《祸妃倾天下》 001 祸国妖姬 前言 你相信有来生吗? 你相信前世相约,今生相聚;此生无缘,期许来世的誓言吗? 你的心中是否也深藏着一段记忆,一束人影,爱不起,忘不了…… 满身疮痍,伤痕累累之后,孤寂夜深时,你是否也随长琴滴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幽咽的琴声中,一曲一调绝望轻吟:花开花落两不见,生生世世与君绝! 那个人是不是也曾执起你的手和泪而语,愿跪求佛陀五百年,来世再续今生缘…… 这一生,牵了她的手, 爱了,就牢牢的抓紧、牢牢的靠近 不要在茫茫人海中丢了彼此 要么…… 你是你,她是她,互不相欠,各奔幸福…… 即使梦中遇见了也不要打招呼, 笑笑,然后擦肩而过 或者你一生都拥有着她, 或者与她永远都不要相见…… 如果爱,请深爱。 如果深爱,请爱在今生! 因为无数个轮回过后,那欠下的债始终是要偿还的。 走向幸福需要痛彻心扉的代价,痛彻心扉之后却未必得到幸福! 不要为了还债,而轻许来生,那感情的债是你还不起的! 001祸国妖姬 大漠孤烟,风卷残沙。 一行飞驰过的马蹄印很快被风沙淹没,举目望去踪迹可寻。 最前面的男子,一身紫金云龙对襟长袍,衣服下摆金线刺绣的祥云随风飘扬。 面如满月,形如刀刻。一双深邃的炯目傲然冷漠,犹如一尊千年寒冰雕刻而成 不苟言笑,让人不等靠近,便想敬而远之。 他,无双大陆上第一强国玄冥王朝的玄天皇帝。人称玄冥王。 对于这个皇帝,民间的传说可是有很多种。 传说他身份极特殊,却无人说清。十二岁继位,国号承贤,生母丽妆太后辅佐听政。 承贤十六年,突然更改国号为玄天。 更令人乍舌的是,他亲下旨意废除生母丽妆太后,幽禁冷宫至今。 此事在当时轰动一时,据说当时数名老臣大骂其大逆不道,血溅当场,风华大殿上血红一片,而他含笑而坐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然而,让世人不解的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君王,却偏偏对一名女子情深意切,眷恋至今。 只是可叹,这名女子却在封后大殿前夜跳崖自尽,原因不详。 堪称宫廷秘史,一代帝后,多大的荣宠,她为何绝然舍下?谁也不知。 至此,玄冥王朝两年来后宫无主。 夕阳如血,染红了大地,半遮着面容就要落下。 墨玉般的长发带着金色的光芒纷飞在这苍茫的大漠中,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抹将逝去的残阳,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透出轻微的忧伤。 紧跟在身旁的两个人,一个温文儒雅,一个面色如冰。前者身着淡紫色宫锦雕花长袍,后者一身黑色锦缎日月袍可见身份都不一般。 “十四哥,为何不趁寒月国内乱之际将它收入我玄冥囊中?” 温雅的男子,夹紧马肚靠近玄冥王。那话仿佛一阵风拂过般轻松,眼中却充满了清洌。 他就是玄冥王的十六弟紫宁王玄冥一清。 “据说寒逐日一夜间踏平皇宫,将国王寒冷夜活生生剥了皮,他的猛兽雄狮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等玄冥王回答,一身黑衣的慕千帆漠然开口说。 慕千帆,玄冥王同门师弟,武艺高深莫测,冷傲孤僻。对玄冥王赤胆忠心,与紫宁王玄冥一清分别任南北大将军,掌管天下兵权。 …… 慕千帆看了紫宁王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均不再说话,身后二十名君子堂绝顶高手无声跟在身后。 顺着玄冥一清的目光看向只留下一阵火红的天际,那太阳早已隐去,曾经让人心痛的画面却又在心中浮现。 慕千帆不禁想起两年前那一幕。 封后大典前一天。 日近傍晚,他陪在主上身侧一起登上了玉龙崖。 主上的身边是即将册封为后的女子,芊如烟。 玉龙崖顶,微风阵阵将那四周的花草吹得摇曳生姿。低头望去,脚踩浮云一片红绿树海让人心神荡漾。 他远远的看着他们相拥而坐,幸福洋溢在两张彼此相望的脸上。 夕阳西下,染红了天际的浮云将最后的光芒投向大地。 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主上的幸福的笑容,也是最后一次瞧见她望向自己的眼神。 夕阳落尽,她们相对而立。他以为要回宫了于是迎向她们。 她突然绽放的笑容让他瞬间失神,犹如天山雪莲绽放在天际,那笑容炫美灿烂。 粉唇微动,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却在下一刻跳下万丈深渊。 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除了奋力拉住接近疯狂的主上,唯一挥不去的就是她临跳下前撇向自己的那一眼…… “千帆。”紫宁王的一声召唤让他如梦方醒,才发现已然到了寒月国国都。 除了他和紫宁王以及一名随从跟在玄冥王身侧,剩余的二十名护卫已经分散在人群中,暗中跟随。 急忙下马,脸色自责跟着玄冥王身后双眼不停的观测着四周。 “先去英风山庄。”玄冥王走在前面,目光深邃。 众人一路跟随,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庄园,这里是玄冥王朝在寒月国的暗哨。 为掩人耳目,庄园虽地处国都中心,但并不算大。 庄主夏英忠是玄冥王师承之处蓬莱岛君子堂人士,明里从事着与玄冥之间的丝绸生意。 早就接到通知,见到玄冥王一行人时夏英忠依然战战兢兢。 晚饭之后,夏英忠将最近寒月国的具体情形详细禀报。 大厅之上,主位上的男人眉头轻琐,面如阴月。 “你的意思是,寒逐日将寒冷夜杀了之后,却不想继承王位?”玄冥一清兴趣大增的问道。 “回王爷,是的。而且据说继承人已经选好,不日后便会举行登基大典。” 夏英忠如实回答。 “选了谁?”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玄冥王轻抬眉头。 “回主上,是寒冷夜的第十子,寒阳。”夏英忠头也不敢抬的回答。 “有意思!”慕千帆嘴角一倾,浅笑而出。 “何止有意思,简直是奇闻。这寒逐日自幼被寒冷夜之母所害,据说自小在荒山野林与兽为伍,天性残暴,今时今日终于大仇得报,却又舍弃天下。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寒逐日会不会是掩人耳目,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玄冥一清眼神一紧,猜测着说。 玄冥王略微思索的目光,看向夏英忠。 夏英忠接到暗示急忙冲着玄冥王一礼, “王爷不知,其中另有隐情。寒逐日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子。” 玄冥王心头一紧,脸色如罩薄冰一个女人。呵…… “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甘愿放下整座江山?夏英忠你一次说完行不行,是故意要掉本王的胃口吗?。”玄冥一清好奇心瞬间膨胀,眼神不满的看向夏英忠。 夏英忠急忙叩首,“王爷恕罪,荣老奴细细道来。” “起来回话吧。”玄冥王起身走向屋外,衣角拂过夏英忠的瞬间低沉的声音已经到了院中。 夏英忠叩谢隆恩,爬起来跟随着走进院子里。 满院桂花香,一片花似海。清风一过,花海起波,潮涌般来回徜徉。只是,他们却无暇欣赏这美景。 夏英忠这才继续说道,“奴才有幸曾见过此女一面,容貌到是清纯可人,却也并非倾国倾城。却不知有何本事让寒冷夜迷恋到不惜一切将她抢到手,也正因此寒逐日才一夜间血洗皇宫,改朝换代。但是,据说并不是寒逐日执意归隐,而是那女子寸步不入皇宫。” “你说她就是让寒冷夜顷刻间亡国的妖姬吗?” 玄冥一清不屑的想起来最近众人皆知的一段传闻。 “是的。”夏英忠回道。 “那寒逐日只为这个就丢弃了一国之君的位置?” 玄冥王眼神轻蔑,那般的女子确实是妖姬。 “无倾国之姿,却魅惑两代君王,这女子还真是不简单。” 慕千帆一脸冷笑,女人在他这里从来不值一提,除了那个人…… 玄冥王脸色凝重,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倒要见识一下,是怎样的男人可以一夕间血染大地,为一个妖姬。 他也想看一看,是怎样的女子敢要求一个男人放下江山,陪他浪迹天涯。 莫名的一阵心痛,针扎般刺穿他的心,如烟,他的如烟便有如此胆量。 不同的是,如烟是他的福星。 眼露惆怅,心中酸涩,如烟……此刻你在哪里…… ps:新文首发,亲们多多支持。喜欢请动动小手,收藏+推荐。感激不尽,留言更是欢迎。 002 诡异婚礼 明月皎白,几丝浮云轻柔飘过,仿佛害羞的少女般羞涩,月影见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多时,又偷偷拨开面纱,满月如镜。 慕千帆递上请柬,随着玄冥王走进满堂喜色的庭院。 玄冥王淡然的扫了下这个普通狭小,却不失整洁的庭院。 “真是奇怪,哪有人会在晚上拜堂的。还真是不失新颖。” 玄冥一清轻声说道紧跟着来到一处不显眼,又不至于离得喜堂太远的四人圆桌上落座。 “千帆,不如你以后成亲本王也给你办在晚上。但是必定会比这豪华千倍!”。 玄冥一清笑着看向慕千帆。 慕千帆轻哼一声,“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千帆此生无缘情爱了。您还是把这好主意留给自己吧。” “慕千帆!”玄冥一清牙根直响,这么多年生死与共,依旧这么冷血恐怕只有他慕千帆能做到。 小小的院落里,宾客不断上门,不多时便已经坐满了人。 院落小,看似满堂宾客。其实也不过四十余人而已。 月华皎洁,郎心澎湃! 寒逐日一身大红锦缎蟠龙雕花喜袍,心中说不尽的喜悦和紧张。 双手无处可放,站在紧闭的门外紧踱着步。 夜狼紧紧跟在其后陪着主子转来转去。 虎妹还未从门里迈出,便看见寒逐日如孩子般紧张的模样。 心口处一阵酸涩,见到马上迎上来的寒逐日,那一丝难过到底没有表现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虎妹,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宝儿吧!” 寒逐日一脸祈求,焦急的额上渗出细小的汗珠。 “才多大一会不见瞧你这出息,哪还有一点森林之王的样子?你去前厅等着吧,一会我就带着大嫂去与你拜堂了。夜狼快带哥哥去前厅。”虎妹将寒逐日推离出去。 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出了神,抬起头将双眼中的湿润生生逼回。 “你永远不会对我这般紧张。” 吉时到。 颜如舜华,朗目敏锐,身躯魁梧,气宇轩昂。寒逐日满目幸福,阔步走进喜堂。 桌上宾客见寒逐日亮相,纷纷起身行李恭迎,口唤大王。 玄冥王进门便开始注意,堂上之客多是陌生面孔。朝中百官寥寥无几,他正在纳闷。 却被此时众人的礼遇和称谓点醒,寒逐日自小在黑风森林长大,更被称为森林之王……这些该是追随寒逐日自森林中而来的近部。 慕千帆此时心中更是戒心百增,这些人个个虎目铮铮,天性的杀气就算今日满堂喜色也难以掩盖。 看来,不难想象为何寒冷夜几十年的基业和党羽会在顷刻间被毁之一旦。 院子里所有的路上铺上了红毯,正中的位置放着一张普通的杨木桌子。 两杯清酒,一炷香。 如此简单的礼堂,如此诡异的夜晚大婚,除了玄冥王四个人心中难解,其他人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是一再起哄,笑声,吵闹声洒满整个小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新娘子款款而出。 大红的盖头,让角落里的四个人更加的好奇,这女子究竟生得何等模样。 寒逐日笑逐颜开,满眼温柔洒了满地一发不可收拾。 此情此景,实难与当日血染衣衫,活剥了寒冷夜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风温柔而过,拂过众人的皮肤舒适清爽。也将那盖在新娘子头上的喜帕掀起一角。 大家都急着望去,想早些目睹新娘子的真容,怎奈她瞧得见外面的一侧,外面的人却瞧不见她。 莲步生根,她定定的站住了脚步,眼角划过缝隙中站在角落里那张熟悉的脸。 心如刀割! 想象过无数次,和他再相见的情景,却不曾想过,竟会如此心痛。 两年了! 他依然英俊挺拔,那双冷傲的眼懵如同太阳般灿烂充满光辉。 是啊,他如今已经堂堂正正成为了玄冥王朝的一国之尊。 与日月齐晖,他该是这样的! 只是,今天的他已经不再属于她,她也不是。 “嫂嫂!”虎妹不解的看向手中搀扶的新娘子,未来的大嫂。 拉回思绪,她的手稍稍放松,收回视线。 是的,她~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那个爱她的男人正在那里,满目欢喜的等待着她走过去。 那是她的天涯,是她此生最后的依靠,所以……. 她~必须步步坚定,不能迟疑。 脚步有些微颤,心却如刚铁般坚定的走向他,寒逐日。 大红的盖头起伏间,映照出女子嘴角一丝浅淡的自嘲。 如今的自己,早已经变了容颜。又在怕什么,他~怎么会认得出来! “哥!您不能下去” 身旁夜狼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子的身影已经走下了喜台。 “宝儿!今天累坏了吧,我说过不要这么繁琐,他们偏不要。等下我就替你好好教训他们。” 将新娘抱得满怀,满目深情而温柔的说。 怎么会有人将温柔和狠扈把握在翻手之间,他的唇边分明沾满了怜爱,眼中的冷冽却已慎人心寒。 玄冥王负手而立,面不带色看着眼前的一幕。 “哥,民间的婚礼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咱们总不能太亏待了大嫂啊。” 夜狼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解释。 “呵呵你看你,把他吓的!我不累。不许动不动就嗔怒。” 冰碎之音悠然入耳,在这闷热的夏日,如同一汪秋水沁人心田。 她的声音清脆中透着高洁,却让玄冥王心头莫名一疼。 为什么他的心会撕裂般疼痛呢? 玄冥王揪住胸口,脸色在霎那间苍白。 两年了,已经足足两年的时间他的心毫无知觉,哪怕是刀剑刺入皮肤,血肉模糊间,也不觉得疼痛。 风目狭长,微眯成线,盯着大红盖头的新娘被男子缓缓抱上喜台。 “十四哥?” 看到玄冥王扬起的一只手,玄冥一清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寒逐日直到桌案旁,才依依不舍的将怀中的人放下。 玄冥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痛却愈加厉害。 双手成拳,努力克制着心中拼命挣扎的念头。 “一拜天地,二拜月神” 她们对着月亮拜下去的瞬间,众人才知道着喜宴为何要设在夜晚。 这一拜,也将玄冥王带进两年前的一段记忆中…… 那个久远的深秋,她的白缕玉衣开满了血红色的牡丹,那是段景宏的血。那个被她视为哥哥的男人为了她而流尽了整个身体中的血。就在她的面前失去了生命。 脸上布满干涸的泪痕,她靠在他的身边,良久未语。 “如烟……”他轻声唤她。 “等我们拜堂的那天,就拜月神吧!因为如烟从此再没有亲人了,一个都没有了。” 银白色的月光从遥远的天边映照在她的身上,那脸上……无尽的悲伤没有伴着泪水,却让人痛彻心扉,无从安慰。 “夫妻对拜!”夜狼高声喊道。 “等等” 一声高亢而坚定的声音凭空乍起,玄冥王双目骤亮,自后面大步走到了新人的面前。 如烟,我找到你了。 她的手在抖,紧攥住手中的柔弱,寒逐日湛蓝色的眼懵对上疾步而至的男人。 寒逐日拉直正要弯下的身子。 “她不能做你的妻子。” 003 她是谁的女人 他狠狠的咬紧牙,眼神中充满压抑的怒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个女人竟敢背着他再嫁别人。 “为什么?”寒逐日的眼中已经开始聚集嗜血的红,但是他刚答应过他的新娘不再轻易发怒。 “她~是我的女人!”犹如寂静深夜的一声响雷,震呆了在场中的所有人。 已经随身赶至他身后的玄冥一清和慕千帆也惊呆了。 “难道她是”慕千帆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愕然一片,脱口而出的话,也点醒了费解的玄冥一清。 “她是我的!”寒逐日的手微微颤抖,语气中的气愤已经濒临高处片刻即将爆发,这时一双纤细的白嫩握上他的。眉头稍松,手上的重力化为柔情握下去。 “她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人,我失踪了两年的妻子。”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目光似火。 她的手心布满汗水,却冰冷如冬。 心,被撕裂般疼痛。 紧握住他的手,她的内心强烈的挣扎着……如果可以,此生此世都不愿再与他相见。 周围的吵杂声再起,想必是黑风森林的人已经刀枪出鞘将玄冥王一行人包围其中了吧。 盖头下,她的嘴唇在苍白中颤抖着。 人生中有无数痛苦和幸福的回忆,人人都希望可以守住幸福,远离痛苦。 一段经历过后,才发现萦绕心头,徘徊目前耳旁的都是最痛苦的片段。 越是拼命想忘记的,越是难以忘怀。 幸福!真正幸福过的人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有多重。 两年前,她也曾感到幸福过。 只是,为之付出的代价太过凄惨。 就算现在偶尔想起,依然心痛难止…… 妻子!这个自己曾经在他玄冥王跟前引以为傲的字眼,如今是多么的讽刺。 如果在他的心中真的当自己是妻子,那么从前又怎么会…… “十四哥” “退下!”玄冥王怒斥,深邃的眼不容抵抗,却丝毫未改心底的坚定。 玄冥一清护在他的左右不再说话,他很久不曾对自己这般严词厉色过。慕千帆看一眼玄冥一清摇了摇头。 他们的主上身经百战,又何尝不知此时实力悬殊,如果战争一旦迸发,毫无胜算。 可是,这一刻,他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他慕千帆,知道,玄冥一清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玄冥一清不确定这个连容貌都没看见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十四嫂吗? 如果是这样,他只后悔没有多带些人来。 “夫君。” 冰碎,语出。盖头下,一双星目清澈如秋水,清丽淡雅的容颜上丝毫看不出慌乱。 红色的喜帕自她的手中飘落,手重重的压住了此时寒逐日拔了一半剑的手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是她!不是她! 怎么可能,玄冥王踉跄着后退一步,他不会错的。这个声音就算是到了来世他也记得,这个世上能触动他心弦的人,非她莫属。 能让他心痛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人。 玄冥王的惊慌瞬间掩去,随即眼前一亮。 她额前的那颗朱砂是她永远抹不去的,刻着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拭去的回忆。 旧貌换新颜!他的女人有这样的本事。 新娘子皓齿轻动,美目传情。 这份美,不轻佻,不妖媚却令所有人眩晕。 “宝儿,他说你是他的。”剑归鞘,他柔声说。看见她的眼睛柔情脉脉。 “夫君莫生气,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我想是有些误会,让我来澄清就好了。” 她转头对上了玄冥王的眼,极力压制住心底的颤抖,“这位公子,刚才小女子听的明白,您误会了。现在该是真相大白了吧。公子对妻子一往情深让人感动,祝您早日寻得爱妻。请入座喝杯喜酒吧!” 事隔两年,再次面对曾经爱到不顾生死的男人,她依然无法平静。 两年的岁月,让她不再想要拥有,哪怕是一刻也不想。 可是,这一生她都无法忘记他了,曾经以为可以,此时她终于明白。 深刻爱过的人,一生都会记得。 尤其是那个带给自己满身疮痕的人,就像是一根刺,拨不去,咽不下。 忆起,见面,除了疼,还是疼… 玄冥王,轻轻一笑,“不过是两年,你就要另嫁他人吗?”他不回答她的话,也不想纠缠,直接问道。 “怎么,公子你是来存心搅我好事的吗?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你自然有理。可是,我不是。”她重重的咬紧最后三个字,星眸里透着微凉的气息。 锦袖中的手指紧紧握紧,粉拳颤抖。 “跟我走。”玄冥王伸手拉过她的手,心中一动随即笑染眉头。 她的手如冰,如果心中果真没有隐瞒又怎会如此。 苍喨一声,泛着寒光的宝刀对上他的胸口,刀的另一端寒逐日湛蓝的眸子逐渐血红,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新娘。 刚才还充满喜气的宴堂,片刻功夫却俨然成了战场。 来自黑风森林中的人,手持兵刃将四人围在中间,只等着寒逐日一声令下。 一瞬间,寂静无声。杀气化作阴风盘旋与夜空,让芊如烟不由得一阵冷颤,满地鲜血的场景她再不想看到。 “放手!”狠扈的话由两个人嘴里同时吐出。 玄冥一清和慕千帆背对着僵持的三个人,向外守卫。 清铃铃的响声,金麟宝剑缓缓出窍,玄冥王的另一只手却依旧牢牢的抓住芊如烟。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拼命,而其中任何一个受伤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长吐了一口气,她转向寒逐日。 “逐日,你送客人离开,他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寒逐日低下的眼眸腥红隐去,但却始终不肯放手。 拒绝她的话,他说不出口,可是他又怎么放心将心爱的人交给别的男人。 从玄冥王的眼中,寒逐日看出了一个男人的决心。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一切,今日相见他依然感受到了威胁。 这个男人,有足够的魅力和霸气让人迷恋。 “怎么信不过我吗?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女子莞尔一笑。 “好。”艰难的点头,他放开她的手。 看着她和他走向偏院,他在那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爱。 确定了他的新娘绝不会受伤,而他相信她。 偏院里,芊如烟美目转怒。 到了此刻,他依然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不放开。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懂得避嫌吗?以为我们就这么好欺负吗?” 他瞟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 “你以为改了容貌我就会认不出你吗?如烟。” 心中一冷,恍如前世,她半晌说不出话。 ps:收藏收藏,推荐推荐。加更加更,那都是莫问题的。嘻嘻。 004 不可不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玄冥一清眯着眼睛看向慕千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转过脸,没有回答。 她的声音,他从不曾忘记。 心中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欢喜。 “也许这个世上仅凭声音就会认定她的,只有我十四哥吧!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经的十四嫂。” 玄冥一清对着一直看向远方的慕千帆,将手中的酒壶飞给他。 “老兄,我知道你一向少言,但也偶尔回我句话,也别让我整天当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当初真该让十四哥把自己杀掉,好过现在整天跟一个哑巴在一起好过。 “有你这个疯子在身边也不错。” 慕千帆难得的露出笑脸,旋即恢复平静,“她是,她若不是有意放我们,我们此刻怎么会完好的呆在这里。” 想起她刚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她容颜换新,冷清孤远,“带你们的主子回去,永远别再出现!” 她竟然没多看自己一眼,只是那语气却一如从前般,清冷,绝然。 慕千帆冷笑吟上嘴角,在她的心中,自己永远什么都不是…… “这个我知道,只是……她还爱十四哥吗?她会跟我们回玄冥吗?” 玄冥一清的问题,难倒的何止是慕千帆,就连问话的人恐怕也是不敢确定的吧。 毕竟,她心中的创痕太大了,大到此刻她要嫁给另一个男人,任谁都无法责怪,唯一有的只是愧疚…… 屋顶上二人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玄冥王的耳中。 一声轻叹,让这个傲然绝骨的男人低下了头。 是啊,他如今根本没有资格再说爱她,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甚至陪给她自己这条命都不为过。 可是,他又如何能放手,一个他此生爱到了骨血中的女人,他早已经放不了手。 想起刚才的一幕,双目陌生的一阵刺痛,泪水缓缓顺着眼角垂落。 “我不是如烟。”她决绝的看着他,那眼神如同当日跳下玉龙崖般一模一样。 虽然此时的她,不再是旧时模样,可是他认得。 认得那眼神,她眉宇中间的那颗朱砂是属于他专属的美,到死他都认得…… “如烟也有你一样的眼神,也有你一样的朱砂,也说过拜堂时要拜月神,因为她没有亲人了……” 握着她的手,他言语哽咽。头上的血,流过额头,眼角,脸颊…… 从喜宴上来到了偏院,除去所有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相互对视。 他的手誓死不放开,哪怕她用随手拾起的石头刺破他的头。 “那又怎样?我不是她!” 她昂起头,目光微寒透着绝情: “如果你非要做个夺人妻子的卑劣强徒,我定会要我夫君杀了你。” 犹如冰丝入体千丝百孔让他瞬间置身冰窟雪山。手上的力度依旧没有放松,俊朗的容颜墨黑咬紧牙,“我不在乎!现在你足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不让他这样做?” 她刚才分明有意阻止了即将发怒的寒逐日,又与自己孤身撤出包围,这绝不是一个陌生女子该做的。 “因为我不想在大婚之日染血,不想让我夫君的手上在沾染半滴血腥。” 他的手从她的手上快速来到她的下颚,“记住!你的夫君只能是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要带你走。” 赢笑如花,美丽的容颜上一副自信的表情:“你以为你此时有这个能耐吗?” “原来你早有准备。”他的手从她的下颚无力的滑下,嘴角的笑意更深。 “下次再见,我定不会阻止我夫君。要生要死,你自己衡量吧。” 她耍狠的眼神又一次迎上他的眼。 “我不会罢手。” 撂下这句话,他任由自己被慕千帆带回了英风山庄。 泪,没入枕中。 “有些人也许永远不希望被想起!” 她在他背后说了这样的话,无论她是不是如烟,都不愿被想起,是这样吗? 可是,如烟是他的女人。是否想起,由他决定。 从床上一跃而起,风目轻眯,硬朗的脸上冷傲重现。 “芊如烟,真的以为我无法恢复你的容貌吗?” 夏日的爽风,清凉舒适。 吹过沾满了泪水的脸上,不禁让人有些寒意。 “宝儿不哭。我错了。” 寒逐日将怀抱锁的更紧些,下颚抵在她的秀发上。 他答应过她,永远不会让她掉眼泪,今天却又让她落泪了。 他收拾完典礼的残局之后,将一个人发呆的她抱在怀里。 “是他吗?” 他知道,那个曾经她爱过,拥有过她的男人来了。就在今天,就是他。 “嗯。”她如同受伤的小猫一样缩进他的怀里。 “还爱他是吗?” 只这一句话,她泪流不止。 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让她心软。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内心纯真,无心伤她,却总是让她感动,也让她落泪。 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让他轻柔的吻去自己脸上未干的泪痕。 “不爱。” 终于他的手放松的摊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刚才因为紧张而狂乱的心跳声震动着她。 这个男人为了她而变得温暖,学会去爱。 对于她呢? 仅仅是因为这样,才要一辈子与他相守吗? 那么曾经的岁月又是什么,与那个残暴的男人之间的又是什么? 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今时今日心中爱的人是寒逐日。 是这个将她捧在手心,疼在心上的男人。 她以为对玄冥王早已心死,却不愿看见他死,是还有爱吗?还是不想看到她曾经舍命保护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凋零? 心中一片烦乱,转头抱紧寒逐日,这份安心只有在他身边才会如此平和。 “逐日,你说过要带我回蝴蝶谷的。不许失言知道吗?” “恩,绝不食言。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揉揉她柔软的发,要不是她身子柔弱他恨不得此刻便走。 永远也不让谁找到。湛蓝色的眼瞳中带过一丝惧怕,他的宝儿是他一生最珍贵的宝贝,纵使付出说有也绝不能失去。 趴在他的肩头,她的眼有些疲倦。 只有在他的怀中,她才可以安然睡去。哪怕明天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夜风侵袭,银河流淌。阴森的风韵盘旋在夜空之上,仿佛巨大的黑网即将将着天下罩下。 “你醒了?” 熟悉而久远的声音,让她顿感一阵惊栗。 “你……这是哪里?”睁开眼看到居然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怎么?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玄冥王走近她,一只手迅速的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你以为我永远找不到你,所以要嫁给别人吗?” 005 不过如此 她的眉头因为疼痛,狠狠纠结在一起。想起后半夜虎妹哭泣跑来,说是夜狼的房里一阵打斗,满地鲜血夜狼却不见了踪影。 “是你做的吧!” 否则寒逐日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让他有了可趁之机将自己‘偷’出来。 “你还是那么聪明,如烟,跟我回去。”命令中参杂着祈求的语气,他拉住她的手。 如星般的眼,紧紧盯着他,“我~不~是~如~烟!” 她一字一句的说,决绝而冰寒的眼中倒映出男人勃然变色的脸。 狠狠甩开她的脸,下一刻一旁的桌子应声而碎,碎屑顿生。 他的手一阵痛麻,旋即愈收愈紧。 “不管你是不是她,我都不许你嫁给寒逐日,你是我的女人。” 极力压抑着暴怒,心中带着歉疚和疼惜转头看向她。 他没有时间再跟她捉迷藏,当下之急是马上带她回到玄冥。 犹如千丝万缕的冷风钻进皮肤中的每一个毛孔,玄冥王看向此时正在轻声冷笑的女人。 “你对如烟也不过如此!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你和寒冷夜只怕是同一类人吧。 颤抖的手落下,她白皙的脸颊上五指肿印倔强而生。 她竟然拿自己与那个酒色荒糜的寒冷夜相比,曾经发誓再不动她一分一毫,他落下的手直接泛白,短促的指甲依艰难的刺进肉里。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对待我亦是如此,你也是这样对待如烟的吗?” 狠狠甩开他伸过来充满怜爱的手,回望他的眸子暗利中带着丝丝愤恨。 惨白的脸色将他刚才的杰作陪衬的愈加耀眼,这熟悉的情景,不是今日重温,只怕她已经快要想不起,被他伤害是什么滋味了。 恨一个人也需要代价,所以她不愿意去恨,然而此刻却将她心中的恨点燃。 后悔昨夜为何没有让寒逐日杀了他,没有下毒毒死他。 “我对如烟此生此情,独一无二!” 刚毅的面容上映照出神情一片,来自心中的悔和疼带上嘴角,风目如潭洒向那个傲世自己的女子。 只因这句独一无二当下她的心被钝的生疼,心中的伤疤慢慢被撕裂。 她星眸微闭,苍白的唇缓缓吐出要将他逼至绝路的话“那就放了我!不是独一无二,不是无人能替,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给你自己的心看。” 随后她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 屋外的两个人犹如石柱般矗立,如果不是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恍惚间犹如雕像般。 风过花落,愈吹愈烈。 双手紧握,仿佛那手中握住的是万两千斤,指节凝白分不清究竟还是钢,还是手。 他挪动脚步,站的更远些。 风,卷起满院的残花和沙泥,却无法填平那深凹下去的脚印。 那里~是慕千帆刚才站过的地方。 从那个小院子里,将她带回主上的身边。 再一次靠她那么近,打量着她熟睡的容颜。不是没想过拥有,而是他没有资格。可是,他希望这个女人得到幸福。 迎着风,背对着里面的两个人,他的心第一次被彷徨挣扎碾的血肉模糊,将她再次送回他的身边,究竟带给她的是不是幸福,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尽管那个人是他的主子,是他的师兄。 可是,刚才那响亮的巴掌又真切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也落在了他~慕千帆的心上…… 阻挡住要冲进去的玄冥一清,慕千帆摇了摇头,“清,这是我们管不了的。” 玄冥王一向深邃明亮的眼,在这片刻间黯然失色。 曾发誓,此生绝不再伤她毫发,而此时她脸上的伤痕让他痛心疾首。 眼中神伤一片,剥肤之痛让他刚毅的唇微微颤抖,难道她真的不再爱我? 拳来到唇边,轻轻咳下颤抖的音节,缓缓开口。 “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心只爱如烟一人!” 手一挥,门应声而开。 随即出现的,是玄冥一清和慕千帆。 “千帆,焕颜散给我。” “师兄……” “十四哥……” 两个人惊讶的声音中,盖过了女子同样的一声惊讶。 风目幽深,“拿来!” “你该知道焕颜散吧,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说我的血和这药洒在你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迹?” “你……” 来不及多说一个字惊悚的星目慢慢闭上。 点了她的睡穴,他不能再多等,不能再让她逃走。 “十四哥,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一定要这样吗?”玄冥一清红了眼圈。 他知道,要想将一个服过焕颜散的女人恢复从前的容颜,必须用破了她处子之身的男人的热血配合焕颜散拂满全脸。 只是这过程必须瞬间完成,从动脉下刀,在这个一无御医,二无圣药的地方等鲜血铺满她的脸,他的命还能保住吗? 这样做无疑会危机生命,如果血流不止,那么……必死无疑。 “千帆,我的命~就交给你了。”玄冥王云淡风轻的说。 慕千帆未出一语,眼神中互递信任。 深知今日一切无法挽回。只是玉指神术毕竟在他手上已经多年未曾启用,今日能否及时救回主上的命他并无十分的把握。 深邃的眼中寄予厚望,无奈和沧桑浮上容颜,他抬手挥过。 “如果我有不测,回到玄冥拿着遗照。做个好皇帝!” 他将一卷明黄交到玄冥一清手上。 原来他早有准备,如果此生再见不到她,这天下他也再不想要。 慕千帆和玄冥一清也终于明白,寒月国此行他并非只为了国事。 也许从那日探子回报,在寒月国发现了一个眉间带有鲜红朱砂的女人时,他便做好了准备今日之行。 伫立床前,此时他来自帝王的凛然和霸气尽数卸去。墨黑的眼瞳中,倒影出女子熟睡的容颜。 那是他此生挚爱! 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此刻却想做个痴心的男人,他无法再失去这个女人! 这条命,本就是属于她的。给了就给了,站在雄伟天坛之上,真正成为玄冥王朝的主宰那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他唯一想要拥有的,是一个女人!而他却已经失去…… 都说帝王薄情,他也是帝王,也曾薄情。 上天给了他报仇雪恨的机会,让他如愿成为一代帝王,却也带给了他此生最大的劫难,‘一生一世一双人。’当他刻骨深爱之后,又让他失去所有。 这是命运,也是惩罚。 惩罚他不懂得珍惜,心中装满的除了猜忌,就是他的江山和仇恨。否则,她不会拖着满身伤痕绝然去死。 而逼她走上绝路的,正是这个爱她至深的帝王。 爱,怎样才能不让人受伤? 既然爱的深刻,又为何互相伤害? 他不懂,究竟怎样才算是真的爱。 这个简单的音节,重如千斤。 没有人能真切的诠释清楚,给予和享受的时候都不留伤痕。 与一位帝王更是如此,他不怕千军万马在前,百万雄师在后的险境。 却害怕面对一个深爱的女人与自己形同陌路,前者最坏不过是舍命一条。 后者的痛不欲生今日方知。 也许她自始自终不曾认清,他玄冥王用心给过她的是不是爱。 刀极快的滑过那跳动的脉,那是他的死穴,也是她的重生。 滚烫的液体,瞬间冲出他的身体,随着缺口跳动狂舞着奔到那如花的容颜上。 凝白的肌肤上,眨眼之间开满妖艳的血牡丹,火红一片。 叮咚…… 小巧的蓝凤刀急速落下,看着她逐渐由红变得白嫩的容颜,他如释重负,轻吐一口气。 俊朗的脸上,苍白憔悴。 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006 一日容颜 刹那间的事,犹如流星划过般短暂。(.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用鲜血晕开的牡丹,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崭新而熟稔的容颜。 卷曲的睫毛犹如薄翼微微轻颤,下一刻打开眼帘黑玉的眼眸略带惊慌。 她醒了,一切都成了吗? 他真的洒进热血将她昔日的容颜换回了吗? 这个疯子,这个暴君,这个她无法不去憎恨的男人! 坐在镜子前,紧闭双眼。 她~始终还是不愿面对,不想再面对那张脸,那个傻到走进自己亲手编织的地狱,却犹在天堂一样的女人。 酸涩的泪,从清澈的眼眸流下。 镜子中的脸,不是她的。是芊如烟,一个自己被迫替嫁的女人。 不,那是她。带着这张面具,却真切的与那个男人做了几百天的夫妻。 往事犹在眼前,岂是一张脸能够抹掉的。 她是凄惨的,却也幸福过。只是那幸福的代价是她受不起的,让她成为罪人。 与他之间,再无牵扯才不至于因为那罪恶感寝食难安。 世人都说,爱本无罪。 而他们却偏偏以爱为依,害死了她的亲人,伤了彼此。 如果连呼吸都是痛的,要怎么生存。后来与他一起的日子就是这般,所以她选择离开,哪怕结束生命。 今日再见,纵使容颜可改,剩下的还有什么能改变! 断,就该断的干脆! 门开的一瞬,对上的是一双血红而惊讶的眼。 她凄凉一笑,“好久不见了。” 再见往日的芊妃娘娘,慕千帆心底泛起刺骨的痛。 她果真服用了焕颜散换了容颜。 容颜依旧,他看到的却依旧是伤痕…… 也许……他错了。 “主上,还没醒来。” 他伸手拦住她要离开的脚步。 “他自寻死路,本就该死!” 对上他的目,“让开。” “属下不能。” 她永远也不知道,这四个字慕千帆是多么艰难的说出口,此刻他的心中如烫油翻滚般煎熬,留下她也许只会再次陷她与痛苦之中。 他却不得不做。 “只有亲眼看见我死,你才会罢手是吗?”她冷若冰霜的字句缓缓吐出,故意将旧时的嫌隙重提。 一道凛冽的白光快如闪电,划过夜空。 又一次,身边亲近之人温热的血溅到她的身上。 星眸中,一身黑衣上明晃晃的剑光灼伤了她的眼。 “千帆!” 她惊慌的握住他的手,那只手中的剑并没有停下,还在不断的刺进皮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从来不想你死。却,圣意难违!”深深的看着她,字字凿凿吐出刀削般颤抖的双唇。这是他第二次这样放肆大胆的看她。 也许有那么一时,他恨不得她死。甚至不惜亲自动手,这个久远之前的念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利刃。 每每想起,便自内心中游走割划。 她的手随着他手中的剑缓缓的前进,殷红的血不断涌出,他却不肯停手。 “我留下。” 抬头看他,两行清泪由清澈无奈的眼眸缓缓落下。 “来人!” 只说了这两个字转身不再看他,周围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她的心终于落下。 “你们都一样,只会用我在乎的人来威胁我。慕千帆,你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血,自他的身体流出。撕扯的却是她早已经破碎的心。 他眉头纠结成死扣,痛入心脾。 他,又伤了她一次。 是啊,知道她从不畏惧任何人,包括生命。 所以,只能用这样卑劣的方法来止住她的脚步。 他,不是不憎恨自己。 而是,他此生宿命如此。没有爱的权利,只有唯命是从的责任。 那个男人,就是他的宿命。 留下她,是遵从他。他别无选择。 被人搀扶过转角,他依旧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自己终于有了可以允她的东西,她向他讨了自己的命。 却不知道,他早已是为她而生…… 红木门后一道身影来自庭院,手腕的伤口依旧牵扯着疼痛,每走一步他的眉头就会深结一寸。 “为什么没走?” 醒来之后,看到她独自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玄冥王苍白的脸上难掩喜色。 “因为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允了我他的命。” 她背对着他,缓缓回头。他并没有多问。 “看了我一眼,你就应该死掉。为什么要活过来?” 霎那间,一句话将他整个人冰封在那里。刻骨的冷,从没有过。 是啊,她有权利恨他,世人都该对他敬畏拥戴,唯独她可以不。 “因为舍不得,我舍不得离开你。” 一阵轻笑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眼中没有了往昔的柔情,剩下的只有决裂的寒冷。 “当日我被静妃羞辱的时候,你可曾舍不得? 在你的面前,亲眼看着我血流如注,任由你的孩儿夭折,你可曾舍不得? 为了招降亦飞轩,你不惜将我送入他的寝宫,你可曾舍不得? 当你一道圣旨将我送入恋霓裳,亲下旨意,要我接客时,你可曾有一丝一毫的舍不得?……”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 原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没想到却如此清晰。只是瞬间,那些痛苦的记忆便都在眼前重新来过。 “玄冥王,你早就将我芊如烟舍去了,今日又何苦来这惺惺作态?” 愤恨的眼神伴随着一丝不屑,她冷眼看着他。 “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原来她随便说上一说,就足以让他肝肠寸断。 他曾经是何其残忍的对待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眼中视线因往事重忆而变得模糊。 可是他确实做了,不管当初是什么原因,辩解的话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一句也说不出。 他手心中的伤痕还未干涸,又重添新伤。 “你要做吗?” 她强压住颤抖的喉咙,吐出平静而冰冷的话。 “只要你说,我就做。” 哪怕死,他也绝不犹豫。 “永世不见!我与你,永世不见!你做得到吗?”到底她还是没有将死字吐出半句。 再次将蓝凤刀握在手里,恍如一梦。 她由刀上将目光揽回,缓缓迎上他的绝然。 松开手,将刀柄放进她的手中,他亦看着她。 “杀了我,或者跟我走!” ps:如果喜欢请多多支持,你的收藏和推荐就是我的动力。有意见欢迎留言。或者入群。 007 选她还是选我 他永远是这么嚣张霸道,从来不给她留一丝退路。 “为什么?非要找到我,非要再将我禁锢在你身边?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充满痛苦的眼眸中哀痛欲绝,看着他,嘶喊着。 玄冥王,我芊如烟爱过你了,还不够吗? 你亲手将我从天堂推进地狱,你亲手扼杀了我未及见面的孩儿,你让我尝尽众叛亲离的痛苦,我最亲最近的人死的死,散得散…… 我如今一无所有,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呢? 带着这样的回忆,你要我怎么呆在你的身边。 哪怕是片刻,都会让觉得窒息。 泪早已成线奔涌而出,哽噎在喉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沙哑的声音,陌生了两年的表白,让他脸上升腾起一丝红晕伴着苍白。 “我……不想失去你。疯狂……的想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如烟。求你!” 要是从前,她必定会上去轻啄一口,取笑一番。只是今时今日,物是人非再难回到从前。 “玄冥王朝无人不晓,你最爱的人是珍馐宫中的主子。有她又何必念着我?” 想到珍馐宫的那个女人,她的心又是一阵酸楚的痛。 “谁都无法替代你,她亦如此。”苍白的唇,欲言又止。 “我与她,无法共存。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只能选一个呢?你选她,还是我!” 她轻吐出口的言语,远没有表面那么轻松,这是她此生心中最大的心结,原本以为时过境迁她早已放得下,而此时心痛欲裂的感觉却依然那么清晰。 她知道,这一生都无法释怀了。 “你当真这般恨她?”突然刮起的风将声音吹得满院都是,不断在她耳边响起,灌进心里。 “请回吧……”他的犹豫依然让她的心刺痛,那痛更多的是来自珍馐宫中的那个女人。 “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什么都告诉你。还有…….” 焦急中,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 “还有那个孩子的来历。”他焦灼而诚恳的看着她,仿佛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般。 那个孩子……玄冥王唯一的一个皇子。 而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天大嘲讽。她只知道,他不准任何妃嫔怀上龙胎。却对她说了这样的话,“我的孩子必是芊如烟所出。” 却有了这个孩子。而孩子的母亲,不是珍馐宫的那位,也不是在册的嫔妃,更不是她芊如烟…… “这些我都不在乎了,回去和你的儿子和女人们快活去吧。” 蓝凤刀瞬间被他反握在手,她的手被他捏的生疼。 一双眼怒火如光,“那就杀了我再走!” 他赌定了她的不忍,金色的光芒狠狠抵住在他的胸口。 “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锋利的刀剑刺痛了她的眼,他凭什么自以为是。 嗔戏一笑,他手上用力。 “那就来吧,这条命今天就将它还与你。” 点点如花,红艳似火焐热了她冰冷的手。 风目威慑,苍白的容颜依然难掩肃杀的威严。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狠冷的撕笑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将刀刺进自己的胸膛。 阴风袭来,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众人眼前晃过。 刀自玄冥王的胸膛拔出! 起伏间晃射出女子惊悚的脸。 抬头看着将自己紧紧拥入怀中的男子。 “宝儿,让我杀了他!” 嗜血的眼眸中荡漾着娇宠的温柔,那刀是他拔出来的! “小日!”她的脸上突然而来的欣喜,灼伤了玄冥王的眼睛。 玄冥一清和慕千帆的剑已经向他袭来。 冷冷的寒气,肃杀的寒风肆意吹来。 尽管寒逐日是出了名的狠扈骁勇,以一人之力对付两个一等高手却也是难握胜算,更何况他始终不肯放下怀中的女子。 本来百招之内便可取胜的玄冥一清和慕千帆同样畏首畏尾,无法结束战斗。 凄哀的眼微闭,她说服不了任何一方。 招招置人于死地,却都在即将碰触到她的瞬间折回。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各怀心事,生死相见,却千丝万缕脱不了干系。 他们忌讳的都是一个女人。 “师兄……不要!” “十四哥……不要!” 风停了,刀剑声没入泥土。 温热由手上,转到脸上……. “逐日!”她惊慌的眸子瞬间濡湿。 猛然抬头,清瘦的容颜瞬间苍白,心痛难忍…… 她早该看淡的,不是吗?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被爱左右,否则曾经就不会那么对待自己, 可是,刚才红磷剑刺向自己的瞬间,她依旧心疼了。 如果寒逐日也如他一样呢? 他凭什么赌定了,生死关头寒逐日会舍命相救? 那么他呢? 清冷一笑,他永远是下棋的人,而她今日依旧难逃。 她从来都是他的棋子…… 玄冥一清和慕千帆一脸惊魂未定的呆立在一旁,仿佛刚才的战斗他们从未参加。 “玄冥一风,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心如刀割,眼前的女人,近乎发狂的模样曾经是为了他,今日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刚才,她叫自己玄冥一风,这个许久未曾有人敢唤的称谓,刺痛散漫全身…… “宝儿……不怕,我没事!”寒逐日握着胸口的金麟宝剑,另一只手拂上她的泪眼。 “今日,我们就做个了断。你该看清楚了她是我的妻子。没有人能阻止。否则我必定血洗寒月国!” 他肃杀的眼紧紧盯着寒逐日。 “除非杀了我。” 湛蓝色的眼懵狠扈肯定,看着眼前的女人,宠溺依旧。 两年前救下她时,就是这般模样,无论是哪个容貌对他寒逐日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先把宝剑还我,再杀你不迟!” 玄冥王快如风般来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专属佩戴的金麟宝剑。 撕扯血肉的声音,让他嘎然停止。 “如烟,为什么要这样……” 008 忆从前 玄冥王紧蹙眉头失声而出,手足无措的看着狠狠甩开自己的芊如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竟然为了护住那个男人而握住了刀刃。 满手殷红,她此时已经毫无知觉。怀中的男人惨白如纸的容颜上依然挂着为让她安心的微笑。薄弱的气息让他说不出话,湛蓝的眼只深深的望着她。 “要杀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泪水,伴着鲜血没入衣衫她抬起倔强的泪眼死死的看着玄冥王。 握住金麟宝剑的手白素颤抖,“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成全你,但是即使死了,你也会葬在玄冥国的王陵中。” 芊如烟,无论你是生是死都是我玄冥一风的人。 “我的心早已给了寒逐日,这副残躯你要就拿去。” 芊如烟的眼睛从未离开怀中的男人。 又一只手握住了金麟,玄冥王一道凛冽的目光伴随一声痛斥。 “放手!” “杀了她,主上会后悔的。” 一直以来慕千帆看不透服侍多年的主子,因为他没有喜悲。 直到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她…… 手中的剑辗转,血铺满剑身,一滴一滴流下。 “十四哥,千帆!”玄冥一清惊呼道。 星目微闭,“放手,千帆。” 心痛,来自一个誓死尽忠与玄冥王今日却为她犯上的男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慕千帆似乎铁定了心,只看着他的主子。 一群黑鸦哀叫着飞向将要落下的夕阳,仿佛被这满地的鲜血而触动,倍感凄婉。 突然,苍白的容颜上渗出点点艳红,直至铺满全脸。 在场的人才如梦初醒,惊慌中玄冥王哑言失色,哐当,手中的剑落地。 “如烟。”沙哑的声音淹没在胸前的悸动。 一向冷冽的目光中,现出一阵惶恐。 看着她的容颜,逐渐由熟悉变得陌生。 心中锥心刺骨,这怎么可能? 她是如烟,自己用一身热血换来她曾经的容颜。 为何,此时犹如梦醒般,一切都烟消云散。 玄冥一清扶住早已站立不稳的他,血自胸前和手臂的伤口渗出,他的眼却只看向芊如烟。 她又变做了婚礼上的模样,那个冷漠如冰的女人。 一股温热,自脸上慢慢铺开。 艳红的液体将她的衣裳染的血红,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是玄冥王的热血,他不顾生命执意残害自己,只为换来她是如烟的事实。 只是,他一定不知道吧。 这一切都是枉然,即使他倾尽一身热血,换来的也只是她一日容颜。 玄冥一清和慕千帆更是呆愣住,失去了主意。 挣扎着站起身子,寒逐日微笑着将芊如烟纳入怀中,“宝儿!” “如烟,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他失声的吼叫着,胸口的衣襟上血红一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如果她不是如烟,怎么会因为他的热血而变回如烟的样貌? 怎么会记得曾经的点点滴滴?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如烟,为何一日之间又变的陌生,失去了熟悉的模样? 他的心,犹如百虫噬心般被撕咬着。 “呵呵……”一阵清冷的笑声,让他寒栗。 “我是谁?你想知道吗?为何我有如烟的样貌和记忆,你好奇吗?” 美丽的容颜上,冰霜一片。 蚀骨的疼痛化作咆哮出口,金麟剑自地上飞至她面前,他的手颤抖的握住剑柄。 “告诉我,为什么?” “我要你好奇一辈子,即使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玄冥一风,你不知道吧?你的芊如烟也曾是我服用了焕颜散之后的模样,即使你流干了血,我依旧回不到旧时的容颜,因为,这才是我的原貌。 清音雪,才是我的真名! 她将头轻轻的靠在寒逐日的肩头,莞尔一笑,“逐日,我们一起死好吗?” 寒逐日苍白的脸上挂满柔情的怜惜,身上的血依然不断的流出,“只要在一起,生死有何分别!” 金麟宝剑腾空而起,瞬间天地变色,玄冥王会杀了她们吗?…… 有谁会记得曾经失去的幸福是什么颜色,有谁会记得曾经欢笑的容颜是多么甜美? 当一切无法挽回,当往事不堪回首,当深情不在,你是否还会忆起相爱时的点点滴滴…… 五年前 初春。 轻柔的脚步,由缓到急。 “妹妹,慢着点!这里人多,千万别走散了。”落雨瑶喘着气,紧紧抓住前面女子的手。 女子回眸一笑,即刻停下了脚步,“是,姐姐!” 清凌的眼眸犹如一泉秋水,清澈明亮。一丝甜笑腻死人,却依然觉得不够。 额前的一点朱砂,圆润殷红。犹如欲滴的樱桃,叫人只想呵护采摘。 “小姐,你们看前面那么多人,一定有好玩的事情,我们快点过去看看吧。” 小鱼兴高采烈的指着前面的人群,张望的小脑袋老远的伸过去。 “死丫头,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带着雪儿乱跑,看我饶不了你。” 落雨瑶说着伸出了手就要打过去。 “小姐救命啊……”小鱼吓得急忙求救。 “姐姐,不怪小鱼,是妹妹初次出岛,才会觉得事事新鲜了。饶了她吧。” 清音雪笑着拉住落雨瑶的手,一边撒着娇。 “下次再也不敢了,姐姐……” 落雨瑶,嗔笑出声。 谁让她最疼这个妹妹。 “小鱼,还不带路。” 清音雪笑靥如花,偷偷的踢了还傻站自己身后的小鱼一脚,挽着姐姐的胳膊向人群走去。 落雨瑶,轻笑,摇头。 她这个妹妹,永远都那么调皮。而从小到大,自己每次都会妥协她。 “我就说吧,就应该把这个小丫头留在家里。都是被你宠坏了。” 百里冰无奈的看着乐得什么似的主仆二人,对着落雨瑶说。 “我说,冰姐姐。之前,你可是已经允诺了带着小鱼来的。现在想反悔,哈哈。晚了吧。” 看着在自己面前做完鬼脸跑掉的芊如烟,百里冰一手过去捞个空。 “死丫头!我现在后悔了。”半气半笑的追过去。 金楼玉宇延苍凉,风云卷起泪两行。 一阵冰凉滑过脸庞,这才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爱哭鼻子了。 “小姐,你又在想过去的事了吗?”刚走进门的小鱼红了眼圈。 “拿回来了吗?”擦去眼泪,她从小鱼的手里接过了一涓手帕。 泪,又重新袭来。 “没被发现吧?” 点头的瞬间,小鱼的眼泪滴落入地。 “那就好。”看着绢丝上熟悉的字迹,“音儿念”她终于放心。曾经时时相伴,今日却只能凭此来确认她性命无忧。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想回到天音岛,想那里的生活。” 拥着小鱼,清音雪,(不,如今她是芊如烟)任泪水无声落下。 天知道,她是多么想离开这里,回到从前的生活。 009 正宫妃位 那一天,她随姐姐三人偷偷自天音岛溜出。姐姐们说,只要见识下江湖是什么样子,就安心回岛从此再也不会偷跑出来。 可是,似乎一切都是注定的。 自她出岛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老天都已经做好了安排。 玩乐了一天,在客栈里的上房中沉沉睡去。 醒来后,却已经恍如隔世。 这里是玄冥王朝的丞相府。 她,清音雪。化作了另一张容貌,并且即刻便要出嫁。 芊如烟!一个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丞相的女儿。 “如果你不去,或者被瞧出一点蛛丝马迹,你的姐妹……”芊晨儒雅的外表下,现出着狠毒黑暗的狠扈。 “不会的。只要她们完好。”不等他说完,她即刻接道。 那一刻,她害怕极了从他的嘴里说出“死”那个字。甚至说说,都会让自己觉得毛骨悚然。 她们不能死,绝不能死。 出嫁的那一刻,她临时变卦要带上百里冰和小鱼一起陪嫁。 这一刻,芊晨除了妥协毫无他法。误了吉时,他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离别的那一刻,总是心酸的。 她,无法努力让自己的泪不在落雨瑶面前落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而落雨瑶给她的却是个真切的笑颜,她终于可以长出口气。 雪儿,到底是聪慧过人的。读懂了她的唇语,如果是危险的,她一个人留下足以。 红灯高挂,粉面珠玑。 以为离开了狼窝,谁知道灾难才刚刚开始。 芊如烟,从此后她便是芊如烟。 也是替嫁的妃子…… 圣旨下! 又来了,芊如烟放下手中的笔墨不耐烦的走过来。 “兹,芊氏如烟。夙成敏慧恪娴内则敬慎素著品行纯淑。著晋为妃,赐号,芊。入主玉雪宫!” “谢恩!”无奈的磕头之后,夏渊一脸堆笑道喜,然后退下。 “这是第几次了,这个皇上是傻子吗?他八成是疯了。” 她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嘟囔着说。 “小鱼,你傻了你。”看着一旁发呆的小丫头,她气的在她的额头狠狠一弹。 小鱼恍如梦中醒来般,竟然忘记了喊疼,抓住她的胳膊,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放光。 “小姐,你发达了耶!” “怎么了?这次的可是个大位分!”芊如烟看着她的反映,随声说着。 “是吗?有多大?” “当然大了,我特意去打听过了呢。这皇宫里佳丽三千,美女无数。咱们初次进宫封的充媛不过是个九嫔中最小的位分。” “哦,那这次的呢?”芊如烟好奇的将手中的那道明黄铺在地上,伴随着自己宫中的宫女太监们的惊呼声坐下来。 “这次可不一样了,除了皇后就是妃了。听说之前只册封过一位妃子,不过小姐你好歹也可以排在前三名了嘛。” 一脸堆笑,小鱼有些得意的说。 看到主子的脸色越来越暗,她知道自己多言了,吐吐舌头,“我去准备搬家。”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 心中莫名的一阵慌乱,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太过蹊跷。 自入宫到此时,她已经受封三次。 这后宫中的事碧衣早就跟她详细说过了,一殿四宫,九嫔,二十六世妇,八十一御妻,真可谓三千粉黛,美女如云。 芊如烟嘴角微扬,旋即添上一丝疑惑。 听说,除了皇后做主鸾凤殿,其余四宫只有一宫受封。这还是皇上大婚时册封的,后来虽然也不断有秀女充裕后宫,却没人在有幸入封正宫为妃。 由九嫔之末到正宫妃位,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玄幻。 如果真是皇上宠爱,还勉强说得过去。 只是,她到此时还未曾得知当今皇上,她所嫁之人是何等模样。 这一切岂不荒唐!他到底要干什么? “娘娘!” 听到声音,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皱着眉头转身,“只有我们二人,姐姐不要这样称呼了。” 她实在是不习惯。 “一切小心为上,还是谨慎为好别再让人拿了把柄。”百里冰眼中忧色重重。 “嗯。听姐姐的。”她拉住百里冰的手。 “姐姐也觉得事情蹊跷吧!” 百里冰伸手将她额头的秀发放置耳后,“雪儿,以后更要坚守脚步,无事哪里都不要去。” 芊如烟点头,一丝淡然的伤感自心底铺开。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再有了。 烫金雕龙的宝座上,一副傲骨深埋案上。 夏渊撵着脚步走进来,屏退了下人,独自无语站在下面。 良久,一阵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终于让空旷的大殿里有了点生气。 “她怎么样?” “与之前并无变化,足不出宫。从不与外人往来。”夏渊如实禀报。 宽厚的手掌逐渐回握,“晋封依旧不见欣喜吗?” “是。而且……”夏渊犹豫 “但说无妨。” “禀皇上,娘娘似乎略带一丝不情愿,而且老奴告退之后,还将圣旨铺在地上席地而坐。” 擦着额头的冷汗,夏渊到底还是将事情如实禀报。继续说道,“奴才调拨过去的婢女和太监。芊妃娘娘都没有留用,只留下了最早派过去的几个奴才。” “哦。是吗?”风目墨玉般瞬间骤亮,嘴角溢出一丝好奇的笑容。 屡次受封,却都没有欣喜若狂,又不喜身边奴才服侍。 平日里,足不出宫。从不与外人接触,甚至似乎对他这个丈夫也丝毫不感兴趣。 这样的女人宫中少见。 朕,倒要看看芊如烟你能装到何时,接下来的戏你总要唱吧!否则,岂不是枉费了你父千辛万苦送你入宫的心意。 夏渊一阵头皮发冷,皇上笑了! 自他服侍起至今日,还是头一次看他露出笑颜。 不过,这笑意却怎的让人觉得一阵胆寒! “谁?”风目凛冽,脱口而出。 ***** 喜欢的同学,收藏一个呗。谢谢。 010 她是谁? 一阵清风拂过脸庞的瞬间,慕千帆已经跪地行礼。 “千帆,起来吧!” 夏渊此时,早已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慕千帆一身黑衣,冷俊挺拔,一双冷傲的眼瞳让人只觉得一阵清冷。 “找到了他吗?”冷静的声音中参杂些许期待。 “是。已经安排人手在他身边保护。” “不,千帆你亲自去。在他回宫之前不能出半点差错。” 慕千帆抬起双眼,“师兄,你身边无人怎么可以?” 手,按在慕千帆的肩上,他担心的一切自己了然于心,只是那个人的性命对他更重要。 “我没事,我把他交给你了。”语重心长的托付,也道出了彼此间无需多言的厚重情感。 这普天之下,能以“我”相称的人能有几人。 不是不能放低身份,而是太过珍贵,可遇不可求。 “师兄放心。” 这一声保证,慕千帆又将自己放任在了刀口浪尖上了。 接下来的这场仗,势必又会是血腥一片。 玉雪宫外,一个身影扑通落地。随后急忙起身,左右看看见无人发现立即窃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芊如烟,一身宫婢装扮自高墙外一溜烟没了踪影。 此时,正值中午大概是趁着午睡时,奴才们松懈了便跑了出来。 关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透透气了。 阳光大好,真是一片晴朗,人也舒坦。 眯起眼睛,狠狠吸了口气。 首先参观下这个皇宫吧,据说是富丽堂皇,气派无疆! 一路上虽然遇见过一些人,倒也没有人主动搭讪。 姐姐说,只要见到人便低头行礼就好。这招还真是好用。 碧荷殿上,一片荷海,净白粉嫩,美不胜收。 说来奇怪这里景色秀美,却寂静无人。 突然,一团雪白闯进了她的视线。 喵喵…… 原来是只可爱的小猫,周身雪白无一根杂色。 犹如一团雪球般打她眼前晃过。 “猫猫,来!” 你进我退,一个人,一只猫,一个躲闪,一个追逐。 终于猫儿没了踪影,芊如烟此时也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一片荒凉之中。 回想起来路,这里该是皇宫深处她已经迷了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宫殿起伏,却似荒废了许久。 如果换了新颜,该是何等气派! 她好奇而迷惘的看着四周,猫儿没了踪影。 “有人吗?”站在空旷的青砖地上,她试着喊了几声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如果不是清晰感觉到来自胳膊上的疼痛,她真的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揉着刚才自己下手掐过的地方,她慢慢移动着脚步。 这里真的是皇宫吗?还是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一口古井旁,她停下了脚步。 一曲悠扬的琴声缓缓传来,犹如天籁之音。 她不知不觉的凑近琴音,喵喵…… 啊!…… 一阵眩晕,伴着逐渐扩大的回音她跌落进古井中。 这口井很深,可是她却毫发未伤落地。 仿佛有只手一直在托着自己将自己送到井底一样。 喵喵…… 这只猫竟然也跟着她下来了,“猫儿啊,你怎么也掉下来了。我们俩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黑洞洞的没有尽头,爬上去又简直是做梦。正当芊如烟绝望的时候,猫儿突然挣脱她的怀抱向深处跑去。 “你来过的是不是?” “你等等我,猫儿。” “我们会不会死啊,里面会不会有魔鬼?” “你要保护我啊!” …… 突然止住脚步,眼前的情景让芊如烟愣住。 犹如地狱般黑暗的地方,一座汉白玉堆砌而成的宫殿,亮着昏黄的鬼火。 这里该是多年前修砌而成的,前殿,寝宫都很宽敞。 要是座落在皇宫里,该是座气势宏伟的建筑。 一阵阴风吹过,她的手有些轻颤。 头上夙璃宫三个大字,黑暗中却依然难掩苍润挺拔,气势磅礴。 一个女人一身素装,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 琴声停,一双写满沧桑的美目望着她,只是那光洁的脸上爬满了纤细红色的血线。 犹如一张不规则的红网,罩在脸上。 惊讶之色写满两张容颜上,这个女人年近四旬一身素雅打扮,如果没有那些血线该是秀美端庄吧。 “你是何人,怎会来到这里?” 轻柔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微厉,她将跑过来的猫儿抱在手上,脸微微侧过。 这猫儿柔顺的紧贴着她,讨好的叫了两声然后便闭起眼睛。 看似不经意的侧过脸,却让芊如烟对自己刚才莽撞的惊讶充满歉意。 她并非有意惹人尴尬,只是那张脸着实有些吓人。 “我是跟着这只猫儿来的,不,也是被您的琴声吸引而来的。” 双手捏在一起,她第一次有些紧张的口无主次。 “你懂琴律?”她眼神中现出一闪而过的神采。 “嗯!自小习琴,略懂一些。” 抱着猫儿,她走到芊如烟的跟前。 “弹一曲!” 芊如烟心中忐忑,见她的举止和容貌心中暗定她必不是普通人。却被安置在这废弃的地下宫殿,看年纪更不是当今主上的废妃。 如果是先王的妃嫔,要么殉葬,要么被送去观音岛(在宫中为先王不受宠的妃嫔们建立的一个四面环水的岛屿,美其名曰,为先王诵经祈福取名,观音岛。)颐养天年。 怎么说也不该在这里啊? 见芊如烟犹豫着,典雅的眼眸中透出凌厉的光,“是她派你来的吗?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芊如烟如梦初醒,“您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没有人派我来。” 011 知音难求 芊如烟疑惑重重,来到琴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自入宫起,很少抚琴了。记得那日自己正弹的高兴,却被碧衣急忙劝停。她说这后宫中抚琴是大忌,却怎么也不肯说出原因。 静心,起手。 犹如清泉流淌出指尖,美蝶旋飞与身侧,落叶辗转难落,微风驻足不舍。 这音律如湖般宁静,如丝般滑润。 苏慧璃的眼中泪花闪现,一片惊喜拂上染满沧桑的容颜。 这宫中,除了她这个地下枯井再无一处敢有音律传出。 十六年来,后宫中再没有一个懂音律的妃嫔出现。 因为那个女人不允许,就算懂也没人敢懂吧。 一曲终了,芊如烟起身施礼。 “你是哪个宫中的人?” “我是玉雪宫中的人。”如烟回答。 她不明白,只是片刻为何这位夫人的眼中竟变的有些亲切。 “你是谁?”一声惊喝,一个嬷嬷模样的人满眼惊惧从里面来到院中。 “素梅,不碍事。” “娘娘!”素梅走到近前,扶住苏慧璃。 看来这位曾经肯定是身份尊贵之人,芊如烟心里打着思量。 “姑娘,这里乃是非之地,速速离去以后不要再来了。”说完,转身便要转回里间。 “为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您又为何生活在这地下?”芊如烟费解的说。 “什么都不要问,对于你来说,这里是地狱。离的远远的才是上策。速速离开吧。”苏慧璃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 “如果是地狱,今天就让我救你离开着地狱。”她爱打不平的本性此刻显露无疑。 苏慧璃转身看向她,那目光中有些期许和无奈。 “对于我来说,这里却已是天堂,是它将你带来的,就送给你吧。素梅送她离开!” 素梅的眼神中惊讶不跌,“娘娘!”这是娘娘最喜爱的猫儿,也是多年来唯一的陪伴。 苏慧璃摇摇头示意她,转身离去。 不知是因为这寒窗黑瓦的景象,还是她眼神中的凄惘,芊如烟只觉得这背影中透着无尽的荒凉。 “娘娘!”素梅送走芊如烟即刻赶回。一句呼唤,苏慧璃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拍拍素梅的手,“能进得来的人,不是想我死,就是缘分。这丫头并无害我之心,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来此,我早已没什么害怕的了。” 苏慧璃眼神逐渐变暖,柔和的接着说。 “只是,知音难寻。恐怕此生不会再有了。” 十六年了,这里除了那女人派来的人,从未来过其他人。 这个丫头让她想起一个人,如果她不自量力的将自己比作伯牙,那个人就是她的子期。一个曾与她至死不渝的男人。 伯牙如无子期,宁可断弦破琴。 虽然她的子期已不再人世,为信守承诺她仍每日一曲只为故人。 今日,一个陌生人,一曲弦音却犹见子期般叫她欣喜,甚至破例。 从一个人音律中,她听得出抚琴之人的内心。 她,干净,心无歹意。 这就是,听音知人。 只是敢问这世上几人能懂? 人可以伪装,打由心生的心音却无法伪装。 “咳咳……” “娘娘。”素梅焦急的轻抚她的胸口。 “不碍事。”喘着气,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是。”素梅如刀雕刻过的皱纹上缓缓淌下两行泪水。 “娘娘,您的病不能在耽误下去了,就让奴婢出去弄些药回来吧。” 呜咽的声音梗在咽喉。 “你觉得这是有药可解的吗?之所以活到今日……” 抬头咽下眼眶中的泪,她的眼中深陷出满满的痛苦,“我还没确定我的儿子是不是还活着,我不能死。”不断抚摸着手中金黄色的刺绣锦囊。 一抹身影有些痴呆的走向玉雪宫。 抱着怀中的雪球,她浑身濡湿走在回去的路上仍然心有余悸。 素梅带着她从另一个出口爬到地面,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出口竟然会是…… “娘娘让老奴转告你,这后宫险恶刚入宫门有许多事情需多学习提防。以后这里请不要再来了。” 素梅嬷嬷的话依然回荡在耳边,是啊,自己第一次跟宫中人打交道,竟然以“我”自称,难免她会听出来自己是刚入宫的。那个嬷嬷的话虽然冷淡却依然感到一丝温暖。 只是,那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个人又是谁? ps:喜欢的亲,收藏哈,我会努力更新滴。话说留言一个呗。呵呵。 012 美人救英雄 “参见皇上!” 扶起夏渊,玄冥王露出难得的和蔼。 “只你和朕二人不必多礼。” “老奴不敢逾越。”夏渊恭敬道。 “你的省亲奏请,朕准了。不过,要辛苦你先到赤验关走一趟。” 看着夏渊一脸茫然,玄冥王踱开步子走到御书房的壁楚阁。 “夏渊。” …… 笑容升至唇角,千帆寻来的隔音枕木果然不错。 “进来。”走到里间的门口看着依旧在原地等待的夏渊说道。 “朕身边,值得信赖的人太少了。这次只得你亲自前往了。” “奴才万死不辞。” 能得主上信赖,是他夏渊的莫大荣幸,也是对那人最大的回赠。 第二天,夏渊请旨,老母病危回家探望。 碧荷殿边, 久远的记忆又袭上心头,曾经还是孩童的他在众人的簇拥下与母妃在这里何等逍遥快活。 “风儿,这花儿是为了人们欣赏而开放。所以要珍惜她的美丽,不要轻易采摘。” 一双慈目看着幼时的自己,拦住他要折花的手。 “母妃,它是为了风儿而开吗?” “是的,为了风儿,为了所有懂得欣赏它的人而开放。” 伸手捏住开得正艳的一只白荷,苦涩自嘴角蔓延开来。 这是母妃最喜爱的花,那柔美温暖的容颜犹在眼前。 此时,他终于成为了一国至尊,却无法再见到自己的母妃。 甚至于是生是死,埋骨何处都不知道。 来自内心的痛苦让玄冥王的手重重握紧,辗转在手上的荷花之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母妃已不在,怜惜它又有何用? 一抹蓝色身影漂浮不定,轻飘起舞而来。 突然,身影嘎然停住,随后疾步走向另一个身影。 “喂,不知道这花是给人欣赏的吗?” 看着那人将手中的荷花碾碎,芊如烟的小脸因气愤而涨的通红。 正一个人思索的当口,突然有人出言质问,玄冥王不悦的抬头。 这小丫头一身蓝色打扮,头无珠钗,身无绫罗。 人到是清纯,略带一丝可爱,那眉间的点红让他微微愣住,似曾相识。 见那人不说话,她更加生气,飞起一脚踹过去。 “下去给花儿道歉。” 玄冥王哪里想到,这皇宫中会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自然毫无防范,也就当然的跌进了荷花池中。 “啊…看朕…不杀…你” 英武威严,一国至尊,却偏偏不懂水性。 看着玄冥王一个人在水中挣扎,她好奇的蹲下身子,双手托腮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活人戏水。 “喂!花儿罚你了吗?你扑腾着叫唤什么,知道错了吗?” “…你…” “不要骗我哦,你会水的是吧!”她真的不想跳下去,可是貌似听见他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 看着水里拼命点头的男人,她有些动摇了。 “和花儿说对不起了吗?说了我才要救你。”她无辜的看着已经快要沉底的人,有些无奈。 “……” “怎么变做泡泡了,喂,你别死啊,我可不是想害死你的。”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咳咳…… 终于将肚子里的水吐的差不多了,这一刻他想立刻掐死她。 “我并不是存心的,可是你也实在不该就这样残害一朵开得正好的花儿啊,你知道它是等待了多久才有绽放的这一刻吗?我们该珍惜,它是为了我们而开放的。” 扬起的手,停在半空。犹如回到从前,心中不知被什么狠狠敲击了一下。 低头看向她。 这个小丫头认真的给自己拧着衣服上的水,眼里的哀伤是因为他没有珍惜那朵花。 与她拉开距离,“你叫什么名字?”她额前的殷红朱砂似曾相识,又难忆起…… “我叫…小音。你呢?” 芊如烟心中悸动,还好没有说漏,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肯定会吓坏。 “朕…我叫十四。” 玄冥王回答,这一刻他竟然不想以君王的身份坐在这里。 “十四,太监都是小**,那我就叫你小十四吧。” 不等他反对,“好,就这么定了。小十四,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以后就是生死之交了吧。” 什么?共患难,这丫头,还真是大言不惭。把自己踢下水,竟然还说是共患难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的心里似乎没有那么火大,而且连刚才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看她卷起衣袖露出的光洁手臂上的一点朱砂,心知她必定不是这后宫的嫔妃。 “你在哪个宫里当差?”他的声音里依旧是充满了国君的威严,只是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我啊…刚入宫不久呢,还没分。”偷偷的擦把汗,自己真是聪明。如果告诉他,他万一哪天跑去玉雪宫找自己,自己偷跑出来不是就露馅了。 玄冥王点头,想来也是,否则他这一身素衣打扮也就罢了,这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气势怎么会被当作个奴才。 “你不快乐吗?”她伸出小手扶上他的眉头。 “怎么说?”排斥的躲闪,她的手却依旧爬上来。 “你的眼睛里写着呢,快乐的人怎么会蹙眉头。” 看着他逐渐舒展的眉头,她才满意的放下小手。 “世人皆有烦恼,你没有烦恼吗?”玄冥王抚过刚才被她摸过的地方。 脸色褪暗,眼神中装满失落,“当然有,可是快乐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 看着她落寞的小脸,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悸动。 “那还会为谁?” 这句话无意间刺痛了芊如烟的心,“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的,尽管娘亲不待见她,可是这却是娘亲对自己唯一的要求。 两个人湿着衣服坐在碧荷殿前,各怀心事,你一言,我一语。 换上干爽的衣服,他坐在龙床上嘴角微微上扬。 奴才,宫婢们才放心的退下,刚才乍一见到浑身湿透的皇上,可是把他们吓的半死。 这难得的微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无人知晓亦无人敢揣测! “快乐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 她阳光般的笑容,甜美的声音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 有一丝熟悉,一丝陌生。 快乐,这个词有多久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为了别人而去快乐,他再没有这样的人。 玉雪宫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抱起雪球一样的猫儿,拈手拈脚就要往外走。 “娘娘要去哪里?”碧衣从外面进来,看见一身素衣打扮的芊如烟急忙问道。 “嗯。我只在门口坐一下下,千万别告诉别人啊。片刻便回来。” 还不等碧衣说话,人已经没影了。 琴音缭绕,犹如漫步云端。此刻,自己仿佛也化作精灵游走于天际。 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抱着娃娃坐在枯井中的夙璃宫的门外聆听着。 几天下来,她似乎开始怀疑自己也许已经练成了轻功,也可以屋上屋下飞来飞去的。 “娃娃,好听吧。只是为什么我这么冷呢?” 忘记了问着猫儿的名字,她便给它起了名字。 又一次一个激灵,她又紧了紧手臂,将脸埋在娃娃雪白的毛里。 空灵的时空,白皑皑的世界。 突然,白色被红色代替。 那是鲜血,一双双暴怒的眼睛逐渐清晰,一步步向她逼来。 “妖姬,妖姬,妖姬……” 步步后退,步步紧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白绫。 一张绝世容颜,缓缓投入白绫。 苍白绝美的容颜上,两注血红自眼中而下…… 大叫着,芊如烟睁开眼睛。 半晌,她依然惊骇的眼中才发现这里如此陌生。 这不是她的玉雪宫。 求收藏!!! 013 我想见皇上 “娘娘,她醒了!”素梅嬷嬷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苏慧璃从外面走进来,坐在床头。 “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声音缓慢温和。 “我…奴婢喜欢听娘娘的琴。娃娃也想念您!” 挣扎着坐起来,看向苏慧璃怀中的猫儿。 “你给它取得名字吗?”苏慧璃问。 “嗯。当时忘了问它叫什么名字。奴婢待它就像妹妹,叫妹妹总是不方便,所以叫娃娃。” 芊如烟一本正经的解释,却让苏慧璃笑出了声。 素梅的脸上挂满激动,天知道主子有多久没露过笑颜了。 回望芊如烟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苏慧璃的提问,眼珠一转脱口而出,“小音。”将对玄冥王即兴发挥的名字这下叫定了。 “它叫雪球。是我的儿子取的。”初次见到苏慧璃的脸上流淌过幸福。 “恩。雪球。” “你今年几岁了……” “十八” “几岁学琴的? “打从记事起就开始了” …… 自此以后,苏慧璃允她每日去与她一起抚琴一个时辰。 只是,叮嘱再三不许告知任何人。 风华大殿 “禀,皇上,赤验关告急,昨夜突遭寒月国偷袭。镇远大将军雷诺殉职,死伤惨重。” 风目轻眯,“众爱卿有何良策?” 兵部尚书李晨出列行至中央,“军无首领,军心必乱,微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即刻派遣一员大将稳住军心,援军随后而至。” 玄冥王微微点头,“嗯,丞相以为如何!”眼角撇向最前面的芊晨。 “臣与李大人不谋而合!”芊晨面不改色随声附和。 眉毛轻挑,“那各位可有合适人选举荐。” 芊晨顿了顿,出列。“臣觉得明威将军,赵恒可担此重任。” 赤验关是玄冥国最大的一处边关,寒月国国强好战,终日虎视眈眈。 遂,玄冥国百万大军之三十万可供赤验关调动。 费劲心机,培养了数十年,方才将赤验关换做自己的人驻守,谁知竟一夜间功亏一篑。 这块肥肉,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眼看将要到手的鸭子怎舍得放手。 玄冥王眉间一凛心中暗道,好你个芊晨,竟然如此急不可耐。你多年的心血,朕只一笑间便可将他弹指成灰。 “丞相举荐之人,朕当然放心。传赵恒!”嘴边带着浅淡的笑意,响亮之声传出。 芊晨心中顿时尘埃落地,嘴角微扬。 玄冥王,你也不过如此,一听说战争便也乱了方寸不是。 刑部尚书元倬沉声回道:“禀皇上,因赵恒目无王法,身为官员公然嫖妓,今日清晨已被收押至刑部。” “什么?”芊晨嘴角的微笑,逐渐晕开化作一脸惊讶与苦涩。 “丞相,这等蠢材也敢堪当我边疆大任吗?”笑脸刹那间转为怒颜,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芊晨的脸上。 芊晨扑通跪倒,“臣罪该万死!请我主万岁念在此时乃用人之际,网开一面……” 身子前倾,一双墨玉冷傲看向堂下,“丞相之意除了赵恒,我玄冥竟无人可用了吗?” 额头冷汗渗出,头轻轻着地,“臣惶恐,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明鉴!” “天子脚下,当朝四品将军知法犯法。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皇帝吗?传旨,剥去职位发配边疆永不再用,亦不必再审。” “遵旨。”元倬立即领旨。 非丞相的人暗中都道大快人心,谁都知道赵恒是丞相的人,即使有罪到头来也不过是罚些俸禄。 今日却因丞相大人的提携而受到重罚,该怨他时运不济,还是芊晨的提携不是时候呢。 只是,这赵恒如果早一日或者晚一日犯事,恐怕以芊晨之力都会息事宁人吧? 风目舒缓,凌厉依然,芊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不是那么舒坦吧? 如果你有胆,不怕朕今日将你的党羽连根拔起,就在举荐试试。 朕保证会让你亲手毁了你多年培养的心腹。 轻揉眉头,忧虑的语气让百官屏住呼吸。“各位爱卿,可还有人举荐。” “丞相大人?” 芊晨只觉得背脊一阵阵泛凉,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个手无寸铁的皇上。 “臣……时下想不起谁还能担此重任。” 玄冥王忧虑的眼中瞬间闪现胜利的光芒,芊晨你到底还是不敢再博上一博。 大殿上,寂静无声。 环视一圈,低沉的声音再度想起“国丈大人可愿替朕走一趟!” 沈成然缓缓出列,“皇上严重了,乃臣之荣幸。必定鞠躬尽瘁!” “好!”响亮的一声好,宣告他此次又棋胜一着。 “封,沈成然为龙虎大将军,即刻前往赤验关。” 退朝,芊晨方才在人搀扶下自地上站起。 今日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外人眼中他并未因举荐罪臣而被治罪,而对于他却是真切的侮辱。 碧荷殿前,他步履轻盈如风而至。 “小音。”看着前面瘦小的身影,人未到忍不住叫出声。 芊如烟看着由远而近的身影也快走几步迎上去,“小十四,你差点迟到了。” 玄冥王抬头看看太阳,露出一抹笑容,“正好。” 如果下朝不是要换衣服,朕用得着这么赶吗?竟然担心落口实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他八成是疯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看着一脸愁容的芊如烟。 “你呢,又有什么高兴的事,看你笑的跟根向日葵似的。” 玄冥王一下子变的不自在,哪有人这样比喻过他,“我…我…我哪有?” 自从那一次相遇,他有事没事便跑来这里。 而这里也恰巧是她除了夙璃宫唯一能来的地方。 一次偶遇,三次,五次便成了习惯。 在这里,她依然是那个天真浪漫的芊如烟,而他却不是那个冷傲绝然的玄冥王。 这变化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 “丫头,说吧,怎么了?”他在她的身侧坐下。 “你能帮我个忙吗?”芊如烟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莫名的偷偷多跳了几下。 撇开她的脸,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不自在。 “嗯,说说看。” “我想见皇上……” 一双秋水,充满渴望。却不知,此时她面对的正是当今皇上,她要找的人。 014 路在脚下 玄冥王的脸色顿时绷紧,她要见皇上,不就是自己吗? 看见他一脸苦相,“算了,你一个小太监又怎么能见得到皇上!” 她失望的玩着地上的石子。 想起,前日在夙璃宫中的一幕眼中的泪又忍不住流下。 苏慧璃正在弹奏一曲《天韵》,她正在陶醉其中的时候,突然被素梅嬷嬷拉起藏进偏殿。 “璃妃娘娘,这是主子赐您的新药。” 门缝里,她看着一名年纪五旬的老太监领着四五个太监闯进来。 “慧璃怎敢劳烦郭公公大驾,素梅快接下。”琴音依旧她的手始终没有停。 老太监奸笑几声,躲开素梅“主子的意思是,老奴要亲自看着娘娘喝下去,才敢回去复命。” 苏慧璃嘴角一笑,“她害怕了吗?怕死在我的前面吗?” “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老太监踱步走近苏慧璃。 “我若不喝呢?” “那老奴就伺候您喝。”说完手一挥,四五个太监就要上前动手。 要不是素梅嬷嬷告诉她,如果出去必会害死娘娘,她势必会冲出去给那狗太监一脚。 “奴婢替娘娘喝。”说着素梅就要去抢夺那碗药。 却立即被两名太监制住,“就凭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蔑视的看了一眼被压跪在地上的素梅,老太监端着药碗走到近前,“娘娘!您请用,如果你不介意,老奴也可以赏赐给您的奴婢一碗。” 芊如烟第一次看见那似水的眼神中充斥着憎恨,接过药,一仰而尽。 “滚!”苏慧璃抹去唇角的药汁,厉声说。 “以后只要娘娘都能如此,老奴就再不出现。” 素梅扶着苏慧璃回到里间,早已经泪流满面。 不管她如何问,主仆二人缄口不言。 只道,不想连累自己。 “那个人是谁,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些天相处下来, 她早已视苏慧璃为亲人,今日情景更是让她心痛不已。 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芊如烟,素梅嬷嬷心肠一软,终于哭着说。 “是个权利无边的人,没有人能斗得过。你好自为之,以后别再过来了。” 这个世界上,权利无边,无人能敌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今主上。 看着芊如烟梨花带泪的一张小脸,玄冥王突然间手足无措。 手不自觉的抬起,擦去她的泪。 女人的泪他见过无数,可是她的让他莫名的心疼。 “先跟我说说是什么事,我也好帮你是出出主意。”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将要抚摸上她的头。却在那下一刻,尴尬的停在半空。 乍听他初次温柔细语的说话,让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他平日里多是一张冷俊的容颜,不苟言笑,今日这般情致还是初次,她的心中怎么竟然有些欣喜。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对那样一个人怎么下得了手……”话到嘴边又咽下,苏慧璃的叮嘱又在耳边。 她不想连累他,就像当初苏慧璃不想连累自己一样。 “说下出。”见她话说一半,他的脸色逐渐转沉声说道。 “别再问了,我不想连累你。” 话说回来,就算见了皇上也不见得他就会开恩。那副坏心肠的人,如此狠毒怎么会为了自己而饶恕了苏慧璃。 见她打定了注意,他也不再问下去。 只是目光变得越来越凝重。 就这样,从午后坐到了夕阳。 目送她独自离开,瘦小而落寞的身影让他不知哪里不舒服。 丞相府 芊晨一脸冰霜,随着一个人的进入立即问道。 “夏渊现在何处?” 谭仇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回道:“在…河阳的家中。” “你确定在河阳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小心你一家老小的命。”恶狠狠的看着谭仇。 “小人…小人…自出城开始从未离开属下的视线,不过他一直带着斗笠遮面所以……” 一桌子笔墨纸砚统统砸在谭仇身上,哆嗦着跪下,“丞相大人饶命!” “我一再叮嘱要确认,千万谨慎,你到底还是将老夫的话当耳旁风。” 一阵风袭来,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瞪大的双眼因恐惧而惊慌失措,“大人饶命,在给小人一次机会。大人饶命!” “你即刻前往河阳,如果那个人不是夏渊就替我照顾好他的一家老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谭仇连滚带爬的出去,芊晨胡须微扬往日慈善的眉眼,此刻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浑浊的眼瞳里那道狡诈的光芒慎人心肠,心中积蓄的郁结让他呼吸急促。 突然一丝邪劲的笑映上脸庞。 夏渊,为了这个主子你当真可以不顾一切吗? 那就看看你是不是有本事既能守住一片忠心,也能保住你的全家老小吧! 夜,河阳赉县,一对人马暗中悄悄围住了一户宅院。 河东大道上,一匹白马疾驰夏渊绷紧的脸颊上布满连夜赶路的汗水,正奔向赉县…… 同样的月光下,河阳赉县的一处府邸中却凄惨一片,血流成河,尸体成堆让人惨不忍睹。 一个身影,颓唐欲坠趟着满地鲜血不停奔向一个一个躺在地上的尸体前。 那身体还都微热着,却无一活口。杀人者刀刀致命,一刀了结与哽嗓咽喉。 夏渊在看过每一个人之后,颓然倒地,染满尘埃的花白凌乱的发飞散在身后,肩旁。 沧桑的脸上泪水四溢,浑浊的眼时而悲戚难捱,时而恨之入骨。 全家一百八十口,上到七十的高堂老母,小到不足百日的堂孙儿…… 就在他赶到前的一刻钟,只晚了一刻钟。 他,夏渊,家毁人亡。 从此,夏家绝世。 蚀骨的疼痛,伴随着满院腥红一个孤单颤抖的身影悲戚出声。 顿时,皎洁的月下荒凉一片…… 015 今夜侍寝 明黄的镶金龙案上,玄冥王正紧锁眉头思虑着什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突然一个人影轻盈的溜进来,曼妙身姿带来一阵芳香。 玄冥王一直未抬起的眼闪出一丝惊讶随后立即化作一丝浅笑,看着桌案上轻轻搁下的燕窝放下手中的笔。 将来人带进怀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静妃脸色顿生红霞,撅起小嘴看似委屈极了,“臣妾今早到的,不过太后娘娘非要在冥都别院歇歇脚,臣妾想念皇上等不及就……听说皇上日夜宿在玉雪宫,早忘了臣妾吧。” 静妃羞涩中透漏出一丝酸劲,含情脉脉的眼递到玄冥王的面前。 他似做生气的说,“爱妃是在怪朕了?” “臣妾不敢,听说芊妃妹妹貌美温顺难怪皇上会爱不释手!” 嘴上说着大气的话,脸上的酸劲足可以掩上一坛酸菜了。 “今夜爱妃侍寝如何?” 他不带丝毫情绪的说,心中却一阵凛冽,虽然意料之中,却依然被皇宫中四处隐藏着的眼光烦的恶心。 “母后回宫之后,你要安份些知道吗?要她知道你私自进入这风华大殿可饶不了你。” 他一边将她推出怀里,一边略带温柔的嘱咐。 “臣妾是她的亲侄女,她才不会治我的罪。” 玄冥王墨玉黑瞳嗖然紧缩,微笑看着她。 她骄傲的说着,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 这个男人自从一年前因病回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容貌比之前潇洒英俊。 连这气势也更加威武,虽然外人都说他突增傲骨,冷酷孑然。 甚至,对她也不如往日温柔体贴。 却让她越来越爱,甚至一刻不见如隔三秋般难耐。 谁知,自己与太后去黄龙寺祈福的日子,他竟然纳了新妃。 并且短短数日竟然三道圣旨册封,这后宫从来都是她的天下。 明里皇后是后宫之主,实则一切大小事还不是她蓝香冬做主,有太后姑母给自己撑腰,没有她点头有谁能走进这四宫之中。 怎料,趁她不在竟然叫芊如烟钻了空子。听说芊如烟琴技无双,入宫之后,他竟然夜夜掀她的牌子。这后宫中已经有多少年再无琴音,她却敢在给当今太后的眼里揉沙子。 虽然素未谋面,却早已成为她的宿敌。 “朕知道,母后最宠你!去吧,回宫等朕!” “臣妾告退!” 看着她鬓角的一朵娇艳牡丹,眼神骤亮沉思着说。 “等等,爱妃。” 他走到静妃的跟前,伸手拿下那朵牡丹。 “这花不适合你,朕赏你一套琉璃镶金百花宴,想戴哪个就戴哪个?” 将那朵花握在手里,“这样的花,以后就不要再戴了。” 静妃笑靥如花,心中欣喜急忙谢恩。 冷漠的看着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凝重与握紧的拳头让他如沐冰霜般萧寒。 如果这时,静妃回头。只消一眼就会被冰封。 唇边晕开的浅笑逐渐隐去,手中的花舍不得碾碎,却控制不了力度的攥起拳头。 母后,你有个好侄女。 西海达摩山 达摩山上森林茂密,巨石成林。而山下四周空旷一片,草香叶长,碧绿无垠。 一座巨大的石碑不知在这里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雨洗礼,依旧巍然而立。 达摩山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止住了无数人的脚步,也是被无数的骸骨鲜血铸就而成,所以至今任谁才不敢妄进一步。 一道镶金蓝色自山上划过,好似腾云架雾般往山下而来。 男子一身深蓝色细锻锦绣长袍,眉清目秀。 温文尔雅的脸上表情凝重,似天边突然飘来的乌云厚重压抑。 周身被阳光沐上的金色光环,又似一颗耀眼繁星让人不敢直视。 衣衫飘动,双手伸展,随着清风飘落在地。 师傅的话犹在耳边,“清,今日便是你下山之际。你的身上背负着一个国家兴亡的使命,更有贤孝与母的责任。一路上凶险无数,自会有贵人相助。” 这些,他该在七岁被师傅带回山上就应当知道的事情,却在临别时才知道。 一夕间他自一个自幼被送到山上习武的皇子,变作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遗孤。 他是玄冥王朝的十六王爷,也是自小被迫离开母妃,与兄长的可怜孩子。 一双墨玉般的双眸环视着自己一落地的瞬间涌上来的一群人。 果然,十六年来当朝的皇帝并没有放弃追杀自己。到底是他这个皇帝害怕,还是他的母后害怕…… 一阵刀剑出鞘的响声,让这个绿荫空旷的原野瞬间喧嚣。 三百人,怒目横刀。 个个要将他置于死地,只不过今日已不是当初…… 一瞬间刀沙飞扬,剑光四射。 那一阵混乱中,早已分不出哪个是那蓝衣少年。 只见千道万道湛蓝色的剑光从包围中绽放,突然一道七彩信号弹在空中华丽划开。 一个人影飘然落地,随着那空中的色彩四散开的还有三百于人的尸体。 漠然的眸子不屑的看向天空,那是贼首临死前放出的信号。 泛着湛蓝色光环的宝剑仓铃一声归鞘,眼眸如风自那些尸体上扫过,一脸可惜的走过。 他,从未杀过人。更不想沾血,却身不由己。 一阵厮杀过后,衣未染尘,暗藏在远处的慕千帆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笑容。 醉花宫 满地碎屑,篮香冬精心打扮的脸庞扭曲愤恨,“什么,芊妃身体不适。” 传话的公公还未说完,她大发雷霆。 小太监颤抖的跪在地上抖索成一团,“娘娘息怒,皇上是这么说的。” 大丫鬟红莲一边轻抚主子,一边对着小太监问道,“你的意思,皇上只是去看看,晚些再来。还是不会来了? 小太监早已经乱了方寸,汗珠子洒了一地,适才皇上的话他只说了一半静妃就已经这样愤怒了。 如果她知道了下半句恐怕自己小命要不保了。 红莲怒目微斥,“还不快接着说。” 小太监一咬牙,战战兢兢经开口。 016 美丽的蝎子 静妃如火的艳眸,红莲的心被吊在嗓子眼,一主一仆定定的瞅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仿佛他嘴里此刻要吐出的话会决定谁的生死一般重要。 小太监声如蚊叮,“留宿玉雪宫。” 短短五个字却让一个人的愤怒到了极点,静妃一脚将小太监踢倒一边,发立目怒。 “好你个芊如烟,竟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红莲将小太监打发走,深知毕竟是皇上派来的人总不能太过分。 “娘娘,那芊妃娘娘……” 啪,一个巴掌打断了红莲接下来的话。 “她也配称一声娘娘!”充满血红的眼瞳里映照出红莲捂着脸急忙跪下的身影。 “奴婢知罪,请娘娘责罚!” 偷眼瞄向主子,见静妃没有说要责罚,红莲才敢又开口。 “主子说的对,听说那芊如烟不过是芊晨一个小妾生养的。本就是下贱之命,如今有幸入得后宫还不是趁着您不在宫中,趁皇上孤寂钻了空子。主子何必跟她动气呢?” 静妃被红莲的话说的稍有些舒畅,“那依你看,该如何?”她并未要红莲起来。 “依奴婢看,主子该让她知道,这后宫是谁的天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让她吃点苦头,以后自然就不敢争宠,等她失去了皇上的宠爱,您想怎样还不都随主子高兴吗?” 静妃的脸上终于恢复些平静,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浅笑。 手一抬,“起来吧。随我走一趟玉雪宫,我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病,非要霸着皇上陪她。” 红莲心里一沉,这才从地上起来。 清白的月光下,凤辇浩荡,灯火辉煌驶向玉雪宫。 玉雪宫 芊如烟抱着雪球发着呆,已经有五天了。 小十四已经五天没有来碧荷殿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会不会偷溜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 腾的站起,被她弄疼的雪球责备般的叫了一声。 “完了,如果是那样他会不会被降罪,听说这皇宫里动不动就杀人,那……” 她不禁打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 百里冰站在门帘后,一脸猜疑的走进来。 “娘娘,你怎么了?” “我,我,本宫……哎呀,冰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这样娘娘啊,娘娘啊的叫,也不要逼我本宫啊本宫的说。我好不习惯。” 芊如烟一跺脚又坐下去。 见她生气了,百里冰上前眼中不忍,回想起姐妹几个被芊晨要挟叹声说道,“自踏入这冥都,你就已经知道世道凶险,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们要活着出去,要回到天音岛不是吗?” “恩,我知道了。以后我听你的话就是了。”芊如烟愧疚的牵起百里冰的手,气自己不该讲心中的烦闷撒在姐姐身上。 心知,她一切都是为自己好。 “说说吧,最近老是偷偷摸摸一个人出去,还莫名其妙的带回来这小东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百里冰直直看着她怀里的雪球。 017 掌下柔情 “都说了好多遍了,雪球是被丢弃的小家伙,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没人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甚至连娘……” 话哽咽与此,百里冰见自己无意间触碰到她心中的最痛,立即不再追问。 将她身后的糖裹玉珠拿出来,“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泪未及落下,被她咽下,随即欣喜。 “这是我最爱吃的,你在哪里弄来的。冰姐姐!”她拿起一粒裹满了糖的玉米珠子送进嘴里,酥脆香甜。 “是姐姐帮你做的,可好吃。” “恩” “一会早些睡,乖。”百里冰见她情绪好转,放心离开。 一张小脸绽放出一丝坏笑,穿上衣服偷偷的溜了出去。 夜色如水,皓月当空。 身边没有了夏渊和千帆的陪伴心中竟然感到有些许寂寞,千帆已派人送信不出十日必然到达冥都。 分开的那年他还只有七岁吧,那么一丁点大,不知道现在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哥哥了。 漠然抬头,眼前是熟悉的一片花海。 碧荷殿 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这。 一个调皮的身影即刻映入脑海,她……还好吗? 月影之下,一个人影慢慢接近他,嘴角一抹笑颜慢慢晕开。 突然,他一掌出去向马上要到跟前的身影挥去。 风目一展,月光下一张清纯可爱,带满惊喜的脸映进他的眼帘。 惊讶中,尽数收回掌力却依然将她打倒。 “小十四?”芊如烟惊悚的眼看着他,话出口人已飞出老远。 芊如烟的一声呼唤,他方从惊讶中醒来,疾步来到她的身边。 “小音,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不知道很危险吗?”将她扶起,他紧皱眉头。 “小十四,你好不好?最近都看不见你,我好担心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捂着肩头,轻咬下唇。上下打量着身边一脸愕然的男子。 她担心自己? “你说担心我?”他眼神中带着质疑轻声问。 “我当然担心你啊,五天你都没来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一阵暖流自心里蔓延至全身,看着一张神伤的小脸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 此时风动荷涌,犹如他漂浮摇摆的心。挣扎着要靠向哪一边? 为什么她的一句话,竟让他的心泛起涟漪。这感觉,不同于往日对师妹的那种。 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初次。 想起刚才自己竟然差点将她打死,一阵愧疚升腾而上。 “还疼吗?”犹豫着还是将手放在她刚才受了一掌的肩膀上,尽管自己及时收住了掌力,可她毕竟是个女子。 “哦,哦。疼,疼死了。我还没问你,干嘛了突然间动手打人啊。” 芊如烟呲牙咧嘴的喊疼,到底还是参了些水分的。因为他眼中的关切不知为什么竟她那么留恋。 “我……以为你……我看看严重吗。”没想到她会疼成厉害,情急之下一把拉下她的衣领。 肌肤如雪,滑腻洁白。一个清晰的掌印是他刚才的杰作。 “啊!你干什么?”芊如烟原本只是要吓吓他而已,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样无礼的拉下自己的衣服。 玄冥王这才惊讶自己为何会有这般行为,看着羞红了脸的芊如烟,他居然手足无措,脸上也滚烫起来。 “我只是想看看你伤的严重吗?”吐出这句话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低沉,沙哑一片。 “谁要你看啊。”芊如烟扭头跑走,砰砰乱撞的小心脏让她只想逃走。 “小心!”看着跌跌撞撞飞奔而走的身影,他依旧未恢复往日的冷静。 奇怪而又不舍的感觉,其实不是今日才知觉。 与她相处的短暂时间里,他早已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只是,这是他不能接受也绝不允许的。 在他的世界里不能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扰乱他的心绪,牵绊他的心。 因为他不能留一丁点软肋给他的敌人。 所以,他不再来碧荷殿,不再见她。 却在看到静妃头上那朵花的刹那想起她,在梦中看见她可爱俏皮的笑脸。 一个女子,而已。他不信自己放不下。 却无意识的又来到碧荷殿,在她即将死在自己掌下的瞬间那一阵锥痛是如此真实。 咳…… 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射而出…… 018 祸福一夕 为了收回掌力他伤了自己。 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做,只要不在瞬间全力收回,自己就不会伤了内力, 即使她身受他两分余力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他没有。 手心中一片湿腻,冷风而过他方才惊觉自己呆立在这许久了。 玉雪宫中比往日更加的灯火通明,因为今晚有位金主到访。 只不过,人家到访时备礼,她带的是杀人的刀。 芊如烟脸上的欣喜还因刚才离去时,他一句“小心”而挂在脸上,捂住滚烫的小脸。 她笑出声,心里偷偷的说,我大概是疯了。他是个太监啊!! 一阵吵杂声,伴着哀嚎让她止住了脚步。 这不是从她的玉雪宫传出来的。 疾步奔进去,却在下一瞬间形僵语塞。 满院灯光如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宫中的几个人都在被重重的受着刑。 百里冰和碧衣更是被打的嘴角的血淌成了线,两个太监被按在地上重重的施着板子。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疾步冲进去,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们。 “住手,为什么打人?” “娘娘!”手下的人一见自己的主子回来了,大叫着。 “哈哈哈……”一阵凌厉的笑声,让她循声而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才发现,院子的正中多了一把烫金雕花贵妃椅,而这椅子上端坐了一名美貌显贵的女子。 青丝高挽,珠宝映衬,一只金色凤凰展翅欲飞。 肤若凝脂,面若芙蓉,芳菲妩媚,香艳夺目…… 美眸中透出犀利的目光,她的美韵怕是这宫中没人能与之比拟的。那笑声里伴随着首饰叮当的声音,头上的凤凰仿佛要振翅高飞般抖动着。 芊如烟此刻已知来人是谁,堪称后宫第一美人的,除了静妃娘娘蓝香冬还会有谁? “看见静妃娘娘还不下跪吗?”红莲一脸黑线怒斥着一旁依然站立着的芊如烟,她根本没把这个娘娘放在眼里。 “你就是芊如烟?”静妃美目微颌,看着这个对着自己淡淡施礼的小丫头。 一身素雅打扮,头无贵饰。桃花玉面,未施粉脂还算是清新可人, “是。敢问娘娘我的奴才们犯了什么罪?”她微微行礼,顾不上红莲的放肆直接奔向要点。 她不是皇后,是静妃。是所有人口中说的这后宫中一手遮天的静妃娘娘,皇太后的侄女。 静妃的火气被她眼中的不逊激怒,这后宫中没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我想要谁死都无需任何缘由,这是他们的命,身为奴才的命。” 静妃的眼中轻蔑的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一众奴才,又笑着看向芊如烟。 趾高气扬的宣告自己高贵的身份和掌握生死的权利。 眼神中的阴扈让芊如烟阵阵寒冷,她在告诉自己,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任何人的命,何况是刑罚。 “谁要你们停下的,给本宫狠狠的打。”静妃发号指令之下,那一阵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和打在两个小太监身上的棍棒声又重新响起。 ps:喜欢的亲,请收藏到书架。谢谢。 019 跪若千斤 瞬间顿感千针锥刺进双眼,芊如烟的眼中泛起泪光,对于她这个不懂礼数又任性的主子他们不曾嫌弃,不厌其烦的交会她这宫中的规矩,打点着她的一切。 今日,她们就在自己的面前,在自己的地盘被别人无情的摧残着。 顿时心中一阵焦急和慌乱,她奔到百里冰面前,那清脆的巴掌却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娘娘,你快躲开。”百里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芊如烟忍着疼痛喊道。 随即,她被两个人拉开。从地上爬起扑到碧衣的跟前,在这个宫里她无人可识,更是无人可求,小十四,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冷傲的身影。 他只是一个奴才而已,又怎么可能帮得了自己。 碧衣眼看着那巴掌故意的打在了主子的脸上,她不要命的扑上去。 “娘娘,奴婢求您,快闪开,伤了您的身子奴婢万死难偿啊。” 碧衣双颊肿的脱了象,嘴角的血飞到她的脸上,却依旧含糊不清的推开她。 静妃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四处奔走,看着那一巴掌一棍子的打到她的脸上身上,呲笑一声,“好个主仆同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无力可施,此时的孤独无依让芊如烟彻骨的心痛。 坐在地上,看着那个趾高气扬不时浅笑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 她不解,入宫以来她未曾逾越半分,处处小心翼翼,怎么就惹下这飞来横祸。 如果说着皇宫里为争宠明争暗斗,互相残杀那么也该是那身处皇宠中的人吧。 一个被皇上冷落,甚至未曾谋面的妃子又有哪里值得她这个身份尊贵的静妃娘娘亲临到访,施以淫威。 “想知道她们犯了什么罪吗?身为奴才连自己的主子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单这一条就足可以要了她们的命。” 静妃一步一步来到她的面前,那妖艳的笑容犹如罂粟一般,美丽中透着致人死地的剧毒。 芊如烟抬起满脸泪痕的眼,原来她们这一切是为自己受过。 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公平。谁的权利大,谁就是天。 都说这后宫中富丽堂皇的一砖一瓦都是血染骨堆,直到此刻她终于相信了。 她,只是个不得宠的妃子,只是芊晨丢到宫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又有什么能力与人抗衡,在静妃得意而嚣张的笑颜下,她缓缓而跪。 “静妃娘娘,请您饶了她们,要罚就罚如烟好了。” 她不是皇后,与自己位分相同却是那么高高在上,只因为她的手中握着玉雪宫众人之生死大权。 所以,她下跪了。除了母亲和师傅,生平第一次跪别人。 “哦!还真是个情深意重的主子。芊妃妹妹是皇上心头上的人,姐姐怎敢责罚呢?” 她摸着手上的玉凤绕金的护指,得意一笑接着说,“不过我进门时,妹妹的猫儿抓花了我的两个护指,我要芊妃妹妹赔给我。” 020 要怎么赔 “您要如烟怎么赔?” 芊如烟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她相信她的心定不会如花这般美。 静妃妖冶一笑,朱唇微启“我要拔掉那畜生所有指甲,剥了她的皮。” 芊如烟脸色煞白,她没想到静妃竟会如此残忍。虽然那只是个牲畜,但是对于她来说雪球犹如自己的亲人般。 “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向那小畜生循声追去了。只怕一会就会逮到它了。” 红莲得意的回道。 什么,他们去抓雪球了,如果它被抓住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地下的夙璃宫…… 她的脸色顿时暗淡,静妃的本意在于羞辱自己,要想平息这场风波恐怕…… “娘娘,那猫儿的确是如烟管教不严,才会野性不改伤了娘娘。要罚也该是罚我,就让如烟赔给您吧。请您宽宏大量饶了它。” 飞快的将中指和三指戳向地面的青砖,一阵疼痛撕裂了心肺她忍不住哀嚎出声。 芊如烟活生生戳掉了自己的两颗指甲,鲜血染红了她的发丝,流淌成线。 “是不是……解了娘娘的……心头之气,求娘娘饶了……如烟宫中的……奴才。”她努力爬起,抬头看向居高临下的静妃,喘息着孱弱的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芊妃妹妹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群奴才伤了自己,我只是代替皇上教训下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既然妹妹你都开口了,今天的事就此算了。” 静妃浅吟的笑声回荡在此刻寂静的玉雪宫。 她突然俯下身子,轻声说,“可惜了你这双琴技无双的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给皇上抚琴了。” 芊如烟愕然,她从来不曾给皇上抚过琴。 站起身子美目中是咬牙切齿的恨,芊如烟不是说你琴技无双,总有一天我会砍了你的双手。 她漫不经心的踏步,将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狠狠的踏入脚下。 疼痛犹如千万马蜂来袭钻心刺骨,一阵惨叫声后她终于失去了意识昏厥过去。 狠狠碾过,她才抬起脚,一脸歉疚的惊慌说道,“妹妹莫怪,姐姐真不是故意的。” 笑颜难掩,她终于肆无忌惮的看着芊如烟在自己的面前狼狈不堪的失去了意识。 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响彻碧荷塘,玄冥王的脚步刹那间停住。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举目望去。 前方不远处正是玉雪宫,刚才心底那丝奇妙的感觉被瞬间涌上心头的厌恶替代。 风目含笑,心下已知道是静妃到了。 虽然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但这场戏没有他的配合恐怕还不够完美。 起步,走向玉雪宫。 血红染透了青色石板地,一个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发与汗水交织在一起,黏在脸上挡住了她的半边脸。 玄冥王走入玉雪宫,远远的这副图画映入眼帘。 那身影让他的心中泛起莫名的针刺般疼痛,她的身上满是泥土该是因为疼痛在地上滚翻沾染上的。那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021 转身错过 静妃华贵的娇颜在见到他的片刻由邪恶转为娇嗔,投入他的怀中。 双眼沾满泪花,“皇上,臣妾听说芊妃妹妹病了,急忙来瞧瞧。谁想她竟然不在宫中,臣妾心想替您狠狠教训下这一干奴才,谁知芊妃妹妹竟然如此烈性,非要替代这些奴才受过。臣妾一时拦不住,所以……” 静妃在众人诧异下温软细语,百里冰正欲开口却收到碧衣一记紧告的眼神。 咽下嗓口的话,泪水潺潺不断涌出眼眶。忍,除了忍她别无他法。 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变作一种痛苦加注到芊如烟身上,静妃是冲着谁来的她们早已明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被人压制着身子,她们除了流泪什么也不敢再做,哪怕一个字也不敢轻吐。 “不怪你。”清爽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就这样流淌出喉,玄冥王揽过静妃纤细的腰肢不再看一眼地上已经昏迷的人。 “这些奴才擅离职守,理当重罚。”静妃撅起樱口,撒娇的说。 “好,那由爱妃好好替芊妃管教下她们。”玄冥王嘴角一笑,目光掠过被压在地上的几个奴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朦胧中,芊如烟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他,小十四,她在这宫中唯一的朋友。 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口中细细的呢喃,“小十四。” 正要拥着静妃离去的身影定定的站住,只觉得心中卷起无数细小的波澜,不断晕开。 是她的声音,小音。 他缓缓的转回头…… 压制住心中想要冲过去一看究竟的冲动,他的身影停留在转了一半的位置。 小音,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早暗中查过,她确实还未分配在任何宫中做事。 那一定是自己恍惚中听错了,此时回头,又怎么能将芊如烟心中的愤恨激怒到极点。 他不能失去任何一线机会,无论什么理由。 此时,眼前拂过一抹明朗洁净的笑容。 她是那么纯洁无暇,一定不忍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 芊如烟也就罢了,那些奴才只不过是一群替罪羊而已。 “皇上!”静妃愣愣的看着发呆的玄冥王,心中忐忑。 玄冥王这才转回思绪,心头一软,风目扫了一眼碧衣和百里冰她们。 低沉的声音响起“放了她们。” 静妃一愣,不是说了任自己处置,刚才还未皇上不理会芊如烟受伤而心花怒放,此时心中深深一顿,看来那女子始终是他在乎的。 闻讯赶来的副总管李忠看着玄冥王拥着静妃起步,急忙对着停在外面等候的龙辇高喊。 “皇上摆驾醉花宫!” 他终于还是没有再看一眼,转身离去。犹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芊如烟模糊的视线中。 这瞬间的事,他并没有想到有天会成为他心中的痛。一个他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伤害分毫的人,却被人如此的残害。 而他,那么轻松的一笑而过。 022转身便是错过 022 转身便是错过 杨柳浮动,花絮纷飞。(.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洛城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今日是适逢十日一次的集市。 是附近三个城市商品交流的日子,此时不到午时却已经聚集了无数商人。 玄冥一清步履轻快的闪过闹市,走进一个偏僻的胡同。 突然他丹田一提气,瞬间功夫人便紧贴在了左面墙的高处,居高临下的凝望着。 片刻,他嘴角微扬。心想那跟踪了自己的人没跟上来,竟然将自己跟丢了。 “一群笨蛋。”嘴里轻喃就要挺身而下。 “你说我吗?” 一个声音响在耳旁,忙转过头。撞上一双冷然带笑的眼神,就在自己眼前。 啊…… 玄冥一清大叫一声自墙上掉下,空中一个翻身平稳着地。 仓铃一声,宝剑出鞘。 心跳加速,是的。玄冥一清不解的是,以自己的武功造诣百步之内无人能近。 而刚才他几乎没有半点察觉那人与自己近在咫尺,只需动一下手指便可取走自己的性命。 慕千帆一身黑锻锦袍,随风而落。 眼中的笑意早已不在,冷酷孤清看着对面那个拿着剑指着自己的男人。 “你刚才为什么不杀我?”剑光清冷锋利,玄冥一清开口。 双手环抱,慕千帆孤星般的眼眸骤然一紧肃穆而语,“既然知道我不是来杀你的,自然是保护你的。” 一阵宣泄的大笑之后,玄冥一清一双墨玉凛冽含恨,“想杀我就动手,别耍把戏。爷,没空陪你们玩,有本事就取走我的命,没本事就留下你的命。” 这个世上只怕遍地是想要夺他性命的人,刚才那保护这两个字在他的心上烙下了伤疤。 慕千帆这才知道他刚才的笑声中为何夹杂着凄凉,他未说片字转头离去。 有些事情,语言是没有任何力量的,最好的办法是用事实说明来意。 “想走,没那么容易。”玄冥一清凌空举剑飞起,向慕千帆刺去。 玄冥一清被震出两丈之距,自空中滑下震惊之色不少于刚才。 那人竟然用并未出鞘的剑将自己震回,而且他不曾回头,不曾停步。 如果正面相迎,他未必敌得过他,可是,他为什么不趁此杀了自己呢? 玄冥一清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已经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人影思虑着。 肚子的抗议声,方才让他回过神。 提起脚步,寻个地方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和他们斗到底。 该来的总会来的,猜量不透,不如迎面等待。 寻仙楼 “客观您请,本店是正宗的冥都菜,堪比御膳厨房的手艺。”小二热情的介绍招待着玄冥一清坐下。 随便点了几个菜,他挥手让小二下去。 特意选了二楼临街的露天雅座坐下,狭小的空间仿佛都会让他透不过气来。 嘴角浅笑牵动,仿佛也因此拉扯到了他心中某一处疼痛的心弦。 也许就只是因为刚才小二嘴里提到的四个字,冥都,御膳。 对于他来说是那么久远的事了,那一段被封存了多年的记忆此时已经全部忆起。 自下山以来,接连遭受的追杀似乎又将自己推回到儿时恐慌的一瞬间。 对于他来说有些情景是一辈子的痛苦记忆,想忘记也忘不掉的。 突然,楼下响起一阵凄厉的喊叫声,伴随着男人们猥亵的笑声传进他的耳朵。 ps:玲珑要去大连五天,今晚车。以后的几天会定时自动发布章节,如果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亲们多多包涵。玲珑也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亲们的支持,每天更新都会来看有没有亲的留言,呵呵。你们的每一个足迹都是我的动力,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谢谢。六号见。 023 突来的桃花 似乎是一群男人在凌辱一个女子,他微蹙眉头不打算理会,将一块酥润里脊送入口中。 “爹!娘!你们救救阿璃吧。” 女子一声凄惨的喊叫声,却让他如同冰冻了般定在那里。 几个大汉淫.荡的笑声还未散去,下一刻已经浑身动不了高高的被摞在一起。 几个人惊魂未定,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觉得一阵疾风而过三个人便被踩在脚下。 “你是谁?快放开你大爷,小心我杀了你全家。” 最底下的一脸络腮胡的大汉被压得满脸通红,却依旧挣扎着狂喊。 玄冥一清脚下稍一用力,一口鲜血自最下面那人口中喷出。 “好汉……饶命……”络腮胡哭喊着求饶。 旁边的百姓看呆了,懂点武功的人无不赞誉的眼神相视,这隔山打牛般的功夫着实让人佩服。 上面两个人早已吓的脸色煞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热气自自己身上流过直冲到下面络腮胡的身上,而自己却丝毫未伤。 “英…雄…饶…饶命,那…那…小妞…我们…拱…手相…让。求…你…饶…了…我们…三个…混蛋…吧!” 最上面的一个是个结巴,心下早已经知道了这位小爷是得罪不起的,急忙求饶,只不过是越急就越结巴,说都不会话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玄冥一清看了一眼地上一旁跪坐的女子一眼,见她并未受伤这才抬起脚。 “滚。”一脚将他们三个踢飞出老远。 三个人哪还敢耽搁,屁滚尿流的各奔东西。 “姑娘你没事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女子的身上,他随即站起身子。 “多谢公子,我没事。”女子瑟瑟发抖的紧围着衣服,挣扎着站起身子,泪水洒了满脸。 梨花带雨,清纯怜人,任谁都无法拂袖而去。 而他放在她手心一锭金子,却欲转身而去。 突然袖子被抓住,玄冥一清转身对上一双水雾蒙蒙的明眸。 “阿九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左右,终身为奴。” 玄冥一清看着女子,“不必了,姑娘自己好自为之,在下身上还有要事处理,就此别过。保重。” 他只不过是一时好意,只因那女子的名字中有一个璃字,那也是他生母的闺名。 “公子保重!”女子深深施礼。 哼…… 一声闷哼声中,一束身影缓缓倒地。 刚才那三个大汉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匕首,被她握在手中刺进自己的小腹。 玄冥一清飞驰而回,将阿九还未着地的身子抱在怀中。 “姑娘这是干什么?” 泛白的朱唇,伴随着汗水颤抖不已,女子嘴角轻含了一丝笑。 “公子是嫌弃阿九吗?阿九虽然身份低微,身子却清清白白誓死也未受侮辱。如果公子不肯收留阿九,那阿九生亦是死。” 看着昏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玄冥一清眉头深锁,这相遇来的不是时候。 ps:这以后都是自动更新了,每天上午十点。有任何问题请留言。玲珑回来的时候处理。记得收藏啊,呵呵。 024 我要你 三日后 客栈里,一阵浓烈的药香弥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为什么寻死呢?”看着阿九将药喝下,玄冥一清淡淡的开口。 “公子为什么救我?”她放下药碗,反问道。 “我……”他一时语塞,是啊,为什么?只是为了那一句阿璃而已,那么又为何要留下脚步,照顾她到醒来。 深埋在心中的痛苦往事,此时浮上心头。 漆黑的夜,他和哥哥随着母亲逃出皇宫避身在冥都城郊的一处破庙里。 突然一阵灯火辉煌将还在睡梦中的他唤醒,一身锦衣打扮的侍卫将他们围在其中。 他虽然小,却认得那是皇宫的禁卫。 更加无法忘记,那个随后而入的华贵女人是他曾经口口唤作母后的人,当今的皇太后。 是啊,父皇还在时他们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宠儿,如今父皇仙逝她们也就成了别人权利下的牺牲品。 母亲与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片刻之后母亲含泪将他和哥哥送到门外,嘱咐着让他们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能回头。 然后,母亲和那女人说,“让他们熄灯吧,我不喜欢太亮。” 随着几个衣衫破褛犹如乞丐一般的男人进了破庙。 之后再传进他耳朵中的就是类似今天那几个大汉淫邪的笑声,玄冥一清的手逐渐握紧。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母亲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换取了他和哥哥的一线生机。 可是,母亲。 为什么要相信她呢?你的心里难道不明白无论你付出什么她都不会放过我们吗? 殷红顺着破碎在手中的残碗流下,墨玉的眼眸愤恨中掺杂着撕心裂肺的痛。 “公子,你怎么了?”阿九不顾伤痛自床上来到他的跟前。 轻轻搬开他的双手抖落掉手心里的碎片,她的心被轻轻卷起,那是一种悸动。 一阵温软让他瞬间清醒,不加思索的一掌拨开正在为他清理伤口的阿九。 一声轻吟,她摔倒在地上,抬起一双美目看着他。 “阿九,对不起。我忘记了是你……” 玄冥一清急忙搀扶起阿九,是啊,多少年了从没有人如此靠近他,他早已不习惯有人在身边。 阿九将他按到椅子上,没有说话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这个男人眼中的伤痕让她莫名的心疼,甚至想要去花时间去抚平。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启程?”看似无心的问话,实则心口紧揪。 盯着眼前这个容颜如花的女子,玄冥一清良久才开口。 “我在这里买了一处庄园,明天就可以住进去。你可以先帮我照看着吗?” 心中一动,温暖升腾。“公子是要阿九等你回来吗?你会回来吗?” “恩。”简单的一个字,是他此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的承诺。 “要我等你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阿九将他伤口包扎好,弯腰贴近他的耳旁感受到他瞬间加快的心跳。 软香飘来,她的温热紧贴着他,让他顿时手足无措。 “什么条件?”喉结浮动,陌生的沙哑让他想要站起身子。 双手勾住他的脖颈,额头与他的抵在一起,乌黑的眼眸紧盯着他的墨玉。 “我要你。”俏皮一笑,纯净的眼眸瞬间变得魅惑无比让人无法抗拒。 第一夜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将自己送进了他的怀里,趁机吻上了他的唇。 莫名的悸动和兴奋让他觉得火热难耐,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一双柔媚的双眸勾进了他的心底。 生涩的吻在她的带领下逐渐变得纯熟,小巧柔嫩的手一路带着他慢慢褪下她身上的衣饰。游走与每一寸光洁滑腻的雪肌,男性的欲望在她的引诱下急速升腾。 娇喘的双唇狠狠咬在他的肩头,疼痛伴随着来自身体的愉悦让他终于也忍不住轻念出声…… 那一天,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却也迎来了此生爱情所带来的第一次伤痛。 也是那一夜,他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女人。 她,此时华衣锦袍更加妖艳欲滴。那日救起她时身着素衣时的清纯和楚楚无依早已如烟散尽。 “你是谁?”已经动弹不得的玄冥一清紧盯着立在眼前,昨夜还抱在怀中的女子。 “她是我的女人。”一个人此时自门外而入。 看清来人,玄冥一清如梦初醒,却心如刀割。 一脸络腮胡的男人走进屋里,一把将阿九拥在怀里。 此时,不消在多言一个字任谁都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玄冥一清嘴角牵动,原来一切不过是骗局。只是来的太肮脏,让他此时厌恶起自己。 “只是想要取我的命吗?何必这样周折?”玄冥一清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络腮胡不悦的看了怀中女子一眼,“飞狐,他不会上了你吧。妈的老子劈了他。” 玄冥一清心里一沉,钝的生疼。早该察觉到她不是一般女子,却偏偏沉浸在女色中被蒙蔽了心智。一个好人家的女子怎么会如此轻易…… 挣脱开络腮胡的怀抱,被叫做飞狐的女子噗哧一笑拦住就要上前的络腮胡。 “是我要了他。” 络腮胡停下动作,随即转身一巴掌打过去。 女子轻柔闪过,犹如一抹狐影瞬间失去踪迹随后又出现在原地。 一巴掌甩到络腮胡的脸上,女子嗔怒的模样狠辣诡异,那还有方才的一丝娇柔。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娘就是喜欢他。不舒坦你他妈就离老娘远点,我九天飞狐要的就是银子,从来不是哪个男人。” 络腮胡一脸颓丧,随即大喊“那就杀了他,如果真如你所说。” 玄冥一清借着此刻她们吵闹的时刻,正用内力冲开穴道。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尽他的耳中,想自己竟然对这样一个妖女动了情,还与她缠绵欢好瞬间动了怒气。 本来已快大功告成却因一时郁结心绪烦乱下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好你个小白脸,竟然自己暗冲穴道。大爷我还是早点送你上路。” 举刀就奔栽倒在地上的玄冥一清杀来。 “等等,至少让我死的明白。是谁派你们来的?”玄冥一清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想亲口得到答案。他没有看向提刀而来的络腮胡,而是看向站在那里只看着自己不说话的女子。 她下得世间罕见的千手散花软筋散,没有几十年深厚内力修为的人是万不会冲开穴道的。即使有可能冲开也绝不会在一朝一夕。 可是,方才他却只差一步就达到了目的。 难道是因为她的话,才让他受了伤? 她示意黑心退下,缓缓走近玄冥一清。 026 爱恨只在一瞬间 “看见了吗?皇榜,你是当今皇上要拿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还有不甘?” 玄冥一清看着她手里晃动的一卷明黄,唇冰齿寒的话彻底绝杀了他心底的某一处角落。 原来伤害来的那么快,那么简单。 纵使心有不甘,此刻也已枉然。心中满是自责,未沾皇城命先休,他实在无能。 目光紧紧盯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的玄冥一清。她握剑的手竟然在颤抖,杀了他是此行的目的。 可是,她真的下得了手吗? 耳旁冷风传来,不等她下定决心,黑心的刀已经直奔玄冥一清而来。 疾光手黑心的刀法在江湖有快手一刀的称号,刀出染血,从不落空。 杀气呼啸而来,直奔心口。玄冥一清心中轻裂无痕,她终究只是为了暗中下毒才与他鱼水承欢,一瞬间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犹如吃了苍蝇般觉得阵阵恶心。 夜色孤冷,破碎的窗上皎洁的月光带着残影映照出黑心满脸惊讶的恐慌。 九天飞狐的身影未到之时,玄冥一清已经被一个黑色身影扛在肩头转瞬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身轻如燕,仿佛驾云而来,御剑而去。 在黑心还未及眨眼的瞬间,来人轻易化解了他即将得手的刀,推开九天飞狐企图阻止自己的手臂带走了玄冥一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良久,空荡荡的屋子里两个人相对无言。 只听见已近深夜的寒风自残破的窗棱中呼啸而入,拍打在两人的身上。 “为什么?”黑心紧盯在九天飞狐脸上的视线慢慢缩紧,抬手想要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却被她无情推开。 “女人本就生性多变,没有为什么。” 她毫无血色的容颜依旧艳丽妩媚,只不过此时已经沾染了丝丝情殇,再不是曾经嗜杀无情的冷艳杀手。 拖着无法动弹的右臂,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初识之初,只因他一句多情赞美的话,她便给了他一剑。那一剑让他认定了此生要定了这个女人。 一个孤独绝华,一身奇功的女人。 他永远忘不了,她将剑拔出他的身体时,冷艳如冰的表情和话语。 “九天飞狐,不需要任何赞誉,亦不需要朋友。因为我只会杀人,不知有情。” 头上的发冠轻轻滑落,在他的刀即将刺入玄冥一清心口的那一刻,她赤臂抵挡。 要不是黑衣人来的及时,她的一条手臂此时已经不在。 那一刻他就知道,此生与她在无可能。 那发冠是她曾为他戴上,他发誓直到与她结亲那日方才取下…… 霜寒五季,只道心寒。 玄冥一清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再睁开眼自己已经被人自客栈带了出来。 他刚开口想问,一粒丹药瞬间落入自己口中来不及吐咽已经吞下。 自己已经毫无反抗能力,他又何苦再用毒。玄冥一清只觉得一阵好笑,贼寇果真龌龊。 夜风在耳边咆哮,疾驰的轻功让玄冥一清睁不开眼睛。心下此时一阵吃紧,此人的功夫了得,只怕如今每一个都是要他性命之人,他也不会不例外。 紧闭的双眼随着刚才紧蹙的眉头舒展成线,刚才就该命丧黄泉的。如今他的命算是捡来的,就算一会依旧难逃一死也是定数。 何必凄凉? 想到此,他更加坦然。放下心中的猜忌只等着看清此人的目的。 飞奔的脚步,嘎然停止。 许是来的突然,他的身子跟着一钝,才慢慢睁开眼睛。 027 金甲死士 慕千凡冷目看着前方来人,手中的宝剑早已出窍。脸颊上露出难得的一丝浅笑,“你的命比师兄还金贵许多啊。”看着眼前金衣贵甲的一对人马,他打趣似得对着轻轻放在地上的玄冥一清说。 …… 玄冥一清轻咳一声,血丝顺着嘴角而下。 此时他方看清来人,也认出了慕千凡。心中也只是以为是两伙贼寇为了争拿赏钱而抢夺他而已,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映在他惨白飘逸的容颜上。 前方全副武装的金甲死士是历代隐与皇陵的一骑秘密军队,据说神勇无比,以一敌百。 看来皇太后早已经握有调遣金甲的龙域令,慕千凡心中顿感沉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环顾一圈,此次来了十二人。身披黄甲,手持玉龙笺。面无表情,森然肃杀。 一声笛哨声响彻夜空,十二个人一起而上,直取两人性命。 瞬间兵器相撞,火花四溢,旋风般的战场此时只见一片旋烟不见人影。 如果只是慕千凡一人撤出包围绝非难事,此时的玄冥一清早已经动不得半点, 要兼顾他的性命同时力敌十二个死士就着实实力悬殊了。 十二个死士招招致命,凶狠无比。 慕千凡此时,只守难攻。 片刻间地上红沙遍布,殷红的血似飘雪般随着风洒落在空气中,染红耀眼的金黄铠甲。 三百招过后,四名死士退守十步之后,慕千凡单腿着地,大口喘息着。 血自前额掉落的发流过脸颊,腥红的让人怵目惊心。 握剑的手抖动着以剑着地支撑着整个身体,皓目狠扈紧盯着他们。 玄冥一清轻抚着喘息不断的胸口,被慕千凡另一只手护在左侧。 刚才慕千凡使出的那招达摩神剑此时仍让他震惊,何等高人竟会这世上失传已久的盖世奇功。再看看那些被剑雨振出却依旧安然的几个死士他心中一凛。 就算此人武功盖世,要想在这场战斗中胜利也难比登天。 达摩神剑何等威力,剑扫大地,雨落苍穹,触及必亡。方才他一招将六名死士厮杀片甲不留,此时的他却也已经遍体鳞伤,别说恐难再使出绝技,就算是性命也已岌岌可危。 “只为了功名利禄,搭上一条命值得吗?”他轻笑着看着慕千凡。 慕千凡当下嘴角扯出一丝浅笑,那样轻浮,那样肆无忌惮。 随即肃穆庄重的脱口而出,字字清晰。 “我在,你在。是承诺。” 他当然明白玄冥一清的用意和话中的嘲讽,无需解释,如果无法护他周全,他亦无颜再见主上。 仿佛飘渺中的旷世奇音,让玄冥一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却又是那么铿锵有力的烙进了他的心上。 他不明白,是跟谁的承诺?这个世上还会有谁会拼了命护他性命? 一阵刺骨的疼痛自后背蔓延,他失神的瞬间,他们被四个死士一次合攻振出百米之外,他的背刚好抵在一棵大树上。 来自脾肺的疼痛撕扯着他,一口鲜血冲口而出溅到慕千凡的身上。 此时黑衣早已被染成血红,不断有血自衣角淌出。他的伤只怕是无力在抵抗了。 突然,玄冥一清倒吸口冷气,脸色一片苍白,眼中温热有泪吟上。 028 若是真情 金墙壁瓦,富丽堂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此处堪称小皇宫,是凤体,龙颜在宫外暂歇的行宫。 丽妆皇太后,去黄祯寺祈福之后却未曾直接回宫,而是住进了行宫。 金装玉衬,凤凰展翅,说不尽的雍容华贵。年近四旬却依旧风姿卓越,精目睿智。 刚才听闻玄冥宏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她始终不改颜色,沉声未语。 直到此时,人都退尽。方杏目圆睁,忧心忡忡。 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自从大病之后却性情大变,换了新颜却也改了秉性。 与她这个做母亲的到依旧恪守孝道,却再不是从前事事顺从的皇帝,一年间蜕变成君,独揽大权。 按理说,儿子羽翼渐丰,与她该是好事,不用再事事叮嘱,事事操心。 可是她没有察觉,几年的代掌朝政,她已经再放不下权利带给自己的满足,于是闲暇时心中会有些失落。 而午夜时常又会有锥心之痛搅得她无法安睡,犹似当年生下他时那般苦痛。 如果说母子连心,那么他安好如初,为何她会时常有这割肤之痛? 所以,她千里迢迢驶往黄祯寺,只为寻一个答案。 并未唤来婢女她起身拿起一碗清茶,捧在手中,茶已经有些冷了。 但是她还是一饮而尽,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事事亲为,一无所依的青春年少时。苦涩染至嘴角,染尽沧桑的凤目却凛冽如刃,已近暮年又要染尽血雨。 她不怕,却已不再年轻。 玄冥宏的话犹在耳旁,“他不再是昔日的玄冥然”她微眯双目手指紧攥,各种猜测萦绕心头。 第二天,天刚破晓。太后凤銮仪驾驶入皇宫,皇帝率众臣承前门迎接銮驾。 “母后为国祈福一路辛苦,儿臣理当陪驾左右,却因国事牵绊,儿臣不孝。”玄冥王微恭身形,伸出右手满面笑意伴着自责之色,将太后扶下銮驾。 “皇上身系天下苍生疾苦,江山社稷,重担汲汲,这等祈福之事母后一人便可。” 丽妆太后轻轻将手搭在玄冥王的手臂上,满脸盈笑,手上的力度慢慢加大与玄冥王相视一笑。 芊晨冷眼看着这对母子俩寒暄谈笑,一向忠实与人的外表上未见半点情绪。 只是转回的步子似乎不如来时的坦荡,他慢慢的移至队伍的最后,似乎在等什么人。 玄冥王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吩咐他们去风华殿等候早朝。自己则亲自将母亲送至永寿宫。 玉雪宫 芊如烟一身淡紫色云锦斜纹碎花绮罗裙,及腰青丝挽起,坠马髻旁只妆点了一枝祖母绿如意簪,淡紫色的流苏恰到好处的别于另一侧。 小鱼看着镜中的芊如烟,嘟起小嘴。“小姐,干嘛这么素朴呢,今天可是拜见太后娘娘的日子啊。” “锋芒太过等于惹祸上身。”悠然的字句自她的口中轻吟出声,自三日前与静妃的冲突过后,仿佛一切平息,但她知道硝烟未散。 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权贵相争,她终于得见,也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身不由己。 “娘娘说的对。在这后宫,除非圣宠之下,否则千万别将自己至于众矢之的。”碧衣将一件鹅黄色纱衣披在芊如烟的外侧,眉头一紧,转目看向小鱼。 “小鱼,今天你不要跟随去了。留下把娘娘的药煎好。” “不嘛,我要去。这样大的派场早前只是听说,我还没得见过。”说着一脸委屈的看向芊如烟。 ps:鞠躬感谢576811930亲的打赏,让我动力十足。喜欢的亲们,给玲珑些鼓励。你们的收藏,推荐和留言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 029 后妃之争 芊如烟并不做声,这宫中的大小事情,她早习惯了交与碧衣处理。 更知道碧衣担心的是什么。 “你要是不想给娘娘徒增烦恼就老老实实的在玉雪宫。”碧衣挡开她撇向芊如烟求救的视线。 “碧衣姐姐,让我去吧。我保证……” “说了多次,你都惘然不顾这宫中规矩,竟然依旧喊娘娘为小姐,又自称“我”。去刑房领二十杖刑可是冤你?” 打断小鱼未说完的话,碧衣伶俐的眼神依旧随着手为芊如烟整理衣袍,并未看她。 “好嘛,不去就不去,奴婢这就去将药端来。” 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身影,主仆二人一阵轻笑。 伸手附上碧衣的右手,芊如烟欣慰一笑,“碧衣谢谢你。” “娘娘哪里话,您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带奴婢们好,服侍您是奴婢修来的福气。” 碧衣任由自己的手被主子握在手里,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芊如烟未在多说,相视一笑,彼此明了。 那笑容并未因碧衣脸颊上的红肿而逊色半分,芊如烟心中五味翻滚,她这个主子是无能的吧,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想起那日受静妃欺辱至今仍然心有余悸,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当今的主上,自己的夫君。 却又是那么讽刺可笑,四个月方得见自己的丈夫,却仅仅是个背影。 他的心中是厌恶自己的吧,她只能这样想。可是,为何他又将自己连封高位? 那日昏迷了整整一晚,要不是碧衣苦苦哀求曾经的旧识,根本不会有医官来给她诊治。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的中午,映入眼帘的是小鱼满脸泪痕的脸,和她抑制不住的哽咽。抬起手擦掉她的泪,心中庆幸,还好那日是取落姐姐丝帕的日子。否则小鱼也难逃此劫。 百里冰和碧衣是她佯装发怒才将她们赶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的,她们伤痕累累的样子让她心痛难忍。泪却只能在她们转身而去的时候才敢落下,从此后她发誓不再因为自己给她们再带去半分责难。哪怕再大的委屈,她都要忍。 穿戴整齐,碧衣不禁赞叹,“娘娘真是天生丽质,气质脱俗。无需装扮便已经犹如天仙般美丽” 正当碧衣扶着主子要出门的时刻,一封信飘然而至,落在她们的眼前盘旋着着地。 芊如烟的一颗心瞬间半悬与空,一阵烦乱自心底而生。直觉告诉她,必是落姐姐与冰姐姐出事了。 展信注目,手指未愈的伤处丝丝缕缕的渗入脾肺,延至全身。 秋水潺流,挽风如歌。 已近深秋,永寿宫中却依旧百花齐放,香气怡人。 早朝过后,玄冥王亲自驾临永寿宫为太后请安。皇后娘娘率领各宫妃嫔给太后娘娘问安之后按位分落座两边。 玄冥王坐在太后的右手边,眼神不经意间扫过站在太后身后的大宫女安馨蔓转而回落到皇后身上。 “母后,长途劳顿为国为民。今日可算是回来了,您的身子还安好吧?” 坐在玄冥王下侧的皇后略微欠身首先开口说。 还没等太后回话,与她对面而坐的静妃倒是抢先开了口,“母后一向身体康健,不仅样貌堪比风华,精神更是赛过咱们诸多姐妹。姐姐的意思,这点小小的颠簸母后就一定要病体而回吗?” 静妃嘴角漾出刻薄的嗤笑,手中的丝帕更是狠狠的摔在腿上。 一时间殿内无声,大家都等着玄冥王和太后说话,也等着皇后开口辩驳。 030 君本多情 皇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后,起身深深行礼,转而声音才款款传来,“母后凤体安康不仅是国之幸事,更是皇上和臣妾等的幸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只是,听闻黄祯寺远在千里之外。一路上,还需经水路颠簸。臣妾这身子不争气未能随侍左右深感罪责,所以臣妾近日来亲手研制了四种祛病又滋补的饮品。只等问清楚了母后哪里感到疲惫或不适臣妾好亲手为母后去做。”她淡然的回望一眼坐在那里一脸不屑的静妃。 “静妃妹妹如果需要,姐姐也可送你一碗。” 静妃不屑的一声嗤,“臣妾劳烦不起皇后娘娘的玉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便扭头不再看她。 太后这时方才发出一阵轻笑,“皇后真是有心了,哀家深感欣慰。快快起来。” 静妃顿时脸色不悦,嘟起嘴看向玄冥王,“皇上你看,臣妾什么都不会做,也不懂得讨好母后,您还是休了臣妾吧。” 玄冥王释怀一笑,“朕就是喜欢你的随性坦白,只是若以后再要说这样的话,朕可是要生气的。”宠溺的目光毫无顾忌的洒向静妃。 当下静妃顿感心情舒畅,扑哧一笑娇媚的说,“臣妾以后不说就是了。” 转而抬手附上身旁皇后的手,“皇后好偏心啊,只想着母后。那饮品可有朕的啊。” 皇后先是一怔随即温柔答道:“皇上肯赏脸,臣妾欣喜。”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却在袖中指甲深深刺进肉里。 “那今晚忙过了朕去你那里品尝可好?”他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抚着,柔情满眼倾泻而出。 “恩。”沈秋歌被玄冥王突然的柔情羞红了一张笑脸,含羞的点头。 太后回身递给静妃一个眼神以安慰她浮躁的性子,“香冬你以后可要跟皇后多学学了。” 皇后今日身着金顶金黄绣凤百褶裙,外披缕金挑线纱衣。被这鲜艳的衣服衬得神采奕奕,再加上头上一套由天下闻名的‘花丝门’精雕打造的饰品璀璨夺目,尤其是那枝金丝蝴蝶双飞步摇,翩翩欲飞,鲜活夺目。 玉面淡拂,明艳端庄,傅粉施朱,宛如桃李。看来她来之前是下了翻功夫在容貌上的。 要说她的美娇羞不艳,那么静妃的美就是艳丽绝伦,妖冶动人让人看一眼便会深深沉陷。那份美无人能及,盖过了所有宫中佳丽。 耳旁不时传来太后与玄冥王的散落笑声,太后突然抬头向下环视下去,秦昭仪,卢昭容,茹贵人等即刻屏住了呼吸相继垂下眼帘。 “听说皇上新册封了一位芊妃,不知哪个是啊?”太后问起,大家方才注意到独独玉雪宫芊如烟没有前来问安。 平日里从不相往来,她们自然没有把这位芊妃放在心上。 “芊妃没有来吗?”玄冥王语气瞬间转冷,略带责问的说。 “可不是,芊妃娘娘好大的架子。”静妃火上浇油的说,美艳的眸子里闪过厌恶的神情。 这时,只听殿外传来,“芊妃娘娘求见。” 丽妆太后冷哼一声,并未多语而是看向玄冥王。 见太后一副怒颜,玄冥王厉色说,“让她跪在殿外请罪。” 大殿上恢复其乐融融的气氛,“蔓儿,将咱们一路上带回来的特色点心拿出来分给大伙尝尝。” 031 不识君面 一直服侍在太后左右的大宫女安馨蔓甜美一笑,转身下去。 不一会由八位宫女端着各色点心分别给每位妃嫔送去,安馨蔓则亲自端出一盘走向玄冥王。 “蔓儿,你手里拿的肯定与我们的不一样吧,是不是偷偷把最好的留给皇上了啊。” 秦昭仪一边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一边笑着打趣说。 “是啊,我看不如太后娘娘将蔓儿给了皇上吧,省的她每日牵肠挂肚的受这相思之苦。” 卢昭容说完禁不住掩面而笑。 “太后,您看各位娘娘净拿奴婢开心。”安馨蔓一跺脚羞得红了脸向太后撒娇。 “蔓儿一向懂事乖巧又懂得体贴人,又对皇上关怀备至,只要她愿意也并无不可啊,你的意思呢,皇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太后此时心情大好也同秦昭仪,卢昭容一样戏耍起安馨蔓。 安馨蔓此刻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目光此时正好对上玄冥王的微笑的眼眸。 “朕是十分乐意,就怕母后舍不得。”玄冥王目光流转在安馨蔓身上,笑容更加肆意。 “我才不要,奴婢要伺候太后娘娘一辈子。” 安馨蔓的一张小脸如红透的樱桃,放下手中的流金琥珀盘转身逃也似的走出大殿。 芊如烟跪在大殿外,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欢声笑语心中一阵悲凉。 这就是后宫女子该承受的无奈吧,深居简出却依旧惹祸上身。此刻,顶着炎炎烈日跪在冰冷的玉石地上,慎人心寒。 她以为以后除了面对母亲一切都会是与世无争,平静无波的,谁知竟然无辜受人胁迫步入后宫。 如果这世上真有公平二字,她的不公到底出于何处。 膝盖处的刺痛,让她的额前遍布汗水。挡下碧衣心疼为自己擦拭的手帕,她抬头递给她一个笑容。 让碧衣知道自己没事,可是她的心却阵阵抽痛,她再次连累了碧衣。 一双精美绣工的乳白色绣鞋出现在眼前,她没敢抬头生怕再触犯了谁。 那鞋上绣着梅花,洋洋洒洒好似犹天际飘下,甚是精美。 “您就是芊妃娘娘吧。奴婢安馨蔓参见娘娘。” 安馨蔓自大殿一气退下,便看见跪在殿外的主仆二人。 “待罪之身,不敢接受礼拜。”芊如烟这次抬起头。 正好对上一双平静如潭的双眸,肌肤如雪的脸上红晕还未散尽更显妩媚动人。 这后宫果真莺莺燕燕不绝啊,芊如烟被这一个宫女的美韵和气质撼动。 “太后娘娘,奴婢已经在秋水轩备下了美酒佳肴。请太后和各位娘娘移驾用膳吧。” 莞尔一笑,她转身走回大殿说。 姹紫嫣红,华服锦衣,袅袅娉娉之姿鱼贯走出大殿移驾秋水轩。 芊如烟俯身在地,未敢抬头。 只觉得香风四溢,莺语玉珠拂过身边。 一抹明黄率先走过,几步之后又转回停在她的身边。 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她心知这人是谁,所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有心抬头看清楚他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却又怕无形中再次触犯龙颜连累了身边的人。 玄冥王匆匆走过,却觉得跪在地上的那个身影那么象一个人。 不顾众人诧异,他又折回。 ps:谢谢阅读!喜欢就收藏个呀。我的动力就大大的。 032 安姑姑 紧蹙眉头,眼光不转看着眼前这个瘦小单薄一身素雅的女人。 一眼触到她手上包扎的伤口,心中渐稳,起步离去。 她是芊如烟没错,如何受的伤他也亲眼目睹,也可以说是他恩赐与她的。 “太后娘娘,芊妃娘娘身上还有伤,想必今日迟来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耽搁了,请看在您刚为我玄冥祈福归来的份上消消气吧。” 是安馨蔓的声音,她扶着太后边走出了宫门边替芊妃求情。 “好,就你这丫头心肠好,既然身上有伤秋水轩也不必去了。”太后未怒反而笑了。 无月,黑漆漆的天边繁星如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芊如烟回到玉雪宫至今,未进食半点东西。 守在大门口的琉璃圆凳上,焦急的期盼。 再次展开那封信,温婉秀丽的容颜时而燃火,时而无措。 落雨无声,冰雪无痕。 短短八个字却操控着两条她生命中至亲的生命,接到信之后,她立即去每月等待落姐姐平安丝绢的地点。 未见人影。 冰姐姐一早便出门前往那里,为何她不在那里,却也至今未归呢? 她心急如焚,生怕她们任何一个有一点闪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进宫四月有余,芊晨迟迟拖延并不表明要自己怎样做。 她心中焦虑这样待下去,也许还未救出落姐姐自己早已经埋骨深宫。 又想起今日帮助自己的安馨蔓,她的心中时暖时寒。也许这后宫中也不都是世态炎凉,人人自危。 “碧衣,不用陪我。”抬眼看见碧衣衣着单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 “碧衣人小言微,劝不动主子爱惜自己的身体。只能陪在主子身侧,请主子成全。” 她已摸透了芊如烟的个性,纯真善良,看似简单懵懂,其实心中一汪秋水,清澈如镜。 “将你亲手做的点心端来吧。”芊如烟会心一笑。 碧衣马上面露喜色,疾步走进主殿。为了主子的身子着想,她唯有出此下策,好歹她能吃点东西。 “安馨蔓是太后的什么人?”将一块松子糕送入口中,芊如烟不经意的问道。 “是太后的救命恩人。”碧衣不免心中对这个年轻的小主子又多了几分钦佩。匆匆一面竟能看出太后与安馨蔓的不寻常关系。 “两年前皇上去皇陵祭祖,在路上遇刺。当时伤势严重,太后娘娘闻讯亲自赶至探望,却也在途中遇刺。听说当时形式险峻,御林军所剩无几,最后紧要关头是安姑姑冒死救了太后娘娘。护送凤驾的队伍,除了太后娘娘无一幸免。” 碧衣见主子依旧不语继续说道,“太医院整整抢救了三天,才将安姑姑自死神手中抢回。从此太后便将她留在身边了。” 目光凝视夜空,原来是共过生死的交情,这就是太后宠爱她的原因吧。 “太后娘娘很是喜爱安姑姑,所以在这后宫中她虽然不是嫔妃,却甚是让人尊敬,就连静妃娘娘也对她以礼相待。” “你说她今天为何要替咱们求情?”芊如烟终于开口目光并未自远方收回。 碧衣转头对上主子的眼眸,“主子是担心安姑姑另有所图?” “不会吗?”她反问。 033 险与洛峡关 碧衣并未多加思考,立时开口语气中略显急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安姑姑从来对人和蔼,无论是主子还是嫔妃她从不攀高踩低。主子可放心,安姑姑绝不会加害咱们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碧衣,芊如烟深吸一口气,听她这样说,着实让自己轻松不少。 她真的厌恶透了每个人左右逢源,内心狡诈的嘴脸。 “我相信你。” 看来安馨蔓在碧衣的心中是个让她信服和钦佩的人,那么她便不再担心。 宫门处一个身影由远而近,她无心多想,拔步跑过去。 百里冰看着一脸焦急的芊如烟飞奔过来,自己立即止了步。 扶住跌进自己怀抱中的人,她轻拍芊如烟的背部。 “怎么了,担心了吗?” “是啊,冰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抬起水雾弥漫的双眼,她不住上下打量着百里冰生怕她哪里又带着伤。 “傻丫头,我们回宫说。”百里冰看向四周,拉着她的手走进玉雪宫。 “什么,被抓了苦力。你知道我有多急吗?是哪个混账抓了你去做苦力?” 听百里冰讲明原因之后,芊如烟圆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发起火来。 “好了,别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只是宫中新进了一批宫锦,正好我从那里过就被临时派去帮忙了。” 虽然心中气愤,但是总算百里冰没有出事,还顺利拿回了落姐姐的丝帕。 只是,那封信是谁投入?目的何在呢? 芊如烟带着种种疑问,沉沉睡去。 洛峡关,马斯雷鸣,黑夜霾霾。 玄冥一清背部紧贴着石壁,终于松了口气又躲过了一场搜捕。 自那日他们脱险至今,已经有五天了,他拼劲全力背着慕千凡找到这个极隐秘的洞穴。 他的伤经过几日的调息已好了大半,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慕千凡将他从九天飞狐刀下救出时喂给他的那粒药吧。 当时自己认定了那一定是毒药,如今想来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天慕千凡护着自己被四个死士合力打伤,他的背狠狠撞到树上顿时口中喷血而出。 而在他身前的慕千凡更是身受重伤,四个死士并未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直取他们性命。 这时,耳边想起一声低吟,他急忙拉回思绪向里挪去。 “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慕千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染尽尘埃依稀可见清秀的脸,微微点头。 只觉得周身欲裂,动弹不得。 “你没事吧?” 一阵暖意自心底散开,慕千凡开口的第一句话净是关心自己的安危。 “我……没事!”眼光流转,如今他与他早已是难友同盟,心中的敌意早已摒除。 “那就好!”慕千凡总算悬心落地,虚弱的想要挣扎起身,却被玄冥一清拦住。 “你的伤很重,再过几天才能动。” 慕千凡这才渐渐将之前的记忆记起,又看看自己满身被包扎的伤口流出一丝笑意。 “你包扎的?”看着他只着内衣,和自己身上这些布条,慕千凡才醒悟。 “我的医术不好,只会皮毛,荒山野岭只能用衣服裁成布条为你包扎。” 玄冥一清一边在石头上砸着自己踩来的草药,一边说。 “为什么要那样做?”当四个死士举笺而来,自己命在旦夕间,玄冥一清用尽全力扑到自己的身前。 他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 034 皇陵魂 玄冥一清放下手中的石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千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在那一刻,他的确舍了这条命去救他。 因为他刚刚被欺骗之后,选择了相信慕千凡不是敌人。 一个要存心谋害自己的人,绝不会为护他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此刻依旧让他难以忘记,一双白骨嶙峋,血肉模糊的脚。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泥沙,黑色宫锦锦靴已被磨成碎末,由脚心到脚跟只剩白骨。 那双脚是慕千凡的。是他为刹住脚步,怕那内力穿过他而伤及到身后的自己。 那一刻他此生第一次那样想要保护一个人,在片刻之间生死不惧。 翻身挡在他前面的时刻,他的脸上冰凉一片。 此刻想起,他依旧内心无法平静。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向慕千凡求一个答案。 “你只要知道我是保护你的人。”慕千凡没有回答他。 相对无语,他无需再多问,自他身上腰牌上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出身朝廷。但是他仍然愿意相信他。 慕千凡自怀中取出特制的奇药,递给玄冥一清。 玄冥一清也不多问,接过药为他洒在伤口上,和那双惨不忍睹的双脚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整整18处巴掌长短的伤口。 “那些人是什么人?”想起金甲死士,玄冥一清忍不住问道。 “皇陵魂。”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皇陵魂真的存在?” 看着满目疑问的玄冥一清,慕千凡缓缓开口,“皇陵魂,隐身皇陵中。似游魂飘渺神秘,似天将无人能敌。只是多年来没人发现过他们的行踪,他们只受龙域令驱使,手中的玉龙笺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他刚想开口问,为何后来四个死士并没有杀了他们。 慕千凡却一眼瞧见,玄冥一清胸前的一枚血玉,顿时豁然开朗。 能驱使皇陵魂,又拥有龙域令的人一定是当今皇上了。玄冥一清的拳头越握越紧,脸色灰暗。 而慕千凡的脸色也阴沉如霾,龙域令到底落入了谁的手中?他的心中异常焦虑只怕师兄复位之路更加险阻重重。 三日后,慕千凡的伤在奇药的作用下,已经恢复了六成。 而玄冥一清内伤也早已痊愈,两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却一路马不停歇赶往冥都。 碧水轻荡,激起细小的浪。 芊如烟独自坐在碧荷殿内,手托着腮深锁眉头。 自那日自永寿宫后,一切相安无事。太后似乎厌恶她至极,第二天请安并没有见她,甚至命她以后都不必去请安。 她倒是乐得轻松。 只是,两日前璃妃骇人的发病让她苦恼至今。 那血丝蔓延整个脸颊,伴着奇痒。要不是她和素梅嬷嬷合力阻拦,璃妃娘娘恐怕会将自己的脸抓烂。 那是蛊毒,而落姐姐自幼习得众多解蛊毒之法也许这毒她能解。 只是皇宫禁地,她出不去,又不能让别人去冒险。想了两天却想不出对策,此刻正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不是什么东西突然砸到她的身上。举目望去一片空荡,没有人影。 拾起来方看清是张字条,展开之后顿时笑意浮上两腮。 璃妃娘娘有救了~ 035 我要见她 正在此时,不是什么东西突然砸到她的身上。举目望去一片空荡,没有人影。 拾起来方看清是张字条,展开之后顿时笑意浮上两腮。 璃妃娘娘有救了~ 芊如烟随即,脸色转暗,知道自己在此处的人并不多。想起上次太后回宫那日的信,她更确定自己的身边有芊晨的眼线。 小冬子小璐子两个小太监每天勤勤恳恳,因为她谢去了赏赐的奴才,所以他们俩个每天忙碌的很,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近自己。 春婉和春如是一对姐妹,平日里与自己并不是太亲近,恪守本分话不多。 碧衣更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挠头的思索着,想要找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她如纸上之约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赶往定好的地点。心中彷徨不安,手心紧紧缩在衣袖中,早已经濡湿一片。 突然一个躲闪不及撞上了副总管李忠,正被李忠训斥向她要腰牌的时候,安馨蔓出现了。 “李总管,跟个奴婢动什么气啊。” “呦,是安姑娘啊。您这是去哪啊!”李忠本想发怒的眼神在看清来人之后立即变了副笑脸。 “听说太后娘娘喜欢的雪缎到了,我去看看。秋衣也该剪裁了不是。” 安馨蔓轻描淡写的说。 “这等小事哪劳姑娘亲自跑一趟,老奴这就准备亲自送到永寿宫了。”李忠皮笑肉不笑的奉承着。 芊如烟真想抬头看看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李忠此时是个什么德性,不过李忠对待安馨蔓的态度足可以说明她在这后宫中的地位。 “那就烦劳李总管了。”她没有拒绝,清淡的口气却透着一丝桀骜。 李忠明显一怔,“求之不得。老奴这就去了。”他转身而去,没再理会芊如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几句话便从李忠手里轻松将她解脱,离去时安馨蔓似乎并未多看她。 待她走远,芊如烟方才抚住胸口,还好她没有认出自己。心中对她的好感又添几分。 如约来到了约会地点。 她早到了,不觉目光四下打量着这片罕有人经过的地方。 这里是冷宫后面的一处废弃宫殿,日久失修早已面目全非。 她不自觉走进大殿,伸手摸了一把滚圆的柱子,灰尘下深红色的油漆透出照人的光亮。 殿内一应俱全,只是灰尘缭绕遮盖住了本来面目。 脚步声自殿外传来,她转回头迎上芊晨锐利的目光。 “丞相大人终于肯露面了。”芊如烟也是一脸平静。 “我要你给我找出这样东西。”芊晨面色如铁直奔主题。 自芊晨手中接过一张纸,她低头看了一眼抬头说,“只要找到了你就会放了落姐姐了吗?” “是。”芊晨颔首,目光百转与芊如烟的脸上,一缕慈祥极快闪过。 他瞧着这张熟悉的脸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女儿,今日加注在这个替代女儿进宫女子身上的一切,如果是真的如烟,他是否会觉得不舍。 芊如烟凝视着他,这样一个卑劣的人心中难道也有爱吗?嘲讽的微笑不自觉而出。 芊晨意识到自己失神,芊如烟那抹嘲笑让他满脸不悦。 “要想早点出得这个皇宫,就用心找。” 芊如烟见他扔下这句话便想往外走,急忙开口阻拦。 “我要见她。”她信步走至他的跟前与他平视。 “我要确定她是否平安,那丝绢上的笔迹我随便学几天就可以描绘。” 一双坚定的星眸毫不畏惧的对上他浑浊的眼,再没有了往日调皮的懵懂。 作者有话说:此文属于虐文,你会觉得忧伤凄美,但是那些忧伤中的甜蜜也绝对会让你如蜜萦绕心头。文中语言雅致,绝非小白文。既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有情深似海的知己之情。 玲珑保证绝不弃坑,绝不断更。 码字的人都知道,写小说是枯燥的,心情跟着书里的情节起伏,甚至有时心痛难忍。但是读者的支持就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如果喜欢,玲珑感知亦感谢一路有你的陪伴。不喜欢也请不要给差评和低分,每个作者的路线和风格不同,但是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都是用心将心中美好的爱情故事呈献给大家。 玲珑希望和所有收藏此书的亲成为朋友,有朝一日甚至欢聚一堂,畅谈爱情,感悟人生也并非不可。所以,如果你喜欢,请收藏,如果收藏请让玲珑认识你。 谢谢。 036 惹祸上身 夜色如水,冰凉清冷。 百里冰焦急的身影来回踱步,碧衣自宫门外翘首张望。 两个人相对无言,心中乱绪重生只盼着主子能平安归来。 “冰姐姐,主子吉人天相必会平安归来,咱玉雪宫也鲜有人来。您不必过分担心了。” 碧衣终于还是先开口安慰百里冰,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早已汗湿衣襟。 百里冰心中正因碧衣的一席话松口气的时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她们俩个都惊呆在了原地。 “太后娘娘驾到!” 丽妆太后,笑容不展,肃穆暗沉走过玉雪宫中跪地迎接的奴才,在安馨蔓的搀扶下走进大殿。 随后而入的是皇后,静妃以及平日里还稍有圣宠的几位嫔妃。 汗珠由碧衣的脸上滴到地上,脸色苍白。平日里最沉着冷静的百里冰此时也无法在平静,一阵恐慌。 妃嫔私自出宫是要掉脑袋的,她此时早已经失了主意。 “怎么不见你们主子?”太后深沉而厚重的声音传来。 “回太后主子用完晚膳说出去走走,至今未归。奴婢这就出去找找。” 碧衣强装镇静,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了,哀家就在此等她。你们谁也不准走。” 碧衣闭上眼睛,心想这次看来在劫难逃了。本想出去迎迎主子,好想个对策,现在看来,太后早有防范。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殿上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特别清晰。 芊如烟依旧没有回宫。 太后终于发了怒,命人掌嘴逼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碧衣和百里冰心知太后,皇后一起驾临分明早已经掌握了事实。 可是,她们不能招啊。一旦招供别说连累了主子,这玉雪宫中的人哪一个也难逃一死。 一时间大殿上,掌嘴声,哀号声一片。 碧衣和百里冰抱着小鱼紧咬牙关死撑着不喊出声,春婉,春如大叫着冤枉,却说不出芊如烟的去向。 半个时辰之后,永安门的侍卫押解着一个小太监求见。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芊如烟身着太监服被缓缓压进大殿。 芊晨命人将她护送至永安门,只要过了永安门她就步入后宫。 可是,却偏偏在那里被抓个正着。 芊如烟颤抖着双腿走过早已经昏死过去的碧衣,百里冰等人的身边,泪落了满脸。 她知道也许今日便是她的死期,却也酿下了众多冤孽。 连累了无辜众人,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跪在冰冷的地上,她无话可说。 已然被认定,证据确凿她无需言辩。 “此事乃如烟一人所为,她们都毫不知情,求太后慈悲放过她们的性命。” 太后将一杯滚烫的茶连茶碗扔向她,口中愤哼一声。 “好个大胆的芊如烟,你以为你父亲官拜丞相就可以目无王法,为所欲为了吗?” 手指向她,继续说“你想一力承当,以死谢罪。那就从实招来,你出宫可是与父亲传递消息?” 太后意有所指,谁都听得出来,她此刻终于知道为何太后对她敌意颇深。原来是与芊晨水火不容,她想借此机会搬倒芊晨。 当朝重臣与后宫妃嫔暗通消息,这是抄家的死罪。 她到是不在乎芊晨的生死,只是落姐姐还在芊晨手中,如果殃及芊家那落姐姐岂不也难逃一死。 想到此,她咬牙重重一叩首,“太后娘娘明鉴,臣妾的姐姐在家中病重,臣妾思之深切才冒死回家探望。绝非传递消息。” 凤目微眯,身子突然前倾,丽妆太后终于发了大怒,“还敢巧舌力辩,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母后,不用刑她是不会招的。”静妃恶狠狠的藐视一眼芊如烟说。、 ps:每天都会上来看看,却总是那么寂寞的再回去码字。今天是玲珑的生日,加更一章。谢谢收藏的每一位亲,也渴望得到你们的只字片语。 二更下午16点。 037 杖毙之刑 在玉雪宫的大殿之外,四个大力太监手执碗口粗的型杖狠狠的打在长凳上的芊如烟身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丽妆太后亲自在殿外监督,她的脸色始终阴沉。 芊晨之女留下总归是祸害,今天借此机会除去也好。 安馨蔓安静的立于太后身侧,自始自终未开口说话。皇后和静妃也是出奇的冷静,面如雪霜,却坦然在一旁观瞧着。 只有茹贵人将脸侧向一边,不忍看。 不消片刻,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鲜红一片。 寻常人家的女子是见不得的,而这后宫中本就是食他人血肉而活,习惯了血雨腥风,眼前这样的凄惨,早已经无法撼动她们的心扉了。 执杖人见芊如烟昏死了过去,便停了下来。却遭到丽妆太后一阵训斥,于是重新执杖。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说是用刑,实则处死。 一阵脚步声伴着太监的高喊自宫外传来,玄冥王匆匆走入玉雪宫。 冷眼扫过宫内情景,直接走向丽妆太后。 行刑的人一见皇上驾到也停了杖刑,只等着下一步吩咐。 “不知芊妃做错了什么,惹母后如此生气,要施以重刑。”玄冥王双眼含笑,语气中却带着质问。 “她私自出宫,被哀家抓个正着却惧不认罪。皇上说该如何处置?” 丽妆也少有的言辞犀利,面对玄冥王。 “敢问母后要让她认什么罪?” “哀家怀疑她与芊晨宫外会面暗渡陈仓,送她入宫分明就是要安个眼线在宫中。” 玄冥王凝眉沉思,突然放下厉色,“母后说的有道理,任凭母后处置。” 芊如烟的确是芊晨的眼线,他心知肚明。自己一直以来对她说是圣宠,却不闻不问。只是还想利用她对付芊晨,如今借太后之手除去她。芊晨的不满自然转为太后那边,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丽妆太后此时方才展露笑颜,满意的点头。 此时,芊如烟已经醒来。一眼瞥见偏殿处那团雪白。 “雪……球。”她挣扎着呼唤一声,自长凳上滚落。 只见一团雪白纵身而近,扑到芊如烟身旁。 瞧着自长凳上滚落在地的芊如烟,玄冥王如墨眼瞳骤然锁紧。 随后映入眼帘的那团雪球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愣怔在那。 “雪……”不自觉失声。 芊如烟香唇早已失了血色,颤抖着手抚摸着雪球。 自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雪球。随后附在它的耳边不知说句什么。 静妃一见雪球,立即勾起前一阵的往事。立即吩咐人去抓。 却晚了一步,将要触及到它的时候,只听芊如烟用尽力气大喊一声,“雪球快走。” 这一声也将玄冥王惊醒,此时他已经看的真切。 那个躺在地下的女子是小音?手背在身后,却止不住颤抖。 那个和自己谈笑如风的调皮丫头,那个担心自己而不顾自身安危的女子, 那个唯一一个敢在自己面前毫无规矩的女子,那个第一次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女子。 是她吗? 丽妆太后狠扈的双眼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芊妃,无情宣布了她的死刑。 “将芊妃杖毙。” 038 朕要她活 行刑的大力太监立即举起型杖,却未来得及落下。 “谁敢?”玄冥王一声怒吼,几步来到芊如烟的身边。 抬起如水眼眸,她苍白的脸上竟带出笑容。 “小……十四?”她只说出了这句话便昏厥,他终于确定她就是小音。 一把将昏迷过去的芊如烟抱起,大步往寝宫走去。 “传御医!”夏渊见此情景立即吩咐下去。 “皇上是要救她?”丽妆太后挡住玄冥王的去路,语气不满。 “是。” “可是她此罪当诛。” “朕今日要她活。母后也累了,夏渊送母后回宫休息。” 他龙颜肃穆,威仪楚楚让人哑言,无话可驳。 丽妆太后初次遭玄冥王顶撞,面如死灰却哑口无言。 一拂袖气冲冲的跨出玉雪宫,皇后与静妃等人也知趣的相继离去。 安馨蔓将太后扶上凤辇之后,意味深长向里望了一眼。 走了数日刚刚回宫的夏渊明显苍老了许多,见太后一行相继离去加紧步伐急忙奔向寝宫。 刚进宫就闻讯,太后娘娘要处死芊妃。 衣服未来得及换下,当下便与皇上赶至玉雪宫。 御医院的院士尽数到齐,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自里间端出,碧衣和百里冰矗立在寝宫外,肿的脱了象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流满泪水。 玄冥王紧蹙眉头背对着众人迎窗而站,他此时思绪烦乱脑中无数的疑问等着她给自己解答。 想起那团雪白,心中不禁钝的生疼,紧握的手指节一片惨白。似乎内心中正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着。 那时他只有六岁,生辰的时候母妃说送给他一个惊喜。 打开盒子,见到一只如雪玉猫他欢喜了两天。 自此后,他为它取名,雪球。 朝夕相伴了三年之久,雪球很通人气,说它是个玩伴一点不为过。 那年父皇驾崩之后,它就消失了。 他以为它也早已经随母妃一起被谋害了,今日却在玉雪宫中见到它。 而他也分明听见芊如烟叫它雪球。 他用手揉.搓眉头,轻合双眼。 所以她,不能死。 御医官终于出来禀报,却不是好消息。 玄冥王阴沉不语的模样,吓的屋内众人跪地无语,汗流浃背。 “她不能死。不是竭尽全力,而是全力以赴。” 低沉的声音终于在片刻传来,医官们叩首后又开始忙碌,却深知此话的深意。 “皇上,芊妃娘娘吉人天相必会躲过此劫。您也休息会吧。” 玄冥王听到夏渊的话转回头看向他,走出寝宫。 夏渊一路跟随玄冥王来到玉雪宫外的碧荷殿,这里寂静一片,秋荷已经逐渐凋落只剩大片的绿色荷叶随波浮动。 “觉得朕是否太狠心了。” 玄冥王负手而立,背向着自己夏渊看不清主子此时脸上的表情。 “帝王之路自古就是踏血而行,况且雷诺其人胆小如鼠,并为护边境百姓安宁而尽职尽责,而是终日纸醉金迷,俨然天高皇帝远。理当处斩。” 夏渊看见主子背后的手又紧了紧,良久才再次出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散,似乎参杂些许自责和伤悲。 “但那五万将士毕竟是朕的子民。是朕亲手杀了他们。” 039 忠魂塔 “相信那些将士在天之灵也不愿玄冥家历代的江山落与外人之手,好男儿驰骋沙场也不过是保家卫国,他们死得其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玄冥的史册上他们皆是功臣。” 来自手心的痛感,让夏渊紧攥的双手慢慢放开。 他的心中何尝心如刀割,五万人呐,一张张年轻有活力的脸,一张张士气蓬勃的面孔此时都清晰的闪过他的眼前。 本来拿了君子令到君子堂借兵,可不巧的是君子堂的堂主野鹤闲游去了。 他没有借到一兵一卒,置身前往赤验关。 混进军营,军中将士怨声哀悼,踌躇满志却无用武之地。 他也看到了芊晨力荐的镇远大将军根本就是个酒色荒靡之徒。 除去他易如反掌,难就难在如何让朝中相信此次是外国入侵,没有伤亡不可,以他一人造成几万人的伤亡,太难。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夜黑风高的晚上。 离主子说的日期越来越近,他无计可施只得走了一条险路。 成了,不费一兵一卒,败了毙命他乡。 劝降并不易,何况是劝死。 他险些被他们当作奸细杀死,要不是多年前曾受过他救命之恩的一名副将常峰认出他,他此刻已经先一步归了黄泉。 微合双目,眼前浮现着一个又一个身影。 他忘不了常峰临去之前高声呼喊的每一字,“男儿好汉,必当志存高远。披甲端枪,未曾入战场。眼亮如雪,国境被侵,只能袖手旁观。赤验关为兵,吾羞煞无颜。今遇明主,定已死报效,吾虽死犹荣。只待来日大业成,清酒焚香祭赤验。” 五万将士的声音响彻山谷。 短短几句话将众人心中的无奈和苦闷全部说出,常峰第一个倒在了邻国边境的土地上。 五万人刀剑出窍,自刎而亡。鲜血染红了赤验关的土地,一瞬间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们个个都是英勇无敌的好儿郎,他们的志向是保家卫国驰骋沙场。 而他们却死在了自己的刀剑之下,他知道战死沙场和自刎而亡对于一个将士是怎样的意义。 他们临死前的那一刻,究竟带走了多少无奈,又究竟有多少情愫是为国而亡的豪迈,他永远也不知道。 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夏渊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只凭了一番话,便将他们送入黄泉,结束了五万人朝气蓬勃的生命。 “夏总管,此生救命之恩,常峰来生再报。” 夏渊的眼角凝聚了多时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他当年只不过举手之劳,今日他赔给自己的是他的信任和追随他多年的兄弟们的生命。 他从未见过生命陨落时天地悲泣的情景,至他离开赤验关下了三天的大雨依旧未停。 那是为五万亡灵而悲悯的吧! 乌云散去,月光倾泻在脸上。 夏渊看着主子悲凉的侧脸,心中悸动。 “夏渊,传令在赤验关修建祈福塔。”良久未说话的玄冥王声音有些暗哑。 “皇上,奴才斗胆叫忠魂塔吧。”夏渊急忙擦干脸上的泪痕。 “按你的意思办吧。” 040 血染边疆 两人再没说话,他们心中都有着过多的郁结和伤痛要去整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个皇帝的宝座注定要用鲜血浇灌,他不能手软,不能仁慈。 可是,他依旧难逃来自心灵的责难。 两年来,他除去了太多的宿敌,这双手早已染尽了鲜血。 可是,今日再见到夏渊的一刻。 这段日子以来不知名的郁结迎刃而解,那是一种自责,一种愧疚。 短短数日,夏渊看上去老了十岁。沧桑的脸上,染尽了凄凉。 他比自己更难忍心痛吧。毕竟是他亲手所为,亲眼所见。 为了夺下兵权,他选择了冒充他国侵犯,牺牲了驻守在那里的将士。 如今,他已经无暇多想这样的代价究竟是对还是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因为他要站的更高,成为玄冥真正的主宰。 找到他的母妃,如果已故,便让她安然入土,从此焚香祭奠。 如果尚在人世,他便跪在她的身侧,从此承欢膝下,永不分离。 还有那个七岁就离开了自己的清儿。 转回思绪,他缓缓开口。 “君子堂的人可有死伤?” 他转过身迎上夏渊微怔的眼神。 “没有。” 他选择了隐瞒实情。 “家里可安好?” 夏渊的身子一震,露出微笑答道,“谢皇上关心,一切都好。” 那笑容里带着些许的苦涩。玄冥王不是没注意,而是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夏渊一个不同往日表情。 玄冥王轻轻点头,转开目光,瞧向只有今日才灯火辉煌的玉雪宫。 夏渊也跟随着望向玉雪宫,“皇上是要救她?” 玄冥王深邃的双目看向夏渊,夏渊急忙低头就要请罪。 却听见玄冥王爽朗的一声笑,“什么也瞒不过你这个老狐狸。” “朕是要救她。”他确实不是为了与太后警告,而是真心要她活过来。 五日后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玄冥王被一个消息震惊的立即自龙椅上弹起,疾步而下。 “他们真的平安到了吗?现在何处?” 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主子,夏渊此时脸上也挂满了喜色。 “回皇上,奴才已经将安排他们在南山绿水阁了。” “甚好,甚好。那里清静正合适。” “皇上您准备与十六爷相认吗?”夏渊的话将沉浸在亲人团聚喜悦中的玄冥王带回沉静。 “现在还不是时候,清弟涉世尚浅知道的多了,容易被人看出端倪,危险就会越多。” 说着平静了下心情,又恢复往日的不行喜色。 南山绿水阁 背靠璧山,前方是一席千尺高的瀑布。天然而成,四周开阔,雅致寂静。 曾经是先皇净心养病的地方,据说此处的高山和碧水是天然形成,没有人知道,那山有多高,水有多深。 先祖修建皇宫之初,原是想利用山上的石头,就近而用。搭建完整个宫殿此山便也早已被夷为平地了,谁知宫殿完工,此山却未撼动半寸,甚至并没有失去半分,只似当初。 从此后,此处被誉为天赐宝地。 此山唤作仙山,竟然久居后有强健体魄,祛病养心之功效。 玄冥一清与慕千凡日夜赶路,终于在今天来到冥都。 再入金墙壁瓦的皇城,玄冥一清心中起初是抵触的。 这里有他儿时的回忆,更不知道有多少暗中刀剑等着取他的性命。 慕千凡的一句“怕了吗?”让他硬着头皮入了宫。 他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也不得不感叹慕千凡灵药的药效。 而慕千凡除了脚依旧不能顺利走路,身上的伤早已没有大碍。 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两个人在等待中睡熟了。 玄冥王面如静水,心中却充满了忐忑和期待,刚走入就看见两个人斜靠在紫金檀木椅上沉沉睡去。 041 相逢竟比相识晚 阻止了夏渊要去唤醒的动作,他们必定是赶路太辛苦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第一眼就看见慕千凡脚上醒目的红白相间,眉头轻动。 转而悄然走进另一把椅子旁,站定,洒下一片殷切与慈祥的目光。 眉若远山,面若温玉,清秀飘逸,洒脱不凡。 这就是他的弟弟,那个自小便温文儒雅的小家伙。 时隔十六年,再次相见。 玉树临风,清新尔雅。不愧是他玄冥一清的弟弟。 他的脸上露出两年来第一次不设防的微笑。 只见殿外一个小太监与夏渊说了什么,之后夏渊往里走来。 “皇上,芊妃娘娘醒了。” 风目略微沉思,“带他们到后殿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 说完向外走去,转而折回步子又吩咐道,“别吵醒他们。” “是。” 刚走出几步,又转回身。 “吩咐御膳房晚上做个宫保野兔,花菇鸭掌,还有……” 夏渊眼角眉梢都是笑,马上接上“还有绣球干贝,山珍赤龙牙。皇上放心老奴会将十六爷喜欢吃的都吩咐下去。” 玄冥王欣慰一笑,“原来你也记得。”这才拔步而去。 夏渊脸上漾出一丝苦涩,不是他还记得,而是曾经那人时常将这些挂在嘴边,他想不记得都难。 时节转换,转夕而至。 今日屋外的风已经让人觉得刮脸,毕竟是近十一月的季节了。 芊如烟侧躺在床榻上,眼睛微合。 来自伤处的疼痛让她想马上在睡去,哪怕是昏迷也行。 “娘娘您吃点东西吧。”百里冰再次端着红豆粥来到她跟前。 这已经是百里冰第几次热了她也记不清,可是她实在是无法下咽,喉咙那里就像塞住一块大石头,堵得她甚至觉得呼吸都觉得艰难。 碧衣和小鱼也守在跟前眼巴巴的看着她,望向她们脸上的伤芊如烟的泪无声滑过。 “小姐,你不要哭。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把小鱼吓死了。”说着她哭得声音更大了。 碧衣安抚着小鱼也开口道,“娘娘,奴婢们都没事,只要你快点好起来。” 芊如烟点点头,抓住百里冰为她擦泪的手放在脸颊,“我也没事,你们放心。” 终于开口了,尽管是虚弱的承诺也让几个人心花怒放,喜上心头。 一声“皇上驾到。”让几个人快速掩盖了喜怒跪地迎接皇上的驾临。 玄冥王阔步走入寝宫,那个女人是他的妃子,也曾经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小音。 芊如烟一动未动,未言一语,直直的盯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这个气宇轩昂,周身散发着王者气息的男人。 他是她的小十四,还是这玄冥的帝王? 深邃的眼触及她星辰般无力的眸子,她的娇柔却再无法扣动他的心扉。 所有人都退下,他们却对视良久不曾言语。 他的目光辗转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的脸色逐渐暗淡,因为自他的眼中她看见了不屑和生厌。 轻咳一声,来自伤口的疼痛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额头很快挂满了汗珠。 他的手抖了抖,走进她的身边。 “你如何认识雪球的?” 不解释,也没有关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质问。 她的脸色在他提及雪球的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素梅嬷嬷口中那个加害璃妃娘娘的人,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就是他吧。 对,他是玄冥王朝的皇帝。 而自己曾经竟还傻傻的…… 见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并不回答,他心中有些急躁。 上前一步,坐在床沿一只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眼中难掩火气,“你现在想抗旨吗?回答朕!” 最后的朕字说的尤其重些,他终于在自己的面前承认他的身份。 “为什么当初我冒犯你的时候不杀我,不说你是皇帝。” 她终于还是问了。 042 若一切只如当初 “为什么当初我冒犯你的时候不杀我,不说你是皇帝。” 她终于还是问了. “你真的不怕死?”看着她倔强而丝毫不惧怕的神情,他咬牙吐出。 “我怕,可我知道怕是没有用的。”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将生死看得更透了,在这里生死只是一念,活得艰难,死却很容易。 他的手力度加大,墨黑的眼眸映照出她有些痛苦的清秀脸庞。 “回答朕,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斜躺着的她,汗水由方才的细密化作大颗沿着额头流下。 伤口和下颚的疼痛让她难以承受,但是她不想在他面前软弱,羸弱而水汪的眼就这样轻易卷入他的视线。 “我知道小十四是寂寞的,所以每日费尽心思躲开宫中的丫头等在碧荷殿,只希望在他难过的时候,会第一个就看见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虚弱的声音,清玲悦耳,却让他的心头一阵翻滚。 “还记得你那一掌吗?当时未觉得疼,可是我却足足一个月不能自己穿衣用膳。从不曾埋怨,因为我看得出当时你眼神中的后悔是真心。在我被静妃欺辱的时候,我脑中唯一能想到的朋友就是那个陪我一起谈笑风生的小十四。可是,你真的有在我身边。却揽着静妃的芊腰自我身旁谈笑而过。” 她说到后来的时候略微有些激动,想起那日昏迷前看到的背影,今天终于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他的手劲稍有松懈,被她刚才朋友两个字而振动。 她苍白的嘴唇抑制不住的轻颤,随后说出口的话也愈加颤动,“当日静妃残害我的理由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身为奴才不知道主子去了哪里?而我去了碧荷殿,受了你一掌。” 说到此处她再无法控制心头的委屈,泪水到底还是落下。 他的心不知被什么狠狠一击,那颗长久不曾悸动过的心在此时不停颤抖。 他没有忘记当时的情景,也没有忘记那是自己设下的圈套。 如果她真是小音,而不是芊如烟。那么也许他会觉得愧疚,甚至后悔那样伤害了她。 可是,她是芊如烟。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成就皇权的路上不能有一点阻碍。 “可你还是骗了朕。”良久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音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真心,没有任何欺骗。” 她将心里的话毫无隐瞒的说出。 她眸子里闪动的可是真诚?他如今已经分辨不清了。如果她是芊晨送入宫中的眼线,那么她又如何会不认得自己? 眼光沉稳,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心中认定了她是早有预谋。 当日芊如烟为了寻得一份纯真的友谊而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这后宫中最缺少的便是真情,却是人们孜孜不倦追求的。 最稀少的也正是真情,一个人的地位越高,就越是难以得到。 而与他,又何尝不是因此才选择隐瞒。 他的手慢慢收回,没有多看她白皙的下颚那片殷红。 “此话当真?”他将她软弱无骨的手放在手里。 “是。”她点头,任由他的掌温将自己的寒冷驱散。 “朕相信你。”他轻轻将手中的柔嫩送至唇边,轻柔一吻。 她的心仿佛一池静水被一块石头瞬间激起浪花无数,一股甜甜的滋味一点点晕上心头。 他说相信,是什么意思? ps:昨天出了点问题,没有更新。今天两更,二更17点。 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希望收藏此书的每一位朋友都能让我认识你们。没事的时候冒个泡吧,玲珑等着你。 043 手足之情 她们依然能回到从前吗?她还可以坐在他的身边与他侃侃而谈些有的没的,还可以随便不高兴就欺负他一下,还可以叫他小十四心无城府的与他相交吗? 直到来自手心的冰凉,她才发觉他早已离去。 碧衣含笑的走进来,“恭喜主子。” 芊如烟抬起迷茫的双目看着碧衣,“恭喜什么。” “恭喜主子终于得到皇上的宠爱,奴婢为主子高兴。相信您的好日子指日可待了。” 碧衣满脸喜悦,将锦被拉高盖在芊如烟身上。 “宠爱?”她的宠爱什么时候来的。 看懂了主子眼中的不解,碧衣单腿跪在床榻前,“皇上刚才离去的时候下旨,以后不许任何人来玉雪宫打扰,并且让御医院的大医官每日前来探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碧衣眼中光芒闪耀,她似乎比芊如烟更高兴 果然,自此后太后还是皇后等都没在来过。赏赐也是不断的送来,另外还加派了2个大婢女,2个管事太监和一些杂事的宫婢。 本来芊如烟想谢绝,她本就不喜欢太多人围绕。可是碧衣却说皇上亲赐如若拒绝,会折损了皇上的面子。 期间,玄冥王也有来过几次探视。却都是淡若轻风,并没有留宿。 与之前二人在碧荷殿约见的时候总是添了些拘谨和疏离。 而芊如烟感触更多的是,曾经她还能多少看得清他的喜怒,而如今他就像个迷永远没有了答案。 雪压寒松节节绿,白苍大地渺渺茫。 御书房的壁楚阁中,夏渊在将一本本刚批阅过的奏折整理好。 慕千凡和玄冥王低沉不语,要不是烛火闪耀还以为屋里的空气已经凝结了。 他们两个同时抬头看向对方,慕千凡脸色肃穆。 “师兄决定了。” “是。”玄冥王点头,一个是字却犹如千斤重。 “圣旨几时到。” “三日后出发。” “遵旨。臣告退。”慕千凡迈出稳健的步伐,一脸严肃的退下。 “千凡……” “师兄放心,千凡必会以命相护。”他转身跪下,却被玄冥王在半途扶起。 手上厚重的力气让慕千凡抬头看向他的眼,“要平安归来,你或他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受伤。” 他将慕千凡扶起,却没有立即放手。而是反手握住了慕千凡的手,意义深重的加了力度握了一下,方才放他离去。 他又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为了恢复玄冥一清的身份,让他光明正大的进入朝堂,他选择了至之死地然后生。 那日,自玉雪宫赶回南山绿水阁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醒来。 玄冥一清初见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盖的仇恨,他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回应。 之后,他在南山绿水阁设了宴。 席间,玄冥一清一直无语。 分别十六年的两兄弟,第一次相见竟是相视无言。 虽然他一切都了然于心,但是却仍旧觉得心痛,清弟,他那本该清澈飘逸的眼神中不该凭添了那么多的憎恨。 自那日后他更加下定了决心,早日完成大业。 第一场雪悄然而至,给玉雪宫也平添了几分雅致的景色,后院那一束束寒梅竟在此时绽放。 独爱雪中梅的芊如烟不顾众人的阻拦,只着一身紫色罗裙便来到了梅林。 今日她的心情异常高兴。因为昨日她终于去了夙璃宫,雪球真的好神奇,它竟然真的将解药带去给了璃妃娘娘。 昨天她刚进门,就看见璃妃娘娘在抚琴。 身上的蛊毒虽然没有全部解掉,但是总算是缓解了好多,没有再蔓延,也不再奇痒难止。 ps:谢谢阅读!积极留言哈。 044 温情如火 看来落姐姐说的没错,这毒并不是单纯的蛊毒,而是几种毒混在一起而成。否则以落姐姐万色丹的功效,早已经全部解掉。 离别时,她转告璃妃务必不要将雪球再放到上面。至于原因,她并没有多说。 她知道,无论是玄冥王还是静妃都不会放过寻找雪球的机会。 粉润含苞,映照白雪皑皑。 这样的景致让她的心情大好,不自觉舞起自己酷爱的‘凌波舞’。 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起舞与雪间,凌然与波涛上。似空中浮云,又如蜻蜓点水。 曼妙婀娜的身姿,嵌在洁白红粉间,宛若梅花仙子轻落凡间。 那一刻,玄冥王有些失神。 这样的女子,该是不惹尘埃,洁净独立的。 这一刻他有种想要独自霸占的想法。 不自觉的走向前,未注意脚下枯枝被踩断的声响惊扰了芊如烟。 她正飞快旋转的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旋转的视线中她看见一个人慢慢向自己走来,却看不清来人是谁。惊慌中脚下不稳,向前跌去。 下一刻却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她情急下抓住他的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想要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 却被他强按在怀里,“怎么?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当初身为我的妃子在碧荷殿与男人私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吗?” 身后的奴婢们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心下想着这下又要有场腥风血雨了。 “我,你……”芊如烟此时方从眩晕中清醒,也看清了来人。 一张脸也早已娇羞染晕,甚是惹人怜爱。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让他正好更真切的将她红彤彤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这是第一次他们如此接近,他第一次看见她羞涩的神情,那么真,这后宫中早已不见的真。 也是第一次与她如此的亲密,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没放下昔日的那份知遇之情吧。 这一刻,似乎看见了昔日与自己无拘无束的小音。 “恩?怎么不回答?”他故意伸手搬过她的脸。 “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小太监嘛!” “你还敢说。”他将她禁锢在怀里,闭起眼睛,这一刻他抱着的是小音。 那个曾给他带去轻松和善良的女孩。 这一刻,他怀里的女子也是他的妃子,芊晨的女儿,芊如烟。 碧衣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却识趣的将下人都谴退,自己也伴着微红的笑脸准备午膳去了。 “小音……”他轻声呢喃,声音被风吹的四散而去。 芊如烟恍惚中似乎听到他唤自己小音,却又觉得是自己的幻听。 看着她挣扎着抬起头,他垂目看她,“怎么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音。”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隔了数日他终于想开了吗?他终归还是她的小十四吗? “那你还是我的小十四吗?我们可以如从前一样真心对待彼此吗?” 他重新将她纳入怀中,用自己身上的黑色貂裘将她裹紧,头抵在她丝滑的发上。 “从此后我们不要再有猜忌,回到从前那个无拘无束的日子。” 045 初次温柔 他微微拉开距离,温柔的在她额头一吻。 她的脸色顿时红霞升腾,心头从没有过的慌乱。 莞尔一笑,不过我们要改个称呼了。 她抬起装满疑惑的眼看着他。 “从此后你是朕的爱妃,朕便是你的夫君知道了吗?”轻刮下她的俏鼻,他笑笑。 芊如烟微怔了一下,随后心中明白。 “你是不想再当小太监吧!” 说完挣脱他的怀抱,逃开他欲瘙痒她的手。 洁净的白色世界里,梅花在枝头轻笑,一个宛如仙子,一个疑似天神,一对璧人在林间嬉笑追逐,浓情蜜意羡煞神仙,看呆世人。 这样一副情景,让百里冰在片刻失神。 他们二人是那么相配,如果妹妹恢复了本来面目当真一对璧人。 只是,她从何时起爱上了皇上,为何她从那个男人眼里看不到欢喜,那微笑的眸子里萧杀的气息让她感到害怕。 午间,玄冥王留在玉雪宫陪芊如烟用完午膳,又说了会话才离去。 甜蜜的笑容直到他已离去多时依旧没有散去,看着芊如烟沉浸在喜悦中。 碧衣和小鱼显然是玉雪宫中最高兴的两人,一个是看尽后宫妃嫔宠辱兴衰的宫女。 一个是心思简单,只因心中小姐高兴而高兴,伤悲而伤悲的贴心丫头。 百里冰心中虽然担忧,但是她并没有提及半字,依旧如平常一样伴在她身边。 午睡过后,芊如烟伸着懒腰自寝宫走出。 小东子,小璐子带领着新来的两个小太监正清理着院子里的雪。小鱼则和几个宫女自宫外搬着好多盆正盛开的异常鲜亮的花。 “小鱼,这是什么?” 小鱼见芊如烟走出来,停下正指挥着动作,高兴的跳到芊如烟跟前。 “小姐,这花漂亮吧。是皇上特意赏赐给您的。刚才夏总管派人送来的。” 芊如烟点头转而看向姹紫嫣红的花,“这花叫什么名字?” “仙客来。”碧衣手拿着鹅黄披风给芊如烟披上,笑着说。 “仙客来。”芊如烟轻轻重复一句,目不转睛的仔细瞧去。 红粉争艳不相哧,白若净莲如处子,绿叶如心甘相衬,清秀俊逸引蝶飞! 她被眼前这各色的仙客来而深深吸引,心中顿时随着花一般心花怒放。 “主子,皇上这是将您比做九天仙子呢。” 听着碧衣的话,芊如烟心中更加高兴,脸色也逐渐染晕,想起今日和玄冥王的诸多情景。 “碧衣叫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宫里来了新人我这个做主子的还未曾相识。” 碧衣立即知道了芊如烟的意思,不一会有些品阶的都站在了院子里。 芊如烟站在殿前的台阶上,经过数月的后宫生活已经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你们先说说自己的名字吧,互相认识一下。” 小冬子,小璐子,首当其冲大声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芊如烟不禁掩了面轻笑出声,“你们俩我又不是不认识,跟着凑什么热闹。” 碧衣和小鱼也跟着笑起来,小冬子,小璐子立即摸着头也跟着笑起来。 “快跟主子禀明自己的身份吧。”碧衣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吩咐几个新来的太监宫女。 “奴才,王云,参见芊妃娘娘。”第一个说话的是个小太监。 看起来眉清目秀,如若生为女子必定清秀可人。 小鱼在一旁突然憋不住的笑起来,“你爹怎么给你取了一个女孩的名字。难道你一生下来就知道你要入宫做太监啊。” ps:收藏哈,亲们。点下放入书架,我就更新的更有动力了。 046 情难自禁 王云白皙的脸上顿时一阵通红,两只手紧紧握着两旁的衣襟,脸上更是一片神伤和自卑之色。 芊如烟递给小鱼一个严厉的眼神,“小鱼,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语不揭他人疮疤,行不得损人利己。你都忘了是吗?今晚的晚饭不要吃了,面壁两个时辰。” 小鱼一直是个有口无心的人,她知道。可是,莫说这后宫人心险恶,你虽无心伤人,却难保他人不会曲解本意。何况,小鱼的性子也必须要用些苦头来磨练。 太监曹翔下一个请安。随后是三个婢女。 琐吉,芊如烟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只见眼前的女子,五官精致,婷婷玉立。散发着寒梅傲骨的气质,不傲,却挺直。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丫头。 另一个婢女叫乌珠,。 乌珠个子稍高,聪明伶俐,说话干脆。 用过晚膳后,她轻靠在贵妃椅上,想起王云今日脸上的表情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个人的背后可能会有故事。 入宫做太监本已经低人一等,何况又顶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太监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因生活窘迫才被卖进宫里做了太监。 他们最在意的是被别人当作怪物,即使不再是完整的男儿之身,骨子里却依然有着男人的自尊。 芊如烟环视一周,“怎么不见春婉和春如?” “不是您吩咐她们摘些新鲜的百花掰晚上沐浴用的吗?”碧衣脸上狐疑。 “是吗?那是我忘记了。”芊如烟浅笑了下走回寝宫,没走几步折回步伐来到碧身边说了句什么,才又走回寝宫。 晚膳用过之后,芊如烟潜走了所有下人,独自躺在贵妃椅上。 碧衣这时走进寝宫,悄声走近芊如烟。 见芊如烟并未安睡,才开口。 “主子,您真是料事如神。王云确是有点来路,他曾经是死牢的阶下囚,后来被先皇赦免了死罪,净身做了太监。” 碧衣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可知道是什么身份,犯了什么罪。”芊如烟披衣起身。 碧衣伸手扶起主子,“是行刺先皇被抓的,却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碧衣退下去许久,她依然睡不着。 伸出雪白的胳膊,那上面殷红的一点是她处子之身的象征。 她要尽快完成芊晨交代的事情,救出落雨瑶逃出皇宫。 芊晨让她找的东西绝对不是容易到手的,更该是异常珍贵的。 因为他说若想找到此物,就要接近皇上。 所以,她要接近皇上。 围着被自床上起来,倚窗而立。 推开窗,一阵凉风刺骨席卷而来。 夜幕下,那片皑皑白雪放着刺眼的光。 月华如水温柔的洒向一株株寒梅,将红映衬的雪亮,将白妆点的耀眼。 他的笑和温柔是真心的吗? 他真的还是那个碧荷殿被自己推下水的小十四吗? 如果他日当真一切大功告成,她真的会全身而退吗? 她从没经历过爱情是什么滋味,但是她却清楚的感触到自己对他的不舍。 分离,只是现在想想便已经觉得心中难过。 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却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接近,玄冥王没有让人传报直接走进了寝宫。 047 一纸家书 一入门便看见仅着薄衫倚在床前的芊如烟,未施脂粉的脸上洁净如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模样就像是曾经素衣俏皮的小丫头,解下身上的玉狐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碧衣你怎么还不去睡?”她以为是碧衣,并没有将视线收回。 “这么晚了想什么这么入神,可是想朕!” 猛然回头,却撞上一副宽阔厚实的怀抱。 不自觉泪竟然流下,“如烟不想离开你。”许是未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她竟然开口说出了这句。 玄冥王一怔眉头轻皱,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突然说这个,是谁要让你离开。”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要告诉自己她要离开了吗? 大事未成,她怎么离开这后宫。不管他有没有宠幸她,她的头上永远摘不掉芊妃这个名号,除非他不再了。 他的眼中透出阴冷的光,脸上肃杀的表情隐在玉狐披风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浓厚的男性气息,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将她包围。 他的吻霸道而急促,仿佛要将她掠夺般侵占着她。 拥着她的力道渐渐紧了,那唇舌的辗转亦更加热烈,仿佛带着惩罚。 两个人的心跳声混在一起,震撼着彼此。 披风滑落,面红耳赤的女子早已眩晕的任由男人将自己从衣物中解脱。 净白滑腻的皮肤上,一寸寸留下他的痕迹。 她毫无力气挣脱,只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喊停,却又如此难舍,甚至渴望更深一层的探寻。 探寻什么,她不知道。 他精瘦健壮的胸膛上布满汗水,沉浸在她的香甜美妙中。 来自小腹的灼热和难忍让他紧咬牙关,他曾发誓决不碰这个女人,因为厌恶。 而此时,却如此难以自禁。 睁开眼,她潮红的小脸映衬在眼帘,她的身体很美妙。 白皙如雪,凹凸有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胸前的柔软,正合适他的手掌。 小腹紧实,手感却很好,软软的。 她羞涩的模样,那么真实,但都是伪装的吧。除非她不是芊如烟…… 承欢在他身下,她的预谋是什么,他心如明镜。 翻身躺在她的身侧,他将锦被拉了盖住她的身子不在看她。 她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粗重的气息是在生气吗? 他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 对于那些妃子,他从来可以收放自如。 而今天,他竟如此难以自持。 可是,却又那么坚持着不想要她。 许久之后,他才明白。 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想得到那人的回应。 哪怕是缠绵,要的不只是身体。 那一刻,他第一次想要她的心。 只可惜,他不知。 她也不知…… 那一夜,他留宿在玉雪宫。 虽然这后宫只当他早已宠幸了芊如烟,但是玉雪宫中的人心中清楚皇上那一晚才是第一次留宿在玉雪宫。 鸾凤殿今日笑声流转,热闹非凡。 因为今日皇上亲自驾临,这对于皇后来说自然是喜事。 屋里屋外的丫头婢女正在向屋里传着晚膳,自那日太后归来,皇上来小坐了片刻之后,皇后再也未见到皇上。 沈秋歌一身杏黄色罗裙,珠环翠绕很是华美尊贵。 脸色也因为喜悦而平添了几分光彩,夹起一块翡翠珠香肉递到皇上的碗里。 玄冥王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夹起放入口中。 “国丈走了一段时日了吧。最近可有书信往来啊。”他看似不经意的问起。 皇后立时敛起笑脸,急忙起身,“臣妾深知后宫不得干政,父亲率领30万大军镇守边关,手握兵权。臣妾不敢与朝中重臣暗自往来。” 玄冥王听她说完,方一把握住皇后的手将她带至自己的腿上。 “皇后不必紧张,朕今日只是和你闲话家常。国丈年纪大了,你作为女儿难免会惦记。这是人之常情,朕不会怪你。” 皇后娇羞的低下头,任由他抱在怀里,轻轻的说,“惦记总是难免,但是臣妾更知道,他不但是臣妾的父亲,还是朝中的龙虎大将军。臣妾绝对不会做出半丝逾越的事情的。” 将她抱的更紧些,他微闭双眼看似疲惫了。 皇后一个眼色,婢女们将晚膳尽数撤下了。 此时,寝宫里只有他们两人了。 玄冥王才慵懒的张口,明日紫宁王启程前往寒月国,会途径赤验关,有什么话要跟国丈说就写封信让千凡带去吧。 皇后闻听之后,顿时喜不自禁,“谢皇上恩典。” “去吧。”玄冥王松开一直拥抱她的双手。 皇后直接走到案前执笔,似无心的说“紫宁王这次去怕是有去无回了吧。” 也许是她此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更多的该是她自以为看清了玄冥王的心。 玄冥王脸色一顿,随即恢复微眯双眼,起身走近她。 “哦?朕倒是愿意听听皇后的高见。” 她抬眼看着眼前目光温柔含笑的玄冥王,并没有不悦之色。 048 情动挣扎 放下笔大胆的继续说下去,“朝中都知道紫宁王是当年璃妃所出,而璃妃一向与母后不和的人。她的儿子一天不除,母后和皇上的心中一日不得安宁。今日皇上能封他为紫宁王这样的高位,也不过是障眼法。寒月国路途遥远,路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不知道臣妾说的可对?” 她自作聪明的解释了一番,玄冥王面色不改,并未说是或者不是。 随后称有事而离去了。 皇后看着转身离去的玄冥王情急开口,“皇上您今晚不留宿……” 话未落,人已经没有了踪迹了。 她重重的坐在金檀椅中,却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深夜如墨,今夜竟没有半点星光。 玄冥王举目望向无尽的苍穹,一片漆黑,乌云密布。 母妃,如果这次风儿害死了清弟您会怪儿子吗? 皇后刚才的一席话他并不觉得奇怪,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人人都当此次册封玄冥一清实际就是要他的命,所以才会如此顺利。 可是刚才听沈秋歌这样说,他依然觉得心被刺痛的感觉。 不只是因为这次计划是他一人主导,更为自己狠心对待自己的弟弟而痛恨自己。 要成大业,他身边必须要有足够他信任的人。 而他的弟弟确实再合适不过,他也许是自私的,自私的不肯将千斤重的责任一肩独挑,而非要玄冥一清与他一起面对。 当太后听说,寒月国的国君递来请柬,点名要玄冥王朝的正统王爷过去参加寒月国公主招选驸马之时。 脸色大变,因为她还有一个儿子。 一个她如今努力要颠覆朝廷,欲扶正的玄冥弘。 寒月国此次目的昭然若揭,任谁都猜得出并不是要招婿,而是要留个人质而已。 无双大陆上十国,寒月,玄冥,南召,三国实力最为相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玄冥两年来一路攀升,兵壮粮肥,不断扩张领土。 六个月前,位于玄冥左邻的南召自递降表称臣,自此与右邻寒月国并驾齐驱,堪称双月启明。 寒月国国主寒冷夜此次派人送来的请柬,可谓是在意料之中。 所以在玄冥王将玄冥一清提出的时候,太后先是惊讶,再是认同。 玄冥王知道现在朝野上下,包括太后都在苦思冥想玄冥一清是如何被找到,又是如何来到皇城的。 他,是玄冥当朝天子,却不能正大光明。 因为,他不是丽妆太后的儿子,玄冥然。 他是玄冥一风,先皇生前最宠爱的璃妃所出,亦是先皇属意的储君人选。 先皇驾崩,圣旨未来得及宣召,却已经被更改了乾坤。 他自即将即位的储君,沦落为被追杀的逃亡人。 他是玄冥名正言顺的皇帝,却只能假以他人之命。 玄冥然,想起这个人他眼睛微眯,脸色凛冽。 你重见天日的一天,就是我玄冥一风向世界宣告之日。 “皇上,夜深露重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夏渊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他依旧没有回身,背对着夏渊。 “娘娘只出宫过一次,奴才疏忽没想到芊妃娘娘那样聪明,绕了大半个皇宫,他们竟然将人跟丢了。” 夏渊面有愧色,低声说。 紧蹙的眉渐渐舒展,唇边飞至一丝微笑而不自知,她很聪明吗? 见主子不说话,夏渊随即有说,“皇上放心,老奴已经加派人手过去。日夜紧盯,必定会查出事实真相。” “好。” 玄冥王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责问。在他的心中,夏渊办事他足可以放心。 跟着主子缓慢的步伐,看着他肃穆的侧脸,夏渊提起脚步离他更近些。 “皇上是担心紫宁王此次寒月国之行吗?” 玄冥王停住脚步,猛然回头看着夏渊。 夏渊被他这突然的回望吓了一跳,一下愣在原地眼睛却未曾躲避看着玄冥王。 “夏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无情。” 他纠结的痛苦全部洒进夏渊的眼中,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犹如长辈般慈祥。 “不是无情,正是有情。否则您不会这样问了。皇上,老奴迂腐。不过老奴觉得,有朝一日十六爷知道了,必定会觉得欣慰您的用心良苦。他日江山稳固,大业已成,他将是受人尊敬和敬仰的王爷。否则,即使想隐遁与荒村野地也未必能做个平民百姓。” 听夏渊这样一说,他觉得心里似乎晴朗了很多。 只是,芊如烟这个女人他要怎么办呢? 第一王爷 风沙黄黄一泻千里,碧空蓝蓝长存万古。(.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两千人的队伍整齐的跋涉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尊贵的黄色让人一看便知此次是皇室出行。 慕千凡凝重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骑在马上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 身后的皇顶绮罗马车上车帘紧闭,偶尔被风刮起的一角露出一副俊雅沉默的面容。 玄冥一清双手紧握,一脸阴沉的坐在马车内。 自那日见到当今皇上,他一直有种血液倒流的冲动。 他想杀了他。 杀了这个抢了他哥哥皇位的男人,还要连他的母后一起杀了。 那个将母亲侮辱残害的狠毒女人。 一阵冷风袭来,浑身一阵冰冷,透过被风掀起的一角他看到了慕千凡沉静无语的脸。 眉头深深的锁在一起,手指被紧握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放弃骑马而行,只因为不想看到那一张脸。 启程至今三天了,他一直隐在马车中不露面。 一个与自己共过生死的人,他终究要将剑指向他吗? 慕千凡似乎察觉到了他正在看自己,目光没有回望只轻轻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挣扎不如出来将心中的疑问问明白吧!” 突然明黄色身影由车中飞出,轻松将慕千凡身旁的士兵移落马下。 等那士兵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滚落在地。 “你是皇上的人。”玄冥一清扬起脸看向慕千凡。 “是。” “你骗了我。”玄冥一清微怒。 “没有。” 看着慕千凡一脸坦然及肯定的回答,他终于发火了,对着慕千凡喊起来。 “慕千凡你真虚伪,从头到尾你就跟玄冥然合起伙来要让我来当这个替死鬼,所以你才不让我死。我还竟然天真的把你当朋友,一路不相问随你入皇城。” 慕千凡勒住缰绳,举手示意队伍暂停休息,独自驱马向远处而去。 玄冥一清夹紧马肚追过去,走出两里地他看到了在那等着自己的慕千凡。 “紫宁王也知道此去寒月国九死一生,千凡何尝不是呢?” 慕千凡深深盯着他凝望自己的双目说。 玄冥一清冷笑。 “牺牲你,或者那两千士兵,玄冥然并不会觉得舍不得。” 慕千凡语重心长的叹口气将目光拉向远方。 “我只能说,来日方长你会全都明白。此次寒月之行,千凡只有一个重担,将你平安带回玄冥。” “平安带回?”玄冥一清一阵大笑中衬着悲哀,他的双臂因为气恼而微微颤抖。 “你没有机会将我平安带回,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去。” 玄冥一清心中纠结万千,不能就这样任由他们将自己送上绝路。他要活着,找到哥哥。为母亲报仇。 环顾四周,此处只剩他们两个人,逃脱应该不是难事。 慕千凡笑了笑,似乎并没有细嚼他这句话的意思。 深邃的眼睛忽然的对上那双儒雅中透着薄霜的眼,“不想知道玄冥一风的下落,你尽管走。我绝不拦你。” 一句话仿佛千斤巨锤砸在头顶,玄冥一清半晌说不出话,脸色染尽惊讶,略带一丝惊喜。 “你说什么?” “我是当今皇上的同门师弟,如果此次必死无疑。他绝对不会让我同你一起送死,将你的武功废去,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将你送到寒月国。” 慕千凡迈步走近玄冥一清,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绝非玩笑之谈,“皇上说,无论如何让千凡护送你平安归去。” 他万般无奈,只好将自己与玄冥王的关系坦然相告,希望他能相信自己,放弃逃跑的念头。 玄冥一清哪里肯信,对慕千凡的芥蒂已经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挥散的了。 “说一个让我能相信的理由。” 他浑身散发着萧寒之气,那个儒雅的眸子里此刻已填满了杀气。 慕千凡手中一闪,一道黄色捏在手上说…… “据说玄冥一风,也已经来到冥都。并且武功非凡,如今这个世上只有你可以牵制他。” 玄冥一清在看到慕千凡手里的那块金灿灿的锁片时,彻底相信了。 一把夺过来,递到眼前。泪水便模糊了双眼。 慕千凡心想师兄果然颇费苦心,想的周到。 ps:含泪求收藏。可怜巴巴等着。放入书架就是收藏。 050 欲盖弥彰 这样一模一样的锁片,他也有一块。刻着哥哥与他生辰的满月锁,是母后亲自雕刻的。 慕千凡眼神深切的看着他,随后故意淡淡的说,“主上要我转告你,他答应你,会让玄冥一风亲自拿着这块金锁片与你相认。前提是你此次必须活着回来。” 玄冥一清抹去脸上的悲伤,将金锁片交还给慕千凡,“如果你敢欺我,万劫不复清决不饶你。” 慕千凡一笑,“与敌与友,千凡从不耍这等把戏。千凡无惧。” 即使他留下将来有一天会成为牵制哥哥的人质。他也要留下, 也要再亲眼看看自己的哥哥。不过他相信,绝不会成为哥哥的负累。 风萧萧,冷寒不息…… 风干了一个男儿的泪眼,也湿透了一颗祈求相聚的心。 ********** 芊如烟手托香腮坐在梳妆台前,心中的思绪又拉到了落雨瑶身上。 自从上次匆匆一见,如今已经两月有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消瘦了许多,但是总算还健康的活着,芊晨狡猾的竟然连个让她们姐俩单独说会话的功夫都不肯多给。 她随手搭了下姐姐的脉,那被点了大穴的脉象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至今。 她没有跟百里冰说,只是自己踌躇着要救落雨瑶的方法。 要么找到芊晨想要的东西,要么利用皇上手中的皇权。 她走至床榻掀开锦被自底下取出那张纸展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芊晨如此紧张,非要到手不可呢? 想起芊晨,不觉心中一冷。 自己在宫中的情况他了如指掌,甚至皇帝三月未曾宠幸自己他都知道。 只能有一个解释,她的身边早已经安插了他的眼线。 眉头发酸,才发觉是紧锁了太久。 突然,一抹白影闯入她的视线。 一阵欣喜,连忙扑捉而去。 是雪球,真的是雪球。 它怎么会来呢? 是璃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此,她的心里一阵慌乱。 自从上次她去夙璃宫至今已经足有一个半月了,她不敢轻易再去了。上次好不容易才将跟踪自己的人甩开,而知道了璃妃安好也就不能在轻易冒险了。 她知道,静妃或者玄冥王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找雪球。 可是,雪球这时候跑上来,肯定是出事了。 她抱着雪球来回踱着,心急如焚。 “雪球回去告诉璃妃娘娘,我随后就到。”她轻声在雪球耳畔说完,将它放开,自己则马上穿上衣服。 也许这么久之后,已经没人会记得雪球了也说不定,于是她下定决心今天必须要去趟夙璃宫。 迈出步伐,刚走出门。却和走进来的玄冥王撞了个满怀。 “爱妃,要去哪里?” 听见玄冥王的声音,她即刻愣在那里。 “碧衣你个死丫头,皇上来了你们竟然都一声不吭的。”她看着跟在玄冥王身后的碧衣怒气说。 “奴婢该死,是皇上不让禀告的。” 碧衣急忙请罪。 “即是皇上不让禀报的你还请什么罪。”她其实不是生气,而是怕他看到刚才自窗而出的一抹白影。 “爱妃的意思是朕该死了?”玄冥王眼中含着一丝笑。 “我可不敢,你是皇帝啊。这里不是你最大,可是即使如此你也不该没事出来吓人吧。以后要注意啊。我今天要出去晒晒太阳,你自个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她一席话让身后的奴才都哑然,了解她的奴婢们更是忍不住掩口愈笑却又碍于皇帝的面子强忍着。 作势趁个懒腰芊如烟扒拉开玄冥王从门里挤出去,她实在是心急如焚,皇上啊,小十四啊,你一定不要追上来啊。她心里祈祷着。 玄冥王被芊如烟一席话着实惊住了,敢这样与他说的她是第一人,却也发现了她脸上的焦急之色。 心中轻笑,她的火候还不够。至少掩藏的还不够深。 紧走几步,追上芊如烟的步伐。 “爱妃要去晒太阳,正好朕也想去。不如我们一起吧。” 夏渊满脸含笑慢慢跟在两个人身后。 芊如烟很为难的止住脚步,“那个?你不忙吗?不是说做皇帝都很忙吗?”她歪着小脑袋,一脸期盼的问着。 玄冥王略作沉思状,“还真是这样,朕刚想起来,有一件紧急公务没有处理呢。那就不能陪爱妃了。” 清秀的容颜随即爬上一个满意的笑容,挥挥手,“那臣妾告退。” 这个时候,知道是臣妾了。玄冥王心中想。 这次她故意又绕了几个弯才来到古井,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 娴熟的纵身跳入古井中。 金灿灿的阳光将一个高大的身影拉长,折在井上。 051 欲盖弥彰2 “皇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让老奴先去吧。”夏渊收起眼中的惊色。 他没想到,最后跟踪的结果会是这里,更没想到芊如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那口井。 而感到惊讶的还有站在此处沉默不语的玄冥王,他刚才一进门便看见了雪球自窗中而出。 而这里,对于他来说却是个特殊的地方。 此刻,他决定要一探究竟,不管里面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要去。 并没有说话,纵身一跃两个身影先后跳入井中。 还未到宫门,芊如烟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惨叫声。 她听得出那是素梅嬷嬷的声音,还有一阵惨厉的笑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是璃妃娘娘的。 不由得加紧脚步,她直奔里面而去。 脚步嘎然停止,呆愣了片刻芊如烟再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干什么?快放了璃妃娘娘。” 她奔向里面,奔到苏慧璃的身边,试图推开禁锢住苏慧璃两侧的太监。 一阵狂笑声传来,异常尖锐刺耳。 “你就是给璃妃解药的人吧。太后娘娘猜的没错,看来玄冥一风的人早已经混进了宫里。只是没想到芊晨竟然是玄冥一风的人。” 芊如烟抬起眼看正视说话的人,随后认出他就是那日逼着璃妃喝药的太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在太后身边服侍的大太监,郭泥。 “烟儿,你怎么来了。”苏慧璃惊讶的目光很快转为担忧。 这孩子此时来不是送死吗。 如烟扫过一旁地上已经断了气的素梅嬷嬷,硬生生咽回咽喉的梗咽声,脸上毫无惧色对上郭泥的鼠目。 “你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动璃妃娘娘,我定会要了你的命。” 她却怎么掰不开压着苏慧璃的两个太监的手,直直的站在苏慧璃的身前,小小的身体因大声嘶喊微微颤抖着。 郭泥谄笑一声,“你以为就凭你可以救她吗?今天你的命只怕也要留下。” 他一招手身后两个带刀侍卫上前就要掳住芊如烟。 “郭公公,请慢。”苏慧璃的一句话让郭泥住了手。 “璃妃娘娘还有话什么要说?” “放了她,我会追随先皇而去。还有另一半龙域令的下落。你不亏吧。” 苏慧璃蔑视的看了眼郭泥,微笑轻抚在脸上。 高贵而华美,并没有因为那红色的血网而逊色。 郭泥挥挥手,抓住芊如烟的侍卫褪下。 “娘娘如果刚才肯想通,何必逼老奴冒犯呢?” 转而对芊如烟说,“你可以走了。” 芊如烟执拗的站在苏慧璃身前不肯离开,“娘娘,烟儿不走。不能眼看着他们加害你……”泪水决堤而下,哽噎的咽喉一阵酸疼。 “好孩子,听话。离开这,以后不要再来。也不要再提认识苏慧璃这个人。如今我知道我的儿子尚在人间,死而无憾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着他君临天下为我报仇。” 苏慧璃期盼带着愤恨的眼神中吟了丝悲苦,含了缕诀别…… 芊如烟忍住没有哭出声,抓着苏慧璃的胳膊久久不肯放开。 郭泥不耐烦的命太监将苏慧璃带进大殿,命侍卫将芊如烟送走,要杀她并不急于一时,还不是太后娘娘一句话。 行至郭泥身边的时候,芊如烟突然开口。 “郭公公,就不怕手里冤魂太多夜晚睡不着觉,噩梦缠身吗?不如如烟替你行刑吧。” ps:谢谢收藏的亲,没收藏的亲动动小手放入书架。谢谢。 052 欲盖弥彰3 想起郭泥方才说的那句话,“只是没想到芊晨竟然是玄冥一风的人”芊如烟不由得脸上挂了抹笑。 郭泥抬起满是疑惑的细长鼠目看着她,“你?为什么?” “哈哈哈……郭公公原来这么好糊弄啊。你觉得我父亲要我接近璃妃是为了什么?” 郭泥满是堆笑的脸皱纹重叠,那副恶心像像极了吞了一只老鼠般让人省下几天的饭。 “原来你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亏得璃妃娘娘还哭的那么伤心,甘心用龙域令救你一命。谁知此正是你的目的吧。” 他心中此刻已经知道了,芊如烟的真正意图不过也是图及那龙域令。 “如烟没有别的要求,只想看一眼那龙域令。再说,恐怕我就是有心据为己有也抢夺不过啊。” 沉思片刻,想起午夜里那些凄惨叫声和数次从梦魇中惊醒,郭泥终于点头。 一卷白绫,一壶毒酒,一把匕首。 太后娘娘还真是厚待璃妃娘娘呢?郭泥自大殿出来阴沉着脸,只挥挥手让芊如烟进去。 端着三样东西脚步轻颤芊如烟缓缓走进去,强忍着悲伤的情绪,不能让郭泥看出什么破绽。 大殿上空荡荡,毫无声息。一个瘦弱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而立。 那样孤独,却傲然。 萧瑟中夹杂着一片凄凉,一个女子得到了这个天下至高无上的男人三千宠爱,所以就要忍受骨肉分离,最后惨死与无名的痛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有何错,错在不该对一个帝王投以真心,还之以情吗? 那么自己呢,她的小十四,也是帝王。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早已爱上了他,在此刻却下定决心,绝不能爱上他。 脸上一阵清凉,方才发现泪不知何时早已流了满脸。 “娘娘。就让如烟送您一程,您放心上路吧。来日不要憎恨如烟才好,下辈子投胎别再进入帝王家。” 芊如烟轻咳声,理理情绪随后高声喊着。 苏慧璃忽地将身子转过,一脸狐疑和惊诧的看着芊如烟。 “烟儿……” 芊如烟小步走近苏慧璃,急忙示意苏慧璃不要继续说下去。 放下手中的金盘,不禁哑笑丽妆太后连赐个死罪都如此排场。 “烟儿你怎么不走。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娘娘您真的把龙域令给了那个够太监?”她不知道龙域令究竟是什么,但是一定对苏慧璃非常重要的东西。 “龙域令从来就不在我这,我只告诉他下落如果他有本事就去找吧。”苏慧璃无奈。 拉住苏慧璃的手,芊如烟一字一句说,“娘娘,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一会你把这粒药吃下,三日后你会醒过来。烟儿会想办法救你。什么都不要问,如果被他们看出此刻你我都活不了。” 将一粒药递给苏慧璃。 苏慧璃看着芊如烟狠狠的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清脆的响声伴着五指肿红。 却见她站起身大声说,“璃妃娘娘,您就安心去吧。你尽管恨我吧,这一巴掌是我欠你的,从此后我们两不相欠了,到了那边也不要恨我。” 苏慧璃心中了然,泪潸然而下,一口将那药丸吞下。 郭泥听的清楚,眼角不屑的望向里面,苏慧璃这僵死之人还真是有力气,这巴掌打的这么响。随即玉杯碎裂,看来是服了毒了。 玄冥王和夏渊在井下的蜿蜒通道中走了好久,终于眼前豁然开朗。依稀可见火光,这地下究竟埋藏着什么秘密。 ps:大家都不爱说话泥,呵呵。 053 君临夙璃宫 从芊如烟消失的那么快,可以看出她一定是经常出入此处,很是熟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座宫殿逐渐清晰,直至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心中一阵撕裂般疼痛,只因那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夙璃宫” 里面依稀传出的话落入他的耳朵,单单璃妃两个字便足以令他疯狂。 郭泥从刚才初见圣驾时的震惊到此刻磕头如捣蒜的狼狈,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两个太监,两个侍卫。鲜血染红了视线。 夏渊立在一旁。 芊如烟躺在地上昏死过去,嘴角的血自他进门到现在没有停过。可见他打她那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一头青丝,如今早已如雪,熟悉慈爱的容颜依旧,那鲜红的血网深深灼伤了他的眼。 这是他的娘亲,他的母妃。 心中幻想着无数次再相见,却没有想过只是片刻便是天人永隔。 如果他再早点赶来,那么他就可以救下他的母妃。 眼中的温热洗礼了久违了的圣颜,“母妃,儿臣来晚了。儿臣该死,为什么就不肯等等风儿呢?” 他抱着苏慧璃喃喃自语。 阴风凉凉,夹杂着雪花吹进死牢。 芊如烟缩了缩瘦弱的身子,抱着双腿又往角落里挪了挪。 自从那日惊变到现在已经整整三日了,她也在着死牢里三日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闭上眼看见的便是玄冥王悲泣的模样,还有他杀郭泥时狠扈毒辣的眼神。 昨日听狱卒说,冥都的市井挂着一副被鞭尸的男人。死因是嫖妓时将妓院的花魁致死。 而那个男人长的跟太后身边的公公郭泥甚像,三日了都没人敢去收尸。 芊如烟笑笑,他果真是这般狠,一个死人都不肯放过。 那日就觉得郭泥的声音比一般太监更加尖锐难听,现在想来才明白,原来是可以装的。 看来太后要苦恼一阵子了,也正好让玄冥王有机会处理璃妃娘娘的事情了。 三天了,璃妃娘娘该醒了吧。 那粒药是落雨瑶给她的,让她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急救的。 收了收双手将身子缩的更紧些,天牢也不该是露天的窗户啊,这么冷不是没审问就先把犯人给冻死吗? 三天粒米未尽,她吃不下。 尤其想起他对自己充满杀气的眼神,脸上的浮肿还未消。 她说三日后璃妃自会醒来。她怕他将璃妃安葬,等不到她醒来。 他说三日后是你的死期。 他心中打定主意,即使母亲真的醒来她也难逃一死。 因为她知道的多了。 他多狠呢。身上染尽了郭泥的鲜血,却说是她企图弑君未有丝毫犹豫将她打入死牢。 这才是帝王的本色吧。这才是一个将要复国救母的男人真面目。 此刻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璃妃的儿子。 玄冥一风 他以为她一直昏迷着,可是她早在他抱着璃妃娘娘喃喃自语之前便已经醒来。 她也是狡猾的吧,明明醒来却闭着眼睛偷听了他的秘密。 他真的是璃妃娘娘的儿子吗?那么他又怎么会是当今的皇上? 如果他真的是璃妃娘娘的儿子,那么丽妆太后的儿子又哪里去了? 一阵脚步声停至她的前方,她抬头接着莞尔一笑。 她的“父亲”终于露面了。 ps:谢谢阅读!没收藏的亲赶紧收藏哈,话说有点寂寞的感觉泥,为啥没人留言泥。 054 心中有鬼 芊晨阴沉着脸背手而立在铁栏之外,看着他一脸憔悴和下巴上的胡茬想必是自从自己入狱他就没合过眼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为什么刺杀皇上?”压抑着没有咆哮的嗓音,芊晨问。 “你不是很想他死吗,然后自己当皇帝吗?我帮了你,你不说感谢,似乎反而生气了呢!” 芊如烟并没有站起,只是看着他。 “你就不怕我杀了落雨瑶?” “你就不怕我认了罪,连累芊氏一门” 芊晨眼神一紧,脸上一片肃杀仿佛此刻便想要了她的命。 这个小女子远没有看着那么单纯不懂世事,当初选她因为她心无城府,容易掌握。 怎知,她骨子里竟然是有着这般心计的人。 “因妒生恨所以刺杀了皇上,本相保落雨瑶三人的性命。” 芊晨紧攥双手面露坦然的说着自己的条件。 芊如烟轻轻站起,走至他的面前。 “如烟不相信你,父亲。” 芊晨身后的手一下松开,心中一颤。她的声音怎么…… “你……” “以女儿的亡魂发誓,放过落雨瑶,百里冰,小鱼三人。否则女儿将永远冤魂缠绕,受厉鬼欺凌永不得投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芊如烟双手猛地伸出铁栏抓住芊晨的胳膊,眼神凄厉语音凄婉的说,“父亲,火好热。” 芊晨突然向后踱出一步,却挣不脱芊如烟的手。 “烟儿……烟儿……”口中喊着女儿的乳名,面色苍白,仿佛看见了鬼一般。 “父亲答应了吗?” 芊晨闭了双眼点头,似乎有泪光被他深深埋进了眼底。 芊如烟这时突然倒地,犹如背过气一般没了气息。 芊晨急匆匆走出天牢,再没有多看一眼,他的背影却没有来时那样挺拔了。 偷偷睁开一只眼,见他已离去方才从地上爬起。 看来芊晨与她死去的女儿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还好落姐姐把在芊府查出来的这点秘密告诉了自己。 看来她伪装芊如烟的声音应该很象吧,都说芊如烟和其母亲的声音极为相似,看来真是如此。 她只是在出嫁那天见过芊如烟的生母一次,便记住了她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不过,落姐姐说如果芊晨有意加害自己的时候便说出,那句“父亲,火好热。”也许会救自己一命。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只是让她怎么也想不通这句话的寓意。 苦涩的滋味自心底而生,芊晨应该会说话算话吧。 显然他是亏欠了芊如烟,那份愧疚恐怕会是他此生永远解不开的结。 那么接下来会是她的死期了吗? 他真的要杀了自己吗? 是啊,借此机会杀了她,也可以除去芊晨一派,多好的机会。 只是,她如今却要翻供了,为了姐妹三人的命她别无选择。 望着芊晨离去的方向,不禁轻笑。 皇上用玉雪宫中的性命,要她缄口。 芊晨用落雨瑶三人要她一力承当。 她的命,如此轻微,又如此厚重…… 金銮宝殿 碧瓦嶙峋,玉石满地。 一个身影独自徘徊与大殿,仿佛即刻就想插双翅膀飞去那个心中牵挂的人跟前。 055 帝王泪 夏渊一路小跑的走进大殿,玄冥王即刻迎上。 “醒了吗?” “回皇上,没有。” “一点生息也没有吗?” “没有” 夏渊额角的汗滚落湿了衣衫,年轻的王眼中的泪割伤了坚硬的心。 皓齿紧咬,芊如烟你还是骗了我。 侍卫来报,宗人府府尹求见。 恢复一脸平静,仿佛那池静水从未起过微波。 府尹将芊如烟刚才画押认罪的供词呈上,玄冥王看罢之后狠狠置于案下。 恶狠狠的说了三个字,“杀无赦。” 风目凛冽,芊如烟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保住你的父亲吗? 朕会让你知道,没有你朕依然会将你芊家斩尽杀绝。 良久夏渊再次躬身,“是否要准备璃妃娘娘的后事?”那声音却不知怎的失了往日的沉稳,似在微颤,又似伴着哭音。 脸色悸动,微薄的嘴唇轻轻的颤抖,风目看向远方,“再等等清弟。” 夏渊默然行礼起身而去,此时任何安慰的话都只是多余。 清弟,十六弟…… 一定要回来…… 南山绿水阁 寂静无声,永无闲人惊扰。 巨大高耸的仙山直入云端,千百年来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高,这里更是禁区,没有人敢登上顶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玄冥王突然腾空而起,一身白衣随风飞扬,墨玉般的发遮挡了他的半边脸直飞入瀑布之内。 夏渊紧跟其后,两个人的轻工了得,一般人是绝不会抵住千尺激流依然可以平衡身体的。 瀑布后面是洁白如玉的岩石,千百个细细的石洞在岩石之上。 玄冥王似乎用了一个极细的东西,飞快的插进岩石的几个石洞上。 一道石门轰隆而开。 眼前豁然开朗,蓝天碧水,高山翠木。 香木楼阁嶙峋,花草葱绘,清香阵阵。 这里是那坐山中间的世外桃源,历代皇帝的秘密栖身之地。 走进正屋,目光锁在床上那个毫无声息的人。 缓缓屈膝,他的手颤抖着拂上她的脸。 生涩的双眼痛的再也睁不开,顷刻间天地变色。 他的世界塌陷了一半,十六年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转瞬间化为乌有。 母妃与自己咫尺之间,他竟然两年来毫无察觉。 他在母妃的头上享尽了两年的荣华富贵,而不知生养他的娘亲在地下受苦。 泪早已决堤,埋进了衣衫。 手再次紧握,来自手心疼痛的颤栗让他的身子不住颤抖,滴滴丹红自手心中滴落,逐渐成线。 再抬起双眼,那眸子中的腥红和萧杀足以将胆小之人吓破了胆。 曾经加害过璃妃的人,绝非一个死字便可了。 “母亲,儿子找到清弟了。他长大了,英俊潇洒,跟父皇像极了。” 滑落至唇边的泪凝在了因笑容而扯动的嘴角上,缓解了下哽噎的喉继续说, “他就快回来了,您一定也想看看他吧。他倔强的很,看了我认不出我不说,竟然时时刻刻想着要杀了我这个哥哥呢。到时见了他,母亲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他喃喃的跪在母亲的身边,仿佛要将十六年的所有心头的话一吐为尽。 夏渊远远的跪在屋外,刀刻的脸上泪水颤动。 056 释梦二十年 终于找到了她,却也终于永远的失去了。 一个女子,一个在心头萦绕了大半生的牵挂。 一个女子,一个让他甘心付出一切而守护的女子。 良久,一双蟠龙锦紋的龙靴出现在眼前,随后而至的还有一句暗哑的话,却足以让他感激一生。 “进去送送母亲吧。” 夏渊抬目,泪急速自眼中滑落。 “你足有这个资格。” 玄冥王自地上将夏渊扶起,自己向远处走去。 清荷与水,润玉与透。 她于二十年前一样,华贵柔美。 夏渊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床上的女人。 好似银河般缠绵流淌的柔情顷刻洒满整间屋子,那温柔竟满是欣赏和尊敬。 突然他听到一丝气息,再顾不得礼仪几步走到跟前伸手探向鼻息。 脸上一阵惊喜。 “皇上,娘娘醒了。” 玄冥王飞一般的速度来到近前,匍匐在璃妃的身边。 璃妃悠悠转醒,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热切挂满泪水的眼睛。 她笑了,眼角的泪应声而落。 “风儿。”睡梦中,却一字一句听的清楚。 母子终于都难掩重聚的喜悦,痛哭失声。 “烟儿呢?” 片刻之后,璃妃方才想起问道。 “你说芊如烟吗?那个企图杀了母妃的女人。” 玄冥王气愤的说。 “她在哪?” 璃妃急切的语气让玄冥王觉得心中奇怪却也实话实说了,“今日午时,午门斩首。此刻该已经被押往刑场了。” 璃妃闻听此言,大叫一声糊涂。一阵眩晕便跌倒下去。 “风儿,她不能死。没有她早已没有母亲的今天。”挣扎着用微弱而焦急的声音说。 玄冥王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说,却意识到了事情可能另有隐情。 “夏渊传旨,芊妃之刑暂缓。” “遵旨。” 夏渊说着就要下去。 “等等。”苏慧璃目光坚定回望儿子。 “你亲自去。记住她必须活着。” 看出玄冥王还有一丝犹豫,随后又说,“母亲比谁都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送她回宫。” 玄冥王不敢耽误,即刻起身离去。 轻轻咳嗽着,抬起眸看向始终站在十步以外的夏渊。 “你果真信守诺言。” 颤巍着自床上而起,虚弱的手牢牢的抓紧床帐。 夏渊的手伸向半空,却始终未挪动半步。 “娘娘,现在身子虚弱还是不要动的好。” 苏慧璃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挣扎着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只勉强走了两步,身子便颓然栽向地面。 一双手及时扶住将要触地的身子。 苏慧璃含眸一笑,他到底还是过来了。 慢慢直起身子,他将手随即拿开。 她此时站定了身子,却突然徐徐跪在地上。 “你……” “你受得起慧璃这一拜。”夏渊双手停在半空,他的嘴角也衬出一抹笑。 只是,此时的他挺拔潇裔,实在不像一个太监。 ps:求收藏,放入书架就是对玲珑的鼓励,推荐票可以每天投,拉星星一个会员只能对一本书评价一次。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以后会渐渐加更。谢谢大家。喜欢就收藏一下吧。 057 命悬一线 那日风和日丽,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一路凝笑的跑来。 喘着气告诉自己,她有了喜欢的人。 那时的她,红彤彤的双颊染尽彩虹,溢满了幸福满足。 一个月后,她哭了。 她说她爱上的人是这玄冥的皇帝,成为金墙壁瓦下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她不愿。 三天后,她说她要随他去了。 此生爱便爱了,绝不后悔。因为她早已离不开。 他自始自终未说过一句话,他心中明白,那决定是他不敢给的。 只是,他曾暗自许诺。 若她留下,此生必定倾其所有只为她一人。 她走时莞尔说,下次再见,你要跪我吗? 他说,此一别希望再见无期,幸福的时候你不该想起我。 她打趣的说,此生我必没有机会跪你了。 他说,如若再见我必不近你十步之内…… 他笑着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苏慧璃,心中一时惆怅万千。 曾经赌气的话今日竟都实现了,那个男人到底没有负她。 却也将这世上无尽的痛苦带给了她,也许与爱来说她是幸福,亦是无悔的。 受了她这一拜,看着她缓缓站起。 他的眸子里突然多了往日所没有的威凛霸气之色。 “你会不会怪我,当日一句托付竟然要你付出如此代价。”她缓步走出香木阁、 “不会。”夏渊跟在她的后面而出,却一直与她保持距离。 “可是我会。” 她回望他,眼眸中的真诚不用质疑。 二十年前她深知自己圣宠之下早已成为众矢之的,身边早已经危机四伏,只是碍于皇上在没人敢把她怎样而已。 若有一日皇上仙去了,她便立即成为众人眼中的泄愤之肉。她不怕死,却不能让她两个儿子死。 她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了玄冥的皇帝。 却将两个儿子托付给了他,那个她早就深知为她可以不顾一切的男人。 她的师傅。 “可你还是说了。”夏渊始终微笑。 “恩。我多么自私。让你为了我真的放弃了所有……” “你不是我,怎知我心。”夏渊打断她的话。 感谢的话无需多说,忏悔更不应当。 她从来没有逼迫过自己,夏渊始终微笑着。 “芊如烟是怎么回事?” 夏渊轻声问。 …… 刑场外人群拥挤,声浪如潮。 芊如烟此刻方知,什么叫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她的腿突然一阵酸麻,紧咬着下唇一步一步被带到邢台。 环顾四周,他没有来。 杀她,他竟没有一丝犹豫吗? 十九年为人,今日轮回。 没有一人相送,她仰起头让眼眶中的泪回流。 想起百里冰等人她们怎么出得来,恐怕自身难保了吧。 监斩台上的人目光咄咄的盯着她,让她不得不回望去。 呵呵…… 嘲弄的笑不自觉溢出,那个人竟然是今天监斩她的人。 芊晨 午时到 杀令点地,她闭了双眼,泪终究还是落下。 是的,她害怕。害怕的不敢睁开眼睛。 害怕的心在颤抖。 百姓们翘首等待呼声让她的心渐渐麻痹,心中不禁怒骂芊晨这个王八蛋,竟然如此没人性。 呼啸的风声让她的身体瑟瑟抖成一团,是刽子手的刀就要落下了吧。 一刀下去,她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吧。 “娘,如果女儿这样死去,你的心中可否会觉得畅快。” 058 命悬一线2 刀斧手的刀随着小小木牌落下,眼看着芊如烟就要血溅当场,魂归地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驰而来,那一刀重重的砍下。 芊如烟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仿佛此刻魂魄已经飞出了身体。 她的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难道人死了就真的不知道疼了吗? 颤巍巍的睫毛慢慢打开,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心中祈祷千万别是刀山油锅的十八层地狱啊,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 离自己只有两寸距离,散落在一旁的还有被刀削断的一缕青丝。 她没死吗? 这才发现,刀的旁边还躺着一个人,瞪大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自己。 嘴里咕嘟咕嘟的吐着血,脖颈处一把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小刀不差分寸的插在哽嗓咽喉。 “死人了。”她一跃而起,随即坐在地上。却看到下面跪了一地的人。 除了正中间那个挺立的人,他来了。 玄冥王 刚才救了自己的莫非是他? 此刻她已经完全混乱,鬼门关走了一圈哪里还站的起来。 玄冥王看着劈头散发大叫的芊如烟,嘴角轻扬随后看向芊晨。 “芊如烟,你还不给朕过来。”他看向还在邢台上傻愣着的芊如烟。 “我为什么要过去?你要放了我吗?” 她倔强的小脸迎上玄冥王深邃的眸。 “是,你过来,朕就放了你。”他眼角含了一丝笑。 “你过来,我就跟你回去。”她嘟起小嘴,她不看他。 我是想过去,可是我的腿已经全部软掉了。要我怎么过去。她心中叨念。 “那随你吧。我只好让芊相再杀你一次了。” 玄冥王转身就走。 “喂。我站不起来了,怎么过去嘛!”她一急落下了泪。 玄冥王转回身子,来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拉起才发现她早已经瘫软成泥。 心中一笑,这丫头还真是胆小。 “笑什么笑,你不怕也让人架个刀在脖子上试试。” 随后芊如烟发出一声惨叫,走下邢台的时候他不小心松开了手,而她也就直直的从台上摔了下去。 心里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她还是闭了嘴。 逃过一死已经是万幸,千万别再招惹他。 她猜的不错,该是璃妃娘娘醒来了。想到此,心中顿时心情愉悦。 李忠这时早已赶来,龙撵,仪仗,禁卫军。 见她走得费劲,直接抱起她走向龙撵。 芊如烟的小脸顿时红彤彤,这么多人看着着实让她不好意思。 扯过玄冥王的黑色丝缎披风将一张小脸猫进去。 芊晨不知情况心中焚急,“皇上……” 玄冥王停下步伐突然转身,“芊妃无罪,丞相不是该高兴吗?” 那双眼锐利冷漠,仿佛此刻早已透过了人心,芊晨被他盯得一阵头皮发麻。 忙叩头,“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只因他是王,掌握着这天下的生杀大权。所以他可以一句话将自己的女人送上刑场,也可以在天下人的眼前将她抱上龙撵。 一时间,天下哗然。 皇帝刑场救了那罪妃,那罪妃竟然与皇帝坐着帝后的龙撵华丽回宫。 民间众说纷纭,有人说皇上明察秋毫找到了真正的刺客。 也有人说,只是小两口一时拌嘴,就像民间生气时打几巴掌,只不过人家是王,随便一巴掌就是断头台。 顿时人们一阵感叹,伴君如伴虎,同塌而眠终需日日提防保住向上人头。 更多的传言是,芊氏如烟就是条狐狸精,彻彻底底的将皇帝给迷惑了。 而芊如烟被救后,却碰到了更糟糕的难题。 ps:谢谢亲,霞客的支持。我会一直努力,以后也会慢慢加更。芊如烟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她最后是成为一代帝后,还是香消玉殒了呢?呵呵。哪个是你心中的结局? 059 泪染风华 当日被送回玉雪宫,他未多说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今日已经有五天了,他再没有来过。 她心中有好多疑问想问他,好几次到了风华殿去找他。他都不见。 靠坐在殿前的石阶上,她愁眉不展。 那日回来,百里冰就不见了踪影。 小鱼和碧衣只说被侍卫带走了,从此后却再也没有了音信。 她心急如焚,却想不到办法。 这日琐吉伴着她在外面散心,本来她是想要小鱼或碧衣陪自己出来的。 却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再传给她们,让她们跟着徒增伤悲便让她们留下了。 芙蓉如面,眼眸似水。 她不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安馨蔓。 安馨蔓自远处走来,看见芊如烟温柔一笑。 “给芊妃娘娘请安。” 芊如烟思及她之前的一再援助,急忙扶住她未落下的身子。 “安姑姑多礼了。” 安馨蔓流光辗转的眸子好似一汪秋水,让人触及便觉得舒服。 “听说娘娘最近心神不宁,不如馨蔓陪你走走。” 说着她扶起芊如烟的手便走了出去。 走出了一段路,安馨蔓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微笑。 “谢谢安姑姑。”芊如烟想起之前她对自己两次的援助。 “那没什么,有朝一日馨蔓会向芊妃娘娘讨要这份人情的。”安馨蔓看似玩笑,又似认真的说。 凝神望向前面,安馨蔓脑海中那声音又想起,“大业成时,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我的孩子必是你所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芊如烟才发现前面的正是皇后的鸾绣殿。 “好。以后安姑姑有事尽管来玉雪宫找我便是。” 芊如烟不着痕迹的回答着,心中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以后的日子她们之间会有事发生。 安馨蔓回过微酸的眸,莹然一笑。 “娘娘,可是因为百里冰而忧心?” 芊如烟的脚步再听到百里冰三个字时嘎然止住,一双惊奇的星目紧紧凝望着安馨蔓。 “她并没有太过痛苦,那你不必太难过。” 安馨蔓说完,却不料被芊如烟猛然间抓住了胳膊。 “你说什么,她在哪里。你一定知道的是吗?求你告诉我吧。” 安馨蔓狐疑的看着芊如烟。 “难道皇上没告诉您吗?” “告诉我什么?” 安馨蔓沉静了好一会,终于开口。 “娘娘,属奴婢斗胆多嘴了。您还是自己去问皇上吧。” 说完,安馨蔓匆匆离去。 剩下芊如烟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的话什么意思,冰姐姐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刚才提及的时候她的眼里带着怜悯之意。 皇上知道,对,她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亭廊假山,银桥殿宇。 转了好半天,终于来到了风华殿。 “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宣,不可擅闯。”门口的侍卫毫不留情的将她拦在外面。 “我若偏要进去呢?”芊如烟此时下定了决心要闯进去。 侍卫铁面无私,“娘娘请回。” “好吧,那我就回去睡觉。” 她作势转身,却突然一个健步乘侍卫不注意闯了进去。 等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推开了那两扇油亮深红的大门。 迈步走进去,却愣在了当场。 那个男人不悦的抬起头看向她,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燃烧,却不是怒气。 而他怀中微微喘着气的女子投来一道愈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 “芊妃,你好大的胆子,敢私闯风华殿。” 那男人眯着俊朗墨黑的风目,那质问的话就是从他口中而出。 当今的圣上,玄冥王。 “那她怎么就闯得吗?”她手指着他怀中的静妃。 “静妃是朕萱来的。”狭长的目光中都是讥讽。 芊如烟不理会,只抬起眸子直直望向他,“我只想知道,我的宫女哪去了?” 060 泪染风华2 接着又说,“私闯之罪,你要罚便罚。”倔强的神情一如当时刑场的时候,玄冥王不禁嗔出了一丝笑。 闭上眼睛他嗅着静妃的发香,“行刺之罪,当诛。你以为你凭什么安然无恙,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慵懒的声音悠悠传进芊如烟的耳中,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犹如春天的风,柔和而来却依旧夹杂着冬的寒。 芊如烟踉跄的退后一步,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声音颤抖。 “她死了?” 玄冥王自静妃的脖颈抬起头,目光疏离而冷漠,“救你与刑场的当日,她就已经伏法了。” “什么?”泪水如泉涌出,滚了满脸。 瑟瑟发抖的唇再说不出一个字,那惨白的容颜顷刻间失去了生气,一瞬间犹如五脏皆碎,痛入骨髓。 原来她的命是用她至亲的人换来的,她还以为是他舍不得。 站定了良久,他没有赶她,也没在说话。只是拥着静妃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大殿上泪流满面。 紧紧的盯着他,挪不开视线,芊如烟说不清自己心中现在到底是什么滋味。 恨他吗? 他说的多简单,那漫不经心的一字一句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尽管是帝王,俯视苍生,就可以随意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吗? 她无罪,他比谁都清楚。 决堤的泪湿了衣襟,滴滴落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他的目光冰冷无情,看着她双腿打颤一步一步倒退出大殿。 即使在刑场上,她也未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向他,那是恨。 玄冥王比谁都了解那眼神里包含的意义。 看着她跌倒在殿门口,他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微倾。 静妃疼的叫出了声,她不明白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为何突然这么用力。 她的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芊如烟跌跌撞撞跑远的背影。 雪飘大地,寒风刺骨。 硕大的皇宫中一瞬间没了人影,一个瘦小的身影失魂落魄的穿梭在亭阁殿宇中间。 脸上的泪痕始终未曾干涸,瑟瑟发抖的身子已经不知道是因为悲痛欲绝还是因为寒冷。 当初她以为带着百里冰一起进宫是救了她,可是如今她却为了自己而死。 这份自责足以令她崩溃,一个心中怀揣着真情,和挽救的女子。 一个自小一无所有的孩子,这朝夕相处了十几个春秋的姐妹之情,早已经是她的全部。 而这一刻,她失去了。 双膝落地,伴着漫天风雪她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终于哭出了声音,肝肠寸断的哭声在废弃的宫殿里响起。 她始终无法相信百里冰真的就这样去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 风,吹干了泪。雪,沾满了身。 寒冷冰冻了心,脸上的泪滴未落,却已结冰。 大雪将她的身子妆点成了雪人一般,仿佛没有了生息。 一声喵声传来,一团白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雪球。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古井旁。 她几乎要僵硬的手抬起来,雪球任那冰冷的手将自己抱进怀中。 此刻,她终于有了意识,回到了现实。 “雪球,你怎么来了。璃妃娘娘好吗?” 小家伙,温顺的叫了声便窝进她的怀里。 挂满泪霜的脸扯出了一丝笑容,她知道苏慧璃必定安然无恙了。 来自脸上的疼痛,让她立即停止了笑容。 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脸上的冰拿掉,可是泪重新又淌下。 心中稍作平复,打定了主意,踉跄着起身。 ps:谢谢阅读,这两天开始放下所有事情专心码字。也会不定时加更,希望得到亲的支持。收藏,票票不要吝啬啊。 061 动了杀念 风华殿 夏渊急匆匆的脚步将大雪趟出了一条线,他谴退了殿口的守卫,迈步走进了大殿。 脸上的霜雪未掸,他直接走进了碧楚阁。 玄冥王见夏渊一脸凝重,心头一颤不祥的预感自心底升起。 “皇上,十六爷出事了。”夏渊嘴唇微抖跪地不起。 “出什么事了?”玄冥王站起身子,不小心将身旁的磨打翻,金黄的袖子染了大片的黑。 “十六爷……薨逝在寒月国。” “死因?” “来人密报是突发疾病而亡,还有这个。” 夏渊哆嗦着将双手中一块金黄色的锁片高举过头,他始终未曾抬头去看玄冥王。 他太清楚,玄冥一清对玄冥王是何等重要。 接过那块锁片,染了墨的袖中,那紧攥的手终于慢慢松开,心中的紧绷渐渐松弛。 “传旨:紫宁王玄冥一清不幸薨与异国,举国哀悼。命禁卫军五万亲临国境迎接紫宁王遗体回都。” 夏渊错愕的抬起头,“皇上,王爷突然薨逝与寒月国,与寒月肯定脱不了干系,我朝应该立即派兵讨伐。查出谋害王爷的真正凶手。” 玄冥王看向夏渊脸上凝了丝沉思,随即开口,“夏卿以为朕会让自己的弟弟枉死不成。” 被玄冥王自地上搀起的夏渊微微一愣,随即忧伤拂去。 这个年轻的皇帝心机何等之高,竟然连他都瞒过了。 突然,玄冥王身影快速闪到门口,飞快将门推开。 芊如烟,在门外而立。 夏渊心中一凛,她恐怕难逃一死了。 墨黑的炯目里,透着薄凉的寒气紧紧的盯着门口这个满身雪花一脸凄惨的女子。 “她在哪?她的尸首。” 她对那眸子里的憎恨视而不见,只愣愣的看着他等着她要的答案。 “你当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你吗?” 一步一步自碧楚阁走出,将她逼得步步后退。 私闯风华殿,足以要了她的命。 不杀她,是因为苏慧璃。 如今,她可能听到了自己与玄冥一清的关系,杀她,势在必行。 “如果早知道我的命是姐妹的命换来的,我宁可那日死在刑场。” 她的声音微弱,却犹如破冰的种子坚定而执着。 “朕能救你,也能再杀你。” 玄冥王说。 “我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踩踏与人,得来的快活。如烟从来不稀罕。” 她自面对他便强逼着自己将眼中的泪生生逼回,她不能连最后的骨气都失去了。 此刻的软弱,给谁看呢? 不顾眼前男人凌厉的目光火辣辣的割划着她,继续说。 “把我送到她的身边去,我的命你尽管拿去。” 那双眼中填满了绝望和决绝,她如今只想跟百里冰说声对不起,哪怕是见在黄泉。 风一般的来到她的身边,一只手紧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你真这么想死吗?不要以为你是丞相的女儿朕就会手下留情。” 轻蔑一笑挂满那张逐渐惨白的脸,“你嫁祸死罪给我的时候,我就不是芊晨的女儿了吗?” 他猛然一阵,手中的力度加重,她……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却认了罪。 夏渊将一切收尽眼底,这个丫头也许当真不该留。叹一声,他能为苏慧璃做的也只有这一次了。 “皇上,娘娘悲伤过度,所以才会触目龙颜,碧楚阁中娘娘始终还是未进一步。” 夏渊跪下说。 玄冥王的手依旧紧紧掐住她的脖颈,却转头不再看她。 碧楚阁用隔音枕木而成,她未进去也就没有听见他与夏渊的谈话。 夏渊是要自己饶了她,她到底曾经为了苏慧璃而舍命相救。 062 动了杀念2 “仅此一次。”他狠狠吐出四个字,算是又赐给了她一条命。 他背对着她,挥挥手。“即日起降为嫔,跪安吧。” 良久他没有听到她跪安和离去的声音,正要转头却听见扑通一声。 她也不过是在演戏而已,只不过逼真的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转回身本想看到她是如何跪在自己脚下谢恩的。 却看到一个倒地身影,毫无声息。 他当即变了脸色,将她抱在怀里。 她瘦小的身子发着抖,这时他才发现她浑身早已经湿透,那绣鞋上一层薄冰正在一点一点融化。 玉雪宫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将她自死神那救回。 太医院的医官开了方子退下,只剩下宫中的几个丫头伺候着。 玄冥王一直沉着脸坐在寝宫外,他让人将她送回玉雪宫。 自己独自在风华殿就寝,心乱如麻。 最后到底亲自来了,刚才的一瞬间他真的动了杀念,甚至很坚决。 其实当听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便决定放了她。 他想知道,她甘愿赴死的真正原因。 如果是芊晨的计谋,是她的一步棋那么他更不能杀她。 他倒要看看,他们父女俩到底有什么把戏。 可是他听到太医来报,说她命悬一线的时候。 一阵酸涩伴着撕扯的疼让他坐立不安,他以为放了她绝对不是舍不得,可是,那一丝情绪又是什么? 小鱼和碧衣哭红了眼睛,却因为玄冥王在而咬牙忍着缀泣,只默默的流着泪。 玄冥王听完太医的禀报,站起身离开了。 夏渊远远的跟在后面,十六年来玄冥一风从未有今日这样的慌乱出现。 看来这个女人即使救了苏慧璃,也势必非除不可了。 踏着纷飞的大雪,他没有乘坐龙撵。 走至碧荷殿,他放慢了脚步。 此时一切漫漫白雪,将无边的荷塘掩盖了。 脑海中不禁想起那个午后,他那日来的早了些,批阅完奏章的时候刚刚要到午时,他没有用膳而是直接来到了碧荷殿。 等在这一会,不见她的身影。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从水里钻出。 那未施粉黛的素颜上挂满了水珠,黑色如丝的瀑发散至腰际,犹如美人鱼般美丽可爱。 她笑笑说,“小十四,我教你游泳啊。”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根本不是在游泳。 而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每日去看望他的母亲。 因为那地下夙璃宫的出口就在这碧荷殿的水里,她每日跳井,入水毫不犹豫。 风刀无情,灌进他染了黑的衣袖。 他竟然忘记将污了的衣袍换下…… 夏渊上前催促他回宫,他转身看向夏渊突然笑了。 夏渊一楞,他已经离去。 十六年来,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从未要夏渊跪过自己。 十六年来,夏渊从没有为了任何人求过情。 玄冥王仰头看向风雪中南山绿水阁的方向,这世上的人终归是难逃一个情字,无论是谁。 只是,母妃此刻又去了哪里。受着怎样的折磨? 疼痛刺入脾肺,救了她。 却又让她被人掳走,甚至悄无声息。 想起母亲,他痛如剥皮。 在刑场救了芊如烟之后,他欣喜的去见母亲。 然而,母亲却凭空消失。 夏渊说,母亲是被种了一种蛊毒,子母蛊。 无论跑到哪里,母蛊可瞬间将种有子蛊的人召回。 看来,母亲身体里的蛊是子蛊。 夏渊亦自责不已,只是一切都枉然。 还好,他知道了母亲至少还活着。 只是不知道还是否有重见的一天。 半月穿指而过,芊如烟恢复身体之后,身子却虚弱的很。 太医说是寒气入体,加上之前的伤患未愈,所以内寒外邪。只能慢慢调养。 小鱼将药端过来,放在芊如烟的面前,见她又在发呆。 “小姐,你又在想什么?不如吃了药小鱼陪你出去走走。” 心里知道她半个月未踏出玉雪宫,一定憋得慌。 “小鱼,你变了。”她端起药一口喝下去。 “从前落姐姐每次要小姐吃药,小姐都会想方设法赖掉的。”小鱼擦掉她嘴角的药汁。 “是啊,我也变了。”她回望她一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每个人都会变吧,只是自己感觉不到而已。 ps:谢谢阅读!更完了,码字去。没推荐的推荐,没收藏的收藏,我们分工明确哈。 063 君心难测 小鱼变得沉稳了,因为她看到芊如烟几次徘徊在生死关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芊如烟也变了,她终于想通了,偿还一个人不仅非要一命抵一命。 她还要救出落雨瑶。 “娘娘要出去吗?”碧衣自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粉红色的锦裘披风。 小鱼眼睛一亮凑过去,“好漂亮啊。碧衣姐姐,这是你做的吗?” 碧衣禁不住笑了,这个小鱼再怎么样也是本性难移,“我哪有这手艺,是皇上派人送来的。” 芊如烟手一颤…… 忘不了他在风华殿上对自己的无情和决绝,如果不是夏渊求情也许她早已死在他的手里了。 他的心里是厌恶自己的,因为她是芊晨的女儿,她早该想到的。 既然那样,又何必送什么裘衣! 梅园的柔情蜜意,几天的同塌而眠都是假的吗? 是啊,是假的。 否则,他怎会那样对待自己。 吻遍了她的身子,却没有要她。 她恨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想起在床上他待自己的模样,不禁红了脸。 “小鱼,随我出去透透气。”她起身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 “奴婢陪着主子一起去吧。”碧衣说。 “你这两天不是染了风寒吗?回屋里歇着去吧。” 见碧衣还要说什么,接着又说,“那就让琐吉和乌珠随我一起去吧。” 碧衣见主子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出去了,芊如烟会心一笑心知她一定是嘱咐乌珠和琐吉了。 这时,春婉走进来。 “娘娘,外面还有点寒,多穿些出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碧衣刚才放下的粉红色锦裘披风要给芊如烟披上。 芊如烟的面容突然染上一层薄霜,挥开春婉的手。 他的恩赐,她不想要。 “我不穿这件。” 春婉一楞,忙低下头赔罪。见芊如烟没有责怪,又去拿来一件紫色鹅黄镶边披风为芊如烟披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之后她迈步走出寝宫,在大殿上碰到了正赶过来的碧衣,琐吉和乌珠。 碧衣一见芊如烟立即紧皱眉头,随即柔声开口。“娘娘,这件披风不够厚,您多日没有出门千万不能着了凉,还是穿那件白色的吧。” 碧衣急忙重新进去拿起一件雪白色的锦瑟风月袍给芊如烟披上,才把她们送出宫门。 大雪下了足有十天,难得这几日天空终于放了晴。 冬日的寒冷在雪后更加凛冽,风过如刀,刮的人脸疼。 小鱼伴在芊如烟身边,高兴手舞足蹈。这些日子,她一直守在芊如烟身边,现在看见主子没有事了,自然高兴起来。 乌珠轻柔的搀扶着芊如烟的胳膊,不时的为她掸掉斗篷底边沾到的雪。 琐吉静静的跟在芊如烟的右侧,手里拿着几个暖炉不时的将主子怀中不热的暖炉换下。 两个人的体贴照顾让芊如烟感到一阵心暖,身体的寒可以抵御,内心的寒呢? 只有人心能温暖吧。 卧床了半月有余,今日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她在这半月里,已经能够接受百里冰死去的事实。 虽然思及此事依旧心如刀割,可是终究是重新活过来了。 现在她的心里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要救落雨瑶,芊晨的话根本就不能相信。 她停下了脚步。 锁吉被小鱼拉着去够前面树上的梅花。 如果芊晨真的遵守诺言,那么他早该在她被压至刑场之前就该把百里冰和小鱼平安接出宫中。 他让自己认罪只是为不连累芊家吗?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自己被玄冥王救与刀下的时候他那么不甘心? 虽然当时自己被吓得要死,可是芊晨脸上的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却很不幸被她看见了。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传来吵杂声。 抬眼看去,却见锁吉被两个宫女甩着巴掌,一个锦衣华服的女人立在身侧,轻目看着,唇边带着笑。 “住手。”芊如烟没时间多想走到跟前抓住那再次扬起的手。 锁吉一见芊如烟立即强忍着泪跪下,“娘娘,奴婢绝没有对兰贵人不敬。” 小鱼在一旁忿忿不平的急忙插话,“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怎么还赖别人呢?” 芊如烟微微点头,事情的真相她大抵明白了。这才放下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主子。 杏眼柳眉,小家碧玉,眼角眉梢的骄傲毫不掩饰。 她虽然足不出户,碧衣却早已跟她说起过这位贵人。 是皇上前不久微服出宫带回,册封为琴轩宫兰蝶轩贵人。 宠爱至今。 “你是谁?”兰贵人怒目看着芊如烟。 “你是哪根葱,敢管兰贵人的事?”兰贵人身旁一个健硕些的宫女紧眉厉色对着芊如烟喊道。 “你大胆,敢对我们主子不敬。” 乌珠的话一出口,先前还叫嚣的宫女一时没了话。 064 君心难测2 另一个略瘦些的宫女此时却接下了话茬,“这个后宫,光用位分压人是没用的,这位分啊谁知哪天就上去了,或者下去了。说到底要看皇上宠谁,我们主子此时贵宠后宫,便是皇上连跪都舍不得要她跪呢。” 说着眼角打量着自己的主子,见主子一片喜色便更加坦然。 芊如烟此时心中气急,虽然自己一向与世无争,但也不代表可以任由一个奴才欺负,传出去,她和玉雪宫里的人会比今日更加难堪,任人欺负。 想到此,她厉声说。 “好个嚣张的奴才,见到本宫不但不行礼,还恶言顶撞。乌珠给本宫掌嘴。” 乌珠早已经忍耐的紧,得到芊如烟的令立即上去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给她。 此时圣宠在身兰贵人哪受得了这个,立即上前挥手就是一巴掌,“你到底是谁,就是皇上也从没这样对我。你怎么敢?” 空气中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她的巴掌结实的落在了芊如烟的脸上。 众人当时傻了眼,她没想到一个小贵人竟敢对主子动手。 芊如烟微愣,手一点点握紧,脸色渐渐失去了血色,将那白皙衬得越加刺眼。 心中一阵刺痛,那巴掌久违了的滋味。 小鱼奔至芊如烟身前就要跟兰贵人理论,却被芊如烟拦下。 琐吉自责的不得了,也染了泪痕。 让琐吉,乌珠和小鱼等在一边,芊如烟自己迎头看向眼前这个有几分姿色,此时依旧趾高气昂的兰贵人。 她不禁哑笑,玄冥一风原来你的品味不过如此。 心中一顿,算了。 她从来不想惹上是非,何况是跟这样没有水准的女人计较。 那一巴掌,她忍了。 免得再连累无辜的人,她看了眼锁吉和乌珠。 她们虽然不忿,却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此时不受宠,计较下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都垂下了头。 芊如烟一跺脚,忍了泪转身准备离去。 “主子听说这位是玉雪宫的芊妃娘娘呢。”兰贵人身边的宫女不屑的说。 兰贵人此时却一阵大笑。 一边笑,一边捧了肚子,另一只手指着芊如烟的背影,“你就是那个被冷落的可笑女人,听说你是丞相一小妾所生,进宫之后只会惹祸。前不久还谋刺皇上,要不是一个卑贱的宫女是为你顶罪,你早是个死人了。” 她一脸鄙夷的啐了一口在地上,“我只可怜那个贱婢,竟为了你这样没用的人丢了自己的性命。” 她依然笑的花枝乱颤,芊如烟的脸色却一阵苍白,那最后一句无疑是在她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她可以忍受刚才那一巴掌,却无法忍受她侮辱百里冰。 在这后宫,她是皇上亲封的正宫主位。 只因为她不得宠吗?一个小小的贵人都可以对着自己抡起巴掌。 脸上一阵火辣,无关那肿印。 强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眼前一片模糊,转身依旧看见她嘲笑的嘴脸。 兰贵人确实未曾把芊如烟放在眼里,甚至刚才她根本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故意撞向锁吉。 初入后宫,她需要立威。虽然为曾被封高位,但是她有皇上的宠爱。 她深信,这已经足够了。 而这后宫中,唯一惹得起的,皇上不在乎的就是芊如烟。 所以,她选择了芊如烟作为自己扬名立威的第一刀。 刚才初见芊如烟,她有些吃惊与她的美。为何这样的人,皇上会不喜欢? 兰贵人看着眼前逐渐苍白的容颜,她的眼中明明有泪光却未见有泪落下。 她笃定芊如烟不敢惹她,却偏偏看见她扬起的手向自己而来。 她本来要挡下,眼角一撇。她轻笑,手攥紧只是那样等着。 芊如烟的手在半空硬生生叫人抓住,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风目。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说着你们,却只看着她。芊如烟。 那个男人,来了。 玄冥一风。 兰贵人一看救星来了,急忙梨花带雨的钻进玄冥王的怀里。 看着随后赶回的那个刚才跟自己顶嘴的壮硕宫女,心中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她搬了救兵来。 琴轩宫兰蝶轩 玄冥王坐在主位,身边站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颠倒黑白的兰贵人。 奴才跪了一地,还有那个娇小却依然站立在大殿上的身影。 芊如烟。 芊如烟没有抬眼看他,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等着他来裁断。 “回去告诉你宫里的人守好本分,下次再冲撞了主子朕决不轻饶。” 他伸手搂住兰贵人的腰,“好了,朕已经为你做主了还不满意吗?” 侧目瞧见芊如烟还站在那,他露出不悦之色。 “芊妃还不跪安吗?” 芊如烟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咄咄的看着他,“皇上不用问我吗?这样就了了吗?” 他抬头看向她,“那爱妃还有什么要说的。” 兰贵人心中一惊。 她竟然自称“我”,而皇上似乎也没有追究。 065 君心难测3 “有。” “那你快说,朕没那么多时间。”他放开手中的纤细。 “敢问皇上,一个小小奴婢见了后宫主子不但不拜,还敢恶语相加。该当如何处置?” 玄冥王听后,转头看向兰贵人。 “兰儿,你的婢女这般无礼?”面色不改,那语气中的责怪虽只是微毫却让人觉得凛冽。 不等兰贵人说话,芊如烟接着说,“我的话还没说完。” 玄冥王不耐烦的转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兰贵人赏了我一巴掌。”芊如烟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她将脸微侧露出五指痕迹。 玄冥王拉过兰贵人的手,“兰儿,你打了芊妃?” 问着她,他的眸却紧盯着芊如烟的侧脸,其实方才他就已经发现。 兰贵人急忙解释,“是她先要打臣妾,臣妾只是用手挡一下,结果不小心碰到了她” 小鱼这时突然抬起头说,“她胡说,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她先动手的。” 琐吉立即拉住小鱼重新跪好不再让她说话,自己却开口,“奴婢也可以作证”。 “大胆,小小宫女竟敢如此放肆。掌嘴。”玄冥王发怒。 兰贵人招呼身边那个壮硕的宫女,“采月,没听见皇上吩咐吗?” 采月与另一个宫女立即心领神会走向小鱼和锁吉。 芊如烟双拳紧握,终于双膝跪倒在大殿上。 进宫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跪在他面前。 “皇上,她的奴婢冲撞了我,我不再追究也请饶了我的丫头。” 玄冥王轻眯双眼,看着跪在大殿上的芊如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现在她们冲撞的是朕,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抵消吗?” 芊如烟自嘲,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只不过是这后宫万千花朵中的一株。 而他是这掌握着万千生命的王,她怎能祈求跟他抵消这责罚。 玄冥王揉揉眉头,“好了,你跪安吧。今儿这事没有外人在朕就不予追究了。” 他的言下之意,一切都过去。虽有意袒护兰贵人。也算给她个台阶下。 一个倔强的声音却偏偏驳了王的面子。 “我不依。” 芊如烟自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她究竟有几条命竟然敢公然的顶撞皇帝。 玄冥王一脸墨黑,自紫金香木椅榻上走下来,高大身影站在芊如烟的跟前低头俯视她。 锁吉当时脸色一紧,不解为何主子偏挑衅皇上的底线,息事宁人不好吗? 随后自嘲,自己只是奴婢即使受辱又怎比得上主子。 “你不依?那你倒说说要怎么个不依?” “我愿意一人承担冒犯皇上之罪,但是我要我的丫头将被打的那一巴掌还回来。” 锁吉懵然抬头看向芊如烟,一脸惊讶伴着愧疚。 芊如烟没有看着他,身子因为跪的久了而有些发抖。 “冒犯朕,掌嘴三十。你还要待她受过吗?”他微弯下身子在她头上说。 “是。”她坚定的说。 锁吉忍不住泪流满面,“娘娘,奴婢不还。奴婢不委屈。您千万不要这样。” 回头看一眼一直叩头的锁吉,她的语气中掺杂了些凌厉,“擦干你的泪,做我的奴婢就要有骨气,如果连这点自尊都没有此刻便搬出玉雪宫。” 听了她的话,锁吉果真擦了泪跪直身子不再说话。 “你真是冥顽不灵,朕现在就晋兰贵人为嫔。现在她跟你位分一样,打了你也不是什么以下犯上了。更何况你的奴婢。” 玄冥王转身扶起已经喜极而泣跪地谢恩的兰嫔,做回主位。 ps:鞠躬感谢warmmama亲的打赏,今天好高兴,呵呵。感谢每天给玲珑投票,留言的霞客,还有那些收藏和给玲珑推荐评分的亲们。希望你们没事的时候多多留言,让我认识你们。我这两个月会专心码字,预计十月初完结。以后的故事中还有很多惊喜带给你们,希望你们喜欢。结局一定不是悲剧。码字去了。再次感谢大家! 066 君心难测4 是啊,她早已经被降了身份,如今只是嫔而不是妃了,他不说,自己还真忘记了。 笑如清泉般透彻,只是这些她何尝在乎过。 “皇上,芊如烟今日只要一个公平,她打我的时候还不是兰嫔。掌嘴三十我愿意承受,但是她的奴婢侮辱我的丫头我一定要讨回来。” 看着已经虚汗淋漓的芊如烟,他眉头深锁,凝思了好一会终于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她从来都是这般倔强吗?他此刻看不透她。 突然将她扶起,虚弱的身子已经站立不稳,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 她想挣脱,却真的没有了力气。 只是此刻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她觉得苦涩。 “怎么就如此倔强。” 他扫了一眼兰嫔和那个奴婢。 几个人战战兢兢不知道君心何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朕答应你。” 他在她耳侧吹气如兰,好似不经间说出的话,却将两个婢女吓得当即脸色惨白的跪 下。 兰嫔更是顷刻间如同从天堂下了地狱,她不懂为何皇上变的这样快。 “锁吉,是谁打了你,都给本宫打回来。” 芊如烟深深的看向锁吉,眼神中透着坚定和鼓励。 锁吉自地上站起,一步步走向两个婢女。 狠狠的一个人甩了一个嘴巴,随后面向芊如烟双膝而跪,泣不成声。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有尊严的人,第一次决定与一个人舍命相随。 玄冥王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却突然开口唤起已经呆愣在一旁的兰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兰儿,你过来。”兰嫔此时双腿直颤,心中打鼓却也不敢不过来。 揽过芊如烟的腰让她站定,“那一巴掌你还回来。” 他的话清风细雨般飘洒而来,只能道一句君心难测。 兰嫔此时站立不稳,被身后的奴才扶住才不至于倒地。 “皇上,您怎么能?”兰嫔脸色惨白。 “朕,有什么不能的!” 下一刻兰嫔被一道凛冽的眼光,仿佛利刃般刺在了心上。 是啊,他是王,给谁宠爱从来都是由不得别人,没有什么不能的。 芊如烟闻听此话忍了许久的泪,终于绝提而下。 区区一巴掌对于自己来说,绝不是什么忍受不了的侮辱,可是她侮辱百里冰的那句话,在她心中烙下了伤。 一个能甘心为了她去死的人,怎能任由他人存心侮辱。 兰嫔只觉得周身寒冷彻骨,几日来的恩爱。只在一瞬间就没有了吗?她不懂,只因他是王,还是根本没有爱? 看着兰嫔闭着眼睛扬起瑟瑟发抖的脸,她的手停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 兰嫔那一张染雪容颜上的恐惧和心中的寒,恐怕早已经胜过了一巴掌带去的痛。 此时的兰嫔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骄傲,一切瞬息变化皆来自两个字,皇宠。 芊如烟要的却是两个字,尊严。 此刻,她已经得到了。 一个瞬间被摒弃的女人,和一个将要落下的巴掌对于兰嫔来说,这种滋味足以。 她到底放下了手,只轻轻说了一句,“告退” 便莹莹失礼,自玄冥王的怀中抽身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倒映出的悲伤和孤单,重重的锤在他的心上,原来无论他怎么宠爱别的女人,再见她依旧无法心如止水。 他听说她与兰嫔起了冲突的时候急忙赶来,一路上都是她那日病床上苍白虚弱的容颜。 兰嫔的性子他清楚的很,他究竟是怕谁受了谁的欺负,直到此刻他自己也未曾想过吧。 还未靠近,兰嫔高喝喊声他就已经听见。 果然在听见百里冰受辱的时候,她苍白了容颜。 只是,他要拿她怎么办呢? 今日是玄冥一清遗体回宫的日子,他刻意对后宫封锁了消息,就是想知道自己每日枕边身侧的人中,到底有多少是心怀叵测的。 可是她今天竟穿了一袭白衣。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ps:喜欢的亲,请点击放入书架。你的一个小动作,却会让我欣喜感激!谢谢阅读! 067 君心难测5 到底她的心里有多少秘密,身为主子为了一个奴才她甘愿承受三十个巴掌。 为了素不相识的一个囚妃,她能甘愿冒生命危险去拿解药。 面对故意栽赃的死罪,她不但不辩驳坦然承受。 如果她入宫只为了芊家,又何必惹出这么多是非? 到底哪个才是她,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 她让众人跟在自己的身后,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前面。 自琴轩宫出来,芊如烟便一直沉默。 她在见到他的瞬间乱了,尤其在琴轩宫中。 如果他真的厌恶自己,那么就冷酷到底。这样,她也就再毫无牵挂。 对于他来说,将爱倒戈就那么轻易吗? 先前对兰嫔柔情蜜意,宠爱万千。 最后又将她推到自己面前,任由羞辱。 他的女人万千,哪一个才是她的最爱,哪一个才是他要保护的那一个? 一定不是她。 一声叹息,将心中的郁结道出。 即使是她,她也绝不会爱他。 只因陨落在他手上的那条性命,百里冰。 她真的不能再软弱。 白绫长藩,素白成行。 午时过后,紫宁王玄冥一清的遗体抵达冥都。 自从玄冥一清秘密回来之后,他一直住在慕千凡的府邸。 那日加封紫宁王的时候方才有了自己的王府,只住了两晚再回来却已经是一具冰尸。 眼尖的人会发现此次回都少了一个人。 慕千凡。 是夜,霜降。 紫宁王王府中来了两个贵客,一个一身黑色蟠龙锦袍,一个黑色宫锦细云衫。 玄冥王,和夏渊。 两人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自旁门而入,直奔灵堂。 果然灵堂前都是君子堂的人,想必千凡已经如约赶回。 “参见师兄。” 腿未及落下,慕千凡便被人扶起。 抬起头落入一双墨黑而充满感激的眸子,正是玄冥王。 “千凡,药可到手。” “幸不辱命。” 二人不再多说,启棺。 将紫色的药丸放入面如死灰的玄冥一清口中,一切静止般安静。 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玄冥一清。 大约半个时辰,只听一声微弱的气息传来,随后越来越深。 众人都松了口气,玄冥王这才发现汗早已湿了衣衫。 夏渊看向慕千凡,刚才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却一直未来得及问,此时在望去那张冷酷刀削的脸早已面如白纸,身子也渐渐滑落。 夏渊一个健步过去扶住了将要坠地的慕千凡,这才发现他身上一直留着血,这雪白的灵堂上,早已红白斑驳,散漫了他的血。 玄冥王掀开他的衣襟,身上无数伤疤之上,三颗砍断了的箭头还深深埋在胸口。 他竟然…… 一定是去毒鬼那偷‘千年灵’触动了机关。 眼睛一阵酸涩,无尽的感激和心疼涌上心头。 留下夏渊照顾玄冥一清,他独自带着慕千凡回了宫。 第二天,圣旨下,紫宁王玄冥一清,出使寒月国。幸不辱命,将寒月国日前在赤验关盗走的赤验令盗回,为安全撤离,诈死。 一时间天下哗然,原来号令三十万大军的赤验令丢失了。 原来紫宁王此次出行并不是皇帝要将他先除之而后快,而是为找寻赤验令。 舍身立功,紫宁王此时已经坐稳了王位,并将封地赐在冥都。 先皇十六子,各有封地。却只有玄冥弘的封地在冥都,其余王爷都分散在各地省郡,受宠一点的,封地富饶些,否则荒凉如沙漠之地的也不是没有。 翻云覆手间一个人人追杀的落魄王子,成为玄冥王朝的第一王爷。 朝中难免会有微词,但是皇帝对与自己有着深仇的弟弟都能屏弃前嫌,早已成为人人乐道的佳话,谁还敢说什么。 慕千凡此次终于从幕后走到朝堂,加封为御林军统领之职手握冥都十万兵权。 夏渊此时也终于明白了,那日去赤验关主子为何叮咛将赤验令带回。 后来重新任命沈成然时没有颁发赤验令,他一直心中不解。 此刻,一切都明白了。 仰头轻笑,他真是用心良苦。 紫宁王的和亲之路,蒙了所有人的双眼,大家都以为此次他有去无回。 皇上一定是要除之而后快,谁想到皇上这个反手仗竟然打的如此漂亮。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竟然启用了消失于世多年的假死药。 此药说是假死,七日之内若不服用解药,便是真死了。 而寒月至玄冥最快也要五六日,而要取得解药更是难上加难。 毒鬼的死亡谷中机关甚多不说,到处暗藏剧毒。 夏渊钦佩的看一眼昏睡过去的慕千凡,这小子的造诣恐怕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处许多。 有这样忠贞的臣子伴在身侧,是玄冥一风的福分,亦是玄冥之福! ps:这几天一直不停的码字,希望能将故事最精彩的一面呈献给各位亲。话说玲珑一朵小红花都莫有泥!码字去了。 068 初识慕千凡 自那日蓝蝶轩之后,芊如烟便一直病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不肯传御医,只说休息几天就好,却迟迟不见起色。 有几日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别人打扰,包括碧衣和小鱼。 她早已安寝之后,辗转反侧睡不着。 那日回来的路上,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宫中挂了素。 派了王云打听一下,果然不出所料。 玄冥一清出事了。 想起那件白色的披风,她的眼中一阵寒栗。 人心难测,她的身边当真都是阴谋算计她的小人吗? 春婉和春如不用多想,自上次她们说谎为自己采集百花瓣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她们是奸细。 再到那天她有意非要自己穿艳丽的披风更可以确定她们是要制自己于死地。 她们是谁的人呢?是芊晨,还是玄冥王…… 而令她想不通的是,碧衣应该是知道玄冥一清的事。 却没有告诉她。 揉揉眉心,觉得心累,头昏昏的要炸了般难受。 不多想了,不管她知不知道总归是没有害她,而且这么久的相处,她相信碧衣。 披了衣服只身走出玉雪宫,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一个结,那就是璃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到底是生,是死。她一直不敢问。 今天她打算去问个明白,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不过分吧。 走到风华大殿,却罕见的发现今日殿外无人。 正要迈步走进去,却被一个小太监撞个满怀,而那个小太监却未曾行礼仓皇而逃。 芊如烟觉得奇怪,却不做多想,正欲迈步往里去。 地上的一块明黄让她停住了脚步,弯腰拾起摊在手心。 一块手帕,却比正常的小了很多。 明黄金线,祯一两个字精雕细琢其上。 只觉得眼熟,心中有事也没有多看直接放进怀里。 心中念着奇怪,怎么就今日大殿上会没有人呢?不知不觉她已经迈步走到了殿门,向里望去不见人影。 “芊如烟求见。”未见声响。 探探头向里,没有人声,也未见人影。 要黄铺吗?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了呢?她一边嘟囔着一边退出来,东张西望间仿佛听见侧殿御书房似乎有声音传来。 于是慢慢走过去,她正要开口问,玄冥王的声音传来。 “皇后的家书可带到。” “带到。”回话的人没有用敬语,而且冷冰冰的感觉,芊如烟觉得纳闷。这个皇宫还有谁敢跟皇上这样说话呢? 不过皇上准许皇后写家书的事她也有听说,据说皇后高兴了整整三天呢! “赤验关可还牢固?”是玄冥王的声音。 “一年之内坚不可摧,沈成然接到家书时,异常激动。女儿的半壁江山他定然舍命守护,再说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他一人之手。他当然知道自己肩负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是一阵笑声,爽朗清脆,却无半点高兴之音。 芊如烟脚下一咧,原来家书是托,相挟才是本意。 好个玄冥王。 不等她站稳。一阵冷风伴着一道寒光而来。 她的脖颈上一柄泛着霜寒的冷剑嗖然而至。 ps:亲们,为什么不喜欢说话泥?嘻嘻,有空陪玲珑说几句,等着哈。 069 初识慕千凡2 芊如烟一时间呆愣住,惊慌的眸中映照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千凡” 玄冥王看清来人后脱口而出,那声音中似乎参杂着一丝焦急。 慕千凡眉头微蹙,师兄应该明白他不点头,他不会杀了她。 那么因何焦急? 好奇之余,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眸若秋水,眉清鼻挺。清纯可人,如莲洁净。 芊如烟此时方定了下神,试探着用手将脖颈上的剑拨开,“那个?这位大侠,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为好。” 玄冥王伸手将芊如烟圈进自己的范围,“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千凡收了剑,转眼正视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杀气并未减退。 “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件事。”芊如烟还未等说完,一声冷傲的声音传来。 “师兄。”慕千凡眼神咄咄看着玄冥王,这个女人偷听了他们的话按照以往必定不能留。 可是他似乎觉得师兄并不想杀她。 玄冥王沉思,芊如烟此时也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老老实实的呆在玄冥王身侧不在出声。 夏渊这时小跑着回来,一看这情形立时知道不好。 今日有事要谈,谴走了所有人由他亲自守在外面,谁知道这功景竟然拉起了肚子。 眼睛瞄向芊如烟,顿时心中一片叫苦。怎么又是她呢? “师兄。”慕千凡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的看着玄冥王。 玄冥王终于抬起眼对上慕千凡,他心中明白慕千凡已经动了杀心。 他也明白,芊如烟该除。 点头默许。 如果她本就该死,早来晚来没有区别。 芊如烟即使是傻子也知道此时什么情形,感觉玄冥王的手将自己放开,那双墨黑的目缓缓闭上不在看她。 他要杀了自己吗? 这个愚蠢的傻瓜,她会告密吗?她不会。 心中一片荒凉,犹如冰冷的水自心田而出,蔓延至每一寸血液中。 眼看着慕千凡的剑就要过来,她苦涩一笑,“璃妃娘娘还活着吗?” 剑到哽嗓,嘎然停止。 握剑的手被另一双手牢牢握住,慕千凡不解的看着玄冥王,心中震惊的是,她竟然知道璃妃。 闭上的眼,睫毛轻动犹如薄翼仿佛一触即碎。 芊如烟心中酸楚,她的命在他的手里竟如此卑微,甚至只是一句关系到璃妃的话都会让他改变心思。 那么从前的一切都是什么呢?皆是阴谋吗? 慕千凡没有再说话,收了剑。 芊如烟看着这个冷冰冰的男人自自己眼中消失,桀骜不驯的眼在离去的时候依然直视着自己。 这个皇宫只有皇帝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正视后宫中的女人吧。 可是他敢。 玄冥王背对着她冷声开口,“要问什么?” 芊如烟用手环住身子,突然觉得冷,原来汗早已湿透了衣衫,这两个男人任何一个都足以带来整座寒冬。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璃妃娘娘是生还是死。”芊如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那一刻,突然发现他的脸上拂上少许温柔,随即是难掩的痛苦。 他转身看着她,静静的。 “你知道与她牵扯上关系对你会是什么后果吗?” 芊如烟想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他希望得到自己什么样的回答呢? ps:看到你们的留言了,哇咔咔,玲珑很高兴。这几天加油码字。飘走。 070 一线生机 突然间她笑了,知道他顾虑。 “我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送了璃妃娘娘最后一程,相识便是不易,虽然毫无瓜葛,但是总是生死之前最后一人。皇上如果要定如烟的罪,也不会等到今日了。” 芊如烟含笑说着,他从来没问过自己与璃妃的关系。想必璃妃早已经告诉他了,她还真够笨的,看来璃妃娘娘一定是安然无恙,否则自己刚才怎么会捡回一条命。 刀削的唇压抑着一丝笑意,他长出口气戏耍的眼神看向她。 她刚才明明吓的颤抖,此刻却竟然笑出来。 如果是强颜欢笑也罢了,偏偏含着一丝欣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方才的一句话,让他想起苏慧璃的嘱托。伤害她,万万不能。 可是,她的身上却带着太多必须要被除去的理由。 放了她一次两次,他不知道下一次他是不是还能手下留情。 她问他,璃妃是生是死。 他又何尝不想知道。 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将心痛掩藏了起来,至于结果,由她自己猜度吧。 芊如烟没有等到他回答,径自告退离去。 她确定璃妃娘娘定然无恙,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瞧着芊如烟的背影,他心中百转千回。 慕千凡轻飘自空中落地,与他一步之差站立。 “她不能留。” “嗯。” 看着玄冥王轻哼一声,慕千凡不解,脸色微变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夏渊这是开口,“主子是怀疑她知道了您的身份?” 刚才在生死关头她的一句话的确救了她的命,那么如果她是有意…… “如果当真如此,她一定会想办法送信给芊晨。”玄冥王说。 慕千凡抬眼看向玄冥王,心中愧疚,原来他并不是只因为儿女私情而网开一面。 “师兄。” 转过身来,正视身后二人,“朕心里有数。” 他明白千凡的意思,他听到她的那句话确实有意放她,他心中确定芊晨必定还不知道,因为她,及玉雪宫中的每一个人在皇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 私自送信之日,便是除去她们父女二人的时候。 目送远方。 芊如烟,朕等着你主动请旨回家探望。 心中却莫名的一阵失落,他在担心什么。他也说不清。 细碎的步伐落在光洁的玉石上,芊如烟一个人自风华大殿出来便一刻没有停歇。 她手心的汗此刻都已经变做冰冷,湿濡的身子因寒风而瑟瑟发抖。 她的脑海里此刻还依旧是玄冥王闭眼的那一刻,此刻她想快点回到床上。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的冷,此刻都让她觉得刺骨难受。 突然一个不小心,撞上一堵墙。 抬起头,落入一双不耐却转而变得暧昧的双眼。 芊如烟急忙退后两步,没空搭理他是什么人。闪身就想继续赶路,却被那堵墙再次挡住。 “你想干什么?”她不悦的抬起眼正视他。 华丽的披风锦袍,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带着戏谑的笑。 他不是太监,那么除了皇上还有哪个男人敢深夜穿梭在后宫? 071 皇宫里的色狼 “你不认识我?”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芊如烟,冰肌玉肤,不施粉黛。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好狗不挡道,快闪开。我就不告诉皇上你擅闯后宫。” 芊如烟心中第一直觉,厌恶他。 男子邪魅一笑,伸手欲勾起她的下巴,“够辣”。 却被芊如烟轻松躲过,随即语言厉色,“你放肆,趁我没发火之前你赶紧消失,否则……”她小手攥成拳头,在他眼前晃晃。 终于憋不住男人放荡大笑,还从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叫嚣,他的手突然伸向她的胸前,大手覆在她的胸上另一只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这小女子他喜欢,见到她手臂的一点朱砂嘴角越加上扬,从未有过的兴奋起来。 芊如烟顿时气炸了肺,脸涨得通红。这等羞辱此生第一次。 她右手手指一捻突然转身在他面门一扬,一阵白烟瞬间消散。 男子只觉得一阵眩晕,脸上得逞的奸笑还没散去,便已经站立不住。 随后伴着他倒下的还有芊如烟赏给他清脆的一巴掌。 搓搓小手又朝他的脸上补了一脚,其实她很想将他毁容的。但是回头想想还是觉得别把事做绝了,如果他真的有点来头将来找自己报仇不是麻烦了。 于是收回再次抬起的脚,扬长而去。 永寿宫 安馨蔓小心翼翼的将药送入丽妆太后的口中,苦涩的药汁让她微微皱眉,却没有一滴落下。 漱口之后,她重新躺下,却没有让安馨蔓退下。 安馨蔓只是默默的跪在床边为她擦着额头的汗珠,这时脚步声靠近。 望着已经合眼的太后,安馨蔓脸色一绷起来刚想斥责,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 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妃。 她眼中的泪还未干,一脸怒气走进来,丽妆太后早已经醒了却没有睁眼。 “姑母,您要给冬儿做主。”她跪在床边眼泪如珠滚落。 见太后没有答应,安馨蔓急忙劝慰,“娘娘,太后娘娘刚吃了药睡下,有事不如明日再来吧。奴婢定会为您转告的。” 静妃此时根本听不进,抓起太后的胳膊摇晃起来。 太后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开口,“冬儿,你又闹什么。” 静妃见太后醒来,这才擦擦眼泪,“姑母,皇上现在专宠一房您当真不准备管了吗?” 太后闭眼不耐。 再次睁开眼睛,已不是病恙的涣散,锐利的目光让安馨蔓心里一惊。 “冬儿,皇上不宠幸你,自是你有让皇上不待见的地方。哀家能让他立你为妃,却管不了他心中是否爱你。回去自己闭门思过,不要拿这样的事再来烦哀家。” 说罢,太后便闭上了眼睛。 这番话说的重,也让静妃不再敢做声,行了礼退下。 安馨蔓送走了静妃,转而回到寝宫心想将灯熄了。 无意瞥见了太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机,方才瞧静妃的那一眼,和此时的目光。 难道她的病是装的…… 自从上次曹翔出事,太后便自称身体染恙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 曹翔到底是不是真的阉人,谁也不知道。殃及到太后娘娘,更是无人敢言论。 但是无疑这件事给太后带去了致命的打击,宫闱最怕的就是传出此等谣言,何况是鞭尸为证。 掩面有损不说,殃及声明。璃妃失踪的事,后宫几乎就没人知道了。 地下住了十六年,她早已被人们遗忘。 太后更耿耿于怀的更是这件事吧,到底是谁救走了璃妃。 那这人又跟璃妃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她的儿子,事情就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072 再遇色狼 此时,她的心中还有一个死结。 那便是她的亲生儿子,当今皇帝。 一年前的一场变故,让他性情大变。 之前她以为,是病的缘故。 随着他吞并小国,扩大版图,整顿边疆,揽权夺势。 处处干脆,狠辣。 哪还是之前那个优柔寡断的儿子? 太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他是谁? 她的儿子又去了哪里? 紫宁王府 府邸庄严,富丽堂皇。 其实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这座王府就已经建造完毕。 当时的人都知道,它是为璃妃之子而建。 几经周折,这里到底还是住进了璃妃的儿子。 玄冥一清经历了生死关头之后,变得寡言了许多。 他不知道当今皇上的真正用意何在,但是慕千凡确实为救自己差点丢了性命。 无论他出自什么,与他玄冥一清都是一份恩情。 也许心中还有芥蒂,因为过去的恩怨抹不去。 但却不在那么冲动暴躁,将之前匹夫之勇的报仇之心掩藏了起来。 拿起那块锁片,慕千凡还欠自己一个答案。 儒雅的面容布满深深的想念,母亲,哥哥…… 熄了灯。 难眠…… 飘雪如絮,星星点点将洁白妆点大地。 风过,吹乱了一朵朵空中绽放的花。 芊如烟静静的盯着手中的荷包,一针一线龙飞凤舞,精致华美。 一阵熟悉的念头拂上心头,却又仿佛如那空中的飘雪抓不住。 这天下敢用这尊贵颜色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如此尊贵的东西又为何会在一个小太监的手里? 那个小太监又会是什么身份? 辗转反侧……难眠…… 第二日 永寿宫 太后近来大病得康,今日皇帝亲赐御宴为太后庆贺。 朝中显贵大臣,及各家有些位分的小姐,公子都在宴请之类。 皇帝说,宫中好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人多了喜庆。 芊如烟早到,只看到安馨蔓。 安馨蔓见了她,施了礼。 芊如烟,只觉得安馨蔓如最初不太一样,而且今天她对自己的笑容极其浅淡。 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无从说起。 皇后,静妃,秦昭仪都陆续到了。 芊如烟安静的候在那里,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之后,她学的乖了。 每日拜见太后,她都早早到,拜完即走。 皇后一如往常,带着笑容,与嫔妃们打着招呼,接受她们的礼拜。 兰嫔眼中厌恶的目光毫不避嫌,直直的打在芊如烟的身上。 自从上次之后,圣宠渐远,她把这一切都算到了芊如烟身上。 火辣辣的感觉直刺在脸上,芊如烟抬头望去,然后不露痕迹的错开目光。 淡然的一瞥,却让兰嫔更加生气。 一声假笑便向芊如烟走过来。 “芊嫔姐姐,在自个宫中也就算了,到了太后的宫中,怎样也要给皇上些面子不是,平日里皇上还真是亏待姐姐了。” 她上下打量着芊妃一身素雅的装扮,嘴里不屑的说。 073 再遇色狼 “不知妹妹可曾听过一句话,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若想长得圣宠,还需得到那人的爱。” 芊如烟轻声一笑接着说,“不过自古君王多薄情,听说皇上驾临蓝蝶轩不忍要兰嫔妹妹跪呢?也许妹妹真能得到皇上的心也说不定!” 闻听此言色变的,除了兰嫔,还有皇后和静妃。 皇后风轻云淡的脸色一紧,随即掩去。 静妃的脸色却整个阴了天,心中不免妒忌。 兰嫔此时恨透了芊如烟,本来只是想嘲笑她一下,如今不仅自己没占了便宜,还遭受她一场奚落,更可恨的是将自己推到了众矢之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身材略高与芊如烟,微低下头她眼中已经装不出任何笑意,“女为悦己者容,看来芊嫔姐姐是看透了世事,连扮都懒得妆扮了。” 兰嫔说完自芊如烟身边而过,却突然在芊如烟身上用力一推。 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借故自己不小心摔跤而绊倒芊如烟。 碧衣眼疾手快,却也没来得及扶住主子。 芊如烟眼一闭,心想这次一定是结实的出丑了。 咦? 为什么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还不准备醒吗?你是睡着了,还是吓傻了?” 急忙睁开眼睛,瞧向这个在自己耳边响起的男中音。 这个声音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个男人放大的脸就这样闯入她的眼帘,刚想大叫,却被另一个声音吓了半死。 “芊如烟,你想死吗?”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半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立即蹦起来。 随后看见的是玄冥王阴冷的脸。 那男人仿佛陶醉般的,那手在空中竟停顿了一会才放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的情况震得呆愣着,直到安馨蔓扶着太后自里面出来,大家才想起跪地参拜。 芊如烟的眼睛在跪地的时候方从男人的脸上移开。 玄冥王的脸色阴沉的紧,狠狠瞪了那个不自知已经触怒了龙颜的女人一眼,才给太后见礼。 他是谁? 这个人,她肯定见过? 芊如烟一边落座,一边在心中嘀咕。 一阵寒暄之后,她知道了他的身份。 太后的另一个儿子,端庄王,玄冥弘。 奇怪的是,他竟也一直再看自己,害的她脸一红急忙低下了头。 各位王公显贵及家眷也都落座,因为皇上及玄冥弘在前面所以后面的人几乎没看到刚才的一幕。 否则,玄冥王也许会想杀了她。 玄冥王自她脸上收回目光,依旧笑着看向玄冥弘。 “母后也该给十三弟册封个正妃了,才能早日收拢他的心。” 太后春风满面,病痒全无,听皇上这样一说,立即高兴起来。 “是啊,弘儿,心中可有喜欢人选啊。或者母后和皇上给你做主。” 玄冥虹轻轻一笑,站起身子。 “母后,皇兄,弘,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太后和玄冥王都觉得有些惊讶,“是谁家的小姐?” 太后也收起了玩笑的语气,脸上却依旧难掩愉悦的喜色。 “就是她!” 他往下面一指。 074 再遇色狼 芊如烟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倒。 她向后看看,后面没人啊。 难道他说的是自己吗? 这时,看见他撇来的一抹微笑,她顿时呆住了。 他脸上正中那一个微红的印迹似乎跟自己的鞋码刚刚吻合。 他……他不是那日遇到的色狼。 完了,她那日海扁一通的人竟然是大有来头的王爷。 沿着玄冥弘手指的方向,玄冥王的脸上大哧哧的挂满不悦。 太后则顿时哑言,她万没想到玄冥弘会选中芊如烟。 “皇弟可能误会了吧。”玄冥王离开座位走到芊如烟跟前。 玄冥弘也跟着过去,却在下一刻换他黑脸。 一把将芊如烟拉入怀中,紧紧拥着怀里的小女人,玄冥王故意用了几分力气,芊如烟虽然觉得透不过气,但是此时她哪敢做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是朕的芊妃,你的嫂子。” 玄冥弘此时脸色红一阵,紫一阵,竟忘记了身份,直直的盯着芊如烟。 他起初发现她时,戏耍之心就起了。 说中意她,三分是真,七分是假。 这两天他的脑海中,始终散不去她倔强的小脸。 还有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他笃定她不是后宫中的妃子。 今日再次相见,知道能来此,必定也不是一般身份,与自己的身份,娶了她也并无不可。 就是没想到她是后宫中妃嫔。 太后急忙笑道,“弘儿,今天你过分了。自小便爱和你皇兄戏耍,但是总要有所分寸。” 玄冥弘抬头触及到玄冥王阴冷的眼神,这才发觉自己失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弘,参见嫂嫂。一场玩笑,还请嫂嫂不罪才好。” 见玄冥弘回到太后身边,他才放开了手。 芊如烟不知死的抬头看向玄冥王,本来想抱怨他差点将自己勒死,却浑身一阵冷寒。 这个男人的目光,怎能这么冷冽,却又似乎燃烧着无名的怒火。 重新落座,他一切如常,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与玄冥弘有说有笑。 而芊如烟却不得安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一定死了不知多少回。 皇后和静妃一干人此刻均食不知味,那句嫂嫂自帝王口中说出可谓倾国之宠。 就连皇后也不曾受一句嫂嫂的尊称。 她是与之结发的妻子啊,皇后脸上失了往日的祥和恬静,强挂在脸上的笑容生硬了许多。 静妃眼中嫉妒如火,早已掩饰不住死盯着芊如烟。 心中恨不得将她就地撕碎咽了,她有太后撑腰,也不管谁都看得出,毫不避讳。 兰嫔,秦昭仪一行人,自是震惊,嫉妒难免,却不敢表露。 只心里告诫自己,这芊如烟绝不能小看,与皇上千丝万缕的牵绊着。 绝非,宠与不宠那么简单。 一场庭宴在人们不同的面具下落下帷幕。 自永寿宫出来,芊如烟一直没有说话。 碧衣到是也沉默着不说话。 芊如烟脑中始终挥不去,离去前安馨蔓那有意看自己的一眼。 那一眼,让她心中一疼。 却没来由,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疼。 却知道,安馨蔓与其他妃嫔的眼神不一样。 碧衣将主子的披风整了整,手重新扶着她。 “碧衣,有话直说吧。” 碧衣也不解释,直接开口,“主子,咱们以后的处境会更难了。” 芊如烟淡淡一笑,“我明白。” 主仆二人心照不宣,谁也不再多说。 回到玉雪宫,芊如烟遣退了所有人。 径自回到了寝宫,一天的绷紧她早已经疲乏。 竟然没看到屋子里站了一个人,便一头扎在了床上。 想起今天玄冥弘,未消的气迅速膨胀起来。 “玄冥弘,你个大混蛋。下次再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要毁了你的容。” “上次是什么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芊如烟毛骨悚然,这一天里被吓了不只一次,她的心脏快要受不了了。 她刚要起身,却已经被人结实的压在了身下。 075 守宫砂 “回答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脸色一如在永寿宫中那般冷寒。 “回答什么?” 她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刚才自己说的话都忘记了,他问的话更是记不得了。 “来人,将玉雪宫中的奴才廷杖五十。” 他阴冷的话在耳旁响起。 她当真急了,挣扎着要起来,“我宫中的人又没有错,你干嘛要罚他们。” “砍掉他们每人一只手。” 他深邃的眼中透着狠扈继续说。 “好,我说。” 她慌忙点头泪水滑落,不再挣扎。 玉雪宫中的人,就是她的软肋。 他什么时候起了解了她的个性,所以从此后要拿这个来威胁她了吗? 芊如烟站在他的面前,心中难受,将与玄冥弘相遇的事和盘托出。 玄冥王,玩味的看着芊如烟,嘴角似乎凝了一丝笑。 “也就是说他脸上的伤,是你的杰作?” “嗯。” “你还打了他一嘴巴?” “嗯。” “那个迷药以后不许在用了。” “嗯。啊?” 芊如烟抬头看向他,他的脸上没有先前那般阴沉了,柔和了许多。 那丝笑意越来越深了。 玄冥王拉过在自己身前站立的芊如烟。 将她抱至在自己的腿上,下巴磨蹭着她光洁的额头。 “他看到了这个吧。” 她感觉手臂上一热,随即痒痒的,才发现他轻轻吻着她的手臂。 那一颗鲜红的朱砂。 脸上一热,她点头。 将额头抵住她的,他闭了眼。 只觉得他的气息越来越厚重,那被他握住的双肩越发觉得滚烫。 她是他的妃,要她,宠她,天经地义。 她是他的妃,还是芊如烟,一个处心积虑要颠覆他江山霸业的女人…… 要她,并无不可。 只是他怕自己会恋上宠她的感觉,后宫中的女人,他从来未曾过心,宠她们,是避免引人怀疑。 而今天,在永寿宫。 他动了气。 因为玄冥弘对她的非分之想。 那一刻,他拥着她。 竟然心里无比自豪,这个女人是他的。 他知道,她的守宫砂不能留。 无论她是谁,她的身子总是干净的。 他总是她第一个男人,即使哪天他会杀了她。 她此生也只是他玄冥一风的女人。 心中的挣扎,此起彼伏。 难受的紧。 守宫砂用药也可除去…… 而芊如烟似乎更加难受,她不知道他此时脑海中想着什么。 却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 如今,她只想快些找到芊晨要找到的东西,救出落姐姐,早些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 咫尺之间,她听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的心竟也跟着他狂跳,犹如小鹿乱撞。 这种感觉从前与小十四在一起的时候有过,那时候从没仔细想过是什么缘由,此时更不必想了。 她一时间竟害怕知道真相。 虽没有爱过,但是那是种不愿割舍的感觉。 她知道。 只是,此时此刻。 他不是她的小十四。 她亦不是他的小音。 如果他不曾杀了百里冰。 那日他拥着静妃,她双手染血奄奄一息时消失在她的面前。 知道了他就是小十四之后,她心痛的蚀骨。 可是,即使他带给自己的比这再痛过十倍,她都可原谅。 如果那日死的人是她,她不会怨他。 可是他杀了百里冰,她恨他。 他睁开眼,那眼中的欲望昭然若揭。 他的唇将要落到她唇上的一刻,她别过脸。 他轻蔑一笑嘶哑着开口,“不愿意?” 她对上他的眼,“是的,不愿意。” 手捏住她的下颚,他语气狠扈,“在这里的女人最无权说的话就是不愿意,别忘了你是朕的妃子。” 076 守宫砂 他手上的力度加重,“入宫之前已经有嬷嬷教过你如何侍寝吧。” 下颚疼的厉害,她硬挺着不出声。 他放开手,斜靠在床上,盯着她。 她站起身,面对着他冷冷开口,“是为了这个东西吧!” 她知道他跟本不想碰她,否则几次同榻而眠,她早是他的人了。 看她指指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他邪魅一笑。 “除非你让它立时消失,否则今晚你必须承欢朕。” 月白,风寒。 芊如烟如愿看着那个男人拂袖而去,他离去前狠狠的撂下一句话。 “忤逆朕的人,不会活的太久。” 第一次,他将生死明晃晃的扔给了她。 女子苍白的容颜上,依旧挂着那抹轻笑。 绝美凄凉。 他要杀她,早已不是第一次。 她岂会不知道。 那一次他闭了眼的一瞬,便已经将自己的命交给了慕千凡, 风华殿上要不是夏渊求情,他也早已杀了她…… 她禁不住唏嘘,她还真是命大。 良久才觉得手指僵疼,那金盏蜡台还被她死死攥在手里。 上面的蜡烛滚落在床榻前,寝宫里还缭绕着刺鼻的蜡香,那是她刚才拔下的。 金针上的血已经凝了,一滴滴鲜红仿佛是红色蜡烛的泪珠般美丽的凝结在蜡台身上。 松了手,她皱紧眉头。 另一只手臂早已抬不起来,疼的麻木了,但是动一下还是觉得刺骨。 前臂上多了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冷冷的笑了。 谁说守宫砂不能用别的方法除去? 用针剜掉它,不过是多带去了块肉。 寒风凛冽,夏渊默默的跟在玄冥王身后。 离他五步远,却依旧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和厚重的呼吸。 自玉雪宫出来,他舍了龙撵。 脚步生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的怒气。 她,竟然宁愿残害自己,不愿与他亲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苍白容颜上的那抹轻笑,让他想撕了她。 那轻视的眼神,深深灼伤了一个帝王的自尊。 芊如烟,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入宫如果不是为了做你父的内应,你到底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何不要宠爱? 她眼中的冰冷和恨,他坚信那不是争宠的手段。 从未为一个女人如此费神过,而为了她却一再纠结。 他揉揉眉心,步上龙撵。 飞雪如絮,冷寒交错。 十一月初六 今日皇上退了早朝之后,将紫宁王留在了宫中。 慕千凡知道,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一个人的生辰。 玄冥一清。 十一月的天气,依旧寒冷。 一扫前几日大雪的阴霾,今日天气难得的大晴。 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格外温暖。 玄冥一清近日来一直告病,太后那日的宴请他也没有来。 玄冥王自是没有勉强,也默许。 今日玄冥一清进宫,他特地嘱咐慕千凡带着玄冥一清去永寿宫请安。 万般不愿,此时这礼节却不能废,为了大业,就必须有所牺牲。 不过是一个月光景未见,玄冥一清却成熟了许多,慕千凡打量着他。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玄冥一清回赠他一眼。 “嗯。” …… 听得慕千凡答应,良久之后却再无声音。 他心中不免急躁起来,“慕千凡,别拿我当小孩子耍。今天不给我个答复,我绝不会作罢。” 出乎意料的是,慕千凡竟然点头,“今天便让你见到你的哥哥。” 玄冥一清心中一喜,这是他日夜期盼的。 只是,不知道哥哥如今是什么模样了。他们可曾对他下了毒手,亦或是早已折磨的不成样子。 想到此,清秀的容颜上喜色褪去,布满乌云。 转个弯便到了永寿宫,慕千凡想要再叮嘱玄冥一清几句,头上突然飞过一只黑鸟,伴随着一声长鸣。 慕千凡脸色一变,“王爷,千凡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您进去了。” 回头吩咐随行太监,“一会将王爷请到碧荷殿。” 他急匆匆下去,玄冥一清心中觉得奇怪,却也并不做他想,径直向永寿宫中走去。 那个金砖碧瓦的宫殿,十六年前他曾去过。 只是那时候叫,华音殿。 眼前不禁浮现,当年雍容华美的那张脸。 她曾经慈祥的将自己抱至怀中,喂自己吃过她亲手做的桂花糕。 那时候小,他唤她母后,她欣慰的答应。 他以为,她与自己的母妃一样是爱他的。 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戏,那最后的法码是皇位,是太后这个尊贵无双的头衔。 玄冥一清站定了身子,目光深远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永寿宫。 077 血染碧荷 今日,他即将踏进那里,一如从前。 他依旧是王子。 她却再不是他心中的母后。 通禀之后,他来到正厅。 时隔十六年,却仿佛就在昨天。 这里的一切依旧,曾经戏耍过的殿宇楼台依然挺立,华贵。 似乎依稀可见几个顽童嬉戏打闹的身影。 宫人们小心的伺候着,被他遣退。 因为没有提前知会,所以太后并不知道他要来。 而此时,她正在午睡。 玄冥一清便没有让人打扰。 其实,那日太后大病设宴,他便想来。 虽然一切都不再是当初,但是他依然有种情节,想看看她。 看看她,极尽残忍过后,是否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觉得幸福。 可是,那一夜他梦到了母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梦中的情形便是在破庙的那一夜,他醒来之后久久无法平静。 没人知道,他儿时的情节中,太后似乎更胜母妃般亲近。 哥哥们与他争夺玩偶,遭受欺负的时候,太后总是会护着自己,责罚别人。 母妃就不是,每每总是嘱咐不可随便出宫,不可与哥哥们争夺,不可随意去华音殿。 可是,那时候他不懂,还是背着母亲来了无数次。 如今想来,一切都了然于胸。 母妃是出于对一个儿子的爱和保护,而她则多是利用,嫉妒之心。 那时候的华音殿,因为那时她是皇后。 今日的永寿宫,如今她已经是太后。 她改了宫名,没有搬去历代太后居住的宫殿,破了先例。 很多人都猜测着其中的缘由,却没人说得清。 后来他恨她。 那一年他七岁,因为她要杀他的母妃和哥哥,还有自己。 重新踏入紫禁城的一瞬,那点点滴滴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脑海。 他想看看,时隔十六年她变做了什么样。 是不是那副慈爱的容颜下依旧是毒辣的心肠,是不是还一如当年一样掩藏的那么深。 掠夺了一个孩子纯净的心,又将他摧毁。 一草一木,道不尽的心酸惆怅。 那恨积压的太久,竟已经厚重到如此镇静。 突然一只纸鸢带着残线自头上飘过,却让玄冥一清惊讶,那是他小时候最爱的鹰形。 不知不觉追了过去穿过长廊走到了后殿,玄冥一清停下脚步。 拾起了纸鸢,浆糊未干,显然那是新做成的。 不由得打量起四周。 这后殿的殿宇不多,中间正殿,两旁设有偏殿。 这里曾经守卫急严,一般人是靠近不得的。 如今,门庭上锁。 也少有人看管。 走近几步,正殿前的一棵樱花树已经高耸入云,这是他当年爬过的小树。 苦涩的笑笑,他轻摇着头。 如今,它也如自己一样已经长大了,变做了参天大树。 只是,无论它长得多高,再经过多少年。 始终在这,永远不会颠沛流离。 不像自己…… 一时间,他竟起了好奇心,这里当年那么神秘到底是为什么? 看了眼门上的长锁,他轻笑。 记得小时候一次捉迷藏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这里的一个秘密。 转过来到偏殿的后侧,熟练的找到了那块可以活动的青砖,那面墙应声而开。 这里是进入正殿的入口,小时候进来时并没有仔细看。那时候只想着玩乐。 如今,仔细打量。 偏殿里几乎没什么特别之处,走入正殿顿时豁然开朗。 里面除了许多珍贵的摆设之外,最引人注意的是巨大的佛堂。 供得是观音。 巨大的观音像栩栩如生,只是似乎许久没人打理过。甚至落了灰尘。 此时,他心生疑虑。 如果当初这里就是佛堂,何必那么多人看守? 如果太后当真诚心礼佛。为何今日会任由其荒废? 他来来回回踱步了许久,突然心神一紧,脸上一笑,那观音的一侧脚上竟然有个脚趾是歪的。 078 血染碧荷 今日天气大好,一大早,碧衣就张罗着要带她去碧荷殿偷偷气。 芊如烟拗不过碧衣披了件白色风裘带着小鱼来到了碧荷殿。 很久没有出来透气了,新鲜的空气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自那日她戳伤了自己,心中便一直郁结至今。 那郁结便是百里冰。 再怎么努力,也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至于玄冥王,她是硬逼着自己放下的。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注定不是她的。 她要不起,也要不了。 碧衣和小鱼偷瞄着主子,见她心情开朗了许多也暗自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行明黄队伍抵达这里。 那龙撵上做的不是那人还有谁。 芊如烟看清后,想全身而退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欠身接驾,玄冥王自龙撵上步下,并没有看她。 她就那样跪着,他就那样若无其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夏渊知道,两个人还蹩着劲。 良久,他依旧没有出声。 芊如烟没有等着他说平身,径自起身便要往玉雪宫而去。 玄冥王一道狠笑,这个女人果真不怕死。 今时今日,依旧倔强挑战他的底线。 “今日与紫宁王小聚,芊嫔既然赶上了便留下吧。” 在她转身即将走远之际,他的声音传来,听似无波,那语气中的凛冽却让人不可抵抗。 这是命令! 她背对着他站定,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以为他会发怒,因为无礼而治她的罪。 毕竟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嫌隙。 可是,他没有。 竟然没有责怪她。 刚才那一瞬无数惊讶抽气的声音她不是没听到,最大声的该是碧衣和小鱼吧。 他们只当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其实她不想死。 因为还要救落姐姐,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她却没来由的生气,只想赶紧逃离开他的视线。 如果他不能对她好,那就对她坏吧。 好和坏都有极限吧,到了那个极限便无从挽回了。 她的心也不会如此挣扎和折磨了。 哥哥曾经说过,女人做事不要太绝决。 可是,她偏就是这样的人。 好便做到最好,坏也做到最坏。 你不能对我好,我就帮你对我做到最坏。 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幻想和余地,这样她才能快乐。不用去忍受挣扎的苦。 而她与玄冥王之间,隔了百里冰,从此无法修好了。 这一瞬她竟然想起了哥哥,那个对自己爱宠到极点的男人。 这些年,只有在他的跟前她可以做回自己,甚至放纵自己。 只是,无论怎样他都由着她,惯着她。 好久没见他了,想他。 她扬起头不想让那人看到她眼里的泪,却偏偏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他拧着眉头,一脸阴沉。 她脸上的笑容,和此时眼中的泪让他没来由的火大。 那是一种思念,她在思念谁? 抬起她的下颚,他眼神微眯,“把泪咽回去。否则你的丫头再也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呵呵…… 她无奈的轻笑,“堂堂天之骄子,只会用这种方法威胁人吗?” 他甩开她的脸,用了些力至使她的身子没有站稳一下倒在地上。 他的手一紧,却始终没有看过去。 “入了宫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你。你的泪也只能为朕一个人流,明白吗?” 他冷冷的声音让她冷的直颤抖。 她倔强站起,一旁依旧跪着的碧衣和小鱼早已吓得捂嘴哭泣。 “是,如烟知道了。从此后,我绝不会再流一滴泪。” 079 血染碧荷 随即那目光触及到了什么,一怔之后紧蹙了眉。 “还不去找太医来给你们主子包扎伤口?” 碧衣和小鱼半晌才慌忙反映过来,这才急忙起身。 白色风裘上已经染了大片的红,显然是刚才倒地的时候撕裂了手臂上的伤口。 “还不快去!”他大声叱道。 碧衣急切转身欲走的身子却被人拉住,“这伤不能被外人瞧见,回宫包扎就可以。” 说话的人接着便要转身。 玄冥王大步过去一把拽住要转身回宫的芊如烟,“胡闹?一直没看太医吗?” 芊如烟嘴唇苍白,不说话,也不看他。 他在明知故问吗?这种伤让她怎么看太医,那岂不是谁都知道了。 他不顾她的抵抗,当众挽起她的袖子。 那绷带上早已经血红一片,他拿出怀中的蓝凤刀将绷带挑开。 比之前大了两倍的溃烂伤口,红肿的让人不忍目睹。 这个女人竟然此刻还咬牙挺着,她早已经不敢张嘴,硬是把这疼痛阻隔在了嗓子眼。 他回头看向碧衣,那眼神怒到要杀人,碧衣颤声回道,“回皇上,主子说小伤而已,所以奴婢就去太医院要了些药,每日给主子换药。” “大胆的奴才,就是如此伺候主子的。夏渊将这两个贱婢拉下去杖毙。” 夏渊领了旨意,就要上前。 “传太医。”接着他说。 身边那微微颤抖的身子,突然跪下。 “等等,皇上,是我坚持不传太医的。请皇上饶了我的丫头。” 他咬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遣退了身旁的人,只留下她。 “你既然这么在意你宫中的人,难道不知道只有保全好你自己,她们才能无恙吗?” 她抬头,对上他奚落的眼神。 “太医院绝非庸医等闲栖身之地,皇上以为他们会看不出如烟的伤为何缘由吗?妃嫔看诊皆要记录在案,很快太后皇后就会知道。如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再说我是皇上的女人,依旧处子之身,对于皇上岂不是更加麻烦?” 风目流转,意念复杂。 伸手将她的身子拉起揽在身边,“谁说你还是处子,你是朕的女人。” 她惊诧看向他,却只捕捉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一句,我是皇上的女人,让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她说的这些他岂会不了解,那日之后他特地让夏渊监察着。 她如果传太医,将自己置于是非之地,这次他决计不会再留她。 可是,她没有。 这就是他今日为何任由她忤逆自己的理由。 碧衣和小鱼还被押跪在碧荷殿外,芊如烟心急如焚。 她正要开口为碧衣求情,一个身影急急的走向这里。 明显感到肩头的那双手一紧,她不禁抬头望去。 翩翩少年,面如冠玉,清秀雅致,身影飘忽间如烟捕捉到他脸上那层掩饰不住的怒色。 他是冲谁而来? 与自己,她从未见过他。 与他,她的心中一凛,他是皇帝,谁敢? 玄冥王放开她,迎上一步,那一刻她瞧见他脸上柔和的笑颜,他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瞬间。 芊如烟看着先前还冷酷如天神般,此刻满脸洒满温柔的男人。 “你来了。” 他竟还先开了口。 接下来的事,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那少年不仅没有见驾,竟抽出腰间软剑直奔玄冥王而去。 “清弟!” 剑落,染血。 玄冥一清愣在了当场,久违的称呼。 他排行十六,哥哥排行十四。 他从小喜欢叫哥哥,十四哥。 而哥哥,却喜欢叫他清弟。 一声脆响,一枚金黄自玄冥王手中落地。 那一刻,玄冥一清愣怔的心被深深刺痛。 那玫金黄割痛了他的眼,酸胀的感觉直到他拾起地上的金锁片,泪终于挣脱眼眶。 他是……哥哥。 080 血染碧荷 慕千凡轻功赶至近前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将慌乱失神的玄冥一清安置在一旁。然后快速的将附近的宫人都谴走。 夏渊将玄冥一清手中的金锁片接过,然后放入他的怀中。 将事情大致一一告诉他。 血染红了白色风裘,那一剑刺的不轻。 还好刺在肩头,并不会伤了性命。 玄冥王看着怀中的女子,心头一阵悸动。 这个女人总能轻而易举的拨动他的心,让他失了理智。 他微愣的瞬间,剑直奔他的要害。 等到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她挡在了前面。 “皇上,太后正在来碧荷殿的路上。” 一个小太监禀报之后,夏渊说。 玄冥王眉头紧蹙,脸色大变。 看来这场戏是有人一手策划的,而且还是那样精心算计。 “师兄,如果太后看到你的伤,那王爷就……” 玄冥王看眼手臂上那一道剑伤,如果不是自己挡了一下,此刻芊如烟的伤不是在肩头,早已没命了。 虽说不严重,但是始终是见了血,只要被人看出,玄冥一清便是死罪。 微眯双眼,“她终于还是下手了。” “刺杀天子,即使皇上不追究,这如果人证物证具在,恐怕王爷也难逃罪责啊。” 夏渊此刻急得团团转,时下正是寒冬,滴水成冰这满地血污一时如何清洗得去。 玄冥一清满面悔意来到玄冥王近前。 “十四哥,就让清弟来承担一切。这样她们以后也不会生疑了。” 夏渊将大致情况都告诉他了,此时他心中悲喜交加。 日夜期盼与哥哥重逢,却不想会是今日情景。心中已知自己中了他人设计,但是此时一切晚矣。 如今千钧一发的当口,绝不能因为他一人而前功尽弃。 玄冥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眼中热泪凝结。 这一声十四哥,他等了十六年,盼了十六年。 曾经他想象过无数次,与弟弟相认会是怎样喜悦的时刻。 没想到当他想把一切告诉他的时候,竟是在此等艰难境地。 那么多风刀剑雨都闯过了,那么多困难险阻都踏平了,今日会失在相聚之时吗! 绝不能! “清弟,一切有十四哥。你只需坦然,记住一切有我。” 那一刻,芊如烟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君主。 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她硬撑着身子拾起那把剑,慕千凡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将剑握在手中。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刷刷的看向她,因为离她最近的是玄冥王。 而那把剑就搭在他的颈上,只要她随便动一下削铁如泥的宝剑便可以将玄冥的王置于死地。 慕千凡抽出随身的兵器,狠狠的盯着她。 他想杀了她。她看的清楚,却不理会。 夏渊手里也暗自握了飞刀。 玄冥一清更是双眼充了血,攥紧了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 玄冥王只觉得肩上一沉,侧眼看过一道寒光已在肩头。 他心中一凛,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芊如烟,放下你的剑,否则我必回将你碎尸万段。”慕千凡高声喝到,手里的剑直至她哽嗓咽喉。 如烟惨白的脸上挂着不满,“皇上,他好没礼貌,竟然直呼我的闺名。” 她孱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却让人觉得诡异。 “他有罪。”玄冥王淡淡的说。 “嗯。他还想杀了我。”看着慕千凡充满杀气的眼,她竟有些撒娇的说。 “他该死。”玄冥王不动声色。 那一刻,剑动,剑出,飞刀过…… 几年后玄冥一风寻找自己从何时爱上芊如烟的时候,便停留在这一刻。 回头的一瞬间,他觉得心脾具裂。 一个女人,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 白色风裘被风吹得飘动,却再不复当初的纯白,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玫瑰红。 她就这样躺在血泊里,微笑的看着他。 081 她的身子只有他能碰 用她孱弱的声音说,“我……只是拿不动那剑……” 呵呵……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铜锤狠狠敲打着,砸的血肉模糊,眼中酸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身上受着两处伤,一处撕裂了化脓的伤口,血水不断。 一处是刚才玄冥一清刺入肩膀的那一剑,深可见骨。 她没有力气拿起那把剑在自己的胳膊上再刺一剑。 所以,她将剑放在他的肩头,缓了一口力气再狠狠割伤自己。 而这理由却让她再受了一刀一剑。 他抱着她就要回宫,她却摇头。 他眼中疑问,看着她。 她将头侧向碧荷殿外,那里是满脸泪痕正跪着爬过来哭的不能自已的碧衣和小鱼。 “饶了……我的……丫头。” 他点头,她依旧执拗。 “皇上,将你的风裘借如烟披一披吧。” 玄冥王将挣扎着要站起的她扶起,她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风裘披在自己身上。 此时众人还都诧异,慕千凡眼角不屑。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再添乱。 却见她孱弱的跪下身子。 “皇上,时才臣妾献丑,本来想为您舞上一段剑舞,谁知那剑舞与跳舞根本是两回事。还将自己手臂割伤。惊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太后进来的一刻,正看到芊如烟跪地请罪。 她身上披着皇帝黑色的风裘,淡紫色的锦衣上布满斑驳的血迹,尤其是漏在外的左手臂上一道极深的口子还在流着血。 慕千凡惊讶,原来她是……刚才自己的那一刀。 夏渊急忙过去馋过太后,愧疚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芊如烟。 玄冥王背着手站在那里,看了眼地上的芊如烟,随即向太后笑迎过去。 太后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哀家与紫宁王还没亲近够,听说皇上一行聚在这里,就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还真够热闹的。” 她带笑的眼中透出一则犀利盯向跪着的芊如烟,“芊嫔啊,以后要恪守自己的本份,不要每次都给皇上惹麻烦。伤了自己也终归是让皇上分心不是。” 她又看看地上凝固了的大片血迹,“只伤了手臂,便流了这么多血吗?让哀家看看!” 芊如烟不等她靠近,急忙将袖子撸起,借着挽起衣服她在伤口处狠狠用了力。 本就极深的口子硬生生被她又撕裂了几分,血汹涌而出,伤口外翻,白白的骨头清晰可见。 安馨蔓看了一眼便别过了脸不忍再看,太后望过去皱了皱眉头,眼中似有惋惜, “好好的一只手臂可惜了。” 随后她又审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剩下的都是什么人,当然不会让她看出什么端倪。 玄冥王阴沉着脸,“芊嫔此次确是造次了,跪着候训吧。” 他随后对着太后说道,“母后喜爱紫宁王,就宣道懿旨朕等过去永寿宫便是了,天寒风凉的,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太后一笑,拍了拍玄冥王的手,看向紫宁王。 “今日到是扫兴了,清儿下次进宫一定到永寿宫好好陪陪哀家。” 紫宁王忙施礼,“儿臣遵旨。” 太后裹了裹身上的玉狐风裘,在安馨蔓的掺扶下步入凤辇而去。 本来她算计好了,紫宁王会在碧荷殿刺杀圣驾,掐算好时间赶来。 谁知到了之后,竟然完全变了样。 虽然心中不信,但是芊如烟那伤口真切在那。 何况慕千凡这样的高手在,想伤了皇上也必不容易。 于是,她只能不甘的回了宫。 玄冥王只等着凤辇消失,大跨步来到芊如烟的跟前。 “太后走了吗?”她轻声问。 “嗯。” 随后她再支撑不下去,合上双眼,倒在他的怀里。 他要她跪,因为他知道,她早已站不起来。 抱着她,心里从没有过的恐惧。 她的生命仿佛一点一点的在消失,就在他怀里。 那么快,那么真实。 这一刻,不管她是芊如烟,还是谁。 他要她活。 只要她活。 肩头和手臂上的伤口都不是致命的, 慕千凡那一剑,和夏渊那一刀才是致命的。 两个人都用了全力,也都下了狠手。 如果她当时不是换了角度将剑挥向自己,而是玄冥王,她早已经毙命与当场。 那两人是何等人物,玄冥王当时之所以没有担心, 是因为他知道,即使她身怀绝技,也绝杀不了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何况她还有伤。 而后来发生的事是他万没想到的。 只觉得心头莫名的疼,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残忍。 如此残忍对待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自己。 此时,无法宣太医。 夏渊已经将最好的药都取来了, “师兄,让我先给你包扎伤口。”慕千凡说着就要挽起玄冥王的衣袖。 轻拂了下他,“朕不要紧,先去看芊嫔。” “师兄~!” “这是圣旨!” 慕千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入内。 慕千凡是君子堂有名的神医。 只是除了他这个主子,他从不对任何人出手救治。而今天,他终究破了例。 夏渊的短刀刺在了胸口,刀身全部没入身体,与心脏只一寸之差。 慕千凡的那一剑刺穿她的右臂直到胸口,在夏渊那一刀之上,两把刀几乎刺到了同一个地方。 不难看出,他们两个当时都是要直取她的性命。 如果不是转手她将剑刺向自己挡了一下,她必死无疑。 慕千凡一直想杀她,此刻他却正出手救她。 今天当她将剑放在玄冥王的肩头那一刻,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些杀了她。 当他明了她心中目的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丝震惊。 一个女人竟有如此胆量和心思。 看到她撕开手臂上的伤口,掩饰地上那些血迹的时候,心中竟莫名对她有几分钦佩。 无论她是为了什么,他的确被触动了。 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慕千凡敢登堂入室给皇帝的女人包扎诊治吧。 玄冥王在外殿而立,他没有进去,只留了碧衣服侍。 他信他。 信他,可以将他的女人救活。不会让她死。 “皇上,他好没礼貌,竟然直呼我的闺名。” “嗯。他还想杀了我。” 生死关头,她竟然还能那么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时,他这样想,甚至带着嘲讽的心情。 她是在告诉自己,慕千凡误会她了,她没有想杀他。 他的心又一阵颤抖,而他不但不信她,反而起了杀心。 他手里一直握着那把蓝凤刀,如果他不是想探探她最后的目的…… 现在想起来他有点后怕,他的刀若出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那么,他会后悔吗? 会~ 突然,脚步急促。 他转身迎上由寝宫而出的慕千凡。 “千凡,情形怎样?” 他心中疑虑,那样重的伤怎会在这样短的时间诊好。 慕千凡脸色凝重,“芊嫔娘娘,拒不拔刀。” 大步踏入寝宫,来至床前。 她斜靠在床边,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见到玄冥王进来,她的唇角动了动。 眼神无力,却努力的睁开看着他。 “这次又是什么条件?”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故作镇静的说。 闻听之后,她笑了。那笑容无力中掺着无奈,他竟然如此了解自己。 “恳请…皇上恩准…臣妾…回家…探亲。”她断断续续的说。 他心中一紧,微眯双眼。 她终于还是开口了,原来这一切也不过是她的苦肉计。 那日到底在碧楚阁她还是听见了,借由此要回去给她的父亲送信了吗? 目光慢慢转为犀利,他盯着她,半晌未语。 她很聪明,此刻她死不得。 他也不能让她死,否则今日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朕准。” “千凡……” “皇上,不能宣慕千凡。”慕千凡刚踏入时,却听到了芊如烟如此说。 他站定了身子在门口。 玄冥王稍前倾了身子,“为何不能?” “不论你心中如何摒弃如烟,恳请皇上给如烟最后一点尊严。我的身子不能任由别人看了去。” 她此时抬起双眼盯紧他的眼一字一句接着说。 “你有佳丽三千,我的夫君却只有你。” 他收起淡漠,心中一动。 “若此时只有慕千凡能救你呢?” 嘴角微动,他到底是看轻了自己,死她会怕吗? 从来没怕过~ 自那刻挺身挡下玄冥一清那一剑的时候,她就早抛弃了生死。 “宁愿死!” 她咬牙清晰的吐出让玄冥王心头一疼的三个字。 他早知道她不怕死,所少次她走在刀口剑尖的时候,她从没退缩过。 而今天,他却没想到她会在生的关头,只因那男女有别的礼节而甘愿赴死。 他,是她的夫君。 他都没有在乎,她竟然…… 她的眼神,慢慢涣散。 渐渐滑落的身子,被他及时拥在怀里。 “朕都不介怀,你何苦?” 靠在他肩头的她苦笑,“你何曾介怀过我?” 他哑言。 是啊,这一刻他的确无话可说。 他从未在意过她的感受, 故意勾起静妃的嫉妒让她受伤, 夙璃宫中,他将救了母妃的她打入死牢, 风华殿,他用百里冰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碧楚阁,要不是夏渊求情,她已死在自己的手中, 御书房,她为他母妃而来,他默许慕千凡将她灭口, 今日的碧荷殿,她救了清弟为他解了围,他却动了杀意…… 原来,他一直都是如此待她的…… 就像她所说从未在乎过吗? 芊如烟靠在他的肩头,混沌中心中却升腾起一丝幸福感。 他手臂上的伤,尚未包扎。 因为先给他包扎,还是先诊治她,他一定和慕千凡争执过吧。 一丝暖暖的浅笑在惨白的脸上漾开,慕千凡一定更恨她了吧。 好困,她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就是她…… 臂弯一沉,她失去了意识。 “师兄,交给千凡吧。”慕千凡知道此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需赶快医治。 “不,我亲自来。”看了一眼怀中憔悴的容颜,他深吸口气。 “师兄,可是……” 慕千凡还想说什么,却被玄冥王抬手阻止,感受到了玄冥王的坚持,慕千凡退了出去。 他知道,师兄一旦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除了这个女子……芊如烟。 心中一时难受的紧,师兄的医术不再他之下,只是他有个一生都不得施医术救人的毒誓。 这个女人竟然让他不惜毁了自己…… ps:《祸妃》今天上架了,玲珑激动的很,也很感谢一直陪伴我的朋友,和支持玲珑的亲们,你们的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打赏的金币,每一句留言,都是玲珑码字的动力,再次感谢,今日日更一万。 082 心有千千结 自玉雪宫回到风华殿,他才让慕千凡将手臂的伤包扎了。 夏渊,慕千凡一起走进碧楚阁。 玄冥一清等在这里好久了,这期间的每一时刻都如同在热锅上煎熬。 上前一步,玄冥一清就要跪下,却在半空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住。 “清弟,免礼 玄冥一清坚持着不肯起来,“十四哥,清弟糊涂。” 夏渊和慕千凡脸上均带着笑,兄弟重逢这也是他们日夜期盼看到的一刻。 “一别十六年,今日重逢已是难得。难道你还要踩踏十四哥的心吗?” 玄冥一清抬头看向哥哥,眼中的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 站起身子,两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一刻,月朗星高,天上的乌云仿佛一下子散去了。 整个世界中,只看见两个男儿相拥而泣。 仿佛要将这十六年来的辛酸困苦一次流尽, 十六年的颠沛流离,他们尝尽了酸甜苦辣。 在这一刻,十六年来的殷切期盼化作幸福填满了两颗心。 拍拍玄冥一清的肩头,玄冥王将身子拉回。 “一切都过去了,总有一天我们兄弟会成为玄冥的霸主,站在世界的顶端,只是今日是你的生辰,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想……改日十四哥一定为你补办一个令你满意的生辰。” 玄冥一清眼圈又是一热,自怀中拿出那块金锁片,“十四哥,这就是你送给清最珍贵的生辰礼物。” 两只手,用尽了力气握在一起,兄弟之情,无需言表。 平复下情绪之后,大家落座。 “现在还请王爷说说,在永寿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夏渊说。 长出口气,玄冥一清理理情绪将那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所有人都不仅吃了一惊,“王爷您是说,您从永寿宫的后殿到了地下夙璃宫了吗?” 玄冥一清点头,“是的。” 玄冥王脸色黑沉,原来自小时候起丽妆就已经想好了囚禁母妃的地方。 所以一年来他派人紧盯着永寿宫,却始终一无所获。 原来当日在永寿宫的后殿,玄冥一清正觉得诧异的时候发现观音像的脚趾有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轻轻一掰,喀嚓一声竟然直了。 随后观音像转动,竟露出一个深邃的地道。 他心中好奇,就一路下了去。 没想到,竟然走到了一处宫殿。 那宫殿上方的匾额,着实让他呆愣了好一阵。 夙璃宫 二十三年前,他出生在夙璃宫中。 那里还住着一位当朝皇帝深爱的贵妃。 璃妃,苏慧璃。 那是他的母妃。 这块匾上的字,是父皇亲题。 而今,竟然出现在这里。 他怎能不惊讶。 更惊讶的是在里面她看到了母妃生前最爱的琴,和衣物。 还有那地上早已干涸了的鲜血。 他心中当时已经笃定,这里是母妃被囚的地方,并且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人世了。 于是,他原路返回。匆匆见过了太后,便冲去了碧荷殿。 玄冥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玄冥一清,“你说引你到那的是一只鹰形风筝?” “是的。” 玄冥一清肯定。 眼神复杂,玄冥王的点点头。 玄冥一清喜欢鹰形风筝他只跟一人说起过,不过他希望这次与她无关。 慕千凡脸色凝重。 “师兄,看来君子堂里已经有内奸了。” 想起今天君子堂的信鸟来报信,结果他却扑个空。现在想来当时他们只是要将自己从玄冥一清身边支开 “嗯。朕早知道了。” “上次太后去黄祯寺是皇上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夏渊看向玄冥王。 玄冥王笑着点头。 夏渊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才解开,太后去黄祯寺一程看来主上早已经安排妥当,所以太后回宫才迟迟没有行动。 “所以,那时师兄就知道君子堂里有内奸了。” 慕千凡问。 “是的。不管他有多大本事,隐藏的多深,也逃不出朕的手心。” 玄冥王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目光狠辣。 “依现在看来,太后似乎是对皇上的身份有所怀疑了。”夏渊眼现忧色。 玄冥王却在此时大笑。 “太后此行有二,一,想探探朕的底,如果朕真是玄冥然绝不会放过刺杀朕的人,二,只要清弟动了手,便必死无疑。无论哪一个,都如她所愿。” 他转着手上的扳指,笑意更深,“只是没想到被一个芊如烟将她全盘计划破坏了。” 夏渊接到,“只怕,芊嫔娘娘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随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皇帝脸色一沉。 夏渊轻咳一下。 “皇上,玉雪宫的那两个丫头……” 玄冥王沉默。 只要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无论是奴才还是妃嫔都难逃一死。 谁都清楚,刚才夏渊已经将当时在场的奴才们都除去了。 而此时,关系到芊如烟,他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个主了所以问了圣意。 “那两个丫头不足为惧,她们主子还在,除不除都无意义。留着还能钳制着那个重情义的芊主子。” 随即眼神望向窗外,“她探亲之时,便是我除去芊家之日。”肃杀布满刚毅俊朗的容颜。 阻他大业者,死。 无论是谁。 芊如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午后。 守着他的碧衣和小鱼,趴在床边歪七八扭的睡着,她们一直没合眼吧。 再见到她们,她心中欣喜。 知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她还活着。 嘴唇该是都裂开了吧,否则不会动一动就这么疼。 口里干的很,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和棉棒,她笑了。 一定是这两个丫头,沾湿了给自己润泽唇的。 刚想坐起些,一阵钻心的疼让她流出眼泪。 仿佛硬生生撕裂了皮肉般,疼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她才慢慢记起,她受伤了。 身上缠着白花花的绷带,伤的这么重吗? 哦,对了。 她竟忘了,除去玄冥一清的那一剑,还有慕千凡和夏渊的一剑一刀。 慢慢躺好,她不敢在动。 当日的情景也渐渐清晰,浮上眼前。 玄冥一清走过来的时候,她虽然从没见过他,但是她猜到了他是谁。 所有王爷公主,那日在永寿宫的宴会上她都见过了。 唯有,紫宁王没有来。 看到玄冥王瞧着他眼神中的柔和与亲近,她更加确定他就是紫宁王。 他是玄冥一风,她知道。 玄冥一清是他的亲兄弟,她也知道。 当玄冥一清挥剑而来的瞬间,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和悲痛。 那一刻,她只知道,纵使玄冥王武功高强,玄冥一清却可以杀了他。 她来到他的身前,挡下那一剑的时候,她还没来得急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随后,玄冥一清将剑掉落在地,只拾起那块金色锁片愣怔的时候。 她才问自己,为了他竟然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仔细搜罗挺身而出的那一瞬间,她只找到四个字,“他不能死。” 是的,生死的瞬间,往日的恩仇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要他死。 于是,便做了。 此时,更不用再过多纠结,行动是最好的答案。 她,终究是爱上了他。 后来,她为他解围。 一半,是不想他兄弟刚刚团聚,便落得凄惨结局。 另一半,是为碧衣和小鱼。 将剑放到他肩头那一刻,她并未多想,单纯的只是想歇歇,因为她确实没有了力气。 手臂上的伤,让她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肩头的剑伤,血流不止。 当慕千凡那一句将她碎尸万段的时候,她才醒悟。 那人的肩头只能扛起玄冥的江山,搁不得刀剑。 可是,她无法解释给他们听。 所以她对玄冥王说了那两句话,只可惜他不信她。 否则,慕千凡和夏渊的刀剑绝对没有机会向她而来。 拒绝慕千凡诊治,她说的是心里话。 既然已知心有所属,又怎能与别的男子授受不亲, 即使是他答允,即使是他的师弟,即使是为救她性命。 也不行。 前尘后事,无人可知。 只是当下,她便绝不能失了尊严与规矩。 她曾无数次幻想着要怎样才能出宫,正大光明的回去芊府救出落姐姐。 那一刻,她想到了。 他听闻她要回家探亲时犀利的眼神,让她心痛。 他始终在防备她,无时无刻。 而她,却从没想过算计他。 只不过,他怎样看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能救出落姐姐,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是见到落姐姐,她该如何向她交代,冰姐姐已经不再了。 想到此,心口郁结。 她咳了起来,这一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几欲昏厥。 碧衣和小鱼,也自睡梦中醒来,碧衣急忙端来水杯,小鱼支棱着两只手急得团团转,却不敢碰触她。 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咽下几口水,她顺过了气。 小鱼拿过毛巾含着泪水给主子擦拭着额头如雨般的汗水。 “碧衣,你干什么去?”见碧衣要离去,芊如烟叫住她。 “主子,奴婢去禀告皇上。” 碧衣眼里都是泪,转身一瞬夺眶而出。 “不许去。”她微声说,话里却带了几分命令。 碧衣一下跪倒,“主子,奴婢求您爱惜自己的身体。皇上临走前下了口谕,但凡主子有任何差池玉雪宫中的人一个都别想活。奴婢知道您爱惜奴婢们,可是,只有您好好的,奴婢们才有好日子过。这次,奴婢拂了主子的意,等主子身体康健了,要怎么处罚奴婢,奴婢甘愿领罚。” 说完碧衣看了眼那绷带上的大片殷红到底还是起身跑了出去。 “碧…衣”她还想说什么,碧衣早没了踪影。 “小姐,碧衣姐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当下养好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跟皇上斗气了。” 小鱼抹着眼泪说。 芊如烟,垂下眼帘,轻叹了口气。 “你当你家小姐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吗?” 她伸手擦去小鱼未干的泪痕,看着她一脸不解禁不住笑了。 “我既已醒来,便不会有事了。换药这样的事,还要惊动天子,你们做不来吗?” 小鱼才恍然大悟。 随后,芊如烟却心中一沉,到底他还是让慕千凡救了她吗?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 她知道,他来了。 ps:谢谢所有亲的支持,下午五点还有一更。日更一万,吼吼,码字去了。如果觉得玲珑还够努力,鲜花打赏统统来吧。 083 难抵诱惑 “我既已醒来,便不会有事了。换药这样的事,还要惊动天子,你们做不来吗?” 小鱼才恍然大悟。 随后,芊如烟却心中一沉,到底他还是让慕千凡救了她吗?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知道,是他来了。 如往常一样,未用通报,他直接挑帘而入。 芊如烟心中暗想,为何每次与他见面都是如此这般。 从没有正常的接过驾。 他也不说话,径自来到床边,坐下。 将她拉到胸口的被子霸道的拉下,她脸一红不再看他。 接过碧衣手中的药箱,他摆摆手遣退了所有人。 屋子里只剩下他与她。 他伸手便要解开她身上的绷带,她本能的向后躲去。 “再动,朕就撕烂了它。”他皱着眉头沉声说。 “这次怎的不用慕千凡了吗?”她语气中带着挑衅斜眼看着他。 他释然一笑,也不解释。 动手开始解下她的绷带,她抓住他的手,眼神充满抵抗瞧着他。 他深邃的眼现出不耐烦,薄唇轻动“别挑战朕的极限,你必须快点好起来。” 他稍用了些力捏住她的手,扳开。 她一疼,松了手。 绷带下面她未着寸缕,眼看着上半身就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 她的头越垂越低,脸上更是樱红一片。 她的身子他不只瞧过一次,爱抚了也不只一次,可是,她仍旧觉得难为情。与他之间到底还是存着距离。 她是他的女人,他看了她的身子本也没什么。 可是,他却不曾真的要过她。 这点,她始终介怀。 心中有着渴望,却也存着抵抗。 只能说,女人啊。真是难以琢磨的动物。 本来审视伤口的他并未多想,却只见那伤口以外的白嫩雪肌不知何时竟变成粉红。 抬头触及她羞红的不敢抬起的脸,他心神一漾,竟突然觉得喉咙干涩起来。 “救你的时候,却不见你如此羞涩呢!” 芊如烟惊讶抬头,“你说什么?” 刚才还因为他让慕千凡诊治自己介怀,此刻听他如此说,她立时忘记了羞涩,抬头凝上他的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竟然如此在意,他心头莫名雀跃,却含着笑不再出声。 “你的意思,救我的~是你?”芊如烟急切想知道,不禁攀着他的胳膊想得到答案。 “你是朕的女人,你的身子自然只有朕能看。”他说着一只手自她的脖颈划过胸前。 她的身子立即一阵颤栗。 她从没想过,他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竟沉迷,甚至还有些渴望。 双颊红晕更浓,手一伸想拉过被子盖住身子。 他却侵略性的将身子逼向她,一只手压在了她拉被的手上。 听到他这样说,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却又因他此时的暧昧而咚咚跳个不停。 左侧胸前一暖,他的大手覆上那里。 “你的心跳的好快,不愿承欢朕是假的吧。”他得意的说。 “才不是……” 她的话淹没在他突如其来的吻中,男子阳刚的气息尽数被他敛进这个吻中。 霸道的逼开她紧咬的银牙,让她的舌与他嬉戏缠绵。 感觉到她吃疼的低吼,他放柔了力度。 一只手固定她的后脑,一只手支撑着身子防止压到她的伤口。 绷带四散在床沿,她粉嫩的肌肤上三道黑紫的伤口已经结痂。 凌乱的发丝飘落在脑后,自他的手指流出,带着墨黑色的光泽。 他的吻时而炽烈,时而温柔,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竟开始沉醉在他的味道里,喜欢上与他唇舌交缠的暧昧,身体的愉悦让她觉得酣畅,却又不知怎的一阵莫名的不满愈加浓烈,想索求,却不知要什么。 于是,她开始迎合,滑腻的小舌第一次有胆量主动来到他的领地。 他在此时,却慢慢退缩,仿佛拿着一块糖,边走边引诱一个孩童般。 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前倾,他唇边捻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啊! 她抻到了伤口,疼痛让她惊醒。 他急忙与她拉开距离,微微喘着气便开始查看着她的伤口,然后一边打开药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想着刚才的情形,她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竟忘了疼。 重新将伤口包好后,他一把掠过她的下颚。 “还在回味吗?记住,别在心口不一,你的身体不说谎,它出卖了你。” 他已经走了,她依然还愣在那里。 刚才的缠绵,他只是要证明她对他有感觉吗? 这个该死的男人! 还有,没出息的芊如烟! 风华殿 夏渊为他换上一杯热茶,心中却在揣测。 主上鲜少展露真颜,刚才批阅奏章间,却数次停笔轻笑。 那眼角眉梢的笑意,他怎会不认得。 曾经他也为了一个女子,不自觉中这样过。 看来那玉雪宫中的主子,注定了要成为他一世的纠缠。 沧桑的脸上随后布上淡淡的悲伤,慧璃,你此时会在哪呢? 月缺月圆,星光浩瀚。 那弯弯的月牙皓白崭亮挂在天边。 时隔碧荷殿那一幕已经过去十几天,芊如烟的身子已经好了六七分。 几天来,他每天晚上都留宿玉雪宫。 却只是,给她换完药便自己睡在软塌上。 有时也会偶尔跟她亲昵,无论她是否愿意。 但终究是没有走到那一步。 如烟的心被矛盾激烈撞击着,他微细的照顾,霸道的亲昵缠绵让她沉沦,甚至想要一直拥有。 可是,她知道。 他对她无论做什么都不是爱。 今夜,他不会来了。 却派了奴才来。说晚上要议事。 她冷笑,这代表什么? 何必呢?你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 甚至,从来没属于过我…… 来与不来,哪由得了我? 正在此时,却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听到那声音,她脸色顿时染白。 她们怎么会来呢? 她的伤……不能让别人知道。 碧衣步步紧跟着,头上的汗却已经如雨落下。 已经来不及通知主子,碧衣急忙扬声喊道,“皇后娘娘,静妃娘娘驾到。”希望主子能来得及做些掩饰。至少别让人看到身上的伤。 静妃狠狠瞪了碧衣一眼,步子急切,朝着大殿后的寝宫就冲了进去。 皇后冷笑,静妃冲在她的前面,这次她并不会责怪她。 自从那日在永寿宫皇上让端庄王爷称里面的那个女人嫂嫂,妒恨芊如烟的又何止她一人。 只不过位分低的,心里嫉妒也不敢做声罢了。 她虽然也心里极厌烦那个女人,但是自己到底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论皇上怎么宠她,她始终都是妃。 所以她心里,搁得下这委屈。 再者,收拾芊如烟她知道不用自己动手。 这不,晚膳后那个帮手就自动找上门了。 醉花宫:静妃。 沈秋歌笃定了蓝香冬一定是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只不过挨过了这么多天,是她没想到的。 静妃挑帘进入的时候,如烟刚披上外袍。 那肩头的伤,始终是不方便,连穿衣这样的事都慢了许多。 “二位姐姐吉祥,恕如烟未曾远迎。”如烟干脆也不去理会那外袍的没有穿好,直接披在身上了。 静妃一见芊如烟便气不打一处来,连最起码的寒暄都装不出来了。见芊如烟见礼,有意没有说话。 皇后心机要比静妃深许多,手一搭便阻止了下去。 静妃进来之后便不停打量着如烟,“听说妹妹受伤了,皇后和我一直惦念着过来看看你,只可惜皇上有旨说你需要静养,所以正好等到妹妹将要痊愈了才过来来。” 皇后心中暗骂,好你个蓝香冬此时你先将我搬出来了。 随后一展笑颜,“妹妹身子无大碍了吧,以后千万小心。这宫里缺少什么只管跟我说,姐姐去准备。”说着拉着如烟坐下。 如烟急忙谢恩。 碧衣早已经准备好了点心,茶水命人奉上。 “听说是伤在了手臂,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这柔嫩藕白的洁臂可千万别烙下疤痕可好。” 皇后边说边轻握着芊如烟的手。 如烟心总暗想,自己什么时候和皇后关系如此亲近了,她怎么不知道。嘴上一笑却说,“谢谢皇后娘娘关心,都是如烟不好让您跟着惦念。如今已经无大碍了,疤痕不疤痕的如烟到是没多想。” 静妃坐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和着稀泥,心中不免火大。 来之前她已经跟皇后说的很明白了,到了这之后她竟然迟迟不入正题。 一直以来,她自认这后宫三千佳丽,无一人能及自己。 皇上曾赞誉她,倾国倾城之貌。 自进宫之日起,最得宠的也是她蓝香冬。 至于皇后,她从没有放进眼里。 她确信,那个位置早晚有一天是自己的。 她是太后的亲侄女,要不是当时政权不稳,怎么会轮到她沈秋歌坐上皇后的宝座。 还不是,因为她有个能打仗的父亲,彼时正需要而已。 初期,芊如烟入宫她是气愤的。 后宫四妃只她一人,这芊妃成了她眼中的刺。 可是,那次狠狠教训了她之后,皇上眼中的不屑。 让她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后来因为兰嫔芊如烟被降为嫔。 她更确定,皇上不喜欢她。 娶她,只是因为她是芊晨的女儿。 谁知,那日和端正王闹出笑话后,皇上不但没责怪她,竟然要玄冥弘喊她嫂嫂。 她心中的全部妒恨在那一刻尽数而出,她要除掉她。 虽然自己在后宫无人能及,但是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于是她想到了皇后。 想了几日却想不出计策,天无绝人之路。 她竟然在太后那里,听到了一个秘密。 于是,她找到了皇后。 也将那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说与皇后听了。 此刻,她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妒火,只想快点验证芊如烟身上的伤是不是只在手臂。 皇后的手一直拉着她,如烟也不好抽出。 只好含笑陪着。 突然觉得另一只手臂一凉,静妃的话也在此时传进耳朵里。 “妹妹只说是好了,还是让姐姐看看,伤得轻重,回头我也好给你寻点那去除疤痕的药来。” 碧衣心头一急,一双眼紧紧盯着静妃的手。 ps:今日更新完毕,谢谢大家的支持。 084 后妃陷害 看到主子无事的眼神,她心中颤动,却只能站立在那陪着不敢造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烟扭头看向静妃,也不阻止只任由她挽起自己的衣袖。 十几日过去,伤口已经结痂,有一部分已经脱落,露出微红的嫩肉。 狰狞,黑紫伴着粉红的伤疤让二人心中吃惊。 也不免心中一顺,丑陋的伤疤足以把这条白嫩的手臂毁了。 皇后眉头一皱,“这伤还真不轻,妹妹以后千万要小心,对自己怎生下得了如此重的手。” 如烟心下一慌,告诉自己要镇静,笑着说,“姐姐说的是,如烟确实不该自不量力,不过当时只想着在皇上面前,即使有个万一也不会有事的。” 垂下眸,微叹,“谁知道,竟失了手。皇上也没来得及救持,只能说紫宁王爷的剑太过锋利,确实是把难觅的宝剑。” 皇后轻笑,“妹妹太大意了,咱们皇上要是也有慕大人那样的一身绝世神功,就一定不会让剑伤到妹妹了。只可惜皇上睿智神武,却偏偏不会功夫。” 她心中暗笑,芊如烟果真愚笨至极。 皇后那一抹轻笑里的贬义,如烟怎会没发现。 从前一直觉得皇后谦恭,和气。看来也不过是表面功夫。 入得这个深宫,有谁能不被浸染,也许当初她也是个心性纯良的女子。 只是,她惊讶与,皇上不会功夫? 不会吗?想起碧荷殿他曾打过自己的那一掌,如果不是身怀绝技,绝不会将自己打出那么远。 她豁然开朗,他是玄冥一风,这是秘密。 他的功夫也是玄冥一风的,自然也是秘密。 想到此,她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微笑。 而,此时静妃接到皇后的一个眼神,往如烟的领口看去。 外袍下,那浅粉色的衣裳上,似乎有几点红,而那红仿佛是刚沾染上的。 血迹~ 碧衣眼看着静妃的手向主子的领口伸去,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快步走到主子跟前,“主子,天寒风冷,外袍还是扣好吧。免得伤寒了,皇上又怪罪奴婢。” 说着将如烟披在身上的外袍拉拢过来,仔细穿好。 静妃脸色当即黑线,心中只想将这贱婢撕碎。 皇后度量着眼前的主仆两个,芊如烟面色不改,倒是这个奴婢似乎紧张着。 她拿着皇上说话,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是,刚才芊如烟亵衣上那几点腥红却绝对可疑。 还有,她刚才那一笑。 让她捉摸不定。 如果果真有秘密,还笑得出来吗? 静妃心中生气,却也不能用强的。 毕竟这几日皇上对她正宠着,太后娘娘明明说当时皇上罚跪了芊如烟,可是,余下的几天,却又夜夜宿在玉雪宫。 皇上,从什么时候起。让她如此看不透了~ 那日她无意中听到太后和端正王说话,只说,当日有人看的明白,是芊如烟要行刺皇上。而被皇上身边的慕千凡刺伤。 而太后赶到的时候,她却说为皇上舞剑伤了手臂。 皇上竟也如是说,她听说之后只觉得气愤。 行刺是灭九族的大罪,皇上怎会袒护她。 她虽然想不明白,可是却一心想证实。 如果那是真的,她即使不能将芊如烟置于死地,也绝对会让她在这宫里永无翻身之机。 她抬头看看皇后,只想着这事也不是她自己个儿的事,既然拉了皇后来,就不能坏事都她一个做了。 皇后自然领会懂了她的意思,自她迈进鸾凤宫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的知道了她的意思。 自己之所以跟随着来了,是因为静妃的背后有太后撑腰,此事一旦成了,要杀要剐的是太后。 她只是一时偶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而已。 想及此,皇后拿起一块精巧的糕点放入口中,连连称好吃。 “妹妹宫中的点心都这么精美,入口之后味道更美。不知是哪个厨子做得?” 如烟急忙回道,“是吗,姐姐如果喜欢,以后如烟吩咐下去每天给您送去就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心里猜量着,皇后这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她什么美味没吃过,应该是奉迎的话吧。 突然皇后紧闭双唇,脸色涨红,一阵轻咳,说不出话只指着茶碗。 身旁的静妃急忙说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不是噎到了吧!” 芊如烟急忙拿起皇后的茶碗就递过去,谁知静妃也端起茶碗送过去。 两碗茶在空中相撞了,两碗茶尽数洒了如烟满身。 流进亵衣,还有那伤口…… 碧衣赶紧拿起手帕心疼的给主子擦拭,一边心里咒骂着静妃,那水是她刚才新续上的,滚烫的很。 由脖颈至胸前,衣袍濡湿。领口出处裸~露的肌肤通红一片,碧衣心疼的紧,只咬了唇却不敢出声。 刚才静妃那一下是故意的,任谁都看得出来,否则怎么会不偏不倚两碗茶都洒到主子身上。 皇后的大婢女丝竹,这时已经又换了盏茶给皇后服下。 皇后长出口气,一边拍着胸前一脸歉疚的说,“都是姐姐不好,太急了些。妹妹没事吧。” 静妃此时却是忙的紧,一把扯过如烟的外袍,嘴里还假意的念叨着,“这衣服都湿了,快褪了它,也好看看都烫伤了哪里?” 碧衣见静妃去拉扯主子的外袍,心下一急用手挡过去,静妃一下便怒了加上之前的怒气,一挥手狠狠给了碧衣一个巴掌。 “好个贱骨头,伺候不好主子不说,还在这里碍事。红莲,给本宫拉下去掌嘴。” 红莲听到主子的命令,立即就要上前。 如烟咬紧牙阻止,“且慢,姐姐息怒,碧衣只是心里紧张妹妹才会这样的。” 她的唇已经一片凝白,那茶确烫到了自己,不过要紧的是茶水沾染了伤口,专心的疼痛让她一阵阵眩晕。 静妃那一巴掌如同打在了她的脸上,碧衣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不能再让人欺负了她。 这是她的玉雪宫,不请自来不说。 还要打她的人,碧衣是连她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骂一句的。 想到此,心中郁闷,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碧衣,还不去御医院请医女拿些烫伤的药来,你想疼死你主子吗?” 她声音里有强撑的厉色,红莲手缩了回去。 静妃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到底不是在自己宫中。 碧衣强忍着没有让泪落下,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静妃担心她下去找救兵,却也不好阻止。 转而,她又恢复平静。 听说皇上今天要召见几个重要大臣商议大事,哪里会让一个小小婢女打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敢怂恿皇后来的。 屋子里此时没有了旁人,静妃,皇后,和两个人的大婢女。 皇后早发现了芊如烟的变化,苍白的脸上直冒着冷汗。 难道,她的身上果真不只这一处伤口。 “快先让姐姐看看伤到了哪里,姐姐愧疚死了。”皇后来到如烟身旁。 她轻轻一拉,已经被静妃撕扯过的外袍应声落地。 两道目光犹如两把刀子,只往如烟的身上搜罗着。 如烟用手挡住胸口伤口的地方,嘴里说着无碍。 只是,两个人又怎会罢休。 静妃干脆伸手过来,要拉下她的亵衣。 手触及到领口的时候,如烟一声低吼。 领口下是大片殷红,隐约可见细小的水泡。 静妃心想,只一杯水而已,还真是细皮嫩肉的。 “姐姐,千万不要这样。这样的事情让奴才们就好了,您与皇后娘娘千金之躯怎可为如烟失了身份。” 芊如烟心中惊恐,她真怕她们坚持要看,那么一切都完了。 这时,锁吉和小鱼匆忙而入。 两个人见主子的神情和碧衣临走时简单的嘱咐已清楚了此时的情形,锁吉急忙将手里的衣衫披在主子身上。 心下一疼,她看到了主子胸前的点点殷红。 那伤口一定是撕裂了。 小鱼心中恨透了那两个不怀好意的死女人,恨不得立马上去一个人的脖子上咬一口。 可是,她已经不是昔日只知玩耍,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了。 如烟在锁吉的搀扶下坐回床榻,可是思及皇后也在,不能失了礼数,她咬牙又站起轻轻一拜。 “两位姐姐恕罪了,如烟这病怏怏的身子真是不争气。今日怕是没法继续陪两位姐姐了,改天如烟一定登门谢罪。” 说着看了锁吉一眼,“锁吉替本宫送皇后娘娘和静妃娘娘。” 锁吉答应着,却不见两个主有离去的意思,一时也不敢强撵,只站在那里。 皇后和静妃都知道,芊如烟下逐客令了。 可是,刚才那亵衣上的鲜红她们都瞧见了。 如果此时转回,一切都白费了。 皇后担忧的来到如烟身边,挥开小鱼伸手握上她的手。 “妹妹是哪里话,还不都是我连累了妹妹。今日除非看到妹妹无恙,否则姐姐怎么无法安心回宫。” 她的意思是一定要看到她脱下衣服才甘心。 静妃也佯装着内疚,挤走锁吉坐到芊如烟的另一面。 她们握住了芊如烟的左右手,如烟心里又怕又急。 只盼着碧衣快点回来,如今只有那个人能阻止这两个心怀叵测的女人了。 乌珠和小鱼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却不敢造次。毕竟这两个女人一个贵为国母,一个是太后的侄女。 而且,一旁丝竹和红莲也紧盯着她们。 “姐姐哪里话,这点小伤没事的,只是烫到了而已。只是如烟生性孤僻,不喜在外人面前宽衣。所以还请姐姐放心回去。伤势如何一会如烟必定会派人去二位姐姐宫中告知。”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这点力气此刻竟根本毫无作用。 皇后心中冷笑,不严重你的手会如此冰吗? 如果她猜的没错,静妃的猜忌一定是真的,而且那伤口就在那左胸口处。 她悄悄递给静妃一个眼神,又看看芊如烟的左胸口。 静妃到是没多想,只是想马上知道真相。 接到皇后的眼神,她话都没说径直去拉了芊如烟的亵衣。 芊如烟心下一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二人一下子跌倒在凤床前。 小鱼和锁吉当下急了,就要奔过去。 085 是劫是福? 却被丝竹和红莲死死挡住,此刻剑拔弩张,两个奴才来之前已经被主子授意过了,否则怎么敢。 小鱼和锁吉也管不了那许多,两个人豁出去了,尤其是小鱼哪见得了芊如烟受苦。 锁吉自从那日在蓝蝶轩中的事之后,更是对这个主子死心塌地的。 如今见主子受人欺负自是急得眼睛都红了。 四个人你退我往竟然扭打起来,这边的静妃更是步步逼近。 先前眼中虚伪的愧疚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妒恨和泄愤。 皇后此时倒是退了下来,对着四个人斥责起来。 四个人倒是都停了手,小鱼个子娇小脸上挂了彩。 锁吉只是手指刮破了块皮,一心向着主子,但是皇后娘娘的威仪也触犯不得,否则会连累整个玉雪宫,甚至给主子增添麻烦。 这道理,连小鱼都学会了。 何况锁吉呢? 锁吉见别无他法,含着泪当下跪倒,“求皇后娘娘手下留情,让奴婢们服侍主子更衣。主子并不是有意拂了皇后娘娘的好意,只是当真是主子习性所致,平日里沐浴更衣从不让奴婢们服侍。求娘娘开恩。” 锁吉不停的叩着头,小鱼也跪下,却说不出半句话,只是流泪。 皇后一怒狠狠廓了锁吉一巴掌,“大胆的奴才,你的意思本宫在欺辱你家主子不成。” 她锋利的金凤镂空护指在空中映出完美的弧线,快速落下的瞬间一滴鲜红的珠子一同落下。 锁吉吃疼的倒向一边,捂着脸的手指缝中淌下一束鲜红。 小鱼扑到锁吉的身侧,泪水淹没了双眼。 锁吉一笑,安慰小鱼,“没事。” 两人的视线再次聚集在主子身上,她们跪在那里心如刀割。 如今的情景,要怎么办? 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她们有四个人。 而且,其中两个是得罪不起的。 只怕,护不了主子反而害了主子。 静妃伸手拉起芊如烟的身子,看似相扶,却用了很大的力气。 如烟倒地的瞬间疼的几乎眩晕,仿佛有什么撕裂了,恍惚中她听到了那声音。 静妃将如烟拉起,随手猛然就要拉下如烟的亵衣。 如烟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狠狠抓住静妃的手。 她柔弱的气息响起,眸光犀利,“娘娘,请自重。” 静妃此时也懒得再装下去,毒辣的眸色对上她的,“今日我一定要看看你的身子怎的就如此娇贵,不能人看。” 说着她加大了力,那力气仿佛要撕碎的不止是这亵衣,还有芊如烟。 芊如烟闭了眼,失望伴着疼痛,完了。 一切都完了,眼看着身子大好,便可以去芊府见落姐姐。 此刻,却要一切化为灰烬了。 甚至,她欺瞒太后的罪。 或者,那个人为了保护弟弟而推卸给她罪。 她,又难逃一死了。 这一刻,她脑子中闪现出的,除了生死之劫。 还有,疼。 为了他自己,和他弟弟,他会将一切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他不是没做过。 他是皇帝,怎么说都是。 对,玄冥一风。 他会这么做的。 她以为一切都不可能有无转机了,她死了心。 轻轻合上眼眸,心竟轻飘飘的。 方才那些恐惧此时都烟消云散了,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她可以见到冰姐姐了…… 颜若百合,含眸一笑,冰姐姐来接她了…… 眼前的容颜慢慢模糊,继而渐渐清晰。 剑眉,风眸,倾国之貌,帝王至尊,是他。 玄冥一风…… 心下揪起一阵疼……那丝疼? 舍不得! 突然腰间一暖,她还来不及睁眼,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 接下来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和噗通的一声。 在接下来是几个人一口同声的声音,睁开眼,她只看到他。 其他的人不用找,见了他谁还敢站。 他来了,在最后的关头他终于来了。 “别怕,朕在。”这句话在她耳边轻拂而过,那么清浅,又那么掷地有声。 跪在地上的是皇后,静妃,还有她们的婢女,还有带着泪痕的小鱼和锁吉。 不,确切的说,静妃是瘫坐在地的。 而且,她的一边侧脸上殷红一片,隐约可见五指痕迹。 他打了她。 打了他平日最宠的妃子吗? 为了她,芊如烟吗? 随后,自嘲一笑。 怎么会,他才舍不得。 他舍得的只有她芊如烟,他着急的是怕她们看到她身上的伤吧。 静妃整个呆愣了。 到此时,她依然不敢相信,他打了她。 那个一向温尔儒雅的皇上,一向最娇宠她的皇上竟然打了自己。 为了,芊如烟。 她在等着他来扶。 果然,他将如烟安置在凤床边,然后对着静妃伸出手。 “冬儿,你起来。” ,静妃心中一喜,将手递给他,男人一用力她顺势钻进他的怀里,此时泪如泉般涌出。 静妃以为,他会如往日一般哄着她。 可是他没有,将她推出怀抱。 蓝香冬疑惑的抬起泪眼,不知皇上究竟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看看芊妃的身子,那就让芊妃先看看你的。” 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包括芊如烟。 当然最意外的应该是静妃。 “皇上你说什么?”一时间她竟忘了尊卑说了你。 “怎么,这会你的身子也金贵了吗?脱!” 最后一个字,夹雪裹冰让人一阵冷。 一时间,静妃愣怔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如此陌生。 他怎会如此对待自己? 皇后更是被吓得一哆嗦,垂下头竟没勇气看他。 这个几日前还朝夕与枕侧,与自己温柔缠绵的人,此刻她如此惧怕他。 跪在那里的两个奴才,身子已经不能抑制的发抖。 只有小鱼和锁吉心中是高兴的,锁吉笑着的脸颊上一条鲜红血迹延伸至脖颈,看了让人心酸。 这时碧衣气喘嘘嘘的进门,也顾不了许多直接奔到主子身边。 如烟冲她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要碧衣搀扶着来到锁吉的身侧,伸手要将锁吉扶起来。 锁吉不肯,却拧不过主子半蹲半跪在那里。 一咬牙也不顾皇上还没发话,站了起来。 皇后瞧了一眼,心下气恼,看了眼丝竹。 丝竹会意,起身就要搀扶起主子。 只听一个阴沉而狠辣的声音传来,“朕有说让你们平身吗?夏渊。” 夏渊一直在门外看着,听闻此话立即迈步至前,当即命人将丝竹拉出去责了杖型。 锁吉大骇,立即重新跪下。 皇后提起的一只腿重又慢慢弯下,双手紧扣住锦袍。却也落下了汗。 芊如烟眸带委屈看向玄冥王,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碧衣带那丫头下去找医官瞧瞧。” 就这一句,足以让芊如烟感恩戴德,她觉得心头一暖,那些委屈都无所谓了。 碧衣眼里一热,拉起锁吉。 那声音再次传来。 “你也一同去吧。” 说的是小鱼。 如烟的泪一直在眼圈打转,此刻跌落。 原来有时候,让一个人感动并非是对她有多好,而是爱屋及乌。 尤其是仰望天下的帝王,此时如烟感动亦感激。 不管昔日他对待她芊如烟如何,今日他能如此善待自己宫中的人,知她心事,如果没有百里冰的事,只怕她就此万劫不复了。 蓝香冬此时,心中却正打着鼓。 她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向着谁,现在看来是向着那芊妃了。 可是,她却偏偏不信,平日里皇上最难抵挡自己撒娇和软声细语的温柔,于是她决定最后一搏。 希望皇上念及旧情。 拉住男人的衣袍,楚楚可怜的开口,“皇上,您刚才是跟臣妾开玩笑的吧。您不会如此对待臣妾的。” 没有甩开她的手,他再次说出的话不仅将静妃打入谷底,还有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皇后娘娘。 “皇后既然来了,也与冬儿搭个伴吧!”风眸转向皇后。 沈秋歌一惊,不敢相信,不禁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幽深暗冽的眸。 他的话清淡柔和,但是却足以让沈秋歌胆战心惊。 静妃会来,他不觉得奇怪。 所以他才下了命令,不让人来玉雪宫打扰。 今天商议大事之际,碧衣擅闯风华殿。 他大怒下便要拿办了她,她叩头认罪,只求他去救她的主子。 那一刻,这个小小奴婢的忠心和勇敢确实让他心中升起一丝赞赏。 当听到皇后也与静妃一道去的时候,他当下心中躁怒。 是该的到了让她们收敛的时候了,尤其是静妃…… 于是,他不顾几位大臣铁冷的面色由风华殿直奔玉雪宫而去。 夏渊和慕千凡自是知道缘由,只紧紧跟着。 一入眼,便看到那张苍白的容颜,紧闭的眼眸,和瑟瑟发抖的身子。 胸口犹如被什么割划着,又犹如被无数细针刺穿,看不见伤口,却闷疼之极。 那个女人正被人欺辱着。 一个男人怎会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何况他是皇上…… 第一次,心上有一种被人踩踏的感觉。 那是一种侮辱。 皇后手扶住胸口,才瑟瑟的开口,“皇上喜怒,臣妾只是心中惦念妹妹,才过来看看。不想竟无意将妹妹烫伤,心下一急,只想看看妹妹伤势是否严重。绝没有侮辱之意,请皇上明鉴。” 如烟只觉得腰间一暖,低头才发现他的大手正揽在自己的腰间。 风眸微眯,他终于将目光重回到皇后身上。 “既然如此,即知如烟身上有伤,你就该小心着点。静妃胡闹,你也不拦着吗?还是皇后的威严不足以服众?” 短短两句话,却狠辣犀利。 他从未对自己如此厉色过,今日? 为了她,芊如烟吗? 是的,他刚才叫她如烟,并让自己小心着点。 告诉她该小心点,是说那女人对他有多重要,他都当个宝,所以旁人更要当作宝呵护着,宠供着吗? 最后那一句,更是犹如当头一棒。 她没有阻止静妃,是不识大体,损了国母的胸怀。 她没有阻下静妃,静妃纵是失了尊卑没有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说到底,应了他那句话。 是自己没有以德服人! 他的意思是,自己做这个皇后不称职吗? 难道他要废了自己,立那芊妃吗? 皇后手指扣进肉里,心痛专心,却不及此时心上万蚁啃噬的痛。 深深叩首,“臣妾之罪,请皇上责罚。” ps:谢谢亲的支持和阅读,希望看到你们的留言! 086君王无真爱 她知道此刻不需要多说一个解释的字句,那个人是一国之君。 是玄冥王朝的主宰,也是她生命的主宰。 一切的一切,荣华富贵,皇后头衔,只要他轻轻一个字,便天翻地覆。 此刻的他,是她从没见过的。 甚至觉得陌生,他还是当年大婚时,见到自己的身子会脸红的男子吗? 那声笑,不顾会刮疼谁,便那么轻易就溢出刚毅的双唇。 他笑了,却是没有任何温度和感情的笑。 在他的怀里,尤感到丝丝凉意,何况那跪在地上的人。 如烟抬头望向他,由上看去他的容貌棱角分明,似乎更好看了。怎么会有男人生的如此刚毅貌美。 他的声音此刻传来,“统领后宫不是只要那一枚凤印在手便可,贤淑德行,胸怀天下的胸襟,都必不可少。” 腰间一凉,他的手已经在皇后的手上。 “歌儿,贤良淑德兼具,朕一直为此欣慰。如果能以恕己之心恕人,朕心更慰!” 沈秋歌只觉得双手一暖,身子随后一轻,被人扶起。 抬眼对上深邃的风眸,那一眼便让她将之前的委屈恐惧尽数打消。 她落了泪,却被他抹去。 “臣妾自罚禁足三个月以反思今日知错,添德阔怀,已报皇上期许。” 他的手重重一握她的,以示欣慰。 她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吩咐夏渊送自己回宫。 如烟的笑里,带着苦涩。 刚刚有一瞬,就那么一瞬间,以为他是爱自己的。 静妃不知所措,跪在那里。 她此时想不到,皇上下一刻要怎么做。 而且,她已经完全乱了分寸。 看着沈秋歌离去的背影,他的脸上现出一抹意义深远的笑。 夏渊心中暗想,只怕皇后娘娘有段日子要孤寂冷清了,定也不敢轻易滋生事端了。 皇上看似给皇后留了颜面,其实这目的却是皇上想要的。 皇后本性不如静妃那般心胸狭窄,这样一番点拨以后,这后宫至少可以少让皇上操心了。 祥龙金线锦靴赫然出现在眼前,静妃一阵心惊。 皇后已经走了,她的心里没有了依靠。 “臣妾知道错了,请皇上开恩。” 看着静妃惊慌失措的样子,如烟竟然在他脸上扑捉到一丝得意。 是的,没有心疼和不舍,而是一丝期待已久的得意。 他从没真正爱过谁吧,皇后,还是静妃…… 他的确期待已久,这样惧怕他,跪在他的脚下,她是第一次。 恃宠而骄,她是太后的侄女,所以她敢做很多他人不敢为的事。 例如私闯风华殿,例如独揽四妃宫位,例如胆大妄为的欺辱其他稍有恩宠的嫔妃…… 一直不办她,不只碍于太后,而是她这幅性格对他没有害处,甚至有时会帮他。 那日的玉雪宫,他为的是教训芊如烟…… 她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只是…… 思及此事,竟突然间的心中痛楚。 回首触及站于自己身后的憔悴容颜,芊如烟,那时伤了你,没想到竟是今日的感受。 如烟身子瑟嗦,那伤口的疼让她摇摇欲坠。 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入凤榻。 风眸一缩,触及的是那亵衣上的大片鲜红。 她握住他就要褪下亵衣的手,他紧盯着她,眉头紧蹙。 “来人,将那个贱婢杖型一百。送静妃回宫。” 静妃退去,甚至没有为红莲说一句求情的话。 杖型一百,呵呵。 如烟冷笑,他要了那个奴婢的命,却放了静妃。 可是,欺辱自己的不是那个奴婢。 原因只有一个,他舍不得! 他亲手褪下了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审视伤口的过程,他一直紧抿双唇,深蹙双眉。 “怎么会这样不小心?” 如烟心下一沉,他竟然这样说。 “以后再有人想看我的身子,我应该自己主动的将衣衫尽褪,是不是?” 随即,她轻笑,“呵呵,这样就不会撕裂了伤口了。” 他停了手,凝上了她的眸。 那眸里的泪,正一点点的被咽下,却一时挥不去那委屈。 他不知怎么竟问出了那句话,不是问,是说。 也许是对自己说的,为什么这么不小心,给别人欺辱她的机会。 他眸里那丝情绪是什么? 内疚吗?应该不是。 他如果会对自己内疚,刚才就不会那样说了。 突然,她的身子被人拉起,跌进一个硬硕的怀抱。 他轻轻拥着她,温暖的大手在他的秀发上来回抚摸。 “如烟,疼吗?” 她眼一热,视线模糊。 刚才在皇后的面前,他曾这样叫自己。 如烟,如烟,她不是芊如烟,而此时芊如烟却是她的名。 她竟喜欢他这样叫她。 那细细柔柔的呼唤,好似呢喃,又那么清晰。 “疼。” 她在他的怀里点头,泪便染上了他的龙袍。 他的手收紧了些,脸上再不是昔日的淡漠和方才的冷静。 此时的男人,俊朗的容颜尽是情爱的味道。 或伤,或爱,不甚明了。 没人看的明白,因为此时没人看得见。 “为什么每次见朕,你都是如此狼狈?” “为什么每次你都让我伤痕累累?” 心一疼,他低头吻上她的额,“朕有吗?” “嗯,你有。”额前一暖,她心头一热将委屈倾泻而出。 思及入宫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种种,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肆虐了整张容颜。 “以后不会再有了。” 他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坚定。 怀中的小女子一时间竟哭的更加厉害,他轻轻拍着她。 忘记了此刻怀中的人是死对头的女儿,也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绝不会为她动心。 这一刻,他只想保护她。 这个信念滋生之后,便迅速生长着。 他是皇帝,却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个身份去保护任何一个女人。 半晌,她在他的怀里才出声。 “你说的是肺腑之言,还是承诺?” 听清她的话,他笑的清脆。 抬起的她的下颚,“肺腑之言才会承诺,你想听朕这样说,还是要自己蒙自己。” 掌中的小脸腾的红了一片,她暗骂自己白痴,竟然让他取笑。 扬起小脸对上他幽深的眸,“君无戏言,后半句我当自己没听到。” 看着她无赖的表情,那清脆的笑声再度响起。 这是她没听过的,愣怔的看着他。 他收起笑声,“怎么了?” 她笑,“原来你也会这样笑!” 他发狠,将她狠狠揉进怀里,顺势咬住她的唇瓣。 辗转吸吮,她心中埋怨,这个男人为什么每次跟自己亲亲都这样狂风暴雨般的,还总是出其不意的。 不过她似乎喜欢这种感觉,那种酥~麻,颤~栗的感觉自唇延伸自四肢百骸。 每一次都让她失去理智,无法自拔。 她的心,开始接受他了吗? 越过冰姐姐了吗? 下一刻,她的意识渐渐混沌。 他的大手没有任何阻碍游走与她滑腻的肌肤上,一阵燥热烧的难耐。 他不是个纵欲之人,平日里从来谨慎,收放自如。 一年来,后宫中也仅有那么几个嫔妃,逢场作戏的逢迎着。 可是,自从遇到她。 只要稍微亲密点的接触,哪怕一个吻,都会让他沉沦。 这个问题一度困扰着他,他从来没仔细想过是为什么。 但是他知道绝不会只因为欲望,这宫里比她丰腴妖娆的不再少数。 却惟独只对她…… 所以,他才一直避讳,退缩。 他怕,一旦要了她, 会迷上她,恋上她。 所以,他不敢。 要一位帝王不敢靠近,她犯了大忌。 要么征服过后,宠冠后宫。 要么被冷落摒弃,下场凄凉。 而他,给她准备的绝对是第二种结局。 身体的不满让彼此愈求愈多,谁都忘却了彼此心中的那份孤寂和坚持。 碧衣端着药在此时推门而入,将小鱼和锁吉的伤势处理好之后。 她知道皇后和静妃都已经走了,急着给主子上药,哪想到皇上还在。 可是,夏总管和慕大人都不在呢。 见到屋里的情景,碧衣脸色涨红。 刚想退出去,却听见男人暗哑的声音传来。 “端进来。” 她本来愈退后的脚步,终于鼓起勇气迈进去。 如烟一时间眼神迷离,直到碧衣走进她才如梦初醒。 霎那红透了脸,碧衣偷笑,碍于皇上还在不敢造次。 走到近前,皇上将药留下对她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她当即又是一喜,看来皇上是要亲自给娘娘上药了。 临走时,她看看如烟眨眨眼睛,给了主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如烟,有些疑惑的看着碧衣。 这丫头什么意思,忽而明白了。 她是让自己好好伺候皇上,“这死丫头。” “嗯,你说什么?”听的如烟自己在那嘟囔,他抬头看她。 “没…没什么……”她感觉自己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垂下了头。 他也不多问,轻轻的笑着,任她垂下去。 仔细看着她的伤,一阵舒适的冰凉自胸口传来。 原来他再帮他上药,只是她的脸上却更加火辣。 他的手不经意的来回滑过她左边胸口,不时的擦过她胸前的柔嫩。 阵阵颤栗传遍全身,她的的气息渐渐加重。 他的眸色紧锁,定格在她右肩上。 那里有着指甲大的疤痕,似乎很多年了。 疤痕却清晰可见,当初应该是感染了,溃烂所致。 而更让他奇怪的是,那疤横穿过肩膀,另一侧也有一块一般大小的疤。 她是芊府的千斤,从小该是养尊处优。 是怎样的经历,给她留下了这样的疤。 即使是不小心受伤,也不至于耽搁到感染溃烂。 “这伤是怎么回事?” …… 她没有声音。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去。 她微闭着双眼,双颊粉红…… 这女人是怎么了…… 这才想起…… 刚才手滑过她胸口的时候,那坚硬莫非…… 他低头望去,得意的笑肆意映在脸上。 她急促的呼吸,让胸前的柔软轻轻颤抖着,这种诱.惑,让他无法抵抗。 低下头,将那颗坚挺的柔润含入口中。 温热的唇将它完全包裹住,只让那舌轻轻挑逗。 如烟到吸口冷气,刚才她还在祈祷他快些上完药。 谁知却冷不丁一阵暖流自胸前传来,吃惊望去,却见他正亲吻着自己胸前那粉嫩蓓蕾。 时而挑逗时而吸允,让她很快沉沦在爱~欲的海洋。 从没有过的快感和愉悦充斥着她的身体和理智。 他本意是想戏弄下她,却不想此时却将自己深埋的情~欲激发。 想要她的冲动此刻越加强烈,将她的柔软握在手中。 他掌心的茧摩挲着,她轻轻溢出嘤咛。 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咬上她小巧的耳垂,他将呼吸迈进她的肩窝。 滑腻的身子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他邪魅一笑,“你想怎样?” ps:亲们啊,没事给玲珑留个言呗。盼你们盼的都望眼欲穿了。寂寞啊! 087 做他的女人 她想……想……想怎样,她怎么知道! 她只觉得浑身难受,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找不到。 他的理智慢慢被感性取代,看到她此时的摸样他的心竟心神荡漾起来。 他想要她。 不,他要她。 他的手滑过她平坦的小腹,伸进亵裤中。 轻捻,揉.搓,她已经难耐,她细碎的呻~吟,让他更加无法自持。 将她的亵裤落下,抱着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做朕的女人,愿意吗?” 他将自己的衣袍脱下,问着她。 她微睁开双眼,第一次看见他赤~裸的身体。 羞涩的不敢再看,仅有的理智告诉她,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她要成为他的女人了。 他舔啃着她的脖颈,“恩?愿意吗?” 帝王想宠幸一个女人,还用问她是不是愿意吗? 可是,他却偏偏问了。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仔细想过,为什么要这样问? 反之,这后宫又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得到皇帝的宠爱? 可是,她却偏偏亲手挖掉守宫砂而不愿意在他的身下承欢。 也许,就因为这样,他才发此一问吧。 如烟在心里默默的忏悔,冰姐姐,对不起。就让妹妹任性这一回吧。 只这一回,救了落姐姐我就会这个皇宫,离开他。 见她绷紧小嘴,就是不开口。 他急躁了,在她身下的手加紧了力度。 吻也移到了她的胸前,狂野的辗转折磨着。 她终于抑制不住,喊出了声。 他的唇边勾出一抹坏笑,“愿意做朕的女人吗?” “愿意。”她咬牙模糊吐出。 心头犹如绽放了一朵莲花般欢喜。 双手来至她的腰侧,外面夏渊的声音却传来。 “皇上,静妃娘娘在宫中自尽了。” 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的,“人怎么样?” “已无大碍,只是一直哭恼不止。任谁都劝不住,太后已经安寝,奴才……” 玄冥王一脸不满意,太后安寝,你就敢来打扰朕吗?你个夏渊。 却没有说出口,也不去理会,继续他未完的事情。 他知道,这不过是静妃想让自己过去的手段。 她不会死的。 见如烟身子有些轻颤,他随手拿过了锦被披在了她身上。 随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听话,有点疼,一会就好。有朕在,不怕。” 他软声细语的哄着她,慢慢将她拥在怀中,将她放在床榻上。 夏渊身怀绝技,早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只是,确实是事关重大。 他只好硬着头皮搅了皇上的好事,轻轻咳了一声,“皇上……” 玄冥王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夏渊不会如此。 看着怀中的人,紧张的小脸上双眼紧闭,他竟有些不忍让她失望。 只是,此刻,她也再期待吗? 没有时间多想,他吻住她。 片刻离开她的唇,“乖,朕去看看。一会回来陪你,先睡。” 等她反应过来到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身影。 只有那句回荡在空气中的话,“晋芊嫔为芊妃!” 她抓紧他临走时给她盖在身上的锦被,冷笑着。 若要去度量,此刻流下的泪要比那笑更冷。 这算什么? 他走了,为了另一个女人将她抛弃在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时刻。 她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那响亮声响过今天他打静妃时。 她觉得羞辱,怪只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 竟然可以在他的怀里不顾及了冰姐姐,竟然想着有一天即使离去,也要做他的女人。 她何其愚笨,要多傻有多傻! 呵呵…… 冷涩的笑,让她自己都觉得疼。 蓝香冬那样欺辱自己,他却只责罚了她的奴婢。 这样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吗? 那么现在又为了她而舍了自己呢? 他晋了她的位。 这样算是补偿吗? 外面的风呼啸着肆虐的打在窗棱上,屋里暖炉的碳红红火火,她裹紧锦被却依旧觉得冷。 清音雪,你在想什么,又在嫉妒什么?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芊如烟了吗?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是这后宫万千女人的丈夫。 你爱不起,更要不起。 他杀了冰姐姐, 他一直厌恶你,甚至不惜杀了你。 你还在奢望什么呢? 他会爱你吗? 现在连要你的身子都如此不甘,你是女子啊! 至少,不能不顾廉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清冷的月,冰冷的心…… 一脸冷泪 夏渊看到主子的脸色不好看,心里嘀咕着刚才应该让慕千凡来才是。 “投缳了,还是服毒了?” 听见龙撵里传来的声音,夏渊立即来到近前,“要投缳,被奴婢们拦下了。” “夏渊!” 夏渊心一凛,主子鲜少用这么重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皇上,明月回来了。” 龙撵里再无只字传出。 玄冥一风心中大喜,算算日子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吩咐龙撵放慢了速度,一直紧跟着的夏渊才喘口气。 心想这个主子,有时候还真是心性狭小。 不过是打扰了他办事而已,竟然如此小心眼的使坏。 让他一路跟着龙撵颠呵颠呵的跑得都快吐了,要不是有所顾忌,凭他的功夫还怕这个吗? 只可惜,这平日里只能装成个无用的太监啊。 夏渊径自诉苦的间隙,龙撵已经到了风华殿。 碧楚阁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早已等到那里,这少年便是明月。 是皇上身边除了夏渊,慕千凡另一个信赖之人。 只不过此人,并非出自君子堂,至于来历无人可知。 久了也就没人再问了。 见来人,明月当即三呼万岁行跪拜之礼。 玄冥一风即刻说着免礼,然后问道,“可是找到了亦飞轩?” 这话中有几分急切,明月回,“可以确定是在大理,没有皇上的旨意,还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寻。所以明月特地赶回请旨。” 一掌拍在案上,玄冥一风心中高兴,“好,立刻吩咐下去所有人马尽数隐藏,等朕亲自过去。” 明月即刻领了旨。 明月退下来的时候,夏渊陪着他出去的。 “看来最近宫里不清净啊!” 夏渊笑问,“何出此言啊!” 明月轻笑,“皇上可比明月走的时候消瘦多了,是最近操心事多,还是你给皇上准备的伙食不好怎的?” 夏渊不回答反而抱拳,“小爷当真好眼力,那你看看老奴最近可消瘦了?” 明月驻足,双后环抱至胸前上下打量着夏渊,“夏总管可不好了啊。” “哪里不好了?你到是说说!” 夏渊也停下任他看。 “看你眼圈发黑,脸色蜡黄,脚步虚浮,体形消瘦,明显是最近纵欲过度的表现。” 说完自己一阵大笑。 夏渊狠狠的敲上他的脑壳,“你个臭小子不学无术,一回来就知道拿我这老骨头开涮。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明月东躲西窜,施展轻功一会功夫就跑没影了。 夏渊自己嘟囔,真是欺负我身不由己,不敢用轻功,否则我追不死你个臭小子。 要说这明月,其实是个极傲气的人。 平日里不多话,让他看上眼的人甚少。 只跟夏渊和慕千凡爱闹闹笑话,有时候顽劣的像个小孩,其实是一位武功盖世的大侠。 跟别人却又是另一幅德行,别怪他不说话,否则你不伤他,他却伤人。 这么个主,也不知皇上是怎么将他驯服驾驭的。 送走了明月,玄冥一风批阅起案上的奏章。 等到一切处理完,才发现天已大白。 夏渊竟然没有提醒自己就寝,他嘴角轻笑。 他是故意报昨晚追龙撵的仇吧。 这时,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倩影。 昨夜说过要回去陪她的,却一直忙到了这个时辰。 值班小太监这时进来为他更衣洗漱,准备早朝。 她,等他了吗? 第二天,他再去玉雪宫的时候,却碰了一鼻子灰。 她拒绝自己为她上药不说,竟连待他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他开始还好声好气的,连续几天下来也终于动了怒。 大半个月有余,他再未踏及玉雪宫。 这日早朝过后,他在外面踱着步,脸色不爽。 “夏渊,灵溪最近有话过来吗?” 夏渊摇头,“没有。那日在碧荷殿姑娘派人稍过话之后再没有传话过来。” 他点头,眼前一闪那个笑若灿莲的女子。 他心中唯一牵挂着的女子,有好久没见到她了。 “皇上,您这是要去芊主子那里!” 夏渊看见主子的脚步只朝着玉雪宫的方向而去。 听夏渊这么一说,他却停下了脚步,调转了方向。 “谁说朕要去。” 夏渊偷偷笑去,那话说的恁么油滑,一点没有往日的坚定。 转个长廊在听雨阁那里似乎有人起了争执,哭声打闹声一片。 风眸微蹙,带着夏渊便拔脚过去。 众人一见皇上驾到,纷纷跪拜下去。 他的一句免礼,大家都平了身。 他扫了眼在场的人,在场的一共五人,只有一个主子。 剩下的都是奴婢,别的奴婢他叫不出名字,而站在一旁满脸泪痕的那一个他认得。 是昨晚上夜闯风华殿的那个。 玉雪宫中的主事姑姑,芊妃的大婢女,碧衣。 然后深邃的眼直向那一身蓝装锦缎的女子而去。 兰嫔,方若兰。 “兰儿,你是主子。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失了身份。” 兰嫔竟当即跪下回话,“皇上,臣妾惊扰了圣驾。甘愿接受皇上责罚,可是,请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说。”男人不耐烦的吐出一个字。 “皇上还记得,与臣妾初识之时,您曾送过一块玉佩给臣妾。臣妾一直视若珍宝珍藏着,白日里带在身上,夜晚握在枕边。刚才臣妾路过这里不小心将它遗失,臣妾发现之后马上回来找,却怎么也找不见。据臣妾离开不超过半柱香的时间,臣妾问过巡逻的侍卫,这期间只有她们两个奴婢在这里。所以臣妾就跟她们询问,她们都说没看见。 臣妾就怕有人一时贪图了去,想搜搜她们,谁知道,芊妃姐姐府里的人脾气还真是不小,当下就跟臣妾急了。要说其他的东西臣妾也就不再追究了,毕竟还有芊妃姐姐在。可是,皇上送给臣妾的东西,比臣妾的命都重要。还请皇上给臣妾做主。”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还把身在玉雪宫养病的芊妃告了一状。 风眸转而看向碧衣。 碧衣早已委屈的跪在那里,“回皇上,奴婢果真没有看到过兰嫔娘娘的玉。奴婢虽是下人,也懂得偷盗之事不可为之。碧衣万死,也不敢做给主子丢脸的事。求皇上明鉴。” ps:朋友们,冒个泡泡呗。 088他为什么将自己藏起来? 碧衣的话,他倒是有几分信。 就说敢为了主子冒死罪擅闯风华殿的那份勇气,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兰儿,可有证据。虽是奴婢也不可随意给人罪名。” 兰嫔信心十足的说,“臣妾绝不想故意侮辱任何人,如果她们没拿。也不怕搜吧,也可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的意思很清楚,搜身。 玄冥王也觉得有道理,点头允许了。 事情就巧合了,跟碧衣一起来的是春婉。 春婉身上没有搜到,却偏偏在碧衣的身上掉落了。 一时间,碧衣慌了神。 她是决计没有做过的,却为何在自己身上呢? 任由她哭着解释,谁能相信呢? 玄冥王脸色当即暗沉下来,心中不免想,芊如烟你一个人添乱还不够,是不是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都如此麻烦。 兰嫔在那里不依不饶,只说自己先前还顾虑着芊妃的面子,如今当真是这奴婢偷了去。 这样的人要不严惩,恐怕日后对芊妃不利。 玄冥王被她唠叨的一阵心烦,吩咐夏渊将碧衣关进刑房便起身回宫了。 等到芊如烟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春婉回来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她当即大怒。 心中认定了是兰嫔故意陷害的,带着锁吉和乌珠就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可是,却被一个少年挡在了外面。 “我要进去。”芊如烟此时已经要暴怒。 “不行。”少年持剑而立,嚣张之极。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恩。”他竟然点头,眼神自她头顶而过。完全没有个把她放在眼里。 “你知道我是谁?”如烟扬起脸直视他。 “没有皇上的旨意,就算是皇后也不行。只怕你连妃都不是吧。” 少年轻蔑的打量着眼前一身素装,披散着头发的女人。 一声响脆,划过安静的风华殿。 余下一片沉默。 如烟放下发麻的手,一双美眸怒火未消凝着那个胆大的少年。 “你敢打我?”明月捂着脸,怒目问道。 “恩。”她歪着头看着他同样趾高气扬的回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明月何时受过这等侮辱,被一个女人打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你你你什么你,本宫是你家主子的女人,你是哪根葱,这样无礼不说,还敢你你你,我我我的。平日里你就是这么跟你主子说话的,皇后都不能进是吧,告诉你本宫不是皇后,是玉雪宫芊如烟,今天本宫就非进不可了。” 说着她想推开明月就要往里进,明月此时也当真傻了。 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主子,皇上的女人他也见过不少,都是贤淑温柔的。 这样彪悍~的还真是头一回。 今天是他的衰日吧,这辈子头一回的事,一会功夫就碰上了两件。 他的半个身子依旧没有挪开,皇上再商议事情,要他守卫,他怎么能放她进去呢。 芊如烟推了半天,他竟纹丝未动。 自己却累得呼哧带喘的,锁吉和乌珠刚才都看傻了。 主子这样的一面,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主子,要不您先让乌珠陪您回宫。奴婢留下守着,皇上一出来奴婢就转告皇上主子的意思。” 锁吉一边给主子平喘一边说。 如烟为难的点点头,站起身子。 突然她抬头看向天空大叫一声,“快看,有只猪在天上飞。” 所有人都将眼望向天空,吱呀一声。 等明月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开了一条缝。 哪还有人了。 狠狠一咬牙,跟随着进去了。 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商议之声嘎然停止。 里面人的目光都惊讶的齐刷刷的看向那里, 玄冥一风不悦的抬起头,触及到那个人影的时候眸中的不悦更深。 这女人竟然这副模样就出门了? 她的伤应该是痊愈了,精神百倍不说,竟然能从明月的眼下进的来风华殿。 她是头一个。 明月此时已经请罪,玄冥一风摆摆手示意明月退下。 夏渊,慕千凡,紫宁王玄冥一清。 里面的几个人是她认识的。 夏渊脸色笑着打着冷场,慕千凡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玄冥一清倒是没有过多表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自从那次在碧荷殿见过她,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相见,她为了救哥哥接下了自己的一剑,随后又甘愿割伤自己解了大围。 他的心中是有几分感激的。 “娘娘,您怕是睡糊涂了吧? 如烟不理会夏渊,径直向那龙位走过去。 “碧衣是被冤枉的,请皇上放了她,重新彻查。” 话音未落,她的下颚已经被人捏在手里,怒极的声音响在耳边。 “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跟朕说话。” 她也不躲闪,任由他捏的生疼,“王法。” 他冷哼,“朕就是王法,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所以才找你。” 她直视他的眼,丝毫不退缩。 他淡淡一笑,“朕说她该死。” 闻听此言,她脸色惨白,“你……” 他邪魅一笑,放开她。 如烟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狠的话。 一时间呆立在那里,她是来做什么的,是来救碧衣的。 最后竟要因为自己的倔强送掉碧衣的命吗? 几个人都看着她,只有那个一身明黄的人端起茶送至唇边。 是自己将她惯坏了吗? 擅闯风华殿,见了君面竟然毫无礼数更是几次三番挑战他的极限。 紧抿着双唇,眼眸渐渐松弛,之前的厉色和固执在他那句话后隐遁无踪。 她看了眼在场的几个人,可是没人出声。 只有她,孤独而立。 风由殿门的缝隙钻进来,打在她的身上,那么冷。 夏渊本想无视,他早就知道这位芊主子与皇上是种牵绊。 旁人看不出,但是他却看的明白。 也认定了,她势必会是主子成就大业上的绊脚石 该除。 只是,见惯了那阿谀奉承,尔虞我诈的嫔妃娘娘们,她的孑然一身,纯净善良不知不觉打动了他的心。 每一次,她受险抗旨,触怒龙颜都绝非为了自己。 今日亦是,他明镜似的,皇上这么做不过是跟她在斗气而已。 可是,看到她孤独无助的神情,一下想到了心中的那抹倩影,竟有一丝不忍。 想到此心一横,他刚想为芊如烟说说情,有个人却抢在了他的前面。 “皇上,既然是有冤情自当查清事实,恳请皇上重新彻查此事!” 芊如烟感激的循声而去,是紫宁王玄冥一清。 他没有看自己,她依然给他深深一福。 紫宁王此举完全是为了当日碧荷殿她付出的回报,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 玄冥一风自然也了解。 其实,他在听雨轩早看出了端倪。 碧衣身边的女子,自始自终一语未发。 而兰嫔过于自信的表现,都说明了这是场栽赃陷害。 更何况,若真拿那物件当宝贝,又怎么轻易遗失。 他关了碧衣,不过是逼芊如烟来向自己低头而已。 此时,这场戏正是紧要关头。 他笃定了接下来芊如烟就要低头了,玄冥一清倒先开了口。 清弟的心思他懂,这个面儿他不能驳。 他正沉思着要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通禀 兵部尚书李晨,刑部尚书元卓,到了。 如烟看到下面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尤其是他。 她正思量着为什么,手突然被捏在一个人手里。 他拉起她左右看过,然后大步走到案前。 他不会是要自己垂帘听政吧,如烟还在琢磨,被人一按,头一低竟被他塞进了龙案底下。 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参拜声。 案子很大,她身子娇小所以还算宽敞。 这时自己有空好好想想明白了,他为什么把自己藏起来? 还有,刚才夏渊,慕千凡,和玄冥一清的表情为什么突然紧张了呢? 这时,外面传来了两个陌生的声音,该是李晨和元卓吧。 似乎在说,寒月国有意侵犯玄冥。 在讨论那什么兵权的交付问题,如烟并没有仔细去听依旧在想着心中的小纠结。 哦,她突然想到了。一高兴竟忘记了自己还在龙案下,头一下磕到了案边。 赶紧捂住嘴巴,没有叫出声。 这时,她的手突然一暖。 被一双大手握上,她心里的气还没消,一挣想抽出。 却被按得死死的,而且力度让她觉得疼。 她很识相的乖乖的不再动,那手的力度便也轻柔了,而且不时在她的手上磨搓着。 她终于想明白了,风华殿是皇帝和重要大臣商议国事,批阅奏则的地方。 后宫嫔妃不得宣,寸步不得入内。 尤其是有重臣在的时候,是万万不可的。 那么刚才他是怕李晨和元卓看到自己吗? 素闻其二人,刚正不阿,执法如山。尤其是那刑部尚书。 如果刚才被他们发现自己擅闯风华殿,后果…… 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手上的大手仿佛愣怔了下,随后握得更紧了。 随后,又开始沾沾自喜。 看来他是舍不得自己被责罚的,否则怎么会将她藏起来。 可是,那几个人呢? 夏渊,慕千凡,是他的心腹,玄冥一清是他的弟弟,所以他才不怕的。 对了,还有那个明什么月的,不用说,不是皇上的亲近之人,敢如此嚣张吗? 不过刚才那几个紧张的神情,是不是说明自己人缘很好呢? 如果她知道,夏渊等人是怕被那两个老顽固以为皇上沉迷女色损了龙威才担心的话,一定笑不出来了。 她撅起嘴,只有那个慕千凡一脸无常。 他讨厌她,她很知道。 龙案下,她自顾自的想着有的没的。 大殿上,几个人脸色凝重。 李晨沉思片刻开口,“臣还是觉得兵权交付,皇上当谨慎才是。沈老将军年近七旬,赤炎关三十万大军非同寻常,尽早该备出接任人选。另外寒月国国资雄厚,我玄冥虽不惧他,却缺良将。” 元卓也表情堪忧,“要说这良将之选,芊相之子芊锡林,和沈老将军三子沈英国最近一直被赞誉称颂。也有人说接兵权之人毕竟出自二人之一。不知皇上心中可有定夺?” 玄冥一风案上的手带着节奏轻轻叩着红檀木案,发出浑厚的响声。 “诸位以为,其二人哪一个比较适合?” ps:鞠躬感谢书迷sun66632112给祸妃送花,话说玲珑的红花终于突破了零,再次感谢亲的慷慨。希望有空的时候,能多多跟玲珑交流下。 089 帝妃冷战 玄冥一风案上的手带着节奏轻轻叩着红檀木案,发出浑厚的响声。 “诸位以为,其二人哪一个比较适合?”他不答反问。 其实一直以来,这件事确是他的一大困扰。 千凡和清弟武功盖世,却缺乏战场经验,性子都太过冷酷,不适合带兵。 而,寒月国最近屡屡意图侵犯让他甚为忧心。 沈成然虽年事过高,却骁勇善战。 只不过,他祖籍南诏国。 他不得不防,那兵权早晚是要收回来的。 是以,赤炎令他才一直没有交与沈成然。 而,芊锡林,与沈英国自是不能重用。 他这一句反问,令大殿蒙上一层低沉的空气。 任谁心里都清楚,只不过话不好说而已。 而,李晨和元卓自是聪明人,当朝那么多大臣只有他们两个人被请来,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放眼望望,其他几个人哪一个不是皇上的心腹。 定了定神,元卓先开了口,“臣觉得其二人皆不可用。” 李晨随即拱手,“臣亦觉得。” 玄冥一风,此刻心中大悦,“二位卿家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夏渊和慕千凡也是抿嘴一笑,只有玄冥一清表情不多,却听的甚为认真。 李晨道,“芊相权倾朝野,其女又入宫为妃,数次被晋高位。已有不少流言蜚语。如果兵权再交与其子,不仅民声非议,只怕皇上夜里也睡不安稳吧。” 李晨果然耿直,直点要穴。 元卓随后也说道,“沈成然虽为我玄冥所用,却出自南诏。说来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他的祖宗却是历代南诏重臣。如今投奔我玄冥,皇上重用,其女又被册封为后已是天恩浩荡。重点在于,近两三年间,他府上的人时常出入南诏国,不久前其四子又以经商为名将大半个家业都迁往南诏。实在让人疑惑,所以只怕兵权交与沈家皇上也会睡不着吧。” 玄冥一风微微一笑,这两个人平日里看似顽固不化,其实却心如明镜。 玄冥一清疑惑,说“即使如此,赤炎关三十万大军为何还交与他?” 夏渊一笑,“王爷可记得当日您去寒月路过赤炎关带过去的那封家书?” “记得,是皇后写给其父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随后大悟,原来如此。 夏渊接着说,“沈家的家眷多数都在冥都,皇上已经派人好生照顾。皇后之位稳固,他自然效忠与皇上。” 李晨和元卓随后又闲话家常了片刻,玄冥一风便让他们跪安了。 夏渊看着皇上露出笑容,“明日早朝,李大人和元大人势必会站在皇上的一边。不用您开口,芊相和沈家的党羽也讨不了便宜了。” 玄冥一风点头,总算是又解决一块心病。 慕千凡面色担忧,“师兄果真要亲自寻找亦飞轩吗?” “是。朕必定要亲自到豫州走一趟。”他的眼却看向龙案。 闻听此言,夏渊,慕千凡一时惊诧。随后明了。 “找到了呢?” “兵权就交给他。”玄冥一风说。 “亦飞轩,可是我玄冥开国功臣的亦家后人?” 玄冥一清惊讶的问。 “是。”玄冥一风说。 突然只听得哪里传出了响声,所有人都看向龙案。 她是被玄冥一风抱出来的! 她竟然睡着了! 夏渊忍不住笑着,想说要将她送回玉雪宫,却见主子似乎没有那个意思,也就住了口。 别多管闲事了,也许主子想继续那天没有办完的事呢! 只不过,这皇上的寝宫自古只有皇后住得。 几个人走出大殿,紫宁王,慕千凡回了府。 明月却上前一把拉住夏渊,“老骨头,那个芊妃娘娘当真是主上的妃子啊?” 夏渊点头,“当然了。” 明月依旧不敢置信,“主子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喜欢这样泼辣的女人了。” 脑袋一疼,夏渊怒斥,“别胡说,在宫外也就算了,在这后宫不可莽撞无礼,哪一个嫔妃娘娘都是主子。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看皇上听到了割了你的舌头。” 明月怒了,随后忍了。 不过他依旧奇怪,“那个芊主子,极受宠吧!”否则怎敢犯下这大罪。 夏渊诡异一笑,“你说错了,皇上甚是讨厌她。” 明月还想问个明白,夏渊已经走远了。 如烟醒来的时候,只有两个婢女守在那里。 她环视片刻,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寝宫。 回想过去,难道这是他的寝宫吗? 果然是,明黄的锦被,镶龙舞凤的龙床,还有那淡淡的茶香。 是他的味道。 只是,他不在? 正在这时,却听见外面有响声。 “安姑姑好。”婢女的声音。 随后一双素手挑帘入内,见到龙床上半躺的如烟来人一怔。 “你怎么在这?”一时间她忘记了见礼,说了无礼的话。 如烟一惊,是她。 安馨曼。 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帝的寝宫吗? 见到自己的那一刹,是什么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惊讶,不是,绝不仅仅是这个。 她却一下子被安馨曼问住,“我……” 安馨曼随后急忙失礼,“奴婢见过娘娘,刚才一时失礼,还请娘娘责罚。” 如烟此时已经起身,急忙将她扶起,“安姑姑严重了。” “你是来找皇上的吗?他不在。”她随口问道。 安馨曼微笑,“不是,是太后娘娘担心皇上日夜操劳,吩咐奴婢顿了补品送来。” 如烟点头,迈开步伐就要出去。 “那你忙你的吧,我要回宫了。” 送走了芊如烟,她眼中竟不自觉凝满了泪。 十二月二十六 北风凛冽,晴。 一大早,锁吉,乌珠和小鱼便开始忙活着。 她将她们弄了一大早上带了满头的珠翠,和艳丽的宫装都褪下。 不顾三个人惋惜恳求的目光,换上了一身便装。 不一会,王云来报,车撵已经到了宫外。 她急忙出了宫,却一下子呆愣在那。 那明黄镶顶的车撵不是他的吗? 一旁夏渊跟在旁边,那么那个人就是在车里了。 自从那日在风华殿回到宫中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她也不想见他。 夏渊见如烟出来了,忙至跟前,“娘娘,请上撵吧。即刻出发。” “那个?不了,我坐后面的就行了。” 她一面说,一面东张西望的向后看去。 用手擦把汗,后面除了几大车那个人恩赐的物件,竟连顶轿子都没有吗? 要她跟他共乘吗? 那不是皇后才有资格坐的,她可不敢,万一皇后哪天不禁足了再来找她麻烦怎么办? 她正犹豫着,龙撵里却传来一声低沉。 “上来。” 撵前弯腰的太监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锁吉拉了拉主子的衣袖,跟皇上较劲咱怎么能赢啊,示意她赶紧上去。 如烟刚想抬腿上去,却怎么也下不去脚。 太监也是人啊,自己怎么能拿人不当人呢? 夏渊有些着急了,“娘娘,皇上等着您呢?” “可是,我下不去脚。” 她一脸无辜。 “爱妃既然如此好善,那就去后面选辆车坐吧。” 那低沉的话里已经有压抑的怒火。 所有人的心都一沉,尤其是玉雪宫里的人。 如烟却没觉得怎么,“好。”爽快的答应完就要往后走去。 夏渊这时左右为了难,想拦着吧,皇上金口玉言的。 不拦着吧,堂堂皇妃抛头露面,坐着拉箱子的车回家,这像什么话啊! 他正合计重新给这位芊主子配一顶软轿的时候,玉帘一动,一个身影落地。 如烟只觉得被人从后面夹起,随后一抛,她转回身已经在龙撵中。 那人端坐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外面的奴才们已经看傻了,夏渊自是没傻不过却掩口而笑。 只道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的冤家。 这次她让锁吉乌珠,和春婉同行。 留下了小鱼,一是怕见了落姐姐她一时难以自持露出了马脚。 还有就是照顾碧衣。 那日她从他的寝宫回去之后,碧衣已经被放出了刑房,却已经被折磨的浑身是伤。 由此,她对他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那诬赖碧衣的安嫔,却安然无恙,于是她更气他袒护。 所以,不愿见他。 冥都大街小巷戒备森严,人头攒动却质地有序跪着三呼万岁。 明黄的龙撵,伴着浩瀚的禁卫军队伍缓缓驶向一座显贵华丽的门庭。 那里是当今丞相的府邸。 今日是皇帝陪同宠妃省亲的日子。 一时间,芊如烟又成了大街小巷议论的话题。 多大的荣宠,竟能让皇帝放下国事,一同省亲。 另一边更让人们好奇不肯散去的原因是,那芊妃竟然与皇帝共乘龙撵而归吗? 那可是,帝后才有资格的! 龙撵内,一男一女离得老远。 如烟今日换了便装,觉得一身轻松。 如果不是与他窝在这个狭小的龙撵里的话,会更轻松。 “过来。” 他命令。 她无视。看都不看他一眼。 “过来。” 她还想无视,却已经被他拉入怀里。 “就这么不愿意见朕?” 他抱着她,不顾她愿不愿意。 她歪过头不看他,“你有那么多女人,想抱谁就抱谁。去抱你的安嫔,她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他一笑,她在吃醋。还是为了那件事生气? 不管为了哪一个,他喜欢看她这个模样。 “如果是陪安嫔省亲,朕现在抱的就是安嫔。” 她怒气看着他,“你……” 他故意装作平淡,“是你让朕抱的,怎么现在又那么不乐意!” “我才没有不乐意。”她别过头。 “是吗?那让朕看看你是如何乐意的。”他强扭过她的脸。 两双明眸相对的那一刻,竟彼此都心神一荡。 随后他拉开她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 “你干嘛?” 她羞涩却不满的问道。 他没有停下动作,“你说朕要干嘛?” 想起之前他在自己身子上做的一切,她的脸更加红了。 “你住手,否则我叫了。” 这是在车上,想起与外面跟随的人只一帘相隔,她心中恼怒,声音也提了几分。 他不怒反笑,“你叫,看谁敢来管。” 如烟哑言,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赖。 他将她的手拉下,将她的衣衫褪至肩膀。 ps:看到亲们的留言了,玲珑好激动,呵呵。这几天每天都在码字,晕头转向的。不过看到亲们的支持,一切都不是问题。吼吼,潜水的亲们,你们嘎哈泥。 090 帝妃省亲 小心的审视着她的伤口,烫伤已经痊愈了,未留下一点点印记。 其余的几处,还留有浅粉色的疤痕。 君子堂的药药效神奇,过个秋天,那点浅粉也会消失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又想起什么。 拉上她的衣服,“右肩是怎么伤的?”他问。 她本来清楚了他的意图后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在心中有一点点愧疚燃起。、 经他这么一问,她的脸色当下凝重。 “怎么不说话?”他让她转身坐进自己怀里,自后面拥着她。 良久,她的声音才传来。 “如烟小时候不听话,惹怒了母亲……” 他紧了紧双手,她的话里掺杂着鼻音。 “是母亲用银簪刺的吗?” 她身子一怔,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没有应答,他却清楚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滴到了手背上。 谁的母亲竟会这样狠心呢? 又用了多大的力气,会将整个肩膀刺穿。 而且必定是生了锈的银簪,他的心仿佛也被那银簪刺了一下。 她闭了眼睛,他抱着她。 心中思绪万千,芊如烟如果朕看错了你。 你此次难逃一死,即使不舍也绝不能留你。、 你要回家省亲,朕给你机会。 在风华殿,朕将秘密都让你听到。 如果你当真出卖了朕…… 豫州出现了你父亲的人…… 他的手却收的更紧了。 夏渊听的真切,笑得直摇头。这么会功夫两个人演了好几出戏。 这到底哪一出才是真的啊。 小太监们不知道缘由,偷偷说夏总管岁数大了,没事竟自己摇头也不自知呢。 芊晨一脸严肃,早已率领全家老小候在门外。 看到浩瀚的队伍而至,他目光却一直锁在那座镶金龙撵的后面。 并无其他轿乘! 心中当即一凛,她果真受了皇帝的宠爱? 瓒黄的门帘下,一个威武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随即而来的是,一缕柔弱的倩影。 她竟真的坐了龙撵! 芊如烟再次站回这片熟悉的土地,心境与之前已大不相同。 从前,她人小言微是芊晨的人质心中装满惧怕,此时她已经贵为皇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被人搀扶着由龙撵而下,她紧紧跟着那束挺拔的身影。 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 她的衣裙拂过芊晨的时候,他还低着头跪在那里。 因为那个人,还没有说平身。 一缕薄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似乎还参杂着恨。 她猛然望过去,那丝眼神竟没有躲避,一双美眸里净是刀剑。 芊如意 芊如烟的妹妹。 她轻笑还过去,随即在耳边响起的是芊氏一门对她的礼拜。 “娘娘吉祥。” 她回转眼神,手轻轻抬了下。 “免礼。” 玄冥一风已经迈出的步伐却因为这句免礼而停下,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 对于自己多日未见的家人,这句免礼实在淡漠了,而且让人觉得没由来的一阵冷。 众人簇拥着帝妃二人进入主厅,芊晨又重新率领众人跪拜,感恩皇帝御驾之恩。 玄冥王锐利的双眼一直含着微笑,“今日朕陪芊妃省亲,那些繁缛礼节能免就免了吧。只当是朕也回了趟家。” 听皇帝这样一说,气氛轻松了许多。 随后,一百多口人只留下了十几个。 有几位年老的是芊晨的兄弟,旁边还站着些个年轻的应该是各家的叔侄。 芊晨的兄弟没有在朝为官的,但都是富甲一方。 另外,这里竟还留下了两位女眷。 环视一周,玄冥一风看着罗冰荷开了口。 “这位是芊嫔的娘亲?” 芊晨脸上即刻布上一层薄霜,罗冰荷倒是大胆不等芊晨说话径自施礼回了话。 “回皇上,臣妾不是。” 拉拉身边的芊如意,她继续说,“臣妾的女儿叫如意,今年十五岁。” 如意立即跪倒在地,“如意参见皇上。” 十五岁的女孩,眼神中却尽是谄媚,再加上那让人麻酥酥的声音…… 芊如烟只觉得浑身一冷,不自觉将眼神递到身旁那个人的脸上。 乌珠和锁吉更是厌烦的很,哪里像自己主子的姐妹。 那男人的脸上竟然带着赞誉的笑,果然帝王都是好色的,后宫里那么多如花美眷也永远不够。 她一张小脸瞬间黑线,心中没来由的烦闷。 “果然是貌美如玉,免礼。”他余光中瞄了眼芊如烟,心中竟然升腾起一阵兴奋。 芊晨这时,急忙施礼。 “皇上恕罪,贱妾不懂礼数冒犯了皇上。” 龙眸浅笑,“丞相哪里话,朕说了自家人无须多礼。” 芊晨这才安心坐下。 正在此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由门外传来。 芊晨一脸紧张,急忙站起身。 屋里的人都一阵心惊,这要是惊了圣驾,谁也担待不起。 如烟更是一脸疑惑,这样的光景,会是谁这样胆大妄为呢? 而且,这个声音竟还如此凄惨。 玄冥一风自然是听到了,此时却也猜不出其中是否有玄机。 他微蹙了双眉,一双风眸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时,一个妇人在一个丫头搀扶下哭喊着来到大厅中。 面色萎黄,骨瘦如柴,一双手向前伸着脸上尽是滚落的泪花。 她的口里熏熏叨叨的仿佛在念着谁的名字。 一路喊叫过来,她已经哭的失去了力气。 却依旧用沙哑的声音在喊着,“如烟我儿。” 如烟被这句话震的微愣,她是…… 芊如烟的娘。 刚才还觉得奇怪,那妇人一进门眼睛竟只死盯着她。 可是,她竟忽略了那妇人眼中的惊喜和思念。 妇人的手一直伸着,向着如烟。 “慧心,不可造次,皇上在此,莫惊扰了圣驾。” 芊晨急忙过来拉住了那妇人就要跪拜下去。 却被玄冥一风阻止在中途,“丞相严重了,如烟的娘亲也是朕的亲人,无需多礼。” 芊晨又急忙说,“因为内子近日一直病着,所以未能接驾,还请皇上恕罪。” “哪里话,朕与芊妃早该过府探望才对。望夫人莫怪罪才好。” 林慧心这时心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她一旁见着礼一边不停的流着泪。 罗冰荷这时看向如意一眼,“如意,还不过来搀着你二娘。” 如意,急忙来到林慧心的身侧,搀着林慧心,也站在了皇上的一侧。 如烟此时心中却想,这芊如烟的娘亲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假冒的,把自己当做真的芊如烟了吧? 看那神伤之情,和眼中不断的泪珠都不像逢场作戏。 而且,那身子骨只怕也已经病的不轻了。 玄冥一风看一眼还愣在那里的如烟,“爱妃莫不是见了娘亲,高兴的傻了。还不过来与娘亲相见!” 如烟这才如梦方醒,自己的这场戏还是要演下去。 快步来到林慧心的跟前,一双手就被人仅仅攥在手里。 “烟儿,我的儿。” 只说了这一句,林慧心便哽咽的再说不出话。 好生伤心,如烟只觉得自己有种这样的感觉,她感受得到林慧心握住自己的手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甚至身子都微微颤抖着,她眼中的怜爱和思念那么真切。 这是她从未看见过的,她的母亲从来没有给过她这样充满母爱的眼神。 她也不知不觉落了泪,一旁的芊如意有丝厌烦的别过脸,随即一脸谄媚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如烟一把将娘拉到自己的身旁,“有劳妹妹了,这尽孝之事,还是替不得的,如烟的娘还是如烟自己照顾吧。” 如意想发火,皇上在所以不怒反笑了,“姐姐说的是,不过这平日里姐姐不在,端茶倒水之事如意还是会替姐姐的。” 她直接卷了如烟回去,回了宫尽孝的事还不是妄谈。 如烟早就看着她来气,此时又哪能让她,“堂堂丞相府哪用得上妹妹端茶倒水的,不是折煞了爹爹的脸面吗?在说,妹妹恐怕给大娘端茶倒水也是有限的吧。” 她不动声色的说着,却让如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皇上倒是乐得看两个姐妹你来我往,不过他好奇的是。 如烟进得这娘家却好似忽然变作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般,从前他从没见过此时语言犀利,分毫不让的如烟。 一直都有人说如烟是相府小妾所生,看来果然不假。 那林慧心怕是在如烟入宫之后,才被换做二夫人的。 恐怕到此时为止也是空有虚名吧。 “夏渊,吩咐随行的御医为夫人诊治一下,需要什么药派人回宫去取来。都用上好的。” 如烟轻轻一拂,“谢皇上隆恩。” 玄冥一风竟有一丝惊讶,这女人什么时候这样乖顺过了。 锁吉陪着如烟搀扶着林慧心下去了,皇上只道也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进了屋子,林慧心一把死死抓住如烟的手。 “烟儿,在宫中一切都好吧。娘真担心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你爹爹心狠,你别怪他。” 说着又是一顿缀泣,如烟嘴上含糊的回答着心里却思量着这妇人说的话。 难道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女儿入宫是危险重重。 你爹爹心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说即使是真的如烟进了宫也会是下场凄惨的,可是,这到底是芊晨一手设计的,还是他早就料想到的呢? 如烟心里度量着,却只听那林慧心又说,“如烟,以后要小心如意那丫头。” 如意?她能在这府里住几晚,等离开了芊府她还能怎的? 点头答应着。 这时有婢女端了来一碗药,她眉头一皱问道,“这是什么药?” 那婢女深深施礼,“回娘娘,夫人最近一直难眠,这是医官为妇人开的安眠的方子。” 如烟转头看向林慧心,林慧心看看那婢女随后点头。 如烟要接过那碗药,那婢女竟有意阻拦。 如烟直接抢过药碗,眼神微怒的看着她,她垂下了目,才不敢再造次。 如烟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大胆的婢女,一身红色刺绣衣衫,生的倒是俊俏,只是带着刁钻的模样。 服侍林慧心喝下药片刻,她便沉沉睡去了。 临走前如烟吩咐御医为林慧心好好诊治,又嘱咐了侍候在那里的婢女才带着锁吉回去。 今日与林慧心是初次相见,心里竟有些隐隐心疼。 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看来这府里知道自己是假冒的人,不多。 091 王的承诺 今日与林慧心是初次相见,心里竟有些隐隐心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看来这府里知道自己是假冒的人,不多。就是这芊如烟的亲娘也被蒙在骨里,那芊如意更是只中看不中用的鸟,只怕也是不知道的。 “主子,您的衣袍怎么脏了?”锁吉一低头发现主子的衣袍上污了一片。 如烟一笑,“所以要回去换身衣服了。”那是刚才她故意将药洒在衣袍上的 突然停住脚步,“可是,咱们的随身物品在哪里?” 锁吉捂嘴笑,“主子有时候聪明的不行,此刻又……” “死丫头,你笑我笨是吧。”如烟瞪眼。 锁吉求饶,“奴婢不敢,咱们的随身物品自然在主子的屋里。”随后她还故意眨了眨眼。 如烟被这丫头一说,才想明白,此刻她是回了娘家,当然要住自己未出阁之前的房间。 只是那房间,她还从没进去过。 由丫头领着主仆二人来到如烟的房间,抬头却见那上面还提着字,烟雨阁。 房间不是很大,却雅致锦绣,物品都是新的。 看来,芊晨必定早就命人重新收拾过了,寻了一圈不见皇上在。 如烟倒是觉得正好,自己换了衣服,休息会。 锁吉却脸色焦急,原地转着圈。 “锁吉,你都把我转迷糊了,你闲我不够乏是吧。” 折腾了一小天,她两只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锁吉却将小脸凑过来,“主子,咱们去找皇上吧!” 她一坐而起,“为什么?”随后躺回去。 她才不想见他呢? “主子,没觉得您那妹妹,似乎对皇上十分爱慕。” 如烟当然看出来了,而且似乎那芊晨也有意撮合。 此时,她突然想起林慧心的那句小心如意的那句话。 难道,连林慧心也知道了吗? 芊晨有意让芊如意进宫? 心中一股醋意弥漫,嘴上却说,“他是皇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本来就有很多人爱慕的。哪是你家主子左右的了的,我才懒得理呢?” 她索性闭了眼,表面上不在乎,心中却不是个滋味。 锁吉这丫头也不会安慰几句,这功夫竟没了动静。 她心里想。 “要是能左右呢?你要左右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她忽的坐起,陷入一双幽深的风眸。 “要是能左右呢?你要左右吗?” “你是鬼吗?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她撅嘴。 他也不在意,坐在她对面,“回答朕。” 她一撇嘴,“我说让你废了后宫,休了你那些莺莺燕燕,你会听吗?” 一阵笑声过后,她跌进一个宽大的怀抱。 她挣扎着转过身,与他对视,“你会听吗?” 他严肃,“不会。” 她早料到,想从他身上下来,他不许。 “但朕答应你,绝不召芊如意进宫。” 她愣怔,停下挣扎,仰着脸望着他。 他都听见了。 他凝重的表情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她心中顿时高兴起来。 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少许之后他竟听到了她微弱的鼾声。 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从后面拥着她,他也闭了眼。 午膳的时间因为皇上和娘娘小憩而推后了一个时辰。 陪同的是芊晨的几位兄弟,和芊晨之子,芊锡林。 如烟和玄冥一风来的时候,大家都站着恭候着。 看到这几个人,她不意外只是看到了罗冰荷和芊如意她觉得意外。 按理说,怎么轮也轮不到女眷入席。 只是,现在看这架势芊如意是果真做好了进宫的打算。 也可以说,是芊晨要将芊如意送入宫了。 如烟偷笑,只是她们不知道,皇上刚才已经答应了她。 芊晨假装谦卑,“娘娘自小与妹妹感情要好,所以寻思着怕娘娘寂寞就让如意陪陪娘娘。” 玄冥一风自是不会说什么,只是如烟讨厌死了逢场作戏不甚愉快的说了句,这样也好,还是父亲想到周到。 落座的时候,猫腻也出来了,芊如意竟被安排坐在了玄冥一风身边。 她虽然知道芊如意没戏,可是依旧心里不舒服。 玄冥一风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放在了他的膝上。 布菜的时候,那芊如意更是频频抢在前头。 如烟看了眼下首的罗冰荷,脸上不悦,“不知道本宫的娘亲可用了膳。” 她这一句话,当即让所有人停下了手。 如意却此时不知死活的接下了口,“姐姐放心,妹妹方才已经去看过了,二娘还没有醒。” 罗冰荷也急忙解释,“见她睡的正熟,就没打扰。膳食每日都是不敢怠慢的。” 玄冥一风握住她的手紧了些,“夏渊,按照这个膳食给夫人送去一份。” 随后看向芊晨,“朕,借花献佛了。” 芊晨急忙起身,“谢皇上厚爱,是臣想的不周到了。” 如烟这时却起身只道,“夏总管,我和你一起去。” 夏渊不等说话,她已经转身走了。 玄冥一风冲着夏渊点头,夏渊才急忙跟上。 等到如烟和夏渊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撤了宴席上了茶水了。 还没进门,就看见芊如意那只花蝴蝶在玄冥一风身边飞来飞去。 她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斟茶。 他微笑着的眼随着她的玉手起伏,她心中郁结,本来没吃饱觉的委屈,又看到这样的情景,那气便来的快了些。 如意见如烟进来,谄媚的笑着,“姐姐辛苦了,如意也给姐姐斟杯茶吧。” 如烟也笑,“我是渴了,可是我怕烫。” 玄冥一风正要将茶碗送到嘴边,听她这么一说,又放下。 她话刚落,眼前出现了茶碗,执茶的手是那个男人。 她也没客气,拿过来就喝了两大口,随后递回给他。 他接过,将剩下的喝了。 皇上竟喝了她剩下的。 如意一张粉脸表情丰富,即气的抻不住了颜色,又不想失了优雅。 身后的锁吉偷偷转过身,忍不住笑出来。 风眸看了眼身后的太监一眼,那太监即刻行礼,“参见娘娘。” 下面的人还有谁敢在坐着,都起来见礼。 如意更是愕然,随后也随着众人见了礼。 只是,不敢再称姐姐了。 礼毕,众人又重新落了座。 见自己讨厌的人此刻匍匐在自己脚下,如烟的心中畅快许多。 只是,如烟此时才发现,那个太监她没见过。 生的倒是有几分威武,不像个阉人。 她正觉得腿有点酸软,突然被人抱起。 底下的人又是一片惊色,她坐在了皇帝的膝上。 如烟此刻心中想着怎么能见到落雨瑶,一只手却在此时被一只大手罩住。 “爱妃,上次不顾生死回来探望的,朕记得你说是姐姐?” 所有人心上都是一惊, 他的话里有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刚才还柔情一片,此刻他又已经开始将军了。 是的,她上次差点死掉,是他救了她。 而她的理由是,家中姐姐病重,思念至极才斗胆出宫探望。 她猜想,他早已经知道芊晨有几个女儿,她芊如烟有的是妹妹还是姐姐。 却一直不说,直到今日才提及。 芊晨额上已经布了一层细汗,心中已经后悔送她入宫了。 此事,可大可小。 欺君之罪,或者那丫头和盘托出。 哪一个,他芊家都难逃灭门。 他悄悄递给芊如烟一个眼神,那眼神狠扈凶狠。 芊如烟听到玄冥一风这句话心中却是一喜,正好她没有借口,此时便有了。 芊晨告诫的眼神她并不理会,只是反手将那大掌握住。 “是啊,是我结拜的姐姐。自小和我感情甚好。” 随即垂下眼帘,面带遗憾,“只可惜,今天这种场合,她一定是没有机会出席的。” 所有人一瞬间愣住,她竟然跟皇上如此说话,不用敬语。 难道不怕触犯了龙颜吗? 芊晨心中的石头刚落地,随即又刮起一阵泥沙。 而他的心中也打定了另一个主意。 送如意进宫。 皇上清风细雨的话传来,“既然爱妃这般惦记,就宣她来见。朕也想见见让爱妃甘愿冒死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所有人都吞咽了下舌头,看来皇上对她的宠已经到了极点。 如烟自是高兴的心里乐开了花,她随即看了眼芊晨。 “臣,这就是命人去办。”芊晨铁青着脸回话。 望穿秋水,朝看日月。 那一缕如梦身影不知在心中荡漾了多少个日夜,今天终于要见到她了。 今天不只要见她,还要救她。 这个世上,朝思暮想也不全是用在男女之情上。 她与落雨瑶之间的情谊此时怕是胜过了世上任何一种感情,她一直这样想,也确实是真的。 只是,他呢? 有了与他的缠绵纠葛之后,她还敢这样想吗? 如沐春风,倩影浮动。 素雅的白色碎花罗裙衬着一张白净的容颜,她莹莹款款走入正厅。 芊如烟此时眸中湿濡,一双白嫩紧张的冰冷一片,控制不了的微微发抖。 他感觉着手中的柔软染上寒气,心中掀起一阵风波。 眯起风眸随着她的目光探向门口,心中轻笑,看来不虚此行。 落雨瑶在见到芊如烟的那一刻眼中一热,最后还是控制不了的落了泪。 日夜期盼,却没想到一切来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一道锐利暗沉的目光洒在她的身上,没有多想她就那么自然的抬头对上。 高高在上,不怒自威,那个主位上的男人便是当今的主上吧。 她的眼烙在他紧握着芊如烟的手上,男人的眼神深邃犀利,平日他也是如此看妹妹吗? 玄冥一风墨黑的眼眸悸动,比起芊如意她与芊如烟更似姐妹。 温柔可人的外表中那丝桀骜不驯更容易被人忽略,敢用审视的眼神看自己除了芊如烟,她是第一人。 他确定她们之间有故事,而且一定不简单。 落雨瑶盈盈跪拜,声音清灵,却有些孱弱。 不等皇帝说免礼,芊如烟已经来到近前。 双手扶起落雨瑶,她眼中强忍了许久的泪,此刻终于落下,然后铺天盖地。 “姐姐……” 一句姐姐之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芊晨脸色紧绷,这一幕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只想的到,芊如烟会暗中提出要见落雨瑶,却不曾想到今日竟然让她们相见在皇上面前。 玄冥一风盯着堂下一双哭成泪人的女子,他愈加觉得游戏变得好玩了。 ps:鞠躬感谢孙小姐的花,好香的说。玲珑努力码字去了。亲亲 092 戏耍芊晨 落雨瑶到底年纪稍大,比较理性。 片刻之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妹妹。 “妹妹放心,姐姐的病已好了大半。很快就会没事了。” 芊如烟抹着眼泪,姐姐的意思她岂会不知道。 止住了哭泣,拉着落雨瑶的手来到玄冥一风的跟前。 “皇上,这就是我的结拜姐妹,落雨瑶。” 落雨瑶也对如烟这样妄自称“我”而略感吃惊,不过随后便释然。 她的妹妹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性子天真烂漫,善良调皮,骨子里却又是个心事重,极容易悲伤的人。 不会趋炎附势,不会眼高踩低,却倔强耿直的很。 “免礼,果然是一落大方,清雅脱俗。” “皇上谬赞了。” 落雨瑶也惊讶于年轻的王,竟然如此仪表堂堂,容颜俊美。 “不知落姑娘,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 落雨瑶听玄冥一风这样问,心中便已经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了。 “回皇上,民女是个孤儿,自小便被师傅收养,学习医术。小时候曾跟随师傅来过丞相府,与娘娘一见如故,于是结拜姐妹。彼时,只要得闲或者路经附近,便会来与妹妹姐妹相聚。” 玄冥一风点头,又说道,“那姑娘的医术一定甚是高明了?” 落雨瑶谦虚的回道,“自小顽劣,只学到些日常病症的解法。” 这时,如烟却突然接下话茬,“落姐姐不要谦虚了,你的接骨舒筋疗法可称天下一绝。” 落雨瑶看了如烟一眼,笑道,“妹妹不可在皇上跟前夸大其词。” 玄冥一风爽朗一笑,“无妨。” 随后如烟拉起落雨瑶的手,看向玄冥一风。 “皇上,今晚我要跟姐姐睡。”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都道芊如烟太过大胆。 玄冥一风面沉似水,“不准。”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皇上的脸色虽不是很好看,但也确实没好看到哪去。 如烟追问,“为什么?” 这一问,到是问住了玄冥一风。 为什么?他总不能说他也想跟她睡吧。 落雨瑶急忙阻止如烟再问下去,“娘娘,皇上是怕咱们姐妹相聚忘记了时辰,休息不好伤了您的凤体。民女的身体也不好不是,咱们可以一叙离别之苦,但是到了安寝的时辰您一定得回去。皇上您是这个意思吧?!” 落雨瑶将眼神转向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当即点头,“朕正是这个意思。” 然后,玄冥一风便允了她们姐妹先告退了。 如烟带着姐姐进了烟雨阁,刚一进门如烟便一下跪在了地上。 落雨瑶惊讶,“妹妹这是干什么?” 抬起脸,已是满脸泪痕只断断续续道,“姐姐,雪儿对不起你。” 落雨瑶心中一紧,执意将地上拉起她问道“可是你冰姐姐出事了?” 看着妹妹点头,落雨瑶的脸一刹那惨白如纸。 没看到百里冰陪在她身边,她已经想到了。 “到底怎么了?“ 如烟将百里冰的事和这段时间在宫里发生的事跳简要的说了一遍,落雨瑶边听边落泪。 将哭成泪人的如烟拥入怀中,心疼的说,“妹妹,苦了你了。别再自责了,纵使有错追根到底,是姐姐的错。不该带你们出来,冰儿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你的。” 随后仰天哭喊“冰儿,是姐姐对不起你。” 落雨瑶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自己的泪却一直停不下来。 昔日姐妹三人的点点滴滴仿佛还在昨日,而如今有个人竟凭空消失了,她死了。 说好,一起来的,要一起回去。 她怎么能先走? 此时,门外却想起了锁吉的声音,芊晨来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她们时时刻刻还在危险之中,也许很快就会去见百里冰了。 芊晨进来的时候,姐妹二人已经擦干了泪,恢复了平静。 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本相要找的东西可找到了?” 如烟含眸一笑,“没有。” 芊晨手握紧,又松开,“娘娘近日里有没有听皇上说起过对锡林印象怎样?” 锡林,好熟悉的名字。如烟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对了,那日在风华殿听李晨和元卓说起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芊锡林,芊晨的儿子。 她一脸严肃,“皇上倒是在慕大人和夏总管面前提起过,说锡林稳重聪明,稍加磨砺必是将帅之才。” 心想,既然你要知道,我就拣些你爱听的话哄你玩玩吧。 芊晨心中惊喜,却又些不相信,“皇上当真是这样说的?” 如烟反问,“相爷觉得如烟有何必要糊弄相爷呢?” 芊晨点头,“皇上说过要将兵权交与何人吗?” 如烟心中一震,这个问题她好像确实知道的。 那日在龙案下,她睡梦中却听到了玄冥一风最后与夏渊和慕千凡的话。 亦飞轩。 是这个名字没错,现在豫州。 可是,他不怕吗? 不怕她回家告密吗?还有之前李晨和元卓说的那些话。 她心上一疼,玄冥一风你是在试探我吗? 之前她一直没想到,直到芊晨问过之后,她才豁然。 不觉心中苦涩,玄冥一风走着瞧吧。 我要让你失望了。 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芊晨看着眼前与自己女儿一模一样的女子在眼前不断地变换着神色,心中更加确定她一定知道。 想到此,如烟转回神思忧虑的说,“本来该是相爷之子锡林吧,可是后来听说有人举荐一位高人,如今皇上好像正在着手寻找那个人。” 芊晨心中打鼓语气急切,“是谁?” 如烟略一思虑,“相爷若想知道,请先将解药给我。” 芊晨哈哈一笑,那笑容里不见了谦卑,尽是奸诈狡猾,“好。老夫给你。” 如烟自幼习得施毒的本领,早就在见了姐姐时便发现她中了毒。 “拿来!” 见如烟伸出手,芊晨一怔。 “我们二人都在相爷的地盘,难道相爷还怕我们凭空消失了不成。” 芊晨伸手拿出一粒药丸,如烟仔细辨认后给落雨瑶服下。 “笑无极,南洋衡州人。” 她随口编了句瞎话,芊晨虽然不信,却也不得不信。 衡州与豫州,东西方向,芊晨你就越走越远吧。别跑丢了就成。 临走时,他丢下一个狠扈恐吓的眼神,和一句话,“娘娘谨记,您的每一句话都要斟酌考量,背后关系重大不用老夫说,您也懂得。” 临走时,他丢下一个狠扈恐吓的眼神,和一句话,“娘娘谨记,您的每一句话都要斟酌考量,背后关系重大不用老夫说,您也懂得。” 是的,如烟和落雨瑶都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如烟与落雨瑶此时心中所想不同的是,如烟知道以后芊晨再没机会威胁她了。 她已经想好了,救出落雨瑶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还不能说,至少决不能让落雨瑶知道。 落雨瑶在芊晨走了之后,便一直打量着如烟。 如烟被她看得心头发毛,“姐姐你怎么像看怪物一样看我?” 落雨瑶才开口,“妹妹,你变了。” “哪里变了,我还是清音雪。只是挂着芊如烟的容颜罢了。” 如烟垂下了头,一丝悲凉的情绪又悄然爬上心头。 落雨瑶拉住她的手,“你变的聪明了,狡黠了。” 如烟轻轻一叹,“一棵种子,春播,夏长,秋收获,变得不是种子,是季节。妹妹从没变,只是环境变了。” 落雨瑶点头,“是的,在天音岛里,你是无忧无虑的小妹妹,在段景宏跟前你是任性妄为的坏丫头。在师傅面前你是调皮捣蛋的小徒弟,在……” 她顿了,没有再说下去。 “在娘亲面前,我是让她蒙受耻辱的妖孽。” 清淡的声音传来,却让落雨瑶一阵痛楚。 身后搂住她的肩头,她回眸一笑,“没事,我早已经习惯了。” “他待你可好?”落雨瑶轻声问,这是她一直不敢问出口的话。 自她替嫁入宫那天起,这就是她心头的结,亦是伤。 她是那样纯洁无暇,进了宫就注定了要失去清白的身子。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 何况,她是被逼的。 其实,她真正想知道的是,她被侮辱了吗? 可是,她问不出口,犹如被玷污的是自己一般,不敢想,也不敢问。 如烟一笑,“他极讨厌我,所以到今日我还能保持清白之身。” 惊呼声中伴着惊喜,落雨瑶拉住她的手。 “你的话可当真。” 如烟莞尔一笑,“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次丢人丢大了。千百年来,用烛台剜掉守宫砂的恐怕仅此我一人吧。” 落雨瑶晚起她的胳膊,淡粉色的伤疤映入眼帘。 她的泪滴滴落在如烟的手臂上,有惊喜,更多的是心疼。 这次换她拍着落雨瑶的背,还调侃着“怎么姐姐似乎很失望,要不妹妹今夜就侍寝?” 落雨瑶拈手就要打下去,“死丫头,你就贫嘴吧。” 两个人眼前又一片模糊,仿佛回到了从前。 相聚之时,总是穿指如梭。 看着天一点一点暗下来,姐妹俩还有好多话要说,却也不得不停下了。 因为她还有事要办,站起拿过白日里穿过的衣袍,将沾染了药的那一处递到落雨瑶面前,“姐姐你看看,这是什么药?” 落雨瑶仔细闻过后说,“这是普通的草药,平常人用了并无害处但是这药里还掺着一味药。名字叫做,落日。” “落日。”如烟轻声念着,“是不是喝过之后即可入睡的药?” “正是,只是这药有害处。会让人慢慢失去记忆,变作活死人。” 听落雨瑶说完,如烟心中已经有了大概。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落雨瑶疑惑。 “这是今天我去拜见芊如烟的娘亲时,下人给她服的药。想必是怕她对我说什么,所以才会急着解决掉她。不过碍于皇上在,又不敢让她突然死去。” 落雨瑶点头,“妹妹,这芊晨心机极深,心狠手辣,以后和他打交道要处处小心提防着。” 如烟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随后她向着门口问道,“锁吉,乌珠可回来了。” “回主子,一直在候着。”锁吉的声音。 “让她进来。” 乌珠推门而入,如烟问道,“春婉今日都做了什么?” 乌珠如实说,“去了探望了母亲,见了一个婢女。” 果然不出所料,她是芊府的人。 093 如烟的恋人 乌珠推门而入,如烟问道,“春婉今日都做了什么?” 乌珠如实说,“去了探望了母亲,见了一个婢女。” 果然不出所料,她是芊府的人。“她的母亲是相爷的第六房小妾。”乌珠接着说。 她竟然是芊晨的女儿,这是如烟没有料到的。 “那婢女可是穿了一身红色刺绣衣衫,生的俊美刁钻。 乌珠惊讶,“主子怎么知道。” 如烟笑道,“是就好了。”随后如烟拉起乌珠的手。 “乌珠辛苦你了,没有让人发现吧。” 乌珠会武功,这是她在碧衣被陷害关进刑房的时候知道的。 她一怒下竟然忘记了隐藏,将院落里的石凳劈开了一道口子。 随即,她请罪,坦诚了自己的一切。 原来她是苗疆女子,自幼习得一身好功夫。 母亲是族长的女儿,未婚先孕生下了她。 母亲一直不肯说出她的父亲是谁,两年前母亲去世后她发现了父亲的信物,所以追寻而来。 如烟不但没有责怪她,还允诺帮她寻找父亲。 乌珠自是感激主子,至此发誓以后惟命是从。 乌珠躬身,“回主子,没有。” 让乌珠下去歇息,外面来请落雨瑶的人也来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落雨瑶强忍着没有再落泪,一步三回头的出来烟雨阁。 如烟似乎没有那么难过,只是一遍遍叮嘱姐姐,放心。 芊晨一行人陪着皇上,闲话家常。 自然还有芊如意在场,后来皇上倦了,一众人等将皇上送回到烟雨阁。 见皇上进了烟雨阁,众人也散去了。 芊晨与儿子芊锡林,罗冰荷一同进了屋。 罗冰荷一脸焦急,“老爷,你看皇上是否喜欢如意。” 芊晨也同样焦急,“夫人这件事且等稍后再说,锡林你调遣一对暗哨,秘密进入衡州务必找到一个叫做笑无极的人。” 芊锡林点头,“父亲放心,儿必定在最短时间内将此人带来见您。” “不必带来见为父。”芊锡林一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脸上肃杀,芊晨咬字吐出,“就地正法。” 芊锡林领了父亲的意思,虽然心中有疑问,但素知父亲的脾气所以也不敢多问。 再说这芊锡林,是芊晨的独子。 芊晨共有妾室十位,子女六人,却只得这一个儿子。 于是,他不断纳妾。 却再未得子。 罗冰荷从前也只是个妾,却因为生了儿子而得宠。 后来设计将正室杀害,取而代之。 随后又生了芊如意。 芊如烟的母亲是芊晨的第四房妾室,却是个大家闺秀。 只是个性耿直,虽然生了芊如烟,也不得宠。后来家事落败,也就更加没有地位了。 时常被罗冰荷欺负,后来为送芊如烟入宫,才晋为二夫人,其实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罗冰荷见芊晨交代完了,又重提如意进宫的事。 芊晨手一拍桌案目光凶狠,当初想着那丫头单纯不经世事,脾气又倔强让她代如烟进宫。 寻个机会除掉她。好给自己一个起事的借口,谁知道她竟得了宠。 “如意那丫头美丽动人,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皇上自然也是喜欢的。” 罗冰荷一听,当即喜上眉梢。 “那我们如意也会是娘娘了!” 她只想着借女儿换取荣华显贵,哪知道芊晨心中的计策。 “如烟那丫头得了皇宠眼里似乎全没有了老爷。”她使坏的眉眼看着芊晨说。 芊晨脸色凶狠,“背叛老夫的下场只有一个,死。老夫就将如意送进宫送她一程。” 罗冰荷心中窃喜,终于如愿以偿,她的女儿有一天也会扬眉吐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芊如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哭。 自玄冥王入府那一刻,芊晨就有一个结在心中盘旋。 那个结就是,慕千凡。 一向不离左右的慕千凡今日竟然没有出现,年轻的王一个人来到芊府。 到底是对自己的信任疏于防范,还是另有阴谋? 第二日,早膳后如烟带着锁吉,乌珠和春婉去探望了娘亲。 林慧心依旧沉沉睡着,刚悠悠转醒,昨日那婢女又将药端来。 如烟示意乌珠辨认,随后故意看看春婉。 果然,她们有一瞬的眼神交换。 回去的途中,乌珠悄声告诉如烟那日春婉见过的婢女正是今日送药的婢女。 自此,真相大白。 那落日,是春婉下的。 芊晨果然狡猾,竟然用她宫中的人下毒。 如果被发现,那也与芊府毫无关系,随便给哪个宫中的人安个罪名就了了。 如烟心中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许多不甚明了的事都渐渐清晰。 春婉和春如都是芊晨的女儿,将她们安置在自己身边是为了什么? 如果就是为了提防自己,那么又为何要做那些故意陷害自己的事? 碧衣被冤枉的事,此时也清楚了。 一定是春婉故意将那东西塞进了碧衣的身上。 不由的心中一冷,春婉和那兰嫔也有勾结。 那么,兰嫔也是芊晨的人了。 想到此,她第一个想法是。 她要让玄冥一风知道。 夜夜睡在枕边的人,竟然都是居心叵测的眼线。 他,当真很可怜,也一定很累吧。 那日皇后和静妃大闹玉雪宫的时候,她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心。 她不知道,是他有意流露,还是一时失神。 这后宫中的女人,他谁都不爱。 仿佛一丝蜜流过心田,柔柔滑滑的让人觉得甘甜。 她心中欣喜。 随后怅然,他也不爱自己不是吗? 走着,走着竟然走过了烟雨阁。 丫头们一路跟着,见主子神似沉思什么,竟也没有说话。 今日,天气大晴,碧空阔蓝,万里无云。 阳光罩在身上,暖暖的。 举目望去,前面竟然貌似一处田园。 如烟心生好奇,相府中竟然有人种田吗? 不由得提起脚步走过去,冬季里田园上只剩下枯死的干枝。 不远处是一座小木屋,木屋前又长廊,连着长廊的是一排砖瓦砌成的建筑。 那木屋看似盖了有几年了,而那一排砖瓦屋却好似新盖的。 锁吉看主子要过去,急忙劝阻。 如烟却好奇心更胜,嘴里说着没事,推门而入。 里面,整洁清新。 是个居所,却朴实的很。 而进入那一排砖瓦房的时候,如烟当即惊呆了。 里面竟然葱绿一片,绿绿英英的各种蔬菜,还有几处鲜花。 她刚要走进去,却被一声厉喝制止。 “你们是是谁?” 锁吉在最外面,当下大斥,“大胆,吓到了我们娘娘你担待的起吗?” 奇怪的是,那声音却没了。 如烟没看到来人,但是听声知道是个男人。 擅入别人的地盘的确不妥,于是急忙退出来。 那男人见到如烟不但没有行礼,而是抓住了她的手。 如烟一惊,就想抽出手,他却不肯松手。 锁吉和乌珠当下也急了,大声叱喝着。 他仿佛听不见,眼眸温热,那泪就流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开口,脸上一阵欣慰。 如烟心知,这个男人必是与芊如烟有什么纠葛的。 “锁吉你们出去等我。” 如烟扭头对锁吉说。 “主子,这不妥吧。” 锁吉心中担忧,单独与男子会面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了得吗? “我心里有数,你们先出去守着。” 如烟语气中有些许厉色,锁吉不敢再多说,带着乌珠和春婉下去了。 春婉临出去之前,回头又撇了一眼,正好撞见如烟犀利的眸光。 当即,春婉心中一颤,赶紧收回目光快步出去。 只剩下她与他。 “你知道你拉住的是谁的手吗?” 如烟说。 “芊如烟。” 那男人依旧没有放开。 “还是当今皇上的芊妃娘娘。” 这句话中,如烟的语气带着凌厉。 那男子脸色一怔,一片神伤果然放开了手。 “是子谦冒昧了。你如今已经贵为皇妃,早已经瞧不上我这个被囚禁的废人了吧。” 如烟心中当下已经猜到了大概,他是芊如烟心上的人。她知道不能与这男人私下呆的太久,于是她走到外面,他也跟着出来。 “知道我回来了,为什么没来见我?”她在锁吉她们不远处站定。 她与皇上此次回府,整个冥都没有不知道的,他也自然不会不知道。 可是,却为何没找她呢?如果真的想念! 那男子脸色微动,带着忧伤,“我一直在等你来,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自会来见我。” 如烟从他神色悲伤中,看得出他对芊如烟感情甚深。 只是,那芊如烟对他如何,她就不知道了。 “在宫中,我曾经被太后赐死,你听说了吧。” 男人急切,“恩。有没有伤到哪里?” 如烟接着说,“捡了条命,却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你。” 他不自觉后退一步,不敢相信。 “凌子谦,你忘了吗?为你甘愿被囚,为你建造田园,为你播种你喜欢的蔬菜,为你建造家园,为你独守于此的凌子谦,你忘了吗?你怎么能忘?” 他有些激动,悲凉的情绪甚至让如烟觉得冷。 他盯着她,眼眸黯淡,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 一瞬间,如烟觉得他很可怜,竟然错认了自己的心上人。 “从前的芊如烟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芊如烟是皇上的芊妃。你不必在种菜,不必在独守,你自由了。” 如烟说完转过头,一步一步远离他。 那男子的神伤,悲凉的让她突然觉得心痛。 芊如烟,虽然死了,却是幸福的。被一个男人如此深情的爱着。 如果那个人也对自己如此,她也会幸福吧。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她该替芊如烟放了他,至少不必再空等。 没有了幻想,也就没有了失望。 “芊如烟,你也拿掉了我们的孩子了吗?” 这是她最后听见他说的话,一瞬间脑子嗡嗡作响,步子凌乱。 她们有过孩子? 孩子,那么芊如烟早不是完璧了。 甘愿被囚,是谁囚了他,是芊晨吗?芊晨为什么囚了他? 锁吉,乌珠,春婉看见前方的人影,都吓了了一跳,心惊肉跳的跪下了。 只有她还站着,直到撞上一堵人墙。 玄冥一风风眸微眯,一把掳过她的下颚。 094 侍寝那点事 只有她还站着,直到撞上一堵人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玄冥一风风眸微眯,一把掳过她的下颚。 她看到他的眼,心知他生气了。 “你在挑战朕的耐心。” 他来了一会了,看到了,却一如平常的语气。她更希望看到生气,至少那样她会觉得他对她还有一点点在乎。 他打横抱起她,眸色略过那一抹依旧矗立在远处的男子,往烟雨阁走去。 没有皇上的旨意,锁吉三人跪在那里,不敢起身。 她偎在他的怀里,乖乖的。 心中竟有丝伤感, 为了芊如烟,凌子谦,还是自己? 自己也说不上。 他脚步轻快,心中如石堆堵般。 她竟然去见了那个男人,未入宫之前早有人跟他禀报过。 说她有意中人,甚至与那男子有过肌肤之亲。 所以,当时对她是极厌恶的。 后来,他发现她手臂上的守宫砂。 以为一切也不过是捕风捉影,今日他却亲眼看到她眼中的忧伤。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她此刻伤感的思绪也是为了那个男人吧。 她就不怕,他杀了那个男人。 亦或者杀了她。 突然身子离开温暖的怀里,撞在了硬邦邦的床上。 她大呼一声,他竟然狠狠将自己扔到床上。 而且还是距离床榻那么远的距离,这个死男人。 不过,他在生气吗? 否则怎么会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朕现在就下旨杀了他。” 玄冥一风冷眼看着一边揉着身子一边自床上爬起来。 杀他?杀谁?如烟想着,哦,明白了,凌子谦。 她瞪了他一眼,“杀呗,我又不认识他。” 只要不杀她,爱杀谁杀谁! 他近身来到她的跟前,眼神狠辣,掳住她的下颚,“不认识他,你去见他。” 如烟这下真是急了,一巴掌挥掉他的手,他没想到,于是被她得逞。 “喂,我说皇帝老爷,你有病吧。我就是走过了自己的房间,正好看见那园子,一时好奇,哪个神经病在相府……在我家里种地,所以才进去看看。你又是折磨我的下巴,又是残忍体罚我的身子,你到底想怎样?” 玄冥一风也有呆怔的时候,这女人竟然敢如此造次。 他想发火,却偏偏被她的话逗的乐了,“朕怎么折磨你的下巴,体罚你的身子了?” 如烟嘴一撅,瞪他一眼,“各种折磨,各种体罚。” “恩,私自会见陌生男子,你这个皇妃还真是该好好享受下各种折磨,各种体罚。” 他冷哼一声,又绷紧了脸。 如烟一听,心中立即害怕起来。 这个男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他这是吃醋了吗? 她心中竟然甜丝丝的,来到他的身前。 “你生气了吗?” 他冷哼,“恩,” 她突然伸出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还紧绷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随即心神荡漾,这女人在干什么,却不否认他很喜欢。 她随后害羞的猫进他的怀里,“谢谢你会生气。” 这是什么逻辑,他生气她很高兴吗? 不过,似乎现在竟不气了。 这个女人是妖精吗? 为什么会有那么面,让他看得糊涂。 刚才还一脸忧伤,此时竟红霞染颊,一幅娇羞的摸样。 那日在风华殿上,她哭的肝肠寸断,那眼神充满绝望和凄绝。 与此刻窝在怀里的她好似两个人。 而她对落雨瑶的情感和关心更胜与对她的娘亲。 也许他对她不是完全了解。 但是,他可以断定。 她与这个家,情分浅薄疏离。 一入门那句免礼,而后与芊晨暗中眼神的交流他都看的真切。 芊晨对她不似父亲的慈爱,她对他更没有再聚的喜悦。 还有在林慧心哭的肝肠寸断之时,她甚至没有此刻眸中的忧郁,难过。 芊如烟,你究竟有着多少秘密? 肩头的伤,是出自那婉约的林慧心之手吗? 他觉得,不像。 可是,那会是谁? 谁会这样污蔑自己的亲娘? 而,方才她见的那个男人又是谁,与她什么关系? 他没有甩开她,却因为想起凌子谦而呼吸加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终于觉得有点害怕了,明显觉得他胸膛起伏加剧。 他从前脱自己衣服,对自己那个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想干什么,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了,而且,今晚要与他同塌而眠。 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胆大妄为,为什么要主动亲他呢? 她还是先睡吧,他不至于趁自己睡着把自己如何如何吧。 玄冥一风眼看着这个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溜烟跑到床上,拉住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她这是干什么? 无视他? 挑衅完了,就要睡吗? 没那么容易! 他来到那团被前,“芊妃,服侍朕宽衣。” 她才不呢,只当自己睡着了。 缩在被里,她心中竟然恐惧的厉害。 仿佛外面的是什么怪物,突然间就会掀开被子将自己吃掉。 越是这样想,将被抓的更紧。 身上一冷,她下意识的去拉,哪还有被了。 他将被丢出老远,她重新闭起眼睛不看他。 “不知道,那三只小麻雀在外面跪一晚上会不会冻死?” 他如愿看着她自床上爬起来,跳到自己的面前。 她真该死,竟然忘记了锁吉和乌珠她们还跪在外面。 “那个,你放了她们,我就服侍你更衣。” 她扬起笑脸,不知死活的讲着条件。 他邪魅一笑,“像刚才那样,亲这里。” 如烟看着他一脸坏笑,指指他的唇。 她当然是不乐意的,但是,没办法,经过小小的挣扎之后,还是决定为了锁吉和乌珠这次且从了他。 她还没点头,他已经栖身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然后她还不知道死活的开了口,“可以放了她……” 他将她的唇整个含在嘴里,轻易的滑进了她的地带。 刚下定了决心,不碰她。 却在她吻上他的时候,意志瞬间荡然无存。 他要她,那种强烈感觉又霸占了他的思想。 吻,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急切。 芊如烟只觉得脑中霎那间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开始的时候,还纠结与是自己先吻上他的吗? 此时,早已经失了理智,任由他为所欲为。 柔软而滑嫩的樱唇让他流连忘返,轻舔吸吮。 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他放开她。 盯着她殷红的小脸,“芊如烟,以后不准见别的男人。” 在她刚要睁开眼的时候,他又一次将她揉进怀里。 “否则朕先杀了他,再杀你。” 他声音埋进渐深而炙热的吻中,却让人觉得寒栗。 她来不及回答,因为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重要的是,这是命令,她必须服从。 白皙的皮肤早已经泛起一层淡淡的潮红,甚是诱人。 他的吻缠绵辗转,来到她小巧的锁骨,滑向胸前。 她的衣服很好解,因为刚才她已经胡乱的脱了几件。 剩下的只是贴身的衣饰,只觉得一阵凉意,她身子一紧。 睁开眼,瞧见的是自己裸露的身子。 她挣扎着要将他推开, 脸上一红,她刚要挣扎,一阵酥酥麻麻直冲脑海,随即布满全身。 他竟然…… 窗外寒风阵阵,帐内暖情蜜意。 灯,没有熄。 她清楚的看着他埋在自己雪白的胸前,她想挣扎,却被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意分解了所有力气。 软软的摊在他的怀里,她微微喘着气。 粉红蓓蕾上下起伏,在他的口中,舌下转动。 这感觉让她眩晕,一次次仿佛灵魂出窍般,飘飞与宇宙。 紧绷着自己,她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将抵在喉中的声音溢出。 来自小腹的灼热,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涨的满满的欲望,似乎顷刻间便要破体而出。 “你是朕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 他在她耳边低喃,终于拉下她的亵裤…… 宫灯里火苗啪啪的响着,映照着床榻上颠鸾倒凤的美丽画面。 男人女人将自己交给彼此的时候,无论那感觉多么美好,让人难以自持,但总归不会全部失了理智。 也许相对于男人,要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理由。 或是占有,或是欲望。 与女人来说,单纯而不参杂利益的欢愉,这个男人一定是她所爱。 芊如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想起方才的缠绵。 脸上红霞晕染,额前的那点朱砂似乎更加殷红,透亮。美煞旁人! 床铺的另一侧却是空了,他几时离去,她不知道。 与他的缠绵爱意,她却记得清楚。 是的,那一刻她心甘情愿将自己给了他。 只是,他会去哪里呢? 这里是芊府,并非皇宫啊。 她有些好奇,不过那是她管不了的事。 接下来,该是要做她自己的事了。 星月皎洁,浩瀚无垠。 这里是相府后侧的山顶。 四个人相约至此。 玄冥一风一身黑色锦衣负手而立,望着眼下的相府。 富丽堂皇,金砖玉瓦,堪比皇宫。 “相府中,共有金库三座。金银珠宝分库存放。” 慕千凡莞尔一笑,“师兄,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超过你的国库了。” 玄冥一风浅笑,“那最好了,朕倒是希望他敛进天下财富。省的朕还得费心去管理。” 玄冥一风看向玄冥一清,“清弟那里怎样?” 玄冥一清表情深沉拿出一张地图,“共发现两间密室,没有发现龙域令。” 玄冥一风点头,“他一定不会将龙域令放在那么轻易便会被发现的地方,一定还有别的密室。” 慕千凡这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王爷,你可知道龙域令生的什么模样?” 玄冥一清摇头。 “师兄,今日送你个惊喜吧。” 所有人看向他,他指指玄冥一清,“王爷可否能把脖子上戴着的东西给师兄看看。” 玄冥一清疑惑,伸手摘下递到玄冥一风手里。 当下,玄冥一风大吃一惊。 他惊喜,“父皇将这半块龙域令放在了你这里!” 玄冥一清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块母妃千叮咛万嘱咐的血玉里竟藏着龙域令。 “现在知道当时皇陵魂为什么没有杀你了吧!”慕千凡说。 玄冥一清才明白,原来当时救了自己和慕千凡的是这半块龙域令。 ps:玲珑鞠躬感谢,唯雨季宝贝亲的花花。玲珑好感动,谢谢。 095 救你因为爱你 这么说,当时慕千凡已经知道了。 却一直没有说,这个古怪的人。 “龙域令一共两块,合并之后便能统领全部的皇陵魂。现在得了一块,再找到另外的一块,就万事大吉了。”夏渊说道。 “只要知道之前是谁启动了追杀王爷的那部分皇陵魂,那半块龙域令在谁的手里就不难知道了。” 慕千凡说。 玄冥一风点头,芊晨和太后,是他心中既定的人选。 这次来到芊府,主要目的就是找龙域令。 夏渊自怀中拿出几张纸递给玄冥一风,“皇上,这是芊晨与寒月国勾结的信笺。” 玄冥一风并没有看,却对着夏渊说,“得来的容易吧!” 夏渊点头,“没费什么力气。” 看玄冥一风没有对策,他又开口,“皇上的意思是不准备以此除了他吗?” 玄冥一风眼神一紧,随即轻笑,“夏卿,怎么现在如此好糊弄了呢?” 夏渊惊讶,“皇上是说这信是假的?” 玄冥一风点头,“正是。” 这是,山顶又飘上一个人影,几个人都握紧了刀剑,看清了来人才松了口气。 是那个玄冥一风身边多出的太监,行礼之后呈上几张信笺。 “皇上果然料事如神,这是在通往南诏国的途中截获的。” 所有人都豁然开朗,这芊晨还真是狡猾。 怂恿寒月国骚扰我边境,大批操练兵士。 暗地里却和南诏国勾结,这招果然高明。 夏渊一拍那小太监,“你这小子,本事渐长啊。” 慕千凡难得一笑,“暮色是想尽快取而代之,做内务府的大总管吧。” 那少年瞪了慕千凡一眼道,“千凡,你就算知道也别说的那么清楚。夏总管会给我小鞋穿的。” 夏渊和慕千凡自是一脸鄙视的笑。 “怎么明月还没来吗?他一向不是自视清高,怎么是最后一个到的?” 暮色正说着,只听身后一阵冷风刮来。 “小爷陪他们足足走了五百里,所以迟了。暮色你这嘴怎么似婆娘一样。” 明月已然走到眼前。 暮色还想说什么,却见主子一脸凝重,闭了嘴。 “回主上,您果然料事如神。入夜,芊锡林亲自派遣一对暗卫出了冥都。” 玄冥一风紧握的手攥得更紧了,心中一疼。 芊如烟,你到底还是背叛了朕。 “去了哪里?”那声音似乎夹杂了些颤音。 “豫州。” 一瞬间,那颗心落地,却又充满疑惑。 怎么会是豫州,难道不是为了寻找亦飞轩?而是别有用心? “只这一对吗?” 他不放心,芊晨狡猾,莫非又是掩人耳目。 “一共四队,但是三百里之后汇合,目的地豫州。有金霖亲自带领。” 金霖,是芊晨暗卫中第一高手,也是队长,即是让金霖带队,想必不是假的。 在说,芊晨一定想不到,朕已经派人混进了他的暗卫,如若有变,会立即通报。 “臣已经派人紧盯着了,请主上放心。” 明月见主子面有忧色,又说道。 “暗中的人可解决。”玄冥一风问。 慕千凡笑道,“芊晨这个老匹夫早就将几个高手调来,暗中监视着皇上,不过人早已经被我用移魂散控制了,等皇上回去之后便解了,他们会以为自己一直在那里,您从来没出去过。” 玄冥一风点头,“千凡,你不在芊晨会疑心,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办。一会,你便带着东西入府。” 慕千凡答应着,却心中微呲,芊如烟你多大本事,要我为你千里之外,寻你爱吃的红橙。 即使那是糊弄芊晨的借口。 玄冥一风向大家一点头,随后顷刻间几个人往四处散去,恍惚间,仿佛这里从没来过人,一直这样安静。 等到,玄冥一风回来的时候,如烟还在睡着。 他未褪衣袍,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盯着她的睡颜,干净白皙的皮肤,卷卷的睫毛颤如薄翼,额前的朱红似乎比之前更加红艳了。 仿佛画龙点睛般,一瞬间被赐予了生命。 他的妃,他的女人…… 总是能轻易扰乱他的心,芊如烟你到底是谁的人? 为什么那对人不是去往豫州,还是其中又有阴谋? 芊如烟你的谜底究竟是什么? 她睡得沉,竟然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笑,这个女人真是,要是别人此刻躺在这里,她也会如此乖顺任由被拉进怀里吗? 眉头拧紧,起身之际又不免看了她一眼。 千凡建议暗中派人代替他留在屋子里,他想了想拒绝了。 此时看来,那拒绝竟如此明智。 或者该更加果断,即使那个侍卫只是躺在她的身侧,什么都不做。 也不行。 他又走了,她望了眼空空的床榻,他的气息还在。 望向远处,只扑捉了抹背影。 黑色的锦衣…… 他去了哪里? 刚才他似乎哪里不一样,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她感觉得到。 她也起身,其实他刚才只要掀开被,就会发现,锦被下她穿戴整齐。 月色透着凉薄的气息,残叶铺了一地。 一地委黄中,后山脚下一身白衣似雪的女子莹然而立。 忽觉,身旁凉风而至。 她秀美的眼眸布上惊喜,她要等的人来了。 一双厚实而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冻得通红的脸,“灵溪,冷了吧?” 他没来之前,她是很冷,冷的控制不住的哆嗦。 可是,自看到他的那刻起满心温暖。 他是她的太阳,也是她的宿命。 “顺利吗?”她是冒了生命危险来与他相见的。 他将她揽进怀抱,轻蹭着她的发顶点头。“恩。” “为什么选这个时候来见朕?” 他有一丝不悦。 她的心一凛,他是在责怪她吗? 还是,她打扰了他与那个女人了。 她正在不安揣测时,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责怪更深了,她却开心的笑了。“朕不想你有任何危险,知道不知道?以后不要这样了。也别怀疑朕待你的真心。” 她收紧了搂着他的双手,“你是皇帝,你有那么多女人……”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也如她所愿看到了她想要的效果,“灵溪!” 他的语气凌厉打断了她,她有些紧张,生怕真的触怒了他,却依旧倔强的想要证实他对她依旧在乎。 “你与她们不一样,朕只爱你一个。他日大业成时,朕的皇后非你莫属,朕只要你孕育的孩儿,立他为太子。” 他面色凝重,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心花怒放,就是此刻被玄冥一风拥在怀中那个女子的心情吧。 这句承诺她并非第一次听他说,但是在他此刻坐拥天下,身边莺燕环绕的今天,意义绝对不同往日。 她来了,是因为那个女人。 因为他对那个女人无数次的纵容和恩赐。 此刻,她释然。 原来那也不过是他逢场作戏而已,他怎么会变呢? 他永远真爱的人,只有她。 突然相府中一片吵闹,接着灯火辉煌,然后是兵器相碰的打斗声。 玄冥一风心中一顿,只觉得不好。 嘱咐着女子马上离开,他戴上面巾纵身往相府而去,顷刻间没了踪影。 她心中担忧,却无能为力,只能按他的叮嘱转身离去。 刚进了相府,便被一群侍卫包围。 玄冥一风抽出腰间的软剑,与他们打在一起。 他此时心中焦急,到底是谁出了事? 暮色明月不会贸然行动,千凡此时不在相府中。 难道是,清弟! 思及至此,他越加焦急。 若是清弟被抓,不仅打草惊蛇,只怕会前功尽弃。 玄冥一风的武功在慕千凡之上,区区一对侍卫绝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他需晃一招,便往那处火光更亮的地方而去。 那是一处废弃的屋脊,应该是清弟找到了芊晨最后一个暗室不小心触动了机关。 果然,玄冥一清一身锦衣,黑巾掩面被人重重围在中间。 此时,芊晨及芊锡林,还有一宗男女老少都聚在了这里。 玄冥一风一个纵身跳进圈里,与玄冥一清背对背应敌。 芊晨此时怒吼下着命令,“来人一定要将两个刺客捉住,惊了圣驾谁也别想活命。” 芊锡林眼神狠扈握着手里的刀,玄冥一风知道他也要加入战斗了。 此时,暮色带着御林军也赶到。 玄冥一风心中大叫不好,这些人一定会拼死来袭,再加上暮色和芊锡林。 想脱身不容易。 只是,这时候,皇上还没出现芊晨定会生疑。 若要他们知道当今皇上身怀绝技,他的身份也就曝光了。 他给玄冥一清一个尽早脱身的眼神,随后与众人打在一起。 暮色和芊锡林都是绝顶高手,暮色早已看出两个人的身份。 他直接攻向了玄冥一风,两个人丝毫不让。 其实他们打斗的同时,早已经互递了心思。 暮色接到主子的暗示,制造个混乱,他与芊锡林互换了对手。 主上的意思是要他先助紫宁王离开,他怎会不了解。 片刻后,暮色卖了个别人看不出的破绽,玄冥一清一点脚跳出包围,跃上屋脊消失在月色中。 暮色刚要假意去追,却被芊晨喝住。 “暮总管,你与锡林将剩下这个刺客捉住即可,还怕捉不到那个。 暮色心中咒骂,却无奈转身加入到玄冥一风和芊锡林的战斗。 两大高手,和千余人的御林军,玄冥一风想脱身更难了。 面对众人焦灼的眼光,和武艺超群的芊锡林,暮色更是不敢轻易卖假动作。 正在玄冥一风脱身无望的时刻,不远处一阵骚乱。 “娘娘!”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拉向那里。 芊晨一路小跑过去,所有人都一拥而上。 趁着芊锡林走神的瞬间,玄冥一风纵身飞出包围,消失在夜色中。 临去时,他望向那里。 一个柔弱的身影躺在一片殷红中,脸色苍白,却似乎在对着自己的方向微笑。 离她越来越远,他的眼眸慢慢酸涩。 那个刚才还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纤弱身躯,此刻再次倒在了血泊中。 芊如烟,你认出了朕是吗? 所以才…… ps:亲爱的同学们,一直想看到你们读了文之后的意见。可是每次上来都有点小失落。没事的时候,多多提提你们的意见呗。我希望将这个文写的完美些,更希望看到你们对文中不足和不明白的地方提出宝贵的意见。最近一直有事耽搁,所以码字的速度不是很快,忙完这一阵我会加油码字,争取每天两更。再次感谢支持祸妃,和跟文的亲们。 096 宠幸如意 转个弯,夏渊早已拿着龙袍等着他。 他赞赏,“夏卿,果真聪明。” 夏渊惭愧,“谢皇上夸奖。” 那边,芊如烟倒在血泊中,已失去了意识。 芊晨等人赶到近前的时候,锁吉颤抖着刚要伸手将主子拉进自己的怀里。 一阵清风而过,锁吉扑了个空。 抬眼望去,却是主子已经在一个明黄的怀抱。 众人大惊,连忙跪倒。 那男子,眸色渐深,布满狠扈,“芊妃如果有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狠辣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祈求着芊妃娘娘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随即,暗沉的声音再起,“传令紫宁王带领冥都骑士五千,封锁冥都各门,务必将刺客缉拿归案。如若抵抗,杀无赦。夏渊,宣御医。暮色,封锁相府,所有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夏渊和暮色急忙接旨。 所有人此刻都如同身在地狱边缘,惊悚恐惧。 芊晨响头着地,“皇上恕罪,娘娘在臣的府里出事。是微臣保护不力,还请皇上降罪。” 风眸微眯,扫过芊晨,“芊相,的确是保护不周。” 芊晨心中一凛。 “我不是故意的,是娘娘自己撞上来的。不关我的事。”那侍卫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竟还攥着那把滴血的剑。 芊如意心中一动,走上前欲拉起如烟的手,“娘娘,不要紧吧。” “滚!” 那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一个字就将她打入地狱。 她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剜着,芊如烟,总有一天这宠爱会是我的。 罗冰荷更是一惊,以后如意当真进了宫,会受到这等宠爱吗? 又望了男人紧紧拥入怀中的女子一眼,她不懂,芊如烟姿色平常,怎么就得到这等恩宠。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下。 锁吉,跪在身侧心疼难忍,满脸泪痕。 突然,皇帝的眼神投向她。 只觉得一阵寒意如刀刮过。 “你就是这么服侍你家主子的!没用的奴才留你何用!” 他随后看了眼夏渊,夏渊领悟。带着人就要将锁吉拿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时间,所有人又是一声冷抽。 他抱起她,却感觉有人拽着自己的衣角。 低头望去,苍白的脸上眼眸无力的张开。 “是如烟想趁皇上睡着,给皇上熬点汤,听到这里热闹,所以想来看看。锁吉阻止过了,是如烟一意孤行才招来大祸。皇上,不要杀她。” 她虚弱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空,每个人都听得明白。 皇上刚才睡熟了,并非不在房里。 而她的身旁,是碎了一地的碗盘,和洒了一地的热汤。 他只抚了抚她的脸,低头吻去她额前的冷汗,“忍一忍,御医马上就到。” 那温柔的宠哄,夹杂了多少宠爱在里面,又让多少人羡慕,也割伤了多少人的心,让多少人妒忌。 芊如意只觉得面如火烧,他何时能待自己如此宠溺。 他没有说话,夏渊放了锁吉。 暮色眼神中难得出现惊讶的神色,主子几时改变过心意,今日竟为了一个女人。 随后,众人惊骇。 一柄长剑啷落地,随后落地的还有一个人的尸体。 正是那个误伤了芊如烟的侍卫。 那挺拔,桀骜的身影抱着他的女人扬长而去,好似他刚才根本不曾沾染过血色,毁掉一条生命般从容。 他的龙袍被染成暗红,他低头看着怀里再次昏厥过去的女人。 芊如烟,你真是个迷。 到底要朕如何待你! 那剑自她的手臂穿过至肩头而出,你不知道若在偏一点,会卸掉你的整只手臂吗? 突然,他眸色惊讶的看着她。 她的脚上竟然带着伤,那绝不是同一个人伤的?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之前她去了哪里? 一系列的疑问,盘旋在他的脑中,紧的生疼。 将她放在床榻上,御医心惊胆战的处理着伤口。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良久,御医禀报。 肩头和手臂的伤疗养段日子就会痊愈,只是那脚上的伤,却难以医治。 玄冥一风衣袍一挥,大怒,吓得御医叩头如蒜。 夏渊将御医遣下。 玄冥一风已经来至床前,打开绷带,面色一点点苍白。 脚筋被活生生挑断,而且伤口整齐,无法续接。 这只脚岂不是要废了…… 这时,天已泛白。 慕千凡带着一队御林军来到相府,随即带来的还有自千里之外的荣城新采摘的红橙。 为芊如烟。 相府中所有人惊凛,慕千凡是皇帝的近卫,从来形影不离,却为了芊妃日行千里采摘红橙。 天大的恩宠。 如果这芊妃有个好歹,恐怕…… 人人自危。 夏渊将大致情形告诉了慕千凡,慕千凡心中冷笑。 这芊妃,怎么每次都要染点红,还真是不怪她喜欢红橙。 玄冥一风下旨,回宫。 留下慕千凡和暮色彻查刺客一事。 启程前,她醒了。 她睁开眼,便陷入一片深邃的眸色。 复杂,然后深情。 “我以后要变作瘸子了吧!”她轻笑。 “朕会医好你。” “骗人,你医不好。若三个时辰之内不接好,我永远不能在像以前一样走路了。” 她心知此时就快要到了。 他心中拧疼。 “你怎么知道?” 她又笑,苍白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不忍再看,“你忘了,我有个会接骨舒筋的结拜姐姐。” 他豁然,“夏渊宣落雨瑶一同回宫。” 她方才是强撑着没有睡去,此时嘴角拈了丝喜悦,又昏睡了去。 再次醒来,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久违的容颜。 她欣喜,虽然周身疼痛,却难掩笑颜。 落雨瑶一双美眸,盈满泪水,只是仅仅握住如烟的手。 “姐姐,我终于救出你了。” 她也喜极而泣。 “你怎么这么傻,如果在耽误一会,就永远接不上了你不知道吗?” 落雨瑶一边抚摸着她的脸,一边含泪责备。 如烟只一笑,这一笑却蕴含着太多的情感。 是啊。她知道。 可是,如果她不割的深些,皇上身边那么多高手,怎么还会轮到落雨瑶来诊治。 这就是,她早就策划好的救落雨瑶的方法。 也许有点自虐,但是她认为值得。 即使自己会落下残疾,她也会这么做,并且不会后悔。 环视四周,觉得眼生。 “这是哪里?”她问。 落雨瑶也摇头,如烟换来锁吉。 锁吉一见如烟立即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如烟手一抬让她平身。 问着锁吉这里是哪里,锁吉止住了哭声,只说这里是宫外皇上的一处别院。 至于位置,她也不知道。 如烟说饿了,落雨瑶执意要亲自为她做些可口的饭菜,如烟也没阻拦,并让锁吉去帮忙。 让乌珠守在门外,她一个人忧思起来。 那个人呢? 刚才她几次想开口询问,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听锁吉说,他并没有回宫,而留下了夏渊和明月在这。 他去哪里? 昨夜,他离开了之后,她也离开了房间。 她要救落雨瑶,就不能不找个帮凶。 于是她带着锁吉,说要去给皇上做宵夜。 顿好了汤,她端着在相府里游走,寻找着目标。 突然,前方一阵骚乱,火明灯亮。 于是她紧着步过去,越靠近兵器相撞的声音越清晰。 她知道,机会来了。 锁吉一路上都在劝着她,怕她遇到危险。 如烟心中苦笑,傻丫头你主子就是要去找寻那危险啊。 站在一旁的时候,她脸色突变。 被围在中间的一身黑色锦衣的男人,不是他吗? 刚才临出去时,那一抹背影。 玄冥一风。 她心中焦急,如果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她要帮他解围。 她趁锁吉不备,对自己下了狠手,然后撞上了那侍卫的剑。 她看到他闪身飞去的那一瞬,竟心情无比轻松。 原来这个男人早已令她舍命相助了。 相府中 所有人都紧张地跪在地上,他坐在主位上面沉似水。 暮色和慕千凡此时来报,彻查完毕,府中没有可疑之人。 紫宁王随后赶回,刺客与两百里外被击毙。从随身物品查实,乃寒月国死士。 芊晨的汗早已冲下脑门,通奸行刺的大罪可是死罪。 玄冥一风却爽朗大笑,“寒月国当真是惧怕了朕,竟然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随后来至芊晨身边,将其搀起,“更妄想离间朕与相爷的关系,相爷岂是那种叛国通敌之人!” 芊晨急忙躬身,“皇上圣明。” 芊家一众此时才将心落地,大呼着,“皇上圣明!”却都不敢起身。 芊如烟随母亲跪在第三排,她把着边。 心中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却忽然眼下出现一双明黄金线的龙靴。 当下心中一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抬头看。 手上突然一暖,身子一轻。 她忍不住抬头,却坠入一双含笑的风眸。 皇上竟然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原以为进宫无望,此刻那信心又突然膨胀,甚至比往日更胜。 随后,在皇上的赦免中众人都平了身。 却见皇上的手,一直握着芊如意的手。 大家自觉散去了,芊晨眸中含笑。 罗冰荷急忙上前,“如意还不伺候皇上歇息一会,昨夜至今也累了。” 如意两腮粉红,娇羞含笑,“皇上,就让如意伺候您小憩一会吧。” 他恩了一声,似风轻云淡,他的大掌却她的手紧紧包裹着,轻轻的摩擦着。 她领了他小憩。 却不是如烟的房间,而是玉函阁。 她的闺房。 进得屋中,她急忙要去整理床铺,却不料被人一用力,下一刻,她已经跌进一个霸气的怀抱。 男人的吻,霸道的裹住了她的呼吸。 她原还想挣扎,却未想到其实自己早就沦陷,盼这一刻早已良久。 她热烈的回应着,伸手去解他的外袍。 他眉头一凛,阻止她的小手。 她一顿,随即反握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衣袍。 将男人的手掌带到自己的胸前,感受到他掌上硬茧摩挲着她的坚挺,她突然难以自持的娇吟出声。 另一只手轻轻一拉,她的衣袍落地。 玲珑有致的yu体微微颤抖着等待着男人的爱抚和驰骋。 突然身上一暖,她睁开眼。 097 心痛的挣扎 突然身上一暖,她睁开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为她披上外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含羞低头,心中微乱。 他不喜欢自己吗? “朕不喜爱白天,晚上熄了灯,等着朕。” 随后他轻轻吻了她,然后出了门。 她依旧傻愣着,脑海中还是他刚才的话,“朕不喜爱白天,晚上熄了灯,等着朕。” 果然,夜晚来至的时候,他来了。 一入室,他便将她按在床上。 他凶猛的像头狮子,她心中想着,他果然是喜爱夜晚的。 寒风凛冽,芙蓉帐暖。 一副活生生的春宫图,被埋藏在月色中。 那男人,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却在她的身体里驰骋,奔腾,要了她的身子,是不是说明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那么她也会被封为妃吗? 芊如意在他走后,依然回味着,憧憬着。 别院 如烟喝了药,沉沉的睡去了。 落雨瑶一直守在床前,直到一个高大身影映入了视线。 她起身失礼,玄冥一风点头示意她退下。 却在她将要出门时开了口,“她赢了,这赌却有些惨痛。” 落雨瑶一惊,正不知怎样回话,却见皇帝摆摆手,她慌忙退下。 他,识破了吗? 坐在她的床前,他拂过她的面庞。 精致的容颜,干净白皙,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朵莲,不染尘世纷争。 她本该是这样的女子吧。 可是,却生在了芊家。 开始的时候,他想折磨她。 然后在让她看着自己灭了她满门,最后杀了她。 可是,后来他却一再的心软。 不,不是他心软。 而是,她一再的触碰他的心,将他冷如寒冬的心渐渐融化。 他剑眉拧的痛,心却拧的更痛。 那日冒死出宫,她说是为了探望病重的姐姐。 可是,他知道,也是为了给他的母妃取药。 碧荷殿上,她那嗔怒略带撒娇的言语放佛还在耳旁。 最后倒在血泊里那一刻,她笑容如嫣。 有一刻,他恍惚觉得。 她会突然生出一对翅膀,展翅高飞,永远的飞离他。 她是天使。是他的吗? 那日,她却说要省亲。 省亲不过为了传递消息。 他叹息,她始终都是芊晨的女儿。 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真切感受到心疼和失望。 那一天,她擅闯风华殿。 他将她藏在龙案下。 别人都以为是他的计策,其实是他想赌一次。 如若赌赢了,他便不再禁锢自己的感情。 如若输了,便杀了她。 自她会见芊晨的那一刻,他便一直揪着心。 明月禀报确有人马出城的时候,他觉得那颗心碎了。 他终于证实了一点,她背叛了他。 可是,最后那人马去了衡州。 是她故意的,还是她记错了? 豫州,衡州,一个东,一个西。 他的嘴角拈了丝笑,将她脸颊的发搁置耳后。 昨夜他蒙了面,但是她的眼神告诉他。 她知道是他。 她又一次为了他倒在了血泊中。 那一刻,他便决心,不管还有什么原因,他要定了她。 直到有一天,他知道她背叛了他。 她睁开眼,便看到一双幽深的眸子。 “这下,我再也不怕别人看我的肩膀了。” 她对着他微笑,如释重负的说。 他心头一热,将她拥入怀中。 是啊,这次的伤还是在左肩,与上次差不多同一个地方,以后不怕谁知道她肩膀上有伤了。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他心疼。 这个女人,有时候真是傻的可以。 “你去哪里了?”想起他一天没有出现,她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小脑袋问。 “朕去相府,处理刺客了。”她大惊,随即坏笑。 “一定是杀无赦了吧。”他点头,她果然知道。 “这里是哪里?” 她心知肚明刺客是谁,便不再追问了。 他说,“这是宫外的别院。” 她撇嘴,“是用来圈养女人的吧!” 门口的暮色大惊,哪个人敢如此说皇上。 他笑着点头,“是啊!一直废弃着,这不才派上用场。” 暮色看着夏渊一脸你相信了吧!的表情,也点了头。 主上真的变了。 她气急向他挥起胳膊,“谁要你圈养,我才不呢!” 他大笑,抓住她的胳膊,“小心伤口。” 她急忙捂住胸口,痛苦的嚷到,“果真抻到了伤口。” 他大急,“哪里,朕看看。” 她忍不住大笑,“我的伤口在肩膀,玄冥的皇帝这么好骗啊。” 他作势将她箍进怀里,用了些力气。 如烟大叫,他却不理。 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疼出了眼泪。 他才发现,她衣襟染红了一片。 他哄着她,“乖,不哭。是朕不好。” 如烟抹着眼泪不忘继续话题,“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将我留在这里?” 玄冥一风面色柔和,“为了带你见一个人。” 如烟好奇,“谁?” “一个你日思夜想的人。”他笑着答。 她歪着头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日思夜想的人已经见到了,而且已经将她救了出来。 “快说嘛!皇上不带卖关子的。” 他偏不说,“答应朕,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许你再伤害自己。你有朕,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猛然抬起头,撞见他似潭的眸色。 他,知道了吗? 无论他知不知道,此刻她什么也不能说,只点头就对了。 她含着泪点头,低头的一瞬晶莹落下。 这是,这么久以来自他那里最贴心的话。 接下来是他沉稳的声音,“夏渊,带她进来。” 夏渊答应着,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一个女人款款盈盈步入房间,如烟在看清来人之后大惊。 愣怔着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女人竟忘记了与皇帝见礼几步来至床前,拉住如烟的手。 精致的脸上早已满脸泪痕,“妹妹。” 这一生如烟以为永远听不到这个声音了,她在做梦吗? 眼前的人,活生生的百里冰。 “妹妹,别吓姐姐。皇上没有杀我。我是冰姐姐啊。我还活着” 百里冰泣不成声。 终于,如烟放声大哭出来。 不顾身上的疼,死死抱住了百里冰。 她的冰姐姐,原来没死。 有生之年,还有什么比得上此时的幸福和快乐。 玄冥一风早已出了房间,看到她此时的惊喜和幸福,他确定这么做是对的。 甚至,有那么一丝庆幸,当初留了百里冰一命。 路过门口的时候,落雨瑶正擦着泪。 “落姑娘,也进去吧。” 她刚想谢恩,他已经走远了。 屋里,姐妹三人紧紧相拥欣喜不已。 谁也没想到,百里冰还活着。 原来,当初玄冥一风确是想要百里冰的命。 他知道,百里冰与芊如烟关系非同一般,思及日后对她有个牵制,于是留下了百里冰的命。 将她禁了起来,私下他去见过她几次。 本想透透她的底,谁知百里冰竟是个聪慧耿直的女子,除了知道她与芊如烟是结拜姐妹,其他一无所获。 可是,他却喜欢上了她的曲子。 悠扬舒缓的曲调,竟让他觉得轻松和惬意。 后来,去她那里的次数多了,却仅限于弹曲,听曲,别无其他。 皇上走了些日子,只剩下她们姐妹三人,一切都轻松了许多,也再没有了拘谨。 落雨瑶将手中的盘子刚放下,一只小手就伸了过去,她一巴掌打过去在白嫩的小手上,也打落了一块香酥鹿肉。 如烟小嘴一撅,一脸可惜,“可怜一块美味的肉肉,就这样被糟蹋了。” 落雨瑶一笑,“不给我从实招来,恐怕这一盘子肉肉,都要可惜了。” 如烟佯装委屈,“落姐姐,心肠真狠。” 百里冰接过话茬,“小丫头,我问你,你还打算和我们一起回天音岛吗?” 如烟急忙说,“当然回去。” 落雨瑶紧接着说,“舍得你那个皇上?” 那日她被从相府带来这里,是她给如烟换的血衣,如烟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惊了落雨瑶的心。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几天的相处,她更瞧出不少端倪。 皇帝不像如烟所说对她讨厌之极,反而觉得对她关爱有之。 如烟的眼中,小女人的娇羞和妩媚更是为他展尽。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是没有情谊的。 如烟当即低了头却依旧倔强的嘟囔,不过声音很小“我什么时候说舍不得他了?” 落雨瑶让如烟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们是不是圆房了?” 她心里仿佛吊着瓶子一样,等着如烟的回答。 百里冰也绷紧了一张脸,看着她。 如烟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她该怎么回答? 想起那晚与他缠绵,她的脸便已经红成一片。见她如此模样,落雨瑶心中已有几分肯定。 “他对你用强了吗?如果是那样,不管他是不是皇帝,我都不会放过他。” 落雨瑶这样说,其实是想试探如烟。 如烟当下急忙否认,“没有姐姐。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真的没有?”落雨瑶逼问。 如烟心中纠结,说了,实话怕姐姐们情急下,酿成大错,不说,欺骗姐姐她又觉得心有愧疚。 一阵挣扎,她还是决定还是先不说,“是的。” 看着她点头,落雨瑶的心落地。 寒冬末尾,枯枝摇曳。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如烟和两位姐姐在别院一起虽然开心。 但是心里始终惦念着一个人。 那个人,自从那日一别,再没有来看过她。 他,什么意思。 打算将她丢在这里了吗? 落雨瑶和百里冰今日早膳后,便支开了所有人。 如烟听说她们要离开当即急的哭了出来。 她摇着落雨瑶和百里冰祈求,她们留下,不想跟她们分开。 落雨瑶摸着她的头,“妹妹,我们不会分开,因为我们要带着你一起走。” 如烟大惊,“姐姐是说,要我跟你们一起回天音岛吗?” 百里冰接过话,“怎么,你不想与我们回去吗?” 如烟低头,良久无声。 她想回去,想与姐姐在一起,去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可是,她更想呆在玄冥一风的身边。 那份爱,早已经回不了头。 落雨瑶见如烟迟迟不做声也不等她同意了,直接说,“就这样定了,我和冰姐姐这两天看看地形,你也做好准备,三日后我们便出发。” “我不想走。”细如蚊叮的声音不是如烟还是谁。 落雨瑶心中一紧,“爱上谁姐姐都会成全你,但是这个人是皇帝,绝不行。” 如烟的眼泪此时已经扑簌而下,她心中难受的很。 一边是相依为命多年的姐姐,一边是已经许了终身的男人。 煎熬…… ps:鞠躬感谢张锐美美亲的打赏,话说玲珑好激动。谢谢你的认可和支持。还有另外的宝贝们,你们出来冒个泡吧;一起熊抱下。 098 别院纠葛 百里冰将手放在她的肩头,“妹妹聪慧,自当知道情路艰辛,姐姐一直希望妹妹能寻得疼你爱你的良人。只是,这皇帝的爱如同流星转瞬即逝,有朝一日恩宠不在,妹妹也愿意独守深宫一辈子吗?” 如烟带着泪痕屈膝跪下,“二位姐姐,对不起。妹妹已经是他的人了,此生他就是我的夫君。无论日后他对我如何,妹妹绝不会后悔。只是请姐姐原谅妹妹,日后不能陪伴左右。” 落雨瑶和百里冰心中大惊。 她们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看着跪在脚下的如烟,她们心疼不已,却又万般无奈。 将如烟扶起,落雨瑶为如烟擦去泪痕,自己却也早已流泪满面,“当真不后悔。” 如烟点头,“姐姐,路是我自己选的。他虽是帝王,但我始终相信帝王也有真情。” 如烟此刻突然觉得坦然了许多,本来她的心就已许给了玄冥一风。 如果不是心中百里冰那个心结,恐怕早已泛滥不可收拾。 如今,他竟然将百里冰又重新送到她的身边,她早已摈弃了所有,对他的爱,更是倾尽所有。 三只手重重的相握,心中感念,将幸福与祈愿传递到彼此心中。 落雨瑶和百里冰又陪如烟住了下来,只等着她的伤完全痊愈了再离开。 锁吉和乌珠,还有春婉一直陪着没有回宫,如烟心中惦念小鱼和碧衣,想派锁吉出去打探下,那明月却怎么也不放行。 这日,天刚亮,就听外面一阵吵闹,欢笑声。 “谁在外面,叽叽喳喳的是喜鹊嘛,吵得我睡不着。” 如烟正在睡梦中被吵醒,一脸不乐意,不过也心生奇怪,谁敢这么大胆。 推开门,一张熟悉的小脸映入眼帘。 她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一个粉色肉球便扑到自己的身上。 “小姐,小鱼想死你了。” 如烟心中大喜,原来是这个小妮子。 百里冰和落雨瑶看着刚才还在自己身边亲近的小丫头,此时扑到如烟的怀中,笑骂,“好个疯丫头,刚才还说想我们想的不行,如今见了主子,就奔了过去。” 主仆俩相见,相互亲近了好一阵。 听小鱼说,是夏渊让她给自己送来些衣物的。 如烟心中涌上一阵蜜意,夏渊吩咐的,自是他的吩咐。 他还是惦念自己的…… “小鱼,碧衣可好。”她拉起小鱼问。 “碧衣姐姐已经好了,只是……” 见小鱼吞吞吐吐,如烟急了。 “只是什么?” “右手的小指断了,还被用了宫刑。”说完,小鱼掩面泣不成声。 如烟大骇,当日碧衣浑身是血被送回玉雪宫。 她只知道,她被用了刑,却没想到竟被断了手指,还被用了宫刑。 宫刑,是宫廷中用来惩罚不贞的嫔妃和女官的。 而她们竟然对碧衣下次毒手。 到底碧衣伤的有多重,如烟的心只想到这里便颤抖的不行。 她害了碧衣! 她出宫的时候,碧衣还起不来,浑身缠着绷带,所以她一直不知道。 一时间,一股怒火冲到心头。 回头瞥眼春婉,她咬牙。 后来,小鱼没有被留下,而是又被送回宫中。 如烟心中更加奇怪,自己的伤已经痊愈,为什么他不来接自己进宫,而将小鱼又送回去。 而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更令如烟意想不到的事。 百里冰和落雨瑶早膳之后被暮色和明月秘密带出别院。 她们也才第一次看到了皇帝的别院是怎生个模样。 坐落在冥都东侧一处绝壁之上,庭宇楼阁矗立在半山间,巍峨嶙峋,九曲十八弯,隐秘之极。 她们此时,已在山下,向上望去,竟没有去路。 那刚才自己耳边呼啸飞过的风声,和急速的腾空,竟是自那上面飞下来的吗? 两个人心中一惊,只知道被人带着出了一直居住的小院,拿掉眼罩的时候她们已经落地。 却不知道自己怎么落的地,两颗心此时都悬浮着。 暮色嘴角一斜,早料到她们会是如此模样。 “两位姑娘请,主上正在等着二位。” 落雨瑶和百里冰也不多问,再清楚不过,要见她们的是当今的圣上。 转个弯来到一处空旷的地界,四周的地面都是岩石铺成,看似却并非人工,更像天然。 正中有个石亭,里面坐着一个人。 威武挺拔,不怒自威。 正是当今圣上。 二人见过圣颜,玄冥一风一摆手。 “二位姑娘请起。” 谢过赐坐后,她们两个分别坐在两侧。 落雨瑶看看四周,除了暮色并无他人,心中不免揣测圣意为何? 玄冥一风眸色似水,浅笑生风。 “这座山原名无山,又名绝命山。山高入云,无顶而立,入得山中,无命得出。相传里面住着守山的妖兽,几千年来无人敢入,更无人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落雨瑶和百里冰听得清楚,心中却模糊,不知他是何意。 “芊相那里,姑娘还要再回去?”他品了口茶。 落雨瑶微笑,“如烟不在那里,民女也就没必要再回去了。” 只见玄冥一风眸色渐深,“这里四周环山饶水,草木葱郁。怡人心性,养人情操。二位姑娘如果愿意,可以在此长居,得空朕可以让如烟来此地与二位相聚。” 他扫了四周一眼。 百里冰眸色幽深的看着他,他自她脸上略过不带一丝表情。 落雨瑶心中一阵自责,看来自己到底是疏忽了,以为别院中别无他人,去不知她们三人的一切早已在人家掌握之中。 他问自己是否回相府,其实是断定了自己不会再回去了,也知道了她们准备离开这里了。 他是想将她们姐妹二人禁在此地? 落雨瑶此刻明白了,他之前那段话的意思。 他是真龙天子,只要他想做的,便没有做不成的,犹如这山。 既然他想将她们囚禁在这里,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任凭她们两个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逃不脱的,何况她们技不如人。 落雨瑶心知一切已成定局,不如先应承着,再慢慢想办法,“民女姐妹谢过皇上恩典,不过民女深信有朝一日,皇上自会亲自来请我们姐妹二人出山。” 玄冥一风一声爽笑,“希望姑娘得偿所愿。” 这个女子竟然如此聪慧,甚至更胜百里冰,他心中暗念,身子却已离开。 “此如烟非彼如烟,望皇上多加珍爱!” 落雨瑶对着他的背影说,随后与百里冰跟着暮色离去。 “此如烟非彼如烟,望皇上珍爱!”玄冥一风轻念着落雨瑶最后那句话,心中猜度着。 难道有两个如烟,亦或是她并非芊相的女儿,如烟? 再说如烟午睡醒来,便不见落雨瑶和百里冰。 问锁吉和乌珠,她们俩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只说是被暮色和明月叫走了。 她一个人正闷在院子里,却听见脚步声近了。 以为是两位姐姐回来了,喜悦的眼眸却在回头的瞬间黯淡。 是明月。 明月见过礼,命令锁吉等人去收拾行李准备回宫。 如烟不理,只问他,将自己两位姐姐带去哪里了。 他却只沉默。 任如烟大怒,就是不出声。 行礼收拾妥当,怎奈如烟偏不走。 只说不看到姐姐们,便不回去。 一众人,都站在那里候着。 见主子生气,锁吉和乌珠也不敢多说,只是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明月命人将东西都送下去,然后命令所有人离开。 锁吉和乌珠自是不肯离开主子半步,春婉碍于自己也是玉雪宫的人,也硬撑着没有离开。 明月的无理让如烟此时更加愤怒,不管怎样也不过是奴才,怎敢这样对待自己。 看着锁吉三人,她冷颜发话,“你们三个都回去。” 锁吉乌珠湿了眼眶,跪地不起就是不肯离去。 如烟拂袖而立,“看着别人跟我吆三喝四,你们也瞧不起我这个主子了是吗?如果不走,以后就别认我这个主子。” 明月面色如初,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锁吉和乌珠见主子当真动了怒,也不敢再顶撞,心中想,有明月在,主子总不会有事的。 于是三人也撤离了别院。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高峋的院墙阻隔了她与这个尘世。 仿佛一瞬间,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中一阵荒凉,心酸。 泪,不知不觉落下。 到底,他把两位姐姐带去了哪里。 她知道,带走两位姐姐的是暮色,其实是他,玄冥一风。 狠狠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泪水,她大叫着发泄心中的愤怒。 “该死的小十四,你把我的姐姐还给我。你出来,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突然耳旁风起,她的腰被人揽住。 耳畔传来男人邪魅的声音,“你要杀了谁?” 她想笑,盼了好几天,想了好几天。 现在他来了,她却想杀了他。 这个该死的男人。 “想杀你,杀了你。” 她激动的大叫,不顾硬朗急速的风呛进了口腔,灌进了胃里。 因为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如烟挣扎的厉害。 只觉得两脚腾空,一阵眩晕,再睁开眼,她不由惊讶,她们在一个山脚下。 这是哪里? 抬头望去,才发现,那山间嶙峋盘踞的楼宇是自己居住了多日的别院吗? 当即惊呆。 不远处,是暮色等人。 玄冥一风摆摆手,他们得令出发。 待如烟自镇静中缓过神来,这里只剩下她与玄冥一风。 而玄冥一风正痴痴的看着她,如同白痴一样的眼神。如烟看到的就是这样。 “你把她们带去哪里了?”如烟审问的语气。 玄冥一风也不气,“她们回天音岛了。” 如烟大惊,他怎么会知道天音岛! “真,真的吗?”她有些紧张。 玄冥一风点头,“她们不是想离开吗?朕派人送她们回去的。” “那也该跟我辞别啊。” “朕怕你们一别难再别,如此耽误下去,朕什么时候才能带着爱妃回宫啊。” 玄冥一风将她揽进怀中。 如烟靠在他的怀里,心中甜蜜,却又伤怀,自此与姐姐们相见不知何时。 突然,自己被那人推出怀抱。 她搜寻到的是男人懊恼的眉眼。 “怎么了?”她问。 他不答,只是沿路寻找着什么。 她跟着一路到了别院脚下一处水潭,停下了脚步。 “你丢了东西?” 她拉着他的衣袖。 她没想到的是,他一下将她甩出去,跌倒在一旁。 “要不是你不老实,怎么会丢?”他现在眼中的是厌恶吗? 她心疼,是的。最初得见芊如烟他就是这样的神情。 他在责怪自己,害他丢掉了重要的东西。 他不在看她,只是望向那水中。 她才想起,他不懂水性。 ps:谢谢雪湮亲的打赏。抱抱狂亲。玲珑码字去了。谢谢每一位亲的欣赏! 099 车帐中缠绵 水花摇荡,她跳入水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微怒,“你干嘛?快上来。” 她露出脑袋,“掉在什么位置,是什么东西。” 他声音提高,“你的伤还没痊愈,上来。” 她心中一暖,“你不想找了吗?再不说我就冻死了。” 他声音略沉,“在往里面十步远,一块锦帕。” 随后那颗小脑袋便消失与水上。 良久,不见如烟出来。 玄冥一风步伐有些焦急的踱在岸边。 一阵水花翻开,玄冥一风足底一点飞过去。 如烟刚露出头,只觉得身体一轻,站定之后人已经在岸上。 她微喘着气,靠在玄冥一风身上。 冰冷的水将她冻僵,浑身颤抖着。 玄冥一风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一阵心疼,也气她为何那么犯傻。 “没找到吧。”他责问的语气。 这句话却如黄蜂蛰在如烟的心上,他果然只关心那个东西。 他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你这又是何苦?” 这又是何苦?他竟然如此说她。 如烟心中的疼痛加剧,是啊,自己又是何苦? 只因为觉得对他重要,所以便犯傻的大冬天跳进了水里。 而这也可以作为他可以轻视自己的一个理由吗? 她凄凉一笑,将手抵到他面前。 “是这个吧!” 一个黄色锦帕,上面是两个雅致的绣字‘灵溪’。 玄冥一风眉头一紧,将本来要解下外袍的手伸过。 他刚想说什么,如烟却已经转身走向停靠在远处的车马。 她的身子尚未痊愈,此次又遇寒水。 伤风,着凉是在所难免。 更重要的是心中的伤,那两个字是个女人的名字吧。 被一个皇帝视为珍宝的不只是这个物件,还有那名字的主人吧。 他,心中也有珍爱的人吗? 能用这明黄颜色的女人会是谁呢,一定尊贵非常吧。 她以为,总有一天那个被他珍爱的人会是自己。 原来,早已有别人占了先。 她冷笑,笑自己的滑稽,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一身冰寒,竟是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寻另一个女人的信物。 而,这个男人偏还不感激,反而轻蔑的问她这是何苦。 她瘦小,颤抖的身子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 玄冥一风的视线竟然有些模糊,那个女子一瞬间竟变作灵溪,再细看。 是~如烟。 突然自己撞到了一个健硕的胸膛,抬头看去一双带泪的双眸顿时陷进那墨黑的风眸。 他也不说话,只将她打横抱起,几步来至车前,抱着她进入帐内。 她挣扎着要起来,他双手一紧,她便动不了了。 她大叫,“你是无赖吗?放手。” 他风眸冷冽,“你说朕是无赖?” “是,你就是无赖。无赖,无赖。” 她大叫,还伴着委屈的泪。 他神色一动,邪魅的笑爬上嘴角,“好,你是朕最倔强的妃子,那就别埋怨朕惩罚你。” 她刚想还口,却被他封的死死的。 霸道的吻带着惩罚的气息在她的檀口中夺城掠池,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的双手被他牢牢控制在头上。湿湿的衣袍黏在她的身上,将她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 他的手隔着衣裳抚摸着她的身子,先前还如同掉进冰窖的她此刻竟浑身烧的难耐。 他的手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裳,将外袍褪下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她气急咬了他的舌头,顿时一阵腥甜传来。 他却不肯放开她,而是之前稍温柔了的吻,又开始炽烈。 她的意识慢慢被情~欲冲击,减退…… 自从那日在丞相府要了她的身子,竟让他一直留恋至今。 碍于她的伤,他隐忍着。 今日他原本是想逗逗她,却一发不可收拾。 她涨红的小脸,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魔力,越想放手,越是迷恋。 在她终于有了一丝清醒的时候,是他挺进她身体的那瞬间。 突然的觉醒让她娇羞的不敢睁眼,他怎么能在这里就要了她?! 随后被他带着慢慢飞向愉悦的巅峰…… 她发了一身的汗,刚才的风寒也散去了并没有落下病。 他用自己的外袍裹着她,又将白狐的风裘盖在她的身上,拥着她睡在自己的怀里。 明月在外面的马上,嘴角挂着笑。 他是何等功夫,这车帐内的声音怎逃得过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只道,主子何时竟喜爱上了这种方式寻乐。 别院与皇宫大半天的路程,却因为怕扰了如烟的休息,放慢了行程,玄冥一风直到夜晚的时候才抵达皇宫。 虽然下了旨意,不必接驾。 但是,皇后还是率领各宫里的妃嫔跪在永安门前迎接着。 车马到了永安门便不能再前进,要改换龙撵。 皇后,静妃,兰嫔等人悉数到齐,都想着今日皇上会掀谁的牌子,各个精心装饰,打扮的花枝招展。 平身二字自每个女人想念的那个男人口中而出,大家抬头的瞬间却如同冰霜冻在了脸上。 各个,霜雪满面。 所有目光投向那个男人怀里抱着那一个人。 芊如烟。 无数双毒辣,嫉妒的目光投向芊如烟,其中有一双眼中不仅带着妒忌,还有仇恨。 而那女子竟睡得熟,浑身被裹在纯白胜雪的风裘中,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他笑着说平身,并告诉大家天寒地冻,莫着凉。 然后犹如一阵风一样上了龙撵,与那个女人一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就连皇后平日温和谦让的性子,此时眼中的不忿都昭然若揭。 该是他亲自扶起她的,而方才,他似乎没有在她脸上多做停留,他的眼始终盯着怀里的人。 看了这么多天,看了一路还没看够吗? 一阵风过,自车帐内飘落了什么东西。 细看之下,刚才还花枝招展的娘娘们,各个花容失色。 那是,芊妃的衣物。 难道,他与那芊妃竟在车里都在做那事吗? 看来今日,谁也不用在幻想皇上会宠幸别人了。 静妃气的跺脚,骂道,“她就是个狐狸精,没想到如此闷骚。” 剩下的人气愤,倒是不敢多说什么。 皇后一拂袖,回了宫。 其他人也相继回了自己的处所。 玉雪宫,众奴才跪在殿外迎接主子。 却没想到,主子是如此模样回了宫。 在皇上的怀里。 皇上甚至没有多做停留,便于主子回了寝宫。 碧衣倒是想极了主子,却更高兴皇上如此待自己的主子。 随后便吩咐下去准备晚膳和沐浴之事。 大家都领了命散去,碧衣却被人叫住。 “碧衣姑姑,现在在玉雪宫当差吗?” 碧衣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个骄傲不逊却潇洒英俊的少年。 莹然轻笑,“明月,你回来了。” 明月风一般靠近她,“才看到我,死丫头。” 碧衣坏笑,“你这么久才回来,否则再过些日子,不止看不到,看到了也做不认识。” 明月一个手崩在她的脑袋上,“你个死丫头,还敢顶嘴了。敢做不识我试试看,我不打烂你的头。” 碧衣捂头骂道,“死明月,你要死了。你的手多重自个儿不知道啊!” 见碧衣就要转身走,明月急忙拉住她,“好了,我错了。要不你也打我下好不。” 碧衣伸手就砸了他,待明月反应过来,碧衣已进了殿。 明月捂着头看着她的背影,却笑了起来。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如烟可算是醒了。 如烟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碧衣服侍她更衣才醒悟。 自己已经回到了玉雪宫。 她急忙拿过碧衣的手,碧衣扭捏着不让她看。 “碧衣,本宫让你不许动。” 如烟大叫。 碧衣当时惊住,从没有见过如烟这样的口气,第一次她自称本宫。 于是乖乖的站住不敢动,任她将自己的手拉开。 一阵阵冰凉滴到碧衣的手背上,碧衣更是已经泣不成声。 “主子,奴婢没事的。早已经好了,不疼了。” 碧衣哽咽着说。 如烟没有说话,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伤害碧衣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如果不是自己,碧衣绝不会受到如此迫害,手臂上,触及之处都是伤痕。 那白嫩如葱的纤手,从此变得残缺不全。 她的心在滴血,到底还要多少人为了她而受伤,她不要。 芊晨,如今你再没有能要挟我的理由。 日后,到底是谁败了还不一定。 风华殿 玄冥一风正沉思着,夏渊和慕千凡,暮色明月几个人走了进来。 玄冥一风当即站起,“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明月笑容一展,躬身道,“恭喜主子。那几路人马此时正在衡州寻找一个叫笑无极的人。” 玄冥一风一笑,“你这小子如今也敢戏耍你主子了。” 明月急忙要跪下,被玄冥一风阻挡。 慕千凡仍旧一脸严肃,“那人是南诏国世子,原名南宫轩夏,如今改名,凌子谦。传说曾与芊如烟有段私情。” 听闻此话,所有人都大惊,只怕这世上也只有慕千凡如此胆大,敢毫不避讳的言论皇帝的宠妃。 玄冥一风点头,眸色如水。 那日,如烟和凌子谦说的话他都清楚地听见了。 凌子谦确实对如烟有情,但是如烟却似乎并不认识他。 他心中疑虑,所以那晚他才要了她。 他更加确定,凌子谦口中与他有了孩子的如烟与他的如烟并非一人。 所以,今日慕千凡说出来,他并未觉得意外。 众人见主子并没有生气,都暗中松了口气。 玉雪宫 如烟回宫第二天,玄冥一风下了朝便来到了玉雪宫。 他带着如烟去了梅林,这是个比玉雪宫要大上两三倍的梅林。 只是有点远,在皇宫的西北角临近城池。 天气虽然还有些寒冷,但是如烟却异常高兴。 疯跑在梅林中,就像一只披了彩衣的小麻雀。 下午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的随着玄冥一风回到玉雪宫。 用了膳食之后,天已经晚了。 暮色这时,小声在玄冥一风耳边问着。 声音虽小,如烟却听到了。 是问要传哪位娘娘侍寝。 玄冥一风说了什么她就没听见了。 在她的地盘,商量着要哪个女人侍寝,如烟心中不高兴。 径自回了寝宫,脱掉外袍便躺下了。 玄冥一风跟随着进来,坐在床侧。 “你不是要走了吗?还进来干什么?” 如烟一脸不乐意。 “谁说朕要走了?” 玄冥一风轻笑。 “您掀了谁的牌子就去谁那里,别赖在我这里。” 如烟扭头不理他。 “好,那朕真走了。” 他作势起身,她依旧没有回头。 他几步走出寝宫,如烟只听到帘子哗啦啦的声音。 心中郁闷,他真的走了吗? 身子一凉,随后自己被一双手臂禁锢在胸前。 她心中一喜,他没有走。 却佯装生气,“你不是要走吗?” 100 芊如烟,你这个妒妇 他将她身子搬过,正对着自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如烟,朕是皇上,你不能如此小气。” 他是一本正经说的,她心中又委屈,有气。 捶着他的胸膛,“我知道你是皇上,你有很多女人,从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从来没奢望过什么。可是,至少你在我这的时候不该再提到别的女人。如果没想过要留宿我这里,就别进玉雪宫。在我的面前,讨论今晚你要宠幸哪个女人吗?我没那么大的胸襟。” 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拿起他的衣袍胡乱的擦着。 他大笑将她拥入怀中,“芊如烟,你这个妒妇。” 一夜恩宠,他疯狂的像匹猛兽,折腾了她大半夜直到天白。 他拥着她说,“怎么就要你要不够。” 她已经沉沉睡去。 从那日起,玄冥一风定下了一个规矩,只要他人在玉雪宫便绝不允许递牌子过去。 第二日,如烟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只觉得满身酸疼,想起昨夜的缠绵和身上的青紫她羞得红了双颊。 再有小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她心中想着要送给玄冥一风一件礼物。 于是,让碧衣将所有上等好玉都找了出来,却一直摇头。 碧衣急了,“主子,您倒是说说您要找什么样的,奴婢也好给你想办法。” 如烟这才说,“我要找块可以做簪子的玉。” 碧衣笑着说,“主子,咱们这都是皇上御赐的,都是雕好的。您要找的是璞玉,那得去银作局里去找。” 如烟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呢。” 碧衣点头。 于是主仆二人收拾妥当,往银作局而去。 到了银作局,副总管李忠在。 而更赶巧的是静妃也去了那里,李忠先前还忙着给自己找璞玉。 一见静妃来了,他便疵着一嘴大牙巴结过去。 静妃见到如烟,冷哼了一声,理都没理。 如烟也照例回了她一个白眼。 心想这个狠毒的女人几次三番想害自己,早已经人尽皆知,跟她怕是装都不用装了。 所以两个人互相不理睬。 “李忠,本宫要的雪锻呢?” 李忠急忙回道,“娘娘,你要的雪锻奴才早已经派人给您送到宫里了,只怕现在已经到了。让您亲自跑了一趟,是奴才的罪过。” 静妃一瞥眼,“本宫也是经过便进来看看,本宫还要几样东西你去给本宫拿来。” 李忠急忙应承着。 如烟继续忍着,心想我等。 可是,谁知静妃竟没完没了了。要了那样,要这样。 一会功夫,堆了一地,连站人地方都没有了。 如烟终于等不下去了,“李总管,我只要一样东西。你是不是先把那个给我,我好走人,你再继续悉心为静妃娘娘办事。” 李忠心知如今这位芊主子正得恩宠也不是个能得罪的主。 静妃脸色一急,“李忠本宫还没要完呢?” 李忠左右为难了,两个主子哪个都得罪不起,这可怎么办? 碧衣拉拉如烟的衣袖,如烟心中清楚碧衣的意思。 心想,我忍了。改日再来,就不信你天天都在这。 “李总管,找到了请您派人送到玉雪宫。” 如烟转身带着碧衣走了。 静妃嘴角一歪,冷笑一声也出了来。 她当然是故意的,绝不是巧合,而是看到了如烟,才跟随来的。 回去的途中,碧衣不时与主子讲着笑话。 生怕主子因为刚才的事,郁结在心。 走至碧荷殿,竟然碰上了那个男人的莺莺燕燕。 她们没事来这里干嘛,不时平时很少人来嘛! 如烟不想理会,只想当做没看见越过她们回宫。 却偏偏有好生事端的人将自己叫住。 兰嫔。 “芊妃姐姐,怎么没看到姐妹几个吗?还是怕我们去玉雪宫叨扰姐姐啊。” 如烟硬着头皮转身带上笑脸,“哪里,平日里这里从来没有人,我一时还当自己看错了呢!” 韩昭仪,卢昭容,茹贵人都相继过来见礼。 好么,兰嫔这个九嫔之首,带着几个手下在这里专门是候着自己的吧。 兰嫔又道,“我们几个姐妹是约好,去姐姐的宫里看望姐姐的。不过今儿个这个东家可不是我。而是芊嫔妹妹。” 如烟心中奇怪,芊嫔妹妹,这宫中除了她还有人姓芊吗? 兰嫔突然一脸笑意看着身后,“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芊嫔妹妹来了。” 如烟一转身,却僵在了那里。 一个女子,婀娜多姿,锦衣玉跑而来。 不是芊如意会是谁! 如烟脱口而出,“怎么是你,你怎么进宫的。” 兰嫔和其余几个人掩口偷笑,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骨里。 “姐姐不知道吗?妹妹还以为姐姐早知道了呢,都怪妹妹早该来拜见姐姐的。” 芊如意一脸得意,盈盈下拜。 随后她说,“哦,姐姐是问,妹妹怎么进宫的。那日姐姐被侍卫所伤,皇上将姐姐带走之后的那天夜里,宠幸了妹妹。就在半月前,皇上将妹妹接进宫,封为嫔。” 如烟此时脑中已经炸开了般,心中只觉气愤。 强忍镇静,“我还有事,诸位请便。” 如烟大步离开,手心中的肉被指甲抠的生疼。 碧衣紧跟着。 “碧衣,这样的事你竟瞒着我,也等着让别人看你主子的笑话是吗?” 碧衣眼含热泪,想跪下却又怕跟不上主子,一路小跑请罪,“主子恕罪,奴婢不敢,是皇上不让奴婢们说的。” 如烟停下步伐,眸光凛冽,“在你的心中,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碧衣扑通跪下,“主子,碧衣错了。请主子息怒,请主子责罚。” 她从来没见过主子这般生气,言辞厉色。 如烟心下一狠,拔腿而去。 碧衣一咬牙起身继续跟去。 “别跟着我,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丫头。” 如烟说。 碧衣跪下,啪啪的掌着嘴。 走出十步远,如烟心下一软回来拉起碧衣,心疼的摸着碧衣的脸。 “傻丫头,是我不好,把气撒在你的身上。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就是了。” 碧衣泪眼朦胧,“主子责怪的是,是碧衣的错。” 如烟也落了泪,“好了,谁的错现在先不说,先跟我去见一个人。” 碧衣擦干泪痕点头,“恩。” 风华殿 殿外守着的侍卫一见芊如烟急忙见礼,“娘娘,请稍等容属下通禀。” 如烟哪等得了,硬是闯进了大殿。 那侍卫也不敢阻挡,急忙跪在殿外请罪。 大殿上,玄冥一风正在那里站着。 只见芊如烟怒气冲冲来到近前,还不等他开口,她便扬起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那声音清脆响亮。 在场的人都楞了,夏渊,慕千凡,明月,暮色,玄冥一清。 这天下,谁敢甩皇帝耳光。 她却敢。 芊如烟。 玄冥一风眸色暗沉,“芊如烟,你竟敢……” 如烟打断他的话,“是的,我敢,我打了。你要治我的罪吗?那请等等,我要先告一个人。” 玄冥一风用舌顶顶刚才被打的一侧脸,咬牙说,“告谁。” 如烟对上他的眸,“告你,当今皇上。” 玄冥一风一笑,“告朕什么?” “你是皇上,金口玉牙,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是吧。” “是。”玄冥一风点头。 “那日在相府,你答应我绝不让芊如意进宫。” 如烟扬起笑脸直视他。 玄冥一风其实从她刚入殿就知道她为了何事而来。 “可有证人,如果没有,朕可以说你假传圣旨。” 他脸色不悦,却嘴角带着侥幸的笑。 如烟慢慢后退,不断点着头,“是的,我假传圣旨,你治了我的罪吧。我为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却还有心情宠幸别的女人,我在别院养伤的时候,你竟背着我将她接进宫中。还吩咐下去不准告诉我,她们各个都笑我是傻瓜,对,我就是傻瓜。这样的女人你要来何用,你办了我吧。” 她此刻才知道什么叫肝肠寸断,泪流满面步步退出风华殿。 玄冥一风竟然无言以对,看到如烟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疼痛专心。 众人此时已经都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谁也不敢出声。 玄冥一风突然拔腿追了出去,所有又是一惊。 他拉住她带进怀里,“你这个妒妇,朕是皇上本就有三宫六院啊。” 如烟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她自他的怀里挣脱,冷冷的说,“可是,她不一样,她是芊如烟的妹妹。承欢她身子上的时候,你没有一点想到,另外一个姓芊的女人还生死未卜吗?” 这句话比她的泪还冷,比冬日的风还冽,深深刺进他的心上。 她就这样绝情而去,瘦弱的背影在瑟瑟冷风中倔强挺立。 她怎么就如此烈性,如此倔强。 他怎么就对她如此纵容,如此束手无策。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年节。 全国洋溢着一片喜庆,宫中自是不用提。 张灯结彩,色彩斑斓。 喜气洋洋的气息,延伸到每一个宫中。 如烟的病已经完全好了,用了玄冥一风给的药,身上的疤都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 夏渊早已经派人将过年用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还嘱咐着需要什么就让奴才们知会一声。 她只道了谢,然后什么也没多说。 一个月的时间,她不曾步出玉雪宫。 他,也不曾来过。 她知道,他没有办她已经是恩赐。 他等着她低头,等着她主动去示好。 可是,她不能。 那伤痕,绝非她矫情,而是真生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换过任何一个女人,她都可宽容大度。 可是,这个人是芊如意。 一个对她恨之入骨,一直要等着将她踩在脚下的人。 他,不知道吗? 呵呵…… 知道又如何,他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一个美人吗? 事实说明,他不会。 只要是他看上的,只要是有几分妩媚姿色,足以满足他床第之欢的女人,他都会要。 也许自己也不过是他一时新鲜的玩偶罢了,这不,现在有了新欢,想都想不起来她了。 到了晚上,她故意遣退了所有人,将小鱼留在了寝宫中。 她压低声音。“小鱼,如今落姐姐和冰姐姐藏身之处已经不安全了,我已经买通了永安门的侍卫,你一会便去那里将这个地址交给那个侍卫,让他去通知二位姐姐。” 小鱼点头接过如烟手里的字条放入怀中。 随后,小鱼匆匆离开寝宫,出了玉雪宫直奔永安门方向而去。 小鱼心中着急,脚下生风走的快。 身后有个影子紧紧跟着。 要去永安门,有两条路,可以从后殿绕行,那条路僻静人少,却要绕很大的弯子。 另一条就是自风华殿前过,只是那里人多侍卫多。 天色已晚,小鱼怕永安门的侍卫换岗,所以自风华殿这条路走了。 而后面的春婉却焦急起来,一路上她都没有机会下手。 眼看着过了风华殿就到永安门了,她急了,此时正好行至离风华殿不远的一个转弯。 春婉一个拳头就向小鱼头部砸去,小鱼大叫一声倒地。 春婉急忙将小鱼翻过身,正欲搜出那张字条,看清楚倒地的人,却大惊失色。 “怎么是你?” 101 爱或不爱 如烟笑吟吟的看着春婉,“让你失望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春婉目露凶光,心知今日事情败露,自怀中掏出匕首,“那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 如烟没想到她会如此狠毒,她刚才被春婉打的一下不轻,身子才刚刚复原,此时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 春婉决计了至如烟与死地,用了全力。 那刀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奔如烟的哽嗓而来,如烟心下大惊,完了,看来皇上还没到,自己小命休矣。 只听,扑哧一声。 温热溅了一脸,一条生命陨落。 如烟惊魂未定,被玄冥一风自地上拉进自己的怀里。 “哪个奴才如此大胆?” 慕千凡自春婉身上拔出宝剑,冷笑一声,“主子,似乎是娘娘宫中的人。” 玄冥一风眸色阴沉,“如烟,怎么回事?” 如烟此时已平静了许多,缓缓开口,“昨天她偷了我的一对镯子被小鱼发现,我训斥了她几句,哪知她竟然对我起了歹心。” 玄冥一风微眯着双眼紧盯着地上的尸体,“这等贱婢该死!你有没有怎么样?” 他低头审视着如烟各个部位。 如烟心中只觉一阵苦涩。 三十二天。 三十二天没见,今日再见他的一刻,她的心竟然依旧会澎湃,而且伴着疼痛。 他的目光和关心让她的疼痛越加蔓延,难得他还记得她。 如烟自他的怀里抽出身体,“没事。” 他的手拈在空中,随后颓然放下。 她还在责怪自己吗? 他忽然想起什么,“如烟,朕没记错,这贱婢是姐妹二人吧?” 如烟点头,“是的,还有个妹妹,春茹。” 玄冥一风剑眉冷冽,“夏渊,将春茹下入死牢,务必查清楚她们的底细。” 一个小小婢女竟敢行刺主子,没人撑腰,她敢有如此的胆量吗? 如烟紧握的拳头松开,碧衣,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这几天她早已经派王云摸好了皇上出行的时辰和地点。 所以她与小鱼刻意导演了这场戏,为的就是除掉芊晨的眼线,更为了碧衣报仇。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玄冥一风眉角深凝,“你怎么这身打扮呢?” 如烟一惊,才想起自己假扮成了小鱼的模样。 她也不多做解释,“闲来无事,换个模样玩玩。” 说完也不告退,直接转身想走。 口中还不住的小声念叨,“玄冥一风,就算你猜出什么我也坚决不说。看你能怎样?” “你打定了主意与朕冷战到底了是不是?”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力度因为心中的不悦大了些。 如烟的头重重的撞在他的胸膛,顿时眩晕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大急,心想她是旧伤未愈,又即刻否定他早已问过御医院,她的伤早已痊愈。 这才想起方才似乎她被打倒在地,往她的后脑一摸。 心中一紧,那如丝秀发间湿濡了大片。 抱起她回到风华殿的寝宫,御医最快速度赶到。 他缚手而立,心中恼恨。 他的女人竟然屡次受到伤害,让他这个帝王颜面何存。 “夏渊,传旨下去,彻查后宫所有太监婢女,来历不明,被记大过的,统统关起来彻底排查。朕的家,不知都混进了什么牛鬼蛇神。竟然连主子都敢下手伤害,哪天不是要动到朕的头上。” 夏渊领了旨急忙下去。 慕千凡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没有说话。 玄冥一风心中何尝不明白,春婉和春茹是芊晨的人,他早知道。 只是,当初他以为是为了协助芊如烟办事的信使,办了芊如烟之时,也是她们的死期。 可是,后来他发现如烟对于这两个人处处提防着。 直到,碧衣出事。 他心知如烟与碧衣感情甚好,那么将碧衣留在宫中是为了让如烟独自回府吗? 当时他还琢磨着,等到了芊府他更加确定。 芊晨是想让如烟落单,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帮助。 可是,如烟是芊晨的女儿,他这般又是为何? 刚才如烟的小把戏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为了试探她他才说将春茹说出。 本来以为她会紧张,却不想她似乎很赞同他的决定。 如烟,为什么要除掉这两个人呢? 如果她不是如烟,一切迎刃而解。 可是,她是芊如烟,芊晨的女儿。 嘤咛一声,他快步来至床边。 悠悠转醒,她自嘲的笑。 每次与他相见,都从来没有完好的时候,她命就如此吗?还是他克的自己。 他心中好奇,“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笑。” 她坐起,“你发现了吗?每次我受伤都是见到你的时候?” 她在责怪自己吗?他心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起身自龙床上坐起,然后自他身边走过。 身子却被人牢牢固定着,抬头对上他微怒的眸。 “芊如烟你到底想怎样,不要挑战朕的极限。” 他本想无视她,让她走。 可是,来自心底的那丝渴望却挣脱了一个帝王的自尊。 他想她。 如烟悲伤难掩,“我只想你爱我。你给吗?” 他愣怔。 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跟他要,爱。 她说的明白,她要他的爱。 如果他不爱她,她宁愿从此后与他形同陌路吗? 爱,在他的世界里早已经被冰封搁置。 他早已麻木,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女人,晃与眼前的排排身影,哪一个撕掉面具之后不是面孔狰狞。 直到,遇到她。 她的纯真不知何时感染了他,一度怀疑,却步步深陷。 他从来未曾审视过自己对如烟的感情,是什么? 是爱吗?还是喜欢,亦或是一种征服的欲望。 她是个桀骜不逊的女人,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人。 很多时候,对她束手无策,对她宠溺之极。 可是,他却从来未曾想过这份感情是不是与爱相连。 今天,她跟自己要爱。 不是皇上对嫔妃的那种感情。 而是,一份男人对女人的真挚情感。 他的犹豫,让如烟心中如天将寒霜,寸寸冰封着她的心脉,血肉。 他到底对她没有爱。 哪怕一点。 她甩开他的手,他在她几步之后又重新将她禁锢。 却换来她如雾的眼眸,和她瑟缩的声音, “你给不了不是吗?那就让我走!如果没有爱,我可以不见你,不要你。” 他冷狠的眼眸深深凝着她,“就算打入冷宫你也甘愿是吗?” 她含泪轻笑,“是。” 没有你的爱,玉雪宫还是冷宫,哪里都一样。 他如果了解她,该知道,她从不怕折磨。 她的命,自小就是在被折磨里长成这样的。 他的手微微抖着,连带着怀抱里的她也发着抖。 他想说,那就去吧。 可是,咽喉犹如被一口大石塞堵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这个傻女人会以最快速度搬去冷宫。 可是,她不该这么逼他。 爱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难。 他如今对她,早已超出了对任何一个女人。 难道她不知道吗? 还不够吗? 只因为一个芊如意,那么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她就真的要这样绝决吗? 她可以几次冒死救他,却不肯原谅他一个小小的过失。 他的心纠结成无数条绳索,紧紧被捆绑着疼的紧。 她等着他判自己死刑,亦或是承认他爱她,哪怕是喜欢,只要不是因为皇帝对嫔妃的宠幸,她都会满足。 可是他却偏偏无法给予。 她不知道,他是气的再抖,还是因为冷。 她看看天,黑透了。 她却没有那么冷,他是气的吧。 他会将自己打入冷宫吗? 她心中忐忑,却不惧怕。 想起两位姐姐曾经的告诫,她的泪凝上眼眶。 她奋不顾身的留下,难道只为了今日一瞬间的难堪吗? 他甚至对她都不曾有一点喜欢,何况是爱呢? 她真是妄想。 挣脱开他的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看见的是她绝决的背影,看不见的是她伤心欲绝的容颜。 那一刻的等待,熬干她所有的情愫。 他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哪怕是一个。 放任她走了,他心中反侧难安。 他真的爱上了她吗? 否则,为什么看着她凄楚离去的背影,他的心如针扎般疼。 刚才,他明明想拔腿追过去,紧紧抱着她告诉她,他在乎她,从没在乎谁像在乎她那么的在乎她。 他不想失去她。 可是,双腿却又是被什么牵绊住了。 灵溪。 他曾答应灵溪的,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可是,此时心中念得,眼前浮现的却又为何都是她的身影。 如烟~ 如烟回到宫中,碧衣和小鱼要服侍她晚膳,她摆摆手只说不想吃。 便一个人进了寝宫,不让任何人打扰。 她坐在床头,泪痕已经冷了,眼眶却又生温热。 好似绵绵细雨流不尽,她想走了。 离开这里,离开他。 不,是不要他了。 她要回去天音岛,回去找姐姐,找师傅,去过无忧无虑,逍遥快活的日子。 拿起梳妆台上的璞玉,上好的祖母绿,剔透无暇。 好似她的心,爱他从不隐瞒,一览无遗。 而他的心,从不曾让她看透。 这本是给他选的过年礼物,要雕成一只发簪。 因为,她听说,男人的发都是由自己心爱的女人束起。 所以,她…… 如今,也许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可是,她还是想做好它,即使他嫌弃不要。 丢了也好,毁了也好。 她的心早已经被他摒弃,践踏,这个丢了,毁了又何妨! 接下来的几天,她足不出户,一心雕刻着。 碧衣端着晚膳进来,心疼的看着主子,她知道自己劝不了,却依旧不放弃,“主子,您用了晚膳再做吧。您的手还没好,也不急这两天了,奴婢求求你。” 如烟今日却意外的听了碧衣的话,放下了手上已经成了形的玉簪。 她笑笑,“我没事。” 碧衣的眼圈抑制不住泪水瞬间流下,主子瘦了一圈。 那左手上至今还缠着绷带。 那天,她无意中说起,皇上好似病了,听说皇后和众妃子都去佛堂为皇上祈福了,她问主子可要去? 然后,主子手上的刀,便削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一边为主子包扎,一边看着主子风轻云淡的说,“有那么多人为他祈福,就够了。不缺她一个。” 然后继续做她手里的活计。 可是,她却看到了主子眼中的哀伤和无奈。 她很想问问,主子到底和皇上怎么了。 可是,她始终不敢逾越,她只是奴婢,主子们的事,是她管不了的。 她只听得明月说,自从那日主子被春婉所伤在风华殿醒来与皇上起了争执。 然后,主子怏怏不乐的回宫直至今日不得笑颜。 而皇上却自那日之后便病了。 她能做的只能是将这消息传给主子,希望主子可以去探病缓和下。 那一头到底是皇上,玄冥王朝的王。 谁知,主子烈性,至今不肯低头。 开始她以为,只是一时斗气,过些时日就会好。 如今看来,主子是铁了心与皇上两死不相往来了。 如烟稍松口气,手里拿着碧绿色的发簪深深凝思。 有点俗吧,是一只龙凤簪,不是很活灵活现,却还能分清龙跟凤。 在凤头那里,有点椭圆形的殷红。 那是她那日刺破手指流出的血,至今手还在疼,心更疼。 碧衣说他病了,很严重吗? 如果不严重,皇后她们会去给他祈福吗? 她要去吗? 102 诀别之礼 挣扎了许久,她决定去。 不是为了看他,而是给他送临别赠物。 一路上,她将碧衣落得老远。 碧衣笑着跟上她,“主子您慢着点。” 自决定去的那一刻,她的心竟雀跃起来,恨不得此时一下子飞到他身边。 心中给自己打定了目的,不是为看他,而是要给他送诀别的礼物。 所以,就任由自己一路欢快下去。 到了风华殿,她见到慕千凡。 慕千凡倒是礼遇的给她见了礼,她问他皇上呢? 他答,在别院。嘴角却浮现一丝让人匪夷所思的轻笑。 却也没有阻挡,她一路由正殿走到别院。 门。虚掩着。 她敲敲门,没有声音,直接推门进了去。 然后,傻愣愣的盯着床边一对拥抱的男女。 他不是病了吗? 不是早朝都上不了? 不是严重到要皇后等人都要去祈福了吗? 那么他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抱着别的女人亲亲? 听到声音,女人自男人怀里抽出身子,一边还拭着眼角的泪痕。 男人不悦的将目光递到门口,随即一丝惊喜一闪而过。 如烟的脑子轰隆一声,胸口一阵绞痛。 那个女人竟然是芊如意 虽然她早知道,芊如意已经成为他的妃,是他的女人。 而此刻,两个人相拥在自己的眼前,她依旧无法平静。 她傻愣愣的就那么闯进了他们的视线,他凝着自己,放开了那个女人。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她眼睛向上,逼回不争气的泪水。 “那个,我有敲过门的。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芊如烟。” 男人几乎狂吼的叫着。 她站在门外使劲的吸吸鼻子,重新推门而入,一张笑颜映入他的眼帘。 “或者,皇上是想让如烟替你们看门?” 他此刻面色铁青,一步一步走近她。 如意一看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他头也没回,一挥手将她甩倒,脸上是极致的不耐。 如意愣怔伤心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他走向芊如烟。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好似消瘦了许多。 是真的病了吗? 不是最近女色过度吧。 如烟心中想着各种的歪理,看着他气势逼人的来到自己的面前。 刚才他刚用了药,进了一半,吐了一半。 芊如意拜见。 他宣见了她。 在偏殿。 在他的心中,她不配进他的寝宫。 他冷眼看着芊如意哭诉着心中对自己的担忧与心疼,随后她终于说出正题。 举荐她的哥哥,芊锡林。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作势安慰她一番。 却不想芊如烟此时过来。 他一直在等她。 可是,她竟那么轻易的说出你们继续的话。 他气,这个蠢女人。 如烟看着他站定,缓缓开口,“找朕有事?” 那语气一如往常平淡无波。 她笑,他从不曾想过她。 “现在没有了。”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那根玉簪,凝白配着碧绿倒是好看。 他瞥见她的手。 执起她的手,拧眉,“这是什么?” 她心中忐忑,要给他吗? 他会要吗? 心一横,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再受他的侮辱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深吸口气,将手打开送至他眼前,“送给你的礼物。” 玄冥一风好奇的接过,仔细打量着这根做工不算精细的玉簪子,“为什么送朕礼物?” “不为什么,那个,我的做工不够好,也不够精致,不过听说这材料是上好的。你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丢掉。” 她故作潇洒的说。 他突然掳过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住她。 如意顿时脸色惨白,刚才她梨花带雨的撒娇,他甚至不肯给她一点温存。 芊如烟对他无礼,任性,冷言冷语,他竟然如此对她。 她到底哪里好? 如烟挣扎,他果然是个好色的昏君。 刚才还抱着如意,身上还带着她的香粉味道,此刻又亲上她的嘴巴。 她使劲挣扎着,不停捶打着他的肩膀。 他放开她,“你就这么不愿意朕碰你?” 她愤恨的看着他,使劲抹了下已经红肿的嘴唇,“我嫌你脏。” 他双手紧握,青筋蹦起,眸色如火,这个女人竟敢如此放肆。 邪魅一笑,“是吗?那你就跟朕一起脏吧,因为你是朕的女人,这一辈子都逃不脱。” 他将她带进怀里,霸道的封住她的樱口。 粗重,狠辣的吻着她,霸占着她的檀口,任由她厮打,抵抗。 他就是不放。 极尽侵略的冲进她的口腔中,与她的舌厮打在一起。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待她,一种被侮辱的感觉直抵心里。 她觉得自己就是他手里的一个玩物,调戏,霸占,撕碎了她的自尊。 倾尽所有努力去爱的男人,此刻却如同野兽般将她剥得体无完肤,撕咬着她最后的尊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不再挣扎,不再抵抗,这是她选的路,这是她自找的结果。 口中落入冰冷的苦涩,那是她的泪。 他一惊,放开她。 却只见她已经泪流满面,双眸冰冷的看着他。 他有些懊恼,有些自责。 怎么会失了控。 她咬咬唇,“如果你发泄完了你的兽欲,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他咬牙,眸光暗沉看着她。 她轻轻附身,“臣妾告退。” 他眉头一紧,这是她第一次自称臣妾。 她真的要与自己决裂了吗? 他是主宰一国生死的帝王,她凭什么敢如此要求他向一个女人低头。 她转身离去。 背后却传来伶仃的响声,和一句让她寒彻心扉的话。 “芊嫔,这个赏给你。” 她脚下一顿,泪洒了一地。 随后拔腿而去,一路跑出了风华殿。 此时,她终于想的明白,慕千凡嘴角那丝轻笑是什么了。 是,轻视,是蔑视,是看不起。 月亮只剩柳叶那般大小,远远的挂在天边。 巨大的风圈带着五彩的光盘旋在周围,仿佛也再笑着地上这个边走边哭的傻女人。 寒风此时吹在身上,刺骨的冷。 碧衣紧紧跟着主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主子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她甚至连问都不敢问。 怕多说一句话,会在主子心上又划下一道伤痕。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玉雪宫,小鱼一见这情形傻了眼,本想跟进去却被碧衣拦下。 她进了寝宫,和衣钻到被窝里。 瑟瑟发抖的身子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 他,不要也就罢了,毁了也罢了,却偏偏将她送的东西送给了芊如意。 她的心凉了,冷了,死了,在那一瞬间。 他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那里,竟让人觉得有一丝孤单。 良久,芊如意自己从地上爬起,手里握着那根碧绿,拽上他的袍袖。 “滚。”一声暴怒,吓的她落荒而逃。 还没走出几步,身子却突然被人掳住。 她一喜,他竟然追来了。 他却将她手中的玉簪一把夺下,便向抛下一件旧衣一般抛下她走了。 她再低贱也是有自尊的,咬牙咽下眼眶中的泪,一步一步离开。 今日的羞辱她不会忘记,这笔账她记在了芊如烟账上。 只是,她不懂。 若是他不喜欢自己,当初何必要了她,又何必将她带进宫? 人有时候,很奇怪。 明明互相在意,却偏偏互相伤害。 一世,一生,那么短,稍纵即逝。 用那么多时间,去做下遗憾的疤,用那么多猜忌,去迟缓相爱的幸福,谁都不愿,却冥冥中都做了这样的傻事。 如烟的爱,在纠葛中生长,在释放中倾囊而出。 却始终不敢相信,所爱之人对自己有情。 其实,了解并不难。 一个心中只对你厌恶,痛恨的人,又怎会有让你爱上的理由。 他的温柔和宠爱,只要稍加品味,就会豁然。 不爱,怎会纵容。 温柔也许可以伪装,愤怒却从来都是同一种形式。 一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王,或许可以对你假意温柔,却绝无法忍受你对他的侮辱和轻视。 比如那一巴掌。 笨如烟,擅闯风华殿,打了他一巴掌而他仍旧将你拥入怀中的一刻,就该明了他的心。 如果不爱,怎么会容忍。 玄冥一风的爱,隐忍,挣扎。 他不是不爱,而是不敢承认。 他自己都不敢确定,那份不舍究竟是什么? 因为他胸怀大业,因为他身负深仇。 所以,他从不允许自己动情,尤其对女人。 当他感觉自己对如烟不同于别人的时候,他彷徨了。 心知不该,却无法抑制。 他不停的试探,不停的给自己找理由试探她对自己的心。 也不停给自己借口将她留在身边。 一切他感知,却不敢承认。 只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坚持,他无法推翻自己。 那日后,如烟病了。 终日昏沉入睡,御医来了几次却无法查出病因,之后再去请,便不再登门。 宫中的女人,一旦失了宠就如同坠入地狱。 碧衣再一次去请御医,却独自而回。 小鱼哭着迎上,“碧衣姐姐,还是没人肯来吗?” 碧衣眼圈红肿的点头,想是已经苦苦哀求,回来的路上也哭了一道了。 “那怎么办?” 小鱼转着圈。 王云此时也走进宫门,碧衣和小鱼即刻迎上,“怎么样?” 王云低垂着头,“夏总管不在,李忠那个混蛋,肯定是一直没有转告咱们的话。” 他气呼呼的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凳上。 碧衣心一横,“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王云和小鱼齐声说,“什么办法?” “去找皇上。” 王云和小鱼直嚷嚷一起去,碧衣摇头,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们,“你们与锁吉和乌珠好好照顾主子,几个人去都是一样的结果。能请来也就请来了,请不来,也……”她哽咽。 两个人点头,碧衣转身而去。 “碧衣姐姐,一定要见到皇上。我们等你回来。”碧衣回头,身后殿门前,锁吉和乌珠泪眼蒙蒙的站在那里。 她重重的点头。 寒冬的干冷伴着呼啸的北风,她的泪一路不停,有的来不及抹去,冻结在了脸上。 心中只祈祷着,希望能顺利见到皇上,希望皇上在风华殿。 风华殿今日守卫森严,当班的太监正是李忠。 碧衣暗念不好,恐怕今日要见到皇上怕是不容易了。 把心一横,她默默对自己说,碧衣,主子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今日只许成不许败。 她深施一礼,“李总管,烦请您通禀一声,奴婢想求见皇上。” 李忠嘴一撇,谄笑一声,“原来是玉雪宫碧衣啊,要是你家主子我还能通禀声,你一个小小婢女也想见皇上,简直是笑话,你把这风华殿当什么地方了。” 他言辞厉色,轻蔑的说。 碧衣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下。 “奴婢给你磕头了,请李总管行行好,我家主子身体不好了,求求您帮奴婢通禀一声。” 李忠眼角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碧衣,挥挥手。 “你要是识相就快滚的远点,否则惊扰了皇上议事,你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碧衣见李忠如此不通情理,心知不能指望他了,他是铁定了不会帮自己的。 于是,站起身来就往里硬闯,管不了许多了,主子的病不能等了啊。 一边大喊着,“皇上,请您去看看我家主子吧。皇上……” 李忠一看,当下大怒。 “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丫头。” 几个小太监上前就要对碧衣动起手来。 碧衣一个女子,怎么能敌得过。 不多时,就倒在地上。 她的嘴里却一直不停大喊着,要见皇上的话。 李忠怕里面的人听见,传到皇上的耳中,当下下令,要将碧衣拖走收拾。 碧衣此时早已浑身是血,嘴角和双颊肿胀的老高。 她早已没有力气挣扎,却拼着最后的力气嘶喊着:“我要见皇上,奴婢是玉雪宫碧衣,我要见皇上……” 玄冥一风正在与几个大臣议事,却突然眉头一皱,“明月,去看看外面吵什么?” 103 怒斩众人 明月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群太监似乎在围攻着一个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李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李忠当即一身冷汗,“回公子,是个贱婢不知深浅,吵着要见皇上。奴才正在教训她。” 明月面色不悦,“这风华殿是你教训奴才的地方吗?” 李忠躬身,“是,公子教训的是。是奴才的罪过,奴才这就将贱婢待下去。” 碧衣被捂着嘴在缝隙中,眼看着明月在自己面前转身离去。 她知道,是成是败这是最后一线生机。 用足了劲挣脱了那人的手,在他的手上狠狠一口,随即喊出口,“明月。” 嗓子嘶哑,失了力气,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随后被淹没在众人的音波里。 李忠鼠眼一瞪,“快把她待下去。” 那被咬的小太监,伸手就甩给碧衣一巴掌。 再说,明月身怀绝技,即使那句微弱的声音,怎能逃过他的耳朵。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 那帮人已经拖着碧衣走去,地上的闪亮的东西映入他的视线。 他快步走过去拾起,心头一惊。 紧紧握在手里,脚一点飞到那伙人上方。 那几个太监只觉得一阵风过,自己怎么躺下的竟不知道。 明月将地上奄奄一息的碧衣抱起,心疼不已。 “来人,将这几个奴才给我拿下。”大吼一声,殿外的侍卫呼啦过来将几个太监拿下。 他轻声对碧衣说,“碧衣,我这就是带你去找御医。” 刚走几步,他的衣角却被死死抓住,低头一看,是碧衣。 “带…我…去…见…皇…上”她眼神笃定。 他点头,随后将手中紧握的玉佩放在她手里,“收好它,我送你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乱丢。” 她红肿的脸上映上一丝笑容。 李忠早已经哆嗦着跪在殿外,明月抱着碧衣走进风华殿。 将碧衣放在殿外,明月入内双膝跪倒。 “皇上,属下斗胆请皇上宣见一个人。”玄冥一风看到明月凝重的脸色心中觉得奇怪。 “谁?” “玉雪宫,管事姑姑。碧衣。” 听明月说出玉雪宫的时候,玄冥一风心中一紧。 “宣。” “谢皇上。” 明月叩头,随后退出。 大家正奇怪为何碧衣还不进来见驾,却见明月又再次折回,而这次他的怀中还紧紧搀扶着一个女子。 夏渊细细辩来不由一惊,这不是碧衣!谁将她打的面目全非? 玄冥一风也觉得惊讶,却只见碧衣离开明月的搀扶,努力站定,随后扑通一声推倒在大殿上。 泪水自红肿变形的脸上扑簌而下,“皇上,请救救奴婢的主子。” 玄冥一风心中一震一跃而起,“你家主子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碧衣却已经昏死过去。 明月再次回话,“回皇上,据说芊主子病重了。” 玄冥一风几步来至明月跟前,“你说什么?” 夏渊也大惊,急忙备了龙撵。 明月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惊慌失措,“皇上,属下也只是刚才听碧衣说了这一句。具体的情况,还得去了玉雪宫才知道。” “夏渊。” 一声怒吼响彻大殿,众大臣心中都在揣测,这芊妃如今恐怕还在皇上的心头上。 夏渊赶紧应了声,紧跟着玄冥一风出了风华殿。 李忠跪在门口见皇上焦急着步上龙撵,心中大叫不好。 夏渊一路小跑,跟随龙撵急向玉雪宫而去。 明月护着碧衣紧随其后。 小鱼和王云在宫外焦急的期盼着,突然一队明黄跃进视线。 二人大喜,急忙跪在门口接驾,心中只道,主子有救了。 龙撵尚未停稳,他足下生风已落了地。 凤床上,那一张苍白憔悴的容颜是她吗? 怎生憔悴成如此模样,才几日不见而已。 他心疼的抱起她,身子轻了许多。 伸手搭上她的脉,眉头却越蹙越紧。 她竟然血气不通,阻了心脉。 如若再耽搁几个时辰,便回天乏术了。 傻如烟,蠢女人,他不过是气气她而已,她竟然当了真,闷气倒流进了心脉。 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了明月守卫。 他运用真气,灌进她的身体,试图打通她的心脉。 一炷香的时间后,如烟微哼一声,慢慢转醒。 睁开眼,她就看到了他的脸。 她笑自己多可怜,他那样对她,竟然在梦中还是要梦到他。 他额头的汗沿着鬓角流下,她的笑跌进他的视线。 终于他松了口气,拥着她喘着气。 她乖乖的爬在他的身上,他低头,她原来又睡着了。 他放下她,然后自背后抱着她。 他的傻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 手拥的更紧些,他的心也揪得愈来愈烈。 如果自己晚来了一步,如果碧衣没机会见到自己,那么…… 他用传音功给外面的夏渊,“办了那些没有尊卑的奴才们。” 夏渊回,“遵旨。” 他闭上眼,这几日他也没睡好,此时抱着她睡意袭来。 夏渊带着小鱼来到御医院,御医们一见到小鱼,即刻摇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吗?现在没有闲暇的医官。你先回去等着吧!” “是吗?那何医官你在忙什么?” 何医官一看来人,即刻吓得变了脸色,“夏…总管…您怎么…得空来了?” 夏渊也不说话,直接步入正堂坐在主位上。 “去叫你们主事的出来见我。” 何医官夹着尾巴三步并作两步进去通禀。 不一会自里面出来一位年仅六旬的老头,领着所有医官来到夏渊的跟前。 小鱼一看立即说,“夏总管,就是他说的。我们主子的病不用瞧,自个就会好。” 夏渊抬眼看着那老头,“郑院士,你是这御医院的主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你说的。” 郑老头,早吓的面色苍白,“夏总管哪里话,老朽身为医官怎能说出这等忤逆的话。” “既然如此,玉雪宫芊妃娘娘病重,怎的你御医院拒绝出使医官医治呢?” 郑老头一抱拳,哆嗦着说,“这个…老朽从没有…接过玉雪宫的召唤啊。” 小鱼大怒,“死老头,我和碧衣姐姐来苦苦求了你多少次,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单子是你开的吧,说是按照这个调理就好,不用医官诊治。” 小鱼将一张方子扔到他面前。 郑老头还想狡辩,夏渊却大叱一声,“大胆,郑云此。身为御医院管事,竟然目无尊卑,拒绝出诊。来人,将他压入死牢,等候圣上发落。” 随后看了小鱼一眼,“小鱼,还有谁驳过你们的请诊去给本总管一一指出,一并拿下。 小鱼此时心里别提多舒畅了,口里响亮的答应着,便下去一个一个将曾经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医官都指了出来。 郑云此叩头如捣蒜,“夏总管手下留情,是静妃娘娘下的命令,老朽也是奉旨办事啊。” 夏渊一阵轻笑,声音清冽,“与妃嫔暗通递信,不用审了,你直接就可以荣归故里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只有皇上有权利下旨吗?” 身后一众医官都颓然傻了眼,有的哭泣,有的干脆吓傻了忘记了挣扎。 走过一众身侧,“蠢材。”夏渊踱着步带着小鱼步出御医院。 看来,这御医院要换批新鲜血液了。 回去的路上,小鱼围着夏渊高兴的团团转,“夏总管你好威风,多谢夏总管做主。” 夏渊笑道,“甭谢我,要谢就让你家主子谢谢皇上。” 小鱼傻笑着一个劲点头。 玄冥一风自玉雪宫回到风华殿的时候,如烟还睡着。 来到殿前,他盯着殿外跪着的人,“明月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这才想起,“就是他将碧衣打成那样,据说也是他有意阻止消息传到皇上这的。” 玄冥一风眸光冷冽,“带下去,斩。” 斩字一出,李忠已经瘫坐在地。 他大喊,“皇上饶命,是静妃娘娘让奴才这样做的。皇上饶命!” 玄冥一风嘴角一动,静妃。 这宫中的女人都是蛇蝎,除了他的如烟。 明月看着李忠被人拉下去,突然出声,“等等。” 侍卫停下脚步,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明月走到李忠面前,俯下身子,“下辈子托生人,恰巧又做了奴才,要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要欺负的人后面有没有后台。” 李忠惊诧,“公子饶命。” 话未说完,接到的是明月的一顿暴打。 把碧衣打成那样,他真想此刻就杀了这个狗东西。 出了气,挥挥手示意侍卫将鼻青脸肿的李忠拉走, 随后,他急匆匆而去。 因为,皇上交给了他一个秘密的任务。 如烟醒来之后,便痴痴的看着身侧的空位。 她刚才是做梦吗? 他就在她的身侧,紧紧的抱着她。 那么真实。 轻轻的咳着,小鱼和锁吉,乌珠便都跑了进来。 一下去拥到她的身边,哭泣起来。 她有些惊慌,“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小鱼扬起头,抽噎着“小姐,您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们了好不好?” 锁吉和乌珠紧紧拉着如烟的手,哭的伤心“主子,您吓死奴婢了,求您以后好好保重自己。” 如烟的眼前一片朦胧,三张脸渐渐模糊,她的心却温暖如春。 有时候,有人关心,被人在乎的感觉会填补了心中的那些伤痕。 三个人围着主子,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将给了如烟听。 如烟步履焦急,向碧衣的房里走去,心一阵阵抽疼,她的无能再一次让她最在意的人受伤了。 她的碧衣,她的亲人…… 她是扑到碧衣身上的,捧着她的脸,心里自责的厉害,脸上早已冰凉一片。 碧衣受宠若惊,半起的身子被如烟阻止,“碧衣,你想让你主子心里难过死吗?” 碧衣泣不成声,“主子折煞奴婢了,奴婢无能,否则主子早就痊愈了。” 如烟抱住碧衣,心如刀绞,“碧衣谢谢你。谢谢你,今生有你们陪在身边,此生无憾了。” 她感动,萍水相逢的她们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忍受屈辱和伤害。 她也自责,自己身为一宫之主,却无法保护她们。 她也明白了,她的荣辱兴衰,再不是她一个人的。 玉雪宫中的每一个人,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晚膳的时候,明月突然来到玉雪宫。 他说皇上要见她,如烟奇怪,他要见自己,派个人来宣就好了。 还如此大费周章的让明月来接她,而且她与那个明月关系还不是很好。 不过明月这几次倒是对自己不似之前那般的无礼,规矩了不少。 如烟知道明月虽不似慕千凡那样是个烟囱,只进不出。 却是个巧舌如簧,绝对套不出话的花鹦鹉。 所以什么都不准备问了,出了玉雪宫。 来到宫外,她却依然吓了一跳。 看了眼停在门口的撵轿,她惊诧,“不是去风华殿吗?” 她从前可是从没有坐过,虽然各个宫中都备有撵轿,可是她却不习惯用,所以一直没有启用,就连那几个轿夫都被她放了假。 明月笑着,“娘娘请上轿吧,不一定要去风华殿,皇上在哪,属下就带您去哪。” 如烟狠狠剜了他一眼,问了等于没问,他果然是个花鹦鹉。 上了撵轿,她心中还在揣测,那个人到底在卖着什么关子。 多日未见,他到底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到永安门,她被请到了一辆马车上。 如烟此时更加迷惑了,这是要出宫,可是为什么要带她出宫呢? 他不是应该在风华殿吗? 难道是他要将自己秘密处理掉吗?嫌她太麻烦,还是他真的打算不要她了? 就算不要她了不是也应该被打入冷宫吗? 那么,他是要杀了她吗? ps:拥抱所有的亲们,今天是中秋,祝愿大家中秋快乐,心想事成!!爱你们,因为最近妈妈爸爸来看我,所以耽误了码字,实在对不起大家,下半个月,我会争取每天两更。大爱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104 十里长亭铸深爱 到永安门,她被请到了一辆马车上。 如烟此时更加迷惑了,这是要出宫,可是为什么要带她出宫呢? 他不是应该在风华殿吗? 难道是他要将自己秘密处理掉吗?嫌她太麻烦,还是他真的打算不要她了? 就算不要她了不是也应该被打入冷宫吗? 那么,他是要杀了她吗? 如烟想到这里心底越来越没底,不知道到底这辆车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她偷偷掀开轿帘,黑洞洞的车外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想起她的婢女竟一个也没跟来。 心中发毛,玄冥一风如果真的想自己死,刚才还救自己干吗? 可是,如果不是玄冥一风还会有谁呢? 对了,芊晨。 想她死的人,恐怕只有芊晨了。 那么明月会是芊晨的人吗? 她瑟瑟的偷看眼驾车的人,妖孽一般的侧脸在微弱的月光下闪耀着妖气。 没错,是明月。 她轻咳了声,“那个,本宫口渴了。” 立即传来明月的声音,“娘娘请稍忍下,马上到了。属下没有备水在车上。” 如烟忽的撩开轿帘,“怎么本宫的丫头没跟来吗?” 她声音里的颤抖尽量压制,但是明月还是听得清楚。 不由得偷笑,刚才她已经偷偷撩开帘子看过,此时又故意这样说。 看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芊主子也有怕的时候。 他一时胆大,竟想戏耍一下她。 “今天这条路,她们陪不了娘娘,属下送娘娘上路足以。” 如烟立即心慌一团,乱了分寸。 送她上路,就是说,今天她是有去无回了。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挣扎,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也是个怕死的人。 从前无所畏惧是因为还未来得及想,所以更没来得及怕。 而此时,她感觉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走向尽头,心头燃起莫名的恐惧。 脸色煞白,却一再抚着胸口。 告诉自己不能让贼人看扁了自己,“到底是谁想见我?” 既然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她颤声问道。 明月甭住即将大笑出声的表情,“娘娘到了自会知道。” 又过了会,车停住了。 外面悄无声息一片静寂,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坐在里面等待着那人的出现,心揪成一团。 良久,还是没有声音。 既然要死,横竖都是死,何必坐以待毙,她一撩帘子自车内出来。 却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眼前是一片璀璨的灯火下,大红灯笼闪耀的十里长街,地面铺着大红的地毯。 一个亭子被艳红的绸缎装点的艳丽喜庆,四周红色的丝绸在微风中轻舞飞扬。 那亭子前,站着一个男人。 威风凛凛,眉目生辉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到流泪,第一次在他面前她的泪是因为高兴而流。 “娘娘,明月该死,刚才是跟娘娘开玩笑的,还望娘娘莫怪。明月告辞,请娘娘与皇上慢慢渡过这珍贵的良宵吧。” 远处传来明月的声音,依声寻去,早已没有人影。 如烟含泪笑骂,“该死的花鹦鹉,总有一天我会拔光你的毛。” 她一步一步走向他,眸中装满是惊喜的泪还余有一丝不解。 他是在等她吗? 是的。 等她一个人。 她的心一阵狂乱的激动,她不知道他要跟她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她知道,他是为了她。 只为她一个人。 那个男人,是这天下的至尊,是这个国家的王。 也是她的丈夫。 从来,她都没想过要嫁个皇帝。 她甚至不曾想过,自己会嫁人。 可是,一切就是来到那么突然,那么传奇。 她替嫁成妃,却意外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从相识到相爱,她的心无数次被伤害,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止爱他的决心。 曾经有那么一瞬,她想过放弃。 就像那天她问他,可以爱她吗? 他无言的答案,让她死了心。 可是,她却依然带着那死灰中的那点火花将玉簪做完。 她以为自己放弃了,死心了。 看到他与芊如意亲近的一瞬,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世上最不圆满的谎言,就是自欺欺人。 然而,当他将玉簪丢给芊如意的那一刻,她知道他们结束了。 也许不是结束,因为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开始过。 今天,当知道是他救了她。 她依然觉得心暖,却早已不奢望自他那里得到什么。 可是,此时,他又如童话般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如此深情的眸光,如此缠绵的暧昧…… 她乱了,也醉了。 玄冥一风站在风里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他知道,此生他的生命中注定了要有她。 那日她当众在风华殿上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却没有勃然大怒,反而竟有一丝歉疚和心疼。 她说,我要你爱我,你给吗? 那一刻,他的心乱了。 爱,他要给吗? 他犹豫的不是给不给,而是爱不爱。 她失望远去的背影刺痛了他的心,那一丝不舍他依旧说不清是什么? 可是,那日起,他却病了。 每日脑中都是她孱弱的背影,沉重的步伐。 那日,她送来簪子。 他气她,误会他和芊如意。 他气她,那么久不去看他。 他发疯了似地吻她,他有多想她,才会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失了理智。 只有他知道,那吻里更多的是想念。 她伤心落泪,失魂离去的瞬间,他竟心疼得窒息。 自此,失魂的不再是她一个人。 还有他,玄冥一风。 如烟,朕的爱早已经覆水难收,还轮得到朕给或不给吗? 看到她脸上凝着泪,步步走向他。 心中升起一股从没有过的欢喜和满足,他想这就是别人口中常说的幸福吧。 突然,女子的脚步停在半途。 他心一紧,“怎么了?” 她却笑颜如花,娇声说道,“你过来。” 他假装板起脸,“你过来。” 她撅嘴,嗔怒,“是你先错的。” “朕是皇上。” “你是男人。” 是啊,他是男人。 此刻他不是皇上,只是她的男人。 他几步来到她的面前,将他的小女人一把纳入怀中,这个小女人征服了全世界,因为她征服了这个世界的王。 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可是,这代表他爱她了吗? 她抬头与他拉开些距离,“你想好了吗?” 玄冥一风在她额头重重一吻,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强。 “恩。” 他点头。 她不依,“我要你说。” 他狠狠抱着她,她透不过气,但是她忍着不说。 她知道,这句话对一个帝王来说,有多么重,多么难。 他在她耳侧磨蹭,“如烟,让我慢慢学着爱你。” 她欣喜而泣,他说我。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没有说朕。 这一刻,他不是皇帝,只是她的男人,她的夫君。 只这一句话,带走了她心中的所有阴霾,抚平了所有的伤痕。 她愿意让步,不再计较他要了如意,不再计较他的三宫六院。 爱他,就要学会宽容他。 爱他,就要学会接受他此生注定的命运。 她的世界里,从此只为了这个男人,笑舞笙歌。 自他的怀中抬起小脑袋,“这里好美。” 他放开她,拥着她来到被妆点得华美温馨的小亭子里,亭子的四周搁着六个黄金火盆,火红的碳映照着两张幸福的脸。 暖暖的靠在他的怀里,此刻不需任何语言。 突然,她自他怀里蹦出,随后身子僵硬。 他狐疑凝注她的眼。 “你将我送你的簪子给了芊如意。” 随后她的眸子渐渐暗淡,那日的伤痛一丝丝自心底蔓延来。 他笑,然后向自己的头上指指。 她豁然开朗,才发现今天他只戴了一个素冠,斜插在上面的碧绿不是她做的是什么。 她笑的很赖皮也很白痴。 心中满满的欢喜,原来他没有将它送给如意,原来他要了它。 她踮起脚尖,他闭起眼晴。 然后,如丝长发倾泻而下。 他吃惊,她竟然拿下了他的素冠。 她手里攥着那龙凤簪,将他按坐在软榻上。 她想绕到他的身后,他不许,固执的将她固定在怀里。 她跪坐在他的腿上,为他束发。 她的动作不是很温柔,用手指做梳子,认真的梳理他滑润的发。 他偏过头,一咬牙吃疼,却不做声。 “那玉上的红印是什么?” 他问。 她一下咬住他的耳垂,他一惊随即心神一荡。 然后伏在他的耳侧悄声说,“那是我的血。” 他闭目,手一紧随后在她的腰间磨蹭,“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手上用力,“还不是你没用,好端端的生什么病,人家一慌割了手。” 他一咧嘴,随后洋溢温暖的笑,“是我不好。” 他一下拉过她的手,“伤在哪里?” 她蹙眉,“好了了,你看,头发又散了。” 他执意拉过她的手,将那道伤痕送至唇边,亲吻上,“不碍事,重新再束,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拍打他的手,“你想累死我啊。” 他一下将她放倒,随即压住她的身子,“那就不束了,我们做不累的事。” 她脸色惊诧,“什么事?” 他蜻蜓点水般自她额头亲吻,手隔着衣裳在她的身上游荡。 “就是在车轿上的那事。” 她想起那日在车轿上他无礼的要了她的事,顿时双颊绯红,“不要了……” 她挣扎,脸色却难掩甜蜜。 他果然停下动作,“为什么不要?此时你还不愿意我碰你吗?” 他紧盯着身下的人。 她狠狠剜他一眼,这个笨蛋。 他眉头深拧,就要起身,却听见她娇柔的声音,“会被人看到的。” 他转而微笑,手向四周一挥,厚重的金黄帘子应声自亭子顶部滑下。 刹那间阻隔了与外面的一切,她这才发现顶部竟然悬着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发着七彩的光。 映照在她的脸上,诱人极了。 他的发披散了一肩垂到她的脸上,软软的,痒痒的,他深眸中闪着墨亮的光芒。 如烟咯咯地笑,“你像个妖孽。” 他发狠的仅仅箍住她的身子。 “否则怎么制服你这个小妖精。” 她的手沿着他的脸颊慢慢移动,勾画着他俊朗的线条。 他抓住她的手,呼吸渐重。 “如烟,我好想你。”他在她耳边呢喃。 一阵欣喜伴着温暖滑过心房,她在他耳边轻吟,“我也好想你。” 他将她的耳珠含进嘴里,吸允,轻咬。 只是这样拥着她,他已经无法压抑想要她的欲~望。 她的确是个妖精。 但是,从此之后,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抬起迷离的双眸,捧起那张令他神魂颠倒的容颜,“如烟,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如烟双眸温热,“此生只做你的女人。” 他收紧双臂,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 从没想过,充满仇恨杀戮的今生,竟还会享受到爱情的甜美。 他戏耍的开口,“那今夜,我要你伺候我。” 她惊讶,“可是,我不会。” 他笑,“我教你。” 她娇羞点头。 他翻身将她带到自己的身上,让她坐在他身上。 “吻我。” 他轻喃的说。 ps:鞠躬感谢qujumei123亲的鲜花,谢谢亲,warmmama和心随风飘123两位亲的打赏。玲珑好开心,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写的不好,还是看书网的亲不喜欢玲珑的类型,玲珑的书一直上不了榜。偶尔会小小的郁闷下,不过看到各位大大亲的支持,玲珑便有了信心,一定要将这本书好好的完结。谢谢各位。 105 许你一生 他戏耍的开口,“那今夜,我要你伺候我。” 她惊讶,“可是,我不会。” 他笑,“我教你。” 她娇羞点头。 他翻身将她带到自己的身上,让她坐在他身上。 “吻我。” 他轻喃的说。 她羞红了脸,却也乖乖的照做。 趴在他的身上,她与他额头相抵。 “闭上眼。” 她说。 “不,我要看着。” 她坚持,“那我就不亲。” 他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她的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他健硕的体魄滚烫着,她感觉得到他的坚硬和灼热,全身的肌肤也渐渐泛红发热。 她一口咬住他上下吞吐的喉结,随后轻含在口中。 他全身布满细小的疙瘩,从未有过的愉悦传遍每个身体的每个角落。 再经受不住这个小妖精的诱.惑,他俯身衔住她的唇,唇齿模糊间,他细语,“那我就吃了你。” 遇到她,他就彻底失了控。 多日来得隐忍在这一瞬间爆发,暴雨般的吮吻落满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情爱渐深他却放慢了速度,温柔了许多。 虽然她已不是处子,却毕竟只经了两次人事。 他看到她紧闭的眼和深蹙的柳眉,她还未尝过巅峰的滋味,心中依旧又想又怕。 他压抑着身体的情~欲,吻上她的眉,将那紧蹙的眉头抚平。 一寸寸由脖颈到锁骨,到胸前…… 如烟只觉得麻酥之感布满全身,比前两次更加浓烈。 她紧咬樱唇,不溢出令她羞涩的呻~吟。 突然胸前一凉,她的肚兜被拉下。 粗糙的手掌握上她的盈软,掌心的硬茧在摩挲着她的粉嫩。 只觉得一阵热气在肚腹上乱窜,她扭捏着身子阵阵颤抖。 她的手环上他的头,手指插进他的发里。 他褪了自己的衣服,让她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他坚实的肌理摩挲在她的肚腹上,他指腹上的动作比刚才更快也更重了些。 她只觉得下腹那股暖热串的更猛烈,不知道怎么办好,终于她冲破了矜持,嘤咛出声。 这声音对他来说蚀骨销魂,无法抵抗。 他拥紧身下不停摆动的女人,除去她的亵裤,他在她耳边呢喃,说着她爱听的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沉醉在他的浓情蜜意中,也沉醉在他的爱抚下。 一挺身,进入她的身体,与她密不可分,带着她一起攀上情爱之巅。 那个小亭子里,她许了他一生。 她说,“小十四,以后不许再伤我的心。” 他拉下她放在他胸前的手,“可以考虑,但是不许再叫我小十四。” 她偷笑,歪头冥想,然后雀跃,“十四郎,我叫你十四郎吧。平常人家的娘子都叫相公郎君的。” 其实她知道,玄冥一清叫他十四哥。 他想了会,点头应允。 从此后,她唤他十四郎。 他对她也很好,她还是没有规矩的在他面前,以我自称。 而他只有那一晚,在她面前说我。 十日里,他有四晚会宿在玉雪宫。 每次,他都折腾她到半夜。 他累急想睡的时候,她却拉着他说话,不许他睡。 却总是在她宛如催眠曲的唠叨中沉沉睡去,然后她支着手看他,直到天白等着为他束发更衣。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如烟醒得很早,早膳前她就收拾好了自己。 碧衣将早膳端上,她却没用,吩咐撤了。 早朝过后,皇上派了暮色和龙撵来。 她带上碧衣,坐着龙撵向宫外而去。 一路上,碧衣新潮澎湃,心跳的厉害。 小时候,她也是个爱凑热闹的孩子,可是,今日的这个热闹她可是从来没看过。 杀人。 是的,今天在午门有两个人要被斩首。 主子特意带了她来,她明白主子的用心,心中更是感激主子对自己的恩德。 到了永安门,碧衣才发现,原来皇上还派了明月在这守候。 明月一见碧衣,即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如烟故意板起了脸,“明月好生放肆啊,本宫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都无视了。” 明月窘迫,急忙失礼,“明月该死,请娘娘恕罪。” 如烟却在此时憋不住了笑,“只怕我要你死,我这丫头会憎恨我呢。” 碧衣脸上发烫,“主子,只会欺负奴婢。” 如烟抚上碧衣伸过来的手,重重一按,“小丫头,你若不心疼,脸红什么。” 见碧衣的头低垂着快要垂到地上,如烟抿嘴一笑,踏入车撵。 “啊。” 听见里面传来主子的叫声,碧衣刚要过去,被明月阻止。 “里面多出个人,芊主子当然会惊讶。” 碧衣一听随后领悟,跟着撵轿与明月并肩而行。 敢坐上这龙撵的还会有谁? “你的伤可全好了。” 明月弃马与碧衣同行,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 碧衣点头,心头绕上一丝甘甜。 明月侧头盯着碧衣的脸,“那抬头让我看看。” 碧衣回头看看四周,脸色一红,“你……不理你了。” 大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明月一笑追上她。 如烟踏进车撵,便被人拉入怀中。 她大惊失色,看清了那人,抬起粉拳便砸过去。 那人也不躲,任由她捶打着自己,然后收紧怀抱。 “你不是说不能陪我一去吗?” 窝在那人的怀里,她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 玄冥一风轻抚着她的秀发,“朕怕你吓的晕过去。” “我才不怕呢。” 她嘴硬,其实刚才来的途中她的心跳就已经加快了。 “哦,朕的爱妃胆子越来越大了。那看来朕是多此一举了,要不朕回去?” 他作势要走。 她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用极尽甜腻的声音说道,“皇上不要走,臣妾怕怕。” 玄冥一风当即哈哈大笑,轻捏她的俏鼻,“刚才不是很勇敢吗?现在又怕怕了。” 如烟挥掉他的手,“你少臭美了,我是在配合你,让你这么大个皇上没面子我心里会过意不去,自大狂。” 玄冥一风封住她的口,不解她的脑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唧唧歪歪的道理。 她顿时沉迷在他的气息中,哎,自己真没用,只要一碰上他就会有可怕的反应。 可是,现在是要去看杀人的途中啊。 好像不适合做那件事吧! 她想伸出小手推开他,却被他捆的死死的。 下一刻,他想退,却已经退不了了。 她身子前倾,索取过来,反客为主的进入他的口中与他的舌紧紧缠绵。 柔嫩的小手竟然伸进他的衣袍中,胡乱摸索着。 他心中高兴,那丝自持却也要游荡开去。 好不容易,搬开她的小身子,他喘着粗气,制止她的手。 “乖,现在不行。” 她双颊绯红,似有不满,“为什么不行?” 他掐掐她的脸,“因为,路程近。” 她沉默垂下头,思索着他的这句话。 他却以为她不高兴了,急忙抱紧她。 “一会我们回玉雪宫,就做。好不好?” 他询问。 她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还在想着这跟路程远近有什么区别。 他不解搬起她的脸,“那,现在做,朕尽量快点。” 说着就要解开她的衣袍,身上一冷她才回过神,“你干什么?”一边拉上自己的衣裳。 “你不是要……” 她一下打下他的手,“我在想,路程远近有什么关系。” 他一阵爽朗笑声之后在她耳侧说了几句话,她立即娇羞窝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明月在车外,心头一动。 主上如同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他喜欢这样的主上,终于有了欢笑,毫无伪装的。 他并没有让如烟出来,而是在车撵前布了一层珠帘,让她坐在帘内观看。 外人不知都以为只有芊妃来了,却不知里面坐着的是帝妃二人。 断头台上,春茹和李忠早已跪不直,瘫坐在那里。 监斩台上,那一道凛冽的目光无意的撇向珠帘。 如烟心中畅快无比,同样的眸色看过去,心中暗道,芊晨,此时同样是你的女儿,同样是你做监斩官,滋味可好? 只不过,上次斩我,你巴不得我死。 因为我是个冒牌的,今日监斩你的生女,好生痛快吧! 玄冥一风眯着双眸看着他们父女之间眼神变化。 芊晨此时心中该是作何想法,将自己的女儿亲手送上断头台。 他一生都做着一个梦,要为王,为尊。 先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做内线,然后事情败露又将罪责都推到一个小小女子身上。 玄冥一风冷哼一声,好狠的父亲,他以为他玄冥一风会相信,春茹姐妹是寒月国的眼线吗? 纵使,春茹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身上。 只不过,看到父女俩到死依旧装模作样的一幕,似乎更让人觉得惬意,有趣。 碧衣紧攥着双手,看着邢台上的两个人。 那根断了的手指和身体的创伤,和那日在风华殿外所受的屈辱,化作泪水流出了心房。 突然她双膝跪下,“主子对碧衣的恩情,奴婢感恩戴德,此生不足以报,来世结草衔环报主子大恩。” 如烟心中暖寒交错,“杀她十次,也换不来你一双完整的手和所受的伤害。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碧衣起来。” 她心中明白,一切皆有她而起,虽说她们是奴婢,可是若不是跟了她这个主子,她也许从来不用受这么多苦。 明月搀扶着碧衣起来,不顾男女之嫌,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 监斩台上,芊晨目光深远看着春茹,瞧不出任何端倪。 他扔下斩令的手到底有没有抖,如烟没有看清楚。 但是,她想芊晨对她们姐们也不是很喜爱吧。 否则,怎么会将她们送进如此这吃人的皇宫,还做着如此危险地事情。 而后,又狠心将罪责推到她们身上,然后冷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手起刀落的瞬间,她的眼被男人宽厚的大掌盖住,随后是他命令放下轿帘,回宫的声音。 他将她抱入怀中,也不说话,靠在她的脖颈上小憩。 明月也没有让碧衣看那一瞬的残忍。 碧衣深吸口气,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大过生死。 一切都过去了,人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事解不开的。 她的伤痛也许不会一瞬间消散,可是,她不想再记恨了。 记恨他人的时候,自己同样痛苦。 虽然,她失去了一根手指,还有,这一生也许都无法体会作为母亲的幸福。 在这一刻,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一切都过去了,伤痕才会有痊愈的一天。 她斜眼看看身边的明月,心中的酸楚又瞬间胀满脾肺。 回到宫里,下了车撵,想起玄冥一风刚才在她耳侧说的话。 如烟看见明月腾的小脸竟红了起来。 ps:鞠躬感谢心随风飘123和warmmama两位亲的打赏,玲珑激动了。跟各位打个招呼,玲珑明天要出差,大概是四天左右,不过亲们放心,稿子已经赶出来了。由我的朋友一缕相思代发,回来见。 106 皇帝的最爱 回到宫里,下了车撵,想起玄冥一风刚才在她耳侧说的话。 如烟看见明月腾的小脸竟红了起来。 “那日在车上外面只有明月,今日外面尽是围观的百姓,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朕与你在车上欢好吗?” 她低着头便疾步回了宫,明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碧衣更是奇怪,加紧步伐追上主子。 玄冥一风却眼角眉梢带着笑,这个笨女人,有时候头脑简单的很。 转眼到了除夕这一天,举国欢庆,皇宫中更是热闹喜庆。 一大早上,碧衣和小鱼几个人就准备着今晚她要穿着的衣饰。 每年的这一天,后宫嫔妃王公大臣都会聚在保和殿,与皇帝一起庆祝除夕。 各宫娘娘,都会精心装扮,光彩照人。 可是,如烟却并不在意,只任凭碧衣她们几个忙活着,也不阻止,也不发表意见。 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暖,打春却是在除夕前便已经过了。 所以现在也可以称之为春天了,只不过虽是春风,却也依旧觉得冻手。 暖阳晒得到的地方,才舒适了许多。 她手里拿着一块明黄的锦帕,上面绣着两个字,祯一。 思绪回到那日自别院下来的一刻,她为了替他找寻遗落的东西而入水。 令他紧张的东西,也是一块锦帕。 大小似乎与手里这个一般,灵溪,她轻声的念着。 她记得清楚他那块锦帕上的字。 突然,一声猫儿的叫声传来,如烟顿时一阵。 心中立即闯进两个字,雪球。 想到此瞪大眼睛向四周搜索起来,果然在宫外看到一团雪白,怔怔的看着她。 它急忙走过去,雪球却突然跑开了。 如烟心中一急,身上披着的暖裘落地,她也来不及拾起,衣裳单薄便追了过去,。 小鱼正好瞧见,急忙拾起地上的暖裘紧跟着追出去的。 雪球似乎有意引领着,停停走走的一路将如烟领到一处荒芜的殿阁前,失了踪迹。 转角外两个相拥的人影却定住了她的视线,斜阳照在他们身上,狭长的影子分不清你我。 那身明黄的颜色逼迫着她的视线,挪不开。 是那个人,她的十四郎。 虽然只看到他的背影,她却认得出,绝不会错。 他宽阔的肩头,秀美的半张容颜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头青丝斜落在他的肩头。 看不清全貌,但是如烟可以确定那女子必是一个美人。 “祯一。” 男人轻哼,“恩?” 她的心跳就静止在那一刻,她早该想到,紧紧攥紧手里的锦帕。 小鱼跟在她的后面,见她不吱声也跟着安静的躲在一旁。 “你还爱我吗?”女子娇柔的声音中不带一丝做作。 如烟的心头一阵酸楚,绷紧了心弦等着下面的答案。 却又觉得这声音似有几分耳熟。 “灵溪!”男人的语气有些责怪。 这两个字却重重的砸在如烟的心上,果然,灵溪是个女人的名字。 而且,是一个玄冥一风很在意的女人。 亦或是,他深爱的女人。 如烟按压住胸口那颗突然又狂乱跳动的心,他果真有深爱的人。 “难道?你真的爱上了芊如烟?”女子的语气瞬间蒙上一层冰霜,夹杂着寒气。 自他肩头而起,面对面看着他。 是她?!安馨曼。 如烟惊讶的长大嘴巴,更惊讶的是她说的那句话。 她有些期待,心中忐忑等着玄冥一风的答案。 “朕爱的人只有你。” 男人的话让女人露出了笑颜,“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是不是?”她想再次确定。 如烟在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心已经碎裂。 此时的一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单等到那个男人说是,她的心便被撕碎了。 男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了头。 悬了的心落下,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落地生花。 她曾痴痴的想着,玄冥一风自那日在红亭以后是真的爱她。 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梦而已。 他,没有,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爱的人只有一个,灵溪安馨曼。 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利用完了,就会丢掉,或者毁掉。 今天早上,他还将她揽在怀里,极尽温柔。 她心中一直高兴他竟然放下要事,陪她一起去了刑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以为他是怕她害怕。 现在想来,他的那声无意冷哼跃上心头。 原来他只不过是去看她们父女相残的热闹。 他留着她,宠着她,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可是,棋子终有利用完的一天。 然后呢,他会将她打入冷宫幽禁一生,还是会杀了她。 她的心阵阵翻滚,犹如浸在滚开的油锅里,烹炸着,煎熬着,却无法忘了疼。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母妃,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她老人家膝下尽孝。还有,太后前日秘密召见了玄冥弘。” 安馨曼说。 玄冥一风面色一紧,“好个玄冥弘,竟然跟朕玩起金蝉脱壳的游戏来。看来探子一直监视在广西的玄冥弘是人假冒的了。真的玄冥弘已经在冥都了。” 他眸色渐深,这时玄冥一清,慕千凡,明月,夏渊,暮色等人也都到了。 他们分别禀报着,芊晨,沈成然,最近的详细情况,和查找亦飞轩的近况。 这里是他们秘密相聚的地方,冷宫后院。 离风华殿很远,却离永寿宫近些。 是为了方便安馨曼。 如烟心中一寸一寸的被撕裂,耳旁回荡的依旧是玄冥一风的那几句话。 其余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心伤难忍,她想逃离,却不想慌乱的步伐踩到了一根枯枝。 细小的声音平常人是绝对听不到的,但是聚集在此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怕在微弱一点,也绝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一阵冷风过,她的面前已经站了三个人。 玄冥一清,慕千凡,明月,暮色和夏渊护着玄冥一风和安馨曼。 他拧眉看向她。 她轻笑着走向他。 几个人看清了来人之后,都有些愣怔。 似乎都没想到,会是她,却随后又心中有了答案。 她看着慕千凡手中紧握的剑一直对着她,如果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只怕早已经死在慕千凡的剑下了吧。 他心中存着的那点顾忌,要在平时她会觉得开心,此时对她却是莫大的侮辱。 明月紧蹙的眉头,暮色嘴角的不屑,夏渊失望的眸光,他们此刻已经笃定了她是故意偷听的吧。 那他呢?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穿过过众人或轻视,或质疑的目光。 她,谁都不在意。 只在意他如何看她,哪怕他不爱她,但是她想他相信她。 安馨曼的眼光变得冷冽,一点没有之前的柔和。 如烟此刻终于明白,那祯一两个字为何如此熟悉,初次到达永寿宫,她被罚跪在殿外。 那个笑颜清秀的女子,替她解围,她绣鞋上淡雅如飞梅花令她记忆到今。 一切都慢慢拨开云雾,她也终于清楚那日庆贺太后康复在永寿宫中,安馨曼看自己的眼神为何不一样。 女人到底是敏感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 安馨蔓看自己的那一眼里伴着心痛,因为她感觉到了玄冥一风对自己的不同。 此刻她也才明白,为什么因她那一眼自己也会心痛,为什么她的眼神与其他嫔妃不一样。 其他嫔妃只是为了争宠,而她眼中的是爱。 她爱着玄冥一风,所以那眼神中嫉妒却带着伤痕。 而她芊如烟也是爱,那一刻感觉早已经明了,却不自知。 玄冥一风紧握着双手,没说一句话,只深凝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你信我吗?” 她站定了,问他。 他眉头深锁,眸中墨黑犹如无尽的深渊,让人瞧不见底,“你为什么来?” 随后,她听见了自己那颗残破的心,心碎的声音。 到底,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自嘲一笑,“我以为你会信我。” 他低吼,“说。” 一个字彻底击碎她心中还残留的梦,也逼回了她强忍着却要落下的泪水,此时流泪给谁看,只会让他们更瞧不起她。看着环在四周的几个人,各个手里握着兵器。 她冷笑,任何一个想置她于死地,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至于如此吗? “我说,是雪球将我带到这里你信吗?” 她昂着头看着他。 他面沉似水,沉默看着她。 安馨曼在他右侧,拉拉他的衣服,“她知道的太多了。” 她怕他因为听到雪球而心软。 他终于开口,“你都听到了什么?” 他的确心软了,却不是因为雪球。 慕千凡等人心中一惊,难道主子打算放过她吗? 玄冥一风希望她说什么都没听见然后他就让她走。 “全都听到了。”她倔强。 五个字犹如滚烫的铁重重的烙在他的心上。 这个傻女人! “师兄,下命令吧!”慕千凡咬牙,眼眸狠盯着她。 小鱼早已经吓得双腿直哆嗦,却突然鼓起勇气,跪在地上痛哭着磕头,“皇上开恩,主子确是跟随雪球来的,一时着急连暖裘都没来得及捡起,奴婢怕主子着凉才一路跟着给主子送来的。” 玄冥一风看着小鱼手里搭着的暖裘,想必是还没来得及给她披上。 再看她,脸色苍白,只着单衣的身子微微发着抖,却挺立的站在自己面前。 小鱼不住的磕头嘴里念叨着皇上饶命的话,如烟回身将额头已经血红的小鱼拉起。 触及小鱼一脸血红的眸子一阵刺痛,带着浓厚的鼻音说,“他连我都不信会信你吗?” 他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硬撑着不哭泣,心中竟有种想过去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狠狠哭出声的冲动。 她让小鱼站在身侧,转回身跪在他面前。 “我可以死,只是小鱼心无城府,年纪尚小。被你们发现的时候她刚刚赶到,什么都没听见,如烟恳求你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出宫。” 她重重的一个头扣在地上,也扣在了他的心上。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响头着地。 生死关头,她却是为了别人。 她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每一处都要这么轻贱自己的生命吗? 一道犀利装满疑惑的目光自一旁高耸的树稍投来,视线紧紧盯着那个额间带着一颗鲜红朱砂的女子。 她的面孔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到底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极力想看清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的小鱼,如果她真的是小鱼,那么那个自称如烟的女子岂不是…… 心想之下,气息渐重,玄冥一清,慕千凡等人耳力过人,立即警备。 玄冥一清更是一跃而起,直奔树梢而来。 107 不倦君顾 而当他到来时,树梢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鸟被他吓得惊慌飞起。 小鱼这时转而跪向她的面前,捂嘴哭泣,“不,主子,小鱼不要独活。要死一起死。” 她眸光犀利,厉声斥道,“说什么傻话,你要活着。知道吗?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你忘了吗?” 她还有孝道未尽完,她的母亲还要她送终。 小鱼流泪使劲点头,“是,小鱼知道。” 玄冥一清心中一动,这样情深意切的主仆,竟让他有丝感动和不忍。 小鱼清澈的眼神像孩子般纯净,他突然觉得她不会说谎,握剑的手慢慢垂下。 慕千凡,暮色,明月都有些惊讶,心想王爷竟然也心软了。 明月的手也不似刚才坚定,最后直接将剑归了鞘,这些时日的接触,他对芊如烟早已摒弃了看法。 她是唯一一个让主子一展笑颜的人,也是待碧衣如同亲人的主子。 夏渊心中打着鼓,要是平日他铁定主子会饶过芊如烟。 只是,今日他的身边站着安馨曼。 他很清楚,安馨曼在玄冥一风心中的地位。 更清楚,安馨曼要除了芊如烟的心思。 所以,他只能看着,等着玄冥一风自己做决定。 如烟抬眼看向四周,心中泛起一丝欣慰。 原来多日来,自己并不是白白的付出。 为了玄冥一清的那一剑,她没有白挨。 只是,她不明白。 连玄冥一清和明月都愿意相信自己,为什么他不信。 他可是日夜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她最亲近的人呢! “你要放过她们吗?” 女人带着一丝恼怒和不甘的声音传来。 她自地上站起,抬眸对上那一双秋水,“安姑姑,很早就想要如烟死吧。那次如烟出宫为璃妃娘娘取药,没被太后打死。你很失望吧。” 安馨曼脸色一变,却哑口。 是的,那一次,她自李忠手下帮她逃脱时,便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然后,她假装无意的跟太后提起,今日碰见一个出宫办事的小太监长的细皮嫩肉,好似玉雪宫中的主子。 她不知道,这件事芊如烟怎么会知道。 收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她知道是他,却不敢望去,怕看到那眸中的无情。 同时震惊的还有每一个人,他们惊讶也都在心中揣测。 芊如烟是一早就知道皇上与璃妃娘娘的关系,还是她垂死之际说了实话,又或者是在赌。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对与玄冥一风来说都如同利刃插进了心里。 自安馨曼低垂的目光中,他知道如烟说的是真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心中一股内疚莹然升起,她为了救他的母妃,却被安馨曼置于生死边缘。 她站在他的面前,固执的等着他发落。 玄冥一清和暮色虽然都心存不忍,却不会为她求情。 他们都明白这事情的轻重,只有一点他们存了私心。 她该死,却不要死在自己的刀剑下…… 慕千凡眸色冰冷,从来他不会为了任何人心软,而在他心中芊如烟早就该死。 他的剑一直指向如烟,不曾放低一毫。 一切静默着,都在等玄冥一风一句话。 她的生死便有了夺定。 玄冥一风平生第一次要杀一个人如此犹豫,她如果真的听到了一切,便势必留不得。 可是,刚才她说的明白,他的秘密他全部听到了。 如果只关于他,他可以饶了她。 可是,关系到的却是一干人等的性命,他如何用她一个人去赌上所有人。 他风眸流转,递到她的脸上,“你确定,刚才朕等的谈话你都听见了,一字不差?” 她悬着的心哐当落地,砸疼了五脏六腑的每一寸。 心中抱着的最后一点幻想在此时幻灭,绝望的感觉让她冷的窒息。 他到底还是不相信她,听到还是没听到有什么区别。 他的一切,她早就了如指掌。 原来爱情最伤人的时刻,不是离别的一刻。 而是顶着背叛之名被所爱之人抛弃的瞬间,一瞬却是永恒的伤。 她没有答他,他看着她一双夺目生辉的美眸一瞬间失去所有光华。 她想让声音响亮无波,她尽了力却依旧透着凄凉和悲伤,那么明显。 她知道,今日难逃一死。 而且,是死在最爱的人手上,他曾经抱着她说,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说,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再伤害自己,你有朕,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个在十里长街的红亭子里在她耳侧轻喃,如烟让我慢慢学着爱你,的男人。 今日将刀剑指向她…… 为了他,她数度抛却生的可能,独自去走鬼门关,却换不来他一丝信任。 活着,为谁? “我可以死,放过我的丫头。你的东西还给你,以后收好了别再丢了。” 一缕明黄自她手中被扔向高处随后飘向他,他条件反射的去接。 然后她在他面前,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撞向慕千凡的剑。 慕千凡惊讶,此时剑已入体,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的身子缓缓倒下,未着地,而是倒在一个如风而过的明黄怀抱。 众人皆惊讶,这位娘娘太过于烈性,却又那么勇敢。 夏渊心中微动,他不只一次见到她游走于死亡的边缘,心中感念,此女子堪称奇女子,世间少有。 安馨曼在玄冥一风不顾一切冲过去的瞬间,便已然明了他心中所爱,已不再是她一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再一次在他面前染了满身鲜血的女人,心如刀绞。 那日她在丞相府中救自己与困境时,那一抹笑意此时浮现在脑海。 他怎么竟如此愚蠢,一个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人,又怎会背叛。 如果要背叛,早在芊府她就可以。 只是,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没有他的命令,慕千凡是绝不敢对她动手的吗? 她在他怀里努力睁开双眼,孱弱开口,“答应我,放过我的丫头。” 随后凄美一笑,“玄冥一风,那日在红罗帐亭中你说的都是假的吗?……” 他大惊,身后的众人更是大惊。 他的名字,她怎么会知道? 如烟再一次在他的怀里失去了生息,这个女人总是要用鲜血一次一次的证明,他失去不得她。 时间如梭,穿指而过,转眼已到三月。 暮色如幕,星光如钻缀满整个天空。 她喜欢晚上的时候,独自出去走走。 夜晚的黑,不似白日的艳,很容易就灼伤了人的眼。 她双手抱着肩,走在皇宫中鲜少有人出没的地方。 小鱼陪在她的左右,手里拿着暖炉,只是主子一直都不肯用。 她说,心里的冷和手上的暖会让人感冒,她不能再生病。 她明白,主子在攒力气。 才能抵抗内心的伤,和挣扎的苦。 “小鱼,如果给你一个心愿你要什么?” 她清淡的问,仰头看向天际。 小鱼嘴角带着苦涩又温暖的笑,“小鱼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哪怕贫穷。” 她心中一疼,拉过小鱼的手。 小鱼是她七岁的时候捡回来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多大,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被一个丧尽天良的男人人逼着耍杂耍,若稍有不从便棍棒相加。 那一年,她七岁,小鱼也就四五岁的模样。 她心疼极了,于是央求哥哥将她救了下来。 从此,便带在身边。 她与小鱼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 曾吃过不少苦,只不过小鱼是个感恩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小姐小姐的叫着。 她拗不过,也就随了她。 她说要个家,如烟最能理解她心中的苦和渴望。 小鱼扬起小脸看她,此时在谈及家的话题,她早已没有从前的畏忌和难受。 小姐待她好,她在哪里,小鱼的家就在哪里。 “主子,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做一棵树。”她恬静的脸上带着微笑。 小鱼歪着头想不透,却见她又自顾自多说,“埋在土里,便生根发芽,从此站成永恒;从不转移,也从不悲伤。每天沐浴着阳光,不用依靠任何人,非常骄傲,非常自豪。” 她的脸上出现最近少有的安详,小鱼虽不懂她的意思,却喜欢看她此时的模样。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人影,似乎有点鬼祟。 她急忙拉过小鱼躲进暗处,等那人走近,月光下虽是一身太监打扮但是如烟看到明白。 他是玄冥弘。 他竟然还在冥都,而且还就在皇宫中。 好个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心中一个念头升起,于是慢慢的带着小鱼跟着他。 最后,他进了一个宫殿的后门。 如烟仔细打量了下,心中一惊,这不是醉花宫。 深更半夜的,他打扮成如此鬼祟,到醉花宫做什么? 难道,他是私会静妃! 如烟掩口方才把惊叫咽下,他竟然…… 她四下看了下,带着小鱼急忙转回身子回去玉雪宫。 心惊胆战的感觉,仿佛做了苟且之事的是自己一样。 也许他只是与静妃有事商谈,而不是做那苟且之事。 不过,刚才开门的那个身影,分明是蓝香冬。 门掩关瞬间,他们迫不及待的相拥,她看的真切,绝不是眼花。 算了就当做眼花吧! 谁让他的女人那么多,自己忙活不过来,还非要娶那么多老婆,活该。 她极力想忘记刚才的一幕,拉着半傻的小鱼回了玉雪宫。 艳阳高照的午后,春风拂面而过,犹如一双温柔的手拍打在女子的身上。 她怀中抱着一团白色的暖手狐裘,身上白衣胜雪的衣摆被微风吹得飘飘欲仙。 好生美丽的女子,玄冥弘站在远处欣赏着一脸肃静的那抹倩影。 心中突生一阵熟悉的感觉,想要走进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 眉若远山,眸若星河。 面似莲花,肤胜白雪。 那额前的一点朱砂,鲜红欲滴,使得女子洁净独立中透着让人销魂的魅力。 她?不是芊如烟。 他的宠妃…… 玄冥弘无声的笑着,手却攥的越来越紧了。 如烟面色沉静,略带着一丝薄凉的浅笑。 似在嘲笑着自己,也再嘲笑着那人。 这里是她与他彻底决裂的地方,也是她将心埋葬的地方。 一个月前,他不信她。 她选择了死,并非是她不想活,而是她清楚如若她听天由命,死是唯一的下场,并且一定是两个人。 所以,她选择了赌。 用她所有的爱,赌了小鱼的一条命。 除非他对她自始自终从未动过情,结果让她啼笑皆非。 他没有杀了小鱼,却也没有杀她,反而救了她。 小鱼说,当她昏倒在他怀里时,他紧张的不得了,大喊着传御医,甚至打了安馨曼。 还罢去了除夕的晚宴。 她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知道,他对她必不是一点真情都没有的。 曾经的温柔呵护即使都是伪装,也掺杂了些许真心吧!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会打了安馨曼。 原因是,安馨曼阻止他救自己。 轻蔑的笑,牵动嘴角的苦涩,一点点蔓延至心里延至五脏六腑。 曾几何时,她竟然卷入了为情爱争风吃醋的地步? 安馨曼吗?她不是想要他吗? 她让。 但是,她却不会想让她死,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永远被遗憾珍藏,她聪慧如斯,会不知道吗? 这里,是冷宫的后院。 也是他跟安馨曼时常幽会的地方吧。 只为了方便她,他不惜游走于这样鄙陋污秽的地方,这份心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自己远不及她! 三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转暖,她的身子却畏冷的很。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铺着柔软温暖的狐狸锦裘才不觉得冷。 她身上的和手上的是一套,据说是很早以前有猎人在深山中猎杀的一对千年白狐的皮做的。 浑身通白,无一根杂色。 他赐给了她,此一次又掀起了后宫中的一场不小的风波。 因为,太后都曾喜欢,却不得。 而他,给了她。 如烟披着它,却感觉不出任何暖意。 他的真心,她早已经不敢奢望。 那么,这又是他将她置于众矢之的的一个手段吧。 今日,她是来告别的。 告别从前的一切,从此不再幻想。 她要放下对他的所有爱恋,和回忆。 从此不再拾起。 她要走了。 也许无处可去,但是至少要离开他的世界。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如今,姐姐们都已近安全离开,她再无牵挂。 思绪飘向远方,未注意脚下的深浅,身子便摇坠起来。 此时,腰际突然一暖。 她吃惊,以为是他。 一个月未见,今日他来了吗? 转过身,却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他? 108 不倦君顾 她急着挣脱玄冥弘的怀抱,脸上显出慌乱。 玄冥弘邪魅一笑,将手收的更紧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他在她耳旁吹气说。 如烟一脸厌恶的道,“是王爷不记得本宫是谁了吧。” 他哈哈大笑,随即在她额头点红处轻啄一下,“我从没忘记,你是那日打了本王的小宫女。” 箍住她挣扎的身子,他继续说,“你将本王差点毁了容,是不是要偿还啊。” 如烟知道他是故意的,那日一身素衣他可以误认,今日她锦裘银装,又岂会是一个宫女的模样。 她气急抬头,“王爷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玄冥弘一脸轻蔑,微呲一笑,“皇上?今日本王就带着你离开这里,到了本王的封底,山高皇帝远,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觉得他还有机会知道吗?” 如烟心中一紧,她听说过,这端庄王玄冥弘的封地在广西,如若当真他将自己偷运出去,那么玄冥一风一定找不到她的。 随后嘴角轻笑,她还在幻想吗? 他会找她吗? 突然觉得脖颈处一疼,原来是玄冥弘咬上了她。 她慌乱的要推开他,大叫的挣扎起来。 可是,她又怎能挣扎开。 尤其现在,大病初愈,身子虚弱的很。 她喘着粗气,“你要干什么,就不怕有人来吗?” 他极尽挑逗,“你的处子之身给了他是吗?”他咬上她手臂处那块伤疤说。 她昂头,“我是他的女人,不给他给谁?” 他只觉得心中恼怒,一只手狠狠掳住她的下颚。 “那么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了,只能把你的身子给我。” 他呼吸欲烈,本不想这么轻易的动她。 可是,他此时的欲望却强烈的冲昏了理智,脑子里都是她在那个男人身下娇吟,喘息的画面。、 想想他已经受不了。点了她的哑穴和麻穴。 厚重的呼吸,伴着掠夺吻上她的唇。 任她挣扎,任她打骂,他固执的不肯放开她。 大掌在她身上急切的索取着那凹凸有致的滑腻,摩擦间他竟然沉迷无法自持。 如烟只觉得阵阵恶心,这么大这是第二个男人靠她如此近,吻上她的唇。 原来亲吻,不都是如和玄冥一风一般美妙,甜美。(.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无声痛哭着,即使他不要她了,她也不要其他的男人碰她。 玄冥弘却趁她张口时卷入她的口中,粗暴的吻自口中延伸到她的脖颈,一直向下蔓延去。 她的身子气的瑟瑟发抖,却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雪白的狐裘已经萎顿在地,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衫内抚摸着她光滑柔腻的身子。 她的头脑和意识是清晰的,却全身动不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泪水如注,无声的没入冰凉的地面。 心中一丝丝绝望自她心底蔓延,也许果真是命不过天。 即使离开,也是不允许的是吗? 她的生命本就是个错误,所以必须要用结束来修正吗? 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身子因为寒冷顿时泛起一层小疙瘩,衣衫尽褪,只剩肚兜遮体。 他垂涎欲滴的饥渴落在她起伏的胸前,轻轻撩起那层柔软的绸缎,浑圆的丰盈若隐若现。 此刻,更加撩起他的欲望。 嗓子干涩,发出沙哑而淫邪的笑。 他府中姬妾无数,却从未对哪一个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他喜欢挑逗,喜欢像猫儿捉老鼠般的玩腻。 将她的肚兜撩至一半,只露出一边的丰盈,轻轻揉捏在手里,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要破茧而出,隐忍中的畅快,竟会如此美妙。 她因为愤怒喘着气,那一起一伏间的轻颤,却让他更加疯狂。 另一只手隔着绸缎,握住另一侧的软嫩,一阵阵快感爬满全身,禁不住让他低吼出声,然后他猛地低下头,将口中的低吼埋在她的胸上。 正当他的手伸向她的小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疾驰的脚步声。 瞬间,激醒了玄冥弘。 他立即起身,意犹未尽的看了如烟一眼,闪身消失了踪影。 玄冥一风焦急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微愣了一下,随后大吼一声,“谁也不准过来。” 他一个人风一般来到近前,女子衣衫不整半露酥胸的一幕便伴着刺痛闯入他的视线。 她苍白的面容渗着痛苦的纠结,无神的眼眸向上看着,唇角一道渗人心神的艳红血迹,他心中疼的窒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将她裹在狐裘之中,他将她紧紧抱紧怀里轻声呼唤,“如烟……不要怕,朕在这。” 数声呼唤之后,她似乎缓过神,然后只定定的看着他。 他良久才会意,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她痛苦的喊叫了一声,随后绽放一朵苍白的笑容,“你不是该问我,是不是被他占了身子吗?” 他风眸紧锁,布满深疼的自责,他真的将她伤的如此深吗? “无论是不是,你都是朕的女人。”他的笑中带着一缕坚定,和一丝苦笑。 第一次, 他除了知道痛和乐之外的另一种滋味,苦涩和欲罢不能。 他的如烟,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可是他却一再蒙骗自己,残忍的伤害着她。 只是,作为帝王,他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个女人。 不是放不下面子,而是找不到方法。 所以,他赐给她全天下女人都想要拥有的东西,却偏偏不敢去看她。 他怕清晰的看到自己带给她的道道伤痕,因为他也会疼。 而,他没有如烟那么勇敢,全部都能接下。 如烟别过脸,泪没入雪白中。 以为对他的心早死了,谁知只他这一句小甜言,她便又有了感知。 她鄙视自己。 他抱起她,后面跟随着的是暮色和明月。 两人一看主子面色阴沉,心知这次事情严重的很。 回到玉雪宫,将她安顿。 碧衣和小鱼初见此情景惊讶的不得了,而后心中偷偷窃喜,皇上终于还是来了。 躺在床上,他将她用锦被包裹了个严实。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将她脸颊上的发轻轻掖至耳后,他想说什么,却见如烟闭了双眸,嘴抽动了下,起身离开了她的寝宫。 玉雪宫外,他双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 那如风的身影来至面前,他心中竟前所未有的一阵恐惧。 啪! 一声响脆的巴掌回荡在半空,他没说任何一句话,甩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他的手微微麻疼,他的脸颊顿时肿胀起来。 慕千凡的手无力的垂顿在身体的两侧,他到底小看了这个女人,还是高看了自己。 为了他生死无惧打拼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对自己礼遇有加,甚至从未要他跪过。 今日却因为一个女人,打了他。 这一巴掌,有多重,他们都清楚。 是二十几年相扶相携的情意做依托,才有了今日谁都无法取代的深情厚谊。 慕千凡,只觉得脸上火辣,心中却寒气聚生。 玄冥一风紧握着还在微微做疼的手,他心中亦是难过不已。 可是,他必须这样做,否则如何保护她。 “慕千凡,你可知道,她是朕的女人。也是我的妻,你的嫂子。” 他声若洪钟,坚定而绝决。 慕千凡搜然抬起双眸,此刻他全明白了。 师兄不但爱上了这个女人,更是告诉了自己,他的决定。 他要定了芊如烟,不是后宫宠妃,而是他的妻。 如烟被一群奴才的倒吸声吵醒,其实她刚才也没有睡,只是不想与他再有纠葛。 她本以为他走了,却听见一干奴才小声的嘀咕和惊讶声。 于是她披衣而出,正赶上他说那句话。 着实,她同样震惊。 而后,一丝满足和欣喜自心底慢慢升腾开去。 帝王的妻,除了皇后,无人敢应。 结发为夫妻,他与她当真到了如此深厚的程度? 慕千凡,此时心中泛起一丝羞愧。 如若当真如此,他该受的不该只是一巴掌。 他奉命保护芊如烟,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玄冥弘凌辱,甚至在看到她身子的刹那竟然有了一丝邪念。 这个女人不妖冶,却独独迷惑人心。 他执拗不肯低头,“师兄,你杀了我吧。” 玄冥一风心中顿时愈加愤怒,即使是他的师弟,也该知道,尊卑有序,哪怕她不是芊如烟,他也该知道,帝王的妃子被人猥亵,是何等严重的问题,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王的尊严。 他腰间软剑苍铃出鞘,直逼慕千凡。 一干奴才见此情景都吓得跪下,暮色和明月更是惊骇,双双跪下给慕千凡求情。 他面色阴沉,眸中杀气聚集,一句冰冷的话便吓得无人再敢多说一句话,“谁若再敢求情,便去做处决慕千凡的刽子手。” 好狠的一句话,暮色和明月与慕千凡平日里虽看不到常交,却都是互相欣赏敬佩之人。 如若要谁去取了他的性命,都如同卸掉自己的左膀右臂般。 慕千凡此时,心中唯一不服输的,是输给了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奸臣之女,她到底哪里好? 他心知自己今日有违皇命,甚至犯了臣子的大忌,罪有应得,所以心中坦荡只是痛惜,日后的路无法陪在师兄的左右了。 玄冥一风的手轻轻抖着,生死与共多年的情意岂是说扔就扔,何况是他玄冥一风,一个假冒的皇帝。 他手上的生杀大权都是一干冒死效忠的弟兄给的,他曾发誓有朝一日必定给他们封爵加位,论功行赏。 而今日,他的确是怒了。 慕千凡不该触动他的底线,那个女人他都不该负,何况是他! 这时一双白嫩握住他轻颤的手,他身体一怔。 如烟将他的手轻轻放下,“皇上,无论如何你的剑都不该对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人一生中难得遇到真心相待,肯赴汤蹈火之人。而你是王,更难。请珍惜,不要让如烟此生再留遗憾。饶了慕大人。” 她说的清风拂面,不带一丝情绪,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仿佛那个受辱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他看着她,心疼的想将她从此后抱在怀里再不放开。 她缓缓俯下身子,她的尊严,与一个帝王的尊严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请皇上饶了慕大人。” 明月和暮色也趁机高呼,“求皇上开恩,饶过千凡。” 玉雪宫中的人虽然还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也跟着主子跪地求情。 慕千凡,眼中一阵陌生的酸涩,继而刺痛。 他双膝重重着地,叩首至地,“臣知罪,请皇上降罪。” 一个他三番两次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女人,抹去昔日的倔强和自尊为他求情。 他突然觉得汗颜,那最后的坚持此刻土崩瓦解。 他也终于明白了,芊如烟好在了哪里。 其实,她一直很好。 自始自终,从未做过一丝一点对不起主上的事,反而数次解危难与其中。 甚至生死不惧,是他心中一直埋藏着一根暗火。 他怕师兄坚持多年的梦想,终有一天会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更怕他的师妹,深爱到头终是一场空。 109 不倦君顾 那日在冷宫之后,他一直坚持要杀了她,其实他的心早已经在芊府的那次便已经不再讨厌芊如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的剑如果够坚持,那日她自己撞上他的剑,但却绝对可以要了她的命。 今日,当她对玄冥弘说,“我是他的女人,不给他给谁?”的时候眼中那份笃定和隐约透着的骄傲,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心爱着师兄。 当日师兄要派人去保护芊妃,他自告奋勇。 因为他始终不放心,她知道了他们的一切,师兄却竟然没有杀她。 他存着私心,后悔那天没有在她撞上自己的剑的时候杀了她。 如果让他发现她私下里给芊晨通风报信,他会毫不犹豫,甚至暗自决定不等师兄同意,便杀了她。 但是,此时他终于臣服。 一个女人,豁达的胸襟,直爽的个性让他堂堂男儿自愧不如。 玄冥一风,将地上的她扶起,随即揽入怀中。 他心生感激,感激他又一次解他与两难。 对于慕千凡,纵使在生气,却绝对不会与他刀剑相向。 如烟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这片刻的宁静也要如此才能换得。 她决定了要走,却依旧贪恋他的温柔和怀抱。 “我想回屋了。”她轻声在他怀里说。 他点头,“都起来吧。” 一声赦放,众人紧绷的心弦才敢落地。 随后他的声音又传来,“暮色,带慕千凡去石壁反省三日。” 暮色领旨,已是觉得宽慰。 “谢皇上开恩,谢娘娘恩典。” 慕千凡的话在他们转身后传来,如烟心中一动,他终于不恨她了吗? 在她决定了要走出他们的世界之时! 暮色和明月看着他们的背影,心生感念。 他们的确是一对璧人,犹此女子配得上帝王。 寝宫内,他捧着她的脸小心呵护着。 她的气息和淡雅的味道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魔力,让他一沾染便神魂颠倒。 将她安放在床榻上,扯过锦被将她围上,心中极力压制着一个月来深切的想念。 她却挣脱开来,跪坐在床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刚想说不许,却见她将他的发官取下。 那一缕翠绿即刻模糊了她的眼眸,他竟然时刻都带着。 他随即安静,知道了她要做什么。 她将泪水阻隔在了他的头上,趁他不注意赶紧抹去。 他的头轻轻靠在她的怀里,自那日之后,他们什么都没说。 直到今日,他依旧缄口莫言,他以为她能懂。 可是,却不知有些情愫只能靠心领神会,误会却一定要朗星明月般照在心怀方能解开。 爱,有时候不能只现于言词,说了做不到,难取信任,更浅薄了深爱的情意。 而有时候又必须要表达,让对方清晰可见,肯定与内心的同时,互相去实现爱的承诺。 玄冥一风以为总有一天,如烟会懂,他为她所作的早已经超出他的底线。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让她知道过他的底线是什么。 她所看到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将她置于背叛的高台,然后带着众人一起将她凌迟,撕碎。 甚至,他在答允了会爱她不久,拥着另一个女子入怀,点头承认,她不过是一颗棋子。 两个人带着完全背驰的心,却满心深爱对方。 她为他束发,心中悲凉,这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 他紧紧抱紧她的纤腰,听着她的心跳,他明了,无论她是不是芊晨的女儿,此生他再也无法放手。 然而,他却忘记了告诉她。 早在芊府,他就已经怀疑她的身份。 可是,她却有着与芊如烟一般模样的脸。 落雨瑶和百里冰的出处他早已查的明白。 天音岛,横生与南海之外,独立存在的一个岛屿。 据说岛中居民不多,却祥和安宁,日不闭户,夜不栓门。 岛主是位貌美如仙的女子,武功出神入化,长年隐居足不出户。 而落雨瑶和百里冰皆是她的弟子,却没有继承她高强的武功。 与芊如烟认识的过程,却查不出来。 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他的如烟并非芊晨的女儿,却始终找不到答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将他的头发束好,她的身子慢慢松懈,滑进他的怀里。 那有着独特男人气息的怀抱,曾经是她的天堂,即刻也是。 她流连忘返,曾想过要驻扎其中一辈子,即使谁要与她争夺,她都不会放手。 而然,她没想到的是,信念最终敌不过伤害。 真的有谁要与她争夺时,她那么轻易便放了手。 不是她不够坚持,背弃了自己,而是她看的清楚。 他不爱她。 这世上,还有哪一个理由比这个更强大,只要四个字便可以将生死都无惧的倔强女人轻松击败。 她在他坚实精瘦的胸膛磨蹭,她的发轻抚在他裸露的脖颈,痒痒的,却让他觉得踏实极了。 他的身子慢慢变得滚烫,她的小手竟不知伸进他的衣衫中来回抚摸着他的肌肤。 微闭着双眸,他享受着此刻的时光,享受着她的爱抚,亦或是挑逗。 她轻轻解下他的束带,古铜色的肌理便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有些娇羞,脸上红晕一片。 颤抖着将自己的唇奉上,含住他的唇瓣舔舐,吸吮。 她想最后做一次他的女人。 他浑身滚烫,这许多日子的隐忍此刻全部释放。 他等不及她温柔的动作,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吻进她的檀口,索取着欢愉。 她热烈回应,手不安分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他突然停下动作,渴望的双眸盯着她看。 她今天不一样。 “如烟,你怎么了?” 身下女子面色绯红,一双美眸迷离销魂,此刻竟美得犹如天仙一般,那美如此纯净,却又那么蛊惑人心。 嫣然一笑,犹如百朵净莲花开,“我…想你了。”随后她双手勾住他,“你不想我吗?” 他再无法克制想要她的冲动,俯下身拥紧她的身子,“我想你。” 只三个字,她便完全沉沦。 随后她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一股腥甜立即冲刺满口。 他忍着不出声,任她咬。 “还要怎样你才肯解气?” 她闪着明亮的双眸盯着他,似在思考,片刻之后说,“我想吃荔枝。” 他即刻要传旨,她却拦住他。 “我要吃新鲜的。” 他眉头轻蹙随即豁然,“新运到的荔枝还未来得及进城,明日一早,我就让暮色给你送来。” 她撇嘴不语。 他冲着门外沉声说,“暮色去宫外,官运驻地取来些新鲜的荔枝。” 暮色刚要应声而去,如烟却说,“让小鱼跟着去,我怕暮色挑不好。” 他点头,“带上小鱼。” 如烟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有欣喜,也有无奈,更有些诀别的味道。 心中思及什么一顿,疼的厉害。 她急忙拉低他的身子,合了双眸,她怕他会发现她眼中的不舍和诀别。 窗外明月皎洁,清白的光芒映照出密不可分的一双璧人。 枕边人呼吸平稳,借着月光她凝望着他的男人。 昨日下午至此时,他疼爱了她无数次不知疲倦,此时方才沉沉睡去。 她的嘴里早埋下了沉香,只是她一直舍不得用。 贪婪的想要多占有他一会,结果一直托在此时。 她与哥哥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她才将药喂给他,所以他早朝之前都不会醒来的。 翌日,太阳已经普照大地,外面为他更衣的太监召唤声将他喊醒。 他只觉得浑身无力,脑袋酸疼。 伸手过去,却扑个空。 他只觉得是她早起了,揉揉太阳穴起来身。 太监们急忙进来为他更衣,他想起昨夜一直霸着她的身子不放,心中此时有些懊恼。 怕自己一时贪欲,折腾坏了她的身子。 走出寝宫,便看到碧衣端着水在外候着,平淡而随口的问句,“你们主子呢?” 碧衣吓的止了步,主子不是应该还睡着吗? 她直觉,出大事了。 见到皇上厉色的眼神,她急忙回道,“奴婢正要进去伺候主子更衣,主子不再里面吗?” 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扣疼了他的心房,几步重新踱进寝宫。 屋子里的一切都不曾有异样,她的首饰物品一样不少。 他脑中纠结的疼,想起昨夜她的不同和主动。 那是诀别的味道,他怎么此刻才看穿。 “小鱼呢?” 碧衣瑟嗦心中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以皇上的面色看一定是出了大事,难道主子带着小鱼走了吗? “小鱼昨夜与暮公子出宫一直没回来。” 轰隆一声巨响,玄冥一风一掌将梳妆台劈得四分五裂。 木屑飞扬,玉碎为沫,玄冥一风心中硝烟滚滚。 她,竟敢跑。 原来这一切她是早有预谋的。 芊如烟,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女人。 阳关小道上,垂柳吐绿,风波荡漾处,红绿相间。 树下的小草害羞的刚冒出一丝碧绿,稚嫩的像个孩子。 一辆普通的车轿疾驰而过,车轿毫无装饰,浅蓝色的粗布,浅蓝色的轿帘。 四匹黑色的健马蹄飞如电,驾着车轿奔驰在羊肠小道上。 那四匹马,油黑如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亮, 那如闪电交替的马蹄矫健清扬,知情人一看便知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驾车的男人,剑眉虎目,炯炯生威,刀削的唇瓣紧抿着,一脸肃杀。 直叫人不想靠近,那一身冷傲寒气,并非来自身形,而是源自内心。 他便是如烟口中的哥哥,一个自小守在如烟身边,宠她到极致的男人。 这天下有个富可敌国的苍龙阁无人不知,玄冥最顶尖的杀手云集于此,任他达官显贵,富甲一方,只要提及此人皆闻风丧胆。 而据说苍龙阁的阁主如阎罗转世,凶神恶煞,神龙见首不见尾。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江湖中人人惧怕的恶神,竟是此时驾车的男人。 也是芊如烟的守护神。 一年前,她失踪之后,他撒下大批人马寻找她的下落。 本以为,只是一时贪玩,留恋与哪处。 却不想,一年寻找未果。 他不惜亲自出阁,重入江湖,直奔一个地方。 紫禁城。 这天下还有他找不到的人,除非这个人到了一个与世隔绝外人无法涉足的地方。 那么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皇宫。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变成另一副模样。 那一天他在冷宫后的树上,第一次遇到她,陌生却又心生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那一枚红色朱砂,让他禁不住停下脚步。 110 离了君怀 那一双美眸洁净而熟稔,而那眼中的凄凉和沉痛却让他觉得陌生。 在玄冥一清警觉追来之时,他闪身而去,不露一丝痕迹。 随后的几日,随着玉雪宫戒严,他轻易便找到了那个叫芊如烟的女子。 那日,他潜进她的寝宫,她独自坐在窗前,伤虽未大好,却已经基本痊愈。 他故意脚步深沉让她警觉,面对他的瞬间,她竟无法自制的泪流满面。 那一刻,他便确定,她就是自己的要找的人。 他一直放在手心中的宝贝,胜似亲人般的亲人。 她说,“哥,我想离开这里。” 他点头应了,没有多问一句。 于是,他们定了日期,他以最快速度安排好了一切。 先是在外面接应了小鱼,再入宫将她带走。 她现在竟如此聪明,将皇帝身边的几大高手都支走,他才会如此轻易将她带走。 只仿佛听得一声嘤咛,他当即拉住缰绳,硬是让疾驰的骏马停下了脚步。 随后他一挑轿帘,“丫头,颠簸的累了吧?” 那声音竟然是来自这个男人的咽喉,温柔中透着无尽的关心。 里面的人,轻靠在车厢的一旁,展眉而笑,“哥,我没那么娇贵。你只管走。” 男人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手轻抚过她的脸庞,“乖,很快我们就到了。” 她柔顺点头,却让他觉得一怔,随后放下轿帘又开始启程,不过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她轻柔的一声叹息,忍不住,却又怕外面的男人听到。 她就是芊如烟。 自皇宫中逃出来的芊妃娘娘。 外面的世界如此宽广,可是她却没有一丝欣喜的感觉。 自由,更从何谈起。 她的心,早就被他禁锢,丢在了他的身上。 是的,她谋划了几天今日的出逃。 在做了决定之后,哥竟然出现了。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却的确是个惊喜。 她知道,他身边的高手都在,她们绝对不会轻易逃出皇宫。 有一日,她竟然碰巧看到了玄冥弘,于是,她便决定从他的身上下手。 派王云暗中监视着他,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玄冥弘竟然与静妃在内的三名嫔妃有染,却也掌握了玄冥弘每日出行的时辰。 于是,她在身体好转之后,故意将玄冥弘引到了冷宫的后面。 那里,荒芜许久,平日从无人经过,她大胆的赌,慕千凡不会去告诉玄冥一风,但是玄冥一风也一定会另外派人手监视着他。 是的,她直觉的认为,玄冥一风心知慕千凡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会担心慕千凡伤害自己而另派人手。 于是,她用自己做了赌。 当她看到玄冥一风赶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滋味。 那个赌,却也是她的痛。 为什么非要让她知道,他依旧在乎她呢? 如果他绝情到底,也许此时她不会如此痛苦。 慕千凡无动于衷,她恨他。 却也感谢他,否则,她怎么能让玄冥一风怒极,禁了慕千凡也支开了明月。 利用他情绪迷离的时候,她将小鱼送至了宫外,暮色恐怕现在还在找寻着无意走失的小鱼。 明月与慕千凡去了石壁,夏渊不在宫中,暮色又出了宫,这样,哥哥才能顺利带她出宫。 此刻,他一定震怒了,下令封城搜索吧。 可是,玄冥一风,我此时已经出了冥都,从此后,便是永别。 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会有如此的心机。 要离开一个男人,差点失身与另一个男人,到底是多大的伤,让她不惜一切,她也不知道,因为,她不敢数,也数不清。 那颗心上早已经血肉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小鱼将狐裘往她的身上披去,却见她眸色如霜,纠结中带着痛苦的气息,小鱼急忙将狐裘收起。 转身抹去眼中的泪,不敢让她看见。 车子在此时,停下了。 男人掀开轿帘,将要自己下车的她一把抱起。 “哥,我没事的。” “乖,听话。”她知道他的性格,便不再多说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上了一艘宽阔的大船。 将她放在豪华包间的软榻上,他才注目去看她。 “不问我带你去哪里吗?”他的目光温柔而洒脱,全无男女暧昧之色。 她抿嘴一笑,“哥本事那么大,自然是我想不到的地方,不过一定是个秀美怡人,还是个美味无数的地方。” 他见她露出笑颜,刚毅的脸上也绽放了笑容,心中一喜,摸上她的头,“这个小馋猫,果然聪明。” 她也不躲,任由他轻捏上她小巧的俏鼻。 “哥,我饿了。快去给我弄吃的。”她一拉他的袖子,撒娇的说。 他自责,“看我竟然忘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是哥哥不好。我马上吩咐下去。” 一声来人,一个一身黑色锦衣的男人出现在眼前,竟然没有一点声息。 “阁主有何吩咐。” “去照着我给的食谱将晚饭送进来。” 他刚开口,却被人喝断,“谁要吃他们做的,我要吃你亲自做的。 转头触及如烟撅起的小嘴,他一展笑颜,那黑衣人即刻呆愣。 “好,丫头你等着,马上就好。” 如烟终于如愿点头,“恩。” 小鱼微笑着说,“段大哥还是对小姐这么好,小姐你真幸福。” 如烟浅笑,“小丫头,你不去帮你的段大哥,省的一会又变成黑人了。” 小鱼得令,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轮船豪华,伺候的人也不少,却没人敢来打扰她。 她心中心疼哥哥这段时日为了自己奔波劳累,可是,他的那份宠爱让她忍不住想温习。 轻叹一声,这个世界恐怕只有哥哥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宠她,疼她。 而她,又是个多么自私的丫头。 狠心的利用他的呵护和宠爱从而掩盖内心中的伤。 两日后,她们到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大理…乐城(玲珑自创的小城,亲们勿追究,也别拍我哈。) 醉花楼 如烟看了眼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那牌匾让她生厌。 什么名字嘛! 看着像是妓院,要命的是竟然与蓝香冬的宫殿只差一字。 小鱼差点喊出醉花宫,如烟爽朗一笑,暗道皇宫中取名的人水平忒差了。 “哥,这个地方的东西当真好吃?”她还是有些怀疑,如果不是哥说这里好吃的不得了,她铁定换地方。 段景天柔和一笑,“绝无仅有的美食圣地。” “好,就这了。”她响亮的一拍双掌,提裙进了去。 小二,一见几个人急忙热情招呼甚至有些卑躬。 “段公子,大驾光临。您快请。”眉开眼笑的小二,随后扯着脖子喊了声,“老板,段公子到。” 小二对这位公子既敬又怕,一个连老板都礼让三分的贵客,而且那身上自带的威仪更是渗人心魂,不自觉就会畏惧。 她们在一个极大的包厢中落座,里面装修简单雅致,珍贵的蓝色镶金檀木桌椅。 这些都是段景天喜欢的,如烟环视下四周。 刚进来的外间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幅高山流水,一幅雨后白莲。 他们坐着的正前方,是一扇极大的窗户,向外望去,碧水秋波,绿草红树。 那湖泊对面竟是一片绿地,开着姹紫嫣红的遍地野花。 好个美丽的地方,不愧为醉花楼。 段景天抿嘴盯着她,“喜欢这吗?” 花痴的眼神还在流连忘返,她点头。 男人唇边勾起满足的笑意。 没见他点菜,如烟盯着桌上的菜,却几乎都是自己爱吃的。 她欣慰的笑,“哥,你是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还是我喜欢的你也喜欢吃。” 段景天一伸手捏住她的俏鼻,“你还那么不知好歹,是我喜欢吃的,好了吧。快吃。” 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而入的人看个清楚,手轻轻一抖立在外间的门边。 “云裳见过公子。”一个温婉带着几分柔媚的声音响起。 她不禁抬头看去,正好撞上一双艳美的双眸,似乎还参杂着一缕幽怨,一闪而过。 段景天点头,“云裳,近来可好。”他轻描淡写的问着,手里为她夹着菜。 云裳美眸微垂,点头道,“还好。只是,想念公子。” 如烟送至唇边的菜啪啦掉到桌子上,这个女子也太大胆了,竟然毫无矜持。 不过自己是不是该识趣的给他们倒个地方,想到此,她站起身子,“哥,我要去方便一下。” 段景天心知肚明,轻拂上她的头,温柔的说,“好,快去快回,小鱼看好你的主子。” 小鱼答应着看了眼云裳也随后跟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段景天嘴角的笑立刻掩去,“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那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他语调悠缓却带着几分寒气,让云裳不禁觉得一阵冷。 她扬起嘴角的苦笑,“是她吗?”她早就知道他的心里爱着一个人,不过从来不敢确认。 此时他紧张的模样和利刃般言词让她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像他这般冷酷,看淡了一起的人,会真心的去喜爱谁? 今日便有了答案。 然后,今日她眼中的他,却是她第一次见,那形如刀刻的俊朗容颜上,竟然也能挂满柔情万千。 那铿锵冷酷的语调,也会换上温和宠溺。 段景天心中不耐,“不要试图去度量她,猜测她,她是你比不了的。”他的话说的明白。 也让云裳彻底的绝望,她眸中一道新鲜的伤痕,仿佛还滴着鲜血,却还不死心,似乎一个人死到临头的人却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然后她有亲手给自己种下了一个经久难以愈合的伤。 “那我在你心中算什么?”她颤抖的声音,已经给了自己答案,却偏偏要让那自己在乎的人将伤口撕碎,再将她的自尊狠狠践踏。 他饮下送至唇边的酒,“一个女人。”然后将杯子放下,“仅此而已。”四个字伴着他起身走出去的身影犹如南极之雪散播在空气中,无情的钻进一个人身上的每一寸,每一缕。 独留她一个人在痛苦的世界里被淹没,然后窒息。 她的心早已痛得麻木,从成为他的人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永远只是个替身。 他的嘴里喊着的那个字才是他喜欢的女人吧。 然而,这样一个洒脱又英俊的男人,她无法不爱。 一个女人,唇角硬撑着露出一丝自嘲,现在才知道她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凄楚一笑,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ps:谢谢亲们送的花,集体拥抱下。 111 心若明镜 如烟带着小鱼下了楼,已近中午,楼下已经是宾客满堂。 酒楼里却是井井有条,不禁对这家酒楼的老板心生赞誉。 外面阳光大好,千里之隔,几日前她还身在冰冷的北国,而此时的大理已经是百花盛开。 她信步出了醉花楼,西侧便是那座美丽的湖。 她站在湖边,微闭双眸,享受着微风的轻拂和草木的芬芳。 一时间,却突然心起波澜好似有一双眼定定注视着她。 她睁开眼,转头望去。 一双温润的眼眸即刻挪开视线,那双眼来自位于自己包厢楼下的包厢中。 男人肤色白皙,犹胜女子,一身儒雅文采的气息。 半边侧脸,线条明朗,一头乌黑发丝仅用一根紫色丝带随意绑在脑后,惬意悠闲。 男人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重又转回头看她。 却对上一双如莲水眸,随后婉转一笑消失在自己眼前。 刚踏进醉花楼,就被人拥进怀里。 “以后不准随处乱跑知道吗?”段景天拉着她的手走回楼上。 他们回来的时候,见云裳还在,段景天不由面色阴沉,心中不悦。 云裳咽下眼中的泪水,收起悲伤转头盈笑却碰上一双不耐的眸子,“云裳再去吩咐做几道拿手的好菜,请公子和雪儿姑娘慢用。” 段景天点头,如烟轻声道谢,“有劳了。”却心中一凛,哥怎么会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呢? 云裳转头下去的瞬间,重又泪流满面。 他当真如此狠心,连这片刻收拾这颗残破的心的时间都不耐给她。 她如果真没猜错,他口中时常念叨的那个字,当真是一个女子的名字,而且就是眼前人。 见云裳下去,如烟才面有不悦的开口,“哥,云裳喜欢你吧。你呢,你也喜欢她吗?” 她的心中有几分窃喜,甚至自私的希望段景天也喜欢云裳。 段景天脸上明显变了颜色,眉宇间竟藏着几分难掩的慌张。 “没有这回事,她是醉花楼的老板。平日来到乐城我都喜欢来这坐坐,仅此而已。” 他有些着急的解释,又不想让人觉得这是解释。 如烟撇撇嘴,“我才不信呢,就是普通的关系,能为你建这么别致一个包厢,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喜欢的,可谓用心良苦啊。还敢说人家不喜欢你?” 段景天眉头紧蹙,语音却依旧柔和,“这家酒楼幕后还有一个大老板,那就是我。而且丫头,那雨后白莲可不是我喜欢的。” 如烟顿时豁然,却带着一丝失望,“嗯,我知道我哥很有钱,所以随便开个什么酒楼的不再话下。” 随即双肘拄着桌子一本正经的凝着他,“那雨后白莲到底是谁喜欢的啊!” 他随即一笑,“是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 “刁蛮任性你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啊。”她明知故问,一幅戏耍的口气。 他夹起一块她喜欢吃的豆腐送进她的嘴里,“没办法,因为我只喜欢她”。 她脸色一僵,瞬间失去了刚才的顽皮。 他一双刚眸敛进她的失神,随后叹口气,“谁让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 如他所愿,她灿笑如花。 他心中松了口气。 突然她又冒出一句话,“不过可惜了。” 他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了一个好姑娘,跟哥好相衬。”然后她麻利的躲过段景天伸过来捏她鼻子的手。 “哥,我的鼻子要被你捏烂了。你真讨厌。” 她撅嘴,然后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笑得弯腰的小鱼。 “你们俩是一国的是吧,死丫头,以后你跟着你段大哥混吧。我不要你了。” 小鱼脸上雀跃,“好啊好啊。” 随后面色狰狞,被她主子狠狠掐住了脖子。 段景天看着她们,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沁满心扉,如果可以,他愿意守着她一生一世。 只做哥哥。 心头的痛,点点滴滴扩散开去。 找了她快一年的时间,她竟然入了皇宫,成了帝妃。 她虽然带着笑,但他看得清她眼中经久不散的忧伤。 那是从前的她,从来没有过的。 她到底际遇了什么伤心的事,受了怎样的伤害? 他不敢问,怕她会痛。 下午夕阳将落之际,她被带到了一个地方,段景天说要给她的礼物。 如烟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住了。 上有湛蓝天空,朵朵柳絮洁白无暇迎风起舞,变幻莫测描绘着无边的宇宙。 下有碧绿草毯,与姹紫嫣红的花朵汇聚成海,一眼望去让人心旷神怡。 一座紫色渐变的三层楼阁在阳光的余晖下璀璨夺目,那美堪比金碧辉煌的殿宇,又摒除了显贵之气。 另一侧稍远些,一道清零水带静静流淌,水清见底,鹅卵石各色各异,鱼儿悠闲自在。 如烟捂住小嘴,不敢置信的定定打量着。 只觉得这是童话里才有的吧,她曾经的憧憬,此刻竟然成了真。 晶莹的泪自手缝中缓缓流下,她走过去一点点的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中。 如此轻柔,生怕一不小心这一切便会烟消云散。 那紫色的楼阁,有前殿和后院,两旁还有客房。 最重要的是这是纯实木的建筑,想来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 回头迎上一双热切而踌躇的眸光,她禁不住喊道,“哥。” 段景天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喜欢吗?” 她美丽的眼眸渐布雾水盯着他,他一阵紧张,手心湿腻一片。 历时将近一年多建成的瑞雪阁,每一寸都是他精雕细琢,每一个物件都是他精挑细选。 只为了圆她的梦。 她突然扑到他的怀中,“哥,谢谢你。”那温热流了满脸,她随即狠狠在他怀里蹭了一把。 “丫头,你这纯粹是为了找个擦鼻涕的布,才跟你哥这么激动的吧。” 他揉.搓着她的头,小鱼早已经一溜烟跑进了瑞雪阁。 曾经她很想要一个家,所以落姐姐教会她画画之后,她第一幅画便画了家。 她将自己理想当中的家勾勒与纸上,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真切的看到。 他只看过一次,却记下了全部。 而且,远远超过了她的期望。 “我的画里只有一栋小木屋,可是你却给我建了一栋瑞雪阁。” 她迈进大门手摸着光滑的木头说。 他笑,“我希望你可以有很多朋友,闲暇时她们都能来做客,与你赏花弹琴,闲话家常。” 这是他希望她过的日子,所以他一直努力。 她眼眸流转,幸福与甜蜜肆意流淌。 他却突生低落,无论他多宠她,多宝贝她,她从未如此时一般。 一个自逆境中成长的孩子,承担着诸多痛苦和磨难,但是她从未停止善良和自信。 却也从不轻易满足和欣喜。 今日,她脸上的满足和欢喜,让他突然觉得疼。 那是历经了伤痛之后,才会有的表情。 就像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言爱,却要守候她一生。 可是,这些并不让他觉得苦。 反而,是他丢失她之后,再重新拥有的一瞬,便是此刻的满足和欣喜。 失去她的时候,蚀骨的疼,和寝食难安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而她呢,过去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此刻肆意流露内心的满足和幸福。 她变了,不再如从前的任性,刁蛮。 变得乖巧,懂事,还有他最不想看到的忧伤。 她的笑再不是从前的单纯稚嫩,那一丝沧桑逃不过他的眼。 今日竟逢上这个小镇的灯会,如烟和小鱼自然不会被落下。 夜晚的小镇被各色的灯光妆点的异常漂亮,每家每户都挂着大大的灯笼。 街上人潮涌动,湖面上河灯点点,闪着温暖绚丽的光。 天气清爽,丝丝屡屡飘过来的风有意无意吹打在肌肤上,惬意舒服。 如烟和小鱼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段景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们的身后。 “小姐,你看她们戴的面具好好玩,我们也买个戴好不好?” 小鱼拉着如烟的胳膊说,眼睛盯着街上来往的人脸上的面具上。 “哥,灯会,为何他们脸上要戴面具呢?”如烟也已疑惑的看着戴着面具的人们。 段景天一笑,轻拍着她的头,慢慢说,“这一天被定为灯节是有渊源的。 传说,曾经山神老爷的女儿与乐城一男子相爱被山神发现,他觉得男子是贪图女儿的美貌,绝无真心。 于是,将他们拆散,将女儿幽禁与山中,将男人幽禁与山外。 谁知,她们竟心有灵犀,隔山而语,以示证明彼此真爱。 于是,山神妥协。 黑夜中,将她们二人放出。 如果能在一个时辰中找到彼此,便放了他们。 她们被自不同的地方放出,眼前却不是一片黑暗。 原来乐城的百姓自觉为他们点亮了全城的灯,当大家欣喜的时候又发现。 乐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山神戴上了面具,被山神施了法术,自取不下。 于是,两个人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中寻找着彼此。” 如烟和小鱼听得认真,段景天却突然停下了声音。 “那她们最后找到了吗?”如烟有些急的看着段景天。 段景天笑笑,“如果找不到,会有这个灯会吗?笨丫头。” “灯会,会就是相会的意思,一定是找到了。我真笨。” 如烟吐吐舌,说。 小鱼突然不吭声,一脸忧伤,如烟敲下她的头,“怎么你又忧伤人家了啊,人家最后相会了你省省吧,还是去挑你喜欢的面具吧。” 小鱼吸吸鼻子,转脸俏皮的笑了,“对哈,小姐你出钱。” 如烟笑道,“我没钱,不过咱们有个靠山很有钱,你尽管花。不用想着还。” 段景天无奈的摇头,这两个丫头。 似乎有了点回到从前的错觉,她本该就是这么快乐的。 最后,小鱼自己选了个嫦娥的面具,而如烟却选了个和尚的面具。 小鱼为此冒着被修理一顿的危险笑话了她半天。 面具下如烟满嘴苦笑,倾世容颜,换不来一寸真爱,有什么好? 若要她选,宁愿远离世俗,落得潇洒清净。 回头看向段景天伸手拿起一张老虎面具带在他的脸上,他刚要摘下,她按住他的手。 “哥,不许摘。” 面具下他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好。” 她盯着他的面具瞧了半天,转头对老板借了只笔。 一边在面具上画着,一边嘴里念道着,“哥生的虎目龙威,威仪有了,却让人生畏。我眼里的哥哥,是温柔潇洒,和气平善的。” 她几笔的描绘下,那原本面目凶煞的面具,竟真的变得和善了许多。 他不看也知道她做了什么,只是任由她画着。 小鱼头上戴着美女图,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间她觉得回到了从前。 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画中的男女,郎才女貌,天作佳偶。 放下笔,如烟对自己的创意十分满意,坏坏的警告段景天不许将面具摘下。 随后拉着小鱼往前游玩,不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中。 段景天无暇任何风景,眼中只盯着那对倩影。 突然如烟觉得手指一阵刺痛,一看竟然不知被什么割伤了。 112 追杀 她一声尖叫,段景天已经将她的手递到眼前,伤口不大,却血流不止。 如烟还在回头找寻着割伤自己的人,人群涌动早找不到人,心想是自己碰到别人身上的物饰了吧。 这时,手指处又传来一阵疼痛,转头一看手指已经被段景天含在嘴里。 将污血都吸出之后,撕下身上的软布仔细的将伤口包扎好。 她静静的看着他,心想如果玄冥一风也会如此爱护自己多好。 他只觉得脸上一阵被盯视的感觉,抬眼却看见她眸中来不及收拾的深情。 那是他渴望已久的可望不可及,而她惊慌掩饰的模样,他已经明了,那深情不是为他。 那么,是为谁? 那个皇帝吗? 不由得握着她的手紧了些,她吃疼一叫抽出手,疾步向前走去。 她明白他的心,却在被玄冥一风伤的体无完肤的时候,还想着那个混蛋。 她恨她自己,如果心中所爱的人是段景天,那么她这一生该是多么的幸福。 缘分,当真是天注定的吗? 她此刻越加强烈的相信这种感觉,要不怎么会偏偏喜爱一个对自己百般伤害的人。 人似乎越来越多哦,她觉得被挤撞的似乎有些站不稳了。 小鱼跟在她的身后,人多只能拉着她的衣角。 段景天剑眉紧皱,一阵肃杀的气息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今天的灯会背后绝对有阴谋。 于是他加紧步伐,来到如烟的身侧,将她揽进怀中。 他身上突然升起的杀气让她也感觉出当前的不对,安静的在他怀中。 突然一道寒光带着必杀的剑气直奔她而来,他抽出宝剑便挡下。 却被震出了三步,踉跄着他没有倒地,心中顿时惊骇。 不知何时,竟然被下了药,此时内力被禁。 他故作镇静,将剑指向来人,“报上主谋,今日我可放你等一条生路,我苍龙阁是你惹不起的。” 下面的几个人一时有些惊吓,苍龙阁谁不知道,黑道白道均闻风丧胆,敬而远之。 其中一个已经双腿打着颤,“头,苍龙阁咱们有十个脑袋也惹不起啊。我们还是赶紧跑路吧。” 被叫做头的人抖抖精神,“谁不知道苍龙阁的人从来不沾染女色,你看他将那女子抱的那么紧。他只不过是吓唬咱们罢了,别给老子丢脸。” 另一个人看似首领的人跟着说,“苍龙阁的人杀人从不多言,更不留活口,他分明是打不过我们,拿苍龙阁做盾牌。我们黑虎林还怕他不成。杀。” 顷刻间,他们一拥而上个个刀光寒剑直奔三人而去。 这时,如烟才看清街上多数人顷刻间全部变作了杀手,只剩下少数胆子大的人围在一旁看起热闹。 不过,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哥的来历,为什么杀他? 若真知道了哥的来历,又岂敢动手杀他。 段景天拼着全身上下最后的力气,仗着身手敏捷和绝世武功,与他们周旋着。 可是,刀刀剑剑不是直奔他的要害,却直奔他的怀里。 此时,连如烟也看得明白了,对方要杀的人是自己。 她心中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他到了? 随后心中抽疼,他对自己下了杀令了吗? 段景天的额头布下汗水,还好有面具遮掩没有让敌人看到,否则立时就会败下来。 他心中焦急,如果此时他放开她还会给她时间让她逃走。 可是,如果对方另外还有人马,这些人冲着她而来,岂不是将她推向地狱。 他心中不停度量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如烟眼看着段景天已经支撑不住,一个抽身自他怀中跳出来。 随后迈开大步便跑了出去,“哥,放心,我会没事。” 她飞快的跑去,如果那帮人真的冲着她来的,她走了自然哥和小鱼就安全了。 而且就算哥失去了内力,要像抽身而去也不是难事。 段景天当然知道如烟的想法,也许她走了会有一线生机。 果然有部分人要趁机去追如烟,却被段景天控制在这里一时走不得。 面具下的刀削刚刻的脸,已经苍白一片,他心中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以他的武功,没人能接近他五丈之内,更何况是下毒。 突然,他惊醒。 如烟的手指,来人明显知道他对如烟的宠溺,才会在如烟的身上下手,让他防不胜防。 这些人绝不是官场的,如烟初来乐城,在这里不会有仇人,那么还有谁要置如烟与死地。 突然,他停下了手,眼看着那刀剑向自己而来,却将剑扔到了地上。 那些杀手有些愣怔,明显没料到他会如此,可是此时放过去的刀剑已经收不住了。 段景天见他们眼中的惊慌,嘴角冷笑,心想果然是她! 小鱼刚才看懂了小姐的眼色,早已经趁机闪进看热闹的人群中,提心吊胆的看着段景天。 她见段景天扔下了剑,等着受死,不顾一切冲出人群。 在她扑到段景天身前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只听到头上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段云裳,今日你犯了我的大忌。” 小鱼只觉得一冷,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段景天的怀里,急忙起身,却看见一束瘦弱清冷的身影手持宝剑矗立在眼前。 她的脸上戴着面具,一字未吐,身子却已经不可抑制的瑟瑟发抖。 那些杀手看到了雇主都罢了手,呆立在一旁。 她缓缓转过身,拿下脸上的面具,小鱼大惊,是她? 段景天意料之中,嘴角微扬,却浑身透着肃杀的杀气,越来越冷。 “我舍不得杀你,你却舍得杀我是吗?” 她声音凄冷,字字透着绵软的柔情,悲戚。 她慢慢走向他,看着他脸上的面具,这天下也当真只有那个女子敢如此戏弄他。 自己的确不及她。 “知道你败在哪里吗?不该让他们对我手下留情。”只一眼他便看穿了幕后的她,更笃定她会现身。 他用她的爱和一生厚情,便让她一败涂地。 她眸光瞬间变得锐利,恨意因不再隐忍倾泻而出,“段景天,对于一个深爱你的女人,你何必如此狠心。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如此冷酷绝情?” 段景天哈哈一笑,那笑声中却让人无法感觉到半分愉悦和暖意,“错就错在,你不该奢望我会爱你。否则你依旧是醉花楼的老板,是我偶尔会想起的一个女人。” 他暗中将毒慢慢逼出,此时不禁感谢如烟给他戴的面具,否则脸上的青筋和汗水定会被他们看出端倪。 段云裳眸光交错,容颜苍白间透着悲痛,“是我贪心吗?对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可以倍加呵护,宠她到极限,而我呢,自幼在你身边服侍,从丫头到女人,你承载了我的一生。第一夜,你要了我然后赐我段姓。我以为从此我就是你的人,可是你却只当我是个暖床泄欲的工具。那么当初又何苦让我姓段?” 她字字质问,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敢如此对他这样无礼。 生死一瞬间,她已经霍去了许多。 段景天双手一松,冲出穴道,哪还有功夫跟她废话,飞身而去间苍劲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若敢有下次,你必死无疑。” 段云裳跪坐在地上,瘫软如泥,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而下,她始终不懂,若他当真如此无情,又为何让她跟他姓段? 小鱼心中一阵酸疼,这个女子可怜,段大哥又何尝不是,爱而不得,却要钟爱一生,岂会不痛。 她拔腿追去,找寻小姐的踪迹。 那些杀手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单一人未伤,却惨遭灭门。 如果他们知道今日所得银两,未隔夜便要去阴曹地府换做阴钞,只怕拱手送上也绝不敢要。 云裳却一阵冷笑带着绝望,不会有下次了,这一次必死无疑的是她。 再说如烟自包围中跑出来,一路没有回头,跑了很久,她竟然忘记了累,直到撞上一座如同钢铁般的胸膛。 停下之后,方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空了般,头重脚轻。 抬头看去,面具下她一阵欣喜,“哥!你好快!”说完便软做一团,昏厥过去。 那男子一怔,不由自主的扶住她的身子,却发现这女子不是能扶住的,眉头一皱索性让她靠在一边的石凳上。 他坐在一旁,探向她的鼻下,气息有,看样子是惊吓过度。 突然他停下了要叫醒她的动作,眼睛看向四周,手向腰间握了握。 薄凉的杀气慢慢席卷而来,他嘴角清冽,这个女子惹上的麻烦还不小呢。 他依旧坐着,身上突然聚集的霸气冷冽,那声音却如同甘泉之水般轻轻撩起,“对付一个小小女子,竟如此兴师动众,看来你们也全都是群废物。” 声音淡然,却又莫名的让人一阵寒栗。 一阵脚步声,那群人已经近了,并且现了身。 刀刀寒光剑影一齐向他们袭来,只听的一阵清脆的响声,地上残破兵刃满地,四周黑色杀手躺了一地,伤都在握剑的右臂,不至丧命。 众人知道,此人武功高强,且无意杀人。 另一批人转而将目标锁定还在昏迷靠在一旁石桥边的石凳上的如烟。 一刹那间,夹杂着寒冷杀气的刀剑一齐向沉睡的人儿而来。 清风而过,绿叶挣脱大树,未及落下又被吹起,那一股风来的轻微,却犀利无比。 同样被折损了兵器,只觉得面部湿凉,用手摸去才惊觉,脸上此时火辣传来,艳红的血自二十几个人的同一侧脸颊而下。 此时他们心中惊骇,腿部轻轻颤抖,这人是如何快如闪电到了那女子身侧,又是怎么将他们的兵器折损,然后将他们的面部划伤的,他们竟然连一丝记忆都没有。 今日眼看着这场单就要失手,为首的人却狠咬牙关,银子已经收了,剩下的一半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够他们活后半辈子了,决不能就此罢手,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 吹响口中的哨音,他命令所有杀手只攻男子一人,剩下的人去杀那女子。 雇主说的明白,只要那女子的命。 她死了,他们就算完成任务。 一时间,男子被团团围住,所有人丢弃了原来的兵器,换做铸铁链球。 这种兵器适合远攻或者群攻,想要斩断不似刀剑般容易。 男子微眯双眸,面具下透出狠辣之色,他将要一搏了,这不杀人的习性,恐怕今日也要改改了。 他原本不想惹进是非,却被挑起了怒意。 113 遇贵人 众多人对付一个弱小女子,先不说她是什么人,至少她没有功夫,手无寸铁,该是没有杀人的本事。 他手持削铁如泥的宝剑,蔑视的看着眼前的一众二流杀手。 一声令下,众人手中的链球直奔男子而去,另一方十几个后到的人直奔如烟过去。 刹那间飞烟走石骤起,残叶萧瑟飞旋而落,众人只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向中间聚拢。 只听一声低吼,轰隆一声,众人四散着地,口吐鲜血。 他们都撞到了对方的链球之上,而那链球仿佛被赋予了魔咒般,突然变得炙热滚烫,重若千金。 那十几个人剑未触及到如烟,便被断了手臂,刹那间清幽的湖边嚎叫声一片。 如烟悠悠转醒,耳畔吵杂的声音让她骤然紧张起来,慌乱中她看到一张老虎面具,随即眼眸含笑,欣喜间带着一丝安心和踏实之感。随即她拉住他的胳膊,“哥。” 男子身形一僵,却仍未自女子清澈妩媚的笑颜中转醒。 突然,身后的一人提刀砍来,如烟心念一动,哥哥失了内力无力还击,便一个转身罩在他的身前。 却未仔细看过四周尽是受伤的杀手和折损的兵器,甚至血肉模糊的残臂。 那一刻,她未曾多想只念着哥哥不能死。 男子愣怔的瞬间那杀手的刀却已经砍在如烟的肩头。 随后她被拥抱入怀,那刺客的哽嗓被一颗石子打穿,未呼出一声便倒地,只剩下咕咚咕咚的血伴着几声嘶哑自喉咙处冒出。 她紧攥住他衣襟的手颓然垂下,“还好你没事。”这是她最后说的一句话。 他轻轻拿开她脸上的面具,那无欲无求的和尚面具下,会是怎样的一张容颜。 精致而不俗的容颜即刻亮在眼前,额前一点朱砂,清雅中带着几分妩媚。 果然,她的嘴角凝着的那一丝笑意还未散去。 她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认错了人? 这样一个清丽可人,怎会遭到杀手追杀? 那卷翘微颤的睫毛下,又是怎样的一双眼眸。 妖艳或是柔媚?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人内力不俗,已到近前他才发觉。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张面具,神色略显慌张,眼眸中的焦急却不似面上还能掩饰的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正不知要拿这女子怎样,又有人来至,只是这个人与刚才那些杀手是敌是友? 段景天老远听到这里打斗声,施展轻功敢来,若是以前早已经到了,刚才的毒因为着急到底还未完全清除。 映入眼帘的是一众残兵,而女子被一男子抱拥着的画面刺痛他的眼。 如风一般飞到他的眼前,两个男人互看了一眼。 “多谢公子相救舍妹,请公子留下姓名,他日必登门道谢。” 段景天说着便将如烟自男子怀中接过来,男子倒也没有阻拦。 只轻轻一笑,“公子言重了,答谢何需改日,你这个面具我要了,当做谢礼。” 最后一句话传来时,哪还有他的踪迹了。 段景天握了握刚才握着面具的手,此人造诣当属世间罕至,堪称当今武林第一人。 看了眼怀中的如烟,不由得他多想,施展轻功便往庄园赶去。 那男子手拿着一张笑面虎的面具,在风中含笑,原来如此,她才会将他错认。 自此之后,江湖中再没有了黑虎林,仿佛一夜间销声匿迹了,几天之后,就好似曾经在大理威风一时的最大杀手组织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般。 如烟的伤并不重,却也躺了小半个月,还好瑞雪阁风景怡人,地处幽静,极适合养病。 怕她觉得闷,段景天还额外多请了些人,每日陪着她。 美味从无一日间断,都是她爱吃的,却日日不重样。 有时候她都佩服哥哥,怎么如此厉害,如此有才。 嘴里嚼着美味的牛肉干,还一边指挥着园子里拔河比赛的丫头们加油。 段景天步入园子的刹那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只见一众婢女露胳膊挽袖子使劲的在绳子的一段拉着,嘴里还叫着口号,另一边十几个一身劲装黑衣侍卫赤着足脸上挂着汗拼命的往回拉着。 这些可都是苍龙阁一等一的高手,此刻竟俨然成了纤夫般。 突然一阵喊叫,原来侍卫看到段景天之后,立即惊吓的松了手,笔直的立在一旁行礼。 那些婢女理所当然的摞成了人墙,如烟立即大叫,“你们怎么停下了,赶紧重新比赛。” 结果任她怎么喊,那些人犹如顷刻间都变成了木头人般,一动不动。 如烟不高兴的崛起嘴,冲着段景天说道:“段大阁主,你看你一来,就搅黄了我的拔河比赛。” 段景天原本微皱的眉头面对她即刻散去,几步来到她的眼前,“你的意思,以后让哥都别来了?” 如烟扭头,“才不是呢,你知道的。可是,你派给我的家丁,为什么单单听你的话不听我这个园子的主人的呢?” 段景天一笑,揉揉她的头,“好,我知道了。”随后转头看向那群木头,“你们都听到了吧,以后要对你们女主子惟命是从。” 洪亮的答应声中如烟终于露出了笑脸。 嬉闹完毕,园子里只留了小鱼,他与她并排坐下。 刚才还嬉笑似个顽童,此刻却幽静的犹如处子。 他握住她的手,“丫头,快乐吗?” 转头盈笑,“这是个很美的地方,也是我从前所向往的地方,如今心愿得尝自然快乐。” 段景天轻叹了口气,将她的小手包裹进他宽厚的大掌中,“丫头,记住在我面前永远不用强颜欢笑。这个世界上,哥哥这里永远是你无忧的乐土,喜也好,悲也好,你都无需躲藏。” 她突然眼前一阵模糊,他到底还是看出了。 如果是从前的她,定会突然跳到他的身上大叫着,说她很快乐。 而不是此时,恬静清淡的表情。 他了解她了解的如此透彻,而她对他呢? 她只知道,他是苍龙阁的阁主,其他一无所知。 这就是爱与喜欢关系吧。 爱一个人,无时无刻不想去了解他,参透他心中所想。正如段景天对她。 喜欢一个人,只愿意享受与他相处的舒适感觉,可以卸下一切的轻松,却不想要去了解他,因为从未想过要去讨好他,在意他的快乐,幸福。 正如她对段景天。 有些人一辈子被人所爱,心中明了却装作不知,肆意享受着他的宠爱和呵护,挥霍着他的深情厚意。 直到有天永远的失去了才明白,有种感情比爱更加难舍,因为从不曾受伤害。 有些人一辈子所爱非人,却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倾尽所有,倾其年华。 他会说,无论何时都不要怕,即使有天终老病去也一定让你先去。 只是,很多人往往是在失去后才知道,死并不可怕,送走最爱,独活于世的那一个人才最可怜,生不如死。 人与人之间,最深切的爱莫过于此。 段景天收了收手掌,“哥,只想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别无他求。” 他不知道她进宫都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受了欺负,受了谁的伤害,只要她说,他必会为她赴汤蹈火。 只是,她不说,他也绝不会问,更不会去自别人口中知道。 好一句别无他求,如烟只觉得一阵苦涩自心底散去,只眨眼间便爬上嘴角。 她的小手在他的掌心轻轻痒他,“可听说当朝今上有个宠妃,叫芊如烟。” 他心中微颤,“芊如烟。”他没有回答,只重复着。 她转头对上他的眸,“就是我。” 这瞬间便好似翻云覆雨般,她的双眸竟装满散碎的悲伤,散开之际带着一缕沧桑。 这就是她如今的模样吗,之前的都是她伪装的! 他心中骤然一疼,曾几何时,他都不敢让那双眸中带上一丝不悦,而此时竟满是伤痕。 咔嚓一声! 上好香木椅的一边扶手犹如刀削般掉了大块,男人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哥。” 只这一个字,那只手慢慢松开,顿时香木飞沫随着清风四散开去。 他转头,“即使他是皇上,哥也绝不惧怕。” 言下之意,只要她开口,哪怕是皇帝他也绝不会手软。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谢谢你,哥。” 长叹口气接着说,“他是个好皇帝。玄冥需要他,儿女情长本就没有对错。”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也是她第一次与他谈起宫里的那段经历。 关于芊妃,他自然有所耳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千辛万苦找寻的人。 听如烟慢慢将与两位姐姐的遭遇说完,他的心纠结欲裂。 竟有人敢如此欺辱他珍之重之的妹妹,如烟却不想让他搅进官场。 “哥,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也不想你再去与他们有所交集。我只想安宁的过日子,你会答应我吧。” 段景天沉默了许久。 “哥,无论怎样,时间无法倒回。任何方式都不能补偿过去的遗憾,再纠缠只会让人难以忘记,终难放下。” “我答应你。”他点头。 这一生冷酷孑然,惟独对她,他永远无法说不。 “冰姐姐还没消息吗?”她看到他答应满足一笑,随后想起她与哥提起要去天音岛找冰姐姐。 段景天却不准她此刻长途跋涉,说是派人去接冰姐姐。 已过去多日,却一直没有音信。 她的容貌,只有冰姐姐能恢复,所以她心急。 段景天在听到百里冰时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却瞬间隐去。 “就快了,别急。” 如烟答应着,突然又说,“哥,醉花楼的老板换了吗?昨个去的时候没看到云裳姑娘,老板换做一个男的了。” “云裳想念父母,我答允了她回老家了。” 段景天不动声色的说。 “那她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一声叹息自女子口中而出,段景天急忙问道,“怎么了?” “可惜了,我觉得她很喜欢哥。” “你怕哥没人要吗?少操心没用的。” 如烟调皮一笑,:“是地,哥武功盖世,财富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想躲却终究没躲得过段景天的手捏上她的鼻子。 这天下他,只想要她! 又过了十几天,段景天每日早出晚归,却将她困在这个园子里,寸步不让给她离开。 那些侍卫那日还说以后要尊崇她这个主子,却一转眼的功夫从木头人都变成了钢铁人。 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她出门一步。 如烟又一次被拒之门里之后,回到园子里的秋千上。 “小鱼,来给我荡秋千。”语气中带着怒气。 小鱼急忙答应着,跑过来。 “小姐,你说段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如烟突然问道,“你也发现了。” 小鱼接着说,“当然了,以段大哥平日对您的照顾怎么舍得让你生气呢?” 114 醉后受辱 如烟点头,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有事瞒着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荡,小鱼用点力气荡得高高的。” 听主子吩咐着,小鱼可算卖了力气用尽了力气把秋千荡得高高的。 突然,秋千嘎然停止。 还有一声闷哼,小鱼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傻了眼。 一着急哭了出来,“主子您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让小鱼责怪死自己吗?” 小鱼一看便知道,如烟故意用脚刹住了秋千。 如烟忍着疼痛低吼,:“你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鱼会色,擦干了眼泪,“来人啊,我家主子摔伤了。” 果然,呼啦拥上了一圈人。 顷刻间,如烟的脚肿的老高。 所有人都吓坏了,心知这位主子在段景天心中的地位,万一有个好歹,谁也吃不起这罪。 小鱼招呼着人用软椅将她抬到院子里,如烟给她使个眼色,她便指挥着人往门口去。 侍卫此时也为了难,只道,“马上派人去请大夫。” 小鱼难得刁蛮起来,“我家主子等不起,如果万一这只脚废了,成了坡脚。你担待的起吗?” 然后一把推开侍卫,堂而皇之的走出了瑞雪阁。 刚出了阁,如烟便一把揪住小鱼的耳朵,“死丫头,竟然诅咒你主子成坡脚。” 小鱼呲牙咧嘴的低声说,“小鱼也是为了配合主子啊,而且主子后面可是有侍卫跟着的。” 如烟回头看一眼紧跟着自己的几个钢铁人,这才松了手。 此时,顺利出了园子,她才感觉脚伤处钻心的疼痛。 一路被抬到一家很大的医馆,大夫瞧见侍卫递上的令牌,立即毕恭毕敬,将如烟带到雅间。 如烟转转红肿的脚裸,心想真是名医。 虽然还有些肿,但是却可以走路了。 看着外面的侍卫,紧紧盯着,她突然心生一计。 “小鱼,你到外面去守着,我累了想在此睡会。”又转头看向大夫,“大夫不知道会不会打扰。” 大夫急忙满脸堆笑,“求之不得,您安心休息,我这就出去吩咐让他们移到别院看诊,免得打扰姑娘清净。” 如烟刚要说不用,他却已经疾步下去了。 如烟摇摇头,心道权势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觊。 转回头撞见小鱼懵懂的眼神盯着自己,“小鱼你怎么还在?” 小鱼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小姐,你休息为什么要小鱼出去守着?不会你想自个偷偷溜走吧?” 如烟重重磕了下她的脑壳,“你什么时候敢如此度量我了,看来我是该早点找个人把你嫁了。” 随后佯装生气背过脸去。 小鱼这下是真急了,带着哭腔说,“小姐,小鱼错了,您千万别把我嫁了,小鱼永远要跟小姐在一起。” 如烟心中念叨,小鱼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然后转身,“那以后不许顶嘴知道吗?” 小鱼急忙点头,如烟递给她一个还不出去的眼神,小鱼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这大街上当真是热闹,如烟拖着红肿的脚漫步在乐城的街道中。 前方一阵喧嚣声,放眼望去如烟的嘴角绽放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果然,这城中发生了大事。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哥非要瞒着她。 走近看去,明黄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赶紧背过身去,准备在没人发现之前飞奔似的离开。 一旁的人大声诵读着,让她没走几步,却突然站定,而且那份坚定如同脚下生了根。 她突然转过身,忘记了脚上的疼痛推开眼前的人群,奋力挤进前面。 两旁身着黄色马褂的大内禁军守着的是中间那块明黄锦缎。 上面盖着一块方印,那是皇帝的玉玺。 她的脸色随着那圣旨上的一字一字,慢慢失去血色,最后惨白如纸。 那是个寻人启事,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百年不遇空自落, 里外相间拾心雨, 冰雪犹寒意思瑶, 备酒一品情已囚。 她虽然没有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识文断字那么多,却也懂得些诗句。 这分明是首藏头诗,浅显易懂。 百里冰,落雨瑶,被囚!! 最后那两字犹如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上,怪不得哥哥最近老是搪塞自己,原来冰姐姐已经被抓了。 不对,落姐姐和冰姐姐已经回了天意岛,外人是很难寻到的。 那么,这一定是玄冥一风为了抓她回去的计策。 随后,她便扔掉了所有侥幸的心理。 那圣旨下,还有两个图案。 那是她为两个姐姐绣的锦帕上所绘的图案,一个是冰雪纷飞,梅花乱;一个是雨过晴天,彩虹过。 这两个手帕她们贴身而带,那日在别院的时候她还见过。 如果不是照着手帕描绘,绝画不到如此惟妙惟肖。 心中一阵慌乱,姐姐们当真被他囚禁了吗? 是的,他有这个本事。 她慢慢的抽身离开,然后呢,她的命运注定了要攥在他的手中吗? 不爱她,却要将她一生禁锢在他的身边。 思及爱,多深,也许一时无法衡量。 而要度量狠辣无情,就简单的多了。 霸占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却不肯给她一点爱,男人绝情的最高境界。 她故意避开了醉花楼,挑了个从没去过的酒楼进去。 胡乱要了几个菜,点了一壶酒。 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心思去点爱吃的菜,独自一人更不该喝酒,况且她的酒量又不好。 心中烦闷到了极点,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吃人的皇宫。 也许是唯一的一次,再入宫门便是一生。 而他,竟要她自投罗网。 呵呵…… 一大口酒直接灌到胃里,她被呛到流泪,却又再次抓起了酒壶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顷刻间将桌上的酒壶都喝空了,她拍着桌子大叫起来,“小二,拿酒来。” “怎么这个酒楼还带自个儿旋转的,比醉花楼好多了。” 她自言自语道。 小二掂量着她,是否有银子结账。 结果当真被小二猜到了,她根本没钱。 平日里哪里用她买什么东西,所以银子都在小鱼身上。 小二一看这是要吃霸王餐,当即翻了脸。 如烟此时也已经烂醉了,只最后一丝意识支撑着没有倒下。 正在这时,一锭银子扔到小二身上。 “她的单我替她买了。”一个满脸邪淫相的男人伸手搂过如烟。 从刚才起,他盯着这个女人看很久了,姿色不错,酒品正如他所愿。 将她带到一家豪华的客栈,看着烂醉如泥的她,男子皱皱眉头。 要了一碗醒酒汤给她灌下,死鱼一般的女人他可不喜欢。 醒酒汤喝下之后,如烟慢慢转醒,睁开眼一双放荡不羁双眼映入眼帘。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却引得那人一阵诡异的笑。 倾身过来,他压在她的身上,“你已经等不及要与本公子欢好了是不是?” 如烟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张宽厚的大床之上。 可是此刻她已经动不了了,她也不说话只看着男人的脸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 直到吻上她的唇,不出意料的他倒在她的身上。她的嘴里还藏着最后一颗迷魂药,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浑身阵阵战栗,那是与玄冥一风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 怎么会? 推开他,她才发现自己浑身瘫软无力,而且身子滚烫,下腹处有一股热流乱串。 她被下了药,而且还是春药。 她挣扎着,往出走,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要撑下去。 可是,如果这幅模样出了去,再碰到坏人就一定难保清白了。 走出房门,她才发现这是家很高档的客栈,装修豪华。 突然前方有人声传来,她一闪进了一间屋子。 此时,她的眼前已经阵阵模糊,眩晕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不能出去了,只能留在这里过一夜了。 她插上门,便摇晃着往里走去。 摸到床的时候,她松了口气,直接躺了下去。 谁知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那床上竟躺着个男人,她躺下去之后才发现,却已经为时已晚。 她在没有力气了不说,那个男人竟好似拥着自己的女人般将她拥进怀里。 药里越来越强,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更可怕的是,那男人竟然好似也喝多了酒,两个人的呼吸都不断加重。 如烟模糊间,觉得这个环抱有些熟悉,甚至那身上的味道也如此好闻。 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摩挲,她的身子越加滚烫难耐,她想将自己的衣服撕扯掉。 手不听使唤的来到领口,黑暗中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怀中的温软,模糊间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瞬她突然如同雷击般呆住,是他! “如烟…”他轻声呢喃着,在她的口中索取。 她拼了最后一丝理智睁开眼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风眸微眯,迷离凌乱。 下巴的胡茬扎的她轻轻的疼,她抚上他的脸颊,清瘦了许多。 心中一疼,随即苦笑。 这就是命吗?她永远挣不脱他,离不开他的世界。 最后一丝理智也不用再苦撑,熟稔的身体让彼此都不觉得陌生。 他叫着她的名字,他的憔悴也是位了她吗? 心中有股隐隐的欣喜爬上心头,她是他的女人,一生都是。 天刚微蒙蒙亮,驿站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来。 侍卫急忙上前拦住,她赶紧低下头。 “奴婢是来送酒的。” 大早上的,侍卫们都困乏了,也就没多盘查放了她离去。 走出驿站,她抹了把汗。 还好,她们没人认得出她,昨晚还奇怪原来是官家的驿站,怪不得如此讲究。 不过,那个掳她来的人会是谁呢?能住这驿站的肯定也是大有来头了! 只是此刻她的心情无暇去想那个人到底是谁了,她手里的那块明黄将她心中那股小火苗浇熄的彻底。 他握着安馨曼的定情物,叫着她的名字。 如果心中如此爱那个女人,又何必千里迢迢而来,又何必煞费苦心的找寻她? 初晨的街道上,行人寥少风也有些刺骨。 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拦住。 她太头看了看,“要杀我吗?” 115 生死决斗 男子单膝而跪,“小人是奉阁主之命找寻姑娘的。” 看清来人身上的标识,她摇头淡笑,竟然没看出他是哥哥的人。 随着男子放出的信号,有人如一阵疾风而来。 如烟果然入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段景天什么也没说带着她便走。 折腾了一夜有些累了,随他带着自己去哪里吧。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入她视线的人。 段景天看她醒来急忙来至床前,“丫头,你怎么样?” 他自她的脸上和眼神中看到了伤痕,而且是心伤。 苦苦找了她一天一夜,没想到竟是在驿站,难怪没找到。 见她未出一语,他手握成拳。 “我只是想等救出她们俩之后直接带去见你。” 他心知如烟生气了。 “你救的出来吗?”她语气有些凌厉。 “我……”一时间,段景天竟无言以对,的确他得知此事已有十日,却没有任何进展。 如烟咬唇低头,扯过他的胳膊,“哥,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他是为我而来。除了我,没有人能救出二位姐姐。” 段景天惊讶,“他到了乐城?你见过他了?” 她知道说漏了话,一时心慌没了下话。 “我这就去会会他。” 段景天面色顿时阴狠。 “不要去,哥。”如烟一把拉住他,却被他挣脱。 他直奔客栈,却将她囚禁在了醉花楼。 她心急如焚,却奈何出不得这屋子半步。 午膳的时候,她沉默拒食,只要见小鱼。 无奈,侍卫将小鱼带来。 一进了屋子,小鱼便抹起眼泪。 “小姐,你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走了。小鱼担心死了。” “好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哄着小鱼,如烟又说,“小鱼,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好……啊!”啊字刚说出半截,便咽了回去,小眼睛转了转,“小姐,你不会是还要逃走吧。” “上次你失踪,段大哥一直将我禁足到刚才,你可饶了我吧。” 如烟微怒道,“小鱼,如果你想看你段大哥死,就与我坐在这等着皇上杀了他。” “什么,皇…皇…皇上来了!”小鱼嘴张大了半晌忘了合。 皇上是什么人,落在他的手里,不说别的就是段大哥的名号,恐怕也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小鱼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思量着,看向主子,如烟却闭了眼不理她。 小鱼叹口气,终于妥协,“小姐你说吧,要小鱼怎么做。” 如烟立时坐起,拿出一包迷魂散递给小鱼,“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驿站里,玄冥一风起身的时候,天已大亮。 他揉揉欲裂的头,不禁揣测昨夜的一幕幕是否是在做梦。 昨夜心情郁结,大醉中,似乎与如烟欢好缠绵了一夜,清晨醒来却空无一人,难道真的是梦,但是又怎会如此真实。 此次出巡,一路追寻如烟而来,他只带了明月和暮色。 一到乐城便派他们带人四处搜寻,而他微服出巡,吩咐不许惊动州官,所以昨夜才无人把守,如烟才有机会误打误撞进他的房间。 他洗漱完毕,手往怀里一探,竟发现丢失了东西。 那是块锦帕,安馨曼赠与他的信物。 此次,他带来,是想当面交给她,跟如烟说清楚他心中再无其他人。 他翻遍了屋子,依然没有找到,正在此时,窗前人影闪动。 他便追了出去。 对方轻功了得,内力深厚,他一路追随而来,竟然用了七八成力气才不至被落下。 野外一处开阔之地,一男子萧然独立。 玄冥一风停住脚步,一身莹白素袍随风翻飞,眼眸微眯,透出千万道犀利的寒光。 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眉虎目,炯炯生威一身傲骨。 他微眯风眸,瞧着这个带走他的女人的男人。 “她在哪里?”玄冥一风语风凌厉,似有排山倒海之势,将人顷刻间挤压的无处可去。 段景天心知他的身份,眼眸无惧,“她死了。” “什么?”玄冥一风闻听此言顿时乱了分寸,随后一双眼眸嗜血而红。 段景天萧然而立,一身孑然,“芊如烟,皇上的芊妃娘娘已经死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每年更有数不尽的秀女充裕后宫,区区一个芊如烟,皇上只消时日便会忘记了吧。何必苦苦寻找?” 玄冥一风眼眸暗沉,越加深重,这个男人就是带走如烟的男人。 也是玄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苍龙阁的主人。 苍龙阁,虽然在江湖称霸,富豪百官均闻风丧胆。 但是,这几年也冥冥中为他做了许多事,除去了许多束手束脚的角色。 这些他都可以不去计较,却惟独他不该与芊如烟扯上关系。 “段景天,即使她死了,也无法自由。这就是身为嫔妃的命!” 他的话说的平静无波,无论他是否在意她,喜欢她,即使死了也逃脱不了身为帝妃的命运。 段景天心中冷笑,原来他们彼此彼此,对对方都了如指掌。 “只可惜,皇上来晚了一步,她已经随碧波而去,回到属于她的国度了。” 段景天的话音未落,玄冥一风的剑已经劈头盖脸的刺来。 段景天的话他才不会相信,生平最不喜欢与人周旋,今日亦是。 说什么都不如来场较量,只是此时他心中明白这场仗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打,绝非为争一场输赢。 段景天更是早已经摩拳擦掌,伤害了他心中的宝贝,无论他是谁,他都决不允许。 两个人都是绝顶高手,一时间残叶飞沙盘旋,剑气杀气逼人,只见刀光剑影犹如闪电飞快。 彼此间均不留余地,招招直奔对方要害。 如烟又一次在小鱼的帮助下脱离掌控,却不想刚走出醉花楼便被人挡住去路。 如烟惊慌之下向那人望去,随后心神稍定,心中有了主意。 “属下送姑娘回瑞雪阁。”正是时刻跟随在段景天身边的心腹,他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如烟嘴角带上一丝意料之中的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说道,“青骨,你可知道你家阁主。此次对决的人是谁?” 青骨谦恭答道,“不管是谁都不是阁主的对手。”他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 如烟顺从的往瑞雪阁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如果那个人背后还有无数顶尖大内高手,大理的十万官兵呢?” 果然一向面无表情的青骨顿时惊讶停脚,脱口而出,“他是皇上!” 如烟也停住脚步一脸凝重的说道,“没错,那个人就是当今圣上,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聪明睿智,身后还有大内高手和官府。” 看着青骨随即布满担忧的脸色继续说道,“现在段大哥只怕已经落入危险之中,能救他的只有我。” 他抬眼看看如烟,阁主就是料到了那些侍卫一定看不住她,才会让他亲自回来。 他更明白这个女人在阁主心中置于何等重要的位置,如今要带她去那危险当中,一定会受阁主重责。 “不行。”他一生哨响,身边立即出现了四个黑色锦衣打扮的人。 “将姑娘平安送回瑞雪阁,若有闪失格杀勿论。” 两个人点头领命。 然后又对另外两个人说,“即刻集结大理分堂的所有人。” 如烟此刻真的着急了,他这是要跟玄冥一风决一死战。 跟皇上作对形同谋反,那是诛九族的死罪。 重要的是看那晚的情形,玄冥一风此次出宫定是微服出巡,没有通知州官,那么他又怎么斗得过苍龙阁的绝顶杀手。 “我是当今皇上的妃子。”如烟的话着实让青骨吃了一惊,他停下将要离开的步伐。 如烟接着又说,“皇上这次是为我而来,我们只是偶尔吵架终归是夫妻。可是,犯上作乱的罪责会毁了苍龙阁,要了段大哥的命,带我去吧。” 青骨转而看向她,那一向恭敬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责怪之色一闪而过。 如烟只当没有看到,她知道这一年段景宏毕竟为了寻她而付出了许多,才会让青骨得知自己另嫁他人的时候,不理解,甚至责怪。 “不要再犹豫了。我去了一切都没事了,何乐不为。” 青骨终于点头,带着如烟直奔打得那两个人天昏地暗的地方而去。 她们赶到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对着内力,互不相让。 如烟老远就看着两个人对持,玄冥一风手上不断滴落的鲜红刺痛了她的心,她加紧步伐跑向他们。青骨眼眸一紧,瞧见了段景天嘴角的鲜血。 当即手下一抖,一记冷箭直奔玄冥一风而去。 段景天和玄冥一风都看见了如烟她们敢来,段景天眉头紧蹙,玄冥一风却笑如春风。 他终于找到了她。 突然青骨的冷箭直奔他而来,他一走神被段景天强大的内力震损了心脉,他硬是沉着内力与脚下才没被震飞出去,而那只冷箭就直奔芊如烟而去。 两个人都大惊,却都来不及将那只冷箭打落。 如烟看到玄冥一风受伤大惊失色,根本没注意身后危险将至。 突然,她只看到玄冥一风一向不苟言笑的风眸从未有过的惊慌,随后一用力身子向她飞来。 眨眼间他被拥进怀里,来不及看清楚来人,随后听到一声闷哼和一个身子倒地的声音。 “丫头,你没事吧。”段景天打量着怀里的女子,急切的问道。 随后他眼看着她挣脱他的怀抱向另一个男人跑去,眼神瞬间黯淡。 她,还是在乎那个人。 那只冷箭正中玄冥一风的肋下,他风眸紧皱带着满眼怒气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拥进怀里,随后双眉舒展,一双含情带笑的风眸中,她面带忧色的飞奔而来。 她还是爱他的! 如烟跪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却不敢动他的伤,一丝责怪的眼神看向他,“你怎么这么傻!” 他应该知道,段景天离她那么近一定会及时救起她的。 他苍白的容颜上映出一抹得意的笑,“我怕他没那么快。” 这一句话,让女人随即泪流满面,仿佛要将这段日子的委屈和心酸全部流干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如烟,原谅我!我爱你!” 她哭的更大声,他怎么可以这样,在她终于决定放下的时候,就那么一句话就扰乱她的心,动摇她的决心。 苍白如纸的容颜上一丝欣慰的笑慢慢蔓延,伴随着从没有过的甜蜜直达心底。 原来得而复失竟是如此庆幸和满足。 随后一阵杀气自背后传来,如烟转头看向持剑而立的段景天。 “丫头,过来。这个害你至深的男人,哥替你杀了他。” 音未落,剑已至。 那剑却在半空嘎然而至,段景天眼眸忧伤看着剑尖下满脸无惧的芊如烟,一丝痛苦的浅笑自嘴角倾泻。 116 君心似我心 “丫头!”段景天失声叫道。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若没有爱,又怎么会伤的那么深。 其实他早该看穿,只是想要亲眼验证,将心彻底撕裂了才会死心。 他的剑已不复先前那般凌厉,那剑气也早已不具了杀气。 如烟缓缓开口,“哥,他不能死。” 他眼眸中的伤痕她看的清楚,那是她从来没有真切看过的,原来他往日竟伪装的那么好。 虽然早就知道,这些年来段景天心中毕竟伤痕无数,此刻亲眼所见,她的心剧烈的疼痛。 “为什么?”段景天此时已经收拾起心中的难过,尽量不让她看穿。 “他是个明君,玄冥需要他。” 如烟的话让玄冥一风心中一沉,她不想自己死,只是因为他是个好皇帝吗? 段景天却一阵大笑,“这个从来不是我关心的事。他死了,也许会有更英明的君主诞生。如果只是这个原因,他今天非死不可。” 他眼眸暗沉看向玄冥一风厉声说,“因为有人重金请我苍龙阁买他的项上人头。” 说着看了青骨一眼,青骨立即将如烟自玄冥一风身边拉开。 玄冥一风沉声说道,“如烟,你让开。”随后给了她一记没事的眼神。 如烟被青骨拉起,挣扎着却又怎么能挣扎出如铁般的钳制。 “哥,你不能杀他。哥……” 段景天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理会如烟。 却在心中暗道,丫头对不起,既然你爱的如此深,就让哥哥再帮你一把,更加牢固的抓住他的心吧。 如烟眼看着他的剑一动直奔玄冥一风的哽嗓而去,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青骨,挡在玄冥一风身前失声喊道,“段景天,你若杀了他,就先杀了我。” 段景天苍凉一笑,看着一直面带笑意的玄冥一风说道,“你赢了。” 随后回身看向如烟,“丫头,许多年你未曾如此唤过我了。” “哥。”如烟后悔内疚的看着段景天,她应该知道段景天从不是胸襟狭小,贪财之人,刚才怎会以为他真的会杀了玄冥一风呢? 段景天自玄冥一风身后将剑拔起,回身走向早已聚集而来大理分堂的人将他们遣散。 如烟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嘴里堵满了石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玄冥一风慢慢起身,搂住她的肩,轻抚着她的发丝,“他不会怪你的。” 如烟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中她看到他离去的背影,从没有过的孤单。 明月和暮色此刻也已赶到,一见主子受伤急忙跪地请罪。 回到驿站的时候,不见了主子的踪影,他们即刻出了驿站,一路查找蛛丝马迹终于来到了此处。 这时,青骨带来了一乘软轿,“阁主说,驿站不易再回,请诸位移驾他处。” 玄冥一风看了眼明月和暮色点头,随后上了软轿跟着青骨而去。 瑞雪阁 那日他从医官疗伤之后,她带他来到了的瑞雪阁。 还记得那日她问段景天,可以带他们来瑞雪阁吗? 段景天却说,“那是你的园子,当然是你说的算。” 她从心里感动段景天为她做的一切,可是此生都无法还的清了。 他的伤不是很重,却暂时经不起路途颠簸。 于是,便在瑞雪阁住了下来。 两天过去了,他终于可以起身了,便迫不及待的走出了躺了两天的屋子。 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和段景天嬉笑的一幕,心中不免一疼,走过去。 “为什么不见我?”两天她一面未露,只让小鱼伺候着。 见了自己她眼眸中的笑意瞬间消失,一丝幽怨盈满双眸。 他握住她的手,心中一疼,难道自己真的将她伤的那么深吗? “什么时候放了二位姐姐。”她没有挣扎,侧目看着他。 他的手一用力,揽住她的腰,“你真的这么想我吗?” 这几日,他都自称我。好似一个普通人一样。 段景天双眉微蹙看着眼前的一对人,玄冥一风风眸中含着几分警告看着段景天,似乎在宣布这个女人是他的。 段景天回敬他一个凌厉的眼神,似乎也告诫他这个女人谁也欺负不得,转身离开。 如烟丝毫没有发觉两个人眼神之间的战争,只盯着他的眸,“如果你没有抓了她们,你怎会知道那图案?” 一阵爽朗的笑声中,玄冥一风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就是一吻,她挣扎怒视他,“你还没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此刻他风眸如潭凝望着她,“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所在乎的人,我自然会更加留意。百里冰曾给我讲过你们的故事,在别院的时候,我就看到过她们从不离手的手帕。” 此时如烟才明白,这只是他又一个计策而已。 她的软肋已经被她牢牢抓在了手里,在宫里,是碧衣她们。 出了宫,他依然有办法让她甘愿自投罗网。 不过,只要姐姐们都完好就好了。 她又问道,“你没骗我?” 他庄重而威严,“朕发誓。” 她终于相信了他,君无戏言她相信他不会骗她。 只是,他刚才说的此生最爱的女子是真的吗? 她摇摇头挥去脑海中始终盘旋的他刚才的那句话,是与不是还有什么关系。 她已经决定不爱他了,离开他了,那么又何必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察觉她眼眸中空茫的放弃,和欲挣脱开她的动作,手收的更紧些。 “如烟,我承认曾有过杀你的念头。发现你是芊如烟的时候。” 他抬起她的眼眸让她看着自己。 “可是即使知道你是芊如烟,数次擅闯风华殿,违抗圣旨,打朕耳光,朕还是舍不得杀你。” 他说的诚恳真挚,如烟心中怎么会不动容 那些都是事实,他的确饶了她数次死罪。 “可是,你说你爱的是安馨曼,说我是颗棋子。” 想起那日,她依旧心疼难忍,眼中的忧伤让人只消一眼便可看破。 他收尽她眼底的忧伤,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 “就是在那一日,我才知道心中真正爱的人是谁?” 她听着他的心跳,强劲有力,却似乎比平时快了许多,“是谁?”她问,心悬到嗓子眼。 “是你,芊如烟。”他语气中的深情随着这句话深入到怀中人的心田。 心伴随着甜蜜落地,她知道此这一生她在劫难逃了。 永远逃不出他的怀抱了。 “可是,你始终没说相信我。”她声音中带着哭泣。 他的话第一次颤抖出口,“对不起,如烟。是我不好。不该不相信你,我早该想明白,一个为了我肯抛去生死的女人,又怎么会背叛我。其实那次在芊府你为我受伤,我心中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女人挂满晶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随即笑容一敛道,“那为什么,那日ni不说?” 男人自嘲一笑,“只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所以无法平静的去思考问题。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她的笑绝美而满足。 他说的没错,关心则乱。 事不关己的时候都能理智镇静的去看待,去处理,一旦涉及到自己心中在乎的那一个人便会乱了手脚,慌了心神。 人往往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对方的重要,才想要珍惜。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以为那强加给自己的应该,便是自己的真心。 只有在离别时,来自心底深处那痛彻心扉的难舍和撕心裂肺的痛才能将自己看清楚。 玄冥一风便是如此,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犹豫,又为什么想着个各种不杀她的理由。 其实,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看清。 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在他的心中深深扎根,除去她的同时,自己亦会疼的肝肠寸断。 而无关乎她是否背叛了他。 “你知道吗?我一直的犹豫不是要不要杀你,而是找个什么理由不杀你。” 他将头抵在她柔滑的发丝上轻声说,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 她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受了那么多伤和委屈,现在他几句话她便感动的泪流不止。 他将她拥的更紧,“如烟,十四郎答应你再不会辜负你。” 她终于平复了情绪哽咽开口,“那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说不出来刚才的那些话就都是骗我的。” 他放开她,来到她的唇边深深一吻,“碧荷殿你救清弟,解我与两难。看你倒下去那一瞬,心如刀绞。” 她的心也跟着他颤抖的语调颤抖,原来他爱她,而且还是那么早以前。 眼眸中又一次蒙上了薄雾,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他心中一喜,随后深深吻上她的唇。 这么多日的思念,这么久的内疚终于在这一刻释然。 他辗转在她的唇上,“以后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永远也别想着再逃走。” 她用力咬下他的唇,“如果你敢再对我不好,下次我就跑的远远的,决不让你找到。” 说完她挣脱开他的怀抱跑去,他大叫着在后面追着。 远处里一道眼眸带着忧伤久久挪不开视线,这些日子她从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也许他该让她跟他回去,他虽然觉得疼,却喜欢也希望看到她每天如孩子般无忧绚烂的笑容。 “段大哥,小姐她……”小鱼每次看到他一个人暗自伤神的模样都无比心疼。 段景天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没事的微笑,“只要她幸福就好,这也是我的心愿。” 小鱼含泪点头,小姐只知道这个男人喜欢她。 却从来没看到过他悲伤失望的眼神,因为他甚至连一丝不舒服和愧疚都不想带给她。 所以,宁愿自己独自伤悲,也绝不会在她面前展露一丝一毫。 而他,却只能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眼中,为了另一个人一展笑容,伤心难过。 用一份虔诚,换一处裂痕。 原来无关乎值不值得,而是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有多疼。 他与她,都是傻子。 修养了五天,他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却越来越会吃醋,只要看到段景天与她在一起,哪怕宠溺的笑,他都会觉得不舒服。 段景天几天下来,见怪不怪的,有时还带上几句嘲笑。 今日如烟自屋子里一出来便看到段景天带着许多食盒从门外走进来,她几步走过去,“哥,你今天带来了什么好吃的给我?” “小馋猫。” 玄冥一风自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段景天宠溺的捏着他的女人的俏鼻。 117 册封贵妃 他脸色一沉,快步过去。 如烟还没等挣脱段景天的手,却被人硬生生的拉入怀中。 然后段景天便察觉一道带着专属占有的厉色眼眸,微蹙着看过来。 轻轻一笑,他边说边往屋里走去,“好大的醋味,今天的饺子怕是不用再添作料了。” 如烟小手一转勾上他的脖子,“十四郎,你又犯病了。” 玄冥一风一脸不乐意,“我就是看不得你跟他在一起。” 如烟在他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一国之君怎么像个孩子,这几日我算是长见识了。” 他狠狠咬上她的脖颈,“看你以后还敢嘲笑我。” 如烟急忙躲藏着,一边忍不住笑着。 突然她搬过她的头,“如烟,我们明天就回宫好吗?” 她的笑即刻隐去,随即垂下双眸。 皇宫,那个带给她无尽伤痕的地方;那个人吃人的人间地狱,如果可以选择她再不想踏进那里一步。 可是那里终究是他的家,她别无选择。 玄冥一风明白她的感受,谁愿意回到曾经的刑场。 他紧攥着双手,可是他无法放弃她,无法放手。 正在此时,他却听到了一个淡然温柔的声音,“好。” 他欣喜的问,“真的吗?” 如烟肯定点头,“谁让我爱上了一个皇帝。” 他将她抱在怀里顿感欣慰,“如烟,谢谢你。” 明月和暮色几日来一直跟着左右,主子与芊主子的情意他们觉得又吃惊也高兴。 一个人只有在幸福的时候,才能让人知道笑容有多温暖。 而玄冥一风的笑容,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犹如稀世珍宝,千金难求。 月朗星稀,风清云淡。 庭院中两个男人对面而坐,手执酒杯却不见把酒言欢。 “决定了?”段景天紧握着手中的杯子。 “明日启程。”玄冥一风干了杯中的酒。 地上一只蚂蚁正在努力将刚才掉到地上的一块糕点碎末儿往洞里拽着,这时另一只蚂蚁爬过来,似乎要与那一只抢夺那一块碎末。 玄冥一风冷笑一声然后开口,“自不量力。” 段景天心中一动,一丝嘲笑萦绕嘴角,“也许它并非是要抢夺呢?” “那么就不该爬过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守好自己手里的就好,否则最后会一无所有。” 他突然眸色一紧,接着说,“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会丢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段景天轻声一笑,“如果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也许不在乎他的命呢?” 紧接着他接到一双充满肃杀之气的眸色,“他敢?” “他敢!”段景天双眸如浴薄霜直接看着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手握成拳,怒目而视,如果此时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段景天一定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段景天则是收起凌厉,看着地上的那两只蚂蚁,“你看,他从不曾想过要抢夺。” 玄冥一风脸色稍缓,将视线收回“如此最好。” “我只想她能幸福,过的好,除此别无他求。如果有人欺负她,景天绝不允许。” 段景天肃穆的眼眸看向玄冥一风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段景天的言下之意是告诉他,即使他是皇上也无惧。 好个段景天,虽然嚣张至极,只是有如此胆识的人却也是世间少有了。 她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守护着,她很幸福。 要不是如烟一再跟他澄清,她与段景天自小相识,情同兄妹。 他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肯为她出生入死的男人,只是被她当做哥哥。 男人的眼神凌厉的很,尤其相对一个自己在乎的女人,自见他第一次他就知道,他爱如烟。 并且是自己不及不上的,只不过幸运的是,如烟爱的是自己。 “朕,绝不会辜负她,更不会让人欺负他。” 玄冥一风也算退让了一步,不过他说的也是心里话。 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为朕。 段景天知道,他此时以朕自称绝不是在用皇上的身份镇压自己。 那是一种保证,金口玉言的承诺。 “君子一言。”段景天恭敬的举起手中的酒杯。 “驷马难追。”玄冥一风笑容柔和手中的酒杯碰上段景天的酒杯。 随后两个人一饮而尽,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翌日,玄冥一风带着如烟,明月暮色护在左右,走出瑞雪阁。 段景天一早便赶来送行,与玄冥一风深深施礼之后他看向如烟。 得到玄冥一风的首肯,如烟走至段景天的跟前。 还没说话,便犹如被刺卡住了哽嗓一阵酸疼,眼中的泪就掉了下来。 他刚想抬手去拍如烟的头,却瞥见玄冥一风远处投来的目光,于是放下手微笑着说,“丫头,哥哥永远都在你身边。京城虽远但是别忘了哥哥的生意遍天下,自然还有相见之日。” 此时的丫头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他恐怕再不能无所顾忌的宠她,爱她了。 如烟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有些惊喜的问道,“哥哥的意思,今日与我一道去吗?” 段景天点头,“是的。哥,会亲自送你回京。皇上带的人也不多,我不放心。” 如烟破涕为笑,一下钻进段景天的怀中。 段景天欣慰的轻拂着她的头,玩笑着说,“你若再不起来,只怕你哥我要被你的十四郎用目光杀死了。” 如烟自他怀中起身,娇羞的看了眼远处的玄冥一风。 “过去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听段景天如此说,便满面盈花的向那个男人走过去。 还未及到他跟前,他几步抢上将她带入怀中,随后身子一轻被他抱起,与他一同坐进马车。 她娇羞的模样美极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一下,于是下一刻马车刚动,他便栖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狠狠吻住了她。 她也没敢太过于挣扎,外面的人都是绝顶高手,有了那一次她已经知道他们都能听得清楚了。 他是皇上也许无所谓,但是她可还要见人呢! 还有,她也想他了,便也没有真心挣扎。 多日的养伤,他都没有亲近过她,今日一旦亲近些,他便有些难以自控了。 好不容易压制自己的情绪放开她,他呼吸厚重俯在她的肩头,“以后不许与段景天过于亲近。” 如烟咯咯的笑着,“玄冥一风,你这个小心眼的皇上。” 玄冥一风轻弹下她的脑壳,“不许笑,答应我。” 她转头看向他,“与他只是哥哥间的感情,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玄冥一风眉头轻蹙道,“可他待你不似兄妹之情。你不会不清楚吧!” 如烟犹如被黄蜂蛰心般钻心的疼,她清楚,怎么会不清楚。 可是,她更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害怕失去。 段景天在她的面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心意,他从来不敢让她看出分毫。 如果偶尔真情流露也一定会自嘲而解,宁愿自己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会笑着对她说,他一定会找个那个自己爱的女人。 而玄冥一风如此轻易就将她心中的疮疤揭开,聪明如他,哪能不知道这是她的痛楚。 可是,他就是想让她明白这滋味,然后与段景天划清界限。 这就是两个人的区别,两种爱。 可是,她却偏偏爱上了那个总是带给她伤痕的人。 玄冥一风见她不语,自她肩头抬起,让她看向自己。 “如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想法。别让人误会,误了人家。” 如烟摇头,眉宇间有一丝不满,“你觉得如今这样,他还会误会吗?还有,他从来就知道我的心思,不管他怎样难以转变这份感情,却从来没有说过一个逾越的字,更别说别的。” 她越说越气,板过脸不看他了。 “好了,我也没说他什么?看现在你就不理相公了,看来他在你心中的分量还是比我重的。” 玄冥一风故作认真一脸不高兴的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如果不在乎你,今日会跟你回去吗?”如烟眼神黯淡,带着忧伤。 玄冥一风只怕与如烟之间刚刚和好的情意再添些不快,急忙拉过她。 “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只当我是个吃醋的普通男人,哄哄我也不行吗?” 他难得露出讨好的笑容。 如烟被他这样一说,反而不气了,一国之君这副小男人姿态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那以后不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也学着样子轻弹了下他的脑门。 他随即点头,“遵命娘子。” 如烟一时觉得即惊讶又欣喜,他可是从没对自己如此宠爱的。 搬过他的脸,她一下含住他的唇,随后面色娇羞的在他的耳边说,“如烟此生心中只有十四郎一人,以后不许再随意吃醋知道吗?” 他将她牢牢的抱紧在怀里,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传出马车外,缭绕在空旷的原野上。 金墙碧瓦,紫禁皇城。 她又一次走进了紫禁城,第一次是替嫁成妃,被逼无奈。 第二次是为璃妃求药,差点命丧黄泉。 这次,她是心甘情愿的跟他回来,为了一个字,爱。 哥哥送她到冥都城外,她便与他拜别了。 到底他是皇帝,她不能冒这个险,没有让段景天迈进冥都。 哥哥临走时对她说,“善良本没错,但是不要让善良变作一把刀,伤害了自己不说,也伤害了别人。” 又回到了熟悉的宫殿,玉雪宫。 碧衣等人自然是乐得不行,一会哭一会笑,如烟跟小鱼亦是如此。 玄冥一风亲自己将她送回玉雪宫,说是让她们叙叙离别之情便回去风华殿。 碧衣一声主子之后重重跪倒,“求主子以后不要随意抛下奴婢,奴婢誓死跟随主子。” 锁吉和乌珠也随即跪下,呜咽难语,。 如烟亲自将她们扶起,泪水打湿了脸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丢下你们。” 几个人哭着笑着,良久后情绪稍缓,碧衣又要跪下道,“主子,奴婢给您请罪。” 如烟将她制止,“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刚走了几天,你们就抖忘了我的规矩。” 碧衣站直身子说道,“主子,您走了之后,奴婢怕宫中的宫女太监时间久了会有所察觉,便自作主张将她们都遣走了,所以眼下,宫里只剩下王云,和我们几个了。” 如烟一笑,“这算什么罪啊,咱们宫里本就不需要这样的人。走就走了吧,只是以后怕是你们要受累了。” 几个人又急忙回道,“奴婢能服侍主子是三生有幸。” 如烟笑道,“好了,这一会一跪,一会奴婢的,我都被你们跪晕了,以为到了太后那里呢?” 随后脸色一沉,“太后知道了吗?” 碧衣一笑,“奴婢以为主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如烟伸手打过去,“死丫头,还敢戏耍我。” 锁吉急忙笑着说,“主子放心,皇上说您今日总是心神不宁,噩梦不断,所以去护国寺住段日子。” 如烟这才放下心。 乌珠也开口说道,“主子,皇上对您可是真好,可谓竭力护您周全,连太后都不惜隐瞒了。” 如烟嘴角一丝甜蜜的笑再也矜持不住,荡漾成花映了容颜。 日后的几天玉雪宫中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这天早上,碧衣出去后急忙回到宫中,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阴沉。 踌躇了好久,终于来到芊如烟的跟前。 如烟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一定还不是小事。 “怎么了碧衣?” 碧衣见主子先开了口便也不再犹豫,“听说皇上今早颁旨,册封兰嫔为贵妃了。” 如烟一听即刻也变了脸色。 118 贵妃发难 这几日他一直没有过来,她以为他忙于国事,哪想到竟然回来第一件国事就是册封了方若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贵妃,仅次于皇后,连静妃都及不上她。 如烟接过乌珠递过来的茶,慢慢送到唇边品了一口说,“封就封吧,这个皇宫中爬的越高,就会摔得越疼。只要咱们安生的比什么都强。” 碧衣仔细一想回道,“主子说的是。” “主子,不如奴婢们陪您去碧荷殿坐坐。” 如烟点头答应,主仆几人便出了宫来到了碧荷殿。 殿宇清冷,一池春水刚刚开化,曾经那摇曳美丽的荷花如今只剩下一池枯黄。 一眼望去,说不尽的苍凉。 “主子您看,荷花已经又开始发新枝了。”锁吉有丝喜悦的指着荷塘说道。 如烟望过去,果不然枯黄中仔细看去竟有丝丝嫩绿新发了。 她笑道,“是啊,花开时节就快到了” 上一次坐在这里时,心中怀着各种心结,而且身受重伤。 那时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天如此心境坐在这里吧。 “参见皇上。”身后传来一阵跪拜的声音,她知道他来了。 却假装没听见,玄冥一风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未来得及说话,她却挪开了,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浅笑,随后又靠向了她。 她又往旁边坐了去,还未及坐实却突然被人一把掳进了怀抱。 跌到他强有力的怀中,她手握成拳捶打着他。 一旁的暮色眼神一紧,这可是以下犯上啊。 碧衣眼看着他脸色变了,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手,“皇上自个儿乐意的,你瞪什么眼睛?” 明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现在也变得泼辣了。” 碧衣一瞪眼,“你敢说我泼辣,找死。”另一只手便打过去。 另一只手也被牢牢抓住,“不过,我喜欢。” 碧衣立即双颊红晕,羞低了头。 一旁的小鱼,乌珠,锁吉几个人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碧衣见状急忙挣脱开明月向她们抓过去,几个女孩疯在一起。 玄冥一风笑着不还手,等她打累了,让她靠在他的胸口。 “朕好开心。” 她低喘着气,“开心我没把你打死吗?” “开心,你也会吃醋。” 玄冥一风低头看着她说。 如烟一撇嘴,“谁啊,我才没吃醋呢?你在多封几个贵妃,都不干我的事。” 他即刻脸上笑容隐去,“如烟,你说真的。” 如烟肯定的点头,“是啊。你是皇帝,要娶多少老婆,谁管得了,谁又敢管?” 听着她阴阳怪调的,玄冥一风搬过她的脸,“你说怎样才不生气?” 她歪头看着他,似在思索,片刻之后说,“以后不许再见兰贵妃。” “好。”朕答应你。 如烟吃惊的一吸气,“那你为何册封她?” 他将她腰间的手收的更紧了,“自然有朕的道理,以后你就会知道。” 她也不再问了,反正他已经答应她了,每日独守空房,就算是封她做皇后又怎么样? 随后她窝在他的脖颈处,喃喃的说,“十四郎,我是不是心肠很坏。” 他闭起眼晴将头也倚在她的头上说,“为什么这么说?” “她们也是你的妃子啊,可是我却总想独自霸占你。让她们独守空房,是不是对她们很残忍。” 他轻笑,“那你要大发善心吗?” 她坏笑,“恩,我准备给你排排班,每日将她们都看一遍,省的她们每日都有闲工夫,不是争宠就是使心计害人。” 他手在她腰间掐了一下,“小妖精,你想累死朕啊。” 她哎呦一声却双手将他紧紧勾住,“我不要。” 玄冥一风将她抬起,“如烟,不管朕的身边有多少人,可是这里只有你一个。” 他带着她的手来到他的心上,重重的按下去。 如烟点头,泪却不有自主的落下。 他知道他的心就好了,至于这后宫里的女人,他也是身不由己。 “明日去趟永寿宫吧!”他拍着她的头。 她当然知道这么久没去给太后请安,已经引得后宫中议论纷纷。 第二天,她一大早收拾好,便和碧衣出了门。 来到永寿宫的时候,其他嫔妃还没来。 再一次看见安馨曼恍如隔世,从开始时含笑相帮,到后来因妒生恨,狠心陷害,最后一心只想着要她死。 安馨曼身上神伤的眼眸不复初见时的光彩,她看如烟的眼神中含着幽怨,却没有了那一份置她于死地的萧杀。 她一躬身,“参见芊妃娘娘。” 如烟说着起来吧,心中却瞬间觉得郁结,仿佛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都被吸干殆尽。 她心中还是恨着自己的吧,却又不得不如此。 为了心爱的人冒险拼命,却还要与他的女人们周旋,她至少比她可怜许多。 这时,皇后和静妃先后进了来,如烟立即施礼。 皇后,和静妃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只是淡淡的打了招呼便落座了。 陆昭仪她们也陆续到了,只是所有人都不怎么说话。 随后太监通传,“贵妃娘娘到。” 一瞬间空气仿佛冻结了般,阵阵冷寒之气钻进身体。 她看到静妃和陆昭仪,卢昭容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皇后倒是没有过大的变化,脸上却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柔和平静。 锦衣华袍,那嚣张的气焰未及入门却已扑面而来。 方若兰面带得意之色由两个婢女搀扶着走进大殿,看了眼皇后她微微躬身行了礼。 然后转而看向静妃等人,最后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一带而过。 静妃自然是不会向她低头,径自坐回座位。 她把玩着手上的泣血玉镯子声音凌厉的说,“昨个皇上将缅甸王进宫的泣血玉镯子赐给了本宫,本宫一直推脱着不敢收,连皇后都没有的,若兰怎么能收呢?” 随后她瞥眼皇后,又看看四周眼神凌厉的看了眼如烟又道,“皇上却说,如今若兰已贵为贵妃,自然佩戴的物件都要上好的。是以尊贵。” 皇后眉头微蹙,如葱手指紧紧握着椅子,忘记了用袖子遮掩,一片凝白。 陆昭仪等人急忙躬身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到底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即使背后有静妃和皇后撑腰,她们听了兰贵妃一番话也不敢再逾越了。 兰贵妃泛起难掩的得意之色,随后目光犀利的看向如烟。 如烟微微躬身行了礼,她才算是作罢,径直走到皇后的对面坐下,嚣张至极。 太后却良久没有露面,如烟正在纳闷,却听见安馨曼与皇后,静妃说起话来。 这才知道,原来太后最近病了而且很严重。 安馨曼回了皇后和静妃的话之后便进去通传,不一会她打里面出来却面色阴沉。 “娘娘,太后说众位娘娘的心意她都明白。只是今日依旧乏的厉害无法起来与众位娘娘相见。” 皇后随后点头,让众人都各自回宫,又对安馨曼说了些话,之后带着大家走了出去。 出了门,兰贵妃邀请各位去她的琴轩宫坐坐,结果皇后推辞说还要回去为太后娘娘诵经祈福先回了宫。 静妃更是未说一句话便走了,随后大家伙也就散了。 如烟也跟着散了,她有些奇怪,刚才为何没有见着如玉呢? 太后抱恙兹事体大,玄冥一风纵使百般不愿也还是让她来了,她怎么会不到呢? 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碧衣,这几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碧衣面有难色的表情,她一看便知有事隐瞒。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瞒我什么吗?” “奴婢不敢。” 碧衣沉沉气接着开口道,“昨日,听说芊嫔娘娘冒犯了兰贵妃被打了板子。” 如烟停住脚步,这个消息着实让她惊讶。 自古嫔妃犯错,除非是极大的错,才会被用刑。 “因为什么?” 碧衣见主子果然面色大改心中一阵忐忑,“为了一只猫。” 突然脚下不稳,她差点跌倒还好碧衣及时将她扶住,“主子莫着急,不是雪球,是一只波斯进宫的波斯猫,被芊嫔要了去,结果兰贵妃也看上了。昨天芊嫔抱着猫出来玩,那只猫抓伤了兰贵妃。” 如烟这时才慢慢缓过神,那两人之间争宠的猫腻儿她才没空多想,只是此时想起了璃妃娘娘,她心中惦念的很。 于是脚下生风,愈加快了步伐。 碧衣知道主子与芊如玉之间的关系不好,当时更因为她入宫而与皇上生了好大的气。 所以她甚少在主子面前提起芊如玉,更多的是怕惹她伤心。 只是,她不知道如烟与芊如玉之间的关系罢了。 “主子,这不是回宫的路啊。” 碧衣看着主子直奔风华殿而去她说道。 “本就不回宫干嘛走回宫的路。”如烟此刻恨不得快点到风华殿,拉着碧衣走的越来越快。 突然前方自一旁的岔路上跑出来一个人影,不偏不倚正好与如烟撞了个满怀。 只听对方大叫一声,“哪个狗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吗?” 如烟站定了眼神一紧,原来是她。 方若兰。 方若兰此时也看清了如烟,抖抖身上的土企图掩饰眼中的失措,却被如烟看到清楚,那一丝惊慌之色早已泄了她的底。 她独自一人,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姐姐,冒犯了本宫,怎么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如烟冷笑一声,“有人走路不长眼睛,还怪得了别人。真是有失身份,妄称贵妃娘娘那么尊贵的称谓” 碧衣一惊,主子什么时候竟如此言语犀利,并且还会吵架了呢? “好你个芊如烟,你可知道本宫……” 兰贵妃杏眼圆睁指着如烟,话还未说完却被如烟打断,“我知道你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可是即使天子也要讲道理不是,何况是贵妃。我没工夫跟你吵,告辞了。” 如烟说着就要继续赶路,却被她拦住,“皇上都不曾如此说过我,你位分在本宫之下,也敢教训本宫,今日就让你知道冒犯本宫的下场。” 她扬起手就要打下来,如烟早已吃过一次她的巴掌,断不会再受一次。 她刚要伸手阻拦,那只手却被人已阻止在空中。 “贵妃娘娘,什么事动了这么的气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如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这个声音已经足够她觉得恶心了,永远忘不了。 119 爱在此时 兰贵妃竟然结巴了起来,“王爷,真…真…是巧啊。” 那人放下他的手,死皮赖脸的凑到如烟的眼前,“嫂嫂,这是去哪啊!可有撞伤哪里啊?” 兰贵妃立即霜挂容颜,眼中的怒和嫉妒一触即发。 如烟瞪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就算撞伤了哪里,也轮不到王爷来关心。” 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到了,说明他在那里很久了,最起码方若兰自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 如烟冷哼一笑,看了眼方若兰,“贵妃娘娘,以后青天白日的别走那没人的小径,万一遇上了什么狼就不好了。” 然后她带着碧衣赶路而去,兰贵妃吱唔了半天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玄冥弘迷离带色的眼睛中,紧紧盯着如烟远去的身影。 早晚,他要这个女人在他身下含笑承欢。 风华殿外,侍卫将她拦在了门外,如烟这次乖了许多没有硬闯而是礼貌的让侍卫去通禀。 人就是这样,一个你在乎的人,关于他的一切你都会小心在意。 从前数次擅闯风华殿,她从没在乎过,要杀便杀,却冥冥中笃定了他不会杀她。 此时,这份把握怕是更加笃定。 可是,她竟怕落了别人口实给他增添麻烦。 爱,无处不在,即使在执拗的性子遇到了深爱的人,也会慢慢变的柔顺吧。 不多时,夏渊亲自迎了出来,随后训斥侍卫,以后芊妃娘娘来不用通传,即刻放行。 如烟自然心里是美美的,碧衣更是替主子高兴。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出宫,她与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皇上的恩宠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在宫中这么多年,受宠过的娘娘,嫔妃不计其数,却没有几人能如同主子一样,被皇上珍惜在手心中,只希望这份情能天长地久。 “娘娘,身体可恢复好了。” 夏渊眉角带笑。 如烟轻轻含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夏总管最近可好。” 自从暮色回来之后,夏渊几乎所有事情都交由他去办,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 夏渊微微颔首,“托娘娘的福,老奴身子还好。” 说着话已经到了大殿,她进了殿门,玄冥一风正坐在龙案上批阅奏章。 见她进门,停下笔伸手要她过去。 她走过去,还未等说话便被他抱在膝上。 她脸色一红,垂下头小声说,“还有人呢?” 玄冥一风见她此等模样心情大好,拥她入怀,“他们看不见。” “为什么?” “不信你看看。” 如烟抬起头,大殿上哪还有人。 夏渊原来早带着碧衣下去了,她娇嗔一笑,捶在他的肩头,“你太坏了。” 玄冥一风则很享受的闭起了眼睛,她的手也顺势在他的肩头给他按起来。 “这里疼吗?” “上面点,还有左面。” 大殿上,女子娇柔的跪坐在男人的腿上,为他舒展着肩颈的僵硬。 良久,他一把将她拉下,轻点那红润的朱唇,“好舒服。” 她笑,“那是自然,这可是独家手法,专门给天子按摩的。” 他点头,和上目拥着她。 她伸手将他微蹙的眉舒展,“不喜欢你蹙眉。” 他轻声答应,“恩。” 抱着她就好像如沐一池春水,无波无澜,平静祥和。 几天紧绷的神经,此刻才觉得稍微舒展开,他享受着此刻的宁静,贪婪的不想醒来。 可是手里的政务让他无法不强制自己醒来,睁开眼却发现她正眸含担忧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压疼你了吧。” 他急忙拉开她。 她摇头,“你很累对不对?” 才一夜未见,他的双颊消瘦,深深凹了下去,风眸里布满了血丝。 他收起疲惫,“没有,就是昨夜睡的晚了些。” 她看似漫不经心,却故意问道,“昨夜在哪里睡得?” 他终于一展笑颜,捏下她的俏鼻,“你这个小妒妇,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说。”她嘟起一张小嘴。 “在风华殿。” 他低头带着笑意要看她得偿所愿的笑容,果然下一刻他便如愿。 “倒是你,在永寿宫中可谓是伶牙俐齿啊。”他重将她抱紧怀里,笑着说。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吃惊要抬起的头被他压回肩头,“朕不能再失去你了,不能时刻陪着你,自然要时刻知道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她眼中温热,原来他一直暗中派人保护自己,这份深情来之不易,她此刻幸福的一塌糊涂,却又打从心底有丝恐惧,怕失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患得患失,没有得到的时候,千方百计,任凭伤害离别,撕裂彼此的心。 一旦拥有,却又时刻担心害怕,这手中的幸福转眼成灰。 这就是爱情吗? 如此难测,如此玄幻,如此捉摸不定,才会让世人渴望又不知所措吧。 他执起她的手,送至唇边,深深吻上。 “朕答应你的,绝不食言。” 她在他肩头点头,这一刻的安宁与踏实是自入宫以来的第一次。 “璃妃娘娘可好,我想见她。” 她思索了好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的吐出口,怕他心中依旧对她还有忌讳。 果然他的身子一僵,却半晌没有声音。 她自他怀中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还信不过我吗?” 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拉住她的手,“母妃早在我去刑场救你的那日就失踪了。” “什么?”她失声叫道。 “怎么会?” 她着实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直以为他会把璃妃藏的很好,一直以为璃妃获救了。 却不料想,早在救出她的第二天,她就再次失踪了。 “总之,朕一定会救出母妃的。”他声音暗哑,风眸中的自责和伤痛让她心中一阵阵钻心的疼。 “恩。”点头哄着他,不敢再多问一句。 这个男人,顶天立地却只在她的面前才能软弱。 这时,夏渊的声音传来,紫宁王,慕千凡等人到了。 如烟急忙自他腿上下来,“那我先回去了。” 一双手却被他牢牢攥住,眸色一沉道,“宣。” 她就站在那里与他一同在龙案后看着他们鱼贯而入。 紫宁王,慕千凡,明月,夏渊等人有些微愣,随即跪地行礼。 他手一摆,“平身。”牵着她的手自龙案后侧走下来。 众人一见此情景,心中都已经明白了。 此次,皇上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这个女人与他的重要性。 经过一众事情之后,已经没有人再对芊如烟有忌讳了。 虽然对她的身份仍然忌惮些,但是他们都明白,这个女人绝无加害皇上之心,绝不会背叛他。 大家随即又给如烟见礼,算是默许接受她进入他们的世界了。 如烟自然是高兴的,连忙叫大家免礼。 “清弟,还不将蓝色之月给你十四嫂。” 玄冥一风话一出口,如烟顿时一惊,他让紫宁王唤自己十四嫂。 那是他的亲弟弟,这等殊荣和宠爱已足够她回味一辈子。 玄冥一清顿时醒悟一阵爽朗的大笑,“十四哥,原来让臣弟千里迢迢去篆刻的宝贝是给十四嫂的。臣弟一刻不敢耽搁,就怕耽误了十四哥的大事呢。” 玄冥一风剑眉一挑,邪魅一笑,“你十四嫂的事就不是大事了吗?” 玄冥一清急忙自怀中掏出用红色锦缎层层包裹的锦盒递到如烟的面前,“自此后十四嫂的事比十四哥的还要重要。” 如烟此时羞红了脸,既欣喜又无措,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接还是不接了。 玄冥一风调侃道说,“清弟,你十四嫂果然不高兴了。” 如烟一急,一把将东西接下,“谢谢王爷。” 如烟点头,“好。” 玄冥一清急忙接道,“臣弟不敢,不过十四嫂还是随十四哥一样叫我清弟吧。那样更像一家人。” 随后又说,“十四嫂,那蓝色之月可是缅甸王赠与十四哥上好的灵玉,原本是块未雕刻的璞玉,一刀一下可都是十四哥的心意。至于上面的那颗千年鹤灵,就是我亲自回山,自我师父那求来得。十四嫂就稍稍给清弟记一点功吧。” 如烟眼中的雾气浓重,硬撑着没有在众人面前落下来。 明月踢了暮色一下,小声说道,“以后我们要叫什么?是娘娘,还是主子?” 暮色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叫祖宗更适合些。” 明月刚要伸手,却见暮色上前一步突然开口,“皇上,属下已经查明了凌子谦的真实身份。” 明月急忙收住手,随着众人脸色瞬间严肃。 如烟更是心中一颤,心道,凌子谦不是她在芊府遇到的,芊如烟的恋人。 原来他还有另外的身份,心知此时她们就要商议大事,她转身看向玄冥一风,“我去里间给你们泡些茶来。” 玄冥一风点头,她随后走进里间的寝殿。 坐在镶金香木八角椅上,她将锦步一层层打开。 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锦盒,橙黄色与淡紫色相衬,盒子上是镂空的雕花,正面是腾空的彩凤展翅翱翔,后面是巨龙腾空脚踩祥云。 凤眼龙珠以宝石镶嵌,羽翼龙鳞玛瑙绘制,只是盒子已经是璀璨夺目,价值连城。 轻轻的打开,一瞬间一股清凉之感扑面而来,沁人心扉,只觉得呼吸通畅,神清目明。 眼观之下,一弯水月发着湛蓝色的光,放佛上面碧波轻漾,一触及便会随波而去搬。 那月牙的底部,是一颗洁白无瑕的白色珠子。清晰的映照出一双惊喜而含笑的美眸。 此珠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传说鹤仙眼中滴落之。泪,温中且寒,体之无瑕。佩戴之后,解心中烦躁,疗体表之伤。 堪称绝世奇珍。 如烟将它放回锦盒,外间的话她在此也听得清楚。 刚才似乎听说凌子谦是南诏国的王子,那么怎么会到芊晨的府上呢? “芊晨与南诏的阴谋只怕将要达成了,南诏近日已在与我国临界处开始集结军队了。” 是慕千凡的声音。 “沈成然近日如何?”玄冥一风低沉的声音传来。 夏渊急忙回道,“沈成然一家老小均在皇上手里他倒是没有二心,只是寒月国近日在边关滋事的军队现已查实,并非当地夷民。” 玄冥一风眸光凌厉,沉声说道,“看来他们都是早有串通,想拖住沈成然的军队,让我们无人可用。” 随后接着道,“玄冥弘那最近有什么动静。” 夏渊回到,“自从假借太后病重急招回宫之后,一直在留在冥都,每日进出永寿宫。” “十四哥,如今军中无可用之良将,龙域令又不知所踪。臣弟看寻找亦飞轩刻不容缓。” 玄冥一清说道。 “恩。将芊晨办完后,朕就亲自去找亦飞轩。” 如烟听的出了一身冷汗,原来现在形势如此紧张,那么他还出宫…… 所以那日才会喝的大罪吧! 只知道他平日里威风霸道,说一不二,却不知道原来他这么累,此时又是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候。 太后定是怀疑了他的身份,才会与玄冥弘密谋对策。 那么另一方面就是~芊晨。 随后她挑帘而出,直奔玄冥一风而来,面色堪忧。 众人都望着她,不再说话。 风眸中,她跪在他的面前,“求皇上准许如烟回家探望母亲。” 120 自作主张 玄冥一风眼眸一紧,将她扶起,“不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其实回宫的第二天,她就知道芊夫人病重,相对于她来说仅有一面之缘,不足以让她去冒险。 芊晨多次上凑,恳请让姐妹二人回家探望。 他一直没有下旨,他心知肚明芊晨不过是想将芊如玉接出宫。 而如烟如今却成了威胁他最好的筹码。 如烟继而又跪下,“我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将我怎样。皇上可以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一旦有危险,逃走是没问题的。” 她明白,他一定是到现在还没找到芊晨与南诏勾结的证据。 芊晨在朝廷权势不小,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轻易铲除他的。 玄冥一风背后的手一片凝白,盯着她的脸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准。” 他是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慕千凡却在此时开口,“师兄,听说凌子谦是南诏国有名的地理战略专家,想必此次战略部署都是他所绘制,若娘娘能……” “住口。” 他喝止住慕千凡,转而看向她,“别打这个主意,朕自会有办法。” 慕千凡心中一颤再不敢多言。 其实如烟说的没错,这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想救出她都不是难事。 可是他却无法拿她的命去赌,哪怕是只有一分危险。 她自他坚定的眸色中知道,不必多说。 心中那份满足感将整颗心填的满满的,此生得到他这份呵护和宠爱已经足够了。 众人告退后,他面色柔和了许多。 “我饿了。”她说。 “想吃什么?”他拉着她坐下。 歪着头想了片刻,“就是不吃素,余下的都可以。” 他微笑,“你个小妖精。” 用了膳之后,她说困了。 他将她安置在床上,她又说冷。 用锦被将她包个严实,她却依旧拽着他的手不放开。 他坐在她身旁,轻抚着她的小脸,“朕还有事没有处理完。乖,先睡一会,朕就来陪你。” “可是,我还是冷。”如果有办法早就处理了,她只是想让他休息下,这几天怕是都没合过眼。 他突然压在她的身上,隔着锦被将她抱在怀里,“你这样朕会控制不住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极力压制着想要亲近她的冲动,只是手头的事情没想到解决的办法,他一刻也睡不着。 可是,面对她一再的撒娇暗示,他的坚持终于土崩瓦解。 她努力的将双手伸出捧住他的脸,“那就不要控制。”随后一记香吻印上他的唇。 他随后深深吻住她的唇,一把将她自锦被中拉出,让她反压在自己身上。 将多日来的想念尽情的扬洒,在彼此熟稔的身上享受中这份独有的欢愉。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人就在眼前却还是如此想念,他此刻就在她身边,可是她依旧觉得难舍。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渐渐模糊。 他睡熟了,她也要去了。 他的江山不能丢,他的母妃也一定要救出来。 她的命她从来未曾珍惜过,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错误,她的母亲恨她,甚至希望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一个见不得天日的孽种,生与死都没有差别。 从前她一直这样想,也许死了,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圆满的。 可是,此时她竟如此舍不得死,她希望可以跟他在一起,多看一次日出日落,多一刻钟的相依相偎。 她擦掉眼中的泪,想再一次清晰的记住他的模样。 她这次下的药力稍多了些,希望他多睡会,也怕他提早醒来,她便回不了芊府了。 慕千凡等人早在外面等她了,出了门她便笑了。 他们竟如此了解自己。 包括玄冥一清在内五个人一齐跪倒在地,她这次没有着急的让他们起来,只是平静的说了句,“送我去吧。” 他们终于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她这个叛臣之女,那一跪对他们来说也是种宽慰吧。 “千凡,车撵等我都已经准备好。你送娘娘去吧,芊晨才不会怀疑。” 夏渊面色无奈的说。 慕千凡点头。 “这是圣旨。” 玄冥一清将圣旨递给千凡,他们都知道玄冥一风醒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假传圣旨这大罪玄冥一清坚决要自己来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走吧,他内力深厚药力控制不了多久。”她率先走出风华殿,神情自若,豪情大方。 随后对夏渊说,“夏总管临时给我带几个宫女吧。” 她不能让碧衣小鱼她们跟着她去冒险了。 夏渊点头。 “嫂嫂,清弟等你回来与你把酒言欢。”玄冥一清鼻子一酸喊道。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十四哥会如此珍爱这个女人了。 爱一个人到生死不顾的境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尤其在皇宫中,尤其是女人。 如烟转回头,欣慰一笑,“我必不失约。” 随后步出风华殿,踏上凤撵。 夏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惋惜随后心头绕上一丝惊恐。 这样的女子该被男人疼在股掌,而不是一次次犯险与生死关头。 如若此次,她真的回不来,那皇上…… 暮色和明月护在左右,心中又多了一层敬佩。 玄冥一风果然提早醒来,一睁开眼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他心头一惊,立即起身便要赶往玉雪宫。 出了大殿他的脚步嘎然而至,一双风眸渐渐幽深。 玄冥一清,夏渊整齐的跪在大殿外。 他脚下不稳,退后一步把身子站定,暗哑的声音开口,“她呢?” 玄冥一清心中一疼,只是怀疑他就已经着急到嗓子刹那间暗哑。 “嫂嫂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来日……” 玄冥一清的话还未说完,他便一声大吼“我不要她重情重义,我宁愿她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她无惧生死他知道,为他更是如此。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时常将自己置于危险关头。 从前,她违抗圣旨忤逆他,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中。 一次次的为他挡剑,解围,他都在她身边,他从没想过她会死。 所以他从未如此刻般怕过。 如今她置身犯险,他心中已经有七八分肯定,她不是芊晨的女儿,也就不是真正的芊如烟。 那么此去还能回来吗? 他的眸光冰冷而痛苦,“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敢?” 玄冥一清和夏渊长跪不起,眼看着他傲视天下的眸中悲痛欲绝的泪缓缓流下。 “十四哥,您要怪就怪臣弟吧。” 玄冥一清一个头重重着地。 “你就是笃定了我不能把你怎样才敢这么做的是吗?呵呵……” 他的笑中缭绕着丝丝缕缕的忧伤,将人缠绕。那悲痛自皮肤一寸一寸渗进心里。 “清弟,你知道她为了我死了多少次,受了多少委屈。如果我的江山是用她的命换来的,你让我如何坐得了,如何对得起一代帝王的称号。也许在你们眼里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可是却是我玄冥一风此生的最爱。你们让我他日踩着她的尸体笑傲天下吗?” 玄冥一清真的没想到,哥哥对芊如烟情深至此,否则他一定不会让她去。 他以为哥哥不过是一时的喜欢,女人在这个时代毕竟是没有地位的尤其在帝王家。 夏渊也含泪垂头,莫说是在这紫禁城中,翻开历史玄冥几百年来也从未有过如此气魄胆识的女子。 一向冷酷绝情的玄冥一风会对她动真情,着实在意料之中。 “皇上,如今娘娘已经到了芊府了。您要给奴才什么罪责奴才都毫无怨言,只是当下怎样能让娘娘平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玄冥一风眸色渐深,扭头回去大殿,留下他们俩跪在殿外。 一个大内总管,一个紫宁王爷,被罚跪了一夜,却心无怨言。 第二天,北山猎场的路上,黄撵浩荡。 皇上北山狩猎,紫宁王,夏渊等人陪护,妃嫔中只带了芊如玉。 芊如玉坐在撵车中,心情无比雀跃。 自入宫以来,他再未宠幸过她。 甚至从未踏进她的宫中一步,更没有宣召过她。 昨夜接到通知,说今日要侍奉御前随皇上北山狩猎,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 连夜踩了新鲜的花瓣泡了两个时辰的澡,此刻她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花香。 精心打扮过的精致的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和得意。 她心中以为,终于她的好日子将要来临。 却不知,过不了多久她这颗还未及真正绽放过的鲜花便销毁在一瞬间。 到了北山猎场,她被搀扶着下了车,笑容春花般灿烂。 他肃杀的神情让她心中一惊,却想他平时多半是这样的,拜过之后便坐到了他的身侧。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头,打量着她精致的脸庞。 妖艳,俊美,打扮起来不输给蓝香冬。 只可惜,他不喜欢。 “皇上。”她娇吟一声,含羞的低下头,却没发现他的眸色中不带丝毫暧昧。 “今日带你看场好戏。” 他轻声戏谑的说。 “看戏为什么不再宫里呢?” 她抬头望着他问。 “因为这戏不适合在宫里看。” 说完示意开始。 一个侍卫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忙盛着两颗淡黄色两颗药丸。 一只梅花鹿被牵到中间,另一个侍卫得到旨意拿起一颗药丸喂到梅花鹿的嘴里。 芊如玉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还笑着问到底是什么戏。 下一刻,一声惊悚的嚎叫响彻北山。 随后是女人一声破哑的尖叫声,惊恐的眼神盯着地上的梅花鹿。 那药丸是苗疆的禁药,名作昙花。 人或者动物吃了之后,身上会有许多昙花惊现,随后皮肉犹如昙花般开始枯竭。 巴掌大的昙花,一朵朵绽放,一朵朵枯竭,最后只剩下血管和脏腑清晰可见。 极其恐怖和残忍,侍卫们都闭了眼或歪过头不忍看下去。 那只梅花鹿还在凄惨的叫着,那叫声人心寒。 挣扎中血管崩开,血迹染满了全身,一瞬间一阵血腥味让人觉得阵阵恶心。 玄冥一风双手固定住她的头,让她不能转头。 她只觉得浑身绷紧,不能自主的抽~搐着,仿佛肝胆俱裂般想挣脱,却挣脱不了。 她刚要闭上眼睛,“你若敢闭眼,那另外一颗就喂你吃了。” 以往日夜期盼的声音,此刻仿佛是阎罗魔鬼般可怕。 她此时已经叫不出声,浑身瘫软,只怔怔的看着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血肉模糊成一片的恐怖怪物。 玄冥一风放开手,她便瘫坐在地上,吐了满地,满身。 然后抬起头,满脸泪水的看着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将她扶起抱在膝上,拿起手帕将她嘴角擦干净。 “害怕吗?” ps:亲们,本来这本书的结局是早就相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写到现在竟然不忍心将如烟和风分开,玲珑纠结了,希望听听的大家的意见坐等 121 昙花一现 他温柔的说。 她听到他柔和的声音,一声大哭钻进他的怀里。 原来她此时才想起哭,刚才一直长大了嘴巴却一直喊不出声。 他轻拍着她的头,“不怕。” 随后执起她的下颚,“你愿意为朕做一件事吗?” 她愿意只说了一个字,那颗药便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恐惧的大叫,惊慌失措。 “想要解药吗?” 玄冥一风问道。 她哆嗦着说不出话,一个劲的点头。 他又将一颗药丸喂给她,她急忙吞下。 他眸色肃杀,声音冰冷道,“芊如玉,你听着。这颗解药只能维持两天。朕要你回去芊府去将芊如烟将朕这偷走的蓝色之月拿回来,后天这个时候,朕在宫中等着你。如若要芊晨知道,或者你没回来,你就等着和那只鹿一样吧。” 芊府 回到芊府,如烟去看了眼芊夫人。 她已经奄奄一息,确实病入膏肓了。 这一切只怕也是罗冰荷和芊晨暗中操作的,她与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断了气。 那一刻,如烟竟觉得有几分悲伤。 她苦撑了这么多日,其实是一直在等她。 不,等她的女儿,芊如烟。 可是,她的女儿只怕早已经不在了。 慕千凡带着两千禁卫军留在了芊府,还有明月和暮色也没有离开。 她摸着脖颈间的微凉,那日他亲自为她戴上的。 每一个纹路都是他一刀一刀亲手刻上去的,她想象不出他坐在灯下手拿刻刀专心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思及此,她便不再害怕,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图拿到手。 第二日,她一身素衣素帽面色悲伤的在院子里散步。 一个男子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她忧伤看着他,却心中暗喜。 “你终于回来了。” 他本是想恨她的,却不想仅仅是触及到她忧伤的眼眸心中就已经疼痛难忍。 他始终是忘不了她,也恨不了她。 “你还好吗?” 她温情的一句话却让他热泪盈眶。 她看出他的深情,虽是感动却始终是生死对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 “我就快要走了,如果我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会答应吗?” 他悲泣着说,眼含期待。 如烟含烟带雾的看着他,心中突然想起哥哥,那日在城外离别时。 哥哥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说了。 “他说,丫头如果我让你跟我走,你会答应吗?” 那语气中他无法收起的忧伤就如同此刻凌子谦的。 她流着泪笑着说,“如果随你去后,我从此再不会幸福。你还要带我走吗?” 段景天点点头,“丫头,要幸福。” 古道西风,马蹄翻飞。 一个用生命爱她的男子,离开了她的世界。 而此时她带着笑容的脸上依旧流着泪,她看着凌子谦说,“如果我答应你,你还会像之前一样爱我吗?” 他喜极而泣,将她一把拥进怀里。 远处一双孑然的双眸布上隐忍的怒气,看着她与别的男子亲近,他竟然动了怒气,极力压制着想要冲过去杀了他的想法。 慕千凡双手紧紧攥成拳,看着她。 他变了,自何时起他也理不清。 凌子谦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我会,会比从前更爱你。” 她在他的还里,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 被囚与异国,举目无亲,无朋无友该是何等寂寥与凄凉。 他全身心的感情一定是全都给了芊如烟吧,所以才会爱的如此深切。 也正因为如此,芊如烟才会以身相许吧。 这个世界里,全身心的爱毕竟太过珍贵稀少了。 他带着她来到他们一同住过的院子,给她看他这一年收获的种子和他为她写的诗。 她说,我送你的信物可还在。 他便带她去屋里在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将一个发簪拿了出来。 如烟眼中一阵湿濡,芊如烟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和自己如此的相象。 与此同时,她也看见了他盒子底下厚厚的一沓信笺。 她说她渴了,他便拔腿去为她拿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便用自己怀中的那沓纸换了他的。 他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她,她答应他会跟他一起走。 她走出他的视线,心中却如同被毒蜂蜇了般疼。 谁能说得清谁对谁错,他对如烟情深似海,毫不设防错了吗? 她为自己心爱之人,委曲求全,利用他的感情,错了吗? 各为其主,她别无选择。 慕千凡一直在等着她,她对他点了点头。 大家都以为事情成了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早已在芊晨的掌握之中。 禁卫军早已经被换了人,不声不响的将两千人调了包,芊晨此时的能力不容小觑。 此时芊府中已经集结了许多高手,慕千凡扫视一圈。 看来他们当初想的太简单了,即使暮色,明月,与他一起也未必能顺利带得走芊如烟。 他们都小看了芊晨,想必他不仅勾结了别国,更是笼络了很多江湖上的高手。 “我的好女儿,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芊晨自包围外走进来,一脸不屑的看着芊如烟。 如烟心中焦急,表面却镇定自若,“女儿也对父亲极其失望,身居显位竟然与别国勾结,甘愿背负骂名。” “小丫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还敢口出狂言。” 他的胡须微微颤抖着,厉声说道。 慕千凡脚下一点来到如烟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此时无需多言,如烟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四周的人。 明月和暮色也已经来到近前,将如烟护在中间。 芊晨眸色一凛,“将他们拿下。” 瞬间四周的人马便向他们杀来,一瞬间刀剑相碰,铃铛作响。 风烟突起,杀气腾腾。 这次与他们对打的人,都是江湖中的高手。 不消一会功夫三个人都挂了彩,如烟心急如焚,怎么办? 她紧紧握着袖子里的图,却无法传递给任何人。 在这样下去,他们恐怕也走不了。 慕千凡的手臂再度被割伤,他的身子疼的发抖,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不肯放弃背后的她。 明月和暮色此刻也不容乐观,明月浑身是血,他一直背对着自己,伤口怕是在胸前。 暮色突然单膝跪倒,他的腿被割伤,无法站立。 如烟心中一惊,今日如果自己不撤出他们当中,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可是,她不知道到底谁能逃出去,如果被抓了,图被搜到,就一切都完了。 她心中揣测着到底不敢冒险,心中打定了主意,她对慕千凡说道,“千凡,芊晨不会将我怎样。带着暮色走。” 慕千凡要回头阻止她的时候,她已经撤出了他们的保护。 她被侍卫牢牢抓住,却带着肯定和期望的笑容看着她们。 “娘娘。”三个人急忙喊道。 “走,否则便是辜负了我。” 如烟高声喊道。 “只怕谁也走不了。” 芊晨又一次下令,杀无赦。 他手里有了这个女人做筹码,其他人最好还是死了好。 慕千凡冲她点点头,随后只听一声巨响,浓烟滚滚迷了所有人的双眼。 等硝烟散去,只剩下芊晨暴跳如雷的模样。 如烟欣慰一笑,他们终于逃了出去。 风华殿 五个人长跪不起,慕千凡,明月,暮色三人血染衣衫,伤口还未包扎,还有血滴滴答答流下。 呼吸之下的微动,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只是这些远不上心里的痛。 他们发誓一定要将她平安带回,最后却依旧留下了她一个人犯险。 如果此次,她真的再回不来。 余下的岁月中,只怕他们无一人能够再如从前一般坦荡的活下去了。 他们回到风华殿于此时已经有两个时辰了,皇上自见了他们到现在一句话未曾说过。 只是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凝着远处,像是深思,又似失神。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都下去吧。” 那语音中带着无奈,不如刚开始般厉色了,可是双手却抖的厉害。 这个傻女人,她难道不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 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哪一个没有为他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哪一个人的身上没有数不清的伤疤。 他无法责怪他们,换做是谁都会如此做。 只是,他心痛难忍,无以排解。 慕千凡的泪在眼中徘徊着,他第一次觉得师兄被打倒了,不如往日坚强挺拔。 他没有任何言语安慰他。 几个人自殿中退出,正好遇见在门外徘徊的碧衣。 一件几个人出来,她也忘了礼数急忙过去,“夏总管,我家主子可在里面。” 她昨日回去宫中之后,等了一夜未见主子回去。 就算是留下侍寝,今日也该回去了。 夏渊只是摇摇头,没有答话便走了。 碧衣眸光一亮拉住明月,“明月我家主子可在里面。” 看着几个人的神情她大惊之下,连明月身上的鲜红都没有发现,“还是我家主子又惹皇上不高兴了。” 她以为芊如烟又惹了什么祸。 明月一笑,“碧衣,别急。你家主子好好的。皇上最近忙,身体不舒服要留你家主子多呆几日。你回去等着就好了。” 碧衣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放下了心,“那就好。” 随后眸色大惊,“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明月正不知如何答她,暮色便开口说道,“明月,这小丫头是你什么人呐,竟如此关心你。我与明月比武,我也挂了彩,怎不见有人如此关心那。” 碧衣一听暮色如此说,当即害羞的低了头也顾不上仔细看他的伤,脚一跺便跑远了。 明月回头望了暮色一眼,相视一笑。 芊府 如烟被芊晨禁足在了烟雨阁,四周都有人把守。 她焦急的来回踱步,凭她的能力逃走是不可能了。 到底要如何才能将图纸送到宫里呢,她已经在屋子里走了一夜,仍不知疲倦。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芊如玉。 好似她与侍卫争执了起来,一声响脆的巴掌声后,有人推门而入。 想必是她打了拦阻她的侍卫吧。 如烟此时已经坐下,正等着她进来。 122 暗度陈仓 果然,芊如玉的脸慢慢拉进,走到她的跟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是今日的她,似乎没有往日盛气凌人的做派了。 “姐姐,怎么惹怒了父亲。竟然被父亲监禁了起来。” 她坐在如烟的对面说。 如烟打量着她,容颜憔悴,甚至没有经过精心修饰。 眼眸萎顿,似乎还装着一些残余的惊恐。 十四郎这个时候让她回来,一定是有他的深意。 她想到此说,“父亲说他要自个当皇帝,让我以后不要再回宫了。妹妹此次回来怕是也再不用回宫了。” 只见如玉眼眸一颤,“我倒是不想回去。” 如烟心中暗喜,看来她一定是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了,一定是有什么攥在了十四郎的手里。 “那正好如了妹妹的愿了。” 如烟不带情绪的说,话音中有丝哀怨。 “姐姐,你只怕也等着这一天呢吧。” 如玉眼生妒恨的说。 “怎么说?” 如烟看向她。 “否则你怎么敢偷皇上的宝贝呢?” 听了她的话如烟心中一动,偷了皇上的宝贝,难道是…… “既然以后再不回去,当然要检几个自己喜爱的拿回来。难道妹妹什么都没带吗?还是妹妹此次回来是替皇上来要东西的。” 如玉脸色一变,没时间跟她废话,“将蓝色之月给我。” 她竟然知道蓝色之月,如烟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撇了她一眼,她笑道,“笑话,蓝色之月是皇上赐给我的,又岂能给你。” 如玉眼神犀利的看着她,“你胡说,明明是你偷的。” “我才懒得理会你,我困了,先睡了。”如烟转身走到床边躺下,伸手将脖颈里的蓝色之月拿下来放进枕下的锦盒中。 故意让如玉看到她在枕下藏了什么。 昨夜她思念十四郎,拿起锦盒把玩却无意发现锦盒中竟然带有夹层。 那巨龙的第九片鳞片竟然就是机关,她于是将图纸藏进去。 当日收拾东西时,她原本不想带来。 谁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可是,这是他为她做的第一件礼物,她最后还是带来了。 看来今日,唯有这个锦盒能救她一命了。 只希望一会芊如玉不会失手将她打死。 果然,她一步步靠近。 一阵疼痛伴,她失去了知觉。 模糊中看到,有人自枕下拿走了锦盒。 一丝笑意凝结在唇边,她昏死过去。 芊如玉慌张的将小小的锦盒藏在怀中,刚出的房门,却与父亲碰个正好。 “玉儿,你慌张什么?” 他听侍卫来报,急忙赶来。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姐姐。” 如玉故作镇静的说。 芊晨一双鹰眼刁钻锐利,一下便瞧出她面色不对。 立即进屋查看,见到如烟昏死过去的情景他急忙叫侍卫传来大夫。 “玉儿,以后不许你再踏进这里一步。” 他声音中带着责怪的语气。 “好,我再不会来的。我就不明白,您以前那么喜欢我,到了最后却事事向着芊如烟。以后您就只要她这一个女儿吧。” 如玉哭着跑走。 芊晨伸手欲拦,见她已经跑远了,只以为她是小孩子使性子也没在意。 日后,等她知道事实真相自然会想通的。 芊府上下都已经被牢牢守住,如玉借着刚才的脾气一口气跑到大门口。 她却被侍卫拦下,抬头看看天色。 她焦急万分,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侍卫眼中坚定如铁,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 她一狠心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一剑将侍卫杀了。 其他人一看此情景,没人再敢阻拦,只偷偷回去禀报芊晨。 如玉只身冲出相府,找到接应她的人赶往宫中。 芊晨知道的时候,暴跳如雷。 命人再去追去的时候,哪还有如玉的踪迹。 他眼光暗沉,如玉定是被人掳走了,否则怎会一出门便没了踪影。 如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的厉害。 伸手一摸,不禁一笑。 竟然连包扎都没有,她不死便可以,谁还会管她疼不疼? 她挣扎起来,却再次重重的跌倒在床上。 只听到咔嚓一声,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 下了床,竟在包袱里看到了小瓷瓶。 她一笑,慕千凡像是算准了她每次都要流血受伤,所以竟如此有先见之明的在她的贴身包袱里留下了金创药。 简单清理了伤口,上了些药。 果然疼痛不似刚才那样强烈了,她才走至床前。 冥冥中她有种感觉,这里关于芊如烟,那个自己一直替代的女子。 她像早就知道一样,一把将锦被尽数扔到床下。 床下一个洞口便呈现在了眼前,她找到了火折子便下了去。 里面不是很深,只有一人多高,有楼梯。 点亮了里面的火把,她仔细打量着四周。 这是个四方的小暗室,有很多木质的架子,正中间还有一个桌子。 拿起架子上的纸卷,如烟打开一个,眼眸一点点的布上惊色。 那是个女子,温婉,恬静,笑如灿花,眼若芳华。 芊如烟…… 里面每一幅画都是她,芊如烟。 有高兴的,微嗔的,生气的,看书的,种菜的,浇水的…… 每一幅却都是掩不住的满足和幸福。 这些是凌子谦画的吧! 只有深爱着的人,才能如此形神如真的描绘出。 也只有面对着所爱之人才能笑的如此灿烂,那份幸福即使在生气的时候都难以遮掩。 还有一些,似乎是被从大火中抢出来的,只剩下些残页。 突然如烟发现墙上还有道门。她推开门的一刻失声的尖叫出来。 那是一个牢笼,里面是一具白骨。 四周都是黑的,白骨也似被烧毁的。 她慢慢的靠近,看着骨骼该是一个女子。 突然一枚碧绿色扎疼了她的眼睛,将它拾起用衣衫擦亮。 不正是刚才那些画中人手上所带的玉扳指吗? 难道,她就是芊如烟。 如烟捂住跳个不停的胸口,此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芊晨对那日她在大牢里说的话如此介怀。 原来他竟真的活活烧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芊如烟果真早已不在了。 想必他是心有愧疚的,才会将那些画都留着。 这里更是再没有走进一步吧,否则即使她再有什么过错,也该让她入土为安吧。 她慢慢跪在地上,“如烟,凌子谦很爱你。也许你一生短暂,但是能得到一个男人全身心的爱,是这世上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所以,你安息吧。” 她握紧手里的玉扳指,“如烟,原谅我。我会尽全力保住凌子谦一命。” 鸾凤宫 沈秋歌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今日早朝,皇上下旨封她的父亲为镇国公,并封了弟弟为副将择日赶往赤炎关与父亲一起固守边疆。 她在后宫中的地位从此以后牢不可撼,就算再多几个贵妃又如何。 她永远是这后宫之首,母仪天下的皇后。 刚才皇上来看望她,对她极尽体贴温柔,并说想要她为他生个太子。 此刻,她好比刚浴过天露的牡丹,娇艳欲滴。 “娘娘,沈副将到了。” 她等了好久了,“宣。” 不多时沈子寅便走了进来,行礼之后落座。 “子寅,一起都准备好了吗?” 沈子寅忙答道,“是的。明日一早便启程。” 沈秋歌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此次皇恩浩荡,从此后我沈家在朝堂之上便更加扬眉吐气了。此去定要辅佐爹爹,驱逐外敌,安定边疆才不负圣恩。” 沈子寅点头,“娘娘放心,臣弟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沈秋歌又道,“告诉爹爹,皇上已经向本宫提起,他日太子必是本宫所出。沈家门楣必会百年兴盛,你也要尽早立下功绩,也好早日位列朝堂。” 玄冥一风静静的听皇后身边的心腹将皇后与沈子寅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随后冷哼一声。 “下去吧。” “十四哥,此法可行?”玄冥一清眉头紧蹙说。 “清弟就等着赤炎关传来好消息吧。” 夏渊急匆匆进门,“皇上,芊嫔娘娘回来了。” “宣。” 芊如玉脚下没跟的跑进来,一下跪倒在大殿上,忙将怀中的锦盒递过头顶。 “皇上,您要的东西臣妾给您拿回来,请您绕了臣妾一命吧。” 他没等夏渊递上,直接上前将锦盒拿在手里。 蓝色之月流光溢彩安静的躺在锦盒之中,仔细嗅去还带有她的体香。 咔嚓一声,暗层打开。 他眸色一疼,她果然找到了。 如烟…… 玄冥一清和慕千凡等人心中都是一喜,“皇上,拿到手了吗?” 玄冥一风点头。 他眸色一沉,“夏渊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芊如玉一见他没有解药当下拼死挣扎,大叫着饶命请皇上此解药。 玄冥一风嘲讽一笑,“那毒药只有一颗,朕赐给了那只鹿。爱妃如果一定要,朕只好命人去配制。” 芊如玉颓然身软,被人拖下去。 殿外传来她痴狂的大笑,她竟然被他吓一吓便出卖了她的父亲…… 她竟然亲手将他父亲半生的谋划毁于一旦。 “传旨,芊如玉私自离宫通敌叛国,削去封号交由大理寺查办,芊氏一门全部缉拿。” 芊晨,朕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不是谋划好了吗?那就开始吧! 他手里拿着芊晨与南诏国通敌的书信,还有那最重要的布兵图纸。 芊锡林惊慌的跑进来,“什么事如此惊慌。” “父亲,如玉出事了” 听芊锡林说完,芊晨将茶碗用力摔在地上。 “传令,即刻行动。通知南诏将军按计划行事。” 如烟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心知芊如玉已经回宫了。 凌子谦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 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 他将她带出屋子,她却心痛难忍。 他满心欢喜,终于可以给她幸福了。 却不知一切都注定了,是一场镜花水月。 芊晨却在此刻出现,眼中的挫败已经不用多说。 他,输了。 “你要带她去哪里?” 他语气凌厉的说。 “我要带她回南诏。” 凌子谦眸色一紧,从未有过的凌厉。 如烟轻笑,这才是他本来面目吧。 “三王子,恐怕连你都走不了了。” 123 大功告成 芊晨一阵大笑中带着绝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凌子谦一惊,攥着她的手顿时一紧。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拿下玄冥皇帝了吗?” 芊晨一步一步逼上前,“你的部署早被人知道了,我们的人还未行动就被杀的所剩无几,你父皇一听说之后,下令竟然按兵不动。我看他是早不顾你的死活了。” “不可能,怎么会?”凌子谦当即慌了神,乱了手脚。 此时慕千凡已经带兵冲进芊府,将她们团团围在其中。 眸光一动,看到了凌子谦身边的如烟。 “芊晨,你儿子已经死了,你还补束手就擒吗?” 说着一具尸体被扔到他的面前,不是芊锡林是谁! 芊晨突然哈哈一阵大笑,“胜者为王败者寇,老夫就没打算还能活着走出去。不过,有皇上的女人陪老夫一起死,也不错。” 他一把将如烟拉进怀里,匕首便抵住她的脖颈。 心急的不只慕千凡,还有凌子谦。 “她是你女儿?” 芊晨对凌子谦笑道,“我女儿早死了,她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慕千凡顿时惊住了,她,不是芊如烟。 从一开始就不是…… 凌子谦更是不信,不过回想起上次重逢时她的态度和那些话,他的脑子开始混乱。 “芊晨,你放了娘娘,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慕千凡握剑的手轻轻的抖着,当初他以为她毕竟是芊晨的女儿。 即使被发现,也绝无生命危险。 没想到,竟完全出乎意料。 她不是芊如烟,那么她是谁呢? 芊晨却眉目狰狞,“全尸,不必了。让玄冥然痛苦会更痛快些。” 说着他手下一用力,殷红的血便自如烟的脖颈流下。 “不要。” 两个男人急切的喊道。 “爹爹,你真的想女儿死吗?” 一道清灵的声音让芊晨住了手。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与自己的女儿有着一张相同容颜的女人。 “你不是,你不是烟儿,烟儿早已经死了。” 如烟抬起右手握住他持刀的手,“爹爹,为何如此狠心?烟儿哪里错了?” 芊晨一眼瞥见她手上的玉扳指,顿时有些惊慌,一松手放开了她。 他明明记得那日大火中烟儿伸出的手上带着这个扳指。 “你是烟儿,是烟儿……为什么不听话,要背叛为父?” 凌子谦一把将如烟拉倒自己的身后,心中亦是揣测她到底是不是芊如烟。 芊晨此时已经拉回理智,他眯起狠扈的双眼提剑刺向如烟。 只听一声闷哼,温热的血铺了如烟满手。 凌子谦挡在她的身前,一柄寒光刺穿了他的肩膀。 他微笑着说,“如烟,你是如烟对吗?” 如烟眼中湿濡,他到此时想必已经明白了,却依旧不愿相信如烟已经死了。 “如烟已经死了,她此生只爱你一个人。你该高兴才对。” 她咬咬牙说道。 芊晨被侍卫制止带了下去,一阵急风而过。 凌子谦去拉如烟的手扑了个空,抬眼对上一双充满杀气的风眸。 他来了。 如烟释然一笑,“十四郎。” 玄冥一风将她紧紧拥进怀中,仿佛一松手就怕她随风飞走一样。 如烟看了一眼受伤的凌子谦,“你可以答应我留他一条命吗?” 玄冥一风脸色一紧,“为什么?” “为芊如烟”她深深凝着他说道。 良久,他点头。 她转过头去看凌子谦的时候,他的胸口却又多了一把剑。 她大惊,就要过去,却被人牢牢抓住。 如烟看了玄冥一风一眼,挣脱开他的手来到凌子谦的身侧。 “这个是你给她的吧,带着它去找她吧。希望你们来世,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接过那枚玉扳指,带着欣慰的笑意合了眼。 如烟仰天轻叹,心中默念。 如烟,并不是我不保他,只是他爱你至深,谁都留不住他。 这场仗,就这么结束了。 南诏国最后不战而败,亲递降表。 芊晨一家几百口全部入狱,听候发落。 “皇上。” 暮色的话还未说完,就接到玄冥一风紧告的眼神。 玄冥一风向寝殿望了一眼,之后沉声说道,“什么事?” “赤炎关来报,沈将军父子俩英勇无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昨日与来犯的敌人交手,将对方杀的片甲不留!看来边疆会安宁一段日子了。” 玄冥一风一拍手,“好。” “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女人自寝殿而出。 暮色这才醒悟,原来芊妃娘娘在此处小憩。 玄冥一风回转身子拉住她的手,“吵醒你了吗?” 她伸伸懒腰,“没有,睡饱了。” “说说,什么事,我也高兴下。” 她继续问。 暮色回道,“回娘娘,是赤炎关打了胜仗。” 如烟随即大喜,“太好了,是不是要庆祝下啊。” 玄冥一风剑眉一舒,“好主意。” 晚上,玄冥一清,慕千凡,夏渊等人聚集在碧荷殿小聚。 是如烟提议的,她喜欢这里,而且离玉雪宫也近,几日没有见到碧衣她们,她有点想。 “暮色和明月,也坐下一起吧。” 她对着站在身后的暮色和明月说道。 两个人急忙回道,“属下不敢。” 如烟嘟起嘴看眼玄冥一风,玄冥一风扯出一记笑容。 “既然芊主子说话了,就坐下吧。” 两个人赶紧谢了恩。 其实几个人今日是自芊府之事后,第一次见到如烟。 那日玄冥一风亲自去芊府将她接回来之后,便一直留她在风华殿。 不让任何人打扰,几个人相视了一下之后,纷纷离座,跪在地上。 玄冥一清率先开口,“嫂嫂,今日我们几人是来向您请罪的。” 如烟当即要站起,却被一双手按下,“你们这是干什么,请什么罪?” 玄冥一清接着说,“那日违抗圣旨,送嫂嫂去冒险。是我们的罪过,请嫂嫂责罚。” 慕千凡等人均面色凝重,惭愧自责之色显露无疑。 如烟挣脱开玄冥一风的手,将玄冥一清,慕千凡等人一一扶起,“你们没有错,一切当以国家社稷为重。我很庆幸皇上身边有你们这些赤胆忠心的兄弟,今日不是你们请罪,而是我要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挥刀沙场,如烟再多拿几分图纸又有何用?” 说着她端起酒杯,几个人无不感动,六只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玄冥一风紧紧握住身旁女子的手,她将他心中要说的话都替他说了。 “皇上怎么不说话呢?” 她莞尔一笑看着他。 “爱妃将朕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朕就只有喝酒的份了。” 众人一笑,玄冥一风举起酒杯,“来,喝酒。” 一切皆在酒中,他又度过了一劫。 晚宴散去后,她央求他准她回去了玉雪宫。 碧衣和小鱼等人一见她,都红了眼圈。 以为芊家倒了,必定会连累主子。 如烟将这几日的情景跟她们说了一遍,她们这才不再担心。 这一夜,她睡的很好。 自从芊府回来,便一直被他留在风华殿说是养伤,却每夜与她缠绵到天白。 有时候她不禁想,他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 想到此,她不觉双颊又红成一片。 那日芊晨所说的话,慕千凡必定都告诉他了。 可是,他始终没有开口问她。 他在等吗,等她亲自告诉他吗? 只是,她如今却不想恢复之前的身份了。 相比之下,芊如烟这个身份也并不坏,而且在这宫中也是想改便不了的事实了。 来到风华殿,没有看到他。 夏渊说,他出去了,却没说他去了哪里. 她一个人就在外面随便的溜达着,六月末,眼看到七月了。 盛夏来临,上午的时光最是舒服了。 无意中听到了几个宫女私下说着话,“静妃娘娘怀了龙胎,听说皇上扔下手中的事就赶去醉花宫了呢!” “你说,从此后静妃娘娘是不是就该得宠了。” “反正怎么也轮不到玉雪宫了吧。” “那是自然,她父亲通敌叛国,眼看就要杀头了,她日后也好不到哪去?依我看,早晚会打入冷宫的。” “什么打入冷宫啊,依我看应该是三尺白绫。” 如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几个宫女闻声看过来,一见是她,立即散了去。 是啊,通敌叛国的大罪该满门抄斩的。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芊如烟,所以也从未以这个身份去想过。 只是,不管她是不是。 整个玄冥都知道,她是芊晨之女。 如今也是叛臣之女,那么她还能安然无恙的呆在他身边吗? 他此刻该是万般为难的吧。 她重新回到风华殿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 一见她进来立即迎上,“你去哪里了?听夏渊说你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她抬起眼看他,泪无法控制的落下,他顿时慌了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十四郎,你很为难是吧。” 他拧眉不知道她说什么,“为难什么?” 她却轻轻靠进他的怀里,“其实只要我们在一起,我是不是主子都无所谓。” 他拥紧她,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这几日的确很为难,朝堂上众臣纷纷参奏,要他将如烟一同治罪。 他却直接否决,令大臣不满,这几日的早朝都充满了暗斗的硝烟。 他看了眼一旁的夏渊,眼角眉梢皆是怒意。 夏渊急忙跪下,“皇上,奴才只字未对娘娘提过。” 要是以往,也许他不说慕千凡也会说了,只是到了今日,谁都不忍再让她受委屈。 在她的面前生怕说漏了嘴,只字不敢多提。 她自他的怀中抬起头,“夏渊,慕千凡,玄冥一清,明月,暮色,从来没对我提过。你要一一审问吗?” 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如烟……” “罪臣之女,怎配伴君左右,再获恩宠。” 她一字一句的说。 “朕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如烟这件事交给朕办。” 他将她重重搂进怀里哄着。 “十四郎,这件事你必须依了我。叛臣刚除,朝廷必定人心惶惶,此刻首要安定人心。一时的委屈没什么,再说有你在,谁敢给我委屈受呢?” 她自他的怀里抬起头,对上他的风眸,“让我留在这里做你的贴身侍女,每日相随相伴,不是比从前更好?” 他心疼的看着她此时还微笑的容颜,这个女人竟让他如此舍不得,一点点委屈也舍不得给她。 124 将为奴婢 “十四郎,这件事你必须依了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叛臣刚除,朝廷必定人心惶惶,此刻首要安定人心。一时的委屈没什么,再说有你在,谁敢给我委屈受呢?” 她自他的怀里抬起头,对上他的风眸,“让我留在这里做你的贴身侍女,每日相随相伴,不是比从前更好?” 他心疼的看着她此时还微笑的容颜,这个女人竟让他如此舍不得,一点点委屈也舍不得给她。 “夏渊,你说这样可好。” 如烟转头看向夏渊问道,夏渊面色无奈的回道,“皇上,难得娘娘深明大义。只要现在安定了人心,过段日子再恢复娘娘的位分也不是件难事。况且有奴才照顾着,定不会让娘娘受到一点委屈的。” 玄冥一风只是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翌日 芊晨一家在午门刑场斩首示众,于此同时还有一道圣旨。 将芊如烟贬为宫女,不过听说是皇后跪求皇上一夜,皇上才免了她的死罪。 玉雪宫中哭成一片,如烟本来心情还不错,被她们一哭闹也跟着掉起眼泪。 “你们别哭了,再哭我可就真永远不会回来了。” 碧衣抹了把泪眼含惊喜的问道,“主子,你是说您还会回来的是吗?”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如烟无奈只得跟她们说了。 等过一阵风头过了,皇上会让她再回来的。 几个人这才停止了哭泣,收拾好了随身物品,如烟便跟着夏渊来到了风华殿。 从此后,这里便是她的家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少了许多的麻烦不说,每日还可以看到他。 他早在殿门口等着她,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便知道刚才肯定是哭过了。 一进门她就开口,“可以让碧衣她们依旧留在玉雪宫吗?” 他拉过她的手,“朕从打算让她们搬离那里。” 她欣喜的又落下泪,钻进他的怀里。 他轻拍着她,“想她们就去看她们,那里永远是属于你的。朕很快就会让你回去的。” 看似对她说的,却也是说给自己的。 暮色这时走进大殿,“皇上,芊嫔娘娘至今不肯服刑。吵着要见娘娘。”他看了眼如烟。 玄冥一风眸色一凛,“这点事还用得着禀报吗?” 暮色心中一慌,“属下知道了。” “等等。” 如烟叫住了暮色。 “就让我去送送她吧。” 玄冥一风担忧的看着她刚要说不准,她抢先开口,“省得到了地下她再来找我,将死之人还有何惧。” “朕陪你去。” 如烟点头,与玄冥一风一起来到芊如玉的寝宫。 如烟坚持自己进去,玄冥一风便在外等候。 如玉一见如烟进来,满脸泪痕的脸上即刻充满了仇恨。 “芊如烟,你为什么不死?出卖了父亲,苟活于世,你的良心能安吗?” 如烟淡然一笑,眸中含着同情,“那最关键的部署图是你带给皇上的,并非是我。要说出卖,恐怕也是你吧。” 芊如玉厉声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就被我藏在盒子的夹层里。”如烟说。 芊如玉自地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眼神愤恨,其实她知道如烟说的是真的,只是不想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咬牙说道。 “芊如烟早已被芊晨烧死了,我只是他抓来的替身。” 如烟一字一句的说。 她就要死了,她不想让她将仇恨带到地下,她应该知道。 芊如玉却一阵冷笑,“你骗谁?我才不信。” “信与不信,都无所谓,等你到了地下见到你姐姐,自会相信了。” “那皇上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替身?” 她突然发起癫狂,上来便掐住如烟的脖子。 一旁的太监见状急忙上来拉,却怎么也拉不开。 玄冥一风听见动静急忙进来,见此情景一脚将芊如玉踢开。 她当即倒地,口吐鲜血。 玄冥一风怒吼道,‘你们还等什么?“ 一旁的太监早已经吓的要死,哪想到皇上会在殿外,急忙拿过白绫上前就要行刑。 “皇上……” 一声凄厉的喊声让人毛骨肃然,玄冥一风停住脚步将如烟交给夏渊。 他转回身走到她的面前,眼眸冰冷,充满了厌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芊如玉嘶哑着嗓子说。 “从来没有。” 他绝情而坚定的说,然后转身而去。 “那为什么那一夜对我那般好?” 他站定,“朕从来没碰过你,那一夜不过是个侍卫。” 空荡的大殿中只留下一串悲戚而凄惨的哀号。 一个一心想进帝王家的女子,一个一心想得到恩宠的女子,到了最后只是个笑话。 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笑话。 一个侍卫的一夜,她却做了帝妃的美梦。 到最后,只落得了个凄凉下场。 谁的错? 想要荣华富贵,从此过着锦衣玉食的美梦,她没有错。 错就错在她生在了芊家,遇上了个机关算尽的父亲。 错就错在她太过肤浅,以为自古帝王都喜爱美色。 转眼间,一个月飞逝而过。 这期间,她一直呆在风华殿,每日看着他批阅奏则,与大臣商议国家大事。 一直相安无事,玉雪宫那边也偶尔回去看一下,碧衣她们都好好的,只等着有一天她能回去。 夏渊更是小心谨慎的服侍着,她名为宫女,实则却是主子。 风华殿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她对皇上的重要。 晚膳的时候玄冥一风一个劲的往她的碗里夹着她喜欢吃的菜,如烟一直没做声。 他夹来,她便吃了。 奴才们将晚膳撤了后,他又拉起她的手,欲言又止。 如烟看了看他先开了口,“要走就走吧!何必为难成这样子。” 他轻叹一声,“静妃怀孕了,这几天闹的厉害。” 她点头,“恩,去吧。” “晚上乖乖的,别踢被子。”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她的泪不争气的落下。 住进风华殿是可以每天看到他,他游走与别的女人宫中她也看的真切。 从前在玉雪宫,至少她不会每天想他今夜在谁的床上。 而在这个属于他的地方,每一次她独自过夜的时候便专心的疼,整夜不能入睡。 静妃有孕以来,他几乎隔两天就要去,有时候说好了陪她,静妃却打发宫人来催。 他睿智聪明,却不知道静妃与玄冥弘有染吗? 那孩子……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眠夜,她双臂收紧抱着自己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以为只要他爱她,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刚刚一个月而已她却已经受不了了。 笑容越来越少,一个帝王三宫六院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她却偏偏小心眼到如此地步。 第二天很早她就早起,可是直到快到午膳时间他派人传话说让她先吃,说太后设宴。 只觉得一丝苦涩自心底不断蔓延,奴才们小心翼翼的端来了午膳,她却只看了一眼便一阵恶心,便让他们撤下了。 夏渊不在,也没人敢劝她。 她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裳,打算出去散散心。 刚走出殿门,却听见一声吆喝。 放眼过去,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原来是来替皇上取东西的,那宫女一见她一身宫女打扮便没多想便对她使唤起来。 “你,将龙案上那只粉色的锦盒送到永寿宫给皇上。” 如烟一怔,随后答应着。 那只粉色的盒子…… 那是他的秘密,多日来他一直背着她在做着什么,却不告诉她。 她很好奇,却耐着性子等她。 因为她觉得,那必定是做给她的。 今日他差人来拿,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她来到龙案上,将那只粉色的盒子拿在手里。 不大,却精致的很。 虽然赶不上她的蓝色之月,但是却也是天工巧匠。 赶往永寿宫的路上,她一直很纠结。 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如此在意,又不让她知道的。 又或是,他是为谁做的。 最后,她还是很无良的打开了。 一只血玉鸳鸯,栩栩如生,安静的望着她。 他的雕工竟如此好吗? 合上盖子,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鬼都知道鸳鸯代表的是什么,而这份相守不离却不是送给她的。 心神不宁的来到永寿宫,太监通禀之后她出现在大殿。 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一个月的时间差点将她遗忘了。 太后脸色红润,老远便听到她说笑的声音,看似病已经大好。 皇后娇羞的坐在那人的身侧,她的手在袖子里,却与他的袖子重叠交缠在一起。 静妃坐在太后的一侧,一张绝美的容颜徐徐生辉,一看便知是食补精心,爱情滋补亦是不可或缺的。 皇后下首坐着兰贵妃,皇上自她册封之后虽常赐奇珍异宝,却一直未曾宠幸她,她的脸色郁结,眼中装满嫉妒。 陆昭仪她们面带着笑容随声附和着,小心翼翼。 如烟突然觉得心中如此郁结,从前她也坐在上面的时候从未想过有天会以此种身份出现。 突然觉得尴尬,那上面的都是他的女人。 她也是…… 芊如烟,这是你自己自愿的,此刻怨不得人,还是趁早收起心中那一丁点委屈吧。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太为别人着想。 那样最后伤心的只能是自己。 玄冥一风终于看见了她,当即风眸一紧看向一旁的夏渊,夏渊当即挂上一层薄霜。 如烟见过礼之后,就走上前欲将盒子递到他的面前。 可是她忘记了此刻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是不能如此随便的。 夏渊还未等到跟前,已经有一个人挡在了她的前头。 葱白的牵手,伸手将她手中的锦盒便拿了去。 安馨曼! 她微笑的看了如烟一眼,那一笑却让如烟觉得脸上火辣辣。 她似在笑她如今沦落至此,还是要证明什么? 她含羞的将锦盒递给了皇上,太后却在此时说话,“你这丫头,皇上说是送你的,你留下便是,却偏偏要皇上亲手再送你一次吗?” 安馨曼一甩手娇羞的说道,“太后娘娘,您只会拿奴婢说笑。” 如烟要告退的话就那么僵在嗓子眼,他将那只鸳鸯送给了安馨曼。 他还敢说,只爱她一个吗? 她嘴角映出一朵苦涩的笑,刚才安馨曼的一眼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 她不会放弃,他还爱她。 突然静妃一声厉喝,“贱婢,这里也是你看热闹的地方吗?来人给本宫张嘴。”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狠狠删了一个嘴巴。 125 杖毙如烟 那声音充盈在永寿宫中,周围充满了嘲笑声。 又一下,醉花宫中的宫女力气还真是大。 嘴角滴滴答答的有液体流下,她努力支撑着身子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沈秋歌眉头一簇,手上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她叫出声来,她看看一旁表面上神情自若的玄冥一风,心中明白了。 芊如烟,如今即使以为奴为婢依旧在他的心头上。 夏渊心惊肉跳急忙要说道,“是奴才没有失职,没有教导好。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却眉眼一厉,“夏渊,你确实失职,不过这冒犯之罪也不能免。人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 夏渊心中一惊,看来今天是摆明了要整治芊妃。 他撇了眼皇上,那人眼角带笑中的凛冽让人觉得浑身寒栗。 “还不赶快去刑房领罚!”夏渊故意厉色的对芊如烟喝道。 如烟当然知道夏渊这是要给自己解围,她站起身子正要告退,却觉得脚下被什么拦了一下当即摔倒直奔静妃扑了过去。 如烟摔过去的瞬间,与兰贵妃得逞的笑相对。 夏渊身形晃动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如烟已经被夏渊扶住。 静妃这时候却哇的一声大叫,“母后您都看到了,她竟然要害臣妾腹中的龙胎,一定要重罚,否则日后任哪个奴才都敢以下犯上了。” 静妃说的声泪俱下,太后容颜驳怒,刚要开口却听见一道暗沉的声音。 “来人,将芊如烟拉下去杖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一直未说话的皇上。 那话说的极其自然,仿佛根本无关乎生死,风轻云淡中带着一阵冷冽,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冷。 如烟抬眸看向他,他眼眸中看着皇后,竟丝毫没有看过来。 他是怎么了? 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就要要了她的命吗? 夏渊更是听得一阵冷汗,不知道主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太后和静妃倒是觉得奇怪,原本她们还不想将她置于死地,此时竟然皇上发话了,她们自然是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一瞬间大殿上死一般的宁静,如烟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滴泪流下。 可是,眼眸中的悲伤失望破碎了一地,无法收拾。 侍卫上前抓住她,她没有反抗,甚至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而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皇后太后说笑着。 转身她被待下,只觉得一阵荒凉,心中这段时间堆积的幸福一瞬间崩塌,四分五裂不说,还重重的将那颗心砸的稀巴烂。 “且慢。” 一个声音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响起,阻止了她被带下去的脚步。 皇后来到大殿中央,双膝跪倒,“皇上,如烟刚刚遭遇家变情绪难免会悲痛欲绝,何况初为奴婢不久,有很多规矩还未完全了解。今日静妃妹妹有喜在身,唯恐杀气冲撞了龙胎。不如饶去她的死罪吧,也为未来的龙子龙女积攒福德。” 皇后话说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随后便深深叩头下去。 玄冥一风眉头一簇似有不悦,太后一声干笑,“皇后说的是。”回头看向皇上,“皇上意下如何。” 玄冥一风低头含笑,“全凭母后发落。” 太后坐直了身子一双眼锐利看向如烟,“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即日起罚去浣衣局。” 如烟谢了恩,强撑着身子走出永寿宫。 迈出永寿宫眼中无法自制的泪水便绝了堤般奔腾而出,一双手冰冷的刺骨,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衫。 他绝情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难道之前的呵护深爱都是她在做梦吗? 脑子中空空的,无法思考。 来不及细想皇后为何屡次帮着她说话,他冰冷的字句和绝情的神情却深深隐在她的脑海中无法挥去。 她踉跄的往风华殿中走去,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还回那里做什么?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玉雪宫早已经不是她的地方,更不能让碧衣她们看见她此等模样。 此时,天降大雨。 她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索性爬在地上让大雨掩盖了自己的哭声。 她错了吗? 回来错了吗? 不管怎样,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再聪明的女人只要涉及到爱,便变得愚笨了。 也许别人看来一点就破,她却死死的站在原地不肯走过去。 不是执拗,而是看不清。 爱本就迷离难测,有时候越想抓住,越容易失去。 有时候,越爱,就越会容易受到伤害。 而那伤疤别人还未看到,她却自己亲手撕裂,然后再在疼痛中慢慢去舔舐伤口。 突然头上的雨被人阻挡,抬起忧伤的眸子,看着慕千凡伸过来的手。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合着雨水的泪,执拗的自己站起身子。 刚站起,却发现浑身无力又倒了下去。 慕千凡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了?” 她虽然被大雨淋了个透,但是他分得出那脸上的泪多一些。 她摇头,“没事。” 慕千凡眼眸一紧,“这样还说没事吗?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心中从何时起竟然看不得她如此凄惨的模样了,她眸子里散碎的伤痕让他觉得没来由的压抑。 “你管得了吗?” 她冷的发抖却还是如此执拗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 他坚持问道。 她冷笑一声,“玄冥一风” 如她所想,看到了那双冷傲的双眸中惊讶而无奈的表情。 挣脱开他的手,她苍白的脸上轻笑一下,“没事,不用管我。” 她随后走向雨里,他没在上前只是默默的跟着她走在雨里。 原来幸福过后的冷漠竟如此伤人,如此疼。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她脚下的步伐慢慢变得慌乱,最后重重的倒下去。 他抱着她,打量着她憔悴而苍白的容颜。 芊如烟,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如此狼狈? 将她送回风华殿,夏渊正在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一见慕千凡和怀中的如烟,便急忙招呼着进了寝殿。 将她放在床上,慕千凡和夏渊都退下让婢女为她更衣。 等到御医到的时候,太后的人也到了。 如烟此时已经醒了,换了干爽的衣服。 她看着夏渊紧皱的眉头,抢先开口,“我这就随姑姑去浣衣局。” 太后娘娘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刚到风华殿,就立刻派人带她去浣衣局了。 “先让御医看过了之后再去也不迟。”夏渊一张面孔少有的如霜冰冷。 那位姑姑自然不敢不给他面子,只点头说好。 可是,如烟却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留,执意跟着来人走了。 夏渊面色堪忧望着如烟远走的薄弱背影,为了玄冥弘皇上还在永寿宫中脱不开身。 而芊如烟此去又会发生什么? 他只觉得背脊一阵薄凉,事情都出乎意料的发生了。 这内忧外患的夹击,希望她可以陪主子走过去。 玄冥一风心中心急如焚,却不得不云淡风轻的继续与众人说笑着。 外人看来,芊如烟此次是永难翻身了。 “今日怎不见十三弟来探望母后?” 他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一句话让太后当时一怔,随即笑道。 “哀家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弘儿不日也就要回去广西了。来时答应了孩子们给他们带些冥都的小玩意,这不这两天就忙活着在冥都四处逛逛嘛。” 太后含笑说着,玄冥一风点头说道,“是这样,那直接跟朕说,朕命人准备就好了。” 太后紧接着说道,“皇上日理万机的哪管得了这些闲事,他喜欢自己准备就由他去。” 随后大家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不痛不痒的。 “母后做了大半天也乏了,今儿个就到这吧。” 皇上开了口,没人敢做声,便散了去。 玄冥一风随后回了风华殿,急匆匆的脚步一刻未停的走进寝殿。 夏渊一件玄冥一风立即跪下,“老奴有罪,请皇上责罚。” 他里外寻了个遍,未见到那束身影。 风眸一凛,“这么快?” 夏渊回道,“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及时,娘娘还未等休息片刻便被带走了。” 他手重重握在一起,“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当得?” “奴才该死。” 只是这个时候,怪罪任何人都已经没有用了。 如烟到了浣衣局才知道为何宫里的人都叫这里是人间地狱了,狭小的院子,潮湿的地面。 院子里一口水井,三个水池,屋舍破旧不堪,而且所有人挤在同一个屋子里。 她被安排在一处靠墙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带,换上了朴素而粗糙的衣服,蜷缩进散发着霉味的被褥中。 正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却被人自被窝中喊醒。 睁开眼她看到一双怒气冲天的混沌双眼,她大概已经有四十岁了吧。 长的尖酸刻薄,嗓音尖锐。 她是这里的管事李姑姑。 “你就是新来的,多大谱呢,来了就想睡觉,你当这浣衣局是什么地方?” 如烟面对她的言辞厉色没有说话,今非昔比,什么叫落配的凤凰她懂。 她赶紧硬撑着身子站起来,“姑姑教训的是,您请吩咐吧。” “外面的第二个水池中的衣服你去洗干净。” 如烟遵命来到屋外,却在刹那间呆愣住。 那是三个水池中最大的一个,恐怕就是洗到明日也洗不完的。 正在愣怔的瞬间,身子一疼。 那李姑姑手中的板子就打在了她的身上,一旁的宫女看着热闹,有偷笑的,有不忍看的,有面无表情的,就是没有说情的。 如烟自嘲,她在想什么?以为这里是风华殿还是玉雪宫? “别以为自己还是主子,到了这你就是个下贱的奴才了,别拿什么主子的架子。” 听着李姑姑字字句句,她嘴角一笑。 太后还真是交代的够清楚,怕是这棍棒加身也是她授意的吧。 见她乖乖的洗起来,李姑姑才算作罢,招呼大家都散了吧。 原来这未做完的活计,都是给她留着的。 刹那间,院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 四更天的时候,屋子里一片安静,传来了深重的呼吸声。 她的手已经回不了弯,却不得不用力搓洗着。 突然她心中已经,一个身影便站在了身侧,她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便被人紧紧拥入怀中。 126 约定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挣扎。 “是朕。” 他焦急的说。 她依旧挣扎,到底挣脱开他的怀抱。 他伸手将她重新带入怀中一纵身便飞到了屋顶,随后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闭眼。” 她刚想开口,却被灌了满肚子的风,才发现他与她飞在半空中。 她急忙闭起眼睛。 不久,她觉得自己脚尖着地,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放开她,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如烟对不起!” 她挣脱着要抽出自己的手,嘴上发着狠说道,“既然都不顾我的死活了,还跑来说什么对不起。” 他硬是将她拉进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傻瓜,朕怎么会舍得你死呢?如果当时不那么说,太后会放过你吗?最少会让你挨上几十个板子,那岂不是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已疑惑的看着他,“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记得朕永远爱你就好了。” 他没空一一解释给她听。 她放弃了挣扎,却依旧无法释怀,“你与安馨曼……” 其实他该知道,什么委屈她都可以承受,其实她最在乎的是今日他送给安馨曼的礼物。 他眸中一紧,散碎的散着一丝愧疚,“那本就是她的。” 她听出他声音中的暗哑,他的确对安馨曼还是有情。 “如果你无法放下她,那就不要给我承诺。” 她用力甩开他,伤心的看着他。 他眉头紧蹙,“如烟我以为你会懂我,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们都逼我?” 她心中阵阵颤抖,她猜对了。 果然,他的心中还有她。 转回头不看他,这才发现这里是浣衣局外的九曲仙亭,九曲十八弯,下面是与碧荷殿相同的水。 只是这里没有荷花,而是养了满池的锦鲤。 慕千凡,夏渊,明月,暮色分在着站在四周。 如烟只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不再说。 她此刻冰冷之极的眼神让他厌恶死了,这女人温柔的时候和此时简直判若两人。 月光如沐,伴着夜晚的风吹过平静的水面。 波光鳞鳞中,倒影出两个孑然固执的身影。 他迈前一步,“如烟,别跟朕斗气。明日在这个时候,在此处等朕。朕会跟你说清楚一切,让你知道朕是爱你的。” 她却开口说了句,“为什么不问我到底是谁?” 玄冥一风一愣,随即答道,“如果你想告诉朕,自然会说。” 她深吸口气,看向天空中的那轮古月。 古月照人,看着人世轮回,是谁有什么重要。 她,就是芊如烟。 “我是芊如烟。” 他沉默着看着她,她知道他不信,又缓缓的说,“曾经对爱一度恐惧,从不相信自己也会拥有幸福的一个女人。” “现在呢?”他开口。 “现在我只想抓住这份爱,告诉自己我也可以幸福。” 他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你可以。” 她是谁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他爱的女人。 “明日,到这里等我。” 这是他离去时,留下的话。 她,心中的痛终于化解了许多。 他是在乎她的,他没有变。 甚至在心中一度责怪自己,为何如此轻易就怀疑他。 笑自己太过患得患失。 第二天四更天,他却没有来。 她一直等他到天亮,他始终没有出现。 他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否则怎么会不来,即使有事缠身,也一定会派个人来通知她啊。 她越想越害怕,终于拔起脚步往风华殿走去。 在风华殿外她却碰见了皇后沈秋歌,她急忙行礼,她仿佛没有看见她般,自她身边走过。 如烟心中觉得奇怪,她眼中分明带着一丝惊慌和深深的伤痛。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皇后却去而复返折回了脚步。 “你是要见皇上吗?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如烟不明白沈秋歌的意思,“奴婢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冷笑一下,“不明白就亲自去里面看看吧。” 如烟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反复,之前跪求皇上饶过她的命。 在永寿宫又将她自鬼门关拉回,而此时又态度冰冷,语言讽刺。 但是不管怎样,她终归是救了她。 想到此,如烟诚恳的说,“如烟多谢皇后娘娘两次搭救之恩。” 皇后此时的笑更加冷冽,冷冷的道,“不必谢我,我并不想你活着。” 说完她只留了道冰冷的背影在如烟不解的视线中。 她今日果真反常,其中话的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 风华殿的人一看是她,都未对她阻拦便让她进去了。 走进大殿内,便听到一阵女子的低泣声。 她站在那珠帘的外,心犹如被深深扎了一刀般,血流不止。 此刻,他紧紧抱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安馨曼。 在女子腰间的手上那枚血玉鸳鸯刺痛了她的眼,他还敢说心中没有她吗? 一瞬间,她的世界倾倒的彻底。 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的赶到这里,只为了看场好戏。 此刻,她也明白了皇后刚才为何如此失常。 她也一定没想到吧,皇上心中不仅有她,还有一个安馨曼。 他们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见,出了风华殿她步履踉跄。 心,被掏空了,空洞的疼。 昨夜,她的确是欣喜了。 就等着今日他再三言两语,她便又死心塌地的为他赴汤蹈火,受尽委屈也觉得是幸福的。 她多天真,被人当众侮辱,打耳光,挨板子。 却只因为他一句话,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手被人一把拉住,她看得清来人的时候,已经被那人紧紧抱着身子。 “玄冥弘,放开我。” 她冷声说道。 “几日未见,你又泼辣了许多。想本王了吗?本王可是想你了。”他在她发间陶醉的绣着她的气息。 她挣扎着,大叫起来。 他却暧昧一笑,“小宝贝,你看看这是哪里?任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能听见的。” 说着气息加重,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子上游走,暗哑的说道,“你知道吗?你让本王想到发疯,上次没得到你,这次你没得逃了。” 如烟看向四周,顿时傻了眼。 她怎么走到了这里,和芊晨曾经暗地见面的宫殿,这里僻静的很,周围都是荒废了的宫殿。 真是哭死,喊死也不会有人出现了。 玄冥弘一把将挣扎着的她抱起,走进荒废的宫殿中,将她放在床榻上。 如烟此时心中不停的转动着,想着怎样能逃脱的办法。 她突然含羞的笑道,“王爷,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封地吗?” 玄冥弘见她不再挣扎,立即带上了笑意,“你愿意跟本王回去了?” 如烟点头,“跟你回去,总比呆在浣衣局好上千倍。只要王爷不嫌弃,我愿意跟随王爷回去。” 玄冥弘满意的笑道,“那就看你能不能让本王高兴了。” 他迷离邪淫的双眼中放射出渴望的光芒,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 如烟双颊一红,贝齿轻咬朱唇,那模样就足以令他销魂沉迷。 然后她轻轻开口,“这里太脏了。” 玄冥弘随即接道,“那你说哪里不脏?” “我知道有个地方就在这附近,不如我带王爷去那里吧。” 如烟看着他,见他犹豫又接着道,“这附近十里之内都鲜有人来,难道王爷还怕我一个弱女子飞走了不成。” 玄冥弘微眯着双眼,拍拍她的脸,“最好别跟本王耍什么把戏,否则本王绝饶不了你。” 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却一愣怔眼带惊色的看向她。 如烟以为他要反悔,急忙说道,“王爷也不想不尽兴吧,我们的第一次总不能留下这样的回忆。” 玄冥弘眉目一舒,松开她的手,“带路。” 如烟走在前面,他紧紧跟在后面。 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占有她。 他也不懂,为何这个女人竟有如此魔力,让他魂不守舍,势必要得到。 来到一处宽敞的地方,他眉头一紧,心道不好已经晚了。 如烟回眸一笑,跳下了一口古井。 玄冥弘怒吼着冲到古井边,里面一片黑暗深不见底,他到底没敢跟着跳下。 “芊如烟,敢戏耍本王,他日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狠扈的眼中装满狠辣。 这条路如烟最熟悉不过了,曾经的曾经,她每日来此听璃妃抚琴。 如今旧地重游,已经人去楼空。 自碧荷殿上来她疾步往浣衣局走去,怕让碧衣她们看到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 走到浣衣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果然,一进门便看到了暴跳如雷的李姑姑。 接下来,如烟被罚跪在院子里。 一个时辰之后李姑姑突然态度一百十度大转弯,她将如烟带进她的屋子。、 只说让她好好休息,桌子上还备好了午膳。 如烟心知肯定是夏渊等人递过话来了,只是觉得世态炎凉,趋炎附势上演的太过快了些。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姑姑却坚持让她留下,最后竟然抱着她的腿恳求她。 如烟摇头无奈,来的人必是慕千凡了,否则她不会吓成这个样子。 三天了,她呆在这个屋子里,窒息的要命。 他,始终没有来。 晚上,她躺下,却突然自窗外飞进一团纸。 她起身下床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是哥哥,他竟然进了皇宫。 她又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看,没错是哥哥的笔迹,而且还有苍龙阁的标记。 哥哥约她见面,地点在珍馐宫。 珍馐宫,与皇后的宫殿比邻,却是一直没有主子住进去,是个空着的宫殿。 她来不及多想,又等了一会所有人都睡了,才偷偷的溜出去。 直奔珍馐宫而去。 珍馐宫中的大门敞开着,如烟停下脚步突然有种被人守株待兔的感觉。 这里虽然没有嫔妃住进来,但是平常也该有人把守吧。 此时静悄悄一片宁静,让她有种怕怕的感觉 已经走到了这里,还能再犹豫吗? 迈开步子走进去,她四下张望着,而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声音。 院子里只有一盏照明灯昏暗的挂在主殿的房檐上,她低头望去却为看清,找哥哥要紧,借着月光她寻找着哥哥的身影。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她有些惊慌还未及反应就一个人一把拉在怀中。 只觉得一个转身,她便已经到了屋顶。 她心中一怕用力咬上那人捂住自己的手掌,一声闷哼传来。 她刚有些解气,却觉得这声音如此熟悉。 127 心碎生花 月光下,段景天冷酷的脸上一片紧张的神色。 “哥。”她吱唔着叫出声。 段景天微笑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才放开她。 此时珍馐宫中已经人头涌动,灯火辉煌。 暮色为首的御林军不下百人,如烟正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段景天在她耳边问道,“接到我的信,才来的吗?” 如烟点头。 他心中便已经清楚,已经掉入了别人的圈套。 只是心中奇怪,谁有这样的本事知道丫头是他的心头肉。 又能如此准确的找到他? 只觉怀中人一阵僵硬,他随目光望去。 果然,那个人也来了。 看来今日他们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玄冥一风阴沉着脸走进珍馐宫,眉头紧蹙,黑线狠辣。 暮色自地上捡起一封信模样的东西呈给他,如烟只发现他的脸色愈加难看,最后变做了青紫色。 “段景天,如果你想让她死,便不要出来。” 他低沉的声音冷冽的传来。 如烟只觉得从没有过的冷,他看到他们了。 刚才自那纸上又看到了什么? 而那纸就是自己刚才踩到的东西吧! 她抬头看看段景天,段景天脸色的冷色让她的心慢慢沉陷。 今日恐怕又是一场伤心的战争,只是无论输赢都注定了血流成河。 “丫头,我带你离开这里?”段景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如烟在来的路上想了无数次这个问题,走还是不走,让她纠结至今。 走,便是永别,从此后再不能回头。 不走,爱恨纠葛,他的爱浮游与她人之间,那种痛她无法忍受! 他侧目看着她,只要她点头,赴汤蹈火他必定带她而去。 她展目再次看向那个令她深爱,却也心伤的男人。 也许他是爱她的,却不及她那么深。 更给不起她想要的一切,幸福、与他所给予的永远只能那么少,那么短。 而这片刻的幸福,她却付出了太多太多。 这有生以来的深爱,她舍不得放手,却又害怕伤痛到最后将这份爱消失殆尽。 走吧! 刚要点下去的头就那么硬生生的僵硬住,他注意到她的变化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她一丝笑意扯出嘴角,无奈而意料之中。 他终究是不会放过她! 碧衣,小鱼莫名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大半夜为何被带到这里。 泪,模糊了视线。 她早该想到,就算自己想自私一下,却也自私不过他。 他永远是执棋的人,而她永远是他手中的棋子。 从前,现在还是将来,她似乎看到了很远的以后这盘棋都是由他在主宰…… 玄冥一风肃杀的眼眸中带着薄凉的气息,他相信她会自己走出来。 段景天怒气燃起,他竟是如此卑劣吗?对一个女子只会用这样的方式。 “哥,答应我这次走了之后,永远别再踏进皇宫一步。我不能跟你走了。” 他坚定的看着她,“我会将小鱼救出来。” 她轻笑,“可是你救不出我的心了。” 她别无选择,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平安出得这个皇宫。 段景天一怔的瞬间,如烟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纵身跳了下去。 被那人接住拥在怀里,她嘴角漾起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 玄冥一风将她放在地上站定了脚步,一双风眸好久没有过的犀利,似要看穿她的心。 他手一摆,暮色等人即刻飞上屋檐,却在中途与段景天相遇,他先一步飞身而下。 落地无声,眼眸萧寒。 两个男人目光流转,相互对望,杀气渐渐蔓延,片刻工夫席卷了大地,让人们觉得窒息。 “给不了她幸福,就放她离开。” 段景天字字咬牙。 “她可以幸福,也可以不幸。这一切都由朕来决定。” 玄冥一风冷颜肃杀的说。 “那就不必废话,胜过我再说。” 他说着飞身直奔玄冥一风而来。 暮色半路拦下与他打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衣衫流转让人眼花缭乱。 段景天的功夫在暮色之上,几个回合之后暮色明显站在下风。 明月玄冥一风此时都已经随后赶来,玄冥一风一个眼神明月便闪身加入战斗。 如烟顿时心惊,段景天武功再高,此时心神牵挂着如烟,两个一等的高手两面夹击,道道狠力直奔要害,不消片刻步伐便已经有些散乱。 玄冥一风瞥眼如烟焦急的神情,冷冷喊道,“千凡。” 慕千凡得令,提剑进入战斗。 小鱼自见到段景天起,便一直心惊肉跳,此刻早已经泣不成声,模糊的视线从未离开他。 如烟顿时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的将目光挪到那人的脸上。 “为什么?” 她不懂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狠辣,与之前判若两人。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刚才自空中接到她的时候,他搭上她的脉。 那刻起心中的柔软便已经一点点冰封。 如烟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咬牙捏紧她的下颚,“你不会还想说怀了他的孩子你不知道吧!” 冷酷绝情的话,自他的口中说出,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她有孕了吗? 他将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暮色刚才递给他的那封信,如今已经变成的一团皱纸扔到她的脸上。 她慢慢拾起,展开…… 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映出一丝笑,薄凉而苦涩。 “凭什么以为这是我写的?” 这是封信,以她的语气写给段景天。她怀了他的孩子,要他来带她走。 这明显是有人先一步放在这里的,只怕就是等着看这个场景呢吧。 他眸色显怒,“可是你确实怀孕了不是吗?” “为什么这孩子不能是你的吗?” 她颤抖的话音还回荡在空中,下一刻便迎上他极尽咆哮的怒吼,“回宫一个月,却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你敢说这孩子是朕的。” 她走了半个月的时间,他找到她之后养伤和回宫路上的半个月,他却一直没有碰过她。 让他怎么相信,孩子是他的。 她被他狠力甩开,跌坐在地上。 绝望的泪水没入地面,是什么碎裂了,那么清脆。 有谁能如此残忍,将一个人的心拿出来陵迟,他却能。 没想到那日醉后的一夜缠绵,竟让她怀了身孕。 她坐在地上傻傻的笑,孩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的父亲当你是个孽种,你还要来到这个世界吗? 段景天见如烟倒地心神一慌,被打飞了兵器。 他站在包围中,心疼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丫头。 是他害了她吗? 如果他能仔细斟酌那莫名其妙来的一封信,就会看出端倪。 字体虽像,却无神韵。 可是,只要关乎她,他就失去了镇静和谨慎。 听说她被削去名号,罚去浣衣局为奴,他怎还能冷静如初。 “有什么事冲我来,放了她。” 他傲然看着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冷哼一声,一把抓起地上的如烟,“你心疼了是吗?不过可惜,她此刻依旧是朕的人,为奴为婢,是生是死永远逃不脱。” 如烟拼命咽回眼中的泪,抬眼看向段景天。 这个男人,为何如此情痴。 为了她,不值得。 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哽嗓,她苍凉一笑,“这次我想自己说的算。” 她的笑空茫凄凉,那声音如同天寒地冻时的一缕寒冰,远远的就让人觉得冷气逼人。 慕千凡,心中一颤。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他知道这次非比寻常。 段景天急切的道,“丫头,不要。” 她转而看向昔日盛气凌人,此时被人拿住的段景天。 心疼的窒息,她何德何能得此眷顾。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未在段景天生命中出现过。 玄冥一风微眯双眼,等着她开口要求。 “放他走。” 她将目光转向他,一字一字吐出。 玄冥一风怒气更胜,心中阵阵颤抖,手心中的刺痛让他保持着冷静。 这次她用自己的命威胁他,为了段景天。 他曾经以为,她此生只会为了他无惧生死。 原来,他想错了。 “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你?” 他冰冷的说道。 “就凭你现在还舍不得我死。” 她说,如他一般不带任何感情。 “你凭什么觉得你会赢。” “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你吗?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孩子吗?不想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 他的手指逢中充满了殷红,目光咄咄的看着眼前苍白如纸的女人。 突然他笑了,笑得自嘲而无奈。 是的,她赢了。 无论怎样,他依旧~舍不得她死。 段景天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那日他与自己保证不会让丫头受委屈,而今日却已经要伤她性命。 他知道,那孩子是玄冥一风的。 可是此时,他什么都不能说。 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只能让她受到更大的侮辱。 如果她愿意,是谁的孩子又怎样,他愿意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 只是,他知道。 她爱那个男人。 从第一次看见丫头在玄冥一风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生自己都无法胜过他。 一阵惊叫声中,一道刺眼的艳红自如烟脖颈流下。 她目光执拗看着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想当做一切都无所谓,可是他狠不下心。 那道刺眼的鲜血仿佛也在嘲笑他,与他挑衅,好似再说你心疼了吧。 咬牙…… “放了他。” 她笑了,却不带一丝胜利的喜悦,满是讽刺。 他,让步了。 心疼了吗? 如果是,又怎会如此狠狠伤她。 段景天重获自由,却依旧脚下生根般矗立原地。 一双傲然的双目,满是心疼的看着那个女人,他的丫头。 “你可以放下了吧。” 他盯着她依旧颤抖却仍旧不肯放下的手。 她转向段景天,“哥,如果你不走,或再踏进这个皇宫一步,我立刻与你黄泉永隔。” 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也是她至爱的亲人。 她无法给他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无法让他幸福,却一定不能让他死。 这是她对给自己的底线,否则她也绝活不下去。 段景天双手微抖,唇齿颤抖,良久只说得出两个字,“丫头……” “如果一个人丢掉了心,还能活吗?”她失声的问道。 段景天当即后退一步,然后稳住身子。 她的心早已经埋在这个深宫里了,刚才的那句话他此时才完全明白。 他可以救她出去,却无法带走她早已经丢失的心。 她在告诉他,就算将她带离皇宫,她也不会幸福。 行尸走肉,如同死了没有分别。 也许开始他就想错了,他可以替代她做任何事,却唯独爱情和痛苦他无法替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也许这就是她此生的命。 是他唯一无能为力,所掌控不了的。 “还不走吗?”她的手又下了力度,血涌出的更多了。 一双刚目,模糊了视线。 “丫头停手……我走。” 128 贬入青楼 那声音中含着焦急和关心,和无奈的痛苦最后两个字尤其沉重,仿佛生死关头的生与死般,重若千斤。 仿佛一瞬间,抽空了他身上所有的霸气豪迈。 他没再多看一眼,飞身而去。 那背影中的苍凉和萧瑟让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泪急速落下。 昔日的哥哥,不再挺拔。 手中的簪子被人夺下,她木讷的站在那里,等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一生只为了这份爱,如若失去了,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外面却一阵喧哗伴着脚步声。 他蹙眉,转头的瞬间看到的事一双锐利而沧桑的眼眸。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原来是太后听闻此讯赶来了,随后进来的还有皇后,静妃,兰贵妃…… 齐齐的都来了,如烟嘴角含上丝笑。 自己受伤要死的时候,不见有人来看。 此时,落魄至此倒是一个不少的都来了。 一个宫女能有此般待遇只怕也是自古少有的吧。 太后带着众嫔妃坐在了一侧,大家都看着玄冥一风与她。 玄冥一风一步一步踱步来到他的面前,那寒冷的气息老远就让她觉得压迫。 将她带到远离她们的地方,他开口。 “为什么背叛朕?” 他的话顿时将她的心击得粉碎。 呵呵…… 她凄凉的笑映在惨白的脸上,让人觉得人。 原来他从来未曾真的信任过她,上一次在冷宫后他是如此,这一次又是如此。 她笑,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他的几句甜言蜜语就以为从此后真的成为他心中的最爱。 她笑,笑他那么不自信,竟然觉得将心都交给他的女人,会背叛他。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颚,“说。” 她收起笑容,“我没有。” 他怒吼,“那孩子哪来的?” 她清楚的告诉他,“孩子是你的。” 然后她便被一个重重的巴掌打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慕千凡拳头一紧,心头犹如被什么蛰了一下,那么疼。 太后及皇后的远远看着,静妃心头一阵舒畅,不由得嘴角上弯。 兰贵妃心中念叨着,在多打她几下,最好打死她。 只有一个人,心头一疼,眉头越来越紧。 安馨曼知道,他是真的无法回头了。 众人只看到他挥动了巴掌,却没看到他手心滴下的血。 他的心里更痛吧。 “除了爱,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那天大伙又拿她与皇上开玩笑,起哄说要皇上赐个宝贝给她做定情物吧。 她刚要拒绝,他却点头应允了,并派人去取。 但当他将那只血玉鸳鸯递给她的时候,她却瞬间崩溃了。 如果那日不是芊如烟引起了轰动,她悲愤的心情一定隐藏不住。 那原本是她送给他的定情物,他曾说过有朝一日会用凤玺来换。 而那日他却将它原物奉还,也明明白白告诉了她,他与她从此后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事实上也许从来未曾有过瓜葛吧,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从未亲吻过她。 从前,她还高兴的以为,他将她看的太重,以至于不敢有一丝亵渎。 而此时想来,是从一开始便没有爱过吧。 她问他是不是因为芊如烟,他思索良久却始终没有点头。 她知道,他怕。 怕她会伤害芊如烟,要是别人他也许不会顾及。 可是,他亏欠了她,无论是情,还是爱,他这一生永远还不清。 所以,即使她做了什么,他也不会轻易责罚她。 他不说,可是她却早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他何曾对谁手下留情。 却唯独对她,罪臣之女,掌握了他全部的底细,他却依旧不忍杀她。 芊加满门被斩,只有她独活。 说是皇后求情,实则是他以皇后犯了死罪的二弟性命相要挟。 永寿宫芊如烟被罚,太后不等宣判,他直接说要刺死。 是因为他知道,太后对芊如烟恨之入骨,刑罚之下她也必定保不住命。 皇后再次心不甘的求情也是他授意。 看似他不在乎芊如烟的死活,与皇后轻声细语,而她却看的清楚,皇后的手在他的掌中被捏的失去了血色。 为了这个女人,他真可谓用心良苦。 那她呢? 她那日假借得到了有关璃妃的消息跑去风华殿找他,他当即让身边所有人的去寻找蛛丝马迹。 其实,不过是她知道了他与芊如烟的约定。 她拿着血玉鸳鸯还给他,以死相逼,要他回心转意。 只是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答应她。 而她,却在看到芊如烟进来的时候,投入他的怀抱。 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的心狠。 可是,她管不了自己的一颗心。 在爱的世界里,她也身不由己。 刚才进来开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聚在芊如烟身上,而她一直看着他。 看到他眼中的暴怒,更看到了那风眸中洋洒的痛苦悲伤。 他一直紧握的双手失了血色,却被血红色重新勾勒着曲线。 手心一定已经被他抓烂了吧,这个傻子。 为了这个女人值得吗? 她更傻,痴痴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白日梦。 今天傍晚静妃到访永寿宫,她一眼便瞧出她心头有事。 和太后闲聊好一会,她终于忍耐不住将事情说了。 既然她能知道芊如烟不忠与皇上被抓了现形,这件事也一定与她脱不开干系吧。 没想到各位宫中的娘娘们,眼线还真是不容小觑,半道上竟都碰见了。 她心中是记恨芊如烟的,一个夺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女人。 于是,她冷冷的看着。 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却远远的看着她一口血自口中喷射而出,然后缓缓抬起双眸。 先前那眼中的泪,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她嘴角的血流过脖子上的伤口,怵目惊心。 而她,却仍旧带着笑容。 也许正因为她这份孑然,倔强,他才会爱上她吧。 如烟火辣的脸上疼的麻木了,肿胀的越来越高,一边的眼睛已经被挡住视线。 他一把将她自地上拉起,“不要带着这种委屈的笑容,朕有冤枉你吗?” “皇上错了,不是委屈,而是嘲笑。” 她没有一点力气,任由他将她提在半空,轻声说。 “嘲笑谁?” 他拧眉。 “你。” 她气息微弱,却仍旧倔强坚持。 他手抖的厉害,只觉得心中有气体在渐渐膨胀,似乎一触及就要爆炸般。 她笑着接着说,“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你为何还有不忍?还爱我吗?” 她想说,玄冥一风看清楚自己的心吧。 可是,他却觉得这的确是她对他最大的嘲笑,心头的愤怒迸射而出,他将她狠狠推向后面。 而那后面空无一物,她就这样再一次在他的手上被摔了出去。 这一次,她再爬不起来,气若游丝的浮在地面上。 她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 要紧双唇,她浑身都颤抖着,只觉得双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滑下。 越来越多,越来越疼…… 他盯着她,发现她的不对。 那惨白的脸上纠结的痛不欲生让他心中慌乱,立即上前将她拉入怀中。 “芊如烟,你别以为这样朕就会心软。”他硬撑着心中的痛说着狠话。 如烟在浣衣局里的衣服是酱色的,此时底下已经血流成河,可是衣服的颜色却遮掩了血色。 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会只因为你的一个吻便慌了心神,乱了手脚吗? 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会为了你的弟弟而将刀剑挥向自己吗? 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会一次又一次为了给你解围便舍了这条命吗? 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会在诀别之际还为你雕刻一枚发簪吗? 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会为了一张图纸便不在乎生命深入虎穴吗? 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会为了你的兄弟就放弃逃生的机会吗? 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会心甘情愿的请旨废了妃号为奴为婢吗? 是她芊如烟的命本就这么不值钱吗? 不是。 玄冥一风,我爱你啊。 因为爱你,才会为了你无所畏惧。 因为爱你,才甘心承受所有委屈。 因为爱你,才跟你回来,想一辈子与你到老。 而你,却从未相信过我。 这些话,她早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口。 就算有力气,也绝不会说。 “如烟最怕的就是皇上心软,一个背叛你的女人都让你舍不得吗?”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却依旧咬牙说着,撑了全力用气息发声让他听得清楚。 他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放下她负手而立大声的将她宣判。 “将芊如烟送入恋霓裳。” 一阵冷嗟声后,院子里一片寂静,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冷哼一声,芊如烟你不是清高倔强,朕看你能强硬到几时。 “请皇上三思,事情还未查清……” “住口,朕意已决。” 玄冥一风喝止跪下求情的慕千凡。 随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月和暮色接着说,“谁敢求情,斩。” 她从来不知道,心碎到底能有多痛,此时终于知道,原来心碎不只会让人痛不欲生,那声音还如此好听,清脆。 不知是谁大叫一声,“血。” 以声望去,她已经被浸泡在血泊中。 她看到他脸上怒色中带着一丝惊讶,玄冥一风看着你的孩子夭折在自己的面前,你很畅快吧。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如果你知道,芊如烟腹中孕育的孩儿是你的,你还会如此刻般无悔吗? 这个孩子本就是孽种,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他,本就该死。 他咬牙冷眼看着她血流成河,染红了洁白的地砖…… 她是故意激怒他的,以后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只是她以为他会杀了她,或者将她打入冷宫幽禁一生。 呵…… 没想到,他竟绝情的如此彻底。 恋霓裳,她初到冥都的时候自那门前走过,当时还傻乎乎的惊讶喊道,这是哪家大户人家,门庭好大,建的好美。 后来姐姐们笑到肚子疼,才断断续续告诉她。 那是,冥都最大的青楼妓院。 不过,也好。 只要能离开他的视线,从此再无交集。 小鱼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嗓子早已干哑。 碧衣拼尽最后的力量哭喊道,“求皇上救救主子,失血过多主子会死的。” 这一生凄厉的哭喊,一瞬间将玄冥一风振醒。 129 妃入青楼 他只是恨着那胎儿,却忘了小产不及时救治会死人的。 只是此刻他无法如平常一样心疼她,关心她了。 “救活她!” 他冷酷的背影消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她失去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祈愿是,永远不想再醒过来。 后来听说是慕千凡将她抱回了玉雪宫,御医抢救了一天一夜,才将她自鬼门关拉回这条命。 他一次没来过,而慕千凡却在殿外站了一天一夜直到她醒来。 夏渊后来得知来了一趟,希望她能解开误会。 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后夏渊说,这段日子暂时在这里修养,一切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玄冥一风一定觉得他对自己已经够仁慈了,可是她却希望他能更绝情一点。 这样她就再无幻想,彻彻底底的放下。 此时,她的心也已经死了吧。 可是,她却不敢相信自己。 上一次,她绝望到离宫而去。 最后依旧心甘情愿的跟他再度回到了这个伤心地,那么这一次呢?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反悔了。 一个男人伤害一个女人,还能到哪种境地。 够了,一切都结束吧。 碧衣和小鱼每天守着她,只是这次她们心中明白,也许主子和皇上再也回不去了。 从前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主子从不会超过一天不说话,就算安慰她们也绝不会如此。 而这次,已经足足有半个月时间没有开过口了。 每天她都拼命的吃饭,喝药,余下的时候就独自发呆。 她想走,是的,养好身体。 想离开这里,越早越好,哪怕前面等着自己的是恋霓裳…… 落花满春光,疏柳映新塘。 本该是属于七月夏日的炎热气息,此时却充满了苍凉与荒唐的味道。 今日是当今主上将自己的宠妃送入冥都最大一家青楼妓院的日子。 将自己的女人送入青楼,与万千男人的怀中身下。 这是连最下等的平民百姓都不耻的行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如今要这样做的,是当今的天子,一国之君。 到底是怎样的怨恨会让一个男人宁可折损了自己的声誉,而非如此不可呢? 有人说,她是妖魅如妲己的狐狸精入世,如今被摘了面孔重重惩罚。 也有人说,她是个淫.贱下作的轻浮女,被皇上发现她与野汉子勾搭所以才会被送入恋霓裳。 只是,这任一的理由都足以要了她的性命,而她却偏偏又逃过死劫。 种种猜测让人们廖蔚好奇之心,昔日不敢随便溢出口的犯上言论此时也敢一吐为快。 只因,她已不再是昔日尊贵不可侵犯的帝妃。 一顶普通的四人小轿,将她自金墙玉瓦的后宫送入任由男人玩物的青楼。 道路两旁的人们,争相向前。都想一睹这罪妃的真颜。 本就繁华喧嚣的冥都,此时更是聚集了各地特意赶来瞧热闹的人们。 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富甲一方的官员和商人。 小轿在轻轻的颠簸中穿过人们的视线。 这时, 玉指轻抬撩开轿窗一角,夏渊立即卑躬至前。 等候在两旁的人们,因这小小的动作立刻一片哗然,粗陋低俗的叫喊声冲破耳膜。要不是有侍卫在两旁阻拦想来必会有胆大之人冲进来。 眼波不曾有一丝潺动,冰碎之音极细,“我玉雪宫中的人,不曾受到牵连吧!” 夏渊立即回道:“请娘娘放心,老奴必当照顾她们周全。” 贝齿轻现,一抹苦涩的浅笑映现唇边,这句保证在她预料之中。 轻叹之声,随着软帘而落下。 夏渊低垂着头,略胖的身子颠簸着,一路跟着轿夫的脚步走向恋霓裳。 这么多的宫廷生活,今日情形算是头一遭。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皇上并非薄情,只是…… 唯今只盼望这场荒唐也能如从前一样都是一场误会,一场戏。 轿落,帘起。 玉莲浮步,娇颜出水,伊人楚楚下轿。 “小姐!”小鱼扶在她的左右,泪滴到她的手上。 “怎的这样不听话?”星目嗔怒,抬手拂去丫头脸上的泪。 惊呼声和唏嘘声瞬间暴起,犹如海啸动地般雷动。 四周的嘈杂和喧闹,她似乎并未听闻。 清雅如莲般脱俗的容颜,淡薄的笑意犹如自嘲般显现与唇边。 她便是今日被赐入恋霓裳的皇帝宠妃,已死丞相芊晨之女芊如烟 芊如烟站定了恋霓裳的门前,四周是密不可分的黑鸦人群,连带着的是无数叫嚣和呐喊。 七月的天空本是风和日丽,此时去突然乌云密布,低沉的空气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仿佛也在诉说着不幸,让如烟心头略过一丝酸楚。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如烟凄苦一笑,那笑靥如花般绚丽妖艳,仿佛此时的她变做了另一个人。 “这可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如果是那么就让一切就此结束吧!” 如星般的眼懵看向天空中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 风眸一凛,“还不够。”她仿佛听见了他薄凉的气息。 莲步轻移,自此一代帝妃入住青楼。 老鸨梨娘恭敬的送入茶水,她哪里见过这个仗势,诚惶诚恐自然不在话下。谁知哪一天这位主子又凤凰展翅重入后宫,怠慢不得啊。 青楼妓院自古以美貌女子为兴,可是这样的美人,再美恐怕也只会是祸水。 梨娘抹了把额头的汗,怏怏退下。 “夏总管,请您回去的时候将小鱼带回去。”如烟举手从小鱼手中接过茶杯放下。 “折煞老奴了,谨遵娘娘吩咐。” 如烟看着夏渊卑躬行礼,并没再说什么客套的话。 “小姐,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拉着如烟的衣角不放手,这是她服侍多年的主子,也是情同姐妹的依靠。 任由那丫头呜咽够了,芊如烟咽下眼中的泪这才说话:“你这般忤逆我的意思,可是在你心中也早已把我当成是这低微的青楼女子!” 她鬓角的发丝随着粗重的呼吸而浮动,嗔怒的星目中倒映出小鱼扑通跪下的身影。 “奴婢不敢,您是那么的圣洁尊贵,怎能这样轻贱自己,主子是纯心要奴婢没有活路。”小鱼泪眼婆娑,死咬着下唇。 “看我平时都把你惯成了什么样子,连点规矩都没有了。” 眼神中现出疼惜,却娥眉一蹙紧接着道:“若真如你所说还把我当主子,就勿要在多言留下。皇宫,青楼皆是命,主子永远是主子懂吗?” 夏渊拉住还要挣扎说话的小鱼,“小鱼姑娘,主上有命娘娘孤身前往,你留下只能给娘娘带来新的灾难。” 夏渊的话堵住了小鱼即将出口的话,不是不明白,却如何舍得。 “夏总管,谢谢您亲自送如烟到此,毕竟是烟花丛柳地久留不易,如烟不送了。” 夏渊颤微跪拜,不肖多言从她眉目的坚持中她的意思他早已了然于心。 只是,至此时她还心念的人却不再是皇上,而是她玉雪宫中的一并奴才。 此刻的宁静没来由的让人害怕,这不是她在宫中日夜期盼的吗?为何真到了这一刻,却又觉得只凭添了些许凄凉。 推开隔窗,眼见着小鱼泪流满面,频频回首。夏渊也失了从前的锐气,低头入轿。 “小鱼,不要怪我!这样污秽的地方,怎么能让你再一并进来,没来得及给你做最后的打算,已经亏欠你了。又怎能亲手将你拉入这火坑…… 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这一瞬间她才敢让泪落下。 后宫大总管在外也是足踏万人,气势无比吧。 拭干泪,慢慢坐到红木端椅上,眼神看向门口徐徐道,“有话进来说吧。”门外徘徊着的两个人,应声而入。 虽然他们不曾露面,但是他们一路暗中护送,她怎么又会不知道呢。 “此时,我早已不是娘娘,你们也不用再拘礼。快快请起吧。”她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轻轻的将双手向上托起。 昔日跟他们多有见面的机会,他们都是那个人的至亲早已经将这些礼节抛下,今日二人恪守礼仪不过是告知自己,在他们心中待自己仍如昨日罢了。 只是,这些她何曾在意过呢? 被贬为奴婢,她又何曾后悔过! “嫂嫂,十四哥是一时气滞晕了头,听了谗言。等他查明白了,自会接嫂嫂回宫,请嫂嫂一定不要难过,伤了身子。清也必定会仔细彻查此事,还嫂嫂一个公道。” 玄冥一清这是自事发第一次见到她,一个月前他听说了之后即刻去见十四哥,相劝的话还未说,就被他阻拦。若敢求情,即可将她赐死。 他从未见过十四哥如此模样,明明是放不下的,却说着狠话折磨自己。 玄冥一清站直身子,昔日的小心翼翼此时却全抛了去。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位为了十四哥出生入死过的女人会与别人怀了孩子。 “嗯,我知道了。”泪眼未干的星目居然带着笑。 “你不相信是不是?那么为何说这口是心非的话?” 玄冥一清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说话的慕千凡。 他的手微微抖着,不知哪里来的气,在看到她映出的笑容时竟然这样的难过。 一个女人,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弄得满身伤痕。如今……她竟然还笑的出来…… 微微一愣,如烟嘴角的笑意消去,“慕大人相信吗?” 慕千凡一时语塞,方知自己刚才失了礼仪,眼睛瞥向旁处道:“我相信师兄定会明察秋毫不会平白冤枉了娘娘” 如烟冷冰冰的手紧紧合拢,泛白的指节与红木赫然相映,“既然如此,你又何苦来这一趟?” 踉跄后退了一步,慕千凡清冷的俊颜上逐渐泛白。 “嫂嫂”玄冥一清何曾见过两人这般,一时竟无语。 嫂嫂平日与他们向来和善,慕千凡一向孤傲冷酷,少言寡欲,更是从不会让人看出情绪之人,今日却突然失了仪态,玄冥一清眉头愈锁愈紧。 “定是有人暗中捣鬼,师兄总有一天会查明白的。” 慕千凡的一句话,让如烟的眼前一片模糊,甚至有些后悔刚才对他的厉色犀利。 130 接客 他身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都相信她的清白,她欣慰。 只是,他为什么不信呢? 眉峰轻挑,星目汇神。 “今日出行虽然诏告天下,但我终究是他的女人,没有他的默许谁敢争先恐后的观瞻,这青楼中数不胜数的莫过于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是我入门之时,却未见一个。这等的筹划安排,才是你的十四哥,你的师兄,你们还要说他是一时蒙蔽了双眼吗?” 如烟先后看向玄冥一清和慕容千凡,思及刚才入门前的那一幕,众多男人拥挤门前,甚至有人还胆敢向她伸出肮脏的手来。 她深吸口气眼中的湿濡生生咽了回去,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允许,谁敢如此。 “嫂嫂”玄冥一清瞪大了双眼盯视着她,解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十四哥存心要在天下人面前羞辱她,她又是何等聪明,万千辩解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他,始终不相信他的十四哥,会如此对待他曾经捧在手心的女人。 “十四哥不会这样对待嫂嫂的,谁都知道他如何宠爱嫂嫂。也许要羞辱嫂嫂的另有其人呢?比如当初陷害嫂嫂的人” 芊如烟瞬间被宠爱两个字烫伤,是啊。 他曾经将她捧在手心中爱着,可是却是那么短暂,短到让她觉得那是一场梦。 含住眼中的泪,望向玄冥一清。 “清弟一番心思,我知晓了。只是今时今日他要怎么处置我已经不重要了,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吧!今日ni二人来此本就违抗圣意,还是早些离开吧。” 如烟起身走至门口。 对一个人的厌恨最多不过是要他的命吧,这样天大的侮辱历经在谁的头上都会是生不如死。可是如今,她已不在乎。因为她的心,死了。 一个被皇上遗弃的女人,也许还不会绝望至死。 因为,自古君王薄情,宠新忘旧是他的习性,再平常不过。哪个入宫的女人,之前没有仔细思量过这最坏的结局。 即使失宠,总算努力过,花开花落本就是规律。 旧花败,新花开。 而今,她不只是被遗弃,而是将她遗弃给了这天下男人的怀中去了。 她还有何伤心难过的缘由,为他掉一滴泪此刻都是万万不能被自己原谅的。 心死了,人在何处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一个近身的丫头伺候,你娘娘怎么能行呢?”慕千凡黯然之色的眼眸落入如烟的眼中。 她浅笑道:“慕大人放心吧,既来之则安之,我早已不是娘娘,又何须奴婢。再说这烟花柳巷还是不要再有清白的人再进来为好。”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凡是亲近的人才有意愿留在身边,但凡是自己亲近的人又怎会要她入得这青楼! 深深揖礼,两个人撤步而走。 如烟刚转身之际,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师嫂多珍重,回宫前千凡必定护你周全。” 那声音明显在颤抖,如烟却如钉住般站立在那,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冰凉凉。 这,强忍的泪到底还是因为他一句师嫂而挣脱眼眶。 那个傲骨绝然的男子,那个曾经一度要将自己除去的男子,竟然如此说。 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师弟,都是与他共患生死的手足。 他们都可以拨云见日信得过自己,他却不信。这若干个日夜的共枕之情,这无数次生死与共的深情厚谊,竟然敌不过他人的一个陷阱。 回头打量着这个不失典雅的房间,青楼,呵呵……轻笑中竟有让人剥离不掉的心疼。 如今你将我送入青楼,是不是舒缓了你心中的疼痛。 如果你真的只当如烟是一颗棋子,从没爱过我,那么就稳坐你的龙椅之上,笑看我芊如烟承欢他人。 “圣旨下!” 一声高喝让如烟的心狠狠的钝了下,他后悔了吗? 传旨的太监,不是夏渊。 而是,平日跟在静妃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奸邪的笑脸映在芊如烟墨玉般的眼眸,心被活生生的凌迟着。 那卷明黄由那小太监手中滚落至自己的身上,一副小人嘴脸在眼前放大。 凑近芊如烟的眼前,他龇牙奸笑,“芊妃娘娘,您接下来要受累了。” 眼看着昔日摇尾乞怜的奴才今日如此猖狂,她却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能任由一个狗奴才欺辱践踏,然后扬长而出。 颤抖的手拉起手中的圣旨,她不相信他竟如此绝情,绝情到这种地步。 两个字,硕大的绢丝上只有两个字。 却足以让她肝肠寸断,亲手将她推向阎罗殿。 那玉玺端正清晰,扣上去的时候一定不曾颤抖,不曾心软吧! “接客!” 和泪的容颜笑靥如花,唇边的殷红如牡丹绚丽。 如果这是你惩罚我的方式,如烟必不会让你失望。 良久她紧绷的情绪才慢慢松懈了些,这才发现手心一阵刺痛。摊开才发现,早已不知觉中被指甲刺破,那血也已干涸了不少,再看身上竟然也沾染了不少,竟然没有发现。 薄凉一笑,他已然将事情做到了这种地步。 何苦,自己又要心痛呢? 他的怀中此时也早已换了新人了吧! 风华殿 眼看着夏渊进来,玄冥一风眼角轻撇了下,又自顾的看着奏折。 “皇上,您今晚要招哪位娘娘侍寝?” 夏渊恭敬问道。 玄冥一风心中一冽,好个夏渊。 “就去静妃那里吧。”他嘴角带着笑,这才把头抬起紧盯着夏渊,好似要等着看他挫败的模样。 夏渊一如往常一样谦卑,“遵旨。” “碧荷殿的荷花都含苞待放,皇上可以先与静妃娘娘一同赏花,再用晚膳。” 玄冥一风瞬间苍白了脸,失了原有的镇静。袖子中的拳头握得骤紧。终于因为夏渊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话而深深刺痛了。 走出门的夏渊一抹残笑中尽是无奈,皇上,如果不让你疼,老奴实在别无他法救您和芊妃娘娘了啊。 碧荷殿是她芊如烟为他流下鲜血,付过生命的地方。至此后,他下旨:此地赏给芊妃一人,但凡看到人影,也一定是他,或者她。 “皇上今天好雅兴,来尝尝臣妾亲手做的桂花糕可合您的胃口?皇上……皇上……” 被唤回思绪接过静妃手中的桂花糕,他微微一笑放进嘴里。 静妃自是欢喜的很,这里曾经是她望而却步的地方,今日不仅可以侍君左右,还有机会这样和皇上亲近,当真让她无比欢喜。 也更庆幸了自己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对的,值得的。 静坐很久,皇上依旧无话。静妃的心中却是忐忑的很,眼前的恩宠只怕顷刻间化为乌有。 “皇上的手是受伤了吗?” 玄冥一风眉头轻皱,“没有。” 躲开静妃伸过来要握住他的手,他轻淡的说。 那是刚才与夏渊对话时紧握双手而被短钝的指甲刺破的伤痕。 他原本以为此时自己已经不会再因那个女人而乱了心性,谁知只是夏渊短短两句话他便已经疼痛不止。 “皇上是在思念芊妃妹妹吗?” 风眸看向一旁局促不安的静妃。 “皇上还是将妹妹尽早接回来吧,在晚些时候只怕在那种地方住过,终会损了芊妃妹妹的清白,折了皇上的清誉。” 静妃体贴的拿起茶杯为玄冥一风斟满,笑容如伊的注视着他。 “谁说朕会接她回来,她也早已不是芊妃了。”粗重的气息在充满黑线的脸上翻滚。 眉头莹然一展随即紧蹙看向满塘荷色道,“今日早朝慕大人和紫宁王爷都告病不来,朝野上下早已传说,他们都在芊妃娘娘左右,皇上旨意虽下,有他们两位在,芊妃妹妹又和在这宫里有什么区别呢?回宫只怕是早晚的事……还不如” 一阵瓷器碎裂的脆声,玄冥一风已然笔直而立,锦袍随着厚重的呼吸轻轻飞扬。 “来人传旨……”他咆哮。 “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 一片殷红自静妃跪下的地方流出,瑟瑟的身子在突然冷峻的空气中轻轻颤微着,地上的碎片是他怒掀至地下的,此时却深深刺进她的肉里。 他本是想惩罚她,却不想玄冥一清和慕千凡违抗圣旨陪她一道去了。 芊如烟你什么时候竟有这种本事了,连朕身边的人都为你喊冤求情。 他风眸一动,疼痛又开始蔓延开。 是啊,那两个人都曾受过她抵死相救的恩惠。 只是,芊如烟,朕要你亲自解释,求饶。 朕要亲自将段景天碎尸万段,你以为放他离开,朕就找不到他了吗? 他最在乎的恰巧朕最清楚不过,心下疼痛的愈加厉害。 她,曾经说过对他只是兄长之情。 那么,她真的会与他有私情,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了吗?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爱愈深愈不清醒。 伤了她,糊涂了自己。 眼角撇过静妃膝下的殷红,一把将她拉起拥入怀中。 “你怎么这么傻。” 微风拂过,影动荷香,闭上双眼。 那是芊如烟满身是血倒在这碧荷殿的情景,他也是这样拥着她,说的便是这句话。 那一夜静妃并没有侍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放开怀抱,迎风而立,沉默…… 那一刻,她仍旧是欢喜的,尽管他之后的冷漠刮伤了她的脸。 可是,那一道圣旨却是她兴起的盾,足以平复这一点尴尬的痛。 慕千凡和玄冥一清回到宫中,急奔风华殿而去。 进去之后却没有找到玄冥一风,夏渊说“去碧荷殿了。” 两人眼前一亮,随即赶往碧荷殿。 到了那里才发现竟然静妃也在,之前的那点喜悦瞬间退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消瘦了许多却始终不肯承认是因为她。 这段时间他就如同一个刺猬,谁也不许提及此事。 他们以为这次也会和以往一样,一定是误会,却没想到最后还是闹到此等地步。 慕千凡始终想不通,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与段景天所有的,那么又何必再次回到宫中。 他们就站在碧荷殿外矗立着看着他,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荷塘。 “送静妃回去。” 他未转身却已经知道谁来了。 夏渊急忙吩咐着将静妃送回宫中,然后他硬着头皮开了口,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为芊妃求杀无赦,可是今日当芊妃真的迈进恋霓裳的时候,他就打定了决心。 救她,亦是救他! “那封信的字迹不是出于芊妃娘娘笔下。” 他私下里鉴证过了,形像神离一看就是高人模仿而成。 高大憔悴的身影未动摇一分,良久他终于有了声音,“朕知道。”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瑟哑。 夏渊和慕千凡都被震惊在那里,他知道! 他知道,芊妃是被人陷害! 那么这一切又是为何? ps:玲珑今日刚出差回来,之前的存稿都已经用完了,所以今天更的晚了点。对不起各位亲,这里赔礼了。谢谢亲的花,玲珑好激动,终于也可以进鲜花排行榜了。 这几天每天一有空就会码字,希望不会让大家久等。还有,文马上要进入另一个gao潮,然后就会接近尾声。大概还有二十万字左右。呵呵,提前透漏下。但是结局还要大家积极投票。群抱下,码字去了。 131 凌辱帝妃 慕千凡迈前一步急声呼唤,“师兄!” 玄冥一风却在此时转过身来,目光咄咄,“可是她确实有了身孕!” 这是他心里的痛,也是永远的伤疤。 他可以容忍她的无理,宽容她的的倔强,原谅她犀利而伤人的言词。 可是,他无法原谅她的背叛! 他伸手阻止了慕千凡将要开口的话,然后匆匆离去。 原来没有她在身旁,这碧荷殿的一草一木都变成了刺人的针,不过一夜时间,他却遍体鳞伤。 暖风酷暑,紫禁城中却让人觉得阵阵荒凉。 因为这里的主子,无情的心如今染上了风情,并且带上了刺骨的伤。 却偏偏在此时,宫中又传出喜讯。 皇后有孕了。 一时间,似乎带来了一阵喜庆。 而恋霓裳中今夜更是热闹非凡,无数达官显贵都聚集于此。 就连朝廷官吏都前来观瞻,不过刻意化了妆怕日后惹上什么麻烦,有的却打扮的神采奕奕,有看热闹的,也有摩拳擦掌要与帝妃共宿一宿的。 如烟未施粉黛,却依旧美丽动人,让老鸨子都有些惊呆了。 不禁心里嘀咕着,不愧为侍奉皇上的人,到底还是有不同之处。 这青楼污地却未染她半分,反而让人觉得如浴莲池般洗尽了一身世俗。 如烟迈着沉重的脚步出场,每一步都如同步在滚油刀尖之上,只觉得离地狱一步一步更近了。 粉红色纱衣中的曼妙身姿若隐若现,下摆处渐白的衣裙上点点牡丹红艳。 她深吸着气息,脚已经微颤,还好只有几步而已,否则她一定会不支倒地。 从没有过的孤独和无助冲击着早已经破碎的心,盛夏之下,她觉得冷的刺骨。 心疼,不为其他。 而是她那一片赤诚之心,竟所托非人。 堂下的人们先是惊讶,静寂,随后暴发。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足够淡定的人,却顷刻间发现那些不过是她强加于自己的坚持而已。 仰目望向屋顶,逼回眼框中的泪。 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母亲当日所受的屈辱和恐惧。 与玄冥弘一个吻都让她觉得恶心,恨不得杀了他。 今日要被这么多男人侮辱吗? 之前想要报复玄冥一风的决心此刻转毁,恨和报复最终只是伤了自己,糟蹋了自己而已。 她宁可死。 突然下面一阵混乱,接着安静。 只见一男人将插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刀快速抽回,如烟心惊。 那男人嘴角一丝不屑一顾的笑开口道,“还有人要与本人争夺吗?下场便是如此。” 顿时无人答话。 官场中的人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而来,绝不会再这场合露面,富商又大多数胆小惜命。 所以,那男子便提着鲜血淋漓的刀一步步上前。 如烟心中慌乱,这男人不是…… 那日在乐城驿站中给她下了迷药的男人? 那男人目光迷离,面带得逞的邪笑。 看来他是认得如烟的,不过那笑容下的惊喜却是他并没有想到,当日他虏获的女人竟是当朝的宠妃吧。 如今又沦落为妓,也是他绝想不到的吧。 梨娘早已经被吓掉了几缕魂魄,看到死了人当即傻了。 直到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丢到她的怀里,她才收回了魂魄。 低头一看,不禁又呆住了。 黄金! 这个主绝对来头不小,而且亦非善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有钱赚便万事大吉了。 她立即带上一张笑脸,殷切的安排着就要将如烟和男人送进房间。 “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他伸手去掳她的下颚,却被如烟躲过。 “你是谁?” 如烟声音微抖。 男人冷笑一声,一把将如烟带进怀里,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我是你男人的死对头。” 外人只看到皇帝的宠妃在男人的肩头苍白了容颜,却没人听得到他说了什么。 梨娘正要吩咐人下去,却被男人伸手制止。 放开她,在她的脸颊轻挑的一吻,“这里就不错,今日大爷就在这里尝尝皇帝的宠妃是什么滋味?你们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如烟被他的一吻只觉得恶心,听他说完更加恶心。 她震惊的看着他充满泄愤的眼神,耳边赞同的欢呼声顷刻间冲破她的耳膜。 她冷笑,玄冥一风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梨娘进退两难的愣在那里。 男人狠扫了一眼梨娘,“还不将这软榻重新布置一下吗?” 梨娘只觉得那一眼心惊肉跳,急忙答应着吩咐人将如烟刚才坐过的软榻铺成床铺。 “都已经被赐为妓了,你也没什么可害臊的了是吧。这大厅中的人都是为了一睹你的风姿而来,若我一人独享不是太不够仗义了。” 他对着如烟嗜杀的眼说到。 下面立刻传来赞同和欢呼声,甚至还有人致谢。 她脚下踉跄,后跺了一步。 他却一把将她带回,“怎么?还想跑吗?今日ni是插翅难飞了。” 如烟只觉一阵眩晕,看来今日她唯有一死。 那人却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还未动作之前点了她的穴道。 “别动那心思,今日ni死都逃不掉。” 他狡诈的笑着。 恋霓裳大堂正中,两米高台。 粉红纱幔,锦缎玉被。 纱帐中,男人一件一件的挑开女人的衣服。 纱帐外,春光朦胧若隐若现。 男人的眼神逐渐火热,这女人瑟缩发抖的模样竟拨乱了他的心扉。 当日在乐城他不知她的身份,却一时冲动将她带走。 今日想来,第一次相见便已经对她有了好感。 只是,今日他却是为了她曾经的身份而来。 皇帝的女人。 他想要沾惹的,便是于此。 那个抢了他所爱之人心魄的男人,他的女人他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此,迷离的眼神瞬间犀利。 如烟浑身动不得,此刻她犹如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心中的惶恐达到极限,这个男人是谁,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 只想着,此刻什么方法能让她死去。 这样的羞辱,让她生不如死。 底下的人一阵惊呼,却是因为那纱幔内女子上半身最后的衣饰也被抛出。 男子将她抱在膝上,玩弄着她,自眼睛而下,鼻子,耳朵,嘴,脖颈,锁骨,一路游走…… 雪白的身子颤抖着,外面的男人们双眼泛光,垂涎欲滴,有人甚至按耐不住的去找了别的女人解欲…… “你看到了吗?你有多诱人。被这么多人这样欣赏过还是头一遭吧!” 他双手用力握上她的丰盈,,他闭上双眼,在她耳边摩擦着说。 “柔软,滑腻。果真享受。” 豆大的泪珠自她的眼中铺满全脸,她心中不停的叫着,呼唤着,她该怎么办? 耳边邪淫的声浪声犹如千万把刚刀划过她的身体寸肤,只觉得每一处都在被片割,被凌迟。 他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满意一笑,将手滑进她的小腹。 她一惊,睁开眼却对上一双轻蔑而高傲的双眼。 突然他眼神一惊,伸手搭上她的脉。 脸上逐渐带笑,“你有了他的孩子,还是在那一晚是吗?” 如烟恨不得想杀了他,却被他的话刺痛了伤口。 一个陌生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他,只因为那晚醉酒失忆,便不信她只会怀他的孩儿吗? 可是,她明明小产了,怎么会? “那为什么他还如此对你?”他饶有兴趣的问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哦。我忘了你被点了穴道。那就让我来猜猜。” “他不知道?” “或者他觉得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自顾自的说着,然后嘴角的笑容慢慢隐去。 “不管是什么?总算我没有白来一趟。” 他再度抱紧她的身子,换上一副嬉笑的表情,“我先要了你,然后再帮你除去那负心汉的胎儿。” 一刻也不愿多等,一声声锦布的撕裂声淹没在人们的喊叫声中。 眼看着他将自己的衣饰撕成碎片,如烟的心仿佛被亿万蝼蚁侵袭。 她惊慌恐惧的眼眸中,那人一点点栖身而上…… ps:亲们玲珑对不起你们,未来三天都无法更新。因为有事要出门,最近一直在出差,没时间码字。希望大家体谅一个业余码字的作者,也希望亲们不要拍我,我回来之后就会认真码字。鞠躬感谢,忏悔中 132 真相大白 玄冥一风,我恨你。 如烟狠狠的用力想挣扎,却依旧没有半点力气。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事生不如死了。 正在此时却有一人飞身而入,如闪电般来到那纱帐中将那皇帝的宠妃拥入怀中,慢慢落地。 谁也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将女人抢到手中,然后又如何用身上的风袍将她裹住的。 如烟惊慌中去看来人的脸,眼眸中顿时湿了视线。 他,终于还是来了。 哥。 段景天看着她眼眸中布满心疼,一记安定在如烟心中慢慢沉淀下来。 危机时刻,陪在她身边的永远不是那个人。 可是,哥!也许他就是为了将你引出来才如此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心中所想说不出口,段景天却看的明白。 伸手将她的穴道解开,温暖一笑,“丫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相信哥。” 回首,他抱着她闪过那男子狠命砍过来的一刀。 “你是谁?这个女人今天是我的。”男子恶狠狠的对段景天说。 “所以今天你得死。” 段景天将如烟推给青骨,便持剑与那男子打在一起。 两个人均动了杀念,招招直奔对方要害。 不多时便胜负分出,段景天的剑自男子胸口而出,那男子显然吃惊的紧,双目圆睁,看着自己胸前的剑。 “难道你是……苍龙阁的……” 他随后更加震惊的看着微笑点头的段景天。 “所以我说今天你必须的死。” 段景天毫不犹豫的将剑拔出,鲜血瞬间溅了满地。 那男子便归了阴曹地府,这时如烟已经换好了衣服重新回到大殿。 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她不禁侧过头去。 虽然刚才一度恨不得要杀了那个男子,此刻却依旧看不得这残忍的场面,。 段景天拉住如烟的手,便要带着她走。 “丫头,此地不宜久留跟哥走吧。” 哪知道手下却被一股力量生生阻隔在了那里,他不禁微怒,“难道到了此时,你还不肯跟我走吗?” “无论何时她都不能跟你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一道威严含怒的声音在此时传来,如烟狠狠盯着由远而近的男人。 他,来了。 呵呵…… 在她危险过后,差点被人侮辱了之后,他踱步而来。 那份悠闲自在伤透她支离破碎的心,非要如此对待她吗? 她到底哪里错了? 他目光咄咄的盯着她,心中那份软弱之处刺骨的疼痛在看到段景天的片刻变得麻木。 “你真是煞费苦心啊!”段景天举剑对着他,丝毫不退让。 慕千凡和玄冥一清,明月,暮色,夏渊跟在其后,每个人脸上都一片凝重之色。 屋子里此刻早已没有了其他的身影,那些人都被御林军抓了起来带了出去。 他下了命令,所有人挖去双眼。 他的女人,岂是谁都能看! 御林军顷刻间将恋霓裳围了个水泄不通,此刻段景天,青骨,如烟三人成了众矢之的。 慕千凡扫了眼地上残碎的衣裳,眼神不复从前的目空一切,淡定不在。 女人愤恨的眼神让玄冥一风的心上深深一颤。 她恨他! 那满地粉红纱衣碎片,和落满牡丹的白色裙衣,片刻间刺痛他的眼。 她高耸的领口却遮不住串串青紫的痕迹,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那一幕,如果他亲眼目睹又将如何呢? “来人,将段景天拿下。” 玄冥一风一声令下,所有刀剑均指向段景天。 段景天眼眸微眯,“狗皇帝,来吧。” “等等。”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顿时喝止住了众人。 如烟明白,今日玄冥一风有备而来,绝不会放过段景天。 而此时,宫中高手皆聚集在此,段景天纵然武功再高恐怕也不是对手。 玄冥一风一阵疾风来至她的近前,眼眸狠辣。 而段景天却更快一步将如烟护在胸前,玄冥一风顿时火气更旺。 玄冥一风站在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冷冷开口,“你还想为他求情吗?” 如烟薄凉一笑,“我没想救他,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自投罗网,这样愚蠢之极的人早晚都是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轻撇了眼段景天,希望自己可以做到更无情些,让他从此远离她的世界。 段景天心口犹如被人插了一把钢刀般,钻心的疼。 可是,护住她的手仍旧没有半分松懈。 所谓当局者迷便是这个道理吧,如烟早该明白,段景天疼她,爱她,早已变作他生命中的信念。 更该看得清楚,这一份无悔的付出,从来没想过要任何回报。 即使,再大的打击,伤痛,他也决计不会放手。 区区一句话,又怎么可能让他从此不顾她的欢乐悲喜,弃她而去。 而段景天,明明了然与胸如烟的激将法,却仍旧轻而易举的刺痛了他钢铁般的心。 玄冥一风心中一沉,侧目看着她,“那你是为何?” 如烟冷笑一声,“我想问问皇上,那个要与我欢好的男子逃跑了,您可觉得可惜?” 玄冥一风心下一紧,转头去看那男人时,不觉一惊。 那明明被段景天杀死的男子,竟然没了踪影。 “来人,给朕把他抓回来。” 如烟似乎又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如此好听,是心碎的声音。 她却突然好想笑,这颗心早已经碎了,竟然还会有声音。 那是被所爱之人,碾碎的声音。 他,果然认得那男子。 那么刚刚自己被侮辱他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爱的男人,芊如烟/清音雪! 明月带了部分人赶紧出了去,而玄冥一风却慧眼看向如烟。 “你怎么知道?” 那人是苗疆之人,为了寻他报仇而来。 他一直再寻找此人,这次不能说是专门为了引诱那人,却也绝对利用了如烟。 “大张旗鼓的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芊如烟被贬入了青楼,就是为了引他出来吧。” 如烟心颤的厉害,想要淡定,却依旧无法释然。 深爱过的人都无法淡忘与朝夕,何况此时她仍旧深爱着。 玄冥一风撇一眼段景天紧紧搂着如烟的手,“是又如何!”字字犀利。 心痛到底能痛到什么地步,是像现在这样吗? 扒皮抽筋,也不过如此吧。 她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他的绝情绝不是在今日才表露。 今日不过是用罢了棋子,毁之而已。 一根发簪快速来至她的脖颈,上次的疤痕还未淡去,弯弯曲曲的泛着红,盘延在雪白之间。 身后是一声声冷抽声,所有人都来不及开口,一声微怒深沉的声音传来。 “你以为今时今日,你的命还能救他吗?” 玄冥一风紧握双手,狠狠盯着她。 如烟丝毫不退步,“搭上我的命又如何,生不如死的时候,死也并不是最坏的选择。” 她目光坚定,手里的尖锐狠狠的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玄冥一风眉头紧蹙,却有一丝疼痛一闪而过。 昔日纤细白嫩的柔荑此刻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模样,血红染满整个手掌,那翻起的缝隙中,被抓烂的血肉清晰可见。 原来那罗裙上的牡丹并非刺绣,而是点点鲜血染成。 她的心理是多么的恐惧和怨恨才会如此执念,甚至不知疼痛。 可是,他要心软吗? “为什么朕就是对你狠不下心?”他咬牙沉声说。 “因为我从未对不起你。” 如烟的话却如同锋利的刀尖刺进他的心上,“从未对不起朕,你到了今日还敢如此说。朕告诉你,芊如烟,今日就算你死,朕也绝不会放了段景天。来人……” 玄冥一风气的大吼一声,段景天早已是他的眼中刺,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放过他,作为一个皇帝,更加不能放过他。 如烟笑了,挣脱开段景天的手,来到他的面前。 “五月初八,大理乐城,有个女子被人下了迷魂春药掳进当地驿站。那女子擅用迷魂散,意识尚未迷离之前将那男人迷晕。为了躲避其他人,她闪身躲进了一个上等房间,终于体力不支倒与床上。随后,才发现那床上躺着一个酒醉的男人。而此时,女人却已经没有力气再逃走。” 如烟看了眼脸色逐渐苍白的玄冥一风,继续说道,“当她失去意识之前,接着月光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玄冥一风此时心绪渐乱,五月初八,不正是自己出去寻访如烟,住在客栈的日子,。 而那日也正是喝醉了酒,然后好似在梦中与如烟缠绵一晚。 “你……说的是谁?” 他的声音已经稳不住音调。 如烟来到他的跟前,伸手将一块明黄扔到他的身上,“那个被迷晕的男人就是刚才假死的男人,那个女人就是我。芊如烟。” 玄冥一风接过锦帕的手不断的颤抖,最后眼中竟刺痛难耐,这是他那日带去本来要交给如烟的,是安馨曼给他的定情物。 此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晚并非是梦,而是真的。 真的与如烟缠绵欢好的了一晚,那么…… 那孩子…… 他的头嗡的一声,步子不稳向后跺去。 夏渊急忙扶住他,“皇上。” 玄冥一风站直身子,双眼直盯着如烟,“如烟……那孩子……” 如烟接过他的话,“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一定很畅快吧。” 八月的冷风竟然如此的冷,他瑟瑟发抖的紧握着双手,一张脸顷刻间惨白如纸。 他,都做了些什么? 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儿,亲手毁了他与如烟的感情…… “如烟……”他向前走过去,拉住如烟的胳膊,而此时段景天的手也拉住了如烟的胳膊。 此时,三个人之间空气紧张,僵在那里。 身后的人都惊呆住了,事情扭转的太快,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误会解开的一瞬,是他们所希望的,可是却没想到,那两个人之间的疼痛竟蔓延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疼…… 慕千凡紧紧握着双手,地上那散碎白色罗裙上的牡丹滴滴刺痛着他的心。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要这么折磨自己,折磨别人的心肺? 颤抖的手,抚上她憔悴的脸颊,心痛不止。 要怎么能原谅? 他自己都无法原谅,又怎么祈求如烟原谅他。 ps:让亲们久等了,玲珑飞奔回来群抱下,从即日起恢复更新。谢谢亲们的话。 133 怎能原谅? 她没有躲避,没有反抗,任由他抚上她的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眼中火辣的疼痛及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他无法想象片刻之前,她所受的屈辱和彷徨无助的模样。 却闭目可视,一次比一次清晰出现在眼前,一次比一次深深剜着他的心。 那日她坚定的说,孩子是你的。 他就该捧住她的脸告诉她,他信她。 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之劫之后,他怎么能再怀疑她。 你爱的人不爱你,或者被抛弃带来的伤害都是深可见骨的,让人痛不欲生。 却抵不过这猜忌的半分吧,尤其是许给了她深爱和信任之后,又否定了她的付出,怀疑她的忠诚。 他不敢睁开眼去看她,那份自责和悔恨绝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负担的起的。 段景天松开了手,站在一旁,扭过身子。 一个自己深爱入骨髓的女人,她的喜怒哀乐,便是他的使命。 直到今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会让她再留在他身边。 这个男人,的确是她深爱的。 却永远给不了她幸福快乐的生活,哪怕是一丝平安和健康都给不了。 他又怎能再留下她。 良久,他的耳侧轻轻响起一道柔软而坚定的声音。 那么细,那么柔,又那么无奈,那么无力。 却又犹如无数锋利的针扎在人的身上,那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放我走吧!” 她到底是死了心,他知道他带给她的伤害太深,太痛了。 可是,他怎么能够放得了手? 晶莹的泪自如烟布满血丝的眼中流下,倒影出他沾满泪水的脸。 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落泪。 那泪水本不属于这副刚硬冷酷的容颜,此刻他的泪却绝了堤,以至于话就哽在了咽喉,吐不出半个字。 他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他知道他应该放开的。 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的放不开手。 此时,这双手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一般,抖的厉害,却丝毫不曾放松。 如烟的声音颤抖,“我们回不去了,与其痛苦的在一起,不如放彼此自由吧。” 她竟然到了此刻还会为了他此般模样而心痛,比起他施加于自己身上的伤害,他的痛实在不算什么。 这就是爱吧! 哪怕自己伤痕累累,却仍旧看不得所爱之人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身后几百人,却寂静如野。 终于他张开了双眼,微颤的嘴唇动了动却暗哑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低下头平复了下情绪,重新对上那一双柔眸。 “让我再看看你。” 嫣然一笑,一朵雨中的花朵绽放在他的眼前。 “恩。” 她微笑点头,却忍不住那紧涩的哭声。 他的手抚上她的眉,“第一次见你,干净,调皮,真诚的个性深深吸引了我。为了一朵花,你敢踢我下水,可是当你认真为我拧干衣服上的水时,我从未有过的温暖。从前这都是母妃才会有的关爱。” 颤抖的手来到她的眼,“碧荷殿旁,打了你一掌的时候,我心急如焚,那闷闷沉沉的心绪到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叫做心疼。” 亲吻她的额前朱砂胎记,“喜爱你的朱砂胎记,做了我的女人之后,它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鲜亮了一生。我以为从此后,这份美只属于我,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轻抚着她的脸颊,“为母妃冒死取药,碧荷殿舍命相救,芊府中解我为难差点送命,为盗图纸以身犯险……这一切的一切,十四郎都铭记于心,却始终不曾相信你。是我的错,是我的罪过。” 他此时回忆着如烟曾为他付出过的一切,浑身无法克制的颤抖。 玄冥一清等人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转身偷偷的擦去泪痕。 深吸口气他继续说道,“而我呢,残忍的让你承受钝甲之苦,刀剑之伤,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想取你性命。我……不值得你爱。” 原来他带给她的都是伤痛,原来细数之下他才看的清楚,这个女人是多么深爱着自己,而他又是多么绝情与残忍。 泪在如烟点头的瞬间铺满全脸,她却笑的那样幸福和灿烂,原来他都记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过去的都是伤害,所以,我们不应该在一起。”她咬牙含笑着说,就让此时的撕心裂肺,了了这一段痛苦的感情吧。 他却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如烟,可是我舍不得。” 他终于呜咽出声,一代帝王前所未有的哭泣声埋藏在女人瑟瑟发抖的瘦弱的肩膀上。 他哽咽的无声,再说不出一个字。 咬紧牙,那原本已经染满血迹的小手上又一片鲜红,“爱我吗?” 他抬起头,“一生挚爱,唯有你。” 笑颜如花,“必须舍得,这就是代价。”她说。 他心中刺痛,第一次他知道了心如刀割的滋味,这滋味他曾经带给如烟许多次吧。 他紧抿双唇,点头,“恩。我放你走。” 她的心上却因为这句话而深感痛彻,他说放她走。 他放手了,她却身心剧痛。 慢慢的转过身子,他的手自她的身上滑落。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一转身便是一生。 自此再无可能相见,从此天各一方。 视线渐渐模糊,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离开在她视线的时候落下。 就这样放了她吗?他不停的问自己。 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留下她的理由。 突然只听到段景天一声大吼,“接住她。” 他慌忙转过身时,如烟被段景天推过来,他伸手揽住她躲过一支飞箭,另一只向如烟急速而来的飞箭他却来不及躲避了。 未加思索他一个转身将如烟护在身前,那支箭便自后背正中心口。 如烟只听到一声闷哼,慌乱中寻找着他的视线。 一双如释重负的双眸此时正看着她,嘴角轻轻上扬,此刻他的心中终于得到了点释放。 看着她探索的神情,他微笑,“我没事。去吧,到他那里去。” 他慢慢的转过身,用冰冷犀利的眼神将玄冥一清,慕千凡等人的话逼回。 片刻间,玄冥一风三人被保护在中间,玄冥一清,慕千凡,夏渊,暮色等人都兵器出鞘。 慕千凡看的清楚,三只暗箭急速而来充满着杀气,一支直奔段景天,另外两支直奔如烟而去。 他以为将如烟送到玄冥一风那里,便安全了。 却不想正中了施箭之人的下怀,两支箭看似直奔如烟而去,其实玄冥一风才是他要杀的人。 箭短小而锋利,是苗疆~独有的暗器,墨箭。 箭身墨黑,锋利无比。 而玄冥一风身中的这一剑直接没入了身体中,只看到自他背后血流如注,却看不到箭身。 如烟如果再多看一眼,便会看出不对。 可是,她却不敢。 怕一眼望去,就又会沦陷。 她疾步来至段景天跟前,“我们走吧。” 这里的恩恩怨怨,从此都与她无关了。 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 段景天抬眼看了眼玄冥一风,他伤势不轻,也许就此命丧黄泉。 最后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带着如烟刚要走,却听得一声断喝。 “狗皇帝,你的女人还真是风骚哦!刚离开我的怀抱,此刻就又有了新的男人。” 原来那炸死的男人一直都没离开。 玄冥一风抬头扫向在大殿顶梁上的男人,“霜岂,今日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只听得男人一声狂笑,“你还是看看自己还能否看到明日的太阳了吧。” “还有,忘了告诉你,我替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送了一个金宝宝给她。” 玄冥一风如同受了过大打击一样,身子不稳,后退了几步。 “抓住他。” 他大叫着,声音嘶哑。 金宝宝,那是苗疆的禁药。 专门下给红杏出墙怀了别人孽种的女人的。 金宝宝是一条很小的蛇,它进入孕妇身体之后会将胎儿杀死,然后自己变作胎儿吸食母体的精髓慢慢长大。 慢慢的将母体掏空,直到母体死亡,她便破体而出。 此时,它已经长大了。 这是种寄生的蛇,否则永远不会长大。 玄冥一风只觉得阵阵寒栗,金娃娃只能对孕妇才能施用。 可是,如烟腹中的胎儿早就流掉了,而且是他亲眼所见。 难道,如烟的腹中还有另一个胎儿不成。 一阵欣喜急速而过,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此毒,无解。 他的如烟…… 段景天的步伐就戛然而止与那男人说出金娃娃的那一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他没见过,却听说过。 如烟看着两个人的反应,心知一定是大事。 一声急切的呼唤聚集去了所有人的目光,玄冥一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失去了知觉。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瞬间停止了呼吸,那跌宕的步伐就那么不加思索的奔到他的身边。 他的脸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苍白,他的身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汗? 颤抖的双手在双眸中不断放大,鲜红的血迹来自他的身上。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仍旧可以和她微笑告别。 此刻,却拒绝了慕千凡的救治,不许任何人碰他。 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男人呢? 玄冥一风,你到底还能多残忍。 非要死在她的面前吗? 风眸微启,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芊如烟。 他握紧她的手,苍白的脸上却挂上一份温暖的笑,“如烟,原谅我还不好?” 原来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恐惧,犹如掉进了无底的深渊般,骇人的惊恐。 所以,他不能再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救治上,这一箭正中心口,大半凶多吉少了。 临死前他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如烟原谅他。 “如烟,对不起!曾经我让你这么的怕。” 他的眼越来越沉重,那份挣扎是为了她,再看她一眼。 却如同有无数双手在抓扯着他,要带他远离。 成千上万的春蚕吐着千丝万缕的丝,捆住了他的意志,模糊着他的意志。 他想清醒,却又想睡去,好摆脱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一次一次的与死神斗争。 “如烟,对不起……曾经让你这么挣扎。” 他似笑非笑的脸庞上,眼神越来越迷离,如烟哽咽难语,那哭泣声犹如寂静黑夜中的一缕幽魂,凄惨,忧伤。 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你不能死,欠我的还没还我,怎么能死。” 他的眼却渐渐合上,握着她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ps:感谢心随风飘123亲的打赏。这今天更的都狠晚,因为白天码字了。 134 留下 她没有走,跟着回到了皇宫,段景天一直守着她,也没有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皇帝病危的消息,被封锁在了风华殿外。 慕千凡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也只是护住了他的心脉,却没有把握他一定会活过来。 如烟和一众人都守在风华殿,这个熟悉的地方是不是注定要困住她一生,一生中所有的爱,所有的恨。 以往的欢笑悲喜历历在目,不停的在眼前闪现。 他,是如此强大。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软弱,会危在旦夕。 爱恨在生死的瞬间都已不再重要,他伤她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深入骨髓,那么深,那么痛。 她该走的,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却在他为了她受伤之后,停下了脚步,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离开。 恨他,却不能看着他死。 他,可以活着,冷酷无情。 她,可以恨他,永不相见。 只是,她要他活着。 段景天的手在她瑟缩颤抖的肩膀上重重的按下,她哽咽,“哥,对不起。” 此生最不愿亏欠的人,却偏偏亏欠了一生,永难偿还。 最想让他看见自己幸福,却偏偏让他看尽了自己所有的不幸。 今日,他陪着她来到了皇宫,一个对他来说最忌讳,并且充满危险的地方。 感谢的话她说不出口,无论什么话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无力。 “傻丫头,哥永远陪着你。” 心渐渐沉下,因为她不停歇的泪,良久他又开口,“他,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她抬头,望着他。 他点头,“他爱你,就不会丢下你。” 巍峨山脉,高耸入云。 玄冥一风站在山脚下,心情豁然开朗,从没有过的放松。 突然脚下云雾缭绕,他竟被云托起,飞翔的越来越高。 天空中出现了朵朵五彩祥云,瞬息变化成各种模样。 那是什么,前方的一朵云彩慢慢的变幻成一张女人的模样。 她,如此熟悉。 风眸一点一点紧缩,如烟。 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可是,如烟在哪里呢? 为什么现在剩下他一个人呢? 抬眼望去,整个天空满是同一张容颜,他的如烟。 天真的,调皮的,微笑的,狡猾的,哭泣的,还有痛苦的…… 她为什么这么痛苦,她怎么了? 他着急的向她抓去,想将她抱在怀里,却发现她不见了,急切的寻找着,呼唤着…… 一急之下,他醒了过来。 “师兄醒了!”慕千凡看见他睁开眼,高兴的喊道。 玄冥一清第一个冲进寝殿,“十四哥,你终于醒了。” 玄冥一风虚弱的开口,“清弟,不要哭。十四哥没事了。” 夏渊紧跟着命人去准备膳食。 外间,一个瘦弱的身影却如同定在了那里般,动也不动,没法言语,只用手捂着嘴无声的哭泣着。 段景天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眼睛跟随玄冥一风虚弱的脚步一点点放大。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所有的人,却惟独没有她。 他以为她走了,却听见了她的呜咽。 拒绝被任何人搀扶,他一个人挪着脚步忍着身体的剧痛走向她。 她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而他此时的眼中却只有她一个人。 段景天揉揉她的头,放开她走出了大殿。 那个颤抖着将自己拥入怀中的人,是他吗? 她抬起泪眼,却立即又模糊了视线。 他终于醒了,又变作那个叱咤风云,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谢谢你,如烟。” 睁开眼睛看到她,竟然觉得如此奢侈与幸福。 如烟没有挣脱他的怀抱,那颗因为担心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醒了就好,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虚弱的样子。” 她努力平复着情绪说。 “恩,再也不会了。我会永远健康无敌,好好保护你。” 他心中欣喜,她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夏渊,通知玉雪宫迎接她们主子回宫。” 夏渊面带微笑,以为这个劫终于过去了,却被一个声音阻止。 “不必了,我并没有打算回去。” 如烟说。 玄冥一风心中一沉,不觉抓紧她的肩膀,“如烟,你……” “你脱离危险了,我便没有理由留下了。” “我不准你离开我。” 她无奈一笑,“你答应放我走的,不能反悔。” 他心中刺痛,抓紧她肩膀的手不曾放开。 生死轮回之后,他怎么能放开她的手,可是,他亏欠她的。 “最后一次机会,也不能给我吗?”那声音颤抖,沙哑伴着眼中的泪让人看了觉得心酸极了。 她不敢看他的脸,害怕心中的那份坚持会再度动摇。 然后她被人自他的跟前拉走,段景天将如烟带到自己的背后。 “你给不起她要的,不管你放不放,我都要带她走。” 玄冥一风犀利的眼看着段景天,慕千凡等人更是摩拳擦掌只等着他的命令。 “如果朕说不准,你们走不出这皇宫半步。” 段景天看着这只刚刚苏醒的雄狮,刚才还温柔,柔和,此时已经转为锋利凶猛。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带走她。”他也毫不示弱,坚定而狠辣的说。 如烟低着头,将决定权交给了段景天。 她不想再挣扎,再受煎熬,就任由着段景天将她带走吧。 段景天带着如烟一步一步往风华殿外走出去,步伐坚定稳健,没有丝毫畏惧。 慕千凡一个眼神,一对御林军将二人围在中间。 玄冥一风风眸深邃,手握成拳紧紧盯着两个人的身影。 痛定思痛,一切结果都是自己一手酿成的,他该放手的。 那女人当真跟段景天走了,不曾回头,哪怕是被拦下,她依旧是背对着他。 心中一口郁闷上涌,一丝甜腥涌上喉咙。 一大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射而出,终于他支撑不住倒地。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她的心中一颤,双手紧握,逼着自己不能转头。 夏渊噗通跪倒,“娘娘,老奴求您留下。跟了皇上二十多年,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用心。皇上是真心对娘娘的,求娘娘看在皇上此时大伤未愈,暂时先留下。” 玄冥一清也跟着跪倒,“嫂嫂,清弟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是十四哥这些日子几乎从没闭过眼,他惦记你,想着你。求嫂嫂不要走。” 慕千凡双手微颤,终于也跪下身躯,“请娘娘留下。” 屋子里所有的人,围着她的御林军全部跪下口中喊着,“请娘娘留下。” 她无法再无动于衷,泪眼朦胧,嘴角牵动。 这些人每一个都与她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都曾为了她担忧,费神。 如今,他们跪倒在她的脚下,求她留下。 她要有多狠的心才能说出拒绝的话。 段景天长叹一声,“丫头,经历了这么多,你该明白。一个人身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如果今日ni一走了之,置他的生死与不顾岂不是和他一样无情。有朝一日ni一旦得知,他真的因此而死去,你会后悔的。走,不在今日。” 如烟明白段景天的意思,更知道自己即使走了,心只怕也带不走了。 转回身,她将众人挨个扶起,“等他痊愈,你们谁也休想再要拦我。” 众人皆心中惊喜,连连称是。 时间如梭,转瞬即逝。 如烟一直住在风华殿,而她回宫的消息却也已经传得满朝皆知。 几次她都想回去玉雪宫看看,却都被牵绊着,玄冥一风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 期间,如烟一直睡在偏殿,与他也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玄冥一风心中了然,此时一切已不能强求。 五日之后,玄冥一风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而在过十日,便是太后的寿辰,所以宫中喜庆一片。 下了早朝,玄冥一风便看见段景天站在大殿外。 “找朕?”他走上前。 “何时去苗疆?”段景天说。 玄冥一风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朕要带着如烟去苗疆?” 段景天轻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让她留下。” 他知道金娃娃无解。 而那下毒的人又是找玄冥一风报仇而来,所以何处能解毒玄冥一风一定知道。 玄冥一风也回之一笑,“太后寿诞之后,就启程。” 想为如烟解毒,他心急如焚,只是这宫中还有一场戏等着他去收尾。 如烟好不容易得了空,她一个人偷偷的出了风华殿。 一直惦记着小鱼和碧衣几个人,她的步伐飞快,往玉雪宫而去。 谁知冤家路窄,半道上竟然与方若兰碰个正好。 看着方若兰的气势,她知道想装作没看见的就过去,恐怕是不可能了。 方若兰此时正玩的起兴,目光一转竟然看到了冤家对头。 她扔下手中的石子,命令手下的奴婢继续丢,便兴致盎然的直奔如烟而来。 见她的模样,如烟心中冷哼,这个女人还真是会玩。 竟然拿真人当靶子,玩丢石子的游戏。 中间那两个活靶子,头发凌乱,身上尽是灰土,血迹。 看着是受伤不轻,不过今日的如烟早已经不会多管闲事了。 “哟,这不是芊妃姐姐吗?”随后捂嘴道,“不,如今不该这样叫你了,皇上夺了你的封号,那本宫叫你如烟姐姐吧。” 跟着在如烟的四周走了一圈,两只眼睛不怀好意的在如烟身上扫视着。 “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如烟冷撇了她一眼,“去哪里也由不得你管,还是好好玩你的真人游戏去吧。” 说罢如烟抬脚起步,刚走出几步,却听得她又开口。 “我的真人游戏,还是多亏了姐姐你啊。只有姐姐才能调教出如此刚烈的真人靶子。” 她的话如同闷雷当空,劈进了如烟的心窝。 急速转过头,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玉雪宫中的人。 135 皇贵妃 那一刻,一双星目与两双含冤带泪的双眼相遇。 她的心狠狠被剜割着,那两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五花大绑,嘴上镣铐的人正是碧衣和小鱼。 如烟飞奔过去,顾不得脚下的路。 两个人的嘴角鲜血直流,眼中热泪滚滚。 她哭喊着叫着碧衣和小鱼的名字,颤抖着手去给她们接着身上的绳索。 方若兰一看立即招呼手下的婢女太监上去阻拦,如烟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那些奴才们都摔倒在地上。 “给本宫打,一个被皇上遗弃的贱人,今日也敢在本宫面前耍泼。” 得到主子的允许,奴才们便打起手边能用的棍棒往如烟身上就要打去。 “住手。” 一声高喝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夏渊疾步赶过来。 方若兰先前一惊,随后一看来人便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到底她是贵妃,身份尊贵,就算你夏渊再得宠也是个奴才。 心想着,等着夏渊与自己见礼,却不想夏渊仿若没看到她一般自她面前而过,直奔芊如烟而去。 “娘娘,你怎么?”他上前拉住芊如烟。 如烟却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夏渊,你就是如此对待我玉雪宫中的人的。” 夏渊面色惭愧,急忙跪倒,“娘娘恕罪。” 方若兰一看他竟然连一个无名无份的芊如烟都跪,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气上心头。 连忙吩咐,“不准停下,给本宫好好教训下这个贱人。” 说着一众奴才就要上前拿住如烟,“我看谁敢!”夏渊怒吼一声,果然没人敢再动手。 方若兰直直的走到夏渊跟前,“夏总管是要违抗本宫的旨意吗?” 夏渊冷笑,“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有权利下旨。太后或者皇后也不过是懿旨,不敢称为旨意。不知兰贵妃的旨意从何而来啊。” 方若兰一时结舌,她着急说错了话,却被人落了话柄。 “夏总管今儿个是执意要护着几个奴才了。”她话中带狠的说。 夏渊面色不改,“就算是教训奴才,也是内务府的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娘娘要教训只管教训自家的奴才,否则杂家今日还真是管定了。” 方若兰见夏渊如此强硬的态度,心中虽然气愤,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夏渊。 只好看着夏渊将如烟和那两个丫头带走,她愤恨的跺着脚发誓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伤痕累累的两个丫头,如烟心疼的直掉眼泪,她们俩个还直说没事。 “看看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没事。”她一边说一边找寻着乌珠和锁吉的身影。 这时,有个人跑了进来,扑到如烟的身上。 如烟细看不觉又是大惊,这不是锁吉。 苍白的脸上,一样伤痕累累,她不禁奇怪,“锁吉你这是怎么了?” 锁吉呜咽着说不出话,最后如烟只听得清一句,她说“救救乌珠。” “乌珠,乌珠怎么了?” 她急的大叫,这时才发现一直未见乌珠的身影。 三个人只是哭,如烟转向碧衣,“碧衣你说,不然我怎么救她。” 碧衣强忍住哭泣,拉住如烟的手跪下,“主子……乌珠在兰贵妃手中,生死未卜。” 原来,自从如烟被贬之后,皇上整日郁郁寡欢,后宫中却难得的平静。 静妃与皇后都有孕,很少出门,而兰贵妃却愈加嚣张跋扈。 借着从前与如烟的恩怨,故意刁难玉雪宫中的人。 乌珠看不过去,与她理论之后便被她抓走了。 并且威胁她们,如果敢告诉任何人乌珠就没命了。 如烟气的发抖,心中更为了乌珠担心。 “所以你们就任由她牵制,一再的被她欺负吗?” 小鱼哭喊着说,“碧衣姐姐去找过明月和夏总管,可是都找不到。然后兰贵妃就送来了这个。” 如烟接过小鱼手中的盒子,打开之后顿时惊呆了。 “那是一根手指。” 之后每天要去两个人受着兰贵妃的各种虐待,今日是碧衣将锁吉锁起来她才没有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昨天是她与锁吉一起去的。 夏渊跪地,“娘娘,是奴才照顾不周,奴才一定会将乌珠救出来的。” 如烟脸色苍白,手心中的刺痛让她浑身湿透了,强忍住悲伤,她扶起夏渊,“夏总管请起,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连累了她们。” 众人还未等反应过来,如烟已经拔腿跑远。 夏渊吩咐人将玉雪宫看管起来,自己随后追了出去。 她疾驰的步伐一次次的跌倒,却又倔强的爬起来继续走着。 不过是跟了不受宠的主子,她们有何错,要一次一次的被欺凌伤害。 方若兰,乌珠若有个好歹,我必不会放过你。 玉雪宫到风华殿的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而此时竟然觉得如此漫长,好像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用光了,却看不到尽头。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一旁倒去。 “小心。”他的声音在耳畔传来,自己已经在他的怀里。 玄冥一风忙完之后没见她,刚自风华殿走出来寻她,便看到她往风华殿走来。 “谁让你抱我的,走开,走开。” 她心中的憋闷此刻全部都发在他的身上,对他厮打着。 他看着她发怒挂满泪水的脸,没有躲避她的拳脚,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了?如烟。” “谁欺负你了,告诉朕。”他有些着急,到底什么样的事会让她这样委屈,失了理性。 “你欺负我,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看不起,我的玉雪宫中的人又怎么会被人欺辱。” 好一阵,她终于没有了力气,停住了手。 他也差不多知道了原因,捧起她依旧挂着泪痕的小脸,满眼心痛。 “是谁?” 如烟挣脱开他的手,“你的兰贵妃,你舍得惩罚她吗?” 他沉思的看着她,“为什么我会舍不得?” “因为只有我芊如烟你才舍得。” 她的话深深刺痛了他,同时也刺痛了她自己。 良久他没有说话,只看着她落寞的转头离开。 面对他她说不出祈求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夏渊说会救出乌珠的,所以乌珠会没事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乌珠果然平安的回来。 身上同样伤痕累累,从回来到此时几个时辰了,却只是低头哭泣,不肯说一句话。 如烟和碧衣几个人都急得不行,却拿她没有办法。 最后终于发现了她为什么不说话,却震惊了所有人。 她的舌头没有了。 如烟当时便晕了过去,所有人都悲痛欲绝。 良久之后,如烟转醒,她多么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是场梦。 一切的理智此刻都无法控制的抛却了,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芊如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她身边的人要受到这种对待? 夏渊挡住她的脚步,如烟抬头看向他,他救了乌珠,无论如何她心存感激,可是,他若想阻止她去找方若兰算账,她决不许。 “你拦不住我。”她目光笃定的望着他。 夏渊急忙回道,“奴才不敢拦娘娘,只是奴才怕娘娘受到伤害。” “我早不是什么娘娘了,夏总管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了。受到伤害也好,都不管夏总管的事。请夏总管让开。” 夏渊没有动,“主子,你的委屈皇上都知道,会为你做主的。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如烟冷笑,“皇上?如果不是他,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如果他不误会我,抛弃我,别人又怎么敢如此欺负我。我在也不会相信他了。” 她说的句句声泪,夏渊无言以对,却仍旧不肯让开,良久才开口。 “娘娘以为凭老奴一人,一天之内就能救出乌珠吗?” “是他吗?”如烟问。 “奴才是拿了皇上的旨意,才能顺利搜查妃嫔的宫殿。” 夏渊又接着说,“而且,皇上觉得娘娘心无城府,怕娘娘受到其他嫔妃妒忌加害,才会加封她为贵妃。还有芊家被满门抄斩之时,皇后为您求情,是因为皇上许了她未来的太子之位。” 如烟沉默了,昨天她没什么都没说。 但是,她想到了他会问夏渊,也想到了他不会不管的。 只是,没想到他封方若兰为贵妃,是为了她。 更没想到,原来皇后几次三番为他求情却是他授予的。 想起那日在永寿宫中的被欺辱的时候,原本她恨过他的无情。 原来,他与皇后低语,是让皇后为自己求情。 所以,那日皇后才会说,她并不希望自己活着。 心中的伤疤放佛又被撕裂了般,疼的厉害。 如果这一切他都做的够好,如果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那么为她着想,此时她该是多么幸福。 “娘娘,请相信奴才,皇上会为您做主的。” 夏渊说的话被她抛在了身后,慢慢的走回玉雪宫。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 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 受过伤害的心,也永远无法恢复到最初一样完整。 就算她杀了方若兰,也换不回乌珠开口说话。 那天起,她住在了玉雪宫。 醉花宫 宫灯昏暗,余香袅袅。 一个女人窝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我们的孩子又踢我。” 她撒娇的说声音柔媚入骨。 正是静妃,蓝香冬。 男人闭目,随意的恩了一声。 “东西找到了吗?” 静妃懒洋洋的答道,“你再送我一个就好了,干嘛非要找到那个。” 男人坐了起来,“我是怕被别人捡去,惹出麻烦。” 静妃轻笑,“不会的。放心吧。”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两个人当即吓的脸色大变。 “皇上驾到!” 不多时,玄冥一风走进寝殿。 静妃勉强掩饰住慌张,赶忙俯身接驾。 玄冥一风将她扶起,“爱妃有孕在身,不必拘礼。” 拉着静妃坐下,玄冥一风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ps:谢谢puyumei123亲的华华,香飘四海,玲珑好高兴啊。谢谢众位亲一直的支持和陪伴。么么 136 凄惨 “小宝贝,这几天有没有听母妃的话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父皇至今都未想起到底是那一天让你母妃有了你,父皇糊涂了吧!” 静妃心中一凛,脸色微变,急忙笑道,“皇上,孩子还小哪能听得懂大人的话啊。” 玄冥一风轻笑,“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能听得懂。” 说着他的手在她的肚子上用了力,静妃差点叫出声。 玄冥一风撇了一眼里间还在摇晃的珠帘,站起身,“爱妃刚才在里间赏花了吗?朕也看看那颗君子兰开花了没?” 说着往静妃平日专门养花的里间走去,静妃此时大惊,急忙站起加紧几步来到玄冥一风前面,“皇上,孩子说还有跟父皇说话呢?您最近都难得来,就好好陪陪我们的孩子吧。” 玄冥一风停下脚步,“爱妃刚才不是说他听不懂大人的话吗?” 静妃干笑两声,“皇上说能,自然就能啊。” 玄冥一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了里间一眼回到床榻坐下。 静妃却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刚刚他那一眼充满了薄凉的凌厉。 他自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放在静妃的手中,“这是朕送给孩子的礼物。” 静妃摊开掌心,几乎昏厥,这不是刚刚玄冥弘还问起的她丢失的东西吗? 玄冥弘第一次与她私会时送给她的信物,凤求凰的吊坠。 等她转回神的时候,玄冥一风已经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都知道了。 第一次她与玄冥弘私会的时候吗? 刚才他对孩子说的那句话,也是说给她听的吧。 第二日,太后寿诞。 宫中甚是热闹,文武百官朝贺之后,便开始了午宴。 今年的寿诞分为两拨,午宴用来与文武百官各地使节庆贺。 而晚膳的时候,则是与后宫嫔妃欢聚。 玉雪宫外,凤撵驻停。 玉雪宫中,夏渊盯着雨站在院子里。 夏渊来报,说是皇上让她参加今晚的晚宴。 可是,她不想去。 此时,她不去该是最恰当不过的。 既不是嫔妃,也不是皇亲国戚。 可是,夏渊却说,若她不去,他便不走。 在屋子里,如坐针毡。 小鱼来到她的身边,蹲在她的身边,“雨下了两个时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如烟手紧紧的攥着,“他还在吗?” “恩。”小鱼点头。 碧衣手里拿着一套水蓝的锦衣走过来,“主子,夏总管一向对咱们照顾的紧。如果今日他有什么不测,主子一定心里会难过的。” 如烟提裙来到屋外,与淋着雨的夏渊面对面站着。 “夏渊,为什么要这么做?非要让我在她们面前卑贱的活着吗?我只是不想任人践踏,都不行吗?” 如今,要她去出席,只会让别人耻笑。 想起兰贵妃,静妃的嘴脸,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她们蔑视的眼神一般。 夏渊摇头,“娘娘,为什么不能相信一次奴才呢?” 挥掉碧衣举过来的雨伞,“好,我去。” 她转身回去寝殿,“更衣。” 玄冥一风,你永远只会这样胁迫我。 夏渊心中一热,这么多年被人全心信任的感觉竟是在此时。 水蓝色的锦袍,白色的纱罩,她款款而来,如同天使坠落凡间。 席卷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丽妆太后。 玄冥一风沉醉在她的美中,突然间觉得世界在她面前都失去了颜色。 丽妆太后面色不悦,“皇上,这个女人怎么来到了这里,她不是应该……” 玄冥一风看似不经意的打断了她的话,“昨日听闻有人在宫中见到了十三弟。” 太后当即脸色大变,剩下的话活生生的咽了回去,干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会,弘儿远在封地,怎么会出现在宫中呢?” 玄冥一风也干笑了两声,“朕也这么想,未有旨意私自回朝这死罪即使是朕也救不了他。希望是别人看错了。” “一定是错了,谁这么大胆敢造谣滋事,皇上一定要严惩。” “母后说的是。” 兰贵妃的脸色自见到如烟那一刻便挂满嫉妒愤恨,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杀了她。 玄冥一风看的清楚,而静妃苍白慌张的模样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如烟看到玄冥一风向她示意,让她过去。 他身旁坐着的是沈秋歌,而另一边是空的。 难道,他要让她与皇后平起平坐吗? 此时,已经不能有半丝犹豫,她向他走去。 如烟走过兰贵妃的时候,兰贵妃做出了此生最让她悔恨的事。 她故意踩住了如烟的裙摆,然后如烟在众目之下狠狠的向后跌去。 正当静妃和兰贵妃掩嘴偷笑等着看如烟出丑的时候,一个身影闪电一般由上方略过直接将如烟接住。 如烟闭上眼,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睁开眼,却是他关切的眼眸。 扶起他,手却紧紧揽着她。 风眸凌厉略过兰贵妃,“来人,赐死。” 所有人都愣住当场,包括兰贵妃。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句赐死是说给她的。 御林军却是动作快速,直到被人拿下,兰贵妃才大叫着反应过来。 她死命的喊着,“皇上,皇上饶命。臣妾犯了什么罪?皇上要杀了臣妾。” 玄冥一风含笑的看着她,目光犀利,“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兰贵妃颤抖的喊道,“臣妾只是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角,除此之外臣妾什么也没做过。” 玄冥一风轻蔑一笑,“只踩到了她的裙角,足以要你的命。因为朕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汗毛,所以你还不该死吗?” “她不过是个被贬的妃子,而我皇上亲封的贵妃。”一时间她竟忘了敬语。 “即刻起册封芊如烟为皇贵妃,择日举行册封大典。” 兰贵妃当即颓然倒地,没有给她再多说话的机会便被人架了下去。 皇贵妃,皇贵妃,地位尊贵,仅在皇后之下。 开朝以来几百年也只有三人荣获此殊荣,听闻前朝得宠的皇贵妃地位高于皇后,甚至掌管凤熙,久居后宫之首。 皇后的脸色顿时无法克制的苍白起来,紧咬银牙。 她以为芊如烟从此彻底消失在了玄冥的后宫,却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又重返宫廷,而且来势汹汹直逼她的后位。 殿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当然最吃惊的人是如烟。 她在他的怀里,阵阵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其他。 方若兰,一个可怜的女人。 自进宫之日起,便是他的棋子,却枉费了一腔热血真情所托非人,最终因为执念而害了自己。 她忍住了自己的不忍,忍住了自己要求情的话。 乌珠一辈子的伤痛,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一个歹毒如她的女人,活着也是祸害。 只是,前一刻,直到此时她想过要惩罚她,要找她报复,却从来没想过要她的命。 也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男人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总是不会有一丝丝的心软。 而女人,却天性就是善良的,哪怕是对陌生人,也会怀抱恻隐之心。 皇贵妃~~呵呵…… 他该知道的,此时哪怕是最尊贵的皇后之位对她来说,也都绝不是她留下来的理由。 夏渊这时呈上了两个布偶,里面的两个人均是大着肚子的孕妇,身上扎着无数的钢针,尤其在肚子上。 细看之下,原来竟是皇后和静妃的名字和生辰。 所有人此时都了然,原来兰贵妃竟如此歹毒。 丽妆太后更是大怒,即刻搬下懿旨,削去封号,不留全尸,赐死蓝蝶轩宫中所有奴婢。 如烟知道,玄冥一风杀她势在必行,当然一定会堵住悠悠之口。 但是,他刚才对方若兰说的话,也可谓是向所有人宣布了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和地位。 原来夏渊早知道他的心,所以那日才未把方若兰放在眼里。 也许,从来就未曾放进眼里。 这就是夏渊誓死非要她来的缘由吧,而玄冥一风对方若兰的狠心那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吧。 然后玄冥一风吩咐起舞,舞姬们便和着喜庆的乐声翩然起舞,仿佛刚才的一幕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一阵风过,她觉得冷,虽然被他一直搂在怀里却依旧冷的颤抖。 这皇宫的世态炎凉若非亲眼所见,没有人能真切的体会到。 玄冥一风的手收的更紧些,心知她畏寒于是早早的结束了晚宴。 玄冥一风牵着如烟的手率先走出大殿。 如烟知道,身后的人都会如何看她,是犀利的,还是嫉妒的,或者是憎恨的。 只是,她都不怕了,因为这皇宫再也困不住她,她马上就会离开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吼叫,两个人急忙回头。 只见静妃大叫着直奔如烟扑过来,如烟当即愣怔了一下,只觉得身子一轻,她被人抱起带到了一旁落地。 然后是静妃重重倒地的声音,和她痛苦的哀叫。 他大叫,“狗奴才怎么不扶住你家娘娘。” 醉花宫的人吓得跪了一地,太后急忙上前。 静妃的叫声凄厉而悲惨,御医未到她却见了红,可是她却不让任何人搀扶只躺在地上,惨白的脸上一双幽怨痛苦的眼眸只盯着玄冥一风。 如烟在他的怀里不禁颤抖着,这一幕她太熟悉了,心中痛苦的往事涌上心头。 玄冥一风握住她的手,心头如毒蜂蛰般疼痛,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和如烟的孩子没有了。 那两封分别写给如烟和段景天的信,便是她与玄冥弘密谋的。 风眸中闪过凌厉的厌恶,丽妆太后急的团团转,却不敢轻易碰她。 静妃的血越流越多,她死命的抱着肚子,口中含着死命撑住的痛苦呢喃。 玄冥弘说孩子留不得,所以给了她打胎的药,要她在众人面前故意摔倒。 她的心里恨的厉害,也怕的厉害。 恨玄冥弘保护不了自己,也怕玄冥一风始已经知道了她与玄冥弘的事。 她恳求的盯着玄冥一风,希望他会念及昔日的情意,饶过她。 可是,他终究是没有说话。 她恳求的目光化作怨恨。 丽妆太后情急之下,就要将静妃抬进自己的寝殿。 皇后却在此时说了话,“母后万万不可,自古有训,小产淫秽会污了您的清修,折了您的德行。还是快快送静妃妹妹回宫吧。” 此时虽然是危机,但是皇后说的却不无道理,太后自然是知道的,急忙吩咐将静妃抬回醉花宫。 静妃的软轿刚动,皇后却不小心刮到了软轿身子站不稳摔了下去。 玄冥一风急忙过去伸手搀扶,却很遗憾最终还是没能扶住她。 宫女急忙搀扶起皇后,太后大惊,“今天这是怎么了,歌儿你没事吧。” 皇后平复下惊慌的心情,撩了下鬓角的发,“母后放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太后笑道。 玄冥一风嘱咐,“以后要多多注意,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皇后看了玄冥一风一眼,却笑的很不自然,仿佛带了一丝怨恨,“是,臣妾知道了。” 这时,却听见一声尖叫,“血。” 紧接着是皇后痛苦的叫声,她只觉得双腿间阵阵温热。 她的孩子…… 最后在她离去前挣扎着将手伸向玄冥一风,拉住他的手,用极其微弱的气息说,“刚才你为什么放手?” …… 137 病入膏肓 然后他沉默,她轻笑着被软轿抬回宫中。 是的,在她倒地的刹那,他的手明明抓住了她的手,可是最后他却放了手。 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与一个女人被丈夫摒弃的痛苦,无论哪一个都是致命的伤害。 她此时全部都拥有了,那个男人如此狠心绝情,同时失去两个孩子,他却仍旧可以淡若清风的搂着那个女人而去。 凌晨,传来消息。 静妃,小产。 因胎儿月数已大,救治不及时,从此后无法再孕。 皇后的孩子亦没有保住。 而玄冥弘也仓惶逃出冥都,至此宫廷中一阵死寂。 如烟在玉雪宫中依依和众人告别,她深知此次出宫也许便是永别了。 玄冥一风和段景天一直不肯告诉自己,金娃娃到底是什么样的毒。 可是,从他们紧张的神情中她已经明白了大半。 不危机生命,或有方法可解,段景天都不会让她多留一刻在这宫中。 而,玄冥一风更不会任由段景天留下。 轻笑了下,她无法告诉她们,从此后相见无日。 碧衣,锁吉,乌珠,都轻轻的缀泣。 小鱼是要与她一起走的,因为她与自己一样本就不属于这宫中。 宫外夏渊的车撵早已准备好,“娘娘,皇上说可以带这几个丫头一起去。” 闻听夏渊的话,几个人马上破涕为笑。 如烟本是不打算带她们去的,因为她没打算再回来。 可是,见她们雀跃的喜悦,再加之自己的不舍,终于点头。 去往苗疆的路很漫长,快走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吧。 玄冥一风带了夏渊,明月。玄冥一清和慕千凡也跟随前行。 段景天一直跟在她的左右,而玄冥一风也并没有强求如烟与他同乘一辆车。 十七日后,他们一行抵达苗疆。 苗疆虽地属玄冥,却自古独成一派,自我管辖,不受朝廷管制。 她们要去的地方叫医仙谷,据说里面住着医术非凡的医仙,也是苗疆族长的儿子,未来的继承人。 来到医仙谷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玄冥一风吩咐暂时住下,明日一早上山。 日夜不停的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程,所有人都已经身心疲惫,如烟自出行的第三日开始救没在露面。 都是小鱼,碧衣几个人出来打点一切。 虽然玄冥一风和段景天都心急,但是谁也不敢触怒她。 这一天,她们终于找了客栈,一直以来都是在车上安歇。 夏渊和明月去打理,剩下的人就围在了如烟的马车前等着她下车。 很久,碧衣先出了来。 明月却眼尖的看见了碧衣眼角还未干的泪。 小鱼和乌珠也出来了,然后一双白皙的纤手扶着车框似乎因为用力而轻轻颤抖着。 终于如烟自车子里探出身子,另一边是锁吉搀扶着她。 看到她的一刻,却让所有人都深深吃了一惊。 面色苍白如纸,身子薄弱纤瘦,玄冥一风与段景天同时抢步过去伸出手。 “如烟……” “丫头……” 如烟看了眼两个人,那眼中投射出来的紧张和心疼不带任何参杂。 最后她将手递给了段景天。 既然与他此生已缘尽,那么就不要有任何牵绊为好。 玄冥一风慢慢垂下手,风眸忧伤。 她始终是不肯原谅自己。 几乎是段景天将她抱下车的,她的身子轻的像一团棉花。 随后众人又是一惊,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向如烟已经凸起的肚子上。 不过是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竟犹如四五个月的孕妇般。 段景天心中一疼,自她身上收回的手忍不住颤抖,“丫头,你为何不说?” 原来这几日她不愿与任何人相见,不是心中烦闷想一个人静一静,而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如烟莞尔一笑,苍白的脸上唇色雪白,“我没事。” 她恬静的嗓音和一副安慰人的表情让他眼睛刺痛,不由得转向远方。 一个如此善良纯洁的姑娘,她该被捧在手心里被呵护被宠爱的。 看着玄冥一风走过来,段景天放开她走进了客栈,他离去时撇向自己的那一眼,眼眸里凌厉的怨恨玄冥一风尽收眼底。 他知道,那个傻丫头嘴上不说,心里仍旧是爱着玄冥一风。 不然依她的性子,宁可死也不会与他来苗疆。 让他心中痛苦悔恨,不是才刚好让他偿还给她带来的伤害吗? 临走前的那一晚,他问她,怕吗? 她笑着说,不怕。 他问,为什么就那么相信玄冥一风能救他? 她说,为什么非要活着呢?谁说死后就一定会痛苦。 他心中已经惊颤,她早已有了寻死的念头。 最后她说,不想让他悔恨一辈子,即使死也决不能是因为他。 让他终身悔恨…… 她舍不得。 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痴傻的人只有他段景天一个。 没想到,他傻傻爱着的丫头,对那个人竟也爱到如此深刻。 玄冥一风一把将她抱起,心如刀割。 几天的时间,她竟消瘦至此。 她没有挣脱,没有了力气,也不想挣脱。 因为她已经闻道了死亡的味道,人在生死间便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相信我。”他心疼的将她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恩。”一声轻薄的回答,却如同火红的烙铁般深深烙在了他的心上。 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他曾经会那么不珍惜。 竟然伤她到如此地步,让她生命垂危,却还要笑着安慰他。 夜深了。 繁星点点垂在如幕的天边,月牙弯弯为黑沉的宇宙照亮了一处光明。 山脚下参天大树直入擎天,老鸦回巢飞动在半空,发出悲凉的叫声。 两个人都沉默,却不约而同的都无法入眠。 段景天还是先开了口,“她的毒到底能不能解?” 第一次玄冥一风觉得一切那么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翌日犀利的风眸,此时揽进颓然的伤悲,“我也不知道。” 段景天心中一沉,上前抓住他的衣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有什么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玄冥一风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语气轻盈而坚定的说,“她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她死的。” 对上段景天的目光,他笃定的说,“绝不。” 他没想到卡布罗给如烟下的竟然是魔红。 金娃娃的至尊。 按时间算来,魔红破体而出的时间就在后天了。 他的脑袋几乎要炸掉了,手紧紧握着,指节生疼。 卡布罗,我必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日天不亮便启程。 这是苗疆最高的山,乌落山。 玄冥一风,段景天,夏渊,慕千凡,明月等人都一并上山。 而如烟只带了小鱼随身同行,乌珠,锁吉,和碧衣被留下了。 她不想再连及无辜,毕竟前路是吉是凶谁也不知道。 而其他人都有武功在身。 慕千凡和明月抬着如烟,一路上她虽然都说没事,却越来越虚弱,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豆大的汗珠更是如同雨下湿了全身。 玄冥一风一直跟在她的身侧,握着她的手。 那双手如今已经骨瘦如柴,冰冷如霜。 慕千凡不时看着她对众人微笑,眼眸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心中阵阵疼痛难忍,她这个模样让他不忍再看下去。 段景天的双眼更是一时也未离开她的身上,他始终不相信,她有天会先一步离开自己。 山路嶙峋,崎岖怪异,要不是玄冥一风熟知恐怕普通人十天半月也上不去山顶。 走了四个时辰,已尽晌午终于他们到达了山顶,医仙谷。 大门紧锁,四周无墙,敲了半天门却无一人应答。 众人都急了,四周皆是山,这医仙谷竟然是在山中开凿而成的。 玄冥一风在衣袖中拿出一枚火种,已经泛黄看似应该是许多年前的。 他一用力,火种飞腾而出,在天空中发出无数彩色的光。 一声响亮的声音过后,他大声喊道,“玄冥一风回来了。” 大门竟然在此时开了,里面出来一个青年童女,“请。” 众人跟着相继走进医仙谷。 里面别有洞天,只是这作为院落墙壁的山高了些,将里面封闭了个严实。 进了院子,依稀可见后面嶙峋的庭院。 有走廊,亭阁,水榭,花草,果然是个绝美的隐居之地。 此时,一个声音自里面传出,是个女人的。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随后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娇艳女子出现在正厅的门口,瞟了眼四周的人,面露不悦之色。 “风,他们都是你带来的。” 说着话,她已经走过来搂住了玄冥一风的胳膊。 一阵刺痛直达心底,如烟只觉得浑身都被冰冻了似地,僵直了,刺骨的冷。 他,到底还有多少女人? 玄冥一风抽出胳膊,“师傅在吗?” 女人眼神瞬间转为凌厉,“你想找我爹,解金娃娃。除非先答应留下和我成亲。” “不可能。”玄冥一风干脆的拒绝,让女人脸色大变。 “那就让那个女人死。” 她的手指向如烟。 如烟一惊,隐居在此,竟然对她们了如指掌。 玄冥一风咬紧钢牙,放柔了声音,“凤蝶,除了成亲,什么都可以。” 凤蝶一咬牙,“你还记得你当年临走时誓言吧,如今你违背了誓言该受什么样的惩罚你比我更清楚。” 他的这句话,玄冥一风心头一紧。 跟着脚下不稳的,还有慕千凡。 因为他知道那个誓言。 玄冥一风深吸一口气,“我记得,也一定不会抵赖。” 凤蝶脸色一沉,怒目道,“你真的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履行誓言?” “是。”玄冥一风斩钉截铁的说。 凤蝶却踱着步子来到如烟的跟前,玄冥一风却比她快一步挡在她的跟前。 于此同时,段景天,玄冥一清,慕千凡等人也已经将如烟围在中间。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看看能让玄冥一风如此倾心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冷笑一声,“也不过如此。” 心中却一阵顿疼,这个女人竟然对他如此重要吗? 138 毁容 不但是他,另外的几个心高气傲的绝顶高手也一心怕她受伤害。 随后看着玄冥一风说,“你确定要为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做如此大的牺牲。” 玄冥一风轻笑一声,“我敢站在这,你就该知道,若犹豫半分便不会来。” 凤蝶狠狠的说,“好。我让你如愿。” 如烟却在此时用所有力气喊道,“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走过去蹲下身子执起她的手,“怎么了如烟?” “你要做什么?我不准。”她知道他要做的绝非是好事。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一吻,“放心,没事。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好了。” 然后站起身子,走向凤蝶。 慕千凡冲到他的面前来到凤蝶面前,“我愿代主子受过。请动手吧。” 凤蝶冷呲一声,“慕千凡,还轮不到你,闪开,否则本姑娘就变卦了。” “千凡,让开。”玄冥一风一声冷厉的命令,让慕千凡不得不让开,“师兄。” 他看了眼慕千凡,点了点头。 自有了来苗疆的想法的时候,他们都明白,今日牺牲在所难免。 为救那个女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挺身而出,只是此时能救他的就只有他玄冥一风。 玄冥一清上前一步,“十四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夏渊和明月也抱拳,“主子,您可万万不能伤到自己,要为玄冥的江山着想啊。” 段景天冷眼看着他们的来往对话,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玄冥一风与这医仙谷,与这位姑娘原是旧时。 凤蝶冷笑道,“是啊,如今听说你已经是玄冥的皇帝了。身份尊贵,只是自古我苗疆自己自主,自我管制,从不受朝廷管辖。不过若你愿意,我做你的皇后也可以不履行那誓言你看如何?” “请动手吧。”玄冥一风打定了主意。 凤蝶当众接连受辱,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手一扬一柄钢刀握在手中,对着玄冥一风便刺去。 众人皆大吃一惊,正要动手却听见玄冥一风的声音,“谁也不准过来,否则就是抗旨。” 任凭凤蝶在他的脸上割划着,如烟的心碎了。 碎成粉末,散落在身体的五脏六腑,每一寸都蚀骨的疼。 豆大的泪珠自苍白消瘦的脸上滴落成线,张大的嘴却喊不出一点声音。 十四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他竟然挺立的站在那里,任那女人在他的脸上割了十四刀,纹丝未动。 玄冥一风,就算我芊如烟没被毒死,也会痛死。 慕千凡拼命的喊道,“凤蝶,十刀而已你为什么多加了四刀。 凤蝶气喘吁吁的停下手,看向慕千凡,“我看那个女人不顺眼,想给她几刀,可是他一定不会同意的,看他紧张的样子,也一定是愿意为了那女人挨的。” 慕千凡狠狠的道,“你这个魔女。” 凤蝶咬牙喊道,“对,我不止是魔女,还是个魔鬼。” 什么样的女人能对自己深爱的男人下得了毒手,她就能。 苗疆医仙的女儿,凤蝶。 自己得不到的宁可毁掉,很早她就发誓得不到这个男人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解药。”玄冥一风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回身对他一笑,“这是你违背诺言的惩罚,要解药就给我你的命。” “不。”如烟声嘶力竭的喊声,让所有人都悲伤至极。 “十四哥,绝对不行。我们杀进去不怕她不给解药。”玄冥一清箭步来到他的跟前。 “谁也不许再往前一步,这是圣旨。” 他厉声喊道。 “玄冥一风,如果你死了,如烟绝不会苟活。”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喊道。 他一直没有转身,含泪说道,“我知道。” 玄冥一清看向他,失声喊道,“十四哥。” 从此长泣不止,背后的人无不落泪,看玄冥一清的失魂痛苦的模样就想到了玄冥一风的脸肯定是惨不忍睹。 玄冥一风上前一步,“凤蝶,不要欺人太甚。要怎样才肯给出解药你说,不过也请你考虑下若当真战火拉开区区苗疆是否真的敌得过我的百万大军。” 他身子微抖着,却说的铿锵有力。 凤蝶脸色微变,“玄冥一风,当日ni跟我爹承诺过,永不犯我苗疆,难道今日要说话不算话吗?” 她的心里当然明白,若当真开战,区区苗疆又怎会是敌得过朝廷。 玄冥一风接着说,“你以为玄冥一风今日任由宰割若不是顾念曾经受过师傅的恩惠,会让你为所欲为吗?” 一句话说的凤蝶士气大减,良久开口,“那我要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算是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赔礼。否则今日就是杀了我,也别想拿走解药。” 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她是有意刁难让玄冥一风难堪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只是,一个人可以死,却不能接受侮辱。 何况他是一国之尊的天子。 要他跪一个女子,不如要他死。 如烟的泪一直没有停过,曾经她恨他,誓死要离开他。 而此时,她心疼。 恨与爱之间的挣扎如此痛苦,远远超过生死间的徘徊。 紧疼的喉咙已经说不出话,心中不止一次的呐喊着~~不要! 他到底是一国之君,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不要他在威严扫地,任人欺辱。 可是,他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心声。 最后她绝望的眼眸望向段景天,其实她从来就不怕死,那是很小便在她心中生了根的念想。 段景天擦去她的泪,那冰凉却片刻间又湿了他的手。 他最后轻拍下她的头,站起身子。 她心中想的他明白,可是傻丫头,如果能换回你的命,要他一跪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 凤蝶坚持着与玄冥一风对决,僵持着。 突然一阵风而过,只觉得叶未沾身凤蝶已经到了段景天手中。 他的刀就抵在她的哽嗓,刀光凌厉,吹发可断。 玄冥一风眼眸一紧,心中暗沉。 他疾呼道,“快放开她。”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已经晚了。 只见凤蝶的眼神邪魅一笑,顿时终身泛起刺眼的光,逼视的人们睁不开眼睛。 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却只见她一人笑傲挺立。 段景天躺在她的脚下,失去了意识。 众人大惊,特别是如烟,惊恐的双眼空洞失神,心里只道是她害了他。 玄冥一风仰天轻叹,如果用强可以,他会如此任她为所欲为吗? 医仙还未出面,只她的女儿便已经如此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玄冥一风一忍再忍,不只是为了昔日师承于此,而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是有求于人。 凤蝶将段景天丢给玄冥一风他们,然后高傲的看着玄冥一风。 段景天中了她的毒,昏迷不醒。 小鱼哭泣着将他的头抱在怀中,此时人们都等着玄冥一风的决定。 阳光灿灿,洒满大地。 被金黄色包围的高大人影,挺拔桀骜。 却在人们的注视下,缓缓跪下。 他没得选择,如烟为她几次置性命而不顾,今日就算要他的命也定会毫无怨言。 刚直的背影折射在每个人的眼中,这一跪,坦荡,宽宏无损龙颜。 凤蝶心中好似被火舌吞噬,曾经他在自己面前甚至连头都未曾低一下。 今日却为了一个女人,给她下跪。 她一步走到他的近前,厮打着他的衣服。 “玄冥一风,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说。” 玄冥一风冷冷的看着她,“她为了我亦可如此,你绝不会。这就是区别。” 凤蝶脚步踉跄退了几步,面容哀伤。 是啊,自小她要的东西,势必要得到,否则宁可毁了他。 遇到他之后,却也带着嚣张跋扈的爱上了他。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霸道野蛮。 只是,她不知自己面对的这个男人亦是傲然绝骨,他日会成为万圣至尊。 火石碰撞,火花有了,却也失去了滋生爱的润土。 她转回头,泪潸然而下,只一滴,被她快速的抹去,谁都没看到。 “金娃娃的解药是医仙谷的镇谷之宝,一直在姑姑手中。如果你有本事就去求姑姑吧,她在谷里最深处的碧瑶洞清修。” 然后她伸手扔过来一个小瓶子,“去往碧瑶洞的路上奇毒无数,这是剔透丹,每人一颗,可解百毒。” 玄冥一风接过药瓶,站起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倔强挺立的身影,“谢谢你。” 他深知,碧瑶洞和这剔透丹对于医仙谷来说意味着什么,千年禁地和绝世奇药。 “她可以做到的,我凤蝶也可以。玄冥一风,她的死活看她的福气了。” 她身影晃动,刹那间便失去了踪影,随后小鱼手中接到一颗丹药。 “喂他吃下解药吧。” 小鱼才醒悟,慌忙将解药给段景天喂下。 终究她也没有逃过爱的宿命,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付出了所有。 不多时,段景天便醒了过来。 碧瑶洞,他从前是听说过的但是那是禁地,他从未靠近过。 而且就像凤蝶说的,一路上都是奇毒,碰触即死,所以尽管没人把守却也没人敢涉足。 只是,他没想到凤蝶的姑姑竟然会隐居与此。 凤蝶的姑姑,江湖人称十三娘,貌美如花曾是医界第一美女,年轻时经常在江湖游走。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便销声匿迹。 很多人都传闻说,她嫁人了。 可是,今日一看,并不是那回事。 凤蝶消失在大家的眼前,整个医仙谷空荡荡的,似乎从来未曾有过人气般寂静,空洞。 玄冥一风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他的脸被毁,横七竖八的刻着许多口子,鲜红成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眼前这个面目如鬼的男人会是昔日俊逸的玄冥一风。 如烟顿时昏厥过去,精神和肉体的折磨让她再撑不下去。 所有人都湿了视线,他淡淡的笑了,然后轻轻的说,“过几天就会好。” 慕千凡走过来,为他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 他心中再清楚不过,凤蝶手中的那把销魂刀是喂了天和华的,一旦被割,永难愈合。 尽管凤蝶手下轻了力度,但是日后这伤疤恐怕也难以去除。 玄冥一风看看天,夕阳将落。 便吩咐大家出去等候,明日一早再启程进得那碧瑶洞。 段景天眼看着如烟已经精神游离,意识渐渐混沌心中一急拉住他问道,“为什么现在不去,你知不知道多等一刻,她就多一刻危险。” 139 解药难寻 玄冥一风说道,“如果现在进去,我们几个马上就会死。” 段景天冷颜说道,“你怕死吗?那我去。” 慕千凡拦住他的脚步冷冷的说,“剔透丹只能结合阳光才能发挥驱毒的药效,现在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我师兄想救娘娘之心比不上你吗? 段景天看了眼慕千凡终究没有再说话,隐忍着走出去。 因为来的时候匆忙也没想到会有此事,所以明月将暖帐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如烟被抬进暖帐,玄冥一风陪着一刻不离,却始终没点灯,他怕她会心疼难过。 如烟此时已经在昏迷状态中,她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手里。 这一生他经历过许多磨难,却从没像此时一般恐惧过。 涉及自身的时候,往往感觉不到害怕,因为生还是死,结果总能自己预见。 而相对于别人,尤其是自己关心之人的安危时,便一定是恐惧的。 因为害怕会失去,又无法感知她痛到什么地步,还能支撑多久。 他一直不敢睡,不时的将手放在她的鼻翼下,就怕一闭眼的功夫她便离他而去了。 他的手刚放下,一道微弱的声音便响起,“怕我死吗?” 他心头一紧,收紧了握住她的手,“如烟。”声音中略带责备。 “好,我不说了。”她轻笑。 随后继续说,“给我讲讲你与凤蝶吧。” 他随后紧张的说,“我于她并无什么,你相信我。” 如烟又笑了,“看你紧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与这里的渊源。” 玄冥一风才松了一口气,将皮裘裹紧她然后与他讲起了几年前的往事。 十五岁的时候,他中了一种奇毒,无人能解。师傅只好将他送到老朋友医仙这里救治。 后来,医仙相中了他绝顶聪明的天分,于是将他收做徒弟,倾囊而出。 但是有一个要求,一定要做他的姑爷,与凤蝶成亲,一生不得离谷。 十五岁的他,一心只想着要学习本领,为母报仇于是便违心的答应了。 五年后,他年满二十,却拒绝与凤蝶成亲。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拒绝了。 医仙与凤蝶当即大怒,凤蝶更是无法原谅他。 五年的时间,她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婿,只等着拜堂成亲。 玄冥一风无奈只好将实情说出,于是有了那个约定。 离谷后不许用医仙谷的医术,否则就要接受十刀销魂刀。 如烟心中一疼,“是因为上次救我吗?可是,她们怎么会知道你动用了医术呢?” 他揉揉她的发,“不是因为你,别瞎想。她们会知道,是因为在我身上下了蛊,只要我动用了医术,蛊便破了。” “让我看看你的脸。”她心中一阵刺痛。 “如烟,不要难过。这样我反而心中轻松了许多,这辈子我亏欠了你的,就让我偿还吧。请别拒绝我。” 他说的动情,在她头上的手轻轻的抖着。 “你当真你不记得乐城在驿站那晚了?”如烟鼻子酸涩,但是她还是想知道。 “我以为那是梦。对不起如烟。”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不是芊如烟,你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不相信我了。” 他心中骤疼,随后说道, “是我的一生中,从未出现过一个值得我相信的女人。小时候太后对我和清弟好,却是为了处处伤害母妃,母妃说让我们逃命,她会没事,却被一群男人侮辱。所以从小我就发誓,以后绝不会碰触感情,更不会相信女人。” 如烟伸手抱住他的头,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湿润。 他将头埋在她的怀中,“但是对你,我一开始就狠不下心。不管你做了什么,都舍不得杀你。开始我不知道这就是爱,但是当你上次出宫离去的那段日子,内心中的想念和煎熬折磨的我生不如死。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爱的有多深。可是,我的心中始终带着仇恨,一旦有关于你的事我就会乱了心绪,不知所措,甚至失去理智。所以,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可是,我也很痛苦。真的如烟,你信吗?伤害你的时候,我心中的痛苦,比我今日所受之痛,不及万分之一。” 他的声音嘶哑伤悲,让她的心跟着疼痛。 “我知道,我知道……” 泪水滚落出她的眼眶,她继续说,“如烟永远不会骗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 他瑟缩的身子,在她的胸前颤抖,“如烟,原谅我好吗?别离开我好吗?” 这句恳求他终于说出口,空气中一片寂静,他的忐忑的等着她的回答。 黑暗中,她的笑苦涩而悲凉,轻飘的声音仿佛是虚幻中的音符,“好。” 他激动的抱紧她,亲吻着她,终于心中的石头落地,此生的遗憾被他扭转。 而她的泪水却滴进心田,那苦涩自心底一点点晕开,直到浑身的每一处,苦的难耐。 她早就已经原谅他了,只是她……还有以后吗? 第二日太阳初生,他们便出发往碧瑶洞去。 除了山路蜿蜒崎岖,遍地奇花异草之外,一路上却没有什么风波便到了碧瑶洞。 众人后来想,那些奇花异草大概就是剧毒了。 而路边偶尔堆积的白骨,就是擅闯之人的遗骸吧。 碧瑶洞,在一片翠绿中,高大的洞门紧闭着。 玄冥一风置身上前,“玄冥一风,求见姑姑。” 接连喊了三声,里面却没有半点动静。 玄冥一风又走近些,看看门的四周,这样的石门一定会有开关吧。 果然门的右侧一个凸起的按钮映入眼帘,可是他的手还没触及到便被一股抢强劲的力量弹出。 还好身后的玄冥一清和慕千凡早有准备,接住了他。 众人脸上布上一层惊讶,何等的功夫能透过石门而出,却还没有伤人。 玄冥一风急忙抱拳,“今日在下冒犯还请姑姑原谅,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姑是行医之人,心怀善念,还望姑姑广开恩德,救内子一命。” 随后一道飘渺的声音自里面而出,“你就是我哥哥几年前收的徒弟吗?” 随着声音一个人影飘忽着由石门中穿出,犹如一道灵魂虚幻的浮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吃一惊,心中暗道,江湖犹大,天外有天。 玄冥一风恭敬的回答,“正是弟子。” 那身影飘动着,人们却可以轻易看到她的眉眼,甚至嘴角一张一合。 恍惚间似上天界,与仙子对话一般。 她应该四十出头,却貌美如花,肤若凝脂,真真是个美人。 “这医仙谷的镇谷之宝,世代俸传,从不借与外人。请回吧。我无能为力,就算你师傅今日游山归来,也难以如你所愿。” 玄冥一风眼看着她就要回去,急忙说道,“姑姑请慢,不管任何要求,朕都愿答应,只求姑姑救救我的爱人。” 他一时口急,朕,脱口而出。 十三娘却当真停住,声音中带着惊讶,“你是当今天子?” 玄冥一风点头,“正是。” “那女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心爱之人。” 哈哈…… 一阵狂笑声过后她接着说,“自古帝王皆薄情,如果她果真是你心爱之人,可愿意用你的一条命换她的命。” 她声音犀利而沉重。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此行果真凶险。 “不……不要,十四郎。”如烟泪人般用着最后的力气拼命喊着。 玄冥一风回头看一眼如烟,风眸中柔情深意。 “我愿意。”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惊呼出声,却还未等她们阻拦,一声叫喊声惊住传来。 “小姐。” “丫头。” 大家顺着小鱼和段景天的叫声看去,却是苍白入纸,面色暗黑的如烟一把钢刀在手直逼自己的哽嗓咽喉。 “如果你敢死,如烟立刻先你一步而去。” 她自今早醒来脸色便已经暗黑,苍白中透着黑色的双唇不停地颤抖着。 玄冥一风单腿着地,泪没入冰冷的地面上,“如烟,放下刀。求你,如果你死了,我会生不如死。就让我为你做些事。” 所有人都双膝着地,默声哭泣着。 如烟轻轻的笑着,“所以你就让我独活,承受死别的痛吗?我不许,玄冥一风你听好,你这辈子亏欠了我,所以你必须接受惩罚……” 她停下,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又撑起嗓子说,“好好活着,思念我,生不如死。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否则我死不瞑目。” 第一次他哭泣的不能自已,她的话让他揪心的疼。 字字句句都是保他不死,生死关头她总是身先士卒,永远将生的可能给他,然后自己独自走向死亡。 那么无所畏惧,那么心甘情愿,那么奋不顾身…… “娘娘,十四嫂……” 众人的声音都变得悲凉,那份悲伤有心而生,难以自持。 她淡淡一笑,“如烟从不觉得死有多可怕,其实活着才可怕。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她抬眼看向段景天。 段景天带着泪的脸上轻轻一笑,“丫头你做的对。” 随后,她便昏睡在他的怀中。 大家正惊讶他为何点了她的睡穴,他却将如烟交给了小鱼,然后走到姑姑的身前与玄冥一风身前极快的速度点了他的穴道。 对上玄冥一风惊讶的模样,他拉开一个笑容,“让我去吧。你以为没有了你,她会活下去吗?” 随后对着十三娘说,“如果非有人要死,请让我去吧。他是个好皇帝,请前辈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允许我的请求。”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闪过。 大家循声望去,觉得如此熟悉,竟然是乌珠。 十三娘大惊,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后人形合一。 人们瞧见她的真颜,果然貌若牡丹,不老容颜。 “珠儿儿,你到哪里去了?” 乌珠哭着奔过去,跪倒在她脚下,“娘,我去找爹爹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乌珠不是不能说话了吗? 再仔细看去,她嘴巴并未张开,原来她会腹语 十三娘眼中一疼,伸手狠狠打了乌珠一个嘴巴,“我说过多少次,你没有爹爹。” 锁吉却激动的大哭起来伸手自怀里拿出一块明黄的金锁片,“这就是爹爹给我的,娘你为什么这么狠,不让我去找爹爹。” 她抓着十三娘的裙角哭泣起来。 玄冥一风看的清楚那金锁片如此眼熟,“姑姑,可以给我看一下那金锁片吗?” 140 死亡之谷 十三娘惊诧,却矢口拒绝了。 玄冥一风接着说道,“那上面是否刻了生辰八字?” 乌珠眼现喜色,“是的,皇上,您怎么知道?” 她将金锁片递到他的眼前。 承德二十五年七月初八 他的眼睛随即被这块锁片刺痛,随后抬眼看向十三娘。 “姑姑芳名中可有一个灵字。” 十三娘大惊,她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 玄冥一风伸手将自己的金锁片递出。 十三娘接过之后几乎站不稳,失声说道,“这是哪来的?” 上面的字迹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个人雕刻。 “是我的父皇在我出生的时候赐予我的。” 所有人都惊讶的呆愣了,难道…… 玄冥一风眼飘向远处说道,“那一年父皇微服回来,在宫里大兴土木建了一座宫殿,名字叫做,宝灵殿。大家都传言说,父皇迷上了一个西域女子。现在想来,她们都错了,其实是父皇为了保护你故意把苗疆说成了西域。” 十三娘失神的笑着,“他承诺回来接我们母女,可始终没有来,天下男子皆薄情,终究他也是个负心汉。” “父皇并没有负您。” 十三娘转眼看向玄冥一风,眼神疑虑。 “您不知道吗?父皇病逝与承德二十四年五月十四。他回来的一个月后就突然薨世了。” 十三娘颓然倒地,隐忍了十六年的泪水终于如潮涌出。 十六年,她痛苦了十六年。 恨了十六年。 却原来恨错了人,他早已不在人世。 如果当初她可以再等等,不隐蔽于世,就不会枉费了时间,耗尽了清楚,空自悲伤了十六年。 他竟然那么早就去了,不是他负了她。 他没有抛弃她们,十三娘的脸上映衬出笑容。 梨花带泪的容颜上布满凄凉的美,让人看着心酸。 此时,众人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在知道玄冥一风是皇上的时候儿给他机会了。 其实,她是想证实一下,这世间是不是还有真情存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这个一国之君是不是当真如他所说,为了所爱之人甘愿赴死。 他做到了。 她心中的解也解开了。 乌珠原来是公主,众人一阵惊讶。 如烟心中盘旋着宝灵殿,这个名字,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突然,她想起了。 曾经芊晨约她去过的一个宫殿,废弃的。随后她还引玄冥弘去过,那牌匾虽然旧了,第一个字看不清了,她曾经看过一眼,灵殿,但是还奇怪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那个宫殿是为十三娘修建的,怪不得多年荒废之后,还能看到曾经的奢华。 乌珠,竟然是先帝的女儿。那不就是玄冥一风的妹妹。 十三娘沉浸在伤痛中良久才缓过乏,也终于发现乌珠的不同。 “孩子,你的舌头怎么了?” 乌珠泪珠滚滚而下,低垂着头,“娘,我没事。” “说。你不说我就杀了她们。” 乌珠被逼只得将事情说了一遍,十三娘当即大怒。 “娘,皇上已经为我报仇了,那个贵妃已经死了。” 十三娘抱着女儿痛苦失声,“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如果不出去,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烟此时也心情难平,撑起身子说,“是我对不起前辈,乌珠在我的宫中出事,都怪我。” 十三娘冷眼一挥,“那你就要付出代价。” 乌珠却在此时跪倒在母亲的脚下,苦苦恳求“娘,女儿求您救救娘娘。她是除了您待女儿最好的人,待我如同姐妹,从没让我受半点委屈……” 十三娘沉声说道,“你与他们一道来的,那么昨晚就该到了。今天莫不是为了救她,你还不肯来见为娘是不是?” 乌珠叩头,“女儿不孝,实在是女儿没有脸来见娘。” 随后抓住母亲的手,“娘,求您救救娘娘。” 十三娘略思片刻,一个七彩的丹药飞转而出,段景天接在手中。 “此药可将她肚腹中的毒蛇化作血水流出,不过并非我非要你的命,而是要解她已入五脏六腑的毒必须要去生死之谷,两个人去,却只能一个人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转回头对乌珠说,“女儿,不是为娘非要他们其中一人的命,而是必须有人死才能换来那金牡丹的开放。” 随后她带着乌珠走进碧瑶洞,指引着段景天去往死亡之谷。 段景天叩头致谢。 给如烟服了药,很快她的肚子变回本来的模样,只留下地上的一大滩血水。 而那个只能有一个人回的地方,他会带着如烟一起去。 玄冥一风要慕千凡给他解开穴道,他的女人自然要他去救。 “如果你想你的主子去送死,就给他解开,我不会拦你。” 段景天一句话,止住了慕千凡的脚步。任由玄冥一风怎么言辞厉色,也没人再动一下。 如烟还未转醒,他将她背起,走过玄冥一风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目光从未有过的平和,深藏着嘱托的说,“以后,好好爱她,不要再伤她一分,否则我段景天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玄冥一风点头道,“绝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有了这份承诺,他笑的从容踏实,迈开了步伐。 只听他继续说,“我本月十五前不到总部,苍龙阁便会自动解散,所有财宝都埋在瑞雪阁下。希望以后能助你成就大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玄冥一风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苍龙阁是这样到自己手上的。没有半分血腥,他拱手送上。 在他的背后,他看不见段景天脸上的幸福模样,“因为她是值得我付出一切的女人。” 背着如烟,他坚定的步伐不曾有过丝毫犹豫。 小鱼嘶哑的喊出声,“段大哥。” 挣扎的痛苦在她的心头煎熬着,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哪一个她都舍不得,失去谁都犹如卸掉左膀右臂般痛。 “小鱼,好好保重,以后让丫头给你择个好人家嫁了。” 小鱼喜欢他,他早知道,只可惜他早已经心有所属。 小鱼跪地痛哭不起。 段景天按照十三娘指引的路自碧瑶洞穿出,前方顿时豁然开朗。 果然他看见了十三娘说的死亡之谷,只要走到路的尽头找到那颗金牡丹,丫头就有救了。 他欣喜的走过去,这时肩上的如烟却醒来。 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她歪着头看着段景天,“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段景天微笑着说,“我们去拿解你毒的解药。” 如烟轻笑,“哦,原来我还没死啊。” “不许胡说,你不会死的。” 突然三只巨鹰自天边飞来,直直的向他们攻来。 段景天急忙将如烟放下,伸手拔出刀与它们搏斗起来。 如烟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奋力与巨大的飞禽抵抗,看着他的肩头和后背不停被抓伤。 终于三只巨鹰全部死掉,段景天气喘吁吁的将如烟背起。 “十三娘没说这里还有守护的巨鹰,否则我早有准备一定会更快的解决它们。” 如烟向说什么,却被刺哽住了咽喉。 流云如絮,洁白而轻柔。 八月的风,清爽而温暖,带着云儿轻游长空。 “这里的天好看吗?” 附在段景天肩头,她点头。 她没有问,为什么背她的人不是玄冥一风。 “嗯。” 黝黑刚毅的脸上一展笑颜,头斜倾。 “在这里建一个家可好?” 他看不到她的脸,想让她感受他的笑。 她盈然一笑。 抬起头看向前方这片浩瀚的土地,路的尽头听说很美丽。 眼神期望,和绝望交替闪过。 她,快死了吧。 她还有机会建造自己的家吗? 收起忧伤。 “哥,这可是你说的,永远都不许赖啊。” 俏皮的话用嘶哑的嗓子努力传达。 “一定不赖,要不要打勾勾。” 他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容晕开了花,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随即而上的是满面凄凉。 她,最不喜欢伪装。 而过去的时光中,她却将自己隐藏,喜怒不色,甚至哭笑都不来自真心。 随着那些真实和真诚隐去的还有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有多久没这么笑过,原来笑容真的能让人觉得温暖。 伏在段景天的肩头,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可是,她依旧笑了。 有一瞬间,她以为那会心的笑早已不在,此时她心中是甜美的。 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举足轻重,无人能替。 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骄横任性,喜怒无常。 而他就这样娇惯着她,任她在自己的心上踩踏蹂躏。 从未皱过眉头。 感觉到她在微笑,他咧开嘴也笑了。 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笑的却那么纯真。 “哥,你累吗?” “不累。”那一串汗在他开口的瞬间滑进他的口中。 …… 她还想开口,却哽咽。 在他的背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染满鲜血的白缕玉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而她,却阵阵觉得冷寒。 那汗…… “哥,你能活一百岁吧,你的心跳声好强大。” 吟了泪的眼轻轻闭上,泪就这样滴到他的肩头的伤口。 他一凛,那刺痛是……. 她~哭了吗? “哥,一定守到你辞世的那一刻……” 他停下脚步,将头倾向她,“然后我就去陪你,所以丫头,你要努力的活着知道吗?”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蜇了,钻心的疼。 从前他不是这样说的。 脚下的步伐依旧稳健,只是他的脸色并未因为如瀑的汗水而涨红,似乎还苍白了许多。 女子重新闭了眼,良久她开口。 “哥,奈何桥上你要告诉我的秘密是什么?” 轻柔的声音软软的溢出,却如坚硬的利石割痛了他的心。 一个颠簸,她睁开眼。 “哥?” 段景天立刻含了笑容,“傻丫头,到了尽头找到了解药,我就告诉你。” 见他没事,她重新闭了眼。 “嗯。” 他惊诧,有多久她不曾这样乖顺过。 他其实是个极霸道的人,遇到她之后,居然也懂得了柔情。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他的心也早已深陷。 141 重生 她重回记忆,以前问及生死的时候。 他说,一定会等到她辞世的一刻,为她提灯照明,让她找得到通向往生的路,然后,让她在奈何桥边等着他。 绝不会让她等很久,他会告诉她心里的秘密。 她说现在就想知道,因为好奇。 他却说,你不是喜欢曼珠沙华,正好等待的时候好好看看。 男人的脚步有些凌乱。 一路鲜艳的血牡丹,却依旧娇艳。 她不敢低头去看,所以一直望着天。 她怕触及时,脏腑会即刻碎裂,心痛而亡。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所以合上眼,却抑制不住颤抖。 第二次,他险些跌倒。 她心惊睁眼,垂下的眼,泪珠不断。 那红色,真鲜艳。 那牡丹,让人炫目。 是她有生以来看到的最鲜艳,最美丽的颜色。 也是此时令她最害怕,最心痛的颜色。 “乖,睡会,不要睁眼。马上就到了。” 他一只手托着背后的人,一只手和一只腿支撑在地上。 不,准确的说,那不是地。 死亡之谷 是的,两面赤壁,只中间一条路。 赤壁上爬满鲜花,路上布满铁棘。 那鲜花是自谷顶蔓延而来,无根无叶。 那铁棘是荆棘之王,密密麻麻,锋利如刀。 那牡丹皆来自一双赤脚的浇灌。 尽头而止,牡丹开尽。 就可以得到那颗救命的宝贝金牡丹。 他要救的人,正是她。 此时,伏在自己背上的女子。 她叫他哥哥,他却从不叫她妹妹。 丫头 他喜欢这样叫她…… 她说,喜欢芊如烟这个名字。 他不停问过她,为何喜欢? 灰飞烟灭,不祥。 她总是笑而不答,问急了她就指指天上的云说,如流云徜徉,随风起舞,高兴了就千变万化,累了就散去。 其实,他早知道她为何喜欢。 她累了…… 就像他心中的那个秘密,她也知道为何他不说。 心中的阵阵搐痛依旧散不去,那双血肉模糊的双脚上一片血红,唯一可分辨的是脚面上刺出滴着鲜红的铁棘尖。 心,仿佛被刺穿。 她对不起他。 曾经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让她痛不欲生。 他,对她那么宠,那么爱…… 更加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那份痛不欲生是因为亏欠。 亏欠他。 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就像此刻,她为那个人受伤,而救她与生死的却是他。 这一刻,她从没有过的惧怕。 怕他会死。 曾经她那么笃定,哥哥永远不会离开。 “什么都不要怕,天塌下来有哥在,天不塌下来,哥就是你的天。” 只因为他说这句话时,胸有成竹的那份镇定。 帅的像个天神,自此她信以为真。 他的汗水,顺着她的衣角而下。 血牡丹渐渐少了,每一朵却依旧红的妖艳似火。 从此,她会恨。 恨一种叫做牡丹的花。 终于她落了地。 他也终于倒下了身躯。 见她落泪的模样,他心痛不已。 拂上她的脸,“傻丫头,我还没死,哭什么。” 那朵金色的牡丹,果真开了。 流光溢彩,芳华绝代。 摘下那蕊中的灵,他难掩欣喜,惨白的脸上映着满足而无悔的微笑。 送至她颤抖垂泣的唇边…… 突然,那手重重垂下。 半空中,被她重重握在手里。 “哥,你说过……要等我先辞世。不许失言……” 将脸揉进他的胸膛,悲泣不止。 “傻…丫头…知道一个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吗?” 她摇头。 “死在最爱之人的怀里,从此了无牵挂,无痛悲苦。还有人为你辗转柔肠,惦念牵挂。就让哥哥自私一次好吗?”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抹去她的泪。 她将脸揉进他的掌心。 “吃下去。” 她抬头看着他又递过来的灵。 止了泪,摇头。 “奈何桥的秘密,告诉我。” 她执拗,他知道。 “你确定,要知道。” 她点头。 惨白如纸的唇,映衬着犹豫,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爱你!” 三个字,却瞬间让她的世界轰塌。 十四岁那年,他悄悄尾随她来到娘亲居住的地方。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见识到母爱的不同。 被发现,是因为看不了她受母亲的虐待。 而他的出现,却给她带去了更大的痛苦。 她的肩膀两端,至今还有一个极深的伤疤。 一枚生锈的毡子,刺穿了两端。 她母亲狰狞着笑着说,“如果下次再有男人敢说爱你,我会让你更痛苦。你不配得到爱。”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一位母亲如此残暴的对待自己的女儿。 只是,从此之后,他再未曾提及那个字。 拔掉插在他脚上的根根铁棘,她将灵送入口中,和泪咽下。 这是哥哥用命为她换来的,她吃。 哥哥,你幸福吗? 此刻,你的傻丫头那么想念你。 那么后悔,从前对你忤逆太多,没好好的心疼过你,没跟你说一句,我也爱你。 如烟悲痛欲绝,生命中唯一一个只给她快乐,从不带给她任何痛苦的人。 他,在如烟心中,重之又重,无可替代。 只是,今日哥哥就要这样离她而去了吗? 从此后,还有谁能做她避风的港湾。 如烟长泣不起,伏在段景天身上悲痛欲绝。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段景天会离开她。 她从来不知道真正失去的滋味竟是如此撕心裂肺,痛苦难言。 所以这世上才有那么多的人不懂得珍惜,空留遗憾。 原来没有谁会一直陪在谁的身边! 人生一世,纵然贵在得到,得到后的珍惜才更宝贵。 这时,天竟慢慢的变红,不多时变作一片火红。 如烟惊讶的抬起头,因为段景天的身子伴随着七彩的彩虹之色竟慢慢的滚烫起来。 她被刺得睁不开眼,更摸不得他的身子。 只觉得一阵狂风呼啸,两边的石壁发出阵阵轰隆的响声。 她心中渐渐的恐惧,想要抓住哥哥的手却发现地上早已空空如也。 风慢慢的小下去,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 “哥!” 一声惊喜伴着惊讶出口。 段景天半悬在空中,浑身发着七彩的光芒,眼眸微闭,面容祥和,墨黑发丝飘逸飞舞,犹如天神降世。 如烟紧紧的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着无数鲜红的血线四面八方的缠绕在他的身上。 那都是他这一路洒下的鲜血,谷内的血牡丹更加娇艳,荆棘枯萎消失,只留一方洁白天地。 段景天,重生。 原来这血牡丹,吸人血,却念真情。 段景天一路上,忍剧痛,洒尽热血。 却心存感激。 感激这世上还有解救如烟的解药,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 没有一丝犹豫,不含一点怨念,心甘情愿。 这一份情,感天动地。 血牡丹真情大发,此刻的死亡之谷变作了重生之谷。 他的眼慢慢睁开,那眼眸清澈而撼天,经过了天地洗礼,牡丹灌溉。 此时的段景天已经不同往日,心灵净化,洗尽尘埃。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泪染的容颜,那容颜上的笑绝美。 他慢慢落地,“丫头。” 下一刻,怀中一暖,他环紧双臂,难掩幸福之色。 “哥,你回来了。真好。真好。” 如烟哽咽着,哭哭笑笑,紧紧抱着他,怕自己一松手哥哥就会不见了。 一切好像都是场梦,没想到这必死的路程竟让他重生。 身上的伤全部好了,丝毫看不到一滴血迹。 “丫头,我们回去吧。” “恩。” “怎么不走?”回头看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的如烟,段景天说。 “哥,这条路我不想自己走。” 他咧嘴一笑,在她身前弯下身子。 重新伏在他的背上,她笑了。 笑得心花怒放,笑得幸福满足…… 同样的路,不同的心境。 此时,路上平坦光滑。 “哥,你看牡丹在对我们笑。” “恩,它们在给我们送行。” “不,她们在说,段景天谢谢你回来。” “恩……” “哥,你说话算话吧。不能比我先死,因为我怕。” “恩,丫头不怕。丫头会长命百岁的。” “那,哥也会长命百岁是吗?” “是的。” “好吧,那为了你,我就长命百岁,宁愿变作又丑又老的老妖精。” “丫头,永远都是最美丽的。” “对,尤其是妖精……” ……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拥有这失去而又复得幸福。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幸福,懂得珍惜的时候他还在身边。 走到入口,回头望去。 里面风卷迷雾,片刻间风停雾散。 一切又恢复当初,这里又是死亡之谷。 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有人再来拿那金牡丹。 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幸运一双人影入,一对人影出。 摸摸她的头,段景天微笑着,“丫头,日后要好好珍惜这条命。” 如烟泪眼迷蒙,重重承诺,“恩。” 从小到大,她一直心有阴影缠绕。 犹如可怕的梦魇,时常折磨着她的心。 她的母亲视她为妖孽,对她极尽痛恨和报复。 却不许她死。 她从未珍惜过这条命,如果自己不能决定生死,那么死在别人手中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所以,她为玄冥一风几次舍身赴死,从没犹豫。 不过从此以后,她不会再轻贱自己的性命。 这是段景天用命换来的。 如果他今天就此死在死亡之谷,那么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怎样。 那种失去的痛苦,此生她再不想承受第二次。 所以,她郑重的承诺。 从此以后,珍惜自己的生命。 因为,有人比她更珍惜,她不珍惜,就会失去他。 十三娘看到她们俩一起出来,有一丝震惊,还有一丝赞赏。 看着如烟,她笑道,“你果真是个幸福的女子。” 是啊,她是幸福的。 这天下间的女人,得一人心已是奢侈。 而她,不仅得到了一份,还有这世界至高无上的王的那一份真情。 玄冥一风见如烟出来,急切的上前,“如烟,你终于回来了。” 他一把将如烟抱进怀里,紧紧的。 如烟抬起头,“还疼吗?” 刚才一出来看他的那一眼,她已经心如刀绞。 那脸上的伤疤虽然已经结痂,条条黑线攀岩在脸上。 玄冥一风摇头,“不疼,如烟,你会不会嫌我丑?” 他风眸深情,却布上从没有过的患得患失。 “傻瓜,我爱你是贪恋你长的英俊吗?” 重又将她抱在怀中,“那就好。”他终于放下一颗心。 如烟娇羞,“大家都在呢?” ps”亲爱的们,玲珑在这里诚恳郑重的跟大家道歉,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第二章诡异婚礼中的段景宏,就是后来的段景天。玲珑忘记了,后来给改了名字。希望亲们原谅玲珑。么么么(可怜的祈祷中) 142 皇帝是个穷光蛋 “我不管,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放手。” 大家也见怪不怪了,只祈祷着他们永远这样恩爱下去,一旦战争爆发,他们都避免不了要受牵连。 经历了生死磨难之后,那曾经的伤痕误会也就小得几乎被遗忘。 乌珠被十三娘留了下来,如烟与她道别后,一行人说说笑笑下了山。 山脚下 段景天与大家辞行,如烟泪染了眼圈。 段景天揉揉她的脸颊,“丫头,哥永远都在你身边,不要哭。” 此时,段景天对如烟的亲昵看在其他人眼中已经不再刺眼了。 一个如此深情厚意的男人,尤其他还拥有一个叱咤风云的身份。 让人不由心生敬佩。 段景天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玄冥一风对自己重重的点头,他没有多嘱咐什么。 身影如风,飘然而去。 只是,他回去了,那苍龙阁就仍然还在。 如烟被玄冥一风拉进怀中,任凭她在自己的胸前狠狠的哭泣。 他知道,段景天这份情在如烟心中是无可替代的。 他感激段景天将如烟救回,也嫉妒。 嫉妒在如烟心中,那一份对他永远执著的相信。 所以,他要做的更好。 从此后,爱她,相信她。 做她此生唯一的依靠。 碧衣小鱼锁吉等人自然是欢喜的,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蹦跳着。 所有人的心情都瞬间轻松了,没有人死,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玄冥一风脸上的伤让人看了之后,心中难受。 慕千凡说过,以他的医术虽然不能恢复原貌,但是那些疤痕也几乎看不出来。 这让如烟的心中好过了许多,只等着他脸上的结痂脱落。 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过了七八天,这天到了一个热闹的城镇。 来到路上日夜赶路,也没空看看沿途的风光。 回去的时候,玄冥一风特意命令不必急于赶路让她们顺便好好玩玩,散散心。 如烟掀开帘子,立即被两旁琳琅满目的商货吸引了眼球。 “停车。”玄冥一风突然说。 如烟转头看着他微笑,她知道他是要陪她去逛逛。 他的手慢慢收紧,那是自始自终都不曾放开的。 转眼她已经被抱下了车,那只手依旧紧紧揽住她的腰。 随行的几个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乐得借此机会放松一下。 夏渊将车马安顿好,找好了客栈。 玄冥一风和慕千凡紧跟着二人,明月却拉了碧衣在他的身侧。 碧衣瞪了他一眼,就要挣脱。 明月却说,“有主子保护娘娘,我保护你。” “谁用你保护,我还要伺候主子呢!” 如烟眼看着他俩终于笑出了声,一路上她眼看着明月与碧衣之间的细微感情。 于是说道,“碧衣,我这有小鱼和锁吉,你就跟在明月身边,听候各位爷的吩咐。” 如烟这样一说,碧衣不好再说什么。 明月却是高兴极了,深深一鞠躬,“谢谢娘娘。” 这一谢却让碧衣羞红了脸,“娘娘又没说让我专门服侍你,你谢个什么劲?”白了明月一眼。 小鱼和锁吉捂嘴笑个不停,“锁吉,我看不用愁三人同行分歧多了,我们俩搭伴吧。碧衣姐姐似乎有人陪呢。” 碧衣伸手打过去,却捞个空。 “两个小妮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明月拉住碧衣的手,“怎么,我陪你不好吗?” 碧衣甩开他的手,眼眸中带过一丝忧伤,转瞬即逝,“别再我身上花费心思,不值得。” 明月心中一疼,收起凉薄了的双手,看着她就那样快步逃离了自己。 如烟眼见碧衣眼中那一抹淡淡的伤悲,她懂得那是为什么,于是心中慢慢晕开一丝疼痛。 慕千凡一向冷傲多语,目观八方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玄冥一风转头对玄冥一清说,“清弟,有千凡在我身边便可,你照看着点那两个丫头。” 玄冥一清点头,一路跟着小鱼和锁吉。 一个活泼,一个内敛。 还真是一对绝配,他笑着看着见了什么都一脸惊奇,雀跃的小鱼,和沉稳带笑的锁吉。 “锁吉姐姐,你看这个面人好漂亮,像我吗?”小鱼拿起一个小面人,对着锁吉说。 锁吉点头,“恩。好看。” 然后她放下了,拉起锁吉又往前面看去。 玄冥一清发现,她看见了什么都喜欢的不得了,却一件也没有买。 他心中奇怪,看着她又拿起一支簪子比划着,然后又放下。 “喜欢就买呗!”他在她的身后说。 小鱼也没听清这是不是锁吉的声音随口答道,“我哪有钱啊?” 随后一惊,转过头撞到一个宽厚的胸膛。 揉着头抬起,竟是紫宁王。 急忙要施礼,却被玄冥一清急忙拉住手,“这是在外面,不必多礼。”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暖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侧,让她的脸瞬间染上红霞。 “恩、” 急忙拉开了距离,锁吉在玄冥一清的另一侧,看着这丫头莽撞的模样抿嘴笑着。 玄冥一清重又开口,“没有领俸禄吗?” 小鱼早就已经结巴的说不出话,锁吉急忙回话,“有,不过这几个月就越来越少,不过奴婢们也没什么花销。” 锁吉话说的委婉,玄冥一清没再说话,却心中明白了大半。 主子不受宠,宫中那帮狗奴才一定是克扣的厉害。 他将那枚簪子买下来,在小鱼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直接插在她的头发上。 小鱼惊讶的抬头看他,却坠入他一双明镜般柔和的双眸。 心中一颤急忙背过身子,双手捂住胸口,脸上烧的紧。 一把拉起锁吉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锁吉姐姐,我的心好像要蹦出来了。”她对着锁吉说着,却突然发现锁吉的手什么时候变作这样大了呢。 回头看去,却看见锁吉在不远处正笑的前仰后合。 那她拉住的是谁? 赶紧放开了手,玄冥一清的声音果然在头上响起,“你的心只怕此时真要蹦出来了。”她闭起眼睛,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锁吉这时走过来,拉起她往前走去,总算替她解了围。 “王爷的手跟我的手很像吗?”锁吉忍不住笑的消遣她。 “姐姐你再说,不跟你好了。” 小鱼作势生气,挣脱了锁吉的手。 锁吉急忙哄着,“好了,姐姐不说了。” 玄冥一清看着她们嬉闹的模样,脸上扬起会心的微笑。 捻捻刚才被她拉过的手,若有所思递之鼻下,似有一缕清香还未散去。 随后不由得一惊,他也被那丫头传染了,疯了。 如烟拿起一个桃木梳子,递到玄冥一风眼前,“十四郎,好看吗?” 玄冥一风脸上的结痂此时已经脱落,嫩红色的伤疤还很明显,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拿过来仔细端详着,“桃木不是上好的,雕刻的也不够生动。” 如烟将梳子放下,“你可真挑剔,那只有请您老人家亲自动手给我做一个了。” “好。” “你答应了。”如烟雀跃。 “君无戏言。” 如烟踮起脚尖,搬过他的脸就来了一口。 他被着突来的柔情惊住了,愣怔在了那里。 同时,如烟觉得无数道目光投向她,然后她钻进他的怀里。 他目光骤变,凌厉霸气,那些人急忙将眼光投向别处不敢再看。 “小妖精你胆子还真是不小,敢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天子。” 他笑着对怀中的如烟说。 如烟这时自他的怀中抬起头来,“被我这么漂亮的小妖精调戏,你心里美的飘飘然了吧。巴不得让我多调戏几下呢吧!”她坏坏的笑。 他随后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我是巴不得你夜里多调戏调戏我,我会比白天更飘飘然。今晚我们来研究研究。” 她脸一红,粉拳砸在他的身上。 他脸上的坏笑,更胜一筹。 不管怎样她都是吃亏的那个人,今天晚上他不会当真要自己调戏他吧。 可是,每次都是他调戏自己的。 正想着,被前面一阵喧闹声吸引去目光。 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孩。 那女孩十五六岁,虽然一身残破的衣服,却生的纯净娇嫩。 四周围着很多人,却没有几个人出来说话。 只有几个看似流氓地痞的家伙在那出价,还不停的调戏着女孩。 如烟刚要说话,却被玄冥一风拉住。 他眼眸锐利盯着那地上的女孩,女孩瑟瑟发抖的身子蜷缩在那里,一个劲的哭着求着那几个可恶的家伙。 可是,他们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如烟越看越觉得气愤,“住手。” 她挣脱来玄冥一风的手,便出了去。 几个流氓一看有人说话停下手转过身,一看如烟眼神顿时变得猥亵,“又来个小美人。” 说着一个男人竟将手伸向如烟白嫩的脸庞,下一刻一声惨叫。 那人的一只胳膊被活生生的卸掉,玄冥一风已将如烟纳入怀中。 另几个一见立即抽出兵器向玄冥一风而来,还未到近前就被慕千凡和明月狠狠打倒在地。 “千凡。”玄冥一风叫住慕千凡,微服出巡,他不想过早暴露身份。 慕千凡和明月这才放了几个人,否则在一掌下去他们势必粉身碎骨了。 如烟翻遍了全身,最后弱弱的眼神望向玄冥一风,“那个,借我点银子。” 玄冥一风一愣,随后嘴角撇过一丝尴尬的笑意,“那个,我没钱。” 如烟脸色一变,眼睛一瞪,“你不会怕我不还吧。” “我出门从来不带钱。” 玄冥一风一脸无辜的说。 慕千凡眼看着两个主子在那你来我往的,忍不住笑,要不是怕她们打起来,他打算一直看下去。 伸手递过去钱袋子给如烟,如烟满怀感激的看了慕千凡一眼,回头瞪了玄冥一风一下,将钱袋子整个递给了女孩。 女孩喜极而泣,一个劲的磕头。 慕千凡却傻了眼,那可是他全部的家当啊! 玄冥一风速速了却了此事拉着如烟出了包围,此时天色已晚,如烟的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如烟乖乖的跟着他往客栈走去,路过一家包子铺,那香味从没有过的诱人。 她停下脚步,“十四郎,我要吃包子。” 143 两女争夫 “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玄冥一风随后看看身边的慕千凡。 慕千凡察觉到他的意思,一副无奈的表情,“我也没钱了,钱都给了那个小女孩了。” “先忍忍,等到了客栈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什么,先忍忍。 堂堂一朝天子,竟然连个包子都买不起,只怕玄冥一风是头一个吧。 如烟心想着,却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刚才把钱都给了别人。 玄冥一风携如烟到客栈的时候,玄冥一清,小鱼和锁吉已经都回来了。碧衣和明月也紧跟着回来了。 夏渊早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如烟一见满桌佳肴眼睛黑亮的便坐了下去。 玄冥一风一边给她夹着菜,一边嘱咐她慢点吃。 众人心中皆为这一对欢喜冤家重拾幸福而高兴。 因为是在外面,所以玄冥一风特许所有人一起用膳。 吃的正香的时候,如烟突然抬起头看向夏渊,“夏总管,你带了多少银子?” 夏渊被问的一愣,慕千凡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说道,“主子放心,足够我们一路用的。您尽情挥霍。” 如烟满意的点头,玄冥一风却笑看了夏渊一眼,那一眼,含着笑意却让人不觉得胆颤。 夏渊收到,急忙低下头吃饭。 如烟撇撇嘴放下碗筷,“怎么?你那么有钱,一会赐这个南海珍珠,一会赐那个西域明珠,我挥霍一下都不行吗?” 玄冥一风大笑,“行,你随意,祝您尽兴。” 拿起她的碗筷递给她,“快吃饭,乖。我的都是你的。” 如烟这才重新吃饭,众人都笑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轻松极了,也被如烟调皮的个性影响都似乎变得幽默了许多。 玄冥一风是近墨者黑,竟连一向冰冷着脸的慕千凡笑意也多了。 第二天一早如烟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她翻个身却扑了个空。 睁开睡眼,玄冥一风已经不在了。 想起昨晚上,玄冥一风缠着她半宿,不知厌倦的缠绵,她的小脸不由得染尽红霞,娇羞的自个儿笑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小鱼推门走进来。 “小姐您快起来吧,不好了。” 如烟慢慢的坐起身,“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小鱼焦急的说起来,“有个女子找上门,非要皇上娶她。” 这话无疑是对如烟最好的起床语,一个骨碌爬起来,“什么?” 整间客栈都被夏渊包下了,里面此刻都是自己人,所以如烟没梳头洗脸便出来的模样倒也没太引人注意。 她走进客栈的大堂,便看见一个纤弱的女子跪在玄冥一风的脚下痛哭着,重要的是她还紧紧抱着他的腿。 大家一看如烟这个模样出来,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都不敢说话。 “十四郎,一大早上的,这是哪一出啊?” 她走过来,与玄冥一风并排站在那里。 玄冥一风一看如烟来了,长出了口气,“你自己看吧,还不是你惹的。” 如烟一听当时就要怒了,然后她忍了。 因为她认出了此时痛哭流涕的女子,正是那个昨日卖身葬父的女孩。 如烟就要将她搀起,“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昨个儿给你的银子不够吗?” 那姑娘抬头泪眼婆娑,颇人人怜爱,一把抓住如烟的手,仍旧不肯起来,“银子够了,还剩了许多。只是自古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拿了公子的银子,便是公子的人了。求姑娘替我说说情,让公子留下我,不要赶我走。” 她说的声泪俱下,如烟一时间差点就感动下去,可是稍加思索她便反应过来了。 “姑娘,昨日要救你的是我。那银子更不是这位公子的,如果你当真要以身相许,也该去找他啊。” 如烟一指慕千凡。 慕千凡一张铁面不带任何情绪,如烟手一指他,他着实惊了一下脸色尴尬,随后恢复往常。 夏渊和明月等人却是偷偷笑着。 玄冥一清用胳膊肘撞一下慕千凡,“冰块,那姑娘也不错,不如你娶了他吧。就当是替主子打扫下战场。” 慕千凡瞪了他一眼,咬牙说,“既然王爷觉得不错,何不自己娶回去。” 玄冥一清呵呵一笑,“只怕我想也不行了,人家看上的是我四十哥。” 这时候,那姑娘不但没松开抱住玄冥一风的手,竟接着说道,“这位公子才是主子,要报答也是报答这位公子。” 玄冥一风风眸一紧,一把抓住她的下颚,将她自地上拎起,“谁告诉你我是主子?” 他凛冽的模样当真吓住了那女子,她结巴着说,“是……奴家昨日……听见那位公子……如此唤您。” 她此时脸色惨白,这男人一身傲骨,风采迷人,这冷冽的模样着实吓人,却也更有魅力。 如烟到底是心软的,“十四郎,她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不如就先留下她吧,稍后为她安顿好生活,我们再让她离开也不迟啊。” 玄冥一风慢慢的放开手,那姑娘已经吓得呆立在那不敢做声。 他将如烟拥进怀中,“你总是那么好心,小心这好心害了自己。” 如烟撅起小嘴,“有你在,不会的。” 他点头,“恩。” “那你答应了。” 她高兴的说。 “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如烟急忙对着那个吓傻的姑娘说道,“还不快谢谢公子。” 那姑娘又跪下,不停的道谢。 如烟本以为留下就留下了,想着日后找个合适的营生给她,就让她留下过活。 那姑娘名叫,小柔。 可是,小柔自那日起就跟在她和玄冥一风身边,寸步不离。 确切的说是跟在玄冥一风的身边,嘘寒问暖,沏茶倒水,殷切之极。 本来如烟也没多想,以为她是因为感激,可是后来却慢慢的心里极不舒服。 晚上她嘟着嘴不高兴,玄冥一风搂过她,“怎么了?” “你喜欢小柔是不是?” 她直接问道。 玄冥一风直视她的双眼,“当初非要留下她的是你,此时不乐意的也是你。我没有喜欢她,如果你不高兴,明天就让她离开。” 如烟这才露出笑脸。 这一天,她们到了一个新的城镇,正好赶上那里的庙会。 一行人都陪着如烟去庙会,中途玄冥一风却接到飞鸽传书急忙离去。 留下玄冥一清,慕千凡等人保护她。 她也没多想,继续赶路。 “主子,小柔不见了。” 碧衣附在如烟耳边说。 如烟心里一惊,玄冥一风走的时候明明是一个人,她看的真切。 那时候小柔还在,难道是跟着玄冥一风一起走的? 又或者是有什么事,或者看什么热闹耽误了。 她心里捉摸着,却什么都没有说。 让明月和慕千凡去找一找,碧衣却怏怏不乐。 “主子,她走了更好。省的她每日缠着皇上。” 如烟笑笑,心中明白碧衣是为了自己好。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但是好事做到底,既然收留了她,就不能半途将她遗落下。” 听主子这样说,碧衣也不好说什么。 夏渊此时笑着接过话茬,“主子心地善良,不过我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家,还是尽早将她安顿了好。” 如烟自然明白夏渊的意思,点头称是,心中也盘旋着尽早要她离开。 庙会还很长,可是如烟已经失去了兴致,也许是因为玄冥一风没在的原因吧。 她说累了,便回去了客栈。 她以为玄冥一风肯定不在的,想也没想便推门进了屋子。 然后脚步就如同生了根般的定在了那里,一双眼由惊讶到痛苦。 床上的一对身影,犹如芒刺瞬间扎进了她的眼睛。 玄冥一风闭目躺在床上,而他的胸前蜷缩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是小柔。 听见声音,小柔急忙抬头,然后不慌不忙的起身说,“姑娘回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如烟问道。 “姑娘都看到了,何必再问呢?”小柔一改往日温顺柔弱的模样。 如烟心中顿时明白了,不是自己误会,而是她分明早有预谋。 “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不想与她再多纠葛,让她走就是了。 不料小柔却也冷笑道,“想让我离开,除非公子开口,否则我绝不会走。” 然后她竟对上如烟的眼,坚定的说,“我要做他的妻子,离开的会是你。” 如烟却气上心头,她好心救她,却不想她竟窥视她最爱的人。 她走过去,扬起手便打了她。 这时,玄冥一风也醒了。 “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公子……累了,我只是替他盖上被子……” 她颤抖的声音不停的解释着,委屈极了。 玄冥一风一张开眼便看到如烟怒打小柔,一把拉过小柔,对如烟说道,“如烟,你为什么打她?” 如烟看着他将小柔拉倒他的身后,多像曾经保护她一样的。 心中刺痛,却忍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不能对他发脾气“你信她还是信我?” 玄冥一风看到如烟的受伤的模样,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伤害了她,急忙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 “对不起,如烟。我只是……” 如烟没有挣扎,“你信我还是信她?” 她继续问道。 “我信你。”玄冥一风说。 “那让她走。”如烟说。 “好。”玄冥一风哄着她,然后回头看看小柔,“听见了吗?剩下的银子足够你开个店。马上离开。” 他说的毫不留情,让如烟心中好过了许多。 小柔却突然跪下,“公子,我喜欢您,愿意为奴为婢服侍公子身侧。如果公子执意要赶我走,我只有一死。” 玄冥一风冷笑,“我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你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请便。” 小柔没想到,玄冥一风会如此绝情。 颤抖着双腿站起,她死命的向门框撞去。 如烟一把拉住她,“要怎样你才肯离开,你说。” 即使她心里再气,却始终都不想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 “你可敢跟我赌一场,你赢了我即刻就走,你输了必须答应让我留下。” 小柔说的把握十足。 如烟点头,“好。你说赌什么。” 玄冥一风想要阻止,看着如烟认真的笃定的模样心知如果不让她做,将会是她心中永远的结。 一张八角桌,两个女人。 一场对决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争夺一个男人。 呵呵…… 这是如烟曾经最不屑的事,而今日她却披靡上阵,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ps:玲珑的姥爷病重了,所以这几天也许会断更一天到两天。也许不会。提前跟各位亲说声。抱歉!!1 144 小暧昧 玄冥一风坐在不远处,与众人看着她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谁先倒下,谁就是输家。”小柔说。 “好。” 如烟点头,一脸严肃,认真。 玄冥一风心里此刻百味重生,第一次被人当做战利品。 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女人那么笃定,认真的想要自己,只是他早就是她的,何需抢夺。 从此以后,他只是她一个人的。 小鱼和碧衣两人负责斟酒。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女人竟有如此好的酒量,片刻之后桌子上已经都是空坛子。 “你主子能喝多少酒?” 玄冥一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锁吉急忙回道,“奴婢也不知,从前从没有看过主子喝过酒。” 慕千凡一脸严肃,他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明月和玄冥一清站在如烟的身后,那是玄冥一风安排的。 不管怎样,他不能让如烟再受到半点伤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如烟的酒量当真惊呆了所有的人,不一会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空坛子。 而小柔涨红的脸和愈加迷离的双眼说明她已经开始晕了。 而如烟却清醒的很,一双眼一直紧盯着小柔。 两个人暗中较劲,期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玄冥一风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如烟就算有酒量也不该如此清醒,而且一点喝酒人的模样都没有。 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荒唐的事也该到此结束了,他不能任由如烟这样闹下去。 那个女人,他从来没在意过。 小柔一看玄冥一风走过来,突然杏眼一瞪突然间站起,极快的速度抽出暗藏的匕首来到如烟身后将如烟制住。 玄冥一风没想到小柔竟然是身怀绝技,不过此时已经晚了,她站在如烟身后,那雪亮的刀就抵在她的脖颈上。 玄冥一清和明月也猝不及防,怒视着小柔却不敢轻举妄动。 慕千凡的剑出鞘,直指小柔。 生平第一次,他想杀一个女人的想法如此强烈。 “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你的女人就没命了。” 小柔此时眼神锐利,哪还有一点柔弱之象。 “既然知道是我的女人,你就该知道伤害她,你就得死。” 玄冥一风没有停下脚步,冷静的说。 小柔一笑,“你舍不得我死。不过你要是还不站住,她可能真的会死。” 玄冥一风止住脚步,“你的条件是什么?” 小柔轻笑,“我要做你封我为妃,我要做你的女人。”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样的求爱方式还是第一次见。 如烟此时心中充满了愧疚,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狠毒。 玄冥一风一声冷笑,“玄冥弘竟要你来杀朕,真是失策啊。” 所有人都惊讶,她是玄冥弘的人? “你怎么知道?”小柔吃惊的说。 玄冥一风又逼近她一步,眼神犀利充满杀气,“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会生的你这般柔嫩白皙的手吗?还有被人欺凌的楚楚可怜你演的还不够好,眼神欺骗不了人。我早就怀疑你,但是直到你拿出了这把匕首。看来十三弟足够信任你,否则不会将先皇御赐的匕首给你。” 众人一看这才明白,小柔手里的匕首上面镶着红宝石,与玄冥一风的那把几乎一样。 这是先皇曾经在一次骑术比赛中赐给前两名的礼物,玄冥弘当时第二,得到是这把红宝石的红冰刀。 玄冥一风第一名,是那把镶有蓝宝石的蓝凤刀。 小柔心中一顿,原来这匕首是先皇御赐的,原来她还以为玄冥弘如此宝贝的东西是和这芊如烟有关的才偷了来。本想用这把匕首结果了芊如烟,没想到却被玄冥一风认出了身份,既然他都知道了,她也不打算隐瞒,“玄冥弘从来未曾把我放在心上,他心里只有她,芊如烟。”她狠狠看了如烟一眼。 然后接着说,“况且我不相信他会赢,与其跟着他前途无望,不如坐享后宫之福。只要你答应封我为妃,我一定替你铲除玄冥弘,与你一起坐享齐人之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朕的江山还轮不到你的血来祭奠,放了她,你死。或者你全家死。自己选。” 小柔凄冷一笑,“这个女人哪里好,她跟玄冥弘早已经勾搭成奸,背叛了你。你竟然还如此护着她……”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玄冥一风狠辣的声音,“你该死。” 小柔惊讶的瞪着他,张了张嘴巴倒了下去,那把蓝凤刀好快。 如烟只听到噗通一声,她回头去看的时候,玄冥一风已经来到她的身前将她抱进怀里。 可是,她仍然看到了,小柔咽喉处一把蓝凤刀没至刀柄。 还有,她临去前竟然闪过一丝得意而邪魅的笑。 “十四郎对不起。” 如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她当初不管闲事,不坚持要留下她,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拥着她离去,他柔和的说,“心地善良没有错,可是有时候心善也会变成一把刀,害人害己。明白了吗?”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小柔心怀不轨,却一直纵容她为所欲为,只是想告诉她,善良用错了对象,也会伤人。 一场虚惊之后,很快大家就将此事忘记了。 继续赶路,玄冥一风对她呵护有加,宠爱备至。 很快,如烟心中也将此事忘记了。 可是她却发现一个问题,这个不是回冥都的路。 “十四郎,我们是要回宫吗?”她斜靠在他怀里,马车一路颠簸着让她有些疲乏。 “你想回去吗?”他懒懒的回答,依旧闭着目。 “我不想回去,可是,你会永远也不会去吗?” 她问。 “恩。” 他轻哼。 她掐了他一下,带着撒娇的怒色说,“你骗人。你才舍不得你的万里江山。” 他一把将她箍在胸前,“小东西,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还学会兜圈子了。” 她偷笑,果然被他猜中,“那你说,我们是要去哪里?” “豫州。”他说。 她嗖的坐起,“你是要找亦飞轩去吗?” 他此时睁开眼睛,细细打量着她,“原来你都听到了。” 她才反应过来,无意间竟将那日听到的关于亦飞轩的事说了出来。 随后调皮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是啊。你的秘密我统统都知道,害怕吗?” 其实这话她说的半真半假,也想试试玄冥一风此时对她是不是还是有所顾忌。 玄冥一风两只手掐住她的脸,无限宠溺,“我的命都是你的,还怕什么?” 随后拥紧她的身子,“衡州,笑无极。是你捣的鬼吧。” 如烟一听当即大惊,随后大笑,“十四郎你真聪明。” 玄冥一风心中欣慰,无限幸福,原来那时候她便已经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编了个借口将芊晨骗往衡州。 豫州在东,衡州在西,芊晨到死也在遗憾,没有找到笑无极吧。 接连三天的赶路,终于这一天到达了豫州。 可是如烟这时候却出了状况,一阵阵的觉得视线模糊。 但是她并没有在意,以为是最近过于劳累了。 第二天,玄冥一风与玄冥一清等人商谈了寻找的方案。 又与当地暗中寻找的人马会和,详细了解了这段日子的情况,确定了个人的职责和方向,便都准备要出发了。 玄冥一风见了小鱼碧衣等人问道,“你们主子还没起来吗?” 小鱼赶紧回道,“还没。” 他推门走进房间,果然床榻上一张完美睡颜睡得正甜。 今天起得早些,他也突然觉得乏了,便自己宽了衣上了床。 支起手肘他端详着她,红润的唇,晰白的皮肤,睫毛微卷,犹如薄翼。 樱红的小嘴性感的微张着,他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 离开她的唇,他竟有些不舍。 于是又低头吻去,她的唇滑嫩可爱,他轻轻的吸允着,慢慢挑逗着。 时而轻咬,时而紧含,她嘤咛的动了动,他的舌却不受控制的滑进她的檀口。 本想戏耍她一下,到了此时却已经难以自持。 脑海中都是她性感撩人的小模样,这几天她累,所以他忍着没有碰她。 此时想要她的欲望却如火燎原般,狂野炽烈。 浅吻渐渐转为深吻,他缠绵而热烈的与她的舌嬉戏,调情。 轻而易举的将她脖颈的那条线解开,她的身子便没有任何阻碍的与他贴在一起。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皮肤潮红,滚烫起来。 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他的呼吸渐渐浓厚。 每天与她在一起,却仍旧想念。 每一次对她都难以自持,他已经极力的忍着,她的身子本来就弱,怕她过于劳累。 可是,每一次他都觉得把持的艰难。 恨不得时时刻刻拥有着她,把她锁在怀中。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竟然这样都不醒。 他深吸口气,瞧着她红彤彤的小脸,仍旧一脸睡颜。 她果真是累坏了,他咬牙停下。 刚想拥着她睡去,她的小手却不知死活的爬上他的胸膛。 胡乱的磨蹭着,他低头看她,依旧睡着。 他抓住她的手,攥在他的手里。 她的头却拱到他的颈下,低潮的气息吹在他的脖颈间,软软的,酥酥的。 “小东西,你是在挑战我的极限吗?” 他咬牙说道,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她此时乖顺了不少,不再动,轻轻的呼吸声在他耳侧响起。 他强忍着念想,闭上双眼。 不一会他便意念模糊起来,想来也是最近累了。 刚要睡熟,只觉得身上被什么蹭来蹭去,滑腻柔软。 突然那只柔软竟然滑到他的小腹,而且她竟然还握住了他的…… 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到身下,双眼火辣的盯着身下的小女人,“你是故意的,小东西。” 她终于抑制不住的笑出声,还装着委屈的说,“我以为你多想我,却原来一点也不想。还要人家如此主动……” 立即封上她狡辩的小嘴,他无法控制的释放着心中的欲望。 “那我们就研究一下,是谁想谁多些。” 他一把将锦被挥开,将她的身子完全揉入自己的身下。 145 摘除双眼 直到她颤抖不已,主动求饶,他才算饶过她,与她紧密相连交叠在一起。 碧衣端着水走到门口却红着脸快步走回来。 “碧衣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小鱼觉得奇怪,不是要伺候小姐起床的吗。 碧衣看了眼小鱼,“等等再去吧,让主子再睡会。” 想起刚才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喘息呢喃声,碧衣的脸上又是一热。 小鱼却不知怎么个情况,接过脸盆就向房间走去,还边走边说,“不能再睡了,早膳还没用,一会都晌午了。” 碧衣急忙拦住她,“晌午就晌午,你别去就是了。” 小鱼一脸无辜,“为什么啊?我就要去。”她此时竟倔强起来。 “皇上在呢你不知道啊!”碧衣一急说道。 “我知道啊,那皇上在就不用吃饱肚子了啊。” 碧衣真想磕开她的脑壳,一时间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两个人僵持在那。 明月在一旁站了半天,两个人都没发现,他听得明白,也猜到了屋里什么光景。 走过去,对小鱼说,“小鱼,吃饱肚子重要,还是研究龙子重要啊。” 小鱼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到碧衣羞红的脸和明月坏坏的笑她终于明白了。 一扭身,羞红了脸跑开了,却一下撞到正要出门的玄冥一清,玄冥一清一把拉住小鱼,“怎么了小鱼?” 小鱼一见玄冥一清脸更红了,“不知道了。”她说了句没分寸的话,转身跑掉了,连礼也忘了见。 玄冥一清摇摇头,出了门。 “服侍主子们这么多年,你还如此矜持,如果让小鱼冒失的进去了,可怎么得了。” 明月看着碧衣说。 碧衣脸色一冷,“是的,我没你那么聪明,大方。”转身走开。 明月拉住她的手,面色忧伤,“碧衣,到底为什么如今你跟我如此生分,我做错了什么你说。” 碧衣挣脱他的手,“我说了你会改吗?” 明月心中欣喜,“我一定改。” 碧衣稳稳心神,咬牙说道,“以后离我远点。” 转身之际,冷傲的面容上布满悲伤,那隐忍的泪却始终没有落下。 明月硬生生的站在那里,瞬间自天堂掉入地狱,良久才离去。 玄冥一风被一阵奇怪的叫声吵醒,慢慢的嘴角映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宝贝,起来吃点东西吧。你的肚子在跟我强烈的抗议。” 如烟笑颜如花,闭目说道,“恩。给我更衣吧。” 玄冥一风一愣,“你说什么?” 她一骨碌爬到他的身上,“怎么让你伺候我一下不行啊,刚才我老人家可是很卖力的伺候你呢!” 他一笑,捏住她的小鼻子,“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竟然如此不害臊。还有,刚才是你伺候我的吗?那我伺候你更衣你不是吃亏了。” 他坏笑,“不如,我像你伺候我一样的再伺候下你吧。” 她急忙要跑,却没有跑出他的范围,她急忙求饶,“好了了,我错了,我伺候您老人家更衣还不行吗?” 他不依不饶的在她身上抚摸着,她撒娇“十四郎,我好饿。” 玄冥一风这才放开她,“乖,我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起来吧。” 看着他拿起衣服要给她穿,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 “给您更衣嘛!刚刚那么辛苦,一会可能还会更辛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伺候伺候也是应该的。”他眨眨眼。 她立即脸颊通红,“坏蛋。才不要。” “乖,快穿。” 他哄着她将衣服给她穿起来,她此时心中甜蜜的如同吃了蜂蜜一样。 梳洗完毕,她叫住小鱼,“小鱼,你怎么脸红红的。病了吗?” 小鱼急忙说道,“没……没有。” 出了房间,已经到了晌午,太阳光芒十足的挂在正空。 如烟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痛,失足便跌了下去,要不是玄冥一风一直搂着她,她一定跌在地上了。 “十四郎,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瞬间如烟的眼前只觉得一片黑暗,她惊慌失措的抓住玄冥一风的手。 玄冥一风也是一惊急忙安慰她,“没事的,不要怕,我在。” 一下午的时间,如烟静静的坐在那里,手一直紧紧攥着玄冥一风的手。 她心乱如麻,却不敢让大家看出来。 他比自己还要着急,她知道。 玄冥一风心一点点的暗沉下去,却一直在小心哄着她。 慕千凡焦急的赶回,看到目光愣怔的如烟和一脸暗沉的玄冥一风他便知道定是出大事了。 “师兄,怎么了?” 玄冥一风一见他进来,急忙站起,忘记了他的手还在如烟的手中,差点将如烟摔倒。 “千凡,你师嫂的眼睛不好了。” 慕千凡从没见过玄冥一风如此惊慌过,他急忙上前去。 如烟乖顺的坐在玄冥一风的腿上,让慕千凡诊治。 慕千凡的脸色却也一点点凝重下去,他看了玄冥一风一眼,那一眼饱含了深沉的无能为力和愧疚。 如烟见他良久不说话,小心的开口,“千凡,我的眼睛是不是治不好了?” 玄冥一风急忙看向慕千凡,慕千凡随即说道,“师嫂别担心,只是最近过于劳顿,再加上之前毒还有些未能散去,我给你用些药过几天就会好了。” 如烟心中高兴却仍不确定,“真的吗?你没骗我?” 慕千凡笑道,“我怎么敢欺骗师嫂。” 她这才长出口气,放下了心。 慕千凡给她吃了一颗无忧丹,她便觉得困了,睡了。 可是,她的手却一直紧紧抓着玄冥一风的手。 他知道,她还是很害怕。 一个人面对黑暗的时候,会充满了恐惧,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有一点声响都会心惊胆战。 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额头。 他以为她睡着了,却只要手一动她就会醒,然后叫他。 他不敢在动,就那么陪着她。 然后,看着她的眼角流出一滴一滴的泪水。 她是坚强的,在他的面前没有流过一滴泪。 她是害怕的,瞬间失去光明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他心疼,不是撕心裂肺,却一点一滴的渗入四肢百骸,钻心的痛。 良久,她睡熟了。 他才抽出手走出房间。 慕千凡一直在门外等着他。 “师兄!” 见他出来,他急切的上前一步。 玄冥一风手一摆止住了他的话,回头看看屋里,她仍旧睡着。 然后交代小鱼和碧衣好生看护着,带着慕千凡走到了远处。 “是水蓝花!”他开口,像是询问,其实答案已经肯定。 慕千凡点头,“是的。” 他眼眸如杀,手指声响。 “玄冥弘,朕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慕千凡同样心中恨不得此时便去杀了玄冥弘,可是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给芊如烟解毒。 “师兄,水蓝花的毒本是好解的,只是若过了十天期限就是神仙也解不了了。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师嫂的毒是什么时候中的?” 玄冥一风薄唇紧抿,却抑制不住微微颤抖,良久他才平稳了心绪开口,“那日如烟与小柔打赌喝酒,我就觉得如烟不对。怎么会突然那么大的酒量,而且面不改色。” 慕千凡也恍然大悟,“我刚才还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如此周密严谨,根本没人有机会靠近师嫂。现在想来必是那小柔下的毒。她还真是高明,让师嫂自己将毒喝下,那水蓝花本是没毒的,但是如果大量饮酒便是剧毒了。而那日师嫂喝了那么多酒,所以才会如此严重。” 他一拳打在墙上,石墙立即现出拳头大小的洞。 玄冥一风此时却不做声了,因为十天期限已过。 脸上的肌肉颤抖着,他心如刀割。 “千凡,还有办法吗?无论什么,都可以。”第一次他手足无措的毫无办法。 “师兄,要保住师嫂的命,只有一个办法。” 慕千凡抬头看了玄冥一风一眼,随后咬牙说道,“摘除双眼。” ps:鞠躬感谢打赏的亲,送花的亲。 146 救她可以,封我为妃 “不。这个绝不行,失去了双眼如烟会死的,不行。”玄冥一风激动的说着,其实他心中也明白的很,可是他宁愿冒任何危险,付出任何代价,就是不能让如烟失去双眼。 慕千凡心中也是疼痛难忍,“师兄,如果不这么做,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他觉得憋闷的厉害,水蓝花,为什么是水蓝花,无毒的剧毒。过了期限,再无药可救。 但凡有一线生机,他慕千凡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犹豫一下。 只是,这个世上他慕千凡和医仙谷的传人都没有办法解开的毒,便再无人能解。 玄冥一风狠狠抿着双唇,拳头一片凝白,指节咔咔的响声沉重的缭绕在院落中。 他,怎么能让她失去双眼; 怎们能让她后半生都在黑暗中度过; 怎么能让她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他,看不到他们的孩子。 可是,他别无选择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逼近,喘不过气来,却无路可退。 玄冥一清等人此时也都赶了回来,听慕千凡说了情况以后都默不作声。 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上天入地,此时却都无能为力。 玄冥一风漠落痛苦的身影在远处犹如尖锐的沙粒揉进每个人的眼里,钻心的疼痛。 第一次他们看见自己的主子此般模样,染尽迷茫和悲伤的痛。 碧衣的一声喊叫,让玄冥一风急风一样的来到屋子里。 将半个身子已经跌落在床下的如烟急忙抱进怀里,回头冷厉的说,“你们是怎么照看主子的?” 碧衣小鱼锁吉连忙跪倒,那脸上的泪痕却是自进来到现在就没停过的。 “十四郎,你去哪里了?你不是答应我不离开我的吗?你怎么能走呢?” 如烟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哭泣着说。 “我哪里也不去了,都是我不好。不哭,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怕……” 他哄着她,拍着她的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那脸上的温热滴到她的发丝上,额头,延着她的脸庞滑下,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玄冥一清慕千凡夏渊,明月呆立在门侧看着屋里跪坐在地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风轻柔而过,众人却觉得一阵薄凉,原来不知何时也已经泪流满面。 她,真的是怕了,惊恐的像只小鸟。 要是平时,她早已经替那几个丫头求情了,而不是哭泣着说害怕。 玄冥一风心如刀绞,到底要怎么办呢? 如烟,失去双眼我怕你活不下去,即使活下去,有我陪在你身边,你还会微笑吗?幸福吗? 可是,如果真的别无他法,只能那么做。 我不能让你死啊! 不能让你离开我! “主子,地上凉……”夏渊走过来轻声的说道。 玄冥一风这才惊觉,急忙将如烟抱起。 她却一惊,惊慌的抓紧他。 “乖,我抱你到床上,别着凉了。”他心疼的箍紧她,在她脸上安慰的亲吻着。 她这才安稳下来,坐到床上他依旧搂她在怀中。 “你们都起来吧。”他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三个人,心知她们没有错,伤心难过也绝不是虚情假意。 大家都出去了,良久两个人相拥无语。 他以为她睡着了,刚想放下她,却听到她的声音。 “我的眼睛是不是永远看不见了?” 玄冥一风心中一紧,“不要胡说,不会的。我会治好你的。” 如烟接着说,“如果能,你早就给我医治了。十四郎,告诉我真相吧。不管怎样,我总要面对,我不想每天等待死神的到来。我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他的强忍住声音中的颤抖,“乖,相信我别胡思乱想。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眼睛会看见,也不会死。知道吗?” 她无奈的笑,刚才的惊慌已经去了大半,“姐姐说过,最可怕的毒无色无味,无声无息。我自小学习施毒,却被人悄无声息的下毒,毫无感觉。只怕这毒早已无解了吧。” 玄冥一风心疼的搂紧她,“我已经找到解毒之法了,只是要委屈你等几天。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女人受伤的。乖乖的听话,好好的吃饭。” 他哄着她,善意的谎言在他口中说的肯定却心酸。 她点头,之后就不做声了。 他明白,她不信,但是却想让他安心。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如手中飞沙飞扬散去难以挽留。 他的心头始终盘旋着她说的那几句话,聪明如她,早已知道那毒伤及的不只双眼还有她的命。 她自小学习施毒,却从来没有真的用过,仅仅是偶尔用迷药防身。 她是善良的,却也是不幸的。 遇到他之后从未真正幸福过,心疼和后悔折磨着他。 突然,他眼中闪起一丝光芒。 也许有个人可以救她,想起那女子曾经说过的话,他酸涩一笑,她猜对了,自己却做不到了。 冥都别院,落雨瑶看见玄冥一清,慕千凡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然后神情淡然的依旧与百里冰对弈。 “十四哥说,请二位姑娘去与妹妹一聚。”玄冥一清说。 落雨瑶手中的棋子停在半空,她没想到玄冥一风会要紫宁王如此说。 这分明是示好的意思,他没有下旨,又没有皇上娘娘的称谓。 当日她说过,有一天会让他亲自来迎她们姐妹二人出去。 是因为她早已看出,他对妹妹已经种下深爱。 有一天,他一定会带着妹妹再来。 可是,今日的情形却是出乎意料的。 若是要宣她们去,他下旨就可以了。 他该知道,她们绝不会对妹妹说。 然后心一惊,“我妹妹出了什么事?” 若不是妹妹出事了,他不会如此自降身份。 因为他无论到何时都是帝王,无论怎么做都是理所当然。 玄冥一清暗惊,十四哥果然没有猜错,这位姑娘聪明之极。 他将一切都与落雨瑶说了明白,然后一刻也未耽误便启程赶路。 等她们到了豫州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 一路上换了八匹马,日夜兼程。 落雨瑶和百里冰心急如焚,下了车远远地便看到了一个身影傲然而立,只是那身影似乎消瘦了许多。 玄冥一风接她们与客栈外,姐妹二人一见到他,立即要行礼,却被玄冥一风亲自扶起。 “二位姑娘辛苦了,这一趟本该是我亲自去迎接。他日玄冥一风定给二位赔罪接风。” 他的话说的诚恳,却也极重。 这一生除了如烟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派玄冥一清去迎接却也是真心实意。 如烟见到落雨瑶和百里冰的一瞬,痛哭不已再难控制。 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和恐惧在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有时候,心中那片最柔软的地方只有最亲的人可以碰触得到。 她是坚强的,可是在听到姐姐的声音之后,便卸下了所有的坚强,柔弱的本性全部呈现。 姐妹几个人亲近了好一阵,脸上的泪始终未干。 落雨瑶和百里冰哄着如烟,让她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百里冰泪中带笑,“小丫头,你被爱情冲昏了头了吧!竟忘了姐姐我们都是有绝技在身的人。” 如烟破涕为笑,“姐姐还有心思取笑我,千凡和十四郎都是绝顶神医,他们都束手无策我以为无人能解了。” 随后一脸期待的说,“姐姐,真的有办法吗?” 百里冰点头,揉揉她的发,“傻瓜,姐姐怎么会让你永远看不见。” 这双眼睛那么纯真美丽,她一定会让她重新看见的。 大堂里,落雨瑶与玄冥一风对面而站。 她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的话,“救她可以,封我为妃。” 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芊如烟最好的姐姐。 此刻,救她,却也要抢夺她的心爱之人吗? 玄冥一风手指凝白,脸色难看。 救她,却不想伤害她。 一个至亲的姐姐,一份埋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亲情,一朝背叛,她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他舍不得。 他说过,永远不会让她再伤心难过。 众人都以为他会大怒,至少受人胁迫他会生气。 可是,他却语气柔和的开口,“落姑娘,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落雨瑶摇头轻笑,无奈的说道,“知道了真相,皇上以为她会要那双眼睛吗?” 随后仰脸轻叹,“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恨,而是亏欠难偿。” 看着玄冥一风的眼睛,她说,“就让她恨我吧。” 是的,一切都无法隐瞒,他只能撒个弥天大谎将那恨亲手种进她的心里。 他终于点头允可,那份挣扎到此刻依旧没有停过。 为了她,他别无选择。 可是,到了再无法隐瞒的一刻她会原谅他吗? 落雨瑶是自私的,自私的将他的爱推上了绝路。 有一天,他也许会因此而失去她。 可是,他明知如此却不得不做。 她要活着,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 一切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只是他没想过这代价竟是如此残忍。 手术做的很成功,一个月后,她就可以重新看见这个世界了。 如烟这几天一直兴奋的很,百里冰一直陪在她的身侧照顾着。 只是,却不见了落雨瑶。 如烟问起时,百里冰只说是天音岛有事,她先回去了。 她也就没有再多疑,玄冥一风对她照顾的极周到,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动手照料。 那份宠爱羡煞旁人,而他却害怕这份感情不知何时就会到了尽头。 大家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却也难以平静,另一块巨石又高高悬起。 寻找亦飞轩的事,交给玄冥一清和明月去办了。 他说要带着她四处走走散散心。 这一天,她来到了一家酒楼,却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里是醉花楼?”她说道。 身旁的男人宠溺的笑了,“真聪明,这也让你猜到了。” 如烟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十四郎,我们到了大理了。你怎么会带我来这?” 他拉住她要站起来的身子,“我知道你喜欢吗?这里更适合你休养。” 她乖乖的重新坐进他的怀里,“恩。你真好。”说着在他的脸颊就亲了一下。 玄冥一风却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在身边看着,轻轻到她耳边说,“小东西,你是不是以为在场的十几个人眼睛上也都蒙着布。” ps:对不起大家,我回来的晚了。最近家里一件事一件事的发生,耽误了码字。诚恳的跟亲们致歉。也谢谢亲们一直坚持不懈的支持。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好好码字,昨天买了笔记本。以后怎么样都不会再耽误码字了。 147 有些遗憾是因为彼此相爱 如烟一听反应过来,一张笑脸整个躲进他的怀里,半晌都不肯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娘娘,你可以当做我们眼睛上都蒙了纱布,您高兴就好。”夏渊笑着说。 如烟更是不肯出来了,直到菜都上齐了玄冥一风实在没办法了看了一眼夏渊。 “夏渊,去叫大家都进来用膳吧。你一个人陪着实在无趣。” 夏渊狡猾的一笑,大声的答应着,暗地里招呼着众人小声的走出去。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然后再大步的走进来。 玄冥一风在如烟的耳边说,“出来吧,你的肚子可是抗议好久了。只有夏渊在不怕的,他什么没见过是不是。” 如烟一想也是,这才自他怀里将出来。 大家如释重负,心中却也感动与玄冥一风的这份真情。 再次来到瑞雪阁,她的心情五味杂翻。 段景天自从那日离去就再无消息,苍龙阁从此也好似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她靠在玄冥一风的怀里,轻叹着气,心中疼痛的厉害。 “乖,不许流泪,你的眼睛还没完全好。知道吗?”他哄着她,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 他想让她高兴,知道她喜爱大理,所以放下手中的一切陪她来到这里。 他知道,段景天在她心中是什么位置,这一辈子她永远都会在乎的人。 “十四郎,求你放过他。让他自由自在的去生活吧。”她喃喃的说。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势和斗争,他们从未提及甚至未让她看出丝毫。 可是,她却知道。 他们都是人中之龙,相互欣赏,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 因为有她。 玄冥一风的个性,她最了解不过。 即使知道自己与段景天之间的情意绝无杂质,但是仍旧无法释怀。 因为他一定知道,段景天有多爱她。 他是王,是权利和欲望的主宰。 即使他们永生清清白白,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和侮辱。 可是,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 帝王之尊,不容丝毫侵犯。 一代枭雄,永不轻易低头。 他们注定了要两败俱伤,而她心知最后倒下的那个绝对不会是玄冥一风。 因为段景天比玄冥一风更爱她。 这个世上,因为深爱她而离开她的男人只有他。 玄冥一风低头看了她许久,眼神中透着异样的光芒。 这个女人从不轻易开口求他,而今天为了段景天她却说了。 那个男人的确值得她去保护,她更知道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段景天。 她肩上的力度慢慢加大,一丝丝凉意蕴满全身,见他沉默她薄凉的笑出声。 “可坐拥天下的胸襟,却接受不了一个生死关头为你我甘愿赴死的朋友吗?” 她嘴角结冰,“若你敢动他,芊如烟此生绝不原谅你。” 他的手被她含霜的话冻僵,看不到她的双眼,只是那唇边的牵动便足以让他觉得恐惧。 立即抱紧她,“放心,不会的。” 她窝在他的怀里心酸的泪克制不住的落下,染湿了纱布。 “他是如烟此生亏欠最多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偿还。所以,你绝不能伤害他。为了我…因为下辈子我都没有机会报答他了,我要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啊。” 一阵心颤带着暖意贯穿全身,他的如烟,他的宝贝…… 终于他点头,“放心吧。我绝不会动他半根汗毛,只要他愿意,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 只是他们都知道,段景天别无他求,此生只有一个心愿,却注定了是永生的遗憾,永远不会实现。 如烟的眼睛恢复的很好,十天之后就已经不用换药,也不会夜里再疼醒了。 玄冥一风一刻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 有时候如烟会想,如果生活就这样过下去多好。 她们就像普通百姓家的两个恩爱小夫妻,只有彼此,互相呵护,互相宠爱。 白天的时候,他会偶尔带着她去湖边,草地上走走。 中午的时候就必须要午睡,她不困他就陪着她给她讲故事,直到她睡着。 所有人都觉得很惬意轻松,更为了她们而高兴。 百里冰一直陪在如烟的身侧,心中总有隐隐的痛。 她担心那一天迟早会来,当如烟知道了真相,还会像现在一样幸福快乐吗? 明月老远的看着碧衣一个人落寞的沉思,这几日他试图与她谈谈,可是她却始终躲着自己。 不自觉的走近她,“碧衣,你到底怎么了?” 碧衣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完全没注意到他走近。 听到他的声音,她一惊,随后看清来人,拔腿便走。 拉住她的胳膊,明月语气加重,“你这是干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看都不愿意看我。” 碧衣使劲的想抽出胳膊,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放弃了挣扎,她冷冷的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是一眼都不愿意看见你,所以请你以后尽量离我远点行吗?” “好,告诉我原因,否则别想。” 他语气略狠。 深吸一口气,碧衣薄凉一笑,“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怕他误会。” 她的话说的不带一丝情绪,却字字挖在了明月的心上撕破了血肉。 她有喜欢的人了? 她不是一直与自己…… “碧衣,你胡说的。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我早已打算好了,等我有了功绩,就请皇上赐婚。你是气我一直没跟你说明白是吗?” 明月心急的快要语无伦次。 她却依旧如霜吐字,“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让你误会这么久,真是对不住了。现在我心中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请公子成全。” 看着她平静如水的容颜,他心如刀绞,咬牙问道,“是谁?” “是谁不重要,总之不是你。” 清冷的笑回荡在她耳畔,那声音中的忧伤和悲凉让她乱了步伐,不知道是怎么自他身边走开的。 只记得他放开她的手,瑟哑的说了句,“好,我成全。” 轻柔的风,温暖的阳光,她却一身冰冷,那汗湿透了衣衫。 爱,让人向往沉迷,因为那幸福和快乐无以比拟。 爱,让人撕心裂肺,因为那痛苦和折磨生不如死。 无法选择来时去路,却可以选择不去伤害心中所爱。 只是,哪一种爱和选择才真的没有伤害。 走过之后,回头望去,幸福从来不是在来时的路上为对方去割舍痛苦。 而是无论前路多么坎坷,都相依相伴的一起渡过。 有些遗憾是错过,有些遗憾是失去,有些遗憾是因为彼此相爱……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都有意躲避着对方。 这天,如烟在外面软榻上躺着,身上是小鱼刚刚给她盖上身上的软裘,很薄,很软。 她闭着双眼,享受着大好的阳光。 玄冥一风昨天一早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没说是什么事,她想是玄冥一清那里有了消息吧。 “碧衣……碧衣……”她唤了两声都没有动静。 “碧衣姐姐,主子叫你。” 小鱼盯着魂不守舍的碧衣说。 碧衣这才急忙答道,“主子……她的声音里带着颤音。” 定定心神,她才接着说,“碧衣在这。” 这几天她一直不停的忙活,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喘息,直到小鱼刚才将她赶出了厨房,她才算歇息了会。 却再听到主子声音的一瞬,忍不住心头一疼。 如烟笑笑伸出手,她急忙握住主子的手,打发走了身边的人她才开口。 “碧衣,你怎么了?跟我说说,如果是谁欺负你了,我肯定为你做主饶不了他。” 她故意加大了声音,明月站在远处守卫,听得清楚,一转身他看向别处。 “主子,奴婢没事,就是怕您住在这里不习惯,所以想亲手为您做膳食,洗衣服,伺候您。” 如烟脸色一板,“碧衣,你跟我还不肯说实话吗?” 她太了解碧衣的性格了,能让她魂不守舍绝对不是小事。 碧衣却只半跪在她身边只字不肯多说。 如烟心中更着急,大声喊道,“明月。” 明月一纵身便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眼只轻轻略过碧衣一眼,便转向如烟。 “娘娘,有什么吩咐?” 如烟微带厉色问道,“你是不是欺负碧衣了?” “跟他无关。”碧衣抢先说道。 明月沉声说,“属下没有。” 之后,任由如烟怎么问,两个人都不吭声了。 如烟心中一气,自软榻上站起,却忘记了自己看不见,一个不稳便向下摔去。 明月低着头沉默,当他听到如烟大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以为肯定是要狠狠的着地了,却突然感觉一阵温软。 她一喜,以为是他回来了,却很快觉得不对。 这是个陌生的怀抱,却同样有熟悉的急迫气息。 这个人担心他。 不顾身边的人关切的询问和惊讶的声音。 她一下抱紧他的,搂住他的脖颈。 “哥,是你吗?” 慕千凡只觉得一阵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随后软玉香骨便紧紧投进他的怀中。 “娘娘,是我。” 他的话让她立即弹出他的怀中,却撞到身后的软榻。 慕千凡再一次接住她的身子,她也平静了,乖乖的站好。 慕千凡才放开她。 “千凡?” “恩。”他的脸色从没有过的滚烫,灼热。 “您小心点。”随后看眼明月,“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明月急忙跪下请罪,如烟笑道,“起来吧,不怪你,是我自己个儿忘记了眼睛看不到。” 随后让小鱼和锁吉陪自己在院子里走走,她心头奇怪。 慕千凡,刚才她听到了他低声惊呼的一声。 “如烟。” 他叫了她的名字,很急,很轻,很不经意…… 还有,他胸前狂乱的心跳…… “皇上回来了!”小鱼高兴的说。 “是吗?” 如烟心中也高兴,毕竟这几日她习惯了他寸步不离,他不在身边她就会莫名的觉得心慌。 “怎么还有一个人?”小鱼没多想脱口而出。 “是清弟回来了吗?”如烟说着由两人搀扶着往门口迎去。 小鱼却沉默了,她叫了小鱼一声,“小鱼,你怎么不说话,是谁回来了?” 小鱼吱唔着没等说,两个人已经到了近前。 那人轻轻一笑,说了一句,“娘娘,别来无恙吧。” 如烟顿时僵住身子,她知道她的好日子也许到头了。 ps”让大家失望了吧,玲珑心里也好过意不去,最近事情好多。废话不说了,有空我就会码字更新的。谢谢亲一直以来的支持。 148 她到底哪里好? 安馨曼微笑着看着玄冥一风由自己的身侧毫不犹豫的去到芊如烟的身边,将她拥在怀中。 “我不在的时候可有好好吃饭。”他宠溺的语气让如烟的心渐渐踏实,却也犹如刺一般扎进另一个人的眼中。 如烟点头,然后问道,“安姑姑,怎么来了?” 只一句话她便听出来安馨曼的声音,看来到了此时,她仍然对自己恨之入骨,她双眼不睹物,她却说自己别来无恙。 安馨曼走到她与他的近前,“没有事我自然是不会来的。” 她看了玄冥一风一眼,无视他冷厉的眼神。 如烟从未听见过她如此的语气,对啊。 她是他的师妹,是她的救命恩人,此时又为了救他的母亲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太后身边。 她有足够的资格在他面前放肆,当然她就更不在话下了。 如烟牵强的笑着,“十四郎,那就请安姑姑进去吧。” 有了玄冥一风在身侧,小鱼和锁吉自然是不用再搀扶着如烟。 安馨曼跟在他们身边,将他对她的宠爱呵护尽收眼底。 手中的衣袖被她抓出死摺,看不到他,被想念折磨的寝食难安。 看到他,被他对别人的宠爱伤的肝肠寸断。 但是,她还是来了。 原本她以为他与芊如烟此次定是破镜难圆了,所以日夜期盼着他回去。 她无数次想着看到他一个人回宫的身影时,她会是如何的雀跃高兴。 也曾想过,他会痛苦,落寞。 可是,她却自私的祈祷着事情会按照她预想的发生。 她是他自小相伴的师妹,自小便约定一生相守的人啊。 她相信自己可以唤回他的心,可以让他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所以她千里寻他而来,她想让他知道,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是欣喜的。 他与百里之外便等在那里,她撒娇的拥着他。 他没有推开她,却说,“回去吧!灵溪。” 她固执,固执的拿自己的命威胁。 终于他点头答应,她以为他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可是,见到芊如烟的瞬间,她便明白了一切。 此生,她永远胜不了这个女人。 她是他生命中的劫难,也是她此生的疮疤。 他从没给过自己如此明亮的笑,可是见到她的一瞬间他笑了,灿烂如花。 她知道,此生自己终难治愈了。 如烟的心中同样是五味翻滚,他走了一天一夜。 回来的时候却是带着他的师妹,到底是巧合还是约定。 晚膳她没有吃多少,他一直哄着她。 其实她很想笑笑,假装着陪着他吃饭。 可是,她却怎么也做不到。 苦苦的笑过后,便一个饭粒也咽不下了。 这段日子玄冥一风放下了皇上的架子和规矩,让明月慕千凡都一起用膳。 今天又多个人,当然是安馨蔓。 这些人这段日子早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的亲昵和恩爱。 而砍在安馨曼眼中便是一种伤害和讽刺,玄冥一风在安馨蔓面前略有拘谨。 如烟看不到,但是却感觉得到。 他将饭亲自喂给自己的时候,安馨蔓的目光一定是咄咄刺眼的吧。 “不如让奴婢来伺候娘娘吧!”她终于看不下去了。 如烟轻声回绝,“我吃饱了,不劳安姑姑了。” “碧衣,扶我回去。”如烟站起身子说。 玄冥一风铁青着脸,第一次他没有阻止她,任由她自己离去。 碧衣扶着如烟走了,安馨蔓又开口,“她现在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师兄还未说话,她便自己走了。” 慕千凡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果都有规矩,今日就轮不到你坐在这了。” 安馨蔓扭头看向慕千凡,“怎么?我说她你也心疼了?” 随后便是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瓷器打碎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吓的站起,盯着一掌将桌子劈成两半的玄冥一风。 随后呼啦跪倒一地,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瑟瑟发抖,却依然挺立。 玄冥一风一把抓住安馨蔓的下颚,“朕只给你一次如此放肆的机会,以后再让朕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绝不饶恕!” 他甩开她,阔步而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还是没将那泪逼回,冰冷的流下。 慕千凡在离去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师妹,有些东西不能强求。师兄爱她!”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他爱她,爱那个女人,判臣之女! 疾步跑出去,抓住慕千凡的胳膊她喊道,“你骗我,师兄不爱她,不爱她!” 慕千凡怕她惊动了别人,将她带到园子外的小溪边。 放开她的胳膊,他面色暗沉,略带忧色。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安馨蔓这个师妹虽不是呵护之极,却是这个世上他唯一善待过的女子。 他开始的时候是希望师妹嫁给师兄的,希望她们会有一个好结果。 可是,事情总是瞬息间千变万化。 轻叹口气,一只手拂上她的肩头,“师妹,一切随缘吧!别折磨自己。” 她肩膀耸动,涩哑开口,“她哪里好?她哪里比我好?嗯?” 她回头对上慕千凡的眼,满眼的期待,希望慕千凡能给她答案。 “别这样好不好?你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无法比拟的,尤其是感情。” “如果你不说,我去问师兄。” 抓住她要离开的步伐,慕千凡慢慢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她重重的点头。 放开她,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她爱师兄,爱到不惧生死,每一次都将生的可能留给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我知道你也从来不怕死,可是,她不会为了要夺走师兄的心,铲除异己。如果师兄不爱她,她绝不会强求,亦不会委曲求全跟在她的身边。” “我也可以。” 她倔强的说。 慕千凡清冷一笑,“师妹,别以为你曾经做过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你几次三番置她与死地,甚至不惜利用君子堂的信鸽支开我,利用紫宁王爷。你早已经没法与她相比。” 她心中一顿,“原来你们都知道了,我算准了紧要关头,师兄一定会舍去芊如烟保全紫宁王。事实证明确实是那样的。” 慕千凡无奈的笑道,“你错了,原来到今天你还不知悔改。你知道一旦有差池,死的那个人是谁。是师兄和师兄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你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慕千凡话的狠了些。 安馨蔓却执念的追问,“我错在哪里了?” “那日,师兄并没有将罪责推在她的身上。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为师兄挡下了紫宁王的致命一剑,又受了我与夏渊误会的两处伤害,那满地的鲜血是她甘心情愿为师兄流的,那惨不忍睹的伤口是她自己亲手撕裂的。师妹,这样的女人你如何与她比。” 安馨蔓顿时愣怔在那里,她没办法相信也没办法理解。 那一切不是玄冥一风逼她那么做的,而是她自己自愿的。 “可是那又怎样,冷宫后面,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师兄不是一样要杀她吗?” 她努力给自己寻找着任何一个玄冥一风不爱芊如烟的借口。 “她早就知道师兄的身份了,任何一个对师兄造成危险的人都绝难逃过我的剑下。你以为为什么她能一直留在师兄身边,也许师兄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早已经走进师兄的心里了,他与你一样寻找着各种理由不杀她,其实理由只有一个,他舍不得。” 慕千凡看向远方,此时天际如幕,群星闪耀。 映照出他脸上遥远的思绪,“擅闯风华殿,偷听到我们的秘密,当众打了他,公然顶撞他只怕她死一百次都不够。可是,他没有要她的命。甚至当认定她怀了别人的孩子的时候都舍不得杀她,这份感情只怕这一生都没人能超越了。师妹,放手吧。” 慕千凡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硕大的宇宙中,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她。 “如果我说,我要毁了她呢?”她眸光隐晦犀利,透着嫉妒。 “你敢。” 慕千凡肯定而狠辣的语气。 安馨蔓不敢置信的看向慕千凡,他从未用如此的语气与她说过话,今天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对自己动了杀气。 “如果我偏要杀了她呢?” “除非我死。” 她苍凉的笑回荡在寂静的夜空,寂寞而凄楚。 她喃喃的跪坐在地上,看着慕千凡远去的背影,最后在她眼前模糊消失。 慕千凡,眼高过顶。 冷酷深沉,从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 今天,他眸光中的柔情和紧张,她看得清楚。 芊如烟,你到底多大的本事,竟让这世间两个绝顶男人都对你死心塌地。 玄冥一风进屋的时候,如烟静静的坐在床边。 她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听到有人进来,她轻叹一声,“我没事,回去睡吧。” 是的,此时已经很晚了,他独自在外面徘徊了很久。 她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你要我回去哪里?”他紧挨着她坐下。 她挪开位子与他保持距离,心酸楚的厉害。 他又挪进她,紧紧挨着她。 她又要挪开,却被他一把拥进怀里。 “不许离开我,不许远离我,不许不理我。”他像小孩子一样撒娇的将头放在她的肩头。 她紧绷的泪却再也无法控制,“玄冥一风我恨你。” “不许恨我。” “可是你惹我生气。” 他为她擦着眼泪,“乖,不哭。我惹你生气,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能哭。如果你变做瞎子了,我可不会要你了。” 她伸手打在他的脸上,本来她没想到会那么用力,却听到一声响脆的声音。 他愣了,她也愣了。 “十四郎” “只要你不再怀疑我对你的心,你再多打几下也可以。” 在外徘徊到半夜,没有挣扎,只有难过。 经历了这么多,她竟然还是不相信他,这让他觉得生气。 可是,如今他无法对她发脾气,只想加倍的爱她,呵护她。 所以,他一个人在将心中的郁结消化掉。 她的泪又止不住要流下,也许她真的不该怀疑他。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怕,怕她与他短短的时间,终归比不过她们青梅竹马的情谊。 她从来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到底如何看待安馨蔓。 到底是爱变了,还是从来就没有爱过。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贪心的吧,希望自己永远是他的唯一。 甚至希望他只有遇到自己的时候,才是真爱。 只是,她又是多么的贪心,她的男人是一国至尊,他拥有三宫六院都是理所应当的。 而她,竟做着这样的梦。 她不说话,却让玄冥一风害怕。 他最怕她不说话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说有了母妃的消息,给千凡递来消息。我去见她只是想知道母妃的消息,真的别无其他。”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跟一个女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如烟听到关于璃妃的消息立即问道,”璃妃娘娘有消息了,她在哪里?” 149 喂不饱的妖精 玄冥一风眸光微沉,“应该就在永寿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我们快将娘娘救出来。”如烟急切的说道。 “傻丫头,我也想啊,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一定会将母妃救出来的。” 他没有多说,怕她担心。 如烟点头,她知道如今他根基未稳,玄冥弘和太后已经察觉,此时轻举妄动只怕救不了璃妃,反而会动摇根本。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要她来,要去接她?” 她嘟起嘴。 他笑着揉揉她的发,宠溺的说,“傻瓜,我哪里是去接她,我是不想让你看到她。” “为什么?” 她明知故问。 “因为我不想让你有一点不高兴,她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她歪过头转向他的方向,“十四郎,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不是她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而是,你是不是爱她。” 玄冥一风拥她入怀,“我只爱你。”随后他又说,“宝贝,答应我。只要我爱你,就不要离开我” 她沉默 她知道,他话里的寓意。 回到宫中,她将要面对的不只一个安馨蔓,还有无数爱他的女人。 一路上她独享着他的爱,寂寥的时候她也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 有朝一日回到皇宫,她是否能大方的任由他穿梭在不同的女人之间。 尽管他不爱她们,只爱她。 “有我还不够吗?”她瑟瑟的开口。 “不是不够,而是亘古难变的规矩无法逾越。” 他的口气中略带无奈。 “如果我说,有我便无后宫呢?”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他的头抵在她的头顶,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她轻声笑了,“十四郎,你说过要送我一把梳子的。” 他也笑了,她总是如此善解人意。 “还有一点就做完了。” 如烟想,她们之间她爱他多一点吧。 “真的做了?没骗我?” “嗯。” “那给我看看。” 她在他的身上胡乱的翻起来,果然找到了一把半成品的梳子。 她心中无比欢喜,小嘴一直微张着带着难以言喻的笑,手在梳子上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突然一声惊呼,她皱眉,他急忙摊开她的手来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他将她鲜血淋漓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不要,很脏。” 她说晚了,感到一阵丝丝的疼痛,心中却甜如食蜜。 “那凸凸的东西是什么?” 她刚刚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才会被割伤。 他笑笑,将她的手指包扎好,“是木质上自带的一个印记,就好像你额头的朱砂。我觉得很配你,所以就留下了。但是还没有将她磨平。以后我将她磨得圆润了,就不会再扎手了。” 她笑答,“原来是这样,正好溶入我的血,便也算是给它做个朱砂胎记了。你是它的父亲,我是它的母亲。” 他坏坏的抵住她的额头,“不行,我要你在这里为我孕育我们的孩儿。”说着拂上她的小腹。 她害羞的钻进他的怀里。 他捧起她的脸,含住她红润的双唇,几日来隐忍的情~欲如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袭来。 呼吸越加急烈,深深的厮吻已经无法排解心中的渴望。 他的手急切的撩起她的衣衫,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身子变得滚烫,因他的爱抚激起无数战栗。 手臂交缠紧紧搂住他的脖颈,终于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她的声音摄人魂魄,将他的心魂一并勾走,只流连忘返与她的身体。 他将她滑腻雪白的身子收进怀中,仿佛要揉进骨血。 熟稔的感觉自体内慢慢扩散,直到她的意识模糊迷离,双腿攀上他的腰际,她不满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早已胀疼的厉害,她迷人可爱的模样让他再无法抵挡,带着她攀上情爱的顶峰……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还在他的怀里。 今天,他也赖床了。 她脸颊微红,爬在他的胸膛上傻傻的笑着。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摩挲着,她以为他醒了,细听之下他依旧呼吸平稳,睡得正熟。 可是,他的手却不老实的挑逗着她。 她抓住他的手,却被他反握,另一只手依旧继续刚才的动作。 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又在慢慢发烫,昨晚他缠了她半宿,可是他睡梦中的抚摸她却依然把持不住。 她想起身拉开与他的距离,可是他却一把将她拉回,重新压在身下。 他的手这次更加不安分,她渐渐的喘息加重想要狠狠吻上他。 她伸出手也在他的身上胡乱的磨蹭着,直到握住他如铁般的坚挺。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心中高兴。 你折磨我是吧,我也折磨下你吧。 于是,摩挲着爬上他的身子吻上他的唇。 第一次反客为主的深深吻着他,手中的坚挺慢慢滚烫灼热。 他眉头紧蹙,将她裹在胸前,唇齿间溢出销魂的呢喃声。 她坐起身子,将他深埋进自己体内。 一番抗战后,她终于疲倦的趴在他的身上。 他抚摸着她潮湿的身体,突然笑出声音。 “小东西。你什么时候竟如此大胆放肆了?” 她吓了一跳,心知他是故意的。 一口下去咬在他的肩头,“你早就醒了是不是?大坏蛋。” 他任由她咬,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享受完了,该轮到我了。” 于是又一场床帏战斗正是拉开序幕。 直到筋疲力尽,他拥着她又睡去。 她窝在他的怀里,安稳的闭上双眼。 直到晌午过后,他们才醒来。 她笑笑说,“你是个吸血鬼吧。” 他捏下她的俏鼻,“我是吸血鬼,你是个喂不饱的妖精。” 她撅起嘴,“对,我就是妖精,魅惑人心,就只对你一个人。” 他哈哈大笑,“我的小妖精,你如愿以偿了,我的确被你魅惑的无法自拔了。” 她点头,“恩,但是如果你再不给我吃饭,你的小妖精要被你而死了。” 他赖着她,“如烟,我爱你。” 她难掩幸福,“十四郎,我也爱你。”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他将她箍在胸前。 “不分开。” “那你到底要不要给我吃饭?” 他大笑,“要,要,要,天底下这样的妖精只此一个,决不能被饿死。起来了乖。” “你不给我穿衣服,我怎么起来?现在我是病人你不知道吗?” “哦,是我不对,来手伸来” …… 他在房里陪她用膳,一口一口的喂饱她。 她自私的想着如果一辈子就这样的度过该有多好,原来有时候幸福与权势富贵无关。 也许一直都是无关的。 一阵打斗声自门外传来,他站起身就要出去,如烟却紧抓着他不放。 他只得将她一起带出房间。 一群黑衣人将明月和慕千凡,围在中间,碧衣担忧的站在最下面,小鱼和锁吉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口。 “出了什么事?”如烟紧张的抓住他。 他拍着如烟说,“没事的,几个小老鼠而已。”夏渊站在玄冥一风跟前,寸步不离。 玄冥一清让明月回来是对的,果然行踪还是暴漏了。 明月和慕千凡武功高强,这伙人虽然人数众多,却依旧难占上风。 眼看着他们就要败下阵来却突然放了暗箭,慕千凡和明月没有料到,一时间急着躲避。 对方趁机将站在最下面的碧衣掳了去,等两个人回过身,碧衣已经在他们手里。 明月当下大急,“放开她。” 慕千凡阻挡住明月要冲过去的脚步,“说你们的目的吧。” 小声对明月说,“如果他们为杀人而来,那丫头早就死了。” 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我们只为财。” 慕千凡冷哼一声,“这个好说。” 片刻之后,夏渊将几个装满钱财的包袱扔给黑衣人。 黑衣人果然放了碧衣,命人去拣那几个包袱,大家终于松了口气以为很快就没事了。 可是,黑衣人却突然扔下包袱袖子中的暗箭便向四面八方射去。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安馨曼一直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碧衣等人的剑是她击落的。 而玄冥一风拥着如烟,那飞速过来的箭直奔他们的要害,他躲过两支,另外两支接踵而来。 显然他们的目标是他,也绝非为了钱财。 可是此时,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他还要顾及如烟,神功在身却难以施展,生怕伤到了如烟。 又躲过一支箭,另一支却难躲过。 安馨曼将手中的戒指拿下准确的打在了箭上,那箭便改了方向,直奔如烟而去。 玄冥一风眼看自己来不及阻挡,将如烟紧紧抱在怀中,那箭便生生扎在了他的背上。 另一边,玄冥一风和明月也被箭雨包围,无数支箭犹如毒蛇般冲向他们。 明月一边照顾着碧衣,一边奋力的用剑击挡着暗箭。 眼看着明月汗如雨下,身形越来越慢,碧衣心急如焚。 她想跳出他的保护,可是他死命的拉着她的手。 终于他将那箭全部挡回,那些杀手也所剩无几,而他也颓然倒地。 碧衣这时才发现,他身上已经染满鲜血。 最后一个杀手拼着最后一口气,放出最后一支箭。 明月没有了力气,却一把将碧衣拦在胸前。 碧衣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她便挨了那一箭。 她看着他心疼的目光,只微微一笑。 “你不能死。” 明月这几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还说不喜欢我吗?骗人的。” 碧衣点头,“如果你不死,我就告诉你。” 他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如烟坐立难安的守在门外,慕千凡和百里冰在里面为玄冥一风诊治。 碧衣和明月的伤没什么大碍,夏渊给他们上了药包扎完伤口就没事了。 可是,慕千凡和百里冰已经进去好半天了,依然没有消息。 小鱼和锁吉安慰着她,可是她依旧心慌慌的。 “既然眼睛看不见,你就应该乖乖在屋里呆着。”安馨曼看了她一眼,厉声说。 如烟顿时哽咽,“他是为了我受伤的?” 她看不见,心里猜度着若是没有她也许他不会受伤。 安馨曼接道,“师兄武功高强,若没有你,你以为他会躲不过区区的几只暗箭吗?” “师妹,闭嘴。”慕千凡自里面出来便听见安馨曼的话,立即喝止。 “千凡,他怎么样了?” 如烟没空理会其他,立即问道。 150 又一次生死关头 “师嫂放心,师兄没事的。现在你可以去看他了。” 慕千凡的这句话,犹如在安馨曼心中扎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 他竟然叫她师嫂,她冷笑着,自嘲着。 如烟在锁吉和小鱼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进房间,慕千凡拦住跟着要进去的安馨曼。 “师兄没说要见你。他没事。” 安馨曼狠狠的看着慕千凡,眼中凝满了泪,“慕千凡,你做的真好。”一转身她跑开了。 他睡着,百里冰让她坐在床侧,“他没事,放心。”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 她拉过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 百里冰脸色一僵,随后说道,“箭上有毒,今晚还需要最后将毒逼出。” 如烟紧张的问,“冰姐姐,他真的会没事吗?那是什么毒,严重吗?找到解药了吗?” 百里冰摸摸她的头,“傻妹妹,姐姐找到方法了。一定会将他治好的。” 随后她一脸愁容,“如果,他…我说万一…” “不,没有万一,如果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去。” 百里冰眼中的泪终于落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我知道了,可是,也许有一天你会觉得很痛苦。” “我不怕,什么都不怕,只要他活着……” 晚上的时候,百里冰执意要她去休息,不准守在门外。 屋子里只留下了百里冰和玄冥一风,她坐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玄冥一风。 今夜她要为他解毒,过了今夜也许一切恢复如初,也许一切都改变了。 深夜,等到所有人都睡了,如烟却仍旧睡不着。 十八天的黑暗,已经让她渐渐习惯了。 她悄悄的绕过爬在床前睡熟的小鱼和锁吉,沿着窗边走出房间,来到曾经和玄冥一风的房间。 她扶在窗前,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 她想开口叫冰姐姐,问问她是不是已经解了毒。 心中的惦念让她诚惶诚恐,就怕玄冥一风有个不测。 可是,她又怕打扰了冰姐姐救人。 于是,她慢慢的坐在窗前的地上,静静的守着。 突然,里面好像有声音了。 只是,那声音怎么会如此奇怪。 侧耳细听,她却心中一颤,随即脸上一阵发烫。 这声音如此熟悉,每一次她与玄冥一风缠绵暧昧的时候,她都会难以自持的叫出声。 随即摇头,她在想什么啊。 怎么会,里面的那个是冰姐姐和她的男人,冰姐姐是在给他解毒啊。 难道是幻音吗,只是她怎么会在这个关头产生这样的幻音呢! 她在心里不停的骂自己,真是疯了,十四郎已经生死未卜了,她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床帏之事。 可是,那些喘息,呢喃却无情的灌入她的耳朵,想躲都躲不掉。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用力给了自己几个嘴巴,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 抬头看看蓝天,此时已近三十,只有如钻的星星闪亮在天际。 她虽然看不到,却仍旧双膝跪地,诚心祈祷。 她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只要十四郎平安无事,她从此以后无欲无求,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 哪怕他有三宫六院,哪怕他不能属于她一个人,哪怕她不能独自拥有他的宠爱,都无怨无悔,从此永远不分离。 人只有在失去的一瞬间,才能真的放下一切,真切的品尝到失去的滋味有多痛苦,多可怕。 要放下心中执念的追求和执着有多难,只有放下的那个人才能真正体会到。 今日的承诺,便注定了日后所要承受的痛苦折磨。 可是,她决定了。 决定为了他,放下她的矜持,放下她的骄傲,放下她的倔强,放下她对爱情唯一的信条。 只要他活着,好好的活在自己的身边。 那所有的一切苦痛来源,她愿意受。 而且,永不言悔。 玄冥一风的毒解了,两日后已经恢复如前。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如烟还有十日也会重拾光明了。 这段日子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心情起伏不定。 玄冥一风知道她最近憋闷的厉害,便带着她到乐城去散心。 慕千凡和小鱼随身伺候着,一步也不敢远离。 明月和碧衣的伤势虽没有生命危险,却恢复的慢了些,留锁吉照顾着在园子里修养。 一行人极其引人注意,行人不禁感叹,男人潇洒,女人貌美。 “师兄,你觉得是谁做的?” 慕千凡问道。 玄冥一风暮色如水,“玄冥弘.” 如烟心中一动,玄冥弘。那个她恨之入骨,卑鄙无耻的小人。 玄冥一风继续道,“明月和碧衣都没有中毒,你觉得奇怪吗?” 慕千凡回道,“师兄中的剑上涂有极地泉水,只有常年饮用玉兰花茶的体质才会引发……” 慕千凡还未说完,玄冥一风开口的制止了他,“千凡。” 他才想起如烟还在一旁听着,便不再出声。 但是心中也已经明白了,知道师兄爱喝玉兰花茶的,又对师兄恨之入骨的人,只有玄冥弘了。 后面远远地还有一个身影,安馨曼。 这几日,玄冥一风有意疏远她,如烟的跟前更是不准她靠近。 她心伤之极,却依旧不甘心。 跟着他们,远远地看着他紧紧拥她在怀。 这些对于她来说早已经在平常不过了,可是却仍然觉得刀扎般刺眼,每一日她都要承受着心如刀绞的痛。 可是,她仍旧执拗的不肯离去。 突然,夏渊面色沉重的飞快赶来。 伏在玄冥一风耳侧说了几句什么,玄冥一风当即脸色大变,揽在如烟身上的手瞬间滑落。 如烟大惊,“发生什么事了?”隐约中她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否则依照玄冥一风的个性,绝不会如此慌张。 玄冥一风轻捏了下她的手,将她交给小鱼。 小鱼急忙接过如烟的手,玄冥一风夏渊,和慕千凡几个在一旁商量着对策。 “小姐,出了什么事啊,这么紧张。”小鱼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紫宁王出了事。”夏渊刚才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她离得近,多少还是听见了。 小鱼心中一颤,手轻轻一抖。 紫宁王出了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为什么她的心竟会扑通通跳的如此厉害,并且恐惧的很。 她心中着急,不自觉的将身子往慕千凡那边探去。 不知不觉中竟然松开了紧握住的手,如烟不知情况突然间小鱼不知哪去了。 她伸手摸索着,嘴里喊道,“小鱼。” 紧接着手便被人握住,“小鱼,你真调皮。你存心想把我弄丢是不是?” 小鱼却并没有说话,如烟继续说道,“小鱼,你的手怎么突然这么凉。” 如烟奇怪,小鱼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不停的走去。 “你是谁?” 她突然停下,她确定这个人不是小鱼。 “小鱼的手掌中没有这么多茧子,手也没有这么大。” 对面只听到一声冷哼,随后就没有了声音。 如烟往四周摸索着,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人吗?十四郎,小鱼……” 她叫着,喊着,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穿梭在街巷中。 从没有过的恐惧和彷徨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开来,她哭的嗓子沙哑,却寻不到一个人。 这条街看来是极偏僻的,一路上都没有人经过。 她脚步踉跄,跌倒了无数次,哭了一阵之后再爬起来继续走。 孤独和无助的感觉让她的意志渐渐消沉下去,此时的她脆弱的仿佛玻璃,触碰一下立即就会破碎。 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平坦,坑坑洼洼的让她不停的摔倒。 膝盖疼的厉害,有黏黏的液体自腿上流下。 手早就已经染满了鲜血,;脸上的泪痕未干,又再次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瞬间都消失了。 十四郎,也不要她了吗? 他嫌弃她是个累赘了吗? 小鱼呢,她为什么要放开自己的手? 她情绪激动,开始胡思乱想着。 思想开始极端,脚下的步伐也越走越凌乱。 她此刻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看不见,为什么这么没有用。 一边走一边将眼睛上的纱布撕扯掉,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希望自己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随后,她气急的狂喊,嘶叫。 “为什么我看不见?为什么要让我看不见?……” 一脚迈下去,却扑了个空。 身子急速下降,耳边呼呼的风声刮着她的脸。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坠下了悬崖,一切都晚了。 她心想,这一次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乐城的大街上 有几个焦急的身影不停穿梭在乐城的大街小巷,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不由得驻足观看。 他们在找人,一个女人,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 玄冥一风,慕千凡,小鱼,锁吉,就连伤势未好的明月和碧衣也都来了。 小鱼哭的发不出声音,她恨不得杀了自己,怎么会将小姐弄丢了。 她眼睛看不到,又没人在身边。 想到此,她狠狠的又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小鱼,不要这样,你打死自己也换不回主子。还是快点找主子吧,你再想想最后你和主子在哪里分开的?” 碧衣拉住小鱼说。 她的眼圈也忍不住又红了起来,如果主子这次有个好歹,那么天就会塌了。 他们都不敢去想,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必须找到主子。 玄冥一风眉头深锁,眼眸流转与每一个人的身上,不停的认错人。 此时他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他不该放开她的手,不该一听清弟出事了,就撇下她一个人。 她双眼失明,只身一人。 如果遇到了坏人…… 他的心狠狠的揪疼,不敢再想下去。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凌乱,一个路人疾步而过轻轻一下竟将他撞倒。 慕千凡急忙扶起他,“师兄,你先回去等……” “不。”他大吼。 随后眼神定定的看着慕千凡,“去找,去找,不要管我。” 慕千凡心中难受,正要将他扶起,他却突然站起向一个女子飞奔过去。 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如烟……” 那女子回头,一脸错愕。 不是,不是如烟… 他一脸错愕的站在那,看着眼前一张陌生的脸。 慕千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胸口涨闷的厉害。 她到底在哪里? 151 生命中又一个男人 浑身疼的厉害,如烟慢慢的醒来,理智渐渐恢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没死吗? 如果死了,她的眼睛就会看到了吧。 她努力的睁开双眼,睫毛好似刮到了东西。 伸手一摸,不由得惊讶。 那纱布她明明扯掉了吗?怎么会还在? “你醒了?”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这时传进耳中,如烟警觉的向后靠去,心中又生恐慌。 那人的笑中带着意料之中的口气说,“为什么想不开?你的眼睛会好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带着一丝关切。 他的声音竟仿佛在哪里听过,他以为自己轻生寻死吗? 她稍有放松,轻轻笑道,“我当然知道我的眼睛会好的,可是那脚下的路却不知道。是你救我的?” 他嘴角微动,“那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我会飞啊!” 他笑出声,这女人还真是不一般,面对一个陌生人竟然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他饶有兴趣的说。 如烟歪过脑袋,冲着他的方向,“坏人好人从来没有界定,你可以杀人放火万恶不赦,但是你救了我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好人。” 随后又补充道,“如果你想对我怎样,只怕我早没机会这样与你谈话了。” 他爽朗的笑着,“还真是伶牙俐齿,如果没有轻生,那就是与家人走散了!告诉我地点我送你回去吧。” 半晌她没有说话,沉思着她的家在哪里? 她是个路痴,而且每次出门都是有人相伴,所以从未记过道路。 他以为她不想回去,“如果不想回去,也可以在这里先住一阵,你的眼睛有十五天左右也就会康复了。” 她喃喃开口,“不是我不想回去。” 他疑惑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有说道,“我记不起来我家在哪里了。” 男人很是惊奇,“姑娘的意思是,你的家就在乐城,可是具体位置却不记得了吗?” 如烟点头,“是的。” 男人摇头无语,“在下佩服之极。” 如烟一抱拳,“过奖。” 他爽朗的笑出了声,“那就只能委屈这几天屈尊寒舍了,等养好了上在回去吧。” 如烟点头随后说道,“我想我可能在哪里见过你。” 他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声音我听过。”而且他让她觉得踏实,一点害怕恐惧的感觉都没有。这一句她没有说,但是她极其肯定,她一定认识他。 就这样如烟在救她的男人那里住了下来,其实她如果一定要回去,总会回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坠崖之后,让她心境荒凉,甚至觉得再次面对玄冥一风心总竟会有些痛。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看到安馨蔓。 即使他对她早已经没有什么,但是安馨蔓眼中依旧炽烈的爱和神伤的模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而他对她,依旧是心存不忍。 爱他的女人很多,但是他爱的只能是她。 她才能不计较任何事,付出所有留在他的身边。 段景天在医仙谷为她取血牡丹的时候,她捂透了一个道理。 一个人要看懂自己的心真的不容易,只有在真切感觉到要失去的那一刻才能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她对段景天没有男女之爱,却是一生都无法剪短的亲情厚意。 他对她百般呵护,捧在手心中疼爱,而她对这份情却肆意挥霍,天真的以为他永远都会在,永远不会失去。 直到他停止了呼吸,身体一寸一寸的变凉,她才知道得到的该珍惜。 这一次,她想让玄冥一风看明白自己的心。 到底谁是失去不得的那一个,如果做了决定便别在犹豫不定,让三个人都痛苦。 他不想伤害安馨蔓,以为对她的冷漠有一天会让她自己想明白,放下这段感情。 可是,他却不了解女人。 女人的执着和隐忍有着巨大的潜能和弹性,尤其面对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早已经不是爱与不爱,而是输与赢的较量。 他不想伤害自己,以为对自己百般呵护照顾,自己就不会在去在意安馨蔓的存在。 可是,他不懂爱情中的女人。 过去也许并不能给她造成什么伤害,可是那只限定在过去。 一旦你将自己的过去带到她的面前,那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和心结。 他会说他现在爱的只有你,与她早已一刀两断。 可是,他忘记了。 曾经与那个女人也有过回忆,那回忆就是一把刀,看不到的时候伤不到,一旦过去真切的走入的生活和视线,那把刀便会无声的割划你的五脏六腑,血未见,却已经遍体鳞伤。 所以,她必须逼他做个抉择。 突然她想起那男人刚才说的话,她眼睛的伤应该是再有十天就会康复了,他却说十五天。 “那个我的眼睛应该是再有十天就康复了,你怎么说是十五天。” 男人看着她自沉思中拉回思绪,心想她一定不是个看着如此简单的人。 “你知道眼睛的伤最忌讳的是什么吗?”他问。 “什么?” “你最近一定哭过,而且还不是少数的。” 她沉默 良久她听到他出去的脚步声,她轻叹口气。 原来被一个人看透了心事是如此感觉,有些轻松还有点想倾诉的冲动。 他再次进来的时候为她送来了一碗白粥和一点小菜。 他将粥放在她的手里,“要想快点好起来,就都吃了。身体上或者心灵上的伤痛别人永远都无法替代。” 她轻轻的笑着,将碗送至唇边一口气喝完,他错愕的时候她却开口,“只有让自己幸福的人,才能给别人幸福是不是?” 他将她手中的空碗换成另一碗粥,然后夹了将小菜夹些到她的碗里,“让自己幸福首先要健康,慢慢吃。” 她欣慰的笑了,第一次她有了知己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只是称呼,救了你一命,不知可否有幸被你称一声大哥。” “可是,我已经有大哥了。” “那就叫我二哥。” 哈哈哈如烟笑着点头。 “好,二哥。” 男人随后也爽朗的大笑,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 但是如烟想,他一定是个儒雅而豪爽的人,静时温尔儒雅,动时粗犷豪迈。 她最喜欢午后的时候躺在柔软的狐裘的软榻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享受大自然的清新和宁静。 “二哥,你中午没吃饱吗?这么点力气,一点都不高。” 她躺在软榻上,嘟囔着。 身后的男人在阳光下扬起一张笑颜,稍一用力,软塌荡的高些,“我怕你直接飞下去,你的翅膀可是还没长齐呢!” 如烟一下坐起来,不想他送出去的手已经收不回。 完了,她真的飞起来了。 还有,翅膀也确实没长齐。 男人眉头一紧,一纵身飞将出去将如烟接到怀中。 轻飘落地,他们落在一处高岗上,她仍然心跳的厉害,却倔强的厉害。 “谁说我没有翅膀?你就是故意要将我荡出去。” 他假装生气,“那你说你的翅膀在哪里?” 她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想看看吗?睁大眼睛看着我的翅膀来了。” 说着突然伸开双臂自高岗上倒了下去,脸上带着淘气的笑。 男人脸色大变,一纵身飞下去。 再次落到平地,他脸色苍白看着一脸窃喜的女人。 “看到我的翅膀了吧。”她笑着嚷道。 他面容严肃,“如烟,你如果再敢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就折断了你的翅膀。” 他的心狂跳不止,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如此担心一个人,如此害怕是失去一个人。 如烟听出他真的生气了,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拉着他的衣袖柔声说道,“如烟错了,二哥莫生气。你若将如烟的翅膀折断了,如烟就没有二哥了,你不能这么狠心。” 十日的相处他们已经无话不谈,犹如相隔多年不见的老友般自在亲近。 男人终于绷不住笑了,“你这个小冤家,遇到你我是没辙了。” 随后搬过如烟的脸,一脸凝重的说道,“如烟,二哥永远是你的保护神,是你的港湾,也永远是你的翅膀。可是你要明白,命运永远握在自己的手里,任何时候都不要奢望从别人手中得到幸福。答应我,好好爱自己好吗?” 点头的瞬间,两滴晶莹湿了纱布。 他竟如此了解自己,是的,过去的生命中她的确任由别人主宰着她的命运。 她总是想要幸福,却从没想过要如何让自己幸福。 除了哥哥,这是此生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如此诚挚的话,段景天希望自己幸福愿意付出所有。 他告诉自己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幸福,她何德何能此生能获得这样珍贵的亲人。 二哥的手艺很好,他说因为自小一个人生活,所以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她笑着说,与他在一起她便胖了,等有一天拿下纱布她一定变做小猪了。 他说,小猪多可爱啊,他喜欢。 这段日子,她过的很舒服,也很自在。 他说她们住在一个美丽的半山腰,草坪碧绿无垠,泉水清澈见底,野花遍地,树海摇曳。 她没有多问,因为她不想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隐居再此,更不想知道他姓甚名谁。 只想就这样安静的呆着,忘却脑中的那些烦恼。 哪怕只是一时,一刻。 傍晚的时候,他带她来到崖边并肩坐在那里。 她靠在他的肩头,闭着双眼感觉到轻柔的风在脸上打转。 清淡的花香缭绕在空气中,清泉水流淌的肆意让人身心舒畅,懒洋洋的轻松。 “如烟。” “嗯?” “还爱他吗?” 152 回归 他轻柔的声音如同极细的风不经意般钻进她的耳中,她瞬间脸色僵住不知他为何得此一问,“谁?” “那个让你伤心的人,你还爱他吗?” 如烟轻笑,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他面色如水,波澜不惊,双眸微合。 “嗯。” 她轻声答道,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一道声音,那不是用耳朵可以听到的,是用心感觉到的,如此清脆,却让她觉得闷痛。 他的脸上慢慢凝结出一丝笑容,“他很幸福,能获得一个聪慧温婉并且执着如一的女人真心的爱。” “可是我也要幸福,我们才会真的幸福是吗?”如烟问道。 “嗯。你一定要幸福,因为那样,我才会幸福。”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颤,温热却带着丝丝疼痛。 刚才的声音,是心碎的声音。 她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不是她的,那么是他吗? “你说过,让自己幸福的人才有本事让别人幸福。”她自他的肩头抬起头,对着他的方向。 “二哥,你的幸福也是如烟的幸福。” 他轻笑,“我知道了,傻丫头。” 如烟是何其幸福,这一生得一人真心所爱便已是弥足珍贵,而她却同时拥有几个男人的真心爱护。 她有时候是纯真愚钝的,就像明知道前方是火,依旧如飞蛾般飞扑而去。 她有时候又是聪明果断的,就像此时这个男人未说出口的话,她听得明白,并且字字敲击在她的心上。 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如果自己给不了,便让别人给,然后笑着说,你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这是爱的最高境界吧,真正能做到的人却太少太少了。 这世间的人多数都是自私的,他爱你,便会想方设法的留你在身边,从不会因为你不爱,不幸福而轻易放手,将你送往所爱之人怀中。 一个段景天已经让如烟内心愧疚不已,如今二哥依旧如此,她心中感知,却依旧无所适从。 她懂,他们也懂,爱不能施舍和同情。 两情相悦才能称之为爱,而她心中的爱早已尽数给了玄冥一风,一丝未留。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 日子过的平静而惬意,如烟尽量让自己不去想玄冥一风,只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和轻松。 可是有时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往事历历依旧盘旋心头难以挥去。 早上用过了早膳,她便一直紧张的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十五日满,她真的能重看到光明了吗? 一层一层的纱布慢慢取下,她慢慢的睁开双眼。 微弱的光一点点变大,模糊中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自己眼前越来越清晰。 “怎么样?” 男人紧张的声音传来。 她的眼前又是一阵模糊,这个世界她仿佛有一个世纪没有看到了。 男人擦着她的泪,“听话不哭,否则我又要将纱布给你缠上了。” 她扑到他的怀里,痛哭出声。 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委屈,她心中仿佛有无数情绪要在此时宣泄。 可是,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啊! “二哥,我看到了。看到了。” 良久,她哽咽着说。 男人拍打着她的背,一脸惊喜,轻柔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终于她抬起头,仔细端详起眼前的男人。 睿智聪明,温润俊雅。 他生得一双俊美干净的双眼,看着她的眸光中欣喜一片。 如烟站起身子,走到屋外,看着眼前这片碧绿无垠,宽广美丽的天地,心情大好飞奔着欢呼着。 他紧跟其后,面带笑容。 她终于可以看见了,终于又可以走遍自己喜爱的每一片土地, “二哥,我们去看夕阳吧。” “恩。” 他点头,带她来到那一处顶峰,席地而坐。 从日升至日落,他陪着她,如同从前她看不到的那些日子。 晚霞染红了天边,炫美的火烧云仿佛天边的美人,羞红了脸慢慢隐去。 “明日我送你下山。” 她未说,但是他早已知道,她复明的一刻也是分别之时。 曾经他盼着她快点康复,因为他不喜欢看到她莫名的恐慌和无端的叹气。 曾经他又是那么惧怕这一刻的到来,因为他不想失去。 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他此生最美好,最不想失去的岁月。 一个女人,就这样轻易走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他清楚。 她,不属于他。 永远 “二哥,其实这是如烟向往的生活,只是生不逢时,我有太多的人和事放不下。” 她转头凝望着他,“此生得二哥深情厚谊,如烟感激上天,并绝不会辜负忘怀。希望上天感念如烟一片真心,让二哥此生都如此般逍遥快活。” 他微笑点头,“我亦同感,以后的路上多珍重。二哥在,便没有走不过去的路。” 她重重的点头,那凝在眼眶中的泪,始终没有落下。 分别的时候,她不想流泪。 第二日,他送如烟回到瑞雪阁。 刚看到庄园,便有人急忙回去禀报。 不一会,所有人都赶至园子外。 慕千凡,明月,碧衣,小鱼,锁吉…… 几个丫头看到她当即拥进她痛哭失声,尤其是小鱼一下跪在地上便不起来。 如烟被她们哭的也红了眼圈,慕千凡脸上惊喜,眼中也见了温热之气。 “主子你的眼睛好了吗?”碧衣惊喜着说。 “好了,全好了。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众人一听如烟这样说,几个丫头急忙跪倒便给如烟旁边的男人磕头致谢。 他急忙去扶起她们,心中再一次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果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非富即贵,看这庄园便更加肯定了。 慕千凡和明月也抱拳施礼,口道感谢之语。 “二哥,既然来了就小住几天吧,也让如烟聊表感激之情。” 如烟说道。 他却笑道,“你我之间还需此般客气吗?我还有事在身,以后再来看你吧。” 他走了,甚至没有进去喝一口水。 如烟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双眸水润,终于忍不住滑下脸庞。 转回头,她发现,他没有出来。 在众人的簇拥下,她走进园子。 “他呢?”她看似无意而淡然的开口问向慕千凡。 慕千凡低低的说道,“师兄病了。” 他一向平时话少,但是只是这四个字便已经让如烟的心上一阵刺痛。 脚下的路怎么越发的不平坦了呢,她心急的往房间走去。 “怎么没人留下伺候皇上呢?” 她声音中有些微怒,该出来的都出来了,那么他的身边谁伺候呢。 可是,到了门口她却呆愣住在那里。 一声自嘲的笑,带上唇角。 她怎么忘了,还有她在啊。 玄冥一风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胸口扶着一个女子的身躯,一支手抚摸着他的脸,另一支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玄冥一风只觉得心口处一声脆响,什么东西碎了般,那么疼,那么痛。 他忽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日夜期盼的容颜。 他一跃而起,安馨曼当即倒在地上,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大步走到如烟面前,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如烟,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安馨曼自地上爬起,一双眼中装满了疼痛和厌恶。 她走到他们跟前,还未说话便被慕千凡拉走。 所有人都悄声退下,只剩下相拥的两个人。 他声音沙哑,消瘦了许多,一双眼深深凹下去。 “是我。” 她轻声答着他的话,心中的那丝伤痕却依旧在扩大,无边无际。 他抱着她,良久都不肯放手,仿佛突然间想起,抬起她的脸颊,凝望着她的双眼。 “你的眼睛好了吗?能看到我了吗?” 她的手扶着他的脸,他焦急而颤抖的声音让她的心再度被揉捏碎了,“好了,我看得见你。” 重又被他拥入怀中,她的泪便肆无忌惮的洒在他的衣襟上。 这个男人的憔悴,急迫,都是为了她。 她还有什么不相信,还有什么怀疑的。 “十四郎,你病了?” 她执意让他坐到床上,然后他却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膝上。 “看到你,我就全好了。” “你骗人。”她撅嘴。 “我不骗你,你知道吗?如烟,我有多恨自己弄丢了你,如果从此再也找不到你,我想我也一定活不下去了。” 他埋首在她的肩窝上,一阵冰凉滴到她白皙的皮肤上。 她的心头一颤,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永不低头的王吗? 她亲吻着他的额头,轻声哄着他,“不要怪自己,如烟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瞟了一眼桌子上盛满药汁的汤碗,她抬起头他的头,“你一定没有按时吃药。”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是谁,你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火眼晶晶啊。” 她眨眨眼。 “碧衣,重新煎副药送进来。”她大声的说道,然后看看想开口阻止的玄冥一风接着道,“不许说不,否则我可是要生气了。” 他拥着她,笑着说道,“好,我喝就是了。” 外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主子大病也有十天了,却一滴药都不肯喝。 让他们伤透了脑筋,这下好了娘娘一回来一切都迎刃而解。 大家不得不佩服,芊如烟一个小女子竟能将玄冥一风驯服的如此彻底。 她与他讲了这几天的遭遇,他说很遗憾没有当面谢谢那个救了如烟的人。 如烟只是笑笑,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也知道,二哥之所以没有进来,便是不愿承受玄冥一风的那个谢吧。 也是此时,她才知道。 那天玄冥一风之所以那么紧张,的确是因为玄冥一清出事了。 在豫州突然失去了消息,两天的时间没有联络。 当天他本来要与慕千凡赶往豫州,可是她却走失了,所以才只派了夏渊过去。 这些日子,留下的人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去找她的下落。 而且,慕千凡已经调动了官兵四处打探。 如烟心中难受的很,也有些愧疚。 如果她知道事情这么严重,她不会在二哥那里呆这么久。 只是,她的初衷到底达没达到,此刻她却依然迷茫。 安馨曼始终都在,而且他似乎也准许她一直照料着他。 日夜相伴,床前月下。 那份时光,会不会去而复返,她不得而知。 他的紧张和泪水,让她觉得心中温暖,却始终无法踏实。 这份爱,她爱的太艰苦,太折磨。 玄冥一风是爱她的,她知道。 可是,他是不是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归还了安馨曼的信物,断了那份情? 他是冷酷绝情的,可是他也有软肋,那就是恩情。 安馨曼与慕千凡一样都是为他出生日死的人,这份恩情他总要偿还,即使不能履行当年的誓言,也绝下不去狠心。 所以,她注定了要抱着他漂泊的心跟在他的身边。 一路上看着他与别人藕断丝连,缠情暧昧。 这不是她要的爱情,也不是她要过的生活。 她可以允许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他的心只能给她一个人。 她不能独享他的身体,却必须独霸他的心。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无可更改,不可触及。 夜很深了,这是她回来的第三个夜晚。 服了药,玄冥一风沉沉的睡去了。 他的病是忧心而生,此时如烟归来他的病便去了大半,只是身体依旧虚弱,还需调理段日子。 突然,她觉得窗外传来声响。 侧耳听去,又没了声音。 她刚想熄了灯也去睡,却看见一个人影赫然立在窗前。 她心下一惊,“是谁?” 153 原来他爱的如此轻 “我想见你。”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如烟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安馨曼面色如水立在门外,月色下她清冷羸弱。 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温暖如花,清新美丽。 而此时,她早已不复那个模样。一张面容上尽显憔悴之色尽显,眉宇间也再没有了那份纯真和逍遥。 她变了。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谁又没变呢? 如烟没有说话,默默的与她走到院子里的玉石桌边。 两个女人怀着同样的心事,那个男人她们都想要。 从前她们允许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出现,而此时她们中却只能有一个留下。 因为,她们都深爱他。 输赢其实早已注定,只是当女人被爱冲昏了头脑,嫉妒成恨便会变得疯狂。 面对面坐下,两双美眸互相对望。 没有剑拔弩张的杀气,没有除之而后快的厌恶,而那份必须要赢的士气却充满双眼。 “安姑姑想说什么就说吧。”如烟先开口。 “我姓木,名字是师兄为我取得,灵溪。” 如烟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亲口听她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原来灵溪是他取的。 她轻笑,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她知道安馨曼今日要说的话只怕这一句是最平淡无奇的。 果然,她继续开口,脸上带着弥足的笑。 “我七岁便与师兄认识,十三年相依为命。师兄说过,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这一生只要我孕育之子。得天下那天,我便是玄冥的皇后。” 她的眼神中含着高傲与幸福,看着对面的如烟,继续说,“师兄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却从没有人为他生下子嗣。他宠爱静妃,宠爱皇后,宠爱你,你们却没有人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她冷笑道,“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世上配有他孩儿的人,只有我木灵溪。还有,不忘了告诉你,你上次与段景宏被误会,其实师兄早知道那两封信是静妃伪造的。” 如同一记闷棒当头打在头上,如烟只觉的眼前泛着金星一阵头晕,他知道? 他当时就知道了,却看着她血流满地,痛苦挣扎? “否则你以为他会如此轻易便会去青楼吗?还有你每天的膳食中,他都命人放了子息之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难道你都没怀疑过,为何这么久了你都没有身孕吗?他一直信守对我的承诺,无论怎样,皇后之位,他孩子的母亲,只能是我。” 如烟告诉自己要镇静,不能只听信她人之言便误会了自己所爱的人。 她不相信他会如此对待自己,绝不相信。 “我不会相信你的,他只爱我一个。这就够了,至于你说的这些,我无需求证。” 如烟淡然的模样让安馨曼气急,“你凭什么说他爱你。” “他为了我可以死,就凭这一点。你以为一个帝王最在意的是什么,是他的命。” 她不急不缓的说,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已经动了怒气。 心中暗喜,自己说对了。 “那日刺客来袭,最后救了他的可是我?你凭什么爱他,你只会给他添麻烦。” 安馨曼大声说道。 如烟轻声的笑了,“那天有两支箭同时向你我而来,你却不见躲避。不就是想看看他最后会救谁吗?可惜,最后让你失望了。他救了我,你救了他只能说明你爱他,而他为了我甘愿受那一箭,说明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她的话犹如利剑一般狠狠刺穿了安馨曼的心房,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是的这是她心中的痛楚,是依旧到了今天仍旧血流不止的疮疤。 再睁开眼睛,她的双眸已经将痛苦之色尽数收起。 如烟不得感叹,又是一个烈性女子,只是有时那烈性也会如同一把刀,伤了自己,伤了别人。 “芊如烟,你果然不简单。不过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知道,到底这一份你笃定的爱情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真如你说以为的那般坚不可摧。” 她的语气恢复如前,手躲在衣袍中紧紧的攥在一起。 “灵溪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如烟只想说一句话,爱情强求不来,缘分无从争取,要相信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烟轻声的说道,对于安馨曼她心中有怨,可是她同样感念安馨曼为皇上所作的一切。 她希望她能够放下,若是玄冥一风至今心中只爱她一个人,她会闪身撤退,绝不犹豫。 可是,他不是。他的心中只有她,只爱她。 她不能让自己不幸福,再牺牲他的幸福。 安馨曼轻轻的笑了,站起身看着她,“我的幸福此生只有一个,做师兄唯一的女人。永难改变。” 她说完,轻轻的走过她的身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啪嗒一声,一个东西自安馨曼的袖中掉落在如烟的脚下。 只望去一眼,如烟却觉得如此刺眼,她们都伸手去捡起。 如烟坐着,手先到,安馨曼的手就握在了如烟的手上。 捡起地上的东西,却刺痛了如烟的眼。 一把梳子,做工不如大师的精细,却也精雕细琢,看得出雕刻的人极其用心。 上面的一个凸点被上了红色,其余的地方只是涂了亮油。 记得那日,她被刺伤了手,她玩笑的说,给它点了朱砂胎记,从此后她便是它的娘亲。 安馨曼紧紧握住如烟的手,“请还给我。” 如烟没有松手,“这是哪里来的?” 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问出这句话之后甚至有些恐惧她的回答。 安馨曼却丝毫没有犹豫,“师兄送我的。” 如烟的心刹那间坠入万丈深渊,心上被万千刀刃割剜着,她却冷冷的笑了。 他竟然将它送与了安馨曼,他竟然将沾染着她的鲜血的梳子送给了安馨曼。 他该知道,这把梳子对于她的重要。 安馨曼自她的手中将梳子拿走,离去时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静静的站在那里许久,她忘记了坐下,也忘记了要回到房间。 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安馨曼的话,他们相濡以沫十三年,那无可撼动的情份便是她无可比拟的。 他说只要她所生之子,将来的皇后宝座也只留给她。 他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却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它在他的眼前夭折。 他在她的膳食中放着子息之药,他将那把梳子赠与了安馨曼。 她的脑袋几乎炸掉,最后她跌坐在地上,无声的留着泪,直到脸上痒痒的,才狠狠用衣袖将那泪抹去。 他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那么她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他再去利用,再去附和。 她早已没有了价值,不是吗? 可是,如果他真的爱自己,又为何会这么狠心的对她,伤她? 她迷茫了,心中的痛漫无边际的散开,那空气都是带着刀剑的,吸一口肝肺具裂。 慕千凡和明月去接玄冥一清和夏渊,将玄冥一清安顿好,他便赶往玄冥一风的房间外。 每日为师兄守夜是他一直不曾更改的规矩,远远的他便看到地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当即他警备的握紧刀柄,走至近前心中一颤。 那是一张满脸泪痕伤痛无比的脸,她哭着睡着了。 她,怎么了?是师兄欺负她了吗? 他急忙上前打算要叫醒她,手却停在半空中。 轻轻的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她呼吸中依旧带着抽噎,他心头如针扎般疼痛。 不由得手臂收紧了些,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可是她一定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突然间的温暖让她越发的靠向他的胸膛,他的心从没有过的狂跳。 仿佛被打乱了节拍,而他却早已控制不了。 她的秀发软软的散在他的手臂上,如丝般光滑,风一吹继而飞到他的脸上。 那缕缕清香让他陶醉,身上越来越觉得滚烫,呼吸渐渐沉重。 他的头慢慢低下,碰触到她柔软的双唇,一阵如电般飞速而过的感觉让他身子一颤。 怀中的人嘤咛一声,就要醒来。 他忽地睁开双眼,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随后暗道,慕千凡你疯了吧。 怎么会对师嫂产生非分之想。 第二日,如烟醒来之后觉得头疼的厉害,看着一旁空空的位置,她想起与安馨曼的对话心中又是一阵抽疼。 可是,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似被人抱在怀里,那人好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她一定是做梦吧。 然后心中又是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安馨曼昨日握住自己的手,她当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时心中难受,也没有过多的去想。 而此时,她突然记起。 安馨曼的手,与那日自己走失时最后牵着自己的手是一般大小。 安馨曼是会武之人,所以手心中才有硬茧,而那日的那个人也有硬茧。 如烟的心一阵颤抖,那日将自己遗弃的人是安馨曼。 原来她一直希望自己死,直到现在。 刚要起身,小鱼和碧衣便进来伺候着。 “皇上呢?”她问道。 “紫宁王回来了,皇上很早就过去了。” 碧衣回道。 “主子,您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着凉了?” 小鱼担忧的说。 “我没事,小鱼,告诉厨房我要用早膳,今日想喝粥。” 小鱼说道,“主子您从来不喝粥的啊,今日怎么要气粥来,那我让厨房再给您做吧?” 如烟点头,没说什么。 此刻,她的觉得身心疲惫,话都懒得说。 故意支走了碧衣和小鱼,她穿好衣服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熬粥的是个小太监,夏渊带来的心腹。 他此时往粥里加着什么东西,“你在放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小太监心中一惊手下一抖,一包东西都倒进了锅里,还有一些洒在了外面。 “娘娘……”他惊讶的眼神告诉如烟,那包东西有问题。 她慢慢的走近,缓缓开口,“怎么不回答我?” 小太监磕磕巴巴的说不成句,“是夏总管……不……是皇上……” 如烟伸手将散落在外粉末拈入手指,放在鼻下。 随后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将最后一丝血色抽干,同样的清脆,同样好听的声音,碎了,她的心彻底碎了。 原来安馨曼说的没错,那的确是子息之药! 154 无路可退 昨夜还抱着一丝侥幸和希望,希望一切都是安馨曼存心欺骗她的。 此时,心神具裂,那让人撕心裂肺的事都是真的。 “你继续吧。”她说了这一句,然后慢慢走出了厨房。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又仿佛都是注定。 她的心底漏了一个大窟窿,很大很大,大到麻木了所有的神经,感觉不到了疼。 走到半路,撞见碧衣,说是皇上唤她去紫宁王的房间。 一路上她都沉默,面色苍白却看不出悲喜。 见到她,他立即拉着她坐下。 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她看了眼安馨曼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 安馨曼的眼看似若无其事的划过视线,最后辗转还是停留在他们的身上。 慕千凡却始终未敢瞧她,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夏渊站在床前,明月站在窗边眼睛盯着如烟身侧的碧衣,似有万千言语却不得言说。 “清弟,伤的重吗?”如烟看着坐在床上的玄冥一清。 玄冥一清轻声一笑,“嫂嫂挂心了,只是点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玄冥一风看着如烟,只觉得今天她哪里不对。“如烟,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惹了风寒了。” 他的手又握的紧了些。 “我没事。”她平淡的答道。 “夏总管,没事吧?” 夏渊急忙回道,“谢娘娘关心,老奴没事。” 如烟却抬眼看了他,那暗藏深意的笑容让夏渊觉得心中发毛。 自她入宫以来,他从未见过她此般眼神。 “清弟,这次刺客可知道是谁?”玄冥一风说。 “是太后。” 玄冥一清继续说道,“与我当日下山时遇到的刺客是出自一处,所以我很肯定是太后派的人。” 玄冥一风面色如墨,狠狠的说道,“她终于还是等不及了。” “师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慕千凡紧张的说道。 “不急,正好趁机除去玄冥弘,没了玄冥弘她要这江山又什么用?” 玄冥一风咬牙说道。 “师兄英明,太后如今不能确定师兄是不是真的玄冥然,但是确是一直心念着要将皇位传给玄冥弘。如果玄冥弘不在了,她便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攻自破了。” 安馨曼朗声说道。 “当下之急,是要找到亦飞轩,拿到他手里的另一半龙域令。” 玄冥一风说道。 如烟此时才明白,原来他要找亦飞轩,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另一半龙域令在亦飞轩手中。 那么他对自己也是刻意隐瞒了。 “十四哥,亦飞轩现在人在大理。”玄冥一清说道。 “好,那我们就是把大理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 玄冥一风稳操胜券的说道。 如烟一直平静的陪在他的身边,直到用过了晚膳,玄冥一风拉着她出去散心。 她们来到园子外的小溪边,他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膝上的她紧紧窝在他的胸前。 “如烟,你今天有事。” 他果然了解自己,如烟轻轻的点头,随后缓缓开口说,“皇上,你爱我吗?” “当然爱了。” “那你那日说想要我为你生个孩儿是真心话吗?” “恩,是真的。我们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儿的。” 他的话说的越肯定真诚,她的心中的疼才更加厉害。 “那子息之药是你让夏渊给我吃的?” 他的脸瞬间暗沉,略带一丝惊慌。 她的手变的比刚才还要冰冷,他的心一点一点低沉,深不见底。 他的手收的更紧些,好像怕稍微一松她便消失不见了。 她心中一阵阵刺痛,眼含热泪却隐忍着没有落下,她在等,等着他的回答。 到了此刻,她还在期待。期待,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他却沉默了。 她的心生生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汹涌不止的鲜血统统流进那个大窟窿,疼,却不见血。 她的心中早已经明白了,安馨曼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她仍旧不死心,“是真的吗?” 她想亲口听他说,即使是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是。” 他点头,却在下一刻一阵惊慌。 看着挣脱开他站在自己眼前的如烟,那脸上带着笑颜,却满面泪痕,眼神中都是恨意。 他急忙要拉住她,她却一下躲开。 “玄冥一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拥有自己的孩儿,原来都是骗我的。” “不,如烟,我没有。”他心疼的厉害,急忙否认。 啪!一声响脆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还在骗我,芊如烟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说。你恨不得我死,是不是?那么当初何必救我,明知道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它在你面前夭折而亡。” 他一把抓住她,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不,如烟,我没骗你。我也没存心要害死咱们的孩子。” “放开我。”她发狂的怒吼着,抑制不住的嘶哑哭泣,他从未看到过她这样的模样。 她与他拉开距离,哽咽着喊叫,“那满地鲜血,流出我身体的鲜血,你忘记了吗?那就是我们的孩子,还有……还有那被毒蛇吃掉的,也是我们的孩子。” 她抱着头大声的哭喊着,失去了所有力气,蹲在地上。 重新忆起往事,他心如刀割,更知道对于她是怎样的伤害,他上前紧紧抱住她。 她却如同一只受伤的刺猬,不让他碰一下,最后她咬牙切齿的说,若他再碰她一下,她就咬舌自尽。 他扎着双手,却当真不敢再动她一下。 她有多倔强,他比谁都清楚。 “如烟,别这样,相信我好吗?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孩子是我的,这件事也一直是我心中的伤疤。我知道你苦,你委屈。所以我发誓要加倍爱你,对你好。发誓要与你生一堆可爱的孩子,如烟你相信我。” 他蹲在地上耐心的解释着,哄着她。 她止住了哭泣,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那为什么要给我吃子息之药?” …… “回答不上来了是不是?”她轻笑着说道。 “这个,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如烟,现在你相信我好吗?我是爱你的。” 他的心被狠狠的揪起,一刀一刀的被凌迟着。 她慢慢的自地上站起,摇晃着终于站稳,脸上扬起自嘲的笑容。 “你爱我,就不会留安馨曼到今日。你爱我,就不会将那把梳子送与她。何必呢,对一个不爱的人说着爱你不觉得痛苦吗?我会的。” 随后她转身要走,却被玄冥一风狠狠抓住。 “放开我,否则你再也没有机会看见我?” “我没有赶走她,绝不是因为爱她。还有,那把梳子是为你而做,我没送给任何人。” 他笃定的说。 “那给我!”她伸出手。 “我……弄丢了。”他说。 “如烟,我再为你做一把。我绝没有送给别人。相信我!” 他焦急的解释。 “这些我都已经不想知道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甩开他的手,慢慢的走回去。 每一步都似乎踩着荆棘,心疼的要命,转过身的瞬间,她强挺着的坚强全部卸下,那一脸疲惫和绝望让慕千凡尽收眼底。 玄冥一风到底还是放了手,因为他真的不敢赌,此时他早已无法失去她。 他的心坠入谷底,刚才瞬间的光阴,她眼中的光彩全部失去,那死灰般的绝望让他害怕。 突然她脚下一软,跌了下去。 “如烟……”玄冥一风心中一颤,不由喊道。 “师嫂……” 躲过慕千凡的手,她挣扎着自己站起来。 “不敢当。”她沙哑的三个字,深深凿在慕千凡的心上。 “师嫂……” “千凡!”慕千凡还想说什么,却被玄冥一风叫住,他对着慕千凡摇摇头。 此时,无论谁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慕千凡咽下了嘴边的话,在后面老远默默的跟着她。 风眸紧紧盯着远去的身影,她又瘦了,单薄的让人心疼。 曾纪发誓,永远不会再让她受伤。 可是,今日他却的确又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手掌愈收愈紧,直到指节泛白。 他原想念在往日情分上,不想伤她,此时看来却是不行了。 如烟精神恍惚的模样吓坏了众人,碧衣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可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想起两位姐姐的话,她觉得更加难过,终于眼神流转开口道,“小鱼呢?” 碧衣急忙说道,“小鱼在照顾紫宁王,奴婢这就换她回来。” 她点头,便又沉默。 锁吉拦住碧衣,“姐姐,你照顾着主子,还是我去唤小鱼吧。” 小鱼端着药碗走进房间,便看见玄冥一清紧闭着双眼。 她放下碗,来到他的近前。 仔细端详着他,他长得跟皇上很像,但是少了皇上身上的冷冽霸气,不过这幅温润的性格她觉得更好。 让人少了惧怕的感觉,他的睫毛好长啊。 忍不住她伸手去摸,手却被人狠狠的握在手中。 她吓得大叫一声,然后那人稍一用力,她整个人便撞进一个宽广的胸怀。 “小丫头,你冒犯本王,本王还没叫,你叫什么?” 玄冥一清一副戏耍她的口吻说道。 小鱼这才闭上嘴巴,然后头重重的低下,双颊染红。 她极其暧昧的趴在玄冥一清的胸膛,他的气息抵在她的额头,稍一动便触及他温润的唇。 “王爷恕罪。”她瑟瑟的小声说道。 “我给你买的簪子怎么不戴?”他扫了一眼她说道。 她没想到,玄冥一清会问这个,一惊讶抬起头去看他。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怔在当场,他的面容在她眼前被放大,她的唇毫无预警的吻上他的。 那如电击般的感觉自彼此身体的每一寸四散开去,久久不散。 他竟然不想放开她,那滑嫩的樱口紧贴在他的唇上。 他轻轻一动,便将她含在嘴里。 犹如婴儿般的柔软,他闭起眼睛沉迷在这个轻轻的吻上。 记了自己在做着什么,通体而上的一阵酥麻感觉让她慢慢的喜爱上。 他越吻越深,无法自拔。 她的秀发如丝般盘旋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来到她的脑后插在她浓密的秀发中。 喘息声渐重,他轻轻一咬她的下唇,她冷抽一声,便轻易撬开了她的唇。 他的舌试探似地滑进她的口中,温柔的爱抚着她空中每一寸领地,最后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 155 旧梦难圆 他的舌试探似地滑进她的口中,温柔的爱抚着她空中每一寸领地,最后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 她渐渐的呼吸沉重,忘记了置身何地,只感觉到丝丝甜蜜的感觉,一点一点蔓延至四肢百骸,无法自拔。 他已经不满足此刻的拥吻,手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身子上游滑。 滑腻的肌肤在他的掌中慢慢变得潮红,她胸前的丝带被轻轻拉开,外袍轻轻落地,里面淡粉色的肚兜坦露在外。 她胸前的丰盈轻轻的颤抖着,好似等不及要挣脱开最后的束缚。 身体中好似有潮水在奔流,汹涌澎湃,热辣难忍。 他的手滑进她的肚兜,她的身材极好,他一只手几乎握不住,她渐渐迷离,意识越来越远。 感觉到她快要窒息,他放开她,身子往下一滑,撩起粉红色的绸缎,便将那坚挺的蓓蕾含入口中。 她觉得一阵战栗,嘤咛出声。 他如同火烧般难耐的厉害,从没有过如此痛苦折磨的时刻。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锁吉的声音。 “王爷,娘娘找小鱼去一下。” 两个人拉回理智,小鱼瞧见自己的模样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忙拉起衣服。 “来了。” 她低垂着头,至始至终没再敢看玄冥一清。 玄冥一清却心中自责的很,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有一丝奇怪。 自从那次与九天飞狐有过肌肤之亲之后,他深受打击,一直到现在便再碰不得女人。 可是,今日他竟对一个小丫头有了欲念。 想起那小丫头害羞的模样,他不由得脸上溢出笑容。 不过,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有一点却确定,她让他有了重生的感觉。 “小鱼你怎么了?脸这么红?”锁吉盯着小鱼问道。 “没什么,主子找我有事吗?” 提起主子,锁吉脸色顿时黯然,路上简单与她说了说。 “小鱼,冰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如烟一见小鱼急忙问道。 那日她回来之后,便没有见过冰姐姐,小鱼说冰姐姐临时有事要办,几天之后就会回来。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却还没有回来。 此时,她最想的人就是两位姐姐。 “主子别着急,就这几日了。” “她有什么事要办,到哪里去办?” “主子,冰姐姐临走时没说。我也不知道。” “算了,你们下去吧。” 她将她们遣下去,将自己一个人留在房子里。 玄冥一风站在窗外,始终凝望着她,却没有进来。 他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这次他对安馨曼的不忍,不仅伤害了如烟,也伤害了自己。 夜降临,黑如幕。 她觉得憋闷的要炸开,始终她都无法平静。 开门走出去,碧衣等人都守在门口,一见她出来都急忙迎上。 她却不许任何人跟来,三个丫头泪眼朦胧,不知所措。 慕千凡让让她们留下,自己远远的跟着她。 碧空皓月,她仰望苍穹,潸然落泪。 曾经,她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自由自在的遨游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 可是,一年一年她慢慢发现她的路越走越窄,到了如今已无路可走。 “你快乐吗?”她的目光自空中滑向他。 慕千凡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话,先是一惊,而后说道。 “没有人会永远快乐。”这是他此生说过的最感性的话吧。 她微微一笑,“我从来没奢望过自己永远快乐,你信吗?” “我信,可是你应该得到快乐。”他站在她十步以外,盯着她。 “如果上天始终不肯善待我,那么我更希望自己从没有过幸福和快乐,至少那样便不会有如此深刻的痛苦。” 她重又看向空中,继续往前走去。 “师嫂,不要再过去。” 慕千凡紧走几步,焦急的说道,然后如烟转身看他,他止住了脚步。 “你相信我是胆小的人吗?我承认,我很胆小,但是我绝不会再轻易为任何人去死。” 她的笑挂在脸上,却让人觉得难受,心疼。 前面是一处断崖,段景天曾陪她在这里看过日升日落。 玄冥一风也曾陪着她在这仰望星河,沐浴阳光。 这是她难忘的地方,有她最珍贵的回忆。 “金娃娃之毒有个后遗症,从此之后不可再怀孕,一旦有孕必死无疑。” 他终于说出了玄冥一风说不出口的话。 她一瞬间觉得脚下无根,她的世界又开始天翻地覆。 “什么?”她花容失色的看着慕千凡。 慕千凡点头,“师兄极其自责,心中痛苦万分,更不忍告诉你。他四处派人寻访医治良方,希望有一天能彻底治愈你,与你一起生儿育女。” 她一阵头晕目眩,她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他是怕她死,才给她吃那子息之药的吗? 脚下踉跄,便要跌倒,慕千凡一阵风般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拉住。 她狠狠抓住他的胳膊,“千凡,你没有骗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慕千凡看着她的苍白如纸的脸,“千凡不敢欺骗师嫂。”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一个猜忌,让你痛失爱子,痛不欲生。你让他再怎么说得出口!” 她强忍住没有哭出声,眼中的泪却如珍珠断线般簌簌而下。 心中的痛,闷疼的厉害。 老天果然没有善待她,让她除去对玄冥一风的误会,然后让她残忍的再撕开伤口。 旧伤,新痛,让她撕心裂肺。 回去的路上她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慕千凡跟在她的身侧,脸色凝重。 他知道师兄心中的顾忌和痛,可是如果再不告诉她真相,只怕这一次他们之间再难挽回。 突然,她停下脚步。 那原就已经空洞悲伤的眼眸,瞬间布满悲痛然后被绝望一点点占据。 前方拥抱着的一男一女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玄冥一风还有他怀中的女子,让她彻底绝望。 刚才心底涌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 慕千凡也看到,双眸冷厉,眉头紧蹙。 他不相信师兄此时还三心二意,拉住她转身欲走的身子。 她微怒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想给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吗?” 他说道。 如烟微笑。的确她是需要,他说对了。 于是,她停下脚步,慢慢的转回头。 不管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她要看着,亲眼看着,即使真的撕裂了心肺,以后的路上总会成为教诲自己的回忆。 她是残忍的,喜欢将自己置于九死一生的地界。 要么死的惨烈,要么生的辉煌。 她不喜欢给别人留余地,更不会给自己留余地,所以有很多时候,她会徘徊。 害怕那最后的真相,会将自己推上绝路,她无法劝慰自己,因为那是一种骄傲和自尊,失去了这些,她便活不下去。 就是这样,她的痛苦比别人多了许多,也痛了许多。 只是,一旦得到,便也是永远的幸福。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执着。 她瞪着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毒蜂般的刺痛让她的心颤抖不已。 “放开。”一声带着怒气的低吼。 是他的声音。 “不,师兄,我那么爱你,求你别对我这么绝情。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吗?” 安馨曼哭着祈求着。 “灵溪,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挣脱开她的双臂,与她拉开距离。 “芊如烟,是为了她吗?她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好?你说?” 她嘶喊着。 “我爱她,只要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他笃定的说道。 如烟的心狠狠的颤抖着,一阵宽慰自心底慢慢滋生。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这个小贱人!” 一个巴掌打断了安馨曼的叫喊。 她捂着半边脸,泪流满面,“师兄你打我。” “木灵溪,不要挑战朕的底线,你对她做的一切朕都知道,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朕不与你计较,可是你这次不该将她故意遗弃。如果你再不收敛,敢再动她一根汗毛,朕就杀了你。”他目光如刃,周身凝聚杀气。 她大笑,“是她告诉你的吧,是她让你杀了我的吧!” 玄冥一风握紧双手背在身后,“她从未跟朕说过你一个不字,现在你知道朕为何会爱上她了吗?” 她跌坐在地上,如泄了气的皮球。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结束了,一切都完了。 她永远失去了他。 “将梳子给我。” 他伸出手冷冷的说。 她颤抖着双手自怀中拿出那把梳子,递到他的手上。 他毫无留恋的穿过她的身边离去,“师兄,你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他停住脚步,仰望星空好似在回忆,“碧荷殿内,她为朕舍命相救。那一刻,朕便爱上她了,也许是更早以前。” “那你爱过我吗?”她痴痴的等着他的回答。 “从来没有。”遇到如烟他才懂得什么是爱,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他果真绝情连一句欺骗的谎言都不肯说。 “从此以后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母妃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 他冷声说完再也没有留恋,迈开步伐走回去。 如烟的心剧烈的疼痛,仿佛一个火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了心房上。 他是爱她的,她又误会了他。 可是,那曾经的伤痕却又是那么难忘,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伤了就是伤了,永远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爱他,他也爱她。 却总是在互相伤害,让彼此痛不欲生。 有时候,她会想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原本两个不能相爱的人做了逆天的决定吗? 还是她不该爱上一个皇帝,又或者身为帝王的他不该对一个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女人无法自拔。 她看着他绝决的背影,眼中模糊一片。 这一次他的冷酷绝情是为了她。 她慢慢走过去,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眼含热泪却含笑看着她。 “芊如烟,你赢了。” 那一瞬间,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把握,曾经安馨曼从未想过会有今天吧。 “爱情只有爱与不爱,从来就没有输赢。” 她想去伸手扶起她,却不料被另一只手抢先了一步。 那人将她自地上拎起,一把寒刃便顶在她的哽嗓。 慕千凡一闪身将如烟护在身后,安馨曼心中一疼,笑的苦涩。 生死关头,她的身前总有人愿意为她抵挡危险。 156 断崖情深 生死关头,她的身前总有人愿意为她抵挡危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放开她?” 那男人冷笑一声,“放开她?好啊,用玄冥一风的命来交换。” 如烟认得这个声音,在恋霓裳就是他给自己下了毒,夺走了她最后一个孩子。 他带着面巾,眼神咄咄看着,慕千凡背后的女子。 “霜岂,你找死。” 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霜岂一个转身微笑着对上玄冥一风肃杀的眼眸。 他拖着安馨曼一步一步向悬崖边走去,然后站定,看着跟上来的几个人。 论身手,他肯定赢不了,但是他观察很久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是玄冥一风的师妹,对他一定很重要,所以他选择从她下手。 “千凡,带你师嫂回去。” 他说道。 “不,我不回去。” 如烟坚定的说。 “如烟,回去。”他回头看了眼如烟,温声说道,却带着不可违背的凌厉之色。 如烟目光坚定,摇头。 “玄冥一风,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霜岂朗声说道。 “说。”玄冥一风见如烟执拗,便也不再多言,有慕千凡在谁也伤不到她。 “要你一只手臂来换。怎么样?”他恶狠狠的眼中带着邪妄的笑。 他要慢慢折磨他到死,不会一下子就了结他的命。 玄冥一风风眸微眯,面沉似水。 “师兄不要信他的话,他就是小人一个绝不会说到做到。” 安馨曼大喊着,下一刻却化作惨叫声。 她的脖颈上一道殷红的血急速而下,霜岂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玄冥一风。 “好,我答应你。”他点头答应。 “师兄。” 慕千凡失声叫道,安馨曼眼中盈满泪水,他还是在乎她的。 霜岂不仅武功高,而且苗疆的毒防不胜防,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 安馨曼与自己相伴十三载,为自己忍辱负重,受尽了委屈辛苦,就当是偿还他亦必须这么做。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如烟,他希望她能明白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偿还,与爱无关。 如烟莞尔一笑,慢慢走近他,“玄冥一风,我以为你多爱我,原来你更爱的人是她。我很傻吧!被你骗了这么久,现在你要为了她断去手臂,我不许。” 他的心上阵阵心痛,慕千凡更是愣怔了,她刚才不是都听见了? 安馨曼脸上带着欣慰而侥幸的笑,霜岂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之间这场情爱之争。 “如烟,我没有骗你。” 他看着如烟慢慢的走近自己,然后在他的面前站定,眼中已不见伤痕,却说着薄凉伤人的话。 “我都亲眼所见,你还在骗我,那你敢不敢让我跟她对峙。”她手一扬指向安馨曼。 “如烟,我们的事回去再说。” “不,我就要在现在说。”如烟厉声说道。 玄冥一风眉头紧蹙,如烟从来没如此胡闹过,他以为她懂得他的心,一时间心中有些恼火。 随后她转过身,看着安馨曼,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 “你是安馨曼,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是后宫中人人礼让的安姑姑。也是皇上最珍爱的灵溪,他曾因为丢了你送的锦帕而与我发火。我却傻傻的在冰寒地冻之时,在刺骨的水中替他去寻……” 她字字句句说的凄凉忧伤,更是字字打在了玄冥一风的心上。 她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站定,冷冷的看着她。 想起安馨曼刚才被掳自她身边经过的瞬间,在她耳边说的话。 “今日便是你还情之时。” 她要她还情,那日她出宫为璃妃娘娘取药,扮作小太监被安馨曼相救,她道谢的时候,安馨曼说这份情她会向她讨回来的。 那时她是当真诚心的想要偿还她,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年后早已人事变迁,一切都变了。 她对自己几经杀心,如今她却要向她讨要过去的人情债。 如烟斐然一笑,好,她还。 只希望从此后,自己对她再无任何瓜葛,玄冥一风与她也就彻底了解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突然手心一扬,一道白粉伴着一缕香气便飘向霜岂与安馨曼。 霜岂没料到,如烟还有这一手,急忙用手捂住口鼻。 趁着他松懈了警备,如烟闪身过去一把将安馨曼拉过来,她却回不去了。 她的手被霜岂牢牢抓住,他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如烟一用力将安馨曼推向此时赶过来的玄冥一风的怀中,看着玄冥一风嫣然一笑。 那一笑将玄冥一风的心瞬间冻结,他大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断崖上萧风瑟瑟,盘旋着卷起一缕白色的纱衣。 她与他一同跳下了悬崖,她不会再让谁有机会去威胁他。 “如烟……” 一道凄凉的喊声,响彻山谷。 慕千凡只觉得一瞬间心如刀割,接住师兄推向自己的安馨曼,他大惊失色。 “师兄!” “师兄!” 两个人,一同爬在断崖上咆哮着,哭喊着。 那一瞬间,玄冥一风觉得心肺具裂,痛不欲生。 他随着如烟一同跳下,没有一丝犹豫。 “原来你对我从来就如此绝情,如此狠心。”安馨曼在看着玄冥一风毫不犹豫纵身跳下断崖的那一瞬,便彻底死心了。 有时候生死关头的一瞬,人们才会真正意识到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日夜绞尽脑汁要得到的荣华富贵,不是倾注一生勾心斗角去争夺的功名利禄,而只是与一个人相依相伴的时光。 哪怕平淡如水,一贫如洗。 跳下断崖的前一刻,如烟的笑绝美中带着一丝解脱。 她觉得太辛苦了,最后为了他离开这个世界,让她的心中更坦然了一些。 也是在那一个时刻,玄冥一风的心碎了。 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爱和诀别,他没想要抓住她,可是却一刻不曾犹豫的随她而去。 男人与女人虽有分别,但是有很多时候是一样的。 坠入爱情的网,便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纵使一切皆在你掌握之中,失去的瞬间总会心痛难忍,因为毕竟你曾得到过。 慕千凡也终于开解,她其实走向玄冥一风的那一刻,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总该想到,她为了师兄从来没怕过,更不会让他失去一只手臂。 天空白云缭绕,几只青鸟翱翔与空中,偶尔传来几声寂寥的叫声回荡与空旷的山谷。 她觉得浑身欲裂,哪里都疼的要命。 脑中一片混沌,恍惚中她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随后又混沌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悠悠转醒。 她没死吗? 望着这个简单的农舍,这是她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支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觉得腿上钻心的疼。 她掀开破旧的被子,一双腿肿的老粗,却被人包扎过了。 自己还真是命大,这么高的悬崖都没摔死她。 突然,不远处另一张床上的身影让她傻愣在那里。 那不是? 她一定是在做梦,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揉揉眼睛,忍不住又望过去。 那个人却真切的躺在那里,而且似乎伤的更重。 她不顾腿上的剧痛,扑到地上向他爬过去,越近些,视线越模糊。 “十四郎!” 她几乎叫不出声,嘶哑着嗓子喊着他的名字。 地上一道血迹,一直延伸到他的床边。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扑到他的身上。 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怎么会这么冰? “十四郎,玄冥一风你醒醒……” 她哭着叫喊着他的名字,他怎么会在这? 随后她挂满泪珠的嘴角带上一丝笑意,他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随她一起跳下来。 她的脸色本就苍白的厉害,此刻抽调了最后一点血色,惨白如纸。 他依旧不动。 她颤抖着手慢慢伸向他的鼻下,心中的恐惧让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从来他都是高高在上,从来他都是威武挺拔,从来他都是她的保护伞,从来有他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怕。 可是,现在她怕的要死。 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就此死去的人是她,那样就可以不用承受失去的痛苦。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手却抖成一团,怎么也送不到他鼻下。 她不敢。 自己跳下的一瞬间,她都没有害怕。 现在她却害怕的厉害,她不要他死。 她可以为他而死,可以陪他去死,可是唯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她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手重重的垂下,然后爬在他的身上,痛哭失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累了,沉沉的睡去了。 恍惚间,有人走了进来,将她抱起送回了床上,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段景天看着她挂满泪痕的容颜,眉头紧锁。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省心呢? 给她的腿换了药,将食物和水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他便走了。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就让她以为他早已经过着自由自在的逍遥生活了吧。 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仿佛掉进了冰窖一样,她紧紧抱着自己。 一会又仿佛置身于火海,热的难耐。 突然额头的一阵凉爽让她舒服了许多,又沉沉的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睁开眼睛,便急切的去寻那道身影。 可是,那床上空空如也。 她慢慢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上盖着棉被,还有三个狐狸皮。 这两天一直有人在身边照顾自己,是谁呢。 她明明记得,那日看到了十四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自己爬在她的身边怎么喊他也不答应,可是现在她却在床上。 屋子里又没人,她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 难道是自己烧迷糊了在做梦吗? 地上的那一道血迹,由这里一直拖到对面的床铺上。 她的心上不禁冷冷的颤抖着,不是做梦,是真的。 那么十四郎呢?他哪里去了? 难道是…… 想到这,她挣扎着强忍住疼痛站起身子。 走了两步,她便摔倒在地上。 她使劲的向外爬去,她要找到他,不论他是生是死。 157 赐婚 “如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时想起,她惊讶着,却踌躇着不敢抬眼,她怕一切都是她的幻觉,一抬眼便没有了。 直到一双宽厚的手掌将她扶起,抱入怀中。 迎上那一双含着心痛的风眸,她终于抱紧他,紧紧的,泪如雨下。 “十四郎,你没死。吓死我了,太好了。” 他支撑着身子一瘸一拐的将她送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复有把她抱进怀中。 “你也吓死我了。”两束温热流过刚毅的脸颊,自薄唇滴落。 “十四郎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受伤了?”良久她哭够了,才想起问道。 “如烟,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撇下我一个人,否则就是追到地府我也会去找你。” 玄冥一风紧紧拥着她,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中从此后谁也无法将她们分开。 她点头,却捶打他,“你怎么这么傻!” “你难道不傻吗?” 他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答应我,以后绝不会在做这样的傻事。” 她重重的点头,“恩。” “我的伤没事,只是轻伤。”他看着她盯着自己的腿,说道。 她检查一遍,确定真的没有大事,才放心。 “你不是武功盖世吗?没事飞来飞去的,怎么还会受伤?” 他大笑,“你以为你的夫君是神仙,真的会腾云驾雾啊!从那么高的断崖跳下来又心念着你,我只是受了点外伤已经是大幸了。” 她咧开嘴笑道,“那以后我再想跳,找个稍微低一点的好了。” 他做生气状拉过她的手,“如烟。” “好了了,我是开玩笑的,以后不会了。” “这才乖。” “那天我以为你死了,怎么叫你你都不说话,吓得我要死。”如烟嘟着嘴说道。 “为了尽快恢复身体,我吃了君子堂的快速恢复的药。所以才会昏睡过去,听到你哭的声音听的我都断肠了,可是就是醒不过来,没想到你却那么快醒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一脸歉意的说。 “你给我也吃了吗?”她惊奇。 “是啊。我以为你会比我晚醒来呢。” 如烟恍然大悟,“是因为我从小身子弱,两位姐姐为了给我调理身体,给我服用过很多奇珍的药物和补品吧。” “这些狐皮是哪里来的?”如烟盯着自己身上已经经过处理的狐狸皮。 “你发烧的厉害,这里又没有棉被,我只好出去抓几只了。” “阿弥陀佛,真是难为这几只小狐狸了。” 忽然她紧张的问道,“霜岂呢?” “摔死了。” 如烟这才深吸口气,“他就是该死。” “屋子里的食物和水很充足,我们在此养好伤再回去吧。”他说。 “可是,清弟他们会着急的。”如烟担心的说。 “千凡定会找到我们的,况且我看了下地形,这个崖底很大,寻到出路很难。崖面又很高,你又带着伤。我们只能在这等着了。” 听他说完,她也只得点头同意。 这段日子是如烟此生最开心的日子,她们两个犹如夫妻般双宿双飞。 尽管条件简陋,可是她们却很幸福。 她的伤渐渐好转,玄冥一风的伤也已经康复。 白天她们会相伴出去晒晒太阳,采采野花,或者寻寻出路。 玄冥一风每次都背着她,尽管她已经能走路,他仍旧不肯放下她。 草翠葱绿,枫叶连绵。鲜花似海,香气缭绕。 崖底别有一番美丽。 他为她做了一架秋千,每一处午饭后她都会吵着让他将自己荡得老高。 “再高点,再高点……” 在空中翻飞的她,高兴大喊道。 “不能再高了,我看我该给你作双翅膀,让你飞上天。” 他玩笑的说。 她却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就梦想着向小鸟一样在蓝天上自由的飞翔。你给我做吧,到时候我就飞的远远的,高高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兴奋的大叫着。 他一瞬间心中一紧,恐惧的痛一点点四散开来。 他将秋千停住,蹲在她的身侧握住她的双手说,“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我的是不是?” 如烟被他问的一愣,随后轻声说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他紧张的攥紧她的手,“如烟,我与师妹没什么。真的,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对谁不忍了,我已经跟她说明白了,如烟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将脸埋在她的膝上,无助的模样像个孩子。 她轻轻拂过他的墨发,“我都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惊喜的抬起头看着她,没想到她会答应。 随后自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中,“那就收下它。”他期待的眼盯着她。 摸着那颗红色的圆滑,那是她点的朱砂胎记。 “那上面沾染了你的血,是我用真心和爱为你做的,怎么会送给别人?” 他眼中温热。 紧紧攥着手中的梳子,她心底最深住那块被薄霜冻结的地界,一层一层被融化。 拿下他头上的那枚绿色发簪,用梳子慢慢的为他束发。 “我们两个是永远无法分开的,这一生注定了要相依相伴。” 她知道,对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早就无法自拔。 这一生,她再永远无法这样的去爱一个人。 而他们之间是注定的缘分,唯有互相伤害过后才能让爱生的更加牢固,长长久久。 他终于忍不住泪眼朦胧,这个女子是他一生挚爱。 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带给她致命的伤害,而她却是如此宽容大度,兰心蕙质,让他此刻甚至无颜面对她。 其实他更该知道,能支撑一个女人在伤痛中不退缩的,是爱,唯有爱。 慕千凡终于来了,那一刻她甚至希望慕千凡再晚来些,让她再跟他多享些幸福快乐的时光。 他们回到瑞雪阁,大家早早出门迎接,高兴非常。 没想到她们还能平安的归来,一群女子哭成一片,一群男人也泪染衣衫。 “十四哥,嫂嫂,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玄冥一清的身子已经痊愈了,却因为日夜担心消瘦了许多。 “清弟你瘦了。”如烟说道。 玄冥一清看了一眼慕千凡,“清弟该亲自去接你们的,可是那个死木头偏偏不让。” 慕千凡毫无表情,也不看他。 “千凡没错,你如今康复了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路上再出什么事,不是叫你十四哥担心吗?” 如烟笑道。 “你嫂嫂说的对。”玄冥一风笑道。 “十四哥你什么时候也会附和老婆说话了。”玄冥一清眼珠不停的转动着。 “就你嘴贫,夏渊,再让他喝十天的药。”玄冥一风佯装认真的说。 众人一言我一句,都因为玄冥一风和如烟的平安归来而高兴。 如烟赶忙来到一个人面前高兴的抓住她的手说,“冰姐姐,你回来了。如烟好想你,你去哪里了?” 百里冰温柔的捏捏她的脸,“我早就回来了,一直在等你。下次不可那么鲁莽了知道吗?” 她的眼在玄冥一风脸上撇过,“有皇上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知道了。”她点头,却觉得冰姐姐与以前似乎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来。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不分尊卑共同举杯庆贺他们福大命大平安归来。 “小鱼,给我斟酒。”玄冥一清干了一杯开口说道。 小鱼脸色一红,“是。”便向他走过去。 如烟却觉得两人怪异,随后掩嘴笑道,“清弟,锁吉离你那么近你不喊,怎么偏偏喊小鱼啊?” 玄冥一清顿时哑口,半晌才说道,“我,我习惯了。” 小鱼更是低着头,不敢抬头。 “哦,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俩多有相伴,都彼此习惯了。” 锁吉随后看着小鱼故意说道,“小鱼,王爷就是让你斟杯酒,你的脸怎么跟大苹果一样红了。” 小鱼手一抖,将酒洒在了玄冥一清的身上,急忙去替他擦,“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玄冥一清拉起她,“不碍事。” “你看我们王爷还真是大度啊。”明月也来凑热闹。 小鱼一跺脚便跑走了,大家哄堂大笑。 “你看你们逗一个小丫头干嘛,嫂嫂,小鱼可是你的丫头,你怎么也欺负她。”玄冥一清说道。 如烟此时收起笑容,“就因为小鱼是我的丫头,我才不许有人欺负她。清弟今天我就直说吧,小鱼是自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她在我心中的分量绝不是一个丫头而已,所以清弟如果只是一时兴起,拿她取乐我可不答应。” 其实她早看出小鱼对玄冥一清有意思,可是她又怕她受到伤害,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不能再让小鱼承受那样的痛苦。 席间都沉默,玄冥一清面容似水,沉思许久缓缓开口,“嫂嫂的话清弟记下了。” “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幸福,我们一起喝一杯吧。“如烟一句话又将气氛扭转。 “还有一件喜事,亦飞轩找到了。“夏渊的话无疑将气氛推到gao潮。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这段日子众位辛苦了,我敬各位一杯。” 听玄冥一风这样说,所有人都起身离席,共同饮下了一杯酒。 明月炯炯的眼眸一遇到碧衣便充满神伤,自从伤势好了后他一直想跟碧衣好好谈谈,可是她却一直躲着自己。 这一切如烟看在眼里,忽然计上心来,这两个人必须要有人在背后推一把了。 “十四郎,你觉得风华殿的侍卫队长怎么样?”她眼眸轻轻一笑看向玄冥一风。 “你说荣晋?英姿煞爽,年轻有为。不错啊。” “我想将碧衣许配给他。”她瞥一眼碧衣和明月。 碧衣慌乱中将酒杯碰倒,急忙起身跪下,“碧衣只想一辈子服侍主子终身不嫁。请主子成全。” 明月眼中的惊慌和紧握的双拳如烟看在眼里,却一带而过。 然后她说道,“留你一辈子在宫中不是陷我于不仁吗?如果你有意中人,我便成全你的心意,如果没有,那就听从我的安排。” 碧衣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 158 原来是他 明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色低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午膳后,明月求见如烟。 如烟一笑,准他进来。 明月双膝着地,“求娘娘成全属下和碧衣。” “哦,你是真心喜欢碧衣吗?”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属下不敢欺瞒娘娘,属下此生非碧衣不娶。”他朗声说道。 “即使她一辈子不能生育,你仍旧此心不改吗?”如烟紧跟着说道。 明月惊讶的愣怔在那,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娘娘说什么?” 果然碧衣从没说过这件事,如烟慢慢的开口,心中的伤口又一阵疼痛。 “那次碧衣被方若兰所伤,除了断了一根小指,还落了一个伤,此生无法生儿育女了。” 她哀伤的说道,这是她一直以来心头上的一个伤疤,一个女人一生做不了母亲,也许从前她无法真切的体会到。 可是此时,她也一样永远无法生育了。 才知道那痛有多深,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明月良久无语,他此时总算明白了碧衣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你还愿意娶她吗?” 如烟问道。 明月收起眼中的温热,心中刺痛难忍,“属下愿意一生无后,只要与她长相厮守。” 起手扶起他,如烟泪洒衣襟,“你要让碧衣幸福,知道吗?明月,我没看错你。” 人总是自私的,她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希望碧衣能够幸福,那样她的心中才会释然。 故意单独带着碧衣出去散步,她不做声只等着她开口。 碧衣对明月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她知道即使她不愿嫁给明月也是无法再嫁别人的。 果然没多久,碧衣便开口说了,“主子,就让碧衣永远伺候你吧,别把我嫁人。” 如烟拉住她的说看着她,“碧衣,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青春年少更是转眼即逝,能得一人真心疼爱理当珍惜。我不是非要将你嫁人,而是想看着你幸福,享有女人该有的一切。” 碧衣是聪明的,她自然知道主子话中的意思。 “碧衣已经没有那个福分了。”她泪眼朦胧,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好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中,只是,她没法接受。 “是因为那件事吗?”如烟问道。 “百善孝为先,男子无后便是不孝。主子,碧衣又怎么能如此对待明月呢?” 她哭了,无数个深夜中不知独自流了多少遍的泪,今日在她的面前落下。 如烟抱住她,泪如雨下,心疼不已。 “碧衣,这一生你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是,除了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如果我说明月也是如此呢?你要狠心的看着自己和他都受尽这一生的痛苦折磨吗?没有孩子又怎样,只要两情相悦就会幸福。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你问过他吗?他说过不愿意,说过委屈吗?如果没有,你又凭什么一个人决断两个人的事,这不光对你自己对明月也是一种残忍,你知道吗?” 她哭的更厉害了,如烟抱着颤抖的碧衣,声音也变得颤抖,“我这一生也没有机会再做母亲了,可是我和皇上不是一样很幸福吗?他是一国之君都能坦然包容和接受,你竟这么看低自己爱上的男人吗?” 碧衣惊讶的抬起头,“主子,你……” 如烟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金娃娃的毒虽然我捡回一条命,但是这一辈子也不能生儿育女了。做我的丫头,就要拿出勇气,勇敢的接受上天赐予我们的命运,命运无可更改,但是幸福却在我们自己手中。明白了吗?” 碧衣双膝跪下,痛哭失声,“主子,碧衣知道了。碧衣辜负了您的一片心,碧衣知错了。” 扶起她,擦掉她的泪,自己的泪却止不住,“记住,别丢了自己手中的幸福。他是个好人,是个值得你依靠的男人。去吧,他在等你。” 顺着主子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不远处矗立在那早已泪流满面的明月。 如烟点点头,碧衣展开双脚飞奔过去,咫尺之遥她却觉得那么远,她终于又可以无拘无束的笑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一刻仿佛等了千百年,她终于向自己走来,明月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傻?以后不许了,知道吗?如果失去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了你,我的人生早已没有意义了。” 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如烟泪眼朦胧,原来看着身边的人幸福,这种感觉如此满足,如此幸福。 玄冥一风搂过如烟的肩膀,擦去的她的泪,“说过了不能轻易流泪,终于如你所愿了。” 她靠进他的怀里,“终于他们没有错过彼此,终于他们抓住了自己的幸福。” 碧野辽阔,花香缭绕,树海摇曳,草绿葱盈。 这里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她在这里度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如烟从没想过她与二哥有一天会这样见面,亦飞轩。 眼前潇洒儒雅的男子,她的二哥,也是皇上要寻找的将军后人。 亦飞轩与玄冥一风都是聪明人,彼此之间不需过多言语便已经知道对方的意思。 玄冥一风只字未提龙域令的事,却是诚恳的请亦飞轩出山挂帅,掌管天下兵马。 他们去谈事如烟慢慢的在这个园子里四处走着。 之前来的时候,她都是看不到的,后来看到了便走了,从没有好好看过这里。 走过一间屋子,她却又折回去,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盯着墙上的一个物件出神,小鱼却惊呼道,“主子这不是你当日给段大哥画的笑面虎面具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如烟却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他如此熟悉,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似曾相识? 原来如此,他们早在很早之前就见过。 那日被追杀,在桥边相救的人是他!拿下那个和尚的面具,她心潮澎湃。 “怎么,还是让你知道了!”亦飞轩说着话走了进来。 “二哥,为何要隐瞒如烟呢?” “我不喜欢你带着恩情与我相交,再说那根本是举手之劳,况且那帮人也确实冒犯了我。” 如烟轻笑,“二哥早就拿了我的东西,是不是也要送如烟一份礼物当做交换啊。” 亦飞轩自怀中拿出一个锦盒,“为兄理当送妹妹一份见面礼,早就准备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如烟急忙说道,“二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啊就把你戴过的这个老虎面具送我就好了。” “那个你尽管拿去,但是这个你也必须收下。” 如烟心知,亦飞轩是真心相送,再推拗到显得自己不大度了。 于是便接下了锦盒,锦盒是琉璃所做,通体剔透光泽上好,虽看上去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倒也绝非泛泛之物。 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个椭圆形的玉盘。 祖母绿的玉身,剔透无暇。如烟当时惊讶,这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宝物。 “放在枕下,可以吸食身体的邪秽之气,静心养身。” 他慢慢说道。 “这么珍贵的东西……” 好似猜到了如烟要说什么,亦飞轩接过话说道,“你我皆非世俗之人,这世间什么最珍贵你我都明了。为兄只是希望此物能让妹妹更加健康,妹妹还要推脱这样的俗物吗?” 如烟含笑点头,“那如烟就收下了。” 这一晚她随玄冥一风留下了,晚上亦飞轩要去外面酒楼叫菜回来,如烟没有同意,说都是自己人去酒楼点便折损了心意,于是她便带着几个丫头亲自进了厨房。 不久之后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如烟将最后一道菜上毕开口说道,“这里的菜都是我二哥亲手种植的,今天大家可是有口福了。” 大家心情都很不错,很愉快的用了晚餐。 席间,玄冥一风更是自敛身份,与大家同饮同乐。 亦飞轩谦虚有礼,陪到最后。 晚饭后,如烟与玄冥一风回到房间。 她知道玄冥一风肯定是碰了钉子,否则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在这里留宿。 “他不答应吗?”她开口问道。 玄冥一风点头,“恩。曾经先皇对不起亦家,他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如烟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晚上他的胳膊,将头依靠在他的肩头,“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么多年的坎坷磨难都过来了,这一次的困难也一定会过去的。” 他风眸微闭,伸手将她搂住,“会的。” 良久他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以为他睡了,却看见他深锁的眉头。 她知道亦飞轩对他的重要性,“让我去试试。” 他抬起头看她,眼神充满感激和期望,仿佛只等着她说这句话。 “我不想让你为难。”他说。 如烟轻轻一笑,“好男人需志向高远,空有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也是一种损失和遗憾。我相信二哥心里定有雄心壮志,心系国家黎民只是需要一个贴心的人点醒而已。” “真是我的好如烟。”他激动的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朗月当空,浮云漂浮。 亦飞轩并没有感觉奇怪,将如烟让进屋里。 如烟开门见山说道,“二哥知道我会来。” “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他说道。 如烟深吸口气,其实她心中真的不想因此与亦飞轩见面。 他是个随性而自由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可是,她又觉得可惜他这一身本领就此掩埋深山,怕他日后遗憾。 “自古人各有喜好,各有憧憬抱负。二哥深的亦老将军真传,带兵布阵,无所不能。如烟相信老将军如若希望二哥从此不再踏入朝廷,自由喜乐的隐居深山上便不会如此用心良苦的将毕生所能尽数传给你。他必定还是希望看到你施展所长,守护国土,造福黎民。而重要的是辅佐明君。” 亦飞轩笑道,“那妹妹觉得他可是明君?” 如烟认真肯定的说,“他是。” “哦?妹妹如此肯定。” 如烟走到窗边,望着明月缓缓道,“兴水利,减赋税。守边疆,固国土。惩贪官,正朝纲。” 然后慢慢转身看向他,“他也许不是个好男人,但是他是个好帝王。” 亦飞轩点头,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你希望二哥去接管兵权!” 159 一朝败北 如烟认真肯定的说,“他是。” “哦?妹妹如此肯定。” 如烟走到窗边,望着明月缓缓道,“兴水利,减赋税。守边疆,固国土。惩贪官,正朝纲。” 然后慢慢转身看向他,“他也许不是个好男人,但是他是个好帝王。” 亦飞轩点头,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你希望二哥去接管兵权!” “是,二哥文韬武略英武神威,理当统领千军万马固国土江山,护百姓黎民安泰。而不是隐居山林,每日打猎种菜。”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亦飞轩,“二哥,如烟绝非是来做他的说客,而是希望二哥一生方尽时,不会空留遗憾。” 她字字句句说的诚恳,亦飞轩频频点头。 “得妹妹一席话,我茅塞顿开。” 就这样,亦飞轩答应了二个月后回朝挂帅重掌军权。 玄冥一风一块心病就此落地,心中对如烟更多了一层钦佩。 他知道亦飞轩绝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而答应回朝,此间原因一想极通。 告别之际,玄冥一风说到龙域令。 亦飞轩笑道,“恕飞轩无能为力,此物已赠予此生最重要的人。” 玄冥一风不再多问,总之他能回朝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就是一大喜事。 他们启程之后不久,亦飞轩派人送来一封信与如烟。 展信:送人当送吾心之最爱,龙域令早入伊人囊中。 如烟眼中蕴泪,这一份感动在她的心中慢慢散去,直到全身暖意无限。 他,竟早就将龙域令给了她。 他,早就知道他此行之目的,还是希望她所依靠的男人更加强大足以让她依靠。 锦盒夹层中,龙域令静静的躺在那里。 玄冥一风紧紧握住如烟的手,这一份情意让他更加反省自己,日后要用如何的宠爱去爱这个女人。 他是她的宝贝,也是他的福星,更是他此生不能失去的女人。 阔别皇宫四个月之久,再一次入得金墙碧瓦的紫禁城,她心中已经是别样的心境。 上一次离去的时候,她以为这一生从此后不会再回来。 她在心里做了告别,做了此生最艰难却又最想做的诀别。 那一刻,她告别的还有这座紫禁城的主人。 而时过境迁,一切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又回来了。 依旧是他的妃子,是他的女人。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她脸上苍凉而忧伤的模样让他心疼。 上一次的离别,他何尝不是以为与她此生缘尽。 可是,老天眷顾。让他又重新与她再续前缘,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一阵阴霾不经意席卷上他的风眸,但愿这不是另一场悲痛的开始。 皇后亲自迎接,却只是换来他淡淡的一笑,随后他伸手扶出的女人让皇后大惊失色。 一瞬间,沈秋歌的心重重的摔进了深渊。 她,又回来了。 历尽了这许多之后,她依然重回宫廷,重新让他紧张宠爱。 沈秋歌知道,从此后她再得不到皇上半点疼爱。 他搂着芊如烟,就那样轻轻的掠过她的身边,放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至始至终他都未多看她一眼,他的眼中温柔尽显,却只为一个人。 玉雪宫,久违的名字,久违的宫殿。 他想留她在风华殿,她却说要回玉雪宫看看。 他一刻不曾歇的执意陪她来到玉雪宫,宫人们一见主子回来,欢喜的很。 他命人将她平时最喜爱用的东西都搬到风华殿,便拉着她回去风华殿。 “可是风华殿不是不许妃嫔长居的吗?” “你可以。” 她歪着头看着他,他又说,“朕说的算。” 她笑着点头,“可是我会想念小鱼和碧衣她们。” “朕让她们一起过去。” 他得意的笑,心想看你还如何推脱。 如烟大笑,“你真像个孩子。” 他却一下将她抱住,在龙撵中便开始欺负她。 外面的人听的她们如此快乐的笑声,无不高兴感动。 尤其是碧衣和小鱼,小鱼擦干眼角的泪拉着碧衣的手说,“姐姐,主子终于幸福了。你呢,和明月公子也终于幸福了。” 碧衣紧紧拉住小鱼的手,“我们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一个好主子。”转头看看另一只手拉着的锁吉,“锁吉,你也要快点找到喜欢的人,主子也一定会成全你的。” 锁吉脸色绯红,“你们都要嫁人了,还不得有人伺候主子吗?我不急。” 三个人心中都是幸福而喜悦的,尤其这一份浓厚的姐妹之情,早已经无可替代。 “小鱼,你长大了。”碧衣感叹道。 “是啊,小鱼再不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了。再也不会每日只知道玩乐闯祸了。”锁吉也说道。 小鱼微笑。 是啊,她的确是长大了。 经历了这么多,也该长大了。 她不能再躲在小姐的怀抱中,她也想为小姐抵挡风雨,因为她太苦了。 如烟从那日后每日宿在风华殿的寝宫中,与玄冥一风相依相伴。 他从此后只宠她一个,每天呵护备至。 在宫中,她没有再见到安馨曼。 听下面的人偶尔谈起过,听说是为太后出去办事,从此就再也没回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遭遇不测了。 可是,如烟明白,她走了。 轻叹口气,她是该走的,也许走的更早些,她会比现在更容易快乐些。 玄冥一风注意到她的轻叹,急忙放下笔,环住坐在他腿上的如烟。 “怎么了?”他如今事事小心,生怕她不高兴。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安姑姑。” 他当即脸色一变,“如烟……” 她微笑的回抱他,“我只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得到幸福。” 他眼眸心疼的看着她,“你不恨她。” 如烟却回暖一笑,“我从来就没恨过她,爱没有错,只是她的爱用错了方式。” “她为你所付出的一切,足以让如烟原谅她曾经带给我的伤害。毕竟这世上肯为了我所爱的男人舍生忘死的女子不多,我当感激。你也是,十四郎。” 玄冥一风心中一暖,咽喉微痛。 其实,他一直觉得庆幸,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劫难,看遍了宫中的阴谋算计,她却始终没有变。 一如当初遇见她时那样的善良,纯真。 他想,这也是他深深爱她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如烟靠在他的胸怀,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 这个男人如今是她的,只属于她的。 三宫六院还在,而她却独享宠爱。 她不想再大度,让他顾忌朝臣非议嫔妃的感受而再去任何女人的身边。 她其实早就是如此的霸道和自私,只是从前可以那样,不是宽容,而是将痛苦都深深咽下了心里。 有些人注定了一生都不快乐,不是寻不到,而是她自己从未想重新寻得快乐。 而此刻,她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只想将幸福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是她的,他的心中只爱她,那么他就只能属于她。 身体和灵魂,她都要独自霸占。 “十四郎累吗?” “不累。” 他继续埋头去批阅奏折,另一只手被她攥在手里把玩着。 他觉得从没有过的安宁和幸福,被一个女人掌控着喜怒哀乐,被一个女人那样霸道的爱着。 从前谁若想多留他一会,他都会觉得厌烦。 而对于她,他却怕她将她推向别人的身边。 他怕她不自私,不霸道,不想独自拥有他。 两个月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了,如烟觉得有生之年从没有过的祥和幸福的时光就在这两个月体会到了。 这天的早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的父亲,大将军沈成然突然抱病,边疆告急。 众人皆大惊失色,惊慌失措。 边疆告急,岂不是说明赤炎关三十万大军将群龙无首,那么如果此时敌国乘虚而入,边防不是不攻自破了。 玄冥一风风眸含忧,却镇定自若。 众人皆沉默,认为当朝无人再可胜任大将军一职。 玄冥一清此时起凑,“臣弟有一人选。” “说。” “亦家之后,亦飞轩。此人文韬武略,带兵布阵样样精通,可胜任大将军一职。” 顿时朝廷中沸声大起。 兵部尚书李晨说道,“先皇将亦家削官流放,此时再度启用,恐其有疑心,趁机报复。” 李卓却说,“亦家世代忠良,即使是亦老将军临走时也曾说过,亦家世代效忠玄冥。随时待命。” 还有几人分别支持李晨和李卓。 玄冥一风最后说道,“亦家世代忠心,带兵布阵堪称绝世之才,无人能及。朕相信亦飞轩必会继承亦老将军遗志,效忠与玄冥。” 有人提议,可在他身边设个监军,以防范他有二心。 玄冥一风厉声驳道,“为君之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大家也就都不再做声。 圣旨当朝颁下,封亦飞轩为龙虎大将军,统领赤炎关三十万大军。 至此玄冥一风重将大权揽在了自己的手中,亦飞轩即日赶赴赤炎关。 太后与玄冥弘的阴谋扔在继续,她们眼看着玄冥一风将军权独揽手中。 剩下的兵权,落在了玄冥一清和慕千凡手中。 龙域令调遣皇陵魂一夜间将玄冥弘的党羽一举歼灭,玄冥弘逃脱。 太后知道,一切都已成了不可更改的定数。 可是,她仍旧心中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她的然儿。 玄冥弘却在此时再次偷偷进宫,看到太后便倒地不起。 丽妆脸色大惊,“弘儿,出了什么事?” “母后,儿臣已经查明,他的确不是皇兄。” 丽妆一时间没听明白,又问道,“你说什么?” “母后,他不是玄冥然。” 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身子顿时萎顿在卧榻上。 “那他是谁?” 玄冥弘隐晦的眼中暗藏杀机,“他是玄冥一风,璃妃的儿子。” 她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她早该想到的。 她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 “那么然儿呢?” “应该在他的手里。” 丽妆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往日眼中的犀利和睿智慢慢变得混沌。 一切都结束了,她为儿子争得的江山到最后仍旧到了那个贱人儿子的手中。 可惜的是,到了此时她依旧执迷不悟。 不懂得,踏着别人鲜血而获得的宝座终归是欠了血债所得。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欠了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只是,那江山依旧,而她却已经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玄冥弘眼中愤然,“母后,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算了。” 丽妆一阵心酸的大笑,伴着两行清泪而下,“如今我们已经一败涂地,结局无法改写了。” “那我们怎么办?等死吗?”玄冥弘一跃而起。 “唯今我们只能靠那个女人换得一条命了,只要我让他知道她的母妃还活着,他就不会杀我。” 玄冥弘急忙说道,“母后,那他若来寻找不是早晚有一天能找打吗?” 丽妆说道,“所以,你这次将她带到你的封地,秘密藏起来,一辈子也别让他找到。” 风高月黑的晚上,一辆马车疾驰着来到永安门。 车里坐着的是个太监打扮的人,和一个满脸红丝昏迷不醒的女人。 160 太后归位 到永安门,外面的太监递过腰牌。 慕千凡看过太后娘娘的腰牌,脸上滋生笑意,手一挥,“拿下。” 随着他的一声命令,玄冥弘被押解下车。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此次难逃一死。 “王爷,属下等你很久了。” “玄冥一风,老子不会认输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慕千凡狠辣一笑,“即使做鬼,你也是个没用的鬼。” 玄冥弘被压入死牢,璃妃获救。 母子相见,恍如隔世,她颤抖着双手搂着跪在膝前的两个儿子。 当年一别,他们还只是未成年的孩子,此时再见,都已经英姿伟岸,长大成人了。 母子三人泣不成声,如烟站在门外心中感动不已。 良久之后,她被传进去觐见。 在璃妃面前跪下,泪流满面。 “好孩子,本宫就知道没看错你。皇上都已经跟本宫说了,本宫真高兴有你这样的儿媳。” “还不快叫母亲。” 玄冥一风说道。 “如烟叩见母妃。”如烟哽咽,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只是还好此时是欣喜的,幸福的。 “母妃,择日儿子就颁旨尊您为皇太后。” 璃妃却摇摇头,“这些个浮华虚名母亲不在乎,只要能每天看到你们就是最大的幸福。” 玄冥一清也开口,“母妃,这件事你就听十四哥的吧。” 今日朝堂上血迹斑斑,几个当朝老臣血溅当场,只为当今皇帝亲下旨意废了生母丽妆太后,尊璃妃为皇太后。 玄冥一风低头看看他们,冷冽的眼眸中扫过一袭杀意。 “王大人,您是父皇最信得过的臣子。朕今天往事重提,请问当年父皇遗诏上传位的皇子是谁?” 宰相王义芝额头血流不止,此时却诚惶诚恐。 玄冥一风风眸微眯,“王大人是不敢说吧,那朕来说。父皇将皇位传的是璃妃之子,玄冥一风,而非玄冥然。” 一瞬间朝堂上人人面面相视,惊恐万分。 王义芝突然大声笑道,“是,先皇是将皇位传与十四皇子,可是十四皇子失踪,所以改立十二皇子。” 玄冥一风朗声大笑,“十四皇子没有失踪,而是被害。那个凶手就是前皇太后,立十二皇子也不是改立,而是篡位。” 惊讶声四起,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在今日说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话,事情败露名不正言不顺,他想干什么? 随后玄冥一风接着说道,“朕不是玄冥然,正是当日被害的十四皇子,玄冥一风。现在我重掌朝政,尊生母璃妃为皇太后。可有人不服。” 他的话犹如当头响雷,着实将所有人惊呆了。 他怎么就是十四皇子了呢,细想之下不难明白,自玄冥然毁容改了这幅面容归来之日,这皇上就是玄冥一风了。 他手里有皇上的遗诏,有丽妆陷害的证据,他这个皇帝理所应当。 更重要的是,此时他大权在握,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玄冥一清和慕千凡手握刀剑,怒视着众人,他们才发现他们今日带刀入殿,目的再明显不过。 “皇上圣明,这几年百姓安乐,江山稳固。实乃百姓之福,国家之幸。” 不知是谁带头高呼,片刻声音融合为一,百官臣服。 承贤十年,更改国号为玄天。 尊璃妃为皇太后,丽妆被打入冷宫。 冷宫中,一道明黄的身影慢慢走入。 丽妆一见来人,轻笑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你的母亲怎么没来吗?” 玄冥一风冷声说道,“拿出解药,朕饶你和玄冥弘一命。” 一阵苍狂的大笑,“做梦,哀家不怕死,就让璃妃到地下给哀家做个伴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一瓶毒药一饮而尽,来不及阻止她已经死了。 一个曾经尊贵无比的女人,在冷宫中结束了她充满心机而坎坷的一生。 她贵为皇后却不受恩宠,甚至恨不得用自己和儿子的命来换取璃妃的命。 是的,她恨那个女人。 不但夺走了她所爱的男人,她的儿子还夺走了她儿子的江山。 可是,她到死仍旧执迷不悟,施与得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种下了什么样的因便会结什么样的果,那江山本不是属于她的。 强取豪夺之后,最终还是要归还的。 只是,同时要付出的还有她与两个儿子的命。 两日后,玄冥弘也被赐死在死牢。 风华殿 如烟与几个丫头正在花园中赏花,百里冰却突然呕吐不止。 如烟急忙上前,“冰姐姐,你怎么了。?” 百里冰拜拜手,却说不出话。 “小鱼,快去请御医。” 一听要请御医,百里冰顿时惊慌的说道,“不要,不要请御医,我没事。” 如烟被她突然的惊恐惊住了,“冰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百里冰点头,“恩。是我昨夜吃东西吃坏了吧,我回去休息下就会好了。” 如烟点头,“小鱼,陪冰姐姐回去休息。” 看着她的背影,如烟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兆。 锁吉却纠结着有话不知该不该说,终于她把心一横说道,“主子,奴婢有件事要禀报。” “你说。”如烟心中莫名的一颤。 “主子您很少出门所以不知道,听说皇上在四个月前新册封了一个惜妃,住在珍馐宫。” 如烟的心中一紧,他又封了新妃,而且还是在她们在宫外的时候。 “继续说。”她捂着微颤的胸口说道。 锁吉继续说道,“皇上还下旨任何人不得去打扰,而那位娘娘也从未在人们面前露过面,皇上也似乎没去过。可是,冰小姐却是去的频繁。” “什么?”如烟失声说道。 此刻,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任何人不许打扰,可见他重视至深。 而他又为何不踏进一步,难道是安馨曼,他将她留在了宫中了? 可是,那为什么冰姐姐要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锁吉坚定的说。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也来的太蹊跷。 如烟觉得心中慌慌的,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冰姐姐有什么事瞒着她吗? “锁吉,这几天没事多跟在冰姐姐身边。”良久她对锁吉说。 “是。”锁吉点头。 心中突然觉得荒凉无比,到了此时她竟连至亲的亲人也要防范了吗? 这座皇宫这么大,金墙碧瓦,雄伟壮观,却让人觉得刺骨寒冷。 无论多少的炭火都无法觉得温暖,她曾经想过这一次回来到底是不是对的。 可是,她却已经把这里当做了此生的归宿。 那最后的对与不对在她心中早已没有了答案。 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与不对,只要爱与不爱。 因为她深深爱着,所以她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此刻又突然的觉得手里的幸福那么脆弱,甚至在一点点的被抽离。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发现冰姐姐不但没有好转,而且呕吐的更加厉害。 她几次要宣召太医,却都被冰姐姐拒绝。 “小鱼,给我吧。”她接过小鱼手中的药汤,自己走进百里冰的房中。 “姐姐,这是我让小鱼去太医院给你抓的方子。你用了,看会不会好些。” 百里冰看了眼如烟手中的药汤,眼神瞬间闪现出挣扎,随后笑道,“妹妹,你太紧张了。别忘了姐姐本身就是个大夫,我只是最近肠胃不好,自己调理下就好了。” 如烟却坚持着,“不行,每日看你那么难受,我是在是心疼。姐姐还是喝了吧,快点好起来。” 她亲自舀起药汁送到她的嘴边,百里冰怔怔的看着如烟,“妹妹,你怎的连姐姐的话都不听了。” 姐姐的眼神中竟带了一丝抗拒,如烟心中一顿,犹如没有开刃的到割在心上,沉沉的疼。 “现在是你应该听我的话,要不你就乖乖的让太医给你看病,要不就把这药喝了。” 她认真的说,然后撒娇的笑笑,“姐姐怕苦吗?妹妹先替你尝尝。”说着她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笑道,“一点都不苦。” 将药汁再次送到她的唇边,百里冰却不知怎的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挥开她的手。 一声响脆的瓷器触地的声音,青花美瓷的碗碎成无数瓣。 如烟顿时呆愣住了,泪毫无预警的流下,失声叫道,“冰姐姐。” 百里冰惊慌的反应过来,抓住如烟的手,“妹妹,对不起,姐姐不是与你生气,只是心情不好。” 她脸上带着愧疚之色,眼中闪过恐惧。 如烟擦把泪,“没事的,姐姐。那你先休息,我去再给你重新煎药。” 百里冰一把拉住如烟要离去的手,“妹妹。” 如烟转头对上她的视线,“怎么了,姐姐?” “我想回天音岛了。” “什么?那也要姐姐的身子好了之后啊。”如烟紧张的说道。 “天音岛更加适合修养,回了那里我很快就会好了。” 她语气淡淡的说道。 “可是……” “妹妹,就按我的意思办吧。我也不可能在宫中呆一辈子,总有分开的一天,早一天晚一天并无区别。” 百里冰说道。 如烟只好点头同意了,可是她觉得冰姐姐与之前不一样了。 曾经淡然平静目空一切的眼眸,如今不经意间便会沾染忧伤。 也许是沾染了太多这世间的俗事了吧,离开这是非之地也许并不是坏事,走就走吧。 她总不能自私的将姐姐留在身边一辈子,她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追求。 “见到落姐姐,帮我问好。告诉她我一切都很好,别挂念。” 她眼中的泪晶莹剔透伴着强逼着自己带上的笑意,她不想在分别的时候流泪, 她希望所有人都是幸福快乐的,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背叛者。 为了爱情,背叛了两个姐姐。 这自小便结下的深厚情谊,这一生都无法割舍。 “好,我一定替你带到。” 百里冰也微笑着强忍着不让泪落下。 一进到飞龙殿她便被人拥进怀中,她就势窝进他的怀抱。 玄冥一风觉得奇怪,每次她都闹着跳着挣扎着,直到她累了。 这次却如此安静的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她抖动的肩膀。 他紧张的拉开她,一张满脸泪痕的容颜映入眼帘,他心疼的问道,“怎么了?” 她却不做声,重新窝进他的怀中,哭的更厉害。 “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朕。” 他的语气急促而带了火气。 他说过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连他自己都不舍得让她掉眼泪。 “夏渊。” 他大喊道。 161 如烟的悲惨身世 “没有了。”她听到他当真动了气,急忙开口说道。 “那为什么哭?”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冰姐姐要走了,我舍不得。”她带着哭腔说道。 他脸色一僵,随后轻笑道,“傻丫头,这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她也有她的生活和路要走。难道你要让她在宫中陪你一辈子吗?” “我没有,但是人家心里难过也不许吗?”她生气的想走开,可是他却拥得更紧了。 “可以,可以,难过就痛痛快快哭吧。有十四郎在!”他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微闭着双眼。 她在他的怀中肆意宣泄着眼泪,拿着龙袍一顿横扫眼泪鼻涕。 这一幕却完全落入了皇后的眼中,她的眼痛的睁不开,眼中如火般的嫉妒带着深深的恨意。 她原本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冰冷绝情的眼神。 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她发誓,一定会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的。 百里冰走了,她的心空了一块。 站在永安门许久,她看着那辆马车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变得模糊不清。 如今一切大局已定,他终于成了玄冥王朝名正言顺的王。 他的事情逐渐的多了起来,很多时候她都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批阅奏则。 她有时候会跑过去拿起一块点心送进他的嘴里,然后他吃了一半将另一半吻进她的嘴里。 日子过的平静无波,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平稳亲密。 这一直就是他向往中的日子吧,可是她却一直心中有块心病。 她无法再为他生育,虽然他一直没有放弃在寻找医治的方子。 可是,那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如若此生当真医治不好,要让他后继无人吗? 她的心中纠结的很,他是皇上可是她却想独自拥有他。 她曾经试探着跟他说过要他再纳新妃,可是他没有同意。 她知道,他是怕她难过。 可是,这却是早晚的事,一个皇帝怎么能后继无人。 这天她去太后的宫中请安之后,太后将她单独留了下来。 太后身上的蛊毒已经渗入五脏,过了医治之期。 虽然玄冥一风用最好的护命珍品,但是谁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如烟,母后还从未问过你的母亲在哪里?将她接进宫中,哀家想见见她。” 苏慧璃拉着如烟的手说道。 提及母亲,如烟的心头一阵钻心之痛,良久未语。 她一直以来的身份是芊如烟,那么她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太后不该不知道啊。 苏慧璃轻轻一笑,“孩子,你瞒得过别人但却瞒不过我,你不是芊晨的女儿!” 如烟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苏慧璃,“母后!” “芊晨的女儿小时候我曾经见过一次,她的额头没有这颗朱砂。还有,如果你真是芊晨的女儿,那次郭公公来杀我,你绝不会救我。” 她深切的说着,然后重重的握着她的手。 “母后,原来您早就知道了。” 苏慧璃继而又说道,“放心,母后与谁都不会说,包括皇上。”她对如烟含笑点头保证,然后继续说道,“母后只是觉得你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如烟深吸口气,慢慢说道,“母后圣明,我的确不是芊如烟。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自小与母亲生活在天音岛上。师傅给我取名清音雪,她希望我能如雪般圣洁无暇,清静而生。” 苏慧璃轻轻叹了口气,手抚上她忧伤的小脸,“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她的脸色更加悲泣,“清荷。” 苏慧璃脸色大惊,心中一颤,“清荷?她的额头可也有一颗朱砂?” 她急急的问道。 如烟惊讶点头。 苏慧璃却一把将她抱住,“你是清荷的女儿?你是清荷的女儿?她在哪里,在哪里?快带母后去。” 如烟从未见过苏慧璃如此慌张急躁的模样,急忙说道,“母后,您怎么了?” 良久两行清泪自苏慧璃布满红色血丝的脸上缓缓流下,沧桑的容颜上悲喜交加。 “她,清荷……还活着吗?”她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却依旧难掩语气中的悲凉。 如烟伸手为她擦去泪水,“活着,她在天音岛。母后认识我的娘亲吗?” 她此时心中已经猜出了,苏慧璃一定与母亲是认识的,而且交情非浅。 苏慧璃深深叹了一口气,“清荷是夙璃宫的大宫女,与我情同姐妹。皇上驾崩后,我遭到陷害,带着风儿和清儿逃出宫外。 却被丽妆带兵抓到,她与我做了一个交换。” 提起当年的往事苏慧璃依旧难掩心中的痛苦,她的眼中伴着恨与泪水交织而下。 “她找了十几个乞丐般男人要我与他们欢好,她便放了我的两个儿子。” 如烟心中一惊当即站了起来,“她怎么能这么做?母后您不会答应吧,她一定不会说话算话的。” 苏慧璃看着如烟自嘲的笑道,“孩子,我是个母亲,为了我的儿子一线生机都不能放过。” 如烟声音颤抖,清凉的泪流了满脸,“母后……你……” “是我害了清荷,熄了灯她将我藏在草堆里,听着那些男人对清荷侮辱迫害,我的心被撕裂成碎片。可是我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荷被他们糟蹋了。” 随后她拉过如烟的手,声音瑟哑泪流不止,“孩子,是母后对不起你的母亲。她说要我活着,要为了两个小王爷。我说她也必须活着,等着我们重逢的那一天。这一阵我四处派人去寻,可是一无所获,原来竟不知她早已将你送到我的身边。” 如烟跪倒在她的膝前,痛哭失声,好似要将这多年以来的泪一次统统流干一样。 她终于明白了,母亲对她的憎恨为何那么深,那么狠。原来她的确是个孽种,是那群肮脏的男人留下的。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这么多年生不如死却依旧坚持的活着。 她在等,等有一天她主子的儿子得了天下成为这玄冥的主子。 一丝笑捻上挂满泪水的唇角,“娘亲,你终于等到了。” “孩子,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苏慧璃揉着她的发。 “母后,我是孽种,是娘亲这么多年痛恨的根源。我不配。” 苏慧璃心疼的说道,“孩子,你是清荷的好女儿,也是我的好女儿。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的女儿,知道吗?以后不许再这么说。” “我这就让皇上将你母亲接进宫中来。” 如烟抬起泪眼,“母后,让如烟亲自去吧。这件事我不想他知道。” 苏慧璃点头。 心中的一块心病终于落地,她拉着如烟说了好一会话,心情也好了许多。 “孩子,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见有孕?母后可是盼的眼睛都红了,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与皇上为我生的孙子。” 如烟沉默低头,心中阵阵疼痛翻滚。 “好了,母后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苏慧璃急忙笑道。 自苏慧璃那回来之后,如烟的心中波澜翻滚。 自己的身世终于揭开,却又是那么残忍悲痛的命运。 母亲承受的伤痛,她自小到大所承受的残忍折磨,此时她都明白了。 母亲没有错,那一段惨痛的往事足够她痛苦一生。 可是,生于何家,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她又何尝有错! 错就错在,生不逢时吧! 如果落在一个普通人家,纵使贫穷困苦,总会得到父母的疼爱,享受到愉快的童年吧。 晚上用过了晚膳,她便缠着他说话。 他放下手中的奏则,抱起她来到寝殿,便开始去解她的衣服。 162 再见娘亲 她微愣着“你干嘛?” 他坏笑,“你不是想要吗?” 她双颊红晕却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谁说我想要,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你的意思从此以后我与你除了那事,便不能有别的事了啊。” 看她不高兴,他急忙哄着她,“你是我最爱的心肝宝贝,我知道最近冷落你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的,好不好,不许生气。” 他吻着她,哄着她。 她总是那么没出息,只要他稍微说点甜言蜜语她就招架不住了。 “十四郎,我想回天音岛一趟,去看看师傅能不能有办法救救母后。” 他果真脸色先是一怔,然后便慢慢陷入沉思。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离开,却又想救母后。 “等我忙完这几天,陪你一起去。” 他说道。 “你哪里有时间,再说天音岛路途遥远,时下政局刚刚稳固,你这个一国之君怎么能离开呢?” 他沉默。 她摇着他的胳膊,“让千凡清弟他们与我一起去就好了,你还不放心啊。” “十四郎。”她撒娇说道。 “快去快回。”他终于点头同意。 “那你得怎么报答我啊。“他坏坏的将手伸到她的胸前,胡乱的揉捏着。 她躲着他,却逃不掉,“母后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我要报答你啊?” 他眼眸如火,呼吸渐重,两只手不停的撕扯着她的衣袍。 “玄冥一风你个大变.态,你撕坏我多少衣服了……” 她大叫着。 “我让他们给你做十车送来,够不够?”他每次只要一碰触她便一刻也等不了。 抓住她要逃走的身子,紧紧压在身下,抬手解开她颈间粉红色的细绳。 “这个我没有撕坏吧。” 她当即气晕,好吧她败给他了。 一阵缠绵暧昧之后,他沉沉的睡去了。 他最近是太累了,她看着他俊朗的脸颊,其实她还有话没有说。 哽在咽喉的那一句话,说出来竟如此难。 “十四郎,去与别的妃子生个太子吧。”她眸色忧伤的说道,她知道他听不到。 他越是不肯纳新妃,她越是觉得自己心中有罪恶感。 尤其是与太后见过之后,苏慧璃的时日怕是不多了,她怎么能让她带着遗憾而终。 心中打定了主意,自天音岛归来她便与他提此事。 天意岛四面环水,地处玄冥边境之处,快马加鞭十五日后终于到达。 慕千凡,玄冥一清,小鱼,如烟只带了她们三人。 外面看去只是一座高不见顶的巍峨大山,而通过一道水渠来到山的中间,一番别有洞天的美丽小岛便映入眼帘。 慕千凡与玄冥一清不禁感叹,果然是个心灵圣地,与世隔绝,旷世难寻的世外桃源。 如烟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不禁感念,无论这世间怎样变化,始终都是物是人非。 这美好的一切永远不会变,而最后变的始终只是人心。 她将慕千凡和玄冥一清安排了住处,与小鱼去拜见了师傅。 来到了飞海阁,却不想师傅闭关清修,不见任何人。 正要离开的时候,师姐却交给小鱼一样东西。 信上是师傅的笔迹,看完之后她打开锦囊果然如信上所说里面有一颗药丸。 师傅神机妙算早就知道她会回来,信上说的明白,璃妃的毒无药可医,但是这颗药丸可延续生命,并令其恢复容貌。 她摸着自己的脸,师姐们已经认不出她了,所以她让小鱼去拜见,没想到一切都在师傅的掌握之中。 “小鱼,我们去看看冰姐姐吧。” “好啊。” 回到天音岛之后,小鱼兴奋的很,阔别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她们都十分想念。 来到冰涛阁,却未见到冰姐姐。 小鱼抓住侍女小红问道,“冰小姐呢?” 小红一见识小鱼高兴极了,随后说道,“冰小姐自从与落小姐和雪小姐出去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回来。” 如烟一听心中一急便说道,“落姐姐和冰姐姐都没回来吗?一直吗?” 小红一见如烟陌生的很,却如此说话当下说道,“你是谁啊?认识我们落小姐和冰小姐?” 小鱼急忙打圆场,“小红,这位是岛主新收的徒弟,你只管回答就好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红一听,急忙低头说道,“是,她们三人一直都没有过来过。” 自冰涛阁出来,如烟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怎么会这样呢? 别院的时候他明明说冰姐姐和落姐姐回了天意岛,可是小红却说她们从来没回过。 那么上次在大理落姐姐给自己医治完眼睛不是说天音岛有事儿赶回来了。 冰姐姐此时也早该回到了岛上。 她们都没有回来,去了哪里呢? 一个个不祥的想法钻进她的脑海,她们千万别出了什么事。 接下来便是她此次回来最重要的事,去见娘。 慕千凡与玄冥一清,小鱼与她一起来到了岛上的一处僻静居所。 如烟坚持不让他们进去,所以他们与小鱼呆在外面等着。 如烟深吸口气,终于迈开步子走进去。 小鱼看着如烟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心急的不停的来回踱步。 一切如旧,屋子里只有一个身影,而且永远都是,娘亲不许任何人靠近她。 门响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影眼神转动看向这边。 那双眼平静了许久,今日看到门前的这一束身影,渐渐变得憎恨,愤怒。 脸上无数道伤疤狰狞着让人毛骨悚然,她的双腿已废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床榻浑身颤抖。 虽然娘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待她,可是此时她依旧觉得心痛和害怕。 “你以为你变了张脸,我就会认不出你了吗?你化成灰我都会认得你。” 她恶狠狠的说道。 如烟轻笑,“这天下只有娘亲能认得出雪儿。” “住嘴,你这个孽种不许叫我娘亲。” 她激动的浑身发着抖,是多大的恨能让她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如烟此时终于知道了。 “娘亲,您恨了女儿这么多年。我从前一直在想,既然您这么恨我为什么不一生下来就将我掐死呢?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您真正恨的不是我,而是破庙的那一夜。对不对?” 她跪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 她的话却正好戳到了她这许多年来一直隐藏在心中的伤疤。 “什么?你说什么?”她咆哮着,大叫着,恨不得一下子过去杀了她。 “娘亲,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要做谁的女儿不是我可以选的,如果我知道我给您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女儿宁愿早早的便死在您的腹中,也绝不愿生到这个世上让你如此痛苦。” 她心如刀割,看着眼前这个原本貌美如花,却被自己生生毁了容的娘亲。、 岁月的在她的脸上无情的刻下了沧桑和不可磨灭的痕迹,可是她对自己的恨却仍旧没有丝毫减少。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痛,痛入骨髓,恨不得一死了之。 清荷瞪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她,这个她从来没爱过的女儿,一直恨之入骨的女儿。 “娘亲,当今太后娘娘让我来接您。”她知道娘亲对自己的恨不会在朝夕间改变,那么就让她了了那心中的夙愿吧。 “太后娘娘?”她口中默念道,突然仰天大笑。 “璃妃娘娘,终于成功了,我就知道娘娘不会死,两位王子也不会死。” 这是她有生以来看到娘亲第一次笑,也许在别人眼中狰狞恐怖,可是她却看到了娘亲发自心里的高兴和幸福。 身为她的女儿,却从未曾让她笑过,这是她的遗憾,无论那原因是什么。 她是她的女儿,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良久之后,她第一次看见娘亲落泪,原来娘亲的泪也是晶莹剔透的,原来娘亲心中也有柔软不可触及的地方。 她轻叹口气说,“转告娘娘,清荷即使死也瞑目了。残躯骇颜就不去惊扰太后娘娘了,你从此后也不要再来了。” 娘亲第一次如此平和的口气与她说话,这是她一直期盼的今日终于实现了,不想却是诀别。 “娘亲,太后娘娘让女儿给您带一句话,“不见清荷,死不瞑目。” 然后是娘亲终于忍不住的哭声,悲凉凄婉,仿佛这么多年的委屈在此时全部宣泄而出。 “娘亲,太后娘娘时日无多了。您就随女儿去吧。” 她跪着来到娘亲的面前,颤抖的手几经犹豫终于还是握住了娘亲的手。 清荷的身子一抖,抬眼看着她,放佛第一次见到她,这眼神如烟从未见过。 慕千凡与玄冥一清在外面几次要冲进去,那屋子里发出的厉声哀嚎和最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他们心惊胆颤。 小鱼却拦住他们坚持不要他们进去,只道,“主子不会有事。” 终于他们盼到了如烟的身影,她的背上却背了一个头戴面纱的人。 慕千凡急忙过去要接过,却看到如烟远远的向他摇头。 离开的时候,如烟对小鱼说,“小鱼,你若愿意留在天音岛吧。” 她不想将小鱼一辈子困在那宫中,那里困住了自己已经够了。 小鱼的大好青春不该再那里度过,她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小鱼却泪眼朦胧,“小姐,您不要小鱼了。小鱼不要离开把你!” 如烟含泪而笑,“傻丫头,我是希望你能更幸福你不懂吗?” 她侧目看了眼玄冥一清微变的脸。 “与小姐在一起便是幸福的,小鱼留在这里仍旧是无亲无故,冰小姐,落小姐都不在这里……” 她哽咽。 如烟一把将小鱼搂进怀中,视线模糊,是啊,两位姐姐都不在小鱼留下也是孤单一人。 况且,也许有个人能让她幸福呢。 由于清荷体质虚弱,所以回来的路上走的慢了些。 过了二十天,他们才赶到冥都。 一路上清荷的身子已经慢慢的支撑不住,如烟才知道娘亲的身体原来早已经灯枯油尽了。 怕她支撑不住,千凡给她服用了君子堂的续命丹,一路上她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终于到了皇宫,“师嫂,已经过了永安门。”慕千凡说道。 如烟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娘亲,“去永寿宫。” 永寿宫中太后一直在等着她,二十天的时间她心急如焚。 终于听到了她们回来的消息,她早已站在了宫门口,任谁说也不肯回去。 说来也奇怪,已经睡了整整两天的清荷,到了永寿宫的那一刻,竟然自己醒了过来。 163 久别重逢 “到了吗?”她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激动。 如烟点头,“是的。到了,太后娘娘在等着您呢!” 苏慧璃翘首看着由远而近的车撵,还未见到人视线已经模糊。 多少年来她一直盼着这一刻,盼着与清荷再见一面。 被如烟和小鱼搀扶着清荷自车撵上缓缓而下,那一眼,只一眼她便难以自持的哭出声音。 挣脱开如烟和小鱼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走,摇晃着身子便向苏慧璃而去。 苏慧璃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泪流满面,顾不得太后的庄仪疾步迎上去。 老远她便伸出手,“清荷……” 她离苏慧璃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便噗通跪了下去,“娘娘……” 苏慧璃忙要去扶,却没有来得及,便也跪在了清荷的面前。 两个经过了多年岁月无情洗礼,经历过了生死磨难的故人,在这个无情绝义的皇宫中抱头痛哭,所有的话都哽在咽喉,唯一能听到的是她们口中伴着哭声喊出的彼此的名字。 清风吹落树上一席干枯的黄叶,盘旋着自空中飘落。 仿佛预示着她们这么多年的痛苦离别,终于在这一天落叶归根。 呆立着的人无不为之感动,那阵凄凉的哭喊声震动了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地带。 这皇宫中也并不是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这份感动天地的深情厚谊便是始于这座埋藏了无数风骨娇躯的紫禁城,这个埋葬了无数女子纯真和生命的地方。 两个女人,互相为对方擦着泪,抚上彼此的脸颊。 一个面部布满鲜红的血丝,一个满脸尽是曲折纠结的伤疤。 “娘娘……”清荷看着苏慧璃的脸哭道。 苏慧璃也失声的喊道,“清荷……你的脸……” 随后两人都轻声笑了,异口同声,“活着就好……” 是啊,只要活着,就好…… “母后,娘亲,外面风大进去说吧。” 两个人这才站起身,让众人扶着进了宫中。 这一场突来的相逢,让所有人吃惊,如烟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她从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感情竟如此深刻。 她与她的几个丫头不是也一样吗? 如烟一直陪在她们的身边,看着她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刻都不停的说着话。 说着这些年来的辛酸,感受着重逢的快乐。 突然如烟想起一件事,急忙来到苏慧璃的跟前,“母后,我给您求了一颗灵药。” 苏慧璃笑着接过,“真是孝顺的孩子,清荷啊,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她看向清荷。 清荷脸上似笑非笑,看了如烟一眼,那笑便晕了开去。 如烟一时泪眼朦胧,这是她看到娘亲最慈祥的笑。 苏慧璃一口将那颗药咽下,甚至没有问一句那是什么药。 “娘娘……这是?”清荷面带忧色的说道。 苏慧璃看出她的担心笑道,“我们的女儿不会害我,放心吧。” 晚上太后执意要留娘亲在永寿宫,如烟知道她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将小鱼留下来伺候。 就独自一个人回去了风华殿。 如烟却没有在风华殿看到玄冥一风的身影,她一个下午的时间还在纳闷,为什么玄冥一风没有去永寿宫呢,他一定知道自己回来了。 碧衣和锁吉在她不在的时候便回去玉雪宫了,也不见夏渊,只有几个当职的宫女太监,突然间她觉得冷清的很。 她回到寝殿,本来累的很,可是躺在床上之后又觉得睡不着,而且冷的很。 他会去哪里呢? 天已经大黑了,他依旧没有回来。 她站起身,走到外面对当职的宫女说,“皇上回来告诉他,我回玉雪宫了。” 宫女急忙称是,她便自己一个人往玉雪宫而去。 心中那缕忧伤的情绪仍旧没有散去,原来娘亲和太后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而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更是觉得难过。 也许错不在她,可是她的身上到底是背负了母亲悲惨的一生。 那段经历已经深深刻在了娘亲的心上,永远抹不去了。 她能想到每一次面对自己,对于娘亲是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每一次都会将过去的伤疤撕裂,然后没等到愈合再撕裂。 她只是想想便已经心颤不已,此时她已经不再责怪娘亲了。 这天下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娘亲对自己的爱就是生下了她吧。 她一个人想着心事,没有发现一双眼睛早已经盯了她半天。 皇后的凤辇停在前方不远处,只为了她而来。 如烟终于发现了凤辇,她实在不想再与他的女人周旋寒暄。 可是此时已经躲不过去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皇后没等她弯下腰便急忙伸手扶起了她,如烟心中笑道,不亏是皇后表面的热络永远做的是最好的。 “妹妹是要去给皇上贺喜吗?”皇后笑着说道,那语气中带着等着看好戏的期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烟心头一颤,一双眼看着皇后,“皇上有什么喜事吗?”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为什么心中慌乱的厉害? 为什么最近总有这么多不好的感觉,她觉得心中堵的很。 皇后却嘴角一声轻笑,“妹妹今天刚回宫还不知道吧,今天是皇上册封新妃的日子。” 她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嫉妒和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得意和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如烟脚下不稳退了一步,有什么扎进了心里狠狠的往肉里剜去。 她失声的说道,“什么?” 皇后又重新说到,“皇上今日纳了新妃,而且新妃就被赐在玉雪宫的新月阁,妹妹现在回去恐怕还能赶上跟皇上道声喜,再晚点,入了洞房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一阵嘲讽的笑声那么刺耳,撕裂了她的耳膜灌进她的耳朵。 他,纳了新妃! 在她回宫的这一天,他纳了新妃,而且还将她安置在玉雪宫中。 一下子周围变得好安静,皇后的凤撵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矗立。 不知道是带着怎样的步伐她走回了玉雪宫,老远就看到的大红灯笼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模糊一片。 他的话还在耳边,说从此只爱她一个人,说永远不会再让她伤心哭泣,说再也不会让她离开。 然后,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之后,他就如此轻易的毁了他们的誓言了吗? 他真的纳了新妃,是因为她无法给他生儿育女吗? 如果只是那样,他又怎么能将那个女人安置在她的宫中。 他不知道她是个小妒妇,是个一心想要独自占有他的小女人吗? 她说,不只要霸占他的心,还有他的灵魂和身体。 他忘了吗? 忘了她会因为他要了别的女人而哭泣伤心,忘了她只要一痛就会掉眼泪,忘了她的眼睛刚刚恢复不久吗?忘了她失望了就会离开他,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吗? 他现在不怕了吗?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宫门,王云第一个看到了她,脸色本就忧伤立即又紧锁了双眉,心中不禁如同被什么重重的砸了下。 “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颤抖的说道,急忙去扶住如烟。 她看看王云,表面淡淡的说道,“皇上呢?” “皇上”他正在为难的时候,碧衣赶来出来。 一见如烟一脸惊讶随后便急忙赶过来,“主子”然后她的泪便掩饰不住的落下。 如烟黯淡的眼眸里失望一点一点化作绝望,碧衣那么沉稳的丫头,竟然都忍不住落泪,看来那结果对于她来说必定是撕心裂肺的。 她站定了的步子怎么也无法多迈出半步,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伤害,她怕了。 是的,她早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勇敢。 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只要想想都会觉得寒颤不已,她再也不要去体会,去经历。 可是,偏偏上天不眷顾,也许她真的是个不祥之人,本不该降临到这个世上。 偏偏母亲却违背了天意生了她,结果她便要承受上天给她的惩罚。 “他在哪?” 她的话薄凉而无力,苍白了容颜也苍白了语言。 碧衣却只是哭泣,什么都不说,如烟心中着急推开碧衣便走向新月阁。 他一直没有再向她的宫中安置人,所以一直以来玉雪宫中只有她一个正妃。 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不怕伤害她而娶到她的宫中。 大红的喜字在门上放佛也在嘲笑着她,那屋内的喜烛劈哩啪啦的响着。 吱呀 她推门而入,他一定正在喝交杯酒吧,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她站在那屋子里看着那龙凤呈祥的喜床。 没有他的身影,没有交杯酒,只有一个人躺在喜床上一动不动。 她站在那里良久,手早已冰冷,她想转身离开,却抑制不住心中的痛。 她想看看到底她是谁,皇后说的明白,是她认识的人。 是她认识的人,是她认识的人 她的脑中,耳边不停的飘荡着沈秋歌的话。 仔细向那人望去,她的侧脸被屋子里的烛光照的清晰。 她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奔至床前,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容颜,静静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想叫她,咽喉却被哽咽的如同插进一把钢刀,疼的窒息。 她的脸色苍白,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视线模糊了她的双眼,仿佛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她急忙挥起袖子擦干眼中的泪。 再看过去,她仍旧没有动。 终于一声沙哑痛苦至极的喊声冲破了喉咙,“锁吉。” 碧衣噗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身侧,红肿的眼中流着好似永远流不干的泪水。 “锁吉,你怎么了?你起来,是我回来了,你主子回来了你还不起来吗?” 她大声的叫喊着,摇着她的身子。 可是,任她如何叫她,锁吉已经永远再也听不到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泪终于流干了,慢慢的恢复了理智。 她看看一旁跪着的碧衣,想起刚才她说的话,终于开口说了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许隐瞒一点!” 碧衣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犀利的眼神,心知这件事她必须如实回答,不能有丝毫隐瞒。 “主子,碧衣不敢隐瞒。”她重重的给如烟磕了个头然后擦干眼泪才说道。 “主子走后的第三天,皇后便派人来说宫中有些活忙不开,叫锁吉去帮忙。锁吉就去了,随后的几天,又叫锁吉去了几次。知道昨个傍晚的时候鸾凤宫里又有人来将锁吉叫走了,因为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我们谁都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忙完就会回来了。 结果昨晚奴婢等了很久锁吉都没有回来,奴婢以为她是忙的晚了,便在那里住下了便没有去找她。主子,都怪奴婢。如果奴婢去找她,也许她就不会死。” 碧衣忍不住又痛哭失声。 如烟咬牙说道,“别哭,继续说,然后怎么了?到底是谁将锁吉害死的?” 碧衣深吸口气,继续说,“天还没亮的时候,奴婢听到有人叫门,然后紧接着锁吉脚步纷乱失魂落魄的跑进来。一见到她奴婢吓了一跳,她发丝凌乱,身上只穿着亵衣一见到奴婢,她就激动大声的哭起来。” 如烟闭着眼睛,心中颤抖不止。 碧衣好久才又开口,“她说她被人下了药,然后被人侮辱了身子。” 终于她的心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如烟双手扶住胸口颤抖不已的心,狠狠说道,“是谁?” 碧衣却不说话,如烟心如刀割,终于控制不住的哭出声,大声吼道,“快说,那个男人是谁?我杀了他!” 碧衣的头重重着地,悲痛不已,却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如烟一把将她自地上抓起,大吼道,“说,那个人是谁?” 碧衣仰头大哭,“主子,您叫碧衣如何说的出口。” 如烟将她扯到锁吉的身边,“你要让锁吉枉死吗?你要她死不瞑目吗?你看看她,她是与咱们一起朝夕相伴的姐妹,是与咱们共过生死的伙伴,你不心痛吗?” “是皇上!”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声音划破喉咙,也划破了这寂静的夜。 如烟怔怔的看着碧衣,双眉纠结,双唇颤抖不已,手轻轻放开她,“你说什么?” ps:谢谢亲的花,玲珑这几天出差将这几天的稿子赶了出来,然后每天上午8点定时发布,如果有什么问题,亲们留言哈。 164 她被谁侮辱了? 是他,十四郎,他侮辱了锁吉的身子? 他怎么能? 他不知道锁吉是她的丫头,是她视为亲人的姐妹吗? 她不信,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她。 “你骗我,碧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她逼视着碧衣吼道。 碧衣声泪俱下,在锁吉的身侧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给她,“主子,您给碧衣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主子,这是皇上的册封圣旨您自己看吧。” 如烟颤抖着双手接过明黄的绢丝,慢慢打开。 奉天承运册封锁吉昭容玉雪宫新月阁 泪眼模糊了所有字迹,她只看得清这几个字,如同千百个锋利的针尖生生扎进她的眼中。 果然是他,是他的字迹,是他的玉玺。 圣旨滚落在脚下,她的眼神瞬间空洞无神,她好似在做梦。 如果都是在梦中该有多好,她睁开眼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主子主子您别吓奴婢,您要是再有什么事奴婢当真活不下去了。” 碧衣跪在她的身侧摇晃着她的手臂。 不知道多久,月华洒满窗棂,照的满室哀痛。 她终于回过神,喃喃开口,“皇上既然已经下了册封的诏书,她怎么会死?” 她的眼慢慢自锁吉身上回到碧衣脸上。 “跟了皇上她本就对不起您,再与您共侍一夫。主子,除了死她还有别的路选吗?” 如烟捂住嘴巴,失声哭道,“她是自杀的!” 是啊,锁吉刚烈,对自己忠心耿耿,她知道自己与皇上的感情,是宁死不会答应的。 “锁吉!你怎么不阻止她,怎么不阻止她?一切也该等我回来再说啊!” “主子,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吃了剧毒,她说无颜再见您了。” 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寂静的夜,排山倒海的痛细密的自体内散开。 “锁吉,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就这样选了绝路。我宁可你活着,做他的妃子。我宁可你活着” 沈秋歌站在玉雪宫外,终于满意的转身离开。 她就是要让她痛,要她生不如死。 月光渐渐隐去了,天空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 “挂丧灯。” 她轻轻的说,虚浮的脚步慢慢挪出新月阁。 “可是主子”王云为难的说道。 自古只有正妃离世,才能在宫中挂丧灯,那代表着整个玉雪宫都要披麻戴孝。 “她虽不是正妃,却受得起。”如烟冷笑道 他不是已经封了她吗?她就是要将这册封的喜堂变做灵堂。 “他来过了吗?”如烟站在院子里,任冷风吹得她阵阵刺骨的冷。 碧衣陪着她,听到她问的话,愣怔了一下,才反映过来她问的是皇上。 “没有。” 她抬头看看将要落下的月,心中的凄冷已经让她忘记了什么是痛。 “看好锁吉。” “主子,你要去哪里?” 如烟摸摸碧衣的脸颊,“我去找害死锁吉的人。” 碧衣跪在地上拉住她的衣袍,执意不肯放手,她知道主子此时已经心绪烦乱,万不能让她去的。 可是如烟的执拗在此时却是任何人都劝阻不了的。 她固执的身影消失在碧衣模糊一片的视线中,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一切都变了。 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足以让她再次感到失去亲人的,撕心裂肺的痛。 主子,您一定要回来。 “碧衣,你跟着主子去吧,宫里有我!”王云眼含热泪的将跪在地上的碧衣拉起。 碧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好,这里就靠你了。” “放心吧。” 得到王云的肯定,她一路奔跑去追寻那道顾忌的背影。 如烟看到气喘吁吁赶上来的碧衣,她慢下了脚步等到她赶上了自己。 她知道碧衣不放心,也没有再赶她回去。 可是,一路上她都没用再说一句话。 终于她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去凤鸾殿,三个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多少人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即使现在也是许多人眼中觊觎的尊贵象征。 碧衣心中一颤,自己果真想的没错,锁吉是皇后加害的吗? “主子,是皇后吗?” 她颤声问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碧衣惊讶的看着她,如烟又说道,“与我进去问问就知道了,叫门。” 碧衣心中一稳,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怕也无用,锁吉平日足不出户不是还是被害死了。 门开了,太监开门也不看清来人就直接大声的骂道,“谁啊,这么晚竟然还来叫门,你当这是哪里?你自己家啊!” 下一刻他便眼睛瞪的老大,一阵冰凉自脖颈上传来。 那镶着红色宝石的宝剑寒气逼人带着清冷的光,放佛紧告他小心小命。 “再多说一个字,你就去给我的丫头陪葬。”如烟狠狠的说,碧衣的手一阵颤抖,她从未看到过主子嗜杀的模样。 那太监当即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娘娘,饶命。那是皇后娘娘的命令,不关奴才的事啊。” 她本来只想吓他一吓,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得到了答案。 原来一切真的是皇后做的,她放开那个太监,大踏步的走进去。 当职的宫女想要拦住她,却都被她嗜杀的神情和手里的刀吓得不敢上前。 沈秋歌在梦中,觉得脸上阵阵冰凉,她不觉抬手去挥,却突然觉得手上一阵刺痛。 朦胧中睁开眼睛,一张她做梦都恨透了容颜就在自己的眼前紧紧的盯着自己。 她一下坐起,手上湿濡,仔细一看手背上被割划了一个足足有四寸长的口子。而此时她手里把玩着的正是一把带着血迹的刀。 “你,芊如烟,你怎么在这里?” 她惊讶的看着如烟,语气凌乱。 如烟抬眼看看她,“皇后,我的丫头是不是你害的?” 她看起来很平静,声音中却透着凄冷,让人觉得一阵一阵寒冷。 皇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此时心中有些惊颤,但是表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因为她是个重情义的主子,所以她才会痛,狠狠的痛。 “真是笑话,你的丫头飞上枝头变了凤凰。怎么是我害了她呢,她可是先勾引了皇上,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了她一个名分的。” 皇后的话犹如寒霜变刀字字句句扎在如烟的心上。 如烟狠狠的盯着皇后说道,“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算计我的丫头,然后再利用这个让我痛苦的吧。” 皇后冷呲一声,“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可是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着想。” 如烟猛然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狠狠的说道,“如果你再不实话实说,今日我就杀了你。” 皇后此时当即是害怕了,急忙喊道,“芊如烟,你知道你这样可是犯了死罪的,快放了我。” 如烟冷笑一声,手下一动,“我芊如烟就是不怕死,你不知道吗?” 血便自她的脖颈上流下,一阵疼痛彻底让皇后将原先的理智和平静崩溃。 她大呼小叫的着,凤鸾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闻声赶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如烟看看沈秋歌吓的惨白的脸,厉声说道,“现在就就是皇上来了,也救不了你。” 她瞄了一眼偷偷溜走的一个太监,嘴角溢出一丝轻笑。 沈秋歌此时已经乱了言语,“芊……妹妹……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如烟将她的血用手指沾些,然后抹到她的脸上,“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找锁吉来你的宫中帮忙的,实际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皇后脸色苍白,却紧闭着双唇不肯开口。 如烟狠狠的将刀移到了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就毁了你这半边脸,从此后让你成为玄冥最丑的皇后。” 皇后心中大乱,看着如烟如火的眼神,她知道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于是瑟瑟点头。 “那迷魂药也是你叫人下的,然后陷害她勾引皇上的是吗?”她厉声喊道。 手中的刀在颤抖,皇后的脸上顿时出现了血迹。 皇后也禁不住闭起眼睛大叫,“是,都是我干的。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谁让你抢了我的一切,抢了皇上的宠爱,你杀了我吧……” 如烟手不住的颤抖,早就知道是她做的。 可是此刻她亲耳听到了却依旧难以平静,是的,到底害了锁吉的真正凶手是她,是她芊如烟。 她的所谓的爱情和幸福是踏着身边最亲近的人的痛苦和生命得到的,先是碧衣,再是乌珠,现在又是锁吉。 她恨的牙根直响,她真想一刀下去杀了她为锁吉报仇,“恨我是吗?你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她大喊着,那刀便在她抖动的手中一点点溅满了鲜血。 碧衣上前拉住主子,“主子,一切还有皇上,您不能杀她,她到底是皇后啊。” 如烟眼神一转,“皇上,呵呵……他是这天下最大的混蛋,我再也不会相信他。” 趁如烟不注意,皇后一把推倒如烟,夺过她手里的刀。 “芊如烟,我恨不得你死。你以为皇上只爱你,与你山盟海誓。到最后他不是还没有废掉我这个玄冥然的皇后,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的脸上流满了鲜红刺眼的鲜血,此时眼神迷离,手中攥着金鳞刀,对着如烟冷笑道,“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 然后笑声越来越大,“你不知道吧?已经一个月了。你走了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来了我的寝宫。你以为你是谁,当真可以独霸一个天子的心吗?” 如烟瞬间被抽干了身体中的所有生机,她的眼前失去了色彩。 那一刻,她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绝望就是,连死都觉得没有意义。 他当真如此的表里不一,她走了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上了皇后的床。 “主子……”任碧衣如何呼唤,她都不再作答。 “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给我拿下,赐死。” 沈秋歌声音厉色的大喊道,凤鸾宫中的太监呼啦一下都上来便要拿了如烟。 碧衣与他们厮打在一起,但是很快便被制住。 一条白绫缠在如烟的脖颈上,她却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甚至嘴角边还带着一丝笑。 天大的自嘲的笑。 “勒死她。” 沈秋歌怒吼的笑,含着这三个字。 165 我要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儿 一边手中攥着一端白绫的太监,已得到命令便死命的拉着。 碧衣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要被勒死,哭喊的昏了过去。 正在此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走进凤鸾宫。 玄冥一风一进来便看到了凝了一丝笑意却已经快被勒死的如烟,他一脚过去踢飞了那一边的太监。 那太监当即断了气。 玄冥一清一剑砍断了白绫,另一个太监一看急忙放了手,刚要跪下,便被人一脚踏上心口,那里当即出现了一个大坑,血水四溅。 慕千凡双手抖个不停,胸口处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那个身影倒在了他的怀中,玄冥一风急促的拍着她的脸。 “如烟,如烟……” 皇后却在此时,扔下了刀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奔到玄冥一风的跟前,“皇上,她要杀我,你看我的脸和手都被他割伤了。” 她慌张的抬起脸对向玄冥一风。 “是你下旨要杀她?”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沈秋歌问道。 “是她先要杀我,我才……”她心中害怕极了,他的此刻的神情她太熟悉了,静妃当时小产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不,及不上此时。 他抬起脚,将抱住自己大腿的沈秋歌踢出老远,“贱人,我说过别动这个念头,如果她伤了一根汗毛你都赔不起。” 这两天赤炎关又发生战事,为了方便,在玄冥一清的府上与众大臣商议对策。 知道她要回来了,便连夜处理公事,结果还是耽误到了现在。 刚回宫,便听说她来了凤鸾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刻未敢耽误便赶来了。 结果,一进门却看见她笑靥如花得快被人勒死。 如果他再晚回来一刻,她岂不是就被这帮人害死了。 想到这心中更加的愤怒和后怕。 凤鸾宫的人早已经下的跪了一地,人人自危。 “嫂嫂!”玄冥一清失声的叫出了声。 沈秋歌大喜,以为玄冥一清是在叫自己,可是她抬眼过去却看见玄冥一清一脸关切的看着玄冥一风怀里的人。 “你的嫂嫂是我,我才是皇后……” 她冲着玄冥一清大喊着。 玄冥一清转回头看看她,“我的嫂嫂,只有芊如烟一人。” “呵呵……” 一声清冷的笑,却是芊如烟嘴里传来的。 她慢慢的看向玄冥一风,然后自己慢慢的起身,离开他的怀抱。 “清弟,以后我再不是你的嫂嫂。” 她将视线挪到玄冥一清脸上。 玄冥一风只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她看自己的那一眼竟如此疏离,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的话字字如刀剜在他的心上。 “如烟……” 他叫道。 她却看向皇后,然后用薄凉的语气说道,“皇后怀了你的孩儿,是真的吗?” 他知道,这件事百口莫辩,他想解释,却不等他说完,便被她厉声打断,“是不是真的?” 他闭目心中痛苦难忍,终于他还是点头了。 她的一颗心,顷刻间崩裂成无数的碎片,然后再被人慢慢的碾碎成粉。 “如烟,请你听我解释……” 他心急的急忙说道。 “我听你解释,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你亲手打掉她腹中的胎儿。”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不是芊如烟的作风。 她是个心慈善良的人,从来都不会加害任何人。 今日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呢? 是的,芊如烟一直是心地善良的,与世无争。 可是,她的善良却害了她自己,和她身边最亲的人。 锁吉的死对她是致命的打击,可是锁吉给她留下的那句话,却是她此生最大的心痛。 她死死的攥在手里,直到她回来了,握住她的手,仿佛她有感应一般,她才将手松开,一块白色丝绸沾染了她的血掉到了她的手上。 玄冥一风惊讶的看着她,他阵阵心痛难忍,她曾经那个心底善良的如烟如今被自己逼的残忍了。 “怎么?你心疼了,不忍心?那你就忍心糟蹋了我的丫头,然后再将她害死吗?” 她的话说的平静而哀伤,她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华,只剩下怨念和痛。 皇后在一旁痴痴的笑着,“芊如烟,你此生无法怀孕生子,所以要皇上绝嗣吗?但是皇上毕竟皇上,你别做美梦了。我的孩子将来就是太子,是皇上,我就是太后,你什么都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将自己逼上死路,她以为只要有了这个孩子,玄冥一风就一定不会动她,不管怎样他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 可是,直到他狠狠的一脚踢来,然后她双腿间渐渐的布满温热的液体。 她才知道,原来在他的心中,她从来就什么都不是,即使她耍尽了心机不惜买通宫女给他下了猛烈的春药让她怀了这个孩子。 她的身子泡在一片血红中,她的眼中流下了在这个世上最伤心的泪。 他就那样拥着那个女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血流成河,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夭折在了他的面前。 是啊,不久之前,她也曾站在他的身侧目睹过这样的场景。 那时候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是她,芊如烟。 此时是自己。 可是她心疼的是,上一次他心疼的将双手都抓烂,那鲜红的血自他背后的双手流下,滴到深紫色的龙袍上。 别人也许没注意,但是她看的清楚。 而此时,他的眸色焦急心疼却是为了怀中的那个女人。 上一次他以为芊如烟腹中的孩子是与他人所有的,而这一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的啊。 她薄弱的气息渐渐弱下去,却依旧使劲叫出了声。 “皇上,臣妾只想知道,如果您对臣妾未有一丝真情,为何要留下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明白,他知道她用了春药迷惑了他,有了这个孩子。 他并没有责备她,反而留下了这个孩子。 玄冥一风冷眼看了眼她,薄唇微动,那伤人的话便那么轻易的说出了口,“朕只是想等如烟回来的时候,证明给她看,朕不会要任何人的孩子。” 她当即大愣,随后颤音说道,“你从来没想过要这个孩子?” 他没有一丝犹豫,“是。朕的孩子只能是芊如烟所生,别人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她凄厉的笑声伴着哭音回荡在凤鸾宫中。 她以为他是想要这个孩子,他唯一的孩子。 此时她才知道,她不过是他想要证明给芊如烟他从未背叛她的一个证据而已。 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一国之后,却不如那女子的一根汗毛。 他曾经说过,别动如烟的主意,她的一根汗毛也是你赔不起的。 那时候她伤心难过,可是她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成为她的保护伞。 却没想到,他会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 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她抬起泪眼看着他,既然一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将心中所有解不开的疙瘩都解开吧。 “上一次臣妾小产,皇上也是故意放手的?” 她心中仍旧充满期待,哪怕是一点点的眷顾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丝安慰,至少这一生,她不至于荒唐到底。 他果然是残忍的人,对她残忍之极。 那一句“是。”让她的心彻底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她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仿佛瞬间凤鸾宫便变成了地狱一般。 如烟此时心中早已麻木了,要是从前她早就会不忍心再看下去,会替她求情。 可是此时,她不会了。 她的心已经不会在为任何人所动,她冷眼看着皇后痛苦哀嚎,然后她说,“十四郎你告诉她,为什么?” 她是铁了心今日将所有的痛和折磨都一丝不少的还给她,沈秋歌,曾经尊贵的皇后。 此时跪在她的脚下,任她将那些痛苦化作千万把刀在她的身上随意割划。 玄冥一风心中一颤,那句十四郎好似很久没有听过了一般。 他沉了沉声音,柔声对如烟说,“好。” 随后对着皇后冷声说道,“朕的皇后一定是朕最心爱的女人,朕的孩子一定是皇后所生。朕绝不会要你的孩子,从前是,现在,将来都是。” 皇后听见了自己胸前有什么东西裂开了,清脆的好听极了。 他温柔看她,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转身与自己绝情狠辣的言辞。 杀人不沾血的刀,生生捅在了她的心窝上。 她哭不出声音,意识已经完全崩溃,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泪流不止。 如烟慢慢的走过来,来到她的脚下,“你知道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曾经是玄冥然的女人。那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怪就怪你生的早了些,太早成了玄冥的皇后。” 她的笑挂在脸上,让人看了觉得惊悚。 如烟自己的都不敢相信,这是她说的话吗? 可是,她的确是说了,也做了。 将一个女人伤的遍体鳞伤,生不如死。 是的,只有这样她心中的痛才能得到释放,才能让她不至于死去。 那把金鳞刀狠狠的插进了沈秋歌的胸口,带着对玄冥一风无尽的怨恨结束了她可悲的一生。 一国之后,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对于她来说,这看似尊贵荣华的一生,却是悲惨而可笑的。 如果从一开始到最后这个皇帝都是玄冥然,也许她不会如此凄惨。 生了龙子,他日还会成为太后娘娘。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她的命运,自入宫那日起便已经注定,也许更早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 凤鸾殿又一次见证了一个女人由贵至衰,由衰到死的一生。 不久的将来,也许这里会有另一个女人继续谱写着这循环不息的历程。 玄冥一风牵着如烟的手走在太阳初生的皇宫中,一路上她不曾说一句话。 她说不想做龙撵,想与他一起散散步。 他知道,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陪着他散步了。 因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绝决,和看破。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他以为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可是他也许等不到那一天了。 来到了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碧荷殿。 166 永难原谅 “十四郎,你还怕水吧!” 她放开他的手,独自望着已经结冰的水面。 他忧郁的目光始终跟着她,“是,怕。” 她咯咯的笑出声,阳光下他仿佛回到了从前,看到了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宫女,一脚将自己踢下水。 他走过去,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发间,泪水打湿了她飞舞的发丝。 “如烟,原谅我……原谅我。” 他喃喃的祈求着。 夏渊,玄冥一清,慕千凡碧衣,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他们。 天气晴朗的很,可是每个人的心中都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的透不过气来。 如烟回抱着他,语气柔和一如从前,“如果锁吉不是因你而死的,如果珍馐宫中的那个女人不是落雨瑶,我想还可以原谅你。” 他突然停止了呼吸,一切都静止在了那个时候。 “如烟!” 他失声喊道,仿佛没想到她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却不敢相信此刻知道了一切她会如此平静。 她怎么能如此平静的就说出了,任何一件都会让她生不如死的话。 她窝在他肩头的脸上不断的滚落豆大的泪珠,却依旧带着薄凉的笑说道,“你算好了锁吉会死,等不到我回来,你没想到我会比预期的早回来三天吧。你没想到我还有机会看见锁吉手里写给我的话吧,你没想到我会知道被你藏在珍馐宫的妃子是落姐姐吧。” 他是聪明的,为什么不做的更完美些呢? 他哑口无言,此刻一切都无从解释。 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他的阴谋,是他背叛了她。 可是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 “如烟,我只爱你啊。从没变过,这样就够了是不是?” 他拥得她更紧了,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是啊,这样就够了啊。为什么你还要去碰我身边的人?” 他急切的拉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锁吉被人下了合欢散,莫名其妙的跑到了飞龙殿。如果我不救她,她必死无疑。你也要怪我吗?” 如烟心头一颤,中了合欢散如果不在两个时辰内与男人交合,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这宫中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他这样做的确是救了锁吉。 “那么你为什么要册封她?你不是不知道锁吉与我的情意。她宁可死都不会负我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 “正因为她是你的丫头,我才不想亏待了她。”他严肃的说道。 “只差一天,就差一天吗?册封我的丫头为妃,你知道对于我是多么大的伤害,你不应该等到我回来吗?你不是没想到,而是你不相等。” 她字字珠玑,说的玄冥一风哑口无言。 见他沉默,她又继续说道,“那么落姐姐呢?” 提到落姐姐那三个字,她忍不住的又落下了泪。 他沉默,良久一句话也未说出。 她挣脱开他的手,向后退去,慢慢的远离他,远离他…… “如烟,别离开我。” 冰冷的泪自他刚毅的脸上流过,他咬牙说道。 她停住脚步,“理由,我要理由,你封了我的姐姐的理由。” 他再度沉默…… 她挂满泪痕的脸,轻声笑着,那笑容凄冷而绝望如同绽放在悬崖边的雪莲。 终于他看着她在他的面前转身而去,那样决绝。 他知道,这一次他永远失去了她。 “师兄,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十四哥,你要不说我去说。” “玄冥一清!”他一句冷冽的声音震住了所有人,包括正欲追赶如烟的玄冥一清。 “十四哥!”他从未最自己如此语气说过话。 “谁若敢说,杀无赦。” 又一句狠辣绝情的话,他说完转身而去。 那背影萧瑟而孤寒,一代帝王却仿佛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霸气与豪情。 永寿宫中,太后与清荷说着话。 “清荷,雪儿是个好姑娘。上天眷顾你,才赐你一个如此出纵的女儿。这些年让她陪着你,走过了这么多年艰难的岁月。别再恨她了,孩子没有错。” 清荷沧桑的容颜上泪花闪闪,“是我亏待了她,只是到了此时才明白。以后只怕是没有时间去弥补了,但愿她以后能远离痛苦。”想起这么多年自己对待女儿的方式,她知道,女儿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折磨。 她是不幸的,女儿更加不幸,这么多年从未享受过母爱的关怀和快乐。 只是,此时一切都晚了。 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温暖和关怀了。 如烟笑着进了寝殿,见过太后和娘亲,太后便拉了她坐到了两人的中间。 “孩子,你的眼睛怎么红肿了。皇上欺负你了吗?”太后问道。 “没有,只是昨晚睡的晚了些。娘亲和太后重逢,我高兴啊。”说着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泪水不可抑制的铺了满脸。 太后的身体不好,宫里有什么好事一定会来告诉她,不好的事就没人敢来说。 所以,昨夜的事永寿宫中一无所知。 “傻孩子,不哭了。” 太后摸着她的头,对她宠爱有加,甚至有些爱不释手。 如烟突然惊讶的说道,“母后,您的脸好了。” 苏慧璃惊讶万分“是吗?” “是啊,小鱼你快拿镜子来。” 小鱼急忙拿来镜子,苏慧璃颤抖着手接过,有多久她没有照过镜子了。 然后视线渐渐模糊,她终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容貌。 虽然年近四十,却依然美丽犹存,雍容华贵。 “娘娘还是那么漂亮。”清荷笑道。 苏慧璃,慢慢的展开笑颜,如同牡丹盛开,羞涩了百花。 正在此时,玄冥一风自外面进来。 第一眼,他看到了如烟。 如烟却急忙挪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他为了苏慧璃的容貌恢复而高兴极了,苏慧璃说道,“皇上,一切都是如烟的功劳,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知道吗?如果你要是欺负她,母后可不饶你。” 他笑着答应着,“遵命母后,您现在待她比待我这个儿子都好。” “皇上你看这个是谁?” 玄冥一风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容貌尽毁的中年女人,看了许久他失声的叫道,“清荷姑姑!” 清荷老泪纵横,心口一阵温热,“十四王爷还记得奴婢,不,现在应该叫皇上了。” 玄冥一风惊讶的站起,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容颜,“姑姑,这些年受苦了。母后一直念着你,朕也一直再找你。” 随后他看了眼如烟。 太后和清荷都有意没有提起与如烟的关系,他虽然怀疑如烟与清荷之间定是不寻常,但是也没有多问。 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 中午的时候一起在永寿宫用了午膳,玄冥一风便回去处理政事。 太后用完膳之后,召见了一个人。只留下如烟和清荷坐在外间的卧榻上。 “娘亲,女儿扶您去休息吧。”如烟恭敬的说道。 “来,到娘的身边来。” 清荷柔声说道。 如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看着娘亲。 然后泪眼朦胧,伸过手握住清荷向她伸过去的手。 伏在娘亲的膝上,如烟觉得此生从没有过的平和温暖。 温暖的手第一次抚上她的额头,然后捋顺着她的发丝。 “孩子,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别恨娘。” 她的话颤抖而轻柔的传进如烟的耳朵中。 如烟的泪没入娘亲的衣袍,她的心从没有现在这样柔软过。 原来她的心中最深处,那块从来不敢触及的柔软地带是源自于母亲的。 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结,自出生开始便系下的一个结。 每一次的痛苦,折磨都会在这个结上生锈结锁。 她以为这一生都无法解开了,可是此刻却因为娘亲的一句话便解开了。 那么容易,然后那么轻松。 “女儿,从来没恨过娘,只恨自己无法让娘幸福。” 头上的手有些颤抖,她知道娘亲哭了。 然后她笑了,也哭了。 “是娘不好,这么多年都没看透,其实我恨的从来不是你,否则就不会将你生下来。可是我的女儿,娘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和折磨,从没有让你感受过母爱和温暖。是娘亏欠了你。” “不,娘亲。您将女儿生下来,今日陪在女儿的身边就是您对女儿最大的爱。” “娘多想多爱你几年,将过去那么多年的爱都补偿给你,可是,娘只怕没那么多时间了。孩子,如果有来世再做娘的女儿吧,娘一定会给你世界上最温暖的母爱,让你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她重重的点头,“恩,下辈子我还做娘亲的女儿,孝顺您,服侍您,让您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满是创痕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此生最美丽,最满足的笑容。 娘亲的手停在她的肩头,然后失去了力气,慢慢的滑落。 她在半空中握住娘亲的手,然后放在脸颊上,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娘亲,下辈子女儿一定会再去找你的。到时候你也给女儿唱儿歌,做衣裳,买冰糖葫芦,教我走路,说话,写字,画画……” 她说着,带着微笑,却擦不干脸上的泪珠。 娘亲走了,结束了她痛苦而怨恨的一生。 最后的几天里她看到了娘亲发自内心的笑,感受到了娘亲的爱。 与娘亲,与她虽然短暂,却此生无憾了。 同一天,苏慧璃也病逝与永寿宫中,那一觉之后她再也没有醒过来,走的时候与清荷一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玄冥一风追封苏慧璃为慈善皇太后,入住皇陵与先皇合葬,清荷则被破例葬在皇陵之外的一处风水宝地。 应如烟的请求,玄冥一风撤销了对锁吉的封号,由如烟在冥都外选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安葬了。 如烟知道这是对锁吉最大的安慰,也一定是她想看到的。 一个月后 玉雪宫中撤了国丧期间的白色孝饰,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 如烟在永寿宫中整整守了一个月,为了娘亲,也为了太后。 期间,玄冥一风曾去探望过,却始终也未曾获得如烟的只字片语。 今天是她第一天回到玉雪宫,小鱼和碧衣怕她触景伤情,老早就将宫中焕然一新。 如烟此时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这么多年她深深体会到人生的悲喜无常,和这世间的坎坷沧桑。 也许娘亲和太后去了,也并不是坏事。 她们从此后可以长乐无极,早等极乐世界了。 午后的时候,她坐在卧榻上,拥着软软的暖裘与碧衣和小鱼说着话。 “碧衣,明月还没回来吗?” 碧衣羞涩的低头答道,“就在这几天了吧!” 如烟点头,明月和暮色被派去赤炎关协助亦飞轩抵御外敌,已经很多日子,她的心中还有几件事情未了,其中一件就是碧衣的终身大事。 167 心碎珍馐宫 经过了这许多之后,她深深感觉到人生的变化无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不敢再将她们留在自己的身边,尽早让她们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才是她所希望的。 她心中做着打算,等明月一回来,她就要让她将碧衣娶过门。 然而珍馐宫中的事,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没入血肉间,早已寻不到踪迹却日日心疼不已。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要面对,只是她一直在逃避,因为她害怕。 要去面对一个此生最亲近的亲人,一个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幸福的姐姐,一个如今成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女人的人。 有时候她甚至想,算了,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是,她知道如果这件事她不弄明白,这一生即使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她站在珍馐宫外许久才踏进。 她谁都没有带,珍馐宫中的人也没有阻止她。 据说这是四宫中最美,最安静的宫殿,果然典雅华丽,院子里是白玉石铺成的地面,四季的花卉更替,永远如同春天。 有宫女带着她走进大殿,大殿内设有屏风。 是山水画,朦胧中她看到屏风后的卧榻上坐着一个人影。 心中一颤,那身形她再熟悉不过,即使是现在闭起眼睛,单凭呼吸她也听得出那人是谁。 巨大的屏风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落雨瑶的模样。 刚要靠近,却听得里面传出声音。 “别过来。” 那一声,三个字却如同天雷劈在了如烟的心上。 她当即停下脚步,手不知何时便已经攥的生疼了。 “此时的你我,还是不如不见了。有话便这样说吧。” 落雨瑶的话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平和清淡,一如从前,却早已不会让她觉得温暖亲近一听见声音便向飞奔过去了。 是的,一切都变了。 此时,她们竟都没有勇气去面对彼此了。 如烟脚下颤抖,手及时的扶住屏风的一端。 “好。” 心颤抖着,说出一个字。(.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坐在了她的对面,在巨大的屏风两端两个人都沉默。 最后还是落雨瑶先开了口,“雪儿,你恨姐姐吧。” “姐姐为何要让我恨你?” 一声雪儿,几乎让如烟忍不住要哭出声音,她颤抖说道。 落雨瑶轻叹一声,“妹妹知道这个世上有句话叫做身不由己吧。” “姐姐有何苦楚,身不由己?” 良久落雨瑶沉默不语。 如烟揪疼的一颗心犹如煎在热锅上,痛苦难熬。 这份十几年、年的姐妹深情,难道竟如此轻易的就毁了吗? 她无论到何时都舍不得,可是如今有人却舍得了。 还如此轻易而绝决。 她泪眼连连的回忆着。 “雪儿自小孤苦伶仃,五岁的时候遇到姐姐。从此后才体会到亲人的温暖和爱护,我那时候就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报答姐姐,让姐姐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回想往事,如烟心中既觉得温暖又觉得痛心。 落雨瑶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因为有你,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只是姐姐却不能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如烟听不明白她的话。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烟终于哭泣出声。 “雪儿,别哭。你的眼睛还没完全好……”她的声音中有着压抑的关心和颤抖。 “你忍心如此伤害我,还管我的眼睛吗?” 如烟喊道。 “你不是要报答我吗?记住,那就保护好你的这双眼睛。让她永远明亮动人,看遍这世间的繁华美景。” 落雨瑶似乎也有些激动声音颤抖的厉害,又有些微厉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做他的妃子?”如烟忍不住追问。 良久她反问,“你又是为何在别院舍下我与百里冰跟他回皇宫?”。 她愣怔的看着屏风后的人,眼中的泪凝结的更深,更痛。 “你爱上了他!?”她惊呼出声,手压在胸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是。”一声肯定的回答将她的心绞碎了。 一道屏风隔开了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人,如今近在咫尺却已经远隔天涯。 她们的心永远无法再无法靠近了,模糊中如烟看不清她的模样,却在这一刻觉得她如此陌生。 这是最好的回答,一个爱字便是一切背叛最好的理由。 他是皇帝,理应拥有更多的女人,可是即使他拥有无数的女人,也许她不会如此刻这般痛心。 不会与他走到绝路,直到无路可退。 “皇上是爱你的。” 此时落雨瑶的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就是天大的讽刺。 如果他真的爱她,怎么会如此对她。 别的女子尚不可,又怎会去染指她的姐姐。 她擦了把泪,朗声说道,“他爱姐姐更多些吧,否则怎么会选择伤害我。又或者说,他最后选择了姐姐。” 他早该知道这结果,此刻她绝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宁可要她离开也要娶了她~落雨瑶! “雪儿,答应姐姐,不要离开皇上。至少再多留六个月。” 落雨瑶急切的说道,语气中带着祈求。 如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只是从此以后再不会听她的了。 她慢慢转身,然后疾步而去,未停留一步。 屏风后,那张清丽的容颜上泪流满面,嘴角颤抖,“妹妹,对不起!”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容易,幸福还是痛苦。 回到玉雪宫,她说饿了点了好多菜。 然后坐在桌子前,便吃起来。 一直夸着碧衣的手艺见长,碧衣和小鱼都知道其实她心里难过的很,可是谁都不敢劝慰。 然后吃到一半,她便哽咽的将刚才吃的全都吐了出去。 疯狂的吐着,仿佛要将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烦恼都吐出去一样。 直到她虚脱的坐在地上起不来,直到她泪流成河,直到碧衣和小鱼跪在她的面前痛哭求她,直到她咳出了大滩的血…… 她才停止。 被她们扶到床上,她却坚持不肯躺下去,然后小鱼和碧衣又将她扶到外间的卧榻上。 不知道多少日子了,她一直不肯睡到床上。 那曾经他碰过的地方,摸过的地方她都无法再触及。 那阵阵撕裂的痛,让她无法承受,无法闭眼。 好久没见他了,想他,可是又怕见到他。 他站在玉雪宫的院子里,听着她的笑声变成哭声,看到她消瘦的身影窝在卧榻上熟睡,然后又在睡梦中哭醒。 肝肠寸断,痛如剥皮的滋味他终于体会到了。 终于她睡了,小鱼自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皇上您进去吧。” 每日她都是这个时辰才会睡去,而他都是自入夜便站在这里一直等到现在才能进去看看她。 她蜷缩成一团,犹如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拉拉她身上的暖裘,盖至她的脖颈,手便停在她的头上舍不得收回。 她又瘦了,每日都不好好吃饭。 “如烟,就快了。痛苦的日子就快过去了,再有几个月你的眼睛就完全好了,到时候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喃喃的小声说着。 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十四郎,你的手真暖。我好想你!” 她睡梦中的呓语,却让他一时无法控制思念她的心,堂堂一国之君,那温热的泪便自眼眶中涌出,滴到她的脸上。 她一凉,缩了一下。 他急忙抬起身子,替她擦干脸颊。 “如烟,我也想你!疯狂的想你!” “我已经找到医治你病的方子了,就快了,等备齐了所有的药引,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多少个夜晚,她以为自己孤独而眠,却不知每一晚他都陪在她的身侧直到天白,她将醒的一刻,他才匆匆离去,直接上了早朝。 多少个夜晚,她以为自己都是在梦中看见他,他给她盖被,陪她说话,却不知那一切从不是在梦中,他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 这一天,月光皎洁,却大雪纷飞。 难得的奇景,如烟的身子最近一直不怎么好。 碧衣和小鱼将屋里的炭火加到最旺,暖暖的坐在卧榻上她仍旧觉得冷。 这里的每一刻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迟早她都是要离开的。 没有了爱,她便不会再留下。 只等着娘亲和太后一年期满,她亲自为他们做场超度然后便可以毫无顾虑的走了。 她以前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心中想走的想法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其实心死了,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就像两个人相爱的时候,无论分隔多远彼此的心都是在一起的。 碧衣和小鱼叫着她,说今日是奇观,月儿明亮,却漫天大雪。 她却不愿动身去看,如今好似什么都无法触动她的心。 两个丫头爬在她的腿边,说给她捏捏腿,却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冥冥中她却有种感觉,那扇窗的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咄咄的盯着自己。 她起身将暖裘围盖在两个丫头身上,然后走到窗前,一下推开了那扇窗户。 风雪一下灌了进来,一阵冷冽席卷全身。 一个身影矗立在风雪中,看着她。 见到她的一刻,他被风雪染白了的睫毛闪动了几下。 有多久他没看过她的眼睛了,终于她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漫天大雪中,月华清白。 他全身上下早已是雪白的一片,仿佛一尊站在那里上万年的石像。 他嘴角动了动,却到底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就那样看着他,带着曾经最无辜,最天真,最美丽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刻如果是第一次见面多好,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没有那么的伤痛,没有那么多的痛苦,她们会是多快乐,多逍遥。 她宁可自己没爱过,失去了那些爱的幸福和快乐,去可以获得长久陪在他身边的岁月。 他们就这样对望着,一个屋里,一个月下。 这一刻,他们想忘记从前所有的不愉快,眼里只有彼此。 他盼望着能在她的眼中再看到爱的光辉,可是她的眼眸却已经失去了色彩。 他的心一点点的下沉,跌入无底深渊。 她的眼中再没有爱他的执着和信念了。 她不爱他了。 他只向前迈了一小步,她却极快的合上了窗户。 168 彼此相爱亦心伤 他却怎么也撤不回步伐,那冻僵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刚才的那一步他不知道是如何迈出去的,这就是爱吧。 可是,他那么爱她,甚至深入骨髓。 她却不知道,也再不想知道了。 她的身影就站在窗前,隔着窗户站了许久,他不离去,她也不肯离去。 他没看见关上窗户的瞬间,她难以控制的泪瞬间倾洒整张容颜。 她,多想此刻心中就已经不爱他了。 可是,再见他她的心剧烈的疼,让她难以忍受的疼。 他了,黑了,憔悴的几乎不像他了。 一个人的心永远会被心中所爱的人牵扯,他的憔悴让她心疼。 她知道,她爱他,直到今日仍旧无法自拔。 他不离去,她也不离去。 他的泪与雪融合冻结在脸颊,她的泪奔腾不止,独自咬唇哭泣。 夏渊忍不住走上前来,“主子,您不回去。娘娘只怕也会站一夜的。” 他这才由夏渊和慕千凡扶着转身离去。 夏渊心中心疼万分,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到如今却依旧让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折磨。 只是他心中明白,这是别人永远无法涉足的范围。 一切只能看他们自己。 将玄冥一风抚上龙撵,他走在风雪中。 仰天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面上露出一丝因思念而泛起的带着悲凉的笑意。 慧璃,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这两个孩子,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吧。 泪染双眸,他的思绪飘到了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 苏慧璃最后辞世的瞬间,那是他自她被解救出来后第一次见她。 是她宣他来的,他走入她的寝殿,她远远的坐在那里看着他笑。 她一如当年一般美丽,端庄。 “师傅,我老了吗!”她问道。 他坐在她前方的椅子上,“你还像从前那样美丽。” 她的眸光中泪光闪闪,“师傅,你老了。” 他笑了,“我是师傅当然要老些。” “可是,在慧璃心中你永远是不会老的,也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他双眉舒展,忍着不想让那温热打湿眼眶,“只要你幸福就好,终于我等到这一天了。” “你要走了吗?”她问道。 “我想守着你。”他说。 她低头,复又抬起,泪便流了下来,“这一生,我无法偿还欠你的债了。若有来生,慧璃愿意只爱着你一个人,与你一起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白头偕老。” 他向上看了看,却终究没有阻止得了那温热打湿了脸颊,“好,下辈子我等着你来找我。” “可是我却怕下辈子,等我找到你了,你却已经爱上了别人。” 她含泪笑道。 他摇头,“不会的,能让我爱上的只有你。无论是什么时候。” 她点头,“所以,我们死后都别喝孟婆汤。” “慧璃。”多少年他没再叫过这个名字。 多少年没人这样叫过她了。 他继续说道,“别有遗憾,也别觉得亏欠。你为了他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会在地下有知愧疚难安吗?我也是一样的,这么多年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此生我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你愧疚的模样。这辈子虽然不能相爱,却让我陪你到最后,这也是上天的眷顾。来生还是交给老天吧,如果我们今生的缘分修的圆满,下辈子便注定了会在一起。否则也别强求,谁能保证遇到另一个人不是一个崭新幸福的开始。随缘吧,不要将自己的心锁在愧疚和报恩上。” 他的话说的句句诚恳,让苏慧璃感动之余,更加钦佩。 他,曾是威震武林的阴镯宫的宫主,潇洒如风,风流倜傥的一代侠客。 为了她,铁骨铮铮的一个汉子,委身与宫中二十多年。 她如何能不感恩,如何敢不偿还。 可是,此生的爱早已与先皇一起掩埋入了黄泉,注定了她要亏欠他一生。 他说的也对,也许遇到另一个人他会更幸福快乐。 “我知道了。”她点头。 “那我走了。”他站起身子欲离去。 “渊,皇上已经羽翼丰满,不必再陪在他身边。你去过几年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吧。” 他心头一震,这是他曾经想要她叫,却不敢要求的称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此时,一切坎坷已过。 他心满意足,从未后悔过。 月光清冷,此时雪已经停了。 “皇上,奴才有个请求。”他开口。 “说吧。” “让老奴去看守皇陵吧。” 龙撵中良久未语。 风华殿上,他与夏渊面对面的坐下。 玄冥一风亲自给他到了杯茶,“这么多年,辛苦您了。我知道这一切您都是为了母后,但是没有您就绝没有今天的玄冥一风。这杯茶是一个晚辈敬给长辈的。”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玄冥一风对他说着感谢的话。 夏渊并没有推辞,他知道这份心意是一个帝王真心的尊敬。 “我想加封您为一等侯,就在冥都颐养天年吧。皇陵那你随时想去看看母后,都可以去。” 夏渊急忙说道,“万万不可,皇上。一则,我的身份你这么做会折损了您的英明,二则,我更希望过些清心寡欲自由自在的生活。” 玄冥一风想了一会说道,“那这样吧,官职不封,但是还是入住我为你修建的府邸,将家眷都接来同住。我多赐您些金银财宝,然后您闲暇的时候可以四处走走,也可以做些生意。做个玄冥的第一富商也不错。” 夏渊脸色一紧,然后笑道,“谢皇上恩典。”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无论多少财富到最后都是属于皇上的。 又一个人离开了自己,初识他时那挺拔身躯的如今已经变得沧桑了许多,他老了。 “暮色,朕让你去河阳赉县将夏总管的家眷都接来,可安置好了。” 暮色眸光一紧垂头答道,“皇上,夏总管的家眷早在两年前便被人灭族了。” “什么?”玄冥一风大惊。 “是谁?”他追问道。 “是芊晨在您派夏总管去赤炎关的时候,命人去的。” 玄冥一风的心又一次深深的被刺痛了,他回来的时候只字未提。 回想起那日,他问他家里人可好。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悲痛,如今他才明白。 多大的痛苦,伴随着他这么多年。 虽然他心中因为他对母后的感情而一直心有芥蒂,可是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真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真汉子。 “将那人找出来,灭了他的九族。” 暮色领命下去了。 夏渊出了宫,从此后富甲一方,游山玩水,过着别人看来逍遥自在的生活。 只是他的心早已经跟随一个人去了,并且从此后被困在了那里,永远要不回来了。 皇陵,他一步未曾去过。 就让她在下面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相依相伴吧,看到他她的心中只会觉得内疚不会感到快乐。 冬天终于要过去了,天气一天天的转暖了。 春天的风已经很轻柔的吹来了,又要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如烟的身子却一直都不好,这天天气大好,小鱼跑进来非要如烟出去透透气。 如烟拧不过便跟着她出去了,外面艳阳高照,果真舒服的很。 她盖着被子坐在软榻上说,“小鱼,我把你许给清王爷吧!” 小鱼害羞的小脸扎进被子,“奴婢要终身伺候小姐。” 她做思考状,沉思着说,“既然你不喜欢清王爷,我就放心了。我听说说,好像要将谁谁家的郡主赐给清王爷。是哪个将军家的了,怎么想不起来呢?” 小丫头顿时急了,“不行,我不许。” 拉过小鱼的手,她笑开了花,“看这小妮子多霸道呢,怎的,女孩的矜持就坚持到这一刻啊! 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亲手为你缝制一套琉璃嫁衣,光明正大的把你嫁出去。好不好?” 小鱼娇羞的点头,那一刻她终于又开心的笑了。 碧衣在过年之前就已经被她嫁给明月了,她现在只剩下小鱼这一块心病了。 小鱼此时却忧伤起来突然说,“主子,小鱼不想嫁人。” 如烟惊讶抬头,“怎么了?刚才不是还点头呢?” “碧衣姐姐走了,如果我再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她粉嫩的脸上挂满晶莹的泪。 如烟擦去她的泪,“傻瓜,你嫁人了又不是离开我。你想啊,这宫里没意思的时候我还可以去你家或者碧衣家去玩玩。否则会闷死我的。再说这宫里聪明伶俐的丫头多了是了,还怕没人伺候我吗?” 小鱼擦擦泪,“那说好了你一定要去我的家里玩,没事就要来住一阵。” “好的,就怕到时候你嫌我烦。” “我才不会呢?” “不如今天我们就去碧衣姐姐家去吧,反正天好您也好久没出去了。” 小鱼笑笑说道。 如烟想了下,刚想拒绝,她又撅起嘴要哭出来,“你看吧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等我出嫁了你就不会再去看我了。” 如烟无奈,“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去找暮色。” “找暮色做什么?人家说出宫的事呢?” “笨蛋,没有暮色咱们能出去吗?” 小鱼当即手舞足蹈的出了宫门。 果然出了宫,心情好了很多。 明月上次立了战功回来便被封为副将,有了自己的府邸。 碧衣一见如烟和小鱼高兴的不得了,三个人坐下便聊到了午膳的时候。 明月没在府上,几个人更是随意了许多。 “明月待你可好?” 如烟问道。 “很好。”碧衣娇羞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如烟笑着说。 “主子,只是陪在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奴婢放心不下您啊。” 碧衣的眼圈微红。 “我很好,陪在我身边的人多少都不会影响我什么啊!碧衣,不许哭,知道吗?我们都要好好的。” 碧衣点头。 “主子,您于皇上……当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她虽然在家但是也常通过明月打听她的消息。 如烟脸色顿时黯淡,“你觉得还会有吗?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平静的很。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碧衣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惹的主子伤悲,便急忙招呼着夹菜吃饭了。 下午的时候,小鱼非说要出去逛逛。 如烟也觉得出来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便一同出去逛了逛。 天气还是有些冷,逛了一会便进去一家茶庄里吃茶。 突然眼前一闪而过的人影让如烟眼前一亮,她搜寻过去。 “小鱼,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冰姐姐。” 她指向对面上了一顶软轿的女人。 “果真是冰姐姐啊。” 169 梦中生死恋 于是几个人急忙付了茶钱便追了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几个人的脚程还真是厉害,把她们拉得老远,直到轿子停在了一处住宅的外面。 百里冰自软轿中出来,慢慢走进府中。 如烟惊呼道,“冰姐姐!” 百里冰转头看去,一脸吃惊。 随后还有一个人让如烟更加惊讶,暮色。 送了她们之后就说回宫有事的暮色竟然陪在百里冰的身边,然后她的眼停留在百里冰鼓起来的肚子上。 这是座不大但是却很精致的府邸,她们几个人坐在大厅中。 本来初时相逢的喜悦此时被尴尬的气氛代替,谁都不做声。 如烟的心中一点点变得寒冷,她知道这一次她彻底的万劫不复了。 看着百里冰躲闪的眼神,和这段日子以来的奇怪表现,她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 她的肚子隆起,已经有五个月了吧。 这里并未见到男主人,五个月之前她是与自己在一起的。 在大理乐城,瑞雪阁。 那天晚上她在窗外听到的声音再次无情的钻进她的耳朵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折磨着她的大脑。 在玉雪宫她阵阵呕吐,惊慌打翻药丸的情景也犹在眼前。 她没有回天音岛,住在着冥都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如同陌路。 暮色又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她慢慢的站起,走到百里冰的面前。 “这孩子是谁的?” 百里冰也站起身子,良久之后她深吸口气,“皇上的。” 啪! 一声响脆的声音伴着一声撕裂的哭声响在空气中。 她的脸顿时映出五指红印,如烟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无法控制。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喃喃说道。 “你不要恨落姐姐。”百里冰颤抖着双唇说道。 如烟眼神一挑,看着她,突然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 百里冰想要去扶她,却被小鱼打落了手,“冰小姐,为什么你们都要伤害小姐?她已经很可怜了。” 碧衣心疼的过来搀扶着如烟,眼中掠过一丝鄙视,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这是她们姐妹的事,她们谁都无权去说什么,但是她却在这一刻讨厌她,甚至讨厌皇上。 “小鱼……”百里冰失声叫着小鱼的名字。 那个曾经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女孩如今眼中对自己竟是恨意和鄙夷。 一瞬间她失去了生命中所有亲近的人,如烟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呼吸越来越来困难,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抽离。 她不想挣扎了,是的,她累了。 即使现在马上就死在这里,她也不想再看见那些胜似亲人的脸。 “我们走。”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是的,没有任何支撑她的信念让她再活下去了。 她累了,累的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累。 玄冥一风大发雷霆,“怎么那么不小心,朕千叮咛万瞩怎么还能让她发现。谁让你带她们出宫的?” 暮色跪在地上不停的请罪。 “师兄现在你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救师嫂吧。” 慕千凡说道。 玄冥一清也匆匆赶来,“十四哥,我就不明白,明明你跟她们没什么怎么就会将事情搞到这种地步?” 玄冥一风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慕千凡一记让他闭嘴的目光扫过玄冥一清。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想这么说话,可是你看看她们俩把自己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什么误会也该解了吧。在这样下去还得了吗?” 玄冥一清气急了竟然掉了眼泪。 “我救不了她。” 半晌玄冥一风的声音传来,带着无限的忧伤和无奈。 所有人都沉静,他都救不了,还有谁能救了? 随后他又开口说起来,又仿佛是跟自己再说,“她放弃了,放弃了求生的意念。我唤不回来她,谁也唤不回来了。她伤透了心,再也不想看到我,再也不想回到这个世界了。” 两个人,两颗心,一处心伤。 不知道这段往事要如何去埋葬,不知道这段伤痕要如何去痊愈,不知道以后的路没了彼此要如何去走,不知道再相见要用怎样的心境去看待对方,只知道谁离开了谁都生不如死,却偏偏无法在一起…… 他忘不了曾经幸福甜蜜的日子,她忘不了痛心残忍的伤疤…… 只是,要想走出彼此的世界竟然这么难。 这是世上最难痊愈的病便是心伤吧,就像芊如烟接二连三的打击伤害让她将自己冰封在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没有伤害,没有痛苦,也失去了真实。 可是,她却觉得那么的轻松和自在。 有时候人们总是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和不平凡的人生,到了最后看遍了人世繁华世间苍凉,才知道,原来那平凡无奇的恬淡和平和竟然才是最好的。 她不想再面对人世间的纷扰和争夺,尤其是与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反目,那份疼痛远比死亡更痛苦。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不愿醒来。 不想再看到那个令她伤痕累累的男人,也不愿接受两位姐姐的背叛。 这一瞬,她是那么祥和而安静。 远离了尘世,原来才能远离痛苦。 百里冰在宫门口等了许久,她无法不去理会如烟的死活,尽管那个伤害如烟的人是她自己。 传话的公公来了四五次,可是她依旧不肯离开。 眼中的泪一刻也没有停过,心中的愧疚是她此生所承受的最大的痛苦。 远远的模糊的视线中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紧走两步奔过去,“慕大人,让我去看看她。” 慕千凡闪身与她保持着距离然后站定,冷冷的眉眼轻轻搭在她的身上,“她不会想见到你,请姑娘立刻回去。” 他的话中含着丝丝冰冷,百里冰看着他带着责怪的眼神,轻轻一笑,“连你也鄙视我,觉得我是个背叛者吗?” 慕千凡眼光一动,目光变得更加凌厉,“那个原因不足以让你如此伤害她,这个孩子你可以不要。” 是的,他心中有责怪,不仅是对她。 还有师兄,既然爱那个女人爱到不顾生命又为何要将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留下。 他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百里冰的声音却又传来,“他也不肯见我吗?”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凌厉的语气不减刚才,“师兄说,永远不会再见你。” 身后传来她瘫坐在地的声音,泪水四溢将她的心冻结,她到底哪里错了? 付出了这么多,竟然换来如此结果,她不该救他,还是应该放弃这一辈子做母亲的唯一一次机会? 硕大的皇宫外,卷起萧瑟的风,悲凉与寂寞倒映在一个满面泪痕的女子身上。 这一生她与如烟从此成永别! 珍馐宫 “你来了!”落雨瑶良久才说话。 自他进来后她就一直再等着他开口,可是良久他都没说一句话。 气氛低沉的很,仿佛空气一下子稀薄让人无法呼吸。 他坐在那里,看着屏风后面的女子,心中复杂。 他无法恨,却仍旧心中带着迁怒。 到底如烟与他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与百里冰。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她要如何去恨,去责怪。 “妹妹有事了?”落雨瑶语气急切。 他深吸口气,“她不想再回到这个世界了。”声音中透着的无奈和绝望 “她知道了冰妹妹的事?”她声音颤抖,站起身子。 “怎样才能将她唤回来,你教教朕?” 他抬起眸光看着屏风里焦急站起的身影。 那个身影慢慢的平静,立于床侧。 良久她悠悠开口,“这个世上她最在乎的人是她的娘亲,还有我们姐妹。娘亲已逝,我们又……” 落雨瑶哽咽。 他慢慢的起身,答案早就了然于胸,可是他还是来了,如今亲口听落雨瑶说出来他便彻底绝望了。 “还有你……” 他迈出的脚步就那么站定,唇角慢慢勾出一丝薄凉而自嘲的笑。 “她心中恨我。”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任何生机。 “可是,她也爱你。”落雨瑶说道。 自珍馐宫中出来,他一路上都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她还爱他吗? 受尽了这些委屈和伤害之后她还爱他吗? 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脚步越来越快。 爱之深才恨之切。 她伤心绝望至此,都源自与一个字,爱。 她为他付出那么多,这份爱早已深深刻入骨髓。 风华殿内,所有人都在守在那里。 他走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十四哥,你想到办法了吗?”玄冥一清见他进来疾步走过来便开口问道。 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好像此时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的性命就握在他的手里一样,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想到了!” 所有人眼中都是一片惊喜,然后紧绷着心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千凡,将幻云散拿来。” 然后是慕千凡惊叫的一声,“师兄……” 他抬眼看向寝殿内,眸色含忧,“如今想要救她,只能是我亲自将她带回来。” 玄冥一清拉住慕千凡,“幻云散是什么,有危险吗?” 慕千凡任由玄冥一清摇着他,紧抿着双唇始终未开口。 他知道,此时没人能阻止师兄。 为了那个女人,他也应该那么做。 可是,他是一国之君若真的入梦之后出不来,天将变色,。 “千凡还不去。”他的声音中透着颤抖和故意的震怒。 慕千凡转头便走出风华殿。 玄冥一风一纵身自高挂在殿上的匾额后面拿出一道圣旨递给玄冥一清。 “清弟,这个给你好好保管,明日再打开来看。” 玄冥一清推开他的手,眼眸渐湿,“那你明日再给我。” 他知道,此次一定又是九死一生,否则慕千凡不会是那样的表情。 玄冥一风将圣旨强塞进他的手中,目光咄咄充满期盼,“我们都要做父皇那样的优秀的人,玄冥就交给你了。” 随后莞尔一笑,“你嫂嫂心软,她会与十四哥一起回来的。” 回头瞥见早已经回来站在一旁的慕千凡,伸出手。 ps:好久没和亲们打招呼了,最近写的这一段有点伤感,我的心情也一度忧伤。祸妃就要完结了,希望看到亲们的留言,我希望如烟能幸福,可是她的命运却注定了悲凉,如果你是她,还会与玄冥一风在一起吗?最后感谢亲们的打赏,鲜花。 特别感谢,梦幻恋姬亲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谢谢。 170 他必须死 慕千凡犹豫片刻,还是将那洁白无瑕的小瓶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千凡,彼此间早已不用言语去表达,只一个眼神便可以看透彼此的心。 “师兄,四个时辰之日一定要醒来,在梦里千万不能失去性命。” “朕知道,清弟就交给你了。” 午后的阳光轻柔而温暖的洒在大地上。 她懒懒的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此时的惬意和安详。 屋子里传出美味的香气,一个身影在厨房忙碌着,并不时的与外面的她说着话。 “娘,饭好了没,我都饿了。”躺在躺椅上的女子嗔怒的说着,脸上却带着溢于言表的幸福笑容。 “马上就好了,臭丫头都不说帮帮娘的忙。” 屋子里的女子说道。 外面的女子甜美的偷笑着,然后大喊,“小鱼,你快去替我给娘添点柴火,否则今天没有你的饭吃。” 屋子里走出一个身影,一边答应着一边用嘴撇着,“小姐只会欺负我,你的屋子我刚给你收拾完,又让我添火。” 玄冥一风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情景,不觉湿了眼眶。 这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吧,她的梦里有她的娘亲,和小鱼,那么会不会有他呢。 “娘,娘……”一声稚嫩的声音让他重又投过去视线,随后整个身体都呆愣住。 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蹒跚着跑向她,躺在躺椅上的如烟一下坐起身子,立即将那小孩子抱进怀中哄着。 她充满母爱的眼光中倒映出孩子般纯真的幸福,她开心的哄捧着怀中的小人儿,那是他从未看过她的幸福模样。 “爹爹……”又是一声呼唤,却将玄冥一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内心深处最爱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在她潜意识的幸福中,她愿意为其生儿育女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一个高大身影在眼前慢慢变得清晰,他蹲在她与孩子的身侧,亲切而爱恋的看着她们俩。 他看不到那男人的脸,看不到他脸上此刻的表情,但是那份三口之家的幸福却无法掩盖。 他紧张的不由得攥紧双手,他慢慢的走向她们,他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清荷自厨房出来,招呼大家吃饭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然后那男人慢慢站起,抱起她身上的小东西。 那男人转身之际,他的脚步嘎然停止。 随后是心上无边无际的痛苦一点点蔓延,渗入血液席卷全身。 段景天! 那个孩子的爹爹是段景天,她最后决定要共度一生的人是段景天,不是他! 全身的血液就凝结在那一刻,他的双腿僵硬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 只觉的心被撕裂了无数片,仿佛天上飘落的雪花,那些疼痛随风四散而去。 刚才还是盛夏,此刻却当真飘起了漫天大雪。 一阵一阵的寒栗让他渐渐清醒,他是为了唤醒如烟而来,怎么能沉浸在这梦里。 梦境,随着个人的想法愿望而瞬间变化。 此刻他的心中寒冷,所以便飘起了漫天大雪。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闭起双眼幻想着春天。 再睁开眼,仍旧是白雪茫茫。 痛苦自心头不但没有消散半分,反而慢慢扩大。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只要一遇到她他便失去了理智和自控。 “怎么下雪了呢?哥,你快将孩子抱进去,别冻坏了他。”如烟站在大雪中喊道。 哥? 到了此刻,她们已经有了孩子她还如此称呼他吗? 段景天答应着,抱着孩子走进了屋里。 所有人都进了屋子,只有她还在外面一双眼焦急的望向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小姐,你进屋吧,我去迎一迎风大哥。” 小鱼这时手里拿着一柄油伞自屋里走出来。 如烟却一把夺过油伞,“我自个儿去,你先进去吃饭。” 她欢快的撑起伞走入漫天大雪,自他身边而过却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他在她的后面慢慢跟着她,她步伐轻快一路上哼着小曲,好不逍遥。 她这是要去哪里? 风大哥,小鱼嘴里的风大哥又是谁? 她的眼神中带着幸福和期盼,一路焦急的去找谁? 终于到了一片山坡,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脸上灿若桃花向着那个身影飞奔而去。 然后她被那个人紧紧拥入怀中,“宝贝,你怎么跑来了。不在家等着我?” 那男人在她的额头亲昵的亲了一下,然后将衣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她撒娇的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人家想你嘛,干嘛这么久还不回去?” “我想将这片地都铲完再回去,明日好带你去捉小兔子。”他宠溺的说道。 此刻天空飘起了冰雹,气温瞬间降至最低。 “怎么突然间这么冷了呢,我们快回去吧,看冻坏了我的宝贝。” 男人拥着女子转过身,将她大半个身子都拥进他的怀里生怕她冻到。 一瞬间,玄冥一风眼眶刺痛,泪水奔涌而下。 那个男人亲昵的拥着她自他的身边走过,然后给她唱着那支她来时一直哼唱的小曲。 那个男人,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他是帝王。 而那个人,仅仅是个农夫。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他吧! 天空瞬间晴朗,艳阳高照。 他一路上跟着她们走回去,看着她们有说有笑,恩爱甜蜜。 如烟,这不仅是你想要的生活,也是我想要的生活。 如果我答应你,日后与你这样平淡的过一生,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碧绿无垠的草地,葱翠提拔的树木,充满温馨的三层小阁楼,慈爱的娘亲…… 这一切他是那么不忍心毁去,可是他无法不狠心那么做。 因为,他不能失去她。 他要她真实的活在她的生命中,与他一起共建这美好的幸福生活。 如烟看着眼前挡住自己视线的男人,脸上惊讶一片。 然后又回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对他说,“你是谁?” 那男人早已经将她揽在背后,一改先前的柔和,面带杀气的站在他的面前。 玄冥一风轻轻一笑,原来如烟还未将他的霸道凌厉全部抹去。 他盯着那个梦中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决定他生死的对手竟是他自己。 “不认得我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不过,你是她想出来的,而我是他才是真实的玄冥一风。” 那男人却冷笑道,“在这个世界里,我才是真实的。” 玄冥一风看一眼躲在男人背后的如烟,“如烟,跟我回去。无论多么美好,始终都是梦。我答应你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里,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生活。” 如烟胆怯的摇头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风,你快赶他走。” 她叫他风,在这里她完全将他的身份转变了。 而她似乎沉醉其中,当真忘却了那个世界上的一切。 那个与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男人,此时剑光凛凛直对着自己。 他心中一阵荒凉,想笑却笑不出来,但是那丝嘲弄却又堵得他窒息。 “你爱你身后的女人吗?那么就让她醒过来,去那个真实的世界幸福的生活。杀了我,你也会消失的,因为你是我的影子。” 玄冥一风语气犀利,双手到背丝毫不容反驳的意思。 那男人眼神流转,最后冷呲一声,“这个世界中,我才是真实的。你死了,我才会永远存在。” 玄冥一风风眸中闪过那男人凌厉的剑光,他不禁苦笑,他怎么忘记了自己是那样的聪明,轻易又怎么能被糊弄。 他闪过迎面而来直奔他要害的剑,随后心念一凝手中立刻多了一把与那男子一模一样的剑。 剑气横扫,草叶纷飞。 一时间两个人好似分身一样的打在一起,一旁的女子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玄冥一风处处留情,他实在不想在如烟的完美世界中再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然后痛不欲生。 可是,他忘记了仁慈有时候是最利的武器,远远胜过了手中的刀剑。 “风,风……” 女人焦急而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玄冥一风心中一颤,此时她心心念着的早已不是他。 她幸福的笑颜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在他的世界里带给她的永远是痛苦和伤害。 今日救了她又如何,之后呢? 她会幸福吗?会这样开心的笑吗?会过上她所渴望的生活吗? 他思绪万千,心中阵阵痛若扒皮。 落雨瑶和百里冰,永远是她心中的结。 即使今天他带她回去了,那么醒来之后她依旧要面对的还是痛苦和折磨。 他扔掉了手中的剑,苦涩而苍凉的笑凝在唇角。 既然他无法带给她幸福,那他就成全她吧,让她在这个世界中幸福的生活吧! 一瞬间,一枚碧绿刺痛了女人的眼。 在他就将被男人的剑刺中的瞬间,女人飞奔而来扑到他的身上。 玄冥一风闭起的双眸瞬间张开,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熟悉容颜他忧伤的眸子中热泪滚烫而下。 “如烟……” “宝贝,你这是干什么快过来!”男人收住手中的剑,大声的喊着她。 女人在他的身侧慢慢坐起,然后伸手自玄冥一风的头上将那一枚碧绿色的发簪拿下来。 他的发只用它束起,随着她的手向下墨玉如绸的发瞬间便散落了下来在风中飞舞。 她双眼咄咄盯着这枚簪子,然后抬眼看向玄冥一风的脸。 “这个是我的!” 她眼若星辰,带着孩子般的纯真口气说着。 玄冥一风轻轻点头,“是,是你的。” 随后她转头看向提剑立在那里的男人,“风,为什么不是你戴着?” 她的意识中,这个簪子还是给他做的。 玄冥一风心头一疼。 那男人一脸凛冽,不再做声只是提剑的手慢慢的重新指向他,然后才缓缓说道,“宝贝,你过来让我杀他。” 她眉头紧锁,看看他,又看看男人一脸忧伤的说,“不杀他不行吗?” 男人的声音冷漠而专断,“他不死,就是我死。宝贝,你要谁活着?”后半句他说的轻柔而带着祈求。 女人脸上慢慢荡漾的挣扎和难过让玄冥一风心头如油泼,他又怎么能追到这里让她为难。 她蹙眉轻声的对玄冥一风说,“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们?” 他的心被重重一锤,顿时血肉模糊,抬起风眸眼含温热,“我从来不想伤害你。” 她展颜而笑,那笑中带着解脱,转头他看向男人说道,“他说不会伤害我们,可不可以不杀他?” 她是在干什么,为他求情吗? 他那样的伤害过她,让她痛彻心扉,当她剥去所有记忆之后还是对他心有不忍吗? 男人的态度玄冥一风意料之后,因为他太了解他自己。 只听一句冰冷的声音传来,“他必须死。” ps:真是对不起。刚看到昨天好像连发了两次169章,不知道是不是有亲重复订阅了,如果有请亲加我,我将明天的章节发给亲免费看。再次道歉。qq号:532753105注明,169就好。 171 重生 她喃喃的声音随着泪溢出唇角,“可是我不想他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想到他要死,她的心口就疼痛的窒息,而她却找不到原因。 刚毅的脸上淌着灼热的泪,那是对她无悔的爱和虔诚的忏悔,然后玄冥一风对女人轻柔的说,“在这里,与他在一起你觉得幸福吗?” 女人狠狠的点头,“幸福。” 他闭目含着欣慰的笑,再睁开眼从前的凛冽和威严尽数褪去,“如烟,这就够了。你能再为我束一次发吗?” 一个女人无法用江山去丈量,却足以令他用生命去换取她的幸福。 爱一个人要如何爱,此刻他才略有领悟吧。 没看到过她逍遥快活的时候,以为曾经的与他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便是她的幸福。 此时,当一切看尽,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幸福。 自己心中珍爱的那个人的幸福,便是他的幸福。 如果是他所给不了的,那么就放了她吧。 让她去幸福,即使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 他忘不了她曾经悲痛欲绝的模样,忘不了她凄苦绝望的眼神,忘不了她睡梦中依旧痛哭不止的情景…… 这一刻,本是要来拯救她的。 却也是在这一刻,他决定放了她。 她温柔的为他将头发束起,然后一点点的收尽在那束碧绿。 她的泪一直奔流不止,她的手法如此娴熟连她自己都惊讶。 她整理好他散在背后的余发,看着他的眼睛,喃喃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这么心痛?” 玄冥一风撑起一个温暖无比的笑意,“我是一个不值得你记住的人,去吧,到他的身边去,从此后幸福的过下去。” 她的身影慢慢的自他的身边走向另一个人身侧,她的容颜在他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直至随着热泪滚落。 男人将她搂在身侧,将她的头按进他的怀里,然后剑光一闪直奔他而去。 玄冥一风合上双眸,没想到与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寒气逼来,他嘴角带着无悔的笑意。 “十四郎……” 突然一个身影扑到他的身上,带着一声熟悉而痛苦的喊叫。 他蓦然睁开眼睛,一张满面泪痕的容颜闯入视线,那眼神熟稔。 “如烟!”他失声叫道,随后嘴角苦涩,她还是想起了他。 太阳的光芒突然耀眼,立在一旁的男人一点点的消失,口中大喊,“你到底还是选择了他!” 一惊之下玄冥一风坐起身子,满屋子人都喊叫出声。 “师兄……”慕千凡一刻不离的站在床边看着他们。 “十四哥……“玄冥一清紧紧握着的圣旨褶皱成一团,此刻一放松便滚落到了地上。 “娘娘,主子……”小鱼和宫女们都喜极而泣。 玄冥一风坐起的身子顿时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立即看向身边,一双含着忧伤的泪眼正看着他。 “如烟,你醒了。”他欢喜的笑颜嘎然僵住。 她哭得不能自已,瘦弱的身体缩在被里隐忍着那悲痛的哭声。 他心疼不已,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梦中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在未醒来的时候不能控制的眼泪却已经让大家明白了大半。 无论在哪里,他们之间都注定了要纠葛一生。 “如烟对不起,我又一次失信了,说好让你幸福的,却仍旧没有做到。” 他以为是因为破坏了她的幸福,她才如此伤心难过。 自他的怀里探出头,她泪眼朦胧用了全力捶打着他,嘶哑着大喊,“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你不知道那样你会死吗?永远回不来了吗?……” 他全身震颤,任她捶打,视线模糊,“我想让你幸福,只想让你幸福,不想看你再受苦……” 她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闭起眼睛大声的哭出声来,仿佛将这么多日子以来压在心底的委屈全部化作了眼泪。 “你怎么能如此对我……让我痛入骨髓之后,又为我不顾生命。绝情伤我之后,又要为我换取幸福……玄冥一风我恨你,我恨你……” 她嘶哑的声音凄婉而悲伤,屋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泪流如注。 从来她没对他说过这句话,当他狠心伤害她的时候,当她决定离他而去时候,她都没有说过。 而此时,当他放弃了生命去成全她的幸福的时候,她却哭喊出口。 这样一个女子,他们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踏着血泪前行。 每一步都是伴着自己的伤痛,却又那么努力的要成全别人的幸福。 她,最应该得到珍爱和幸福。 所以,他们才放任一国之君的皇帝,生死患难的兄长去用命唤醒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要他们任何一个去,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提命而去。 悲凉的眼泪诉说着她心中无尽无期的委屈痛苦,整个风华殿沉浸在喜悦与悲凉中。 所有人都褪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个。 他就坐在那里拥着她,紧紧的不肯放手。 她挂着泪痕乖乖的坐在他的怀里,这一刻他们忘记了所有的,只想静静的相拥。 “如烟,我不应该去吧。” 良久他喃喃开口。 “你后悔了?” 她轻声说。 “恩。如果我不去,你就会一直幸福的过下去。” “可是,如果你不去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过的幸福。” “你恨我吗?让你重新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是梦,总归要醒的。” …… “那个孩子是谁的?是我们的吗?可是,怎么会喊段景天叫爹爹……” 她轻笑,说道,“是哥的。” …… “是哥和嫂子生的。” “那怎么没见嫂子?” “嫂子去集市了。” “那孩子为什么叫你娘?” “因为我是孩子的干娘啊?” “可是我听到他叫你娘。” “因为他那时候只会说一个字。” “那嫂子是谁?” “是锁吉。” 一切美好都止于此,这个名字便无情的将她们拉回了现实。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永远抹不去,有些现实永远要面对。 他坚持将她留在了风华殿,不管她多坚持,他还是霸道的将她留下了。 他们心里都明白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她们永远回不去了,可是也并不像之前那般生分了。 除了在梦中的那一段感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原本硬朗康健的很,可是如今却变得异常虚弱。 这天他去上了早朝之后,她披了狐裘便向出门走走。 暮色却突然跪倒在她的脚下,“奴才求求娘娘先别回宫,就当是为了皇上请你多住几天。奴才求求您……” 如烟本来只是想出去走走,不想暮色却吓得脸色苍白。 她退回迈出的脚步,在暮色的身侧站定,“暮色,如果不想让我走,便如实说来,否则我立即就回玉雪宫。” 她知道暮色如此紧张,必定是有什么事她不知道,于是她借机便吓了他一吓。 暮色双手紧握,心中似有挣扎。 如烟知道,暮色看似奴才其实身怀绝技,出了这皇宫也是风流倜傥恃才傲物的一个人物。 不是谁都会让他如此卑躬屈膝的,她俯身扶起暮色,“暮色,如今对我还要隐瞒吗?” 暮色心下一沉,他知道这个主子对于皇上来说有多重要,也知道此事也到了必须让她知道的时候。 “娘娘,皇上的身体已经将近空亡。求娘娘救救皇上。” 如烟大吃一惊,脚步向后挫去,被小雨一把扶住。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快如实说来。” 暮色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自从与娘娘闹僵之后,皇上每日白天忙于国事几乎都不用膳,到了现在他已经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吃了下去也都会吐出来。晚上的时候就会去玉雪宫中陪您直到天白便直接去上早朝。” 如烟心中震颤,怪不得最近他都推脱从没陪她用过膳,然后她又说道,“他从来没去过玉雪宫!” 身边的小鱼急忙跪下,“主子,皇上每日晚膳过后都会去玉雪宫,怕你看到不高兴,便站在院子里等。等到您睡了,他才进去陪您,然后一坐就是一晚上。” 小鱼的声音中充满着感动而颤动。 如烟觉得有什么将她的心砸碎了,她每日都是后半夜才能安睡。 他每天都在院子里站到后半夜,然后再进去看她,直到早朝吗? 那个大雪也是吗? 这个傻子! 原来每晚梦中与她说话,给她盖被的都是他,不是在做梦。 她的泪在那一刻瓦解,好久未曾有过的温暖重又注入心田。 早朝之后他回来一趟,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又出去忙了,直到晚膳的时候他没有回来。 直到晚膳时辰到了,他才走进来。 “晚膳可和胃口?” 他说道。 “你吃了吗?” 如烟抬眼看着他。 “我,我用过了。”他有些惊慌。 “是在醉花宫?”她故意扬起生气的模样。 他急忙坐下拉过她的手,“你说什么,我哪里都没有去?” “那你说是在哪里?”她不依不饶。 “我……” “说不上来吧,那就是没吃。现在我要你陪我一起吃!” 她略带撒娇的模样很久不曾见过,让他心中顿时觉得欢喜。 让小鱼传了膳,他坐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给他布着菜,心中一阵暖意渐渐升起。 如果他们都生在普通的人家,过着平凡人的夫妻生活此时该是多么的幸福。 “吃啊,还傻愣着干什么?” 她夹起一口青菜就放入他的口中。 他张口接下,然后慢慢的咀嚼着咽下。 她将粥端到他的面前,给他吹凉了送到他的口里。 他强忍着胃中翻滚着要涌出来的感觉,硬是用真气压制着。 一口一口的吃着她喂到他嘴里的饭菜。 看到他隐忍的脸颊渐渐涨红,她心中一疼眼泪差点落下,说了句去拿水急忙走出寝殿。 他见她出去,才急忙将头一扭,将刚才吃下的饭菜都吐到暮色早就准备好的瓷盆中。 一阵刺痛来自腹腔,强烈的呕吐让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快拿出去,千万别让娘娘看到。” 他一边吩咐暮色一边快速的擦擦唇角,然后恢复原来的模样坐好。 紧捂住双唇的如烟躲在珠帘后面无声的哭泣,他是那么的让她又爱又恨。 那紧张的模样,让她觉得她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又对她做出了那么残忍的事。 她到底要拿他怎么办呢? 那过去的岁月中,凛冽霸道的男人如今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连一点点的担心都舍不得让她承受。 却又是那么无情的在她心上扎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子。 可是,无论怎样她都舍不得他死,舍不得他受苦。 这就是命吧,真的是前世她亏欠了他许多,今生才要用一生的痛苦来还吗? 她站在身前的时候,他依旧微笑的拉着她坐下。 “如烟,这条鱼今日做的好吃,你不是最爱吃鱼了吗?来尝尝,我将刺都给你拔掉了。” “你吃了吗?” 她看着忙碌着为她拔刺的男人说道。 “吃了,所以才觉得好吃。” “为什么?”她哭泣的声音让他蓦然抬头。 “如烟。” 他被她突然的眼泪吓到,失声叫道。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偏偏去碰我身边最亲的人?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将自己的身体折磨到这样的地步?” 她的话犹如钢刀入心,伤口未愈的地方又一次血流如注。 ps:这两天玲珑会多写,多更。要完结了,很舍不得亲们。 172 百里冰病逝 “如烟……”脸上的痛苦之色早已不知何时在她的面前无法遮掩。 “你到现在都不肯说吗?” 直到今日对于落雨瑶和百里冰她从未问过他一句,如果他真的有苦衷,一定会当面跟她说清楚。他了解她的个性,知道沉默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永远的失去她。 可是她等了许多天,他只字不提。 到了后来,她早已不想知道原因了,因为她的心死了,那个答案也已经不再重要,在她的心中一切有了结局。 可是,在又一次生与死选择的时候,他再一次为了她放弃了生命。 她的心又一次被感动,今日知道了他这段日子的折磨和痛苦,她更加觉得痛心。 相爱,就这么难吗? 两个人的事,为什么面对面却说不清。 他脸上的悲伤带着无奈,握紧她的双肩,颤抖开口,“如烟,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让你知道我爱你从未变过。” “好,我给。要多久,要多久。” 她的泪片刻未停,刺痛了他的心,也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是什么原因,让他宁可失去她。 还有什么比她还重要,她不懂。 她咄咄的目光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不容躲闪。 他深吸口气,“两个月。” “两个月?” “是的,两个月之后我将一切都告诉你,可是如烟你答应我这两月内不离开我。” 他孩童一样孤独无助的看着她,祈求着她不要离开。 如烟咽下心头的苦涩,“好,两个月之内我不离开。” “但是你必须这两个月什么都依我。” “好。”他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从那一天后,她们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起用膳,一起散步,一起早起,一起安歇。 玄冥一风每日按照如烟的要求,喝药,吃饭。 起初的呕吐,到后来慢慢的痊愈。 一个月后,他的脸色红润,身体渐渐恢复了。 身边的人看着都喜不堪言,他对如烟也越发的依赖。 每日的药,和膳食没有她在,他怎么都不肯用。 如烟似乎也放下了心中的郁结,每天与他在一起欢声笑语,甚至仿佛回到了从前。 外人都为了他们高兴,以为她们终于和好如初了。 可是她们彼此心里都清楚,她是在等。 等两个月的期限一到,她们之间的结局才真正的尘埃落定。 “你怎么才回来?” 他爬到一半的身子就那么停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够小心翼翼却还是吵醒了她。 “今日的折子多了些,吵醒你了。” 他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拥住她。 她自然的缩到他的怀里,“我还没有睡。” 其实他不知道每天她都会等到他回来了,才会睡去。 只不过今日他比平时晚了些,她才忍不住开口问。 “其实你每天都没有睡着是吗?” 问过之后,他自己答道,“我都知道。” 她星眸璀璨,闪过一丝哀伤,“我怕哪一天一转眼我就失去了你,所以现在的一时一刻我都舍不得睡。” 他心头一热,眼窝刺痛,拥着她的手更紧,声音中含着颤抖,“如烟,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 她的泪打湿了他的胳膊,“如烟这一生,都是十四郎的女人,永远都是。只是离……” 他的吻将离别二字吞进口中,他如今甚至不敢听她说任何有关离别的话。 他爱她啊,爱到骨髓恨不得融入血肉。 “如烟母后和娘亲一年期满,我们就拜堂,玄冥一风娶你为妻,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到时候让段景天来为我们证婚。我要你成为玄冥最尊贵的皇后!” 他肃穆而充满期待的说着,心知段景天至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良久说道,“我只想做你的妻。”她从来不想做什么皇后,她只想与他白手不相离,做他的唯一。 急切而炙热的吻将她们彼此一点点融化,他带领着她慢慢的沉浸在生疏了的缠绵里。 这么久,他们每日相拥而眠,可是他却始终不敢碰她。 他怕,怕她的拒绝将自己的心狠狠撕碎,更怕会伤害到她。 此时,压抑许久的渴望和思念全数迸射,他辗转缠绵的吻着她。 一点点吻干她脸上的泪痕,仿佛要吻掉她眼底的伤痕。 小心翼翼的将她捧在手心中呵护着,心中对她强烈的渴望折磨着他。 他的手慢慢的解开她的腰带,那熟稔的身子在他的掌下阵阵颤栗。 她双颊慢慢染红,渐渐模糊了意念。 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两个人变得异常兴奋,他的吻轻柔的吻着她的脖颈,锁骨,直到她的胸前。 她阵阵颤抖,低喃出声。 这轻轻的低吟,足以让他的全身血液沸腾,他将她揉到身下,一挺身便与她融为一体。 低喘,轻吟的声音,将她惊醒。 脑海中都是在冰冷屋檐下的情景,耳朵中充满了那天晚上她听到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啃噬着她的大脑。 发现她的异样,他停下动作。 “怎么了如烟?” 她睁开眼睛,嘶喊出声泪流不止,“为什么让我听到,为什么要让我听到你和百里冰亲昵的声音……你知道吗,这个声音日日夜夜折磨的我生不如死,你知道吗我从没像此时这么痛恨过我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你,为什么要在那冰冷的窗棱下坐了一夜,为什么会那么傻听着你们亲热的声音还劝自己是听错了,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的心顿时碎裂了,他恨不得伸手将那颗心拿出来扔到地上亲自狠狠的捏碎。 离开她的身体,用被包裹住她哭的颤抖不已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中。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痛苦到如此地步。 更没想到那天晚上她竟在窗下坐了一晚,他是多么的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狠狠杀了,如果如烟能忘记那些事,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如烟,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三个字他哽咽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声。 滚烫的泪水浇不息心中对自己的怒火,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又如何要她原谅?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却真的在她的心中种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两个人都是那么恨着自己,那么希望过去的事都是一场梦,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一切已成现实,时间永远无法倒流。 第二日,一早暮色便急匆匆的进来。 玄冥一风让他只管说,他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那我先去看看小鱼药熬好了没?” 玄冥一风却拉住她的手,随后凌厉的扫过暮色一眼,“有什么要瞒着你芊主子的,只管说。” 暮色沉了下气,“冰姑娘昨个半夜就开始闹病了,恐怕是要生了。” 顿时两个人眼前都是一阵眩晕,这个时候这个消息无疑又将彼此心上的伤多加了几分。 如烟的手一点点变凉,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感受着她渐渐凉薄的温度。 她没有说话,只等着他开口。 愣怔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开口,她也没开口。 “皇上,产婆说似乎是难产,折腾到大人已经筋疲力尽了,产婆说只能保一个,奴才不敢做主才赶来问皇上是要保大人还是保龙子。” 他的手一震,她感觉到了。 而她却是心头一震。 那个人毕竟是与她朝夕相伴了十五年的姐妹,就算她心中对她有再多的恨,她终归也不忍心看着她死。 “传御医去,务必大人孩子都不能有差错。” 如烟的声音传来,玄冥一风当即愣在当场。 暮色还在微愣着,如烟急忙又说道,“你还不去。” 暮色匆匆下去了,他眼中温热拉过她就要拥入怀中。 这一次她没有想往常一样任他拉入怀抱,抬眸看着他,他眼中闪烁的晶莹刺痛了他。 他是在感激她吗?感激她救了他的孩子,解了他的困境吗? 他知道这一刻对她有多残忍,若多说一句话都可能又在她的心中种下伤疤。 所以他迟疑着不肯开口,他笃定了她不会见死不救。 呵呵…… 她想笑,却也终于笑出了声,“不用感谢我,我不是为你。而是顾念我与她最后一点姐妹情谊,从此后我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她薄凉而自嘲的笑让他涨碎了心肺,他是感谢,但是不是感谢她大度的放过了他的孩子。 而是感谢上天,终归他的如烟从来就没有变过。 那天她笑着说要他亲手杀了皇后腹中的孩子时,他害怕急了。 他怕,怕他的如烟因为他而变得残忍,狠扈。 他希望她一如初识时的善良,调皮,勇敢,倔强。 可是,他又是多么的残忍和贪心。 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到痛苦地带,生与死的边缘,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承受着被姐妹背弃的痛苦,还敢期盼她依旧善良如初。 百里冰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传了无数次话要求见见如烟。 可是,她终究没有去。 不是不肯原谅,而是无法原谅,更无法面对。 孩子交给谁抚养,取了什么名字,她再没有问起过。 半个月后,传来了百里冰病逝的消息。 那天她正在玉雪宫中午睡,小鱼红肿着眼睛走进来。 自从那日百里冰生产,她便搬回了玉雪宫。 他也没有拦她,那日后她再没见过他。 “小鱼怎么了?” 小鱼有些嘶哑的说道,“没事,沙子眯了眼。” “那嗓子也被沙子眯了吗?” 她有些生气的坐起来,“如今我身边就只有你,难道你现在也要有事隐瞒我吗?” 小鱼赶紧跪下,“主子我不敢,是……是冰小姐病逝了。” 她手中的茶杯随着心一起便落了地,“什么时候?” “昨个儿夜里。” “什么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 眼前一阵模糊,她以为她不会再为了一个伤害自己的人而掉眼泪。 她以为从前的姐妹情谊早已经在那一巴掌中便烟消云散了。 到底是她太小看了十五年风雨同舟的姐妹亲情。 那心中的恨最终也没抵得过,那一份相濡以沫。 她的恨,始终都是带着爱而存在。 她穿上衣服便冲出了玉雪宫。 173 最后的期限 十五日未见,他又憔悴了很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看到她进来,他脸上一喜便直接向她走过去。 “如烟,你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 如烟颤抖的问道。 他被她问的一愣,“那我应该在哪?” “冰姐姐死了,她死了!”她大声喊道。 “我知道。”他眸色低沉。 “你都不去看看她吗?她用一条命给你生了一个皇子,你都没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她有些激动,脸上挂满泪水。 “不爱,又何必再见。”他的话音未落,她便狠狠扬起手。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风华殿,他愣住,看着眼前气得浑身颤抖的女人。 “如果不爱你为什么要碰她,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女人为你生个孩子,又为什么要找我最亲的姐姐,你可以找十个一百个与我芊如烟不相干的人,我都不会怪你,因为你是皇上。可是你碰了我的姐姐,然后说不爱她。玄冥一风,芊如烟就这么好欺负是吗?” 她哭喊着彻底崩溃在大殿上。 心痛的麻木,那麻涨酸痛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想拿把刀将心挖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说不爱。 “如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彻底慌乱了手脚,他知道这一次是彻底惹怒了她。 “那是什么?” 她冷笑着,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这几日还在考虑,如果你是真的爱她,我想成全你们。也成全自己,别让我们都难过。毕竟我无法为你生下龙裔,毕竟你是皇上,不能只有我。与其让别人在你身边,不如成全我最亲的人。可是,今天你彻底毁了我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点希望。我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她绝决的脚步和背影让他全身僵硬,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回头了。 可是,百里冰和落雨瑶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这样做到底是不是为了她好。 她步出风华殿,这个此生她再也不会踏进的大殿,悲痛万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高声喊着,“百里冰,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他你不惜伤害一个你小心保护疼爱了十五年的妹妹,为了他你甚至赔上了一条命。他说,他不爱你。值得吗?值得吗?” 凄凉而悲戚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响彻整个皇宫。 天空突然乌云滚滚,狂风大起。 仿佛她悲凉的心情渲染了整个天地,连天地都为她凄凉的命运悲戚。 “小姐,听说皇上将冰小姐择了一块风水宝地,还为她修建了陵地。” 十日后,小鱼有意无意说道。 她知道主子不问,心中却从来都没放下。 如烟含着一丝苍凉的笑,“活着的时候充满了荒唐和痛苦,死了就算住进皇陵又能怎么样?” 她薄凉的唇角慢慢勾画出苦涩和无奈。 “小鱼,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她要走了。 第二天一早上,她起来的特别早。 一身素衣映衬着苍白的容颜,看上去更加的凄凉。 今日是太后和清荷的一年期,也是她始终盼望的一天。 因为从此后,她便自由了。 从此后再无牵挂,离开这个皇宫,甚至离开玄冥王朝。 她只让小鱼带了两件宫外的服侍,其余的什么都没带。 走之前,她站在梳妆台旁呆呆的出神。 那把梳子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模糊,伸手想要将它拿起,却终于还是将手收回。 起身拔腿而去,她再也没有回头。 如今,玉雪宫再没有牵挂,乃至这个皇宫也再没有牵挂。 只是,要苦了小鱼。 “小鱼,你后悔吗?离开清王爷。” 坐在车里,她轻声问着小鱼。 “主子,小鱼的命都是你的。主子到哪小鱼就到哪,如果主子不要小鱼,小鱼宁可死。” 小鱼恬静的脸上不知何时褪去了天真,那眸色中竟也染上了一丝沧桑。 她握住小鱼的手,“小鱼,看着你幸福我才能幸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不要辜负我,知道吗?” 小鱼眼光闪烁,“主子,你真的不要小鱼了吗?” 如烟眼中湿濡,“傻丫头记住,无论我们分隔多远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小鱼狠狠的点头,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懂得了许多。 她知道她不该再牵绊主子,也许离开了自己,主子更容易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后。 她狠狠的点头,带着笑容,“主子,你放心吧。” 如烟心中疼的厉害,曾经的小丫头长大了,竟然也学会了为她着想。 她将一只雪玉鸳鸯塞进小鱼的手里,然后重重的合上。 “这个就是你的幸福,好好留着。” 小鱼重重的点头,一个让她安慰的笑容现在脸上,她不知道主子说的幸福与这个鸳鸯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相信主子做的都是为了她好。 看着她强忍着不掉下来的眼泪,如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主仆两个人的泪才纷纷落下,相拥而泣,此时无声胜有声。 玄冥一风下车的时候,站在那里等了许久。 看到了她下车,他便起身走进了天麟寺。 他知道她不想看到他,但是他心中对她的想念却又是那么难以克制。 终于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急忙走进去。 他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那把梳子扎在他的手上,也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在她离开后去了玉雪宫,看到那把梳子的瞬间他知道她要走了,这一次只怕是永远的失去。 跟在身后的众人偷瞄着两人,看着气氛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场法事做了两天,为太后和娘亲做超度的时候如烟跟着一起念了两天的经文。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能为两位老人尽的孝道了,一个是生身之母,一个情同生母。 百官和其他的嫔妃第一天晚上就回去了,第二天就只剩下了他与她。 还有他身边的亲信,再加上玄冥一清。 超度结束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如烟坐在月下的石桌上。 天气一天天的转暖,晚上的时候虽说不那么冷了,在外面久了却依旧觉得凉。 “十四嫂,您找我。” 玄冥一清与小鱼走过来,小鱼在他背后的十步远便停下了脚步。 “坐。”她微笑着说。 玄冥一清坐到她的对面,等待着她开口。 “清弟,这个是送给你的。” 她将一个锦盒递到他的面前。 玄冥一清疑问的看着如烟,将盒子打开。 一只纯白剔透的白色雪玉鸳鸯静静的躺在那里,色泽剔透,入手温润,一看便是无价之宝。 “这是雪鸢国进宫的雪玉,她本是一对,另一只我给了小鱼,这一只我想交给你。“她眼露期盼看着玄冥一清。 玄冥一清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看似一只鸳鸯,实则是一个人。 她将她最疼爱的丫头,情同姐妹的小鱼托付给了他。 他郑重的起身,深深一拜,“谢十四嫂成全,清必会好好待小鱼,绝不负她。” 如烟眼中闪了泪花,她终于将心放下,从此后再无牵挂。 小鱼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却在看到玄冥一清手中的那块雪玉鸳鸯的时候刹那间泪如雨下。 主子当真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将她托付给了玄冥一清,从此后她就真的自由了,再没有任何牵挂。 此刻她也终于明白车上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上天能怜爱主子,让这个命运坎坷的女人幸福吧。 起身与如烟来到小鱼的身边,拉过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眼眸期盼殷殷,“相爱不易,相守更难。希望你们能相依相伴白首不离。” 三双手重重握在一起,每个人的眼中都泪雨纷纷却带着幸福的笑意。 “我累了,要早些休息了。你们都回去吧。” 她自庭院走进了禅房,那一个转身她屏住了呼吸。 因为从此便成了永别,今夜她就将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 小鱼难以自掩的哭出声音,玄冥一风眉头轻蹙将她拥入怀中。 午夜,天黑如幕。 她被一个男人带着离开了护国寺,刚出寺门脚步却嘎然而止。 玄冥一风孤身而立,“如烟,你要走了吗?” 段景天将她带至身后,“今天你挡不住我,誓死我也要带她走。” 玄冥一风嘴角一勾,无奈爬上脸颊,那来自心底的苦涩一点点被他重新吞咽下,“今天,我不会阻止你。” 然后他将双眸转向如烟,“如烟,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你当真如此恨我?” 如烟深吸一口气,将那心底的疼痛都阻挡在身体之内,“无爱亦无恨,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她薄凉而淡漠的语气深深剜痛了他的心,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女人竟然也会如此伤人。 眸中是敛不尽的悲伤与难舍,“你答应两个月之内不离开我,如今还有三天你真的决定不再等了吗?” 玄冥一风到底还是猜到了,但是她也没有刻意要隐瞒。 只是,她相信如今的玄冥一风一定会放手的。 他期望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个帝王的祈求。 “有些事发生了便永远抹不去了,三天一过时间能倒流吗?那些伤害能当做都没发生过吗?” 她冰冷的语气中还是参杂着一丝情绪。 只不过这丝情绪中不再有难舍和爱怜,而是无奈和失望。 “这个,也不要了吗?”他伸出手,一把梳子便躺在他的手心,刺痛她的眼。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将梳子放到她的手上。 她眼中刺痛,那泪却怎么努力也无法回流去眼眶反而越聚越多,抬头看着头上的星光她终于将泪逼回眼眶,“连你我都已经不要了,还要它来做什么?” 她手一松,那梳子便掉到了地上然后自一旁滚落到了陡峭的山下。 随后是一个女子一声大叫声,那被逼回的眼泪终于还是在此时流了下来。 看着那个随着梳子翻身而去的身影,她觉得心口快要窒息。 段景天按住她的肩膀,“他不会有事。” 果然,一阵风过他再次站在她的面前,手掌中是伴了鲜红的梳子。 “如烟,不要不要它。” ps:结局可能会爆发一小下。嘻嘻。么么! 174 诀别 这把梳子代表着他对她无尽的爱恋,他执拗的将梳子再一次递到他的面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虽然她恨他,虽然她从此后就将离开他的世界,可是他仍旧自私的不想她忘记了他。 如烟看看他,无奈的笑出了声,“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知道什么叫重新开始吗?景天会做一把更好的梳子给我,你这把断了的梳子就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 她拉过段景天的手就走,走了两步她突然又开口,“有一件事我骗了你,那孩子是我和景天的。” 他就呆愣在了那里,全身冰冷的厉害。 他明知道她是故意气他,要他死心,却仍旧抵不住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话,她将他的希望全部毁灭了。 原来他从来就不是她的幸福,无论是在今生还是在梦里。 突然背后的方向传来兵器的声音,良久他才反应过来。 等到他转身奔去的时候玄冥一清慕千凡等人也已经赶了出来。 上千身着红袍的人将段景天和如烟围在中间,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却刀剑之下畏畏缩缩。 如烟看的明白,他们的目的是自己,而且还是要活口。 玄冥一清等人急忙加入战斗,随行的御林军几千人也都在此时冲出来护卫。 却不想,对方的人马竟越聚越多,而且那人中竟有擅用毒的,那计两自然是伤不到玄冥一风等人,但是士兵中大多数就没躲过。 不一会几千人倒了一地,所剩无几。 段景天将如烟用尽内力推给玄冥一风,玄冥一风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将如烟抱进怀中然后落在战斗之外。 如烟心挂段景天,一双眼紧盯着打成一片的地方。 玄冥一风眼神微眯,紧盯着站在一旁为首的那个人。 “玄冥弘你竟然没有死?”他咬牙说道。 所有人也都惊奇,难道那个人是玄冥弘。 站在高处上身着红色斗篷的人,将面罩拿下哈哈大笑。 正是玄冥弘。 “我没那么容易就死,玄冥一风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要为我的母后报仇。”他双眼狠扈的说道。 “你母后是罪有应得。” 玄冥一风冷哼一声。 玄冥弘凌厉的看他一眼,随后吹响了手中的哨子。 只见那些红衣人瞬间犹如鬼神附身,变得力大无比,而且之前死去受伤的人也应声而起。 玄冥一风大惊失色。 他竟然用了丧尸死士,这种江湖邪术十分厉害将那些士兵变作行尸走肉,任你武功再高也绝不是对手。 玄冥弘大笑道,“今日ni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着他哨声一变,死士便向玄冥一风而来。 “芊如烟,本来本王想留你一条命。只可惜你没有福分做我的女人,也怪你从前不识好歹。” 他一脸可惜的看着玄冥一风怀中的女人。 如烟知道今日凶多吉少,而且不只是她自己。 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也许没有她的拖累他还可以逃得出去。“你做什么?”他怒气说道。 “只要你活着回去,就不怕对付不了他。”如烟语气焦急。 “你觉得此时此刻,我还能舍得下你吗?芊如烟,我的命早已为你而生。” 他语气清淡,却含进了他一生的深情和悲凉。 一阵阵刀剑相克的火花四溢,段景天发现这些死士似乎很怕火花。 慕千凡,玄冥一清,明月和暮色都已经筋疲力尽,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因为开始顾忌如烟迎战,所以段景天受伤最重。 他对离他最近的慕千凡低声说道,“用火,他们怕火。” 那声音立时被掩埋在刀剑之中,慕千凡一闪身对玄冥一清等人使了眼色,他们一路拼杀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护国寺地势陡峭,下山上山只有一条路,而且十分陡峭,其他地方都是平滑的峭壁。 所以他们被堵在半山腰上,上不去下不来。 此时慕千凡一人冲出重围,余下的几个人便更加吃力。 而玄冥一风与如烟被堵在最上面,围住他的人不如底下的多,但是都是打不死的人,此时也已经大汗淋漓,不知道哪里受了伤,染了一身的血迹。 如烟的一声换喊,让下面的段景天心中一惊,他拼了全力冲到玄冥一风的跟前。 他们俩将如烟放在中间,第一次共同对敌。 “丫头哪里受伤了?”段景天关切的问道。 “不是我。”如烟说道。 他便了然,是玄冥一风受伤了。 真是个傻丫头,如果是她自己恐怕她都能隐忍着不叫出声。 就这样还敢跟他说从此了无牵挂,对他无爱亦无恨。 知道了百里冰的消息,他立即赶到了宫中见她。 然后她央求着要他带她走,并作了天麟寺的约定。 突然如烟又是一声惊呼,他身子一转替玄冥一风接下了一刀。 顿时他的腿上鲜血入注,温热的血溅到如烟的身上。 “哥!” 如烟失声叫道,抑制不住的哭泣出声。 接下来,她咬紧了牙再也不敢叫出声。 可是,段景天的身上仍旧不断的被刀剑所伤。 为了她,也为了她的男人。 不一会功夫,他便鲜血染衫,面色惨白。 如烟的泪就如同他的血一直没停过,她的心生生被剜着,撕咬着,疼的窒息。 又一次她将这个用生命去爱她的男人置于生死关头,如果这一次他有什么不测她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终于慕千凡将油火滚木都准备好,他大喊一声让开。 玄冥一风拉住如烟的手拼尽全力要带她出包围,可是如烟的手却紧紧抓住段景天。 只是此时段景天已经难以动弹,他的双腿都受了伤,而且也没有了力气。 他使劲挣脱开她的手,推开她,“带她走。”他对玄冥一风说。 “十四郎,救救他,求求你。”如烟哭泣的祈求玄冥一风。 玄冥一风刚要返回,却被一阵内力震回,“带她走,否则我们都得死。” 段景天挥舞着兵器为她们做最后的抵挡,慕千凡再一次大喊着他。 玄冥一风深吸一口气,拉住如烟的手便向上杀去。 “不,不要走。哥,哥……你不能死,十四郎求求你救救他,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丫头,好好活着。玄冥一风别再失信于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代江湖豪杰,带着对一个女人永生的爱埋身与火海。 这一生,他当真是为她而活,最后也为她而死。 大火让死士们惊恐万分,玄冥一清暮色明月趁乱跳出包围。 玄冥弘一看势头不好,想逃跑,却被玄冥一清一剑刺穿心脏坠落悬崖。 如烟眼睁睁看着此生最后一个亲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受不了打击当即昏过去。 再醒来的生活,她靠在他的怀里,她的白缕玉衣开满了血红色的牡丹,那是段景天的血。那个被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为了她而流尽了整个身体中的血。就在她的面前失去了生命。 脸上布满干涸的泪痕,她靠在他的身边,良久未语。 “如烟……”他轻声唤她。 “等我们拜堂的那天,就拜月神吧!因为如烟从此再没有亲人了,一个都没有了。” 银白色的月光从遥远的天边映照在她的身上,那脸上……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却惟独没有泪水…… 到底她还是害了他一生,一个叱咤风云的枭雄,由生到死都只为了爱一个女人,却从未体会过被爱的幸福。 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保护着她,还有她爱的男人,洒尽了一身热血。 临去前的那一刻,她知道他是抱着必死的心要将她送往生的大门。 她问他,“为什么?”她没有问出口的是,为什么要救那个与他毫不相关的男人。 如果他不是为了救玄冥一风,他不会受伤,也不会死。 她没有说,但是他明白。 他最后的笑颜上溅满鲜血,“因为你爱他。”就这样一句话,短短五个字从此钉在了她的心上,永难除去。 就因为她爱玄冥一风,因为怕她失去他会痛苦难过,段景天便舍了自己的生命就下了带给他一生痛苦的情敌。 可是他不知道吗? 失去他她更痛…… 那个男人,带给她无尽痛苦伤痕的男人,此刻她靠在他的怀里心情悲凉而凄惨。 她可以为了他付出所有,哪怕明知是火还要做飞蛾。 可是她却无法忍受段景天为了他而死,无法原谅最后他见死不救将段景天独自抛下。 “如烟,你真的会跟我拜堂吗?”他语气平淡,却心如刀割。 “如果哥来做证婚人,我就与你拜堂。” 她淡淡的说,忧伤晕染了空气,蔓至宇宙。 175 只要活着 “如烟!”他失声叫道,原来她只是想让他承受比绝望更难以接受的痛苦,这是她的惩罚吗? 随后目光深远看向山下,“如果当时不那么做我们都会死,而且他报了必死之心,救下我们他是想看到我们幸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何尝不知道,她恨他。 那一刻他犹豫了,她的眼神和哀求,到最后痛恨悲戚的目光,他就知道扔下段景天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无法不那么做,因为她要他活着。 “如果是玄冥一清,慕千凡你会将他丢下吗?”她抬起头看着他。 “我……” 她苍凉的笑道,“即使是暮色你也绝不会舍下吧,那如烟就能舍下自己至亲的亲人吗?” 他双唇紧抿,“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她轻笑一声,目光流转望向远方,“可死的人不是你,你绝不会为了救他而甘愿牺牲自己。” 他深邃的眸光中挂满忧伤和伤痕,“所以在你心中我永远比不上他是吗?” …… 她没有回答他,却也再没说一句话。 斗转星移,世事沧桑。 人生永远没有轨迹可循,谁一生下来便能预知未来的事,那么他就会更改命运,将不幸换做幸福. 可是,人生无法预知,注定了是幸还是不幸从来由不得自己。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去寻找幸福,让自己的人生如画如梦,却终究要踏着痛苦一路艰难而行。 若一切只如当初,我喜欢这句话,却也知道当初永远只是当初。 人生若只止步于当初,便没有了那么多的悲喜欢愁,幸福也永远无法来的那么深刻而令人向往,那么又如何敢称之为人生。 每一段年华的流逝与到来,都会伴随着转变,不要再去奢求谁一生如一永远如初,也不要责怪谁失了纯真带上了面具。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去年今日冷暖无常,花开有异。 又怎能奢望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所有人都能一如当初。 所以,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变的,唯有日月与天地。 就向如烟,到了此时她唯一没变的是那颗依旧善良的心,而面对皇后时她到底还是狠心杀了那个未到过这个世界的孩子。可是谁又能说她的是个狠毒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段景天死了,她突然觉得失去了所有。 原来那个人只要活着,便一切都安好,哪怕他离你千里之遥,哪怕与他一生不见,可是你知道他活着。 原来有时候对于一个人来说,只要知道心底在乎的那个人好好的活着便是无尽的幸福。 她淡淡眼神中透着整个世界的荒凉与绝望,人在哪里对她来说再不是重要的事。 被玄冥一风带回皇宫,她没有挣扎。 玄冥一风每天处理完正事就是陪着她,可是她却一直不说不笑。 同时宫里宫外还在忙着一件大事。 封后大典。 他要让她做他的皇后,做他的妻子。 “如烟,明天后你就是玄冥最尊贵的女人了,是我的妻子了。高兴吗?” …… “到时候,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这两天你要乖乖的,一有空我就来陪你。” …… “午膳我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到时候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就先吃。” …… “如烟……我去议政厅,你累了就再睡会。” …… 他脚步沉重,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躺卧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的女人,慢慢走出风华殿。 两天了,她自从回到宫中,便这样了一个字都没再说过。 小鱼心疼的看着她,轻叹声给她掖了掖被。 她知道主子的心死了,这次是彻底的死了,可能再没有人能救回来了。 玄冥一风忙到了晚膳的时候才回来,却看见她穿戴整齐的坐在那里仿佛再等着他。 他坐过去,拉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十四郎,我想去玉龙崖。”她淡淡的开口。 他一时间愣住,她轻柔的唤他,让他一瞬间觉得犹如做梦,他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这么叫他了。 他原想拒绝,可是看到她期盼的眸光那拒绝的话便哽在咽喉。 “好。” 他亲手将白色的狐裘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拥着她而去。 她犹如小鸟一般依偎在他的身侧,仿佛一个幸福的小女人靠在丈夫的怀里。 她坚持没让小鱼跟去,只答应让慕千凡跟着。 慕千凡再次看到她,似乎恍如隔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短短两日她消瘦了许多,那面容被精心修饰过,却仍旧掩饰不住苍白,容颜上带着浅笑,眼眸中却是挥之不去的哀伤。 他的心顿时犹如埋入千万跟利刺,疼的钻心。 这是玄冥最高的山,她却从未来过。 玉龙崖 四季长青,如今正值冬季,却仍旧花开遍野。 慕千凡跟着他们登上了玉龙崖顶,他们相拥坐在登峰。 “为什么想来这里?”玄冥一风开口问道。 “因为站在高处,更接近天堂。”她想再看看他们,那些死去的亲人。 他顿时五内巨震,将那些瞬间堵住喉咙的苦涩和疼痛一点一点咽下。 “如烟,册封典礼之后,我就会将你想要的答案全部告诉你。”他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她笑的明媚,看着夕阳泣血而下。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天上繁星如钻,她才再次开口。 “十四郎,听说人死了之后便会变作星星,在天上的某一个地方看着她最在乎的人。你信吗?” 她转而看向他的眼。 “你信吗?”他问。 “我信。”她没有半分犹豫。 “那我就相信。” 她笑了,笑的那般无所顾忌,那么绚烂。 他看的有些痴了,觉得自己此刻怀中拥着的是这山上的女神,神圣而不可触犯。 “那么如果那个自己在乎的人也死了是不是就会在天上重逢了?”他问。 然后她再度仰起脸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轻声说道,“如果那个自己在乎的人死了,她就会化作石头陨落。从此谁也看不见谁了,那才是真正的离别。” 她的语气平静而漠然,他竟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 “夜凉了,我们回去吧。” 她点头,站起身子却在他拉着她要走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玄冥一风一瞬间惊诧住,眼里只剩下她微笑的容颜。 那笑容夺取了日月光华,黯淡了星辰,犹如天边的雪莲,又像夜里花开一瞬的昙花。 她用最真挚而恳切的目光看了不远处慕千凡一眼,随后眸光回到眼前男人的脸上。 “我会在天上看着你。” 她淡然的一句话,放佛浮云飘落耳边,那么不真实,那么轻易就让人着迷。 然后是他手中一空,那白色的身影就在他的眼前坠入了万丈深渊。 恍惚间他以为她化作仙女飞升而去,直到悬崖下升腾起的冷风和慕千凡的叫喊他才清醒。 随后便要奔向那悬崖,慕千凡拼尽全力拉住他的身躯。 “如烟,为什么……为什么不多等我一天,明日我就会告诉你,我从没碰过落雨瑶,从没爱过百里冰,从未背弃过我们的爱……为什么……” 凄凉悲戚的哀嚎声响彻山谷,他无法相信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 “放开我。”他嘶哑着对慕千凡说道。 慕千凡死都不肯放手,他怕一放手玄冥一风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下悬崖。 悲痛的心阵阵颤抖,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一路艰辛,生死无惧却在最后的时刻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懂,永远都不会懂。 “我不会死的,她在看着我。” 玄冥一风苍凉的嘴角道不尽的苦涩凄凉,她何其残忍。 让他眼看着她粉身碎骨,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充满内疚和悔恨,一个人去孤影独坐追忆与她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一个人凄凉的走在原本两个人的路上,无论多痛苦,无论多残忍,无论多么难以忍受,他都不敢死。 她知道为了她,生死他也早已不顾。 所以,她留下他一个人独活于世,并且不许他死,因为她一直在看着他,他死了才是真正的离别。 她先一步离开了他,却将那最后的背离留给了他。 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痛。 他凄惨的脸上,带着无边无尽的痛,一丝苦笑落在嘴角将不停流下的泪阻隔在一旁。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那么他便成全她。 以后的路,在今日全部注定。 失去了一个他生命中至爱的女人,他的生命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起身而立,他依旧挺拔傲然。 眼底的悲伤却犹如被撕裂的伤口,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如今,他已经站在世界的顶峰,俯视天下。 终于他牢牢的坐在了帝王的宝座上,除去了最后一个与他对抗的敌人。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玉龙崖顶,高耸入云。 他,玄冥王朝最英明果敢的帝王,负手而立。 心中却敛尽伤悲,世界仿佛都随着他荒凉的心被蒙上一层灰暗的色彩。 这么多年,争斗抢夺,挣扎与地狱人间之间,他以为只有真的成为玄冥的主人的时候才是他最成功的一刻。 如今他成功了,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可是,满心之内却充满了失败的挫感。 他是个成功的统治者,却是个失败的男人。 他从没真正让她感到幸福踏实,她知道她心中最向往过平凡人的日子,最渴望做他此生的唯一…… 而他心知肚明,却仍旧放不下这江山,放不下仇恨。 如果,他曾经没有带给她那么多的伤痕,那么今日她也许不会离开的如此决绝,用死来惩罚他。 如果,他能放下一切,带着她去过简单而平凡的生活,那么此刻她们该是一对幸福和乐的夫妻吧。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残酷的现实,而这现实是他亲手打造的。 站在世界的最高点,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早已经不是这玄冥的万里江山,而是一个女人。 只是,此刻他已经失去,永远的失去了…… 可是他从没放弃寻找,总要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两年来他走遍了无双大陆,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他从不放过。 (写到这里回忆结束,下面的是接着开头007往下的,怕亲们忘记了前面的迷茫交代一下。玲珑是这本是拖了太久,如果有亲们忘记了之前就回头去看看。嘎嘎……今天写结局,心情悲凉,求安慰……) 再见到她的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理智,也唤醒了心底被冰封了两年的爱。 他无法再放手,无法放开这个他日思夜想。 失而复得的喜悦是他此生最幸福的瞬间,他要定了她,要用他的爱去温暖她,宠爱她。 尽管她如今已经要嫁给别人,她只能是他的。 看着如烟抱着仍旧血流不止的寒逐日,她的脸上充满了心疼和无惧。 那曾经都是属于他的,而如今却是他的最痛。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如烟眼光直视玄冥一风,坚定而绝决。 “你就这样不想见我,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到别人的身边。” 玄冥一风自地上将她拉起。 “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要吗?” 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多么的无知和愚蠢。 那个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鸳鸯,嘴角无力却冷傲依然。“你死不起!” 176 重返玄冥 他永远都是这样,每一次都只会用别人的性命来相要挟。 愕然止住了脚步,慕千凡嘲弄的笑阵痛了刚才的伤口,更痛的该是那伤口下面的还在不停流血的心吧。 一时郁结,一口热血自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她看了他一眼,凄苦一笑。 “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受你威胁吗?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何况一个小小的丫头。” 玄冥一清此时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抬头看了一眼昔日的十四嫂,便心虚的低下头。 而他腰间摇晃的纯白物件,却刺痛了她的双眼。 那是雪鸢国进宫的上好翡翠雪玉,一对雪玉鸳鸯。她给了小鱼和玄冥一清。 “真的吗?我也觉得一个丫头没有必要空守着那空荡荡的玉雪宫,回去之后也一并赐死吧!”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收到了他意想中的结果。 “清弟,小鱼怎么还在玉雪宫?” 语气有些急怒的看着玄冥一清。 “你十四嫂问你话呢?” 玄冥一风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鱼说,要在玉雪宫中身着琉璃彩衣,光明正大的出嫁。” 一步不稳,跌跌撞撞摇浮着身体,挥开玄冥一风要出手相扶的手。 忆***那日艳阳高照,她说,“小鱼,我把你许给清王爷吧!” 小鱼害羞的小脸扎进被子,“奴婢要终身伺候小姐。” 她做思考状,沉思着说,“既然你不喜欢清王爷,我就放心了。皇上说,好像要将谁谁家的郡主赐给清王爷。是哪个将军家的了,怎么想不起来呢?” 小丫头顿时急了,“不行,我不许。” 拉过小鱼的手,她笑开了花,“看这小妮子多霸道呢,怎的,女孩的矜持就坚持到这一刻啊! 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亲手为你缝制一套琉璃嫁衣,光明正大的把你嫁出去。好不好?” 那张水灵的小脸,欣喜的模样犹在眼前。 是她答应了小鱼,却没有做到。 脸上濡湿一片,秋风吹过淡薄的身子,瑟瑟发抖的还有她的心。 她真的可以抛下一切,什么都不管吗? 丢下那个丫头的生死,她会在这里幸福的过日子吗? 寒逐日背靠在一旁,湛蓝的眼中一片苦痛。 无数次,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说,“如果遇到从前的那个人,你什么都不要做。因为他是个狡猾奸诈的大灰狼。只有我,才有制服他的网。” 她千遍万遍的要自己答应她。 纵使他再怎样天真,也知道她是怕那个男人伤害了自己。 可是,单单是昨日的缄口莫言,他已经膨胀的快要爆炸了。 现在,她就在受他的威胁,他要怎样才能视而不见,等到她拿出那张可以网住他的网吗? 可是,现在他看见的似乎是玄冥王的网已经牢牢套住了她。 那个他视如生命般珍贵的女人,此刻心中一定备受煎熬吧,她要如何才能两全。 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总是无法两全,她不知道吗? 他要怎么做呢? 小鱼对于她有多重要,她曾经那样形容过,如同他寒逐日一般珍贵的人。 要放开一个自己所爱的人有多难,只有深爱着却不得不放手的人才知道。 而他却忍痛做到了。 “宝儿,回去吧。去看看小鱼,我……没事的。”寒逐日虚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 她的泪早已止不住的流下,回头看了眼寒逐日她心疼无比。 她是该回去,不只是去看小鱼,还要寒逐日活着。 与他走到了寒逐日听不到她们对话的地方,如烟停住脚步。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她眸光犀利,不带任何情感。 “好。”玄冥一风心中惊喜,却又那么不愿看到她眼底的薄凉。 “老夏,你看好他等我出了寒月国再放他走。”他吩咐着。 如烟却开口说道,“让千凡留下。” 玄冥一风看看她又看看慕千凡。 慕千凡说道,“师兄放心,两日后我就能赶上你们。” 玄冥一风一刻也不想等的带着如烟启程回玄冥,临走时如烟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千凡一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慕千凡却肺腑具震,这一眼那么熟悉,与她跳崖前回望自己的那一眼一模一样。 此时他也恍然大悟,那一次她心知自己跳崖之后玄冥一风一定会跟随而去,所以将玄冥一风的命交到了他的手上。 而这一次她将寒逐日的命交到了他的手上,时至今日他才真的懂得那一眼是嘱托。 到了今日,她竟然还如此相信他,顿时他觉得心中一阵温热。 “师嫂放心,千凡必定会护他周全。” 得到了慕千凡的承诺,她走向寒逐日,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你问过我,为什么我从没对你说过,我爱你。今天我告诉你答案,因为我的爱早在两年前便全都给了一个人。就是他,玄冥的皇上。”然后她挽起玄冥一风的手臂转身离去。 那一瞬,她没有多看寒逐日一眼,她知道这一去不是生离,便是死别。 爱却不能得到,不如狠狠被伤害吧。 痛过之后总有痊愈的一天,也总会爱上另一个更值得爱的人。 寒逐日眼含热泪,却终究没有落下,让一个人死心如果这么容易,那么就没有今日执着的玄冥一风。 夕阳泣血,又一次她回到了这个金墙碧瓦的紫禁城。 恍然一梦间,仿佛是在昨天,她自大理回到这个皇宫。 那时候,她是幸福的。 而此时,时隔两年,她再一次走进这个城市,踏进永安门,踏进她生命中最幸福,却也充满了痛苦的的地方。 他一路上与她同乘一车,她却始终未说一句。 他知道,她恨他,是他言而无信,说要给她幸福却又将她自幸福中拉开。 可是,那真的是她的幸福吗? 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吗? 到了风华殿,他下车还不等扶她,她已经自己跳下车。 然后便一路奔逃,他知道她要去哪里,紧跟着她而去。 玉雪宫 这三个字依旧在她心底泛起波澜,曾经那么多回忆,那么多欢声笑语。 碧衣,锁吉,乌珠,还有她最想念的小鱼,她们都曾经在这里陪着她,伴着她。 冲进院子,她停下脚步。 那个瘦弱的身影,那个苍白如纸的憔悴容颜是小鱼吗? 那个满脸泪痕,布满忧伤的女子跪在院子里默默的祈祷着。 她喃喃出口,“愿主子还活着。” “小鱼!”她悲痛失声的哭道。 小鱼以为自己听错了,忙睁开眼寻找,无数次她的眼前出现幻象,无数次她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她扑过去之后她就消失了。 她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眼中的泪充满了笑意落下,“主子,你又回来看小鱼了。小鱼这次乖乖的不再过去,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小鱼是我啊!”她往前走了一步向她伸出手。 小鱼却大惊,“主子,小鱼每次一过去就会不见了。就这样你跟小鱼说说话吧,主子你告诉小鱼,你还活着是吗?” 如烟顿时心如剥皮,她冲到小鱼的跟前跪坐在地上与她紧紧抱在一起。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小鱼有一刹那的呆愣随即高兴的语无伦次,她仍旧不敢相信她的日夜想念的人此刻就活生生的在她的眼前。 如烟拉开她,看着她的眼,擦着她的眼泪,“我回来了,小鱼,我回来了……” 小鱼才哇的一声痛哭失声,这一刻她盼了两年,等了两年,她以为永远等不到了。 玄冥一风眼中也阵阵温热,这一夜他独自回了风华殿然后又不由自主的走回这里。 晚上与小鱼钻进一个被窝中,她们互相拉着彼此的手,似乎害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像梦一样消失掉。 “他是在森林中长大的,从小与熊狮虎豹为伴,所以他也是黑风森林的王。” 如烟回忆着说道。 “那主子不怕他吗?”小鱼问道。 “不怕,因为他对我很好,就像哥对我那般好。” “主子说他的名字叫寒逐日,那他与寒月国的寒冷夜是什么关系?” 如烟轻点下她的额头,“你真是聪明,他与寒冷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自小被寒冷夜的母亲遗弃到黑风森林。” “哦。那他还真是可怜。” 小鱼叹口气说道。 “不,他不可怜,而是可爱。”想起寒逐日孩童般的纯真,如烟笑着说道。 “主子…” “恩?”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如烟心中一紧,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跟他在一起,无忧无虑,没有伤害和痛苦。那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就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终于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天空。尽管很小,却是它最想要的。” 小鱼知道,她是累了,不过也是真的爱那个男人吧。 “那你对皇上……” 提到玄冥一风她立即变了脸色,随后忍痛说道,“他,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人。可是,我不想再爱他了。” 那话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奈,而更多的是笃定和执着。 屋子外玄冥一风犹如一尊石像,僵住了手脚。 亲口听她说出这句话,他痛彻心扉。 一切真的都无法挽回了吗?如果她知道了那些真相。 “主子,如果……” 小鱼欲言又止。 “小鱼,如今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有话直说吧。” 小鱼才继续说道,“如果落小姐和冰小姐并没是当初我们想的那样,并没有对不起主子,主子您能给皇上一次机会吗?” 两年的时间,她看着玄冥一风生活在痛苦中,捧着与如烟的过去而独自生活在自我折磨中。 如烟在听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又一次被刺痛,“为什么你要替他们说话?” “主子,您就从来没想过,落小姐和百里冰对您如此宠爱,怎么会忍心伤害您?” 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凿碎了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来就没想过。 落姐姐与冰姐姐与自己十五年的情意,为什么会顷刻间都背离自己,那么狠心的伤害自己呢? 她急切的目光看向小鱼,“小鱼,你什么意思?” 小鱼哽咽难语,哭的无法自持。 她摇着小鱼,急于知道那背后究竟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177 誓死不变的情意 萧瑟的风吹在她的身上,这一段路是她一生中走的最着急也是最艰难的路。 她独自一个人走在阔别两年的伤心地,然后去寻找一段曾让她心伤之极的感情。 听说两年她从未走出过珍馐宫一步; 听说两年他从未去看过她一眼。 迈步走进去,这里的一草一木依旧那么枝繁叶茂,甚至比两年前更加翠绿嫣红。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比两年前更加心痛难忍,她用了两年的时间去忘记,想忘记那曾经相伴十五载的姐妹亲情。 那道屏风已经撤了,卧榻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自小看自己长大,给她关怀和温暖的姐姐; 那个被她视为此生最重要的恩人,落雨瑶。 她就坐在那里,曾经清丽俊美的容颜早已不在。 她就跪在大殿的门口,心中抑制不住的颤抖将那剜心之痛带至骨髓深处。 一步一步她跪着向她而去,落雨瑶似乎听到有人进来,那隐忍的哭声让她心头一震。 “是谁?”她问道,一双空洞的双眼不自觉的望向殿门。 如烟哭的哽咽,那一句姐姐怎么也叫不出来,哽嗓仿佛被利刃割划了无数道,疼的窒息。 落雨瑶顿时脸色大惊,“是……雪儿吗?”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哭出来的。 如烟终于撕破喉咙大喊出声,“姐姐……” 这一句姐姐,相隔了两年,却包含了太多的辛酸。 落雨瑶黑洞的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姐姐,就知道,你不会死。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她终于来到她的跟前,跪在她的身边,仰起头看着曾经艳丽无双,如今失去了双眼毁了面容的落雨瑶。 “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我。怎么能这么对你自己……”她伏在她的腿上哭的撕心裂肺。 落雨瑶轻抚着她的头,“妹妹,都是姐姐不好。让你伤心,让你绝望。不哭……不哭……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会过去吗? 当年她中了毒,瞎了双眼,那毒药无解,唯一的方法便是换一双眼睛。 而百里冰精通移龙转风的本领,所以落雨瑶便将一双眼睛给了她。 “一双眼睛,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你知道你这么做我会多痛,会痛死你知道吗?” 如烟自从听小鱼说过之后一直到现在,心疼的战栗,那是怎样的痛,生生剜掉了一双眼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从此后日日夜夜是黑暗,从此后在看不见这繁华的世界,再看不见至亲至爱的亲人。 落雨瑶颤抖着双手也伴随着颤抖的声音,“可是,姐姐不能眼看着你死啊……” 她怎么能看着自己自小疼在心上的妹妹就那么死去,她虽然失去了双眼,但是至少她还活着。 “姐姐每日都盼着等到那双眼睛完全与你融合之后,就告诉你真相,可是你为什么不等我呢?” 她使劲的拍打在如烟的身上,带着埋怨又带着宠爱。 “姐姐,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为什么一开始你不说?” 如烟使劲抱着她,在她怀里大声说。 落雨瑶停下手,脸上带着无奈,“妹妹,你忘了吗?姐姐的眼睛是被师傅用灵水洗过的,它带着灵性。如果那时候我让你知道真相,带着对我的愧疚你怎么和它融为一体,若被它识破你并非是我,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还好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它与你并不陌生,再加上我一直在你十里之内。每一天我都在担心,怕你一觉醒来又看不见了,我怎敢冒险告诉你,只能等一百八十天后一切都尘埃落定。可是谁知道,你竟如此傻……” 如烟如今全明白了,玄冥一风为什么要他等,原来她们都是为了她好,而她却独自在自己的世界中承受着背叛的痛苦。 而她竟然从没想过,一向沉稳对爱情淡漠的姐姐怎么会甘愿走入皇宫为妃,而且还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的男人的妃子。 她不过是怕终究瞒不过自己,怕自己看到她的眼睛。 此刻,她才觉得自己竟然那般糊涂,糊涂彻底。 “姐姐,我错了。……妹妹错了……” 落雨瑶拉起跪在地上的如烟,双手摩挲着到她的脸颊擦去她脸上不停滚落的泪。 “你没错,错的是造物弄人。我们姐妹至少还能相见,日后还有无数时光可以相依相伴……” “恩,从此后我会陪在姐姐身边,永远都不离开。” “去看看你冰姐姐吧,她当时本不想让你知道,但是却没想到……” 落雨瑶语气中充满了悲凉和哀婉。 “姐姐,冰姐姐会原谅我吗?” “她从来就没怪过你,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 她觉得心碎了,就那样碎的粉沫不剩。 第二天一早,车撵上他坐在里面看着她迈上一半的脚步。 “如烟,就让我陪你去。我只等着跟你一道去看她,好让她能瞑目。” 玄冥一风话带祈求。 如烟一用力,上了车。 那些被她压在心底封藏起来的痛苦回忆,此时都历历在目带着比原来更痛百倍千倍的痛苦席卷着她的心肺,啃噬她的每一寸皮肤。 “如烟,你很幸福有两个如此疼爱你的姐姐。”玄冥一风说。 她轻声笑,身体的震颤将她的泪直接震落到地面。 “我却给她们带去了天大的灾难,然后还狠狠伤了她们的心。” 她重又看向他,“你知道吗?我此刻宁可她们不爱我,宁可那失去双眼,失去性命的人是我……” 这是一种多大的痛苦,远比死亡来的更加猛烈,更加残忍。 两个在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亲人,为了她伤得伤,死的死,而她还曾经那么理直气壮的伤了她们的心。 他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他手握成拳收回袖中,“如烟,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就像你说的,时间无法倒流。现在我们唯一能为她们做的就是让自己幸福。不要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心,不要让她们白白牺牲。” 如烟将唇抿成苍白,然后重重点头。 是啊,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幸福。 可是,如何才能让自己幸福呢,这一刻她从未觉得幸福竟离她那么远,遥不可及。 眼前是个风景秀丽的山谷,绿草鲜花,小溪围绕。 冰姐姐一定喜欢这里吧,她回头看了玄冥一风一眼然后诚恳的说出两个字,“谢谢!” 她一步一步走向冰姐姐躺着的地方,那块冰冷的石碑下是她至亲的姐姐。 为了救她的男人而牺牲了清白之身的姐姐。 颤抖的脚步每一步都是刺骨的痛,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僵硬。 她为什么就没有仔细问清楚当日玄冥一风的毒药如何解? 她为什么没好好想想,连慕千凡都束手无策的毒,冰姐姐如何能解? 她竟然还打了她,那一巴掌从此成了她永远的痛。 她竟然无视她最后的请求,心狠的没去见她最后一面,让她一个人在孤独和恐惧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弥留之际,她一定很害怕吧,一定想抓住她的手跟她说,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吧。 脚下如同结了冰。刺骨的冷伴着刺骨的痛。 她泣不成声,一步也走不了了。 玄冥一风站在一旁,最终收回了欲去扶起她的手。 他知道,此刻就算要她的命,她都不会觉得痛。 她跪在地上,还没到墓地的跟前便已经痛的寸步难行。 她一步一步爬向百里冰,爬向那个她一胜都无法再看到的女人。 “百里冰,你出来,你出来,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吗?你竟然这么残忍的对我,让我变成了一个罪人,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终于爬到她的坟前,她嘶喊着,拍打着,恨不得想将她拉出来。 “冰姐姐,我来看你了……我来晚了……” 她跪在她的跟前用力的打着自己嘴巴,直到嘴角流血仍旧不肯停下,曾经她打过的那一巴掌远远比她此时要痛的多。 玄冥一风终于受不了上前拉住了她,“如烟不要这样,你这样她也会心疼的。” “我就是要让她心疼……就是要让她心疼……把眼睛给我,牺牲自己的清白乃至生命,她们从来没问过我要不要,从来没想过我会不会痛苦……” 她依旧不肯停手,玄冥一风心疼难忍,跪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如烟,那你如今也要这样对我吗?让我痛苦吗?” 她任由他抱着自己,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你知道吗?我那天打了她,打了那个为了你我失去生命的人。今日就算我将自己打死也偿还不了,也抵不过她那时心里的痛啊!” 玄冥一风声音哽咽,湿了眼眶,“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相信冰姑娘看到如今我们都完好,一定会开心,会瞑目的。” 良久,她慢慢平复了情绪,不再那么激动,玄冥一风才放开了她。 静静的坐在那里,她说想独自陪陪姐姐,然后玄冥一风便走到了远处看着她。 她轻轻的将头靠在是石碑上,犹如从前靠在百里冰的肩头。 “冰姐姐,你后悔吗?认识了我……你后悔吗?” “姐姐,我后悔了……后悔带你入宫……” “那天……生下孩子的那天……一定很痛吧?我后悔我没有去,哪怕是带着恨去,你看到了我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那天……辞世……的那天……你一定希望我陪在你身边吧,我后悔我没有机会陪你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姐姐,有个问题我不明白。你用风卷残云的神功将他身上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为什么最后因为那个孩子而不去将毒散去?如果你散去了毒便不用死了……” “为什么为了一个孩子而宁愿失去性命?” 这一生也许都没有人知道答案了,为什么百里冰最后会选择生下那个孩子,甘愿中毒身亡。 这个皇宫越来越凄凉了,两年来他未曾选秀纳妃,整座紫禁城除了珍馐宫中有个女人,就是冷宫中的了。 如烟每日都去陪着落雨瑶,她本想搬过去同住,可是落雨瑶却不准。 她知道姐姐是希望她能跟玄冥一风和好。 玄冥一风除了去玉雪宫看她,也会为了找她而来到珍馐宫,陪她们姐妹一起用膳,聊天。 虽然如烟不怎么喜欢见他,但是也没有急烈的排斥。 只是,她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向他靠拢了。 那些事看似过去了,却始终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伤痕。 抹不去,抚不平,就那么落了印迹浅淡到最后,仍旧无法消失。 “小鱼,你也恨他吧。” 如烟对坐在身侧的小鱼说道,此刻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天,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她懒懒的躺在院子中的贵妃躺椅上,闭着目浅淡的说。 “主子你说谁?”小鱼一时没听明白。 “皇上,他将你囚禁这宫中两年,你不恨他吗?”如烟的心口仍旧一阵疼痛,不觉得蹙了眉头。 “皇上从来没有囚禁我!”小鱼惊讶的说。 178 选秀 如烟被这句话弹起了身子,“那是谁将你留在这里的?”她明明走之前已经跟玄冥一清说好了将小鱼交给他了。 “主子,您走了之后,皇上便下了旨给我与王爷赐婚。是我违抗了圣旨,坚持留下的。” 小鱼说道情动处,又不觉留下了眼泪。 如烟坐起身子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清弟的吗?” “小鱼知道主子心灰意冷了,不想再回来了。可是主子心里还是惦记小鱼的,所以小鱼就在这里等,如果主子看到小鱼痛苦,就会回来的。” 紧紧的将小鱼抱进怀里,如烟的泪扑簌而下,“你怎么这么傻?若我真的不回来了,你就会失去这一辈的幸福。” “主子真的回来了啊!”小鱼露出喜悦之色。 她的心中暖暖的撑起一丝安慰,在她的一生中虽然那么多的曲折磨难,却也有那么多人的关心和爱护。 一年多的时间,她已经将过去的伤痛慢慢遗忘,心底剩下的都是亏欠。 可是谁又能知道,亏欠远比痛苦更让人无法释怀,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偿还的机会。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是幸福的。 拥有胜似亲人的姐妹亲情,还有三个男人深入骨髓的彻骨深爱,从来没有背叛。 风华殿上,几个忠心顽固的老臣正在与皇上商议正事。 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守卫一见是她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深深的参拜。 皇贵妃! 呵呵…… 久违了的称谓,她差点忘记了之前她被封为皇贵妃,还差一点便成了这玄冥的王后。 “皇上在吗?”她问。 守卫急忙回道,“在大殿上议事。” 她又说道,“那我在这里等。” “皇上吩咐过,贵妃娘娘来了不必等直接进去就是。”守卫的话让她一阵呆愣。 他一直再等她吗? 一年的时间她没再进过这座大殿,曾经这是她每日起居玩乐的地方。 她自偏门直接进了寝殿,寝殿与议事的大殿是相通的。 看着熟悉的地方,突然心中升腾起一阵酸涩,视线便渐渐的模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所有的饰物与她在的时候都一般模样,她来到床榻前慢慢坐下。 这里,除了她再没有睡过别的女人。 突然一个东西闯入她的视线,让那隐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一把梳子,中间有一道疤,那是断了之后被修补后落下的。 他坐在灯下为她一刀一刀认真雕刻的画面,他嬉笑着说不要做这把梳子的父亲,而要做她们孩子的父亲时那样幸福的眸光,此刻都那么清晰的便浮现在她的眼前。 原来那些甜蜜和往事她从来都不曾忘,只是看到一把梳子便已经心绪大乱。 她不能让他看到他这样,她转身便想出去,外面的声音却生生定住了脚步。 “皇上,一个已经另嫁了他人,况且无法孕育子嗣的女人绝对无法成为玄冥的皇后。”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知道她应该走的,宝座对于她来说从来就未曾在意过。 沉静了许久,一道低沉而带着几分隐忍的声音传来。 “若朕一定要娶她呢?” 群臣一阵小声议论,随后有人说道,“皇上若主意已定,臣等也不敢抗旨,不过后宫空余两年,况且日后玄冥万里江山无人继承只怕皇上也无法与先皇交代吧。”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如烟紧提着心,放佛这一瞬的决定是关乎她的生死一般。 她自以为这两年早已看淡许多,不想此刻仍旧动了心念。 她所想看到得不是玄冥一风是不是还爱自己,而是他爱到何种地步,又能做到何种地步。 那个人的声音终于响起,“下旨,选秀。” 她的心重重的落下,薄凉的唇角漾起一丝冷笑。 他,也不过如此。 以为给她一个后位,就是对她天大的宠爱了吗? 她默默的站在那里,等着大臣们都走远了才抬脚自侧门走出去。 “皇上!” 玄冥一风手一扬,示意暮色不要担心。 他的脸上渐渐惨白,那紧紧被他压制在胸口的热流却终究没有抵挡的住,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暮色急忙将茶递给他,他喝了一口刚要吐出,眼角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不顾暮色惊讶的大叫,他几步冲到殿外。 如烟看着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脸漠然。 “如烟,你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他心中多日的郁结终于慢慢开始有了消散的痕迹,压抑着许多复杂情愫的眼眸渐渐露出喜色。 “选秀的时候顺便选个女人做你的皇后吧,不必为了我在群臣心中动摇了君心。” 她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凌厉的气息。 他当即眼瞳紧缩,“如烟,不是那样的。你记着我只爱你,这一生都不会变。” 她薄凉一笑,“你爱我,那你能为我放弃什么?” 他眸中柔情万千,语气中带着帝王的威严,他在承诺,“朕许你一个无妃的后宫,从此三千宠爱只你一人。” 她眸色如水,寒凉如冰,“要许就许你的大好江山。” 她是怎么了,从前的她绝对不会这样的,她在吃醋还是在质疑? 他拧眉想着,心中一松,这样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了,只要她肯回到他的身边,任何代价他都愿意付出,包括这江山。 “朕给你。” 她的笑凄美而轻蔑,“你的江山还有你的后宫,我从来不稀罕。那一瞬的犹豫,就已注定了你我此生缘尽。” 她不带一丝犹豫的走了倔强而薄弱,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紧紧护住胸口,又一口血喷射而出,她到底要什么?还是她始终想要的是那个男人? 想起那个男人,他胸口一阵撕裂的疼,伴着刚才的伤口血流不止。 她没有回玉雪宫,来到了玉雪宫后的桂花园。 这里有一片桂花树,她喜欢,所以他将这重新修葺,只供她休息。 她没有坐到洁白剔透的白玉椅子上,而是坐在了那棵最高的树下。 然后仰头望着天空,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 “你生气了?”一个声音自树上传来。 她有一丝惊讶,随后便是意料之中的笑容,“你来了。” 一个人影自树上跳下,一个温暖的笑容便映入眼帘。 “怎么今天这么早?” 她轻轻的问道,将心中的莫名怒气敛尽心底。 “跟我走吧,离开这。我们去蝴蝶谷好不好?”他在她的身侧坐下,深情而充满期待的望着她。 “小日?你今天怎么了?”她有些不耐。 寒逐日握住她的手,“宝儿,如果你舍不得落姐姐,我们可以带落姐姐一起走啊。” 自一年前他偷偷来到这里到此刻,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让她为难的话。 这句话他一年前就想说,可是他没说。 因为他知道,她不只是舍不得落姐姐,也不是怕逃不掉,而是她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在她心里最后要白首相伴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他就这样静静陪着她,给她时间让她想明白。 “小日,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被发现了,会害死你的。”如烟说着她心里为自己设定的理由。 寒逐日心中一点点的转凉,湛蓝的眸色被失望渐渐霸占,“他都下旨广充后宫,你还舍不得离开他吗?” 如烟心中一惊,“你竟然出了这个园子。” 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出这个园子,她知道万一被玄冥一风发现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此刻心中不免火气上升,声音也变得不再温和。 “是,所以我才知道了你不跟我走的原因。” 此刻他的确乱了分寸,看到她自风华殿出来一脸苍白和忧伤的模样,他就知道她对那个男人绝非她说的那样,没有了爱。 是时候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做出决定了。 如烟心中一顿,仿佛被未开刃的刀狠狠锯着。 “小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已经跟你拜过堂,在我心中早已是你的妻子了。” 寒逐日凄苦一笑,“可是我从未真正得到过你,而这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他的皇贵妃,而没有人知道你是我寒逐日的女人。 如烟心中一痛,对于他来说自己是过于残忍了。 他悲痛无助的神情让她心疼,这是从前在他脸上从来看不见的神色。 遇到了她,让他学会了爱,也给他带去了伤害吗? 寒逐日突然眼神炽烈,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多日的思念和对她的强烈渴望此时犹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来。 他忘情的吻住她,一只手固定着她的头。 一年多的思念都化做了火焰注入进了体内,熊熊燃烧不断膨胀。 一时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念,手便伸进了她的衣衫里,揉.搓着她细腻的皮肤。 两年的相伴,她们仅限于浅吻。 他觉得她早晚是他的,希望等到她真正的放下所有主动接受他的时候在要了她。 而此时他心中带着嫉妒和恐惧,放佛这个女人马上就会离开他,到别人的身边去。 所以对她的渴望强烈到忘记了顾忌如烟的感受,一用力将如烟身上的衣衫撕去了大半。 “小日,寒逐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放开我……” 如烟隐忍着终于喊出声,情急之下她已经无法顾忌会引来别人。 寒逐日却仍旧没有住手的意思,他的双眸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他抬眼的瞬间如烟彻底呆愣住,他不是只有动了杀念的时候才会这样吗? 他,恨玄冥一风! “你不是说心里早就是我的妻子了,那么就给我。” 随后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如烟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这个让他温暖而安心的男人如此恐惧。 她奋力的挣扎着,眼角滑过清冷而伤心的泪。 突然,身上一轻随后她被人抱起裹进白色风衣之下。 愣怔了片刻她才想去看清来人,看到的是一张消瘦却凌厉的怒颜。 “你找死。”玄冥一风咬牙说道,紧紧抱着胸前浑身颤抖的女人。 她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躲在他的怀里,竟会觉得如此踏实。 寒逐日的眼终于恢复了常色,看着满地的衣服碎片,和眼前的一幕,追悔莫及。 他往前一步,“宝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你再没有机会了,因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狠辣的霸道的声音将如烟震醒,她想离开他的怀抱却丝毫动弹不得。 ps:亲们,明日大结局!! 179 再见了我此生最爱 她转过身看向寒逐日,“小日,快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能原谅我吗?”他放佛没有听见玄冥一风的话,只在乎眼前的女人是否原谅自己。 她几乎带着哀求出声,“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快走。” 寒逐日却眸光一冷,“今日要走便一起走。”他抽出软剑便向玄冥一风而来。 玄冥一风闪身躲过,宝剑出鞘与寒逐日打了起来。 玄冥一风的手却未有丝毫松懈,他的武功本就在寒逐日之上,此时寒逐日又顾忌他怀中的女人很快便处于下风。 玄冥一风此时脸色却渐渐苍白,胸口处的一丝温热几欲上升,被他强忍住压下。 他虚晃一剑,寒逐日急忙防守,再刺过去的时候却撞上如烟,急忙收回剑。 这时,玄冥一风刺向他胸口的剑,他来不及躲闪了。 如烟眼看着寒逐日躲不过,情急之下用力一推,玄冥一风的剑刺了个空。 玄冥一风心头大惊,一把扯过身上的披风将离开自己的如烟裹住,寒逐日的剑在这时已经刺进了他的皮肉。 他快速的动作,让寒逐日的剑偏了,刺在了肩膀。 尽管这样,他依旧轻柔的将要倒下的如烟接住然后放在地上。 他的心头说不尽的苦痛,关键的时候他推开了自己,救了那个男人。 舌根一僵,一口血自口中而出,寒逐日一把将剑拔出,心一横便直奔他的要害而去。 玄冥一风恍惚中看见那剑奔他的心口而来,可是他无力反抗了,心底的最深处也已经不想再反抗了。 这时,一个身影飞扑过来,张开双手站在两个男人的中间。 寒逐日收住剑,焦急的神色被他压制在眼底。 “宝儿,你干什么?” “你,不能杀他。” “他刚才要杀我。” “我不会要他杀你。” “如果不杀了他,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 如烟沉默,那答案哽在咽喉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飞扑过来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 这个念头埋在她的潜意识中从来不曾抹去,每一次生死关头她奋不顾身都不曾犹豫,因为那是出自自然,这一次也是一样。 可是,她要如何回答寒逐日的话。 她是真的不想再与玄冥一风有任何的纠缠,却狠不下心。 其实,有时候她很迷茫,问过无数次自己真的爱寒逐日吗? 答案始终只有一个,喜欢与他在一起的安静平和,至于爱,她不确定。 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开,因为她知道这一次离开了就永远无法再回头。 两个男人都沉默,仿佛她的一句话就可以判定他们的生死。 良久她终于开口,“只要我幸福,他会放了我。” 玄冥一风心中一动,一丝微笑慢慢映出嘴角,她到底还是相信他的。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他死呢?”寒逐日坚持的说。 “那就先杀了我吧。”她咄咄的语气,忧伤的眸色。 寒逐日苦涩的笑了,手一抖宝剑落地。 然后是他飞身而去的身影,如烟看着眼前的空茫视线模糊。 她伤了他! 玄冥一风虚弱的很,面色惨白却坚持不让如烟叫人。 裹着他的风衣,她说,“先去玉雪宫吧。” 然后他的手便搭在她的肩上,她一瞪眼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如果你不扶着我,我怕我走不到玉雪宫了。”他笑笑说道。 她不信,他武功那么高怎么会受了一剑就变得如此虚弱,用力拿掉他在自己肩头的手。 他却立时跌倒在地上,她站在两步远回头看他,“那你就自己走回风华殿吧。” 她径自走向玉雪宫,不多时一声闷哼让她停下脚步。 他单退跪在那里,前方一片殷红,嘴角上还有不停流淌的血。 她几乎是奔跑着到他的面前,他惨白的容颜更加没有了血色,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有神。 她此时才相信他伤的极重,赶紧扶起他用瘦弱的身躯架着他蹒跚的走向玉雪宫。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她问道。 “如烟,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他不答反问。 如烟瞥了他一眼,“我死了,你都死不了,所以不要问这个问题。” 他轻轻含笑,“我真希望能死在你的后面,在你身边守着你直到你辞世的那一刻。” 她的脚步嘎然停止,然后蓦地看向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 他勾勾嘴角,有些得意的说道,“哥说让我一定守到你辞世的那一天。” 如烟的心头一阵温暖然后是惊奇,他说哥,他叫段景天哥。 玄冥一风看向远方,“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让他叱咤风云的神功会反噬人的性命,所以他让我守着你,也替他守着你。”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她颤抖着说,那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就压在胸前,涨得欲裂。 玄冥一风深吸一口气,“我们掉下悬崖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们,也是那个时候他与我说他命不久矣。” 她强忍的模样让玄冥一风的心碎裂般的疼,一把将她箍进怀里。 “想哭就哭吧,他值得我们去爱他,怀念他。” 她颤抖着双肩,将心中久远的伤痛和心结埋进了他的怀里。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段景天会誓死保护玄冥一风,因为他将他此生最珍爱的人托付给了他,所以他一定要那个人活着。 回到玉雪宫,他坚持不传御医,如烟只好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然后他便躺在她的卧榻上不肯起来,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你要是不走,我就去姐姐那。”如烟说道。 他拉住她的胳膊,“让我再坐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他充满祈求的双眼哪还有帝王的犀利和威严,可是她却就是无法拒绝他这样的目光。 她坐在另一侧,他才放手。 “你病了吗?”她先问道。 “恩。” “严重吗?”她似有些紧张的神色让他心情变得高兴。 “很严重。”他点头说道。 “什么病?”她未发现自己语气的担忧和急切。 “相思病。”他一脸认真的说。 如烟知道他是故意的,一拳过去打在他的心口上。 他却顿时脸色涨红,不再说话。 如烟当即神色紧张,“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 他将那股甜腥压在舌下才说道,“不碍事。” 然后他幽深的眸子中布满深情,“如烟,你还是爱我的是吗?” 他感觉得到,她对他的紧张。 如烟立即转了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 一年多的时间,她们彼此小心翼翼谁都不敢多提一个字,就怕一说开就是分离在即。 “我们……回不去了。”她慢慢吐出,说的很艰难。 “回答我,还爱我吗?”他不给她躲闪的机会,坚持问道。 爱,这个字她早已经自心底刨除了。 只是短短一个字,却让她付出了太惨痛的代价。 她发誓从此后,再不会提及,更不会去触碰。 可是,今日不爱两个字却又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他,是她心头永远的伤。 不等触碰,只是想想都会觉得心疼。 那些堵在她心头的郁结都已经解开,可是那曾经的伤痕却真切的在她的心头落下了疤。 她没有办法当做一切都没发生,没有办法再与他共享幸福。 即使他愿意放下一切,可是她却放不下了。 那些疼在她心上的痕迹,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却仍旧流血不止。 她知道,落雨瑶的眼睛,百里冰的死,锁吉的惨剧不能都怪他。 可是,只要看到他她就会心疼的窒息,带着这些她们如何能幸福。 终究是无法回到从前了,爱与不爱就不在重要了。 她牙关紧咬终于艰难开口,“不爱。”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他走?他守着你一年,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的话说的太突然,让她吃惊。 “你怎么知道?”他竟然知道寒逐日来了一年。 “这里不是寒月国,是玄冥。如烟,你的悲喜欢忧就是我最在乎的,这个你还要怀疑吗?” 他轻声的说,却忍不住心头的疼。 自寒逐日来的第一天起,他便知道了。 他一直看着她们,他在给她幸福的机会。 如果她觉得那是幸福的,在知道所有事情之后她仍旧要跟寒逐日走,他…不会留她。 可是,一年了,她始终没有走。 这一年中的每一天,他都担惊受怕,彷徨挣扎着。 就怕哪一天再醒来她已经失去了踪影,可是他始终隐忍着不杀寒逐日,不能再亲手毁了她。 直到今日,她气愤的决然而去,他才知道她心中对他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冷漠。 也许,她心中爱的那个人依旧是他。 所以他一路跟着她,却撞见了那一幕。 他再也无法忍受,才自背后出来。 如烟轻轻一笑,是啊她多天真。 以为寒逐日武功高强,便真的可以随意出入这皇宫。 可是,她却忘记了,这个皇宫中有太多武功高强的人。 秘密潜进一年而不被发现,除非是他默许,否则绝不可能。 “如烟,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他问道,然后急切的眸光探寻着望着她。 她心中酸痛翻滚,如百芒搅在心肺。 想起寒逐日临走时布满伤痕的眼眸她疼在心头,她不能再去伤害一个曾给她无尽温暖的男人。 他救过她的命,更为了她学会了爱,将他的一生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跟你在一起,我无时无刻不心疼难忍。看到你便让我想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跟你在一起了。” 有些事,不必太清楚。 清楚了之后,也许是更大的痛苦。 她在他生死的瞬间,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却也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 她爱他,从来未曾停过。 可是,她却也决定了要与寒逐日浪迹天涯。 他始终是皇帝,无法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情,更不能给她想要的平凡自由的生活。 那么就别再折磨彼此,时间也许不会令真爱消失,却可以磨灭痛苦和回忆。 玄冥一风微笑着点头,然后他慢慢站起身。 送他到玉雪宫外,他止住了脚步,“去吧,到寒逐日身边去。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要是让我知道你过的不快乐我会追到天涯海角将你带回来。” 他带着从没有过的温暖笑容,手在袖子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缓缓的轻抚上她的头顶。 下一刻,她便疼的窒息。 他的手触及到她的额头,刺骨的凉,与他温暖的笑天地之差。 她隐忍着不哭出来,同样释放一个灿烂的笑,“我会让自己幸福的。” 他深邃的眼陷进她的笑容,她的笑从未有过的明亮夺目。 她们都想将最美好的一瞬留给对方,努力的隐忍着心中痛入骨髓的滋味。 “回去吧。”他说道。 “恩。”她点头。 她们彼此同时转身,都在心中承诺着绝不回头。 180再见了我此生最爱(大结局)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远离她,脚下犹如布满了荆棘,每一步都伴着无尽的痛苦。 再见了如烟,再见了我此生的挚爱! 他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模糊一片,她急切的用手去擦着眼泪想要多看看他。 却怎么也擦不干那眼泪,她到底还是回了头。 看着他坚持而孤单的身影渐渐远去,不曾停留不曾回头,她幸福的笑了,到底还是他爱她多一些。 如果换做他是自己,他一定不会放手吧,无论多么痛,他都不会离她而去吧! 是的,他会。 这一生,到了此时她才那么笃定这个男人爱她竟然这么深,这么深…… 十四郎,你让如烟幸福过,就像此时…… 她没看到他一转身便泪流满面的苍白容颜,他没看到她忍不住转身回望他的身影。 可是,她们彼此都知道这场爱情中他们都幸福过,痛苦过,离开的一瞬他们都舍不得。 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便再放不了手。 她不知道的是,他一路不仅伴着苦咸的泪,还有嘴角一直流淌的艳红。 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就能在一起,如果那路上的伤害和疮疤掩盖了幸福,那么剩下的就唯有痛苦或者分离。 爱的最高境界便是,自己若无法让对方幸福便放开她。然后微笑着送她到底那通往幸福的路上,留给别人一个让她幸福的机会。 这个世界有时候残忍的不是分离和背叛的痛苦,而是彼此相爱却无法让对方幸福得相守到老。 如果当初他能更早的看清自己的心,在她对他付出真心的时候不曾猜忌,多些信任。 如果当初她能更多的去了解他曾经所受过的伤害和彷徨,多些理解和包容。 那么他们会更早一步得到幸福,今日的结局也会大不相同。 可是,有时候人都是在失去和痛苦过后,才能真正的看清来时的路。 他自小失去父母之爱,家庭的温暖,屡受追杀,心中充了仇恨,猜忌和警觉早已成为了他自保的能力。 面对一个死敌的女儿,他猜忌利用,又有何错。 错就错在,他是玄冥一风,而她是芊如烟。 风云涌动,又一场秋雨要来了。 她去与姐姐告了别,落雨瑶坚持不与她同行,留下照顾百里冰的儿子。 最后她只是轻叹了口气,说,“只要你幸福,就去吧。” 如烟不知道其实对于过去的那些事,心存内疚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还有落雨瑶,她知道如烟与玄冥一风是真心相爱。 虽然当初那是迫不得已,可是不管怎样终究还是让他们与幸福失之交臂。 眼前不禁又浮现了那一幕,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看过的场景。 一个挺拔威严俾睨天下的身影,在她面前缓缓下跪。 不是求她将眼睛换给如烟之前,而是在她决定了之后。 那是自古一个帝王对一个女人最重,最重的爱。 这件事她从没对如烟说过,因为她希望那个丫头能真正的获得自由和逍遥快活的生活。 她不能在她的心上再多留一道伤疤,哪怕是因为爱。 小鱼与玄冥一清赐婚的圣旨终于下了,她没有食言。 亲手为小鱼披上了琉璃彩衣,将她送达幸福的彼岸。 小鱼走了,院子里空荡荡的。 早前玄冥一风派过来的人,今早也被她全部遣散了。 因为明天,她也要走了,寒逐日明天就会来接她了。 空中盘旋落下的黄叶放佛都带着凄凉之感,落下然后又被风卷走。 这里从此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几天宫中忙的很,除了玄冥一清大婚之喜,听说还有一件喜事。 可是,她却隐隐感觉似乎那喜事中却透了几分悲凉。 玄冥一风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撤走了曾经暗中保护她的所有侍卫暗哨。 她知道,她如今随时都可以离开,他将自由还给她了。 一夜无眠,到第二天她早早收拾好了一切只等着寒逐日来了。 她觉得憋闷的厉害,于是走出了寝殿坐在院子里等。 突然一阵喵喵的叫声让她心中一惊。 转回头视线模糊,熟悉的白色身影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急忙跑过去抱起它,再见到雪球恍如隔世。 那曾经初入宫廷的时光,每日与地下夙璃宫中抚琴的日子一瞬间全部涌入心头。 眼中凝结的灼热烫疼了她的眼,紧紧抱着雪球她哭泣不止。 “雪球,跟我走吧。” 雪球却突然自她怀中挣脱,向宫门外跑去。 她提步便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金銮殿她终于追到了雪球。 而它停在那里,正远远的看着她,放佛在等着她过去。 她过去一把将它抱进怀中,“你再也不许跑了。” 然后转身便走,却在几步之后停住了脚步。 刚才眼角略过的那一幕此刻慢慢清晰,她猛然转头向里面望去。 此时端坐在龙椅宝座上的不是玄冥一风,而是玄冥一清。 她擦擦眼睛重新望去,然后一步一步走进去。 突然被人拦住脚步,她停步看着慕千凡。 “这是怎么回事?” 慕千凡拉过她的胳膊,带她远离了金銮殿才放开她的手。 “千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呢?”她的声音中含着颤抖。 慕千凡眸色悲痛,双唇紧抿。 如烟此时才发现,慕千凡比以往消瘦了许多,那双从不轻易沾染情绪的眼眸尽是悲伤。 她的心更慌了,转头她就走,“我去问清弟。” 下一刻她被牢牢的拉住,“那你快说。”她对着慕千凡大叫。 “你不是要跟那个男人走了吗?还管这些做什么?”他终于开口。 却一开口就劈剑带刀的去割她的伤口,他是在责怪自己吗? 如烟踉跄了一步,咬住苍白的唇。 他知道她的痛吗?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吗?玄冥一风都放手了,他有什么权利责怪她。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转头走掉,咬牙开口,“我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不好。”慕千凡一刻也没有停顿的回答道。 她顿时心颤的厉害,甚至整个身子都站立不住,要不是慕千凡扶住她,她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上。 不好! 慕千凡这样一个人,事情要坏到了那种地步,他才会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如果你还在乎他,跟我去一个地方。” 慕千凡看着眼前这个单薄而悲痛欲绝的女人,将心头的刺痛敛尽心底。 “好。”她点头。 慕千凡在心中默默的念道,师兄对不起!我无法看着你独自离去。 与慕千凡上了车,她依旧颤抖不止。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出了永安门她更害怕了。 他不在皇宫,那么他会去了哪里。 一个又一个念头折磨着她的心智,她害怕一会见到的是一座冰冷的石碑。 她想问慕千凡他在哪里,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害怕得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空气顿时变得稀薄,她的心狂跳不止,胡思乱想的猜忌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终于还是问了,“他武功高强,不会死的,是吗千凡?” 慕千凡良久慢慢说道,“两年来他用不停的忙碌来麻木自己的痛苦,从未有一日安稳睡过。早已经积劳成疾,要不是靠着君子堂的护命丹,只怕早支撑不到今天。” 原来他那日不是打不过寒逐日,而是早已病入膏肓体力不支。 原来他不是只为了与她多呆一会才不肯离开玉雪宫,而是他根本没有力气回去了。 她砸在他胸口的那一拳对于他来说一定是撕心裂肺的痛吧。 而她还那么残忍的与他做了诀别,看着他一个人托着虚弱的身体离去。 “那日他还好好的,说要选妃。”她揪住胸口哭着说道。 “选妃一直没有停,不过不是给师兄,而是现在的皇上。”慕千凡声音中挂满悲伤。 “那他还为何要封我后。” 她不懂,他已经要膳位了,为何还要封她为后。 慕千凡声音中带着苍凉说道,“师兄说,他要给你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身份。然后带着你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从此没有皇上,只有十四郎。” 她终于在除了他的另一个男人面前痛哭出声,他为什么这么傻,难道他不知道她从不在乎身份地位吗? 难道他不知道,她最想要的不是那个最尊贵的后位,而是做一个妻子。 她悲凉的眼泪洒满了一路,他默默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痛彻心扉的哭着,紧紧攥着双手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她没再问,那个生与死的结果此刻都不在重要了。 她回不去了,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这是玉龙崖山脉的一处山谷。 遍地野花,绿草如毯。 远处一处房子刺痛了她的眼睛,这是她梦中一模一样的小房子。 这里与她梦中为自己勾画的世界一模一样,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外面的躺椅上如同她那日躺在上面一样的,躺在一个人。 她擦去泪眼让视线变得清晰,然后一个笑容慢慢绽放,从未如此满足过。 他闭着眼睛,一身白衣胜雪,退去了帝王的威严狠辣,衬得他多了几分风骨柔情。 “她……走了吗?” 他没有睁开眼,轻柔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苍凉。 见来人不说话,随后他淡淡的笑道,“走了就好,我不想让她看着我死去。” “我不许你死。” 玄冥一风蓦然睁开双眼,当即呆愣住身子。 “如……如烟……你怎么……” 她再也顾不了许多一头扎紧他的怀中,“你想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的死去吗?你答应了哥要等到我先辞世才可以死……你都说话不算话了吗?……” 慕千凡终于松了一口气,默默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他紧紧的拥着她,任由她捶打在他的肩头,热泪伴着惊喜划过脸颊。 “对不起……如烟……我只怕是……你不该来……” 她忽地自他怀中坐起,“不许,我不许。你说过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了,所以你要活着,否则天上地下我都追着你……” 命运竟是如此弄人,在他拼命想要她的时候,她绝决的离去。 当他时日无多的时候,放她自由的时候,她却又回到他的身边。 他想推开她,可是他忍了撕心裂肺的痛,却怎么也推不开她。 收紧怀抱,他泪如雨下,“好,我的命是你的……你不许我死,我就不死……” 然后眼前的阴影越来越大,寒逐日提剑一步一步靠近他们。 如烟触及到他的视线紧紧一缩,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她竟然忘记了与他的约定! “小日……” 她的话未说完,却被他打断,“这是休书,我不要你了。”他随手甩过一张纸。 如烟木讷的接过,果真是他的字,他休了她?! “小日ni听我说……” “别说了,你与他的这一段情也是我心中的痛苦。如果你还想跟我走,就杀了他。” 他不让如烟多说,将剑硬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大惊失色的看着寒逐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提着剑的手不住的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寒逐日。 玄冥一风挺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轻轻的说,“来吧,如烟,死在你的手里我也可以瞑目了。” 寒逐日见她仍旧不动,紧逼一步说道,“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死,你决定吧。” “小日,你们谁都不许死。”她颤抖的说。 寒逐日却冷哼一声,“如果你下不来手就让我来。” 说着袖子一甩,寒光一闪。 剑刺进肉里的声音伴着如烟一声惨痛的叫声,寒逐日看看自己肩头的剑。 那一大片殷红刺痛了如烟的眼睛,她急忙松开了剑,剑掉落在地上。 玄冥一风扶住她踉跄的身子,她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想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受伤,可是却还是伤害了寒逐日。 寒逐日脸上淡然一笑,“我们之间从此再无瓜葛了。” 然后他慢慢的转身,一步一步走远。 自那日在桂花林,她不顾一切挡在他的身前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心中爱的那个人不是他。 今日他看着她自玉雪宫奔向金銮殿,又随慕千凡上了车。 一路上他听着她在车里的哭泣声,就已经知道今日便是永别了。 他手在衣袖中紧紧握着,那手中的镜子被他捏的粉碎,碎片刺进肉里而他却毫无知觉。 那挂满泪痕的脸上带起一丝欣慰的笑容,颤声呢喃,“宝儿,你一定要幸福!” 如烟看着他慢慢走远,站在那个男人的身侧脸上凝着晶莹的泪和安慰的笑。 谢谢你,小日!—— 全文完—— ps:随着如烟和玄冥一风感情纠葛的结束,《祸妃》终于完结了。玲珑一下子觉得心里空空的,这个文是我三本书中最用心的一本,大纲写了很久,每一个情节都不曾遗漏。我觉得我是残忍的,将她们折磨的遍体鳞伤,可是现实的生活本就是残酷的,也许时间背景不同,但是细想下大同小异。 最后的一段路,如烟走的艰难,我亦跟着她心伤。朋友哭着跟我说能不能不让段景天死,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多可惜。可是我觉得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多的无奈,段景天的死是开始时就注定的。只是等亲们将这本书看完,他死于不死已经不重要了。 而是他留给人们的温暖和情谊,值得我们去深思去学习。 写文最忌讳的是参杂个人情感,不能公平对待书中的角色。可是人非草木,文中的每一个人伴着我走过了这么久,在我的心中,她的确仿佛是我的朋友般,有很多时候一个人的离开同样牵动我的心,可是我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大纲讲故事写完了。 但有时候心情伤感,彷徨的时候,我会跟最好的朋友,一缕相思倾诉。 她说,玲珑你是不是写祸妃写的出不来了。 原因肯定是有的,但是不是出不来,而是从自己笔下的人物中由此感悟到了生活和感情的无奈。 碧衣和明月的感情,小鱼和玄冥一清的大婚,都是我理想中的温暖和幸福。 曾经,我一度纠结如烟身边最后死去的那个人要是谁,到底我没有对碧衣和小鱼狠下心,而是选了锁吉。 其实我觉得这个故事中,最幸福的那个人是如烟。 她的一生虽然坎坷波折,但是她得到的也是别人也许一生都无法得到的。 一个女人一生最想要的莫过于自己所爱的男人真挚的爱,全心的宠爱。 她得到了,不仅得到了,她的身边还有那么多为了她赴汤蹈火的朋友。 所以,她是幸福的! 也希望看了这个故事,亲们能更珍惜身边的爱人,亲人。 玲珑的新书将在过一阵与亲们见面,是一本小温暖的现代韩剧版的文,希望到时候能继续得到亲们的支持! 最后鞠躬感谢所有亲们,对玲珑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谢谢亲们的红花,打赏,和每一句鼓励的话语! 敬礼,群抱,群亲,洒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