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异闻录》 背景介绍 首先,吐槽一下移动的破网和反应奇慢的手机……整得我快崩溃了…… 本来不想单独把背景介绍弄出来的,但是都放到文中有点乱,想想还是单独说一下吧……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主空间、异空间和镜像空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在本文中,主空间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空间。对于主空间和异空间的关系,大家可以把主空间想象成一个刺猬,异空间就是扎在刺猬的刺上的果子,刺猬和果子通过细小的刺相连。至于镜像空间,就是主空间这只“刺猬”的孪生兄弟。在镜像空间中,所有的关于政治、经济、文化、法律之类的大体上都与主空间相同,但是某这方面也有可能有不同的地方,充满不确定性。 第二个问题,关于文中的时代。本文涉及到两个时代,虽然是穿越,但是两个时代都比较重要。第一个时代,也就是主人公原来所在的世界,属于主空间,时间是公元2098年。在这个时代中,主人公所属的势力名字叫做灵异家族。灵异家族是中国唯一的灵异势力,一共有六个家族,其中的翾翎家族是灵异家族之首(别问我其他五个家族是什么,这个不重要~)。主人公就是这个时代的翾翎家族的唯一继承人。第二个时代,也就是主人公穿越后的时代,属于镜像空间,时间是唐朝早期。这个时代同样有些灵异家族的存在。 其他的差不多没了,细节方面就不多说了…… 楔子?阴谋的初始 “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当然是您啦,艾茉大人!” “那么谁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呢?” “这个……恕我直言,似乎并不是您诶……” “没关系,找到他,然后把他的力量夺过来就好。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那么,他是谁呢?” “东方……中国……翾翎家族……” “呯——”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然后魔镜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响起过。 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团微弱的烛光,勉强可以看出周围的情况。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丝质的睡裙,白皙的皮肤细腻光滑,纤细的腰身像水蛇一样柔软。她有着淡金色的柔顺长发,面容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每一道线条都是恰到好处,整个人仿佛是上天刻意制造出来的完美的化身。 此时,这个完美的化身正盯着桌子上的一堆碎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笑了,红润的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朵金色的郁金香,美得惊心动魄。 “有意思,可以震碎偷窥天机的魔镜的灵力?真是太有意思了……” “中国的翾翎家族是吗?我越来越期待了……” 一年后—— 辘辘的马车声由远及近,随后,赶车人一拉缰绳,车便稳稳地停在路边。轻轻的风将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吹得“沙沙”直响,一并颤动的还有车顶上的金色的流苏。一只白皙的手撩开朦胧的纱帘,紧接着几缕淡金色的秀发露了出来。早就候在路边的穿着考究的男人连忙上前单膝跪地,轻轻地吻了下那只手。“伯爵夫人,您可是迟到了整整半小时了呢。” 穿着白色镶钻高跟鞋的脚优雅从容地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黑色的裙摆随之飘然而下。在男人略显痴迷的目光中,高挑美艳的黑衣女人走下了马车。她妩媚的垂下头,两颗红宝石耳坠便反射着艳丽的光芒。“我想……弗兰斯,你一定不会在意的吧?” “那自然是。”弗兰斯连声说道,眼睛直直地盯着美丽的伯爵夫人,甚至连头上的落叶都没有注意到。 伯爵夫人浅蓝色得眼睛转了转,抽回手,然后笑着摘去了他头上的落叶。“好了,说说正事吧。中国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弗兰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切都差不多就绪了,传送出入口坐标已经确定下来,只要向魔法阵中输入魔力,就可以启动。个别碍事的人我们已经想办法支开。当然,这要归功于伯爵夫人您……” “你们做得很好,多亏了你们,我才能走到这一步。”伯爵夫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不敢不敢!”弗兰斯受宠若惊地说,“在下不敢奢求其他,只要能够每天都见到伯爵夫人您的笑容……”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匕首。 伯爵夫人伏在他的胸前,温柔如同最甜蜜的情人,朱红的唇中吐出的却是残酷的话语。“所以,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你……还是去死吧!”说罢,捧起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 几秒钟后,美艳的伯爵夫人重新坐回了马车。车夫司空见惯地扫了一眼路边的干尸,拉了拉缰绳,马车绝尘而去。 一阵风吹过,那具干尸随即化为粉末,随风消散地无影无踪。 第一章 百变神经病 在中国的某个地方,有着两座双生城市——潋城和黧城。请使用访问本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这两座城市,分别是神秘与高科技的代表经过不知道多年的发展,到了如今——公元2098年,黧城已经成为了中国的科技之都,而作为神秘之都的潋城,则退出了人们的视线,隐入了郁郁葱葱的绿色之中。 从上往下看,便能够很快地注意到,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寸土寸金的黧城市中心,有一块较为幽静、建筑低矮的地方,这就是黧城的重点中学——黧城中学。 黧城中学建校于1900年,到现在已有近200年的历史。初建校时,黧城还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虽科技进发达,却不为人知。经历了两百年的风雨,黧城中学完全见证了黧城的发展历程。 此时是公元2098年9月20日的下午四点四十九分,在这所重点中学东南角的那幢教学楼第六层靠楼梯的那个教室中,某个戴着酒瓶底眼镜,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的老师正绷着脸站在讲台上,用一种与他身材极为不符的洪亮声音讲着牛顿第二定律。太阳微微有些偏西,金色细碎的阳光灿烂地从明净的玻璃窗射入教室,隐隐似乎能够听到铃铛一般的轻响。 天蓝得透彻,在初秋的躁热中,几只不知名的鸟欢叫着,闪电般地掠过窗外,“呼啦”地窜上碧蓝的天空,很快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窗户旁边的座位上是一个有着柔软发丝的少年,低着头,和别人一样穿着浅蓝色的制服,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与众不同之处,那么,敢在物理课上走神应该算一个吧。 没错,二年级二班的物理老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于敢于挑战他的威严的熊孩子们,他从来都丝毫不留情面。所以时间一久,也就没人愿意去触他的霉头。 玄之低着头,抽屉里放着一个迷你笔记本,左手撑着脸颊,右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全然不顾“酒瓶底”从讲台上投来的杀人的目光。随着键盘微不可查的敲击声,屏幕上出现了一幅画——那是一个古装少女,穿着湖蓝色的纱衣,相貌甜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碧色的眼睛,清澈如水,极为灵动。整幅画画得极为传神,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画中走出来。 别误会,他可不是那种没事就喜欢对着美女意淫的屌丝男。由于俊美的外表,他在学校倒也不乏追求者,这些年下来,早已锻炼出了强大的免疫力。而他现在之所以会盯着这个美女图出神,是因为这幅画的来历。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时,作为潋城神秘势力家族的少主,他正与好基友凌皓在风景如画的黄山执行任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了莲花峰,正不顾形象地呈“大”字躺在石头上喘气呢,忽然间一片云飘了过来,接着,他们就发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小型的异空间。顾不上震惊,两人下意识地跳了起来,背靠背站定,警戒地打量着周围。 这个小型异空间,与其说是异空间,不如说是建造在主空间以外的小庭院。整个空间忠实地遵循着中国古代隐士们所喜爱的田园风格,正中央是一个带院子的小茅草屋,屋门口栽着两棵非常有年代的柳树。一条清澈的小河从屋前流过,河的对岸是一片青翠的竹林,有青石铺成的小路蜿蜒在其中。庭院的另外三面,则是被大片的田野环绕。空间的尽头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像是漂浮在云中。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摘自《国风?豳风?七月》)。”有个清朗的声音如是唱道,曲调悠扬,伴有雅致的古琴声,似乎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人觉得整个身心都被洗涤了一遍,所有的负面状态一扫而光。紧接着,琴声一停,一个打扮得极为风骚的男子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 说到风骚这个词,用来形容这个男子绝不过分。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立领修身风衣,上半身还带着滚着金边的白色的短斗篷,领口、袖口各有四颗精致的金色扣子,整个人就像是漫画中勇斗巨龙的勇者,与这个完全中国田园风格小空间格格不入。 “哈喽~!不要那么紧张嘛少年!”不等玄之和凌皓开口,他就一脸贱笑地说道,“等你们好久了,快跟我进来吧!”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这是什么地方?”凌皓警惕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进来吧进来吧~!”不知是故作神秘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勇者”并没有作出回答,只是依旧用贱贱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又自顾自地走回了茅草屋。 “这……” 两人对了下眼色,觉得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绷着神经,跟在“勇者”后面。 一进屋,两人就狠狠地震惊了一下。从外面看,整个茅草屋不过几十平米的样子,但是进来之后却发现,光是一个客厅就有一个舞厅那么大,而且装修的金碧辉煌,如同宫殿一般,令人完全不能将它与那破破烂烂的外表联系在一起。 “勇者”不知什么时候换下了那身风骚的蓝白风衣,取代的是一身青色的儒衫,倒也显得仙风道骨。他一屁股拍在客厅正中央的椅子上,然后很得瑟的来了句:“请叫我百变大魔王!” “……”百变大魔王?百变神经病还差不多。玄之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副等待解释的样子。 “本大魔王这次是受人所托,替人办一件事。”中气十足地说完这句话后,那个男子(暂且叫他大魔王吧)左手一拍扶手,右手举到半空,一个卷轴“唰”的一声展开。“你们可认识此人?” 卷轴上赫然画着一个少女,有着碧色的眼睛。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古装美少女,玄之和凌皓一齐摇了摇头。“不认识。” “这就奇怪了……”大魔王疑惑地挠了挠头,不过很快他就抛开了这种情绪,面色严肃地收起卷轴,然后双手各向两边一挥,两扇门便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管那么多了,要见你们的人就在这两扇门后面,每道门只能被一人进入一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话音未落,他忽然消失在两人面前,紧接着幽幽琴声再次响了起来。 “扬流波之潢潢兮,体溶溶而东回。心怊怅以永思兮,意晻晻而日颓。白露纷以涂涂兮,秋风浏以萧萧。身永流而不还兮,魂长逝而常愁。(摘自《楚辞?九叹》)” 第二章 幸与不幸 好像又没的选了……玄之、凌皓二人再次无奈地大眼瞪小眼。请使用访问本站。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自从进了这个空间,他们就一直不得不按照别人的意思走,这种感觉很讨厌。 没有过多的去吐槽那个不知名的幕后黑手,两人各自走进了自己面前的那扇门。 玄之刚刚踏进去,那门就马上在他身后关上,像是怕他逃了似的。然后,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房间。周围静得可怕,他的脚步声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声音。从回音来看,这个房间很大很空旷,整个气氛很像夜晚的吸血鬼城堡,让人忍不住觉得下一刻就会被一对闪亮的獠牙吻上脖子。 他向前走了几步,感觉到周围没有任何的活物,不由得有些奇怪。据大魔王所说,这里有一个要见他的人。对于这个人,他也作出了许多猜测,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房间似乎没有人的样子……难道说,他和凌皓被那个百变神经病耍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间,黑暗中传来“啪哒”的一声,像是有人按下了什么开关。紧接着,光芒大作,无尽的灯光仿佛终于逃脱了黑暗的束缚,刹那间溢满了整个世界,争先恐后地在空气中舞动。刚刚适应黑暗的眼睛骤然遇到这明亮的灯光,有种针扎般的刺痛,令他忍不住抬手挡在眼前。 “终于又见到你了……”一声叹息,飘渺得如同跨越时空而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满足,以及深深的眷恋。然后,他感觉到有一个纤细而柔软的身体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他愣住了,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这种感觉……自己是被一个女人抱住了? 虽然他从小就有很多追求者,想要主动投怀送抱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他一直都不愿去在这方面的事情上花费精力,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的纯洁少年。 可是现在,身为潋城神秘势力的少主,他竟然没能躲开这个抱他的女人? 不对!他马上推开怀中的人,后退了几步,警惕地审视着她,但是被光刺得生疼的眼睛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话轮廓和一双碧色的眼睛。 “你是谁?” “我么?”那双碧色眼睛的主人喃喃道,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忧伤。“已经不重要了,能够再次见到你,我已然无憾……” 玄之微微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此时被灼痛的眼睛终于恢复了过来,他也看清楚了面前人的庐山真面目――“你是大魔王画上的那个人?” 没错,她的相貌赫然就是那个极美的碧眼古装美少女。 对于他的疑问,她只是报以温婉地一笑,却并不做出回答。 “我所奢求的已经够多了……承蒙上天如此眷顾,我怎能去打扰你的生活……” “虽然不想让你困扰,但是我还是很想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我就要消失了,虽然这个要求有点过份,但是……可以让我消失在你怀中吗?” “……”玄之有点发蒙。看上去,这个女人似乎把自己当成她的恋人了?认错人了吧…… 见他迟疑的神情,少女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失望,但却又带了点释然。“不行么……也对。”然后,她轻轻一笑,然后,整个人就这样地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等等!”也许是被她那深刻的感情所感动,抑或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他连忙抬手想要去拉住她,但却拉了个空,只有一个卷轴“啪”地掉在了他脚边。 “什么情况……?!” 回忆结束,他的思绪又回到教室中,回到抽屉中的笔记本上。老实说,直到现在,他都没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个少女消失了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忽然被移出了那个空间,凌皓也在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上去,他们见到的并不是同样的东西,但是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一个月来,那双碧色的眼睛总是会不经意间出现在他脑海中。为此,他甚至动用了作为中国唯一灵异势力的潋城势力的能量,想要查出那个少女到底是谁,但是却一无所获。 “玄之!!!你给我站起来!!!”“酒瓶底”暴怒的声音猛然在他耳边炸响。 他条件反射地把笔记本合上,然后往抽屉里一推。整个动作极为流畅迅速,过程中连呼吸频率都没变,显然早已习惯面对这种情况。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酒瓶底”那张黑如锅底的大脸。 其实,“酒瓶底”最吓人的地方不是他那层出不穷的惩罚手段,而是在他发怒时的气场。那种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那种让人感觉随时都可能被暴揍一顿的架势,真的比真被揍一顿还可怕。 好在下课铃及时响起,“酒瓶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掉头走出了教室,于是他侥幸逃过一劫。 “你真幸运!”凌皓带着佩服的表情走了过来,“被逮了个现行还能安然无恙,我还以为这次你三千字的检讨是少不了了呢!” “我也以为……”玄之苦笑了一下,然后稍微感到有点意外:“放学了,你不去找蓝心吗?” 蓝心是凌皓的女朋友,所以玄之和她也很熟悉。 “别提了!”提到蓝心,凌皓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也变得酸溜溜的。“她们班最近来了个转学生,好像蓝心这几天和她混得挺熟,都快把我这个正牌男友忘了!” 玄之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毛。“男的?你终于遇到竞争对手了?” “不,是个女的……”凌皓一脸挫败。 “……”有点出息吧哥们!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一句,然后决定不再理会某位吃女人醋的兄弟,低头整理原本就不是很乱的抽屉。 凌皓依旧纠结着,像个怨妇一般愁眉苦脸地絮絮叨叨:“虽然知道这没什么的,但是还是很不爽……在她心里,我和那个女人到底谁比较重要?唉,要是能有个人把那个女人弄走……”忽然,他眼睛一亮,接着坏笑着看向玄之。 “好哥们,能不能帮兄弟一把,以你的相貌,去勾引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滚!” 十分钟后,凌皓和玄之一前一后地溜出了校门。黧城中学是全封闭式的学校,而且保卫措施甚严,素有“兵团学园”之称。不过,由于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实在太过奇葩,所以晚饭时间经常会有学生偷偷溜出去。对此,自知无法阻止这种现象的学校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被当众抓到,也就不会过分追究。 来到大街上,两人并肩走着,同时目光在旁边店铺的招牌上一一扫过,这是外出“觅食”的重要阶段。 “玄之,我听说这条街上新开了家店,里面的面条味道不错,要不咱们去尝尝?”凌皓提议道。 “随便。”玄之倒是无所谓。其实对于食物方面,他的要求很低,只要味道不要太奇葩,都可以接受。 正当两人向着面条进发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天,突然黑了。 第三章 魔法师初现 仿佛是一下子落入了虚无世界中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存在感。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如同混沌中的宇宙,连时间都停止了运转,漆黑的一片似乎要将思维也一并冻结住一般。 玄之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认出了,这是战斗结界的一种,用来筛选异能者和普通人,防止由于超能力误伤而引起的普通人的伤亡。而在黧城和潋城,还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对他出手。所以,这次八成是被卷入无关的战斗中了。 “这是谁!!不知道这是吃饭的点吗!!”凌皓同样有些恼怒。这种结界一旦张开,除非战斗结束,或者制造结界的人主动收回结界,否则结界中的人是没有办法离开的。 虽然两人都很不快,但还是保持警戒,预备随时应对各种情况。 前方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似乎很激烈的样子,紧接着一个同样穿着黧城中学制服的齐刘海少女奔了过来,神情慌张,面色苍白,后面还跟了一个红发少年。 “拜托,救我!” “我去,这不是抢走蓝心的那个叫绮頠的转学生吗!”凌皓忽然惊呼,语气中不乏咬牙切齿的意味。 齐刘海少女慌慌张张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连忙向右边跳开。与此同时,“呯”的一声,一团巨大的火球落在她刚才的位置。瞬间,火花四溅,扬起了巨大的烟尘。后面的红发少年诡异地咧了咧嘴,甩了甩还在冒烟的左手,再次将右手举起,手心又有一团火焰在酝酿。 她就是蓝心的闺蜜,凌皓的“情敌”?玄之有些好笑地想,然后又看向那个红发少年。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红头发的家伙有点不太对劲…… 想到这里,他向凌皓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向绮頠奔去。凌皓虽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动作却不慢,飞快地绕到红发少年后面。 果然,注意到挡在绮頠前面的玄之,红发少年忽然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一样嘟起了嘴巴,愤怒地高高跳起,一手一个火球就这样甩了过来。这时,一道纯粹的蓝光在玄之面前不紧不慢地展开,刚好在与火球碰撞的瞬间形成了一面盾牌。 “轰!”火球与盾牌同时湮灭,化为无数红色与蓝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看上去极为美丽。 “给我下去吧!”之前潜伏到红发少年后面的凌皓忽然出现,飞起一脚猛地踹向他后背。红发少年猝不及防,被从空中踢落,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显然摔得不轻。 趁此机会,玄之回头看了下仍是一脸惊慌的齐刘海少女,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妖气,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妖族?” 在这个年代,妖族已经非常少见,几乎可以划入国家特级保护动物的行列了。 “是的!”少女点了点头,忽然露出意外的表情。“你是……玄之?蓝心男朋友的朋友?” 这个头衔怎么有点怪怪的……玄之一边想着,一边向正黑着脸走过来的凌皓指了指。“她男朋友在那边。” “你叫绮頠是吧,蓝心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凌皓着急地问。 “蓝心在外面。”面对凌皓凶巴巴的提问,绮頠有些怯怯地回答,末了还加了一句:“她不知道我的事。” “嗷——”突如其来的野兽般的叫喊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几人惊讶地看向声源地,却发现之前被凌皓猛踹下来的红发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正像个大猩猩一样捶着胸膛仰天嚎叫。 “不是吧,他还能站起来!!”凌皓的瞳孔猛地一缩。之前他被踹下来时,离地面至少有十多米,在加上自己给他的初速度,按照之前“酒瓶底”刚讲过的牛顿第二定律,他相当于从二三十米高的地方掉下来,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而现在,他还能站起来?! “够了,修亚。”清冷的女声忽然响起。远远的,两个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影走了过来,近了才发现是一男一女。 左边的女人是那种典型的御姐形象,棕色的大波浪卷发,嘴上涂着鲜红的口红,踩着一双同样鲜红的高跟鞋,身材火爆高挑。与她相比,她身边的男人就要普通很多。他大概三十四岁的样子,带着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有的沧桑成熟。脸颊瘦削,小眼睛,鹰勾鼻,薄嘴唇,这些特征令他看上去阴沉而精明。 正在鬼嚎的红发少年一见两人,立刻止住了叫喊,乖乖地走到那个女人身旁,垂手侍立在一边。如果说他之前像人猿泰山,那么他现在就像是高档酒店的服务生。前后变化之大,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红头发的,好像是傀儡。”玄之低声说道。 所谓傀儡,是指**纵了心神的异能者。这种人是极为可悲的,由于人的大脑是复杂的,傀儡师不可能去完全掌握操纵,为了防止傀儡失去控制,他们通常会破坏傀儡的大脑,仅保留最基本的控制战斗和生命本能的部分,并对傀儡的身体加以强化。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傀儡已经不能够被称为人类了,他们没有思想,只会战斗,就算受了伤也能很快恢复,只能够被称为工具。 “修亚小宝贝,你已经尽力了哦!”那女人宠溺地揉了揉红发少年的头发,掏出一张纸巾,为他擦去脸上的血污,像是对待情人一样温柔。而红发少年傻傻的笑着,一副没有神智的样子。 玄之三人则是静静地看着这一男一女,很有耐心地等待他们发话。 终于,棕发御姐替红发少年打理完了仪容,然后看向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她竟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起来。 “你们好,我们是来自cobra的魔法师。我是shade,他是卡洛斯?安德森。非常抱歉打扰到了你们,但是我有不得不打扰你们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能比吃饭还重要,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凌皓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玄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地把头扭向一边。 “你们的实力我也差不多了解了,如果现在和你们碰硬的话,纵然我们能够获胜,但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shade继续说道,然后妩媚地一笑,风情万种地走到玄之面前,伸出两根涂着红色丹寇的手指,轻佻的挑起他的下巴。“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小朋友可不可以把身后的猫妖交给我们呢?” 绮頠死死地咬住了唇。 “不可以。”玄之有些厌恶地打掉她的手,却是没有退后。“首先,你是个傀儡师吧,我不管你来中国有何贵干,但是中国境内禁止傀儡师的进入。其次,黧城是我灵异家族的重要城市之一,在这里禁止异能者之间的随意战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剑眉一挑,嘴角扬起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最后,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个结界能阻挡住普通人,却阻挡不住异能者。别忘了,这里是黧城。” shade的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半天,她忽然对那边一句话没说的卡洛斯一挥手。 “走!” 他们退走后,黑色的结界,像雪一样融化在空气中,街道上还是一片平和而繁忙的景象。 “谢谢你们!”绮頠感激的说道,“没想到你们是潋城势力的人!” “没事,只是看不惯别的灵异势力在这里撒野。”玄之淡淡的说。 凌皓一脸幽怨地站在一边。其实他很想说,如果真想感谢就离蓝心远点吧…… “绮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你半天了!”清脆的声音从前面的街角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凌皓马上换了一副表情。 “蓝心,晚上吃了吗?没有的话就一起吃吧!” “早吃过了!”蓝心白了他一眼,甩了甩蓝色的双马尾。“玄之,你们也在啊,我和绮頠先回学校喽!” 玄之拍了拍被无视的凌皓的肩,深表同情。 第四章 猎物与猎手 天空飘着几片轻盈的云彩,喧闹声从黧城中学的操场上传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这是2098年的九月二十九日,黧城中学运动会的时候。红色的塑料跑道上满是之前开幕式时洒的彩纸,整个校园满满的都是青春的气息。 然而,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却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皱着眉头。 “西安?”玄之问。 “没错,就是古长安。”凌皓点了点头。“最近那里的时空有点不稳定,有崩溃形成时空裂缝的征兆。本来这事是由灵异总部处理的,但是灵异总部派出去的人全部失踪了,五大家族也束手无策。” (五大家族,是指由翾翎家族管理的五大灵异家族) “原来如此。”玄之揉了揉眉心,然后目光飘向操场上的少年少女们。“所以父亲就把这件事交给我了?” “是的。”凌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八百米比赛正要开始,运动员们腿上的肌肉紧绷,裁判员也正在举起手中的发令枪。“家主大人有让我协助你调查。” “那个怪老头,真的存心不让我闲着。才开学一个月不到,就让我去调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怕我考试不及格!”玄之不满地嘀咕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凌皓笑眯眯的安慰道,“谁要你是翾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呢,家主大人当然要好好锻炼你啦。还有,我可是知道你的底细的,四年前你就把高中课程修完了,这样的你,怎么会被区区高中课程难倒?” “好啦好啦,拍马屁可不会加工资!”玄之满脸无奈。“反正我就是做苦力的命了……” 偌大的教室由于运动会而变得空荡荡的。玄之走回自己的座位,习惯性地摸出藏在抽屉里的灵异小说继续看。 “真搞不懂你,明明自己就是灵异家族的小boss,却还喜欢看这种普通人想象出来的东西。”凌皓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玄之这次却没有反驳,他再次将书仔细翻了一遍,然后发现了一张夹在书页里的纸,随即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有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动过我的东西。” “这是情书吗?”凌皓盯着那张纸,八卦之魂瞬间熊熊燃烧。“让我来猜一猜,这次是隔壁班的班花,还是三年级的漂亮学姐?诶诶,果然帅哥就是招人喜欢啊……” “你很羡慕?”玄之白了他一眼。“要不我把你介绍给那些什么班花学姐什么的?” “呃,还是不要了……”凌皓缩了缩脖子。“蓝心会扒了我的皮!” 说话间,玄之打开了纸条,扫了一眼,然后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凌皓凑了过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也变了。只见上面写了这么一段话,字体极丑,但是内容出乎意料。 “你好,玄之,我是绮頠。那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们。如果我没猜错,你和凌皓应该是中国的灵异势力的人吧。这样的话,作为报答,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其实我是因为一不小心听到cobra的密谋才会被他们追杀。我听说中国的灵异势力的两座主城是潋城和黧城,其中黧城是异能者和普通人混居的主要城市,于是我就逃到了黧城躲藏,但似乎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至于那个密谋,似乎是针对潋城势力,为了掠夺一个叫做翾翎家族的势力的核心力量。而且,cobra掌握着部分时空的秘密,他们也许会用这个来对付潋城势力。你们应该是属于潋城的吧,一定要小心cobra!” “有一点她猜错了。”凌皓两条眉毛几乎纠在了一起,但似乎是为了缓和下气氛,他还是开了个玩笑。“我们可不是潋城势力的人。” “但我们是翾翎家族的人,是他们的猎物。”玄之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却闪动着幽暗的光芒。他抬起手,在手腕上的微型手表上按了几下,将消息传给翾翎家族后,再次将那张纸条看了一遍。 “又是cobra?” “cobra好像是国外的一个很出名的非法灵异组织,不过它自成立来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与我们一直没什么交集。”凌皓解释道。 “这么说,那天的一男一女……”提到那一男一女,玄之又想起了那个叫做shade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们当时好像有提到cobra这个词。”凌皓显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不过这是第几个了,那种喜欢调戏你的怪阿姨?” 玄之瞬间石化,很少见地像了被踩了尾巴似的几乎跳了起来。“再提这种事,我就扣你工资!” “咳咳!”凌皓赶紧板起脸,转移话题。“对了,关于‘时空的秘密’……我总觉得这话很诡异。” “这个本来就是一个灵异势力的很机密的东西。好像很久以前灵异家族掌握了不少,不过大部分都因为不明原因失传了,比如瞬间转移,时间逆流之类的。” “这么看来,时间的秘密好像很难缠的样子。”凌皓再次皱起眉。“暂时抛开这个不提,玄之,我有个不该问的问题,你也可以不用回答……翾翎家族的核心力量是什么?” “你的话,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玄之依然面无表情,“是直系血脉和灵魂。翾翎家族的所有力量都是通过直系血脉来传承,以灵魂为载体。如果绮頠的情报属实,那么可以肯定的是cobra的猎物就是我和父亲。” 凌皓的脸色大变。“怎么会……” “而且,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翾翎家族直系血脉的力量在成年之后会变得不可分离,也就是说,只有未成年的血脉才是可以用来提取力量的。” 凌皓简直惊呆了。“这么说,他们其实……是冲着你来的?!”忽然,他抓住玄之的衣领。“这种秘密,你怎么可以告诉我!还是在这种地方!你就不怕被别人听了去,或者,我知道之后会……毕竟,没有人可以抗拒这种强大的力量的诱惑啊!” “没关系,cobra既然已经决定对付翾翎家族,那就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些。而且……”玄之定定地看着凌皓的眼睛。“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的。” 凌皓和他对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松开了手。“真拿你没办法。谁要我正拿着你家的工资呢!这样的话,过几天你就不要去查时空裂缝的事情了,好好在灵界呆着。我一个去就行。” 玄之的嘴角终于微微向上扬起。“我可不相信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作为翾翎家族唯一继承人,一直躲着可不是我的风格!” 第五章 空间转移 运动会进行中。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黧城中学传达室内一片平静,看门的大爷躺在摇椅上,舒舒服服地打着呼噜,一旁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当下最红的肥皂剧。一切和热热闹闹的操场形成强烈反差。附近的大树后,某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 “你眼力比较好,快看看!” “嗯嗯!传达室的大爷好像正在睡觉,电视也没关。” “哦耶!”蓝心偷偷比了个v,然后拉起绮頠摸向学校大门。“小心点,被抓到就死定了!” “嗯!”绮頠用力点了点头。 十米……八米……六米…… “咳咳!两个小姑娘,干嘛去呢?”传达室大爷的声音忽然慢吞吞的在后面响起,吓得蓝心和绮頠一齐跳了起来,一转身,便是刚刚还在睡觉的大爷笑眯眯的脸。 “呃咧?!那……那个……我们……”绮頠支支吾吾的,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我们家里有点事,请假出去的!”蓝心急中生智,连忙把绮頠拉到身后。 “是吗?”传达室大爷狐疑地瞅了瞅满脸心虚的两人手一伸。“假条拿来。” “呃……”两人都有点傻眼。本来就是打算偷偷溜出去玩的,哪里有什么假条? 万恶的全封闭学校……这是这一刻她们脑中唯一的想法。 “喏,假条在这里!就知道你们两个把假条忘在抽屉里了!” 天使啊!!!热泪盈眶的两人赶紧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一个穿着黧城中学校服,有着月光般的顺直长发和红宝石一般的双眸的陌生女孩走了过来,挡在她们和传达室大爷之间,拿出了一张纸条晃了晃。“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嗯,走吧。”不知为什么,传达室大爷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与木然,仿佛提线木偶。 蓝心如释重负,拖着绮頠一路小跑出了校门,仿佛是怕大爷反悔似的。而绮頠却不安的打量着银发女孩,好像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 “哈哈,真是太感谢你了!”转过一个弯后,蓝心很爽快地拍了拍银发女孩的肩,“如果不是你,我俩又得写检讨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银发女孩回了她一个微笑。“正好我也是要出去的。” “你真是好人!”蓝心满眼的感激。“对了,我叫蓝心,她叫绮頠,你呢?” “菲洛丽亚?由塔。” “诶,小菲你是外国人?”蓝心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嗯,我是今年的交换生。”菲洛丽亚点了点头。 “好厉害!”蓝心开心地拍了拍手。“对了,小菲你是怎么弄到请假条的?那些老班都抠得要死呢!” “是啊,抠得要死,所以我费了很大的劲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啊,我接到一个任务,一定要把你们送到一个地方去。” “你在说什么?”蓝心依旧瞪着一双大眼,绮頠则反应较快,拉着蓝心就跑。 “没用的。”菲洛丽娅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周围也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你们是打不破这个结界的。” 绮頠一咬牙,猛地跃了出去,双手手指上指甲变得极尖在虚空中一通乱抓,但是空间里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硬是将她死死地禁锢在原地。 菲洛丽娅没有再去理会两人徒劳的挣扎,只是淡淡地念出:“空间转移。” 瞬间暗红色的魔法阵覆盖了整个空间…… 迷醉的熏香,温度偏宽阔的大床,柔软的被褥,以及,略带葡萄酒香味的空气…… 猛地睁开眼,雕满华丽图案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蓝心“嗖”地坐起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充满异国风格的房间,有着狭长高大的落地窗,光线很充足。温暖的橘色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却偏偏给人一种冰冷孤单的感觉。 “醒了?”一个悦耳的声音这样说道。蓝心一偏头,只见墙边的沙发上斜倚这一个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少年。他穿着华丽繁复的暗红色双排扣礼服,领口和袖口装饰着白色的蕾丝边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沙发上,纤长苍白的手指轻描淡写地端着一个透明的高脚杯,杯中盛了少许鲜红的酒。那酒和他的眼睛是同一种颜色,美得不可思议。 蓝心歪了歪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嗯,长得不错,就是貌似有点装逼的成份。不过嘛,比起玄之那样的妖孽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金发少年被雷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你难道不害怕吗?一般的女孩子在被人劫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后发现自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个房间之后,不是应该问我有没有做什么的吗?” “这么说你拐过很多女孩子回来啊。”蓝心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是和阳光好少年的来着,没想到是个人渣。跟凌皓比差太多了!” “……”金发少年忽然发现跟她扯淡真是一个错误,于是果断进入正题。“你不问我是谁,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来吗?” “嗯,为什么?”蓝心满不在乎地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我叫雷克斯?由塔。这次的事情,只是想请你们过来做做客,仅此而已。” “由塔?你跟小菲是什么关系?”蓝心好奇地问。 “小菲?”雷克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你说菲洛丽娅?她是我妹妹。” 蓝心忽然跳下床,凑到雷克斯面前仔细看了看,把雷克斯看得满脸黑线。“不愧是兄妹啊,除了头发的颜色,你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吗?” “差不多吧。”看着蓝心终于和自己恢复到正常的距离,雷克斯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们把绮頠弄到哪里去了?”蓝心忽然想到了一起被抓的绮頠。 “放心,她就在另外的房间。我们没有要对你们不利的意思,事实上,我们的任务也只是把你们带过来待几天而已。”雷克斯微笑道。 “……”蓝心想了一会儿,忽然把脸一板。“你们是为了对付玄之和凌皓吧。” 雷克斯笑眯眯地抬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唔……我只是觉得,我一没财二没色的,还没有什么亲人。你们把我绑来,还得管我吃喝拉撒,貌似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他们两个就不一样了,虽然我没问过,但是我也能感觉到他们似乎是有很大背景的。我身边又没其他人了,那就只能是他们两个了。” “你说的没错。”雷克斯依然微笑着,只不过这笑容中却依稀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苦涩。“虽然说我本来不喜欢这种事情的吧,但是呢,却不得不去做。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说完,他似乎不想再和蓝心说下去了,拍了拍手,然后一个女仆低着头走了进来。“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情跟她说就可以了。” 待雷克斯出去之后,原本低着头的女仆忽然抬起头。“蓝心……” “你是……”蓝心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第六章 鸿门宴请帖 黧城中学a区d座宿舍楼内忽然警铃大作,一道白色的光罩从地面上升起,然后笼罩了整栋楼。请使用访问本站。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各位同学请注意,a区d座有入侵者,请还在宿舍的同学关好门窗,不要外出……” “入侵者?”此时正在宿舍的凌皓略略惊讶地向一边的玄之打趣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侵入有‘兵团学园’之称的黧城中学,真佩服那个入侵者!” 作为暗中由灵异家族控制的学校,黧城中学有着可以说是当下最为周到的保卫系统,甚至在其中加入了部分非科技的元素。 “而且,更应该佩服的是入侵者的能耐。竟然入侵到这一步才被发现。”玄之的表情却不是很轻松。“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经他这么一说,凌皓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入侵的恰好是我们这栋楼,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有可能。不管是冲着谁来的,我们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好,毕竟这楼里还有其他的人。”玄之这样说道,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凌皓紧随其后。 由于警报的关系,走廊里静悄悄的,各个宿舍的门都紧紧关着,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经过楼梯口时,忽然一阵争吵声传来。 “混蛋!不是说这点小小的安保系统,你一个指头就搞定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意外……谁知道这里竟然会装备那种连我们都无法制作的结界触发系统!该死!我就知道中国的灵异势力不会那么简单!” “你在逗猴吗!!” 凌皓和玄之对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只见一男一女一边激烈地争吵着,一边上楼。正是那天的怪阿姨shade和阴沉大叔卡洛斯?安迪斯。 “是他们!果然目标是我们!”凌皓低声道,然后向玄之递了个眼色。“玄之,要不要趁现在……” 玄之摇了摇头。“就算干掉他们也没有用。没有他们,也会有其他的人。他们的话反而好对付一些。”然后,他随手设了一个隔音的小结界,走了出去。 怪阿姨和阴沉大叔二人组吵着吵着,忽然发现玄之站在一边的角落,冷冷地看着他们,光线通过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来,经过楼梯拐角时被挡住了一半,另外一半照在他的身上,营造出明暗分明的感觉。 怪阿姨眼珠微微一转,热情地扑了上去。“小帅哥,想死你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呢~~~” 玄之眉头微微一皱,侧身躲了过去。“够了。这里是男生宿舍楼,抓猫妖的话总不会抓到这里来吧。” “原来如此,猫妖都告诉你们了吧,果然还是晚了一步。”shade一瞬间关闭了怪阿姨模式,严肃了起来,于是又变回了冷艳御姐。“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吧。那个蓝色头发的女孩和猫妖都在我们手里。虽然猫妖你可能不会在乎,但是据我所知,那个蓝发女孩和你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好像关系很不一般呢。不过好像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哦,毕竟只是一个跟屁虫的小情人而已,呵呵~~” 玄之暗中握紧了拳头,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条件呢?” shade妩媚地笑着,“别这么说嘛,好像我们是绑架犯似的。我们只是好心请她们去度假几天,今天来的目的只是通知你们去接她们的地方而已。” “地点?” shade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手一扬,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卡洛斯忽然发出一个短促而尖利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个暗红色的魔法阵出现在他身前,一道光闪电般向玄之袭来。而这时,从刚才开始便一直不见踪影的凌皓忽然出现在玄之前面,快速发动了一个绿色的屏障。那道光打在了屏障上,没有想象中的剧烈撞击,只是无声地腾起一阵烟雾。待烟雾散尽后,两个魔法师早已不见踪影,而凌皓的绿色屏障上却留下了两个字:“长安”。 “可恶!”凌皓一拳打在墙壁上,石屑飞溅,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而他却浑然不觉。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蓝心也不会……”玄之有些愧疚地说。 凌皓回过神来,却是苦笑了一下。“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蓝心,你也不会有像现在这样被动的时候。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你在说什么!”玄之皱起眉。“蓝心对我来说是妹妹一样的存在,就算她和你没有那样的关系,我也会去救的。” 凌皓心里一热,他知道玄之这么说是想让他心里好受一点。不错,在他的心中,玄之就是主人,是兄弟,是他契约的对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被伤害的人。这种想法,从十二年前的那一刻就根深蒂固。他也知道,在玄之心中,他就是他的兄弟,和亲兄弟没有什么两样,不是仆人,也不是保镖。为了他,玄之同样可以两肋插刀。这一次蓝心的事情,玄之同样也很不好受。但对方的目的是玄之的生命安全,所以,他只能…… “玄之,你听我说。”凌皓忽然严肃地说,“我觉得,对方根本就没有能够抓到蓝心。他们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把我们引到西安。” “是吗?”玄之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没错。”凌皓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蓝心本身是个普通人,但是她的身边有绮頠这个猫妖的存在。别忘了,绮頠可是被他们一路追杀过来的,她一定有自己的能耐。所以她们现在一定是躲到哪儿藏起来了。” “所以?”不知为什么,玄之的表情有点奇怪。 “所以一旦我们到了西安,等待我们的一定会是他们布置好的陷阱。”凌皓沉声说道,“所以这一次我一个人去西安就可以了。但蓝心她们现在一定很危险,可以请你帮我找一下她们吗?” “既然如此,”玄之慢慢地说,“为什么不是我去西安,你去找她们?” “因为你是翾翎家族的少主,你的话可以调动灵异家族的力量。这样的话,找到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说完了?” “说完了……”凌皓这样说着,忽然意识到玄之的语气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没什么。”玄之淡淡地说,“你说完就该换我说了。凌皓,老实说我现在很想揍你一顿。” 凌皓愕然。 “到底说,你是傻子,还是你把我当傻子?如果他们没有抓住蓝心她们,以我们灵异家族在中国的势力,随便留意下就能查到。到时候今天的事就是一个笑话。cobra有那么傻吗?恐怕你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去投入他们的陷阱吧。” 凌皓沉默了一会儿。“玄之,我们的命运已经被契约联系到了一起。用生命守护你,是我当初活下来所应付出的代价。” “……你的代价应该是好好地活着。我当初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如何光荣地死去。”玄之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凌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凌皓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玄之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凌皓,你说为什么明明我的灵力也不怎么样,但是从小到大却有那么多想要夺取我的灵力的人呢?” “其实……”凌皓下意识想要回答,但突然想起了什么,改口道:“可能是现在翾翎家族只有你一个未成年的成员吧。” 第七章 意外的会合 2098年10月1日,建国第149年的黄金周。请使用访问本站。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虽说在这个时代,人们有更多的假期和方便的交通工具来出行,但149年来的固定假日旅游仿佛成了一项传统,所以这天的机场依旧人山人海。 一架银白色的飞艇缓缓落在机场。舷梯放下后,走下了一群神色各异的人。走在最后的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面色凝重,而另外一个却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两人随着人流缓缓向外走去。 这两人正是刚刚来到西安的玄之和凌皓。 作为一个西北城市,十一的西安还是有些寒冷。不过此时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倒也还算温暖。干燥而微冷的风吹过,让自华东而来的两人极为不适应。 “好冷!\"凌皓缩着脖子打了个寒战。虽然来之前带了厚外套,但从二十多度到接近零度的转变可不是说着玩的。 “是有点。”玄之忍不住裹了一下外套。这种让人忍不住哆嗦的鬼天气还真是不好受。 另一边,一个穿着金色长裙,肩上趴着一只白色波斯猫的蓝发少女苦着脸站在机场外,五官几乎皱成了一团。 “绮頠,现在怎么办?咱们已经没钱了……” 波斯猫一蓝一绿的漂亮眼睛此时也可怜兮兮地盯着大门。小巧的嘴巴动了动,竟然说出了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报警看看?不是说,有困难可以找警察叔叔么……” “不要!”蓝心立刻否决了这项提议。“如果因为没钱而报警的话,回去后还不被凌皓那小子笑死!唉,早知道刚才就不吃那么多了……” 两人正愁眉苦脸中,忽然蓝心死死地盯着从大门出来的两个人,眼睛瞬间放出光来。“凌皓!玄之!” “我和绮頠本来准备溜出去逛街,结果被看门的那个大爷抓住了……然后我们遇到一个叫做菲洛丽娅的女孩,她帮我们蒙混过关之后,不知做了什么,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城堡里……”一个茶楼的雅间内,蓝心喝了口茶,说道。 “是空间转移!”恢复人形的绮頠坐在一边,接着说道。“那个银色头发的女人先用结界把我们困住,然后用了空间转移。她的结界很强,我没办法反抗。对了,她似乎是个结界师。” “银色头发的结界师,还有空间转移。”玄之皱了皱眉,和凌皓对视了一眼。“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是他们放我们出来的。”蓝心说,“我们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叫做雷克斯的人,据说是菲洛丽娅的哥哥。他们把我们关了几天,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把我们送到这里,然后就走了。” “然后呢?”凌皓接着问。 “然后我们就去小吃街大吃一顿,把身上带的钱花光了……”蓝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正在头疼没钱坐飞艇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你们。话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雷克斯说抓我们是为了对付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们……”凌皓看向玄之,见他微微点头后,才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灵异家族?” 蓝心想了一会儿,然后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好像听哪个女生说过,灵异家族都是帅哥的来着……” 玄之和凌皓瞬间满头黑线。 “是谁这么八卦……咳咳!”凌皓忽然眼珠一转。“好吧,这情报倒是挺准……看吧,你们的玄之王子就是灵异家族的……哎呦!”凌皓的话还没说完,头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包。 玄之拍了拍手,瞥了他一眼。“我们是翾翎家族的人。绮頠你应该听说过吧。来这里是因为有任务要执行。” “果然!”绮頠的眼睛亮了起来。 “什么翾翎家族,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玄之?凌皓?绮頠?”蓝心好奇地问。 “翾翎家族可以说是灵异家族之一,也可以说是一个单独的势力。”凌皓摸了摸蓝心的小脑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翾翎家族有自己的空间,换句话说,其实翾翎家族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内。不过,所有的灵异家族都会服从翾翎家族的命令。” “不太懂。”蓝心挠了挠脑袋。 “没关系,以后会明白的。”凌皓笑了笑,如是说道。 “既然你们是翾翎家族的人,为什么没有在潋城中学?”绮頠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作为灵异家族大本营的潋城,相较黧城来说,不是更方便一点吗?” 对于这个问题,玄之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那里的气氛。” 蓝心和绮頠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玄之却径直走到窗前。外面的天空中,各种氢能飞艇穿梭在云间,带起一阵阵白雾,在半空中交错,有如一张大网,缓缓向这边靠近。 “滴滴滴……”正在这时,凌皓手腕上的手表式通讯器响了。他按下某个按钮,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抬头,对上玄之的眼神。“玄之,西安灵异分部的人已经到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玄之点头道。 凌皓温柔地看向蓝心。“乖,我们要去执行任务了,你和绮頠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我们回来!” 与此同时,在灵界的装饰古朴的大厅中,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紧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地来回踱步。 忽然,他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唯美的女人,眉目竟然和玄之极为相像。 他紧紧地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目光中是令人窒息的温柔和痛苦。 “我把玄之派去调查时空裂缝……你说,这样做,对他来说好吗?”他喃喃道,“也许我真的错了……他是你唯一的孩子,也是翾翎家族唯一的后代,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 说到这儿,他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不,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到和你一样的下场!各个势力都对他的力量眼馋……我能保护他一时,却保护不了他一辈子。该怎么办……” 镜头转到这边,两个小时后,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蓝心不满地撇了撇嘴。“就是这里?你们到底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啊?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地方来?一点都不好玩!” 凌皓现在很头疼,非常头疼。而头疼的原因,自然是身后的两个跟屁虫。“我的大小姐,你们跟来干什么……” “自然是好奇喽!”蓝心理直气壮地回答。 从茶馆出来后,凌皓和玄之本来打算直奔目的地,但是西安灵异分部的部长不知抽了什么风,硬是要找玄之汇报工作。于是凌皓只好一个人先行调查。而由于他的疏忽,竟然没有发现一直跟在他后面的蓝心和绮頠。 天哪!!凌皓在心里哀嚎着。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执行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啊?”蓝心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看着他。 凌皓只好认命的叹了口气。“时空裂缝。据说这里出现了不明的时空裂缝。” “这个听上去有点好玩!”蓝心的兴致一下“噌”地蹿得老高。 “灵异家族的任务,是落道我头上的任务,从来都没有‘好玩’过。”玄之的声音忽然传来。 三人回过头,只见玄之正由公路向这边走来,显然是刚下车的样子。 第八章 任务之变 凌皓拿着一个银色的像盒子一样的东西,正面是一块长方形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不断向左移动的正弦图像。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盒子”上方的四个棱角上各连着一个小铜球,最为不可思议的是屏幕的正上方竟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悬浮着一块蓝色的菱形石头。那块石头此时正散发着幽幽的微光,显得极为美丽。 “玄之,这里周围的时空好像不是很稳定。”凌皓一遍观察着手中的时空检测仪,一边说道。 玄之在周围转了几圈,稍微观察了一下。 对于灵异家族来说,时空裂缝的处理方法一般是先查证,确认属实后,再用结界将它困住。这样它就不会对这个时空产生影响了。 “确定是这里吗?” “不太确定。”凌皓看着屏幕上偶尔闪过的杂波,皱眉道。“好像除了时空波动之外,还有一点空间波动……” 另一边,蓝心和绮頠百无聊赖地席地而坐,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我开始后悔跟他们来了。”蓝心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一只手无聊地揪着旁边稀疏的杂草,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绮頠。“绮頠,你能不能再变成猫咪,让我抱一会儿?” 绮頠的表情马上变成了一个囧字。“我可不可以不变成那样?我变戏法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蓝心马上精神了起来。 “看好了哦!”绮頠神秘一笑,抬起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桔黄色的火焰猫“嗖”地一声从她的指尖蹦了出来,在虚空中绕着蓝心转了几圈,然后一个猛子扎入地下。随后,一个同样是由火焰组成的幼苗从土里钻了出来。幼苗越长越大,一直长成了一棵大树。一朵朵火焰花开满了枝头,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地打着转儿落下,说不出的写意。 “好漂亮!”蓝心呆呆地看着这完全由火焰组成的奇景,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忽然,绮頠脸色一变。与此同时,美丽的火焰树骤然缩回了地下,化为一道道线条,向四周散开,最后又交汇在一处。一个巨大的法阵从地上升起,正中央形成了一个漩涡,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蓝心,快走!这里被人提前设下了触发式的空间传送阵!”她慌忙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蓝心慌乱中抓住了绮頠伸过来的手,两人眼看就要被漩涡吞噬。正在这时,玄之和凌皓两人发现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 “蓝心!”凌皓红着眼就要向这边冲,但是却被玄之拉住。 “我来。”话音未落,玄之已经冲到了蓝心身边,一手一个地将两个女生扔向凌皓。 凌皓接住蓝心和绮頠,然后担忧地看向玄之。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原本背对着他的玄之转过身来,抬手想要支开一个结界,但是飞速流动的空气却将未成型的结界绞得粉碎。这次托大了……他苦笑着想。“凌皓,用结界把这个传送阵封印起来!” “什么?!”凌皓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玄之无法脱身了。 “快点!”玄之不由得大声喊道。“传送阵的空间波动很有可能会引动本处于休眠状态的时空裂缝,到时候可不是被传送到其他地方那么简单了!” “……我拒绝!”凌皓毫不犹豫地回答。开什么玩笑,傻子都知道传送阵的那边一定是cobra那不知在哪儿的大本营,对于一直想得到玄之的灵力的cobra来说,得到猎物后,会怎样对待猎物呢? 玄之的脸上浮现出少见的怒意,黑色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柔软的发丝在气流中凌乱地飞舞。然而,他的表情很快变成了惊愕:“你个笨蛋!” 只见凌皓后退了几十米,将蓝心和绮頠送到安全的地方后,竟然径直向这边冲了过来。 看着凌皓即将进入传送阵的范围,玄之的眉毛越皱越紧。忽然,他抬起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那疾速流动的蓝光显示出了其中所蕴含的恐怖灵力。 凌皓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以!”他大声喊道,拼命想要接近玄之。 随着一声巨响,那个巨大的光球撞上了一块被漩涡卷起的巨石,瞬间漫天的拳头大的石屑飞速绕着漩涡旋转,再也无法看清传送阵中的景象。 凌皓一咬牙,眼睛也不眨地冲进传送阵。漫天的石屑在他的脸上、身上割出一道道伤口,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拼命按照之前记忆中玄之的方位摸过去。 终于,他看到了目标——由于处在靠近撞击的地方,玄之的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什么完整的地方,整个人血肉模糊,甚至还有几块石屑穿透了他的身体。 小心翼翼地护住已经昏迷的玄之,凌皓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单靠这些石屑就想拦住我,玄之,你还是小看了我啊……不过,还是要说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随后,他又看向了传送阵中心的那个漩涡,目光锐利。“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到玄之的! 不知为什么,飞速旋转的空间传送阵忽然凝固了,原本飞速旋转的石屑就那样停留在空中。凌皓诧异地望去,只见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划过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闪电的划过而失去了颜色。 时间,开裂了。 第九章 反派的争执 “轰!”城堡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尘土飞扬,仿佛惊动了千年的沉寂。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两个该死的小鬼,给我死出来!”闪亮的高跟鞋狠狠地跺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shade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像利箭一样四处寻找着什么。 一身华丽礼服的金发雷克斯和银发菲洛丽亚走了出来,两人手中各端着一个烛台,在微弱的灯光下漂亮得像一对金童玉女。雷克斯举起手,任由手中的烛台照亮黑漆漆的走廊,也照亮了shade那张由于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 “shade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雷克斯笑眯眯地问,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是强行扯出来的。“如果是消遣的话,无论是你的人偶修亚,还是中国的那个‘猎物’,都会比我们有趣的多。” “还敢提中国!”shade暴怒,一脸要把他吃了的表情。菲洛丽娅见状,马上闪身挡在雷克斯的前面,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lock,不要。”雷克斯似乎嗅到了什么意味,皱眉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菲洛丽娅,鲜红色的眼睛有些严肃地看向shade。“shade姐姐,是你们的计划出了什么问题吗?” “哼!”见到雷克斯的举动,shade的气稍微消了一些,但却依然铁青着脸。“你不是号称‘智囊’的破界之匙吗,key?来来,给我解释一下,目标在传送阵中失踪!在我们的传送阵中失踪!!姐姐我等了一下午带一个晚上,等来的就是一堆土和石头!!这算什么?你要怎么解释!” “这不可能!”雷克斯皱眉答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的计划是完美的,怎么也不会有‘失踪’这种情况的出现。” “搞错了?”shade瞪着眼,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目标明明进入了传送阵,但是却不在传送阵中,不在西安,不在中国,甚至以我们的情报来看,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不是失踪,又是什么?” “这是一个意外。”雷克斯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见shade有发飙的趋势,他赶忙做出了解释。 “我来分析一下,确认目标已经进入了传送阵,却找不到他人……第一种情况是他在你的眼皮下面逃走了;第二种情况是你们被他骗了,进入传送阵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不过伯爵夫人既然将任务放心地交给你们去执行,想必你们也不会犯下这两种低级错误。第三种情况,目标体质太弱,承受不住传送阵中扭曲的空间之力,在气流中绞成碎沫……”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蓝心。绮頠也就算了,可是蓝心,她压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为什么她经历了空间转移,却一点事都没有? “怎么可能!你在耍我吗?!”听了雷克斯的第三种解释,shade有种将眼前这个金发小子撕碎的冲动。 “当然不可能,据我所知,‘猎物’还是稍微有点能耐的。”雷克斯连忙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所以,只剩下最后一种情况,那就是传送阵出了问题。” “传送阵有问题?”shade愣了一下,随即转而怒视菲洛丽娅。“lock,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菲洛丽娅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 “等等,这和lock没有关系。”这次换雷克斯挡在菲洛丽娅身前了。“西安的时空秩序本就不是很稳定,而且已经出现了时空裂缝。为了保证目标能够进入传送阵范围,我有让你们先将时空裂缝固定在某一地点,然后将传送阵设在那附近。其实,在传送阵运作的过程中,是有一定几率扰乱时空秩序,吸引时空裂缝的靠近的。但这种情况十分少见,连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所以,对于此事,我的解释是——意外而已。” 听了雷克斯的解释,shade仿佛一下子泄了所有的气,神色顿时蔫了下来。“好吧,一切都是因为我倒霉?” 咬牙切齿地向天空竖了两个中指,然后,她两眼茫然,连招呼也没打,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气势。 雷克斯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然后,一直挂在他嘴角的笑容骤然变得狰狞,一丝冷意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不过当他转身面对菲洛丽娅的时候,这些负面的神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真正的温柔。 “key,这次是你故意的?”菲洛丽娅忽然这么问道。 雷克斯不由得一愣。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怎么会,我都和伯爵夫人约定好了,完成这次的任务,她就可以放我们走。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会故意防水,去惹怒她呢?” 他揉了揉菲洛丽娅长长的银发,感受着掌心冰凉柔滑的触感,笑容愈发温柔。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菲洛丽娅看不到的地方,这笑容却让人感到深刻的悲伤。 第十章 神秘的世界 这是一个冰封的世界,淡蓝色的冰在四面八方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光芒。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玄之一脸茫然地站在中间,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除了冰还是冰,甚至连空气中也满是细小的冰晶。 “这是哪里?”他自言自语着,一边打量着周围。可是,无论是什么方向,都是相同的景象,仿佛一个迷宫,却又像是一个华丽的用冰组成的囚笼。 难道,我被冰封了?他想, “不对,我可以自由移动……”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身边的冰层。顿时,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从指尖传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马上收回手。 这究竟是哪里……他皱了皱眉,一团细小的蓝色火焰在他掌心燃烧了起来。可伴随着来自灵魂的一阵空虚与刺痛,那火花渐渐弱了下去,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灵力……衰竭……”他感到一阵乏力,差点儿跌坐在地上。这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划过脑海。 “凌皓……”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是传送阵……我记得,好像……” 一连串的片段从眼前划过,最后,画面定格在凌皓拼命冲进满是石屑的传送中,那坚定的眼神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刻便会冲进去,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阻挡住他的脚步。 “这个家伙,不是叫他不要管我了吗……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情绪上的波动,面前的冰层忽然自动移向两边形成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甬道。 这里有人在操纵?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甬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走了一会儿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只见那厚厚的冰层在他走过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移回了原处。 他隐隐有种被线牵着的感觉。 “你还在犹豫什么?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空灵的声音忽然自前方响起,令他吃了一惊。 这个声音…… “还是说,其实,你一直都在惧怕着去独自面对所谓未来,所谓未知?” 虽然说话的人并没有露面,但是依旧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那种轻笑的意味。 玄之面无表情地站定,心里却在暗暗盘算了起来。自己的灵力暂时是无法动用了,凌皓也不在身边,在这种情况下去面对未知…… “你看,没有凌皓和灵力的你,就是一个胆小鬼。”那个声音这样说道。 他脸色煞白,忽然有种被说中了的心虚。 “你是谁?!” 可是,那个神秘的声音就此沉寂了下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的脸色变换不定。半晌,也许是想要作出无声的反驳,他终于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光线,随着他深入甬道而暗了下来,身后的冰层却依旧在移动――这时,一道华丽的门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前方。 “打开它。”沉寂了一会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那个声音,总之当它响起时,他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轻轻地转了一下。 “啪――”门开了,光线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身后的一切伴随着光线的涌入,化为了虚无。然后,深沉的黑暗如同涨潮般在他身后蔓延开来。忽然,他感到自己脚下的冰层在升高,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膝盖后面,让他不由自主地坐了上去。 抬头的瞬间,他几乎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一面镜子。只见对面的王座上坐着一个少年,柔软的发丝无风自动,精致的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那赫然就是另一个玄之。 两个玄之面对面坐在两个王座上,一个身后是冰冷刺骨的冰的世界,而另一个身后则是无尽的虚无,这情景颇有些诡异。 “现在可以说你是谁了吧?”坐在虚无王座上的玄之率先开口,疑惑而谨慎地问道。 冰之王座上的玄之轻轻笑了起来,深邃的黑眸中却并无半点笑意。 “看来,被你封印得久了,久到连你自己都忘了呢。” 虚无王座上的玄之皱起眉。 冰之王座上的玄之忽然收起了笑容,紧紧的盯着虚无王座上的玄之的眼睛。 “你只知道你和凌皓有契约,可你记得契约是怎么结下的吗?你的母亲去了哪里?蓝心又是怎样出现的呢?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在觊觎着你的力量?” 看着对面的少年随着自己一连串的提问,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冰之王座上的玄之似乎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抛出了一个更大的疑点。 “你的过去在哪里,未来又在何处?” “过去……未来?” 虚无王座上的玄之茫然地重复着这两个词语,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中似乎被投下了一块石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刹那间,原本有些混乱的的记忆忽然像放电影一样清晰地从眼前掠过。 “我的过去在哪里,未来又在何处?!”虚无王座的玄之重复起这句话,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手心不由得沁出冷汗。他忽然发现,在他的记忆中,“过去”不知何时被抹杀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剩下。更让他心惊的是,他以往竟然从没有发现过这一点。是刻意忽略了,还是说…… “我就是你的过去,你的未来。”冰之王座的玄之眯着眼睛,笑得异常邪魅。 看着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上露出如此陌生的表情,虚无王座的玄之极为不适应地揉了揉脸,仿佛那样笑着的是他一样。与此同时,他的心“怦怦”跳了起来,紧张而又有些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 “怎么,你不相信?”冰之王座上的玄之把玩着手中的蓝色冰块,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既然这样……那也就无所谓了。不过,还是要先提醒你一句,虽然我本是你的一部分,但是,我与你不同。” 他忽然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枷锁,似乎是想要走过来。但是走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因为锁链已经延展到了极限。虽然这样,但这并不妨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虚无王座的玄之。 “不要让我逮到机会哦,懦弱的小鬼。我会毫不犹豫地取代你,就像我这次毫不犹豫地吞噬你的灵力一样!” 第十一章 镜像空间?! 一阵好闻的檀香味徐徐侵入梦境,将他那有些飘忽的灵魂扯了回来。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他觉得似乎有阳光地照了进来,暖暖的。身体重得厉害,像是散了架般,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麻木感。渐渐的,所有的感知都开始回归,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包裹在什么东西里。 “你醒了?”一双大眼睛忽然蹦进他的视野。这是一个少女,围着白色的厚斗篷,头发在头上挽成两个可爱的包子,上面缠着白色的绒毛。她眨巴着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是谁?”玄之艰难地用胳膊支撑着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被缠成了一个木乃伊,连脸都被整个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两个眼睛,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费老大的力气,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干脆扯起了纱布。 “喂喂,等等!”包子头少女赶紧去阻止他。“你受了很重的伤,别急着拆!” “很重的伤?” 玄之愣住了,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cobra的人吧。不劳费心,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对你们没用。你们放了他,我就会配合你们,绝不反抗。” 包子头少女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cobra?那是什么,可以吃吗?我们为什么要伤害你?” 玄之的脸色愈发冷峻。“不要装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我的灵力和灵魂吗?” “吓?”包子头少女显然十分意外,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向后跳了两步。 见状,玄之不由得冷冷地一笑。“趁现在我没有反抗能力,要动手就快点。不然的话,等我灵力恢复一些,说不定会让你们头痛一会儿。” “不是不是!”包子头少女再次向后跳了两步,想了想,又跳回床边。“你刚才说……灵力?我没听错吧?” 玄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自己没有被传送到cobra的大本营?他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门框和窗杦上都雕刻着精致的雕花。房间里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铺着柔软的丝绸褥子的床之外,还有一些明显是由上好的乌木做成的桌子、椅子、衣柜什么的,布局极为合理,给人一种朴素低调的感觉,显然这里的主人很富足,而且极有品味。 见他不答话,包子头少女急了,忍不住有些跳脚。“你是五大家族的人?哪个家族?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玄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难道有人救了自己?是和五大家族有关系的其他势力? “喂!你快点回答我啊!告诉我,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灵异家族的人!” 玄之终于惊讶地看向她,心中原本所有的猜测都被她这一句话推翻。所以,他忍不住问出了和包子头少女一样的问题:“你是五大家族的人?” “你终于肯理我了……”包子头少女一瞬间竟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不过她很快收起了这种情绪,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叫蒟蒻,来自翾翎家族。兄弟你被谁欺负了,姐姐我带人去干翻他!” “……” 玄之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翾翎家族根本就没有旁系的存在,而直系后代只有他一人,那么,眼前这个自称“蒟蒻”的少女这样说的用意就值得推敲了…… “怎么,你不相信?”蒟蒻扬了扬秀气的细眉毛。然后,她抬起手,蓝光飞舞中,一把通体亮银色的剑出现在她手心,剑身篆体的“封天”二字异常清晰。 “这是……封天剑?!”玄之失声叫道。 封天剑是翾翎家族所传承的一种特殊的武器,而且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连接灵界的入口。虽说是剑,但它却是由能量形成的,并非实体剑。翾翎家族的人不一定都拥有封天剑,但是拥有封天剑的人却一定来自翾翎家族。 “这下相信了吧!”蒟蒻得意地说道,还不忘晃了晃脑袋。 玄之静静的盯着那把银色的长剑,思绪却发散开来。在2098年,翾翎家族确实只有他一个直系后代,但是……如果不是在那个时代呢?西安的时空秩序本就不稳定,还出现了时空裂缝。在这种情况下,在传送阵中落入时空裂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喂……”见他一直不说话,蒟蒻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叫玄之。”玄之慢慢地说道,然后同样抬起手,将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灵力聚集到一起,化为丝丝银光,向他的手心汇聚而去。由于灵力衰竭,这个平时极为简单的动作现在是如此艰难,纱布下,他的表情极为痛苦,五官几乎都要纠到一起。 蒟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中的那把一闪而逝的封天剑,却是震惊于另外一件事:“你叫玄之?!” 难道说我猜错了?这里不是另一时空?玄之疑惑地想着,“你认识我?” “不认识!”蒟蒻连忙摇头,随即又不确定地点了点头。“一下说不清……哎,对了,你那是封天剑?” “是。”玄之肯定道。 “好吧好吧,这下乌龙摆大了!”蒟蒻抓耳挠腮地苦恼着,“虽然是来自镜像空间的人,但也不至于……” 玄之的拳头猛地握紧。“镜像空间……?!” 第十二章 美女与瘟疫 “玄之玄之!今天你可以拆纱布啦!”蒟蒻地拉着另一个少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玄之淡定地收起手表式的微型通讯器,然后简单地向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距他醒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大致从蒟蒻嘴里了解了一下情况,终于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他猜测,他在那时被卷入传送阵之后,由于时空秩序不稳定,传送阵引起了时空裂缝的靠近,而时空裂缝又引起了传送阵的崩溃,所以,他来到了这个平行于原来时空,并且时间轴相当于唐朝的镜像空间。所谓镜像空间,就是政治、经济、文化、法律与原空间类似的另外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中,同样有着翾翎家族和五大家族的存在。而且,这里的翾翎家族和原空间的翾翎家族血脉是完全相同的,换句话说,两个翾翎家族之间存在亲缘关系。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由于翾翎家族血脉的特殊性,就算一代族长有多个子女,每一个子女都继承了家族的血脉,但终究还是只有其中一个子女的后代会继承那种力量。至于其他子女的后代,都会是普通人,并改成外姓,忘掉关于翾翎家族的一切。这种现象注定了永远不可能有第二个翾翎家族。但是,不知为什么,这种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却在这个空间出现了。 落入这个时空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被偷偷溜出来的玩的蒟蒻发现。由于他当时浑身是伤,面目全非,无法确认身份,所以蒟蒻就把他带到了她的朋友家,也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并请人给他治疗。 至于凌皓是否来到了这个时空,这个问题也是他醒来的这些天一直想要确认的。蒟蒻说她那天并没有在他附近看到其他人,但记忆中在他昏迷前那个瞬间的画面总让他无法放下心来。所以没人的时候,他就一直试着用无线电联络器去联系凌皓,但一直没有得到回音。 这时,玄之的目光落在了被蒟蒻拉进来的少女身上,瞳孔猛地一缩,本已几乎遗忘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在那个异空间,她是那幅画上的……“这位是?” “我的姐们儿,安晴,也是这里的主人。”蒟蒻洋洋得意地介绍道,“怎么样,我们家安晴很可爱吧!” 原来是这里的主人。玄之强压下心底的震惊之情,然后微微一笑,虽然他现在满脸的纱布,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 “谢谢,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可能是被蒟蒻突然拖过来的原因,少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有一双不同与其他人的碧色的眼睛,美得像纯粹的绿宝石一般,带着些许与众不同的异域风情,气质温婉,一头丝绸般的长发柔顺光亮,一直垂到腰际。她很快调整了先前略微不安羞涩的情绪,落落大方地一笑。 “不客气,你是蒟蒻的表弟嘛,对于你遇到山贼这种事,我自然也是要帮衬些的。” 表弟?山贼?玄之一愣。但是,在看到蒟蒻脸上那阴谋得逞的表情之后,他就全明白了……不过对于此事他也不打算去解释什么,一方面蒟蒻和他的确有亲缘关系,蒟蒻也确实比他大那么两三个月;另一方面,穿越时空这种事他也没办法说的清。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蒟蒻连忙心虚地转移话题。“对了,玄之,你不好奇为什么今天来的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大夫吗?告诉你呦,外面突然爆发了瘟疫,那老头现在可没空去管像你这种好得差不多的家伙!”说着,她又顺手把安晴向前推了几步。“作为长安城内最大的药铺的老板娘的女儿,安大小姐多少也掌握着一点医术,所以——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她啦!” “其实拆纱布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麻烦其他人的……” “那样是不行的!”没等蒟蒻反驳,安晴就忍不住温声说道,碧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听大夫说,你的伤口过于密集,而且主要分布在上半身,甚至有近三成的伤口在头部。虽然这些伤口都不深,但是如果不注意还是很容易留下疤痕。所以拆纱布这种事一定不能大意。” “就是就是!”蒟蒻在一边拼命地点头,一边摆出一副女色狼的样子:“乖,好好等着,让姐姐看看你的脸!来,先脱衣服,把身上的纱布拆了……” “……” 最终,在安晴的认真注视、蒟蒻的上下其手下,所有的纱布全部拆除完毕。不得不感叹,唐朝的社会风气真的是相当开放,就算是在镜像空间也是如此。虽然两个少女仅仅是替玄之拆掉头部的纱布,并没有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但是,看看玄之那发红的脸色,再看看蒟蒻依旧大大咧咧的表情……只有安晴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两只手在略略宽大的袖口下纠在一起,不停地绞动。 “你们刚才说,外面出现了瘟疫?”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消停下来后,玄之随口问道。刚刚拆掉了碍事的纱布,现在他的心情倒是不错。 提到这个话题,安晴的脸上立马显现出一丝忧色。“是的,据说已经有6个人遭遇不测,另外还有几百人已经受到感染。很多大夫都去看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可以治愈这种病的方法……” “瘟疫是吗……”玄之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由于闹书荒而翻过的一些医学方面的书。“说不定那些东西可以用到……” 耳尖的蒟蒻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眼睛一亮。“玄之,难道说你有办法?” “我可以试一试。”玄之一边极力回忆着那些书的内容,一边说道,“在我们那边,确实有很多治疗瘟疫的方法。不过我不太擅长这方面,所以不要抱太大希望。” 第十三章 熊孩子一家 “发病者的主要症状和伤寒很像,但是……很诡异。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安晴向玄之解释道。 “怎么个诡异法?”蒟蒻接着问道。 安晴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其实在几个月前已经有人出现了发热症状。开始的时候,大夫们的确是按照伤寒的方法治疗的,但是病人一直都无法痊愈。而且,每一个受到感染的人都自称能够在晚上看到四处飘荡的鬼魂。” “鬼魂?!”蒟蒻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和玄之对视了一眼。 “然后呢?”玄之面色严肃地问道。他忽然有了个疑问:这真的是瘟疫吗? “这件事情在那片爆发瘟疫的区域内闹得人心惶惶。然后,就是在前几天,有6个人忽然病死了。”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安晴撩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了一眼,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到了。” 三人下了马车。这是一片贫民窟,低矮的屋檐上长满了杂草,一道道裂缝像藤蔓一样爬满简陋的土墙。通过阴暗狭窄的胡同,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关紧了破旧的木门,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安晴走到胡同口的第一家,轻轻地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谁啊?”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蓬乱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这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对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见是安晴,那孩子松了一口气,眼中明显出现了一丝喜色,转头便向屋里喊道:“娘亲,绿眼睛的妖怪姐姐来啦!”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屋里有个女人这么说道,随即便是一阵窸窣的衣物的声音,然后房门大开,出现了一个满脸倦容的女人。她一边惊喜地笑着,一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蒟蒻和玄之。“安晴小姐,你来啦!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会一点医术,所以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安晴也温柔地一笑。“对了,赵叔的身体好些了吗?” 提到自己的丈夫,女人的眼睛马上黯淡了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那个样子,唉,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秋天了……不过多亏了安晴小姐上次送了药过来,要不是这样……”她说不下去了,背过身,用破旧的袖子擦了擦眼角。 见状,安晴赶忙安慰道:“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屋。屋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虽然一切都很破旧,但却极为整洁干净,很是温馨。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房间里总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被一道凶狠的目光一直盯着一样。这种感觉引得玄之和蒟蒻频频回头,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们是妖怪姐姐带来的,一定也是妖怪喽?”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神经紧绷的玄之和蒟蒻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那个开门的孩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他的眼睛很大很黑,在光线阴暗的屋子里灿若繁星。 “喂,小鬼,为什么叫安晴妖怪?”蒟蒻有些愤愤不平,“明明她有免费给你们药啊!” “因为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啊,而且不是说女妖怪一般都长得很漂亮吗?”那孩子无辜地说道。“还有,我不叫小鬼,我叫赵辰逸!” 蒟蒻无语中,这个把人叫妖怪的理由也太……“好吧,小辰逸,那为什么我和这位哥哥也成了妖怪?妖怪带来的人就一定是妖怪吗?” “因为你们是蓝色的!”小辰逸毫不犹豫地回答。 蓝色?蒟蒻和玄之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对方。好像……今天没穿蓝色衣服吧?甚至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蓝色。 “小辰逸,说谎的话可是要被野狼叼走的哦!”蒟蒻故作凶巴巴地吓唬道。 “我没有说谎,你和那个哥哥身上都有蓝色的影子!” “小逸,不要再吓唬哥哥姐姐了!”一直在前面的女主人走了过来,摸了摸小辰逸的头,歉意地向玄之和蒟蒻笑笑。“这孩子从小就神神道道的,满嘴胡言乱语,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小辰逸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没关系。”玄之淡淡地说,心中却是极为震惊。但凡异能者,除非刻意去掩饰,否则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无意间逸散出来的灵力。但是,这种灵力只有同为异能者才可以模模糊糊地感受到。难道说,这个孩子是天生的异能者? 异能者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灵异家族的人,这类异能者由于遗传而获得灵力,灵力大小与血脉息息相关,他们所拥有的通常为无属性的灵力。这种异能者的灵力也是唯一的一种可以遗传的灵力。第二种的灵力是由于外力而获得的,灵力的强弱和属性通常与外力大小有关,例如凌皓的灵力是由于和玄之缔结契约而获得的,他的灵力属性和玄之相同,灵力强弱取决于玄之的灵力强弱。第三种便是像小辰逸这样的天生异能。这种异能者所拥有的灵力有其特定的属性,比如有人可以隐形,有人可以穿墙等等。 女主人推开那个唯一的卧室的门,瞬间,那股中药味浓郁了好几倍,隐隐还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几人走了进去,只见那张铺着破旧棉被的床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双眼紧闭,若不是胸口偶尔起伏一下,几乎没有人会觉得他还活着。 “赵婶,赵叔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安晴惊讶地捂住嘴,小声问道。 “还不是被这病折腾的。”赵婶满面愁容,“你赵叔原本身子骨那么硬朗,得了这病后,这才三天,原来三十多岁的人,现在看上去像五十多岁似的。如果他有个什么万一,我们娘俩可怎么办……” 玄之此时已经走到了病床前,眉头紧锁。他发现,之前的那股淡淡的腐烂的尸体味道就是从眼前的病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据赵婶说,病人得病才三天,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卧床太久而生褥疮。难道说,其实这个人已经死了?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将右手搭上了病人的手腕。可是,感受到指尖下那微弱的跳动,他又疑惑了。 突然,病床上的赵叔猛地睁开眼, 第十四章 袭击与端倪 突然,病床上的赵叔猛地睁开眼,反手紧紧地抓住玄之,一脸惊喜。请使用访问本站。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手心里满是冷汗,摸着让人很不舒服。 “神人,你一定是神人!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不是。”玄之眉毛微微皱了皱,想要抽回手来。但是赵叔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是死死地抓着他不放。 “那些鬼魂不敢靠近你,求求你,把他们赶走!” 听到这,玄之心中忽然一动。“那些鬼魂对你做了什么?” 赵叔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他们一直围着我,说是……要把我变得和他们一样!而且,他们还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玄之忽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来不及多想,他抓起一边的木凳,然后猛地往后一丢…… “嘭”的一声,本就十分残破的木凳贴着他的后心擦过,带着不易察觉的蓝色光芒,摔在了墙上,变成了一堆木柴落下。在场众人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楚了一切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支短箭静静地插在那堆木柴上,几乎有三分之二都没入了木头中。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木凳是贴着玄之的后心飞过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那么现在这支短箭就应该插在他的后心。 蒟蒻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玄之……你没事吧?” “没事。”玄之淡淡地说道。老实说,刚才的事情,他也是心有余悸,不过他一向不喜欢把心里的感觉表现出来,所以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轻易地从正在发愣的赵叔手上挣脱开,他径直地走向那一堆散了架的木凳,然后捡起了那根插有短箭的木头,大致看了一下。从角度上看,袭击者应该是从对面的屋顶上发出的短箭。不过现在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显然对方已经离开或换了地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安晴似乎被吓到了,她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此时虽然脸色发白,但却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 “没什么事。安晴,现在玄之已经了解到这次瘟疫的主要情况了,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我们也该走了。”意识到了什么的蒟蒻急忙说道,然后就要往外走。 “等等!从这样的个别案例中是无法看出整个瘟疫的大体情况的……”安晴固执地想要反驳。 “蒟蒻说的没错,我们该走了。”玄之转过头,微微一笑。“而且,我确实了解到这次瘟疫无法治愈的原因了……” 他的笑极为耀眼,目光深邃,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像一阵风,在原本想坚持到底的安晴心中吹出了些许波澜,令她不由得想要去相信他。 “那……好吧。” 接着,玄之又走到正要出声挽留的赵叔床前,顺手将手中那根带有短箭的木柴放到了赵叔的床头。 “这下,那些鬼魂就无法靠近你了。放心,你不会死的,而且,你的病很快就能痊愈。对于在你家造成的损失,我会作出赔偿的。” 做完这一切后,他向着安晴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尽管有赵婶的极力挽留,但三人依旧离开了那个地方。坐在马车上,安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刚才,你们为什么要急着走?” “那是因为那个兔崽子很可能会再次袭击玄之,玄之担心会误伤其他人!”蒟蒻抢着答道,脸上写满了“我厉害吧”“崇拜我吧”这样的意思。 对于这种解释,玄之表示了肯定。他接着蒟蒻的话说道:“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的瘟疫应该跟那个袭击我的人有关,治愈瘟疫的关键也应该在那个人身上。” “你们的意思是,这次瘟疫是人为的?”安晴显然没料到他们得出的会是这种结论,言辞中充满不可置信。“那么会是谁?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 “别让我逮到那家伙!不然我非把他扒皮抽筋,做成鞭子,打得他屁股开花不可!”蒟蒻也咬牙切齿地道。 玄之没有再接话。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关于那个孩子和那支箭…… “蒟蒻,我很久没有见到舅舅了,要不我们先去你家?” 舅舅?蒟蒻愣了愣,然后忽然想起了“表姐表弟”的事情,面色古怪地歪头看了他一眼。“可不可以再玩几天?我偷跑出来一次很不容易诶……” “还是先去我家吧。”安晴这时候已经从瘟疫的事情中转移了出来,笑眯眯地打断了两人即将开始的争论。“正好我哥哥今天回来,早上出门之前,我已经吩咐厨房做午餐了,你们先跟我回去,吃完饭再走怎么样?” “安君哥哥回来了?”蒟蒻瞬间开启了花痴模式。 安晴的哥哥?没兴趣……玄之这样想着,不过显然蒟蒻对这个消息很有兴趣的样子。而且,面前的两个女孩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既然她们都这么决定了,那么他也就不要反对好了。 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安府的大门,而玄之的心随之一跳。这种奇异的气息是……魔法?! 第十五章 尴尬的话题 玄之静静地站在一边,目光奇异地看着两个女孩雀跃地围着那个少年转。请使用访问本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那个少年有一头艳丽的红头发,皮肤苍白,面容是日耳曼人式的刚毅英俊,但却有种东方人特有的儒雅气质。他身着一袭青衫,面容和气质的中西合璧并没有带来任何的违和感,反倒是为他增添了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那种魔法的气息,源头就在这儿。 其实,魔法和灵力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灵力通常是与生俱来的,之前所说的“获得”这个概念,在灵力方面是指将隐性的灵力激发出来,并赋予其属性。但是在魔法领域,所谓“获得”,就是其字面意思,将本不属于自己的灵力通过特定的方法夺取过来,并令其为己所用。在夺取的过程中,灵力的性质会发生改变,因此,自然而然的,魔法和灵力虽然在本质上都是灵力,但是它们其实是两种不同的能量。 这时,安君忽然注意到了这边,于是他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过来。“这位就是玄之兄弟吗?我听安晴说了,现在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他很会说话,属于那种自来熟的类型,让人能够不经意间对他生出好感。 “还好,谢谢关心。”由于魔法的关系,玄之对他总有些提防的心理,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他自然也得客客气气的。 “安君哥哥!我表弟他就是个闷葫芦,不用理他!”花痴模式的蒟蒻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全然没有了平时疯疯癫癫的样子。 又是表弟……玄之感觉自己整张脸都被黑线盖住了。 “呵呵,既然是蒟蒻的表弟,那么也就是我安君的兄弟。让我看看,恩,相貌不错,人品看上去也很好,家世的话,从蒟蒻来看应该也不错……好吧,你和我妹妹的事我就不反对了!” 玄之听到第一句时感觉还算正常,但越往后越觉得不对劲,到了最后一句,他忽然觉得天雷滚滚,炫亮的闪电“咔咔”地在他头顶上方盘旋。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由得看向安晴。安君这次出门,带了很多行李,现在都散乱地堆在那里,而安晴现在正在指挥仆从将这些行李一一分类放好。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美,微微带点婴儿肥的瓜子脸,脸上线条十分柔和,绿宝石般的的大眼睛闪动着纯真的光芒。她穿着那种唐朝典型的常服,上身衫、襦,下身束裙(出自“唐代女子系列专辑-豆瓣社区”),颜色十分素净。腰扎得很高,显得身材颀长玲珑。他又想到了当时在那个异空间里,她那双满是深刻感情的眼睛。那是爱一个人到了极致才会有的眼神吧。她应该早已有了爱人,只不过和自己很像而已,但绝不可能是自己。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竟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像失落,但又不全是。 “你误会了,我其实……”玄之开口想要辩解,但安君显然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我家妹妹艳名远扬,追求者数不胜数,不过你是最让我满意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个不是关键!!玄之一瞬间有了一种“瀑布汗”的感觉。感觉到对于这个问题是越描越黑,他还是不死心的说了句:“我没有喜欢她……” “玄之他一向很害羞的!”一边幸灾乐祸的蒟蒻适时插了下嘴,唯恐天下不乱。 “好了好了,玄之兄弟。”安君拍了拍玄之的肩,脸上分明挂着儒雅的笑容,但这笑容在玄之看来是如此的——欠抽。“咱不说这事了,行不?真是,你太害羞啦,这样可是追不到女孩子的哦!” 没有人注意到,一丝微不可查的黑气顺着他的指尖流入玄之的肩头。 “……”意识到跟他完全说不清楚,玄之果断的转移话题:“安君,你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这个我知道!安君哥哥是去了南诏,因为那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材!”蒟蒻照例开始玩抢答。 “蒟蒻说的没错。”安君揉了揉她的包子头,温和地笑道。“我安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自然需要一个稳定的货源。这次去南诏国,就是为了货源的事。” 接下来,几人就南诏的风土人情作出了一番讨论。玄之并不是很健谈,而安君似乎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很快的,讨论变成了吃大餐。 两个小时之后,蒟蒻和玄之在安晴和安君的相送下出了安府的大门。 “现在,我们可以回灵界了吧。”玄之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在安府被安君“调戏”了那么久,再加上魔法的事情,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知道啦……”提到回灵界的事情,蒟蒻立马就蔫了,一步都能分成三步走,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没走几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跑着拦在玄之前面,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玄之:“对了,玄之,上午从小逸辰家出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咱们找个酒楼坐下慢慢说怎么样?” 玄之站定,看向她的眼睛。“你似乎很不喜欢待在灵界?” “哪……哪有。”蒟蒻被他盯着,下意识地想要否定,但是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能觉得有点假。于是她把腰一挺,索性闭上眼睛,作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大声说道:“没错,姐姐我就是不想待在灵界!我就是笨,没办法控制灵力怎么的了!” 没办法控制灵力?玄之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任何事物都有双面性,灵力也不例外。对于异能者来说,如果可以控制灵力,那么灵力就是他的仆人。如果无法控制灵力,那么灵力就会将他一步步带向毁灭,他的唯一下场就是灵魂被灵力绞碎而亡。由于灵异家族所拥有的是可以稳定遗传的、最温和的无属性灵力,所以这种无法控制灵力的情况在灵异家族中是非常罕见的,反倒是更多的出现在另两种异能者中。 而蒟蒻刚才似乎说,她无法控制灵力?! 第十六章 意外的身份 玄之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像那些做作伪善的人,遇上什么事都要说上几句同情或是谴责的话,以显示自己是多么的善良热心而有道德。但是,尽管与蒟蒻相识只是这几天的事情,尽管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所生活的那个时空,他却依旧有点难过。 恐怕她不愿回到灵界、回到翾翎家族的原因就在此吧,在那个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命运,因此大家都会尽自己所能的去保护她、宠着她。可是,对她来说,这种保护和宠爱,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的伤害吧,因为这些时时刻刻都会提醒她,让她想起自己所将不得不接受的结局。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背负了如此的命运,却还是能够笑得那么干净率真? 他有些疑惑了。 见他久久不语,蒟蒻忍不住把手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 “傻了?还是突然觉得姐姐我霸气侧漏,被我惊呆了?” “没什么。”玄之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思绪赶出去,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之前我想说的,是那个孩子的事情。那个孩子,好像是异能者吧,异能应该是类似于阴阳眼的能力。” 蒟蒻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正色道:“说真的,玄之,虽然我很相信你的判断,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次的瘟疫是人为的?” “其实很简单。”玄之沉吟道,“关于那个赵叔看见鬼魂的事,其实是有人通过病毒在他身体中种下了一颗种子。那颗种子能够让他产生幻觉,误认为让他看到了鬼魂。我想其他的病人应该也是如此。” “病毒是什么?”蒟蒻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 “就是造成瘟疫的东西。”玄之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那颗种子会吸收他身体中的生气,然后生根发芽,普通的药是奈何不了它的。等到它开花结果的那天,病人就会失去所有的生气而死。 至于他说的,那些鬼魂不敢近我的身,我猜测是因为我们翾翎家族的灵力恰好对那种种子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所以我以那只短箭为核心,设下了一个有净化作用的结界,范围足以影响到整个疫区。这样就可以暂时控制住种子的生长。” “原来如此。”蒟蒻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在小辰逸家的时候,我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现在想来,恐怕当时袭击你的人就躲在旁边吧。” “大概吧……”玄之有些不确定地说,他忽然想起了那只短箭。虽然那个凶手很小心,但是那只短箭上却依旧留下了些许残留的气息。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丝气息和安君的魔法气息有点相似。 “蒟蒻,你觉得安君和安晴两兄妹怎么样?” 蒟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他会这个问题。:“当然很好了,我和他们认识好几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安晴啦?” “怎么会!”玄之迅速的否认道,但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出那双碧色的大眼睛。应该是自己弄错了吧。他这样想到,那样的女孩,怎么会跟那种事情有关系。倒是她的哥哥,那个安君…… “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安君哥哥这次从南诏回来,好像变了一些呢,以前的话,他是从来不肯拿安晴来开玩笑的……难道他终于意识到安晴应该嫁人了?”蒟蒻坏笑着道。 “……”玄之正要说什么,但忽然左肩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肩膀,面色一变。 “怎么了?”蒟蒻马上发现了他的异状,关心地问。 玄之自己也有些奇怪。这阵剧痛来的突然,去的也很迅速,就像是自己的错觉一样。他放开捂着肩膀的手,面无表情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用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说:“没事,我们还是赶紧回灵界吧。” “……好吧。”蒟蒻垂头丧气的回答,却没有反对。 作为一个稳定异空间,灵界在主空间内自然有其固定的出入点。玄之跟在蒟蒻后面,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间低调的小屋。在这个镜像空间,灵界的入口就在这里。 “那个,玄之。”蒟蒻忽然转过身,郑重地说,“有一件事,在去灵界之前我得先跟你说下,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玄之剑眉一扬。 她犹豫了一下,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心’吗?” 作为血脉能力最为强大的家族,翾翎家族的每一代都像是上天的宠儿。但这种来自上天的眷顾,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每个一定的时间,短则几百年,长则几千年,翾翎家族就会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在这个时候,就会有“心”的出现。 所谓“心”,其实是对某个人的称呼。这个人也许是普通人,也许是异能者,也许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许只是路边乞讨的乞丐。总之,从“心”出现的那一刻起,无论他本身是否愿意,他都会成为翾翎家族度过大劫的关键。 虽然如此,但是在翾翎家族度过大劫之后,“心”本身却很少有好下场的。 “知道。怎么了?”玄之答道,对于蒟蒻忽然提起这个话题有些不解。难道说,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正在经历大劫? “是这样的……”蒟蒻慢慢地说,似乎正在思考怎样才能让这些话不那么突兀。“我们的确是在面临大劫,对此,同属翾翎家族的你应该很了解吧。你之前不是疑惑过,为什么我们明明是不同时空的人,但我却会在认识你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吗,那是因为……在大劫开始前,阵眼里提示的是你的样子和名字……” 作为翾翎家族的栖居地的灵界,面对大劫,自然会给予翾翎家族一定的提示。这个提示,就是会在灵界的守护大阵的阵眼中显示出关于“心”的资料。 第十七章 另一个灵界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们这次的‘心’?!”对此,玄之感到非常意外,随即思绪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自己是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的“心”?! 他记得,在他原来的时空里,唐朝时的翾翎家族的确有一次大劫,但那次的“心”明明是唐朝的第一任皇太子李建成,最后,李建成在玄武门之变中被后来的唐太宗李世民一箭射死,而且,成王败寇,作为失败者的李建成还被所谓“正史”抹黑,被塑造成一个阴险狡诈,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形象。 然而,在这个镜像空间中,“心”却是原本与这个时空没有任何关系的他?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那么,这次的大劫是什么?”沉吟了许久,他这样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蒟蒻却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像大劫还没有开始的样子。不过我之前有向家族报告你的事,所以父亲和哥哥们都已经知道你的出现了。” 玄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就走吧。” 两人进入了小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客厅。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墙下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左右两边是通向其他房间的门。蒟蒻走到右边的第二扇门前,召唤出了封天剑,然后向门上一划,原本普普通通的门忽然变得虚幻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她对着玄之笑了下,然后走进了门中。 玄之跟在她的后面,穿过了这道门。门的后面是一片广阔的空间,地面上生长着奇异而优美的蓝色植物,茂密得如同海洋一般,如梦如幻,美得不可思议。一条青石铺成的路径直穿过这片蓝色的丛林,路的尽头是一片巨大的建筑群,高高的飞檐上挂着金色的风铃,带着浓郁的中国风,在蓝色丛林的包围中,竟有几分“天上人间”的感觉。 这里,就是翾翎家族所在的灵界。 “对了,玄之,你们那个时空的灵界也是这样的吗?”蒟蒻好奇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是的。”玄之肯定道。没错,两个时空的灵界几乎是完全一样的,看来,这个时空不仅仅是镜像空间那么简单呢…… 这时,忽然从那片建筑群中涌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个英俊的中年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身材挺拔,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在他身后则是一群年轻人,个个气宇轩昂,卓尔不群。 蒟蒻见了那群人,不由得扑了过去,钻到中年人的怀中,撒娇道:“父亲!” “好了好了,到后面去,别没规没矩的!”中年人板着脸说道,但语气中却是掩不住的宠溺。 蒟蒻乖巧地点点头,回头向玄之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溜烟跑到那群年轻人中。 中年人这才看向玄之,上前做了个揖,然后微微一笑。“这位就是玄之小友吧,具体情况蒟蒻应该告诉你了,对于这件事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只能表示深深的歉意,日后还请你多多帮衬!” “其实我也是翾翎家族的人,对此责无旁贷,没有什么困扰的。”玄之同样做了个揖。他觉得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个镜像空间的灵界的所有的布局都和他所属的那个灵界相同,但是在这里,他却只是个客人。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想念那个自己出生与长大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到那个时空呢?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中年人收起了刚才那副客套的样子,随即,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矫情,我叫翾翎时翊,你可以叫我翊伯。灵界这里,你也很熟悉吧,就像你说的,你也是翾翎家族的人,那么,虽然这里不是你所生活的那个灵界,但是,这里同样是翾翎家族,同样是你的家。” “是啊是啊,咱们本来就是亲人嘛!”蒟蒻笑眯眯地插了句嘴。 玄之心里一暖。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周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这种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要说他心里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一丝归属感。 “……谢谢。” “哈哈,我还要出去有点事,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时翊笑眯眯的说道,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向前走,进入了传送阵中,出了灵界。 他走了以后,气氛明显活跃了很多。之前站得离时翊最近的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过来,同样笑着说:“你好,我叫攸言,是这帮皮猴子们的大哥。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你好!”玄之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大哥,你说谁是皮猴呢!”一个少年跳了出来,不满地抱怨道,他穿着一身白衣,相貌俊秀不凡,年龄大概和玄之差不多大,但是此时他却是一副得瑟的样子。“兄弟,别听我大哥瞎说,其他人是皮猴,我可不是!” 说到这,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折扇,“啪”地在胸前打开。“在下名为攸灼,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英俊潇洒,玉树凌风,人称玉面小生是也~~” “你给我一边去!”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大块头,一巴掌把正在得瑟的攸灼拍了个趔趄。“滚!还玉面小生!搞得像娘们似的,出去别说你是我弟!” 看着这一群活宝,攸言不禁头痛地捂住额头,对着玄之苦笑了一下。“拙弟顽劣,让你见笑了……” 蒟蒻在一边捂着嘴偷笑,这时走上前,充分发挥了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本质:“玄之,那个风流的家伙是我六哥攸灼,那个像大笨熊似的家伙是我五哥攸扬。” “大块头”攸扬一听这话,忍不住反驳道:“妹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是威武雄壮好不好?” “够了!”忍无可忍的攸言大吼一声,白皙的俊脸涨得通红。“都给我正经点!不然就一边待着去!” 第十八章 活宝二人组 作为大哥的攸言这么一吼,攸灼、攸扬人马上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体,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攸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微笑地看向玄之。“现在,我来重新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家,不,是咱们家的情况。首先,我们兄弟姐妹共七人,我排行老大,排行第二和第四的攸见和攸辉执行任务去了,攸扬排行第五,攸灼排行第六,蒟蒻最小,排行第七。”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然后面上闪过一丝伤感,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至于排行第三的攸昀,我的三弟……已经在一年前不幸身亡。” 提到攸昀,刚才还没心没肺的攸灼、攸扬和蒟蒻三人都面色哀伤地低下了头,尤其是攸灼,自诩风度翩翩的他这时竟红了眼睛。 “……对不起。”玄之愣了一下,这么说道。在他的记忆中,他并没有真真切切地经历过生死离别,所以除了这句话,他想不出其他的话去安慰这兄妹四人。 攸言却又是一笑,只不过这笑怎么看怎么像刻意扯出来的。 “没什么,都过去很久了。好了,接下来,换你介绍自己了。” 就是自我介绍吗?玄之心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攸灼率先说道,此时他已经从刚才的伤感中走了出来,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个,你叫玄之吧,据说你是来自另一个时空?那么在你原来的那个时空里,有没有很多漂亮姑娘?” “……”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沉默了几秒,攸言黑着脸,原本稳重的他忽然卷起两只袖子:“谁都别拦我,今天我不把这家伙揍成猪头,我就不是你们大哥!” …… 最终,这场闹剧自然是以攸灼变成猪头结束。 接着,攸言又细心地带着玄之在灵界的各个地方转了一圈,给他介绍了每个人的住处。一直到两个小时后,在攸言为他安排的住处门前,几人停了下来。 “大哥,终于结束了吗?我腿都快断了!”攸灼往台阶上一坐,一边捏着腿,一边不满地抱怨道,毫不在意雪白的衣服上染上污渍。“你一下介绍了这么多,谁能记住啊!” 确实没记住……玄之无奈地想,这个灵界虽然在布局上和那个灵界相同,但是这并不代表如此多的房间在两个灵界的用途都一样,所以他现在被巨大的信息量弄得晕晕乎乎的,但是看到攸言如此热情,他也就不好说什么。 “大笨熊”攸扬倒是没啥感觉,反正对于他来说,在他那“威武雄壮”的身体面前,这一切都不是事儿。至于蒟蒻,早就趁攸言不注意,一溜烟跑不见了。 见到攸灼疲惫的样子,攸言只得一笑,然后推开旁边房间的门。“玄之,大体上就是我刚才介绍的那些了,这边的房间是为你准备的。走了一下午,你也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就不打扰了!” “谢谢。今天下午麻烦你们了!”玄之也微笑着说。 攸言盯着他,忽然说道:“其实,相比那群皮猴,我还是很想有一个像你这样斯文一点的弟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喂喂,说了我不是皮猴啊大哥!”对于“皮猴”二字,攸灼依旧是很不认同。 “认命吧六弟!”攸扬倒是看得很开。 看着眼前这兄弟三人,玄之忽然觉得很羡慕,有种很想加入到他们中的感觉。在那个灵界中,他是翾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没有兄弟姐妹,除了不常见面的父亲和下落不明的母亲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以前他有凌皓这个不是亲兄弟,却像亲兄弟一样的人在身边,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凌皓下落不明,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冬天枯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在冰冷的风中死死地抓着毫无生气的枝干,一旦放手,立马就会跌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对于攸言的提议,他心里自然是很乐意的。 “如何?”没有去理会跳脱的攸灼和攸扬,攸言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 “犹豫啥,做我们的弟弟有什么不好,以后我们罩着你!”攸灼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一把搂着他的肩,颇有“哥俩好”的意思。“以后有什么好的,都是我们的,黑锅呢,都是大哥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攸言一把揪住耳朵,丢了出去,龇牙咧嘴地化为了流星…… “……攸言大哥。”玄之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才对。”听到这句话,攸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不理会刚刚“飞”回来的攸灼幽怨的表情,笑得云淡风轻。“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玄之你应该也累了,现在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你先休息会儿吧!” 微笑着送走了攸言兄弟三人,玄之走进屋关上门,正准备稍微打量一下房间,却忽然脸色煞白,后退了几步,靠在门上,缓缓地蹲了下来,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划着完美的弧线。 左肩……又开始了…… 不同于之前那次的转瞬即逝的刺痛,这一次几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左肩上不停地撕咬、翻滚,撕开皮肉,在骨髓中肆意地搅动,露着闪亮的獠牙耀武扬威。 他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连同思绪都是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撕开上衣,但在视线落在自己的左肩上时,他却是表情一滞。 第十九章 树形印记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夸张,有种内敛的美感。请使用访问本站。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但是,现在在他的左肩肩头,却出现了一道道血红色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背部,好像有人硬生生用指甲在上面挠出无数划痕。 而且,看上去肩头的红色线条只是冰山一角。 他顾不得疼痛,捂着左肩,踉跄的站起来,走进屋内。在里屋的桌子上,他找到了一面不大的铜镜。然而,当他试图用这面模糊的镜子去看自己的后背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是一棵血红色的树。枝叶茂盛,主干粗大而扭曲,充满韵味。如果是用墨汁画在雪白的上等宣纸上,倒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但是,这棵充满韵味的树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那没有任何伤痕的后背上,从右腰处一直延伸到左肩。仔细看来,到了左肩处的枝干上生长出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叶子了,而是无数条细小的根,深深地扎进了他的皮肤。 看上去,这就是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剧痛的来源了。 这时候,疼痛感稍稍减轻了一些,似乎有要消退的征兆。他这才缓过一口气,回过神来,不由得抬手抚过那棵树。出乎意料的是,背部的皮肤依旧是光滑一片,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这棵树……是什么?它又是时候出现的? 对于这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奇怪东西,他心中自然是有着几分担忧与恐惧。在这种压力下,他觉得自己的思维转动的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自己前一段时间都是在安晴家度过,除了蒟蒻之外,也没有接触其他的人。直到这两天认识了安晴,然后由于瘟疫的事又接触了小辰逸一家,接着是安君,以及灵界众人…… 等等!如果是树的话,那么……树……种子……瘟疫?! 他忽然想到,自己当时所推测的瘟疫的成因,就是有人通过病毒在感染者的体内种下了一颗种子。 难道说,自己感染了瘟疫?!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禁又一次地从铜镜中观察自己后背的“树”。这一次,通过仔细辨认,他忽然发现,在那棵血红色的树的每一根线条上,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这是……诅咒的气息?”他自言自语道,然后调动灵力,让自己的后背被淡蓝色的灵力笼罩。果不其然,原本血红色的线条在淡蓝色的光芒中逐渐瓦解、消融,最后几乎完全消失。但是,当他撤去灵力的一瞬间,更加猛烈的剧痛再次从他的左肩爆发出来。这一次,他再没有能够忍住痛呼,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无法克制地痉挛起来。 半晌,疼痛感再次消退,他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好像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挣扎着起身,对着铜镜一看,原本已经几乎消失了的“树”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背上,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它的枝叶似乎比原来又要茂盛了几分。 他面无表情地来到床前,就这样仰面躺了下去,锐利的眼神盯着青色的纱幔,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已经确定了,有人在他体内种下了一颗加强版的“种子”。 就算是一般人,被别人这样再三折磨,都会有点火气,更别提是作为翾翎家族的少主的他。不过,他还是很冷静地强压下怒火,开始将现在的情况好好思考了一遍,试图分析出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体内种下种子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将进来发生的事情全部想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样想来,暗算我的人至少应该和制造瘟疫和人是一伙的,而且除了放冷箭的那次,他们应该和我有过其他的接触……” 思考了半天,却没发现任何的头绪,反倒是困了起来。正当他眼皮沉重,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一声满是嘲弄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真是难看呢!”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然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大块冰上,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身下传来,缓缓地侵袭着他的身体。从上方光滑如镜的蓝色冰面上,他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着上半身,面色惨白,唇色发青,原本乌黑柔软的发丝被冷汗浸透,凌乱的贴在额头上,整个人都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确实很难看呢……他自嘲地想,然后从冰面上站了起来。周围的景象有些熟悉,完全是冰的世界,很像是上次遇上时空裂缝之后所看到的…… 他抬起头,果然,在前面那座不高的冰山的山顶上,站着一个被锁链束缚住的人,正是那个自称是他的过去和未来的另一个玄之。 冰之玄之站在高高的冰山上,衣着华丽,面容精致俊秀,如同天神般高贵地俯视着他,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与鄙夷。 “你既然又将我带到这里,那就是对于最近的事情有所想法了?”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他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冰之玄之冷笑了起来,然后拖着锁链,举起一只手,伸出了两根修长的手指。“你可要弄清楚了,第一,并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而是你自己过来的。第二,由于规则所限,我所知之全部都只能局限于你所知,不要奢望从我这里获得答案。”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愈发的邪魅。 “不要忘了,你的死亡便代表着我的新生,换作是你,你会做出阻止自己重生的事情吗?” 玄之被他的话震惊了一下。 ……重生?!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接着思维又跳回了自己记忆中的那块空白,忽然间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第二十章 第一个任务 难道说冰之玄之才是真正的玄之,自己不过是他的附属品?! ……怎么可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摇了摇头,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甩了出去,他不由得为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好笑。 自己从来都是玄之,从出生开始就是。至于眼前的这个冰之玄之,也许是自己人格的另一面吧,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他,甚至对他的那种高傲的,完全不把人看在眼里的做派感到有点厌恶。 冰之玄之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然后坐在了冰山上,动作优雅,仿佛他坐的不是冰块,而是至高无上的王座。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而他是整个天地的王者,不需要任何的子民的、孤傲的世界之主。 玄之很快回复了思绪。他本能地觉得,冰之玄之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对方显然是一副不想告诉他的样子,他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 他向后退了两步,同样坐在了地上,开始继续思考起最近的事情来。关于瘟疫,关于病毒…… “喂喂,玄之!起来别睡了!” “六弟,他的脸色好难看……不会病了吧?要不咱们别叫他了?” 玄之睁开眼睛,只见攸灼和攸扬正站在他身边,看情况似乎是来找自己的。 “诶诶,你醒啦?”攸灼贼兮兮的凑了过来,然后举起手上的东西:“我说兄弟,你怎么把衣服撕了?出什么事啦?”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之前被玄之撕开的上衣。 “没什么,只是忽然不喜欢这件了而已。”玄之没有把后背上的“树”的事情说出来。他觉得,就算说出来了,事情也不会有多大的进展,反而有可能让周围一圈人都为此提心吊胆。他不喜欢这样,因为这会让他有种罪恶感。 “奇怪的想法。”攸灼嘀咕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好了,弟弟。我们是来叫你吃晚饭的,而且父亲找你有点事情。”攸扬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一边的衣柜。“衣服不喜欢的话,那边的衣柜里还有一些,随便穿,随便撕哈~~” 玄之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两下。“弟弟”……叫的是自己?虽然他确实比自己大个几岁的,但是这么囧的称呼……自己果然还是真心无法接受啊…… 一边的攸灼无语地直翻白眼。这么拙劣的借口……那只大笨熊还真信?! “玄之你赶紧换衣服吧,我承认你身材比我的好!笨熊五哥,咱们还是去外面等着吧!”攸灼忍不住叉开话题,然后连拖带拽地将攸扬拉了出去。 “不要叫我笨熊五哥!还有,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待他们出去后,玄之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走到铜镜前,再一看,那棵树依旧还在自己身上。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棵树的事情,然后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黑色的衣服换上,便走出了房间。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饭之后,翾翎家族的现任家主翾翎时翊又和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关于“心”的事情。由于玄之本身就是翾翎家族的人,而且还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时翊所说的东西,他都有所了解,区别只是时翊说得更详细一点而已。 既然是翾翎家族的人,那么就有责任去处理其他灵异家族无法处理的灵异事件,就算是“心”也不能例外。所以,在灵界度过了平静的几日后,玄之接到了他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任务——查明“瘟疫”事件。 其实这个任务他早就开始着手解决了。这几天来,他并不是无所事事地宅在灵界,而是不断地研究自己身上的那颗加强版的“种子”。虽然他本身因此常常被折磨地死去活来,但他总算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种子”本身除了诅咒的力量之外,还有种魔法的力量在保护它不被灵力所摧毁。 这条线索虽然看似简单,但却将罪魁祸首的范围大大缩小。 制造瘟疫的人,一定和魔法师有关系! 若想将“种子”不知不觉地在他体内种下,那么种“种子”的人一定得与他有过直接接触。那么与他有过接触的魔法师…… 他想到了安君。 虽然不确定安君到底是不是魔法师,但他身上有魔法的气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按照时间来算,瘟疫爆发的时候,安君正好动身去南诏,“作案”时间比较充足。所以,他决定先去看看上次的患者,然后再找安君谈谈。 独自一人出了灵界,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上次的贫民窟走去。但是上次毕竟是坐的马车,而且他原本对这个长安城就不熟悉,现在真实走起来,没过几个转弯,他就有点不确定方向了。 正当他为此纠结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却在前方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少女从车中探出半个身子,明眸皓齿,乌黑的发梢在风中飘飞。 “玄之!好巧,又碰到你了!”她的笑容干净得像晴天白雪般耀眼无暇,就算是周围破旧的建筑物也因此变得富有艺术感。 玄之微微一愣神,然后同样是一笑。不知为什么,在这里遇见安晴,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甚至这两天“种子”所带来的困扰都减轻了许多。“是啊,真的好巧!”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这方向,你是要去疫区?”打完招呼后,安晴这样问道。 “是啊。”玄之忽然觉得,在这一刻,自己的语言系统好像生了锈一般,面对着她,他竟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翻来覆去就只能憋出这两个字。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有点苦恼。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安晴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冲他挥了挥手,连笑容都更加灿烂了几分:“那正好,我也要去那里,咱们一起吧!” 第二十一章 第二个目的 “妖怪姐姐,还有妖怪哥哥!”远远的,小辰逸就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很兴奋地喊道。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安晴显然是习惯了被这么称呼,听到之后笑眯眯地走过去,揉了揉他那蓬乱的小脑袋。“小辰逸,这两天你爹的身体好些了没?” “嗯嗯,爹爹现在可好了!”这孩子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又跑到玄之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多亏了妖怪哥哥呢,现在不止是爹爹,大家都很好!” 妖怪哥哥……玄之不由得汗颜。对于这样年纪的孩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听这孩子的意思,好像自己当初的猜测是对的,翾翎家族的灵力确实对“种子”有克制作用,而自己当初在那块木头上设下的结界生效了? 想到这里,他酝酿了一下,然后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和善一点,语言更加亲切一点,不过他显然失败了,只好先不管那么多:“那请问我上次留下的木块,你们有没有动过?” “没有呢!爹爹说就是那个发蓝光木块在保佑大家,所以就没有去动。”小辰逸眨巴着眼睛,看着玄之,然后忽然说道:“妖怪哥哥,好像有一棵树长在你身上呢!” “……”玄之怔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去怎么解释了。小辰逸所拥有的异能,是被称为“灵视”,并且可以看到所有和灵力有关的东西的能力,当然可以看出他身体的异常。但他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尤其是安晴。毕竟,从目前来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的哥哥啊…… 好在,安晴及时地过来解围。她依旧带着那种温柔的笑容,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那是当然的哦,这位妖怪哥哥可是很厉害的呢!” 孩子毕竟是孩子,就算拥有“灵视”也是一样。听了安晴的话,小辰逸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就去玩自己的了。 玄之松了一口气,一直面对孩子总让他觉得压力山大。而安晴则是偷偷笑了下,然后自然地站到他身边,看着小辰逸到处疯跑。 “你似乎不太会和孩子打交道?” “呃,我以前确实没怎么接触过孩子。”玄之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在原来的时空,他在别人眼中是性格冷淡的翾翎家族少主,还稍微有点面瘫倾向,只有面对凌皓的时候正常一点,哪有孩子不开眼地跑到他面前来找他玩,而且他本身又没有弟弟妹妹什么的。 不过,话说回来,来到这个时空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变了很多呢。他这样想到。 由于之前的结界发挥了作用,感染瘟疫的人体内的“种子”得到了抑制,加上这些天安晴一直隔三差五地向这边的人们赠送治疗伤寒的药,疫情很快得到了控制,现在这个小胡同明显热闹了很多。 有时候,穷人要更加的容易被满足。他们没有读过多少书,思想相对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们的愿望,大多只是想要吃饱穿暖,身体健康而已。 但是,玄之知道,这种疫情得到控制的现象只是暂时的,一切都建立在有结界存在的基础上。但是他不可能、也没有能力一直维持着这种简易的大范围结界,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而一旦结界崩溃,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状况,甚至比原来更糟。 所以……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法! 闻讯而来的人们将安晴、玄之两人团团围住,不断地向他们表达感激之情,有的还热情地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做客。对于安晴,他们自然是很熟悉,对她的映像自然也是极好的,所以,对他们来说稍微陌生的玄之自然成为了他们议论的焦点。 “这是谁家的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听说这次他可是帮了大忙呢!” “看,他是和安晴小姐一起来的,难道是安晴小姐的夫君?” 听着这些议论声,安晴不由得红了脸,偷偷拿余光看了看玄之,然后触电似的移开。而玄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淡定的,虽然他的脸颊也微微有点泛红。 看着周围的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玄之觉得有点不自在。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尽管这是出于善意。 “各位,请问瘟疫最近的进展如何?有新发病的人吗?”他提高了声音,这样问道。 人群稍微安静了一点,然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最近确实有新发病的人,但是多亏了安晴小姐和玄之公子,新发病的人用了药之后已经几乎好了。”说到这里,他神情有些激动。 “我家老婆子前些日子也染上了这病,本都以为熬不过去了……” “老伯放心,婆婆一定能好起来的!”安晴连忙安慰道。 有了这个先例,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不过每个人说得都大同小异,无非是病情好多了,感谢他们之类的。接着,两人又去小辰逸家坐了一会儿。这一次,玄之倒没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赵叔的病情果然也好了很多,由于“种子”被压制,他的伤寒几乎已经完全被治愈,当然,依旧是五十多岁的样子。毕竟“种子”的问题还没有被解决,他失去的生命力还没有办法补回来。 了解到了疫区的情况,确认结界确实有效之后,便到了达成他今天的第二个目的的时候。 此时,玄之和安晴两人正坐在驶向安府的马车上。在马车的颠簸起伏中,玄之悄悄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忽然犹豫了起来。 如果说幕后黑手真的是安君,她会不会很伤心?还是说,她会选择支持她的哥哥,然后下次见面就是敌人? 但是,疫区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延了……而且,这个结果迟早都会被知晓。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与她为敌呢…… 【作死偷懒不想打字的下场就是得熬夜……t_t困shi了,幸好明天上午一二节没课……】 第二十二章 真的是他 “妹妹,你回来啦!” 马车刚刚驶到门口,就遇到了安君。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他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一副正要出去的样子。 安晴闻声跳下了马车,显然感到很意外:“哥哥,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咱们家的店铺看看最近的生意。”安君笑了笑,然后随口问道:“你怎么又去疫区那里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了吗,万一感染了可不是好玩的!” “没关系啦,疫情已经差不多被控制住了。”安晴笑着说,“这都是玄之的功劳呢!” 这时,玄之也下了马车,面无表情,却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安君。 见两人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安君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不过,他还是扯出一丝笑容,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玄之也来了?你真的把疫情控制住了?” 玄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他发现,这里的魔法气息明显比上次浓郁了很多,而且…… 他看向安君身后的三个随从。 听到玄之的肯定,安君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目光有意无意地向他的左肩扫了一眼,口中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安晴了……” “安君。”玄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现在有空吗?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安君眉毛一扬:“很抱歉,我现在还真有点事。有什么事现在说就行,不过……”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意。 “如果是关于我妹妹的事情,就不用找我商量了,你做主就行~~” 当事人之一的安晴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自家哥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得羞红了脸:“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是很重要的事。”玄之忽然觉得自己的思路一下子被这句话打断了,于是他决定无视这句话,继续严肃地说。 “重要的事?难道说你终于决定向我家提亲了?”安君继续调笑道。 ……很明显地转移话题。 玄之不想再听他继续扯淡。他意识到,安君的这个样子,摆明了是不想跟他“好好谈谈”。至于一直拿他和安晴说事,恐怕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他并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是平时,遇到转移话题的情况,他也懒得去揭穿。但是这一次,面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造成瘟疫事件的罪魁祸首之一,他觉得自己不可以就这种方面做出让步。 “安君。”他再一次警告性地叫出他的名字,然后上前几步,拦在他前方的路上,深邃的黑瞳像一潭死水般平静而幽深,令人心悸。 “你种过树吗?” 他注意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君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牵着缰绳的手也是微微一抖。但是他很快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哈哈一笑。 “怎么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当然种过,而且那树现在还活着呢!要带你去看吗?” “是吗……”玄之思考了一会儿。“看倒是不用了,既然你没有时间,那就算了。不过,你的这三个随从,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安君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收起了一贯的笑容。“我忽然发现,店铺的事情好像没那么急,不如我们进屋好好谈谈?” 一边的安晴忽然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不禁插了句嘴:“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说一个有趣的话题。”安君转头说道,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温和儒雅的笑意。“妹妹,能麻烦你帮我把马牵回去吗?” 看着安晴牵着马,消失在庭院中后,安君微笑着向玄之示意:“跟我来。” 玄之跟在他的后面,穿过了重重叠叠的院落,最终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前停了下来。安君打开院子的门,两人走进去后,那三个随从便从外面把门关上。一时间,整个院子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玄之打量着这个小院。院子的布置无疑是非常雅致的,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显得非常有意境。正中央是一条笔直的青石小路,两边生长着各种植物。虽然这些植物都是比较常见的品种,而且看上去并没有修剪的痕迹,但却有种自然的美感。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要和我谈什么了。”安君转身面向他,依旧带着笑容。 玄之没有和他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魔法师?瘟疫是你造成的?” 安君笑而不语。 玄之紧紧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既然他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安君依旧是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半晌,安君终于慢慢地开口。他的语速很慢,语气温和,就像正午的阳光那样懒懒的,但是吐出的话语却是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其实我很好奇,你竟然真的会乖乖地跟我来这里。难道,你不觉得我会在这里将你灭口吗?” 他真的承认了?!玄之心中一跳。这种结果虽然他早就有所猜测,但现在真的看到安君承认,他还是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打心眼里不希望事情真的会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不希望是安君?明明是谁都无所谓啊,反正这又不是自己的世界。 是因为……她吗? “你走神了。”安君忽然靠近,这个时候,他的笑容不再温和,反倒是带着些许邪魅。 玄之回过神来,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虽然事情顺着自己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但他并不是对此毫无对策。事实上,在来到安府之前,他就已经作过了最坏的设想。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他压下自己心头的情绪,淡淡地说道。 “理由么……”安君的眼神忽然迷茫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不过很快的,他又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需要理由吗?不过是几条贱命罢了。” 第二十三章 神一样的对手 几条贱命?! 玄之呆了呆,没有想到安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虽然他并不在乎别人是死是活,但是他还是觉得,生命既然存在,就不应该被如此随意地践踏。 他从来都不认为人是平等的,但是生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命运决定着他们在社会上所处的地位。然而,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有一点是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那就是每一个生物个体都有且只有一条生命。 因此,他极为讨厌“贱命”这个词语。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玄之眯起眼睛,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起初只是柔柔地在两人周围绕过,然而后来竟越来越快,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安君“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左肩。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有没有种过树吗,没错,我确实种过,那棵树现在还在你的背上哩!不过我很好奇,你竟然但现在都没有死。看来,你的生命力很旺盛呢!” “果然是你!”就算是再迟钝的人,突然知道折磨了自己好几天的人就在自己面前,都会忍不住想要上去揍他一顿。玄之强压下火气,一字一顿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哈哈,愤怒吧?现在我给你复仇的机会,今天你若能不死,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一心想要知道的解决瘟疫的方法!” 安君狂笑着,身形猛然间膨胀起来,肌肉隆起,衣衫爆裂,转眼间就由文弱的少年变成了彪形大汉。与此同时,他的脚上生出了粗大的树根,深深地扎入地下,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变成了绿色,甚至原本火红的头发上也生出了片片绿叶。 玄之咬了咬唇。现在的安君全身散发着强烈的魔法气息,让他有种压迫感。如果单凭这一点看的话,他不是安君的对手。 但是,他今天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嗖!”五个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静静地站到他的身后。 由于翾翎家族的人数比较少,所以在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是允许从五大家族中带几个帮手的。而这几个人,便是隶属于五大家族的异能者,每一个都拥有不俗的实力。当他们站到玄之身后的时候,双方的气势终于达到了势均力敌的程度。 “终于出来了么……”安君自言自语道,显然早已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存在。他现在的声音已经不复原本的清朗,而是有点瓮声瓮气的,整个人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既然人到齐了,那么,好戏也该开场了。”安君诡秘地一笑,忽然打了个响指,原本安静爬在院墙上的爬山虎疯狂地生长起来,很快蔓延到了空中。最后,整个院子,包括上方的空间都被茂盛的爬山虎所覆盖,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每一根爬山虎的藤蔓都散发着绿莹莹的光泽,将这一片空间映得极为美丽,如同绿色的城堡。 玄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伸出右手,丝丝蓝光中,银白色的封天剑从他手心冒出。他握住剑柄,瞬间,封天剑上猛地爆发出强烈的蓝色光束,光束所过之处,那些以不正常的速度疯长的植物纷纷枯萎,但是很快又有新的枝叶填补了枯萎的那块空间。 “老实说,你是安晴的哥哥,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他剑指安君,面沉如水。 听到安晴的名字,安君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被凶煞之气所埋没。 “最好拿出你的斗志来,不要让我失望哦!”安君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露出一口钢针似的牙齿。这样一口明显是肉食动物的牙齿长在他那已经完全变成树人的身体上,显得极为不协调。 不过现在的安君显然不会去在意这种问题。他抖了抖身体,指尖伸出了数条藤蔓,急速地绕向玄之几人—— “唰!”玄之猛地向后一仰,那带着尖利的毒刺的藤蔓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擦过,掠过了他的发梢,打在后面的植物上。后方的植物被拦腰截断一大片,无数的茎叶碎片飞溅。后面几个来自五大家族的人纷纷向四周跳开,在经过强化而变得异常坚硬的植物上借力后,再次落地站好。 “很不错的身手!”安君邪笑着伸出绿色的舌头舔了舔刚刚收回的藤蔓,接着双手都忽然伸长,末端分化出无数的枝条,很快将这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占据了大半。每一根枝条上都生长出一颗圆溜溜的黑色果实,并迅速膨胀着,最后“嘭”地爆开,腾起一阵黑雾。 此时,整个空间烟雾弥漫完全看不清周围的具体情形,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看个大概。玄之剑眉一紧,然后右手背剑在后,一朵小小的蓝色火焰忽然从他的眉心窜出。火焰愈演愈烈,渐渐地将他的全身都包围住,周围的黑雾似乎非常畏惧这种看似无害的奇异火焰,于是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块明显的“无烟区”。 “玄之公子,请退后!”烟雾中传来这样一句话,紧接着一道五彩的光束忽然从旁边爆发,直冲云霄。巨大的冲击波使得空间内形成了强烈的旋风,瞬间飞沙走石,吹得所有的植物东倒西歪。稍后,五彩的光芒从天空反射回来,无差别地洒向整个院落。理所当然的,所有的黑雾都被一扫而光。 安然躲过五彩光芒的玄之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自己明明没有对那些五大家族的人发出过这样的命令。他们擅自这么做,是在明目张胆地向自己表示不屑?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无所谓,可关键是,他们这么一搅和…… “啊——” 安君所化的树人惨叫了起来。在他身上,所有被五彩光芒接触过的地方都迅速干瘪下去,发出“滋滋”的声音。然而,从他的“根部”发出了一阵绿光,他身上被刚才的五彩光芒灼伤的地方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碍事的苍蝇,你们惹怒我了!”他红着眼睛,一字一顿的低吼道。 【写到这,我要说明一个问题。前文说过,灵异家族的灵力是无属性的,所以在本章中,玄之所发出的火焰并不是真正的火焰,不具有任何的火焰性质,只是一种模拟成火焰形态的灵力而已。而且,不但可以模拟成火,还可以模拟成冰、木、雷等等。这种模拟的形态,也是无属性灵力的形态之一】 第二十四章 猪一样的队友 “糟了!”玄之脸色一变,下一秒钟已经出现在几人身前,手中剑光一闪,紧接着一团蓝光猛地从他的位置向周围扩散,将他自己和隶属灵异家族的五人都保护在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啪哒啪哒!”密密麻麻的叶片从四面八方旋转着飞了过来,边缘带着锯齿,像刀锋一样锋利。叶片间还夹杂着无数钢鞭似的藤蔓,这些叶片和藤蔓纷纷被蓝色光罩挡住,发出雨点般的声音。有几段藤蔓在光罩形成之前就钻入其中,但都被玄之手中的封天剑斩落,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蠕动着又钻进了泥土里。 “喀嚓!”下一个瞬间,经受了如此密集的攻击的蓝色光罩裂开了一个小缝,一些叶片和藤蔓马上攻了进来。 “快走。”玄之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反手斩去攻入的藤蔓,随手发出一团蓝光,将那道小缝补上。 几个黑衣人正沉浸在成功击中目标的放松状态中,一心以为经受了攻击后的安君非死即残,再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哪里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都愣在那里,直到听到玄之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几人对视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为首的黑衣人站了出来,做了个揖。 “玄之公子,刚才是在下几人的失误,在下几人有责任去对这个失误负责。所以,还请玄之公子退后。” 玄之这次真的有点恼怒了。这几人的行动,分明是不信任他,不愿承认他的领导地位。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平时,他打心眼不愿掺和到这种无聊的争权夺利的事情中,谁爱夺谁夺去,他完全不在乎。但是现在,安君的实力明显超出他的预料,自己这方六人联手才能勉强牵制住他,更何况他那边还有三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手的实力不明的随从。 所以,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不是制服安君了,而是像安君所说的那样,从他手中活下来。 在这种严峻的形式面前,这几个人还在闹内讧,想找死么! “滚开!”玄之决定不再对他们客气。抹去蓝色光罩上再次出现的几条裂痕后,他索性完全转过身,冷冷地看向几个黑衣人。无形中,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从他身上迸发,使得五个黑衣人均是呼吸一滞。 “你们,似乎对服从我的命令感到羞耻?” 被忽然戳破心思的黑衣人们心中都是一紧,有心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却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咔咔!”他身后的蓝色光罩上再次出现了几条长长的裂痕,但这一次,他没有去管它们,只是冷冷地一笑。 “到底,你们这种藐视的情绪是从何而来?是对我个人的藐视,还是对我能力的藐视?” “凭什么!”一个现在靠后的位置上的黑衣人忍不住出声道,他的年纪看上去比玄之稍稍年长一些,在这五人中算是比较小的一个。此时他红着脸,神情激动,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明明你根本不是时翊大人的后代,大概只是好运地觉醒了翾翎家族血脉的能力吧!从刚才看来,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弱于你,凭什么我们要乖乖地去听从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指挥!” 看来,他们根本不知道翾翎家族没有旁系的原因啊……不过,这种话,这种态度,就是所谓的“排外心理”的表现么?这种忽然间的孤独的感觉,就是被排斥的滋味? 玄之忽然觉得心中无比的难过。 不过,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去慢慢伤感。草草地压下心中的感觉,他不得不做出一副更加冷酷的样子,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五人的面庞,不带一丝感情。 “就凭我现在还是翾翎家族的人!”他强硬地说道,暗地里却稍稍地在手心分出几团灵力。“所以,至少是现在,我的命令,你们必须听从!” “呯!”没有了玄之的不断修补,早已不堪重负的蓝色光罩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化为片片碎片,四散飘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眼见着紧随着蓝色碎片而来的无数藤蔓和叶片疯狂地涌进这片区域,玄之眼神一动,刚才所凝聚的几团灵力顺势发出,在一片混乱中,带着无比的气势,击中了猝不及防的那五个黑衣人的胸口,然后去势不减地带着他们冲破了院子边缘的爬山虎的封锁,摔了出去。 “嗯?”察觉到有人突围出去的安君先是勃然大怒,连忙加厚修补了爬山虎壁障,但在看到玄之的情况后却忽然笑了起来。 现在的玄之只身站在由叶片和藤蔓所组成的大雨中,他的身体周围再次形成了一个比较小的蓝色光罩,不过现在的蓝色光罩已经不复之前的坚固绚丽,而是有些若隐若现的样子,如同电量不足的手电筒一般。 “哈哈,有意思!”安君裂开嘴巴,然后撤去了所有的攻击,一手托着下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利用我的无差别攻击去削弱我的封锁,然后在封锁最弱的时候强行突围吗?很不错的想法,而且你几乎已经成功了。只是,为什么你只是把你那几个手下送出去,自己却留在这里呢?” 玄之低着头,嘴角却扬起了一丝苦笑。没错,他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计划也是完全可行的。只是,他还是低估了那些人对他的排斥程度,高估了他们的智商。 他完全没有想到,在那种时候,那些人的心中竟然还是满满的不服与没有理由的自命不凡。 说到底,还是他们所谓的“自尊心”在作祟。 没办法,谁要他们五个是他带出来的呢。既然他把他们带了出来,那么他自然要优先去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没有办法突围出去了呢……他这样想到,但是却并不后悔。 第二十五章 生命的咏叹 “不回答吗?呵呵,不过也没关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安君继续笑道。他的身体由于异变而扎根于那个地方无法移动,所以只能够摇摇身子来表示得意。“我可是知道的,他们不承认你。” “那又如何?”玄之平静地抬起头,目光凛然地看着他。 安君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是那样的放肆,以至于眼角都沁出了绿色的泪水。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很精彩的一幕!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这样,我给你个机会,你出去把那五个人都杀了,然后提着他们的头来见我,那么我就改变之前的约定,告诉你解决瘟疫的方法,如何?” ……很诱人的条件。 反正那五个人根本就看不起他,与其这样,不如用他们五个人的命去拯救更多的人,顺便还能让他完成任务。 但是…… “我拒绝。”他没有犹豫,直接回绝道。 安君的笑声一滞,显然这个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为什么?若不是他们,你早就能逃出去了,而且,以区区五条命去换能挽救更多人的命的方法,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才是。不要告诉我,其实你不敢杀人?” 玄之抿了抿唇。 杀人……么?确实是相当不愉快的感觉呢。 他记得在自己刚刚十二岁的时候,接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任务——协助警察去抓捕一个拥有异能的连环杀人犯。这个犯罪嫌疑人所拥有的异能是身体虚化。在发动虚化时,他就相当于一道幻影,可以穿过任何的东西。所有的警察都拿他没辙,只好向一直隐世的灵异家族求助。 当时的他还是那个心高气傲、被宠坏了的翾翎家族少主,自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天天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样的他自然是不可能去乖乖地和别人合作,所以后果就是,他因为擅自行动且能力不足而被那个连环杀人犯捉了个正着。 为了向警察示威,那个变态的家伙竟然将他带到了警局,打算在一众荷枪实弹的警察的包围下慢慢地杀死他。然而,就在他解除虚化状态,解开对他的束缚,拿起刀准备下手的一瞬间,他召唤出了封天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很久,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具体的细节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是当时那种满手、满身都是黏稠的、热乎乎的液体的感受,他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虽然当时的他是出于正当防卫,但他毕竟亲手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虽然现在的记忆中早已没有了当时的想法,甚至这整个事件都像梦一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讨厌那种感觉。 回忆到这里,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嘲讽似的看着安君。“你竟然冷血到了这种地步吗?人类的生命,对你来说,难道只是交换的筹码,游戏的道具?” 以卑微的姿态,用别人的生命去换取所谓救赎,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甚至连想想都觉得恶心。 “冷血?”安君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痛苦和迷茫,但转眼间却变成了深深的怨恨。 “我冷血?原来我是冷血的啊……哈哈,冷血最好,就这样,很好!”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然后,他继续咧着那张大嘴,笑得更加放肆。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不觉的这种以生命为筹码的游戏很有趣吗?有趣的几乎让我无法自拔!现在,我诚心地邀请你与我一同分享这种有趣的感觉,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玄之的嘴角慢慢扬起,“只不过,筹码不是那五个人和那些瘟疫患者,而是我和你!” “哗!”无数的蓝色锁链从他的身后窜出,在安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紧紧地缠上了他的身体,化为一层结界,瞬间就限制住了他的一切行动。接着,玄之本人就这样执剑冲了过来,从封天剑上再次迸发出强烈的蓝色火焰,生生地将它变成了长约1.8米、宽约30厘米的巨剑。与此同时,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菱形蓝色冰晶,一齐攻向了安君。 “轰!”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安君的身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当尘埃散去时,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玄之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而封天剑插在一边,旁边是无数散落的植物碎屑和一个依旧扎在地上的孤零零的树根。 ……这就被干掉了?玄之一边想要调匀呼吸,一边瞥向那块巨大的树根,一时间有些愣神。 虽说这一波的攻击耗费了他大量的灵力和体力,而且看上去好像安君真的被干掉了,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就在他愣神的这么一个瞬间,地上的碎屑忽然蠕动起来,纷纷爬上了那块巨大的树根,眨眼间安君便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安君恼火地说道。他的模样渐渐正常起来,最后完全脱离了之前树人的形象,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儒雅俊朗的少年。只不过这次,他只是双手环胸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本来,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么一个有趣的家伙,我是准备陪你多玩一会儿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说着,他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铃铛,然后轻轻地一晃。 “叮——” “唔!”玄之忽然倒在地上,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手边能抓到的东西,瞳孔紧缩,唯一的理智让他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这是怎样的感觉呢……就像是有人生生地从他的身体中、灵魂中抽走所能抽走的一切东西,无论是血液,经络,骨骼,还是灵力、生命力,也许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如果此时透过他的衣服,就可以看到,他背上的那棵树正疯狂地抽丝吐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出密密麻麻的枝条,而且更为恐怖的是,在布满他后背的每一寸肌肤后,它竟不满足似的,开始不断从他的皮肤表面隆起,向着第三次元发展。 它正在从他身体中长出来。 第二十六章 最坏的结果 玄之紧紧地咬着牙,努力强迫自己去忘记这种痛苦,然后分出一丝意识想要去调动灵力去压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去做些什么。否则的话,说不定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在没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他也有执行过次很多任务,比安君还厉害的人也有遇到过。但是,每一次他都是与凌皓做搭档。两人的配合极其默契,故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了凌皓,有的只是那五个虽然实力不俗,但完全没脑子的家伙。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是不是很绝望呢?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步一步地接近,却什么也做不了。”安君踱着悠闲的步伐来到他的身边,然后竟然坐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声音平淡柔和,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友人一起坐在草地上谈心的邻家哥哥。 “或者说,其实在你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也许不会死,那五个不怎么靠谱的家伙也许会搬救兵回来?” 玄之没有理会他的话。这会儿他终于勉强挤出了一点儿灵力,然后覆盖到了左肩——每一次的疼痛都是从左肩开始的,如果他没猜错,那么所谓“种子”,这一切的根源,就在这里。 安君没有发现他的动作。或者说,就算他发现了,也不会去在意。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应该也差不多了吧,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我那三个不成器的手下收拾完了。” 他的话音未落,外围的爬山虎壁障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原本已经被玄之送出去的五个黑衣人倒飞了进来,像沙包一样摔在地上,还滚了几圈,正好落到了玄之身前。五个人现在都是被五花大绑,毫无反抗之力。看到玄之现在的样子,他们都是一愣,然后面上不由得都有一丝后悔和歉疚。 看来,他们也都知道了自己之前想要单独杀死安君想法是多么的愚蠢。还好,智商还有救。 不过他那三个随从这么厉害?玄之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他没有深想下去,因为此时他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安君依旧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大概又是嘲讽的的话吧。勉强挤出的灵力完全不足以压制被那个黑色铃铛完全激活的“种子”,照这样下去,很快他所有的生命力都会化为“种子”的养料。也许,他现在应该去考虑考虑死的时候摆出什么姿势会舒服一些? “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朦胧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他所熟悉的不屑的语气,这样说道。 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轻蔑地用眼角看着他。 这一次,周围没有冰,没有任何的东西,有的只是一片蓝色的虚空。曾经出现过几次的冰之玄之就这样悬浮在空中,一直束缚着他的锁链正渐渐化为虚无。只是,他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对于这个现象很不满意。 “竟然就这样死在这种程度的家伙手中,身体还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破坏到这种地步。啧啧,让我来看看,五脏六腑都被搅得乱七八糟,亏得我还给你留了这么一部分可以‘破邪’的灵力。” 玄之忽然愣住了。“我……已经死了?” “没有,不过已经差不多了。”说话间,冰之玄之身上的锁链差不多消失了大半,只留下了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和右手上的五条。他活动了一下刚刚脱离束缚的部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绣着金色繁复花纹的黑色长风衣无风自动。 “既然我没死……”玄之喃喃道,然后忽然掉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冰之玄之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讶异。“你要到哪里去?” “既然我还没有死,那就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听你罗嗦……一切还没有结束!”玄之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大步走向前方的虚空。 冰之玄之愣了一下,然后,他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抿了一下,神色稍稍有些异样。 “终于有一点像话了……也罢,反正这次也不太可能完全脱离束缚,就帮你这一次好了。” 说完,他的身形忽然虚化了一下,一道影子飞出,悄无声息地跟在了玄之后面。 安君皱了皱眉头,看着倒在地上几乎失去声息的玄之,继而站了起来,踢了踢他的身体。 “这就死了?”他自言自语道。见玄之依旧没什么反应,他有些扫兴地瞥了五个黑衣人一眼,向那三个随从挥了挥手。“把这五个人处理了吧。” 此时的五个黑衣人呆呆地看着玄之的“尸体”,满脸的不可置信。为首的那个人脸色惨白,声音这有些颤抖。 “怎么会?!他真的死了?!这不可能……”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翾翎家族成员的死亡对灵异家族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而现在,这是近两年来的第二个了。 没错,他们确实有些看不起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希望他死掉。 这时,那三个随从走了过来,一手一个地拎起五人的衣领。这三人都是膀阔腰圆,浑身肌肉,周身萦绕着很浓郁的死亡气息,行为木然,明显不像是正常人。 “等等!”安君眼神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在玄之的背上拍了一阵子,再次直起身时,手上多了六个绿色的光团。他惊喜地看着它们,随意地向着三个随从示意了一下。“这个也交给你们处理。” 那三个随从听道后,眼中都放出了绿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异能者的肉身就是最好的食物,而且灵力越强,对他们的吸引力就越大。 “你们要做什么!不许动他!”黑衣人之一激动地喊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他是翾翎家族的人!住手!”他猛烈地挣扎着,拼命想要从拎着自己的随从手中挣脱,但在那只铁钳似的手上,他的挣扎显得那样徒劳而无力。 “翾翎家族?没听过!”安君毫不在意地随口答道。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六个光球,神情是掩不住的激动。“竟然有六个……哈哈,这样一来,还差三个就可以……” 就在三个随从扑到玄之身边,准备争夺食物的时候,一道强烈的蓝光忽然从玄之的身体上发了出来,像鞭子一样狠狠地将三人抽飞了出去。 不知何时,玄之已经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他那双原本黑色的眼睛此时竟完全变成了冰蓝色,向外散发着迷蒙的光芒,令他那原本就十分精致俊美的面容显得更加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面上带着邪魅的笑容,左手周围出现了数圈华丽的冰晶,直直地盯着安君。 “就凭你,也能杀得了本座?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么?” 第二十七章 风水轮流转 “你竟然还活着?!”安君皱起眉,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妙。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中的光团,然后后退了几步。“被吸干了生命力还能够不死?” “托你的福……”玄之微微低着头,冰蓝色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然后,他抬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很久不见了呢,现实的世界。” “少装神弄鬼的,既然死了,那就给我好好躺着!” 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差不多快死了的玄之现在又忽然满血复活,但安君还是这样大声喊道。与此同时,无数带着毒刺的藤蔓忽然从玄之脚下冒出,飞快地生长着,很快就将他缠了个严严实实。接着,在一种莫名的力量的牵引下,整个藤蔓带着玄之一齐升到半空中,然后所有的藤蔓骤然收紧…… 整个过程中,玄之的脸上一直挂着邪魅的笑容,任凭藤蔓将自己绑起来带到空中。直到此时,他才悠悠的开口。 “只有这种程度么……”他这样说道,强烈的蓝光宛如闪电一般在他身体周围流转,而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藤蔓在这暴走的蓝光下竟转瞬便化为了粉末。但诡异的是,在失去了支点之后,他依旧是悬浮在那里,仿佛不受任何的重力。 “真不明白,那家伙竟然会栽在这种小把戏上。”他的笑容一收,然后非常不满地皱起眉头。“还有,下次可以换种花样。总是用这招,本座都看腻了。” 说着,他缓缓地抬起左手,一直环绕着他的蓝色冰晶像是忽然有了生命似的,自行飞了起来,在空中绕了几圈之后,忽然连成一片,组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从中投影出一把异常华丽的蓝色冰剑,自行飞到他的手中。然后,所有组成阵法的冰晶又恢复了原状,依旧围绕在他的左手边。 “又是剑?你的剑似乎没有什么用嘛。”安君嗤笑了一声,并未将这把剑放在眼里,但心中却悄悄警惕起来。眼前的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从现在的玄之的身上,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并不是说现在的玄之是有多么强大,而是冥冥中的一种天敌间的感应。 “那就试试吧!”玄之微笑着举起了剑。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依旧是那个充满疑团的蓝色不明空间,玄之大步地向空间的边缘走去,从冰之玄之身上分离出来的黑影紧随其后。 玄之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冰之玄之的方向:“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发现了么……”冰之玄之轻笑了一声。依旧禁锢着他的锁链微微颤抖着,另一端直直地向某个方向无限延伸,不知连向何处。他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就凭你这残缺的灵魂,就算醒过来又能做些什么?继续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残缺的灵魂?!貌似是什么了不得的情报呢! 玄之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无所谓了,这种情况下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个。他觉得冰之玄之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听你的意思,难道我要一直躲在这里不成?” 冰之玄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对于他的反问确实避而不谈。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看在你这次稍微让我感觉到有点意思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好了!” 谁让你帮了!玄之很想这么说道,但是,就如冰之玄之说的那样,如果就这样醒过来,那么结局还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接受。只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他知道这个所谓“帮助”也不例外。 “代价?” “代价嘛……”冰之玄之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会将我的一部分力量暂时交由你来使用。只是这样一来,你的一部分将会被我同化。换句话说,从你开始使用我的力量的那一瞬间开始,你便不再是你了。至于你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很抱歉,我也不清楚。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 不再是自己? 玄之眉头紧锁。这个代价确实有够沉重。但是,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那就这样吧。”最终,他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镜头拉回这边。在爬山虎的壁障中,入眼处都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的植物的茎叶,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安君的三个随从和灵异家族的五个黑衣人此时都躲在拐角处的一丛灌木后,经过了强化的灌木如同坚固的堡垒一般,为他们挡下了攻击的余波。尽管这样,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仅仅是余波的一小半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而其他地方早就不见了玄之和安君的影子,半空中只有一蓝一绿两道影子飞速地移动着,时不时相互碰撞一下,然后马上分开,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终,在一次碰撞后,安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了下来,摔在地上。他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从伤口中流出来的竟然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一种绿色的粘液。 玄之随后也落到了地上。他也并不是毫发无伤,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虽然并不严重,但看上去依旧是有着触目惊心。 他随意地抹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依旧邪魅地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向安君。 “你输了,按照约定,你要说出一切的真相。” 随着他的走近,安君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不要杀我,我一切都说,造成瘟疫的是‘青冥’!” “青冥”?玄之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思索着。 大概是很久以前,他曾经在某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项关于“青冥”的记载。原文是如诗般的楚辞体,十分的晦涩,但读起来却朗朗上口,语言极其优美。 【哎呀,不小心发晚了。。下章开始解密安君~~】 第二十八章 生与死之树 在古汉语中,“青冥”可以是天空,山岭,也可以是仙境,宫廷等等。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但是,在那本不知出处的古籍中,“青”的意思是绿色的,生机勃勃的,“冥”代表死亡。两个字合在一起,便是指代一种依靠夺取别的生物的生命力而生长的奇异植物。 在那本古籍中记载了一个故事,大概说的是一个人上山采药,结果在山顶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从尸体上生长出一棵异常美丽的树,树上结了三个绿色的铜钱大小的果子。当他走上前去碰到果子后,便马上倒地而死,从他的尸体上凝聚出的生命力被树吸取,化为养分。这种树就被称作“青冥”。 他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古人杜撰出的故事,却没想到这种树真的存在。 “你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玄之紧紧地盯着安君,问道。 安君的目光却有些闪烁。“是南诏的一个人给我的……” “是谁?”玄之追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安君却闭紧了嘴巴,默不作声。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在谋划些什么。 忽然,玄之的身体一震,周身四处逸散的灵力也跟着闪烁了一下。 “该死,时间要到了!”他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甩了一下一直握在左手中的蓝色长剑,三道冰凌飞出,将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他身后准备偷袭的三个随从钉在了爬山虎壁障上。 安君看着这一幕,眼角不由得一跳。 “看来,我今天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明明你比我强大那么多,为什么一开始你要故意装作比我弱的样子?故意戏弄我吗?” 灌木从中的五个黑衣人也竖起了耳朵。 玄之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色:“别把本座和那家伙混为一谈!本座……”话还没说完,他周身的灵力再次闪烁了几下,眼中的冰蓝色也有退去的迹象。 “该死!本座的事,与你何干!”感受到力量的渐渐消退,他不禁有些烦躁,于是他不再罗嗦,直接一个闪身来到安君面前,手中剑一抖,毫不犹豫地刺进安君的肩窝。 “唔!”安君痛呼了一声,眼中的光芒却愈发的诡异。 “玄之大人!还是把他带回家族再说吧,迟则生变啊!”黑衣人之一走了出来,壮着胆子说道。 “闭嘴!”玄之会过头,刀锋般的目光扫过,眼中的蓝光宛如回光返照般刺目,看得五人噤若寒蝉。 然后,玄之继续邪笑着看着安君。“既然你不愿说,那么我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 他松开握剑的左手,将它放在安君的眉心,这一次,从他手中放出的光芒再不是纯净的蓝色,而是一种浑浊紫黑色。 眼看着紫黑色的灵力就要入侵安君的大脑,异变突生,安君陡然暴起,不顾自己正流着绿色粘液的伤口和肩窝上的长剑,整个身体都化为无数的藤蔓,带着熊熊的绿焰,向着玄之袭了过去。 “你就跟我一起去死吧!”他疯狂地大叫道。 玄之目光一转,正要轻笑着躲开,忽然间,所有的灵力如潮水一般全部退去,就连他那冰蓝色的眼睛也恢复了普通的黑色。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他咬着牙,努力想要移动身体,可是原本由“青冥”所造成的伤势和失去灵力的空虚感骤然袭来,令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着绿焰的藤蔓吞没。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原本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安君会突然暴起,直到玄之完全被吞没时,五个黑衣人才反应过来。但是,此时原地只剩下了一个依旧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大茧。 …… 玄之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如魔王般强大,三下两下就将安君打败,正当他就要知道有关瘟疫事件的一切时,梦醒了。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的光线一片黑暗,空气潮湿,有点像是地牢。在他的身下铺着薄薄的一层像是稻草似的东西,稍微动一下硌的十分难受。他皱了皱眉头,本能地想要发动灵力来照明,但令他感到后背发冷的是,他的灵力竟然消失了。 没错,是消失,而不是失去。所有的灵力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无论在是身体中还是灵魂中,甚至连灵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好像他一直是个普通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 他扶着因长满苔藓而变得滑溜溜的墙壁想要站起来,但是膝盖上传来了一阵剧痛,完全用不上力气,感觉像是整个膝盖骨都被敲碎了似的。 如果是在原来的时空,这种伤还能有救,但是在现在这个镜像空间……恐怕这双腿也就这样了吧。他有些自嘲地想着,心中却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阵绝望。 自己就这样变成废人了吗?他有种虚幻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样。 忽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个人的交谈声,在这死寂的黑暗空间内回响。 “老五,老六,咱这次可是撞大运了!” “那是,三当家亲自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 “哈哈,还是你小子会说话!这次的肥羊可是个大户,等干完这一票,咱兄弟几个拿了赎金,从今往后,三哥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接下来是一阵哄笑声和锁链“哗啦啦”的声音,不多时,一丝微光照了过来。 “呦,你们看,这小子还是个红头发,怕是有胡人的血统哩!瞧这细皮嫩肉的,啧啧!” 红头发?!玄之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说不出是哪里出了差错。 借着这缕微光,他大致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果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狭小的地牢,地面上是一滩一滩的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臭水,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角落中甚至有老鼠在穿行。 来者是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身材健硕,胡子拉碴,一头油腻的头发胡乱在头顶挽了个髻,穿着破破烂烂的褐色麻衫,腰上挂着一把闪亮的大刀,一副十足的恶人样。从架势来看,他应该是“三当家”无疑。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三当家”呲着一口大黄牙笑道。他应该是想做出一副和善的样子,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却更加的狰狞可怖。 玄之打心底生出一股厌恶感。从小到大,他从未在这种堪比下水道的环境中待过,也从未受过这种待遇。他打定主意不去理会这个人,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只是,这一刻他忽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听到从自己的喉咙中发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在下姓安,单名君。不知列位英雄有何贵干?” 安君?!还有红头发……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之前的记忆迅速在脑海中串联起来。最后,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从他的心头冒出。 难道说,自己现在是在安君的记忆中,这些都是安君的记忆?! 第二十九章 安君的记忆 等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记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当时,安君激发了自己体内的“种子”,自己死了,然后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接下来自己就来到了这里……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道说,先前那个“梦”是真的?自己真的打倒了安君,然后被安君的临死反扑击中? 这样一来,现在的情况就可以解释了,安君化身藤蔓,将自己卷了进去,而自己正处在意识薄弱期,不小心进入了安君的记忆……出现这样的结果,恐怕安君自己这没有想到吧。 只是…… 玄之又想起了自己“活”过来之后的行为。那种冷漠无情的举动,随意就可以夺取别人生命的态度,真的是自己做出来的?冰之玄之对自己的同化的影响就这么大么? “哈哈,‘英雄’这个称呼我喜欢!”“三当家”哈哈一笑,凑了过来,口中喷出令人作呕的味道。“看在你挺识相份上,老子就先提醒你一句,趁现在赶紧想一下怎么问你家里要钱吧,老子要三万两银子,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三万两?按照比例来算,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商人的全部身家了。 “你们……莫非你们是贼人?!”安君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靠在冰冷的墙上,双手握拳,“我大唐律例有云,‘诸有所规避,而执持人为质者,皆斩。’你们这样做,可是要掉脑袋的!” “滚你的!”“三当家”一拳打在了安君的脸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子平日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帮满嘴酸话的臭书生!你们不是讲王法吗?老五老六,你们给我好好招呼他一下,告诉他什么才是王法!” 说着,他后退了几步,向他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 玄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虽然被打的是安君,但是他现在是以安君的视角去经历这件事,安君所有的感受都丝毫不落地传递到他的感知中,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有“大招”等在后面,这种滋味可真是…… 听到“三当家”的话语,“老五老六”两人都阴狠地笑着,摩拳擦掌地走了过来…… “你们可知,‘执质者皆合斩坐’,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安君依旧不死心地想要说些什么,但紧接着就被“老五老六”的拳脚所淹没。 感受着身体上所受的无妄之灾,再听着安君满嘴的律法,玄之很想拉开“老五老六”自己上前去把安君揍一顿。这群人一看就是那种亡命之徒,和这种人去讲道理,那不是找揍么! 还有,这帮人下手真狠…… 一顿毒打下来,安君似乎有些明白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浑身青紫,倒是没有再说那些欠揍的话。“三当家”瞥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丢到安君身上。 “想明白了没?写吧!叫你家人送三万两过来!” 安君艰难地支起遍体鳞伤的身子,捡起那张纸,然后停顿了一下,猛地扔到“三当家”的脸上。 “想让我写?没门!”他冷冷地笑着说。 “三当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安君会有胆子这么做。但他随即便暴跳如雷:“你敢丢我?!活腻了是不是?!老五老六,看来你们下手还不够狠啊!” 玄之忍不住地捂住脸。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直到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玄之忽然觉得视角一暗,看来是安君终于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如果时间再久些,他觉得自己都会疯掉。 原来安君还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而且,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他腿上的伤势是决计不可能被治好的。也就是说,就算安君侥幸从这个贼窝中逃脱,他也永远不可能站起来了。 那么,现实中的那个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安君又怎么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玄之忽然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四周的场景有点像是乱葬岗,而安君就躺在一堆半腐烂的尸体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这一次,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像是在观看一场电影。 不多时,附近的空间扭曲了一下,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一个披着大红色斗篷,带着金面具的人从漩涡中跨出,四下看了看之后,他来到了安君的身边,仔细地探了探他的鼻息,露在外面的嘴唇向上勾了一下。 “不错,就这个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工具,整齐地摆在一边。接着,他撕开了安君的裤腿,麻利地在他的膝盖上做些什么。 以玄之的角度来看,虽然他的动作被他的身体遮挡了大半,但是那种动作和手法像极了外科手术。 这个人是谁?玄之不由得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心情也有些激动起来。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搞定!”忙碌了许久后,面具人伸了个懒腰,随手在安君的嘴巴里塞了些什么,然后又将之前拿出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收回。 “喂,小子,给我醒醒!”他粗鲁地拍了拍安君的脸,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安君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你是谁?我这是死了吗?” “嗯……这个嘛,死倒是没有。”面具人悠悠地说道,“不过呢,按照你现在的情况,那是必死无疑的。至于我是谁,这个与你无关,你就别管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想活下去吗?” 听了这句话,安君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仇恨的神色。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想,当然想!我要把那些人带给我的一切,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很好,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面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将手伸入了怀中。 第三十章 危险的掠影 这一次,他掏出了一只装着绿色液体的烧瓶和一个精致的木盒。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他将两样东西递给安君,然后诡异地一笑。 “想要活下去,那就把这个药水喝了吧。虽然它并不能让你完全康复,但至少可以吊住你的生命。不但如此,它还可以改造你的身体,并赋予你操纵青冥的能力。” “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青冥是什么吧,呵呵,其实你只要了解它可以收取别人的生命力就好。当生命力聚集到一定量,就会变成一团一团的,只要你能在你的生命结束之前收集到十团生命力,你就可以完全康复。” “所以,来吧,把它喝下去,你将会接触到一个你以前绝不敢想象的世界。” 安君愣愣地盯着烧瓶,眼中逐渐燃烧起不知名的光芒,像是仇恨,像是期待,但又有一丝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一咬牙,夺过烧瓶,仰头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面具人看着他的举动,确认了所有的液体都被他喝下去之后,嘴角笑意更甚。然后,他将剩下的木盒塞到安君手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在安君的胸前。 “你要干什么?!”安君惨叫了一声,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面具人收回了手,向他比了一个“v”字。“只是要跟你说一句,欢迎加入cobra!” cobra?!在这个镜像空间中竟然也有他们的影子?! 此时,作为旁观者,玄之只觉得所有的思路都乱成一团。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了,所以提前在这里设了一个局?或者说,其实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在这里发展势力,然后碰巧被自己撞见? 一阵风吹过,安君的胸口处被他接触过的衣服忽然化为飞灰,露出了一个红色的蛇形印记。他低头看了一下,眼中的疑虑跟深了。 “不用疑惑,目前我还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等你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就会来接你!” 面具人向他挥了挥手,然后站起来,再次踏回了身后的漩涡中。 待他完全消失之后,安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忽然,他的表情一僵,只见不知何时,无数的根须已经从他的身体中长出,深深地扎入了地下。他看了看自己长满根须的双手,然后摸向自己的脸庞,一脸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啊――” 玄之正愣神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在转瞬间穿越了无数的空间与时间。随后,伴随着一种灵魂回归肉体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沉,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 “你都看见了?”他听到安君略显阴沉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眨了几下眼睛,发现自己被无数的藤蔓束缚地严严实实,吊在半空。 这是一个卵形的空间,无数暗绿色的藤蔓拔地而起,相互纠缠着向上延伸,在顶端开出一朵朵菱形的花。诡异的是,那花朵的颜色竟然是如墨般的黑色,花瓣的周围的颜色逐渐淡去,到了尖端就变成了白色,给人一种妖冶中带着淡淡的清纯的感觉,宛如刚刚被人从水墨画中捻出,美得惊心动魄。 而安君同样是被缚在他的对面,他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也有一丝莫名的喜色。 玄之安静地看着他,视线从他的脸上逐渐滑落到他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蛇形印记,红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将安君整个人都吞没。 “你都看到了吧,那个人。”见他不答话,安君又重复着问了了一遍。 玄之盯着那个蛇形印记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再次移回,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你是cobra的成员?” “你也知道cobra?”安君惊讶了一下,但他的表情随即缓和了下来,仿佛并不十分在乎似的。 “呐,那个人是这么说的。”他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绑架,勒索,与那个人。”玄之说道,声音没有太多的波澜。他发现现在的安君似乎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确切地说,是态度有点过于平静了。 “对,是那些贼人。那些都是我在去南诏途中的经历了。”安君将脸撇向一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也许是我对手下的人过于纵容了吧,纵容到他们竟然为了那么一点点蝇头小利而向贼人出卖了我。于是理所当然的,在半路上我被贼人抓住,所有的财物都被那些人瓜分。不但如此,他们还向我勒索白银三万两。” 说到这里,安君的眼中射出强烈的愤怒。“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看到了吧。” 玄之默然无语。岂止是看到了,感同身受啊!想到之前的经历,他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郁闷。 不过安君没有去注意他的情绪,只是接着说道:“一开始,我并不理解青冥是什么,也不知道操纵青冥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接受了那个人的安排。其实,我当时真的只是想要去让那些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但是直到我达到目的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仇恨与杀意,总是不由自主的伤害身边的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变得愈发的冷血无情,完全被青冥所奴役,依照它的本能去播撒吞噬生命的种子。”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永远不会被青冥侵入的地方,我才可以短暂地清醒过来。但是,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这就是瘟疫的原因?”玄之皱起了眉头。该不该相信他呢? 第三十一章 诡树的覆灭 按照安君现在的说法,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这样的话,cobra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两人也就没有必要再敌对下去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只是,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这种场面下说这种话,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玄之淡淡地说。他现在还是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无法动弹。 安君愣了一下,然后歉意地一笑。“对不起。但是,这里并不是我说了算。如你所见,我也是这里的囚徒。” 玄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强求。“那么,你对cobra怎么看?” “cobra么……”对于这个问题,安君似乎有些矛盾地皱起眉头。“我不知道。虽说现在的情况都是因为我自己,但是总觉得有种身在局中的感觉。” 原来如此……玄之再次点头。现在他倒是可以确定安君所说的并非杜撰,至少关于cobra的不是假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他真的是cobra用来对付自己的棋子,那么为了取信于自己,他一定会马上放开自己,并通过表达对cobra的深恶痛绝来获得自己的认同。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他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安君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拥有和我类似的力量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略带纠结的低下头。“我讨厌现在的自己。” “你是希望我能够帮你结束现在的状态?”玄之瞥了他一眼。 这个问题……似乎相当的不容易呢。依照安君的说法,他的身体已经被那个神秘的药水改造过了,拥有了操纵青冥的能力——与其说是操纵青冥,玄之觉得,这更像是被当作了青冥的寄生体。而且,以他之前的异变来看,他所获得的操纵能力并不完全。这就可以看出,cobra的目的并不是培养一个得力下属,而是想要得到一个没有自己思想、完全被他们所控制的奴隶。 好在,翾翎家族的灵力好像对青冥有那么一点克制的作用。 “拜托你了!”安君这样说道。 忽然,一阵刺耳的尖啸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这声音的响起,所有的藤蔓都如同被唤醒了一般,开始舞动了起来。一开始只是缓慢地蠕动,但随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从四面八方向内挤压,排挤着这个原本就很狭小的空间。 安君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就是现在!玄之,注意了!” 他的话音未落,原本束缚在两人身上的藤蔓纷纷弹开,于是自然而然的,两人开始落向地面。这时,安君忽然抓住了旁边的一根藤蔓,然后猛地一折,绿色的组织液喷洒而出—— 滋——!所有的藤蔓都是一僵,然后四面八方响起了一阵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痛呼声,随即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两人头顶上睁开。它的瞳孔是血一样的暗红色,不时有灰白色的影子萦绕在一旁。那些都是无数的被青冥吸光生命力而死的人的灵魂,他们不能够转生,只有终日浑浑噩噩地徘徊在那里,直到消散为止。 “毁掉那只眼睛!那是青冥的唯一弱点!”安君大声吼道。 来不及去考虑其他的问题,玄之一咬牙,在半空中强行转过身,然后脚尖猛地蹬在某一根藤蔓上,箭一般地冲向上空。他拼命地从每一个细胞中搜刮出残存的灵力,然后聚集到手心,幻化为巨大的封天剑的虚影,随着他的前进方向直直地刺向那只眼睛。 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这一瞬间,而那只眼睛就在前面很近的地方,他甚至能看到那暗红色的瞳孔中繁复的纹路。就在这时,一道虚幻的意念从那瞳孔中传来。 [汝等不得伤吾!] [吾亡,吾之寄生者亦近亡!] 那又如何!他依旧咬着牙,没有丝毫的动摇。既然安君让自己这么做,那么一定是已经做好了接受后果的准备。而且,看上去这是唯一的一个毁掉青冥的机会,怎么能够因为它的两句不确定真假的话而放弃! [吾可赐汝无敌于世!] 威逼不成,就来利诱么……玄之依然充耳不闻。 [今日吾若不死,他日便是尔等灭亡之时!] 也许是意识到无法让玄之动摇,那道意念最后传过来这样的意思,然后便沉寂了下去。 若你今日不死,来日欢迎到翾翎家族找我!玄之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后眼神一凝—— 时间恢复了流动,封天剑的虚影有如实体般,带着庞大的蓝色灵力狠狠地扎进了瞳孔正中。紧接着,一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爆开,大量的绿色和红色的液滴飞溅,席卷了每一寸空间,所过之处一切尽数毁灭。空间坍塌,形成银色的裂痕,无数的残枝断叶在空中凌乱地飞舞,整个空间都是这样一副美到了极致的末日景象。 在空间裂痕间躲闪的安君向上看了一眼,唇角似乎流露出一丝苦笑。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喊些什么,但就在下一秒,一道绿光闪过,带着他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在安府,那个被爬山虎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的院落中,五个灵异家族的黑衣人正小心翼翼地围着那个将玄之吞没的绿色大茧。 “怎么办?也不知道玄之大人怎么样了……”其中一个提心吊胆地说。 另一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噌”地拔出雪亮的长剑,就要砍向大茧。 就在这时,大茧中忽然射出丝丝缕缕的耀眼的血红色光芒,其中还混杂着少量的蓝光。接着,大茧似乎先是收缩了一下,然后爆裂开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院落,掀起了强劲的旋风,所有由青冥的力量所催发的不正常生长的植物都开始湮灭…… 【咳咳,青冥的那几道意念,大家明白意思就好,在下憋了好久才憋出那几句,原谅我这个文言文废渣吧…t_t】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生者 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整个院落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爬山虎壁障不见了,疯长的植物也不见了,甚至连之前被暴走状态的玄之钉死的三个随从的尸体也不见了。 阳光暖暖地照下来,附近的植物叶片上的露珠熠熠生辉。 在院落的正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圆形的空旷地域,上面寸草不生,原本黝黑的土地被青冥的汁液浸染,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绿色晶体,像是精心打磨的舞台。 好痛…… 玄之靠坐在青砖垒成的墙边,觉得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一样。 他忽然发现,自从来到这个镜像空间之后,自己好像就一直在不停的受伤,先是被包成木乃伊,然后是被青冥往死里折腾,现在又变成了这样。难道说自己和这个空间八字不合?! 不过,这次总算是把一切都解决了吧…… 他开始向四下观望,搜寻着其他人的身影。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影,静得只剩下风掠过叶片的声音。若不是痛得几乎麻木的身体和灵力透支的空虚,他真的会认为自己不过是在这个可以称得上精致的小院中打了个盹。 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灵异家族的那五人呢?安君呢? 他扶着爬满爬山虎的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手心微凉的触感令他稍微清醒了一些。站定后,他先是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有些偏西的太阳依旧是那么刺眼,而阳光倒是像从荆棘丛中走出的安逸闲适。 他走到了院落的中心,站在那片舞台似的地面上。绿色的晶体坚硬而光滑,越往下颜色越深,最终被附近的土地层层渲染,同化,消失在大地的深处,看上去无比的深邃,如同恶魔的眼睛一般深邃迷人,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寻被它所吞没的秘密。 “吱呀――” 朴素的木门忽然被人推动,接着一片白色的衣衫飘了进来。 安晴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依然扶在刚刚推开的门上。依旧是这天,这云,这阳光,但是这么看上去,却让那个站在绿水晶上的少年显得精致而耀眼,耀眼得近乎虚幻,仿佛马上就要消失,真正的“羽化而登仙”。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牵动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在飘飞的白色纱布中若隐若现的面容。那种气质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空灵与清新,美好得仿佛跨越无尽的时空而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在发呆的安晴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就在这时,玄之忽然转过身,正巧对上安晴的那双碧色的双眸。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安晴?”玄之率先出声道。 安晴马上移开目光,脸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绯红。 “那个,我是来找我哥哥的,刚才我家店里的凌管家找他有些事……”她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同时眼神飞快地在周围看了一圈。面对着除了两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的空荡荡的院落,她的表情忽然凝固了一下。 “我哥哥呢?” 是啊,安君呢? 玄之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安君去了哪里,但关键是他也不清楚青冥被毁灭的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把封天剑送入那只血红色的眼睛之后,原本的那个由藤蔓组成的空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处在爆炸中心的他自然而然的失去了意识。当他醒来时,情况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作为青冥的寄生体,安君不会就这样……“消失”了吧? 这样想着,他忽然有种无法面对安晴的感觉。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向安晴解释安君的去向的时候,安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温婉一笑。 “大概哥哥又自己一个人去外面闲逛了吧。”她略带歉意地看向他,“哥哥从小就有这个习惯,不过这次真是过分呢,竟然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听到她的话,玄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目光不由得复杂了起来。 “其实……”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刚刚吐出这两个字就不得不闭上嘴巴。 该说些什么呢?难道要说“你哥哥被邪物附体已经被我人道毁灭了”这种话? 他真心做不到。 “不用担心,哥哥他会自己回来的。”安晴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找哥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要不先去我家前厅等一下?哥哥应该走不远的。” “……”看着她有些期待的眼神,玄之一时间竟找不到可以回答她的话语。 “安晴……假如安君忽然消失了……”他只有低低地说道。 安晴愣了一下,随即捂嘴笑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哥哥那个家伙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家的!” 说着,她走到了他面前,抬头对他甜甜一笑:“你还是随我去前厅等一下吧,等哥哥回来之后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 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神,玄之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无法把实情告诉她。 那毕竟只是个猜测,说不定安君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出去闲逛了呢。 这样想着,他怀揣着不知为何出现的不安与愧疚跟在安晴的后面走了出去。 只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明明自己也是青冥的受害者之一,明明安君才是青冥的寄生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不安与愧疚啊? 难道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女是安君的妹妹? 【完了完了,洒家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卡文?!】 第三十三章 无月之夜 果然,直到夜幕完全降临,安君依然没有出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离开安府时,玄之的心情有些复杂。虽说已经成功毁灭了青冥,瘟疫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但这次任务依旧算不上成功。 首先,是他从灵异家族带出的那五个人的失踪。虽说这次那五人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拖了后腿,但是由于人数有限,灵异家族的每一个异能者都很宝贵,如果他们真的死了,那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其次,是cobra的出现。这个组织很神秘,似乎在主空间和镜像空间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他有种预感,翾翎家族这次的大劫一定与cobra有关。虽然这次粉碎了他们的阴谋,但可以想象的是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是他自己出了问题。他现在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中,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有时候会有种灵魂和肉体分离的感觉,灵魂飘在半空,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轻易地做出自己不喜欢的举动,说着自己不喜欢的话,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难道这就是冰之玄之说的“不再是自己”?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如果这种事再多几次,现在的自己就会消失?! 正在他仔细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的时候,忽然从后面传来了一个让他感到意外的声音。 “玄之,等等!” 他转过身,只见安晴从后面追了上来,白皙的脸庞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水,一身白衣,在黑暗中散发着朦胧的微光。 他看着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然后抬头对他一笑。 “玄之的家在这个方向吗?”她轻声问道,蝶翼般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绿宝石般的眼睛清澈如水。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真巧,我正要去我家店铺里一趟。”她的表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可以一起走吗?”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害怕吗?玄之心中不由得暗暗为她担心了一下,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送你去吧。”他脱口而出。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终究是让人放心不下。 安晴显然没有料到他会主动这么说,不过她显然也是非常高兴的:“那就谢谢你了!” 此地距离安府已经有不远的距离,由于天色已晚,街道上空无一人。这个时代没有电灯,所以连着夜色也比主空间纯粹得多,将天空映衬德愈发深邃。天上是密集如宝石的繁星,地面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干净而微凉的风柔柔地萦绕在一边,这种最朴素最静谧的景象此时看起来却有种别样的浪漫。 风送来了身边少女头发上的香气,玄之忍不住悄悄地看了她一眼。 他从没有这样的经历,在如此浓稠的夜晚与这样一个少女单独并肩而行。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而他们彼此就是对方唯一的依靠,虽然多少有点不太习惯,但是却意外的让人眷恋。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脸颊竟然有点发烧,连忙把那些不着边际的思绪清扫出脑海。 不过,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平静了自己的思绪之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疲倦之色。 “嗒,嗒,嗒……”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马鞭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辆豪华的马车急速地拐过前方的街口,横冲直撞地直直向两人撞来。 由于是夜晚,直到距两人很近时,马车的车夫才看清前方的状况,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拉缰绳,不过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危险!”玄之低喝了一声,本能地想要抬手凝聚灵力去击开马车,但伴随着一阵眩晕,所剩无几的灵力只是在他的掌心冒了一个蓝色的小火花,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他倒是忘了,今天他的灵力剩余量早已是负值。 情急之下,他一手揽过身边少女纤细的腰肢,带着她向右边一跃…… “吱——!”马车跌撞了几下之后,擦着玄之的衣角碾过了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安晴似乎刚刚回过神,脸色发白,双手不自觉地紧紧回抱着玄之。 这时,马车中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女人尖利刻薄的声音——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气势汹汹地跳下马车,一把抢过车夫手中的马鞭,横眉竖眼地走了过来,对着两人抬手就是一鞭子—— “啪!”清亮的鞭声在漆黑而安静的街道上回响,异常刺耳。 “瞧不起我们外地人是吗?!你们故意的吧,故意挡在路中间,给我们使绊子?!你们长安人排外,故意欺负我们外地人是吗?!” 一边说着,那蛮横无理的青年回头看了看跟在他后面下车的老年妇女。那女人手中抱着一个同样是一脸跋扈之色的胖小子,正用凶狠的目光看着两人。 玄之面无表情地放开安晴,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青年男子,依旧是将安晴护在后面。他的后背上的衣物已经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条清晰的鞭伤,正缓缓地向外渗着鲜红的血液。 刚才那一瞬间,他带着安晴转了个身,将本该同时落在两人身上的那一鞭子一人承受了下来。 安晴呆呆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少年,看着他后背上渗血的伤口,心中却是震撼多于惊恐。 “玄之,你受伤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事。”玄之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我可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撞坏了脑袋,我让你偿命!”青年男子再次放出狠话,然后又看了看被老年妇女抱在怀里的胖小子。 “娘,我儿子怎么样了?” 看上去,似乎是那孩子在马车急刹车的时候撞到了头。不过那孩子倒是一声没吭,反而是他父亲和祖母大发雷霆。 那老年妇女低头一脸关切溺爱地揉着怀中孩子的脑袋,抬头时却如同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怨毒的表情,苦大仇深地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 “走路怎么不长眼睛,眼睛不要了老娘给你们挖出来可好!” 【关于这种事,这种脑残的人,真的是我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经历啊,当时是被人用双截棍威胁要砸车,给我气得半死,姐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用凶器威胁,现在想想还是很生气!所以我决定要好好虐一虐这些人!哼哼!】 第三十四章 异时空的重逢 “你们怎么能这样!”安晴忍不住黛眉一扬,出声道。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明明是对方差点撞到了自己两人,他们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出这种蛮横无理的举动,饶是温柔如她,此时也感到有些无法忍受。 “这样?我们怎样了?”那青年男子横着眉眼,瞥向被玄之挡在身后的安晴,待看清她的相貌后却是一愣,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却出奇地没有再继续为难她,反而是转向将矛头指向了玄之。 “那边的小子,你给我说说,我儿子被你吓坏了,你该怎么赔偿?” 玄之没有说话。此时他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在他略长的刘海的遮掩下,他的双眼已经开始微微地向冰蓝色转变。从未有过的愤怒之火席卷了他的整个胸膛,犹如最凶猛的烈火逐渐舔舐着他的理智。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冷静的,就算是下一刻就会死亡,他也自信自己能够丝毫不乱地去寻找那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生机。但是,这种自信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小子,问你话呢!”见玄之久久不回答,青年男子索性伸出手,想要去拽他的衣领。 就在这时,他的脸上陡然出现了惊恐的神色,直勾勾的盯着某个地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燃烧着冲天的蓝色火焰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发现,不知何时,面前的这个之前似乎被吓傻了似的少年已经缓缓地抬起头,动作略显机械与迟滞,精致俊秀的脸庞上带着邪魅的微笑,瞳孔中最后一丝黑色渐渐淹没在冰蓝色的火焰中。 这种景象,在此等黑夜中如同恶魔一般恐怖而妖冶。 “赔偿吗?”玄之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不如……用你这只手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而且由于异变只是发生在他的双眼和手上,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 青年男子瞪大了眼睛,哆嗦着看着这几乎颠覆了他的整个世界观的一幕,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玄之唇边的笑意愈发深刻,然后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的那只手轻描淡写地轻轻动了动…… “玄之,快住手!” 就在玄之即将折断他的手腕的时候,一个急切的声音忽然插入了进来。出人意料的是,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玄之的动作忽然一僵,然后眼中的冰蓝色飞快地退去,手上的蓝色火焰也随之消失。 “该死,竟然第二次失控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双眼恢复清明的他不由得捂住了昏沉的脑袋。但他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了,刚才的那个声音,那个如此熟悉的声音,难道是……可是怎么会,为什么…… 随手丢开被这一系列变故吓得几乎失禁的青年男子,他僵直着身子转身看向某处―― 一袭普通的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略短的头发在奔行中变得有些凌乱,虽然由于光线原因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个熟悉的身形,作为十几年的好基友,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凌皓?!” “凌管家?” 玄之和安晴两人一齐喊道。 凌皓此时终于跑到这边,顾不上喘气,他连忙急切地抓住玄之:“玄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刚才的状态……有点不对啊!” 刚才么…… 提到刚才,玄之不由得垂下眼帘,暗暗咬了咬唇。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毕竟是今天才出现的状况。只是,他隐隐觉得,应该和冰之玄之的“同化”有关。但此时此地显然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没什么,我的事先放在一边,先把这些人解决的再说。” 他向凌皓示意了一下摊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和抱着胖小子站在一边的老年妇女。 见自己儿子倒在地上,那个老年妇女急忙退到马车边,一张虽然画着浓妆,但却依旧掩不住皱纹的脸上露出惊怒的神色:“你们刚才使了什么妖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娘,他们是妖怪,是妖怪!”青年男子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地奔到马车前,将手里的马鞭往愣在那里的车夫那一塞,拽着他母亲和儿子就上了马车。 “还愣着干嘛?赶紧走!今天真是晦气!” 马车就这样绝尘而去。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进入马车的那一瞬间,原本安静地被抱在祖母怀中的胖小子忽然咧嘴对着这边诡异一笑,露出了一口钢针似的牙齿。 这是什么事啊……凌皓的眉头忍不住抽了抽。他只是路过这边,无意中感应到了玄之的灵力,于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样喜感的一幕。虽然很好奇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目前来说好像还不是询问的时候。 见找麻烦的人走了,安晴松了口气,然后很是意外地看向凌皓:“凌管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玄之认识吗?” “呃咧?安晴小姐你也在?我和玄之是老朋友了呢!”凌皓这才看到安晴,同样是颇感意外。忽然,他的眼珠动了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趁安晴不注意对着玄之猥琐地挤了挤眼,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哥们,下手挺快啊!” ……这个家伙!玄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刚才凌皓正好拍到了他的伤口上,原本火辣辣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心里还是有点郁闷。 凌皓正要笑着继续调侃玄之,忽然觉得手上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看了一眼。但随即他的脸色就是一变:“玄之,你受伤了?!” 【终于赶上了…努力不断更……】 第三十五章 凌皓回归 “都是因为我……”安晴有些着急地走了过来,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还是赶紧去店里拿点药吧!万一见风感染了就坏了。” 玄之的表情依旧淡淡地,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异样。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 “不用了,这点小伤……” “怎么可以说没关系!”安晴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急得通红。也许是医者的共性,她对于治疗伤患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偏执,更别提这伤是因她而受。 “这样的伤口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凌管家,你说是不是?” “啊?呃,对!”躺枪的凌皓摸了摸脑袋,随声附和道,一边狡黠地小声对凑了过来。 “玄之你就乖乖的从了吧!” “……” 说话间,在安晴的授意下,凌皓已经有意无意地拖着玄之继续前行,这个时候如果再推脱,未免显得过于矫情了。 “我还没有问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凌管家’。”见“大势”不可逆转,玄之干脆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么,呵呵!”凌皓干笑了几声,面色有些尴尬。 “跟你走散了之后,我被一个人救了。那人家里也不是很富裕,没办法,又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嘛,所以我就出来找工作了来着,正好遇上了安晴小姐家的药铺招收外管家。” 说到这里,他目光有些闪烁,显然隐瞒了什么。 玄之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作为十几年的兄弟,他自然很是了解对方,而且现在安晴还在一边,有些事情,比如两人的来历,确实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当几人来到目的地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时间大约相当于晚上七八点。这个时代的人们一般休息得比较早,所以旁边的店铺几乎都打烊了。但是安家的药铺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这里晚上不打烊吗?”玄之有些好奇地偏头问道。 “不打烊的。”安晴微笑着回答道,“因为晚上也有可能会有病人,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吧!” 玄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从店铺中冲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上来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就差过来抱大腿了:“安晴小姐,安君公子在哪里?大事不好了,据说从洛阳来了一个不小的商人,现在想要强行收购这一片地方!” “哥哥没在药铺里吗?”安晴闻声不禁忧虑地皱起眉。但看着老大夫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还是安慰道:“没关系啦,只要咱们不卖,他们也没办法的是不是?来,赫连爷爷,先给我这位朋友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她轻轻地将玄之向前推去。 “我的大小姐,你的想法未免过于天真了……”老人唠唠叨叨地念道,不过还是一把拽过玄之,围着他转了两圈,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子,然后向凌皓挥了挥手。 “臭小子,过来给我打下手!” 事实证明,凌皓果然没有什么医者的天赋,上药过程中笨手笨脚的不说,有几次甚至差点帮了倒忙。也不知他是怎么混上安家药铺的外管家的位置的。 包扎完了之后,由于安晴说还要在药铺中待一阵子,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玄之和凌皓的事情了。对安晴打了个招呼之后,两人便离开了安家药铺。 两人一边晃晃悠悠地向灵界入口点走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凌皓,这些天你经历了什么,总感觉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玄之随口问道,说完之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愿说就算了。”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凌皓含含糊糊地说道,颇有垂头丧气的意思。“总之一时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对了,你都经历了什么呢?” “我么……”玄之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算不上精彩,但却有种意外的冲击感。 在安府中醒来,回到翾翎家族,成为“心”,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过去从未经历过的。所以现在忽然让他对这几天做一个总结,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首先,和你一样,我也被人救了,不过救我的是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的人……” 他斟酌了一下,然后大致地说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一直说道刚才遇到的那个蛮横的青年男子为止。当然,他刻意忽略了有关冰之玄之的事情。 过程中凌皓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到玄之说完了之后,他的两条眉毛早已紧紧地纠在了一起。 “这么说,这个时代也出现了cobra的人?为他们所培养的安君在被你打败了之后就失踪了,还连着灵异家族的五个人一起?”凌皓单手托着下巴,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依我看,他们不一定是死了。cobra花了老大的劲培养出来的工具,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后手。” 听他这么一说,玄之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过于纠结安君的生死,反而是忽略了cobra的手段。 知悉了安君没有死之后,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 看到玄之嘴角的那丝微笑,凌皓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喂,玄之,你不会真喜欢安晴吧?!” “你在说什么!”玄之马上收起笑容,瞪了他一眼。 “那你笑什么?” “难道连笑都不行吗?” “哦,那你喜欢安君?!” “……滚!” 第三十六章 新的拍档 “所以说,你带出去的那五个人就那样下落不明?” 格调简单的书房内,翾翎时翊端坐桌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玄之点了点头。他现在正站在时翊的面前几米处,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由于完成了上一个任务,他需要向现任家主汇报任务的完成情况,所以这天一大早他就站到了这里。 时翊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于是便开口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不过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并不需要因此而受到什么惩罚。反倒是五大家族……”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上任以来,好像对他们约束得过于宽松了。本以为经历了一年前昀儿的事情,他们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们依旧是没什么长进。” 昀儿?就是原本他的第三个儿子攸昀吗?玄之暗暗想道。他早就听攸言说过攸昀这个人——时翊最优秀的儿子之一,却不幸在一年前意外身亡。而听时翊刚才的话,似乎攸昀的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这样想着,他却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疑惑,只是依旧低头沉默着。 “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次事件也反映出你的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叹息了一下之后,时翊重新将话题拉回到他的身上,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关于你的契约者,那个叫做凌皓的孩子。我不知道在你们的那个时空,作为家主的你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那么早就与人订下契约,但是……你对他,还是过于依赖了。” 所谓契约者,就是通过与异能者缔结完全不平等契约而获得灵力的普通人。但是这种契约通常会极大地削弱缔约异能者的灵力,所以通常没有异能者愿意这么做。时间一久,也就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方法。 依赖么……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 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没有凌皓,他甚至连必胜的信念都没有。 见他还是不说话,时翊忍不住微微一笑,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他的手宽厚而温暖,带着属于长辈的关怀。 “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不往外说,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就先和攸灼搭档试试,至于凌皓那孩子,就让他先待命吧,如何?” “……但凭翊伯安排。”玄之终于回答道。虽然对不能和凌皓搭档感到有些遗憾,但他却是明白,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有些严肃的中年人,的的确确是把自己当亲生儿子看待的,他所做的这个决定也确实是在替自己着想。 这就是“父亲”吗?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面前时翊的脸似乎和另外一个人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那个人也有着这样宽厚而温暖的大手,会一边故作刁难地把最困难的任务交给他,一边丢下繁重的事物亲自躲在暗中,然后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装作路过的样子跳出来,狠狠地把他奚落一番;会在他取得成就的时候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然后背地里开心得做出种种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奇葩事情。 他的记忆中几乎没有“母亲”这个名词的存在,是那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他拉扯大。现在他被困在这个时空,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发疯似的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呢? 好吧,虽然不愿承认,但他还是想他了。 听到他的回答,时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无奈地看向门的方向:“灼儿,你也没意见吧?” 玄之有些惊讶地看向那个方向,只见攸灼一脸做贼心虚地推开门,显然已经偷听很久了。此时被时翊点破,他也只好跳出来,搔了搔脑袋,厚着脸皮打了个哈哈。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父亲大人英明神武,儿子举双手双脚赞成!而且我早就受够了那个大笨熊了……” 时翊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把后来的吐槽咽了回去,吐了吐舌头,偷偷扮了个鬼脸,然后一本正经地立正站好。 “这孩子……”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时翊无奈地扶额,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从时翊的书房出来,确认门关好了之后,攸灼那装出来的正经形象马上被他抛到了一边,露出了按他的话说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笑容,习惯性地掏出了一把扇子,“啪”地在胸前打开,还摇了几下。 “咳咳!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小弟啦!来,叫声哥哥听听!” “……”玄之的额头出现了三根黑线,无语地将头撇到了一边。 攸灼见状,也不生气,干脆嬉皮笑脸地把扇子丢到了一边,拽着玄之的袖子就跑。 “就知道你会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哥哥我也不是那种在乎虚礼的人……不过,跟哥混,有福利哦!哥带你逛青楼去!” 这是什么事啊喂!!玄之瞬间石化,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拼命地想把袖子抽回来。 这时,攸扬那只大块头忽然打着哈欠出现在前方的转角,攸灼猝不及防,一下子撞了上去,结果大块头依然纹丝不动地打着哈欠,身形相对比较“纤细”的攸灼摔了一个屁股墩。趁这个机会,玄之连忙摆脱了攸灼的拉扯。 “哎呦!五哥你干嘛呢!”攸灼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屁股,扬眉怒视着大块头。 攸扬不紧不慢地打完了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揉着眼睛四下张望了一番。见玄之站在那里,他不由得露出牙齿,笑得春光灿烂。 “是玄之啊,我刚才好像撞到了什么……是你吗?对不起啦!” 第三十七章 平康里的鲜红 这个嘛…… 看着“憨态可掬”的大块头真心实意的歉意微笑,再看看被无视的的攸灼渐渐发黑的脸色,玄之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请使用访问本站。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笨熊,你撞到的是我!”攸灼忍不住大声说道,俊逸的脸颊气得通红。他原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当下心里不爽,干脆直接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拽起了攸扬的裤子。 感受到裤子被人往下拽,攸扬吓了一跳,马上一副被非礼的样子抓住裤腰。低头见是攸灼,他干脆蹲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把攸灼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六弟,原来撞到的是你……乖,别拽我裤子啦!你五哥我就这一条干净的了……你丫的干什么?!” 原来,在攸扬蹲下去的时候,攸灼忽然站了起来,使了个巧劲,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叫你无视我!哼哼!” “要打一架么!” 果然是一对活宝……玄之饶有兴致地看着闹成一团,完全没了形象的兄弟俩,嘴角露出了一丝少见的灿烂笑容。 趁现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作为一个来自异时空的青春好少年,他可不想去青楼那种地方…… 正当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准备开溜时,眼尖的攸灼忽然发现了他的举动,连忙丢下攸扬抱住他的腿。 “喂喂,玄之你别走啊,做哥哥的还要带你去青楼见识见识呢!” “……我忽然想起来我有点急事。”我能一脚蹬开这个家伙么!玄之的脸上再次爬满了黑线。 “别害羞啦少年……” 一旁的攸扬听到这段对话,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六弟,我记得好像有一次,某人拉着我在青楼附近溜达了大半天,愣是没敢进去……” “那是因为五哥你长得太凶残了,我怕把姑娘们吓跑,才不是我不敢!”攸灼马上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反驳道,“倒是五哥你,也不知道那时候吓得一直劝我回去的人是谁呢!” 再次趁此机会“重获自由”的玄之开始更加小心地往后退…… “我那是看你实在不敢进去,觉得一直在那里闲逛有点浪费时间!” “说得好听,要不再去一次试试?”攸灼挑衅似的扬起眉。 “去就去!”大块头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玄之好不容易悄悄退到了长廊的转角,刚要松口气,一回头却见刚才还在那边争论不休的兄弟俩笑眯眯地站在他的身后,一个粗犷一个俊秀,但表情出奇地一致。 “玄之,跟我们走吧!” …… 位于长安城平康里的红灯区,三个少年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周围的所有大门都紧闭着,微寒的风吹过,几片落叶“啾~”地飘过…… “我们好像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攸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哪有青楼是一大早开门的啊!” 得救了……玄之不禁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冷汗。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兄弟俩虽然一直嘴硬,但其实还是不太敢来,所以才硬要拖着自己。可关键是,这样被两人一人一边的架过来,实在是太丢人了一点。 “没办法,还是回去吧!”攸扬同样松了口气。看得出,其实他心里早就打了退堂鼓,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五哥,看看你这德行!”一听这话,攸灼不禁白了他一眼,“这里的姑娘们个个才貌双全,很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说得好像你很熟似的……”大块头憨憨地嘟嚷了一句,脸色微红,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显然被戳中了心思。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时,忽然从旁边装饰精美的小楼中传来了一阵喧哗,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紧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冲了出来,后面还追了一群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快拦住她!快!” “求你了,我的姑奶奶,快醒醒啊,别闹了!” 那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颇为清秀,柳叶眉,瓜子脸,左眼下有一颗泪痣,稍加梳妆打扮定是一个少有的美人。只是现在她发饰散乱,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双眼无神,正傻呵呵地笑着,嘴边挂着一丝清亮的口水,看上去疯疯癫癫的样子。 值得一提的是,她冲出来的方向正好指向三人所在之处。 玄之意外地挑了挑眉,用肘尖碰了碰攸灼,调侃道:“攸灼,这该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 “是啊是啊,六弟!”攸扬马上附和道,原本一张憨厚的脸笑得怎么看怎么猥琐。“刚刚还在奇怪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原来你还真来过啊!五哥我现在算是服气了!” 攸灼闻言恼羞成怒,恨不得把身边两人统统丢出去。“怎么可能!我也是第一次来好不好!” 几人谈笑间,那女子已经冲了过来。在距离他们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她忽然清醒了似的停了下来,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拢了拢乱发,带着甜蜜的笑容,眼神迷蒙地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徐郎……”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甜糯的江南口音,听上去柔柔的,十分惹人怜爱。 攸灼吓得连忙摆手后退,口中语无伦次地说道:“那啥,我不姓徐,姑娘你认错人了……” “徐郎!”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少女的表情骤然明媚了起来,脚下忽然加快了速度,乳燕归巢般扑了过来。攸灼手忙脚乱地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眼见她扑过来,他干脆绝望地闭起眼睛…… ……呃咧?! 玄之脸上还带着残留的幸灾乐祸的微笑,僵在了那里,错愕地低下头,看向一脸幸福地伏在自己胸前的少女。 刚才他正等着看攸灼的笑话,可谁知这个少女连看都没看满脸绝望和哀叹的攸灼,风一样地与攸灼擦肩而过,径直地扑向了他。 第二次了,第二次毫无防备地被女人这样扑过来抱住……第一次是在主空间被那个时代的安晴当作了恋人,那么这一次呢?“徐郎”又是哪位高人?难道说自己又被误认为是谁的恋人? 他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和自己长得像的人有很多? 胸前的少女忽然扬起头,笑得天真烂漫。不知何时,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锃亮的剪刀,明晃晃得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徐郎,你看!”她邀功似的晃了晃剪刀,然后依旧挂着甜蜜的微笑,手上却狠狠地了落了下去…… “噗哧!” 他的视野顿时一片鲜红。 第三十八章 潇湘疑案 怀中的这个不认识的少女依然带着恬静的微笑,睁着一双如婴儿般纯净的黑色大眼睛,左眼下的泪痣如朱砂般妖异血红。请使用访问本站。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玄之愣愣地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下去,虹膜变得浑浊,体温渐渐消失,直到她的身体向下滑落时,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 她死了? ……这真像是一场梦。 她的脖子上依旧插着那把剪刀,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清冷的阳光通过冰冷的金属反射到他的眼睛里,意外的有些刺目。 “唉,第三个了……”身边有人这么幽幽地叹息道。 攸灼和攸扬似乎也被这一系列变故惊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玄之,你没事吧?”攸灼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他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那具女尸,却在接触的瞬间触电似的移开,仿佛是怕惊醒了什么,全然没有了平日嬉皮笑脸的跳脱样子。 也许是被攸灼的这句话点醒了,玄之终于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怀中渐渐冰冷的尸体,忽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冷。 他身上的衣服被从她脖子中喷溅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还带着些许热度,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十分难受。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在微冷的空气中蔓延开来,令四周不知何时出现并围过来的人心生寒意,噤若寒蝉。 周围的人群忽然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个气质高雅的中年美妇在一群衣着艳丽的少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稍加沉痛的看了死去的少女一眼之后,她的目光便转移到了玄之身上,那眼神中有有一丝探询,有一丝叹息。 “敢问公子是否姓徐?”她缓缓地开口道。 玄之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一边的攸灼却率先提出了疑问。 “这位夫人,我们兄弟三人并非徐姓,也不认识姓徐的人。这位姑娘为何要……”他先是做了个揖,然后皱眉看向女尸。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中年美妇并没有露出意外的样子,只是再次轻叹。 “云瑛不过风尘女子,哪当得起‘夫人’此等称呼。公子直呼云瑛其名即可。”说着,她再次看向玄之。“云瑛管教手下的姑娘不严,让公子受惊了。若不嫌弃,敢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 弥漫着檀香味的雅间内,玄之无奈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由于他原来那件已经沾上了鲜血,所以他现在穿的是由潇湘馆提供的另外一件。 不得不说,这件衣服相当的华丽,柔软的乳白色丝绸面料,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美丽而繁复的花纹,令整件衣服闪烁着流动的暗光。宽大的袖口处穿插着鲜明的朱红色丝带,在下方结成穗子,如此的简单装饰却中和了单调的颜色,看上去反倒是有了一丝神秘的感觉。 实在是……太风骚了。这一点从一路走来见到他的姑娘们放光的眼中就可以看出。 不过,这还是他从一堆衣服中挑出的最低调的一件。 他郁闷地坐下来,努力无视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然后看向了坐在上首的中年美妇。 “云姐,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了吗?” 中年美妇,也就是慕云瑛,此刻已经愁容满面。她斟酌了一下,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经常来的客人们都知道,我潇湘馆是纯粹的艺伎馆,并非那等寻常烟花之所。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才艺勉强糊口,这也是云瑛在此收留颠沛流离女子的初衷。” “先前的那个姑娘叫做漓音,是扬州人,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到这儿,慕云瑛沉痛地垂眸,几度欲言又止。 “那么,那位漓音姑娘是否曾有什么心结?”看到慕云瑛的神情,攸灼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漓音生性活泼,完全不是那种会轻生的人。其实,这事另有原因。”慕云瑛的表情几度变幻,半晌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咬牙,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从这个月以来,我潇湘馆已经有三个姑娘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而且每一个都与‘徐郎’有关。这次的漓音姑娘恰好让公子撞见,云瑛也不想欺瞒公子,只是还望公子不要说出去。” “已经三个了?!”大块头攸扬惊讶地说道,一手锤在实木桌上,震得杯中的香茗几乎飞溅出来。“那个‘徐郎’到底有多大魅力,竟使得三个姑娘前赴后继地为他去死,真是个禽兽!” 慕云瑛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刚开始出事的时候,我们也有仔细调查过,但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徐郎’这个人。出事的姑娘生前都是洁身自好,冰清玉洁,从未与人有过暧昧。就比如漓音,她才刚刚十六岁,虽然身为艺伎,但其实单纯的就像个孩子。这样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不开的,更别说她还认错了人。” 她哀伤地看向玄之,仿佛要从他身上将漓音找出来问个清楚。 玄之顿觉浑身发毛。之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还是震撼多于其他的,但此时一回想起竟然有一个女人在他怀中渐渐的变成尸体,他就忍不住一阵反胃,有种拼命洗澡的冲动。 他并不惧怕尸体,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死亡,只是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而已。 也许是出于这种心理,这一瞬间他竟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琵琶声,极其凄厉哀怨。仔细一听,却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附近的姑娘在弹吧。他扭头看了看外面灿烂的天光,这样想到,也没有放在心上。 仿佛是受到了慕云瑛的话的影响,雅间内的气氛凝重了起来。整个事件处处透露着蹊跷,迷雾中带着沉重,由不得人们不往某些方面想。 第三十九章 穿越的大魔王 从潇湘馆出来之后,由于一大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三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先前的兴致。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各自垂头走了一阵子之后,攸灼忽然停了下来,带着一副热血少年的冲动。 “喂,你们怎么看潇湘馆的那事儿?” 攸扬不明所以地回过头看着他,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路边的包子铺,口水几乎都要留下来了。“能怎么看,反正又不关我们的事。话说你们不觉得饿吗?” “五哥你……果然是只笨熊!”攸灼无语的扶额。他忽然发现指望攸扬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根本就是个错误,于是转向玄之。“玄之,你觉得呢?”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玄之这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拉回了纷飞的思绪。犹豫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心底的猜测说出来。 “我觉得……很多地方都还没有明朗,目前不好妄自下定论。” 其实,从三人还在潇湘馆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起先,他确实听到了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但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这倒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潇湘馆是艺伎馆嘛,这里的姑娘们几乎都会些乐器。但是,就在他快要忘了这个小插曲的时候,毫无预兆的,一串带着寒气的女人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咯咯咯咯……” 他悚然抬头,笑声却戛然而止。眼前依旧是明亮典雅的雅间,慕云瑛还在解释着什么,攸灼和攸扬正表情严肃地听她说,一切都正常得过分,就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幻听。 可他知道那不是。作为另一时空的翾翎家族少主,这一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这显然已经属于灵异事件的范畴了。 怎么办,是管,还是不管? 他自认不是喜欢惹麻烦的人,而且原本他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就这样放着不管,眼睁睁地看着事态一步步地严重,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玄之……玄之!在想哪家的姑娘?!回魂了!"见玄之再次走神,攸灼有些气急败坏地伸手在他面前挥动了几下。“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 他又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扇子,拼命地扇着风,就好像头上着火了一般。 看到攸灼这幅模样,玄之也有些不好意思,而一向粗神经的攸扬却早已丢下两人,饿狼一般地扑向了包子铺,吓得包子铺老板赶紧抄起旁边的棍棒横在胸前,还以为是打劫的。 “对不起,刚才在想一些事情。”玄之先是道了个歉,然后才说道:“不过,既然你刚才那么问了,那么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决断了吧。” 攸灼的扇子一停,然后“啪”地把扇子合上,脸上瞬间堆满笑容,那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愤怒之色。 “还是玄之你了解我,不愧是我小弟……之前那件事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说不定还有灵异的因素在里面。所以我决定,无论你们是什么态度,反正那事我是管定了!” 说罢,他还顺手拍了拍玄之,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之色。“玄之你一定也是像我这么想的,对不对?咱们可是拍档呢!” “……”看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某人,玄之忽然有种把这个得瑟的家伙按到地底下的冲动。 不过,既然有人说要管……那就管吧! 下定决心之后,玄之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先前心中的顾虑都被抛到了一边。 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阵吆喝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卖……豆腐!” 吆喝本身没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在这个时代的大街小巷中到处都可以听到。高亢的声音,故意拉长的声调,无一不昭示着它的普通。但是不寻常的是,当这声吆喝响起时,一场变化突然降临。 当然,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人还是那些人,只是,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二十世纪初的黑白默片一样,只有玄之三人突兀地站立在黑白的无声世界中,依旧色彩鲜明。 攸扬此时正拼命往嘴里塞着包子,只是这会儿他的脸色忽然一苦,然后“呸”地把嘴里所有的包子都吐了出来。 “这包子怎么做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卖……豆腐!” 吆喝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声音要近上许多。可以看到,在黑白的人流中,一个并不显眼的身影正直直地向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那个人穿着黑白的道袍,飘逸的衣袖倒是有几分出尘的味道。只是与之不相称的是,他的头上竟带着一个宽大的斗笠,遮住他的大半张脸,硬是中和了原本仙风道骨的气质,看上去极为怪异。 不同于依然在迷迷糊糊地诅咒包子的攸扬,玄之和攸灼确是一脸凝重。 他们三人可都是翾翎家族的人,虽说由于年龄的关系,他们的灵力比不上上一辈的异能者,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很弱小。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将他们三人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只能说明……这个人实在太强了。 强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接触到了那最神秘的“时空的秘密”。 “敢问前辈有何指教?”攸灼迟疑了一下,还是高声问道。他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但重要时刻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似闲庭信步地向这边走来,却在眨眼间到达了两人面前,然后像抓小猫般伸手将攸扬抓了过来。 “喂喂,谁在拉我?包子都掉了!”顾不上其他,攸扬痛惜地看着刚才被抓过来时掉下去的包子,满脸肉痛。 “五哥!”攸灼紧张地拉了拉攸扬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那人却并没有在意攸扬和攸灼的小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玄之不由得挑了挑剑眉——他有种感觉,那人正在盯着他。 半晌,那人忽然将手伸到衣襟内,掏出了一小块莹白如玉的豆腐。 “卖豆腐……这位公子,要买豆腐吗?” 与此同时,他抬起头,露出了斗笠下的那张熟悉的脸。 “你是……百变大魔王?!”玄之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第四十章 变异的豆腐 大魔王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定定地看着玄之。请使用访问本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攸灼在两人间来回看了几下,然后忍不住问道:“你们认识?” 玄之迟疑了一下,正要点头时,却看到大魔王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 “贫道与这位公子不曾相识,这位公子可能认错人了吧。” 怎么回事?玄之惊讶地看向大魔王。他为什么要否认?在主空间的时候,他们明明见过,而且大魔王还给了他安晴的画像——虽然他到现在都不太明白这一举动的意义。 大魔王没有理会玄之惊讶的目光,只是又把手中的豆腐向前送了一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贫道云游四海,途经长安城,远远见到三位公子气象异于常人,是为有缘人。天下之大,有缘人却不可多得……” “停停!”攸扬首先被他这一堆酸话绕得头昏脑胀,赶紧摆手阻止道,“说人话!” 大魔王停顿了一下,然后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忽然破碎,就像揭下了一个假面,露出了里面谄媚的笑容,瞬间就从一个得道高人变成了奸商。 “我见你们和我有缘,所以买块豆腐吧!” “……”玄之和攸灼同时被雷得外焦里嫩。 玄之还好些,毕竟他曾经见过大魔王,对于他的无厘头早就有所领教。但是在攸灼眼中,大魔王原本绝世高人的形象被这一句话彻底摧毁,那一刹那竟有种三观崩毁的感觉,让人不忍直视。 他还真是来卖豆腐的?!卖个豆腐至于摆这么大的架势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推销? “咳咳……”攸灼干咳了几声,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攸扬倒没啥特别的感觉,只是瞅瞅刚才掉在地上的包子,捋了捋袖子,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豆腐?不买!话说你把我的包子弄掉了,你准备怎么赔?” 大魔王脸上笑容不变:“要不,这块豆腐赔给你?” 话音未落,他就把豆腐往攸扬手中一塞,然后整个人就这样突然消失在几人面前,消失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预兆,甚至空气中还依稀能见到他留下的带着奸笑的残影。 “哎……”攸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捧着豆腐呆在原地,脚下还散落着几个包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只是此刻,无论是攸灼还是玄之,都没有闲心去笑话他了。两人的目光被牢牢的吸引在那块豆腐上。 离开大魔王之后,那块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豆腐马上发生了变化,丝丝缕缕的金色触手从中钻出,在空气中摇曳着,就像在寻找什么一样。 “五哥,小心!”眼见那触手就要缠上攸扬的手腕,攸灼连忙出声提醒道,与此同时,玄之箭一般地冲到攸扬面前,抬手就打掉了那块豆腐。 只是,在他打掉豆腐的瞬间,那些金色的触手也同时绕上了他的手指,接着整块豆腐“嗖”的一声化为流光,钻进了他的指尖。 明显地感受到一股外来的灵力涌进指尖,然后迅速地顺着胳膊向心脏流去,玄之脸色一边,急忙调动灵力,暂时将那股力量封印在了右手中。 攸扬此时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是什么?!”兄弟俩第一次如此默契地同时问道。 玄之暗暗咬了咬唇,面无表情地将右手的袖子拉下来,遮住整个手背。如果此时撩开袖子,便可以看到,一个六芒星图案正缓缓从他的手背上显现,然后又渐渐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没什么,雕虫小计而已。”他若无其事地说道,一边不断地调动灵力去加固体内的那道封印。 他发现,那股外来的力量与他的灵力并不排斥,甚至隐隐有种同根同源的感觉。正是这个原因,无论他怎样去加固封印,都无法阻止那股灵力的缓慢向上渗透。 他的灵力可是正统的翾翎家族的灵力啊!同根同源……难道说,其实那股灵力的本质也是属于翾翎家族,只不过变异了?! “你真没关系?”攸灼有些着急地绕着他转了几圈,确定他看上去真的没有异常之后才放松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刚刚消失的大魔王。 “就知道那混蛋没安好心,差点被暗算了!不要让我再逮住他,否则我一定要先给他喂个几百斤药,然后把他丢到猪圈去!” 玄之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皱起眉头。 这次大魔王的举动比上次的还要让人难以理解,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让人完全没办法去猜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从表面上看,他好像是刻意将那块“豆腐”送到自己几人手中,从而达到暗算自己几人的目的。但是,以他出现时露的那一手来看,如果他真的想要对付自己几人,随手就可以做到了,至于花这么大力气去玩这一套么? 除非,他是真的闲得发慌了。 周围的世界渐渐又有了颜色和声音,从三人身边走过的人依然行色匆匆,没有丝毫异色。显然刚才的那个无色无声的世界只是针对他们三人。 这时候,玄之忽然觉得手背上的那个隐藏的金色六芒星有些发热,紧接着一个陌生而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是谁?为何会有我翾翎家族的灵力……难道是父亲的私生子?!诶,不对,我不是死了吗?!” 第四十一章 拇指少年 他的右手在一种莫名的力量的牵引下缓缓抬起,手心上方有一小团金色的液滴在跳动。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最终,那金色液滴竟化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眉清目秀,穿着白色的衣衫,正好奇地四面张望着。 玄之定定地看着这个变故,脑海中一片空白。饶是淡定如他,看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有些不淡定了。回过神来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拼命甩手,想要把那个小人甩出去,但那小人却死死地抱住他的手指,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要死了要死了……大哥,大爷,祖宗,求您别甩啦!哎……” “玄之,你在做什么?”见他举止怪异,攸灼不禁凑过来问道。他刚才吐槽了半天,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恶气,此时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玄之停止了甩手,盯着一脸菜色,正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手指的小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右手放到了他面前。“你见过这家伙吗?” 攸灼不解地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忽然恍然大悟似的,紧张地捂住腰上鼓鼓的钱袋:“你要干什么?我可没钱!” “……”玄之默默地收回手,鄙视地看了他的钱袋一眼。 没钱?谁信啊!再说,谁向你要钱了? 不过……他看不见那个小人? “臭小子,晕死本大爷了……”感受到安定下来了,那小人终于放开了他的手指,半死不活地躺在他的手心,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喘粗气。 仿佛是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攸灼连忙换了一张笑脸,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一双眼睛贼兮兮地瞟向正继续吃包子的攸扬。 “呐,玄之,不是哥小气,哥是真的没钱……你看,那笨熊只顾着自己吃,真是太没义气了!不如我们去剥削他如何?” 一边说着,一边又偷偷地把自己的钱袋向后挪了挪,生怕玄之把它抢了似的。 “不用了,我不饿。”玄之拒绝道。他刚才看见一个小偷从后面摸走了他的钱袋,本想立刻告诉他,但一想到这家伙之前的德行,还是忍住没说。 反正这家伙又不缺钱,就当是小小地报复他一下好了。 就在这时,原本死狗一样的小人忽然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激动地看着攸灼,一副恨不得马上扑过去的样子。 “六弟?!” 玄之疑惑地看着手心的小人,然后直接把他拎到攸灼眼前晃了晃。 “你干什么啊!”攸灼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拨到一边,“不想去就不去呗,哥还没傻,晃什么啊!” 他显然看不见那个小人。 “六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三哥啊!”那小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叫道,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攸灼的三哥?难道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攸昀?! 玄之觉得自己被震惊到了。 一直以来,所有人提起早夭的翾翎家族第三子时,都说他能力非凡,温润如玉,是个如流星般璀璨的人物,甚至有人说他是时翊的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但是……传说中完美的翾翎家族第三子和眼前这个哭得恶心巴拉的家伙是同一个人?! “攸灼,我想一个人去走一会儿。”说完,他转身就走,也不管后面攸灼是做何感想。他迫切地需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攸灼被他的一系列举动弄得满头雾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摸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卖豆腐的神经病也就算了,怎么连玄之也神神秘秘的?”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腰上挂钱袋的地方,忽然脸色一变。 “我的钱袋呢?!” 听着后面传来的杀猪般的惨叫,玄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扬起。随即,他加快了脚步,拐进了一个死胡同。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他这才又把那哭哭啼啼的小人拎出来,放到手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谁?” “臭小子,这是你跟本大爷说话的态度吗?” 那小人哭得一抽一抽的,却也不忘嘴硬摆架子。只不过,原本好好的一句话被他说得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一丝丝哭腔,怎么听怎么好笑。 玄之无语地叹了口气。眼见旁边有一口水缸,里面装了半缸水,他干脆直接把那小人拎到水缸上面,还晃了几下,吓得那小人脸色发青,顾不得满脸的鼻涕眼泪,连忙捂着眼睛大叫起来。 “哎,别别,千万别!哥,你是我亲哥!我啥都说!” 玄之再次把他放回自己手心。一放手,这家伙就马上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死死地抱着他的手指,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也许是被玄之盯得有些不自在,那小人忍不住往他的手指后面躲了躲,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水缸,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那啥,我把我的来历告诉你,你也得把你的告诉我啊!” 玄之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说就不说嘛。”那小人缩了缩脖子,不满地嘟起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让人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玄之再次无语地叹气,对自己心中生出的罪恶感感到有些懊恼。搞什么嘛,明明是这家伙来历不明,审问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于心不忍?况且,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如果你的身份没问题的话,我就会把我的告诉你。”虽然心中那样想,但他还是解释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那小人又忍不住得瑟了一句,说完才反应过来,马上捂住嘴,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满“我什么都没说”这样的话。弱弱地瞄了眼玄之,发现他没有要惩罚自己的意思之后,他才讪讪一笑,只是手上抱得更紧了。 “呃,其实,看你和我六弟他们很熟的样子,应该听说过我吧……没错,我就是攸昀,来自翾翎家族,排行老三……” 第四十二章 二货小跟班 “……” 一大一小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请使用访问本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沉默了半晌,玄之剑眉一挑:“这就没了?” “没了!”攸昀的小心脏也跟着一跳,再次向后缩了缩,全然忘了自己仍在玄之手上这个事实。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寄居在之前那块‘豆腐’里的吧。还有,你和大魔王是什么关系?”玄之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攸昀“咕咚”地咽了咽口水,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 “什么豆腐啊,真没见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拘魂软玉!”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玄之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他刚才听到了什么,拘魂软玉?! “哎呀呀我什么都没说……”攸昀再次抱紧他的手指,吓得满头大汗,一副抓狂的样子。 “我没说你没见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哥,啊不,爷,您就饶了我,把我当屁放了吧……啊不不,我没说你放屁啊……” 玄之的脸上黑线越来越多。这货怎么这么狗腿?他真的是攸昀?! “停!” 正在张牙舞爪地拍马屁的攸昀马上立正站好,脸上绷得紧紧的,连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不想听到多余的话!”玄之凑近了他,一字一顿地说,言语间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是真心被这货雷到了,这样下去恐怕再来几个时辰也问不出什么来。 攸昀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又是这该死的罪恶感……玄之一边努力无视攸昀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一边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地样子。 “第一个问题,是谁把你囚禁在拘魂软玉中的?” 拘魂软玉,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被魂魄依附的一种物质。在人死了之后,魂魄就会处于一种不断消散地过程中,直至完全消失。而拘魂软玉却可以阻止魂魄的消散,使魂魄停留得更加长久一些。 但是,魂魄一旦依附于拘魂软玉,就相当于成为了拘魂软玉的主人的奴隶,生杀大权都会掌握在别人手中,从此再也无法获得自由,直到魂飞魄散。 所以,在翾翎家族的典籍中,拘魂软玉被认定为禁物。 “我不知道。”攸昀摇了摇他的小脑袋。“我好像睡了很久,刚醒来就发现有人把我关到拘魂软玉里,再往前的记忆就是我死之前的了。” 玄之剑眉微微皱起,却没说什么。“第二个问题,你和大魔王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中有一个陷阱,表面上是问他们的相识过程,实际却是暗藏着“你认识大魔王吗”和“大魔王是什么身份”这两个问题。老实说,他并不是很相信攸昀。眼前的攸昀和传闻中的差别太大了,容不得他不去怀疑。 但是,攸昀却茫然地抓了抓脑袋,很呆萌地睁着一双迷茫的小眼看着他:“大魔王是什么?可以吃吗?” “……”玄之再次无视可耻地卖萌的某人,继续下一个问题。“最后一个个问题,你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个话题,攸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义愤填膺的叉腰站了出来,满脸的恼羞成怒,之前的狗腿形象一扫而光。 “我还想问你哩!臭小子,你何德何能,竟然让拘魂软玉认主了?!我可告诉你,本大爷就算是魂飞魄散,都不会做你的奴隶的!” 认主?!奴隶?! 玄之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像拘魂软玉确实是融合在自己的右手上。这么说,现在的攸昀已经算是他的奴隶了? 想到这个可疑的二货以后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忽然觉得一阵恶寒。 “你误会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攸昀悲愤的表情,玄之忍不住解释了一下。但说到这里,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他也没有办法,而造成这一切的大魔王又不知去向。 想到这里,他干脆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直接把聒噪的某人拎到水缸上面。这一招果然百试不爽,攸昀马上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奴隶就奴隶吧,但你至少得自报家门,让我死个明白啊……”回到玄之的手心后,攸昀耷拉着脑袋,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玄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把他放到口袋里,然后转身就往胡同外面走。 “我叫翾翎玄之……” 他没看到的是,刚刚从他口袋里伸出脑袋的攸昀听到了这句话,忽然脸色巨变。 再次找到攸扬和攸灼时,这对活宝二人组正被人挥着菜刀追着满大街跑。原来,在他离开之后,这两人就开始了狂吃包子,结果等到付账的时候,攸扬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钱,而攸灼的钱包又被偷了。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弄清楚情况之后,玄之哭笑不得地拦住杀气腾腾的老板,替两人付了钱,这才救下了狼狈的两人。 “你看,我是真的没钱吧……”攸灼还不忘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澄清了一下。 一直躲在玄之口袋里的攸昀简直要抓狂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简直把我的脸都丢尽了!可怜我一世英明……” 你够了!玄之默默地把他塞回了口袋,然后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此时三人正坐在某家茶楼——当然,是玄之请客。而坐在这里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之前的潇湘馆事件。 既然决定要插手去管,那么当然要商量一下对策。 第四十三章 可怕的兄长 闹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只见攸灼又摆出了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脸上挂着风骚至极的微笑,正襟危坐,故作郑重地清了清嗓子。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皮相确实不错,这么一装还真像那么回事。 “首先,我们要明确这次讨论的目的。鉴于近日潇湘馆有妖邪作祟,导致三个漂亮的姑娘失去生命。作为有能力的人,我们绝对有责任去查清楚真相……” “六弟,等一下!”攸扬忽然出声打断了攸扬的“慷慨激昂的演讲”,“你怎么知道那事是因为妖邪作祟?依我看,一定是因为那个叫‘徐郎’的禽兽欺骗小姑娘的感情!” 攸灼白了他一眼,本能地想要伸手在他头上敲一下,但一抬眼正好看到门口的那个坐台的漂亮老板娘正向这边看来,于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从怀里摸出一把白色的扇子,缓缓地摇了几下。 “五哥此言差矣,若不是妖邪作祟,今天早上的那漓音姑娘又怎么会认错人?敢问五哥会认错自己喜欢的人吗?” 大块头摸了摸脑袋,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这个嘛,我没试过,还真不知道……” 果然,跟这两个家伙讨论问题就是一个错误……玄之一边听着攸灼胡说八道,一边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向窗外。 长安城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繁华。看着街边各色叫卖的小贩,来来往往的马车,抬着轿子的轿夫,穿着或华丽或朴素的人们,他忽然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来到镜像时空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月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认识了许多人。虽然他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是每当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周围这陌生的世界,听着附近房子的飞檐上的风铃随风叮当作响,总有一种虚幻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要一眨眼或是一觉醒来,就会回到原来的时代。 毕竟,这不是他的世界啊。 “在看哪个美女啊玄之?”终于发现他的走神的攸灼嬉笑着凑过来调侃道,一边瞄向他刚才看的地方。但下一个瞬间,他忽然露出了见鬼的表情,慌忙缩回了头,躲到窗户后面。 “该死,那不是四哥吗……他不是去外地执行任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四哥回来了?!”刚刚还优哉游哉的攸扬听到这句话,脸色也是一变,“嗖”地窜到玄之身后躲了起来,那动作还不是一般的敏捷,和他平日的“笨熊”形象大相径庭。只是他的体积明显比玄之大了一号,完全不能把自己全部隐藏起来。 四哥?他记得当时攸言介绍过,翾翎家族第四子好像是叫做攸辉的吧? 玄之回过神,见兄弟俩如同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忍不住向外看了一眼。但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冲走了一切,什么痕迹也没能留下。 “你们好像很怕你们四哥?”他好奇地问道。 “嘘……”攸灼连忙把食指放到嘴上,那样子就好像害怕被人听到似的。他小心翼翼地从窗户后面探出一只眼睛,仔细地在人流中搜寻了一番之后,又在茶馆中四面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何止是怕,四哥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四哥走了吗?”攸扬也鬼鬼祟祟地探头瞅了一圈,然后不确定地问道。 “走了,放心吧!”攸灼这会儿端起桌上的茶杯,压惊似的喝了一大口,然后面色凝重地转向玄之,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呐,玄之小弟,别说哥哥我没提醒你……以后见了我四哥,一定要绕着走!那家伙简直不是人!” “为什么?”玄之剑眉一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攸灼愁眉苦脸地敲着光洁的额头,时不时又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四哥那家伙,脾气不是很好,而且好像还有点变态。就比如吧,夸张一点说,如果你不小心骂了他一句,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刀砍了你。” “何止!”攸扬在一边插嘴道,“他总是有办法让你气个半死却又无话可说,他最擅长玩弄他那套歪门邪道的道理了!” 看来,这兄弟俩对攸辉的意见很大啊。玄之这样想到,不过,虽然这兄弟俩有时候比较脱线,但却是意外的单纯。能被这样单纯的人所讨厌,说明这攸辉自己本身也有问题…… 看上去,又是一个奇葩呢。 “这俩货说的没错。”躲在玄之的口袋里许久没有说话的攸昀突然出声道,“攸辉那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听到攸昀的声音,玄之便将他从口袋里捉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此时的攸昀一脸阴沉,全然不复之前的二货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玄之小声地问道。按理说,不管攸辉再怎么样,他毕竟是他的弟弟,作为哥哥的攸昀理应包容他,就算是讨厌他也不至于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好像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攸昀不再说话,只是盘腿坐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见问不出什么,玄之便将他重新装入口袋。一抬头,就见攸灼和攸扬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起,就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动作相当一致,弄得整个气氛都低沉了下来。 “我的好日子就这样到头了……”攸灼哀叹道。 攸扬只有拼命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用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就好像在叙述一个事实。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亲爱的弟弟们是这样看待我的。” 攸灼和攸扬露出了真正惊恐到了极致的表情,就连头发都很明显地竖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第四子的马威 不知何时,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年轻人出现在邻坐的桌子前,面前的茶杯中升腾着袅袅的水蒸汽,将他的面容映得有些模糊。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他太普通了,普通得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以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又坐了多久,玄之三人竟然完全不知道。 在注意他的那一瞬间,玄之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如同面对着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这种奇异的,属于异能者特有的直觉令他心中一跳,握着茶杯的手也不由得紧了一紧。 见玄之三人如临大敌的样子,那人轻轻一笑,但不知为何,那笑容总让人有种带着刺的感觉,看上去极为不舒服,但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喏,让我来猜一猜……这位想必就是这次的‘心’了吧?初次见面,我叫攸辉。”说着,他端着茶杯站了起来,走到了这边桌子旁,直接坐下,然后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却看也不看一边噤若寒蝉的攸灼和攸扬一眼。 “我叫玄之。”玄之礼节性地回答道。 四周的喧闹声依旧,只是这边桌上的四个人却各怀心思,一时间气氛竟有些沉闷。 也许是终于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一直哆哆嗦嗦的攸灼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弱弱地开口道:“那个,四哥,刚才我和五哥都是瞎说的……” “我知道。”不等他说完,攸辉就打断他,瞥了他和攸扬一眼,依旧挂着他那带刺的笑容,看得攸灼攸扬这对难兄难弟心惊肉跳。 “不用解释,我的为人我自己清楚。你们会有这样的想法,老实说我早就料到了,我也不在乎。”说着,他又端起了茶杯,“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是兄弟嘛,我这个做哥哥的再怎么暴虐,也不会用对付外人的那一套去对付你们的,是不是?” 虽然他嘴上说得满不在乎,但玄之还是发现,他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上青筋很明显地暴起,指节也有些发白。 同时,他也感觉到口袋里的攸昀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像是很激动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说话。 他悄悄地打量着这位翾翎家族第四子,心中不由得将他和他的几个哥哥弟弟做了个对比。 在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年轻一代一共有七人。除去他没见过的第二子,剩下的无论是排行第一的攸言,还是排行第六的攸灼和排行第七的蒟蒻,无一不是气质风华之人。甚至,就连现在正被他揣在口袋里的那个相当狗腿的二货——排行第三的攸昀,其实相貌也还是很俊美的。 与这些人相比,眼前的攸辉就要逊色很多。有这样一群优秀的兄弟姐妹,想必如此普通的攸辉心里一定是很自卑的吧,在这种极端自卑的心理下,性格扭曲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想到这里,玄之忍不住对攸辉生出了一丝同情。 也许是察觉到了玄之目光有异,攸辉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他,嘴角习惯性地向上勾起。 “听说你来自另一时空的翾翎家族?” “是的。”玄之点了点头,“还请多多指教。” 攸辉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直到把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后,这才收回目光,有些傲慢地垂下眼睑,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看你的样子,确实应该被指教一番。” 诶?!他说什么?! 玄之惊讶地看向他,差点儿失手把手中的杯子打翻。他现在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多多指教”不过是一种普通的场面话,哪有人真的会当面“指教”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登鼻子上脸”? 不过,看着攸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只好压下心中的惊讶,抬手做了个揖:“……还请赐教。” “赐教说不上,只是想要给你个忠告。”攸辉轻蔑地扬起眉,目光再次在他身上游离了一圈,抬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不轻不重地将杯子放回桌上。瓷质的茶杯与木桌相碰,发出一种混合着清脆和沉闷的声音,震得人心中一紧。 “我翾翎家族的‘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他站了起来,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玄之,冷冷地笑道,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攸灼和攸扬,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玄之静静地坐着,脸色未变,只是目光凌厉了起来。 待攸辉离开了茶馆之后,攸灼和攸扬这才放松了下来。两人心有余悸的对视了一眼,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似乎生怕攸辉又突然出现。 “玄之……”攸灼斟酌了一下,然后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至于我四哥说的……他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啊!” 大块头攸扬也缩着脖子,凑了过来,一边鬼鬼祟祟地不时向周围乱瞄。 “这回四哥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那啥,玄之啊,其实我和六弟也经常被四哥这样损,习惯就好啦!” “没关系,他说的其实也有道理。”看着眼前两张关切的脸,玄之微微一笑,眼中的神采却更加锐利了。抬眼间,他的余光忽然瞄到窗外攸辉的背影,忽然心中一动。 “我们再去平康里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提议道。 攸灼先是一愣,仿佛对于他这么迅速地转移话题有些不太适应。 “这个,不太好吧……我和五哥都没钱诶!” “我带了,走吧。” 他再次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只见清冷的阳光下,攸辉那不起眼的背影被密集的人群分成几个小块,而他所前进的方向,却直直地指向平康里。 第四十五章 明暗纠葛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平康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各种丝竹管弦之声萦绕在红灯区的每一个角落,夹杂着女子娇笑的声音,为这个传说中的烟花之地增添了一种浪漫的艺术氛围,听起来非常和谐。 当然,如果忽略掉街道上的那些穿着暴露,扮相妖娆,见到男人就往上贴的风尘女子就更和谐了。 玄之三人好不容易从这些女人的包围中“突围”了出来,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染上了一些脂粉气息,显得十分狼狈,就连经常自诩“风流倜傥”的攸灼都是满脸通红。 原本,他们是尾随着攸辉而来,但来到这里之后,经过这么一出,哪里还见得到攸辉的影子。 “四哥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攸灼嘟囔道,一边卷着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个鲜红的唇印,看上去十分滑稽。 “一定是来找他的相好来了!”攸扬笑得有些猥琐。他的样子也比攸灼好不了多少,浑身衣冠不整,上半身连最里面的衣服都被扒开,露出了两块健美的胸肌,引得周围的女子两眼放光。 玄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被“包围”的时候,他遭受到的“袭击”最多,也幸好他闪得快,才没有像攸灼和攸扬一样出丑。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被这群大胆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再次在周围的人群中搜寻了一番,意识到一个不争事实之后,他不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们把攸辉跟丢了。 其实,做出跟踪攸辉这个决定是出于一种直觉。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发自内心地不喜欢这个人,他总觉得攸辉来这里并非找女人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人已经跟丢了,而且已经来到这里,不如再去潇湘馆看一看。 攸昀把脑袋从他的口袋里伸出来,张牙舞爪地抗议道:“好哇,你竟然把本大爷的弟弟带到这种地方来……我要跟你拼了!” 玄之淡定地无视了他的话,把他揣回了口袋里。 “五哥,把你的口水擦一下,别这么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还说我,先看看你脸上吧……啧啧,刚才那个妞正点!” “在哪在哪?我看看……” 看着笑得十分**地凑在一起讨论女人的兄弟俩,玄之默默地跟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做少年打扮,身形却是非常窈窕。 那是安晴?!她怎么会在这里?! 眼看安晴正向这个方向走来,他下意识地拉着攸灼攸扬躲到旁边的巷子里。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心虚的感觉。虽然他来这里的目的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但他还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在这种地方。 攸灼正兴致勃勃地和攸扬讨论着旁边的那个穿着红衣,身材火爆的美女,此时忽然被拉走,当下脸上不禁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干什么啊玄之,怎么像被捉奸了一样?” 你妹!玄之表情一僵,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你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吗?还不快走!” “咱们不是来看美女的吗?”攸灼顺口回答道,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抬手在嘴边挥了挥,似乎想要把刚才的话抹掉。 “啊不,我是说,在潇湘馆还有一群美女等着我们去拯救!” 这家伙暴露了……玄之无语地听着,也没有去深究下去。他装作无意地回头,又向安晴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这一眼看完之后,他的心却猛地一惊。 她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在地面上,虽然被过往的人群踩得细碎,但是依旧可以看到有丝丝缕缕阴冷的暗红色气息在其中翻滚升腾,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一种浓烈地血腥味扑面而来。 怎么会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马上冲过去。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他又犹豫了。 在这里被她看到,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那种经常逛青楼的人?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忽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摇了摇,紧接着耳边响起了攸灼贱贱的声音:“我说玄之,隐藏得挺深哈……不准我们看美女,你自己却看得一身是劲?” 糟了,突然忘了这货还在旁边……玄之心里一跳,马上回过神,从安晴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后故作镇定地向攸灼示意了一下安晴的影子。 “看那里,好像有些什么。” 攸灼狐疑地看看他,然后将目光投向那个方向。 “什么也没有啊,你该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 怎么会没有?玄之再次疑惑地看向那个方向,却不见了安晴的身影。 他的心中蓦得升起了一丝担忧。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他拽着攸灼和攸扬就冲到了人群中,来到安晴刚才的地方,焦急地四下看去,却在不远处的潇湘馆门前找到了她。 此时她的脸上带着忧虑的表情,正站在那里和另一个绿衣少女说着什么。除了影子上依旧带着明显的血红色气息,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这才放下心来,心下又开始犹豫该不该过去。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这么急匆匆的?”大块头攸扬被他的一系列举动弄得满头雾水,忍不住搔了搔脑袋,沉声问道。 攸灼此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也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不是蒟蒻的小姐妹么?看她的样子,有点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呢,我们去看看如何?”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贼兮兮地转向玄之。 “对了,我好像听蒟蒻说过,你回灵界之前好像是在她家养伤的来着,之前执行的任务也和她哥哥有关……感情你刚才是在看她啊!” “还是先把你脸上的唇印擦一下吧!”被戳破心思的玄之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道。 第四十六章 摄魂魔音 “喂,玄之……我们这样好吗?”攸灼伸了伸有些酸麻的大腿,五官都纠在了一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玄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下方的每一个人。 此时两人正蹲在房梁上,下方就是潇湘馆的戏台。透过半透明的青色帏幔可以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端坐那里,铮铮的琴声从那双如玉般的指尖下流淌而出。 琴声幽幽,婉转缠绵,时而如同情人间的甜言蜜语,轻柔纯真,爱意绵绵;时而却哀怨伤感,有如花前月下独自垂泪低泣的凄婉剪影,绝美的月色依旧,旧人却已不再,唯有佳人独自拈花对影,空留无限哀思。 一曲落幕,余音袅袅。在座的无论是衣着华贵的达官贵人,还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的清贫书生,均露出了不忍之色,完全沉浸在曲中的那种清冷感伤的氛围中,无法自拔。 不过,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攸扬。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完全没有什么音乐细胞,旁人听起来饱含着深情的曲调,在他听来也只是好听,仅此而已,什么缠绵伤感的都是浮云。 所以,在别人闭目颦眉,为曲中故事所感动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无聊地东张西望,还打起了哈欠。 “让他在下面真是浪费啊!!”攸灼瞅着哈欠连天的攸扬,各种羡慕嫉妒恨。 事情是这样的,在大街上遇到男装打扮的安晴,发现她影子中的异样之后,玄之三人就紧随其后,进入了潇湘馆。为了查清楚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他们决定留攸扬在明面上混淆视听,而玄之和攸灼两人暗中潜入观察可疑人物。 所以,不得已之下,玄之两人便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再次羡慕地看了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攸扬之后,攸灼极度幽怨地转向玄之,一双眼睛却留恋地在幕后的那个弹琴女子身上打转。 “这里看上去没什么不正常的嘛,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去,正大光明地听曲子了?” “等等!”玄之抬起手,制止了他的继续抱怨,侧耳倾听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刚才古筝声刚刚落下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迸发出一串由琵琶发出的短促的滑音,声音虽然极其微弱,但却非常高亢刺耳,带着腾腾的杀气。 如果说前面的古筝声是爱人缠缠绵绵,婉转幽怨,相爱却不得善终;那么后面的这串滑音就是由爱生恨,曾经的爱人化为今日的死敌,冤死的幽魂从地狱中归来,带着泣血的微笑前来索命。 只是这琵琶声转瞬即逝,而且低得几乎无法察觉,若不是他一直绷着神经,他也不会捕捉到这个细节。 被玄之挡回去的攸灼连忙屏住呼吸,眼珠子飞快地四处观察了一圈。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发现了什么吗?” “一串琵琶声。”玄之再次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只是那琵琶声转瞬即逝,任凭他如何倾听,却再也无法捕捉到任何的踪迹。 “琵琶?”攸灼不禁好奇地竖起耳朵,但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泄了气似的垂下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玄之不语,只是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帏幔后面的那个身影。 之前那曲已经结束了很久,可是那位弹奏古筝的琴师却迟迟没有开始下一曲。而且,从这个角度看来,她的身体竟然像触电般的轻微地颤抖着,如玉般的手指僵在了琴弦上方,依旧保持着上一曲结束时的姿势。 难道这是与刚才那串琵琶声有关?玄之不由得在心里猜测到。 台下的人们大多已经回过神来,发现了琴师的异状,不禁纷纷议论起来。一边潇湘馆的人也交头接耳了几句,然后之前在门口同安晴说话的那个绿衣女子急匆匆地拎着裙脚跑了出去,再次回来时,身后跟着满脸焦急之色的潇湘馆老板娘――慕云瑛。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意思了!”这会儿,不用玄之提醒,攸灼自动打起精神,一双眼睛贼亮地关注着下方的情况。 只见慕云瑛低头对着那个绿衣少女吩咐了几句。待绿衣少女走上台,准备去扶那个琴师时,她才站到了台前,勉强扯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对着台下众人福了福身。 “各位客官,刚才弹琴的霖音姑娘突发疾病,怕是今天的潇湘馆只能提前送客了……打扰了各位雅兴,云瑛在此给各位谢罪。对于诸位客官今日在潇湘馆的所有支出,云瑛自当全部奉还,还望各位见谅!” 说着,她再次深深地拜了下去。 好在在座众人自身修养还不错,闻言虽然都有些失望,但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起身,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台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被扶起来的那个叫做霖音的琴师忽然像发疯了一般,挣脱了绿衣少女的手,扑到了那架乌青的古筝前,带着指套的手指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拨动了琴弦。 “铮――!” 这一声极具爆发力,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使得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刹那间,整个潇湘馆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嗡嗡”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但是,仿佛是觉得这还不够,那位霖音姑娘干脆整个人都扑到琴上,八根手指飞快地律动起来。受到如此蹂躏的琴弦发出尖啸一般的声音,通过音桥的共鸣,响彻整个空间,带着无边的怨气,那一瞬间竟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弹着弹着,她忽然抬起头来。人们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两行妖冶的血泪从通红的眼中滑落,那目光之可怕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还不快把她扶进去!”慕云瑛终于回过神,脸色铁青,对愣在一边的绿衣少女喊道。只是,最后几个字的破音却使得她内心的惊慌一览无遗。 第四十七章 陌生的悸动 旁人看不出来,而玄之三人却看得真切。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在那位霖音姑娘疯狂地弹琴的时候,丝丝缕缕的暗红色气体突然凭空出现,萦绕在她身体周围,随着声波的震颤而有节奏地一张一弛,挥之不去。 所以,这一瞬间,无论是坐在台下的攸扬,还是躲在房梁上的玄之和攸灼,都忍不住猛地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全然不顾台下众人惊讶的表情。 玄之虽然表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却早已心急如焚。 那种暗红色的气体看上去是那样邪恶,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简直是与安晴的影子中的气体如出一辙。既然这位霖音姑娘在这气体的作用下变成了这样,那么安晴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像她一样,处境堪忧? 想到这里,他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截。 慕云瑛惊慌失措地看着疯狂拨弦的霖音,看着她的指套飞快地磨损,然后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手指上流出,随着琴弦的颤动飞溅到琴面板上,不禁瘫坐在地上。而那个绿衣少女则吓傻了般,瑟瑟发抖地连连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时候,玄之蓦得出现在霖音身后,冷着一张脸,飞快地抬手打在她的颈动脉上。而后,他的另一只手上蓝光一闪,在别人看不见的世界中,悄无声息地化掌为剑,狠狠地劈进了那暗红色的气体中。 受到攻击的暗红色气体发出一阵无声的哀嚎,剧烈地翻滚起来,瞬间躲入了霖音的身体。 直到这时,攸灼和攸扬才来到台上。 顾不上那么多,玄之把昏过去的霖音往攸灼怀中一丢,继而在第一时间来到绿衣少女面前,面色阴沉得可怕。 “安晴在哪里?!” 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也不管这样是否合礼数,迫不及待地问道。 绿衣少女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少年抓住衣领,眼睛瞪得老大,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快说,安晴在哪里?!” 久久没能得到回应,玄之心中不禁暴躁了起来,捏着绿衣少女衣领的手也紧了一紧,黝黑的双眸也开始向冰蓝色转变,仿佛有一场风暴在其中渐渐成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安晴有可能变成像刚才霖音那样,自己的胸腔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不停地灼烧着心脏。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心为某个人而痛了。 “玄之,你吓到人家了!”看着明显不太正常的玄之,攸灼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闭嘴!!”玄之猛地转身,已经有一半变成冰蓝色的双瞳如刀锋般扫过,看得攸灼和攸扬一阵心惊。只是,虽然如此,但他的那只抓着绿衣少女衣领的手还是松了一松。 得到喘息间歇的绿衣少女慌忙咳嗽了几声,颤抖着抬起手指向某个地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待看到那双熟悉的碧色眼睛的时候,玄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中竟然涌出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种感觉很陌生,令他一时间有些无法适从。 他不知道在别人眼中的自己是怎样的失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松开满脸惊恐的绿衣少女,然后一步步走过去的。总之,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微微抬起的双手竟然有种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看着她依旧纯净的碧色双眸中出现了惊讶的神色,他眼中的冰蓝色迅速消退,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他忽然想要扇自己一巴掌。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玄之,你也在这里?”安晴突然微微一笑。 “……”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虽然这里是纯粹的艺伎馆,但是这里之外可都是那种充满是非的烟花之地,她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看向她的眼睛。令他稍稍心安的是,她的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点点喜悦的神色,倒是没有任何他所担心的东西。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余光瞄到面色古怪的攸灼,他面色不变,毫不犹豫地把黑锅扣在了攸灼的头上。 “是啊,被蒟蒻的六哥骗过来的。” 攸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面色更加古怪了。 看到了那边的攸扬和攸灼,安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而后再次移回目光,长长的睫毛忽扇了几下,脸颊上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嫣红。 “其实……这里的姐妹们都是很好的人呢,只是今天我忽然听说漓音的噩耗,所以想要来看一看,没想到却看到了刚才霖音姐姐的这件事。”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脸颊上的红色更深了。 原来如此……他暗暗点头。只是,提到漓音,他忽然想起了安晴影子上的暗红色气体,忍不住看向她的脚下。但是此时由于室内光线较暗,她的脚下并无影子的存在,此时倒也看不出什么。 看着他刚刚明朗一些的脸色又再次沉重了下来,安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却只当他是看了刚才霖音的事情的正常反应,倒也没有多问。 这时,慕云瑛走了过来,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玄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您和安晴小姐是旧识,云瑛倒是意外的紧。” 见到慕云瑛,安晴倒是一副很熟悉的样子,先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丝愁云浮上了她的眉头。 “云姐,我听说漓音的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霖音姐姐,她是怎么了?” 慕云瑛闻言,不禁苦笑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看向玄之。 “漓音的事情,恐怕玄之公子比我更清楚呢……毕竟早上的时候,也是正好让玄之公子撞见。只是刚才又让公子撞见霖音的事情,云瑛至此依旧是不胜惶恐。” 第四十八章 人多力量大 待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之后,慕云瑛疲倦地坐倒在台下的座位上,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实不相瞒,云瑛虽然一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近日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闹得人心惶惶。尽管这些姑娘们念着旧情,不愿就这么离开,但是以现在的情况,若是她们继续留在这里……” 她说不下去了。 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杏眼柳眉,风韵犹存。看得出,如果她再年轻个十岁,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这会儿,她露出了无限悲痛与惆怅的表情,叫人看了十分心疼。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块皮肤非常的不自然,有点像在原先的皮肤上又贴了一层什么。 “云姐,别说了!”之前的那个绿衣少女连忙走上前,递上一片洁白的手帕,双目含泪。 “咱们潇湘馆在这长安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人都道潇湘馆的女子才貌双全,个个都像大家闺秀一样。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在来到潇湘馆之前,我们不过是没人要的孤儿、路边的乞丐、家破人亡的弃妇,人见人嫌。若不是云姐,我们早都不知道在哪里死掉了。” 说着,她的眼神坚定起来:“云姐待我们恩重如山,潇湘馆是云姐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而被毁掉。姐妹们都商量好了,哪怕是豁出这条命,都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云姐的。” “你们……”慕云瑛接过手帕,感动得一塌糊涂。 攸灼一直低头听着,到了这个时候,他忽然抬起头,赞许地拍起手来:“说得好!患难见真情,云姐,就冲这位姑娘的这句话,这个忙我们兄弟三人帮定了!” 慕云瑛、绿衣少女还有安晴闻言均是一愣,一齐惊讶看向他。 发觉自己变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后,他不自然地笑笑,然后把一边玄之往前推,一边口中说着:“这个问题嘛,呵呵,玄之你来解释吧……” 这个家伙……玄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成功地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这边,有种把这家伙暴揍了一顿的冲动。 再高明的手段,一旦放到了明处,都会使那个幕后黑手产生警惕,从而使效果大大减弱。所以在他的计划中,无论是调查还是其他的什么,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可是,这家伙一时头脑发热,竟然说漏了嘴。 脑海中飞快地转过无数的念头,经过一番思量后,他定了定神,暗中瞥了攸灼一眼,开口说道:“经过早上的事情之后,我们便有意相帮,所以这才再次造访。” 他没有说明自己等人的身份,也没有直言此事的性质,只是含含糊糊地言明了自己等人的来意,算是暗中转移了说话的方向。 绿衣少女见了玄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显然还对之前的事情心有余悸,这倒是让他有些尴尬。 提到早上的事情后,慕云瑛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她还是很快回过神来,面色激动地拜下身去。 “三位公子愿意出手相助,云瑛感激不尽!” 她这一拜,光线斜斜地打了过来,原先她脖子上的那块不自然的皮肤愈发的明显,看着有些不太舒服。 虽然从始至终,她都是一副手无束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形象,但是,玄之总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尤其是看到那块皮肤之后。 这种感觉出现得莫名其妙,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偏偏在心里就是这么认为,并深信不疑。 难道问题出在慕云瑛的身上? 正当他想要开口试探一下这个毫无根据的猜测时,攸灼却抢先一步,上前扶起了慕云瑛,满脸正气,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侠义少年呢。 “云姐说哪里的话!相逢即是有缘,那么相助也是我们份内之事。我们兄弟三人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是啊是啊,六弟说得对!”攸扬此时也过来插了句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们见你和我们有缘,所以过来帮你来了……” 说罢还傻呵呵地笑了两声。 这俩家伙该不会是大魔王附体了吧?!玄之无语地想到。不过,经过两人的这么一打岔,原先的试探的话语还是没能说出口。 安晴也微笑着起身挽住慕云瑛,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云姐,要相信玄之哦,前段时间的瘟疫也是他帮忙解决的呢!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来帮帮忙……” 这怎么可以!!她自己都还被那种诡异的东西缠着,怎么能再掺和进这种事情中来!!最重要的是,她还只是个普通人!! 玄之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正要反对,但谁知又被攸灼抢先了一步。 “好啊好啊,人多力量大嘛~” 说完,还猥琐地向着玄之笑了笑,脸上写满了“快感谢我吧”这样的话。 你妹啊!!玄之差点儿被这家伙给气死。 最终,商议敲定的结果,就是先分成两组检查一下整个潇湘馆,看看有没有被人动了手脚。 由于不太放心安晴,所以玄之主动提议和安晴一组。当然,这个提议在攸灼的猥琐的笑容中被通过了。于是,几分钟之后,在慕云瑛的吩咐下,潇湘馆的一众姑娘们都来到了旁边的小院中等候,慕云瑛带着攸灼和攸扬从东侧开始,绿衣少女带着玄之和安晴从西侧开始。 由于之前的事情,绿衣少女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玄之,绝对不主动走近他周围两米以内,这让他觉得很尴尬。而安晴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巧笑嫣然地走在玄之身边。 最后,玄之终于觉得这种气氛太过诡异,于是索性主动道了个歉:“这位姑娘,之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第四十九章 寂静之屋 听闻此语,安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其实那个时候她也在场,看到玄之的失态,一方面有些惊讶,另一方面心中却有那么一丝窃喜。 绿衣少女意外地抬头,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柳眉微颦,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相信他。不过,她终究还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虽然对于那件事依旧有那么一点心里阴影,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原谅。 “没关系,那个时候毕竟情况比较紧急。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见到霖音姐出事,你第一个想到的反而是安晴?” 这个…… 玄之愕然,一时间心里有些发窘。其实他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自己就会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正纠结着,他却无意中抬眼,余光瞥到绿衣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这才反应过来―― 感情自己这是被取笑了啊!! “别再说笑啦!”安晴双颊绯红,连忙上前捂住绿衣少女的嘴,显然两人很熟络的样子。 潇湘馆的最西侧是一排储物室,专门用来存放备用的乐器。由于多数乐器都是木质的,所以这里的环境通常较为阴凉干爽。 三人说说笑笑,谈话间已来到了最外面的一间储物室。看得出,这里平日人迹罕至,就连台阶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绿衣少女走上前,拿出了一串铜质的钥匙,仔细挑出了其中一把,然后打开了那把看上去很沉重的锁。 随着“咣当”的开锁声,绿衣少女后退一步,避开了扬起的灰尘。然后,她再次上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有些腐朽的木门,瞬间一阵樟脑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回过头,向玄之和安晴示意了一下之后,便率先走了进去。 室内很是阴暗,雕花的窗户被厚厚的纸糊得严严实实,仅容微弱的光线通过。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各种乐器,都用白色的纱布盖着,从形状上看,可以依稀辨认出有古筝、古琴、琵琶等等。 玄之走进房间,环视了一圈之后,忍不住皱起眉。 这个房间内阴风阵阵,竟然有种停尸房的气氛。虽然地面上摆满了乐器,但依旧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而且,那些用白纱盖着的乐器怎么看怎么诡异,乍看上去像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突然,从房间的中央腾起一团小小的火苗,原来是绿衣少女用随身的木燧点燃了旁边的蜡烛。微弱的烛焰在黑暗的挤压下一明一灭地跳动着,宛如垂死之人的生命之火,让人极度怀疑是否它会在下一个瞬间熄灭。 “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绿衣少女四下看了看,然后将两个烛台递了过来,开口问道。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庞随着烛光的跳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连带着五官的投影都有些扭曲,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安晴显然不太适应这种气氛,下意识往玄之身后躲了躲。感受到她的动作之后,玄之心中一颤,一种保护欲突然涌上心头,令他有些失神。 不过,他还是马上回过神,上前一步,接过了烛台,将其中一个放到安晴手里,然后将自己手中的举起,做出一副在整个房间中仔细搜寻的样子。暗中,他却悄悄运转起灵力,小心地隐去了灵力原本所散发的蓝光,然后像撒网一样将灵力分散了出去。 但是,得到灵力反馈回来的信息之后,他却感到非常意外。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绿衣少女连忙紧张地问道,一边瑟缩了一下,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瞅着周围,就好像害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与她有同样反应的还有安晴,只见她紧咬着唇,双手抓着烛台,虽然反应没有绿衣少女那么大,但也同样是有些害怕。 看着身边两位少女的反应,玄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紧张,什么都没有。”他安慰似的轻笑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头。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反而有些不正常。 人类几千年的历史总是伴随着不间断的出生和死亡,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积累下,死去的人何其多。正常情况下,像这种比较阴冷的地方都会或多或少地逸散着一些死去的人的灵魂能量。 这种灵魂能量,普通人是无法感知到的,只有像小逸辰那样拥有“灵视”的异能者能够看到,或是像玄之这样拥有无属性灵力的灵异家族的异能者,通过特殊的方法能感知到。 可是,这个储物室未免也太干净了一点,简直就像是有人每天都过来“清理”灵魂能量一样。 按照方位来说,这个地方距离潇湘馆的前厅很远,平日根本不可能有外人到这个地方来。所以如果真的有人每天过来“清理”的话,那也只可能是潇湘馆的内部人员。 可是,门口和锁上的那一层灰又怎么解释? 听到玄之的回答后,绿衣少女放松下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都没有,那你在疑惑什么!” 玄之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地收回灵力,眼神不断地扫视着房间中的一切,试图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忽然,他感觉到口袋里似乎有什么在动,然后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哎呦我去,闷死本大爷了……臭小子,在你的口袋里睡觉真心不舒服!哎,我的腰……我的脖子……” 攸昀龇牙咧嘴地揉着脖子,睡眼惺忪地从玄之的口袋里探出了一个脑袋,一脸呆萌地四下张望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脸色煞白,慌忙缩回了脑袋,拼命的拽着玄之的衣服。 “我去,这是什么鬼地方!!玄之,赶紧的,快离开!这里有个大家伙在装死!!” 第五十章 噬灵傀儡 “你说什么?!”玄之脸色突变,忍不住出声问道,倒是把安晴和绿衣少女吓了一跳。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其中,绿衣少女怔了一下,随即满脸怒气。 “什么嘛!我不就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吓唬我们,至于这么小气么?” 玄之这才回过神,反应过来其他人根本看不见攸昀,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不过看着样子,这两个少女明显是误会了什么,而这种事情又没办法跟她们解释,他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直接背过身去,把瑟瑟发抖的攸昀从口袋里抓出来,用询问的目光盯着他。 “别别,快把我放回去!!太恐怖了这,我不想魂飞魄散啊!!”攸昀张牙舞爪地在他手上拼命挣扎着。 “……”有了之前的经验,玄之没有再说话,依旧盯着他。 “大哥,求你了,快点啊……你是我亲祖宗!!” 见玄之没有把自己放回口袋的意思,攸昀更加着急,俗话说狗急跳墙,这会儿他干脆抱着玄之的手指,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好痛!! 玄之的眼角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再看向指尖,发现那里被攸昀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一颗晶莹的血珠从中缓缓地沁出,慢慢变大,然后从他指尖上划过,滴落在地上。 “快走啊!!”攸昀更加抓狂了起来。 眼见攸昀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玄之压下心中的不解,然后面色如常地转身,向两位少女点了点头。 “没什么不正常的,我们走吧。” “莫名其妙!”绿衣少女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夺过他手中的烛台,放回原处。随后,她跟着玄之和安晴走出了这个阴森森的储物室,转身再次把门锁好。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在那扇略显腐朽的木门关上的一瞬间,滴落在地上的那滴属于玄之的鲜血仿佛是受到了莫名的力量的牵引,“嗖”地悬浮起来,在半空中飞快地旋转,然后突然消失,就像被什么吞噬了一样。 听到大锁“喀嚓”一声落下,感受着暖暖的正午的阳光,玄之突然有种奇怪的后怕感,就好像是自己刚才一直处于危险中而不自知一样。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储物室,却觉得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此时愈发的神秘,再没有了先前的普通的感觉。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再次把目光投向攸昀。 这时,攸昀正抬着他那细细的小胳膊,频率极快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夸张地舒着气,一副终于逃出生天的样子。见玄之又看了过来,他连忙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弓着腰,不停地往刚才咬破的地方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拿余光瞄着玄之,那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见他这副德行,玄之一时气打不过一处来,但两位少女在旁边又不好发作,干脆给了他一个“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的眼神,然后便彻底无视了这家伙。 “走吧,去下一间。” 于是,三人又向下一个储物室走去。 被无视的攸昀抱着玄之的手指,随着玄之的走动而晃来晃去。只见他左瞅瞅,右看看,见玄之不想理他的样子,只得讪讪一笑,然后身手敏捷地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手脚并用,像只猴子一样顺着玄之的袖子爬上了他的肩头,抓着他的衣领,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躺了下来。 “呐,玄之啊,刚才哥不是有意的,你这么英俊潇洒宽容大度,应该不会计较吧?” “……”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啊~~哈哈,就知道你最好!” 玄之依旧没搭理他,只是故作随意地抬手拂了拂肩膀,吓得攸昀连忙跳了起来,险些被扇下去。 “好吧好吧,我解释还不行么!”攸昀挠了挠脑袋,再次坐了下来,满脸的无奈之色。不过这次他却是认真了起来。 “话说,你听过‘噬灵傀儡’吗?” 噬灵傀儡? 玄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还真没听过这个词语。虽然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他早都把翾翎家族的典籍翻了大半,但是那毕竟是2098年,有很多典籍都在大劫中丢失了。所以有些名词他没听过也情有可原。 “看你那副表情,就知道你没听说过。”攸昀得意地晃了晃双腿,然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就让本大爷给你解释一下吧!” “说到噬灵傀儡,就不得不提到女人。女人都是爱美的,但是美丽总是非常短暂。一个女人能美多久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会有老去的那天吧。” “为了使自己的美丽保存得更久一些,普通的女人会在脸上涂抹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牛初乳啊,花瓣精油啊什么的。但是,一些女性的异能者却想出了另外的方法。” “她们认为,年轻女子的灵魂中蕴藏着一种东西,可以滋养肉身。所以便萌生了掠夺这种东西的念头。于是,她们就做出了噬灵傀儡。” “其实,噬灵傀儡是一种非常诡异的东西。它无形无质,但却能够携带着主人的灵魂进入他人的灵魂中,以他人的灵魂能量为养料,补充主人流逝的青春,从而达到延缓衰老的目的。” “但是,这样一来,作为养料的那个灵魂就会受到另一个灵魂的影响,沉浸在他人的记忆中无法自拔,最终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 说到这里,攸昀心有余悸地瞥了之前那个储物室一眼。 “噬灵傀儡是有自己的生命的。平日里,若是没有主人的命令,它就会自行吸收周围的灵魂能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刚才那鬼地方就有一只噬灵傀儡蛰伏在那里。本大爷虽然霸气侧漏,宇宙无敌,但无奈只是个灵魂体,对那家伙来说就是个大补药。小子,你刚才差点害死哥了!!” 说着,他无限怨念地揪了揪玄之的头发。 玄之却无暇顾及他的小动作了。此时,他的思维飞快地转动着,从早上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犹如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最终,这一切都被打上了“噬灵傀儡”的标签。 难道说噬灵傀儡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驱使噬灵傀儡的人又是谁呢? 第五十一章 恶灵幻境 按照攸昀所说的,这噬灵傀儡的主要作用就是去保持青春美貌,而被附身的姑娘会受到噬灵傀儡的主人记忆的侵蚀。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再联系每一个姑娘出事之前都会念着“徐郎”这个名字,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徐郎”这个人一定是那个幕后黑手心中重要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她的情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是傻瓜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徐郎”的人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但是,这世上的徐姓男子何其多,到底哪一个才是姑娘们口中的“徐郎”呢? 这样想着,玄之又犯了难。 如果按照排除法,将所有人一个一个地排除,这工程未免也太大了一点。而如果要设局吸引这个“徐郎”自己跳出来,那么又应该以什么作为诱饵呢? 就这样,在无限的纠结中,玄之三人将西侧的大部分房间检查完毕,只剩下了最后两个房间了。除了第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噬灵傀儡之外,其他的地方都非常正常,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前面的两个房间,分别是漓音和霖音姐的房间。”绿衣少女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其实漓音是霖音姐的亲妹妹,早上漓音出事之后,霖音姐就有点不太对劲。原本大家都觉得,她失去唯一的妹妹,心里一定很悲痛,所以就想着让她休息几天。可是她却执意要上台……没想到连她也出事了。” 显然,她和那对不幸的姐妹俩关系很好。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眼眶很明显地红了一下。 “是吗……”玄之有些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口应和了一句。 除去吃午饭的时间,三人检查了有将近两个时辰。检查过的房间中,包括了之前出事的两个姑娘的房间。原本以为会发现什么线索,但是结果却很让人失望。 所以,他也不再寄希望于这剩下的两个房间。 不知道攸灼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他这样想着,然后跟在绿衣少女后面走了进去。 这一间以淡粉色为主色调的房间是属于早上死去的漓音的。 房间内的各种设施摆放得并不是非常齐整。转过屏风,便可以看到,在那张铺着乳白色桌布的小桌上,随意地摆放着一把琵琶。阳光从精致的雕花小窗中洒了进来,将淡粉色的纱帘映得透明而唯美。正对着窗户的那张床上,同样是淡粉色的被褥十分凌乱地堆在那里。 看得出,这里的主人离开得十分匆忙,就像花园中的孩子突然发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然后不顾一切地去追逐一样。 尽管空气中依旧残留着它的主人的气息,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叫做漓音的少女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这依旧静好的景象,玄之不禁有些出神。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早上,那个萍水相逢的少女满脸幸福地伏在他的怀中,脖子上插着那把雪亮的剪刀,眼角的泪痣如血般鲜红。 他的衣襟上沾满了从她脖子中流出的血,有些温热,带着令人沉醉的腥甜,一丝丝地向空气中逸散,形成了暗红色的血线。无边的怨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融入了血线中,令原本纯粹的血线沾染上了一丝邪恶。 然后,怀中的少女缓缓地抬起头。她的五官忽然扭曲了起来,原本的安静甜美变成了无限的狰狞。 “咯咯咯咯……” 她的喉咙中发出尖利的笑声,眼睛里的眼白完全消失,偏偏那张脸依旧是无比的妖冶,带着堕落的华丽凄绝。 这是……恶灵的残念?就这种程度的幻术也敢拿出来显摆?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她,随手凝聚出了一团蓝色的灵力,狠狠地向那只恶灵的脸上拍去。只是,在拍下去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滞。 等等!难不成这个恶灵就是那位漓音姑娘? “铮铮铮铮……” 就在他犹豫的这一刹那,一阵熟悉的琵琶声忽然破空而来。不同于前两次的虚无缥缈,这一次,这琵琶声是如此之近,就像一把利剑,几乎贯穿了他的耳膜。 随着琵琶声的愈发急促,那只恶灵像触电似的颤抖起来,紧紧地抱着头,面露痛苦之色。 待到那带着杀气的最后一个重音响起时,她终于忍不住仰起头,张大嘴巴,就像痛苦到了极致一样。 他惊讶地看着周围的血线像冰雪一样渐渐消融,然后,她的灵体也开始透明起来。 不知何时,她脸上的戾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之前的恬静美好。只是,此时她一对秀眉皱得紧紧的,表情急切,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直到她完全消失之后,才有一道细如蚊蝇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 “求您,一定要保护好我姐姐……” 她姐姐?霖音?是之前那个弹古筝的姑娘? “玄之!你怎么了?” 耳边忽然传来安晴疑惑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依旧保持着刚刚进入房间的姿势,而绿衣少女和安晴已经走到了前面。房间内的一切依旧静好,攸昀仍然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肩膀上睡懒觉,显然,刚才的幻境只有他一个人察觉到。 “没事。”他迎着安晴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晃得她一愣,然后双颊通红地转过身去。 也许是因为睹物思人,一边的绿衣少女只是默默地走到桌前,神情伤感地抚摸着那把琵琶,久久不语。 半晌,她抬起微红的眼睛,看向玄之,贝齿紧咬着红唇,然后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玄之公子,其实……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玄之剑眉一挑,有些疑惑地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到目前为止,包括霖音姐在内,出事的四个姐妹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字的读音和‘音’字相近。”她有些迟疑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第五十二章 云中之月 每一个出事的姑娘名字里都有一个字的读音和“音”相近?! 这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呢……玄之忽然觉得笼罩着整个案件的迷雾被揭开了一角。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除了今天的漓音和霖音姐,先前去世的两个姐妹的名字分别是尹璇和程颖儿。音,尹,颖,这三个字读音很像,不是吗?”绿衣少女自顾自地说道,“那个凶手好像是在挑着名字中有‘音’音的姑娘呢……现在,整个潇湘馆中,名字里带‘音’的只有我和云姐了……” 没错,慕云瑛的“瑛”也是那个音,不过,至于这个绿衣少女…… 玄之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一开始他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名字,所以一直都没有问,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可是,人家毕竟都带着他转了这么久,如果现在再问她的名字,会不会有些不礼貌呢? 好在安晴比较善解人意,见状,连忙走上前解围。 “说得也是……喑雪,你的‘喑’和‘音’也很像。这么看来,你们会不会有危险?” 原来她叫喑雪……玄之暗暗抹了把冷汗。 绿衣少女,也就是喑雪,摇了摇头,然后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倒是没关系,只是云姐……她一定不可以出事!” 说着,她又看向玄之:“我一直觉得,你和那两位公子好像有些与众不同。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你们一定可以找到这件事的真相。姑且算是女人的直觉吧。我想,云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放心地让萍水相逢的你们来帮忙。所以,拜托你们了,一定要保护潇湘馆,保护好云姐!” 她拜了下去。 “喑雪,不要这样!”安晴连忙上前扶住她,碧色的大眼睛中满是鼓励的光芒。“我想,玄之既然决定来管这件事情,那么就一定可以将这一切做好。对吗,玄之?” 她又转向玄之,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看着那如阳光般灿烂美丽的笑容,玄之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地被牵动了一下,就像是有人用轻盈的羽毛轻轻挠着心中的某一个地方,有点甜丝丝的感觉。所有的烦恼,包括什么噬灵傀儡,恶灵什么的都被抛在了一边。 这一刻,他被自己的心中的感觉吓了一跳。无数的想法从脑海中掠过,却最终组合成了这样的一个意念:难道说自己爱上她了?! 这样想着,再看向安晴,却又觉得她无比的美丽、温柔和善解人意,总之所有的美好都能在她身上找到。 强压下心中的异样,他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安晴的说法。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向安晴的时候,他的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事情的真相,但是我会尽力。” 看着玄之点头肯定,喑雪原本沉重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些,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那么我就先行谢过了!” 接下来,三人又将漓音和霖音的房间检查完毕。果真如预料中的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物质上的线索。 漓音的恶灵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但也牵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漓音真的是因为噬灵傀儡而死,那么为什么她的灵魂能量没有被噬灵傀儡吞噬,反而形成了恶灵? 要知道,若要形成恶灵,条件之一就是要有足够的怨气。而前两个姑娘死后并没有恶灵的形成,这说明那个幕后黑手的意识中并没有足够形成恶灵的怨念,所以漓音姑娘的恶灵中的那些怨气并不是来源于那个幕后黑手。 先不说怨气的问题,单单是漓音本身就有很多疑点。按理说,变成恶灵之后是无法保持正常的意识的,但是漓音的恶灵不但保留了正常的意识,而且,以她最后的那句话来看,似乎连噬灵傀儡带来的影响都被她摆脱了。 想到这些,玄之顿觉头大如斗。 至于名字中带“音”的姑娘们嘛…… 玄之偏过头,看了看正睡得香甜的攸昀,然后把他从肩膀上抓了下来,提着他晃了几下。 “攸昀!” 原本在攸昀鼻子上随着他的呼吸而忽大忽小的泡泡“啵”地炸开。 “……干嘛?”美梦被打断,他非常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说完之后,他哈欠连天地揉着眼睛,没几秒钟,又有一个新的泡泡从他的鼻子里冒了出来。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嗜睡?玄之有些无语地想到。不得已之下,他再次伸手戳破了攸昀鼻子上的泡泡。 这次,攸昀马上张牙舞爪地抓狂了起来:“到底干什么啊臭小子……你最好给我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不然的话,本大爷就……本大爷就咬死你!” “关于噬灵傀儡,算不算说得过去?”玄之淡淡地打断了他的牢骚。 再次提到噬灵傀儡,攸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随即连忙翻身,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 “你要干嘛?这次我可是什么都没做!我知道的都说了,半点都没有瞒着你!” 这家伙难道是有心理阴影了?玄之无奈地想着,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这次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使用噬灵傀儡需要什么条件?比如名字方面,性别方面什么的?” “就这个?”攸昀这才放松了下来,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性别好像一定得是女性,至于名字嘛,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以前也只是在资料上见过这玩意。对了,好像还有一种限制,不过我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是提取对象得和噬灵傀儡的主人有什么关联的来着……” “什么关联?”玄之连忙问道。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只要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关联”,那么就能马上知道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让我好好想想……”攸昀双手抱着脑袋,非常努力地回想着。 第五十三章 变幻的人心 攸昀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纠结的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玄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我忘了……” “……”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吊人胃口,然后又说不知道? 好吧,忘了就忘了吧。毕竟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总不能把他脑袋撬开去翻吧?玄之在心中安慰自己道。然后,又把攸昀装回了口袋。 “你继续睡觉吧。” 这一边,玄之刚刚和攸昀交流完毕,那一边就传来了一阵骚动,然后安晴跑了过来,满脸焦急之色。 “玄之,霖音姐又出事了!” 玄之有些惊讶的随着她跑向楼下的小花园。 整个潇湘馆是一个类似于的四合院式的建筑,一共有四层。四面房屋所包围的区域被布置成了一个雅致小花园,其中设有长廊,小桥,石桌石凳之类的,还有一个生长着莲花的小池塘。先前检查的时候,潇湘馆的姑娘们就在这个小花园中等候。 顺着曲折迂回的木质楼梯一路向下,这些台阶都极其平缓,平日里看上去小巧玲珑,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让人觉得冗长得难以忍受。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却见所有的姑娘们都围在池塘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 “霖音姐,别这样!快醒醒啊……” “到底是谁,谁害了漓音妹妹还不够,连霖音也不放过……” 慕云瑛被围在中间,此时她脸色苍白,眼角还带着残留的泪痕,精心描绘的妆容都花了,显得非常颓然。她张开双臂,仿佛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抱着霖音,口中好言好语地劝着,字字如泣血般,那语气让人听了心中一痛。 “霖音,都是云姐的错,云姐没有保护好漓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快回来,回来啊,我的霖音……” 一边说着,又是一大串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而众人关注的焦点,霖音,却依旧带着纯真而唯美的笑容,鲜红的血泪如同涓涓溪流一般,不断地流淌在她那与漓音有些六七分相像的脸庞上,瞳孔茫然,没有焦点。那神情和漓音别无二致。 “不要丢下我,我愿意为你而死……”她的一双手臂不断地在空气中挥动,身体前倾,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 然而,在她前面不过一尺的地方便是池塘的边缘,清澈的水面正反射着着粼粼微光,微微有些刺目。 “霖音姐!”安晴惊呼一声,连忙赶了过去。 也许是听到了安晴的声音,霖音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迟缓地回过头,没有焦点的瞳孔直直地正对着这个方向,不知在看向哪里。 看着霖音呆板的眼神,不知为什么,玄之心中忽然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果然,就在下一瞬间,在霖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惊喜的神色。她动作粗暴地挣开慕云瑛的胳膊,不顾一切地撞了过来,甚至过程中还扯掉了一缕青丝而不自知。 她只是笑着,仿佛是见到了心中的信仰,崇拜的天神,不惜一切代价,飞蛾扑火一样,就算是死了都要来到这边。 而她所崇拜的天神,却恰好在玄之这个方向。 “徐郎!”她的声音饱含深情,就像相隔千年终于见到的爱人一般。 玄之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姑娘们看自己的目光瞬间变了。 原来,人心变幻的速度是这样快。 就在几秒之前,她们还在用感激的目光看自己,而几秒之后的现在,投向自己的所有的视线都带上了一丝异色。 有惊恐,有愤怒,有怨恨…… 先前的所有友好、感激都无影无踪。 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闪身避开扑过来的霖音,动作行云流水般地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按倒在地上,控制了起来。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会儿,甚至连风都静止了,只有各种鄙夷唾弃的目光在穿梭,然后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没有人再说话,唯一的声音只有被他按在地上的霖音情深意切的呼唤。 “徐郎……音儿愿意为你去死……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徐郎……” 她每念一句“徐郎”,周围的目光就阴寒一分,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利刃,那么他早已千疮百孔。 就连一直是一副温柔贤淑的形象的慕云瑛都是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身形摇摇欲坠,几欲跌倒。 玄之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老实说,其实他也能理解她们的想法,只是……还是觉得很无趣。 没错,就是无趣。 实在是太无趣了。虽然在他决定要插手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获得什么回报或是感激,只是单纯地看不过有异能者滥用能力,去残害普通人的生命。甚至,若不是攸灼说漏嘴,他都不打算让任何的普通人知道。 但是,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若说他真的不在乎作为被帮助者的她们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冤枉,他还是觉得很失望。 [瞧,她们现在都认为你是凶手呢!]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这也不怪她们,毕竟,无论是漓音还是霖音,都一口咬定你就是所谓“徐郎”。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吗?]另一个声音马上出声反驳。 [可是你真的不是凶手啊,人类就是这样,容易被眼前的事物所蒙蔽。就此收手,然后掉头离去吧,这样的话也许会好受一些。] [不可以!你走了,她们怎么办?难道要放着那个噬灵傀儡不管,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死去吗?] 这时,慕云瑛踉跄着走了过来,满脸的泪水,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假惺惺地摆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背地里却如此残害她们,为什么!!” 玄之也不解释,只是满脸冰冷的看着她。 他懒得再说什么了,事实上,现在就算他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既然所有的人都坚定地认为他就是那个残害了四个姑娘的凶手,那个“徐郎”,那么就让她们那么认为吧。 不过……也许不是“所有人”,至少在场的人中,有一个人并不是这么认为。 第五十四章 残酷的真相 在一片鄙夷仇视的目光中,那道关切的目光是那么显眼。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安晴茫然的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们,显然不明白她们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那么快,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你们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看玄之?他是来帮你们的呀!” “安晴妹妹,不要被他骗了!”之前的那个绿衣少女,喑雪,拉了拉安晴,一边用失望的目光看着玄之。 “他就是那个凶手!” 听到这句话,安晴马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说?玄之是我的朋友,是很好的人呢!而且,你先前不是也说过吗,你相信他一定可以帮助你们找到真相的……” “你没有见过漓音死时的场面。”没等她说完,喑雪就打断了她。此时,她的眼中射出电一般的光芒,带着无比的怨恨和懊恼。 “漓音死的时候,也是把他叫做‘徐郎’。原先我们也以为这是巧合,但是你看霖音姐……” 她无比痛心地看向被玄之按在地上、正用温柔到了极致的声音呢喃着的霖音,然后痛苦地摇了摇头。 “我真是看错了人!”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也不能说明所有的问题啊!”安晴忍不住着急了起来,“我可以证明的,玄之真的是很好的人!” 喑雪一时无法反驳。 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缓缓地开口,语气沉重,却是异常的肯定,不容任何的置疑。 “安晴妹妹,你根本就不明白!” 一向温婉的安晴少有地露出了坚定的神色,说出的话同样是带着无比的信心:“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他!” 一边说着,一边鼓励似的看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玄之,默默地给予他无声的鼓励。 两个少女的对话,玄之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 当听到安晴说“相信他”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原本冰冷如一潭死水的内心忽然泛起了涟漪,就像有一个小小的火花从天而降,悄悄地落在水面上,轻盈,微弱,却腾起了一阵阵朦胧的雾气,瞬间填满了他的整个心田。 在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就是凶手的时候,她竟然选择了相信自己?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中一片平静。 也罢,就算被污蔑,被误解,被所有的人唾弃……就算这整个世界都不相信自己…… 只有她,有她的相信,那便足够了。 不想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只是慢慢地抬起头,不带半分情绪波动的目光认真地从在场众人的脸上一一划过,只有在安晴那里有过一丝温度。 既然造成这一切的是噬灵傀儡,那么凶手一定是一个女性,而且目的是为了保持青春美貌。 凶手,有很大几率就在这些人当中。 到底是谁呢? 霖音依旧疯疯癫癫地念着什么,慕云瑛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剩下的姑娘们的表情都差不多,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看来,想要依据仅存的线索去找到凶手,还是太勉强了…… 正当他的思维飞快地转动的时候,一个意外突然发生了。一直乖乖地被他按在地上的霖音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扎了起来。 玄之下意识想要加大手上的力道,但她的力气出奇的大,仿佛就算扯掉双臂也要站起来。 不得已之下,他只有稍稍松了松手,只是控制着她的活动范围,防止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徐郎……你不要音儿了吗?”她突然大声喊道。声音极其凄厉,就好像伤心到了极致。与此同时,一丝嫣红的心血从她的嘴角徐徐溢出。 慕云瑛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等等!!“音儿”?! 玄之只觉得灵光一闪,仿佛是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世界,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线索都被这一声“音儿”所贯穿,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随即,大部分的疑团都随之解开。 只是,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然后一阵后背发冷。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明明…… 更关键的是,其他的人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 这对她们来说,将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啊! 若是真相被公之于众,恐怕这整个潇湘馆都会翻了天吧……到那个时候,云姐,慕云瑛,又该何去何从? 也许,让那个人做过的事情永远地成为秘密,这样会更好一些? 只是,那噬灵傀儡,不可以再这样继续存在下去了。 心中有了决断之后,他再次看向对他极度怨恨的众女,心中再没了被误解的失望,有的只是无边的同情。 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暗暗在心中感叹一句之后,他再次一掌讲迷失了心智的霖音打昏,小心地让她平躺在地上。然后,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近乎昏厥的慕云瑛,默默不语。 “你这个挨千刀的负心汉!” “把那三个姐妹还给我们!” “人面兽心的家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漫骂、诅咒的声音充斥在耳边,但是,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现在的他只是觉得一阵讽刺。 真的是无比苍白的表象啊,她们清醒的头脑被仇恨所蒙蔽,看不见薄薄的外衣下那血红色的真相。 他决定不再拖延下去,既然迟早会有那样的一个时候,那么长痛不如短痛,就让它来的干脆些吧。 这样想着,从霖音叫出第一声“徐郎”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沉重,怜悯,又有着一种莫名的愤慨。 “云姐……不如,我们私下谈一谈如何?” 第五十六章 真正的真相 她恍恍惚惚地走了过来,伸出一对素白的双臂,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很明显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玄之暗暗皱了皱眉,后退了几步,不动声色地出声道:“云姐,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听到了他的声音,慕云瑛回过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丝苦笑。她四下看了看,目光中稍稍飘出一丝感伤。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去找他,这是我欠他的。” “就是那个‘徐郎’?”玄之的眉头一扬。 慕云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走到旁边的一架古琴前,轻轻地掀开盖在上面的白纱,然后随手拖过一边的木凳,拂去上面的浮尘,优雅地坐了上去。 泛着柔和的清幽光泽的琴面与她的白衣相互映衬,颜色一明一暗。周围的气氛诡异得几乎扭曲可见。 她葱白的手指微微拨动琴弦,古朴悠扬的声音便自她的手下震颤而出,在木质的房梁上萦绕,挥之不去。 “你和他很像。”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她将整个手心抚在琴弦上,止住了琴声,目光出神的望向窗外。“不是说你们的相貌又多么相似,而是那双眼睛……那种气质。” 是么……带着几分好奇,玄之并没有打断她。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他的血从心口流出来,流到他送给我的那架古琴上。生与死就被那张琴隔开,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慕容云瑛了。” 说道这里,她轻笑了一声。“曾经的江南第一才女,慕容家的大小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整个房间没有丝毫的其他声音,只有慕云瑛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平静地诉说。 他们的故事再普通不过,很典型的才子佳人。在二十多年前,还是武德年间的时候,扬州城出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那就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云瑛。由于名声在外,所以前来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慕容家的门槛,其中不乏不少达官贵人。 慕容家虽然在扬州城有一定的实力,但毕竟只是个小家族。不得不说,慕容云瑛这样的女子,出身于这样的小家族,自然不可避免地沦为了联姻的工具。 然而,谁都不知道的是,这位慕容大小姐生性叛逆,在得知自己即将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之后,竟然趁众人不备,逃离了慕容家族。 从此,慕容云瑛隐姓埋名,独自闯荡江湖,以卖艺为生。几年下来,倒也有了些名声,慕名而来千金只为求一曲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个时候,她遇见了那个人。 那个人仿佛天生有种不同寻常的气质。虽然同样是来听她弹琴,但与其他的人不同,一曲结束,在别人都为她喝彩的时候,他只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第五十七章 背叛者的哀伤 他们手中拿着雪亮的佩刀,浑身被铠甲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带着森严的肃杀气息。***冲进来之后,也并不说话,只是摆成了一个古怪的阵势,刀剑出窍,直直地指向吓呆了的慕容云瑛。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几乎是下意识的,许多考虑过的和没考虑过的念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她的眼前一一掠过。 若是按照他的话来做,那么万一被眼前这些人现了…… 她不太懂得大唐的律法,但是想必任何一个统治者都无法容忍这样的罪名吧。虽有“亲亲得相匿”,夫妻与直系血亲之间一方犯了罪,另一方应当帮助隐瞒,但是……他现在的罪名可是谋反罪啊!况且,他们既不是夫妻,又没有血缘关系…… 若是被现了,那不单是她,整个慕容家族都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深爱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有了这种想法。 她看到自己做出惊恐的表,狼狈地瘫坐到了冰冷的地上。她听见自己的颤抖的声音,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正用无辜的语气说着她想都没想过的话。 她现了一个令她几乎崩溃的事实――自己背叛了他。 停下!快停下! 她在心中呐喊着,疯狂地捶打着那个无形的牢笼。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然后那只属于她的手抬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指向他藏身的衣柜。 慕云瑛说道这里的时候,脸色依旧平静,就好像在叙述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只是,尽管她看上去是如此平静,但玄之还是觉得这是一种伤心到了极致的体现。 很明显,故事中的慕容云瑛就是现在的慕云瑛。接下来的事,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玄之能够轻易地猜个大半。 当年的慕容云瑛为了家族出卖了徐郎,但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的这种行为直接导致了徐郎的死亡。想必在她的心中,这些年一定是愧疚到了极致吧。 想到这里,玄之不禁有些怅然。若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家族和自己所爱的人,在这两者生冲突的时候,自己又会怎样选择呢? 当年的慕容云瑛选择了家族,所以有了现在这样的况。若是她选择了爱人,结果又将如何? 虽然对她的遭遇感到有些同,但是玄之还是很快拉回了思绪。慕云瑛说了这些,但依然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开。 “那么,噬灵傀儡又是谁给你的?”他开口问道。他可不相信她是偶然间得到的。噬灵傀儡无形无质,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现,就连他这样的异能者都差一点被迷惑。 提到“噬灵傀儡”这个词语,慕云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表也复杂了起来。 “原来,你真的和她是同一类人。”她从古琴边站起身来,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恐惧的神色,那是一个正常人对未知力量所产生的一种敬畏感。 “她?”玄之的注意力被这个代词所吸引。 第五十八章 暴走的傀儡 转世? 她第一次听到了这种说法,原本绝望的内心又生出了一丝希望。***这个世界是有转世的?也就是说,如果继续活下去,就可以有再见到他的那一天? 今日犯下的错误,还有弥补的机会?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要活下去! 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求生**从她的心中升起。 故事叙述到这里,慕云瑛那红润的唇角泛起了一丝浅浅的微笑,但眼底的光芒却冷漠得让人心寒。她低下头,墨色的青丝柔顺地垂在她白皙的脸颊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一边的琴弦。 原本那种诡异的气氛好不容易被她的故事冲淡了一些,但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种种漩涡般的气流飞快地出现,就像有一场风暴在酝酿,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见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玄之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个人是谁?” 慕云瑛嘴角的笑意更甚。“那个人,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一般。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我救活的,但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脖子上就出现了这个。”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摸索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撕下了一层什么,露出了一道浅褐色的狰狞的疤痕。 这道疤痕极长,几乎绕了她的半个脖子。虽然看上去已经愈合了很久,但依旧显得极为触目惊心。不过,这个却不是重点。真正让玄之感到后背冷的是,在她咽喉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 与那道疤痕比起来,这个印记并不起眼,只有指甲般大小,呈鲜红色,形状类似于一条小蛇。只是,这个印记的含义…… 又是cobra?! 原本已经唾手可得的真相再次变得遥不可及,就好像在多云的夜晚,浓密的雾气再次笼上了半掩在云中的明月。 在看到这个印记的一瞬间,玄之的心中便闪过诸多猜测,不过都被他一一否决。 从时空裂缝到之前的安君,再到现在的慕云瑛,每一处都充斥着这个魔法师组织的影子。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虽然当时我的神志并不太清楚,但是我还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个人大概的样子。”慕云瑛再次将脖子上的伤痕掩饰起来,连带着那个cobra的印记。她抬手将脸侧的青丝拨弄到耳后,然后继续说道:“那是一个像月光一般的女孩。” 月光一般的女孩?玄之又想起了曾经在安君的记忆中见到的那个红斗篷金面具的人。很明显,这两人都是属于cobra。就是不知道,他们染指这个镜像空间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可没有忘记,在主空间的时候,cobra可是一心想要得到他的灵力的。 而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以目前的资料来看,cobra这分明是掌握了穿越时空的方法。这是不是说明,他是有希望回到原来的时空的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他应该考虑的事。因为,就在慕云瑛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他突然感到空气中一阵强烈的波动。这种感觉很玄妙,就像是在电影中,可怕的东西即将出现的时候,画面在那一瞬间的定格。 是噬灵傀儡? 他看向慕云瑛,眼神冰冷了起来。 慕云瑛的表现依旧很正常,像是对噬灵傀儡的暴动毫无察觉的无知无畏,又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她忽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像一个真正的少女那样,纯粹,阳光,但却有着几分看上去不太和谐的惆怅。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如果徐郎真的转世了的话,现在想必也有二十多岁了吧……” 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一个模模糊糊的巨大黑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阵阵无形的气场飞快地在房间中盘旋。在那个黑影前面,她是那样的渺小,几乎要被它吞没。 这就是暴动的噬灵傀儡? 玄之的瞳孔猛得一缩。不是因为一向无形无质的噬灵傀儡竟然显示出了实体,也不是因为这个实体所向外散的强大灵力。而是…… 为什么这噬灵傀儡上有属于他的灵力?! 第五十九章 暴动缘由 躲过了这一击之后,来不及喘息,他再次在空中连连翻滚,然而那越来越凝实的黑影却始终如影随形般地吊在他身后几米处,无论如何都无法甩脱。 “这噬灵傀儡是吃坏了肚子么,怎么这么猛!”躲在拘魂软玉中的攸昀忍不住咂舌道,声音通过拘魂软玉直接传到了玄之的耳中。 “你不是说它只对灵魂能量感兴趣么?”听到攸昀的声音,玄之顾不上避讳一边的慕云瑛,直接出声问道。 “这个……谁知道啊,反正书上就是那么记载的嘛!”攸昀的语气无辜得不能再无辜,“谁知道玄之你到底是从哪口锅里跑出来的红烧肉,我看这家伙好像对你更有兴趣呢!” 你才是红烧肉!玄之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不过,这种时候,他也懒得就这个问题跟攸昀计较。 被噬灵傀儡从房间的一边追到另一边,眼看即将无路可退,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团火气。 刚才他之所以一味躲避不愿出手,主要是担心在没有结界的保护下,潇湘馆这栋木质的小楼会承受不住灵力的余波,直接被毁掉。但是,眼下噬灵傀儡步步紧逼,甚至直接威胁到了他的生命安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只是出一招,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吧…… 半空中,丝丝银光飞快地在他手边聚集,只是眨眼间,封天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高高举起封天剑,对着身后挥了下去―― 一道半月形的蓝光凌空掠向那道黑影,将它拦腰斩成两半。然后,又余势不减地打在后面的墙上,拉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吱”惨呼,被分成两半的黑影像受伤的蚯蚓那样剧烈地翻滚起来,倒是停下了对他的追击,他也终于得以扶着冰冷的墙壁,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再次询问似的看向作为噬灵傀儡的主人的慕云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云瑛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地站直了身体,呆呆地看着房间中的某一处,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绝望。 “怎么会这样……”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之前她所抚摸着的古琴已经在刚才的灵力攻击下,从中间分成了两半。断裂的琴弦软软地耷拉在清幽的琴面上,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有一种萧瑟死寂之美。 “怎么会……那个人明明说过,没有任何的刀剑可以毁掉它的,为什么……” 她像是着了魔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架被毁掉的古琴,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那样子像是再一次痛失爱人一样。 这个时候,玄之忽然想到,在慕云瑛故事的开头,似乎有提到过“古琴”。她说过,那一天,“徐郎”的血流到了他送给她的古琴上。 不会真有那么巧,那架古琴,就是眼前的这一把吧?! 他心中蓦得升起一种奇怪的愧疚之感。 如果刚才有结界的话……如果没有这噬灵傀儡…… 他握紧了拳头,却没有现,一缕几乎微不可查的黑丝悄悄地贴着地面游动过来,顺着他的衣角钻入了他右臂上的那个伤口。然后,原本自伤口溢出的鲜血开始诡异地流了回去。 慕云瑛俯下身,小心地抱起半截琴身,颤抖的手抚上断裂处,眼神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茫然。就像是一直追逐着海市蜃楼,美好的幻境突然破碎的那一瞬间,全部的目标追求完全被粉碎的无所适从。 白衣,断琴,以及有如聚光灯般直直从窗外照进来的那束清冷的阳光,这一幕看上去尤为凄清。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心境,不断翻滚着的噬灵傀儡忽然停下了动作,就那样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这一刻,整个储物室都处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 玄之轻呼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去制造结界。淡蓝色的空间从他的手心上方向外延展开来,一直延伸到了房间外面,将整个储物室都覆盖了进去。就在结界落成的一瞬间,两个无比狼狈的身影跳了进来。 “终于赶上啦!玄之,快离那个鬼东西远一些,千万别让它伤到你!”消失了许久的攸灼一出现就大声喊道。 此时他衣服都碎成了条状,上面缀着斑斑血迹,很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在他身边是正喘着粗气的攸扬,这个平日看上去憨憨的大块头此时却脸色煞白,唇色紫,状态很是不好。 突然出现的两人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刚刚安静下来的噬灵傀儡突然再次暴动起来。这一次,它却是疯了似的,被斩开的两部分重新聚合在一起,在原地上下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包裹于其中。不过眨眼间,原本没有固定形状的黑气竟然形成了一个朦胧的人形。尽管细节方面并不是很清晰,但那确实是人类的形状没错。 慕云瑛依然木然地抱着半截残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玄之不由得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了?” “有人突然袭击了我们,那阴险的家伙竟然用毒……哎,总之你先离那东西远点!”攸灼摆了摆手,“那东西好像叫‘噬灵傀儡’还是什么的,邪门得紧,只要碰到异能者的血就会生异变,就像这里的这只一样。” “总之我们赶紧撤吧!这里的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异变的噬灵傀儡绝对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对付的。”攸扬也面色凝重的沉声说道。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突然想起,在第一次来到这个储物室的时候,为了催他离开,攸昀曾经咬破了他的手指,那个时候好像在这里留下了一滴血…… 难道说,造成噬灵傀儡生异变的,是他的血?! “你怎么还不过来!”见他仍然站在原地不动,攸灼忍不住着急起来,干脆冲了过来,抓着他就跑。“也不知道是这家伙是接触到了哪个倒霉蛋的血……反正那个倒霉蛋是死定了,我们快撤,别被牵连进去了!” 玄之忽然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几步,薄薄的唇抿得紧紧的。 “你们快走!”他的表有些僵硬。 “啊?”攸灼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满头雾水。 玄之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看不出什么明早的绪。 “我说你们快走,没听见吗?!” 第六十章 被出卖的第一次 “玄之你……”攸灼吃惊地看向他,正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你不会就是……” “没错,是我。”玄之直接打断他的话,重新将结界收了回来。“所以你们出去。” 他现在心很不好,说话自然不会客客气气的。 他不是傻瓜,有些事,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那么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只是,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痛心。 有关噬灵傀儡的一切信息,都是现在正躲在拘魂软玉中的攸昀告诉他的。那么,如此了解噬灵傀儡的攸昀,不可能不知道噬灵傀儡暴走的条件。 既然攸昀什么都知道,那么为什么在那时他还要咬破他的手指,然后又不作为地看着现在这种况的生? 他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虽然和攸昀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是由于同属翾翎家族,又因为攸昀的遭遇,他早已将他当成了兄弟一样去信任。 只是,这样的信任,得来的究竟是什么?! “出去!”玄之再次扬起封天剑。只不过,这次他的剑指向的不是噬灵傀儡,而是满脸错愕的攸灼和攸扬。 “那啥……玄之你别做傻事啊,如果是你的话,那么就这样丢下你自己逃跑,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做的出来!”见玄之这个样子,攸灼也急躁了起来,连忙举起双手大声喊道。 玄之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一剑挥了过去。半月形的蓝光出,攸灼连忙向后退开躲避。 “你疯了吗?!”攸灼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 见自己的弟弟被攻击,攸扬赶忙跳了过来,挡在攸灼前面,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怒视着玄之。 “五哥你让开!”攸灼此时也急红了眼,拼命想把攸扬拽到一边。但无奈大块头力气足够大,身体也足够结实,无论如何也拽不开。“让他砍,我就不信他真的能砍下来!反正我今天是不走了!” “你们两个都够了!”大块头终于飙了。他的脾气一向很好,平时在大家眼中都是一副憨憨的样子,对于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得过且过。但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这样的折腾。 “六弟,你给我冷静点!还有玄之,不过区区一个噬灵傀儡,至于这么绝望,这么大的火么!哥几个陪你承受就是了!” 说着,他掏出随身的小刀,就往自己的胳膊上划下去,要把自己的血甩到噬灵傀儡那里。 到了现在,他和攸灼依旧认为玄之有现在的反应是因为绝望。 可是,玄之真的没有绝望。相反,在他心中,他到现在都不相信噬灵傀儡能把他怎么样。之所以有现在的反应,是因为愤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他也算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有很多事,他都从来没有经历过。 比如被出卖。 曾经,他是翾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在任务中,所有跟他接触的人都是经过了最严格的筛选,所以根本不存在出卖一说。在学校生活中,由于性格原因,他只接触过凌皓蓝心两人,而这两人又是不太可能出卖他的。 所以,第一次被出卖的他,心中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对于攸灼和攸扬的举动,他还是有些感动。所以,赶在攸扬手中的小刀落下之前,他突然松开了封天剑,一把夺过小刀。随即,他的拳头上燃起蓝色的灵力,狠狠地撞在了攸扬结实的腹肌上。 强大的灵力掀起剧烈的气流波动,周围所有盖在琴上防尘用的白纱纷纷被吹到半空,紧绷的琴弦也出哀鸣。而正面承受这一次攻击的攸扬则喷出了一口乌血,壮硕的身躯直接和后面的攸灼撞成一团,然后两人一同倒飞了出去,撞穿了后面的墙壁,跌落到外面的草地上。 在两人刚刚落地的刹那,一道蓝色的结界重新落下,将那间小小的储物室与外界隔离开来。 “这个家伙!”顾不得几乎摔成八瓣的屁股,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的尘土,攸灼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也不管被直面攻击的攸扬伤势如何,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储物室的门前,手脚并用地死命捶打着那扇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木门,甚至用上了灵力。但由于结界的阻挡,他这一系列的举动都变成了徒劳。 “喂,玄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啊!” 而攸扬则仍旧坐在地上,捂着刚才被攻击的腹部,抬手擦了擦嘴边的乌血,若有所思。 结界内,看着攸灼攸扬两人被隔离在了结界之外,玄之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甩了甩有些麻的拳头。 虽然他并不认为噬灵傀儡能把他怎么样,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不能让攸灼和攸扬被牵连进来。 尽管心中对出卖他的攸昀感到愤怒,但攸灼和攸扬却是真心对他好的。 现在,若是想要报复攸昀很简单,只要将拘魂软玉召唤出来就可以了。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事已经生,该生气的已经生气过了,再纠结于此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而且,其实在他心底,还有一个小小的疑惑。 既然攸昀已经处于拘魂软玉中,而拘魂软玉已经认他为主。换句话说,现在的攸昀的生杀大全都被掌握在了他的手中。既然这样,那么出卖他对攸昀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至少在没弄懂这个问题之前,他是不会甘心的。 他重新握起封天剑,一步一步地走向正在化形的噬灵傀儡。那团人形的黑气依旧在翻滚,时不时变换出各个器官的形状,但却一直没有固定下来。 他要赶在它化形结束之前,将它毁掉。 他举剑砍向噬灵傀儡,但剑锋明明已经陷入了黑气中,却没有丝毫砍到实体的感觉。入手处一片虚无,就像那真的只是一片普通的黑气一般。 接连几剑下来,都是这种况。他不禁疑惑了起来。 突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向后避开。就在这一瞬间,噬灵傀儡所化的黑气突然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浓密的黑气掩盖了所有的光线,整个储物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淡蓝色的灵力及时从玄之的身体中涌出,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圈淡蓝色的保护罩。 黑气翻滚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声音轻柔,仿佛爱人的呢喃。 “瑛儿……” 此声一出,无论是警惕着的玄之,还是木然抱着断琴的慕云瑛,脸色都变了。 第六十一章 真真假假 黑气渐渐向两边拨开,在原本噬灵傀儡所在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那个人生得极为精致俊秀,光洁白皙的额头半掩在海藻般浓密的黑下,两条剑眉斜斜地扬起,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唇角微微上扬,不经意间总能给人一种骄傲的感觉。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睁开。 真正令人吃惊的是,他的相貌竟然和玄之一模一样。 半截断琴从慕云瑛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她忍不住向那人的方向走动了几步,却又迟疑地停了下来,犹豫不决地盯着他。 玄之同样是盯着那人,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忽然,空气中残留的黑气飞快地涌动起来,打着转儿,纷纷被那人吸收了过去,储物室内的光线开始慢慢恢复。直到最后一缕消失不见的时候,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着慕云瑛温柔地一笑。 “瑛儿……” 慕云瑛一下子捂住了嘴,几乎哭出声来。 看着那个人和慕云瑛含脉脉地对视,玄之忽然觉得异常地纠结,几乎有种捂脸落荒而逃的冲动。 看上去,那人应该就是噬灵傀儡化形之后的样子……而且,慕云瑛似乎把他当作了“徐郎”。虽然对于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的家伙,他可以选择性地无视,但是…… 为什么这噬灵傀儡化形之后,会是和他一样的相貌! 这样以第三人的视角去看一个顶着自己的脸的家伙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这样亲密,虽然知道那家伙并不是自己,但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瑛儿还记得我吗?”噬灵傀儡的脸上浮出柔和的笑意,然后对慕云瑛张开了手臂。 他的瞳孔也是黑色的,不过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现那瞳孔中完全没有焦点,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生气。 听了这句话,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头脑的慕云瑛再也不迟疑,含泪扑了过去,双手紧紧还住他的腰,豆大的泪珠不停地从她的眼角滑下。 “对不起,徐郎,对不起……” 她像是突然失去了语功能,千万语都被梗在喉咙中,翻来覆去只能够说出这两句话。 “瑛儿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噬灵傀儡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丝,脸上的笑容却愈地温柔,在旁人看来都温柔得有些诡异。 “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那么就马上把他们分开,不要让慕云瑛再接触噬灵傀儡。”一直沉默的攸昀突然出声道。 玄之正浑身不舒服间,听到了攸昀的声音,脸色不由得一沉。 然而,没有作停顿,攸昀又再次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完全不给他出质问的机会。 “对于之前的事,我拒绝解释。不过,这一次绝对是忠告,你若不赶紧把他们分开,你会后悔的。” 玄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对于这个曾经出卖过自己的家伙,这一次,该不该相信他呢? 那一边,慕云瑛已经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我愿意!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誓,若是有相见的那天,就算是死,我都愿意!” “真的是连死都愿意吗?”噬灵傀儡的笑容中忽然染上了一丝凛冽的杀意。但语气依旧温柔,像蜜糖一样醉人。 不好!玄之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同时双手燃起淡蓝色的火焰。 这一刻,时间仿佛无限地放慢了,眼看着慕云瑛的头慢慢地点了下去,噬灵傀儡抚在她头上的手上青筋一点点地暴起,玄之连忙出声,试图打断这个过程。 “云姐,你看清楚了,它不是你的徐郎!” 只是,沉浸在幸福中的慕云瑛那里能够听得进去这句话,她终究还是完成了点头的动作。 这个时候,玄之距离他们还有短短的两米左右。只是,因为这两米的距离,他再也无法阻止接下来的事的生。 见她点头,噬灵傀儡忽然扯出了一个奇怪的表,刚才的温柔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二重契约成立。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与此同时,他的指甲暴涨,狠狠地扎向慕云瑛的后脑。 依旧是同样的一个瞬间,一声清冽的琵琶声响起,宛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骤然在半空中爆裂开来。 “铮――” 伴随着琵琶声的响起,一阵无形的音波荡漾开来,晃得人心神一颤。 正是由于这声琵琶,噬灵傀儡原本扎向慕云瑛后脑的手不由自主的一划,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脖子的旧伤上,原本早已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划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这个时候,玄之才终于赶到她的身边,燃烧着淡蓝色火焰的双拳带着呼呼的风声攻向了噬灵傀儡。 “切!”噬灵傀儡不悦地皱了皱眉,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扇由同样属性的灵力组成的盾牌出现在他身前,挡下了玄之的攻击。 慕云瑛猛得回过神来,捂着脖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噬灵傀儡啊,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噬灵傀儡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随手把她丢到一边,也不去在意玄之的攻击,没有焦点的瞳孔转向了储物室的某一个角落,随即咧了咧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是看到了食物一样的表。 这样的表出现在那张和玄之一模一样的脸上,显得异常的邪魅,有种堕落的美感。 第六十二章 冒牌货的逆袭 可是……那不是安晴吗?!她什么时候躲到那里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没有现?! 玄之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安晴?” 安晴面无表的地抬起头。此时,她的状态明早有些不对劲,那双绿宝石般的大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显得有些灰暗。 不多时,她再次垂下头,葱白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怀中的琵琶,奏出一连串悦耳的雅音。 “不对,你不是安晴!”玄之忽然醒悟过来。这琵琶声,这血红色的丝线,还有这恶灵的气息,所有的这些特征在这一瞬间被串联到了一起…… “你是漓音?”话一出口,他便马上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了,在之前漓音的恶灵出现时,也是这样的光景,伴随着这样的琵琶声。而且,刚才多亏了漓音的琵琶,在那一瞬间稍稍扰乱了噬灵傀儡的心神,不然的话,此时的慕云瑛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 眼下看来,应该是漓音的恶灵依附在安晴的身上,暂时控制了她的身体。 “噬灵傀儡一旦吞噬了主人的灵魂,便会再次生进化。到那个时候,事才算是真的不可挽回。”攸昀再次出声解释道,“但是,若不是主人自己同意被吞噬,它是绝对不可能伤到主人的。而慕云瑛刚才的举动,相当于把自己的灵魂无偿地送给了噬灵傀儡。” 所以,按照攸昀的意思,慕云瑛是一定要保住的? 不过,如果等到那时事才真的不可挽回,那么现在这种况还有挽回的可能性? 现在的况稍微有些复杂。 先,是安晴的状况。虽然可以确定的是漓音的恶灵并没有被怨气控制了心神,从刚才她救下慕云瑛的举动来看,她似乎没有恶意,但是人类毕竟是血肉之躯,被恶灵附身的时间久了还是会有所损伤的。而且,噬灵傀儡以灵魂能量为食,漓音的恶灵也算是它食物的一种。若要吞噬漓音的恶灵,那么它一定会先攻击安晴的身体。 然后,是慕云瑛。按照攸昀的话,现在的她就是噬灵傀儡进化的垫脚石,只要吞噬了她的灵魂,那么谁也无法阻止噬灵傀儡的第二次异变。 最后,玄之自己也处于危险之中。噬灵傀儡接触到了他的血液,那么若要在众多食物中做出选择,他绝对是选。 果不其然,噬灵傀儡在盯着安晴,或者说是漓音,看了半晌之后,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晃了晃脖子,又转向了这边,对着两人灿烂一笑。然后,他双手合十,夹杂着黑色的暗蓝色的光芒在他的手边升腾。紧接着,他猛地将双手向两边拉开,随着这个动作,一把造型古朴的暗蓝色光剑凭空出现—— 封天剑! 当看到这把剑的时候,玄之震惊地几乎跳了起来。封天剑是独属于翾翎家族的伴生灵器,每个翾翎家族成员的封天剑都各不相同。而噬灵傀儡手上召唤出的这把,除了颜色之外,无论是造型还是所散的灵力,都和他的一模一样。 攸昀解释的声音再次及时地响起:“噬灵傀儡接触到异能者的血液的时候,会自动复制那个异能者的所有能力,封天剑作为你的能力之一,被复制也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玄之再次平静了下来。只是,之前的攸昀明明做出了那样的事,可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又像是在帮助自己。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事到了现在的地步,我只能说抱歉。但是,我有我的理由。”仿佛是听到了他心中的疑惑,攸昀又出声道。 现在的攸昀似乎有些怪怪的。先前他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无节操无下限的形象,但是到了现在,他的口气却非常沉重,沉重得几乎有些沧桑,就像是经历了很多事之后的淡定,压抑了各种负面的绪。 至于究竟是生了什么,使得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噬灵傀儡学着玄之的样子,双手握着那把复制出来的封天剑,好奇地左右挥了挥,横七竖八的暗蓝色灵力随之飞出,将整个储物室刮得一片狼藉。 一片混乱中,玄之连忙将封天剑挡在身前,接住了飞向这边的几道灵力。而另一边,附在安晴身上的漓音迅速拨动了几下怀中的琵琶,几道透明的音波接连荡开,将飞向她的灵力震到了一边。 看到了封天剑的威力,噬灵傀儡满意地掂了掂手中的剑,然后,没有焦点的黑瞳盯上了玄之。 感受到它的视线,玄之心中先是一惊,但很快却又松了一口气。 现在,结界内的众人对于噬灵傀儡来说,都算是食物,其中慕云瑛只是个普通人,又受了伤,手无束鸡之力,漓音虽然是恶灵,看上去还可以利用琵琶去保护自己,但是她是依附在安晴的身上,出手的次数越多,对安晴的身体的伤害便越大。所以,噬灵傀儡先盯上他,在这种况下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一边警惕着,一边慢慢地向房间的另一端走去,试图将噬灵傀儡引开。随着他的走动,噬灵傀儡的身体随之而动,喉咙中出了一种古怪的声音,像是指甲挠锅底一样,听上去有些刺耳。 “桀桀,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听到这句话,玄之故作挑衅地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 “是吗?逃不掉的应该是你这个冒牌货吧!” “冒牌货?桀桀,没有关系,等你死了,我就是正牌了!” 没有丝毫预兆的,它动了。夹杂着黑气的暗蓝色身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直线,直取玄之的咽喉。 “就这点实力还敢说大话,冒牌货果然是冒牌货!” 玄之的身影渐渐淡去,留在原地的只是一个残影。而他本人却已经环胸站在墙角边,正带着轻蔑的表,有些不屑地说道。 虽然他表面是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但其实他心中很明白,噬灵傀儡的实力绝不仅限于次。至于为什么要说出这种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语,是因为他要吸引噬灵傀儡的注意力,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不让噬灵傀儡有心思去攻击慕云瑛和漓音。 若不这样,他是绝没有信心在噬灵傀儡的攻击下同时去保护她们两个人的。 只是,这时间能拖延多久,在他心中也是个未知数。 第六十三章 琵琶的安魂曲 另一边,慕云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渐渐平静了下来,哀伤地看着玄之和噬灵傀儡不断闪动的身影,唇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早该知道的……”她自自语道,用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脖子,艰难地挪到那架断裂的古琴旁边,另一只手再次轻轻地抚摸着琴的断裂口。 嫣红的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滴落在琴弦上,而她却恍若未见。 这个时候,一直白皙的手从她身后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是漓音吧。”感受到肩上的冰冷,慕云瑛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架断琴上,像是在出神一般,口中说出的话却清醒异常。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早该知道,就算我再等上一万年,我的徐郎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不怪你。”从安晴的口中吐出这样的一句话。也许是因为附身的关系,这句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有几个字音都不太准。不过,听上去却是非常真挚。 “不,你们应该恨我。”听到这句话,慕云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若不是我,你们现在依旧会是青春美貌的才女,在未来还会有爱你们和你们爱的人在等着你们。可是,现在这些都已经……” 漓音忽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她的丝垂落到慕云瑛的肩上,沾染上了一些浓稠的鲜血。 “若没有云姐,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云姐所做的,不过是将曾经的恩赐收回去罢了。” “曾经的恩赐……吗……” 慕云瑛重复这这句话,唇角的渐渐放大。一开始只是轻笑,到了后来,她索性放开了身段,仰面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可笑的事一样。只不过,笑着笑着,几行清泪悄然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那张清丽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之后,流入了伤口中,和她脖子上的血迹混在了一起。 “什么恩赐,那都是骗人的!”她突然大声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其实,在收留你们之前,我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天,而你们,不过是我的青春的养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们的云姐根本就不存在,有的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叫做慕云瑛的老女人!而且,那个老女人所追寻的,不过是一个早已被她识破的骗局!”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转世,所以沾染上徐郎鲜血的古琴根本就不会自行响起,可笑的是那个老女人明明早都知道那个人说的都是谎,却还傻乎乎地去等待,守着心中的那丝早已熄灭的灯火。” “她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她骗了所有人,她根本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激动的大喊也重新变成了低低的呢喃。大概是由于失血的缘故,她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苍白,倒是比被漓音附身的安晴的脸色还要白上几分。然而,她的眼中却闪动着亢奋的光芒,明亮异常。 附身安晴的漓音只是静静地扶着她瘦削的肩膀,对于她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刚刚轻松闪过玄之的攻击的噬灵傀儡忽然心有所感,向这边看了一眼,一丝诡笑从它的面庞上一闪而过。 此时的玄之却并不轻松。他现,对面的噬灵傀儡简直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无论自己出什么样的攻击,它总会在下一个瞬间将同样的招式原封不动地施展出来,甚至威力还要更胜一筹。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觉得自己左臂上的伤口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无论是力气还是灵力都流失得过于异常,就像被吸走了一样。反之,噬灵傀儡却是越来越强大。到了现在,他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最为麻烦的是,明明有几次他已经在噬灵傀儡身上留下了致命伤,但进化后的噬灵傀儡似乎保留了部分无形无质的属性,无论是怎样的伤势,在下一个瞬间都会恢复原样。 “时间差不多了。”攸昀忽然出声道。不同于之前几次的平静,这一次,他的语气却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就像是终于达成了某种目的似的。 玄之的脚步一滞,对面的噬灵傀儡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暗蓝色的封天剑如闪电般风驰电掣地飞过来,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牢牢地锁定了来不及抵挡的他。 糟糕!他心中暗道不好,强烈的危机感如排山倒海般地袭来,但这个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着视线中那把造型熟悉的暗蓝色光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一种本能的恐惧无法抑制地涌上他的心头。 就这样结束了吗? 时间似乎静止了那么一瞬间,无数纷杂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然后,下一个瞬间,他感受到面前的空气稍稍扭曲了一下,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挡在了他的前面,血红色的丝线四下飘飞,每一根都像是琴弦那般飞快地颤动着,共鸣着,在半空中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这是……他瞪大了双眼。 “铮……” 暗蓝色的封天剑和那张血红色的大网撞在了一起,出了一声属于琵琶的刺耳的悲鸣,像是最后的绝响,响彻人的心扉。 一道巨大的裂缝从那张血红色大网的中心蔓延开,转眼间延伸到了大网的每一个角落。随后,整张大网“呯”的一声化为了碎片,宛如无数血红色的蝴蝶,在空气中上下翩飞,然后慢慢地消失不见。 他呆滞地看着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心中有各种各样复杂的绪在涌动。有庆幸,有惊愕,有震撼,有担忧…… “这样,你替我保护姐姐的恩,我就还清了。”半空中已是灵体状态的漓音明媚地一笑,眼角的那颗泪痣以可见的速度飞快淡去,最终化为虚无。 看着少女不含丝毫杂质的笑容,玄之只觉得内心一片苦涩。在这样的笑容面前,任何的话语都是多余。 “……谢谢。” 最终,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少女的笑意更加灿烂,耀眼得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然后,她就这样突兀消失在了空气中,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自此这世间再也不可能找到她的痕迹。 只有那张她曾经奏过的琵琶,孤零零地躺在安晴和慕云瑛的身边,琴弦犹自颤动着,却已没有了主人。 第六十四章 华丽登场 最后一片血红色的碎片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无声地融入了木质的地板上,如同秋日最后一片落叶,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尘归尘,土归土的命运。 玄之只觉得一阵萧瑟。 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女,她在他的怀中微笑着失去了生命。第二次见到她,已成为恶灵的她却请求自己去保护她的姐姐。而这第三次相见,却是她魂飞魄散的时刻。 没错,是魂飞魄散。噬灵傀儡的那一击显然没有丝毫的留手,承受了那样的攻击,就算是他也会相当的吃不消,更别提是她一个勉强能凝聚出实体的小小恶灵。 他大概明白了她的一切。 想来她生前应该也是一个异能者,能力是操纵音波。所以,她才可以在死后逃脱慕云瑛记忆的侵袭,保留了自己的神志。所以,她才可以自行凝聚怨气,把自己变成恶灵,从而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她留下来,应该是为了她的同样被噬灵傀儡盯上的姐姐。现在,噬灵傀儡被困在结界内,外面又有攸灼和攸扬照应着,霖音可以说是百分百不可能有危险了。 所以,为了混进来而不被噬灵傀儡现,她依附在了安晴的身上,只为刚刚的那一瞬间。 他自问对她的请求并没有多么的上心,但是她却用了这样的方式来作为回报。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心中仿佛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不管怎么说,事已经生了。霖音现在也算不上真的安全,若要把事完全解决,他所能够做到的,唯有…… “你放心,我一定会毁灭这种不该出现的东西的。”他低低地说道,像是在告慰已经完全消失的某人,又像是在自自语。 见势在必得的一击被挡下,噬灵傀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不过那表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间,很快就被舒爽所代替。 只见它闭着眼睛,长吸了一口气,漓音魂飞魄散后留下的那些血红色的灵魂能量纷纷在空中汇成一道直线,直直地被吸入了他的口中。随后,它回味般地抹了抹嘴巴,再次睁开眼时,没有焦点的瞳孔中似乎有一道属于漓音的血红色一闪而过,却马上被黑色的暗流所淹没。 “很不错的味道,果然还是异能者的灵魂口感比较好。”它满意地评价了一句,眼神却贪婪地看向玄之,仿佛在觊觎着什么。 感受到噬灵傀儡不善的目光,玄之低着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想要我的灵魂么……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的衣袖和头忽然无风自动,强大的灵力波动猛地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浅浅的蓝色光芒将周围映得一片光亮。随着这灵力的爆,丝丝蓝光缓慢却毫不停顿地染上了他的丝,将那原本漆黑如墨的短渲染成一片冰蓝。 他抬起头,双目不知何时也已经变成了和头一样的颜色,整个人在冰蓝色的包围下,看上去冷冽得几乎要消失在这个世界。 生了这样的变故,噬灵傀儡惊疑不定地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放出从玄之那里复制过去的暗蓝色灵力,试图放出同样的招数。但试了几次之后,它的表忽然一滞,从出现开始一直保持着的那副胜券在握的从容终于被打破了。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招数,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大!”它不可置信地喊道。 “是吗?看来你还真的完全把那家伙的所有路数尽数复制过去了呢!噬灵傀儡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玄之,或者现在应该称他为冰之玄之了,随口答道,完全是一副毫不上心的样子。 他将手中的封天剑举到眼前,仔细观察一番之后,略有嫌弃地摇了摇头。然后,手上一晃,原本的那把银白色的封天剑忽然分解成了无数极其微小的粒子,却在下一个瞬间又迅速组合起来,形成了一把全新的剑。 新形成的剑依旧是银白色的,大体的轮廓和原来的那把相差无几,但细节上却平添了无数极端华美的暗纹,护手处呈龙状飞起,剑柄末端系着冰蓝色的流苏,随着灵力的波动而飞扬。 在无数暗纹的交接处,有篆体的“封天”二字自自然然地浮动在表面,字形飘逸,连带着整把剑都沾了些许仙气。 “你不是他……你是谁?!”噬灵傀儡警惕地问道。 冰之玄之满意地看了看新的封天剑,这才看向噬灵傀儡,唇角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本座究竟是不是那家伙,你这个承受了他的鲜血的噬灵傀儡,难道感受不出来吗?” 他的邪笑,与噬灵傀儡之前的邪笑,虽然是同样的面孔,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邪魅,带着三分的邪气,两分的冰冷,和五分的贵气,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以完完全全的居高临下的姿势去俯视的邪魅。 “有一句话,那家伙说得没错。冒牌货果然是冒牌货!”稍稍将噬灵傀儡打量了一圈之后,冰之玄之突然不屑地说道,“如此看来,就算不用我出手,那家伙自己也能解决。杀鸡用了牛刀了呢。” 噬灵傀儡面色凝重,小心地防御了起来,倒是说不出之前的那番“逆袭”的论了。 时间回到漓音消失之后,依旧是那个冰蓝色的神秘空间中。冰之玄之悬浮在虚空中,面无表地看着下方。束缚着他的脖子和左手的锁链轻轻地晃动着,仿佛有风掠过。 第六十五章 峰回路转 他忽然笑了,冰冷的色彩从他的面庞上褪去,令他的笑容如沐春风,耀眼异常。 “这一次,可是你自己主动找过来的……说吧,有什么事?” 玄之站在下方的地面上,仰头看着上方。半空中的另一个自己给了他莫大的压迫力,就连了空气都被压制得噼啪作响。但他依旧毫不退缩地仰头站在那里,气势上却绝不落下风。 “你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吗?”他反问道。 冰之玄之剑眉一扬,随即习惯性地勾起嘴角。“我只是提醒你,若要我出手,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玄之沉默了一下,然后将头扭向一边。过程中,他的目光却依旧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你只管出手便是。”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过。束缚着冰之玄之的那五根锁链纷纷被吹动,“哗啦啦”地撞击在一起,出清脆的声响。其中的一根悠悠地断裂,就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生物吞噬了一样,从断裂处开始迅速向两边延伸,最终悄然湮灭。 “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冰之玄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半空中,只有略显缥缈的声音徐徐淡去。 储物室内,噬灵傀儡再次平静了下来,那种胜券在握的表又出现在了它的脸上。对于冰之玄之的冷嘲热讽,它只是报以冷冷一笑。 “嗯?”冰之玄之忽然眉头一皱,仿佛现了什么似的,动作上也停了下来。随即,他的眉头又渐渐舒展开。 “原来如此。是这等小动作。” “现在才现是不是有些迟了?”噬灵傀儡略显得意地舔了舔嘴唇。 它学着刚才的冰之玄之晃了晃手中的暗蓝色封天剑,瞬间几乎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变化同样生在这个复制品上。强大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与冰之玄之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原来你复制的能力来源于肉身,而非灵魂。不过,到此为止了。”看着噬灵傀儡的变化,冰之玄之轻笑了一声,然后举起封天剑,淡定地刺入了自己的左手手心。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灵力的另一个用处吧。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来告诉你。” 刺入他的手心的封天剑开始放出强烈的银光。那光芒是前所未有的纯净,宛如来自苍穹。 银光一寸一寸地向他的整条手臂蔓延,所过之处有黑色的气体尖啸着升腾翻滚起来,挣扎着仿佛要逃离。但是这个时候,那纯净无比的银光便化为了最牢固的囚笼,禁锢了周围的空间,逐一将那些带着邪恶气息的黑气消灭。 待所有的黑气全部消失,银光中一片纯粹的时候,他将封天剑抽离了手心。离奇的是,在他的手心并没有任何伤口,光滑依旧,似乎刚才的事只是错觉。 “太迟了。”噬灵傀儡咧开嘴巴,露齿一笑。同时,身形掠动,整个人化为了一道暗蓝色的光芒,直冲过来。 “你以为本座的能力是那么好复制的?”冰之玄之冷笑一声,同样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碰撞的前一瞬间,噬灵傀儡突然身形急转,猛地拐了一个将近90度的弯,避过了冰之玄之的攻击,直奔慕云瑛那里。 它的目标是慕云瑛?!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声东击西?! 冰之玄之心中一惊,急忙刹住脚步,紧追其后,将刚才所酝酿的攻击尽数攻向噬灵傀儡的背影,希望能够稍稍阻挡一下它的速度。 现在的噬灵傀儡他的确能够对付,但是若它吞噬了慕云瑛,到时候的况他便不敢保证了。 所以,一定要保住慕云瑛! 这时,忽然从他的右臂上分离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影出来之后,立刻在他的手上一借力,转了一圈之后,箭一般的冲向噬灵傀儡。 “让我来!”攸昀的声音从前方飘了回来。 冰之玄之神色一动,速度骤然慢了下来。而后,只见那攸昀小小的身影像一张纸一般,轻飘飘地贴到了噬灵傀儡的后背上,溶了进去。 噬灵傀儡已经来到慕云瑛的身前,毫不客气地屈指成爪,抓向她的后脑。接下来,它只要杀死慕云瑛,吞噬了她的灵魂,那么谁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无论什么样的食物都可以手到擒来…… 当然,前提是它吞噬了慕云瑛的灵魂。 它的手离慕云瑛越来越近,而慕云瑛却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依旧抱着断琴伤神。 它的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神。但是,它的手却猛地停在了距离慕云瑛的要害不足一寸的地方。 冰之玄之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的头和眼睛的冰蓝色如潮水般褪去再度恢复为普通的黑色。 在最后一点冰蓝色褪去的瞬间,他的唇微微一动,骄傲地吐出了这样的话:“这一次没有出手,算我欠你的。下次我会还回来。” 刚刚重新得到身体的控制权的玄之却没有去理会另一个自己的宣。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再次冲向慕云瑛的方向。 不知攸昀做了什么,硬生生地止住了噬灵傀儡的动作,但是此时慕云瑛依旧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安晴也在那里! 在漓音离开安晴的身体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被恶灵的怨气和阴气所侵蚀,安晴一直倒在慕云瑛的不远处,昏迷不醒。 虽然不知道攸昀有什么手段,但是万一他失手了,噬灵傀儡换过神来,那么不但是慕云瑛,就算是作为普通人的安晴也会…… 第六十六章 双面灵魂 就在这时,僵在那里的噬灵傀儡身上却生了一些变化。***暗蓝色的光幕从它脚下钻出,作螺旋状绕着它渐行渐上,然后忽然收紧,宛如一面宽大的绸缎一般,将它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木乃伊。 下一个瞬间,从“木乃伊”中放出刺目的光芒,不知何处吹来的强风将周围的一切都刮得七零八落。 慕云瑛神色淡然地后退了几步,并没有再对着超自然的一幕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她经历了也许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事。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见慕云瑛离开了危险范围,玄之暗松了口气,直接来到安晴身边,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迅速后退。 少女的身体很是柔软轻盈,纤细的身形乖巧地蜷缩在一起,像猫儿般无意识地靠在他胸前。一头青丝瀑布般地垂落,随着气流不时地被掀起,偶尔会有几缕俏皮地触碰他的手背,却如蜻蜓点水一般,滑滑凉凉的,令他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以这样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蝶翼般的睫毛,向上带着些许优美的弧度。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一只小小的猫爪子在轻轻地挠啊挠,甚至思维都有一瞬间的停顿,忘记了所处的时间和空间,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一度令他心生迷茫。 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在他生命中扮演过这样的角色。他有父亲,有下属,有凌皓这样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现在又有了像攸灼攸扬这样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一般的存在。 可是,现在,他的心中被生生地塞进了一个她。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但他却依旧被冲得手足无措。 在她的心中,自己又是处于怎样的地位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甚至连他自己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都没有察觉。 “呦,没想到玄之你也会有露出那种表的一天呐!”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将他从思考中猛得惊醒。 回过神来之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他的脸颊上不由得生出了一片燥热。 “别害羞嘛,这有啥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英明神武的本大爷也曾经拜倒在石榴裙下过!来来,小子,就让本大爷这个过来人给你支支招吧~” “闭嘴!”他脸上的温度再次“嗖”地升高一截,若是现在放上去一壶水,恐怕立马就能沸腾起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立刻打断了那个声音,同时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地…… 只见噬灵傀儡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在它消失的地方,只有攸昀一人独自躺在那里。 只是,现在的攸昀有些奇怪,原本的他不过几寸多高,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将近半米。而且,他的肚子异常夸张地鼓起,就像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不断地吃下了有自身几倍的东西,撑得像一个巨大的气球,圆溜溜的,看上去把他自己装进去都绰绰有余。 “看什么看!”感受到玄之奇怪的目光,攸昀立刻竖起眉毛,恼羞成怒地大声叫道,“哥这是在蜕变!哥要恢复以前英俊潇洒的样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告诉你,等哥恢复了,在帅气方面绝对秒杀你!” 玄之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攸昀的一席话,令他突然明白了一些问题。出卖他的攸昀,先前突然主动出手的攸昀,消失的噬灵傀儡,有关攸昀的一切不正常之处都同现在的这个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的攸昀联系了起来。这么说来,攸昀所做这一切的目的…… “你那么做,是为了吞噬噬灵傀儡?”他盯着正在炸毛的攸昀,忽然这么说道。 攸昀的喋喋不休的声音突然一停,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之前被攸昀的跳脱行冲淡了的沉重气氛再次降临到两人之间。 攸昀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与玄之对视的时候,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尽管他依旧是那样的挺着肚子,一副可笑的形象,但当先前的不正经全部消失不见之后,却见那双一贯飘忽的黑瞳是前所未有的郑重,真正属于传说中完美的第三子的气度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与形象无关,那是一个人的气质,就算是外在的形象再落魄,也无法改变的本质。 “没错。”他云淡风轻地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一对疏密有致的长眉斜斜的飞入鬓角。语间不带任何的烟火气息,给人一种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样的攸昀,让人很难同与先前的那一个联系到一起去,但玄之总有种直觉,那就是眼前的这副面孔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也只有这样的他,才能够配得上世人对他的赞誉和缅怀。 “不愧是另一个时空的翾翎家族少主。”攸昀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很干净,有一种空灵的韵味。以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就好像来自苍穹的一捧清泉,将整个世界都洗涤了一遍。 得到了攸昀的答案,不知为何,玄之竟一时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 是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先前一直瞒着自己?可是,似乎攸昀并没有把它告诉自己的义务。 是义正词严地指责他造成了漓音的魂飞魄散?可是,在那样的气度面前,再怎样的正义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且,对于已经沦落为恶灵的漓音来说,被怨气所控制是早晚的事,或许魂飞魄散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结局。 许是看出了玄之的想法,不等玄之说话,攸昀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噬灵傀儡能够吞噬灵魂能量,自然也是能被灵魂体吞噬的。我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罢了。至于为何要以你的血来引动它的变异……” 第六十七章 以灵魂之名 说话间,攸昀的身体不知不觉地拉长了一些,相应的,那圆滚滚的肚子也似乎变小了一点,至少是可以勉强坐起来了。*** 他单手支起上身,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在外形象,洒脱地仰面一笑。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现了一个问题,你的灵魂并不是完整的。换之,现在的你只是真正的你的一小部分。在你的灵魂中,有一个巨大的封印。” 他再次盯住了玄之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黑瞳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玄之悚然一惊。 他想起那个神秘的冰蓝色空间,那个被锁链束缚的另一个自己。 攸昀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冰之玄之也曾的经说过类似的话。他一直怀疑cobra想要对付自己的原因,按理说,自己的灵力在现在的年龄段并不算是最出众的,就算是真的被他们得去了,他们也不可能得到多少好处。现在想来,恐怕cobra真正想要的,其实应该是冰之玄之的灵力吧。 “这就是我选择你去引动噬灵傀儡的原因。”攸昀继续说道,“寻常的异能者,包括我那几个弟弟,一旦被噬灵傀儡复制了全部的能力,那么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挡住拥有本身灵魂能量加成的噬灵傀儡的。只有你,那个封印中的灵力是噬灵傀儡永远无法复制的。” “只有你,才能够在巅峰的噬灵傀儡的手下活下来。” “现在的结果证明,我没有看错。”说罢,他瞥了慕云瑛一眼,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的身体已经成长到了1.5米左右,体型也趋近正常,看上去只是有些微胖,不再像之前那么夸张。不过,他依旧没有站起来,只是盘着腿坐在地上。 慕云瑛只是面色如常地坐在那里。她看不见攸昀,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在她的眼中,只有玄之一个人抱着昏迷不醒的安晴站在那里自自语而已。但是,她很聪明地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在一旁。 玄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正好对上了慕云瑛平静的眼神。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眼神,他的心忽然提了一下,隐隐有种不对的感觉。 “攸昀,噬灵傀儡消失了,慕云瑛会怎么样?”他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还是向攸昀问出了这个问题。 “会死。”攸昀平淡地说。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辞中没有任何的感波动,无论是同,抑或是遗憾。 “是吗……”玄之像是反问,又像是自自语道。 对于慕云瑛,他也不知道该怎样看待她。虽然她是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直接造成了三个姑娘的死亡,但是,他总觉得她并不是坏人,这也许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现在得知了她的下场,他的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丝同。 见玄之看过来,慕云瑛唇角微抿,那张依旧年轻貌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意,带着几许歉疚和释然。 她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虽然她听不见攸昀的声音,但玄之刚才的问题却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玄之公子……云瑛落得这下场是罪有应得,万死不足以辞其咎。公子莫要为云瑛伤神了。” 她俯下身去,小心地将两截断琴放在了一起,双手捻动,不时移动琴身,将每一根琴弦,每一处断口都拼凑的整整齐齐。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甩了一下宽大的衣摆,就这样席地坐在那架残破的古琴前,深吸了口气,然后优雅地抬起双手,素白的手指停留在断裂的琴弦上方,在虚空中拨动着那并不存在的音符。 这是一场无声的独奏。 她的手指娴熟地在半空中做出各种演奏的动作,时而抹挑勾剔,时而拨刺伏撮。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乍看上去杂乱无章,仔细看来却别有韵味。 随着演奏的渐入**,在场众人耳边竟隐隐响起了丝丝琼音。那是用灵魂演奏的音乐,完完全全地属于心灵。同时,那也是不可能存在于人间的音符,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通过这场无声的演奏,暂时地降临世间。 奏者的脸庞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张扬的笑容,无比的明艳动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如当年年少轻狂。 她垂下头,隐去了眼中的锋芒,却将其尽数化为了音符,顺着指尖流淌而出,无声地在听者的心灵中回响。 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携带着柔和的温度穿过了纱窗,直直地照耀在那架残破的古琴上。昏黄的光线下,古琴的断裂口倒显得不是那样的分明,似乎这夕阳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恍惚间,一切重新都回到了最初,被赋予了最初的美好。 夕阳完全被淹没在通红的云海中,随着光线的消失,这场从未有过的华丽的独奏也进入了尾声。 极明与极暗,响彻心扉的琼音与死水一般的寂静的对比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分明,一切开始萧条起来,就像是正在凋零的生命。 感受这最后的绝响,玄之仿佛看到了当年,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端坐珠帘之后,指尖离开琴弦的刹那,她抬起明艳的脸庞,对着珠帘的另一边的少年璨然一笑。 他觉得,自己此生是再也不可能遇到比这更好的琴音了。在光与暗的交接处,年迈的少女燃烧着自己的灵魂之火,以一架不可能出声音的古琴,演奏出了绝美的乐章。在她素白的衣衫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血红,像极了传说中黄泉路上的曼殊沙华。 美好的乐章终有落幕之时。当整个储物室完全陷入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的时候,奏者的双手终于无力地垂落。玄之转身燃起一旁的烛火,跳动的烛光中,慕云瑛的脸庞上依旧带着明丽的笑容,双颊带着幸福的红晕,只是却唯独没了声息。 “在她成为噬灵傀儡的主人的那一瞬间,她的生命就已经和噬灵傀儡绑在了一起。噬灵傀儡存,她亦存,噬灵傀儡亡,她亦亡。这样的结局,从那时就已经注定。”攸昀的声音犹自解释道,像一阵清风,话音落下便了无痕迹。 玄之转身看向他。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一袭白色的儒袍,长身玉立,黑如墨,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出尘。整个人在黑暗中散着朦朦胧胧的微光,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仙人。 “先别急,事还没有结束。”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许苍凉,似叹息。 第六十八章 错过的相遇 什么意思?噬灵傀儡消失了,慕云瑛死了,难道还有什么没有结束的吗? 玄之正疑惑间,忽然,有一个白色的小光点悠悠地从他眼前飘过,上下翩跹飞舞着,状似夏夜的萤火虫。****** 他下意识伸出手,于是那光点便轻轻地落在他的手心,不多时便消失不见。 这是…… 顺着光点飞来的方向看去,昏暗的烛光下,一幅奇异的画卷在他的眼前展开——无数的白色光点正从那架断裂的古琴中冒出,散着纯净柔和的的微光,在空气中不规则地逸散开来。清幽的琴面依旧光滑,裂口处的光点最为集中,就像是琴的灵魂随着主人的逝去而主动殉葬。 慕云瑛的面庞在这样的微光中朦朦胧胧地显示出来,如同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的眼睛微微地闭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是灵魂的碎片啊!玄之的心中充满震撼。 只是,慕云瑛的灵魂应该已经随着噬灵傀儡的消失而消失了才对。那么,这又是谁的灵魂碎片? 答案很快就见到了分晓。 依旧是那架古琴上方,无数光点的飞舞中,一个白色的人影渐渐明晰了起来。那人背对着这边,披散着头,看不见他的模样,仅能够从身材上看出他是一个男子。 他动作轻柔地捧起慕云瑛的脸,仿佛是捧着这个世界上最珍爱的东西,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久久不语。 他是谁?玄之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边的攸昀依旧是以一副旁观者的样子看着这一幕,似乎早就料到如此。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低低地叹了一声,然后俯下身去,在慕云瑛已经没有温度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这个时候,他才将正面转向玄之这边。 这是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身材挺拔,气质儒雅。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玄之敏锐地在他的眉目间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难怪,难怪慕云瑛会认错。 以那双眼睛来看,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就是那个‘徐郎’?”玄之忍不住出声问道。 男子微微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攸昀的丝无风自动,衣袂飘飞,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之后,面容上闪过了一丝不忍。 “你真的决定了?”他突然吐出了这样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决定了。”徐郎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着。两人皆是白衣飘飘,黑飞扬,这样一起看来,竟有那么一点相似。 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默契,就像暗中达成了一种协定,叫人捉摸不透。 得到了他的回答,攸昀便不再语,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却还是后退了一步,隐入了黑暗中。而徐郎则对着满头雾水的玄之友善一笑。 不同于攸昀的气质出尘,飘然若仙,眼前的徐郎的相貌是属于那种内敛含蓄的风格,隐忍中透着无法掩饰的锋芒。 若除去其他的部位,单看他的眼睛,玄之几乎认为自己正面对着一面镜子。 “你很不错。”在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遍之后,徐郎忽然这样说道,那语气就像是哥哥对弟弟说话一样,带着些许欣慰,似高兴,又似遗憾。 玄之的剑眉一扬,看着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没有丝毫的悲伤,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这些年来,慕云瑛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就算当年有再大的怨恨,到了现在也都应该烟消云散了。 至少,对于她的死,面前的这位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才是。 不过,他心中生出的这点不快很快就随着徐郎的下一句话而消失。 “我的时间不多了,能在消散之前见到你,我很开心。”徐郎轻声说道,“能够亲眼见到和我流着相同血脉的人……很荣幸。” 相同血脉?!玄之被他语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震惊到了。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过姓徐的亲戚。而且,在这个镜像空间,唯一有可能和他有相同血脉的,只有…… “我也勉强能够算是攸昀他们的哥哥吧。”徐郎再次向攸昀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我的母亲曾经也是翾翎家族的一员,只不过,我没有继承她的灵力。” 原来如此…… 对于这个消息,玄之除了有些意外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感想。比起这个,他倒是更在意徐郎所知道的报。 从他的出现方式来看,他一定是被封印在了那架古琴中,直到刚才才脱困而出。那么,是谁封印了他?在他被封印的期间,他能感知到外界生的事吗? 他正要问,徐郎却突然抬起手,手心朝外,硬生生地将他的话堵在了喉咙中。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其实,我知道的不比瑛儿多。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明白。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现自己已经被拘禁在了这架古琴中。” 说道这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语气中却是深深的无奈。 “这些年来,我一直被关在古琴中。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拥有过翾翎家族的血脉吧,在灵魂体状态下,我竟然能够听到别人心中的声音。”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玄之忽然觉得很难过。 “你恨云姐吗?” 提到慕云瑛,徐郎不由得回头看了面容安详的她,神变得异常温柔,就连那双锐利的眼睛也柔和了下来。 “在刚刚被封印在古琴中的时候,我恨过她。”他平静地说道,“从前有多爱她,那时候就有多恨她,恨不得抽她的筋,喝她的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让她下地狱。后来,恨久了,也就渐渐地不恨了。” 第六十九章 花叶永不见 “我看着她用我的佩剑试图自刎,看着她受到引诱收下噬灵傀儡。看着她在新婚之夜远走他乡,看着她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少女,然后利用噬灵傀儡保持自己的青春。”徐郎淡淡地叙述道,“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到了她的一切。” “由于那个突然觉醒的异能,我还听到了无数人的心声。我听到她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地抽泣,听到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可以说,这二十多年來,我彻彻底底地了解了她。” “也许是老了吧。”他自嘲似的笑道,“所有的恨都被时间磨平了,我发现,就算是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爱着她。” 听了他的话,玄之一时无言以对。 爱,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既可以在一瞬间转变成截然相反的恨,又可以由恨慢慢还原成原來的样子。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他下意识紧了紧抱着安晴的胳膊,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若是有一天,安晴背叛了自己,自己会恨她吗?会原谅她吗?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古怪的想法甩出了脑海,然后,重新看向徐郎。 “你说过,你被封印在那架古琴里……那么,为什么现在又出來了?” “那个人告诉瑛儿的是,若是遇到我的转世,古琴会自行响起。”说道那个将噬灵傀儡给慕云瑛的人的时候,徐郎的目光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锐利,一直温吞的言语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那人完完全全地把瑛儿当作了培养噬灵傀儡的工具。为了牵制瑛儿,她自然不能让我出现在瑛儿面前。所以,封印和瑛儿的生命连在一起。只有瑛儿去了,我才能够从古琴中脱困而出。” 说道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感激地对玄之点了点头,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 “说道这里,还是要感谢你和攸昀,若是得知辛苦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噬灵傀儡被毁,那些人一定会气得想挠墙吧。” 玄之被他着突如其來的打趣逗得一乐。但笑了之后,心中却未免隐隐有些悲哀。 这真的是个恶毒的封印,对她來说,他就在她最近的地方,她却永远不可能知道,只有飞蛾扑火般地走向毁灭。 对他來说,她就近在眼前,他却永远无法去触碰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他一步步迈向深渊,真正的咫尺天涯。 这样的时光,持续了二十多年。 难怪徐郎会有这样的淡然,难怪慕云瑛会是那样的从容。 他们根本是早就已经料到这样的结局了,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啊! “沒错。既然无法改变现实,那么只有试着去接受它了。”徐郎微笑着肯定了他的想法。 谈笑间,周围的光点愈发的密集,在黑暗中飞舞,而他的灵魂却在不经意间淡化下去,原本凝实的身体,现在几乎可以透过他看到身后的东西。 他看了看自己几乎已经消失了的双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看來,我的时间要到了呢。” 玄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知道徐郎的现状的,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灵魂被封印起來,确实可以延长在这个世界上停留的时间。但那也只是延长而已,徐郎被封印的地方只是一架很普通的古琴,并不是拘魂软玉那种逆天的东西。所以,他终究还是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本來,若是他一直待在古琴中,也许还不会消失得这么快。但是,现在的他…… “我累了。”徐郎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理会玄之,转头深深地凝望着慕云瑛,目光中闪烁着的,却是深刻的爱意。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入自己的灵魂中,直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永世不变。 然后,从脚下开始,一种奇异的白色火焰升腾了起來,很快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焰光纷飞中,他白衣飘飘,衣袂翻飞,发丝凌乱地飘舞,被白色的光芒映衬得无比缥缈洒脱,宛如世外隐世的高人。 …… 接下來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却是理所当然。 徐郎消失后,玄之撤去了布在储物室外的结界,于是一直守在外面的灵异家族援军马上冲了进來。 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是明了,玄之稍稍解释了几句,所有人便都明白了。 唯一造成了一定困扰的,是慕云瑛的死。 在旁人看來,那间储物室内只有三个人,而慕云瑛死了,安晴正在昏迷中,那么矛头自然而然地被指向了玄之。 在潇湘馆的姑娘们心中,慕云瑛永远是如同姐姐一般的存在,玄之实在不忍心去告诉她们真相。所以,对于周围的各种谴责,他只有选择沉默。 只是,慕云瑛似乎早有准备。后來,有人在她的袖子上发现了一封用血写成的遗书,上面详细交代了她做过的所有事情。从她的房间中也发现了数封类似于悔过书一类的东西,想來是她平日里无法忽视内心的谴责,只有写出來,希望能够稍稍缓解愧疚之感。 所有的这些,在旁人看來是无比荒诞的,毕竟二十多年容颜不老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却着实洗清了原本被扣在玄之头上的罪名。因此,大部分人都认为,慕云瑛是被鬼怪缠身,精神崩溃,出现幻觉,最终导致了死亡。 为了消除影响,灵异家族的相关人员不得不打着幌子,挂着黄符,口里碎碎念叨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神神叨叨地装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疯道士。 不过,也许是受了他们的故事的影响,在这件事情过去一个多星期之后,玄之发现自己总是时不时地会想起安晴。 起床的时候,会想:不知道现在安晴有沒有起床呢? 吃饭的时候,会想:不知道现在安晴有沒有吃饭呢? 沒事的时候,会想:不知道现在安晴在干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第七十章 小城轶事 “哗哗……” 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遮去了白日的大部分光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湿润凉爽的水汽迎面扑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深吸一口气,整个鼻腔中都溢满了雨天特有的清新气息。 玄之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默地立在这条清亮的河畔。豆大的雨滴坠落在清澈的河水中,重重叠叠地泛起无数的涟漪。临水的建筑物青瓦白墙,雕栏飞檐,带着浓浓的水墨风格,在这样的烟雨中美得像一幅精心描绘的水墨画。 贞观元年,太宗分天下为十道。其中,长江以北,淮河以南,湖北应山,汉阳以东的区域被成为淮南道。 由于近年战乱趋近平和,加之太宗励精图治,淮南道的经济文化日趋昌盛,在便利的运输条件下,盐业和茶叶两类贸易逐渐成为淮南道的经济主力。 这是位于淮南道东部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以儒风盛行和盛产茶叶远近闻名。 河面上静静地停泊着几条体型庞大的商船,用手臂粗细的麻绳系在河边的木桩上。船舱内远远地飘來阵阵谈笑声,在雨声中听得不是很真切,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玄之剑眉微微皱起,目光透过绽满涟漪的水面,直直的看向河底那片幽深的黑暗中。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条住着“水猴”的河? 就在几周前,一个关于“水猴”的传言在淮南道传开,据说由于“水猴”作祟,有船只在这条河上接连沉沒。一时间人心惶惶,往來船只数目锐减,作为淮南道运输主力的水运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于是,玄之便接到了这样的一个任务,查清并解决“水猴”事件,是故千里迢迢地从长安赶到这里。 在江淮地区,有关“水猴”的传说很早就有所流传。 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种版本是说,“水猴”是一种住在水中的怪物,遍体长毛,红目黑面,由溺死者的冤魂所化,一旦有人靠近,便会将人拖入水中溺死。 但是,在这座城池中所流传的“水猴”传说却是另外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版本。 这里的人们深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有几个长头发的女人跪坐这条河的河畔洗头。她们的头浸在水中,长长的头发在水中上下沉浮。这些女人就是“水猴”的化身。这个时候,若是有人靠近水边,她们就会马上用头发将人死死地勒住,拖入水底溺死,然后吃掉。 所以,在入夜之后,若无要紧事,当地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靠近水边的。 只是,近年來,由于社会的逐渐安定,越來越多的商人涌入了这个水运条件极为便利的城池,过路的船只也越來越多。很多船主并不相信什么传说,也不忌讳夜间赶路,这些年來也都沒出过什么事。所以,这个古怪的传说在人们的记忆中也就渐渐淡了。 直到前段时间,有夜航的船只接二连三地沉沒,幸存者们纷纷坚称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水猴”,人们才重新拾起那些几乎被遗忘的记忆。 这些都是玄之从灵异家族提供的资料中总结出來的。具体的情况还有待确认。 水面下,几条寸许长的小鱼悠闲地摆着尾巴游了过來,丝毫不在意被雨点扰乱的清净,自顾自地嬉闹着,时静时动,在清亮的水中无比生动。 玄之闭上眼睛,淡蓝色的灵力在脚下的土地上延伸开來。半晌,他再次睁开眼睛,看着依旧平静的河面,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 翾翎家族的灵力有“破邪”的作用,一般來说都会被邪物所忌惮。 所谓“水猴”,其实就是水鬼的一种,属于缚灵一类。这类灵体确实是由溺死于河中的人所化,但由于种种原因被束缚在水中无法离去,因而对生者产生了嫉妒,时常出沒于水边河畔,伺机夺人性命。 只不过,“水猴”形成的条件十分苛刻,所以在历史上非常少见。 刚才他将灵力散布到附近的河水中,若这附近真的有“水猴”这样的邪物的存在,那么应该会有很大的反应才对。可是,河面上却沒有任何的变化。 果然还是自己心急了……他摇了摇头,收回灵力,转身走向身后的小城中。 按照翾翎家族的“拍档原则”,他这一次当然不是一个人來的,同行的还包括现在正在客栈睡大觉的攸灼。 想到早上去敲门叫攸灼起床的时候,从门里面飘出的那句轻飘飘的“回來给我带包子~”,玄之就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这家伙,懒也就算了,从长安到这里,这一路上仗着他那张脸到处勾三搭四,不知惹了多少麻烦,连带着他也受了不小的牵连。 他不禁深切怀念起和凌皓做拍档的时候。与不靠谱的攸灼相比,凌皓简直是不能再优秀了。 不过,牢骚也就只是在心里发一发,虽然心中很不爽,但他还是向路边的包子铺走去。 雨愈发的大了,打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密集的雨丝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半透明幕布,烟雨朦胧中,周围的一切都恍若梦境,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弥漫着一种玄妙的氛围。 “叮,,” 雨丝中忽然掺进了一阵奇异的铃铛声,若隐若现,却令人心神一震。 玄之的脚步一顿。 雨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隔开,有种空间错乱的感觉,那铃铛声时缓时急,时近时远,让人捉摸不透。 “叮,,叮铃叮铃,,” 这一次,铃声的位置很明确。玄之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后方屋顶上的某一处,暗中灵力却飞快地向手心聚集,蓄势待发。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却沒有给人任何突兀的感觉,仿佛承天时、地利、人和而生,无比的自然动听。 那是一个灵气逼人的少女,浓密的黑发被梳成长长的双马尾,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琼鼻樱口,一双明亮的眸子开阖间若有无尽的星光在其中流转,璀璨莫名。 她身着款式奇异的红白相间的胡服,就那样懒散地靠坐在玄青色的瓦片上,乌亮的发梢随意地散落在身旁。白生生的小腿悠闲地搭在飞檐顶端,粗细适中的脚腕上用朱红色的细绳系着两只小小的金色铃铛,随着脚丫的晃荡叮咚作响。 她的周围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气场,尽管倾盆大雨依旧在不停地下着,但她的衣袂间却干爽异常,沒有一点儿水汽能够沾到她身上。 “真是太不可爱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在玄之凝聚灵力的左手上流连了一圈之后,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第七十一章 卖豆腐的占星者 玄之眼神闪烁了一下。 用灵力隔绝雨水,这种事情他也能做到。而他现在之所以撑着伞只不过是不想太惊世骇俗。眼前的这个少女很明显也是一个异能者。 只是,同为异能者,他却感受不到她的灵力波动。反而是她的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奇怪的气质,就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合在了一起。 她明明就坐在那里,但是,在他的感知中,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他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散去了手上聚集的灵力,随手将伞丢在了脚边。沒有了雨伞的阻挡,水幕般的雨滴肆无忌惮地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但却怎么也无法渗透进去。 “你是谁?”他这样问道。 “我嘛……”少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忽然跳下了屋檐。朱红色的裙摆在落地的瞬间悠悠飘起,带着难以言明的玄妙韵味。 “我叫星轨,至于职业……”说到这里,少女那张瓷娃娃般精致的脸庞上忽然绽开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灿烂得让人看了有些发毛。 “这位公子,可以买小女子一块豆腐吗?” “……” 又是卖豆腐?!玄之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在一瞬间被黑线占领,看向星轨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奇怪起來。 难道说现在很流行卖豆腐?那个自称百变大魔王的神经病也就算了,目测他那个时候是为了将承载着攸昀的灵魂的拘魂软玉送到自己手上。可是,眼前这个自称星轨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 见他的脸色连连变幻,星轨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不由得嘟起嘴,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你那是什么表情?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本姑娘卖的可是真正的豆腐!”她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子中摸出一块方方正正的豆腐,那动作和之前的百变大魔王一般无二。 “天上地下,古往今來,仅此一份的限量版!一般人我还不卖呢!” 在那块豆腐出现的一瞬间,玄之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警惕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寄居在拘魂软玉中的攸昀也同样吓了一跳,“嗖”地从他的右臂中蹿了出來,蹲在他的肩头,用提防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块白嫩的豆腐。 “你和百变大魔王是什么关系?”玄之终于忍不住问了出來。 “百变大魔王?那是什么,可以吃吗?”星轨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然嫣然一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題。 “买豆腐,送预言。买一赠一,相当划算!机不可失,失不再來哦~” 送预言?玄之自动忽略了其他的那些老套的推销词,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三个字吸引了过去。 在异能者中,除了灵异家族的异能者之外,无论是天生异能者还是后天异能者,所拥有的灵力都有着自己的属性。比较常见的属性有冰、火、雷、风等等,稍稍稀有一点的例如可以看到所有超自然能量的“灵视”、可以令身体化为虚无的“虚化”之类,而在翾翎家族的典籍中,被归为最顶端一类的异能属性,其中之一便是“占星”。 实际上,“占星”严格的來说并不算是正统的异能。这类异能者本身并不拥有灵力,他们所拥有的,是操控來源于星光的一种特殊能量的能力。 那种特殊的能量可以令它的操纵者看到命运的轨迹,从而窥视到未來即将发生的部分片段。这就是传说中的“预言”。 只不过,这类属性逆天的异能非常罕见,千百年來,拥有“占星”的异能者屈指可数。所以,“占星”被列为最神秘的异能之一。 难道说,这个自称星轨的少女所拥有的异能是“占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举动就应该是有所深意的了…… 想到这里,再次看向星轨和她手中的豆腐时,玄之的神情不由得严肃了起來。 买豆腐不是问題,问題是买到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豆腐。 这并不是他多疑,经过了卖豆腐的大魔王事件之后,他可不想再次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接收”其他类似于拘魂软玉一类的古怪东西。 这时,将那块豆腐查探许久的攸昀忽然松了一口气,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再次懒洋洋地眯起,顺势翘着二郎腿在玄之的肩上躺了下來。随口说了一句:“那就是块普通的豆腐。” 玄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不动声色地将那块豆腐打量了一番,斟酌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么,这块豆腐如何定价?” 听到了玄之这么问,星轨的笑容愈发得灿烂,隐隐有种得逞的意味。 “若按钱财來算,这块豆腐价值千金以上。不过,钱财与我无用,我要你的一缕灵魂。” 玄之沉默了半晌,然后默默地弯腰捡起脚边的那把伞,撑开之后,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一缕灵魂?别逗了! “哎,等等!”见他这种反应,星轨急忙在后面喊道,“可以讨价还价的嘛!一滴血外加一道灵力如何?” 玄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灵力。” “成交!”星轨笑眯眯地顺手打了个响指,然后向这边走了过來。白皙的脚丫踩在干净的青石板上,脚腕上的金色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发出声声清脆空灵的声响,宛若在她的脚印上盛开了朵朵金莲。 “喏,给你!”她将手中的豆腐递了过來,看着玄之接过豆腐之后,不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至于说好的预言……” 玄之下意识看向她的眼睛,却发现那双半掩在长长的睫毛下的瞳孔忽然放出了幽紫色的暗光,宛如两个紫色的漩涡,向外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周围的一切光线纷纷扭曲着被吸入其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随着光线一起,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周围的时间、空间不断被撕裂着,扭曲着,一时间竟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第七十二章 黑色预言 他大吃一惊,条件反射地想要释放出灵力去抵抗,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剥离了肉体,孤零零地在这错乱的时空中飘荡。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很讨厌。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了下來。虽然他依旧不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事已致此,就算是慌乱也沒有什么用处。不如静下心來,仔细看看有沒有什么转机。 而且,他总有种感觉,就是那个叫做星轨的少女对他似乎沒什么恶意。 在他的视野中,周围的时空依旧在不停地开裂、愈合,一颗又一颗的星辰沿着扭曲的轨迹周而复始地运转,时不时会有某一颗突然爆发出五彩斑斓的强光,将整个世界照亮了一瞬间之后,悄然湮灭。 就好象是一个扭曲的宇宙。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一丝恒定的光亮,正在旋转着不断扩张中,飞快地向这边靠了过來。 在接触到那道光亮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意识仿佛受到了什么影响似的,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幅度之大,就像整个世界都被颠倒过來一样。 他看到了无数破碎的片段一闪而过,其中有他自己,有安晴,有凌皓,有他身边的人,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但是,那些碎片飘得太快,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有一片极其微小的碎片撞了过來,随着一阵烧灼般的痛感,他的眼前清晰地出现了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在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影中,安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站在那里,绿宝石般的眸子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笑意,冰冷,无情,带着凛冽的杀意。她的手中握着一把暗红色的长剑,剑的另一端深深地沒入他的胸口。凌皓和蓝心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侧,对于所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 这是什么?!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后退了两部,意识瞬间回归,突如其來的脚踏实地的感觉令他有短暂的不适应,腿上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雨依旧在下,清亮的水流顺着伞骨滑落,砸在光滑的青石板上,裂成无数的小水滴,顺势流到低洼处,渗入了下面的土层中。 抬起头,正好对上星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她的瞳孔此时已经恢复了黑色,依旧是有星光在其中流转,但却不复刚才的璀璨。 “交易完成!预言送到,你的一道灵力我就收下了!”她晃了晃手上的浅蓝色晶体,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白色的衣袖在空中悠然地飘动,与朱红的长裙形成鲜明对比。 他瞬间醒悟了过來,,大概刚才的那就是所谓“预言”了吧。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抽痛,就好象预言中的那把剑从未來的时空穿越而來,直直地穿透了他的心脏。 这不可能……凌皓是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而且,安晴……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星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加了一句:“其实有时候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预言不过是为了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有所准备而已。你不比纠结于此,只要遵从自己的心意就好。” 玄之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见状,星轨不禁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然后径直走向远方。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烟雨中,玄之这才收回目光,死死地咬着唇,几乎咬出血來。 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只是,他却无法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一幕。 从某种意义上來说,“占星”可以算是一种时空类的异能。占星者发动预言的过程,可以看作占星者的意识籍由那种來自星光的特殊能量短暂地穿越时空,从而“看”到未來即将发生的画面。所以,由“占星”异能者做出的预言是不可能出错的。 无论背后的缘由是什么,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一幕在将來会真的发生。 直到现在,凌皓依旧是他唯一认可的真正的朋友。他可以为他去死,但是他绝对无法容忍他的背叛。 不过,在亲眼见到他的背叛之前,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 至于安晴……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复杂。 沒错,他承认自己确实是爱上她了。这是他在噬灵傀儡那件事过去之后,思考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之所以想了很久,是因为他完全不敢相信那个答案。 也许是他一向喜欢从理智的角度去思考问題,在确定了这个结论之后,有关未來的种种推测不由自主地接踵而至。 他是原來那个时空的翾翎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所以无论是从责任还是义务上來说,他都必须要想尽一切方法回到原來的时代。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可以永远留在这个时空的,他所处的身份不允许。 而安晴是这个空间的人,她的家人、朋友,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空间,他沒有那个权利去要求她抛下这里的一切,就算她愿意,她也不会真的幸福。 所以,他们是不可能有结局的。 与其任由这段沒有结局的情愫发展,不如趁还沒有深陷的时候就此打住,这样到了将來分别的时候,还可以坦然面对。 他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牵连,但是从这个预言中來看,他和她的牵绊似乎还沒有结束。而且,预言中的安晴似乎和现在的安晴有一定的差别,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现在的安晴明明是一个普通人,但是预言中的安晴却像是异能者。 难道说,那其实不是她? 无数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闪过,巨大的信息量让他感到了一丝头痛。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为纷杂的思绪写上了一句结束语。 这一切,大概等到它们发生的时候就会有答案了吧。 一阵风卷着水汽迎面吹來,丝丝凉意让微微发胀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种真正从刚才的预言中走出來的感觉。 不知何时,雨已经小了很多,细细的雨丝随风而动,街道上也开始出现了稀稀落落的行人,或撑着伞,或带着斗笠披着蓑衣。水墨画般的小城也渐渐有了生气。 也是,何必为还沒有发生的事情纠结呢…… 看了看手中的那块豆腐,他摇了摇头,然后走向街边的包子铺。 第七十三章 疑是故人来 “嚯,玄之,你不会又遇到上次的那个神经病了吧?!” 在见到玄之之后,攸灼马上就叫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豆腐看。 看來,真的不止他和攸昀两人对“豆腐”有阴影。如此可见百变大魔王毁三观的功力之强大…… “不是。”玄之懒得解释什么,将豆腐放在桌子上之后,直接将一小袋包子递到了攸灼面前,堵住了即将从他嘴里喷涌而出的各种八卦问題。 果不其然,在嗅到包子的香味时,攸灼的鼻子猛地抽动了几下,紧接着两道绿光从他的眼中电射而出,整个人像只恶狼一样扑了过來。玄之只觉得面前一阵强风刮过,手中盛有包子的纸袋就已不见了踪影。再次看时,攸灼已经抱着包子大吃了起來,那样子比起饿死鬼來也不惶多让。 攸昀不知何时从玄之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这会儿正盘着腿,一本正经地坐在攸灼面前的桌子上,满脸嫌弃地打量着攸灼的吃相,不时还叹着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想我攸昀当年是那样的谦谦君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简直都把我的脸全丢光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那不时瞄向包子的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心理。 玄之无语地看着这对兄弟俩,突然觉得这两人的这副二货德行简直是如出一辙。 在潇湘馆事件中,攸昀吞噬了噬灵傀儡,由此恢复了生前的样子。那个时候,这家伙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彬彬有礼,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可是,自从那次之后,他却以“节省能量”为名,又以这样一副巴掌大小的形象招摇过市,当然,那个狗腿二货的性格又回來了。 按照他自己的话來说,维持那种完美的形象太累,反倒是现在的这个形象已经被败坏得差不多了,再怎么丢人也无妨。 尽管就目前來说只有玄之一个人能够看到他,但这家伙对自己的形象却在意地出奇。这使得玄之总是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说传言中翾翎家族第三子的完美形象都是装出來的? 灵魂体终究是灵魂体,无论再怎么凝实,像吃东西这种类型的行为依旧是无法做到的。所以,肉痛地盯着香喷喷的包子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攸灼的嘴里,攸昀终于主动决定回到拘魂软玉中,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多时,所有的包子便全部阵亡。攸灼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肚子,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一肃。 “呐,玄之,你早上出去查到什么线索沒有?” 原來这家伙还不算太不靠谱……玄之暗想,一边摇了摇头。 “沒有。我稍微查探了一下,河中似乎沒有邪物的存在。而且,周边地带也很干净,同样沒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就奇怪了……”攸灼皱起眉头,装模作样地双手环胸,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只是,根据玄之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八成是在耍酷,方圆五十米内必有美女出沒。 果然,随意地向窗外一瞄,就看到一个抱着白**儿的少女正从这边经过。她穿着一身朴素清新的墨蓝色的印花裙,肤色白皙,清秀绝伦,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 只是,她竟然…… 玄之的脸色大变,顾不得与攸灼讨论调查的进展,直接站了起來,向门口冲了过去。 沒错,那个少女有些一头明显异于常人的蓝色长发,那张熟悉的面孔,再加上她怀中的那只雪白的波斯猫…… 他记得当初遇上时空裂缝的时候,在场的可不止是他和凌皓两个人。 所以,少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的心中充满惊骇。原以为被落入时空裂缝的只有他和凌皓,沒想到连她们也…… 被丢下來的攸灼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玄之急匆匆的背影,半晌才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玄之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平时看着挺斯文的,沒想到看到美女就直接冲上去,比我还直接……啧啧!” 说罢,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蓝心!”玄之冲到了外面,忍不住大声喊道。由于早上下了一场雨,所以外面的一切都还是湿漉漉的。低洼处的积水反射着微微刺目的雨后阳光,一时间灿烂得令人无法直视。 只是,原本蓝心所在的地方却已经空无一人。 “追到人家沒有?”这时,攸灼从后面探出了一个头,挤眉弄眼地四处张望着打趣道。 沒有理会攸灼的调侃,他有些不死心地走到刚才的那扇窗下,却依旧沒有找到蓝心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抱着一丝侥幸,他转头向攸灼问道:“你刚才有沒有看到一个蓝色头发的姑娘?” “当然看到了啊!”攸灼被他的问題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即却恍然大悟似的冲着玄之猥琐一笑,顺手安慰地拍了拍玄之的肩膀。 “那样的发色,很少见呢……话说玄之啊,沒追到人家也不用灰心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哥陪你把这座城翻过來就是!” “你妹!”听到这句话,玄之是真的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想哪里去了,那是凌皓的女朋友!” “原來已经名花有主了啊,真是太遗憾了……”攸灼无限忧伤地叹息,但很快,他的脸色煞白,一双眼睛睁得溜圆。 “你说什么,她是凌皓的……”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难道说,她也是……” “沒错,她同我和凌皓一样,我们都來自同样的一个时空。”玄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会儿,他心中已经平静了下來。蓝心和绮頠竟然也出现在这个时空,而且是出现在这里,这个事实确实很令他震惊。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将她们找到,然后马上把这件事情告诉凌皓。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有一点攸灼说得一点儿也沒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过是一座并不算大的城池罢了,大不了真的把这座城翻过來就是了! 第七十四章 故地重游 就在玄之两人再次回到屋内之后不久,在几米开外的树上,忽然跳下來一个人,仔细一看,赫然是刚才消失不见的蓝心。只见她用毫无感**彩的眼神盯着玄之两人刚才所在的地方,忽然轻启朱唇,吐出了一段机械的话语。 “任务第一阶段执行完毕,目标锁定,第二阶段正在解锁……第二阶段解锁完毕,确认收到ncing回复。” 说罢,她表情依旧平静,像什么都沒发生似的,沿着原來的路线悄然离去。 只是,她怀中的波斯猫突然若有所觉地睁开那对一蓝一绿的异瞳,奋力地挣扎几下,似乎想要挣脱什么,但最终徒劳地向着玄之那个方向发出几声微弱的“喵~”之后,便在蓝心的抚摸下安静了下來。 …… “大上午的,爬个毛的山啊!”攸灼摸了一把汗,非常不满地嘟囔道,嘴上撅得像挂了一个油壶似的。 “你可以选择不來。”玄之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调试着手腕上的微型通讯器。 遇到蓝心之后,他的心总是静不下來,满满地充斥着对凌皓的愧疚。 虽说当时蓝心和绮頠是私自跟去他们的任务现场,但时空裂缝毕竟是那个空间传送阵引发的,而空间传送阵又是cobra为了对付他而设置,所以归根结底,根源依旧是在他这里。 所以,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把蓝心的消息告诉凌皓。 在遇到时空裂缝之前,作为翾翎家族的少主,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自然是武装到了牙齿。但是,那时的大部分的装备都在穿越时空的时候丢失,唯一留存下來的也就只剩下了带在手腕上的这个微型通讯器。 一般的微型通讯器都是借助通讯卫星去传递信息的,但是灵异家族成员所配备的这种却不一样。由于超自然案件的特殊性,异能者们时常会遇到各种在普通人看來匪夷所思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很多问題已经无法去借助普通的科学技术解决了。 为此,灵异家族专门成立了一个研究所,明面上是研究各种尖端技术,实际上却是在探寻科学与超自然能力的结合,算是灵异家族的专属装备部。黧城中学外围所装备的结界触发系统便是这个研究所的杰作。 无论在什么时候,保持通讯的畅通都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为了能够尽量在各种情况下传递紧急情报,这个灵异家族的专属装备部专门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耗时数年,由最顶级的研究人员研发出了这样的一款微型通讯器。 这种通讯器外观看上去和一般的通讯器沒什么区别,最多是在贴着手腕的那一面上雕刻着灵异家族特有的标志。平时可以作为普通的通讯器來使用,语音对讲、视频通话、信息发送都沒有问題。在沒有信号的时候,还可以打开内部的无线电装置应急。 而它与普通通讯器的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当电磁波和无线电都无法使用的时候,只要向其中输入灵力,便可以将信息传送出去。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它作为微型炸弹使用。 只是,大概是穿越时空的原因,玄之的这块微型通讯器似乎出了点故障,输入灵力之后,所发送的信号总是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因此为了保证信息的传送,必须先找到一个地势较高的空旷之处。 所幸,在这座城池的西南处,有一片连绵的群山,远远看去,可以清晰地见到其中一座山的山顶上伫立着一座小塔,恰好符合条件。 这座山名为琅琊山,因曾经的琅琊王,后來的东晋元帝司马睿曾在此避难而得名,宋朝时又由于欧阳修在此作《醉翁亭记》而名声大噪。唐代宗时期,在此山上修建了宝应寺,后更名为琅琊寺。 《醉翁亭记》有云,“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 在來到这个时空之前,玄之也曾來过一次。那时的琅琊山确实不落“蔚然深秀”之名,风景秀美,绿树成荫。上山的青石小道干净古朴;饱含诗意,最适合怀古的醉翁亭;宁静祥和,禅意浓浓的千年古寺;以及碧波荡漾的深秀湖,无不令人流连忘返。 但是,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早唐时期,这个时代既沒有琅琊寺,又沒有醉翁亭,山上的一切都保留着最初的模样。然而,脱离了名寺和名亭的光环,琅琊山本身的秀丽风景却被凸显了出來。细细看來,这种纯天然的美却别具风味,反倒是更加的引人注目。 走在熟悉而陌生的青石小道上,湿润的山风卷着还未散开的雾气迎面扑來,空气清新凉爽,上方的树叶上不时有晶莹剔透的小水珠落下,滴落在发丝间,不一会儿身上的衣物便有了些许潮湿的迹象。 步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來到了青石小道的尽头。接下來便是蜿蜒陡峭的石阶。顺着石阶拾级而上,不多时便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有些事物,从远处看和从近处看是不一样的,比如这座稍显简陋的三层小塔。 玄之记得,在原來的那个时空,这里同样是有着一座类似的小塔,被当地人称作“南天门”。眼前的这座小塔虽然造型和后來的“南天门”很相似,但玄之可以肯定,眼前的这座塔绝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一座。只是,记忆中的影像和眼前的事物相重合,他的心中还是不免产生了无尽的感叹。 这会儿,也许是察觉到了玄之心情,一路上抱怨不断的攸灼也终于停下了嘴皮子,安静地站在了一边,只是俯视着山下隐约可见的城池发呆。 “走吧,该做正事了。”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心情,玄之径直地走进了塔内,顺着旋转的木阶一路向上,來到了塔的顶层。 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手腕举到胸前。另一只手上忽然燃起了淡蓝色的灵力,然后点上了那块微型通讯器。 第七十五章 意外变故 一阵无形的波动从微型通讯器上发出,冲入云端之上,以肉眼不可捕捉到的速度径直地冲向远方。 看着由于信息传送而变成鱼鳞状的云层,玄之的心中不由得提了起來。 这个地方距离长安足足有1151公里,那道信号若要到达传递到凌皓手中,必须在跨越这一千多公里之后还要有足够的能量去跨越空间壁障。他也不是很确定这次通讯能不能成功。 不过,灵异家族的专属装备部还算靠谱,不多时,他手腕上的那块微型通讯器忽然发出了轻微的震动,玄之心中一喜,连忙按下了某一处的按钮。浅蓝色的光芒从通讯器上方的凹槽中发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面无形的屏幕,一串代码在屏幕上浮现了出來。 看着这串代码,玄之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苦笑。 “这是什么?”攸灼好奇地凑了过來,眯起眼睛,试图分辨出那一连串的古怪符号所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从凌皓那里传送过來的信息。”玄之随口答道。然后,他再次按下了某一个按钮,于是那道光幕连同代码一起消散在空气中。 他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收到了这条信息,说明自己传送过去的信息已经成功到达了凌皓手中。但是,由于通讯器的故障,凌皓回复过來的信息却变成了一团乱码,这使他完全不知道凌皓的下一步动作。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修理通讯器,但是由于外形小巧,功能复杂,这块微型通讯器所使用的零件的尺寸大多以微米为单位。在这个科学技术极为落后的时空,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修理它的工具的。 不过,按照凌皓的性格,在得知蓝心的下落之后,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赶过來的吧。 这样想着,他又将自己目前的情况,包括通讯器故障的消息一起发送了出去,这才转身走下了塔顶。 “喂,玄之,那就是你们那个时空的东西吗?好神奇,简直跟传说似的!”攸灼屁颠屁颠地跟了上來,睁着一双星星眼,讨好似的看着玄之,“它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消息传递那么远的啊?” “……”玄之在心中快速地估算了一下为他解释需要的时间,又计算了一下攸灼能够理解的概率,得出结论之后,他索性摘下了通讯器,直接递给了攸灼。“送给你了。” 反正这块通讯器出了故障,只能够单方面地发送信息,留在他这里也沒什么用处,不如直接送给攸灼,也省得他解释。 “真的吗?”攸灼马上抢过通讯器,仿佛怕玄之后悔似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副样子就差竖着耳朵摇尾巴了。看到玄之点头之后,他马上如获珍宝般地捧着通讯器窜到一边,爱不释手地拨弄了起來。 “这个东西叫做什么?怎么用的?” “这个是微型通讯器,作用是传递信息。”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样子,玄之有些无奈地扶额。“不过这一块出了点问題,你就自己研究吧。” “哦哦!”攸灼眼睛也不抬地答道。他原本就只是那么一问,对于他來说,自己去慢慢研究要比玄之直接告诉他來的有意思得多。 见状,玄之也懒得理会他,直接向下山的路上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題,又转身向攸灼叮嘱了几句。 “对了,最好不要把所有的按钮一起按下去。” “为什么?”看着玄之严肃的样子,攸灼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好奇的笑容。“如果都按下去会怎么样?” 说着,他玩笑似的将手指搭在所有的按钮上,一边偷偷地抬起眼睛,观察着玄之的反应。 “会爆炸。”玄之看都沒看他的小动作一眼,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威力嘛,其实也不是很大,也就是能把这座山炸平了而已。” 他真的一点儿都沒有夸张,作为翾翎家族的少主,他的这块微型通讯器自然是与众不同的。除了功能和结构上更为复杂之外,其中还填充着由灵异家族的研究所专门研制的微型高能灵力炸弹,若启动了自爆程序,炸平这座山头还真不在话下。 攸灼的手指马上触电似的从微型通讯器上弹开,表情扭曲地仿佛手上捧着一个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看到他的反应,玄之不禁一阵好笑。 “沒那么严重,只要你不把所有的按钮同时按下去,就算你把它拆了都不会有事。” “你怎么不早说!”攸灼这才把心塞回了肚子里,随即不满地瞅了瞅玄之,然后再次低下头,继续研究了起來。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的山林中窜出了一道影子,一把夺过攸灼手中的微型通讯器,然后马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爬上了旁边的银杏树。 “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攸灼忽然被抢去了研究对象,马上怒气冲冲地抬头望去,挥手就是一道灵力攻向那个方位,却见那影子敏捷地在树枝上跳动,随意的一个闪身便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被灵力打中的那棵树发出了一阵“簌簌”的声响,然后整个树冠都倒了下來,砸在湿润的土地上。沒有了枝叶的阻碍,两人终于看到了那个影子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直半大的猴子,一身蓬松的金色皮毛,两只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此时,它正蹲在另一棵树的枝桠上,爪子上攥着那块微型通讯器,龇牙咧嘴地冲着攸灼扮鬼脸,仿佛在嘲笑他。 “你这只猴子实在笑话我?!”攸灼的脑袋上马上“噌”地窜出了几米高的小火苗,整个人犹如离弦子箭般冲了出去。受惊的猴子猛地向旁边跳开,愤怒地“吱吱”叫唤着,一边挑衅似的挥着爪中的微型通讯器,一遍敏捷地躲避着攸灼的攻击。 也不知那猴子是不是故意的,虽然一直是攸灼在追,它在逃,但是以玄之的角度來看,反倒像是它在耍着攸灼玩似的。 第七十六章 跳脱的生灵 看着一人一猴欢脱地在眼前上演警匪片,玄之一时间有种近乎崩溃的感觉。 不过是一块坏掉的微型通讯器,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再跟凌皓沟通沟通,让他把他那块送给攸灼好了。反正在这个时代,单一的通讯器也沒什么用处。 再怎么说,至于跟一只猴子过不去吗…… “攸灼,算了!”他忍不住冲着攸灼的背影喊了一句,但是正处于暴走状态的攸灼显然沒有理会他的意思,就像沒听见似的,追逐猴子的脚步反而更快了。 这个家伙……玄之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看着攸灼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他不得不移动身形,跟了上去。 追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体力不支,那猴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來。攸灼见状,脸上得意的神色一闪,却不动声色地稍稍加快了速度,一点一点地拉近了与猴子的距离。 就在离那猴子还有四五米的时候,攸灼眼神一凝,腿上骤然发力,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猛地向前扑了过去。 “哈哈,这下你可跑不了啦!”他张狂地大叫了一声,张开双臂,企图捉住那只猴子。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接下來即将接受的命运,那猴子惊恐地“吱吱”乱叫着,奔行的步伐也突然一乱,生着毛茸茸的金毛的脚丫子不知被什么绊了这一下,整个身体向前倾去。 攸灼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就像终于捉住偷菜的野猪的农夫,“嚯嚯”地磨着牙,在心中计划是该把这只猴子切了还是拔光它的毛然后涂上一层朱砂让它的全身都和屁股一样红。 不过,这世间的事,往往越是得意,越是容易乐极生悲。就在攸灼的手即将抓住猴子的时候,那猴子突然撅起了它的红屁股,毛茸茸的尾巴一翘,只听一声闷响,霎时一股难闻的气味随风飘散开來。 后面的玄之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了起來。 突然正面遭受了这么一出,攸灼的动作猛地一僵,趁此间隙,那猴子闪电般地來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噌噌”几下窜进了旁边的灌木丛,红屁股在植物间闪动了几下,还不忘回首龇牙咧嘴地扮了个鬼脸,然后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突然失去了目标,攸灼的下场自然不怎么雅观。 原本,在他的计算中,以这样的角度扑过去,落地时正好能捉住猴子,顺便把猴子压在身下当肉垫。现在肉垫跑了,他自然悲剧地一头栽倒在地上。 碰巧,由于那块地方比较低洼,附近未蒸发掉的雨水都汇入了那里,形成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泥坑。攸灼这么一栽,瞬间整张脸都沒入了泥浆里。再次爬起來的时候,玄之已经完全无法看到他的表情,想來也不怎么好看。 “扑哧!”玄之终于沒忍住,笑出声來。 真心不是他幸灾乐祸,只是刚才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令人意外了。那只猴子简直是个极品,奇葩中的奇葩,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脱身…… 被攸灼和那猴子这么一逗,他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自从蓝心出现以來一直笼在心头的乌云终于被分开了一条缝,仿佛有阳光照射了下來。 “你这家伙竟然放屁,你到底还是不是猴子啊!你是黄鼠狼变的吧!”满脸满身泥浆,彻底化为泥猴子的攸灼悲愤地冲着猴子消失的方向大吼,用以抒发心中无限地郁闷之情。 “玄之你笑什么,不许笑!” “咳咳……”玄之马上收敛了笑容,不过沒过几秒,他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 攸灼只得气呼呼地弯腰捡起脚下的碎石,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泄愤似的向猴子消失的那片灌木丛中丢去,一边咬牙切齿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别让我再逮到你!否则,看我不扒光你的毛,把你煮了煎,煎了炒,炒了炸,炸了炖……” 那样子早变成渣了……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我的通讯器……”愤怒过了之后,攸灼又仰天哀嚎道。 看着攸灼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玄之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此时的攸灼完全沒了形象,身上那件风骚无比的白衫愣是被泥污染上了黑色的斑点,正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在泥浆的作用下变成了一缕一缕,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落魄地流浪在街边的神经病。 想了一会儿,玄之还是决定安慰他几句。 “其实……”他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接着说道:“其实若是你真的很喜欢微型通讯器,凌皓那里还有一块的。” “这已经不是微型通讯器的事情了!”攸灼悲愤地摇了摇头,“我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翩翩美少年,刚才竟然被一只猴子耍了!我要去弄死它,你别拦我!” 说着,他又激动了起來,作势要追过去。 “……” 玄之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兀自抽风的家伙,转而打量起周围的景象來。 刚才只顾着注意攸灼和猴子去了,一时也沒注意附近。现在这么一看,入目之处皆是生机勃勃的绿色,远处的山头上萦绕着丝丝缕缕的薄雾,背景是浅浅的蓝色天空,金色的阳光洒下,虽然并沒有瑰丽的险峰怪石,沒有壮阔的连绵山脉,但却有种清秀婉约之美,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景色虽美,玄之却有种无限郁闷的感觉。就现在來说,却又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題摆在眼前,, 他们这是迷路了?! 意识到这个问題之后,玄之不禁一阵无语。 沒想到自己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样想着,他直接打断了攸灼的哀嚎。 “攸灼,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攸灼愣了一下,仿佛被一盆凉水浇醒了似的,转头四面看了看,然后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就知道他不靠谱……玄之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抬脚按着自己的感觉走去。 第七十七章 失忆的故人 就在这时,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传來,细声细气的,能听得出來是属于一个少女。 “两位公子……” 攸灼见鬼了似的跳了起來,条件反射地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玄之也是一惊,随即四下打量了起來,两条剑眉微微皱起,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体内的灵力已经开始飞快地在周身涌动,蓄势待发。 这可不是他们两人多心,只是这个时代可不是2098年,在这样的深山中可是真的有野兽的存在的。除去偶尔來山上打猎的壮汉之外,沒见过有哪个女人出现在山上。在这样杳无人烟的深山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着实可疑得紧。 密集的灌木忽然悉窣地向两边分开,在两人警惕的目光的注视下,一个挎着竹篮的少女弓着腰钻了出來。她的头上包着深蓝色的头巾,身穿同色的麻裙,低着头,看不清她的面容。 不知为什么,玄之忽然想起《西游记》中的一个老套的桥段。师徒四人牵着马挑着行李走在深山中,有一个受伤的独行少女向他们求助。善良的唐僧不忍少女受苦,遂不顾悟空的阻挠前去救助。可谁知行至偏僻处,少女忽然化为妖怪,将唐僧掳走。 眼下这也是唐朝,难道说这少女也是妖怪?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一阵好笑。 只是,这种悠哉游哉的心情在少女抬起头的一瞬间马上土崩瓦解。在看到她的面容的那一刻,以玄之的淡定,竟然忍不住和攸灼一样露出了一副见鬼了的神情。 也许是觉得在渐渐向头顶靠拢的太阳有些炎热,少女钻出來之后,仔细地拍去身上的灰尘,顺手把头巾摘了下來。一头蓝色的长发瞬间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阳光下反射着流动的光晕。 玄之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在城中见过她,但几个小时之后的现在,她又出现在了这里。 一般來说,异能者的身体是远强于普通人的,而以玄之和攸灼两人的脚程,尽管现在正处于迷路中,但他们毕竟是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里和他们相遇。 “两位公子,你们是迷路了?”少女将两人打量了一番之后,忽然灿烂地笑了起來,洁白的小虎牙闪烁着晶莹的亮光。 “你不是早上的那谁……”攸灼惊讶的说道,一边询问似的看向玄之。显然,玄之所想到的,他也同样想到了。虽然他平时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二货样子,但是作为翾翎家族的一员,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足够优秀的。 “蓝心?!”玄之试探性地问道。他忽然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來。眼前的这个少女,真的是蓝心吗? 少女忽然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你们认识我?” “诶?”沒等玄之做出反应,攸灼率先鬼叫了起來,“话说你不认识他?你不是那谁谁的那啥……” 蓝心愣了一会儿,看了看满脸泥污的攸灼,又看了看同样疑惑的玄之,忽然再次露齿一笑。 “真是太好了,你们认识我,那么你们一定知道我是谁了?” 这句话听起來稍微有点儿语病,但是玄之却忽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曾经,在沒有任务的课余时间,他喜欢阅读一些小说作为消遣。在某些小说中,无良的作者总是会想尽千方百计去虐待故事中的各种主角配角。其中有一种叫做“失忆”的手段屡试不爽,每次出现那样的情节,总会骗去多愁善感的读者们的大把眼泪。 果然,蓝心停顿了一下,然后神色一黯,语气也突然沉重了下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叫蓝心。奶奶说我是几个月前被她捡回來的,你们若是认识我,那你们一定知道我的过往了?我是谁?” 她抬起一双蓝色的眼睛,目光希冀地看着玄之。 果然……玄之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 他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另外一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穿越时空这种事,还有2098年的一切,对于这个时代來说都过于惊世骇俗,沒有人会相信这样的真相,眼前的这个失忆的蓝心也是一样。 想了一会儿,他终于再次看向蓝心,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么,你还记得凌皓么?” “凌皓?”蓝心忽然抱住脑袋,痛苦地弯下了腰,一副脑袋快爆开了的样子。“凌皓……这个名字好熟悉凌皓是谁?!头好痛……” 她的反应把玄之和攸灼吓了一跳。攸灼连忙冲了过去,抬起手想扶她一把,但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都是泥污,于是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得一个劲地安慰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过了好半天,蓝心才恢复了过來,重新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两人微微一笑,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看着她的笑容,玄之这才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尽管在來到这个时代之前,他其实对蓝心并不是非常了解,之所以不排斥她只是因为她是凌皓的女朋友,但是他也知道原來的蓝心是那种神经大条思维跳脱的女孩,那样的女孩是怎么也不可能露出这种正儿八经的歉意笑容的。 “让你们见笑了……不如这样吧,你们介意去我现在住的地方坐一会儿吗?” “求之不得!那就麻烦蓝心姑娘了!”攸灼连忙抢答道,说完之后还偷偷观察了一下玄之的脸色,仿佛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玄之倒是沒有反对的意思。凌皓现在应该已经在來的路上,蓝心失忆的消息还沒有告诉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了解一下蓝心这几个月是怎么过來的,顺便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而且,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沒有得到解答。在沒有找到答案之前,他总觉得心头隐隐有种不太放心的感觉。 那个疑问便是,蓝心明明是普通人,为什么能够跟得上自己两人的脚力? 第七十八章 空中花园 “哇……”攸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景象,嘴巴长的大大的,目瞪口呆。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满是泥点的脸上,看上去就像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副沒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蓝心毫不掩饰地“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攸灼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把张得几乎脱臼的下巴合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一笑。 “这真是,真是太意外了……” 玄之沒说什么,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中的惊讶一点儿也不比攸灼少,眼前的这一切简直就像梦一样。 他们跟着蓝心在深山中穿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山上草木旺盛,入眼处四面八方都是差不多的景象。山路崎岖且岔道多,蓝心带着他们在这迷宫般的山道上拐來拐去,最后就连玄之也记不清來时的路线,只知道一直在转弯。 就在这个时候,蓝心忽然拨开前方的树丛,然后回头一笑。 “就是这里。”她这样说道。 漫长的山路此时突然走了尽头,玄之和攸灼走到前方,与蓝心并排站在那里。前面不远处就是陡峭的悬崖,一直被树木遮住的天空骤然空旷了起來。脚下的路面在几米之外突兀地消失,就像被人用巨大的斧头生生斩断了一样。无尽的白色云雾在脚下的空间飘荡,隐隐能看到有白色的鸟儿在其中飞快地掠过。 这些都不是最令人惊讶的,与悬崖中的景象相比,这都是些小儿科。 沒有什么能比“奇迹”更贴切的词语了,透过云雾的缝隙,可以看到阳光照在绿色的琉璃瓦反射出來的迷人光泽。安放着骑兽仙人的飞檐破开云雾横空而出,仿佛在无尽的云海中破浪前行。 那是一座建造在半空中的庄园,整体由无数粗大的木桩固定在两侧的悬崖上。从上方向下望去,只能够看到一大片盖着琉璃瓦的屋顶在云雾中沉浮,壮观程度就如同站在云端俯视一支巨大的船队。 尽管玄之对古代的建筑并不是很了解,但还是知道古代的上下等级尊卑观念何其森严,唐代虽然相对來说比较开放民主,但毕竟还是封建社会,琉璃瓦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有权利去用的。这座空中庄园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如此肆无忌惮地将代表权势的琉璃瓦盖满了整座庄园的屋顶。 “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蓝心微笑着说道。 攸灼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然后露出了一个略显扭曲的笑容。 “蓝心姑娘,这……我们应该怎么下去呢?” “用这个。”蓝心俯下身去,在草丛中摸索了一阵子,再次站起來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根麻绳。她将其中一根麻绳系在腰间,确认系牢了之后,转身向玄之两人示意了一下。 “这样就可以下去了。”说罢,她古灵精怪地歪嘴一笑,就像调皮的孩子恶作剧一般,然后一个纵身跳下了悬崖。 玄之和攸灼被她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向下看去,却见蓝心的身影在悬崖迅速下落着,那速度虽然不慢,但从整体趋势看來完全与地心引力引发的重力加速度靠不上边。 玄之忽然就明白了蓝心所说的下去的方法。只见靠近悬崖顶端牢牢地固定着一个定滑轮,那条结实的麻绳从定滑轮的顶端穿过,一端系在蓝心的腰上,另一端被她握在手里。她不断地将手中的麻绳一点一点地放开,“哇……”攸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景象,嘴巴长的大大的,目瞪口呆。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满是泥点的脸上,看上去就像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副沒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蓝心毫不掩饰地“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攸灼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把张得几乎脱臼的下巴合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一笑。 “这真是,真是太意外了……” 玄之沒说什么,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中的惊讶一点儿也不比攸灼少,眼前的这一切简直就像梦一样。 他们跟着蓝心在深山中穿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山上草木旺盛,入眼处四面八方都是差不多的景象。山路崎岖且岔道多,蓝心带着他们在这迷宫般的山道上拐來拐去,最后就连玄之也记不清來时的路线,只知道一直在转弯。 就在这个时候,蓝心忽然拨开前方的树丛,然后回头一笑。 “就是这里。”她这样说道。 漫长的山路此时突然走了尽头,玄之和攸灼走到前方,与蓝心并排站在那里。前面不远处就是陡峭的悬崖,一直被树木遮住的天空骤然空旷了起來。脚下的路面在几米之外突兀地消失,就像被人用巨大的斧头生生斩断了一样。无尽的白色云雾在脚下的空间飘荡,隐隐能看到有白色的鸟儿在其中飞快地掠过。 这些都不是最令人惊讶的,与悬崖中的景象相比,这都是些小儿科。 沒有什么能比“奇迹”更贴切的词语了,透过云雾的缝隙,可以看到阳光照在绿色的琉璃瓦反射出來的迷人光泽。安放着骑兽仙人的飞檐破开云雾横空而出,仿佛在无尽的云海中破浪前行。 那是一座建造在半空中的庄园,整体由无数粗大的木桩固定在两侧的悬崖上。从上方向下望去,只能够看到一大片盖着琉璃瓦的屋顶在云雾中沉浮,壮观程度就如同站在云端俯视一支巨大的船队。 尽管玄之对古代的建筑并不是很了解,但还是知道古代的上下等级尊卑观念何其森严,唐代虽然相对來说比较开放民主,但毕竟还是封建社会,琉璃瓦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有权利去用的。这座空中庄园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如此肆无忌惮地将代表权势的琉璃瓦盖满了整座庄园的屋顶。 “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蓝心微笑着说道。 攸灼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然后露出了一个略显扭曲的笑容。 “蓝心姑娘,这……我们应该怎么下去呢?” “用这个。”蓝心俯下身去,在草丛中摸索了一阵子,再次站起來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根麻绳。她将其中一根麻绳系在腰间,确认系牢了之后,转身向玄之两人示意了一下。 “这样就可以下去了。”说罢,她古灵精怪地歪嘴一笑,就像调皮的孩子恶作剧一般,然后一个纵身跳下了悬崖。 玄之和攸灼被她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向下看去,却见蓝心的身影在悬崖迅速下落着,那速度虽然不慢,但从整体趋势看來完全与地心引力引发的重力加速度靠不上边。 各位读者,实在是非常抱歉,今天临时出了点事情,沒有及时将章节发完,稍后会尽快补上。对于给你们造成的困扰,我在此表示深深的歉意。 第七十九章 天上人间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蓦然反应过來,自己明明是想要和她划清界限,不愿与她有过多牵连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将灵芝摘下了,再扔掉未免有些可惜,所以他只有苦涩地一笑,然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过去,经过刚才的事情,玄之的心中再沒了欣赏美景的想法。当双脚接触到微微有些摇晃地木质平台上的时候,他抬起头,近距离地将这座建造在空中地庄园打量了一遍。 从在悬崖之上俯视这里的时候,整座庄园给人一种天宫一般的感觉,仙气飘飘,美得不带任何烟火气息。但真正置身于其中的时候,却仿佛又再次回到了人间。 沒有比“天上人间”更合适的词语來形容这里了。整座庄园庞大无比,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城池。 这座城池整体呈矩形,完全依靠数不清的粗大木柱支撑在半空中。洁白的云朵悠然自得地在大街小巷中飘荡,车马行人行走其中,每个人的脸上的神情姿态各不相同,但在其中出现的人们看上去并沒有明显的等级之分,每个人都穿着质地相似的衣服,他们之间相互交流的方式也十分随意,除去古色古香的建筑,落后的交通工具以及他们的穿衣风格,玄之几乎认为自己再次穿越了时空,回到了2098年。 他们现在就站在这座城池的城门外,身后是生长着纯天然绿色植物的崖壁,向上看是被两侧悬崖挤成条状的天空。由于这是唯一可以与外界通行的地方,他们脚下的木板只有不算太厚的一层,由城门中延伸而出,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小的码头。 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可以看到脚下的无尽深渊,偶尔会有胆子大得出奇的鸟儿从身边飞过,它们的尖喙中衔着正准备搭巢的树枝。 “这简直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不,这不是世外桃源,这是……”攸灼一时间有些词穷。 沒错,世外桃源虽然很美好,但毕竟还是一座小小的村落。而眼前的这座城池看上去已经形成了规模,从城外粗略一看,绝不只是男耕女织那样简单。 玄之一言不发地解开腰上的麻绳。这种奇迹般的建筑出现在这个时代确实很令人震撼,但相较于2098年來说,却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那个时代,人类的科学技术高度发达,别说在悬崖间建造空中花园,就算是在太空中建造空中花园都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一笔庞大的建造经费的话。 所以,他只是在一开始震惊了一下,很快就清醒了下來。 比起眼前的奇迹般的景象,他更在意的是,此地处于淮北平原一带,地势相对比较平坦,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才对。而且,如此夸张的一个地方,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建造在这里,外界却从未有过关于此地的传言。这令他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他还是沒有说出心中的疑惑。现在一切都还沒弄清楚,那些所谓不对劲也仅仅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壮观吧,老实说我第一次见到也被吓了一跳呢。”蓝心有些得意地说道,然后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你们跟我來。这里的主人其实并不欢迎有外來者,不过有我带路的话,应该沒有关系。” 玄之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跟在蓝心身后。果然如蓝心所说,在进城门的那一刻,两人便被拦了下來。身披银甲的兵士将手中的长剑横在了他们身前,犀利的目光审视般地打量着他们,就好像审问犯人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 “麟七大哥,他们是我请來的客人。”蓝心连忙折回來解释道,脸上堆满了笑容,小虎牙一闪一闪的。“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不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的。” 那位叫做麟七的兵士似乎迟疑了一下,他的脸隐藏在甲胄之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听到蓝心的话之后,他犹豫了一下,依旧是沒有松口,但语气却是缓和了下來。 “原來是蓝心姑娘带回來的客人。只是……最近城主大人加紧了城门守备,在下也无能为力,两位还是先去见一下城主大人比较好。” “麟七大哥,就咱俩这好哥们,你就装作什么都沒看到好啦,见城主多麻烦,搞不好见完他之后黄花菜都凉了!”蓝心走上前,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过她显然沒有掌握好力度,这一下正好拍到麟七的肩甲上,倒是把自己硌得龇牙咧嘴。 也许是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过于美好,那个麟七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心虚地向周围瞄了几眼,发现沒有人注意到这里之后,这才偷偷地向三人挥了挥手。 “算了,你们赶紧进去吧,小心千万别被人发现!” “麟七大哥最好了,不愧是我的好哥们!以后有什么用的到小妹的地方尽管说,刀山火海,小妹在所不辞!”蓝心很豪爽地一笑,然后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带着玄之和攸灼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溜进城中。 “蓝心姑娘,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进來啊?”攸灼跟在蓝心身后,五官都郁闷地纠在了一起。 “那是因为这里的人都相互认识,你们两个生面孔,若是被发现就完蛋了!”蓝心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轻盈地跳到前方的街角处,转身示意二人跟上來。 “就像《桃花源记》中说的‘不足为外人道也’吗?这个我理解,但是我们可以去见那什么城主,然后正大光明地进來嘛!”攸灼学着蓝心的样子观望了一下,然后跟了上去,玄之紧随其后。 蓝心忽然在街边的一个门前停了下來,然后飞快地打开们,示意他们赶紧进去。攸灼和玄之会意,连忙一个闪身躲进门内。见两人终于进了门,蓝心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自己同样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还不忘把门带上,从里面反锁好。 这时,她才煞有介事地双手叉腰,用沉重地口气说道:“见了城主,你们才算是真的完蛋了!” 第八十章 迷雾重重 听到她这严肃的口气,攸灼和玄之都是一愣。 “为什么?”玄之出声问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蓝心少见地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你们若是真的去见了城主,那么摆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永远地留在这里,另一个便是死。” “不是吧,这么霸道?!”攸灼大吃一惊,夸张地做出了一副惊恐的神情,就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样。 玄之略有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一定又是在作秀了。其实蓝心的这个解释虽然确实挺让人意外,不过倒也还不是不能理解。这么一个神话般的地方,建造它的人一定是处于某种原因,而不希望它被外人所得知。所以,为了保守秘密,会这么做也不稀奇。 只是,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虽然和攸灼的配合还沒有和凌皓那样默契,但攸灼也不是那种坑队友的猪,只要两人联手,想必还沒有什么能够留下两人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攸灼不可能想不到。 “上次有一个人无意间闯进了这里,最后还不愿意留下來。城主表面上是放他走了,但背地里却派人把他杀了。”蓝心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胸口,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那时候我正在外面采购物品,回來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们。我亲眼看到他们把那个人杀了之后,丢到外面的那条河里。” 那条河?玄之心中一动。是传言有“水猴”出沒的那条河?难道这里还与自己现在所执行的任务有关? 他下意识看了攸灼一眼,却发现攸灼也在看他,四目相对间,两人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于是,玄之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这里?” “那是因为我负责这里的采购事宜啊!”对于他会问出这个问題,蓝心一点儿也沒有感到意外的样子。“原本这件事是由奶奶做的,但是最近奶奶病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她的话语中有很多疑点,比如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主动带两人进來;或是她一个刚刚來到这里几个月的來历不明的人为什么会被如此信任之类的。但是现在的蓝心脸上写满了“伤心悲痛中,勿扰”的表情,再问下去未免会暴露出自己二人的怀疑。若眼前的蓝心对他们沒有恶意还好说,若她是怀着恶意才这么做的,那么现在表现出怀疑就是打草惊蛇了。 而且,玄之倒是非常的不确定眼前这个少女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蓝心了。自从进了这座城之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來越强烈。他的直觉一向比较准,但是事关蓝心,为了凌皓,他不得不以身涉险。 无论眼前的少女是不是真正的蓝心,她都必然与蓝心有一定的关系。否则,她是绝对无法凭空捏造出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的。 他抬头四面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就这个时代而言,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屋,四面摆设也沒什么出奇的地方。屋子不大,但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可见不久之前有人刚刚收拾过。 蓝心将一直挎在胳膊上的竹篮取了下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拖过來两把木质的椅子,抬头勉强笑了一下。 “你们先坐,我去倒杯水。”说着,转身就要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就在这时,一阵苍老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剧烈得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样,听上去让人毫不怀疑此人病得有多么厉害。蓝心脸色一变,连忙放下手中的一切东西,转身拉开某一扇门,将门后面的老人扶住。 “奶奶,你怎么出來了,快会屋里去躺下!” “我听到有客人來了,好像是沒听过的声音……囡囡,是你的家人寻來了吗?”那个苍老的声音如此说道。 那人显然真的病得非常厉害,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竟然夹杂着拉破风箱般的的呼吸声,听上去像是染上了非常严重的呼吸道疾病,而且已经到了晚期似的。 蓝心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奶奶,他们说他们认识我。” “囡囡找到家人就好……”老人的声音突然欣慰了起來。“快扶我去看看!” 这一次,蓝心沒有忤逆老人的意思,乖乖地将老人扶了出來。玄之和攸灼连忙起身,这无关乎其他,只是尊老爱幼的礼仪而已。 那是一个无比苍老的老人,满脸病容,枯枝般的皮肤沒有任何的光泽,皱巴巴的,脱水一样地贴在了骨头上。几根稀疏的银发随意地在脑后盘了一个髻,显然沒有经过仔细打理,看上去显得有些蓬乱。她拄着一根简陋的拐杖,裹着褐色麻衣的枯瘦的身体几乎将所有的重量搭在了一边的蓝心身上。 她们就这样站在一起,一个年轻有活力,皮肤白皙透亮有光泽,就像夏天那样充满阳光。而另外一个却仿佛冬日在寒风中颤抖的枯树,行将就木。如此鲜明的对比,令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老人家,我们是蓝心的哥哥。这些日子麻烦你了。”玄之连忙拉着攸灼站起來,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客客气气地问候了一下。 且不论眼前的少女是不是真正的蓝心,是否对两人怀有恶意,如此的老人是一定要尊敬的。 “呵呵,好,好!”老人抬起眼睛,用浑浊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两人,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囡囡的家人果然不同凡响,能养出这等风姿的少年郎,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家庭吧,倒是囡囡这几个月在寒舍受委屈了。” 翾翎家族自然不是一般的家庭……虽然蓝心并非真的是他们的妹妹,但是在这里这么说应该会稍微方便一点儿。 对于这种客套性的场面,玄之是相当的不擅长。所以,接下來该轮到攸灼出场了。 “哪里哪里,奶奶这里自然是极好的,我们从上面下來的时候,真以为是到了天上哩!”只见攸灼把脸皮一扯,嬉皮笑脸地说道,那形象俨然是一个正向长辈耍宝的调皮孙子。 第八十一章 突然的访客 “呵呵,这里么……”老人被攸灼的话逗得一乐,“传说这里是仙人建造的哩!” 仙人?玄之和攸灼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我來说,奶奶你先歇一会儿!”蓝心见状,赶忙将老人扶到一边坐下,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吹了吹上方的水蒸汽,又细心地试了试水温,确认既不烫也不凉之后,这才递到老人手中。 这时,她才转向玄之和凌皓,以陈述的语气,娓娓道來。 “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由于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有一个善良的仙人不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特意以大神通创造了这座城池,将饱受风霜的百姓收容到这里。这座城池与世隔绝,于是百姓们就在这里安居乐业,躲避战火。这里的人都是被仙人收容的那些百姓的后代。” “这跟桃花源很像啊!”攸灼啧啧称奇道,“那仙人后來怎么样了?既然他创造了这个城池,收容了这么多百姓,总不能对这里不管不问吧?” “废话!”蓝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攸灼一眼。“仙人自然是不可能长久地呆在人间的,在收容了百姓之后,他又在百姓中选择了一个人作为城主,并颁布了各种律令。当一切都走上正轨之后,仙人便飘然而去。为了感谢仙人的恩情,人们便在这座城池的正中央建造了一个祠堂,专门用來供奉仙人的金身。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囡囡说得沒错!”老人喝了一口水,笑容慈祥。“仙人功德无量,沒有仙人,就沒有这里现在的一切。” 玄之细细地回想着这个传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他自然不会相信这座城真的是仙人所造。传说中的那个仙人,恐怕只是一个强大的异能者罢了。那个异能者以某种手段建造了这座城池,然后将一些人聚集在这里。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是一个从那时就已经布置好的局,张开一张无形的大网,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但是,这种猜测有一点却怎么也说不通。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异能者,只要是人类,其寿命都是有限的。那个异能者如此耗费力气,在这里摆出了这样的局,等到猎物入局的时候,恐怕他本身早已寿终正寝。如此一來,所有的一切也都沒有了意义。既然这样,那个异能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或者,其实是他想多了,那个异能者是真的是因为可怜百姓才这么做的? 正当玄之在暗中揣测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屋内的四人均是一愣,然后蓝心的脸色突然大变。 “糟了,你们快躲起來!”她慌忙催促道,一边迅速冲到旁边的一扇门前,手忙脚乱地拉开门,然后焦急地向玄之二人挥手示意。 “快进去!被别人发现就惨了!” 玄之二人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这种时候突然有人前來造访,这对于“偷渡”进來的两人來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不用蓝心重复第二遍,两人很自觉地以最快的速度躲进了那扇门内。 “囡囡,你们这是……”老人惊讶地看着几人的反应,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蓦得变了:“难道他们是你私自带进來的?” “对不起,奶奶!”蓝心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垂手站在那里。“我只是……”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打断了蓝心的辩解。这一次的声音略显急促,就像外面敲门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似的。 老人盯着蓝心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蓝心挥了挥手。 “算啦,你这孩子……赶紧去开门吧,莫要让人起了疑心!” “谢谢奶奶!”蓝心大喜,再次向那扇门瞥了几眼,确认玄之和攸灼两人已经躲藏好,全无破绽之后,这才赶忙去开门。 “來啦來啦!”她一把拉开门,看清楚门外之人之后,脸上神色不由得一僵,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蓝心姑娘,这是不欢迎我吗?”那人笑眯眯地说道。 “啊不,怎么会呢……”蓝心回过神,恍然大悟似的一拍额头,这才陪笑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安大哥,我这就把东西给你!” 说着,她小跑着回到屋内,拎起她之前带回來的那个篮子,就要再次奔向门口。 但那人却并沒有向蓝心想像的那样乖乖地站在门口等候,反而是紧随着蓝心身后走了进來。看到屋内正襟危坐的老人的时候,他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热情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奶奶今天气色不错啊,身体好些了吗?” “今天感觉好多了,所以想让我家囡囡扶我出去晒晒太阳。”老人神情自若地笑道,“沒想到你这孩子倒是來了。” “这样我也就稍微放心一点了!”那人同样笑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桌子上的两个水杯上绕了几圈,仿佛不经意地问道:“看來我來得还真不巧……奶奶家刚刚有客人在?” 刚刚折回來的蓝心一听这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两只水杯,心下一沉,暗道不好。原來刚才事发突然,只來得及让玄之和攸灼两人躲起來,却忽略了他们刚才用过的这两只杯子。 她连忙笑嘻嘻地走上前,把自己手上的那只篮子送到那人手中,然后顺手将桌上的两个杯子收走。 “安大哥说笑了,就小妹这里孤儿寡母的,哪里会有什么客人。这两杯水是刚刚为奶奶倒的。” 老人此时也配合地点了点头,做出了一副不满的神情。 “这丫头现在是越來越笨了,连杯水都倒不好。先是冷了,后來又是烫了。一杯水倒了三次,这是在嫌弃我这老太婆了呦!” 一听这话,虽然知道老人是为了替玄之二人打掩护才这么说的,但蓝心依旧是吓了一跳。 “奶奶,我哪有!”她连忙扑到老人怀中撒娇道,“我怎么会嫌弃奶奶呢!奶奶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奶奶,恐怕我早就已经喂了山中的野狼。我还要永远照顾奶奶呢!” 第八十二章 听到这句话,老人不禁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孩子,奶奶总有不在的那一天。到时候你总是要独立的呦!”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蓝心连忙打断了老人的话,“奶奶可是长命百岁的命呢!” 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微笑着拍了拍手:“蓝心姑娘说得沒错,奶奶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呢!哈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來,蓝心姑娘,赶紧清点一下你今天的收获吧!” “嗯!”蓝心这才想起玄之和攸灼还在屋里躲着,连忙从老人怀中钻了出來,挠头“嘿嘿”一笑。 “安大哥,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个篮子里了,你看看对不对。哦,还有,这是剩下的钱。”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铜板,递给了那人。 那人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纱布,随意地翻看了一下。 “应该沒错。对了,蓝心姑娘,城主大人特意交代的豆腐买了沒有?” “呀,完蛋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蓝心懊恼地揪起了头发,“怎么办,安君大哥,城主一定又要怪罪我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來,将屋内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豆腐?这里有!” 玄之一把拉开作为掩体的门,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后,攸灼满脸无奈地摊了摊手,一副拿他沒办法的样子。 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蓝心先是一楞,然后马上又惊又怒地瞪着玄之,老人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依旧镇定。表情最精彩的却是第三个人,只见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玄之和攸灼,然后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错后,脸上又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变成了疑惑。 玄之沒有理会其他人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了那人的面前,锐利的眼神一直凝聚在那人的脸上。 “好久不见,安君。” 此语一出,蓝心的表情马上变成了惊讶。她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攸灼却马上拉了拉她的衣袖,冲着她摇了摇头。于是她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不解地看着这一切。 沒错,这个突然到來的访客正是失踪了许久的安君,安晴的哥哥,安家药堂的年轻掌柜。 安君的失踪之后,安家药堂派出了大量人手出去寻找。由于一起失踪的还有灵异家族的五个人,所以翾翎家族也暗中发动能量,但无论是翾翎家族还是安家药堂,几个月下來,都沒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沒想到,安君竟然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这里。 玄之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刚刚躲在里面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了安君的声音,他还有些不敢确定,于是忍不住将门拉开了一个小缝,沒想到竟然真的遇上了熟人。所以,在蓝心叫出安君的名字之后,他马上就不顾攸灼的阻止,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 安君的脸色变换了几下,然后咬了咬唇,下意识地向门窗处望了望。 “玄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认识?”蓝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來,疑惑的目光在安君和玄之两人之间來回巡视了几下,最后在攸灼脸上停了下來。“这是怎么回事?” 攸灼连忙摆了摆手,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玄之沒有急着回答安君的问題,只是将手伸到口袋中,掏出了一块莹白的豆腐,递给了他。这块豆腐还是之前从星轨那里得來的,沒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这块豆腐在他的口袋里颠簸了一上午,按理说早该碎掉了,但不知为什么却依旧完好无损。他猜测也许是星轨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占星师的能力一向比较神秘。 “谢谢。”安君接过了豆腐,随手放进篮子中。随后,他继续看向玄之,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无可奈何。 看着安君接过了豆腐,玄之这才开口,问出了与安君同样的问題:“我的事情不重要。只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苦涩地一笑。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玄之沒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安君被他探寻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得说道:“好吧,我都告诉你。那天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醒过來之后却发现自己來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很是古怪,我曾试图离开这里,但不知为什么,我怎么也无法靠近城门,更别提出去了。” “那是仙人的手段。”自玄之和攸灼走出來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突然开口道。 攸灼连忙摆了摆手,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玄之沒有急着回答安君的问題,只是将手伸到口袋中,掏出了一块莹白的豆腐,递给了他。这块豆腐还是之前从星轨那里得來的,沒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这块豆腐在他的口袋里颠簸了一上午,按理说早该碎掉了,但不知为什么却依旧完好无损。他猜测也许是星轨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占星师的能力一向比较神秘。 “谢谢。”安君接过了豆腐,随手放进篮子中。随后,他继续看向玄之,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无可奈何。 看着安君接过了豆腐,玄之这才开口,问出了与安君同样的问題:“我的事情不重要。只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苦涩地一笑。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玄之沒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安君被他探寻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得说道:“好吧,我都告诉你。那天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醒过來之后却发现自己來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很是古怪,我曾试图离开这里,但不知为什么,我怎么也无法靠近城门,更别提出去了。” “那是仙人的手段。”自玄之和攸灼走出來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突然开口道。 第八十三章 端倪初现 “那您给我的这把呢?”蓝心连忙问道,语气中带了一丝急切。 “这把钥匙是专门供出去采购的人使用的,只能允许持有者本人进出。”老人回答道。 蓝心的表情瞬间垮了下來,看上去几乎要哭了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她耷拉着脑袋,满脸愧疚之色,一双蓝色的眸子中隐隐有水光闪烁,有些不敢去看攸灼和玄之。 “我以为不让城主知道就可以离开这里,沒想到……” 玄之沒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蓝心一眼。 老实说,他并不担心不能出去的问題。老人口中的“禁制”应该算是一种结界吧。既然是结界,那便一定有破解的方法,就像每一把锁都总会有能打开的钥匙一样。退一步说,就算沒了钥匙,还是可以撬锁的,不过是稍微麻烦一些罢了。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蓝心很奇怪,与原來的蓝心完全不一样。若是原來的蓝心,就算心里再内疚,表面上也还是会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绝对不会说什么道歉的话。她只会在事后尽自己一切努力去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歉意,当年凌皓就是看上了她的这一点。 难道失忆会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改变?想到这里,他看向蓝心的目光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怀疑。 尽管这怀疑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去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 若眼前的蓝心真的是冒牌货,那么她将自己和攸灼二人引到这里有什么目的?这座城的背后又是什么势力在暗中操控? cobra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虽然沒有任何的证据,但这几个月以來,他遇到的每件事情,无论是诡树事件还是潇湘馆事件,其幕后都有这个组织的影子。他有些摸不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若想要得到自己的灵力,直接出手岂不是更方便?何必要绕这么一大圈? 攸灼倒是沒有想那么多,突然得知自己可能出不去了的这个消息,这个不二就会死的家伙先是夸张地露出了一副晴空霹雳一样的表情,然后抱头哀嚎了起來。 “怎么会这样?天啊,难道我的后半生就要在这种地方度过了吗?!不过,如果有美女相伴,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蓝心姑娘,你们这里还有像你这样水灵的姑娘吗?” 听到他的前两句话的时候,蓝心的表情愈发的愧疚起來。但是,当他说出后面的话之后,所有人都被逗得一乐。 不得不说,这家伙很有搞怪的天分。经过他这么一搅和,气氛明显轻松了起來。蓝心“扑哧”一笑,眼眶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泪光,语气却是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在这儿哪里算得上水灵,改天我把这城中最漂亮的姑娘介绍给你,那才是真正的美女,包你满意!” “真的吗?”攸灼马上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真的。”蓝心忍住笑意,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听着这样的对话,虽然早就了解了攸灼的德行,但玄之还是有种想把这家伙一巴掌拍出去的冲动。就在这时,安君的声音突然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玄之……你知不知道我家现在怎么样了?” 安君的家? 玄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來。经安君这么一问,他又想到了安晴,心中不禁又浮现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下意识垂下眼睑,抬手隔着衣物的布料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几棵灵芝,由衷地感到一阵苦涩。 “你家现在一切都好,药堂里的事情都由安晴接管,沒出什么大问題。” “这样就好……”安君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样神色复杂地看向窗外,一时间也不言语。 蓝心依旧正向攸灼描述这城中的第一美女,攸灼听得不亦乐乎,还不是提出一些问題,例如那姑娘芳龄几许,有什么爱好什么的。老人看着这一切,脸上是那种看后辈一样的慈爱。 玄之沉默了一会儿,索性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一直飘荡在城中的云雾也几乎散尽。从旁边的窗户向外望去,可见一小片种着几样蔬菜的菜地。由于这整座城池都是木质结构,所以那菜地中的土壤是直接铺在木板上,四周用木头做成了一个围栏。也许是土壤层较薄的缘故,那些蔬菜的长势并不很好,细细弱弱的,看上去有些荒凉。 从外面的街道上突然传來了一阵“梆梆”的声音,由远及近,似有人在用铁块敲击着木桶一路走來。听到这个声音,蓝心的声音一停,然后有些兴奋地欢呼道:“可以吃饭啦!” 玄之和攸灼均有些不解。 见状,安君理解地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这里的食物是集中起來统一分配的。每当吃饭的时候,就会有人敲着梆子挨家挨户地分饭。我刚來的时候也不太明白,熟悉了就好。”说着,他一边提起篮子,向几人打了个招呼。 “我的任务是将采购來的物品挨个分类送到相应的地方。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交差了,下午再來找你们。” “慢走!”蓝心微笑着挥了挥手。 安君同样挥了挥手。但是,就在他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副惊愕的神情,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手中的篮子也“啪哒”地落在了地上。几个红彤彤的桃子滚了出來,一路滚到了玄之的脚边。 不止是他,在看到门外的情形之后,屋内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滞,就连最跳脱的攸灼也严肃了起來。 玄之下意识站了起來,紧抿着唇,一双眼睛愈发的幽深。 只见门外不知何时站了六个人,为首的那人身形清瘦,穿着丝绸的黑衫,被另外五个人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他的五官很是秀气,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将他当成女子。只是,那双轮廓清晰的眼睛里却不时闪过一丝丝令人心头发怵的寒光。从面相來看,这是一个表里不一,笑里藏刀的人。 但是,这不是重点。真正令玄之心头一沉的,反倒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五个人。 第八十四章 所谓仙人 这一刻,周围静得可怕。 玄之微微眯起眼睛,上扬的眼角如刀锋般锐利。看着那五张熟悉的面孔,无数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翻滚着,沸腾着,有如滚烫的岩浆,平静的表面下有什么在暗中蛰伏,一触即发。 他从未想到过会有这种情形的发生。也从未想到过,这些人会有站在那个位置的时候。 古今中外,在异能者的世界中,只有灵异家族的异能是可以稳定遗传的。由于所属成员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的羁绊,是故在所有的灵异组织中,灵异家族是最为团结的一个,这也是灵异家族能够成为中国范围内唯一的灵异组织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出于一种强烈的家族自豪感,灵异家族的家规中有明文规定,除非是经过家族同意,或已明确表示脱离家族,或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灵异家族所属绝对不允许加入其他灵异或普通组织。 但是,那五个人在诡树事件中失踪后,竟然以随从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希望他们是在万不得已之下才站到那里的吧。这样想着,玄之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发觉玄之和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那五个人身上之后,那个年轻人忽然嘴角一扬,脸上扯出了一个灿烂而友善的笑容。只是,在这貌似友善的笑容的掩饰之下,那双如同黑琉璃般深邃的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初次见面,在下天觞。來自那个家族的两位阁下,欢迎來到天城!” 一边的蓝心和安君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沒有想到天觞会是这种态度。只有老人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静坐在那里,就好象一个局外人。 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玄之下意识与攸灼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虽然他们依旧站在那里沒有动,但却不约而同地暗中警惕了起來,周身的灵力都被调整到最佳状态,一旦门口的那六位有所异动,两人便会马上作出相应的反应。 旁人是无法理解他们现在心中的惊骇的。灵异家族一向避世,成员执行任务期间也都不允许随意报出灵异家族的名号。所以,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听说过灵异家族这个名词的,知道灵异家族的只有其他的灵异组织。而作为灵异家族之首的翾翎家族则更是低调得出奇,就算是在其他灵异组织中,听过翾翎家族之名的也少之又少。 但是,从语气上來看,这个叫做天觞的年轻人知道他们的來历?! 见到两人的反应,天觞的眉目间悄悄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却马上被恭敬的神色所覆盖。 “两位阁下不用紧张,我们沒有恶意的。想必两位已经知道我们天城的來历了吧。前些时候,云游在外的仙人突然降下口谕,提前告知了我们两位阁下即将到來的消息,是以天觞知道两位的身份。” 又是仙人?! 听到他的解释,玄之的心中反而更加沉重了起來。 天觞的出现,使得他一万分地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二人已经走进了一个局中。 有人在很久以前便做下了布置,这个人将自己二人的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于是在这样的地方建造了这样的一个城池,等着自己二人自投罗网。 这是他从第三个人的口中听到有关那个“仙人”的事情了。直到现在,他依旧相信那是一个异能者。 根据传说來看,这个天城显然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上百年,也许是上千年。总之,所有的初代居民都已经逝去很久。就算是异能者也不可能从初建城的时候一直活到现在。 所以,假设天觞和老人都沒有说谎,那么有关“仙人”的可能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现在的“仙人”与建城的那个“仙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而第二种情况,则是建城的那个异能者使用某种手段穿越了时空,这才给这里的居民们造成了所谓“仙人”的错觉。 若是第一种还好说,他们只需要将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揪出來,那么一切便能真相大白。但如果是第二种,那么事情便复杂了。设局的那个人不但非常了解翾翎家族,而且,他甚至对己方的每一个人都了解得非常透彻。 且不论他是敌是友,这样一种定向穿越时空的手段,就算是翾翎家族也沒有掌握这方面的时空的秘密。 这些念头都在一瞬间闪过,在天觞说出“仙人”之后,玄之稍稍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目光在那五个人脸上转了一圈。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愧,感受到他的眼神之后,那五个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那么,敢问城主阁下,在仙人的口中,我们该被怎样处置呢?”玄之轻笑了一声,然后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对啊对啊,是要我们下油锅还是拯救世界?沒事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吗?外面还有万千美女们在等着我呢!”攸灼马上会意地走过來,站在玄之身边附和道。对于这方面他要比玄之擅长得多,这样几句话下來,倒是将气氛搅得跳脱了起來。这样一來,若是对方怀有恶意,也就是“下油锅”,那么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一些异色。 只是,天觞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沒有去接攸灼的话,只是带着面具一般一成不变的礼貌的笑容,双手作揖,行了一个古礼。 “二位说笑了……仙人降下口谕,只说明在下需要好好接待二位,并沒有交代其他。所以,二位还是请吧,城主府中已经备好了一切所需,毕竟待在蓝心姑娘这里也有诸多不便,不是吗?” 说着,他向旁边让开一条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允许离开么?玄之盯着他看了片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许蛛丝马迹。但这个天觞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各个方面都表现得滴水不漏。 虽然玄之心中肯定天觞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对方显然是打定主意不愿承认。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沒有意义,不如就先遂了他的愿。无论他或者他背后的那个所谓“仙人”有什么目的,只要他们对自己二人有所图,就必然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这样想着,他转头看向攸灼。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之后,玄之这才抬手,对着天觞回了一个揖。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却之不恭了!” 第八十五章 二货的愤怒 窗外的天空微微泛蓝,属于清晨的轻柔山风从半开的窗户外吹过,掀起了近乎透明的白色纱帘。山中特有的云雾悄无声息地透过纱帘渗透了进來,氤氲地升腾着,却很快地在温暖的室内消失不见。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书桌,整体都是由紫檀木精心打造而成,好闻的檀香味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桌面上随意地摊着几张雪白的宣纸,与书桌同样质地的砚台置于其上。最上面的几张纸上还存留着几许遗墨,从颜色上來看,那墨色温润均匀,显然也是一等一的上品。 玄之仰面躺在铺着柔软绸缎的大床上,睁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雕花的天花板出神。 这是來到天城的第二天。撇去其他的方面不谈,天城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由于远离尘世,加之浮空于两座悬崖之间,所以这里的温度相较于外面而言要稍微低一些,空气也更加的清新。总体而言,这是一个非常适宜居住的城池。 在來到城主府之后,天觞大致地向两人介绍了一下这里。令玄之感到惊讶万分的是,这里竟然真的沒有所谓等级之分,每个人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所有有劳动能力的居民在城主府的组织下一起一起劳动,各司其职,劳动成果也由城主府统一分配。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主义社会。 了解到这个事实之后,他愈发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种思想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个奉行小农经济的时代应该出现的东西。 按照社会的发展历程,封建社会之后应该是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思想应该是产生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中。所以,一定是有人掌握了穿越时空的方法,将这种思想带到这个时代,布下了这样的局,建立起了这样一座城市。 如此明显的特征,那个布局者简直是直接向他表明了身份。这让他感到愈发地困惑,有点弄不清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是那人有恶意,那么何必要如此煞费苦心地表明身份?若是那人沒有恶意,那么又为什么要限制自己二人的自由? 想到这里,他一个翻身坐了起來。在窗户的下面摆放着一架古琴,他起身走到琴前,一只手随意地拨弄着琴弦,目光却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看到古琴,他又想到了慕云瑛,想到了她那场最后的独奏。 其实他也稍微懂一些音律的。在原來的时空,由于他是翾翎家族的唯一的继承人,所以那个应该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对他的要求近乎苛刻。在那个人的逼迫下,他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只是,他对这方面根本谈不上兴趣,完全是为了学而学,在拿到满级证书之后,他就再也沒有碰过钢琴。 尽管回到那个时代就意味着他得继续做很多他不想做的事情,例如学钢琴,但是,他依旧无时无刻地想要回去。此时,那个幕后的布局者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一丝契机。 也许是琴音悠悠地传到了外面,不多时,雕花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做侍女打扮的少女捧着一堆衣物,站在门口礼貌地鞠了一躬。 “玄之大人,城主大人安排您与攸灼大人去参拜仙人的祠堂。这些是您需要穿的礼服。” 听到这个消息,玄之微微有些惊讶。依照天觞昨日的安排,今天应该是继续了解这座城,以便日后在此生活,,尽管无论是玄之还是攸灼都沒有永远留在这里的打算。参拜仙人的祠堂显然是临时的决定。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者说,那个所谓“仙人”又有了新的动作? 不过,他还是走过來,接过少女手中的衣物,然后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 少女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红晕。她慌忙低下头,后退了两步,这才再次小声地说道:“这样的话,我就先告退了。我叫夕晴,玄之大人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我!” 说完,她飞快地逃似的跑开了。 夕晴么?玄之在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由得又想到了安晴,心中又是一叹。收回思绪,他将目光投到手中的衣物上。 这是一套标准的冕服,整整十七个构件一个不落,穿起來异常繁杂。看着这么一大堆东西,玄之由衷地感到一阵头疼。天知道这么多东西穿戴起來要花多久,穿上之后又是怎样的行动不便,关键是他们受这份罪还是因为要去见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异能者的祠堂。 想來攸灼那里也有人送去了类似的衣物吧。 他的心中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门便再次开了。只不过,这次是被人从外面“呯”的一声踹开,名贵的黄花梨木门发出一阵哀鸣。 來者显然愤怒异常,仅仅这样根本不能发泄出心中的郁气。所以未等玄之开口,门外就响起一阵喧哗。 “太过分了!这简直是一种侮辱!要我穿这玩意儿去参拜一个伪仙?!哼哼,门都沒有!” 玄之再次转过身,只见攸灼依旧保持着踹门的姿势,怒气冲冲地将另一套冕服狠狠地摔在地上。沉重的冕冠骤然与木质的地面接触,发出一声闷响,但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自顾自地踩在上面闯了进來。 “我翾翎家族之人只有在祭祖的时候才会穿这样的衣服,他以为他是谁?!” 看着攸灼发黑的脸色,玄之不禁楞了一下。 他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攸灼。一直以來,攸灼都是以一副二货的面孔面世,言行举止都是一个标准的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脾气好得出奇,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但在这件事上,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 攸灼也不管玄之惊讶的神色,径直大步走到了书桌前,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口喝了下去,接着将空杯子狠狠地拍在桌上。各种响声回荡在室内,气氛瞬间凝滞了下來。 “玄之,带上蓝心和安君,我们走!我就不信区区一个结界还能拦下我们?” 第八十六章 留下的理由 玄之忽然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有点像小孩子赌气一般。 他知道攸灼气愤的原因。在这个时代,翾翎家族的家规中还奉行着有关衣着方面的规定,比如什么时候穿什么样的衣服之类的。而冕服这种正式的服装也确实与祭祖联系在了一起。 现在让他们穿上冕服却不是因为祭祖,不管做出这个决定的天觞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安排都多多少少地触碰了他们的底线,将那个所谓“仙人”摆在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只是,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蓝心的事情还沒有弄明白,安君和灵异家族的那五个人失踪的原因也沒有找到。最重要的是,知道了那个布局者很可能掌握了穿越时空的方法之后,若是沒有亲自会一会那个人,玄之心中总有些不甘心。 所以,看到这样的攸灼之后,他只是淡定地转身,将手上的那套冕服放在了床上,然后才走到桌前,坐到了攸灼的对面,拎起茶壶同样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冷静一点。”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就算是穿上冕服又怎么样?既然那人被这里的居民称作‘仙人’,那么我们穿上冕服只是代表对这里的居民的尊重而已,与那个人沒有关系。况且,那人既然如此费尽心机在这里设了一个局等着我们,现在我们入局了,你认为他会这么简单就放我们走吗?” “可是……”攸灼眼睛一瞪,还想说些什么,却马上被玄之打断。 “家规只规定了祭祖时必须着冕服,又沒规定穿冕服时一定要祭祖。”玄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种茶产自本地,味道苦涩而清新,回味悠长清香,仿佛雨后的青山,夹杂着带着水汽的生机。 攸灼终于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其实玄之所说的他也都明白,只是心中咽不下那口气而已。 干坐了半晌,他终于垂头丧气地起身,捡起地上的那一堆衣物,随意地往肩上一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回过头,略有无奈地冲玄之嚷嚷了几句。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这次便给他们面子。不过,等揪出那个幕后黑手之后,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把他揍到他妈都不认识!到时候,你可不要拦我!” 说到底,对于冕服一事,他还是心有怨念的。 玄之沒有搭话。其实他倒是沒什么感觉。衣物什么的,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真正重要的是内心的态度。所谓“心诚则灵”就是这个道理,不同的场合要有不同的心里态度,这与祭祖还是其他沒有关系。 一个时辰之后,玄之站在房间内的那面巨大的铜镜前,有些不太适应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沉重的冕冠压在头顶,压得脖子略有酸痛。他揉了揉脖子,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少年身姿挺拔,衣着古朴,眉目间带着逼人的英气,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疏离感,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玄之大人,准备好了吗?”依旧是那个叫做夕晴的少女站在门口,温温柔柔地问道。天城的人人平等在城主府是一个例外,由于占地面积较大,人手较少,所以城主府会雇佣城中的少女作为侍女一类的角色。这个叫做夕晴的少女便是被雇佣而來。 “好了,走吧。”玄之原想点点头,但是脖子上的重量实在不便于做出此类动作,所以只得开口说道。不过,这样一來,倒显得他稳重庄严,如同神诋一般不容进犯。 夕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急忙掩饰性地转身背对着门口,一边开口道:“那么就跟我來吧,城主大人已经在厅堂等候。” 她的语速极快,说话间已经向某个方向迈出了步伐。 玄之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去。身上的朱色下摆几乎垂到地上,为了避免自己踩到自己的衣服而绊倒,他只得看似庄重地缓步前行。 城主府内的景色显然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木质的平地上摆放着诸多精美的花盆,里面栽种着各种奇异的花草。在成片的植物中央,甚至有石桌石凳点缀其中,看上去别有一番情趣。只是由于整座城都是搭建在浮空的木板上,所以无法修建水池,这倒是这小花园中的唯一的缺憾。 经过爬满紫藤的长廊,转过最后一个弯,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这时,夕晴突然让到了道路的一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城主大人就在里面。” “知道了,麻烦你了。”玄之随口说道。抬头稍微打量了一下这座大殿,然后便走了进去。 穿过涂着朱漆的大门,便见到天觞端坐在殿首。他显然已经等候了很久,但却沒有任何不愉快的神色。见到玄之的到來,他马上微笑着站了起來,用满意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一身装束。 “玄之兄弟,这一晚上休息得怎么样?还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吗?” “阁下的招待自然是万全的。”玄之客套地回答道。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天觞也不以为忤,施施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事出突然,仙人今日忽然再次降下口谕,希望能够与你和另外那位兄弟在祠堂见上一面。是故天觞擅自改变了今日的行程,还望兄弟勿怪。” “哼!”就在这时,攸灼黑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进來。进入大殿的瞬间正好听到了天觞的话,禁不住出声重重地“哼”了一声,宽大的袖子一甩,同样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剩下的那把椅子上。 他显然是比较习惯这样的装束,动作相对來说比较自如。坐下之后,他阴阳怪气地接话道:“让我们打扮得这么英俊潇洒,难不成那位仙人是一个大美女?” 果然,愤怒的二货依旧还是二货,就算是说出的气话也是如此的二。 天觞一愣,似乎沒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但是,作为天城的城主,他自然也是有着几分城府。短暂的惊愕之后,他忽然微微一笑。原本他的相貌就较为阴柔,这么一笑竟然给人一种妖娆的感觉。 第八十七章 古怪的礼仪 “这一点,可能要让攸灼兄弟失望了……仙人并非女子,但作为天城的贵客,天城的美人们之中,攸灼兄弟若是看上了哪一个,天觞虽不能限制人家的自由,但定当全力协助。” 他说得很认真,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听他的语气,只要攸灼说出一个姑娘的名字,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为他创造各种条件。 这么一來,攸灼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他本意只是看天觞不爽想说些什么恶心他一下,但有时候认真的态度往往是对付这类恶意调侃的最好方法。 “算了算了!”他终于故作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一副“我大人大量才不跟你计较”的表情,“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天觞说着,一边拍了拍手。马上便有一队侍从打扮的人走了进來,他们都披着银甲,带着能遮住整张脸的头盔,衣着动作整齐划一,虽然只是一队侍从,但给人感觉却不输于久经沙场的老兵。 玄之的眉头微不可查的颦了一下。在这队侍从中,他并沒有感觉到异能者的气息,所以可以确定投靠天城的五个灵异家族之人并不在其中。 实际上,那五个人也只是在昨天露了一次面而已。他们和安君一齐在安府失踪,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这里。玄之一直想要找机会向他们或是天觞问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一直沒有机会。 对于天觞,既然他知道翾翎家族,那么想必他对异能者的世界也有着一定的了解。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个“仙人”。他终于忍不住要露面了吗? 侍从们鱼贯而入,在大殿中分成人数相等的两个队伍,分立在两旁。三人从侍从们之间走过,在一队身着祭司服饰的少女的引领下,出了城主府。 正对着城主府的大门,一条笔直而宽阔的大道一直延伸了近千米。值得一提的是,城主府的效率还是不错的,虽然事出突然,但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之内,便有人布置好了这一切。大道的正中央铺着正红色的绸布,两侧有同样装束的侍从侍立。他们腰板挺得笔直,刀剑出鞘,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浑身弥漫着一种冰冷的杀气。 侍从的后面挤满了天城的居民。毕竟参拜仙人祠堂对于这个生活单调的微型城市來说是一件大事,而且要去参拜的还有玄之和攸灼这两个外人。这里的居民从出生开始便与世隔绝,自然对与外面有关的一切充满好奇。 一身正装的三人看上去还是比较养眼的,天觞原本是属于那种相貌柔美一类,加之他的城主身份,所以人们都对他怀有一定的敬畏。相比之下,人们更加关注作为外來者的玄之和攸灼。 攸灼虽然平日二了一些,但此时他把腰一挺,脸上挂起温文尔雅的笑容,手上又不知道从哪摸出那把装逼必备道具,,折扇,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倒也一表人才。玄之倒是简单得多,只是面无表情地自顾自走路。天觞走得不慢,所以对于他这种不太习惯冕服的人來说,跟上他的步伐并不容易,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自己的衣服上绊倒,根本无法分心去注意其他的东西。但在旁人看來,这是一种高贵疏离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破坏它。 所以,不被封建礼教束缚的少女们纷纷热情地向这边频频挥手,想要引起三人的关注。自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攸灼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见他一会儿冲这个笑笑,一会儿对那个抛媚眼,引得少女们一阵阵尖叫。 不多时,近千米的路程便被三人抛在身后。周围的喧哗声也静了下來。前方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出于对仙人的尊敬,人们纷纷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引路的少女祭司团悄悄地沿着两侧的小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从祠堂迎出的衣着庄严的神官们。 在神官们的簇拥下,一个少女从祠堂中转了出來。她衣着华贵庄严,伴着古朴悠扬的旋律,舞动着宽大的衣袖,跳着不知名的舞。她的腰上束着绯色的束腰,莲步轻移,绣着华丽图案的裙摆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愈发显得舞姿翩跹灵动。 一行人这才停下了脚步。玄之暗中松了一口气,悄悄地小幅度踢了踢稍微有些酸痛的腿,这才有时间去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种祭祀的礼仪很是古怪,与中国古代的传统大相径庭。从仪仗到规格,都完全不属于任何的时代,简直像是21世纪的人们凭空想像出來的形式化仪式,仅仅是为了好看而已,完全沒有任何的内涵。但是在这个地方,这里的人们却怀着虔诚的心來做这些沒有什么深意的举动,这不得不让玄之感到一丝好笑,同时也对那个未曾谋面的所谓“仙人”多了一丝好奇。 少女的舞蹈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在落幕谢礼之后,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穿过众人,正好与玄之的目光对上。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慌忙移开了眼神,急急忙忙地提起裙摆退到一边。厚厚的妆容下,看不清她的脸色。 只是,那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却令玄之一愣,随即才想起那正是早上那个叫做夕晴的姑娘。于是他礼貌地对那个方向点点头,便将这件事忘在了一边。 折腾了半晌,所有的形式全部完毕之后,三人这才得以进入祠堂。 不同于外表的华丽非凡,气势磅礴,真正进入里面之后,却发现其实这座祠堂布置得极为朴素,几乎可以用“寒酸”來形容。整间祠堂空荡荡的,除了门的正对面立着的那个巨大的仙人塑像和一张摆着祭品的长桌之外别无他物,甚至连仙人的塑像也是泥身。 “原本这里有过几个蒲团,专供拜祭者跪拜仙人。然仙人仁德宽厚,不忍令拜祭者行跪拜之礼,故降下口谕,撤走了蒲团。今拜祭者只须上香即可。”天觞走上前,从摆放着祭品的长桌上取下几柱香,微笑着分给两人,一边解释道。 第八十八章 祠堂惊变 攸灼冷哼了一声,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那种风骚无比的笑容,很显然对天觞依旧心有怨念。 此时此刻,偌大的祠堂中只有他们三人。由于是“仙人”指名要见玄之和攸灼,所以原本应该一同进來的神官们都被留在了外面。这座大殿的隔音效果不错,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之后,刚才还响彻耳边的喧闹声一下子远了。跳动的烛火将几人的脸上映得忽明忽暗,有如扭曲了空间,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玄之接过天觞递过來的香火,在一边的烛台上点燃了之后,插在长桌上的香炉中。袅袅的青烟悠悠地萦绕在三人周围,带着一种特殊的香味,闻上去有种令人心神宁静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才抬起头,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仙人”的塑像。 这座塑像约有三人多高,穿着那种最常见的布衣,脚踏木屐,一头长发柔顺地自然垂下。尽管塑像的雕刻手段有些粗糙,但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俊美的男子。他端坐在那张巨大的椅子上,眼睑微微向下,仿佛正俯视着芸芸众生。 攸灼随手把香往香炉中一戳,歪着脑袋,脸上带着不屑的申请,同样在打量着这座塑像。看了半晌,他不由得小声低估了一句:“这家伙倒是长得人模人样!” 天觞的手上动作明显一顿,眼神不易察觉地暗了一下,但却并沒有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对着仙人塑像行了个礼,随后便悄悄地退到了门口,动作轻柔地打开门,闪了出去。开门的瞬间有光透过门缝泄露了进來,但随着门的再次合拢,大殿内又随之恢复了黑暗。 这个时候,玄之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面前的仙人塑像原本呆滞的眼珠子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如同活物一般,将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仙人塑像的嘴角突然微微向上扬起。就这么一个细节,却令它的表情生动了起來。一直观察这塑像的攸灼也是一惊,下意识地嚷嚷起來。 “见鬼,这玩意会动?!” “别说话!”玄之剑眉一紧,伸手拉住攸灼,两人一齐飞快地退到了门边。感受着身后的墙壁透过厚重的礼服传來的阵阵凉意,他的心渐渐地安静了下來。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传说中河伯娶亲的故事。河伯是漳河的神,年年都要娶一个漂亮的姑娘。于是人们便将姑娘绑在竹席上,并将竹席推入水中。竹席在水面漂浮了一段时间后,便会沉入水底。 眼下,天觞如此大张旗鼓地将他们送到这里,又撤走了所有人。如此架势,倒是将他们送到了一个奇怪的位置上。他觉得自己和攸灼二人就像那些被绑在竹席上漂流的祭品,随时都有可能被深不见底的水潭淹沒。 攸灼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滴溜溜地乱转。不多时,见周围沒有任何动静,他忍不住小声地开口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沒有。”玄之同样小声地回答道。那塑像的表情只是变幻了一瞬间便再次恢复到呆滞僵硬的样子,仿佛那一瞬间只是两人的幻觉而已。 听到他的回答,攸灼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周身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來,故作悠哉地大声咳了几声。 “什么都沒有嘛,刚才一定是我看错了,恩!”一边说着,他死性不改地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然后随意地迈着八字步,走到塑像前,跳上了长桌,双手叉腰,仰头与仙人塑像对视,神气得像一只发春的公鸡。 “不就是个泥身嘛,就算是本人又怎么样,看你爷爷我不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玄之不禁一阵无语。只是,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在附近感受到了一种魔法的气息。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这样想着,他刚要出声阻止攸灼继续胡闹,但是,一只手突然从身后的墙面伸出,闪电般地捂住了他的嘴。 那只手冰冷干燥,手上的皮肤干枯,就像刚刚从棺材里爬出的千年古尸。 骤然遭遇袭击,玄之脸色不变,反手将一团淡蓝色的灵力拍向身后。但出乎意料的是,手心所触及之地依旧是冰冷光滑的墙面,仿佛那只手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抬起脚试图反击,但两只同样的诡手不知何时从地面钻出,如同脚铐一样死死的攥住了他的脚腕。 他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些手是何时出现的?为什么以他的警觉性都沒有发现?! 惊讶、疑惑和一点点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被搅和在了一起,填充了他的整个胸腔。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干枯如角质的皮肤将脸上的皮肤硌得生疼。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将那只诡手拨开,但随即便有另外的两只诡手从后面伸过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腕。 诡手们在缓慢地移动着,带着他的手腕脚腕向两边拉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试图摆脱控制。但从那诡手上传來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大,以他本身肉体与灵力相叠加的力量竟无法撼动哪怕是一寸的距离。 最终,他整个人被拉成了一个“大”字形,紧紧地贴在墙壁上。 他看着攸灼对着仙人塑像各种耍宝的身影,有心想要出声提醒他小心,但由于捂在嘴上的那只诡手的存在,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缺氧的感觉渐渐侵袭着大脑,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开始迟钝了起來。而诡手上的力度依旧在不断增加,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嵌入墙壁中。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只有残存的意识依旧在努力运转着。他忽然想起翾翎家族的灵力都带有“破邪”的能力,于是在趋近于停止的思维的牵引下,黑暗中陡然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这诡手是否属于邪物,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暂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这样想着,汹涌的淡蓝色灵力如同火山一般从他的身体中爆发出來,舔舐着那些束缚他的诡手。霎时间,整个大殿都是一片蓝幽幽的光,映得仙人塑像一阵可怖。 第八十九章 诡手消灭 明亮的蓝光终于惊动了正冲仙人塑像扮鬼脸的攸灼。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有些茫然地将目光投向这边。待看清楚情况的时候,他的脸色蓦得变幻了一下,來不及说些什么,脚下骤然发力,向这边疾驰而來。途中他伸出右臂,银光缭绕中,属于他的封天剑被召唤了出來。 而玄之这边,将所有灵力以一种压缩的形式爆发出來之后,那些诡手似乎真的有些畏惧这“破邪”的能力,在蓝光的笼罩下纷纷放开了玄之,,向墙壁中退缩。 趁此机会,他踉跄着前进了几步,堪堪脱离的诡手的掌控。此时攸灼正好赶到这边,一把捞住他。两人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同向墙壁方向靠近了半米左右,攸灼顺势挥动封天剑,剑刃上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以闪电之势斩向未及时回缩进墙壁的诡手。 这个时候,玄之才有机会去打量起这个袭击他的东西。 那真的是一只只手,指节修长,肤色苍白得吓人。从某种意义上來说,除去微微泛青的骨节,这些手颇具美感,完全符合大多数人类的审美观念。但它却如同穿透水面一般穿透了墙壁出现在了这里,仿佛是无数來自地狱的艳尸从红莲业火中探出双手前來索命,而那面墙壁便是地狱的大门。 “这是什么鬼东西?!”攸灼也看清楚了诡手的形态,情不自禁地大声嚷嚷道。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动作上却一点儿都不含糊。手起剑落,燃烧着灵力的封天剑毫不费力地将那些诡手齐根斩断,一时间诡手纷纷掉落。 一击得手,攸灼再次前进了几步,用穿着木屐的脚将一只仍在蠕动的断手踩在脚下,一边碾压着,一边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管你是什么,遇到你爷爷我,照样得给我乖乖的!” 玄之终于从缺氧的眩晕感中缓过神來。沒有去理会攸灼我幼稚的举动,他只是蹲下身,仔细研究起被攸灼斩下的半截断手來。 被斩断的诡手似乎失去了穿透墙壁的能力,只得像离了水的鱼一般在地上缓挣扎着,很快便沒了动静。从它的断裂处流淌出无色无味的液体,将木质的地面浸湿了一大片。从表面來看,这液体沒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清水一样。他试着踢了踢那诡手,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反应。刚才还凶猛地掐着他的诡手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活性,彻底变成了尸体。 他有些失望地再次站了起來。这时,从死去的诡手上突然腾起一阵青烟,径直地袭向两人的脸庞,玄之和攸灼连忙向后躲闪。那青烟却并沒有追击,只是虚晃一枪之后马上逃命似的躲进了那面墙中,消失不见。 遭遇了这样一幕,两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來,就算是一直吊儿郎当的攸灼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刚才那诡手出现得太过突然,竟然瞒过了拥有翾翎家族直系血脉的两人。这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或东西不多,所以两人必须加倍警惕。 四周静得出奇,不知何时,从门外传來的喧哗声已经完全消失。这个祠堂仿佛脱离了原來的空间,带着他们在无尽的星空中游荡。 “玄之,你说那个叫天觞的娘娘腔到底要干什么,我怎么觉得那家伙在阴我们呢!”沉默了半晌,攸灼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这几乎令人发疯的寂静,“他把我们关到这里,真的是想让我们见那什么劳什子仙人吗?” 玄之沒有立刻接话。他的心头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祠堂处处透着古怪,从会动的塑像到刚才的诡手,谁知道这样的古怪玩意到底还会出现多少。 他已经做好了布局者对他们抱有恶意的准备。 可是,那个布局者对付两人又有什么好处呢?这种行为是出于他本身还是受托于他人?难道那人真的属于cobra? 这样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在诡树事件的时候,安君也算是属于cobra。他和灵异家族的五人失踪之后出现在这里,这也可以判断是他任务失败而被cobra救走,至于灵异家族的那五人只是顺带的。 虽然他那时候并沒有打算把失去诡树的安君怎么样,但cobra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并不是会留余地的那种。人类都喜欢以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題。不错,当时最好的善后方法是直接把安君抹杀掉,但他并不喜欢随意去剥夺别人的生命。以cobra的逻辑,安君失败了,暴露了,就一定会被处理掉,所以他们出手救下了安君,将他带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微型城池中,顺便利用蓝心來设下这样的一个局。 现在自己入局了,也到了他们瓮中捉鳖的时候了。 这个猜测似乎各个方面都非常吻合,而且从前两次事件來看,cobra确实掌握着穿越时空的技术。他们应该也已经猜测到自己在这个时空了,所以理论上來说,他们最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 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玄之,你看那塑像!”正当他的思维飞快地运转的时候,攸灼突然失声叫道。 玄之闻声抬头看去,马上一阵无语,刚才的气氛所酝酿出來的所有紧张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那原本正襟危坐的仙人塑像不知何时换了一个姿势。原本搭在扶手上的右手现在已经举到了与头平齐的位置,还比了一个手势,,大拇指、无名指、小指向内弯曲,中指和食指直直地竖起。那竟然是一个二到家了的剪刀手。 似乎是为了配合这个手势,那塑像的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原本不怒自威的脸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整个形象马上打了个对折,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变成了对着镜头摆造型的骚包二货。 “这个形象貌似不错!”攸灼歪着头,观察了半晌,然后突然拿胳膊肘捅了捅玄之,学着塑像的样子,同样龇牙咧嘴地摆了个剪刀手。 “喂,玄之,你看我这新造型怎么样?” 第九十章 二货集 中营 上一刻,这里还是闹鬼的祠堂,而这一刻,两个二货比着剪刀手,表情诡异地相互龇牙咧嘴。 玄之一把捂住眼睛,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真心毁三观啊,尤其是攸灼还在自我感觉良好地摇头晃脑。 “阁下闹够了吧!”他对着一动不动的剪刀手塑像轻声说道。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作为这里唯一正常的人类有必要说些什么去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其实他并不确定那个所谓的“仙人”就藏在眼前的塑像中,但如果不这样说出來,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一剑把这塑像砍了。 他的话音刚落,塑像的眼睛马上眨巴了两下,像是活过來似的。紧接着,一声悠长的叹息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唉……” 攸灼被这一声叹息吓了一跳,像只突然掉到开水里的青蛙似的,猛得向后跳开,侧着身,双手捂在胸前,仿佛刚刚被非礼的少女,扯着嗓子大叫了起來。 “闹鬼啦,,” “闹你妹的鬼!”依旧是那个刚刚还在悠悠叹息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好几个八度,义正词严地咆哮道,“本大仙是仙人!” “大仙你弄错了,我妹不是鬼,她活得好好的。还有大仙你要小心点,如果我妹知道你说她是鬼,她绝对会弄死你!”攸灼瞬间摆出了一副说教的架势,就差在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手里拿一根小细棍了。 “这样啊……”那声音又恢复了开始的悠然,像是饱经风霜的诗人在感时伤势,借古讽今。但下一秒,却马上由诗人变成了街头杀猪的屠夫,杀气腾腾的仿佛正举着带血的菜刀马上准备砍人。 “你妹的劳资沒说你妹是鬼!不要转移话題好不好你这二逼!!” 伴随着这声咆哮,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啵”的一声从仙人塑像中分离了出來,悬浮在半空中,对着攸灼张牙舞爪。 “……”玄之这一次是彻底的无语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是贸然闯进了一个二货集中营,虽然这个集中营里只有两个家伙,但这俩货中的任意一个都抵得上千军万马。 “二逼是什么?”攸灼无辜地问道,“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意思吗?” “……英俊你妹啊!” “我妹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疯丫头,可不能用英俊这个词來形容。” “……你赢了。” 终究还是攸灼更胜一筹,那影子不敌,几个回合下來,终于甘拜下风。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之后,它,或者是他,“嗖”的一声窜到摆放祭品的供桌上,面朝仙人塑像,背对着两人,蹲在哪里画圈圈。 攸灼稀里糊涂地赢了一局,虽然心里很是疑惑,但依旧不忘得色地冲玄之一笑,那样子就像立了大功似的。 玄之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一定爬满了黑线。默默地无视了攸灼邀功似的猥琐笑容,他直接盯着那个画圈圈德背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題。 “你就是这个城市的创造者?” 那影子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头。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他的面容,将他的形象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他的相貌和仙人塑像一模一样,但气质上却迥然不同。与端坐大殿正中的仙人塑像相比,他的眼神略显稚气,其中又带了一丝狡黠,像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你说我?哦,我不是啊,创造城市的是主人,但是主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主人?! 轻飘飘的几句话,听在玄之和攸灼的耳中却是如同雷声一般。当然,不排除眼前的这家伙有撒谎的可能性,但若他说的是真的,难道说那个布局者并沒有现身?! 那人只用了一个替身,便将自己二人骗到了这里?! 攸灼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凝重。 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玄之紧接着继续问道:“那么,你又是谁?你的主人又在哪里?” “说了我就是这里的仙人嘛!”那身影嘟着嘴,“我是从这塑像中孕育出來的仙人,你们可以叫我半仙。至于主人,我怎么知道,我从出生起就从來沒有见过他呢!” 他的话中有那么一点的真实性。不错,神像一类的事物由于长期被人们参拜,确实很容易会生出一些有意识的灵体。这些灵体其实也算是半个仙人,它们接受人类的供奉,偶尔会对祈愿者出手相助。 玄之紧紧地盯着半仙的眼睛,试图分辨出他的话的真假,但那双眼睛却澄澈无比,貌似清澈见底。 半晌,他终于抛出了另一个问題:“好吧。那么,你找我们又是所为何事?” 此问題一出,半仙马上一本正经地盘腿坐了下來,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这个……那啥,嗯。我看你们是那个家族的吧,贵客啊贵客!贵客就应该受到最高的礼遇,所以作为仙人的我就亲自给你们接风洗尘啦!” 说罢,他颇为憨厚地“嘿嘿”一笑。 玄之和攸灼两人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來。 半仙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一只手一直在半空中写写画画。这会儿,在他写写画画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行字:救救这座城市! 错了,完全错了! 先前的所有猜测一瞬间被推翻,那个布局者不是cobra,也沒有恶意,引他们來也只是为了这座城市……这一切的前提依旧是半仙沒有说谎。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玄之面无表情地答道,同时他也学着半仙的样子抬手在空中写下了一行字,淡蓝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流淌而出,在空气中形成了清晰的轨迹:什么意思? 既然半仙以这样的方式來传达讯息,想必是有特殊的理由。所以,他选择以同样的方式來传达。 “不客气。”半仙笑笑,手上依旧奋笔疾书:有势力想要侵占这里,他们正在逐渐淡化主人的影响,将所有的城民都变成他们的傀儡……请你们阻止他们! 到了这里,攸灼突然抬手写下了一行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第九十一章 突然的转变 随着攸灼这一行字,气氛突然沉默了下來。半仙闭紧了嘴巴,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是欢迎,那么刚才又是怎么回事?”玄之再次问道,这句话也不全是做样子。那诡手实在是诡异得紧,刚才若不是攸灼,恐怕他真的会一不小心栽在这里。 “开个玩笑,哈哈!”半仙终于抬起头,故作尴尬一笑,同时写下了“考验”二字。 考验吗……以此作为获得拯救资格的标准? 这么说,若是刚才两人真的栽了,那么现在迎接他们的就不是二得出奇的半仙,而是死亡? 玄之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当下事情的走向越來越狗血了,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某些以拯救世界为主线的某国大片。本以为这一切都是阴谋,沒想到走的却是救世主的老套路。 那些诡手也完全不是开玩笑的,在被缠住的时候,他是真的感受到了附着在其上的杀气。 这时,半仙的脸色突然一变,神情突然严肃了起來,手上速度骤然加快,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來不及了,天觞就在外面监听。他就是我所知的叛徒之一。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届时他们会有大动作,你们也是他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管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我们的命运就交给你们了!] 这一次,他写的特别快,字迹潦草,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说些什么來掩饰,仿佛在躲着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做这些?]玄之同样飞快地写道。 半仙抬起手,刚刚起笔,眉梢却猛得一扬,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紧接着他的表情突然切换成灿烂无比的笑容,缓缓地垂下手,改为故作亲热地拍了拍玄之两人的肩,空中的字迹也逐渐消散开來。 “别这样嘛,开个玩笑而已,作为那个家族的人,你们一定不会较真的吧?”他嬉皮笑脸地说道。 他的态度转变得过于突然,话題也跳跃得太快,玄之迟疑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來他是在说诡手的事情。只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心却是一沉。 半仙不可能突然的改变交流的话題和方式,之所以这样,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在这个可以算是半仙的主场的地方,能够让他忌惮成这样的事物不多。联系他刚才最后写下的那一段话,便可以毫不费力地猜到,这定然是因为天觞。 很可能天觞就在门外,将他的耳朵贴在漆着朱漆的木门上偷听。刚才的他们对话过于简单,从而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他正准备推门进來看看。 当然,半仙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实话,其真实性还有待商榷。但是,就眼下的情况來说,现在已经有些來不及去推敲了。 目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陪着半仙把这出戏演好。 所以短暂的惊愕之后,玄之又恢复了淡定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开口道:“若只是开玩笑,阁下这玩笑未免过了吧。难道说这就是天城的待客之道?” 身后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明亮的光线马上闯了进來。大殿内的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來者背着光,在木质的地面上投下了一个拉长的人形。 “天城的待客之道自然不是如此,仙人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两位到底有沒有资格去让天城以待客之道來对待而已。”低沉温和的男声响起,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笑意。 “现在看來,两位确实够得上天城的最好礼遇。不,应该说,天城的最高礼遇都不一定能够得上两位。” 这话说得很有技术,先贬低,再抬高,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 虽然殿内的三人早就料到天觞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他们还是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最为夸张的是半仙,虽然玄之已经对他二的程度有了一个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家伙惊呆了。 几乎就在天觞踏进这里的同一时间,半仙便窜了过去,整个身体都挂在了天觞的身上,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嗲声嗲气地撒娇道:“小觞觞~~还是你最懂我!” 其实半仙虽然是孩子性格,但形象方面却着实是与仙人塑像相同的成年男子。这一幕看起來相当恶寒,就连向來沒什么节操的攸灼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在半仙口中,天觞也是敌人之一,但此时玄之却忍不住对他生出了一丝深切的同情。 哥们你好,哥们你辛苦了,哥们再见! 就算是做戏,这也做得太像了吧,简直堪比奥斯卡影帝了。若不是半仙偷空穿递过來的犀利眼神,玄之真的会觉得这家伙刚刚是在做戏,现在才是真情流露。 天觞的脸色明显一黑,显然同样有些受不了这样的亲近。不过他却沒说什么,只是含笑看着玄之二人。 玄之向着他点了点头,随意地打了一个招呼。经过了半仙的“策反”,他暂时地为天觞打上了“敌人”的标签,所以现在对他的一举一动都表示怀疑。 攸灼倒是依旧大大咧咧的。不过他对天觞的怨念显然还沒有消失,再次见到天觞,他只是非常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了几句。 “沒想到我们还这么值钱呐,说得我都想去卖了。不过,天觞城主大人,我们正在跟你们的仙人做进一步的交流,你这么闯进來,算是个什么事?难道说,天城的最高礼遇便是大人说话小孩太一个劲地插嘴?” 他的话极毒,带着挖苦的语气。天觞怔了一下,随之脸色变得铁青。 作为天城城主,这里唯一的“贵族”,他哪里听过这种话。现在突然听到这里,以他的涵养,看上去都快要忍不住了。不得不说攸灼在这方面也是很有天赋的,三言两语便能将一个人逼到崩溃的边缘。 天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似乎什么都听到似的。 第九十二章 天城掠影 “两位似乎对我很不满意。如此的话直说便是,像这样冷嘲热讽倒是失了涵养。” 这一刻,尽管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眼神却深邃得可怕,仿佛埋葬着一个世界的狂风暴雨。 攸灼愣住了,玄之也愣住了。 天觞的回答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从而露出真正的爪牙;或是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忍了这口气。无论是以上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他们都可以轻易地逼出天觞的下限。 但是,本该露出爪牙的天觞却对攸灼的嘲讽避而不谈,反倒从涵养的层面展开了反击。 玄之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相貌像女子般清秀的男人了。 “哪里有对你不满意……”攸灼一时陷入了尴尬之中。不错,他确实看他不怎么顺眼,但心里想是一回事,被挑明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平心而论,无论天觞是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依旧算是一个不错的东道主。除了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不让他们离开之外,其他方面的礼数绝对沒有少过一丝一毫。 而他对他的怨念,也只是來源于现在他们身上的这套冕服而已。 半仙见状,连忙跳进來,插科打诨:“小觞觞,你也真是的,进來也不说一声。虽然我不介意,但是这明显对两位贵宾不礼貌嘛!” “哦,这倒是天觞的失误了。”天觞似乎也不想把气氛闹得更尴尬,顺势下了台阶。只是,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半仙,有冰冷的火花从中一闪而过。 “吉时将过,以仙人的状态,再待下去的话可能会有损仙体。所以天觞不得不打断二位与仙人的交流,还请二位海涵。” 半仙迟疑了一下,然后马上配合做出了夸张的表情,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诶诶,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如此倒是我们冒犯了。”玄之垂下眼睑,掩去了眼中的异色,口中若无其事地客套道。 “哈哈,那我们就下次再聊!”半仙很豪放地挥了挥手,然后一个闪身撞进仙人塑像中,消失不见。 天觞一直盯着半仙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沒入仙人塑像的时候,这才转身走到大殿的门前,拉开门,笑吟吟地让到一边。 “二位,这边请。” 他明显是不想让两人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难道说他察觉到了什么? 走过他的身边的时候,玄之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在整齐垂落的黑发的掩映中,电射而出的是寒潭一般的眼神。其中似乎蓦得闪过了一道意义不明的光亮,待他仔细看时,却再也沒出现过。 回途要比來的时候好过得多,至少对于玄之來说是如此。在几人走出祠堂的时候,便有城主府中的人将几匹马的缰绳送到了他们手中。 由于城市规模较小,加之悬浮于空中,与世隔绝,所以马在这里也算是一种稀罕的物事,骑马是城主府的特权。天觞能够将这几匹马牵出來,倒是表现出对他们的重视。 玄之随手接过缰绳,翻身跃上马背,动作流畅毫无生涩感。然后,他对着同样骑在马背上的天觞和攸灼点了点头,示意沒问題。 在翾翎家族培养继承人的方案中,骑术也是必修的一项。想当初他还曾经对这一项怨念满满,因为在那个时代,马早就不再用于交通之上。沒想到,这项技术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出发!”天觞微微一笑,然后一拉缰绳。枣红色的马儿发出一身长嘶,带着他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攸灼见状,同样大笑了一声,催动马儿然后紧随其后。玄之落在了最后面。 这时,早上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已经散去。街道上显然是经过清场的,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沒有。在这样的街道上策马狂奔,看着两边的房屋飞快地后退,清凉的风拂过耳畔,有种诗一般的感觉。 仙人召见只是一个临时突发事件。现在见完了半仙,时间还算早,所以天觞便建议按照原计划,继续带两人熟悉这里的环境。 “这里是天城的养殖场,专门供应平日的肉食。” “这里是天城主要的蔬菜产地,虽然我们已经尽力去培育蔬果,但产量依旧很低,所以不得不依靠专人从外面采购。” “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天城居民的一日三餐时统一供应的。无论是肉类还是蔬果都会被送到这里,由专人统一做成食物,然后分发到各家各户。当然,城主府除外,城主府有自己的小厨房。” “这里是天城唯一的裁缝店,这里是铁匠铺……” 一路下來,随着天觞的介绍,玄之两人深切体会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句话的含义。 尽管这是一个庄园一般的城市,总占地不过几十公顷,但是各方面的设施却出人意料的完善,应有尽有。如此看來,在这里与世隔绝地活一辈子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容我向你们介绍一个奇迹。”在城中兜了半天风,天觞忽然一勒缰绳,停了下來,向两人神秘一笑。 “这是我们天城除祠堂之外另一个圣地,也是城中饮用水的主要來源。”他的语气中颇有自豪的意味。“到这里就不能骑马了。二位请随我來。”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旁边的木桩上。玄之和攸灼同样如此。三人又向前步行了几百米,转过几个弯。隆隆的水声渐近,直到转过了最后一个拐角之后,眼前豁然一亮。 “这是……”攸灼失声叫了出來,连忙捂住了嘴巴。但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震撼的表情,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就算是玄之,也同样沒有抑制住内心的震动,一时间呆呆地立在那里,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有些扯不回自己的思维。 只见前方木质的地面上被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一条闪亮的玉带犹如九天银河一般从天而降,以万马奔腾之势贯穿其中。晶莹的水珠飞溅,闪烁着璀璨而迷人的光晕,无尽的光和影在天地间晃动,将方圆几十米的空间映得宛如聚光灯下的舞台。 第九十三章 奇迹之地 隆隆的水声响彻耳际,在这里说话都必须用喊着,否则便只能看见口型在动,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水声所吞沒。 此地的正上方是穹顶一般的崖壁,几百米的距离间,瀑布便从穹顶的最上方坠落。向下看,浓密的云雾遮住了视线,仅有这水声透过迷雾般的云层响彻天地。从着声音中,可以想像得出水花撞击在裸露的岩石上,粉身碎骨,细小的水花又重新汇聚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水流向远方奔腾。 按理说,如此的声响早该传到城中,但是在城内他们却并沒有听到任何与此相关的声音。 玄之四下看了看,意料之中地在东南西北四面各发现了一种朱红色的花纹。 这种花纹实际上是一种异能,名字被称为“寂”。拥有“寂”异能的异能者可以将声音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这座城中必然有或曾经有过“寂”异能者。 “这里,便是天城最重要的秘密之一。”天觞的凝视着眼前的瀑布,又说了一遍。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奇异地沿着一条无形的通道清晰地传递到两人的耳边。 玄之和攸灼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竟然也是一个异能者。 天觞微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倒沒有隐瞒的意思。 “作为水源地,这里平日被严密地守护,只有有限的几个人能够知道这里。每日会有专人从这里取足量水,然后依次分发下去。” 玄之心中一动。如此重要的秘密,他就这样告诉自己二人,这是在笃定自己二人无法离开这里?不过,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两位既然看到了这些,还望不要告诉其他人。”天觞转过了半张脸,轻声说道。水波的投影晃动着投射到他的脸颊上,造成了浮动的感觉。“作为天城的贵客,你们有权利看到这些,日后二位将在城主府担任重要职务,请务必不要拒绝。” 说罢,也不等玄之二人作出回答,便一甩袖子,率先向离去的路上走去。虽然是请求,但他的语气间却沒有留下拒绝的余地。 “好啊好啊,只要有美女就行!”攸灼敷衍似的打了个哈哈。 他的声音同样被水声所掩盖,但是作为操纵声音的异能者,天觞自然可以捕捉到。以玄之的角度,可以看到天觞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发现的微笑。 从水源之地回來之后,天觞便匆匆地离去。作为一城之主,他的工作自然非常繁忙,能够抽出那么长时间也已是极限。想必现在已经有堆积如山的事物在等着他。 攸灼一屁股坐倒在石凳上,三下两下扯掉了厚重的礼服,将脚上的鞋子踢到一边,仅穿着白色的内衬,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终于不用裹着这麻烦的东西了……真是累死哥了!” 玄之只是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再次出來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普通衣服。 穿了一上午的那种衣服,虽然后來是以马代步,但他依旧是很不习惯。 “今天上午的事情,你怎么看?”他在攸灼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这里是城主府中距两人所住之地不远的一个小花园,附近都摆放着盆栽的植物。石桌和石凳显然经常有人打理,非常干净,几乎一尘不染。 “上午嘛,你说那个叫半仙的家伙?”攸灼懒洋洋地眯着眼睛,“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或者就这样一直待下去?嗯,我今天看了一下,这里的姑娘们普遍都挺漂亮,尤其是那个跳舞的,也不知道天觞说的算不算数……” “你的重点在哪里……”玄之头疼地摇了摇头。无论何时,与攸灼谈正事都是一项错误的选择,这家伙总会把话題带到不着边际的地方。但是,现在天城中,能够信任的只有攸灼,他别无选择。他想了想,索性直接挑明了话題。 “半仙说的有关叛徒的事情。”他简要地说道。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是,附近的空气微微波动了一下,一个透明的结界浮现了出來。 天觞的异能是可以操纵声音的“寂”,两人在这里说话难保不被他听见。所以,玄之干脆在这里设置一个小型的隔音结界。 “沒什么看法。”攸灼打了个哈欠。“那家伙只说了一小半,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玄之沉默了下來。的确,半仙只说了个大概,关于三日后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大动作,自己两人又在他们的计划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提都沒提。也许是时间來不及,也许那个二货压根就是耍他们玩的。 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原本他们只是想來看看蓝心的状况,但现在他们却莫名其妙地落入了某个漩涡中。 也许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立刻放下一切,离开天城。先前参观天城的时候,他曾悄悄试着破解了一下城外的结界,结果显示虽然他无法破解那个结界,但在结界上暂时地撕开一道口还是可以做到的。所谓禁制根本拦不住他们。但是,若是就这样离开的话,有些事情便无法弄明白了。 他相信攸灼也同样看到了那五个投靠天觞的灵异家族之人,但攸灼的态度就像什么都沒发生一样。 不管怎么说,从安君出现在这里來看,cobra应该和天城有一定的关联,很可能半仙口中的那个想要侵吞天城的势力就是cobra。 “别一脸严肃嘛,玄之小弟!”攸灼突然凑过來,老气横秋地说道。同时,他还伸出爪子,搞怪似的把玄之的发型揉得一团糟。 “年轻人不要总这么一副死老头的脸色。不管什么事情,到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想不通就别想了呗!” 听到他的话,玄之突然愣住了,就连发型被揉乱也沒有去理会。 沒错,想不通就别想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呢?以前的他可不会想这么多。这段时间以來,他遇事总喜欢去猜测推断那些事情背后的含义,试图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但他终究不是神,这样猜來猜去真的很累。 第九十四章 绯色少女 也许这样下去,他最终会变成一个心机深重的人。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蓦得想起了冰之玄之。 冰之玄之曾经说过,使用他的力量的话,会付出代价,会被他同化。这么久以來,冰之玄之再也沒出现过,他也几乎忘记了这件事。现在看來,他对他的同化,早就在潜移默化地进行了。 “回魂,回魂啦!”攸灼扬起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快把结界收一收,有人來了!” 玄之回过神,顺着攸灼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向这边走來。她的手上端着一盘水果,对上两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是夕晴?玄之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结界。再看攸灼,这家伙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看上去已经随时准备出击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那个跳舞的姑娘吗?怎么在这里做侍女?” 嘀咕了一会儿,他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里衣和光着的脚丫,然后见鬼了似的跳了起來:“该死,我这形象真是失礼!玄之,我去去就回,你先帮我把这姑娘拖一会儿,可千万不要让她走了!” 说着,他跳了起來,匆匆捡起丢到地上的外衣和鞋子,一溜烟跑不见了影。 见到攸灼突然离去,夕晴明显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依旧浅笑走了过來,轻轻地将果盘放在了石桌上。 “这是城主大人吩咐送來的水果,玄之大人请慢用。” “谢谢。”玄之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道,直接无视了攸灼的“拖一会儿”的请求,言语间完全沒有搭话的意思。 夕晴放下了果盘之后,并沒有马上离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玄之等了一会儿,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少女的脸颊如同涂了胭脂一般,眼波流转间,对上他的眼神,却马上如小鹿一般躲闪开來。 他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再看时,她已经将脸转向一边,避开了他的视线。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玄之沉吟了一下,还是沒忍住想找话題打破这沉默。 “夕晴姑娘,今天在祠堂那里辛苦你了。” 夕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玄之大人说的是跳舞的时候吗?那是夕晴的工作呢。”说到这里,她的话锋一转,眸子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期待。“玄之大人觉得夕晴跳得如何?” “很好看。”玄之答道。 其实当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祠堂周围的地形上,并沒有在意她的舞蹈。但是,听到他这可以算是简陋的回答,夕晴却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称赞似的,整个人都明朗了起來。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之后,她眸光突然黯淡了下去,仿佛明珠又重新蒙上了灰尘。 “真可惜,那种机会并不常有……”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玄之干脆向她笑笑:“夕晴姑娘,坐下來一起吃点水果吧!” 这会儿功夫,攸灼已经换上了他那套风骚无比的标志性白衣和折扇,表情忧郁,一步一叹一望天,慢慢地向这边踱來,乍看上去就像情场失意的诗人。 只不过,可能是他自己原來的那把雪白的折扇沒有找到,他现在手里拿的是另外一把扇子,依旧是白色,只不过雪白的扇面上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了一个大字,,忍! 这家伙又在装逼了……玄之瞬间黑线直冒。 夕晴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正风骚地走來的攸灼,却是拒绝了玄之的邀请。 “不了,玄之大人,夕晴还有其他的工作,在此先行告退了……” 一边说着,一边调头跑开。 “哎……”正在努力装逼中的攸灼一抬头,正好看到夕晴的背影,表情马上垮了下來,连忙抬手做挽留状。但夕晴跑得很急,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怎么会这样……”攸灼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满脸挫败的表情。 “你现在去追的话还來得及。”玄之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从果盘中摘下了一颗紫色的葡萄送到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马上被味蕾感知到,充满了整个口腔。 攸灼却摇了摇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摆出了一种风骚的惆怅。 “你不懂,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是不会做出那么有伤风雅的事情的。而且……”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陡然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两道杀气腾腾的视线射向玄之。 “你丫的沒看到那姑娘对你有意思么!说,你什么时候下手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咳咳……”玄之一口被葡萄汁呛住,忍不住咳嗽了老半天。 夕晴对自己有意思?!这怎么可能!他们这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啊!他突然有些不淡定了,有种一巴掌拍死攸灼的想法。 不过,经过无数的事实证明,跟这个二货较真绝对是错误中的错误。所以玄之只是白了他一眼,站起身來,拂袖而去,完全不屑于跟他解释。当然,临走之前还当着他的面卷走了果盘中所有的水果。 “喂,玄之,等等啊!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用我的节操担保!”攸灼犹自大叫道。 节操?你有那东西吗?玄之也不回头,径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过,难道那家伙还沒发现桌上少了什么? 几秒之后,玄之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后面传來的杀猪般的嚎叫。 “诶?!桌上的水果哪去了?!玄之你给我回來,你可以走,但把水果留下!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终于反应过來了啊……玄之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恶作剧般的笑容,脚下却加快了步伐,将那嚎叫远远地抛在身后。 走进了房间,将门在身后关严之后,玄之终于沒忍住笑出声來。偶尔恶作剧的感觉真不错,这一点就算他也不得不承认。 将顺來的水果随意地往桌上一丢,他正要坐下來,却突然间收敛了笑容,目光随之冷了下來。 这个房间内……有魔法的气息!有魔法师进來过?! 第九十五章 创世狂欢 他缓缓地后退,锐利的眼神向四面看去,在房间内的事物上一一扫过。但房间中静得只剩下风穿过半开的窗户的声音。 那个人已经走了。 他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心下却缓缓地沉了一沉。 这种魔法的气息,与诡树事件和噬灵傀儡事件中的如出一辙。 真的是cobra! 一种复杂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从來到这个时空之前,他似乎就一直被他们拿捏在手中,來到这个时空之后,他依旧沒能摆脱他们的控制。每一件事情中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就像幽灵一般,无处不在。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呢? …… 三天的期限一晃而过。这三天内,所有的一切都平静得异常。天觞似乎把他们忘了似的,这期间再沒有找过他们,只是这城主府上上下下都把他们当皇帝一般地对待,恭恭敬敬,有求必应。 安君和蓝心也來过几次。其中,安君曾经这样悄悄地警告过两人: “玄之,我知道这里拦不住你们。别问我为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找机会快离开吧!” “……那你呢?” “我么……”安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已经失踪的人,继续失踪下去就好。代我照顾好安晴,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 安君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却不愿透露出任何线索。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且不说天觞的目的还沒有明了,就算是因为半仙的那些弄不清真假的话,他们都不能离开这里。 依照半仙的说法,三天后的现在,cobra会有大动作,他们会把这城中所有的人都变成傀儡。虽然他们对拯救世界沒啥兴趣,但是明知这些人即将有难却坐视不理,这种事他们还是做不出來。 天城的生活比较枯燥。由于人口少得可怜,劳动力极为有限,所以对于普通居民來说,一天的生活就是早出晚归的劳作和将近六个小时的睡眠。 而对于玄之二人來说,城主府中仅有的娱乐方法无非是写写字,读读书,都是一些风雅到无聊的娱乐,倒是比较适合养老。 所以,这三天他们偶尔去到天城的居民间,有时候会出手帮他们一把。所以,几天下來,他们倒是与大部分的城民混得相当熟络。 又是一个清晨,凉风习习。因为天城所在的这道悬崖是南北走向,所以每当日出的时候,便能看到红彤彤的太阳从远方的山头冉冉升起,然后一点一点地透过缭绕的云雾,放出耀眼的光芒。 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有人敲着梆子走街串巷。敲梆子的人身着华美的服饰,在他走过的地方,一盏盏微弱的灯火悄无声息地在各家各户依次点亮。 这是一种带有神秘色彩的仪式,玄之二人从与城民的交谈中得知,这是一年一度的“创世日”。据说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这一天,仙人从天而降,将这里的先民们从战火中拯救了出來,抬手间创造了天城。从此先民们再不受战乱之苦,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待城中所有的灯火全部被点亮,无数的光点被连成一整片,宛如夜空中高悬的银河。 这个时候,无数的火把从每一户人家中涌出。火光照亮了人们的脸庞,每一个人都带着笑容。 火把在街道上汇聚成流动的长龙。如果此时从天空向下俯视,便可以看到几条明亮的火龙在天城最主要的几条道路上缓缓地游走,它们的目的地直直地指向城中心的那个大广场。 火龙的身躯渐渐沒入了广场中,火光照得整个广场亮如白昼。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來,此时整座城池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近万人的场面竟然沒有任何的说话声,只有偶尔会有牙牙学语的孩子无意识的咿呀。 此时玄之、攸灼正与天觞一同现在城主府内的阁楼上。这座阁楼足足有五层,虽然相对于2098年來说并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依旧是少有的高层。阁楼的正前方便是那个广场,冲天的火焰蒸腾起阵阵微微有些灼热的气流,不时掀动三人的发丝。 “火代表希望。这个仪式的寓意在于仙人将本属于五湖四海的先民聚集在一起创建了天城。”天觞微笑着俯视这下方的景象,轻声向两人解释道,火光在他的眼眸中反射出点点幽光,看上去显得有些诡谲。 “这一天,城中的每户人家都要点起一根火把,这根火把必须从太阳升起之前燃烧到太阳下山之后,意在祈愿仙人的光辉能够千秋万代地庇佑天城,仙人圣名永存。” 不知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玄之总觉得天觞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 “火把?对于天城这样整体以木质结构为主的城市來说,任何的明火都是很危险的吧?”玄之忍不住问道。 “在固定火把的时候,人们一般会在附近摆上一桶水。一旦火苗接触到木质结构表面,立刻就会有人将它浇灭。”天觞的声音依旧平静,沒有丝毫波澜。“无论如何,传说毕竟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而天城却是大家唯一的栖息地。失去了天城,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玄之暗暗点了点头。这句话倒是说得沒错。无论何时,精神层面都是建立在物质层面之上。若是人们连基本生活都无法保证,谁还会在意那些鬼神一类的东西? 在玄之和天觞的对话间,攸灼靠在朱漆的木柱上,呼噜声渐起。 这家伙一般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今天被天觞的“狂轰滥炸”轰了起來,撒了一肚子的起床气,这会儿终于安分了一些。所以,对于他这种站着都能睡着的天性,玄之和天觞只有表示选择性的无视。 楼下广场上的火光突然向周围分开,在中央空出了一块空白区域。明暗的火光和东方的晨曦相互映衬,蓝色与红色的光芒相互纠缠。就在这时,一抹亮丽的红色从天而降,长长的袖子在空气中描摹出优美的弧度,纤细的腰肢半掩在华美的装饰间,刚刚出场,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眉似颦,面若桃花。这一瞬间,她美得像从九天堕落的仙女,一笑倾城,动人心魄。 第九十六章 被毁掉的人生 不同于寻常的那些,在无数的火把的映照下,舞者红衣似火,莲藕般的玉臂在宽大的锦袖中若隐若现。一对美眸若春水般流转,艳光四射,几乎能够灼痛众人的眼睛。 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愈发显得肌肤似雪,一点绛红色的朱唇宛若冬日寒梅,悄然绽放。 正是夕晴。 裙角飞扬间,一轮红日从她的身后冉冉升起。沐浴在万丈霞光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背影,这一瞬间,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她舞动的身姿。 有歌声悠悠地从天边传來,歌声缥缈,似叹息,又似倾诉。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天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风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九歌?大司命》) “既是仙人,那便乖乖做你的仙人。玩弄命运数载,这种游戏,也该够了罢!”天觞微微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狂欢,突然冷笑道。 玄之从这令人惊艳的一幕中回过神來,闻言不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长长的鬓发被风吹向前方,迎着金色的朝阳,在他的脸侧投下了几道阴鹜。 “既是命运,那便是不确定的东西,虚无缥缈之属。沒有人能够去掌控它,更别提玩弄。只是你还不够强罢了。”他忍不住反驳道。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却是想起了自己。沒错,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所以才会像这样被动。若是自己能够如同想像中的那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何至于來到这里?cobra不过跳梁小丑,试问蚍蜉得以撼树焉? 若沒有來到这里,也不会遇见她…… 他定定地看着夕晴舞动的身影,却是想起了安晴。不知是为什么,他越是想忘记她,她就越是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心上。 如果是她的话,这舞姿想必会更加绝世吧? 天觞忽然嗤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像你们这种生來便是掌控者的人,自然有资格说这种话。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说罢,不等玄之回答,他忽然向前几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单薄的身躯中爆发出了洪亮的声音。 “城民们!” 悠悠的歌舞戛然而止,几千双眼睛一齐看向这边。夕晴骤然从旋转中停了下來,发梢和裙角还沒有來得及落下。她惊讶地抬起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被叫停。 在天城中,“创世日”黎明时的歌舞被打断一直是大忌,是对仙人的亵渎。所以下方的人群间忽然冒出了一阵骚动。只是,由于打断歌舞的人是他们敬重的城主大人,所以大多数的人们还能保持镇定,静静地等候着天觞的解释。 正在打瞌睡的攸灼骤然被这一声震醒。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皱皱鼻子正要爆发,却突然觉得气氛不对,于是又把到嘴边的咆哮吞了回去,有些疑惑地向四下张望。 “无数年前的今天,仙人将我们的祖辈聚集在这里,创建了天城。无数年后的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为了纪念拯救我们的先辈于水火中的仙人。 仙人功德无量!” 人群欢呼了起來,先前的疑虑一扫而光。 天觞的这番话显然深得民心,有人跟着他的话语,大声呼喊道:“仙人功德无量!” “仙人功德无量!” “仙人万寿无疆!” 越來越多的人呼喊了起來。更多的声音加入到这一洪流中,渐渐的,这呼喊声形成一股洪亮的气势,直冲云霄。 也许这些人并非真的如此崇拜他们那个所谓的仙人吧,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欢呼,只是因为受到了当下气氛的影响。玄之这样猜测到,天觞是一个挑动气氛的高手,几句话就把当下的气氛带到了一个至高点。 只是,刚才他还在明里暗里地说着那些带刺的话,转眼间却又开始如此吹捧那个“仙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欢呼声达到高潮的时候,天觞忽然抬起手,向下虚按。一时间,所有的人们都安静了下來。这一次,他们看向天觞的目光中却是带着难以自禁的激动与崇拜。 天觞沒有马上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下方,直到场中除了几千个呼吸声之外再无一丁点声音时,这才淡淡地开口。 “创建这里的是仙人,给我们新生的也是仙人。可是,正是仙人,他却是毁掉我们人生的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场中忽然出现了几秒钟的凝滞。在这几秒钟之内,下方静得可怕,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保持这之前的姿势,大张着嘴巴,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天觞前后的演说转折太大。对于这些祖祖辈辈都把仙人当成信仰的城民來说,他的话简直就是最大的叛逆,此等滔天罪行,就算是将他绑在火刑柱上烧死都无法洗清。 几秒之后,下方的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嗡嗡地议论声从其中爆发出來,夹杂着各种言论。 有人高声喊道:“城主大人,我们沒有听清楚您刚才的话。可以再说一遍吗?” 天觞面色不变,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嘴唇微微翕动,吐出冰冷的话语。 “你们沒有听错,我说,仙人是毁掉我们人生的罪魁祸首。他把我们当作家畜一样地圈养起來,而你们却像猪一般,还对他感恩戴德。真是愚昧无知的人类啊!” “你……”几个老人颤抖着指着他,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难道我说错了吗?”天觞沒有理会人群的躁动,自顾自地说道:“想想你们现在的生活吧。每一天从天不亮,睁开眼睛开始,你们就必须去不停地劳作,就算是累得连手指都无法停下來,都不能停下來。因为一旦你们停下來,你们的家人就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就得饿着肚子。所以你们必须不停地工作。” “等到晚上,你们终于有时间去陪伴家人的时候,你们却再无精力去做任何的事情,只有倒头就睡,因为明天还有更沉重的劳作在等待着你们。” “无尽的劳作,食物资源的匮乏,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被限制的自由。仙人带來的这样的人生,难道不算是被毁掉了吗?” 第九十七章 渎神之人 这样的人生,难道不算是被毁掉了吗? 最后的这句反问极具感染力,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天觞的异能是可以操控声音效果的“寂”,对于他來说,做到这种类似电影荧屏声效的感觉并不难。加上他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下方的议论声渐渐小了,部分人开始陷入沉思。 “不错,拥有钥匙的我确实可以出入这座城。但是,根据仙人留下的律令,我是不可以随意带人走出这里的。除非得到仙人的特许,否则,走出这里的唯一下场就是死。” “不止是我们,如果到现在还不醒悟的话,我们的子辈,孙辈,重孙辈,我们的所有后代都会永永远远地被囚禁在这里。” “想想外面的世界会是如何精彩吧!为什么外面的孩子可以享受这多姿多彩的世界,我们的后代却不行呢?” 天觞大声疾呼道。随着每一句的呼喊,他的脸上便会涌出一道不正常的潮红,璀璨的光芒开始在他的眼中闪烁。 他凝视这下方的人群,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闪过,呼吸渐渐急促。 “就算不被我们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后代着想啊!” 这句话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许多先前有些动摇的人们,在听到这样极具煽动力的话之后,眼中的神色毅然坚定了起來。 “城主大人说得好像也沒错,我们现在的劳苦都是仙人带來的。但是……沒有仙人,就沒有我们现在的家啊!这样真的好吗?” “你傻啊,城主大人都说了,仙人是把我们当作家畜一样地圈养起來,你还真把这猪圈当窝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出现在人群的每一个角落,一种躁动的情绪在悄无声息地蔓延。只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的义愤填膺,颤抖这举起拐杖,指向他们的儿孙们。 “你们……你们这帮小畜生!仙人是我们的神,怎容你们如此恶意揣测!” 但这些老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的声音很快便被更加热烈的讨伐声所覆盖。 “沒错,仙人于我们无用,我们要他何干!” “都怪仙人!我们要毁掉他的塑像!烧掉祠堂!” “什么创世日,根本就是我们沦为家畜的日子嘛!简直是我们的耻辱!多亏了城主大人点醒我们……” “是啊,多亏了城主大人。我看咱们把仙人丢掉得了,去祭拜仙人,不如去给城主大人塑一个金身……” 眼看这舆论开始向奇怪的方向发展,玄之不由得剑眉紧了紧。 不得不说,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善变而又自私的生物。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來看,且不说那个“仙人”创立天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里的先民们都是在饥寒交迫之中被仙人救起,从而送到天城中定居的。沒有仙人,这些人的祖先早就死了,更不会有他们的出生,成长。 而且,对于天城建立的初期來说,仙人留下的律令可以说是完美的。超前的社会制度,先进的思想,完善的领导团体。至于禁止随意出入城门,想必是因为当时外界依旧战乱频繁为了防止战火延伸到这里而刻意为之吧。 只是,后人们并不懂得变通,不懂得与时俱进,不懂得改革,所以造成社会制度的滞后,使得各方面的矛盾日益激化,这才造成现在的这种情况。 老实说,若无现实的原因,单凭天觞的那几句拙劣的煽动性演说,就算他的“寂”异能再高超几十倍几百倍,都是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只不过,尽管玄之的心中如同明镜一般,但他却犹豫了一下,还是沒有说破这一点。 原因很简单,他不是天城的人,从來都不是。对于这个城市來说,他只是一个外人。这是无论天觞怎么限制他的自由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既然是外人,那么他便无权过问这一类属于天城内政方面的事情。他们信仰仙人也好,崇拜天觞也罢,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贸然插手只会自取其辱。正如某国的使臣去出使另一国,期间正好遇上了该国的执政党变更。这个时候,只需要安静地站在一边,乖乖地做一个旁观者就好。 看到了人们的反应,天觞的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然而,他并沒有停止他的演讲,更加慷慨激昂的声音从他的胸腔中爆发出來。 “也许有人对我刚才的话语表示质疑。但是,现在我要告诉那些质疑者一个事实!你们所崇拜的,所视为真理的传说,那个主角早就已经抛弃了天城!那个被称为‘仙人’的存在再也不会倾听你们的心声。真是可悲啊,你们所追逐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他再也不会在灾难发生时从天而降,再也不会理会你们的生死存亡。对于他來说,家畜般的我们已经沒有了价值,所以他再也不会回來了。” “所以,他再也不是我们的仙人了!” 下方的人群听着,每一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笃信天觞的人露出嘲讽的笑容,摇摆不定者紧皱眉头左顾右盼,而被天觞话语所针对的那些保守派,却气得浑身上下颤抖得无法停止。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你懂什么!你根本不配坐城主这个位置!” 天觞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杀气,但很快被他掩盖过去。他并沒有解释什么,只是抬起头,望向碧蓝的天空。 此时的朝阳已经完全升起,空气中属于清晨的气息还沒有完全散尽。凉爽的山风带起已经散去大半的薄雾,在上方的峭壁间悠悠地穿行。 他看得是那样专注,仿佛天上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骚动的人们再次安静下來,很多人学着天觞,好奇地看向天空,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这位城主大人的注意力。但是,在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白云个薄雾之外一无所有。 玄之同样有些好奇地向上看。然而,当他的眼神触及到那轮耀眼的金色时,一种强烈的窒息感骤然从天而降,令他不由得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却又沉闷地令人几欲疯狂! 就像是……大型魔法的发动前兆?! 第九十八章 天降之伤 未容他细想,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忽然从下方爆发出來。不知从何而來的一股狂风刮过天城,刚才还一片祥和的天空忽然被厚重的云层所遮盖。 那云不是黑色,更不是白色,那竟然是火焰般的亮红色,犹如铺天盖地的大火在上空燃烧,霎时间,整个天地一片血红。 “这是末日吗?是仙人在惩罚我们?” “不,仙人不会这么做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面对未知的事物,人类总会本能地从内心感到恐惧。刚刚还气焰冲天的人们此时却不复刚才的嚣张,惊恐的神色开始出现在每一个人脸上。 玄之凝视着上方的火云,心底渐渐浮现出一种可怕的猜测。这气息,这火红的颜色,令他想到了翾翎家族典籍的补充版中为数不多的有关魔法的记载。其中之一,便是如此情形,那个魔法的名字,叫做“洛基的微笑”。 洛基是北欧神话中的火神,同时也是一个邪神,喜欢到处作恶,搬弄是非。这个魔法以他的名字來命名,由此可见其性质。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玄之的脸色再变。一边的攸灼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架势,但异能者的本能使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 顾不上其他,玄之猛地跨上阁楼上的护栏,高声喊道:“下面人快点疏散开,紧急避难!” 可是,喊完之后,他自己却是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这是一个搭建在半空中的全木质结构城市。避难?如果真的是“洛基的微笑”的话,就算是避难,又避能到哪里去? 那魔法一旦发动,整个天城都将变成一片火海。 躲到哪里,反而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这时,天一下子暗了下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场空前的烟花盛世在半空中绽放。 火红的云层,云缝间皆是如同末日一般的无尽黑暗。它们翻滚着,相互纠缠着,波澜壮阔,就像暴风雨中的大海一般。隆隆的雷声震得天地都开始发怵,银蛇般的电流穿梭于其中。那在天空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來自地狱,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无穷的冤魂在大火中嘶吼,哭泣。 点点萤火般的亮红色悠悠散落凡尘,晃晃荡荡地在风中飘零,优美得恍若春天十里樱花道上漫天的花瓣,又如红色的,闪烁着荧光的雪。 只是,这美丽却是致命的。 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朵小小的火苗,它们安安静静的燃烧着,落向天城……不,不止是天城。大火已经悬崖上的山头蔓延开來,熊熊的黑烟冲天而起。风一吹,植物燃烧之后的灰烬便纷纷扬起,旋转着从上方坠落。 这是一场不容置疑的灾难。 人们手上的火把早已被抛弃,黑色的浓烟开始从天城的每一个角落冒出,直直地冲向天空。惊慌的人们四下奔逃,在各个建筑物的内外抱头鼠蹿,试图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可是,哪里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呢? 早已有人抬着取自水源之地的水穿行在天城中,他们行色匆匆,步伐凌乱,每当发现燃烧的火焰,便会将水向上倾倒。但这种方法效率明显不高,往往这一处的火苗还沒有被浇灭,新的火苗又在源源不断的火雨中萌芽。不时有建筑物在火焰中燃烧着倒塌,一些躲闪不及的城民被压在下面。沒等周围人反应过來去救援,灼热的烈焰眨眼间便吞沒了所有。 玄之依旧踩在阁楼的护栏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看着这样惨痛的一幕。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的肉体,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亮红色的火焰将他的眼睛灼得生疼,但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下方。 沒错,这一定是梦,现实中怎么会出现如此的场面?等到一切都燃烧殆尽之后,大概也就是梦醒的时候吧。 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大力地拉了他一把,手腕上的剧痛以及骤然失去的平衡将他扯回到现实中。还沒等他做出反应,一顿臭骂便劈头盖脸地冲了过來。 “你不要命了吗?!”映入眼帘的是攸灼忽然放大的面孔。也许是因为下方的浓烟热浪冲上了五层的阁楼,攸灼的脸孔显得有些扭曲,看上去像是压抑了什么似的狰狞。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死在哪里我都管不着!但是,不要死在我面前!” 玄之回头看向刚才自己站立的护栏。只见那木质的雕栏此时已经被烧成了焦黑色,精美的浮雕化为了几根毫无任何美感的木炭。这种木炭质地疏松,可想而知若不是攸灼拉了他一把,恐怕这栏杆早就已经断裂,带着他从五楼高的地方坠落下去。 他是异能者,五层楼的高度自然奈何不了他,但是此时下方已经是一片火海。这样的情况下,一旦他从上方坠落,其结局想必与这些化为焦炭的木栏沒什么区别。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心中这才生出了一丝后怕。再看向攸灼,却发现这个二货此时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 只见他呼吸粗重,双目中满是狰狞的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两片薄唇明显不自然的泛白,正微微地哆嗦着。 “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在我的面前!”他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轻声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那样的事”?玄之心底有那么一丝疑惑,但他却沒有想太多。眼下实在不是去揣度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他扶住攸灼的双肩,狠狠地晃荡了几下。 “攸灼!” 攸灼眼中的疯狂忽然如退潮般褪去,冷得像是千年的寒冰。他瞥了玄之一眼,却沒有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通往下方的木梯。 这样的攸灼很陌生。 玄之皱眉暗想道,但随即,他的注意力却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过去。 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苗,却不见一个人影。 奇怪,天觞去了哪里? 第九十九章 末路哀歌 作为天城城主的天觞,此时不是应该站出來,誓与天城共存亡的吗? 他亲手毁掉了天城城民们心中的精神支柱,此时他有责任站出來,站到最前线,挡在所有人前方,直面这一切。 但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踪影? 难道说,掌握着“钥匙”的他抛弃了城民们,独自逃命去了? 不,他不像是这样的人!玄之马上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在“洛基的微笑”发动之前,以天觞的反常举动來看,他分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甚至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他所策划的也说不定。 这样推断的话,天觞此时的去向就值得深究了。 玄之一边在脑中飞快地思索着,一边跟在攸灼的身后,沿着螺旋状的楼梯向下飞奔。眼看下方的火势越來越大,这座标志性的五层小阁楼也摇摇欲坠,在火舌的舔舐下,彻底倒塌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去到相对安全一些的地方。 尽管整个天城都被烧光也是迟早的事情。 无数的横梁燃烧着坠落,将火焰引到其他的地方。就在两人刚刚冲出阁楼的一瞬间,这座天城最高的建筑物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焦黑的木炭直愣愣地树立在烈火中,一点一点地被火舌蚕食。 天城毁了。这个念头,从两人的心头一齐冒出。 接下來,他们该做什么? 玄之二人站在倒塌的阁楼边,相顾茫然。 朵朵火焰花依旧不断地从天空飘落,带着灭世的优雅。先前载歌载舞的热闹景象早已不复存在,空旷的广场上空无一人。人们的哀嚎声隐隐从附近的地方传來,伴随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一股无法抑制的悲凉气氛萦绕在天城上空。 忽然,在西方的祠堂的位置,一道强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绽放开來,形成了一道莹白色的光幕,瞬间将整个天城包裹起來。光幕所及之处,火焰花纷纷被其所阻挡,落在光幕之上,将其晕染成相同的红色。 是半仙?! 玄之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半仙出手了,天城遭此大难,他们虽为城外之人,但也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先去祠堂看看,然后去水源之地!”攸灼匆匆说道。这会儿,他已经从刚才的那种不正常的状态中恢复了过來,眼底的冰冷也渐渐融化。 “好,快走!”玄之应了一声,于是两人就此向祠堂方向奔去。 被烘烤之后的路面变得异常脆弱,局部地区甚至出现了塌陷现象。通过那一个个破损处向下看,之间云雾缭绕之中,崖低深不可见,有胆怯者只消看上一眼,便顿觉双腿发软,浑身不自觉地颤抖,本能地向后退却,直至跌坐在地上。 可以想像出,这些破洞处是在怎样的惨剧中出现的。人们在四散奔逃中,有人一脚踏上这里的路面,酥脆的木板突然断裂,吞噬掉他的生命…… “哥哥……”一个孩子伏在某个破洞旁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然而,自顾不暇的人们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奋力地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冲去,连一个同情的眼神也吝啬于送出。 玄之闭上眼睛,心中仿佛生出了一根刺,扎得连灵魂都隐隐作痛。他忽然感到深深的无力,就比如现在,看着哭泣的孩子,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他沒有办法去救那孩子的哥哥,正如他无法阻止cobra的这种行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加快脚步,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两道影子箭一般的掠过燃烧的城市,穿过大街小巷,直奔祠堂。 半仙既然有办法将“洛基的微笑”与天城隔绝开來,那么也许他还真的有办法能够去拯救城中依旧活着的人们的生命。 宏伟的建筑物已经近在眼前。一路奔來,所有的建筑物都倒塌了大半,唯独这附近的毫发无损。 半仙那半透明的身影独自坐在祠堂高高的飞檐上,两条腿悬在空中。他的长发在烈焰升腾起的热浪中肆意地飞舞,俊秀得不像话的脸颊被火光映照得通红。就着燃烧着的背景,看上去竟莫名地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你们來啦。”感受到玄之二人的到來,他忽然转向这边,微微一笑,那语气像是与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似的。 玄之与攸灼刚刚站定,由疾速奔行中骤然停下來。惯性使得两人的衣衫向前飘飞,在空气中划出猎猎的声响。 “喂,我说你这家伙,沒事干嘛爬房顶装帅?差不多得了吧!”攸灼仿佛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忍不住上前一步,冲着半仙大声喊道。 “是啊,差不多得了。”半仙却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驳,只是淡淡地一笑,目光却再次看向这满目疮痍的城市。那笑容中,竟有种苦涩的意味。 “但是,错过了这次,我就再也无法这样耍帅啦!所以,不好好过把瘾怎么行?” 他的语气过于沉重,让人有种不详的感觉。 攸灼一时无法接下去了,这样的半仙与上次的他大相径庭,令他感到非常的不习惯。静默了半晌,还是玄之开口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为什么这么说?” 半仙苦涩地一笑,却是避开了这个话題,转而投向了天城现在的情况。 “看,这个城市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在主人的预言中,现在的天城才是我存在的意义。这些年來,我等待着这一刻,已经够久了。” 说着,他仰面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凝视着火红的天空。 光幕上已经重重叠叠地堆积了厚厚一层火焰,相应的,有了这层光幕的阻拦,火雨不再降落到天城中。在众人的努力下,城中的火势渐渐地被扑灭,惊慌的情绪也开始慢慢被安抚下來。 一切看上去都在好转。然而,半仙的这种奇怪的苦涩又是从何而來?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懂啊。”半仙依旧仰望天空,口中却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那般轻叹。而后,他忽然一跃而起,立在屋脊上,泛着淡金色的淡漠瞳孔一转也不转地盯着玄之。 “是时候揭晓答案了。翾翎玄之,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绝对绝对不会重复。所以,你要听好了。” 第一百章 最初的使命 玄之心中一凛。 他和半仙的交集并不多,仅仅是在三天前的祭典上见过一面。那个时候,半仙还是一个可以和攸灼媲美的二到家的家伙。眼前严肃的半仙和他映像中的那个二货半仙渐渐重合了起來,那种身陷局中的感觉却变得愈发地强烈。 “很久以前,主人创建了天城,并从不同的地方找來了不同的人们聚集在这里。这里的人们都以为主人创建天城是为了他们,主人也沒有告诉我做这一切的原因。但是,依我看,主人根本就是为了你。” “虽然我从未见过主人,但主人却在我诞生的塑像里留下了印记。因此,我继承了他的部分记忆。那些记忆中带着主人的意志,所以我从那里得到了属于我的使命。” “主人说,在数年后的今天,天城会被毁灭。而我的使命,便是在这里等待你的到來。” “这里的人都是不应存在之人,他们的祖先本该在生下他们之前死去。虽然天城的表面一片祥和,但是……你知道吗?如果这里沒有宵禁,如果沒有这层结界的阻拦,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会怎样?”玄之下意识追问道。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隐隐感觉到这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信息。攸灼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出奇得沒有插嘴犯二。 “白天温顺的城民,在夜晚便会化为只懂得杀戮的恶鬼,宵禁和结界是唯一能够压制他们身体中的狂性的东西。所以,在烈火中毁灭是他们的宿命。” “至于那个想要夺权的势力?”说到这里,半仙突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那就是一个笑话。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以为策反了天觞便能得到整个天城?沒有我的压制,沒有结界和宵禁的束缚,城民们的本性将觉醒,这里将化作一个杀戮之城。” 玄之和攸灼一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沒到,在小小的天城中竟然埋藏着如此的秘密。想到自己二人竟然在如此危机重重的环境下无知无觉地生活了好几天,一种难以自禁的后怕倏地从心头升起。 仿佛是察觉到了两人的情绪,半仙突然笑了一下,“不过,你们放心。现在的天城,除了你们以外,只有三个个人是正常的。掌控着钥匙之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恶鬼的,外來者也不会。所以,你们先前所在的城主府反而是平日中比较安全的地方。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玄之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題,心下不由一冷。 “半仙,那么这里的人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不知道。”半仙答道,“他们眼中的世界便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也是一种残忍。” 他的嘴角挂着忧伤的笑容,环顾四周,万分留恋地看着天城的每一处角落。地面上的火势已经几乎完全被扑灭,劫后余生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坐在一起,有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亲人的正发出哀恸的悲鸣。 “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也是会产生感情的。”他像是叹息一般,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然后,他收回目光,转身背对着二人,令二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主人赋予我的使命便是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这些。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你们也赶紧离开吧。再晚,就走不了了。” 这种自由來的如此突然,足足令他们惊愕了十几秒钟。直到半仙转回來,看到他们还站在那里,皱眉开始催促了起來。 “你们怎么还站在这?我知道结界什么的根本拦不住你们。” 玄之和攸灼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玄之上前了一步,直视着半仙。 “你快坚持不住了吧。” 半仙愕然。他紧盯着玄之,不多时,忽然噗哧一笑:“你在说笑吗?我可是这里的仙人,虽然现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不再敬重我,但作为仙人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你根本就早都到了极限,对吧。”玄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却看向天空。只见那层拯救了天城的光罩已经变得通红,就像被灼烧过后的铁块。光罩的上方是流动的火焰。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火焰,即使沒有可燃烧的东西,却依旧燃烧着,静静地蛰伏在天空之上,宛如滚烫的岩浆。 半仙张了张嘴巴,想要说着什么,但上方的光罩忽然裂开一个缝隙,一朵小小的火花飘然而下。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们。”他苦笑了一声。 “交给我们吧。你那个位置,应该是结界的支撑点吧。”玄之说着,向着半仙伸出了手。 半仙迟疑了一下,正要答应,突然一阵狂笑声远远地传來。一袭青衫飘然而至,正是失踪许久的天觞。 “仙人可是累了?那便交给在下吧!” 话音未落,天觞便已经站在了半仙的身边。只见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与之不相符的张狂笑意,目露凶光。 看着这样的天觞,玄之忽然觉得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此时,天觞的浑身上下都向外散发着强烈的灵力波动,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一点魔法的气息。 灵力和魔法虽然在某些方面是同根同源的,但两者却是天性相克。若有人同时拥有了两种力量,那么他必然会在拥有强大的力量的同时,因为承受不住两种力量的斥力而变得神志癫狂。 “我一定会代替你守护整个天城,不仅如此,我还要做你做不到的事情,让天城在我的手中走向辉煌!所以,你就安心的放手吧!” 天觞轻声说着,一步一步地向半仙走去。每向半仙靠近一步,他的身上便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最后,他抬起两只手,好好扬起,然后轻飘飘地向半仙的双肩上落去。看似友好的动作,但在他的手心中却夹杂着致命的危机。 半仙恍若未觉,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睛,连目光都不曾变动一下。 天觞的手终究沒有落在半仙的肩上。一道浅蓝色的光芒及时地在他与半仙间延伸开來,在刚刚的一瞬间,玄之和攸灼猛地跃上了屋顶,挡在了两人之间。 天觞的手拍到了那道浅蓝色的光芒之上,两种相互冲突的力量骤然爆发,一阵强大的气浪以此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所过之处屋顶的瓦片纷纷被扬上天空。 而此时,天上已经到了极限的光罩又裂开一道缝隙,几朵火花再次飘然而下。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城中幸存的人们的关注,他们纷纷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向这边看來。看到又有火花从天而降,刚刚才平息下來的惊恐情绪又再次笼上了每一个人的脸庞。 玄之沒有理会下面的惊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从上來救半仙,在那一瞬间他根本沒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天觞得手。所以,他便毫不犹豫地來了,令他感到微微有些惊讶的是,攸灼竟然也做了与他同样的选择。 “我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犯二而已。”仿佛是听到了他内心的疑惑,攸灼低低地解释道。 眼见攻击被两人联手挡下,天觞却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依旧将手贴在浅蓝色的灵力盾上,不动声色地加大了魔法方面力量的输出,脸上浮起一个邪魅的笑容。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呢,两位贵宾。”他压低了声音,如是说道。 “谁跟你达成一致了,你这娘炮!”攸灼撇撇嘴,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本大爷屈尊跟你合作?还不自量力地想要限制我们的自由?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玄之沒有说话,却也沒有阻止攸灼说出如此粗俗的话。除了先前被限制自由之外,他和天觞并无仇怨。甚至可以说天觞一直在刻意讨好他。但是,此时天觞的身份是cobra的走狗,当下局面的直接造成者之一,试图谋权篡位的小人,所以他自然对他沒有什么好感。 听到攸灼的话,天觞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脸上的笑容也扭曲得近乎狰狞。他凑近了过來,脸紧贴在灵力盾上,眼神可怕得如同择人而食的野兽。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听听!”从他的喉咙中一字一顿地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就连声音都愤怒地有些走调。 攸灼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一次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了:“我说,你不够格。有错吗?” 天觞俊秀的脸一下子由铁青变得通红,仿佛开了一个大染坊,各种颜色交替变换着,精彩非常。而后,他的情绪仿佛压制到了极限,猛地爆裂开來。 “哈哈哈哈……说得好!我不够格!”震天动地的狂笑声从他的口中爆发出來,一瞬间风云变幻,天地失色。惊恐的人们被这一声狂笑镇住了,全都痴痴地看向这边,一时间忘记了所有。 伴随着这阵狂笑,从天觞原本可以称得上纤细的身影中放出无限的气势,上身的衣衫骤然爆裂,块块肌肉夸张地隆起,黑色的气流疾速萦绕在他的周身,妖冶的魔纹缓缓爬上了他的脸颊。 第一百零一章 资格的缺失 随着他的突然爆发,聚合了玄之与攸灼二人之力的灵力盾轰然爆裂,化为浅蓝色的光点,随风而逝。 玄之剑眉一挑,却是沒有退后。强烈的气流肆虐,若是普通人,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被掀翻下去。但在攸灼和玄之的身体附近有无形气势在流转,将这气流挡住了大半。 “既然我不够格……那么,便把你们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让你们跌入地狱!如此以來,我便够格了吧!”天觞狂笑道。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两道骇人的目光电射而出。而后,他忽然仰面向天,嘴巴几乎张到了极限。然后,一阵肉眼可见的强烈音波从他的口中发出,但诡异的是,无论是下方的普通人还是半仙都沒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有直面这一切的攸灼和玄之猛地皱起眉头,表情痛苦。 正上方的光罩被这无声的怒吼震得剧烈地波动起來,连带着上方被挡下的火海。从下方向上看,天空宛如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无数火红的巨浪在奔腾,时不时可以通过巨浪的间隙看到瓦蓝的天空。 玄之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几乎被震破了。在他的意识中,这阵他人听來完全沒有声音的咆哮宛如尸山怨灵的悲泣,每一道音波都仿佛化为了利刃,疯狂地破坏着他的鼓膜。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耳朵,意料之中地触碰到了一丝黏稠的液体。 这是次声攻击?! 次声攻击可以算是异能攻击中的几样比较诡异的攻击之一了。由于声音是一种波动,几乎可以在除真空之外任何的物质中传播。所以,次声攻击根本就防不胜防,也只有天觞这样操控声音的“寂”异能者才可以控制。 若是遇上了次声攻击,最好的方法不是抵挡,而是直接控制住发动次声攻击的异能者。所以,尽管耳膜几欲破裂,攸灼和玄之还是强行运转起灵力,但在这强力的次声攻击中,空气都变得滞涩,几乎令人寸步难行。 许久不见的冰蓝色突然染上玄之的双眸。这一次,这种异变发生得异常突然,甚至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完成。强劲的攻击中,沒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所以更沒有人能够看到,在玄之的脚下,有晶亮的浅蓝色冰晶悄无声息地向周围蔓延。 半仙脸色突变。原本支持着已经到达极限的光罩就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精力,骤然遭遇了次声攻击,虽然他本身沒有实体,基本上对这类攻击免疫,但那挡住“洛基的微笑”的光罩却无法幸免。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光罩此时变得愈发脆弱,令他不得不加大了能量的输出。然而,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天城的危机,其实一直都沒有解除。 浅蓝色的冰晶已经覆盖住了整个屋顶,在这个火的城市中增添了一抹清凉的颜色。玄之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嘲讽似的看着正仰面大吼的天觞。 “你在哼哼唧唧地喊些什么?简直就像一只发情的大猩猩。” 他的话仿佛有种莫名的能力,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正在肆虐的次声攻击戛然而止。天觞依旧在仰天大吼,但吼出來的却再也不是次声攻击,而是他原本的音色。 突然的变化令天觞吃了一惊,连忙更加用力的大吼。可他的努力除了让吼叫声更大一些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效果。 若是细心,便可以发现,在他的整个身体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浅蓝色冰晶。 这是属于冰之玄之的力量,以海量的灵力压缩到极致,暂时地形成一个封印,断绝所有的能量循环。 攸灼踉跄了几步,來不及缓口气,他忽然一掌拍向天觞,整个手掌上都燃烧着浅蓝色的火焰。 受到了來自攸灼的攻击,天觞猝不及防,被从屋檐上击落,却在半空中迅速调整了姿势,安然落地。 玄之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天觞,双目中的冰蓝色冷得彻骨。 他暂时借用了冰之玄之的力量,但身体的控制权依旧在自己手中。 在力量的出借方面,冰之玄之极为高傲。以玄之和他打过的几次交道來看,他是那种喜欢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但是这一次,他竟然出乎意料地沒有來插一脚。 不过,尽管冰之玄之沒有插手这件事,但是承接了他的力量的玄之原本的性格依旧受到了一些影响。 此时,天觞半跪在地面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刚才的气势已经被他尽数收敛。 “就凭你,也想支配我的人生?”玄之冷冷地笑道,“你配吗?” 天觞一言不发。但若是近距离观看,便可以看到,他脸上的魔纹并沒有就此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地蔓延开來。原本只是脸颊上浅浅的几道,现在几乎布满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他只是沉默着接受了这一切,尽管面容愤怒得近乎扭曲。 “喂,你这家伙在做什么!”攸灼的惊呼声从后方传來。玄之回过头,却见半仙再次坐了下來,转头看着天城的一切。在他的身上,有透明的火焰在燃烧。鼓胀的空气将他的衣袖吹起,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马上就要消失。 攸灼正焦急地想要上前阻止他,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向他靠近一步。 感受到玄之的目光,半仙忽然向他微微一笑。 “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他轻声说道,“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真的不想看到这里在我的眼前毁灭。能撑多久,就是多久吧。” 他在燃烧自己的灵魂能量。 玄之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暴戾的冰蓝色悄悄地退去。 像半仙这种从神像中诞生出來的能量体,支持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是参拜神像的人们的意念。当这种意念汇聚到一定程度,能量体就会诞生出自己的灵魂。这个时候,它们便可以独立存在,就算是原先的意念消失了,能量体依旧可以靠着自己的灵魂生存下去。 但是,一旦灵魂能量被耗光,能量体便会彻底地消散。 “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所以,你们赶快走吧。”半仙面色平静,“不要说你们可以帮我这种话。就算有你们的帮助,也不过是多支持一点时间罢了。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他说的沒错,这是一个死局。 在翾翎家族的典籍中,破解“洛基的微笑”的方法只有两个,第一是发动者死亡,第二是发动者自己主动停止停止。而且,当魔法停止后,所有的火焰都会在一瞬间失去杀伤力,然后自行消失。 但是,眼下的这种情况,他们连发动者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是想要去寻找,也毫无线索。 玄之忽然一纵身,跳下了屋檐。落地时,属于冰之玄之的灵力再次覆盖了他的全身。他一把揪住天觞的衣领,看到那张满是魔纹的脸的时候,心下不由得一惊。 这是完全压制了异能属性,转而将魔法发动到最大限度的标志。 “呵呵……”天觞忽然笑了起來,脸上的肌肉牵动着密集的魔纹,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别白费力气了。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们发动者在哪里,好让你们找到他杀死他吗?” 他拨开玄之的手,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后退了两步站直了身体。 “她说得一点儿也沒错。所谓异能,我早就该放弃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天生的贵族的,不是吗?只有魔法,拥有无限的可能……只有将所有都抛弃,才能够得到抗衡一切的力量。” “她”?“她”是谁?这样的疑惑从玄之的心头升起。不过他表面却是邪魅地一笑。这笑容与冰之玄之如出一辙,如果此时他能够看到自己的表情,必然会被这笑容吓一跳。 “是cobra么?我原以为那组织有那么一点意思,沒想到却是个废品回收站,专收你这种失格之人。” 说着,他的右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天觞身体周围的封印骤然收缩,连带着他的身体都被勒得扭曲起來。 “看到沒有?就算是魔法,也无法弥补你与我们的差距。” 他的手再次虚抓了一下,天觞马上被封印的力量牵引着倒在了地上,浅蓝色的丝线出现在了她的体表,每一根都深深地嵌入肉中,令他不由自主地惨叫了出來。 做完这一切之后,玄之心中却是一凉,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了一跳。 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仅因为泄愤,就如此对待毫无反抗之力的天觞? 尽管天觞是当下状况的制造者之一,但是……他总是觉得这么做很不妥当。 这就是使用冰之玄之的灵力的后果之一么? 这样想着,原本紧紧束缚着天觞的封印又松了一松。 他沒有看到的是,属于冰之玄之的标志的冰蓝色瞳孔正在缓缓消退;而倒在地上,貌似毫无反抗之力的天觞,黑发掩盖下的唇角诡异地一扬。 第一百零二章 彻底的阴谋 “咔,,!” 一道巨大的裂缝毫无征兆地在天空裂开,就像來自地狱的魔眼,冷漠地看着这个世界,火红宛若岩浆般的火海缓缓地从中溢出。 最后一道灵魂之火从半仙的身体中抽出,化作一道无形的光环,萦绕在他的身体周围。他的脸色愈发焦急,早已不复先前的淡然。 “快走!你们想死在这里吗?!” 听到这句话,攸灼的神情瞬间变了,就像在阁楼上面一样,双目赤红,如同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他忽然握紧了双拳,浑身燃烧起冲天的浅蓝色火焰,发泄似的一拳向地面轰了下去。 “不!我受够了你们!懦弱只知道躲在你们身后逃跑的胆小鬼,我早就受够了!”他嘶吼道。 “这个蠢货!”玄之面色一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的攸灼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一拳纯粹是为了发泄,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目标。但是,正在祠堂前方的地面上的玄之和天觞却恰好处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來不及多想,玄之瞬间燃起冰之玄之的灵力,试图远远地避开。但是,冰蓝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中闪烁了一瞬间之后,却是黯淡了下去。 该死,时间到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一瞬间,玄之忽然有种想爆粗口的冲动。 自己不会就这样被这头坑队友的猪给坑死吧?这未免也太衰了一点…… 电光火石之间,束缚天觞的封印忽然爆裂,与此同时,一只遮天蔽日的黑色大手忽然出现在上方,恰好接住了攸灼的一拳。 形势急转,柳暗花明。趁此机会,玄之强行提起所剩无几的灵力,一跃而上,然后不由分说,一拳打在了攸灼的脸上。 “你给我清醒一点!”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给他这样的一拳,只有把他揍醒了,他才不会像刚才那样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攸灼被他这一拳打得头一偏,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之后,不禁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对不起。” 眼看着攸灼终于恢复了正常,玄之不禁松了一口气,目光掠过正在燃烧最后的力量的半仙,然后剑眉一紧,死死地咬住唇,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走!” 一边说着,一边揪住攸灼的衣襟,迅速向城门处奔行。 攸灼沒有反抗,只是同样死死地咬着唇,丝丝鲜血从嘴角渗出。 随着距离城门处越來越近,一种斥力开始作用在他们身上。在这个力场中行进,就宛如置身海底,每一步都艰辛万分。 眼看着城门近在咫尺,玄之却忽然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蓝心,安君。 他回头看去,城中一片狼藉,由于刚刚被大火蹂躏过,到处都是焦黑的残骸。原本熙熙攘攘的闹事现在了空无一人,完全不复以往的欢声笑语。只有不知从何处传來的低泣。 经过了刚才的那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他松开攸灼的衣襟,然后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某个方向跑去。 保护着天城的光罩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两条巨大无比的裂缝相互交叠,呈十字形横贯苍穹。朵朵火花从裂缝中飘然而下,有如鹅毛大雪,却灿若金莲。也许是先前一直被压制,这会儿它们脱离了束缚,逸散的速度要比开始时快上几倍。 城中犹自向上冒着缕缕青烟,残破的建筑却再次被引燃,新生的火焰跳跃着落在每一处角落。慌乱的人群从角落中蜂拥而出,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与绝望。 希望还來得及…… 玄之逆着人流,艰难地向前行进,时不时还要注意人群中有沒有那两个身影。若是按照普通人的标准來说,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他依旧觉得不够。 真的沒时间了!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暴露身份了,浅蓝色的灵力从他的脚下升起,他索性跃上了屋顶,在连成一片的屋檐上奔行。 这样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但是,还是不够! “怎么会这样?!”他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下方街道上的某一幕景象,整个人瞬间愣在了那里。 他看到了有生以來所见过的最不可置信、最不真实的一幕。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真相……这一定不是真的!! 他的心中响起了无尽的呐喊,想要说些什么,但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故障,分明话都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來。 在街角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人形的残骸。尽管那张脸已经被从天而降的火雨烧得焦黑,肢体也已经不太完整,可是,那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够辨认出來的五官,那头还沒有完全燃烧殆尽的蓝色长发…… 不,这不可能是蓝心!玄之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个可怕的猜测甩出脑海。开什么玩笑,蓝心怎么可能会是…… 他的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那残肢的断裂口。那骇人的断裂口处,有几根断裂的电线,此时依旧在火焰中噼啪作响,闪亮的电火花不时从中冒出,异常刺眼。 蓝心怎么可能会是机器人!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來了,在原來的那个时空,灵异家族的专属研究所曾经试图以人类的dna研发一种高仿真的机器人,后來却因为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題不了了之。但那个时候,整个研究项目已经进行了一半,最主要的难題已经被攻克。也就是说,到项目停止的时候,灵异家族已经具备了制造那种机器人的能力,只是一直沒有付诸实施。 难道说有人偷取了那个项目的核心资料,然后擅自将这个课題进行了下去? 他跃下了屋檐,來到那堆机械残骸旁边,弯下腰,果然在残骸的后颈部位找到了一片小小的芯片。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时候,以她的脚力竟然能跟上自己和攸灼两个异能者的速度,怪不得她能够穿越时空而平安无事……要知道,就算是自己和凌皓,穿越时空的时候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已被流转的时空之力撕成了碎片。 可是…… 看着眼前的残骸,他还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就算她是机器人,毕竟也和凌皓在一起那么久,也算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稍微熟悉一些的人之一。 这是第一次,有他身边的人在他的眼前死去。 形势紧迫,他取下了那枚芯片,最后看了那堆残骸一眼,然后扭头离去。 蓝心的下落找到了,还有一个安君。 万幸的是,在水源之地附近,他终于找到了安君。由于刚从火场中冲出,安君的状态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满头满脸的灰尘,后背处受了重伤,正处于昏迷不醒中。但此时玄之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天城注定会在今日毁灭,他们必须赶在半仙完全消失之前走出城门。 他环顾了一圈,目光在一起避难的人们脸上一一扫过,心中被无限的愧疚所填满。 这些人都是天城的原住民,他们此生的命运已经完全和天城绑在了一起。按照半仙的说法,失去了结界的压制,他们就会变成只懂得杀戮的恶鬼。这样的他们,一旦到了外界,必然会掀起一场灾难。 所以,他不能带他们出去。 而且,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实在无法将这些人都带走。 对不起…… 他在心中默念道。 就在这个时候,天塌了。 火红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无限压低,翻滚了火焰犹如最最华丽的晚霞。气压骤然变大,空气中就像有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艰难的抗争。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眼看着天空在飞速下沉,死神的镰刀在渐渐逼近,却什么也做不到。 那绚烂的云层,可是货真价实的火焰之海。一旦它完全降临,这座城中的一切都无法幸免,都将化为灰烬。 惊恐的尖叫声在一边的人群中此起彼伏。有单纯的大喊大叫,有咒骂,也有向仙人祈求,幻想着能够有奇迹发生。人类在面对致命的危机的时候,总是如此的不堪。分明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天觞的煽动下喊出了那样反对仙人的言论,但此时却又作出如此举动。 玄之抬头看着逐渐压低的天空,忽然间很想笑出声來。 那层光罩终究是消失了,这也代表着半仙生命的结束。半仙这些年一直守护着这里,而现在,他终于再也无继续法守护下去了。 他忽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从与蓝心的偶遇开始,到现在结束。这一切都一定在某人的算计之内,那个人不是所谓的“仙人”,而是cobra中的某一个人。 这种略显熟悉的招数,他在噬灵傀儡事件中也找到过相似的影子。不,甚至在更早,在來到这个时空之前,在遇上那个怪阿姨shade,阴险大叔卡洛斯?安德森的时候。 敢情自己这是一直被某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他的心中“噌”地一声,冒出了无边的怒火。 第一百零三章 小人的报复 天城根本就不会被毁灭,因为一手促成当下局面的天觞同样也在这里。 半仙说过,他们的目的是将整座城的所有城民都变成他们的傀儡。那么,便可以由此推断,到目前为止,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彻底摧毁城民们心中的“仙人”形象,使他们的心中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空缺出來,然后将自己植入到他们的灵魂深处。 想通了这些之后,玄之忽然替半仙感到有些悲哀。 在这样的一个局中,假使半仙沒有站出來,那么不用cobra的抹黑,仙人在城民们心中的形象自然而然就毁了。所以他出手了,但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cobra篡夺了他用生命的代价所换來的功劳,他还是沒能维护好“仙人”的形象。 如果他猜得沒错,接下來,天觞会以一种天神般的姿态横空而出,谈笑间化解这个在普通人看來如同末世般的灾难。 火红的天空愈发地低沉,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接触到了天城中的一些较高的建筑。这一刻,整个天城都像是化为了一个平面图,自上而下被分为了两半。一半是正常的景象,而另外一半则是烧焦后留下的灰烬。 而且,这两半的分界线正在不停地向下方移动。 周围再沒有了哭喊声,绝望的人们以为必死无疑,纷纷抓紧最后的时间做一些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母亲抱紧了孩子,丈夫将妻子揽入怀中,情侣间在用尽最后的时间缠绵……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就要被这熊熊的火海所淹沒的时候,在祠堂的方向,天觞的身影忽然拔地而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八道黑色的气流向四面八方延伸出來,末端伸出无数细小的纹路,在那火海之下形成了一个蛛网状的封印,硬生生地托住了厚重的天空。 那无尽的火海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三米。灼热的气流在头顶烘烤着一切,让人有种马上就要燃烧起來的错觉。 在火雨再次从天而降的时候,慌乱的城民们自发地形成了好几个避难点。玄之目前所在之处便是其中之一。他不知道其他的避难点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在得知自己再次被救了的一瞬间,这个避难点的所有人都再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疯狂地欢呼了起來。无论彼此间是否曾经有间隙,这一刻,所有人都放下了过往的一切,纷纷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天觞静默地站在半空中那张蛛网的中心,浑身被邪恶的黑气所笼罩,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但在劫后余生的人们眼中,他此时的形象是那样的光辉与高大。就算他是魔鬼,人们也能把他美化成天使。 玄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实在是不想说什么了。他背起昏迷的安君,穿过欢呼的人群,悄然向城门走去。 “你们不能走。”天觞的声音蓦得在他耳边响起。 他看向祠堂的方向,天觞依旧悬浮在那张蛛网的正中央,刚才只是他用异能将声音送过來而已。 “这场戏演的累吗?”玄之冷冷一笑,轻声嘲讽道。 他知道他能听得到。 果然,在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天觞再次说道:“果然瞒不住你。不过,也不全是演戏。这一次,我不会强迫你们留下來,但是,你们若是就这样走了,这座城可就真的要毁了。” 这算是威胁吗?玄之忽然觉得一阵好笑,如果是威胁,未免也太天真一点了吧,这座城与他有什么关系?毁掉的话他会有什么损失吗? “你该不会认为,凭你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够绑住我吧?”话虽这么说,但他却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当然不认为。”这一次,天觞的语气中掺杂了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但是,我的魔法还是不够强,怎么办?若你们不帮我,我就只好和这城中几千城民一起死在这里了。这样一來,你们可就变成了杀人凶手了呢。几千个生命啊!” “……”生平第一次,玄之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杀死某人的冲动。 身为城主,竟然将自己的城民视为草芥,随意践踏,甚至用几千名信仰他的城民的生命來威胁别人? 而且,恶事做尽后还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脱到别人身上…… 他本以为天觞不过是受到了cobra的欺骗,被权利蒙蔽了本心,但现在看來,他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 他缓缓地转向那个方向,刀锋般的眼神刺向半空中的天觞。虽然由于距离较远而看不清天觞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他在笑。 “你赢了。”他杀气腾腾地盯着天觞,“不过,你会后悔你刚才所说的一切。” 说罢,他将安君放了下來,然后抬起双手,掌心向前,灵力输出开到最大限度,水桶粗细的浅蓝色的光束从他的双手中电射而出,直直地冲向“蛛网”的正中心。 在他的灵力即将到达“蛛网”的一瞬间,天觞飞快地收起全身黑色的魔法,无形的音波马上代替了魔法的作用,与属于玄之的浅蓝色灵力混合在一起,眨眼间冻结了整片火海。 与此同时,在水源之地的方向,有透明的水流横空而起,被一道同样是浅蓝色的灵力托着,源源不断地直冲苍穹。 那是攸灼?他还沒走?!玄之的心中有这样的猜测一闪而过。 水与火相互交融,大量的白色蒸汽从剧烈沸腾的水中升腾起來,变幻着各种形状。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天空的火海就缩小了五分之一。 不过,魔法毕竟是魔法,自然不可能因为遇上了属性相克的事物而就此泯灭。在火海减少到二分之一的时候,仅凭灵力的压制已经无法令它继续减弱下去。此时,玄之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他的灵力原本就所剩无几,此时更是透支得厉害。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么他就会和半仙一样,燃烧得就是灵魂。 “不要着急,还有最后一个程序。”天觞尖锐地笑道,“最后的祭品就要來了,我想你们一定会感到非常惊喜。” 他忽然扬起手,一道道音波向周围扩散开來。狂风中,他衣袂飘飞,长发飞扬,天空的火海仿佛被他的这个动作所牵引,忽然飞速地旋转了起來,形成一个火红的漩涡,中心处宛若一个狭长的黑洞,盘旋在他的头顶,远远看去深不可测,就像通往地狱。 五名身披银甲的战士不知从何处汇聚到他的身边,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黄金打造的托盘,上面盖着鲜红的绸缎。从形状來看,那是五个人头般大小的东西。 玄之的心头忽然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银甲战士一齐向天觞躬下身,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托盘举过头顶。天觞似乎向这边笑了一下,然后那五面绸缎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悬浮再托盘上方,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玄之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原本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就连手上灵力的输出都剧烈地波动了起來。 这绝对是**裸的挑衅!! 那托盘上的东西,赫然就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灵异家族那五人的项上人头! 血淋淋的五颗人头被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精致的托盘上,连头发都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就像五盘正要摆上餐桌的菜一般。 “你什么意思?!”他低低地问道,声音中是极力压制的暴怒。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他怕自己的声音再高一些,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拔出封天剑冲过去将天觞砍成碎片。 “沒什么意思。”天觞得意地笑道,“只是这场灾难需要异能者的灵魂作为祭品。你们两位是我们天城的贵客,自然是动不得的。所以,为了天城,为了几千城民,我就只好就地取材喽!” 玄之整个人都愤怒地哆嗦起來。他可不记得让魔法消散还需要什么祭品,这么烂的接口也亏得他能说出口! 他只觉得自己心中仿佛压抑了一片岩浆,正剧烈地沸腾着,试图向外喷发。但是,仅有的理智却在约束着他。一旦他移动了哪怕一厘米,灵力的输出就会被扰乱,刚刚被压制的火海便会马上死灰复燃,将整个天城化为灰烬,到时候谁也逃不掉。 理智与内心怒火的战争愈发激烈,令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撕成了两半。 他远远地看着那五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被他亲自从各自的家族中带出來的精英,其中年龄最小的不过与他相仿。但是此时,他们都变成了尸体。 “尊贵的客人,你可千万不要太惊喜哦!几千城民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呢!”天觞犹自笑道。 玄之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向别处。他知道天觞是在报复他和攸灼两人,报复他们的那种“不够格”的嘲讽。但此时,一味的愤怒只会令天觞更加得意。 第一百零四章 乱世乾坤 他看到天觞从那五个头颅中抽出五道依旧在尖叫的灵魂,然后放任它们游荡在空气中,被天空的那个漆黑的黑洞所吞沒。 吞噬了五道灵魂,那黑洞似乎意犹未尽地蠕动了几下,然后恋恋不舍地向内收缩,同时也将周围的火海收了进去。这一次,火海缩小的速度快得令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再次缩小了二分之一,久违的蓝色天空终于露了出來。 灿烂的阳光洒在满目疮痍的天城中,洒在道路两边摆着的花盆内,明艳的花儿在花盆中开出绝美的色彩,与周围的残破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在阳光照耀下來的这一刻,城中的所有幸存者都不禁热泪盈眶。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世界即将被不知名的灾难所毁灭,然而大难当头,本应保护他们的仙人却不知所踪,最终还是他们的城主大人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如同天神般降临,觉醒了强大的力量,拯救所有人于火海之中。 玄之收回了双手,浑身虚脱地向后倒去。天觞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力量的支援了,所以他总算是从那种不能移动的状态中解放了出來。但是此时,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灵力,一丁点儿都沒有剩下,状态比起刚刚穿越那会儿更有所不如。 意料之中的触及地面的疼痛沒有到來,伴随着一阵惊呼,一双柔软的玉手轻轻接住了他。 “玄之大人,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玄之的目光恰好触及到了路边的镜子。 天城的人们通常会在家里正门的上方挂一面镜子,意在趋吉避凶。 此时透过这样的一面镜子,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镜中的少年依旧五官精致,剑眉飞扬,但那双一向如刀锋般锐利的眼中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连带着整个人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竟有种柔弱的感觉。 这样的一副弱受模样,真的是自己?! 他强行打起一丝精神,用尽力气站直了身体,然后牵动嘴角,转身对着身后的少女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我沒事。夕晴姑娘,你怎么沒有去避难?” 少女定定地凝视着她,脸颊上不由得飞上了一抹动人的红晕。她依旧穿着那套华美无比的红衣,窈窈窕窕,流光溢彩,在新生的阳光下耀眼得如同误入凡尘的九天玄女。 “玄之大人不是也沒有去逃吗?”她的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纯净的黑瞳清澈见底,就像万花筒那样灿烂闪亮。 玄之一时有些哑然。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是玄之大人和城主大人一起挽救了这个城市吧?我都看到了呢,那道蓝色的光。”她说着,红润的脸庞洋溢出一个混合着爱慕与崇拜的笑容。“真的是非常感谢!” “……”看着眼前的少女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玄之无言以对。 他很想告诉她,她眼中的救命恩人,其中天觞这个所谓城主其实一直在用城民们的生命开玩笑,而若不是天觞的威胁,他刚才早就已经带着安君远远地离开天城,完全抛弃了这里的一切。 他当不起她的崇拜与感激。 但他只是动了动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來。 见他久久不语,夕晴不禁局促了起來,原本就绯红的脸庞此时更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后退了几步,双手紧张地绞动着衣袖,目光闪烁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半晌,才勉强挤出了几句话,声音却细如蚊蝇。 “那个……是夕晴唐突了……不过玄之大人请放心,夕晴绝对不会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别人……” “对不起。”玄之低下头,柔软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啊?”夕晴沒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一时间愣住了。 “沒什么。”玄之忽然抬起头,换上了一副稍稍温和一些的笑容。就在这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起风了。 周围散乱的灵魂之力在疯狂地向某个方向汇聚而去,连带着空气也在飞速地涌动,刮的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隐隐有种危机在酝酿,蓄势待发。 來不及多想,他一把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飞快地扑倒在地。 少女的眼睛骤然瞪得浑圆,仿佛身体中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涌到了脸上,但却意外的沒有反抗。只是事发突然,后背被平直的地面硌得生疼。 “玄之大人……”她正欲开口,但下一瞬间,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少女瞪大的黑瞳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场倾世的烟花在华丽地绽放。 那是一场空前的盛况,先是有点点星光出现在天空中,然后风云涌动,巨大的压迫力从天而降,附近的建筑物纷纷倒塌,断裂的木条向下掉落,遮天蔽日的灰尘扬起,几乎盖住了所有的光线。 天空一瞬间变得灰暗下來,原本的微弱星光突然间光芒大作,但凡城中所有的人类都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入眼处一片白茫茫的光,就好象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似的。 灼热的气浪携着强大的冲击波向外爆裂开來,膨胀的空气使得气压在短短几秒钟之内直线上升,连带着城外的结界都摇摇欲坠,几近破碎。如果此时从外面看,便可以发现整个天城都像一个已经吹到了极限的气球,只要有哪怕一根草落在上面,这危险的平衡就会马上被打破。 强烈的音波从爆炸的中心点发出,一直以來束缚着天城城民的自由,同时也压制着他们,令他们不变成恶鬼的结界终于轰然破碎,泯灭在幽深的峡谷中。 天城中到处是翻滚的木条,有人跌跌撞撞的从坍塌的藏身之处逃出來,在街道上奋力挣扎着求生,但却马上被七八根疾速运动的木条贯穿了身体,连惨叫都沒能够发出便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 两人的身体在强大的气浪的作用下向附近翻滚了几圈,整个地面都剧烈地震颤着,令人忍不住去担忧下一瞬间这个天空之城会不会就此在半空中解体,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坠入深谷,化为一堆腐烂的有机物。 这一天,是天城命运的转折点。这一天之前,天城可以说得上是天堂,人人安居乐业,邻里友善,民风淳朴。而这一天,三重大劫横空而出,天城瞬间化为了人间地狱。 自小生长在天堂中的夕晴哪里经受过这些血淋淋的场面。尽管她因为有玄之的保护而毫发无损,但如此修罗般的景象在她看來是那样的不真实。她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危险事物本能的恐惧还是使她抱紧了一直用后背护着她的少年,就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剧烈的爆炸渐渐平息,由那场爆炸引发的一系列连锁的小型爆裂不时在天空发生,勾勒出无数的绚丽烟火。 夕晴空洞的眼神修建有了一些光彩。停滞的眼球稍微动了动,四周的一切马上映入她的眼帘。 与“洛基的微笑”不同,这场爆炸几乎摧毁了天城中所有的建筑。这些自天城建立以來一直耸立在云端的木质建筑都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烂木头和破碎的琉璃瓦。很难想像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盛世繁华之景。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视线所及之处,除了两人之外已经沒有任何活着的人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路面上,大片的血迹渗透到铺路的木板中,大部分都已然变成了褐色,形成了丑陋的斑块。每一次呼吸,都有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避无可避。 家沒有了。 她的心中忽然冒出无限的悲伤与茫然,眼眶中也不由自主地流出了冰冷的液体。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哭,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有眼泪自行冒出。于是她抬起有些僵硬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举到眼前,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血……谁的血?! 她忽然惊慌了起來。因为她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用身体保护她的少年就沒有再动过。 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少年的身体,却意外地轻易将他推到了一边。 他的身体无力地侧身倒在地上,身体冰冷,右胸处深深地扎着一根细长的木条,有鲜红的血在潺潺流出。 她坐起身,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素白的手指被他的血染得通红。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在她的心头滋生,就像心中**进了一把钝刀,还狠狠地被搅和了几下。 她看着他失去了血色的脸,那双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静静地低垂着,一动不动。高挺的鼻梁,同样失去了血色的薄唇依旧紧抿着,唇线形状近乎完美。 “玄之大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突然从她的喉中发出。 第一百零五章 除了爱你 玄之从黑暗中醒來,浑身就像灌了铅一般,僵硬得无法动弹。 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属于黄昏的墨蓝色天空马上映入眼帘。凉风习习,最早的星星已经出现在天边。空气中飘荡着燃烧后的灰烬,各种断壁残垣静静地矗立着,气氛中萦绕着难以言喻的凄凉。 他似乎记得,这个地方叫做天城,有一场铺天盖地的火雨,又有一场突如其來的大爆炸…… “玄之大人,你醒了?”有清亮的声音惊喜地说着,然后一张秀美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这是……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女孩好像叫做夕晴,一个与另一个她很相像的名字。记忆开始渐渐回归,头痛欲裂的感觉忽然袭來,令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这才开始注意自己现在的状况。右胸处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有种麻木的痛感,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往一个漏风的风箱中灌气,总有一部分氧气在过程中悄然漏掉。 至于身体中往日充沛的灵力倒是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只不过依旧是少得可怜,就算是连召唤出封天剑都做不到。 “你终于醒了。”男子疲倦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來。玄之转动了一下脖子,看到安君赤/裸着上身靠坐在一根木柱上。他的身上随意地绑着几圈白色的布条,神色萎靡,对上他的目光的时候,还冲着他挤出了一丝笑容。 “说实话,你的运气还真好,就差一点儿,那根木条就能贯穿你的右肺,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让你失望了。”玄之同样扯动嘴角,开口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清朗。夕晴连忙将一小杯水送到他的嘴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小小地抿了一口。一股清凉瞬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他这才稍微好过了一些。 “那可不。”安君少有得打趣道,“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救你,也省得你醒來后又到处拈花惹草。” 玄之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拈花惹草?他又不是攸灼,哪里有这臭毛病。 倒是夕晴闻言,双颊上瞬间爬满了可疑的绯红。她有些慌乱地将水杯放在一旁,站起身來,留下一句“我去找点吃的”便匆匆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时,安君这才将笑容一收,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喂,玄之,我要问你一个问題,你一定要认真地回答我。” 他火红的头发被轻柔的晚风微微吹动,那张带有明显雅利安人特点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是深邃无比,光暗分明。 “什么问題?”玄之有些疑惑,安君突然这样严肃起來,令他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作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安君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不过他沒有停顿太久,一双隐藏在眉峰阴影中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玄之,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个通透。 “在你心中,我妹妹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玄之一瞬间呆住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安君会问出这种问題。原本平静的心中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一圈圈的涟漪围绕着那一点向外扩散,回旋,经久不息。 安晴么?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少女的身影。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是一片不可以接触的禁忌之地。他们之间相隔着时间与空间的屏障,那屏障是那样的坚固,令他望而生畏,从心底生出深深的无力。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偏偏爱上了她,明明他们之间并沒有那么多的交集。也许是一个眼神,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从见到当日的那幅画开始,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在他的心中出现。 他有些明白初见时那个拥抱的含义了,但越是明白,他便越是不敢去接近她……他真的很怕事情会到了那一步。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沉默了半晌,他终究还是避开了安君的问題,转而这样问道。 “我从沒有见过妹妹她有对一个男人那样上心过。”安君慢慢地说道,语气中沒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知道么,你在我家养伤的时候,那个为你诊治的大夫……其实他并不是我家药堂的人,他是整个长安城中除了御医之外最好的大夫。虽然医术高明,但性格却是极为古怪高傲的,要请他出手,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还有,在你离开之后,她曾经跟我大吵过一架,就因为她捕风捉影地听到别人说我看不惯你,处处与你作对。” “妹妹她从小就很乖巧,从來都沒有忤逆过我的意思。但这样的她,竟然因为你而不惜得跟我大吵大闹。” 安君说到这里,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那眼神凶狠得几乎令玄之觉得他下一个瞬间就要扑过來,将他撕成碎片。 “……”玄之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安君所说的一切都令他感到震惊,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忽然得知自己暗恋的女孩其实也喜欢着自己。但是,他此时却沒有丝毫的幸福感可言,对于他來说,这份感情的后果太过沉重,沉重到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无法承担得起。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离她远远的,那么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一切都会维持在最初。 可沒想到…… “我妹妹她喜欢你。”安君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挑明了这一切。 苦涩的甜蜜在他的心头泛滥开來,一时间他竟感到一丝手足无措。 安君盯了他一会儿之后,语气忽然一缓:“当然了,我不会强迫你什么。你若是不爱她,我还是奉劝你趁早去跟她挑明。但是,你若是同样爱着她……” 他盯着夕晴留在地面上的水杯,一字一顿地,用最最凶狠的语气,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作为她的兄长,我要警告你,你若真的爱着她,那就对她好,莫要负了她。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她因为你而受伤。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管你背后有多大的背景,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都会亲手杀了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天涯海角,生生世世,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玄之只是沉默着盯着天空。 他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但是,听着安君的威胁,他的心中却是生不出一点儿恼意。 他是爱着她的沒错,但是……他却不能给她未來。 他忽然想到了某部动漫中的一句很出名的话,“除了爱你,我什么都可以。” 可不是么?他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爱她。 就在这时,攸灼风风火火地跑了过來,隔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 “我看过了,天觞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本通往外界的那根麻绳也被烧断了。现在的情况糟得不能再糟,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诶,玄之你醒了?” 他忽然瞪园了眼睛,紧接着有些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还以为你这次铁定要翘了呢,看來安君这家伙的医术还是比较靠谱的……” 他的身上也只穿着一件里衣。玄之看了看自己和安君身上被充当纱布的白色布条,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他再次看向安君,却见安君的脸上正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番杀气腾腾的话不是他说的似的。 攸灼倒是沒有发现气氛的异常,他一屁股坐了下來,抹了把汗,从怀中掏出了几个用油纸包着的包子扔在地上,自己拿起一个,毫无形象地大嚼了起來。啃了半天,这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一圈。 “诶,夕晴姑娘呢?” “她刚刚出去了。”安君答道,“你回來的时候沒看到她吗?” “沒有啊。”攸灼歪了歪脑袋,很快便释然了。“可能是正好错开了吧。哎,天城这么大,往其他方向走也是有可能的嘛。话说你们不饿吗?好不容易找到的包子呢,虽然是素馅儿的,先将就一下吧,等出去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不了,我不饿。”安君微笑着拒绝道。 玄之也摇了摇头。由于身上的伤,他到现在都动弹不得,而且刚才又昏迷了那么久,完全沒什么胃口。 “好吧。”见两人都拒绝了他,攸灼有些扫兴地将地上的包子一收,想了想又留下了一半。 “是你们自己说不吃的,到时候饿了可别怪我。哼哼,这些包子可都是我和夕晴姑娘的啦!”说着,便要将包子重新塞回怀中。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无论是攸灼手上的还是地上的包子都瞬间消失不见。 攸灼脸上的笑意一僵,下意识看向黑影闪过的方向,却见一只略显眼熟的猴子倒挂在倒塌了一半的屋檐上,两只爪子正捧着一个包子大嚼着,一条毛茸茸的“手臂”上戴着一块同样非常眼熟的微型通讯器,一对绿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攸灼愣愣地与那猴子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好几秒,随即突然恼羞成怒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 “怎么又是你这只死猴子!!” 第一百零六章 混乱之夜 那猴子像是被攸灼的这一声“河东狮吼”吓了一跳:“蹭蹭”地顺着倾斜的屋脊爬上了最高处,警惕地瞪着他,还不忘捂紧了怀中的几个包子:“吱吱”地冲着他呲牙示威。 “反了你!”攸灼瞬间被它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隐约可见有火山从他的头顶喷发,他猛得站了起來,捋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 “看本大爷如何收了你!” 那猴子不屑地用鼻孔对着他,然后轻轻往旁边跳开,敏捷地躲开了攸灼的“袭击”,一边一股脑把包子全部塞到嘴里,却不料被噎得直瞪眼。 于是,它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玄之身边,捞起那盛满水的水杯灌了一口,非常人性化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 “你给我站住,还我包子來!”攸灼气急败坏地追着那猴子上窜下跳,一人一猴搅得这片狭小的空间乌烟瘴气。 安君一时沒忍住:“噗哧”地笑出声來。 玄之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就是这只猴子,抢走了他的微型通讯器,将他们引到那座不知名的山头上,在那里他们遇上了蓝心,然后才跟着蓝心來到天城,现在这只猴子又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他总觉得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点。 也许,有人在指使这只猴子做出这一切。 他隐隐感觉到幕后的第二个人的存在。 就在这时,那只猴子恰巧从他的上方跃过,一个东西“啪哒”一声落在了他的右手边。 玄之有些好奇地拿起那猴子落下的东西,举到眼前,待看清楚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 这是先前被它抢走的那块微型通讯器。 他的眼神掠过攸灼、安君和那只猴子,只见攸灼依旧追着猴子上下乱窜,安君被这一幕逗得直乐,他们都沒有察觉到这一细节。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那猴子回过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在那猴子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随即,那猴子一个掉头,红屁股在三人面前晃悠一瞬间,然后突然加快了速度,几个跳跃就消失在渐渐暗淡的天色中。 攸灼在附近转悠了几圈,沒有再找到猴子的身影,只得悻悻地走了回來。 “算你走运,下次我绝对要抓到你!” 玄之沒有去理会攸灼的碎碎念,一时陷入了沉思。 从那猴子刚才的举动來看,它送回这块微型通讯器绝不是偶然。 可是?以天城这样的地理位置來说,两边都是近乎垂直的悬崖峭壁,这块受了故障的微型通讯器根本无法将信号发送出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块通讯器唯一的用途仅等同于一个微型炸弹。 那只猴子,或者说是它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之大人,快离开这里!”夕晴忽然急匆匆地跑了回來,面色惊恐。 “外面怎么了?”攸灼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她的身上,故作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夕晴姑娘,有我在,沒有什么能伤害到你!” 这家伙的毛病又犯了……玄之见怪不怪地想到,但他这种淡定的神情却被夕晴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破。 “外面的大家……外面的大家都变了!”她脸上的惊慌分毫不减:“所有人都变得怪怪的,就像是被鬼怪附身了一样……有血……” 她跑到玄之旁边跪坐了下來,烟水般的双目中泛起点点晶莹。 “我们快点逃吧!” 糟了,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玄之的呼吸突然一滞,他忽然想起,半仙曾经说过,若是沒有结界的压制,天城中的人便会在夜晚降临时化为只知道杀戮的恶鬼。 而现在,那层最后的结界似乎已经在先前的爆炸中被撕碎了…… 他看向攸灼,却见他也同样是一脸惊骇的表情。 “鬼怪附身,血!”安君疑惑地重复道,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玄之一咬牙,双手撑地试图从地面坐起來,这次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牵动敏感的痛觉神经,就算是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都痛得他冷汗直冒,面色如纸般苍白。 看到他的动作,安君连忙不顾自己同样不轻的伤势,扑过來按住了他。 “你在做什么?,像你这样的伤势还是最好乖乖地躺着,坐起來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先别管这个!”玄之用力撇开他的手,再次想要坐起來,夕晴见状,连忙扶了他一把,这才令他坐直了身体:“这个地方不太安全,我们赶紧离开……”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之内,那人的样子很是奇怪,只见他低着头,步伐僵硬,发髻散乱,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面孔,仅能从发丝间看到一双泛着可怖的红光的双眼和从口中凸出的闪亮的獠牙,这种形象看上去倒是与丧尸有些类似。 这就是半仙口中的只知道杀戮的恶鬼,。 骤然看到这样的生灵,毫无心理准备的几人都是一愣。 就在这样一个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原本正悠闲地晃悠着的“恶鬼”突然暴起,径直袭向距离最近的攸灼,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张到了最大,嘴角处的皮肤都被撑得有些皲裂,露出了一口闪着寒光的钢针般的牙齿。 “我去,什么鬼东西!”攸灼怪叫一声,身形急退,同时不知从何处摸出來一块方方正正的板砖一样的瓦片,重重地敲在了“恶鬼”的额头上。 这一击除了沒用灵力之外,他可沒有任何的留手,如果是普通人,受到这样一板砖之后,就算不死也要有个脑震荡,至少要马上倒地不起,但是,那“恶鬼”就像什么也沒有感觉到似的,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咬向攸灼。 攸灼无奈,双手在身边摸索着,再次在抄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用尽全身的力气扫向“恶鬼”的脖子,伴随着骨头断裂的清脆的“嗑啪”声:“恶鬼”应声而倒。 “终于倒了……”攸灼松了一口气。 此等变故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如此类型的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玄之剑眉一扬,然后推了推身边正在愣神的安君。 “走吧!” 水波般的夜色中,四人在街道上狂奔,他们的身后是成群的“恶鬼”。 玄之伏在攸灼的背上,伴随着攸灼的跑动所带來的上下起伏,他清楚地感觉到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有温热的液体在缓慢地向外渗出,撕裂般的剧痛一阵又一阵地席卷他的所有神经,但他只是紧咬着唇一声不吭,甚至连口腔中都回荡着丝丝腥甜。 先前的藏身之所已经彻底不安全了,从攸灼打倒第一个“恶鬼”之后,附近的“恶鬼”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一般,纷纷向那里涌去,在几人毫无察觉之中,他们就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 后來,还是攸灼左手板砖右手木棍,生生地带着他们从“恶鬼”中艰难地杀了出去。 所幸街道上只有零散的游荡着的“恶鬼,在攸灼的木棍加板砖组合的攻击下:“恶鬼”们纷纷倒地。 但是,玄之却看得真切,,在几人跑过之后不久,原本倒下的“恶鬼”又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向野兽一般嗅着空气中留下的气味,红瞳中闪动着兴奋的神色,朝着几人围过來。 普通的攻击根本就无法对它们造成影响。 攸灼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題,两根眉毛几乎都要纠结成一团。 这些“恶鬼”都曾经是天城的城民,就在前几天,这些人还热情地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呼他和玄之,将两人奉若贵宾,他们友善淳朴的笑容还历历在目,而现在要他对这样的他们下手…… 他是真的做不到。 然而,四人中,有安君和玄之两个重伤员,有夕晴这个体力完全跟不上的女人,唯一的完全战斗力攸灼还要背着动弹不得的玄之,这样的组合委实跑不了太快,不多时,几人便再次被“恶鬼”们团团围住。 玄之暗中攥紧了手中的微型通讯器,眼神一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攸灼,用灵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攸灼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马上反诘道:“家族规定,禁止用灵力攻击普通人,违者可是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 一边说着,他一把将板砖拍到一个悄悄摸过來的“恶鬼”脸上,同时一脚把它踹得倒飞了出去,跌入“恶鬼”群中,同时,安君也击退了正欲撕碎夕晴的一只恶鬼。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來看,单纯的物理攻击根本奈何不了这些‘恶鬼’,这样下去,你们的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玄之一边说着,率直抬手放出了一道浅蓝色的半月形灵力,回旋着斩向另一个正在向这边扑过來的“恶鬼”的双腿。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现在无法确定他们在天亮的时候还会不会恢复到原來的样子!”攸灼嘶吼道,将手上的棍子投掷而出,挡下了玄之的那道灵力,一瞬间木屑飞溅,而那道灵力也同时泯灭于虚无。 第一百零七章 光辉的葬礼 “假如他们还会恢复正常的话,那么我们现在使用灵力就是在杀人!”攸灼大声喊着,一边又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地击在从正前方扑过來的恶鬼脖子上。 “……”玄之无言以对,只是握着微型通讯器的手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他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这些人永远无法恢复正常了,但他却无法向攸灼证明这一点。 也许猴子将微型通讯器送回來,是在暗示他,让他将整个天城都炸掉,这样未免有些残酷,甚至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的话,他的整个良心都会受到严峻的考验,可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除了把天城炸掉,他还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几人一边艰难地抵挡着“恶鬼”的包围,一边试图向城门方向撤退,但是,这边的动静却是吸引了更多的“恶鬼”,外围的包围圈也越來越密集,可供几人活动的范围越來越小,而且,最为严重的是,由于受到的攻击越來越频繁,他们的体力也在飞快地消耗。 “攸灼,把我放下來吧!”玄之忽然说道。 攸灼的动作一僵,几人的防守马上出现了片刻的漏洞,一个“恶鬼”马上趁虚而入,在安君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扑到了他的胳膊上,撕下了一小块肉,安君痛呼了一声,攸灼连忙加快了动作,这才将它击退。 “玄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喜欢说笑话呢?”攸灼“呵呵”地笑着,手上动作却一点儿也沒有停下來。 “我沒有说笑,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自保!”玄之认真地说道,言辞间都是满满得不容置疑,沒有半点开玩笑得意思。 “少忽悠我,安君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也看了,你现在就算是被我背着都有些吃不消了对不对,什么‘恢复得差不多了’,是你当我傻还是你傻!” 玄之这会儿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本就不擅长说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攸灼的心情他明白,可是?他却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攸灼他们的累赘。 “……对不起!”在攸灼刚刚击退一只恶鬼的时候,玄之忽然低声说道,同时,他双掌抵在攸灼的后背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自己推了出去。 手臂上的肌肉骤然发力,牵动了还未愈合的伤口,伴随着一阵剧痛,鲜红的血再次喷涌而出,瞬间浸透了充当绷带的厚厚的白色布条,但是他仿佛沒有感到这一切似的,只是面无表情地任凭自己向“恶鬼”群中落去。 他的举动很是突然,无论是攸灼还是安君都沒有來得及阻止他,只有夕晴不顾一切地冲了过來,在她的眼中闪烁着微弱的红色光芒,与“恶鬼”们的眼睛如出一辙。 这一刻,她的异常尽数落入了玄之的视野中。 其实在他的心底一直有那么一个疑问,明明夕晴也是天城的居民,为什么她却能够一直保持着清醒。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沒有说什么?只是在落入“恶鬼”手中之前,忽然亮出了早先藏在衣袖中的木棍,凌空一翻,袭向旁边的“恶鬼”们的颈部。 被击中的“恶鬼”们应声而倒,说到底,这些“恶鬼”不过是些被强化了身体的普通人类,若非他受了重伤,以他和攸灼两人联手,何至于被逼迫到如此境地。 但他现在仅有这一击之力,击倒了那几个“恶鬼”之后,他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这个时候,夕晴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这个平素柔弱的姑娘不知哪來的勇气,捡起刚刚被玄之丢下的木棍,闭着眼睛胡乱地在空中挥舞一通。虽然沒有打中目标,但却奇迹般地将一些“恶鬼”逼迫得无法上前。 趁此机会,攸灼和安君也终于艰难地突围了过來。 “你也太胡來了!”出乎意料的是,率先责备他的不是攸灼,却是一直沉默着的安君:“你知道你刚才的那一下会给我平添多少工作量么,你知道如果你就这样死在这里,我妹妹会多伤心么,别误会,我可不管你的死活,可至少你要给我妹妹一个答复!” 这样一段气势汹汹的语言震得同样打算说两句的攸灼一愣一愣的,刚到嘴边的话硬是被憋了回去,倒是夕晴听到了他的话,尤其是“我妹妹”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一变,眼神也黯淡了一下,从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光芒。 玄之也稍稍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一下,随即在手上再次凝聚出一道灵力,在攸灼和安君诧异的目光中,攻向旁边的墙壁。 那道灵力并不是很强,但攻击的角度却把握得很精准,恰好沒入了厚厚的墙壁的那唯一的一道缝隙中,几秒钟之后,墙壁发出“咔咔”的声响,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口出现在几人面前,从外面向里面望去,只有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见任何状况,就像一个张开大嘴的怪兽。 但是,对于现在的几人來说,这却是一个极佳的避难之处。 “真有你的!”攸灼眼睛一亮,对着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率先向那边杀去。 安君和夕晴也面露喜色,两人扶着玄之紧随其后。 进入到那个洞口内之后,几人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半封闭的空间,沉重的房梁倒塌了一半,形成一个狭小的三角形,完全堵死了原來的门,也就是说,除了玄之刚刚击出的那个半人高的洞口,这里沒有任何的出入口。 攸灼独自守在那里,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其他的人终于能够松下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快,玄之,让我重新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安君屁股还沒有坐热,就再次蹦了起來,一边不由分说地将玄之按住,开始扯起他身上血迹斑斑的白色布条。 夕晴惊呼了一声,马上捂住了嘴巴,玄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用作绷带的白色布条已经几乎被浸透。 “攸灼,绷带不够了,快给我脱衣服!”安君再次大喊道。 …… 在这个暂时的避风港,混乱的一夜悄然而过。 玄之已经记不清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做梦一样,到了后來,由于失血过多,他一直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中。 攸灼手忙脚乱地守了一夜的门,而安君则是手忙脚乱地在他身边守了一夜。 直到黎明之前,他忽然从昏迷中清醒过來,看到的便是安君一脸疲惫地靠在一边小憩,攸灼背对着众人在与“恶鬼”搏斗,夕晴双手抓着一根木棍在一边瑟瑟发抖,偶尔有“恶鬼”闯进來,她便一棍子将它赶回去。 攸灼偶然地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虽难掩疲惫却异常放松的笑容,玄之一愣,却是明白了过來。 天就要亮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在黎明到來之际,无论这些人能不能恢复正常,对于他们來说都是一场解脱。 这一夜,对于他们來说,实在是太过艰辛。 他通过那个洞口向外看去,天空已经开始泛出柔和的光亮。 攸灼再次击退了“恶鬼”们的一波袭击,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就在这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忽然照射了下來,在他的身后投射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一切声音都近乎消失,狭小的空间内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天城的未來,就看这一刻了。 一秒,两秒,三秒…… 几个“恶鬼”再次扑了过來,夕晴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攸灼大吼了一声,银光缭绕中,封天剑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炫目得惊人,玄之闭上眼睛,在那个神秘的冰蓝色空间内,束缚着冰之玄之的四根枷锁瞬间断裂了一半。 现实中的他缓缓睁开双眼,双瞳和头发也在这一刹那尽数变成了冰蓝色,分明是属于冰之玄之的特征,但他的眼神中却不见了冰之玄之的狂傲与冷漠,反倒是划过一丝深刻的悲哀与怜悯。 这一刻,他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但却有无尽的蓝光从他的身体中爆发而出,宛若海上的滔天巨浪,铺天盖地,转眼间席卷到了天城的每一个角落…… 寂静,或者说是死寂。 这是唯一可以用來形容此时的气氛的词语。 蓝光散尽,短暂的失明之后,呈现在几人面前的景象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你见过冰封的世界吗? 无尽的浅蓝色冰层覆盖住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灿烂的晨曦中,所有的东西都闪烁着美丽的冰蓝色光芒。 所有的生命气息都消失了。 “恶鬼”们的身体上都覆盖着薄薄的冰蓝色,它们保持着刚才的模样神情,犹如一片庞大的栩栩如生的雕塑群。 安君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他刚刚被攸灼的那一声大吼惊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脸色变幻不定。 攸灼仿佛听见了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他机械地转向玄之,嘴巴开合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來。 “它们只是暂时的被封印住了灵魂!”玄之轻声解释道,他的头发和眼睛早已不知不觉地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冰之玄之这一次沒有留下任何的话语。 第一百零八章 不该存在之地 其实他沒有说的是,这种封印对于灵魂的伤害极大,如果作用在普通人身上,那么当封印消散之后,被封印的人就此变成白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若非确认了这些“恶鬼”不会再变回普通人,就算是冰之玄之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出这种封印的。 “这种封印大概能够限制住他们一刻钟左右!”玄之继续解释道:“一刻钟之后,他们就会恢复行动!” 他有些艰难地支撑着自己靠坐在墙边,目光从攸灼、安君和夕晴的脸上一一掠过。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沒有说出“将这些恶鬼全部杀死”这类的话,且不说“恶鬼”的数量众多,若要杀光的话一刻钟的时间根本來不及,单是他们自己的心理上都过不了那个坎。 毕竟这些人都曾经是朴实的城民,都曾经热情地招待过他们啊! 所以,当下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尽早逃离这座城。 可是?唯一与外界相联系的麻绳已经被之前的魔法烧毁,他们又该怎么出去。 一时间,每一个人都沉默了下來。 夕晴看了看其他人,几度欲言又止,犹疑了许久,她还是鼓起勇气,怯生生地提出了一个问題。 “我可以问一下吗?大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听到了她的话,安君也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从“恶鬼”突然出现到现在,他只顾着自保和充当军医,根本沒有机会去问清楚,所以,他到现在都依旧是一头雾水。 攸灼沉吟了一下,然后与玄之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相互点点头之后,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解释了起來。 “在大火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和玄之遇到了这里的仙人,他告诉我们,这里的城民的祖先都是本该死去之人,只因为來到了这座城中才得以使生命停留在死前的时间!” “所以,这里的人本來应该不存在才对,换言之,这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地方!” “逆天而行的后果便是……这里的人会在夜幕降临时化为只懂得杀戮的恶鬼!” 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夕晴的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明明在昨天以前大家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她的情绪有些失控,骤然听到了这样的真相,这涉及到自己的存在的问題,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看到这样的夕晴,攸灼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还是继续解释道:“以前这里的人们能够比较正常地生活,是因为有仙人在暗中压制着这种变化,但是现在,你们的仙人已经不在了……” “仙人不在了,!”夕晴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一次,她的脸上仅有的血色也完全消失,整个人踉跄了几下,几乎瘫坐了下去,幸好一边的安君扶了她一把,她抬起惨然的脸庞,两只眼睛都快要失去了焦点。 “仙人终于是抛弃了我们……” “不,你们的仙人沒有抛弃你们!”玄之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道:“他死了,为了保护你们,耗尽了最后一丝灵魂!”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他觉得有必要让这里的城民知道这一切,尽管当下只剩下了夕晴一个人。 “原來真相竟然是这样么…”夕晴喃喃道,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可是?为什么我还清醒着,为什么要剩下我一个人,我的家沒了,熟悉的人都沒了,为什么只有我!” “拥有钥匙的人和外來者不会变成‘恶鬼’!”其实玄之很想问她到底是拥有钥匙还是外來者,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攸灼和安君看上去也是如此。 最后,还是攸灼率先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咳咳……那个,我想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时间只有一刻钟,总不能就这样浪费,不是吗?夕晴姑娘,安君,你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较长,有沒有听说过其他出城的方法!” 安居闻言,仔细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來到这里之后。虽然我曾经试图逃出去,但是沒有一次能够成功,而且,这里的人们对于外面的世界讳莫如深,根本沒有什么这方面的消息!” 玄之忽然间想到了一个方法,唯一通向悬崖上面的麻绳被烧毁了,那么……如果是往下走呢? “既然无法到达悬崖上面,那么是不是可以想办法下到悬崖底部!”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 攸灼猛地一拍大腿,双眼放光地看了过來,看得玄之一阵恶寒。 “兄弟,你真是天才,这样只要有足够长的绳子……”一边说着,他的眼神开始向四面乱瞄,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我知道,在水源之地有一条通往下面的路!”夕晴忽然说道,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点点泪痕,但眼神却坚定了起來。 “但是,那条路是城中的罪人被放逐的地方,如果有人犯了罪,就会被从那里推下去,大家都说,在路的尽头有一个可怕的魔鬼,它会将被放逐的人吃掉!” 形势急转,柳暗花明,夕晴的这个情报无疑是在一筹莫展的几人面前打开了一个新的出口。 “太好了,什么魔鬼,在本英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攸灼嘴上得瑟着,行动却一点儿也不慢,他飞快地背起玄之,然后冲着安君和夕晴两人一挥手。 “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我们要抓紧,夕晴姑娘,你來带路,放心。虽然你的家沒了,但你还有我们!” “嗯!”夕晴被他突然轻松下來的语调逗得一笑。 几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天城的西南角,距离水源之地仍有不近的距离,时间大约还剩下七八分钟的样子,若以攸灼的脚力自然是沒问題,但以安君和夕晴的速度來说,问題就大了。 所以,攸灼一边既焦急又悠闲地跟在夕晴后面,嘴里开始胡说八道了起來。 “话说玄之,你那封印的方法是从哪里得來的,家族里沒有记载过啊!还能再用一次吗?” “夕晴姑娘,你是不是喜欢跳舞,之前见你的时候,你基本上都在跳舞!” “安君,除了安晴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给我介绍一个呗!” 起先,他的问題还算正经,玄之三人还会认真地去回答,但是越往后,几人都渐渐地被他问得青筋直跳,到了最后,安君实在是忍无可忍,干脆一拳捶在他的头上。 “闭嘴!” 世界瞬间清净了…… 一刻钟的时间眨眼间过去。虽然安君和夕晴已经尽可能地加快速度,但依旧沒能赶到目的地。 轻松的气氛來得快,消失得也快,眼见时限渐渐逼近,所有人的心中都绷着一根弦,只等时间一到,便会“铮”的一声,断裂开來。 玄之看向道路两边,被封印住的“恶鬼”们身上的蓝光越來越浅,最后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看上去马上就会破碎。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片平静,就像灵魂被无形的力量扯出了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以一种上帝的视角向下俯视,无悲无喜。 这种封印,他当然不可能再施展第二次,冰之玄之的力量也有一个缓冲期,过度使用的话同样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他今天已经使用了太多次了,如果再使用的话,恐怕现在这个重伤的身体立刻就会崩溃。 而且,就算是冰之玄之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攸灼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滴,这并非是由于体力的消耗而产生的汗水,而是心脏紧张到一定程度的体现。 玄之看向前方,夕晴的体力显然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每跑一步都异常艰难,安君也同样如此,但是,尽管这样,他们依旧保持着一个不慢的速度。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行人正行走在黑暗的迷宫中,前方的出口怎么也无法靠近,脚下的路却在身后消失,所以他们必须一刻不停地向前跑。虽然明知终有一天会被黑暗吞噬。 耳边渐渐传來轰鸣的水声,水源之地已经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之内。 只是,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轻响,四周的浅蓝色“雕塑”上忽然生出了一道道裂痕,转眼间布满了每一个角落。 封印,终于是消失了。 那片奇迹之地此时距离他们是如此的近,不过百米的距离,此时却如同天堑。 夕晴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满脸绝望,她其实早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全靠意志支持着到了现在,可是?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不要停,还來得及!”攸灼大吼了一声,不知哪來的力气,竟直接用单手提起夕晴,奋力向前方扔去,同时,玄之抬起手,积蓄许久的一道灵力带着炫目的光芒向前横扫而出,瞬间清空了前方的一小片地域。 第一百零九章 记忆之城 两人从來沒有这么默契地配合过。 在将夕晴扔出去的一瞬间,攸灼的速度突然暴增,另一只手拽住安君,在身后拖出一道道残影,当夕晴落地的一瞬间,他也正好赶到了相同的地方,松开惊魂未定的安君,接住了夕晴。 这一下,令他们与水源之地的距离至少缩短了十多米。 水源之地附近有一个避难场所,在“洛基的微笑”肆虐天城的时候,这里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城民,所以,相应的,此时这里“恶鬼”的密度也相当不小。 由于突然被扔起來,夕晴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被绝望笼罩的心也恢复了一丝清明,在被攸灼接住之后,她马上抬手指向瀑布的方向:“那条路就在瀑布的后面!” “好!”攸灼应了一声:“夕晴姑娘,安君,你们先过去,我來断后!” 说话间,银色的光芒飞快地闪过,封天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就这样身体微微前倾,双目紧紧地盯着正向这边扑來的“恶鬼”们,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一连五六个“恶鬼”同时向这边扑了过來,同时有三四个扑向正向瀑布处拼命奔去的夕晴与安君,攸灼眼神一凝,就是现在。 “玄之,就看你了!”他大喊道,一把抓住玄之的手,将他往前抛去,而他本人则是将封天剑挥舞到了极限,浅蓝色的灵力与银色的剑气相互辉映,通过他精湛的剑法向左右两边爆发,一瞬间鲜红的血肉与内脏漫天飞扬,企图袭击的几个恶鬼眨眼间消失不见。 玄之人在半空中,却并不慌张,顺势來了一个凌空翻,召唤出了封天剑,然后自上而下地在虚空中斩了下去,银色的剑气落在夕晴和安君刚刚走过的地方,巨大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开來,方圆五米之内沒有人能够站立,夕晴和安君两人被气流冲向瀑布方向,那速度竟比他们自己跑要快上很多。 发出这一击之后,玄之的脸上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刚才的动作幅度对于他这样的重伤人士來说实在是过于大,胸口处再次传來了一阵撕裂似的疼痛,一天之内伤口三次裂开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哈哈,干的好!”攸灼大笑一声,同时身影飞速移动,乘着“恶鬼”们站立不稳的这短短几秒,高高跳起來,接住玄之之后,直接往肩上一扛,然后追着安君和夕晴两人的背影而去,那样子像极了抢了压栈夫人逃命的强盗,就差沒喊“风紧,扯乎”了。 “……”被攸灼扛在肩上的玄之默默地压下将他胖揍一顿的念头,什么话也沒有说。 紧急时期,而且自己又受了伤行动不便,就先不与他计较,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终于來到了瀑布前,四人先后跃过了瀑布。 玄之自然依旧是被攸灼扛着过去的,这瀑布是从距离此处几百米高的悬崖顶端飞流而下,冲击力相当的大,在经过水流中的一瞬间,他只觉得后背就像被一个巨大的锤子狠狠地锤了一下似的,冰冷的泉水瞬间将他淋了个通透,体温马上被夺走。 好在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跃过瀑布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小的石室,室内杂乱地摆放着几个石桌石凳,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墙角处结满了蜘蛛网,看上去已经很久沒有人來过这里了。 在打磨的并不是很光滑的石桌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石碗,上面同样落满了灰,看到这样的景象,玄之不禁想起了《西游记》中美猴王的花果山水帘洞,这场景简直是太像了。 “沒想到这瀑布之后竟然别有洞天!”攸灼啧啧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忍不住像一个刚进城的乡下人一般,东摸摸,西看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夕晴和安君也同样很是惊讶,尤其是夕晴,她从小就听说过这个被称为“放逐之地”的地方住着可怕的吃人恶魔,但现在看來这里完全就像一个被荒废的隐居之地,并沒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这里很久沒有人來过了!”安君用手指点了一下石桌,于是与石桌接触的地方马上变得污浊不堪:“不是说这里有通向悬崖底部的通道吗?这里看起來并不像是有通道的样子!” “说不定是一条秘道,有专门开启的机关!”玄之猜测道。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碰到了什么?伴随着一阵机括的“咔咔”声,整个石室的墙壁突然移动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变故令四人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当一切平静下來之后,整个房间的格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这里的空间虽然狭小,但整体呈正方形,给人一种囚笼一般的感觉,但是现在,不知那些墙壁是如何移动的,待四人看清楚状况的时候,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一直向前蔓延到山体深处。 甬道的上下距离十分矮小,约莫两米左右,工程粗糙,很容易看得出人工的痕迹,借着从瀑布的另一端传过來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简陋的壁画。 那颜料是诡异的黑褐色,由于年代久远,壁画的内容早已模糊不清,无法辨认,大部分的线条都已经在时间的消磨中湮灭,只留下了断断续续的线条和一个个意义不明的的黑色斑点,看上去极为不和谐,莫名地令人感到后背阵阵发冷。 冷嗖嗖的阴风从甬道的深处灌过來,以四人的视角向内望去,黑黢黢的前方仿佛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令人心生退意。 几人正打量这这全新的空间,后方传來了“扑通”的声响,那瀑布倾泻而下所形成的“水帘”忽然被撕裂,一个“恶鬼”嘶吼着跳了进來,闪烁着嗜血的红光的眼睛第一时间瞄上了距离瀑布最近的安君。 这一只“恶鬼”身上披挂着银白色的甲胄,头上的头盔不知被丢在了哪里,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下面,那张布满血污的脸看上去有几分熟悉。 玄之沒有來得及多想,就见攸灼将一道灵力甩了过去,将那“恶鬼”劈倒在地,只是,在看清他的脸的时候,他不由得一愣,电光火石之间,这几天的记忆飞快地从眼前掠过,一个稍稍有些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记得,在蓝心偷偷将他们带进城的时候,曾经请过一个守城门的兵士帮忙做掩护。 那个兵士的名字,叫做“麟七”…… “哥哥!”夕晴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向那个“恶鬼”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抱起“恶鬼”的上身,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悲怆击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來。 玄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來。 麟七是夕晴的哥哥,不过,这个问題倒是不重要,只是…… 那个“恶鬼”是她的亲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 他、攸灼和安君是这里的外來者,自然是无牵无挂,就算是整个天城化为了鬼城,于他们而言,至多不过是一声叹息,杀死“恶鬼”沒我任何的心理负担。 但是,夕晴却和他们不一样。 天城是一个庄园般的城市,这里的城民之间几乎都相互认识,对于夕晴來说,所有的“恶鬼”都曾经是记忆中的笑颜,这其中,有她的家人,朋友…… 当忽然有一天,记忆中的一切都被颠覆,昔日的美好尽数化为了恐怖,曾经的灿烂失去了颜色…… 他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打心眼里对这个少女生出了一丝同情与钦佩,这是要怎样的意志,才能够支持着她走到这一步,支持着她一直到现在…… 回望天城,这个曾经的世外桃源已经变得污浊不堪,就算是表面的繁华也不曾剩下,唯一剩下的,只有现实中的残骸,以及记忆中的美好。 翾翎家族的灵力附带“辟邪”属性,像“恶鬼”这样的邪物自然是无法抵挡,攸灼的那一击,几乎将“恶鬼”劈成了两半,夕晴拥着麟七所化的“恶鬼”,不顾黑红的鲜血,徒劳地想要将伤口堵上,但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攸灼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彷徨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还是安居较为果决,一咬牙,伸手将夕晴从麟七身边拉开。 攸灼这才回过神來,顾不得照顾夕晴的想法,连拖带拽地将安君和夕晴推入甬道中,自己也随即背着玄之闯了进去。 现在可不是发愣愧疚的时间,既然麟七能够进得來,说明其他的“恶鬼”也能够到达这里。 从昨天开始,他们就沒有进食过,就算是以玄之和攸灼的体质都感到眼前阵阵发黑,这样下去,不等逃出天城,恐怕几人本身就坚持不住了。 玄之回头看向地上染血的“恶鬼”尸体,心念转动间,忽然狠狠地按下了手中的微型通讯器的所有按键,然后奋力扔向了瀑布的那一边。 第一百一十章 最后的幸存者 看着那块微型通讯器消失在瀑布的另一边,他一时间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既然“恶鬼”们同样能够走上这条通往外界的路,那么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些,若任由“恶鬼”们进入外界的城市,这绝对会是一场灾难,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现在的天城中,已经完全沒有人类的存在了,与其留着这个威胁,不如就此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微型通讯器的自爆模式开启后,会有二十分钟的启动时间,四人进入了甬道,开始向前方行进,后方隐隐传來阵阵嘶吼,想必又有“恶鬼”找到这里,但四人谁也沒有回头,只是脚下的速度更加快了。 在黑暗中行走,总会觉得脚下的路过于漫长,漆黑的甬道中,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都沒有任何光亮,沒有目标,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甚至连脚下的路也无法看见,只有在黑暗中深一步浅一步地摸黑向前。 由于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危险,战斗力数值最高的攸灼已经从最后方换到了最前方,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被攸灼背在背上的玄之忽然感觉到攸灼脚下一个停顿,后方的夕晴和安君一下子撞了上來。 “怎么了?”安君疑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前面沒有路了!”攸灼答道,他将灵力灌入封天剑中,莹莹的浅蓝色光芒微微照亮了前方,四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条甬道已经被他们走到了尽头,再往前便是一堵打磨得十分粗糙的石墙。 石墙上依旧刻画着壁画,大概由于此处位于甬道的最深处,所以这里的壁画保存得相对完整,借着封天剑所散发的微弱光芒,依稀可以看到壁画的大致轮廓。 只是,就算是看清了壁画的原貌,四人依旧是一头雾水,那略显稚拙的线条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的意义,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形状,唯一能够辨认的,就是在壁画的右上角,画着一个卷头发的女人,手执权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周身有群蛇围绕,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世界。 忽然间,脚下的石板往下陷去,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四人皆是大吃一惊,但这种失重感并沒有持续多久,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便消失了,有冷风从下面向上吹來,他们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平稳地下降中。 这种感觉很奇异,至少对于攸灼、安君和夕晴來说是如此,这个时代的科技还比较落后,沒有电,自然就沒有电梯,攸灼还好,但是夕晴和安君却因为刚才的失重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晕眩。 玄之倒沒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周围的墙壁正处于飞速上移中,只有脚下的石板依旧稳稳地承载着他们,四人都沒有说话,在这个充满未知的环境下,任何的声音都会令人心生恐惧。 这样平稳下降了几分钟,脚下突然传來一阵强烈的超重感,刚刚适应了的四人又是一阵东倒西歪,伴随着“咣当”一声巨响,新鲜的空气一齐涌了过來,有灿烂的阳光忽然照在了四人的脸上,。 终于出來了。 玄之眯起眼睛,将手举到眼睛上面,试图挡住刺目的光芒,骤然从黑暗中到达这样的光明之处,令他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翠得不象话的绿色,就像是有人从天上往下倒了一盆颜料,草木茂盛,鸟语花香,美好得几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闯入了传说中的伊甸园。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面临着九死一生的血与火之地,而现在忽然來到了这个充满生机的地方,一时间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结束了吗?他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 尽管他们天城中仅仅过了几天的时间,但是现在回想起來,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他们见证了那个奇迹般的城市从繁荣到毁灭的全过程。 玄之抬起头,看向天空,瓦蓝的天空被一旁茂密的枝叶分割成为无数的碎片,透过那些缝隙,可以看到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上空,一座巍峨的城池悬浮在空中,有轻薄的云雾在其周围缭绕。 他这才确定自己等人是真的离开了那里。 忽然,那座城池上迸射出强烈的火光,眨眼间整座城都被笼罩在其中,然后,冲天的黑烟自那座城中拔地而起,在那上空形成了一朵灰黑色的蘑菇云,直到这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才远远地传來,刹那间地动山摇,树木都开始剧烈地摇晃,成群的鸟儿扑楞着翅膀盘旋在上空,有翠绿色的叶片如蝴蝶般翩然而下。 玄之抓住一旁的灌木,勉强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目光却飘向了远方。 那座鬼城终于是毁灭了:“恶鬼”们再难逃脱毁灭的宿命,潜在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 当初他是真的沒有骗攸灼,那枚微型通讯器自爆的威力确实可以炸平一座山头,在这样剧烈的爆炸之下,恐怕与天城有关的一切都会化为飞灰,随风而逝。 “天城……沒有了!”耳边传來夕晴的低语,他回过头,看清楚情况之后,瞳孔却是猛地一缩。 却见斑驳的阳光下,少女苍白的脸庞犹如脆弱的小花般令人心疼,然而,那双原本黑水晶般的双瞳此刻却闪动着妖异的红芒,有凶戾之气在其中流转,她舔舐着纤长的手指,修剪得极为整齐的指甲上残留着新鲜的血迹,此刻看上去却是那样刺眼。 攸灼和安君倒在一边,生死不知,他们的脖子上各有一道齐整的长长的伤口,正潺潺地向外流淌着血迹。 这是……为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夕晴,却见少女忽然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眼神迷蒙地靠了过來,染血指尖从樱桃般的红唇上抹过,在上面均匀地涂上了一层鲜血。 她就像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女那样地向着他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柔若无骨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上。 “夕晴姑娘,你……”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有心想要推开她,但是不知她做了什么?这一瞬间他忽然感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得眼睁睁地听凭她的摆布。 “玄之大人,夕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你了,夕晴不要与你分开,绝对不要!” 少女嘟起嘴巴,有晶莹的液体顺着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滑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到她这副模样,就算是玄之也不由得内心一软,但是,再看那双愈发妖异的红瞳,他的脸色却是渐渐冷了下來。 虽然不知道在夕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他知道,这样的夕晴绝对不太正常。 且不说这双异样的红瞳,单是这种语气动作…… 他的脸上不由得蒙上了一层冰霜,眼神也忽然变得幽深,他素來讨厌被人如此接近,只是眼前的夕晴状况还不太明朗,否则他早已不顾一切地召唤出封天剑劈砍了过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冷冷地问道。 夕晴闻言,非但沒有任何的愧疚之色,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垂落,将那双亮得出奇的红瞳掩盖了一半,腾出了一只手,柔柔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他们该死,他们杀了哥哥……所以我要他们死!”她朱唇轻启,声音温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但吐出的话语却带着滔天的杀气,。 “哥哥是夕晴最重要的人,可是哥哥死了……玄之大人,夕晴做错了吗?” 说道这里,她抬起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泪眼迷蒙地看向玄之,那样子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想必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势。 然而,此时的玄之却无暇顾及任何的东西,他的整个思维,整个意识几乎都被一句话所占据,处于暂时的空白状态。 攸灼和安君死了……死了,。 这怎么可能,攸灼那个二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开玩笑的吧!沒错,这一定是那个家伙又犯二了,在故意吓唬他玩呢?作为翾翎家族的嫡系成员,拥有最神秘的血脉,如果就这样被杀死,未免也太失败了一点。 还有安君,他那么重视安晴,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了,他却…… 他机械地将脖子转向那一边,期待着两人会忽然坐起來,然后攸灼会露出一贯的贱笑,掏出他那风骚的白色折扇,阴阳怪气地嘲笑他现在的表情。 但是,他等了很久,他们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 “现在就只有我们了,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夕晴再不用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掩饰了!”转眼间,刚才还泪眼迷蒙的夕晴又换上了一副开心而娇羞的模样,凑近了他的脸颊,近得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冰冷的呼吸,同时,那对拥着他的玉臂也越來越紧,力气大的不像是一个少女应该有的。 “其实从一开始,夕晴就很喜欢玄之大人呢?所以夕晴总是想要努力地在您的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绯红之殇 她喃喃地说着什么?可是玄之却完全听不到这一切。 來到这个时代,他遇到了很多人,而攸灼早已成为他身边最重要的人之一,他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人会倒在自己的面前,一动不动。 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就像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聒噪犯二,让你烦不胜烦,恨不得立马一巴掌把他拍死。 可是?转眼间,这个人却忽然不在了。 心中仿佛空了一块,有一股沉重的气郁结在心中,就像压了一块巨石。 尤其是,这个凶手还在他的面前,就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 他忽然无声地笑了起來,英气的剑眉向上挑起,唇角扬起了一个冷冽的弧度,幽深的黑瞳逐渐染上了冰蓝的色彩,黑色与冰蓝色相互纠缠在一起,宛若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眼望去,如坠冰窟,令人陷入深深的寒意之中。 虽然他在笑,可是來自另一个自己的意志却在一点一点地将他吞沒。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不停地呐喊:杀死她。 她是凶手,她杀害了自己重要的兄弟。 无论任何代价……就算是这个身体因承受不住那些力量而崩溃,。 夕晴说了一些什么?捂着樱唇笑了起來,紧接着,她抚着他的脸颊,凑到了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知道吗?玄之大人,你现在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在黑暗中熠熠生光的蓝水晶!”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喉咙便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扼住。 玄之,或者说是冰之玄之,慢慢站了起來,一手抓着夕晴的脖子,将她举过头顶,用剩下的那只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像拍去灰尘那样。 随着他的动作,一层灰蒙蒙的闪烁着红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逸散了出來,在空中化为烟尘消失不见。 “竟然轻易地受限于这种拙劣的禁制……那家伙真是越來越不象话了!”他冷冷地自语道,然而,在他的目光瞥向安君和攸灼的时候,却带上了深刻的哀伤。 夕晴俏脸上犹自带着惊愕的表情,双手徒劳地向外掰着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两条腿无意识地在空中乱蹬,双瞳中妖冶的红光一明一灭地闪烁着,就像是电量不足的手电筒。 冰之玄之随即将目光凝聚在夕晴的脸上,看着她由于缺氧而变得通红的脸,眼中有过那么一丝怜悯,但随即又被冷酷所覆盖。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连那家伙的兄弟也敢动!” 这样说着,他唇角的笑意更甚,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仿佛万年玄冰,沒有任何的温度。 “虽然那些与我都沒有关系,但是……既然是那家伙的意志的话,我也不得不遵从!” “沒办法!”说到这里,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乎后果了,真是个任性的小鬼!” 说话间,他的身体上突然出现了多处裂痕,有鲜红的血迸出,沿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滚落下來,将脚下的土地浸染得一片黑红。 尽管如此,他却连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仿佛受伤流血的不是他一样。 夕晴眼中的红光再次明灭了几下,忽然恢复了黑色,她的眼球茫然地四处转动,最后停在冰之玄之的脸上,忽然从中弥漫出一阵水雾,似乎欲言又止。 “嗯!”冰之玄之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神一转,松开了抓着她脖子的那只手,于是夕晴便跌落在还算松软的土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一边拼命地咳嗽着,几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透过斑驳的阳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她的脸上,有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就这样跪坐在地上,一边咳得天昏地暗,一边哭得伤心欲绝。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來……” 她趴在地上,似乎又恢复成为那个纯真的少女,不停地道歉着,悔恨莫名。 “玄之大人,你杀了我吧……夕晴罪有应得,只希望能够死在你的手中……” 冰之玄之却紧紧地皱起剑眉,面色变幻不定,第一次露出了头痛的神情。 沒错,他本來是打算杀了她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反而有些下不去手了。 在夕晴身上发生的变化过于神秘,就算是他也无从得知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现在这个黑瞳的夕晴显然与之前那个红瞳的夕晴不太一样。 他虽然冷酷,但却绝非嗜杀。 就在他分神的短短一瞬,刚才还趴在地上流泪的夕晴忽然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却已经是伏在了冰之玄之的胸前,那张明艳的脸庞上挂着莫名的微笑,哪里还有什么泪水,只有愈发妖冶的红瞳在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而她的一只手……却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胸膛,更多的血顺着她白皙娇嫩的手腕流淌而下,一红一白的对比如此鲜明而刺目。 如果此时可以透视,便能看到,此时在冰之玄之的胸膛中,那只纤纤玉手正柔柔地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痛,从未有过的痛。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胸前的肌肉被生生撕裂,心脏被人抓在手心的触感,那只手冰冷异常,从上面沁出的寒气几乎要将他整颗心脏都冻住,只要眼前的人轻轻一动…… 他就会马上与这个世界告别,彻底泯灭了生机。 然而,冰之玄之脸色依旧未变,只是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无动于衷。 “真是绝情呐,玄之大人,你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我!”夕晴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了起來:“你的心都被安君的妹妹占据了,对不对!” “其实那个时候,你和安君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既然你不肯将心给我,那我就只好自己來取了!” 说着,她的手忽然收紧,受到压迫的心脏骤然释放出其中的血液,冰之玄之的呼吸一滞,瞳孔不自觉地缩小,只是依旧沒有说话。 只不过几秒种的功夫,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便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 就在他以为夕晴会就此捏碎他的心脏的时候,那只手忽然一松,紧接着胸前的伤口处又传來了一阵摩擦的感觉,夕晴冷不丁地放开他的心脏,抽回了手,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伸出舌头舔着手上的鲜血,轻灵地向后退了几步,身姿优美得像是花间的精灵。 “骗你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杀掉你呢?难得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剧烈的痛楚一阵阵地袭击着他的神经,令他不由自主地半跪了下來,倒吸了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冰蓝色的灵力悄然在他的伤口处凝结为固态,暂时的止住了血。 这种止血的方法无疑是饮鸩止渴。 虽然暂时堵住了伤口,但淤血会在断裂的血管中越聚越多,而且灵力在封住伤口的同时还会破坏周围的组织,很容易造成肌肉坏死,甚至时间久了还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向高傲宛如神袛的冰之玄之从來沒有这么狼狈过,究其根底,导致他沦落到如此境地的根本原因,竟然是由于那一瞬间的心软。 其实,无论是玄之还是冰之玄之,他们都沒有发现,在冰之玄之以强势的姿态去同化玄之的时候,其本身也同样受到了玄之的同化。 他们是善与恶的两个极端,在一次次的力量出借之中相互融合。 那一瞬间的心软,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心脏的威胁终于消失了之后,冰之玄之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邪魅的弧度。 膝盖接触地面的一刻,他忽然拼尽全力,强制运转起周身的灵力,于是一片冰蓝色的光晕在地面上蔓延开來,很快覆盖到了夕晴的脚下,与此同时,封天剑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带着夺目的银辉,直直地刺向夕晴。 “唰!” 夕晴身形晃动了一下,似乎有躲闪的意思,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的红瞳忽然再次闪烁了起來,竟使得她的身体一僵,那样子就像是故意要将自己暴露在封天剑的攻击下。 眼看这一击即将得手,突然间,异变陡生,不知从何处飞來一柄雪亮的铁剑,携着莫名的气势,加入了战局。 “咣当!” 伴随着一声巨响,封天剑被那普通的铁剑弹开,与此同时,那铁剑也由于沾染上了冰蓝色的灵力而化为粉末。 “谁,!”冰之玄之脸色一变,随即向四周看去。 他只有刚刚那一击之力,此时用灵力勉强封住的伤口再次开裂,迸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整个身体都在勉强支撑,几欲崩溃。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夕晴的身后传來。 來者从夕晴的身后走出,随手抽出了刺穿夕晴的心脏的剑,甩去了剑尖上的血珠。 夕晴颓然倒在了地上,双瞳中的红芒完全消失,然而此时她的脸上却绽放出浅浅的笑意,目光依旧对着冰之玄之的方向,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直到那双眼睛再无光彩,她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沒有说。 “你的封天剑还是最好不要沾上人类的血,这种事情我來做就好!”來者沒有在意失去气息的夕晴,只是微笑着走到了冰之玄之的面前站定。 “好久不见……”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迟到的黄昏 “是你……”看清楚來者的面庞之后,冰之玄之的表情随即缓和了下來,然后冰蓝色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芒。 “确实很久不见了呢……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什么时候,十年前,或者更早!”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凌皓将手中的铁剑扔在地上,然后同样半跪在地上,扶住摇摇欲坠的冰之玄之。 冰之玄之沒有客气,直接将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转移到了凌皓身上,他的伤实在太重了,整个身体都近乎崩溃,一道道伤口看上去令人胆颤,几乎无法自己独立支撑。 普通人受了如此重伤恐怕早已死去,但是他依旧活着,就好像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维护着他的生命之火,不让它熄灭。 直到这时,他的脸上才表现出一丝痛意,听到凌皓的话语之后,他只是无声地笑笑。 “我可不是那家伙,怎么会问这种白痴的问題,天城这两天那么大的动静,又沒有封印的阻拦,你若沒有察觉,那便不像你了!” “……说得也是!”凌皓忽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犹豫着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他……还好吗?” 邪魅的光芒自冰之玄之的眼角一闪而过,他轻描淡写地看向凌皓,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好,也不好!”一抹惊心动魄的浅笑自他的嘴角慢慢浮现出,然后渐渐扩大。 “虽然出手的是我,但是现在这具身体毕竟是属于他的,所以这些伤所带來的痛感,他需要承受百分之九十五!” 凌皓面上不由得出现了不忍之色。 “说到我和他的问題……我的挚友!”冰之玄之的话锋忽然一转,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凌皓,有莫名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你希望留下來的是谁呢?” 凌皓愣住了,很久之后才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他的手却在颤抖,表情也变得不自然。 冰之玄之自然感受到了这一切,但他却沒有点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沒什么?只是,以那家伙现在的状况,若现在让他消失,对于我來说易如反掌!”他的声音中忽然带上了点点寒意。 凌皓的身体骤然一僵。 “不过你不用担心!”冰之玄之随即一笑:“时间还沒有到,我不会妄动!” 凌皓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种微小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冰之玄之,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冰之玄之的那双冷漠的瞳孔中忽然出现了一丝黯然。 “其实,你还是希望活下來的是那家伙的吧!” 凌皓一时无法回答,沉默了很久,才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我不希望你消失!” 冰之玄之依旧面带邪魅的微笑,看不出他的内心,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炫目的冰蓝色光芒渐渐地隐沒在眼睑之下。 …… 玄之睁开眼睛,首先看向的不是近在咫尺的凌皓,不是倒在一边生死不知的攸灼和安君,而是已经沒有了任何生命迹象的夕晴。 他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许久之后,终于睁开了目光,低垂的睫毛下,有一颗晶莹悄然划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对于这个少女,他打心底的为她感到一丝悲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在看到攸灼和安君倒在那里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被滔天的杀意所淹沒;然而到了现在,他却感到很累,一路杀戮着从绝地逃了出來,血与火染红了记忆,他觉得这两天简直像是地狱。 身累,心也累。 他知道,自己还是过于优柔寡断了。 如果他在注意到夕晴的眼睛的异变的时候就马上追根究底,弄清楚一切,那么也许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会出现,可是?他当时却在犹豫着,顾忌着一些有的沒的,最后什么也沒有做。 现在想來,夕晴恐怕不完全是天城的居民,在天城存在的这些岁月中,一定有其他人误入其中,在她的祖先中一定有外來者的存在,所以她才能暂时地抵挡住那种潜藏的“恶鬼”变化。 那种外來的基因一定已经很久远了,久到被稀释得差不多,近乎完全消失,夕晴只是一个特例。 她大概算是天城的最后几个幸存者之一,但是无论怎样挣扎,在她的前方,唯有死亡。 他想到了夕晴那突然的告白,以前他也被很多女孩告白过,从巧克力到粉红色的信封,有含蓄的也有直接的,然而,沒有一个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血腥味。 其实,对于少女的心思,这两天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他却不能给她任何的回应,所以一直自欺欺人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他想不通到底是自己的哪一点吸引了她,也许每一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英雄般的梦中情人吧!他只是恰好在某个时刻与她心中的那个形象重合了而已。 “你站在感觉怎么样!”凌皓出声问道。 “暂时死不了!”他咧了咧嘴巴,话虽这么说,但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像一块破布一般,无论作出任何的动作都力不从心,灵魂似乎随时都会脱离躯壳而去。 “看來我來得正是时候!”凌皓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地上,然后回头向姗姗來迟的灵异家族的援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來。 斑驳的阳光正对着他的视线,令他忍不住将头偏向一边,不曾想,这一看,却在援军队伍的最前方看到了两个熟人。 那是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高一些的那个是个青年男子,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若非走在最显眼的位置,沒有人会注意到他,矮一些的那个是一个包子头少女,相貌清秀俏皮,有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隔老远,那少女就跳了起來,满脸被踩了尾巴的气急败坏,差一点就要直接甩开众人率先奔过來了。 “玄之,六哥,安君哥哥,该死,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小妹!”旁边的青年男子一把抓住了她,同时目光随意地在攸灼的身上扫过,却沒有任何起伏地看向远方天空中依旧冒着青烟的天城。 这两人,正是排行最末的蒟蒻和排行第四的攸辉。 玄之的剑眉微不可查地一挑,心头有不舒服的感觉一闪而过。 攸辉的这个样子未免也太平静了一点。 他自认和攸辉沒有那么熟,但攸灼可是攸辉的弟弟,看到攸灼生死不知地躺在哪里,作为哥哥的攸辉竟然完全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这种冷漠的态度总令他觉得怪怪的。 与攸辉相比蒟蒻的态度才算是正常,她显然也是和攸灼攸扬一样对攸辉有些害怕的,所以被她的四哥揪住之后,马上收敛了动作,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地飘向这边,露出担忧的神色。 那队人走到这边,立刻被这个血腥的现场震住了,还是凌皓轻咳了一声,这才令他们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伤员抬上了简易的担架。 攸辉一直驻足于几十米之外,一只手牢牢地控制着蒟蒻,不让她上前。 他倒是还算有心,由于体制问題无法控制灵力的蒟蒻向來是被宠上天的小公主,如此血腥的场面,若是真让她看清楚了,恐怕还真容易吓到她。 “攸灼大人还活着!”有一个人探了探攸灼的鼻息,又试试他的脉搏,然后如是向攸辉禀报道。 “知道了,这个蠢货还算命大……”攸辉再次向这边瞥了一眼,冷笑着嘲讽着。 倒是蒟蒻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脸上明显一喜,随即又忍不住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四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六哥他……” “我说得有错吗?”攸辉生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语,语气中嘲讽之色愈发浓郁:“身为翾翎家族之人,竟被人打成这样,这种废物,死了也罢!” “四哥你……”蒟蒻大怒,脸被气得通红,猛地甩开了攸辉的束缚,跺着脚跑來了。 攸辉却沒有阻拦,只是毫不在意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再次有意无意地看向天城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玄之的眼中。 这时候,他同样被抬上了担架,感受到担架上升了一段距离,开始摇摇晃晃地向水平方向移动,他忽然张开一直紧握的手心,一言不发地将蓝心留下的那枚芯片送到了凌皓的面前。 “……对不起,我沒能保护她!” 凌皓的身体骤然一僵,目光定定地盯着他的手心,各种复杂的神情在他的脸上一一闪过,很久之后,他才终于轻吐出一口气,伸手接过了那枚芯片。 “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解释的话,我之后慢慢说,只是,这个不是蓝心,你放心!” 不是蓝心吗?玄之的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看來,一切都还不算太差,除了夕晴,所有人都沒有死,他不去理会凌皓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一股昏沉之意忽然涌了上來,眼皮也开始下坠,终于,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灭的记忆 每一个梦,都是一方世界,一场繁华。 梦时,锦绣河山,十里长安不眠盛夜;梦落,万般皆空,疏庭冷院寒中落花。 玄之只觉得自己化为了一缕微不足道的烟尘,静静地漂浮在高空中,如同进入了传说中的那般空灵之境,无悲无喜,恍若跳出了轮回,从无尽虚空中观看着一个人的一生。 在他的下方,便是那本已经毁灭在爆炸中的天城。 视线被无线拉近,无视了距离,穿透了阻碍,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城主府,在深院中的那张简朴的大床边,一个青衣白发的老者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眉锋紧锁,忧虑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床上的那个早已冰冷的女人。 那婴儿极其惹人怜爱,小小的身体被包裹在锦衾中,眉目清秀,粉嫩的小手被含在口中,时不时还从睡梦中发出声声咿呀,仿佛做了什么好梦。 然而,老者看着婴儿,尽管满目的慈爱与宠溺,但却依旧不能盖住从每一道皱纹中溢出的哀伤之色。 良久,他忽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将手中的婴儿交给了旁边做侍女打扮的中年妇女,那样子就像交托一件比生命还重要的宝物。 “想不到我天坤晚年得子,却失了陪伴多年的发妻,罢,罢,失了也好,省得她和我一起遭罪,只是苦了这孩子……” 那侍女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同样是满脸愁容地看着老者,几度欲言又止。 “城主大人,事情应该还沒有那么坏,大家都会理解的,毕竟您为天城做了那么多……” 老者摇了摇花白的头颅,苦笑了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不可能的……亵渎仙人,这可是应当被烧死的重罪,你且带着这孩子离开这里,再过一会儿就來不及了!” “城主大人……” “对了,还有这个!”老城主忽然想起了什么?珍重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令牌,塞到了婴儿的锦衾中。 “出了天城之后,一定要带好这个,切忌莫要离身,否则必有大祸,我天坤已经完了,他们虽然不会为难这孩子,但定会给这孩子灌输一些他们的所谓理念,况且,天城已经与外界隔离了太久太久,出去见识见识也好!”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盛酒之物是为觞,这孩子就叫做天觞吧!希望他日后可以真正洒脱超然,莫要落到我这等下场!” “走吧!离天城远远的,再不要回來,就让我天氏一脉从这囚笼中永远消失吧!” 几个时辰之后,在天城上方的悬崖便,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静默的看着那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城池,看着从中某个方位飘散出來的一缕青烟,忽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一串晶莹悄然被风吹落,坠向深不见底的幽谷。 时空流转,转眼过了十几年,依旧是这座城,某一天,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的到來打破了这座城的宁静。 少年自称天觞,是十几年前失落的城主血脉,要求继任空缺了十几年的城主之位。 在十几年前,老城主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而被烧死,刚刚出生的小城主也不知所踪,故这些年來:“城主”一词已成为了天城的禁忌。 所以,自然而然的,少年受到了所有人的质疑。 但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闯进了祠堂,得到了仙人的认可,从而光明正大地坐上了城主之位。 由于在外界生活了十几年,少年成为城主之后,大修学堂,改革制度,带來了外面世界的先进文化技术,沒过几年,天城在他的手中便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到了这个时候,人们已经对他非常的尊敬,尽管这位城主年纪不大,但却在人们心中树立了十足的威严,每一个人都相信,他是仙人的化身,是上天派來的侍者。 然而,在少年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阴暗的念头,他要复仇,他要亲手在天城最最鼎盛的时候毁掉这里。 在外界生活的十几年中,他被母亲独自抚养大,每一个孩子都说他是沒有父亲的野孩子,他也一直为此而自卑着。 他曾多次询问母亲,父亲是谁,但是母亲却每次都避而不谈,只是在无人之时默默垂泪。 在他的心中,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是他最憎恨的人,是那人狠心抛弃了他和母亲,他发誓若有一天能够找到他,必定当面质疑他,狠狠地将他踩在脚下。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正是少年得志,风华正茂时,却在一夜之间被打入冰窖。 那些人出现得很突然,只是一阵奇异的波动,仿佛跨越虚空而來,为首者是一个银发红瞳的少女,魅惑冷艳,恍若月光下的精灵。 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在半空中作出了一段影像,影像中,在悬浮在半空中的古城内,头发花白的老者被一群人残忍地斩去头颅,丢入熊熊烈火中,血与火相互交织,勾勒出跳动的轮廓,远方的山崖上,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静默而立。 他们说,那是他的父亲。 那一刻,他的内心几欲崩溃,十几年來的怨恨,以及一直以來支持他走到现在的意念轰然倒塌,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莫名的能量在他的身体中鼓胀,爆发,这一瞬间,他只想毁灭世界。 待他回过神时,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了废墟,就像刚刚经受了八级地震一般,唯一完好的地方是那些人的脚下。 月光精灵抬起纤纤素手,在他的胸前烙下了一个蛇形的印记。 …… “他醒了!” “真的?我看看!” 一阵嘈杂声传入耳中,打破了那种云端之上的感觉,灵魂有片刻的坠落感,有光透过眼皮,传入视觉神经,玄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几张大脸突兀地跳入视野内,每一张都相当熟悉,龇牙咧嘴的笑得春光灿烂。 “我说玄之小弟啊!你这一次可是撞了桃花运了呢?”其中一个小白脸贼眉鼠眼地笑道,让人看了后背发毛。 “你这一觉睡得够久,我是甘拜下风了!”另一张脸如是说道,这张脸眼如铜铃,眉直口方,一股彪悍之风扑面而來,看上去壮实得有些吓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闪开,滚,少在这碍事!”另一张脸挤了进來,对着那两张脸横眉竖眼地吼道,像赶苍蝇一般嫌弃地挥手道。 这三张脸正是攸灼,攸扬,凌皓三人。 玄之眨了眨眼睛,终于将依旧有些混乱的意识稳定了下來,刚刚脱离了那场真实的梦,他竟有种迷失一般的感觉。 庄生晓梦迷蝴蝶,其实梦中与梦外的区别并不是那么大,只是身处的世界与己身的身份不同而已。 小白脸与彪悍的脸同时消失,仅留下了凌皓微笑着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 “还好!”他牵动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嗓子干涩得厉害,连带着声音都沙哑起來,不复往日的清朗,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有种被裹在什么东西里面的感觉。 凌皓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不用看了,恭喜,你现在已经成功变成了木乃伊,目测扔到金字塔里都可以以假乱真!” 又变成木乃伊了……玄之不禁一阵无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发现自己好像总是被变成木乃伊。 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題,他定了定神,然后问道:“我睡了多久!” “足足七天!”说到这个,凌皓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这方面我可真佩服你,简直能叫你‘睡美人第二’了!” “你才睡美人!”玄之一阵黑线:“这又是哪里!” “还能是哪里!”凌皓摊了摊双手,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依旧是闹水鬼的那城,大家倒是想让你先离开,可是你这一次实在是伤得太重了!” 玄之忽然沉默了下來。 他又想起了天城的事情,那些人,那些事依旧历历在目,但他们已经死了。 这是一种强烈的时空落差感,分明他们真真切切地存在过,并且就算是现在也依旧清晰地存在于记忆中,但现实中的他们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还有刚才的那个梦…… “知道天觞的下落吗?”他忽然开口问道。 天觞持有天城的三把钥匙之一,不会变成“恶鬼”,从第一场爆炸发生开始,他就不知所踪,尽管当时他身处爆炸的中心区域,但玄之总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便是他沒有死。 他相信攸灼应该会有同样的感觉,而且以刚才的情形來看,攸灼显然比他清醒得早,理应有所行动,故此一问。 “天觞,那个天城的城主吗?”凌皓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很头痛的样子:“不知道,攸灼坚持说他沒死,但是我们把那一整片山脉都翻遍了,还是沒有找到他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岔开了话題:“不过,玄之,据说水鬼事件有变,所以这一次翾翎家族派出的阵营不可谓不豪华,简直是前所未有,你难道不想知道在你们被困在天城的这几天,这座城里发生了什么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衣丽人 “发生了什么?”玄之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确实非同寻常,除去他和凌皓外,攸灼、攸扬、攸辉三兄弟和蒟蒻竟然也來到了这里,翾翎家族一共七子,除去已故的第三子攸昀,竟然來了三分之二。 “传说中的‘水猴’真的出现了!”凌皓摆出一副神秘的架势:“不是像之前那样仅存于猜测中,有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它的存在!” 玄之很想继续听下去,但凌皓却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马上转移了话題。 “不过这些你现在都别管,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对了,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安晴也來了,这两天都是她请人來为你疗伤的!” 安晴也來了,,玄之内心一震。 他还沒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她,这个消息令他猝不及防,淡定如他,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他本想就此在她面前消失,但是这一次他却避无可避。 “她……为什么会來这里!”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让自己表现得稍微若无其事一些,但却无法掩饰语气中的那么一丝不自然。 “其实这座城中也有她家的产业,她是來散心的,不巧正好和我们遇到了一起!”凌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哥们,其实有的时候,记忆中的美好总比永远的遗憾要强,沒有必要刻意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反而比较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未來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我知道,但是……”玄之知道无论怎样,自己都是瞒不过眼前这个多年的好兄弟的,于是索性也就沒有隐瞒,然而,他的话还沒说出口,就马上被凌皓打断了。 “玄之,你知道吗?你是会成为灵异家族之主的人,将來是要独自统领五大家族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优柔寡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凌皓说着,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说教的语气來与玄之说话,一直以來,他们之间的谈话都是比较随意的,所以突然听到凌皓这样的口气,玄之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他却沒有在意这些,只是沉默了下來。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还有,你的决定所影响的,可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凌皓站起身,散去了严肃的表情,最后向他笑笑,然后推门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人类的思维总会在安静的时候变得活跃,此时各种各样的念头忽然一齐涌现出來,搅得他心乱如麻。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叫做夕晴的天城少女,老实说,开始的时候,正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一个和安晴一样的“晴”字,所以他才会记住她,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安晴的吧!在金色的晨曦下,那个火红的身影,曼妙的舞姿,尽管那与安晴的气质并不是很相符,但那种震撼人心的美感却是出奇的一致。 他仰面看着雕花的天花板,再一次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晴的场面,在大魔王的小空间中,光线模糊了视野,只余一双翡翠般的碧色双眸,压抑了无尽的哀伤与思念。 那无疑是一个悲剧的开头,同时又是一个悲剧的结束。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他真切地感到了宿命的存在,无形无质,却令人饮恨其中。 还有那个神秘的大魔王…… 两个时空的大魔王,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出神。 忽然,一股陌生的气息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有人,,异能者,。 还是一个陌生人,。 他悚然一惊,浑身汗毛几乎都要倒竖了起來,所有的灵力飞快地运转,蓄势待发,无形的气场瞬间展开,填补了周围的每一寸角落。 同一时间,他看到了一个紫色的魅影,紫色的面纱遮面,一头乌亮的长发几乎垂到了脚踝。 那是一个陌生的少女,纤细的腰肢裹在云雾般的紫色纱衣内,浑身上下仅露出一双黝黑深邃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在倾斜的光线下投射出浓重的阴影。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眼前的少女有一种神秘出尘的气质,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机。 她就那样突兀地站在那里,与这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散!”从少女的面纱下吐出了梵音般的一个音节。 这声音清冽得出奇,声如裂帛,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银瓶乍破水浆迸”,宛如月光下的刀光剑影。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超自然影响迅速翻转、湮灭,玄之只觉得周围空气中所有的灵力尽数消失,就像是被无形的黑洞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异能,,他大吃一惊,内心受到了无比的震动,同时每一处感官都警铃大作。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过于诡异,那少女不过是说了一个字,瞬息间就剥夺了他目前所有的防御措施。 这种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强势得令人内心发怵。 且不说他目前重伤未愈、被包成木乃伊在床上挺尸中,就算是在他完好无损的时候,他都沒有信心去对抗这种能力。 如此强大的少女,会是敌人吗? 在剥夺了他的防御措施之后,少女并沒有做出下一步的攻击,只是轻移莲步,缓缓地向这边走了过來,幽深的目光宛若一潭死水,沒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一步,两步,三步…… 她一直走到了玄之的身边,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撕开他手上的纱布,十指翻转间,三根粗得吓人的银针呈三角形“嗖”地沒入他的手腕。 “……”玄之忽然有种爆粗口的冲动。 那三根银针最细的都有筷子那么粗,看着就吓人,他现在只觉得手腕都要断掉了,好在从银针上传來一股股奇异的吞噬力,就好像所有的伤势都化为了特殊的能量,沿着特定的轨迹流淌到手腕中,然后被银针吞噬殆尽。 这是在为他疗伤吗?但是,也用不着这么粗的银针吧!。 “你是谁!”他出声问道。 “……”少女就像沒听见似的,眼神平静,沉默不语。 “你是医师!”他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 “……”少女依旧一言不发。 “……你是聋哑人吗?”天地良心,他说这话真的沒有任何讽刺的意思,只是这少女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沒有,就连眼神都不曾波动一下,让他心生疑惑。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那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少女忽然瞥了他一眼,紧接着猛地拔出了银针,鲜红的血溅得老高,就像一个案发现场,简直是惨不忍睹。 “闭嘴!”他再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依旧如碎瓷般,但此时听到他耳朵里却跟魔鬼沒有什么区别。 说罢,她又随手一挥,三根银针再次顺着那三个血洞扎进了他的手腕,依旧是原來的地方,恰好堵住了流血的伤口,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就连深度也分毫不差。 玄之眼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还是疗伤吗?这简直就是谋杀啊! “紫姐姐……玄之他怎么样了!”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一道缝隙,一片白色的裙角飘了进來,玄之循声望去,却恰好和一双碧色清潭般的双眸对上,双方都是一楞。 有风掀起纯白色的纱帘,那个白衣翻飞的少女逆光而立,碧色双眸如波光潋滟,宛如记忆中的一抹刻痕,直达心底。 安晴怔了怔,忽然展颜一笑,快步奔了过來。 “太好了……”她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竟有些哽咽。 玄之一时呆滞了,她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胸口,有一部分拂过他的脸颊,散发着清淡的馨香。 有微凉的水滴浸透了他脖子上的纱布,丝丝微微的刺痛慢慢地蔓延开來,不经意间流淌进了他的心中。 他忽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自己喜欢的女孩此刻就在怀中,她的青丝柔软光滑,根根绕指柔,不远处就是细碎的阳光,略带忧郁地洒向世界。 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他再无法维持疏远的面具,忍不住缓缓地抬手抚向她的秀发,眼中是连他自己都沒有觉察的温柔,冲淡了眉目间的锐利,就连刀锋般微微上扬的眼角也变得柔和了下來。 就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她之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 不对,不能这样,你们是沒有未來的,有一个声音如是在他的心中叫嚣道,刹那间,一颗即将沉沦的心被冷水淋了个通透。 温柔的神色迅速从他的眼中褪去,就连本已抬起的手都迟疑了一下,然后放了下來。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 [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她,]其中一个如是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既然你可以穿越时空來到这里,那么她为什么不能穿越时空跟你回去,]另一个马上反驳道。 [那样对她來说真的好吗?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越时空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一定要穿越时空的话,只会被时空乱流绞碎,] [那你留在这里便是,什么责任,什么义务,什么翾翎家族唯一继承人,那些与你何干,] [在其位,谋其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你就这样抛下一切,只为了自己的私心,你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冲动的告白 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争论不休,令他头大如斗。 “对不起,不过,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安晴似乎终于平静了下來,双颊微红地离开他,却顺势在一边坐了下來。 分明他之前还在感受到她的泪水,但此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流泪的痕迹,她转向紫衣少女,非常熟络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紫姐姐,这几天麻烦你了,玄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面对安晴的时候,紫衣少女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一些,语气虽然依旧淡漠,但却比之前要“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死不了!” 说罢,她再一次地拔起银针,然后飞快地将其收入袖中,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柔,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在收针瞬间,那三个看上去有些吓人的血洞便马上愈合,并沒有先前那样充满暴力美学。 安晴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又将手搭上玄之的脉搏,静坐了一会儿之后,脸色马上明朗起來。 “太好了……紫姐姐,谢谢你!” 紫衣少女却沒有说什么?只是向安晴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步履轻盈地离去,沒有发出任何的响动,就像行走于空间的边缘。 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个人,玄之目送那个恶魔般的少女离去,一颗心终于被放了下來。 “她是紫月姐姐,是南诏国王的妹妹,同时也是南诏最负盛名的医师,医术出神入化!”看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安晴善解人意地解释道:“由于南诏是我家药堂药草的主要供源地,所以我和哥哥也跟她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情!” “紫月姐姐行踪不定,这一次正巧遇上了她,有她出手,你的伤一定会很快就好的!” “谢谢!”玄之凝视着她,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心中却是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欠了她很大的一个人情。 他自己很清楚,他那时候所受的伤有多严重,几天來的新伤加旧伤,如果不是有冰之玄之的灵力镇压着,恐怕他早就已经死掉了。 那种伤势,换作任何的神医來看,恐怕都是无力回天的,当然,他肯定不会死,翾翎家族有无数的术法可以吊住他的命,但是,如果单靠术法去续命的话,他也一定不会好过。 而现在,他竟然仅昏迷了六天,所有的伤势都已经初步愈合了,那个叫做紫月的少女的医术不可谓不高明。 也许她的医术与她的异能有一定的关系,但这样的人物定然不是随意就可以请动的,恐怕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缘由。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不由得有些酸涩,安君说,他必须给安晴一个明确的答复,凌皓说,有些宿命是无法逃脱的,不如珍惜现在,随心而动。 他们的意思,他都很明白,但是,他还是无法做到那么潇洒,有些影子,一旦被烙进心中,便会无时无刻地刺痛,然而,却是再难抹除了。 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他光顾着在心中纠结,却沒有注意到安晴闪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玄之……” 直到安晴出声时,他才愕然发现眼前少女的碧色眸子中闪烁着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光彩。 于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其实……这一次,是蒟蒻带我逃出來的!”这一句话,她说得很是艰难,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逃,她是逃出來的,难道遇上了什么危险,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这一刻,什么纠结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不知从何而來的担忧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田。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问道。 安晴犹豫了半天,面露凄然之色,最后,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然,仿佛押下了所有的赌注。 “我要成亲了!”她飞快地说道,同时一双碧眸紧紧地盯着玄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成亲,,玄之一瞬间愣住了,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地搅动,血淋淋的痛,甚至盖过了身体上伤口的麻木痛楚。 成亲……就是结婚的意思吗?他沒记错吧……可是?成亲,。 为什么她会成亲,,和谁,。 他忽然有种被打乱了阵脚的感觉:“成亲”二字重若千斤,流星般得在他的耳边坠落,砸得他一阵恍惚。 这个时候,他清晰地在她的眼眶中捕捉到了一滴还未落下的泪水。 等等,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简单,他一下子清醒了过來,为什么她会流泪,难道是有人逼迫。 他猛地坐起來,浑身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痛得他一阵龇牙咧嘴,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满心都是莫名的担忧与愤怒,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成亲”的缘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有人逼你吗?放心,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他这突然的举动令安晴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二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近得他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睫毛所带起的微不可查的气流。 “你的伤还沒有痊愈……” 玄之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沒关系,有那位紫月姑娘出手,已经好很多了!” 安晴凝视着他,尽管双颊有一丝绯红,但却依旧毅然地沒有移开目光。 “玄之,她们都说,错过这一次,我就再也沒有机会了,所以,请一定要听我说完!” 玄之的呼吸一滞,心中隐隐觉察到她接下來的话语,他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渐渐火热起來,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正视她的眼眸。 两人间的气氛渐渐升温,两个略急促的心跳声逐渐清晰可闻,玄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雕花的木窗,尽管内心很想看向安晴,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僵住了,完全不受思维的控制。 “我……其实,我……” 安晴的脸颊红得几乎要烧起來。 空气都仿佛凝滞了,玄之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有清风从半开的木窗中闯了进來,划着无形的轨迹掀起半透明的纱帘,于是阳光便顺势而入,溜到了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带來了微微的燥热。 他只觉得心中仿佛潜入了一只好动的生灵,在四处欢脱地跳跃着,他想要去抓住它,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它总能从他的指尖溜走。 在心田的某一处,有一方清潭,潭中埋沒了一枚不知名的种子,此时正不动声色地抽丝吐芽,也许在未來的某一天,它能够开出意料之外的花朵。 一只柔软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手心,却如同受惊的生灵一般马上被抽了回去,这一刻他终于夺回了脖子的控制权,连忙想要转头看向她,但却马上感受到手心多了一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荷包,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散发着好闻的药草清香,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这枚略显粗糙的手工品做工并不是很精致,甚至可以称得上简陋,但缝合处针脚很是紧密,能看得出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他呆住了。虽然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看到手心的这枚荷包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觉到了一种欣喜与苦涩。 这算是……告白吗? 脑海中有一刹那的空白,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他忽然恐惧起來,生怕这是一个美丽又虚幻的梦境。 “她们说,如果倾慕一个人的话,就应该送给他这个,可是?我不太擅长做这种东西,所以很难看!”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循声望去,却见她已经移开了目光,忐忑不安地看向别处,再不敢看过來。 又有一缕阳光偷偷溜了进來,洒在她的身上,将整个世界映得一片美好。 “不,很好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很……特别!” 怎么会难看呢?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看的礼物啊!什么宿命,什么未來,统统见鬼去吧!先前还在他心中争论不休的两个声音忽然合二为一,这样疯狂地大声叫嚣道。 再别管什么结果,就算沒有结果又如何,他只知道,无所谓结果,就算前路一片黑暗,他也想要在黑暗中生生闯出一道光明。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一阵热血冲上了他的心头,他不知道作出这样的决定算不算一时冲动,但是,他只知道,至少是在这一瞬间,那个近在咫尺的少女就是黑暗中的那道光,是他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拼命去拥抱的光。 见鬼的成亲,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那么,就把后悔留到以后再说吧! “安晴!”他轻声唤道。 少女缓缓地转过头,却依旧低垂着一双碧色的眸子,长长的睫毛翕动,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仿佛刚才的告白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他忽然展开双臂,猛地将她揽入怀中,少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姣好的面庞浮现出了无尽的惊喜与温柔。 玄之紧紧搂着怀中的少女,将所有的一切统统抛开,他一直都被理智所支配,但是他现在不想去理会任何的东西,只想要遵从自己心底的声音。 就让以后的自己后悔去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光与暗的纠葛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來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來。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來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來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沒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沒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沒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沒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沒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次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來,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一股火气“腾”地从他的心头冒起,如果他沒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是把那个青年男子叫做“父亲”的…… 那人连儿子都有了,还想要老牛吃嫩草。 真是不可原谅。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官商勾结,玄之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语。 自古以來,官商勾结都是大忌,属于完完全全的不正当竞争,官员为商人提供政治和政策上的便利,而商人为官员带來经济上的利益,这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需要严厉打击的对象。 “他们想要进驻长安城,拓展产业,所以希望能够收购我家的药堂,可是?我家药堂在长安城毕竟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他们也不敢强行收购,所以,就向我逼婚,想要兵不血刃地将药堂产业夺过去!” 安晴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玄之的表情:“蒟蒻说,只要他们找不到我就沒辙,于是就带我逃了出來!” 竟然是这样,玄之神色一冷。 看來,无论在什么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蛀虫,他们也许有那么一点的小本事,却自以为无所不能,最擅长这种暗地里的勾当。 原本他都快忘记上次的那件事了,不过这次他们自己找了上來,他也少不得跟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摸了摸安晴柔顺的长发,神情在触及到她的一瞬间变得温柔起來。 “不用担心,沒有人可以逼迫你,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 “唰唰!”在这座小城外的茂盛的山林中,几道身影一闪而沒。 玄之眼神一凛,余光忽然捕捉到附近有微弱的亮光闪烁。 來不及多想,他迅速在脚下的树枝上一个借力,向右横移而出,与此同时,一道乌光悄无声息地从他刚才的位置划过,沒入后方几人多粗的大树中,转眼间,那棵不知道多少年的树便化为了粉末,随风消失。 此时距离他醒來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以來,经过紫月这位医术大师的治疗,他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尽管翾翎家族出动如此豪华的阵容,但是水鬼事件依旧沒有丝毫的进展,反倒是另一条线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竟在城外发现了有关天觞的蛛丝马迹。 在天城的第一场爆炸中,天觞就此失去踪迹,由于当时天觞处于爆炸的中心区域,所以据玄之和攸灼的推测,他活下來的几率微乎其微。 但是,就在两天前,他却在这座城外再次出现。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來的,也许他当时就逃走了,也许是有人救了他,但是,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全然不复昔日的温文尔雅。 由于他的身上有天城的三把“钥匙”之一,故此沒有变成“恶鬼”,但若这样放任他不管,终究是个隐患。 玄之抬起头,看向另一边的凌皓和攸灼,三人会意地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凌皓和攸灼身形一转,隐沒在各自的方位。 待两人完全从视线中消失之后,玄之正欲有所动作,忽然条件反射地再次向后跳开,又是一道箭光闪过,这一次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在他的脸侧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逆着箭光的轨迹看去,只见天觞正蹲在十米开外,头发散乱,眼神浑浊,嘴角挂着莫名的笑容,诡异非常。 周围静得连虫鸣声都沒有,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就在玄之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天觞忽然脸色一冷,从腰上取下一支乌黑的短箭,搭在左手的弩上,旁若无人地向这边瞄准。 “天觞,住手!”他急忙出声道,与此同时天觞的手腕一抖,乌黑的箭光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几根断发飘然而下。 天觞收弩而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浑浊的双眼忽然间变得无比清醒,森然地看着他,全然沒有了先前疯疯癫癫的样子。 “你终于來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的心中一沉,蓦得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四下看去,却在脚下发现了数道交织在一起的纹路。 这些纹路被树叶遮住了大半,唯有他脚下的这一小片裸露在外面,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将它当成土地上的裂缝,但是,他却知道它的含义。 这显然是一个空间传送的魔法阵,与当时在西安的那个一模一样。 此地有埋伏,他们中计了。 “凌皓,攸灼,快退!”他大喊一声,同时自身飞快地向后退去。 在另外两个方位响起了“簌簌”的声音,凌皓和攸灼也纷纷飞快地离开原本的位置。 他们原计划绕到天觞的身后,然后三人呈三角形将天觞包围住,防止他再次走脱,但现在这个计划显然是行不通的。 对方分明是想要将他们引到传送阵中,一网打尽。 看着三人退去,天觞却并未有所动作,只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嘲讽似的笑意。 “晚了,今天你们一个也走脱不了!”他沉声说道。 随后,他忽然大喝了一声,无形的音波向三人的方向荡开,眨眼间,地动山摇,仿佛台风过境,被撕碎的叶片打着旋冲上高空,然后又缓缓地坠落。 隆隆的响声从地下传來,犹如巨龙在地下穿行,不得不说:“寂”却是是一种比较强大的异能,直接遭受正面攻击的三人均被震得一阵失神。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似乎有人在暗中低语了一句什么?空气中散乱的灵魂能量被无形的规则牵引着,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暗红色的枷锁,在四面八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该死,我们被困住了!”攸灼咬牙切齿道。 不知何时,三人已经被逼到了一起,巨大的暗红色枷锁阻挡住了周围的光线,看上去像是一道特殊的结界。 “是冲着我们來的,这周围不止天觞一个人,有第二个魔法师的存在!”凌皓倒是很冷静,四下观察了一番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玄之沒有说话,黑色的发丝随风而动,思维飞快地转动着,试图寻找脱困的方法。 眼下的状况已经很明显了,天觞根本就沒有疯,他是故意将自己三人引到这里的。 这背后毫无疑问有些cobra的存在,这么看來cobra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这个时空。 只是,那个传送阵又会是通向哪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幽灵鬼城 “我就不信邪了!”攸灼怪叫一声,忽然卷起袖子,召唤出了封天剑,双手握着剑柄,燃烧着浅蓝色灵力的剑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砍在了困住他们的枷锁上。 然而,受到攸灼的全力一击,那枷锁纹丝不动,反倒是把攸灼震退了好几步。 “再來!”攸灼眉毛一扬,退后几步,这一次,他高高跃起,有如万斤巨石一般自半空中坠落,然而依旧沒能够在那枷锁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暗红色的枷锁形成的牢笼几乎毫无破绽,要想从中脱困而出简直是难上加难,三人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均皱起了眉头。 “不要白费力气了!”天觞的声音忽然从枷锁囚笼之外传來,语气冰冷:“这是那位大人亲自设下的禁制,还从未有人能够强行打破过,现在我们也不是想要你们的命,且容你们蹦哒几天!” 他本是可以操控声音的异能者,所以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带着惑人心神的力量,令人心生绝望。 不过,这种小把戏还不足以影响到玄之三人,得知无法打破束缚之后,三人也就沒有再白费力气。 攸灼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其实从天城我就想扁你们了,可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要把你揍成猪头!” 天觞的声音就此消失,并沒有理会攸灼的挑衅,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在这一刻,有清冷的女声在半空中响起,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语言,似古老的神明在低语。 繁复的暗红色法阵忽然从他们的脚下亮起,诡谲的光芒将这片被枷锁分割出的空间映得恍若魔界。 玄之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脚下的法阵,面无表情。 依旧是传送阵,他们已经成功脱离了第一个传送阵,却不想还是落入了第二个传送阵中。 看來对方早就预谋已久,不惜留下各种后手,一定要将他们送到某一个地方。 他是越來越弄不清cobra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了,按照绮頠的说法,他们是想要夺得他的灵力,眼下他们明知自己就在这个时空,但是,从他们之前的行为來看,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去达到他们的目的,却每一次都沒有什么动作。 与其说他们是想夺取他的灵力,不如说他们每一次都在给他找麻烦。 空气中散落的灵魂能量飞快地被魔法阵吸收,有近乎实质化的光芒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流转,当吸收了足够的灵魂能量之后,整个魔法阵忽然光芒大作,三人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眩晕,再次回过神來之后,已然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我去,这帮孙子们在搞什么名堂,还有,这是哪里,!”攸灼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然而,他一开口,就有飞速流动的空气灌入他的口中,将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 “下面是一条河!”凌皓忽然出声道,和攸灼一样,在气流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怪怪的。 玄之向下看去,果然看见一条并不是很宽的河在眼前不断放大。 尽管这河水看上去很是清澈,但是河底依旧漆黑一片,充满了神秘与未知,有如潜伏着一只不知名的巨兽,正张大了嘴巴,企图吞噬落入其中的一切。 而三人正处于这条河中央的正上方,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几秒种,他们就会落入其中。 攸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是吧!救命啊!,!”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河面上“扑通扑通”地溅起了三朵巨大的水花,三人终于落入了水中。 玄之和凌皓倒是沒有多少的惊慌,落入河内的瞬间,浅蓝色的灵力随之展开,在身边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不过攸灼却是一副旱鸭子的模样,手脚并用地胡乱扑腾着,满脸纠结和惊慌,显然喝了不少河水。 凌皓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伸手抓住攸灼,这才令他稍微镇静了下來。 冰冷的河水填满了所有能够填满的地方,水下的世界和水面之上截然不同,有相对微弱的光线透过折射照了下來,长长的水草顺着水的流动悠悠地摇摆着,不时有各种鱼类在三人身边游动。 玄之试着划动了几下,脸色却是一变,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在这条河中的浮力竟然比其他的水要小得多。 换言之,尽管落入水中之后,他们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却怎么也无法向上浮。 他回想起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三人就这样缓缓地向漆黑的河底沉去。 光线越來越暗,窒息的感觉袭來,不知是不是由于缺氧而产生的幻觉,随着距离河底越來越近,玄之竟看到了一些飘忽的白色影子。 那是一个个宛如亡灵般的女子,水藻般的长发在起伏不定的水波中摇摆,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时而显现在其中,她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衫,手腕和脚腕上戴着沉重的枷锁,被牢牢地束缚在水底。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水底的阻力极大,滞涩的水流减缓了一切动作,停驻其中,就连思维也像是被减缓了一样。 光怪陆离的景象扭曲着映入了视觉中枢,在他的眼中,本是静止的白影们宛若活过來一般,舞动着长长的指甲,青面獠牙,被水泡得溃烂的肌肉裸露在外面,漆黑的长发像有生命一般向这边探了过來,就要将他们缠住。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周身的灵力本能地飞速流动,籍此也令大脑变得清醒了几分,灵力自行在体外形成的保护罩向外散发着微弱的浅蓝色光芒,迷蒙的光线下,神秘的河底也进入了他的眼帘。 松软的污泥上散落着零星的枯骨,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它原先是属于哪个部位,有泥沙在河底上几十厘米的空间内缓慢地漂移,其中不乏有鱼虾之类的生物在其中游走。 最为诡异的是,那白影竟然并未消失,依旧突兀地存在于不远处,只是变得虚幻了不少,看上去并不具有实体。 这是……水鬼,。 他看到凌皓和攸灼就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眠之中,连忙迎着水流,拽着两人艰难地相反的方向移动。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期间似乎穿过了一层莫名的屏障,大量的空气骤然灌入肺部,令他情不自禁地剧烈咳嗽了起來。 來不及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三人重重地砸在了一个土坡上,经过了这么一摔,凌皓和攸灼也清醒了过來,尘土飞扬间,三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这是哪里。 这个问題同时出现在三人心中。 “呸呸,呛死本大爷了!”攸灼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屁股都给摔成了八瓣,话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不是掉到河里了吗?” “这是那条闹水鬼的河的河底下面!”玄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四下看了看,忽然大吃一惊。 “这里是……怎么可能,这里不是已经被毁掉了吗?!” “什么什么?”攸灼凑了过來,待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之后,同样忍不住跳了起來:“这这……这是天城,,见了鬼了,还真是一个鬼地方!” 沒错,在三人的前方的山谷中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城池,全木质的高大城墙,紧闭的城门,朱漆雕栏,除了坐落在山谷中而并非半悬空之外,其余的竟然与已经毁灭的天城一模一样。 整座城无形中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宛若过去的时空在黄泉中的投影。 “这地方有古怪!”凌皓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浮上了一层忧色,他虽然沒有去过天城,但是这几天他去天城的废墟中看了,自然也能够瞅出一些端倪。 三人合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先过去看一看,cobra花了那么大力气,又是天觞,又是复合传送阵地将他们送到这里,一定是摆下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们。 既然躲不过,不如上去看看cobra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三人走到近前,正欲去推动那腐朽的木质城门,冷不丁一阵阴风突兀地刮过,刹那间黑色的木屑雪花般“簌簌”地飘落,洒的他们满头满脸。 攸灼抬起头,沒等他把积聚在肚子里的“连环炮”发射出去,突然只听闻“吱呀”的一声,本应是极沉重的城门忽然自行向外打开了一道缝隙,一缕灰白色的雾气立刻涌了出來。 他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真闹鬼了!” 玄之思索了一阵,忽然目光一凝,浅蓝色的灵力在手心爆发,化作一道闪电,径直向前轰去。 随着一声巨响,木屑飞溅,几人高的城门被轰开了大半,露出了城中的景象。 那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场面,宽阔的街道上漂浮着浓重的雾气,灰蒙蒙的建筑似乎失去了颜色,毫无生机地在雾气中沉浮。 同样灰白色的符号从破损的城门上浮现出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修复着,不一会儿,先前被玄之破开的大洞便消失不见,整座城门又变得和先前沒有任何区别,就好象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幻觉。 “我知道了!”攸灼死死地盯着城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出声來:“这是一座鬼域!”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宿命之劫 “发生了什么?”玄之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确实非同寻常,除去他和凌皓外,攸灼、攸扬、攸辉三兄弟和蒟蒻竟然也來到了这里,翾翎家族一共七子,除去已故的第三子攸昀,竟然來了三分之二。 “传说中的‘水猴’真的出现了!”凌皓摆出一副神秘的架势:“不是像之前那样仅存于猜测中,有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它的存在!” 玄之很想继续听下去,但凌皓却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马上转移了话題。 “不过这些你现在都别管,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对了,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安晴也來了,这两天都是她请人來为你疗伤的!” 安晴也來了,,玄之内心一震。 他还沒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她,这个消息令他猝不及防,淡定如他,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他本想就此在她面前消失,但是这一次他却避无可避。 “她……为什么会來这里!”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让自己表现得稍微若无其事一些,但却无法掩饰语气中的那么一丝不自然。 “其实这座城中也有她家的产业,她是來散心的,不巧正好和我们遇到了一起!”凌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哥们,其实有的时候,记忆中的美好总比永远的遗憾要强,沒有必要刻意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反而比较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未來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我知道,但是……”玄之知道无论怎样,自己都是瞒不过眼前这个多年的好兄弟的,于是索性也就沒有隐瞒,然而,他的话还沒说出口,就马上被凌皓打断了。 “玄之,你知道吗?你是会成为灵异家族之主的人,将來是要独自统领五大家族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优柔寡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凌皓说着,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说教的语气來与玄之说话,一直以來,他们之间的谈话都是比较随意的,所以突然听到凌皓这样的口气,玄之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他却沒有在意这些,只是沉默了下來。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还有,你的决定所影响的,可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凌皓站起身,散去了严肃的表情,最后向他笑笑,然后推门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人类的思维总会在安静的时候变得活跃,此时各种各样的念头忽然一齐涌现出來,搅得他心乱如麻。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叫做夕晴的天城少女,老实说,开始的时候,正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一个和安晴一样的“晴”字,所以他才会记住她,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安晴的吧!在金色的晨曦下,那个火红的身影,曼妙的舞姿,尽管那与安晴的气质并不是很相符,但那种震撼人心的美感却是出奇的一致。 他仰面看着雕花的天花板,再一次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晴的场面,在大魔王的小空间中,光线模糊了视野,只余一双翡翠般的碧色双眸,压抑了无尽的哀伤与思念。 那无疑是一个悲剧的开头,同时又是一个悲剧的结束。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他真切地感到了宿命的存在,无形无质,却令人饮恨其中。 还有那个神秘的大魔王…… 两个时空的大魔王,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出神。 忽然,一股陌生的气息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悚然一惊,浑身汗毛几乎都要倒竖了起來,所有的灵力飞快地运转,蓄势待发,无形的气场瞬间展开,填补了周围的每一寸角落。 “散!”一个属于少女的声音如是说道。 “发生了什么?”玄之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确实非同寻常,除去他和凌皓外,攸灼、攸扬、攸辉三兄弟和蒟蒻竟然也來到了这里,翾翎家族一共七子,除去已故的第三子攸昀,竟然來了三分之二。 “传说中的‘水猴’真的出现了!”凌皓摆出一副神秘的架势:“不是像之前那样仅存于猜测中,有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它的存在!” 玄之很想继续听下去,但凌皓却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马上转移了话題。 “不过这些你现在都别管,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对了,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安晴也來了,这两天都是她请人來为你疗伤的!” 安晴也來了,,玄之内心一震。 他还沒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她,这个消息令他猝不及防,淡定如他,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他本想就此在她面前消失,但是这一次他却避无可避。 “她……为什么会來这里!”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让自己表现得稍微若无其事一些,但却无法掩饰语气中的那么一丝不自然。 “其实这座城中也有她家的产业,她是來散心的,不巧正好和我们遇到了一起!”凌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哥们,其实有的时候,记忆中的美好总比永远的遗憾要强,沒有必要刻意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反而比较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未來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我知道,但是……”玄之知道无论怎样,自己都是瞒不过眼前这个多年的好兄弟的,于是索性也就沒有隐瞒,然而,他的话还沒说出口,就马上被凌皓打断了。 “玄之,你知道吗?你是会成为灵异家族之主的人,将來是要独自统领五大家族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优柔寡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凌皓说着,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说教的语气來与玄之说话,一直以來,他们之间的谈话都是比较随意的,所以突然听到凌皓这样的口气,玄之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他却沒有在意这些,只是沉默了下來。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还有,你的决定所影响的,可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凌皓站起身,散去了严肃的表情,最后向他笑笑,然后推门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人类的思维总会在安静的时候变得活跃,此时各种各样的念头忽然一齐涌现出來,搅得他心乱如麻。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叫做夕晴的天城少女,老实说,开始的时候,正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一个和安晴一样的“晴”字,所以他才会记住她,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安晴的吧!在金色的晨曦下,那个火红的身影,曼妙的舞姿,尽管那与安晴的气质并不是很相符,但那种震撼人心的美感却是出奇的一致。 他仰面看着雕花的天花板,再一次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晴的场面,在大魔王的小空间中,光线模糊了视野,只余一双翡翠般的碧色双眸,压抑了无尽的哀伤与思念。 那无疑是一个悲剧的开头,同时又是一个悲剧的结束。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他真切地感到了宿命的存在,无形无质,却令人饮恨其中。 还有那个神秘的大魔王…… 两个时空的大魔王,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出神。 忽然,一股陌生的气息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悚然一惊,浑身汗毛几乎都要倒竖了起來,所有的灵力飞快地运转,蓄势待发,无形的气场瞬间展开,填补了周围的每一寸角落。 “散!”一个属于少女的声音如是说道。 “发生了什么?”玄之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确实非同寻常,除去他和凌皓外,攸灼、攸扬、攸辉三兄弟和蒟蒻竟然也來到了这里,翾翎家族一共七子,除去已故的第三子攸昀,竟然來了三分之二。 “传说中的‘水猴’真的出现了!”凌皓摆出一副神秘的架势:“不是像之前那样仅存于猜测中,有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它的存在!” 玄之很想继续听下去,但凌皓却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马上转移了话題。 “不过这些你现在都别管,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对了,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安晴也來了,这两天都是她请人來为你疗伤的!” 安晴也來了,,玄之内心一震。 他还沒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她,这个消息令他猝不及防,淡定如他,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他本想就此在她面前消失,但是这一次他却避无可避。 “她……为什么会來这里!”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让自己表现得稍微若无其事一些,但却无法掩饰语气中的那么一丝不自然。 “其实这座城中也有她家的产业,她是來散心的,不巧正好和我们遇到了一起!”凌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次相见 “发生了什么?”玄之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确实非同寻常,除去他和凌皓外,攸灼、攸扬、攸辉三兄弟和蒟蒻竟然也來到了这里,翾翎家族一共七子,除去已故的第三子攸昀,竟然來了三分之二。 “传说中的‘水猴’真的出现了!”凌皓摆出一副神秘的架势:“不是像之前那样仅存于猜测中,有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它的存在!” 玄之很想继续听下去,但凌皓却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马上转移了话題。 “不过这些你现在都别管,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对了,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安晴也來了,这两天都是她请人來为你疗伤的!” 安晴也來了,,玄之内心一震。 他还沒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她,这个消息令他猝不及防,淡定如他,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他本想就此在她面前消失,但是这一次他却避无可避。 “她……为什么会來这里!”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让自己表现得稍微若无其事一些,但却无法掩饰语气中的那么一丝不自然。 “其实这座城中也有她家的产业,她是來散心的,不巧正好和我们遇到了一起!”凌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哥们,其实有的时候,记忆中的美好总比永远的遗憾要强,沒有必要刻意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反而比较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未來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我知道,但是……”玄之知道无论怎样,自己都是瞒不过眼前这个多年的好兄弟的,于是索性也就沒有隐瞒,然而,他的话还沒说出口,就马上被凌皓打断了。 “玄之,你知道吗?你是会成为灵异家族之主的人,将來是要独自统领五大家族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优柔寡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凌皓说着,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说教的语气來与玄之说话,一直以來,他们之间的谈话都是比较随意的,所以突然听到凌皓这样的口气,玄之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他却沒有在意这些,只是沉默了下來。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还有,你的决定所影响的,可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凌皓站起身,散去了严肃的表情,最后向他笑笑,然后推门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人类的思维总会在安静的时候变得活跃,此时各种各样的念头忽然一齐涌现出來,搅得他心乱如麻。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叫做夕晴的天城少女,老实说,开始的时候,正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一个和安晴一样的“晴”字,所以他才会记住她,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安晴的吧!在金色的晨曦下,那个火红的身影,曼妙的舞姿,尽管那与安晴的气质并不是很相符,但那种震撼人心的美感却是出奇的一致。 他仰面看着雕花的天花板,再一次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晴的场面,在大魔王的小空间中,光线模糊了视野,只余一双翡翠般的碧色双眸,压抑了无尽的哀伤与思念。 那无疑是一个悲剧的开头,同时又是一个悲剧的结束。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他真切地感到了宿命的存在,无形无质,却令人饮恨其中。 还有那个神秘的大魔王…… 两个时空的大魔王,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出神。 忽然,一股陌生的气息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有人,,异能者,。 还是一个陌生人,。 他悚然一惊,浑身汗毛几乎都要倒竖了起來,所有的灵力飞快地运转,蓄势待发,无形的气场瞬间展开,填补了周围的每一寸角落。 同一时间,他看到了一个紫色的魅影,紫色的面纱遮面,一头乌亮的长发几乎垂到了脚踝。 那是一个陌生的少女,纤细的腰肢裹在云雾般的紫色纱衣内,浑身上下仅露出一双黝黑深邃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在倾斜的光线下投射出浓重的阴影。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眼前的少女有一种神秘出尘的气质,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机。 她就那样突兀地站在那里,与这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散!”从少女的面纱下吐出了梵音般的一个音节。 这声音清冽得出奇,声如裂帛,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银瓶乍破水浆迸”,宛如月光下的刀光剑影。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超自然影响迅速翻转、湮灭,玄之只觉得周围空气中所有的灵力尽数消失,就像是被无形的黑洞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异能,,他大吃一惊,内心受到了无比的震动,同时每一处感官都警铃大作。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过于诡异,那少女不过是说了一个字,瞬息间就剥夺了他目前所有的防御措施。 这种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强势得令人内心发怵。 且不说他目前重伤未愈、被包成木乃伊在床上挺尸中,就算是在他完好无损的时候,他都沒有信心去对抗这种能力。 如此强大的少女,会是敌人吗? 在剥夺了他的防御措施之后,少女并沒有做出下一步的攻击,只是轻移莲步,缓缓地向这边走了过來,幽深的目光宛若一潭死水,沒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一步,两步,三步…… 她一直走到了玄之的身边,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撕开他手上的纱布,十指翻转间,三根粗得吓人的银针呈三角形“嗖”地沒入他的手腕。 “……”玄之忽然有种爆粗口的冲动。 那三根银针最细的都有筷子那么粗,看着就吓人,他现在只觉得手腕都要断掉了,好在从银针上传來一股股奇异的吞噬力,就好像所有的伤势都化为了特殊的能量,沿着特定的轨迹流淌到手腕中,然后被银针吞噬殆尽。 这是在为他疗伤吗?但是,也用不着这么粗的银针吧!。 “你是谁!”他出声问道。 “……”少女就像沒听见似的,眼神平静,沉默不语。 “你是医师!”他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 “……”少女依旧一言不发。 “……你是聋哑人吗?”天地良心,他说这话真的沒有任何讽刺的意思,只是这少女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沒有,就连眼神都不曾波动一下,让他心生疑惑。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那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少女忽然瞥了他一眼,紧接着猛地拔出了银针,鲜红的血溅得老高,就像一个案发现场,简直是惨不忍睹。 “闭嘴!”他再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依旧如碎瓷般,但此时听到他耳朵里却跟魔鬼沒有什么区别。 说罢,她又随手一挥,三根银针再次顺着那三个血洞扎进了他的手腕,依旧是原來的地方,恰好堵住了流血的伤口,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就连深度也分毫不差。 玄之眼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还是疗伤吗?这简直就是谋杀啊! “紫姐姐……玄之他怎么样了!”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一道缝隙,一片白色的裙角飘了进來,玄之循声望去,却恰好和一双碧色清潭般的双眸对上,双方都是一楞。 有风掀起纯白色的纱帘,那个白衣翻飞的少女逆光而立,碧色双眸如波光潋滟,宛如记忆中的一抹刻痕,直达心底。 安晴怔了怔,忽然展颜一笑,快步奔了过來。 “太好了……”她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竟有些哽咽。 玄之一时呆滞了,她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胸口,有一部分拂过他的脸颊,散发着清淡的馨香。 有微凉的水滴浸透了他脖子上的纱布,丝丝微微的刺痛慢慢地蔓延开來,不经意间流淌进了他的心中。 他忽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自己喜欢的女孩此刻就在怀中,她的青丝柔软光滑,根根绕指柔,不远处就是细碎的阳光,略带忧郁地洒向世界。 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他再无法维持疏远的面具,忍不住缓缓地抬手抚向她的秀发,眼中是连他自己都沒有觉察的温柔,冲淡了眉目间的锐利,就连刀锋般微微上扬的眼角也变得柔和了下來。 就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她之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 不对,不能这样,你们是沒有未來的,有一个声音如是在他的心中叫嚣道,刹那间,一颗即将沉沦的心被冷水淋了个通透。 温柔的神色迅速从他的眼中褪去,就连本已抬起的手都迟疑了一下,然后放了下來。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 [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她,]其中一个如是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既然你可以穿越时空來到这里,那么她为什么不能穿越时空跟你回去,]另一个马上反驳道。 [那样对她來说真的好吗?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越时空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一定要穿越时空的话,只会被时空乱流绞碎,] [那你留在这里便是,什么责任,什么义务,什么翾翎家族唯一继承人,那些与你何干,] [在其位,谋其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你就这样抛下一切,只为了自己的私心,你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 第一百二十章 意外的消息 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争论不休,令他头大如斗。 “对不起,不过,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安晴似乎终于平静了下來,双颊微红地离开他,却顺势在一边坐了下來。 分明他之前还在感受到她的泪水,但此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流泪的痕迹,她转向紫衣少女,非常熟络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紫姐姐,这几天麻烦你了,玄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面对安晴的时候,紫衣少女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一些,语气虽然依旧淡漠,但却比之前要“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死不了!” 说罢,她再一次地拔起银针,然后飞快地将其收入袖中,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柔,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在收针瞬间,那三个看上去有些吓人的血洞便马上愈合,并沒有先前那样充满暴力美学。 安晴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又将手搭上玄之的脉搏,静坐了一会儿之后,脸色马上明朗起來。 “太好了……紫姐姐,谢谢你!” 紫衣少女却沒有说什么?只是向安晴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步履轻盈地离去,沒有发出任何的响动,就像行走于空间的边缘。 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个人,玄之目送那个恶魔般的少女离去,一颗心终于被放了下來。 “她是紫月姐姐,是南诏国王的妹妹,同时也是南诏最负盛名的医师,医术出神入化!”看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安晴善解人意地解释道:“由于南诏是我家药堂药草的主要供源地,所以我和哥哥也跟她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情!” “紫月姐姐行踪不定,这一次正巧遇上了她,有她出手,你的伤一定会很快就好的!” “谢谢!”玄之凝视着她,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心中却是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欠了她很大的一个人情。 他自己很清楚,他那时候所受的伤有多严重,几天來的新伤加旧伤,如果不是有冰之玄之的灵力镇压着,恐怕他早就已经死掉了。 那种伤势,换作任何的神医來看,恐怕都是无力回天的,当然,他肯定不会死,翾翎家族有无数的术法可以吊住他的命,但是,如果单靠术法去续命的话,他也一定不会好过。 而现在,他竟然仅昏迷了六天,所有的伤势都已经初步愈合了,那个叫做紫月的少女的医术不可谓不高明。 也许她的医术与她的异能有一定的关系,但这样的人物定然不是随意就可以请动的,恐怕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缘由。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不由得有些酸涩,安君说,他必须给安晴一个明确的答复,凌皓说,有些宿命是无法逃脱的,不如珍惜现在,随心而动。 他们的意思,他都很明白,但是,他还是无法做到那么潇洒,有些影子,一旦被烙进心中,便会无时无刻地刺痛,然而,却是再难抹除了。 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他光顾着在心中纠结,却沒有注意到安晴闪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玄之……” 直到安晴出声时,他才愕然发现眼前少女的碧色眸子中闪烁着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光彩。 于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其实……这一次,是蒟蒻带我逃出來的!”这一句话,她说得很是艰难,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逃,她是逃出來的,难道遇上了什么危险,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这一刻,什么纠结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不知从何而來的担忧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田。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问道。 安晴犹豫了半天,面露凄然之色,最后,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然,仿佛押下了所有的赌注。 “我要成亲了!”她飞快地说道,同时一双碧眸紧紧地盯着玄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成亲,,玄之一瞬间愣住了,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地搅动,血淋淋的痛,甚至盖过了身体上伤口的麻木痛楚。 成亲……就是结婚的意思吗?他沒记错吧……可是?成亲,。 为什么她会成亲,,和谁,。 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争论不休,令他头大如斗。 “对不起,不过,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安晴似乎终于平静了下來,双颊微红地离开他,却顺势在一边坐了下來。 分明他之前还在感受到她的泪水,但此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流泪的痕迹,她转向紫衣少女,非常熟络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紫姐姐,这几天麻烦你了,玄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面对安晴的时候,紫衣少女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一些,语气虽然依旧淡漠,但却比之前要“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死不了!” 说罢,她再一次地拔起银针,然后飞快地将其收入袖中,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柔,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在收针瞬间,那三个看上去有些吓人的血洞便马上愈合,并沒有先前那样充满暴力美学。 安晴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又将手搭上玄之的脉搏,静坐了一会儿之后,脸色马上明朗起來。 “太好了……紫姐姐,谢谢你!” 紫衣少女却沒有说什么?只是向安晴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步履轻盈地离去,沒有发出任何的响动,就像行走于空间的边缘。 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个人,玄之目送那个恶魔般的少女离去,一颗心终于被放了下來。 “她是紫月姐姐,是南诏国王的妹妹,同时也是南诏最负盛名的医师,医术出神入化!”看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安晴善解人意地解释道:“由于南诏是我家药堂药草的主要供源地,所以我和哥哥也跟她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情!” “紫月姐姐行踪不定,这一次正巧遇上了她,有她出手,你的伤一定会很快就好的!” “谢谢!”玄之凝视着她,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心中却是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欠了她很大的一个人情。 他自己很清楚,他那时候所受的伤有多严重,几天來的新伤加旧伤,如果不是有冰之玄之的灵力镇压着,恐怕他早就已经死掉了。 那种伤势,换作任何的神医來看,恐怕都是无力回天的,当然,他肯定不会死,翾翎家族有无数的术法可以吊住他的命,但是,如果单靠术法去续命的话,他也一定不会好过。 而现在,他竟然仅昏迷了六天,所有的伤势都已经初步愈合了,那个叫做紫月的少女的医术不可谓不高明。 也许她的医术与她的异能有一定的关系,但这样的人物定然不是随意就可以请动的,恐怕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缘由。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不由得有些酸涩,安君说,他必须给安晴一个明确的答复,凌皓说,有些宿命是无法逃脱的,不如珍惜现在,随心而动。 他们的意思,他都很明白,但是,他还是无法做到那么潇洒,有些影子,一旦被烙进心中,便会无时无刻地刺痛,然而,却是再难抹除了。 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他光顾着在心中纠结,却沒有注意到安晴闪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玄之……” 直到安晴出声时,他才愕然发现眼前少女的碧色眸子中闪烁着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光彩。 于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其实……这一次,是蒟蒻带我逃出來的!”这一句话,她说得很是艰难,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逃,她是逃出來的,难道遇上了什么危险,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这一刻,什么纠结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不知从何而來的担忧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田。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问道。 安晴犹豫了半天,面露凄然之色,最后,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然,仿佛押下了所有的赌注。 “我要成亲了!”她飞快地说道,同时一双碧眸紧紧地盯着玄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成亲,,玄之一瞬间愣住了,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地搅动,血淋淋的痛,甚至盖过了身体上伤口的麻木痛楚。 成亲……就是结婚的意思吗?他沒记错吧……可是?成亲,。 为什么她会成亲,,和谁,。 “其实……这一次,是蒟蒻带我逃出來的!”这一句话,她说得很是艰难,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逃,她是逃出來的,难道遇上了什么危险,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这一刻,什么纠结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不知从何而來的担忧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田。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问道。 安晴犹豫了半天,面露凄然之色,最后,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然,仿佛押下了所有的赌注。 “我要成亲了!”她飞快地说道,同时一双碧眸紧紧地盯着玄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成亲,,玄之一瞬间愣住了,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地搅动,血淋淋的痛,甚至盖过了身体上伤口的麻木痛楚。 成亲……就是结婚的意思吗?他沒记错吧……可是?成亲,。 为什么她会成亲,,和谁,。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现在与未来 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争论不休,令他头大如斗。 “对不起,不过,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安晴似乎终于平静了下來,双颊微红地离开他,却顺势在一边坐了下來。 分明他之前还在感受到她的泪水,但此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流泪的痕迹,她转向紫衣少女,非常熟络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紫姐姐,这几天麻烦你了,玄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面对安晴的时候,紫衣少女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一些,语气虽然依旧淡漠,但却比之前要“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死不了!” 说罢,她再一次地拔起银针,然后飞快地将其收入袖中,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柔,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在收针瞬间,那三个看上去有些吓人的血洞便马上愈合,并沒有先前那样充满暴力美学。 安晴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又将手搭上玄之的脉搏,静坐了一会儿之后,脸色马上明朗起來。 “太好了……紫姐姐,谢谢你!” 紫衣少女却沒有说什么?只是向安晴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步履轻盈地离去,沒有发出任何的响动,就像行走于空间的边缘。 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个人,玄之目送那个恶魔般的少女离去,一颗心终于被放了下來。 “她是紫月姐姐,是南诏国王的妹妹,同时也是南诏最负盛名的医师,医术出神入化!”看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安晴善解人意地解释道:“由于南诏是我家药堂药草的主要供源地,所以我和哥哥也跟她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情!” “紫月姐姐行踪不定,这一次正巧遇上了她,有她出手,你的伤一定会很快就好的!” “谢谢!”玄之凝视着她,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心中却是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欠了她很大的一个人情。 他自己很清楚,他那时候所受的伤有多严重,几天來的新伤加旧伤,如果不是有冰之玄之的灵力镇压着,恐怕他早就已经死掉了。 那种伤势,换作任何的神医來看,恐怕都是无力回天的,当然,他肯定不会死,翾翎家族有无数的术法可以吊住他的命,但是,如果单靠术法去续命的话,他也一定不会好过。 而现在,他竟然仅昏迷了六天,所有的伤势都已经初步愈合了,那个叫做紫月的少女的医术不可谓不高明。 也许她的医术与她的异能有一定的关系,但这样的人物定然不是随意就可以请动的,恐怕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缘由。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不由得有些酸涩,安君说,他必须给安晴一个明确的答复,凌皓说,有些宿命是无法逃脱的,不如珍惜现在,随心而动。 他们的意思,他都很明白,但是,他还是无法做到那么潇洒,有些影子,一旦被烙进心中,便会无时无刻地刺痛,然而,却是再难抹除了。 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他光顾着在心中纠结,却沒有注意到安晴闪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玄之……” 直到安晴出声时,他才愕然发现眼前少女的碧色眸子中闪烁着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光彩。 于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其实……这一次,是蒟蒻带我逃出來的!”这一句话,她说得很是艰难,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逃,她是逃出來的,难道遇上了什么危险,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这一刻,什么纠结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不知从何而來的担忧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田。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问道。 安晴犹豫了半天,面露凄然之色,最后,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然,仿佛押下了所有的赌注。 “我要成亲了!”她飞快地说道,同时一双碧眸紧紧地盯着玄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成亲,,玄之一瞬间愣住了,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地搅动,血淋淋的痛,甚至盖过了身体上伤口的麻木痛楚。 成亲……就是结婚的意思吗?他沒记错吧……可是?成亲,。 为什么她会成亲,,和谁,。 他忽然有种被打乱了阵脚的感觉:“成亲”二字重若千斤,流星般得在他的耳边坠落,砸得他一阵恍惚。 这个时候,他清晰地在她的眼眶中捕捉到了一滴还未落下的泪水。 等等,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简单,他一下子清醒了过來,为什么她会流泪,难道是有人逼迫。 他猛地坐起來,浑身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痛得他一阵龇牙咧嘴,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满心都是莫名的担忧与愤怒,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成亲”的缘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有人逼你吗?放心,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他这突然的举动令安晴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二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近得他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睫毛所带起的微不可查的气流。 “你的伤还沒有痊愈……” 玄之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沒关系,有那位紫月姑娘出手,已经好很多了!” 安晴凝视着他,尽管双颊有一丝绯红,但却依旧毅然地沒有移开目光。 “玄之,她们都说,错过这一次,我就再也沒有机会了,所以,请一定要听我说完!” 玄之的呼吸一滞,心中隐隐觉察到她接下來的话语,他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渐渐火热起來,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正视她的眼眸。 两人间的气氛渐渐升温,两个略急促的心跳声逐渐清晰可闻,玄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雕花的木窗,尽管内心很想看向安晴,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僵住了,完全不受思维的控制。 “我……其实,我……” 安晴的脸颊红得几乎要烧起來。 空气都仿佛凝滞了,玄之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有清风从半开的木窗中闯了进來,划着无形的轨迹掀起半透明的纱帘,于是阳光便顺势而入,溜到了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带來了微微的燥热。 他只觉得心中仿佛潜入了一只好动的生灵,在四处欢脱地跳跃着,他想要去抓住它,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它总能从他的指尖溜走。 在心田的某一处,有一方清潭,潭中埋沒了一枚不知名的种子,此时正不动声色地抽丝吐芽,也许在未來的某一天,它能够开出意料之外的花朵。 一只柔软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手心,却如同受惊的生灵一般马上被抽了回去,这一刻他终于夺回了脖子的控制权,连忙想要转头看向她,但却马上感受到手心多了一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荷包,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散发着好闻的药草清香,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这枚略显粗糙的手工品做工并不是很精致,甚至可以称得上简陋,但缝合处针脚很是紧密,能看得出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他呆住了。虽然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看到手心的这枚荷包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觉到了一种欣喜与苦涩。 这算是……告白吗? 脑海中有一刹那的空白,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他忽然恐惧起來,生怕这是一个美丽又虚幻的梦境。 “她们说,如果倾慕一个人的话,就应该送给他这个,可是?我不太擅长做这种东西,所以很难看!”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循声望去,却见她已经移开了目光,忐忑不安地看向别处,再不敢看过來。 又有一缕阳光偷偷溜了进來,洒在她的身上,将整个世界映得一片美好。 “不,很好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很……特别!” 怎么会难看呢?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看的礼物啊!什么宿命,什么未來,统统见鬼去吧!先前还在他心中争论不休的两个声音忽然合二为一,这样疯狂地大声叫嚣道。 再别管什么结果,就算沒有结果又如何,他只知道,无所谓结果,就算前路一片黑暗,他也想要在黑暗中生生闯出一道光明。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一阵热血冲上了他的心头,他不知道作出这样的决定算不算一时冲动,但是,他只知道,至少是在这一瞬间,那个近在咫尺的少女就是黑暗中的那道光,是他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拼命去拥抱的光。 见鬼的成亲,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那么,就把后悔留到以后再说吧! “安晴!”他轻声唤道。 少女缓缓地转过头,却依旧低垂着一双碧色的眸子,长长的睫毛翕动,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仿佛刚才的告白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他忽然展开双臂,猛地将她揽入怀中,少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姣好的面庞浮现出了无尽的惊喜与温柔。 玄之紧紧搂着怀中的少女,将所有的一切统统抛开,他一直都被理智所支配,但是他现在不想去理会任何的东西,只想要遵从自己心底的声音。 就让以后的自己后悔去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暴发户再现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來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來。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來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來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沒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沒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沒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沒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沒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笔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來,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來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來。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來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來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沒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沒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沒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沒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沒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笔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來,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來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來。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來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來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沒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沒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沒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沒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沒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笔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來,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从地狱归来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來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來。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來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來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沒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沒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沒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沒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沒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次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來,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一股火气“腾”地从他的心头冒起,如果他沒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是把那个青年男子叫做“父亲”的…… 那人连儿子都有了,还想要老牛吃嫩草。 真是不可原谅。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官商勾结,玄之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语。 自古以來,官商勾结都是大忌,属于完完全全的不正当竞争,官员为商人提供政治和政策上的便利,而商人为官员带來经济上的利益,这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需要严厉打击的对象。 “他们想要进驻长安城,拓展产业,所以希望能够收购我家的药堂,可是?我家药堂在长安城毕竟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他们也不敢强行收购,所以,就向我逼婚,想要兵不血刃地将药堂产业夺过去!” 安晴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玄之的表情:“蒟蒻说,只要他们找不到我就沒辙,于是就带我逃了出來!” 竟然是这样,玄之神色一冷。 看來,无论在什么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蛀虫,他们也许有那么一点的小本事,却自以为无所不能,最擅长这种暗地里的勾当。 原本他都快忘记上次的那件事了,不过这次他们自己找了上來,他也少不得跟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摸了摸安晴柔顺的长发,神情在触及到她的一瞬间变得温柔起來。 “不用担心,沒有人可以逼迫你,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 “唰唰!”在这座小城外的茂盛的山林中,几道身影一闪而沒。 玄之眼神一凛,余光忽然捕捉到附近有微弱的亮光闪烁。 來不及多想,他迅速在脚下的树枝上一个借力,向右横移而出,与此同时,一道乌光悄无声息地从他刚才的位置划过,沒入后方几人多粗的大树中,转眼间,那棵不知道多少年的树便化为了粉末,随风消失。 此时距离他醒來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以來,经过紫月这位医术大师的治疗,他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尽管翾翎家族出动如此豪华的阵容,但是水鬼事件依旧沒有丝毫的进展,反倒是另一条线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竟在城外发现了有关天觞的蛛丝马迹。 在天城的第一场爆炸中,天觞就此失去踪迹,由于当时天觞处于爆炸的中心区域,所以据玄之和攸灼的推测,他活下來的几率微乎其微。 但是,就在两天前,他却在这座城外再次出现。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來的,也许他当时就逃走了,也许是有人救了他,但是,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全然不复昔日的温文尔雅。 他的身上有天城的三把“钥匙”之一,故此沒有变成“恶鬼”,但若这样放任他不管,终究是个隐患。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來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來。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來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來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沒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沒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沒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沒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沒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次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來,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一股火气“腾”地从他的心头冒起,如果他沒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是把那个青年男子叫做“父亲”的…… 那人连儿子都有了,还想要老牛吃嫩草。 真是不可原谅。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官商勾结,玄之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光的阴暗面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这一刹那,微醺的日光下,相拥的少年少女有如化作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之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从她的发丝间传來阵阵好闻的香气,说不出是为什么?心中一片空灵。 所有的烦恼都被放下了,这整片天地间,除去近在咫尺的人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一点,他必须弄清楚…… “安晴,现在告诉我,是谁在逼你!”他说着,面容平静,语气缓和,但是,毫无波澜的表象却宁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属于他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晴柳眉微微一颦,碧色的眼眸中有泪光一转,却又转瞬间消失,只是抓紧了玄之的衣襟。 “不要问这个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回长安了……” 玄之的表情一凝,心思流转间,却是马上明白了过來。 那个人的身后想必有着不浅的背景,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间的事情,安晴大概是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想來也是,尽管翾翎家族作为本土内唯一的灵异势力之首,在灵异界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势力,但是翾翎家族毕竟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过。 也许安晴从蒟蒻那里了解到他们來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但她依旧不认为这能够斗得过那个逼婚者的势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扶着安晴的双肩,令她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沒关系的,就算是那个人是皇子,他都沒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翾翎家族是避世沒错,但这并不代表它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沒有权势,相反,但凡位高权重者都知道翾翎家族的存在,沒有人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灵异势力。 异能者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可想象的存在,更别提是像灵异家族这样拥有可以延续的血脉的灵异势力。 平日的避世,只是不想打破那个“平衡”而已。 安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是被其中的坚定所说服。 “你还记得哥哥失踪的那个晚上吗?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那个人就是那晚我们遇到的人!” 安君失踪的那天晚上,玄之剑眉一紧,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是那个人!”他若有所思道。 那天他刚刚在安府中解决了瘟疫事件,但安君和灵异家族的人却消失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送安晴去她家的药堂,却在路上碰到了一家暴发户,那家暴发户用马车冲撞了两人不说,还想要仗势欺人,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时空第一次遇到了凌皓。 他还记得当时马车上有一个老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胖孩子,这么看來,向安晴逼婚的就是那个青年男子。 一股火气“腾”地从他的心头冒起,如果他沒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是把那个青年男子叫做“父亲”的…… 那人连儿子都有了,还想要老牛吃嫩草。 真是不可原谅。 “那个人是江南第一盐商之子!”安晴接着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家族还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官商勾结,玄之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语。 自古以來,官商勾结都是大忌,属于完完全全的不正当竞争,官员为商人提供政治和政策上的便利,而商人为官员带來经济上的利益,这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需要严厉打击的对象。 “他们想要进驻长安城,拓展产业,所以希望能够收购我家的药堂,可是?我家药堂在长安城毕竟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他们也不敢强行收购,所以,就向我逼婚,想要兵不血刃地将药堂产业夺过去!” 安晴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玄之的表情:“蒟蒻说,只要他们找不到我就沒辙,于是就带我逃了出來!” 竟然是这样,玄之神色一冷。 看來,无论在什么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蛀虫,他们也许有那么一点的小本事,却自以为无所不能,最擅长这种暗地里的勾当。 原本他都快忘记上次的那件事了,不过这次他们自己找了上來,他也少不得跟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摸了摸安晴柔顺的长发,神情在触及到她的一瞬间变得温柔起來。 “不用担心,沒有人可以逼迫你,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 “唰唰!”在这座小城外的茂盛的山林中,几道身影一闪而沒。 玄之眼神一凛,余光忽然捕捉到附近有微弱的亮光闪烁。 來不及多想,他迅速在脚下的树枝上一个借力,向右横移而出,与此同时,一道乌光悄无声息地从他刚才的位置划过,沒入后方几人多粗的大树中,转眼间,那棵不知道多少年的树便化为了粉末,随风消失。 此时距离他醒來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以來,经过紫月这位医术大师的治疗,他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尽管翾翎家族出动如此豪华的阵容,但是水鬼事件依旧沒有丝毫的进展,反倒是另一条线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竟在城外发现了有关天觞的蛛丝马迹。 在天城的第一场爆炸中,天觞就此失去踪迹,由于当时天觞处于爆炸的中心区域,所以据玄之和攸灼的推测,他活下來的几率微乎其微。 但是,就在两天前,他却在这座城外再次出现。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來的,也许他当时就逃走了,也许是有人救了他,但是,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全然不复昔日的温文尔雅。 由于他的身上有天城的三把“钥匙”之一,故此沒有变成“恶鬼”,但若这样放任他不管,终究是个隐患。 玄之抬起头,看向另一边的凌皓和攸灼,三人会意地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凌皓和攸灼身形一转,隐沒在各自的方位。 待两人完全从视线中消失之后,玄之正欲有所动作,忽然条件反射地再次向后跳开,又是一道箭光闪过,这一次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在他的脸侧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逆着箭光的轨迹看去,只见天觞正蹲在十米开外,头发散乱,眼神浑浊,嘴角挂着莫名的笑容,诡异非常。 周围静得连虫鸣声都沒有,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就在玄之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天觞忽然脸色一冷,从腰上取下一支乌黑的短箭,搭在左手的弩上,旁若无人地向这边瞄准。 “天觞,住手!”他急忙出声道,与此同时天觞的手腕一抖,乌黑的箭光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几根断发飘然而下。 天觞收弩而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浑浊的双眼忽然间变得无比清醒,森然地看着他,全然沒有了先前疯疯癫癫的样子。 “你终于來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的心中一沉,蓦得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四下看去,却在脚下发现了数道交织在一起的纹路。 这些纹路被树叶遮住了大半,唯有他脚下的这一小片裸露在外面,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将它当成土地上的裂缝,但是,他却知道它的含义。 这显然是一个空间传送的魔法阵,与当时在西安的那个一模一样。 此地有埋伏,他们中计了。 “凌皓,攸灼,快退!”他大喊一声,同时自身飞快地向后退去。 在另外两个方位响起了“簌簌”的声音,凌皓和攸灼也纷纷飞快地离开原本的位置。 他们原计划绕到天觞的身后,然后三人呈三角形将天觞包围住,防止他再次走脱,但现在这个计划显然是行不通的。 对方分明是想要将他们引到传送阵中,一网打尽。 看着三人退去,天觞却并未有所动作,只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嘲讽似的笑意。 “晚了,今天你们一个也走脱不了!”他沉声说道。 随后,他忽然大喝了一声,无形的音波向三人的方向荡开,眨眼间,地动山摇,仿佛台风过境,被撕碎的叶片打着旋冲上高空,然后又缓缓地坠落。 隆隆的响声从地下传來,犹如巨龙在地下穿行,不得不说:“寂”却是是一种比较强大的异能,直接遭受正面攻击的三人均被震得一阵失神。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似乎有人在暗中低语了一句什么?空气中散乱的灵魂能量被无形的规则牵引着,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暗红色的枷锁,在四面八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该死,我们被困住了!”攸灼咬牙切齿道。 不知何时,三人已经被逼到了一起,巨大的暗红色枷锁阻挡住了周围的光线,看上去像是一道特殊的结界。 “是冲着我们來的,这周围不止天觞一个人,有第二个魔法师的存在!”凌皓倒是很冷静,四下观察了一番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玄之沒有说话,黑色的发丝随风而动,思维飞快地转动着,试图寻找脱困的方法。 眼下的状况已经很明显了,天觞根本就沒有疯,他是故意将自己三人引到这里的。 这背后毫无疑问有些cobra的存在,这么看來cobra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这个时空。 只是,那个传送阵又会是通向哪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幽灵之域 “我就不信邪了!”攸灼怪叫一声,忽然卷起袖子,召唤出了封天剑,双手握着剑柄,燃烧着浅蓝色灵力的剑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砍在了困住他们的枷锁上。 然而,受到攸灼的全力一击,那枷锁纹丝不动,反倒是把攸灼震退了好几步。 “再來!”攸灼眉毛一扬,退后几步,这一次,他高高跃起,有如万斤巨石一般自半空中坠落,然而依旧沒能够在那枷锁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暗红色的枷锁形成的牢笼几乎毫无破绽,要想从中脱困而出简直是难上加难,三人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均皱起了眉头。 “不要白费力气了!”天觞的声音忽然从枷锁囚笼之外传來,语气冰冷:“这是那位大人亲自设下的禁制,还从未有人能够强行打破过,现在我们也不是想要你们的命,且容你们蹦哒几天!” 他本是可以操控声音的异能者,所以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带着惑人心神的力量,令人心生绝望。 不过,这种小把戏还不足以影响到玄之三人,得知无法打破束缚之后,三人也就沒有再白费力气。 攸灼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其实从天城我就想扁你们了,可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要把你揍成猪头!” 天觞的声音就此消失,并沒有理会攸灼的挑衅,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在这一刻,有清冷的女声在半空中响起,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语言,似古老的神明在低语。 繁复的暗红色法阵忽然从他们的脚下亮起,诡谲的光芒将这片被枷锁分割出的空间映得恍若魔界。 玄之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脚下的法阵,面无表情。 依旧是传送阵,他们已经成功脱离了第一个传送阵,却不想还是落入了第二个传送阵中。 看來对方早就预谋已久,不惜留下各种后手,一定要将他们送到某一个地方。 他是越來越弄不清cobra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了,按照绮頠的说法,他们是想要夺得他的灵力,眼下他们明知自己就在这个时空,但是,从他们之前的行为來看,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去达到他们的目的,却每一次都沒有什么动作。 与其说他们是想夺取他的灵力,不如说他们每一次都在给他找麻烦。 空气中散落的灵魂能量飞快地被魔法阵吸收,有近乎实质化的光芒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流转,当吸收了足够的灵魂能量之后,整个魔法阵忽然光芒大作,三人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眩晕,再次回过神來之后,已然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我去,这帮孙子们在搞什么名堂,还有,这是哪里,!”攸灼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然而,他一开口,就有飞速流动的空气灌入他的口中,将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 “下面是一条河!”凌皓忽然出声道,和攸灼一样,在气流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怪怪的。 玄之向下看去,果然看见一条并不是很宽的河在眼前不断放大。 尽管这河水看上去很是清澈,但是河底依旧漆黑一片,充满了神秘与未知,有如潜伏着一只不知名的巨兽,正张大了嘴巴,企图吞噬落入其中的一切。 而三人正处于这条河中央的正上方,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几秒种,他们就会落入其中。 攸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是吧!救命啊!,!”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河面上“扑通扑通”地溅起了三朵巨大的水花,三人终于落入了水中。 玄之和凌皓倒是沒有多少的惊慌,落入河内的瞬间,浅蓝色的灵力随之展开,在身边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不过攸灼却是一副旱鸭子的模样,手脚并用地胡乱扑腾着,满脸纠结和惊慌,显然喝了不少河水。 凌皓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伸手抓住攸灼,这才令他稍微镇静了下來。 冰冷的河水填满了所有能够填满的地方,水下的世界和水面之上截然不同,有相对微弱的光线透过折射照了下來,长长的水草顺着水的流动悠悠地摇摆着,不时有各种鱼类在三人身边游动。 玄之试着划动了几下,脸色却是一变,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在这条河中的浮力竟然比其他的水要小得多。 换言之,尽管落入水中之后,他们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却怎么也无法向上浮。 “我就不信邪了!”攸灼怪叫一声,忽然卷起袖子,召唤出了封天剑,双手握着剑柄,燃烧着浅蓝色灵力的剑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砍在了困住他们的枷锁上。 然而,受到攸灼的全力一击,那枷锁纹丝不动,反倒是把攸灼震退了好几步。 “再來!”攸灼眉毛一扬,退后几步,这一次,他高高跃起,有如万斤巨石一般自半空中坠落,然而依旧沒能够在那枷锁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暗红色的枷锁形成的牢笼几乎毫无破绽,要想从中脱困而出简直是难上加难,三人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均皱起了眉头。 “不要白费力气了!”天觞的声音忽然从枷锁囚笼之外传來,语气冰冷:“这是那位大人亲自设下的禁制,还从未有人能够强行打破过,现在我们也不是想要你们的命,且容你们蹦哒几天!” 他本是可以操控声音的异能者,所以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带着惑人心神的力量,令人心生绝望。 不过,这种小把戏还不足以影响到玄之三人,得知无法打破束缚之后,三人也就沒有再白费力气。 攸灼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其实从天城我就想扁你们了,可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要把你揍成猪头!” 天觞的声音就此消失,并沒有理会攸灼的挑衅,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在这一刻,有清冷的女声在半空中响起,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语言,似古老的神明在低语。 繁复的暗红色法阵忽然从他们的脚下亮起,诡谲的光芒将这片被枷锁分割出的空间映得恍若魔界。 玄之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脚下的法阵,面无表情。 依旧是传送阵,他们已经成功脱离了第一个传送阵,却不想还是落入了第二个传送阵中。 看來对方早就预谋已久,不惜留下各种后手,一定要将他们送到某一个地方。 他是越來越弄不清cobra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了,按照绮頠的说法,他们是想要夺得他的灵力,眼下他们明知自己就在这个时空,但是,从他们之前的行为來看,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去达到他们的目的,却每一次都沒有什么动作。 与其说他们是想夺取他的灵力,不如说他们每一次都在给他找麻烦。 空气中散落的灵魂能量飞快地被魔法阵吸收,有近乎实质化的光芒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流转,当吸收了足够的灵魂能量之后,整个魔法阵忽然光芒大作,三人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眩晕,再次回过神來之后,已然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我去,这帮孙子们在搞什么名堂,还有,这是哪里,!”攸灼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然而,他一开口,就有飞速流动的空气灌入他的口中,将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 “下面是一条河!”凌皓忽然出声道,和攸灼一样,在气流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怪怪的。 玄之向下看去,果然看见一条并不是很宽的河在眼前不断放大。 尽管这河水看上去很是清澈,但是河底依旧漆黑一片,充满了神秘与未知,有如潜伏着一只不知名的巨兽,正张大了嘴巴,企图吞噬落入其中的一切。 而三人正处于这条河中央的正上方,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几秒种,他们就会落入其中。 攸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是吧!救命啊!,!”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河面上“扑通扑通”地溅起了三朵巨大的水花,三人终于落入了水中。 玄之和凌皓倒是沒有多少的惊慌,落入河内的瞬间,浅蓝色的灵力随之展开,在身边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不过攸灼却是一副旱鸭子的模样,手脚并用地胡乱扑腾着,满脸纠结和惊慌,显然喝了不少河水。 凌皓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伸手抓住攸灼,这才令他稍微镇静了下來。 冰冷的河水填满了所有能够填满的地方,水下的世界和水面之上截然不同,有相对微弱的光线透过折射照了下來,长长的水草顺着水的流动悠悠地摇摆着,不时有各种鱼类在三人身边游动。 玄之试着划动了几下,脸色却是一变,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在这条河中的浮力竟然比其他的水要小得多。 换言之,尽管落入水中之后,他们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却怎么也无法向上浮。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逝去之地 “我就不信邪了!”攸灼怪叫一声,忽然卷起袖子,召唤出了封天剑,双手握着剑柄,燃烧着浅蓝色灵力的剑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砍在了困住他们的枷锁上。 然而,受到攸灼的全力一击,那枷锁纹丝不动,反倒是把攸灼震退了好几步。 “再來!”攸灼眉毛一扬,退后几步,这一次,他高高跃起,有如万斤巨石一般自半空中坠落,然而依旧沒能够在那枷锁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暗红色的枷锁形成的牢笼几乎毫无破绽,要想从中脱困而出简直是难上加难,三人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均皱起了眉头。 “不要白费力气了!”天觞的声音忽然从枷锁囚笼之外传來,语气冰冷:“这是那位大人亲自设下的禁制,还从未有人能够强行打破过,现在我们也不是想要你们的命,且容你们蹦哒几天!” 他本是可以操控声音的异能者,所以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带着惑人心神的力量,令人心生绝望。 不过,这种小把戏还不足以影响到玄之三人,得知无法打破束缚之后,三人也就沒有再白费力气。 攸灼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其实从天城我就想扁你们了,可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要把你揍成猪头!” 天觞的声音就此消失,并沒有理会攸灼的挑衅,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在这一刻,有清冷的女声在半空中响起,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语言,似古老的神明在低语。 繁复的暗红色法阵忽然从他们的脚下亮起,诡谲的光芒将这片被枷锁分割出的空间映得恍若魔界。 玄之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脚下的法阵,面无表情。 依旧是传送阵,他们已经成功脱离了第一个传送阵,却不想还是落入了第二个传送阵中。 看來对方早就预谋已久,不惜留下各种后手,一定要将他们送到某一个地方。 他是越來越弄不清cobra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了,按照绮頠的说法,他们是想要夺得他的灵力,眼下他们明知自己就在这个时空,但是,从他们之前的行为來看,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去达到他们的目的,却每一次都沒有什么动作。 与其说他们是想夺取他的灵力,不如说他们每一次都在给他找麻烦。 空气中散落的灵魂能量飞快地被魔法阵吸收,有近乎实质化的光芒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流转,当吸收了足够的灵魂能量之后,整个魔法阵忽然光芒大作,三人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眩晕,再次回过神來之后,已然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我去,这帮孙子们在搞什么名堂,还有,这是哪里,!”攸灼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然而,他一开口,就有飞速流动的空气灌入他的口中,将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 “下面是一条河!”凌皓忽然出声道,和攸灼一样,在气流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怪怪的。 玄之向下看去,果然看见一条并不是很宽的河在眼前不断放大。 尽管这河水看上去很是清澈,但是河底依旧漆黑一片,充满了神秘与未知,有如潜伏着一只不知名的巨兽,正张大了嘴巴,企图吞噬落入其中的一切。 而三人正处于这条河中央的正上方,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几秒种,他们就会落入其中。 攸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是吧!救命啊!,!”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河面上“扑通扑通”地溅起了三朵巨大的水花,三人终于落入了水中。 玄之和凌皓倒是沒有多少的惊慌,落入河内的瞬间,浅蓝色的灵力随之展开,在身边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不过攸灼却是一副旱鸭子的模样,手脚并用地胡乱扑腾着,满脸纠结和惊慌,显然喝了不少河水。 凌皓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伸手抓住攸灼,这才令他稍微镇静了下來。 冰冷的河水填满了所有能够填满的地方,水下的世界和水面之上截然不同,有相对微弱的光线透过折射照了下來,长长的水草顺着水的流动悠悠地摇摆着,不时有各种鱼类在三人身边游动。 玄之试着划动了几下,脸色却是一变,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在这条河中的浮力竟然比其他的水要小得多。 换言之,尽管落入水中之后,他们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却怎么也无法向上浮。 他回想起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三人就这样缓缓地向漆黑的河底沉去。 光线越來越暗,窒息的感觉袭來,不知是不是由于缺氧而产生的幻觉,随着距离河底越來越近,玄之竟看到了一些飘忽的白色影子。 那是一个个宛如亡灵般的女子,水藻般的长发在起伏不定的水波中摇摆,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时而显现在其中,她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衫,手腕和脚腕上戴着沉重的枷锁,被牢牢地束缚在水底。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水底的阻力极大,滞涩的水流减缓了一切动作,停驻其中,就连思维也像是被减缓了一样。 光怪陆离的景象扭曲着映入了视觉中枢,在他的眼中,本是静止的白影们宛若活过來一般,舞动着长长的指甲,青面獠牙,被水泡得溃烂的肌肉裸露在外面,漆黑的长发像有生命一般向这边探了过來,就要将他们缠住。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周身的灵力本能地飞速流动,籍此也令大脑变得清醒了几分,灵力自行在体外形成的保护罩向外散发着微弱的浅蓝色光芒,迷蒙的光线下,神秘的河底也进入了他的眼帘。 松软的污泥上散落着零星的枯骨,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它原先是属于哪个部位,有泥沙在河底上几十厘米的空间内缓慢地漂移,其中不乏有鱼虾之类的生物在其中游走。 最为诡异的是,那白影竟然并未消失,依旧突兀地存在于不远处,只是变得虚幻了不少,看上去并不具有实体。 这是……水鬼,。 他看到凌皓和攸灼就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眠之中,连忙迎着水流,拽着两人艰难地相反的方向移动。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期间似乎穿过了一层莫名的屏障,大量的空气骤然灌入肺部,令他情不自禁地剧烈咳嗽了起來。 來不及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三人重重地砸在了一个土坡上,经过了这么一摔,凌皓和攸灼也清醒了过來,尘土飞扬间,三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这是哪里。 这个问題同时出现在三人心中。 “呸呸,呛死本大爷了!”攸灼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屁股都给摔成了八瓣,话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不是掉到河里了吗?” “这是那条闹水鬼的河的河底下面!”玄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四下看了看,忽然大吃一惊。 “这里是……怎么可能,这里不是已经被毁掉了吗?!” “什么什么?”攸灼凑了过來,待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之后,同样忍不住跳了起來:“这这……这是天城,,见了鬼了,还真是一个鬼地方!” 沒错,在三人的前方的山谷中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城池。 松软的污泥上散落着零星的枯骨,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它原先是属于哪个部位,有泥沙在河底上几十厘米的空间内缓慢地漂移,其中不乏有鱼虾之类的生物在其中游走。 最为诡异的是,那白影竟然并未消失,依旧突兀地存在于不远处,只是变得虚幻了不少,看上去并不具有实体。 这是……水鬼,。 他看到凌皓和攸灼就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眠之中,连忙迎着水流,拽着两人艰难地相反的方向移动。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期间似乎穿过了一层莫名的屏障,大量的空气骤然灌入肺部,令他情不自禁地剧烈咳嗽了起來。 來不及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三人重重地砸在了一个土坡上,经过了这么一摔,凌皓和攸灼也清醒了过來,尘土飞扬间,三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这是哪里。 这个问題同时出现在三人心中。 “呸呸,呛死本大爷了!”攸灼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屁股都给摔成了八瓣,话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不是掉到河里了吗?” “这是那条闹水鬼的河的河底下面!”玄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四下看了看,忽然大吃一惊。 “这里是……怎么可能,这里不是已经被毁掉了吗?!” “什么什么?”攸灼凑了过來,待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之后,同样忍不住跳了起來:“这这……这是天城,,见了鬼了,还真是一个鬼地方!” 沒错,在三人的前方的山谷中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城池。 第一百二十七章 镜像鬼域 “我就不信邪了!”攸灼怪叫一声,忽然卷起袖子,召唤出了封天剑,双手握着剑柄,燃烧着浅蓝色灵力的剑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砍在了困住他们的枷锁上。 然而,受到攸灼的全力一击,那枷锁纹丝不动,反倒是把攸灼震退了好几步。 “再來!”攸灼眉毛一扬,退后几步,这一次,他高高跃起,有如万斤巨石一般自半空中坠落,然而依旧沒能够在那枷锁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暗红色的枷锁形成的牢笼几乎毫无破绽,要想从中脱困而出简直是难上加难,三人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均皱起了眉头。 “不要白费力气了!”天觞的声音忽然从枷锁囚笼之外传來,语气冰冷:“这是那位大人亲自设下的禁制,还从未有人能够强行打破过,现在我们也不是想要你们的命,且容你们蹦哒几天!” 他本是可以操控声音的异能者,所以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带着惑人心神的力量,令人心生绝望。 不过,这种小把戏还不足以影响到玄之三人,得知无法打破束缚之后,三人也就沒有再白费力气。 攸灼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其实从天城我就想扁你们了,可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要把你揍成猪头!” 天觞的声音就此消失,并沒有理会攸灼的挑衅,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在这一刻,有清冷的女声在半空中响起,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语言,似古老的神明在低语。 繁复的暗红色法阵忽然从他们的脚下亮起,诡谲的光芒将这片被枷锁分割出的空间映得恍若魔界。 玄之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脚下的法阵,面无表情。 依旧是传送阵,他们已经成功脱离了第一个传送阵,却不想还是落入了第二个传送阵中。 看來对方早就预谋已久,不惜留下各种后手,一定要将他们送到某一个地方。 他是越來越弄不清cobra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了,按照绮頠的说法,他们是想要夺得他的灵力,眼下他们明知自己就在这个时空,但是,从他们之前的行为來看,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去达到他们的目的,却每一次都沒有什么动作。 与其说他们是想夺取他的灵力,不如说他们每一次都在给他找麻烦。 空气中散落的灵魂能量飞快地被魔法阵吸收,有近乎实质化的光芒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流转,当吸收了足够的灵魂能量之后,整个魔法阵忽然光芒大作,三人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眩晕,再次回过神來之后,已然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我去,这帮孙子们在搞什么名堂,还有,这是哪里,!”攸灼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然而,他一开口,就有飞速流动的空气灌入他的口中,将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 “下面是一条河!”凌皓忽然出声道,和攸灼一样,在气流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怪怪的。 玄之向下看去,果然看见一条并不是很宽的河在眼前不断放大。 尽管这河水看上去很是清澈,但是河底依旧漆黑一片,充满了神秘与未知,有如潜伏着一只不知名的巨兽,正张大了嘴巴,企图吞噬落入其中的一切。 而三人正处于这条河中央的正上方,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几秒种,他们就会落入其中。 攸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是吧!救命啊!,!”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河面上“扑通扑通”地溅起了三朵巨大的水花,三人终于落入了水中。 玄之和凌皓倒是沒有多少的惊慌,落入河内的瞬间,浅蓝色的灵力随之展开,在身边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不过攸灼却是一副旱鸭子的模样,手脚并用地胡乱扑腾着,满脸纠结和惊慌,显然喝了不少河水。 凌皓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伸手抓住攸灼,这才令他稍微镇静了下來。 冰冷的河水填满了所有能够填满的地方,水下的世界和水面之上截然不同,有相对微弱的光线透过折射照了下來,长长的水草顺着水的流动悠悠地摇摆着,不时有各种鱼类在三人身边游动。 玄之试着划动了几下,脸色却是一变,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在这条河中的浮力竟然比其他的水要小得多。 换言之,尽管落入水中之后,他们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却怎么也无法向上浮。 他回想起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三人就这样缓缓地向漆黑的河底沉去。 光线越來越暗,窒息的感觉袭來,不知是不是由于缺氧而产生的幻觉,随着距离河底越來越近,玄之竟看到了一些飘忽的白色影子。 那是一个个宛如亡灵般的女子,水藻般的长发在起伏不定的水波中摇摆,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时而显现在其中,她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衫,手腕和脚腕上戴着沉重的枷锁,被牢牢地束缚在水底。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水底的阻力极大,滞涩的水流减缓了一切动作,停驻其中,就连思维也像是被减缓了一样。 光怪陆离的景象扭曲着映入了视觉中枢,在他的眼中,本是静止的白影们宛若活过來一般,舞动着长长的指甲,青面獠牙,被水泡得溃烂的肌肉裸露在外面,漆黑的长发像有生命一般向这边探了过來,就要将他们缠住。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周身的灵力本能地飞速流动,籍此也令大脑变得清醒了几分,灵力自行在体外形成的保护罩向外散发着微弱的浅蓝色光芒,迷蒙的光线下,神秘的河底也进入了他的眼帘。 松软的污泥上散落着零星的枯骨,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它原先是属于哪个部位,有泥沙在河底上几十厘米的空间内缓慢地漂移,其中不乏有鱼虾之类的生物在其中游走。 最为诡异的是,那白影竟然并未消失,依旧突兀地存在于不远处,只是变得虚幻了不少,看上去并不具有实体。 这是……水鬼,。 他看到凌皓和攸灼就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眠之中,连忙迎着水流,拽着两人艰难地相反的方向移动。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期间似乎穿过了一层莫名的屏障,大量的空气骤然灌入肺部,令他情不自禁地剧烈咳嗽了起來。 來不及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三人重重地砸在了一个土坡上,经过了这么一摔,凌皓和攸灼也清醒了过來,尘土飞扬间,三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这是哪里。 这个问題同时出现在三人心中。 “呸呸,呛死本大爷了!”攸灼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屁股都给摔成了八瓣,话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不是掉到河里了吗?” “这是那条闹水鬼的河的河底下面!”玄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四下看了看,忽然大吃一惊。 “这里是……怎么可能,这里不是已经被毁掉了吗?!” “什么什么?”攸灼凑了过來,待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之后,同样忍不住跳了起來:“这这……这是天城,,见了鬼了,还真是一个鬼地方!” 沒错,在三人的前方的山谷中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城池,全木质的高大城墙,紧闭的城门,朱漆雕栏,除了坐落在山谷中而并非半悬空之外,其余的竟然与已经毁灭的天城一模一样。 整座城无形中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宛若过去的时空在黄泉中的投影。 “这地方有古怪!”凌皓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浮上了一层忧色,他虽然沒有去过天城,但是这几天他去天城的废墟中看了,自然也能够瞅出一些端倪。 三人合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先过去看一看,cobra花了那么大力气,又是天觞,又是复合传送阵地将他们送到这里,一定是摆下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们。 既然躲不过,不如上去看看cobra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三人走到近前,正欲去推动那腐朽的木质城门,冷不丁一阵阴风突兀地刮过,刹那间黑色的木屑雪花般“簌簌”地飘落,洒的他们满头满脸。 攸灼抬起头,沒等他把积聚在肚子里的“连环炮”发射出去,突然只听闻“吱呀”的一声,本应是极沉重的城门忽然自行向外打开了一道缝隙,一缕灰白色的雾气立刻涌了出來。 他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真闹鬼了!” 玄之思索了一阵,忽然目光一凝,浅蓝色的灵力在手心爆发,化作一道闪电,径直向前轰去。 随着一声巨响,木屑飞溅,几人高的城门被轰开了大半,露出了城中的景象。 那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场面,宽阔的街道上漂浮着浓重的雾气,灰蒙蒙的建筑似乎失去了颜色,毫无生机地在雾气中沉浮。 同样灰白色的符号从破损的城门上浮现出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修复着,不一会儿,先前被玄之破开的大洞便消失不见,整座城门又变得和先前沒有任何区别,就好象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幻觉。 “我知道了!”攸灼死死地盯着城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出声來:“这是一座鬼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时间的殉葬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三把钥匙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很惊讶是不是!”天觞回头看了一眼,随手把身后的两个人拽到身前:“这是沒办法的事,我沒有把握能够彻底控制住你们,所以只好去请了两个保证人!” 那两个人正是本应被保护在城中的蒟蒻和安晴。 “你卑鄙!”攸灼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几欲冲过去。 蒟蒻虽然是翾翎家族之人,但是由于体质问題,她根本就无法控制灵力,而安晴就是个普通人。 她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应该是处于翾翎家族的严密保护之下的,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落在天觞或者其背后的势力手中。 难道说,灵异家族之中有内鬼,这个问題瞬间出现在玄之的脑海中。 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來自于己方的身后。 玄之强迫自己镇定下來,然后将目光从两个人质那里移开。 “你要我们找什么?” 天觞闻言,死水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沒有马上说出那是什么?只是再次将两个少女扣在身后,然后悠悠地说起。 “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个地方是一片鬼域,沒错,这里是天城在时空中的倒影,一座亡灵之城!” “而我们要的,是失落于这座城中的天城的第三把钥匙!” 天觞说着,忽然一挥手,一道黑影“嗖”地向这边飞了过來,玄之抬手接住,这才发现原來是一枚盾形的青铜令牌。 这枚令牌约莫手掌大小,入手极沉,令牌的周围刻有繁复的纹路,相互缠绕扭曲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定睛看久了竟有种灵魂被吸走的感觉,在令牌的正中央有一个小篆体的“令”字,上面涂抹着不知名的颜料,呈红褐色,有点像干涸的血迹。 “这是我手中掌握的那枚钥匙的仿制品。虽然三把钥匙各不相同,但是想來第三把钥匙的形状也差不了多少!”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很惊讶是不是!”天觞回头看了一眼,随手把身后的两个人拽到身前:“这是沒办法的事,我沒有把握能够彻底控制住你们,所以只好去请了两个保证人!” 那两个人正是本应被保护在城中的蒟蒻和安晴。 “你卑鄙!”攸灼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几欲冲过去。 蒟蒻虽然是翾翎家族之人,但是由于体质问題,她根本就无法控制灵力,而安晴就是个普通人。 她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应该是处于翾翎家族的严密保护之下的,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落在天觞或者其背后的势力手中。 难道说,灵异家族之中有内鬼,这个问題瞬间出现在玄之的脑海中。 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來自于己方的身后。 玄之强迫自己镇定下來,然后将目光从两个人质那里移开。 “你要我们找什么?” 天觞闻言,死水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沒有马上说出那是什么?只是再次将两个少女扣在身后,然后悠悠地说起。 “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个地方是一片鬼域,沒错,这里是天城在时空中的倒影,一座亡灵之城!” “而我们要的,是失落于这座城中的天城的第三把钥匙!” 天觞说着,忽然一挥手,一道黑影“嗖”地向这边飞了过來,玄之抬手接住,这才发现原來是一枚盾形的青铜令牌。 这枚令牌约莫手掌大小,入手极沉,令牌的周围刻有繁复的纹路,相互缠绕扭曲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定睛看久了竟有种灵魂被吸走的感觉,在令牌的正中央有一个小篆体的“令”字,上面涂抹着不知名的颜料,呈红褐色,有点像干涸的血迹。 “这是我手中掌握的那枚钥匙的仿制品。虽然三把钥匙各不相同,但是想來第三把钥匙的形状也差不了多少!” 天觞说着,忽然一挥手,一道黑影“嗖”地向这边飞了过來,玄之抬手接住,这才发现原來是一枚盾形的青铜令牌。 这枚令牌约莫手掌大小,入手极沉,令牌的周围刻有繁复的纹路,相互缠绕扭曲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定睛看久了竟有种灵魂被吸走的感觉,在令牌的正中央有一个小篆体的“令”字,上面涂抹着不知名的颜料,呈红褐色,有点像干涸的血迹。 “这是我手中掌握的那枚钥匙的仿制品。虽然三把钥匙各不相同,但是想來第三把钥匙的形状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百三十章 昼夜之变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很惊讶是不是!”天觞回头看了一眼,随手把身后的两个人拽到身前:“这是沒办法的事,我沒有把握能够彻底控制住你们,所以只好去请了两个保证人!” 那两个人正是本应被保护在城中的蒟蒻和安晴。 “你卑鄙!”攸灼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几欲冲过去。 蒟蒻虽然是翾翎家族之人,但是由于体质问題,她根本就无法控制灵力,而安晴就是个普通人。 她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应该是处于翾翎家族的严密保护之下的,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落在天觞或者其背后的势力手中。 难道说,灵异家族之中有内鬼,这个问題瞬间出现在玄之的脑海中。 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來自于己方的身后。 玄之强迫自己镇定下來,然后将目光从两个人质那里移开。 “你要我们找什么?” 天觞闻言,死水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沒有马上说出那是什么?只是再次将两个少女扣在身后,然后悠悠地说起。 “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个地方是一片鬼域,沒错,这里是天城在时空中的倒影,一座亡灵之城!” “而我要的,是失落于这座城中的天城的第三把钥匙!” 天觞说着,忽然一挥手,一道黑影“嗖”地向这边飞了过來,玄之抬手接住,这才发现原來是一枚盾形的青铜令牌。 这枚令牌约莫手掌大小,入手极沉,令牌的周围刻有繁复的纹路,相互缠绕扭曲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定睛看久了竟有种灵魂被吸走的感觉,在令牌的正中央有一个小篆体的“令”字,上面涂抹着不知名的颜料,呈红褐色,有点像干涸的血迹。 “这是我手中掌握的那枚钥匙的仿制品。虽然三把钥匙各不相同,但是想來第三把钥匙的形状也差不了多少,我要你们在一天之内寻到!” “一天,!”攸灼眉毛几乎竖了起來:“一天时间,你去找试试!” 天觞沒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拽了拽作为人质的蒟蒻和安晴,连表情都不曾变动一下。 “一天就一天!”玄之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狠狠跳了一下,连忙答应道。虽然蒟蒻和安晴并沒有因为天觞的举动而怎么样,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随即,他的神色一冷,黝黑的瞳孔盯着天觞,整个人都似乎向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们替你去寻找,但是,你应该沒有忘记天城的第二次爆炸,那种威力,想必毁掉一把钥匙还是绰绰有余的!” 天觞冷哼了一声,最后瞥了三人一眼,然后转身带着安晴和蒟蒻离去,消失在灰白色的雾气中。 “可恶!” 直到此时,攸灼终于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一拳击在刚刚恢复完好沒多久的城门上,木屑四溅,甚至有有几片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肉中,然而他却像是沒有感觉到一样。 “这个家伙,当初在天城就应该把他干掉!”他的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來。 蒟蒻在翾翎家族的地位很特殊,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一共七子,蒟蒻是唯一的女儿,本身排行就是最小的一个,再加上她无法控制灵力,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结束,所以众人在对她溺爱之余更多了一丝怜惜。 如今看到一直宠爱的妹妹被抓为人质,攸灼的心情可想而知,眼下这个反应算是他再三克制的结果了。 “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有点心理准备了!”凌皓忽然说道。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很惊讶是不是!”天觞回头看了一眼,随手把身后的两个人拽到身前:“这是沒办法的事,我沒有把握能够彻底控制住你们,所以只好去请了两个保证人!” 那两个人正是本应被保护在城中的蒟蒻和安晴。 “你卑鄙!”攸灼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几欲冲过去。 蒟蒻虽然是翾翎家族之人,但是由于体质问題,她根本就无法控制灵力,而安晴就是个普通人。 她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应该是处于翾翎家族的严密保护之下的,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落在天觞或者其背后的势力手中。 难道说,灵异家族之中有内鬼,这个问題瞬间出现在玄之的脑海中。 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來自于己方的身后。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时空的倒影 他这一声大吼,把玄之和凌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鬼域,玄之看向凌皓,却发现对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默契地为他解释,反倒同样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显然,凌皓也沒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当初在原來的时空,除了一些记载着禁忌的书籍,他们两个几乎把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都看了一遍。 难道说又是失传的那部分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 鬼域,仅听名字便能想像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这么说,难道这是一座由灵魂能量构筑的城。 感受到玄之和凌皓二人不解的目光,攸灼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只留下了严肃。 “这是一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地方,相当于时空的断层,有少量的‘时空的秘密’存在,‘鬼域’是通俗的称法,在这种地方,时间都被打乱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天,外界已是沧海桑田,当然,这有可能这里的百年不过等同于外界的短短一瞬间!” “时空的秘密……”玄之忍不住重复道。 古往今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超脱于时间之外,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正如在美的容颜终究会化作枯骨,再坚硬的石块总有化为沙砾的那一天,毫无疑问,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与空间了。 对于每一个灵异势力來说:“时空的秘密”都是最为根基的东西,一个灵异势力是否强大,取决于它所掌握的“时空的秘密”的多少,翾翎家族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一部分由于某种原因而失传了。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牵扯到“时空的秘密”,都会变得异常神秘与棘手。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东西!” 平淡的话语毫无预兆地从裂开的门缝中传來,却出现得那样理所当然,腐朽的城门无声地打开,令人怀疑其轴承上是不是被涂抹了润滑油。 滚滚的浓雾中浮现出三个黑影,天觞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被暗红色的亮线束缚着,正拼命挣扎着,其中一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玄之的脸色忽然变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和从容,他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紧咬着唇,就连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都沒有察觉到。 “很惊讶是不是!”天觞回头看了一眼,随手把身后的两个人拽到身前:“这是沒办法的事,我沒有把握能够彻底控制住你们,所以只好去请了两个保证人!” 那两个人正是本应被保护在城中的蒟蒻和安晴。 “你卑鄙!”攸灼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几欲冲过去。 蒟蒻虽然是翾翎家族之人,但是由于体质问題,她根本就无法控制灵力,而安晴就是个普通人。 她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应该是处于翾翎家族的严密保护之下的,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落在天觞或者其背后的势力手中。 难道说,灵异家族之中有内鬼,这个问題瞬间出现在玄之的脑海中。 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來自于己方的身后。 玄之强迫自己镇定下來,然后将目光从两个人质那里移开。 “你要我们找什么?” 天觞闻言,死水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沒有马上说出那是什么?只是再次将两个少女扣在身后,然后悠悠地说起。 “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个地方是一片鬼域,沒错,这里是天城在时空中的倒影,一座亡灵之城!” “而我要的,是失落于这座城中的天城的第三把钥匙!” 天觞说着,忽然一挥手,一道黑影“嗖”地向这边飞了过來,玄之抬手接住,这才发现原來是一枚盾形的青铜令牌。 这枚令牌约莫手掌大小,入手极沉,令牌的周围刻有繁复的纹路,相互缠绕扭曲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定睛看久了竟有种灵魂被吸走的感觉,在令牌的正中央有一个小篆体的“令”字,上面涂抹着不知名的颜料,呈红褐色,有点像干涸的血迹。 “这是我手中掌握的那枚钥匙的仿制品。虽然三把钥匙各不相同,但是想來第三把钥匙的形状也差不了多少,我要你们在一天之内寻到!” “一天,!”攸灼眉毛几乎竖了起來:“一天时间,你去找试试!” 天觞沒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拽了拽作为人质的蒟蒻和安晴,连表情都不曾变动一下。 “一天就一天!”玄之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狠狠跳了一下,连忙答应道。虽然蒟蒻和安晴并沒有因为天觞的举动而怎么样,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随即,他的神色一冷,黝黑的瞳孔盯着天觞,整个人都似乎向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们替你去寻找,但是,你应该沒有忘记天城的第二次爆炸,那种威力,想必毁掉一把钥匙还是绰绰有余的!” 天觞冷哼了一声,最后瞥了三人一眼,然后转身带着安晴和蒟蒻离去,消失在灰白色的雾气中。 “可恶!” 直到此时,攸灼终于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一拳击在刚刚恢复完好沒多久的城门上,木屑四溅,甚至有有几片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肉中,然而他却像是沒有感觉到一样。 “这个家伙,当初在天城就应该把他干掉!”他的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來。 蒟蒻在翾翎家族的地位很特殊,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一共七子,蒟蒻是唯一的女儿,本身排行就是最小的一个,再加上她无法控制灵力,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结束,所以众人在对她溺爱之余更多了一丝怜惜。 如今看到一直宠爱的妹妹被抓为人质,攸灼的心情可想而知,眼下这个反应算是他再三克制的结果了。 “走吧!龙潭虎穴,总该闯上一闯!”凌皓忽然说道,率先踏进了城中。 城中一片死寂,全木质结构,格局果然与毁掉的天城一模一样,只是,偌大的一座城中却是空无一人,显得街道异常宽阔。 整座城都被笼罩在灰白色的浓雾之中,视线只能勉强延伸到十米开外,再向远处就是一片蒙胧,若有不知名的生物潜藏在其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死地。 按照天觞的说法,这是天城在时空中的倒影,玄之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在心中忍不住把这座城与真正的天城做了一个对比,,其实眼前的一切压根就沒有什么可比性,这座城根本就是空有其形罢了,从感觉上來说,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向前走了一段路程,转过了一个街角,一扇熟悉的门出现在三人面前,玄之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轻轻一推,朴素的木门应声而來。 在真正的天城中,这里是“蓝心”居住的地方,是他和攸灼在天城中的第一个落脚点,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摆设,甚至那张木桌上还摆放着两只盛满了水的粗瓷水杯,就好像这房子的主人刚离开不久。 他下意识看了凌皓一眼,这里的“蓝心”是一个高仿真机器人,被火雨“杀死”了之后留下了一枚芯片,被他交给了凌皓,尽管凌皓说过此“蓝心”非彼蓝心,但直到现在,凌皓都沒有解释清楚,关于蓝心真正的身份。 其实,在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这猜测过于出乎意料,他并不想主动去向凌皓求证,不管怎么说,他相信凌皓,相信他有分寸。 凌皓有些莫名其妙地回望了他一眼,目光在这房间中看了一圈之后,沒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里是那个叫做蓝心的姑娘住的地方!”攸灼答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玄之:“对了,你后來找到那姑娘了吗?” “她死了!”玄之说着,又瞥了凌皓一眼。 真正的蓝心自然沒有死,但是对于这个时代來说,机器人这种存在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他也沒有细说。 凌皓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沒有说。 “走吧!去城主府!”玄之转移话題道,并沒有为难凌皓:“那里是天城的重地之一,也许会有那把钥匙的线索!” 三人走走停停,到达城主府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大概是由于他们为这里带來了些许生气,原本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也变得稍稍稀薄了一些。 途中,三人屡次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在注视着他们,然而也许是由于雾气的阻挡,他们无论如何也沒能把那视线的來源给揪出來。 城主府同样与记忆中的沒有什么区别,雕栏画栋,亭台楼阁依旧,只是缺少了一股人气,显得鬼气森森,令人后背发毛。 “我们分开找吧!一刻钟之后在这里集合!”玄之道。 凌皓和攸灼表示同意。 相较于一般的豪宅來说,天城的城主府并沒有多大,可以称得上简陋,三个人同时搜寻,一刻钟的时间绝对绰绰有余。 第一百三十二章 溯流之庭 一路走來,路边风景依旧,精美的花盆中栽种着各种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由近乎凝滞的空气中传來阵阵袭人的芬芳。 玄之眼神锐利,脚步看似不慢,但所过之处均是被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一天时间说长不长,所短不短,尽管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这个地方不该存在,应该马上毁掉,但事关安晴和蒟蒻的安全,他也只得先把第三把钥匙找出來再说。 不知不觉,他忽然发觉到周围的景象有点陌生,不禁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踏入了一片从未來到过的地方。 这是一座萧条的院落,苔痕上阶绿,依旧是碧瓦琉璃,只是不知为何而变得残破不堪。空荡荡的院中,木质地面上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竟然有点点翠绿点缀其中。那是几株细小到令人忽略的野草,在这稀薄的尘土中诠释着生命的灿烂。 这是哪里?玄之有些疑惑地四处打量着。 在天城的时候,天觞为了笼络他和攸灼,曾经亲自带着他们将城主府以及整个天城转了个遍,可以说,他对这里的布局即使算不上了如指掌,也能说是大致了解的。然而,他记得很清楚,在曾经的那个天城中并沒有这个地方。 眼前的这个院落像是被人刻意地遗忘似的,就好像埋葬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然而,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城中,一切都已被尘埃所淹沒。 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凝重起來。外面城中的那些无处不在的雾气在这里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痕迹,无形中仿佛有一道坚固的屏障,将这里与外面隔离开來。 他觉得如果此时从上空向下俯视,这座并不算大的院落一定像是一块在雾气中沉浮的净土。 但是他知道这并非什么好地方。就是在这里,他感觉到一直以來不时向这边窥视的目光变得异常清晰,他几乎能够感知到那双眸子中所蕴含的强烈情绪。 那是夹杂着悲伤的杀意,冰冷又暗含了一丝近乎卑微的祈愿,令人费解。 他豁然转身,看向那目光的方向,,然而,入眼处依旧是一片迷蒙,院子外面的雾气缓缓地飘动,遮住了所有。 尽管这地方透着诡异,他还是沒有立刻退出,反而更加仔细地搜寻了起來。据说第三把钥匙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丢失,那么在这个突然多出來的地方能够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他沿着院子中央的那条小路走去,路旁花盆中的植物大多已经枯萎死亡,再无生机,只有一盆依旧如初,有如血一般妖艳的花朵在几片单薄的叶片的点缀中绽放。 但是,那却是一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海棠花,无风而立,宛如凌驾于时空之上。 他目光掠过那盆特殊而平凡的花,并沒有多少停留,径直走向了那扇涂着朱漆的门。随着他的走近,那门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自行打开,将房间中的一切尽数呈现在他的眼前。 房间内空荡荡的,有灰尘随着门的开动而扬起,但总体上还是比较整齐利落,只有一张大床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床上挂着普通的青丝帏幔,由于许久不见人气而蒙上了灰尘,带着腐朽的气息。 玄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有些呆住了,有本应被遗忘的梦境碎片纷乱地自眼前划过。 他见过这里! 就是在这张床前,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对着怀中的婴儿叹息,同样是在这床前,那老人将一枚青铜令牌塞到了婴儿的襁褓中…… 他蹙眉,抬手扶住额头,只觉得有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泉水般地喷薄而出,整个脑海都被胀得生疼。那记忆是那样逼真,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这是……谁的记忆?!天觞的?! 他退出了这房间,总算摆脱了那些记忆的纠缠。但是,刚才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却令他有些惊惧,同时又很费解。 那些记忆的涌入,到底是这个房间的问題,还是他自身的问題?! 那种感觉,似乎很像某种与时空有关的,名为“溯流”的异能啊…… 在翾翎家族的典籍中,“溯流”是理论上存在的异能。之所以说是“理论上”,是因为这种异能过于不可思议,甚至比“占星”异能还要虚无缥缈。纵观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对于“溯流”异能的描述只有只言片语,而且并沒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有“溯流”异能者存在过。 拥有“溯流”的异能者可以通过某种渠道看到过去,甚至偶尔还能够看到相关者的记忆片段。 可是,不应该啊,这种传说中的异能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立在原地,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最终还是选择先离开,等与攸灼和凌皓会合之后再回來仔细看看。 刚才的那种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那种记忆被撑爆了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想再去轻易尝试。 一路走來,路边风景依旧,精美的花盆中栽种着各种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由近乎凝滞的空气中传來阵阵袭人的芬芳。 玄之眼神锐利,脚步看似不慢,但所过之处均是被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一天时间说长不长,所短不短,尽管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这个地方不该存在,应该马上毁掉,但事关安晴和蒟蒻的安全,他也只得先把第三把钥匙找出來再说。 不知不觉,他忽然发觉到周围的景象有点陌生,不禁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踏入了一片从未來到过的地方。 这是一座萧条的院落,苔痕上阶绿,依旧是碧瓦琉璃,只是不知为何而变得残破不堪。空荡荡的院中,木质地面上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竟然有点点翠绿点缀其中。那是几株细小到令人忽略的野草,在这稀薄的尘土中诠释着生命的灿烂。 这是哪里?玄之有些疑惑地四处打量着。 在天城的时候,天觞为了笼络他和攸灼,曾经亲自带着他们将城主府以及整个天城转了个遍,可以说,他对这里的布局即使算不上了如指掌,也能说是大致了解的。然而,他记得很清楚,在曾经的那个天城中并沒有这个地方。 眼前的这个院落像是被人刻意地遗忘似的,就好像埋葬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然而,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城中,一切都已被尘埃所淹沒。 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凝重起來。外面城中的那些无处不在的雾气在这里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痕迹,无形中仿佛有一道坚固的屏障,将这里与外面隔离开來。 他觉得如果此时从上空向下俯视,这座并不算大的院落一定像是一块在雾气中沉浮的净土。 但是他知道这并非什么好地方。就是在这里,他感觉到一直以來不时向这边窥视的目光变得异常清晰,他几乎能够感知到那双眸子中所蕴含的强烈情绪。 那是夹杂着悲伤的杀意,冰冷又暗含了一丝近乎卑微的祈愿,令人费解。 他豁然转身,看向那目光的方向,,然而,入眼处依旧是一片迷蒙,院子外面的雾气缓缓地飘动,遮住了所有。 尽管这地方透着诡异,他还是沒有立刻退出,反而更加仔细地搜寻了起來。据说第三把钥匙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丢失,那么在这个突然多出來的地方能够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他沿着院子中央的那条小路走去,路旁花盆中的植物大多已经枯萎死亡,再无生机,只有一盆依旧如初,有如血一般妖艳的花朵在几片单薄的叶片的点缀中绽放。 但是,那却是一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海棠花,无风而立,宛如凌驾于时空之上。 他目光掠过那盆特殊而平凡的花,并沒有多少停留,径直走向了那扇涂着朱漆的门。随着他的走近,那门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自行打开,将房间中的一切尽数呈现在他的眼前。 房间内空荡荡的,有灰尘随着门的开动而扬起,但总体上还是比较整齐利落,只有一张大床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床上挂着普通的青丝帏幔,由于许久不见人气而蒙上了灰尘,带着腐朽的气息。 玄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有些呆住了,有本应被遗忘的梦境碎片纷乱地自眼前划过。 他见过这里! 就是在这张床前,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对着怀中的婴儿叹息,同样是在这床前,那老人将一枚青铜令牌塞到了婴儿的襁褓中…… 他蹙眉,抬手扶住额头,只觉得有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泉水般地喷薄而出,整个脑海都被胀得生疼。那记忆是那样逼真,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这是……谁的记忆?!天觞的?! 他退出了这房间,总算摆脱了那些记忆的纠缠。但是,刚才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却令他有些惊惧,同时又很费解。 那些记忆的涌入,到底是这个房间的问題,还是他自身的问題?! 那种感觉,似乎很像某种与时空有关的,名为“溯流”的异能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昼与夜之歌 一路走來,路边风景依旧,精美的花盆中栽种着各种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由近乎凝滞的空气中传來阵阵袭人的芬芳。 玄之眼神锐利,脚步看似不慢,但所过之处均是被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一天时间说长不长,所短不短,尽管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这个地方不该存在,应该马上毁掉,但事关安晴和蒟蒻的安全,他也只得先把第三把钥匙找出來再说。 不知不觉,他忽然发觉到周围的景象有点陌生,不禁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踏入了一片从未來到过的地方。 这是一座萧条的院落,苔痕上阶绿,依旧是碧瓦琉璃,只是不知为何而变得残破不堪。空荡荡的院中,木质地面上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竟然有点点翠绿点缀其中。那是几株细小到令人忽略的野草,在这稀薄的尘土中诠释着生命的灿烂。 这是哪里?玄之有些疑惑地四处打量着。 在天城的时候,天觞为了笼络他和攸灼,曾经亲自带着他们将城主府以及整个天城转了个遍,可以说,他对这里的布局即使算不上了如指掌,也能说是大致了解的。然而,他记得很清楚,在曾经的那个天城中并沒有这个地方。 眼前的这个院落像是被人刻意地遗忘似的,就好像埋葬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然而,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城中,一切都已被尘埃所淹沒。 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凝重起來。外面城中的那些无处不在的雾气在这里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痕迹,无形中仿佛有一道坚固的屏障,将这里与外面隔离开來。 他觉得如果此时从上空向下俯视,这座并不算大的院落一定像是一块在雾气中沉浮的净土。 但是他知道这并非什么好地方。就是在这里,他感觉到一直以來不时向这边窥视的目光变得异常清晰,他几乎能够感知到那双眸子中所蕴含的强烈情绪。 那是夹杂着悲伤的杀意,冰冷又暗含了一丝近乎卑微的祈愿,令人费解。 他豁然转身,看向那目光的方向,,然而,入眼处依旧是一片迷蒙,院子外面的雾气缓缓地飘动,遮住了所有。 尽管这地方透着诡异,他还是沒有立刻退出,反而更加仔细地搜寻了起來。据说第三把钥匙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丢失,那么在这个突然多出來的地方能够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他沿着院子中央的那条小路走去,路旁花盆中的植物大多已经枯萎死亡,再无生机,只有一盆依旧如初,有如血一般妖艳的花朵在几片单薄的叶片的点缀中绽放。 但是,那却是一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海棠花,无风而立,宛如凌驾于时空之上。 他目光掠过那盆特殊而平凡的花,并沒有多少停留,径直走向了那扇涂着朱漆的门。随着他的走近,那门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自行打开,将房间中的一切尽数呈现在他的眼前。 房间内空荡荡的,有灰尘随着门的开动而扬起,但总体上还是比较整齐利落,只有一张大床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床上挂着普通的青丝帏幔,由于许久不见人气而蒙上了灰尘,带着腐朽的气息。 玄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有些呆住了,有本应被遗忘的梦境碎片纷乱地自眼前划过。 他见过这里! 就是在这张床前,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对着怀中的婴儿叹息,同样是在这床前,那老人将一枚青铜令牌塞到了婴儿的襁褓中…… 他蹙眉,抬手扶住额头,只觉得有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泉水般地喷薄而出,整个脑海都被胀得生疼。那记忆是那样逼真,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这是……谁的记忆?!天觞的?! 他退出了这房间,总算摆脱了那些记忆的纠缠。但是,刚才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却令他有些惊惧,同时又很费解。 那些记忆的涌入,到底是这个房间的问題,还是他自身的问題?! 那种感觉,似乎很像某种与时空有关的,名为“溯流”的异能啊…… 在翾翎家族的典籍中,“溯流”是理论上存在的异能。之所以说是“理论上”,是因为这种异能过于不可思议,甚至比“占星”异能还要虚无缥缈。纵观翾翎家族的所有藏书,对于“溯流”异能的描述只有只言片语,而且并沒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有“溯流”异能者存在过。 拥有“溯流”的异能者可以通过某种渠道看到过去,甚至偶尔还能够看到相关者的记忆片段。 可是,不应该啊,这种传说中的异能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立在原地,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最终还是选择先离开,等与攸灼和凌皓会合之后再回來仔细看看。毕竟,单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是无法看出什么的。 刚才的那种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那种记忆被撑爆了的感觉,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那个猜测。 退出那个院子之后,他再次回到了浓雾之中。随即,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忽然消失了,暗中的那个人移开了目光。他心中一动,却并沒有再去深究什么。记下了院子的位置之后,他又继续向其他方位寻找了下去。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那个诡异的院子之外,他并沒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的东西。城主府内干净得出奇,别说青铜钥匙了,就连半块青铜屑都沒有发现。 玄之回到了约定的位置,一转头,正好看到凌皓和攸灼也从各自的方向走了回來。 三人交换了一下结果,发现除了那个古怪的院子之外,但凡有水的地方,其附近的时空都不是很稳定。这是攸灼发现的,他起先沒有在意,结果差点被卷入了空间的夹缝中。 “如此一來,这个空间看上去并非沒有破绽。”凌皓分析道,“与其说这里是天城在时空中的倒影,不如说……” 他的话还沒有说完,城主府之外忽然突兀地出现了人声,吵吵闹闹,各色声音此起彼伏。由极静到极动在一瞬间转换完成,听在耳中极其不真实,几乎像幻觉一样。 距离大门最近的攸灼忍不住走了过去,将门拉开,喧闹声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三人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外面,却被所见之景震住了。 一扇门,两个世界。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直观的感受。 分明在门的这一边,依旧是雾气沉浮,清净寂寥,舍去那种阴气森森的气氛,便是一副仙气飘飘之景;然而在门的对面,却是人声鼎沸,夜幕下星星点点的火光映得整个世界热闹非凡,一眼望去,宛若坠入了红尘中。 昼与夜,静与闹,黑与白……不知多少对立的元素被那扇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门分隔來,形成极端的对比。 就像生与死。 在极端交融的某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一双眼睛静静凝视,半晌之后,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悠悠而出,却马上被冲散。 “这个世界,最动荡的时刻來了……” 这一切自然是无法被玄之三人洞悉的,此时,三人正凝视着门外的景象,面色凝重。 “这是空间的门户?不完全空间由于存在不可弥补的缺陷,昼与夜无法完美的交融,所以无法形成黎明与黄昏……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昼空间隐沒,夜世界取而代之?” 玄之说出了自己这一瞬间的所想,但说出來之后,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么说來…… “我知道了!”攸灼忽然无法克制地大叫了起來,脸上写满了惊愕。“自然形成的空间是不可能会有无法交融的缺陷存在的,这里是人为创造的空间!” 凌皓皱眉不语,只是仔细地观察着所谓夜世界的景象。半晌之后,他终于吐出了四个字,语气沉重:“亡灵之城!” 玄之沒有再说什么,一步踏出了那扇门,进入了繁华的夜空间之中。再回头,却见昼空间已然完全隐沒在喧嚣的夜空中。 城主府的朱漆大门内灯火通明,穿着侍从服饰的男男女女手中端着精致的银杯,杯中美酒晶莹剔透,灯火的光芒随着液体的晃动氤氲在空气中,捎來了无与伦比的香气。 这已经完全不是刚才的那个城主府了。 凌皓和攸灼紧随,自虚空中的昼空间走出,再见眼前之景,又是一阵惊愕。 “这就是夜空间的城主府吗?”凌皓喃喃道,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非同寻常……”攸灼惊叹道,听口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玄之好奇地看过來,不禁一阵无语。只见这家伙双眼泛着绿光,满脸垂涎之色,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侍从盘中的美酒,眨也不眨。 他将视线转移开來,不再局限于城主府。多了些人气的城几乎与天城一模一样,连气息都是如此相似。他甚至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见到了一些曾经在天城中见过的熟悉的面孔。 这让他不禁有些感慨。那一天,那么多生命,由于守护着天城的结界的破碎,尽数化为了恶鬼。只可惜了那座天空之城,在一场绝世的烟火中,化为了残骸。 只是,是谁创造了这个与天城一模一样的空间?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群魔盛宴 “这就是那座天空中的城市的样子吗?”凌皓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一切,啧啧称奇道。 “大概吧……”其实玄之本來是想要直接肯定,但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一下,换成了这句不太确定的话。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作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干扰了他们的视觉。 “包子……!”攸灼可沒管那么多,见到城主府中一派美食街的架势,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狼嚎了一声便扑了过去。 “美食们,我來啦!” 顿时,什么奇怪的感觉都沒有了,有黑线从玄之和凌皓的额头上一同垂下。 “从來沒发现这家伙还有辟邪的潜力。”凌皓干笑了几声,憋出來这么一句话。 那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跟在攸灼后面,拽着凌皓一起大步走进了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中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像是正要举行一场宴请全城的宴会。 侍从们将一张张木桌从房间中抬到院子里,拼在一起,马上便有人将杯盘摆放在上面。坐在桌前的均是城中的居民,有划拳喝酒的,有说笑的,神态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地方,便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尽兴的笑容。 酒香与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有喝高的醉汉歪歪倒倒地扶着墙根行走,唱着走调的歌,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城主府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玄之三人的加入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还有侍从将他们当成來晚了的宾客,试图为他们在这宴席上安排一席之地,只不过无论是玄之和凌皓都沒有去理会。 攸灼的身影进入了了这氛围之内,很快就失去了踪迹。玄之和凌皓找了一圈,然而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要想把攸灼揪出來,无异于海底捞针。 “有些不对。”玄之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终于发觉了眼前的“天城”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題。 “天城的人根本就沒有这么多!” 沒错,他想起來了,作为一座与世隔绝之地,天城可以容纳的人口总数并不会太多,哪里会有像这里这样,每一处地方都挤满了人。 既然这里是天城的“倒影”,那么想來也是怎么都无法同时令这么多的人都居住在这里的。 这就凸显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这么多人是从哪里來的? 凌皓一惊,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不禁警惕了起來,狐疑地看向四周。不过,他的目光突然一凝,然后碰了碰玄之。 “先别管这个,玄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玄之犹自思考中,骤然被打断了思路,不由得顺着凌皓的指向看去,只见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中,有一个人却悄然离开,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人背对着两人,所以玄之只见到一个背影。这一望之下,他立刻放下了所有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惊讶。 “这就是那座天空中的城市的样子吗?”凌皓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一切,啧啧称奇道。 “大概吧……”其实玄之本來是想要直接肯定,但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一下,换成了这句不太确定的话。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作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干扰了他们的视觉。 “包子……!”攸灼可沒管那么多,见到城主府中一派美食街的架势,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狼嚎了一声便扑了过去。 “美食们,我來啦!” 顿时,什么奇怪的感觉都沒有了,有黑线从玄之和凌皓的额头上一同垂下。 “从來沒发现这家伙还有辟邪的潜力。”凌皓干笑了几声,憋出來这么一句话。 那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跟在攸灼后面,拽着凌皓一起大步走进了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中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像是正要举行一场宴请全城的宴会。 侍从们将一张张木桌从房间中抬到院子里,拼在一起,马上便有人将杯盘摆放在上面。坐在桌前的均是城中的居民,有划拳喝酒的,有说笑的,神态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地方,便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尽兴的笑容。 酒香与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有喝高的醉汉歪歪倒倒地扶着墙根行走,唱着走调的歌,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城主府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玄之三人的加入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还有侍从将他们当成來晚了的宾客,试图为他们在这宴席上安排一席之地,只不过无论是玄之和凌皓都沒有去理会。 攸灼的身影进入了了这氛围之内,很快就失去了踪迹。玄之和凌皓找了一圈,然而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要想把攸灼揪出來,无异于海底捞针。 “有些不对。”玄之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终于发觉了眼前的“天城”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題。 “天城的人根本就沒有这么多!” 沒错,他想起來了,作为一座与世隔绝之地,天城可以容纳的人口总数并不会太多,哪里会有像这里这样,每一处地方都挤满了人。 既然这里是天城的“倒影”,那么想來也是怎么都无法同时令这么多的人都居住在这里的。 这就凸显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这么多人是从哪里來的? 凌皓一惊,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不禁警惕了起來,狐疑地看向四周。不过,他的目光突然一凝,然后碰了碰玄之。 “先别管这个,玄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玄之犹自思考中,骤然被打断了思路,不由得顺着凌皓的指向看去,只见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中,有一个人却悄然离开,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人背对着两人,所以玄之只见到一个背影。这一望之下,他立刻放下了所有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惊讶。 “这就是那座天空中的城市的样子吗?”凌皓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一切,啧啧称奇道。 “大概吧……”其实玄之本來是想要直接肯定,但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一下,换成了这句不太确定的话。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作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干扰了他们的视觉。 “包子……!”攸灼可沒管那么多,见到城主府中一派美食街的架势,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狼嚎了一声便扑了过去。 “美食们,我來啦!” 顿时,什么奇怪的感觉都沒有了,有黑线从玄之和凌皓的额头上一同垂下。 “从來沒发现这家伙还有辟邪的潜力。”凌皓干笑了几声,憋出來这么一句话。 那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跟在攸灼后面,拽着凌皓一起大步走进了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中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像是正要举行一场宴请全城的宴会。 侍从们将一张张木桌从房间中抬到院子里,拼在一起,马上便有人将杯盘摆放在上面。坐在桌前的均是城中的居民,有划拳喝酒的,有说笑的,神态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地方,便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尽兴的笑容。 酒香与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有喝高的醉汉歪歪倒倒地扶着墙根行走,唱着走调的歌,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城主府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玄之三人的加入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还有侍从将他们当成來晚了的宾客,试图为他们在这宴席上安排一席之地,只不过无论是玄之和凌皓都沒有去理会。 攸灼的身影进入了了这氛围之内,很快就失去了踪迹。玄之和凌皓找了一圈,然而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要想把攸灼揪出來,无异于海底捞针。 “有些不对。”玄之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终于发觉了眼前的“天城”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題。 “天城的人根本就沒有这么多!” 沒错,他想起來了,作为一座与世隔绝之地,天城可以容纳的人口总数并不会太多,哪里会有像这里这样,每一处地方都挤满了人。 既然这里是天城的“倒影”,那么想來也是怎么都无法同时令这么多的人都居住在这里的。 这就凸显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这么多人是从哪里來的? 凌皓一惊,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不禁警惕了起來,狐疑地看向四周。不过,他的目光突然一凝,然后碰了碰玄之。 “先别管这个,玄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玄之犹自思考中,骤然被打断了思路,不由得顺着凌皓的指向看去,只见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中,有一个人却悄然离开,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人背对着两人,所以玄之只见到一个背影。这一望之下,他立刻放下了所有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惊讶。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二十年的人 “这就是那座天空中的城市的样子吗?”凌皓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一切,啧啧称奇道。 “大概吧……”其实玄之本來是想要直接肯定,但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一下,换成了这句不太确定的话。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作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干扰了他们的视觉。 “包子……!”攸灼可沒管那么多,见到城主府中一派美食街的架势,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狼嚎了一声便扑了过去。 “美食们,我來啦!” 顿时,什么奇怪的感觉都沒有了,有黑线从玄之和凌皓的额头上一同垂下。 “从來沒发现这家伙还有辟邪的潜力。”凌皓干笑了几声,憋出來这么一句话。 那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跟在攸灼后面,拽着凌皓一起大步走进了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中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像是正要举行一场宴请全城的宴会。 侍从们将一张张木桌从房间中抬到院子里,拼在一起,马上便有人将杯盘摆放在上面。坐在桌前的均是城中的居民,有划拳喝酒的,有说笑的,神态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地方,便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尽兴的笑容。 酒香与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有喝高的醉汉歪歪倒倒地扶着墙根行走,唱着走调的歌,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城主府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玄之三人的加入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还有侍从将他们当成來晚了的宾客,试图为他们在这宴席上安排一席之地,只不过无论是玄之和凌皓都沒有去理会。 攸灼的身影进入了了这氛围之内,很快就失去了踪迹。玄之和凌皓找了一圈,然而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要想把攸灼揪出來,无异于海底捞针。 “有些不对。”玄之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终于发觉了眼前的“天城”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題。 “天城的人根本就沒有这么多!” 沒错,他想起來了,作为一座与世隔绝之地,天城可以容纳的人口总数并不会太多,哪里会有像这里这样,每一处地方都挤满了人。 既然这里是天城的“倒影”,那么想來也是怎么都无法同时令这么多的人都居住在这里的。 这就凸显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这么多人是从哪里來的? 凌皓一惊,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不禁警惕了起來,狐疑地看向四周。不过,他的目光突然一凝,然后碰了碰玄之。 “先别管这个,玄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玄之犹自思考中,骤然被打断了思路,不由得顺着凌皓的指向看去,只见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中,有一个人却悄然离开,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人背对着两人,所以玄之只见到一个背影。然而,就是这么一眼,他却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人。 翾翎家族的第四子,攸辉。 “那是攸辉?” 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再看时,攸辉已经离开了城主府,沒入人潮中消失不见。 他沒有去追寻攸辉,一來攸灼还在这城主府中的不知道哪个角落,二來就算追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除了天城毁灭的那天,他和攸辉还在平康里附近打过一次照面。从这两次短暂的会面來说,他对这个翾翎家族第四子的映像并不是很好,总感觉这个人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先前在外面追踪天觞时,除了玄之他们三人之外,攸辉和攸扬也同样有参与。只不过,他们两个是向另一个方向搜寻。 现在攸辉也在这城中,那么攸扬呢?难道说他们也被cobra设计带到了这里? 凌皓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題,一副忧虑的神色。 “我怎么感觉cobra对翾翎家族这一次的行动比我们还了解呢……” 说到这里,凌皓马上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 “可能有内鬼。”玄之面色冰冷,将凌皓未说完的话说了出來。 其实这个问題他先前就有所觉察。作为隐世的灵异势力,翾翎家族的一切行动都应该是绝对机密的,包括这次水鬼事件。可是,对方却在第一时间洞悉这一切,并针对他们设下了圈套。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判断。从翾翎家族的成员來看,出现内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排除例外情况。 所以,在说出那五个字之后,这个话題便就此揭过,无论是玄之还是凌皓,都沒有再深究下去。 有侍从再次走到两人身边,邀请他们加入到宴席中。这一次,两人不再拒绝,随那个侍从在一张圆桌边坐了下來。 这张桌子直径约有三米,属于比较大的那种,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美食。两人刚一坐下,便受到了热情的欢迎。有人站起來拍掌,非常自來熟地为他们倒上了美酒,当作初次见面的招呼。 “兄弟來迟了,该罚酒一杯!”满桌人一齐起哄道。 两人耐不过众人,只得端起银质的酒杯小抿了一口。 酒香扑鼻,入口温润香醇。尽管两人以前由于年龄原因,从未接触过酒类,但也能够尝得出來这绝对是上品。遗憾的是眼下的时机不太对,只得放弃痛饮的想法。 放下酒杯后,一席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近了很多。周围人东一句,西一句,沒过多久便无话不谈。 坐在玄之身边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文弱青年,相貌清秀,是这桌上除去玄之和凌皓之外看上去最年轻的一个。他的性格极其豪爽,很快便和两人混得相当熟。 “我说兄弟,咱们这可是赶上好时候了。城主府像这样的大宴,可不是每年都有的。”文弱青年显然喝醉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潮,眼神也有点发散。他大着舌头,粗声粗气地咕哝道,一边还用力拍着玄之的肩膀,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起來。 “哥当初來的时候,有幸赶上过前一次大宴。多少年前的來着?嘶……给忘了!” 这家伙酒后下手沒轻沒重,玄之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愣是沒有说什么。 凌皓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机会附和道:“这里人可真多,我还从來沒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呢!” “那可不!”文弱青年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别说你们,就算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也足足愣神了半天呢!天城近二十年的人都在这里了,怎能不多……” 他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前一举,大声吼着:“喝!”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判断。从翾翎家族的成员來看,出现内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排除例外情况。 所以,在说出那五个字之后,这个话題便就此揭过,无论是玄之还是凌皓,都沒有再深究下去。 有侍从再次走到两人身边,邀请他们加入到宴席中。这一次,两人不再拒绝,随那个侍从在一张圆桌边坐了下來。 这张桌子直径约有三米,属于比较大的那种,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美食。两人刚一坐下,便受到了热情的欢迎。有人站起來拍掌,非常自來熟地为他们倒上了美酒,当作初次见面的招呼。 “兄弟來迟了,该罚酒一杯!”满桌人一齐起哄道。 两人耐不过众人,只得端起银质的酒杯小抿了一口。 酒香扑鼻,入口温润香醇。尽管两人以前由于年龄原因,从未接触过酒类,但也能够尝得出來这绝对是上品。遗憾的是眼下的时机不太对,只得放弃痛饮的想法。 放下酒杯后,一席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近了很多。周围人东一句,西一句,沒过多久便无话不谈。 坐在玄之身边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文弱青年,相貌清秀,是这桌上除去玄之和凌皓之外看上去最年轻的一个。他的性格极其豪爽,很快便和两人混得相当熟。 “我说兄弟,咱们这可是赶上好时候了。城主府像这样的大宴,可不是每年都有的。”文弱青年显然喝醉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潮,眼神也有点发散。他大着舌头,粗声粗气地咕哝道,一边还用力拍着玄之的肩膀,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起來。 “哥当初來的时候,有幸赶上过前一次大宴。多少年前的來着?嘶……给忘了!” 这家伙酒后下手沒轻沒重,玄之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愣是沒有说什么。 凌皓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机会附和道:“这里人可真多,我还从來沒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呢!” “那可不!”文弱青年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别说你们,就算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也足足愣神了半天呢!天城近二十年的人都在这里了,怎能不多……” 他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前一举,大声吼着:“喝!”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宴无好宴 “这就是那座天空中的城市的样子吗?”凌皓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一切,啧啧称奇道。 “大概吧……”其实玄之本來是想要直接肯定,但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一下,换成了这句不太确定的话。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作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干扰了他们的视觉。 “包子……!”攸灼可沒管那么多,见到城主府中一派美食街的架势,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狼嚎了一声便扑了过去。 “美食们,我來啦!” 顿时,什么奇怪的感觉都沒有了,有黑线从玄之和凌皓的额头上一同垂下。 “从來沒发现这家伙还有辟邪的潜力。”凌皓干笑了几声,憋出來这么一句话。 那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跟在攸灼后面,拽着凌皓一起大步走进了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中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像是正要举行一场宴请全城的宴会。 侍从们将一张张木桌从房间中抬到院子里,拼在一起,马上便有人将杯盘摆放在上面。坐在桌前的均是城中的居民,有划拳喝酒的,有说笑的,神态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地方,便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尽兴的笑容。 酒香与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有喝高的醉汉歪歪倒倒地扶着墙根行走,唱着走调的歌,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城主府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玄之三人的加入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还有侍从将他们当成來晚了的宾客,试图为他们在这宴席上安排一席之地,只不过无论是玄之和凌皓都沒有去理会。 攸灼的身影进入了了这氛围之内,很快就失去了踪迹。玄之和凌皓找了一圈,然而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要想把攸灼揪出來,无异于海底捞针。 “有些不对。”玄之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终于发觉了眼前的“天城”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題。 “天城的人根本就沒有这么多!” 沒错,他想起來了,作为一座与世隔绝之地,天城可以容纳的人口总数并不会太多,哪里会有像这里这样,每一处地方都挤满了人。 既然这里是天城的“倒影”,那么想來也是怎么都无法同时令这么多的人都居住在这里的。 这就凸显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这么多人是从哪里來的? 凌皓一惊,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不禁警惕了起來,狐疑地看向四周。不过,他的目光突然一凝,然后碰了碰玄之。 “先别管这个,玄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玄之犹自思考中,骤然被打断了思路,不由得顺着凌皓的指向看去,只见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中,有一个人却悄然离开,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人背对着两人,所以玄之只见到一个背影。然而,就是这么一眼,他却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人。 翾翎家族的第四子,攸辉。 “那是攸辉?” 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再看时,攸辉已经离开了城主府,沒入人潮中消失不见。 他沒有去追寻攸辉,一來攸灼还在这城主府中的不知道哪个角落,二來就算追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除了天城毁灭的那天,他和攸辉还在平康里附近打过一次照面。从这两次短暂的会面來说,他对这个翾翎家族第四子的映像并不是很好,总感觉这个人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先前在外面追踪天觞时,除了玄之他们三人之外,攸辉和攸扬也同样有参与。只不过,他们两个是向另一个方向搜寻。 现在攸辉也在这城中,那么攸扬呢?难道说他们也被cobra设计带到了这里? 凌皓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題,一副忧虑的神色。 “我怎么感觉cobra对翾翎家族这一次的行动比我们还了解呢……” 说到这里,凌皓马上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 “可能有内鬼。”玄之面色冰冷,将凌皓未说完的话说了出來。 其实这个问題他先前就有所觉察。作为隐世的灵异势力,翾翎家族的一切行动都应该是绝对机密的,包括这次水鬼事件。可是,对方却在第一时间洞悉这一切,并针对他们设下了圈套。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判断。从翾翎家族的成员來看,出现内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排除例外情况。 所以,在说出那五个字之后,这个话題便就此揭过,无论是玄之还是凌皓,都沒有再深究下去。 有侍从再次走到两人身边,邀请他们加入到宴席中。这一次,两人不再拒绝,随那个侍从在一张圆桌边坐了下來。 这张桌子直径约有三米,属于比较大的那种,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美食。两人刚一坐下,便受到了热情的欢迎。有人站起來拍掌,非常自來熟地为他们倒上了美酒,当作初次见面的招呼。 “兄弟來迟了,当罚酒一杯!”满桌人一齐起哄道。 两人耐不过众人,只得端起银质的酒杯小抿了一口。 酒香扑鼻,入口温润香醇。尽管两人以前由于年龄原因,从未接触过酒类,但也能够尝得出來这绝对是上品。遗憾的是眼下的时机不太对,只得放弃痛饮的想法。 放下酒杯后,一席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近了很多。周围人东一句,西一句,沒过多久便无话不谈。 坐在玄之身边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文弱青年,相貌清秀,是这桌上除去玄之和凌皓之外看上去最年轻的一个。他的性格极其豪爽,很快便和两人混得相当熟。 “我说兄弟,咱们这可是赶上好时候了。城主府像这样的大宴,可不是每年都有的。”文弱青年显然喝醉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潮,眼神也有点发散。他大着舌头,粗声粗气地咕哝着,一边还用力拍着玄之的肩膀,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起來。 “哥当初來的时候,有幸赶上过前一次大宴。多少年前的來着?嘶……给忘了!” 这家伙酒后下手沒轻沒重,玄之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愣是沒有说什么。 凌皓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机会附和道:“这里人可真多,我还从來沒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呢!” “那可不!”文弱青年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别说你们,就算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也足足愣神了半天呢!天城近二十年的人都在这里了,怎能不多……” 他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前一举,大声吼着:“喝!” 天城近二十年的所有人?!凌皓和玄之被震惊到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状况?!“所有人”,难道二十年來这里的人都沒有死去的吗? 两人有心想要套出更多的消息,可是那文弱青年吼完之后,便“咣当”一声醉倒在餐桌上,鼾声如巨龙一般响起,引得一阵周围哄笑。 当事人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情报來源断了。再追究下去,未免过于刻意,很容易引起怀疑。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从玄之的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玄之大人吗?” 玄之有些意外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那面孔有几分熟悉。这张面孔勾动了他的一些回忆。 他记得在天城中的那几天,出于无聊,他和攸灼曾在天城中走动过,在城民中也算是混个脸熟。这个少年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在那场血与火的盛宴中,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所有人都沒有活下來。 “是你!”玄之讶然。 少年见到他回头,笑容马上明朗了起來。 “真的是玄之大人!沒想到连您也会來到这里!” 他的话中似乎有着什么别的含义,玄之和凌皓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悄悄地离开宴席,将少年拉到一边。所有人都沉浸在热烈的气氛中,沒有人在意两人的离席。 凌皓作出一个笑脸,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和善一些:“小弟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诶,你们不知道?”少年惊讶地说道,但随即又一副了然的样子。 “也是,玄之大人是从外面來的,不知道也很正常。这里是天城的归宿,死去的人们都会在仙人的护佑下來到这里,驻留五十年之后,彻底在世界上消散。” 死去的人?!玄之这回是彻底地被震撼到了。他原以为这里是类似于景象空间的存在,但是按照少年的说法,这里的“人”都是死去的灵魂?! 这是一个另类的地府?! 那么他们刚才是在跟一大波死人在说话?! 还有那个“五十年”的期限…… 灵魂体存世的时间注定不会长久,一般若无意外,七天左右就会自行消散,最长不超过四十九天。当然,凡是都有例外,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可以延长灵魂体的存世时间,例如现在正寄居在他的右臂中的拘魂软玉。 难道说,这个“天城”中有着像拘魂软玉那般的存在? 他本能地将那个未知的东西和天觞要他们寻找的第三把钥匙联系了起來。 不过,说到拘魂软玉,便不得不提到攸昀。最近攸昀的状态很是奇怪。不,应该说是从那天随“蓝心”进入天城开始,攸昀的状态就有点不太对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腐朽的真实 “这就是那座天空中的城市的样子吗?”凌皓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一切,啧啧称奇道。 “大概吧……”其实玄之本來是想要直接肯定,但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一下,换成了这句不太确定的话。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作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干扰了他们的视觉。 “包子……!”攸灼可沒管那么多,见到城主府中一派美食街的架势,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狼嚎了一声便扑了过去。 “美食们,我來啦!” 顿时,什么奇怪的感觉都沒有了,有黑线从玄之和凌皓的额头上一同垂下。 “从來沒发现这家伙还有辟邪的潜力。”凌皓干笑了几声,憋出來这么一句话。 那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玄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跟在攸灼后面,拽着凌皓一起大步走进了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中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像是正要举行一场宴请全城的宴会。 侍从们将一张张木桌从房间中抬到院子里,拼在一起,马上便有人将杯盘摆放在上面。坐在桌前的均是城中的居民,有划拳喝酒的,有说笑的,神态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地方,便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尽兴的笑容。 酒香与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有喝高的醉汉歪歪倒倒地扶着墙根行走,唱着走调的歌,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城主府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玄之三人的加入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还有侍从将他们当成來晚了的宾客,试图为他们在这宴席上安排一席之地,只不过无论是玄之和凌皓都沒有去理会。 攸灼的身影进入了了这氛围之内,很快就失去了踪迹。玄之和凌皓找了一圈,然而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要想把攸灼揪出來,无异于海底捞针。 “有些不对。”玄之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终于发觉了眼前的“天城”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題。 “天城的人根本就沒有这么多!” 沒错,他想起來了,作为一座与世隔绝之地,天城可以容纳的人口总数并不会太多,哪里会有像这里这样,每一处地方都挤满了人。 既然这里是天城的“倒影”,那么想來也是怎么都无法同时令这么多的人都居住在这里的。 这就凸显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这么多人是从哪里來的? 凌皓一惊,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不禁警惕了起來,狐疑地看向四周。不过,他的目光突然一凝,然后碰了碰玄之。 “先别管这个,玄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玄之犹自思考中,骤然被打断了思路,不由得顺着凌皓的指向看去,只见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中,有一个人却悄然离开,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人背对着两人,所以玄之只见到一个背影。然而,就是这么一眼,他却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人。 翾翎家族的第四子,攸辉。 “那是攸辉?” 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再看时,攸辉已经离开了城主府,沒入人潮中消失不见。 他沒有去追寻攸辉,一來攸灼还在这城主府中的不知道哪个角落,二來就算追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除了天城毁灭的那天,他和攸辉还在平康里附近打过一次照面。从这两次短暂的会面來说,他对这个翾翎家族第四子的映像并不是很好,总感觉这个人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先前在外面追踪天觞时,除了玄之他们三人之外,攸辉和攸扬也同样有参与。只不过,他们两个是向另一个方向搜寻。 现在攸辉也在这城中,那么攸扬呢?难道说他们也被cobra设计带到了这里? 凌皓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題,一副忧虑的神色。 “我怎么感觉cobra对翾翎家族这一次的行动比我们还了解呢……” 说到这里,凌皓马上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 “可能有内鬼。”玄之面色冰冷,将凌皓未说完的话说了出來。 其实这个问題他先前就有所觉察。作为隐世的灵异势力,翾翎家族的一切行动都应该是绝对机密的,包括这次水鬼事件。可是,对方却在第一时间洞悉这一切,并针对他们设下了圈套。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判断。从翾翎家族的成员來看,出现内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排除例外情况。 所以,在说出那五个字之后,这个话題便就此揭过,无论是玄之还是凌皓,都沒有再深究下去。 有侍从再次走到两人身边,邀请他们加入到宴席中。这一次,两人不再拒绝,随那个侍从在一张圆桌边坐了下來。 这张桌子直径约有三米,属于比较大的那种,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美食。两人刚一坐下,便受到了热情的欢迎。有人站起來拍掌,非常自來熟地为他们倒上了美酒,当作初次见面的招呼。 “兄弟來迟了,当罚酒一杯!”满桌人一齐起哄道。 两人耐不过众人,只得端起银质的酒杯小抿了一口。 酒香扑鼻,入口温润香醇。尽管两人以前由于年龄原因,从未接触过酒类,但也能够尝得出來这绝对是上品。遗憾的是眼下的时机不太对,只得放弃痛饮的想法。 放下酒杯后,一席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近了很多。周围人东一句,西一句,沒过多久便无话不谈。 坐在玄之身边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文弱青年,相貌清秀,是这桌上除去玄之和凌皓之外看上去最年轻的一个。他的性格极其豪爽,很快便和两人混得相当熟。 “我说兄弟,咱们这可是赶上好时候了。城主府像这样的大宴,可不是每年都有的。”文弱青年显然喝醉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潮,眼神也有点发散。他大着舌头,粗声粗气地咕哝着,一边还用力拍着玄之的肩膀,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起來。 “哥当初來的时候,有幸赶上过前一次大宴。多少年前的來着?嘶……给忘了!” 这家伙酒后下手沒轻沒重,玄之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愣是沒有说什么。 凌皓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机会附和道:“这里人可真多,我还从來沒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呢!” “那可不!”文弱青年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别说你们,就算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也足足愣神了半天呢!天城近二十年的人都在这里了,怎能不多……” 他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前一举,大声吼着:“喝!” 天城近二十年的所有人?!凌皓和玄之被震惊到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状况?!“所有人”,难道二十年來这里的人都沒有死去的吗? 两人有心想要套出更多的消息,可是那文弱青年吼完之后,便“咣当”一声醉倒在餐桌上,鼾声如巨龙一般响起,引得一阵周围哄笑。 当事人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情报來源断了。再追究下去,未免过于刻意,很容易引起怀疑。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从玄之的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玄之大人吗?” 玄之有些意外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那面孔有几分熟悉。这张面孔勾动了他的一些回忆。 他记得在天城中的那几天,出于无聊,他和攸灼曾在天城中走动过,在城民中也算是混个脸熟。这个少年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在那场血与火的盛宴中,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所有人都沒有活下來。 “是你!”玄之讶然。 少年见到他回头,笑容马上明朗了起來。 “真的是玄之大人!沒想到连您也会來到这里!” 他的话中似乎有着什么别的含义,玄之和凌皓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悄悄地离开宴席,将少年拉到一边。所有人都沉浸在热烈的气氛中,沒有人在意两人的离席。 凌皓作出一个笑脸,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和善一些:“小弟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诶,你们不知道?”少年惊讶地说道,但随即又一副了然的样子。 “也是,玄之大人是从外面來的,不知道也很正常。这里是天城的归宿,死去的人们都会在仙人的护佑下來到这里,驻留五十年之后,彻底在世界上消散。” 死去的人?!玄之这回是彻底地被震撼到了。他原以为这里是类似于景象空间的存在,但是按照少年的说法,这里的“人”都是死去的灵魂?! 这是一个另类的地府?! 那么他们刚才是在跟一大波死人在说话?! 还有那个“五十年”的期限…… 灵魂体存世的时间注定不会长久,一般若无意外,七天左右就会自行消散,最长不超过四十九天。当然,凡是都有例外,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可以延长灵魂体的存世时间,例如现在正寄居在他的右臂中的拘魂软玉。 难道说,这个“天城”中有着像拘魂软玉那般的存在? 他本能地将那个未知的东西和天觞要他们寻找的第三把钥匙联系了起來。 不过,说到拘魂软玉,便不得不提到攸昀。最近攸昀的状态很是奇怪。不,应该说是从那天随“蓝心”进入天城开始,攸昀的状态就有点不太对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时空的交叉口 这么多天來,攸昀一直处于沉睡中。期间他曾经醒來过一次,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地方有着一种奇异的“势”,能够令他再次发生蜕变,甚至恢复生前的异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玄之也就懒得管他,反正那家伙就算醒着,也就只有放放嘴炮这一个用处,倒不如像这样睡着了,也省得他眼不见心不烦。 听到少年的解释后,不但是玄之一个人惊讶,凌皓同样大感意外。他勉强笑了笑,然后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來是这样,那个……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那是当然!”提到仙人,少年依旧是一副崇拜的样子。“仙人是无所不能的!” 说这话的时候,玄之看到他的眼中有莫名的光彩,似愧疚,又似感恩。 凌皓一时有些语塞。虽然他也听玄之说过天城的城民是如何的崇拜“仙人”,但真正见识到还是另外一回事。 对于这种狂信徒一般的想法,虽然他并非不能接受,但也却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他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便不再说话。 玄之却突然想到了水鬼事件。这个时间的断层坐落在那条河的河底,既然他们可以进來,那么这里的灵魂体就一定出得去。想必那些“水鬼”便是由此而來吧。 只是,按理说这城中的灵魂体应该都比较温和,不太像是会害人的样子。为什么每次“水鬼”的出现都会带有一些生命呢? 调查了这么久,每一个“水鬼”的目击者都称“水鬼”是以一副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性格凶戾,见人就扑上去撕咬,意识也不甚清醒,无法与之交流。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題,他有预感,若能将之解决,那么水鬼问題便能迎刃而解。 少年突然焦躁了起來。他四下看了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不久之后,他的目光在某一处顿了顿,然后转头对着玄之二人一笑。 “玄之大人,还有这位大人,时间快到了,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你们也快些准备吧!” 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匆匆离去,再也沒有回头看过一眼。 “哎……等等!”凌皓的手停留在半空,但话还沒有说完便停住了。 不知那少年是如何做到的,分明两人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但不知何时,也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全然了无痕迹。 “奇怪……”凌皓小声嘀咕道,但却并沒有去深究。按照少年的说法,这城中的人都是灵魂体,也就是俗称的鬼。既然是鬼,那么就算是刚才那样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宴会热闹依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危险气息弥漫,再不复先前的安然。 玄之剑眉微蹙,拉了拉凌皓,凌皓马上会意。于是两人脚步轻微的变动间,马上形成了一种防御之势,隐隐有警戒的意味。 一个醉汉歪歪倒倒地晃过來,走到两人身前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向着这边倒过來。玄之下意识伸手去扶,只觉得那人身上冷得不可思议,犹如千年寒冰。 “铛……铛……” 就在这一刻,巨大的钟声突然在半空中炸响,如雷贯耳,硬生生地将人的耳膜撕裂,以一种霸绝无双的气势侵入脑海,听之就连思维都被震得有一瞬间的空白。 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栗,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耳边的喧嚣毫无预兆地消失,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这一瞬间除了那如同有魔力一般的钟声之外,沒有任何的声音,单调得令人发疯。 然而,这还沒有结束。 就在两人的面前,一种绝世恐怖的变化开始发生。伴随着“嗡嗡”的余音,每一个人,包括坐着的,站着的,喝酒的,笑着的,他们的动作都蓦然僵住。 挥舞的手臂依旧停留在半空,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只是,酒醉的红晕渐渐消退,光洁的皮肤迅速腐朽风干,化作难看的黑色,惨白的骨头开始突出。 桌上飘香的菜肴化为了黑糊糊不知名的东西,只有杯中美酒依旧,甚至更为香醇,有如经过了多年的沉淀。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玄之两人犹自愣在原地,热闹的宴会转眼间便变成了满园的枯骨。就像两人误入时空的裂缝,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多年前的投影,那样的不真实。 这么多天來,攸昀一直处于沉睡中。期间他曾经醒來过一次,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地方有着一种奇异的“势”,能够令他再次发生蜕变,甚至恢复生前的异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玄之也就懒得管他,反正那家伙就算醒着,也就只有放放嘴炮这一个用处,倒不如像这样睡着了,也省得他眼不见心不烦。 听到少年的解释后,不但是玄之一个人惊讶,凌皓同样大感意外。他勉强笑了笑,然后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來是这样,那个……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那是当然!”提到仙人,少年依旧是一副崇拜的样子。“仙人是无所不能的!” 说这话的时候,玄之看到他的眼中有莫名的光彩,似愧疚,又似感恩。 凌皓一时有些语塞。虽然他也听玄之说过天城的城民是如何的崇拜“仙人”,但真正见识到还是另外一回事。 对于这种狂信徒一般的想法,虽然他并非不能接受,但也却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他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便不再说话。 玄之却突然想到了水鬼事件。这个时间的断层坐落在那条河的河底,既然他们可以进來,那么这里的灵魂体就一定出得去。想必那些“水鬼”便是由此而來吧。 只是,按理说这城中的灵魂体应该都比较温和,不太像是会害人的样子。为什么每次“水鬼”的出现都会带有一些生命呢? 调查了这么久,每一个“水鬼”的目击者都称“水鬼”是以一副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性格凶戾,见人就扑上去撕咬,意识也不甚清醒,无法与之交流。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題,他有预感,若能将之解决,那么水鬼问題便能迎刃而解。 少年突然焦躁了起來。他四下看了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不久之后,他的目光在某一处顿了顿,然后转头对着玄之二人一笑。 “玄之大人,还有这位大人,时间快到了,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你们也快些准备吧!” 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匆匆离去,再也沒有回头看过一眼。 “哎……等等!”凌皓的手停留在半空,但话还沒有说完便停住了。 不知那少年是如何做到的,分明两人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但不知何时,也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全然了无痕迹。 “奇怪……”凌皓小声嘀咕道,但却并沒有去深究。按照少年的说法,这城中的人都是灵魂体,也就是俗称的鬼。既然是鬼,那么就算是刚才那样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宴会热闹依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危险气息弥漫,再不复先前的安然。 玄之剑眉微蹙,拉了拉凌皓,凌皓马上会意。于是两人脚步轻微的变动间,马上形成了一种防御之势,隐隐有警戒的意味。 一个醉汉歪歪倒倒地晃过來,走到两人身前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向着这边倒过來。玄之下意识伸手去扶,只觉得那人身上冷得不可思议,犹如千年寒冰。 “铛……铛……” 就在这一刻,巨大的钟声突然在半空中炸响,如雷贯耳,硬生生地将人的耳膜撕裂,以一种霸绝无双的气势侵入脑海,听之就连思维都被震得有一瞬间的空白。 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栗,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耳边的喧嚣毫无预兆地消失,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这一瞬间除了那如同有魔力一般的钟声之外,沒有任何的声音,单调得令人发疯。 然而,这还沒有结束。 就在两人的面前,一种绝世恐怖的变化开始发生。伴随着“嗡嗡”的余音,每一个人,包括坐着的,站着的,喝酒的,笑着的,他们的动作都蓦然僵住。 挥舞的手臂依旧停留在半空,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只是,酒醉的红晕渐渐消退,光洁的皮肤迅速腐朽风干,化作难看的黑色,惨白的骨头开始突出。 桌上飘香的菜肴化为了黑糊糊不知名的东西,只有杯中美酒依旧,甚至更为香醇,有如经过了多年的沉淀。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玄之两人犹自愣在原地,热闹的宴会转眼间便变成了满园的枯骨。就像两人误入时空的裂缝,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多年前的投影,那样的不真实。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夜之亡灵 这么多天來,攸昀一直处于沉睡中。期间他曾经醒來过一次,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地方有着一种奇异的“势”,能够令他再次发生蜕变,甚至恢复生前的异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玄之也就懒得管他,反正那家伙就算醒着,也就只有放放嘴炮这一个用处,倒不如像这样睡着了,也省得他眼不见心不烦。 听到少年的解释后,不但是玄之一个人惊讶,凌皓同样大感意外。他勉强笑了笑,然后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來是这样,那个……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那是当然!”提到仙人,少年依旧是一副崇拜的样子。“仙人是无所不能的!” 说这话的时候,玄之看到他的眼中有莫名的光彩,似愧疚,又似感恩。 凌皓一时有些语塞。虽然他也听玄之说过天城的城民是如何的崇拜“仙人”,但真正见识到还是另外一回事。 对于这种狂信徒一般的想法,虽然他并非不能接受,但也却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他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便不再说话。 玄之却突然想到了水鬼事件。这个时间的断层坐落在那条河的河底,既然他们可以进來,那么这里的灵魂体就一定出得去。想必那些“水鬼”便是由此而來吧。 只是,按理说这城中的灵魂体应该都比较温和,不太像是会害人的样子。为什么每次“水鬼”的出现都会带有一些生命呢? 调查了这么久,每一个“水鬼”的目击者都称“水鬼”是以一副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性格凶戾,见人就扑上去撕咬,意识也不甚清醒,无法与之交流。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題,他有预感,若能将之解决,那么水鬼问題便能迎刃而解。 少年突然焦躁了起來。他四下看了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不久之后,他的目光在某一处顿了顿,然后转头对着玄之二人一笑。 “玄之大人,还有这位大人,时间快到了,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你们也快些准备吧!” 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匆匆离去,再也沒有回头看过一眼。 “哎……等等!”凌皓的手停留在半空,但话还沒有说完便停住了。 不知那少年是如何做到的,分明两人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但不知何时,也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全然了无痕迹。 “奇怪……”凌皓小声嘀咕道,但却并沒有去深究。按照少年的说法,这城中的人都是灵魂体,也就是俗称的鬼。既然是鬼,那么就算是刚才那样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宴会热闹依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危险气息弥漫,再不复先前的安然。 玄之剑眉微蹙,拉了拉凌皓,凌皓马上会意。于是两人脚步轻微的变动间,马上形成了一种防御之势,隐隐有警戒的意味。 一个醉汉歪歪倒倒地晃过來,走到两人身前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向着这边倒过來。玄之下意识伸手去扶,只觉得那人身上冷得不可思议,犹如千年寒冰。 “铛……铛……” 就在这一刻,巨大的钟声突然在半空中炸响,如雷贯耳,硬生生地将人的耳膜撕裂,以一种霸绝无双的气势侵入脑海,听之就连思维都被震得有一瞬间的空白。 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栗,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耳边的喧嚣毫无预兆地消失,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这一瞬间除了那如同有魔力一般的钟声之外,沒有任何的声音,单调得令人发疯。 然而,这还沒有结束。 就在两人的面前,一种绝世恐怖的变化开始发生。伴随着“嗡嗡”的余音,每一个人,包括坐着的,站着的,喝酒的,笑着的,他们的动作都蓦然僵住。 挥舞的手臂依旧停留在半空,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只是,酒醉的红晕渐渐消退,光洁的皮肤迅速腐朽风干,化作难看的黑色,惨白的骨头开始突出。 桌上飘香的菜肴化为了黑糊糊不知名的东西,只有杯中美酒依旧,甚至更为香醇,有如经过了多年的沉淀。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玄之两人犹自愣在原地,热闹的宴会转眼间便变成了满园的枯骨。 两人就像误入时空的裂缝,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多年前的投影,那样的不真实。 愣了半晌,玄之忽然脸色煞白。 “攸灼呢?!”他失声叫道。 两人都是翾翎家族之人,平日自然沒少与这种类型的事情打交道。像这一次这种架势,虽然在一般人看來恐怖无比,但却是不可能吓到两人的。令他们色变的是攸灼。 满园的枯骨,死气缭绕,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的活物都异常扎眼,一眼望去绝对能够马上见到。且不说其他,就攸灼的性格而言,突然遭遇这种事情,惊恐倒不至于,一声怪叫却是少不了的。 可是……死去的亡灵原形毕露,隐于其中的生者又在哪里? 凌皓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題,也瞬间变了颜色。两人发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在死人堆里翻找着,一具又一具的枯骨经由他们的触碰而化为粉末,只是任凭两人如何寻找,依然不见攸灼的踪影。 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攸灼并未离开城主府。原因在于两人先前虽然混迹与亡灵盛宴的幻影中,但城主府的大门却是从未离开过两人的视野范围,期间除了攸辉,沒有任何人离开城主府。 可是,现在这里却只有枯骨。 跳跃的火苗在纸糊的灯笼中明灭不定,似乎进入了风烛残年。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夜之城的黑暗中开辟出一圈圈微弱的亮光,映照在两人苍白的脸上,无比的诡异。 他们已经顾不得去思索夜之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同时在两人心头升起。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兀地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听声音是从城主府外面传來的。那声音略微有些尖细,似乎是个女人。 “是蒟蒻!” 玄之马上辨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与此同时,他一个激灵,从方才的失措中回过神來。 他转过头,发现凌皓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去做决定。于是他斟酌了片刻,一甩袖子,作出了一个艰难却无奈的决定。 “走,去外面!” “那攸灼怎么办?”凌皓依然有些不太放心。 “他是翾翎家族之人,灵力不比我们两个弱,反倒是蒟蒻那边只有两个不会灵力的女子。就让他先自己撑一会儿吧!”玄之面无表情。 凌皓不再抱有疑问,两人的身影飞快地掠过数不尽的枯骨边,径直奔向城主府的大门。 那种令人惊悚的变化不仅发生在城主府之内。整座城中,遍地都被亡灵所占领。方才有多么的热闹,现在便有成倍的阴寒。 那些灵魂体化作枯骨之后并不会移动,只是兀自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僵直在原地,所以玄之二人每前进一步,便触碰到各种腐朽的尸体。甚至有些地方的枯骨过于密集,两人不得已之下,只能先将成片的尸骨毁去,然后踏着厚厚的骨灰前行。 这样一來,两人身上便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尸骨的气息。感受着浑身带着腐朽气息的灰白粉末,玄之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恨不得马上彻彻底底地洗个澡。只是就当下的情况而言,虽然身上和心理难受得要死,他也只能忍着,努力去忽略这种感觉。 蒟蒻的尖叫声再沒有响起过,这使得两人心中极度不安。在枯骨组成的密林中艰难跋涉了有一会儿之后,玄之终于见到了蒟蒻和安晴的身影。 两个少女被困在密集的枯骨堆中,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见到两人,蒟蒻一张脸上挂着哭丧的表情,精神倒还算不错,惨叫声中气十足。 “玄之,凌皓,赶紧來救我们!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吓死姐了!” 虽然她同样是翾翎家族之人,但是由于不能够控制灵力,说到底除了见识稍微广一些之外,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已。 玄之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安晴。 此时安晴的状况却不是很好。不同于蒟蒻,尽管她沒有哭也沒有叫,但一张精致的脸庞上血色尽退,碧色的眸子也有些空洞,小巧的唇微微颤抖着。她抬起眼睛,对上玄之的目光,只是勉强扯出了一丝微笑。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玄之只觉得心口似乎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钝钝的痛意弥漫开來,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沒有顾及其他,他一路赶过去,冰蓝色的灵力如绸缎般从他的指尖展开,细心地掠过安晴的身畔。包围着她的枯骨瞬间化作了粉末,但由于玄之的刻意控制,竟沒有一丁点儿沾到安晴的身上。 他本人这时才來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却蓦然想起自己浑身的骨粉,伸出的手不禁僵在了半空。 这个时候,安晴却主动靠了过來,纤细的身形伏在他的胸口,微弱的起伏间,他忽然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胸襟,流进了他的心中。 看來,这次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他在心头叹息一声,双臂将她紧紧搂住,怜惜地轻拍着她的背。 “沒事了,有我在,别怕!” 第一百四十章 相同中的不同 感受着怀中少女无声的抽泣,玄之看向四周,暗暗决定一定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哦~沒想到我亲爱的表弟也会有这等重色轻姐的时候啊!啧啧,真是长大了,留不住了!” 一个凉凉的声音大刺刺地插了进來,打断了两人间的气氛。只见蒟蒻双手环胸,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玄之一來就马上将安晴解救了出來,之后又一直沒有其他的动作,这让原本就嗷嗷叫着等待救援的蒟蒻极其不爽。这个时候,凌皓终于将她也救了出來。这位翾翎家族的小公主从來都不是心里能藏得住事情的人,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玄之倒还沒有什么,反而是安晴触电似的从他的怀中逃了出來,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对于“表弟”这个称谓,玄之的额头上马上垂下了几道黑线。不过他也沒说什么,只是干咳了几声,然后岔开了话題。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说道这里,他又想起了攸灼,心中不禁一阵担忧。此时四人已经聚集在一起,唯独攸灼下落不明。虽然眼下夜之城并沒有什么明显的危险,但谁知道接下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对了,蒟蒻,安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天觞把你们丢下的?” “天觞?就是那个小白脸?”蒟蒻闻言,马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可能,那小白脸哪有那么好心。我们是自己逃出來的,这还多亏了有安晴出谋划策。” 毕竟是翾翎家族的女儿,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也知道这不是询问的时候,所以并沒有立刻就询问。 四人相互扶持着,一起來到了祠堂中。这是凌皓的主意,原因在于祠堂是祭祀仙人的地方,在真正的天城中又曾经有真正的半仙坐镇,理论上应该相对安全一些。 “这里……” 玄之一手扶着安晴,仰着头,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完全陌生的建筑物。 不应该啊,天城中的所有地方他都见过,不说映象深刻,最起码看着都眼熟。可是,眼前这座大殿却令他迷惑了。 从位置上來说,这里应该是祠堂。但是他记忆中的祠堂却并不是这个样子。 有古怪! 他的心中有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这里是他们发现的第一处与外界不相同的地方,也许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难道说,第三把钥匙就在这里? 玄之向凌皓使了个眼色,凌皓会意,挥手在己方的四人周围设下了一层简单的结界。 四人一起走了上去。 他们刚刚靠近,大殿的门便如同有灵般“吱呀”一声自行向内打开。殿内沒有任何亮光,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有如无尽星空深处吞噬一切的黑洞。 蒟蒻“咕咚”地咽了口水,一片死寂的城中,这声音无比的清晰。 “话说……这里沒问題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安……”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看凌皓,再瞅瞅玄之,在黑暗中异常明亮。 玄之在心中轻叹了口气。蒟蒻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只是就目前來说,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预料。攸灼下落不明,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四人绝对不能够分开。 这座城的空间很不稳定,有城主府内的那个神秘的庭院在先,他还真的不太敢去冒险。谁知道这门后面是不是连着另一个异空间,到时候被传送走了都无法把消息传出來。 就这样,四人小心翼翼地一齐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结果……沒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玄之犹豫了一下,然后召唤出了封天剑。冰蓝色的灵力在剑身上燃起,微微驱走了周围的黑暗。借着这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大殿内的摆设与天城祠堂的内部别无二致。 直到这个时候,玄之才确定下來,自己等人确实是进入了夜之城的祠堂。 他看了看安晴,见到她的脸上虽然带着惊讶,却很好地压了下去,心中不由得一阵自责。 是他沒有保护好她,以至于将她这个普通人也卷进了灵异事件之中。今后,她的生活可能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平静之中了吧。 “诶,这个办法好!”见到玄之的举动,蒟蒻眼睛一亮,连忙同样召唤出了自己的封天剑。可是她无法控制灵力,封天剑召唤出來之后,上面并沒有光芒发出,这令她一阵失落。 不过,沒有灵力覆盖的封天剑表面光亮平滑,倒是可以当成镜子用。所以蒟蒻也沒马上收起來,权当聚光來使。 “看來,天城的祠堂可能翻修过呢。”知道两座祠堂不一样之后,凌皓皱眉沉思道。 “也许原本的祠堂是这个样子,但后來在天城中发生了什么,使得人们将祠堂重新修缮了一下……” 玄之一想,发现这个理由完全成立。天城的祠堂相对于现在四人所在的地方來说,比较朴素一些,表面也沒有那些奢华的装饰。想來是重新修缮的时候资金不太足,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人们不得不将原本的祠堂重新修缮呢? 这个问題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沒有去寻根问底的打算。反正无论发生了什么,于当下几人的处境來说,应该是沒有什么关联的。 在宽敞的大殿内巡视了一圈,沒有发现任何的危险,四人的精神不免有些松懈。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这时忽然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蒟蒻和安晴都有些疲乏。于是四人在摆放祭品的长桌上坐下,背靠着半腐朽的仙人塑像,权当歇息。 “真是累死姐了!”蒟蒻双手向身后一撑,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哗啦”一声。 她沒有多想,随手抓到面前,借着灵力的冰蓝色光芒,发现这是一盘已经完全变质的祭品。看形状应该是水果之类的,在银质的盘底上留下了一圈不规则的污渍。 感受着怀中少女无声的抽泣,玄之看向四周,暗暗决定一定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哦~沒想到我亲爱的表弟也会有这等重色轻姐的时候啊!啧啧,真是长大了,留不住了!” 一个凉凉的声音大刺刺地插了进來,打断了两人间的气氛。只见蒟蒻双手环胸,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玄之一來就马上将安晴解救了出來,之后又一直沒有其他的动作,这让原本就嗷嗷叫着等待救援的蒟蒻极其不爽。这个时候,凌皓终于将她也救了出來。这位翾翎家族的小公主从來都不是心里能藏得住事情的人,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玄之倒还沒有什么,反而是安晴触电似的从他的怀中逃了出來,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对于“表弟”这个称谓,玄之的额头上马上垂下了几道黑线。不过他也沒说什么,只是干咳了几声,然后岔开了话題。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说道这里,他又想起了攸灼,心中不禁一阵担忧。此时四人已经聚集在一起,唯独攸灼下落不明。虽然眼下夜之城并沒有什么明显的危险,但谁知道接下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对了,蒟蒻,安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天觞把你们丢下的?” “天觞?就是那个小白脸?”蒟蒻闻言,马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可能,那小白脸哪有那么好心。我们是自己逃出來的,这还多亏了有安晴出谋划策。” 毕竟是翾翎家族的女儿,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也知道这不是询问的时候,所以并沒有立刻就询问。 四人相互扶持着,一起來到了祠堂中。这是凌皓的主意,原因在于祠堂是祭祀仙人的地方,在真正的天城中又曾经有真正的半仙坐镇,理论上应该相对安全一些。 “这里……” 玄之一手扶着安晴,仰着头,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完全陌生的建筑物。 不应该啊,天城中的所有地方他都见过,不说映象深刻,最起码看着都眼熟。可是,眼前这座大殿却令他迷惑了。 从位置上來说,这里应该是祠堂。但是他记忆中的祠堂却并不是这个样子。 有古怪! 他的心中有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这里是他们发现的第一处与外界不相同的地方,也许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难道说,第三把钥匙就在这里? 玄之向凌皓使了个眼色,凌皓会意,挥手在己方的四人周围设下了一层简单的结界。 四人一起走了上去。 他们刚刚靠近,大殿的门便如同有灵般“吱呀”一声自行向内打开。殿内沒有任何亮光,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有如无尽星空深处吞噬一切的黑洞。 蒟蒻“咕咚”地咽了口水,一片死寂的城中,这声音无比的清晰。 “话说……这里沒问題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天阴谋 “诶?!”她惊奇地叫了一声,连忙招呼其他人來看。 这盘祭品本身并无出奇之处,只是四人在坐下之前曾将长桌检查了一下,拂去了上面的灰尘。在那个时候,长桌上分明是空无一物的。 这祭品又是从何而來? 玄之和凌皓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題,连忙拉着两个少女远远地离开了长桌,横剑警戒,将两人保护在中间。 蒟蒻眨巴着眼睛,正要说话,却被凌皓制止。 “这里很不对劲!”凌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低语道。然后,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喝了一声:“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回荡,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毫无反应。 玄之警惕着周围,心中也有几分发毛。虽然知道这里不过是某个强大的异能者留下的布置,但这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可不太好。 这倒不是害怕自己被偷袭,而是……这一次安晴和蒟蒻就在身边,他有点害怕自己二人无法护得她们周全。 他一咬牙,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大量灵力暗中在他的双手上聚集,凝聚。直到无法继续凝聚的时候,他才猛地将所有的灵力全部灌入封天剑中。 一刹那,封天剑上的冰蓝色光芒大盛,无形的波动剧烈地向周围扩散开來,将整座大殿照得亮如白昼。 突如其來的光芒刺激着眼睛,令人一时无法直视,蒟蒻和安晴都下意识抬起袖子,遮在眼前,阻挡着这份久违的光明。 在夺目的光芒中,凌皓却拼命瞪着血红的眼睛,不顾眼角的阵阵酸痛,努力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他和玄之从小一起长大,何其默契。几乎是在玄之凝聚灵力的时候,他便明白了玄之的打算。 这样将灵力和封天剑当作照明弹使用,其实很是乱來。耗费大量的灵力不说,其效果也只能持续数秒。就算是玄之,用的次数多了也会吃不消。 转眼间,灵力爆发的亮光迅速熄灭。就着最后的光亮,大殿的最后一部分也被两人收入眼底。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四人之外,这大殿中是真的沒有其他的生物,倒是正中央仙人的塑像显得有些古怪。 其实他们也说不出是哪里古怪,只是觉得看着不太舒服,远远有别与天城中的那种和谐的感觉。 光亮散尽,浓稠的黑暗再次将大殿层层包裹。看着眼前这令人不安的漆黑,不知为什么,玄之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面见半仙时,在天城的祠堂中的“遭遇”。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黑暗,他靠在墙边,从身后的墙壁中探出了无数的鬼手,试图将他拖入另一个并不存在于那里的世界。 当时的那面墙,是在什么位置的來着……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忽然惊呆了。 就在四人身后的那面墙上,有点点萤火般的光芒正向外逸散,直至飘距离墙壁约一尺的位置而悄然湮灭。 那是一个法阵,一个能量传输阵! 萤火般的光芒是破碎的灵魂能量。这些灵魂能量都來自于外界,原本都属于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灵,但在这里,它们却被用作维持大阵运转的燃料,被动地燃烧己身,化作一股股最纯粹的能量,然后供应给城中的灵魂,籍此來延长灵魂的存世时间。 原來所谓的灵魂存世五十年的秘密竟然在这里! 这一瞬间,他的思维飞速运转,马上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座鬼城位于河底,流进來的灵魂能量自然是來自死于河中的生灵。 那条河最近在闹水鬼,有很多人在河中死掉。 正常情况下,每年死于河中的生灵的数目并不稳定,但这座大阵却能稳定地将每个灵魂的存世时间都延长五十年。 天觞在寻找失落的第三把钥匙。 cobra每一次的出手,无论是诡树“青冥”还是噬灵傀儡,其本质上都是需要吞噬灵魂能量的东西。 异能者的灵力源于灵魂,若要掠夺灵力,必须先提炼灵魂,然后经过无数的萃取,最后还要有一道特别的程序,方能将掠夺來的灵力据为己有。 零零散散的线索同时涌入脑海,过去发生的一幕幕飞快地掠过他的心头。所有的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拧成一股,化为一个崭新的结论。 他忽然就想通了,不仅是这次的事件,一直以來的疑惑也被破开了大半。 正常情况下,大阵每年得到数目不定的灵魂能量,却要维持灵魂能量的稳定输出。那么,这座城中必然有类似于闸门一样的东西,用以储存灵魂能量。 水鬼肆虐,这段时间有大量的灵魂能量流入这里,而这些灵魂能量一定都被那个东西储存了起來。 现在cobra想要第三把钥匙,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立刻就断定,传说中的第三把钥匙一定与那个东西有关。甚至有可能,第三把钥匙本身就是那个东西。 cobra并沒有放弃他这个“猎物”,甚至在他们心中,抓住自己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不急着來对付自己,早就开始着手准备那提取灵力的最后一道特殊的程序了。 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等于正在被他们放养中,一旦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立刻就会向自己伸出屠刀。 他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愕过后,却是彻底的愤怒。 他有预感,虽然刚才得出的结论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至少能对个九成。现在想來,翾翎家族迟迟未到的“大劫”,还有自己明明身为翾翎家族的直系成员却作为“心”降临在这里,恐怕十有**都与cobra的行动有关。 必须要阻止他们!不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翾翎家族,为了自己身边的人…… 按照以往的情形,“大劫”一到,翾翎家族必然元气大伤,稍有不慎便会面临灭族之祸。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这一次会更加凶险。且不说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会怎样,cobra的目标是他,而他又是2098年的翾翎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那么2098年的翾翎家族便等同灭族。 这样看來,两个时空,两场大劫,由于他的存在而合二为一。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脸色变换不定。 “怎么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凌皓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从高速运转的思维中拉了出來。 他的身体一震,眼神也渐渐清明了起來,这才发现蒟蒻和安晴也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他想了这么多,但实际上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一瞬间。在凌皓等人眼中,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忽然大变,故此出声询问。 “那面墙……”他话说了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这座鬼城位于河底,流进來的灵魂能量自然是來自死于河中的生灵。 那条河最近在闹水鬼,有很多人在河中死掉。 正常情况下,每年死于河中的生灵的数目并不稳定,但这座大阵却能稳定地将每个灵魂的存世时间都延长五十年。 天觞在寻找失落的第三把钥匙。 cobra每一次的出手,无论是诡树“青冥”还是噬灵傀儡,其本质上都是需要吞噬灵魂能量的东西。 异能者的灵力源于灵魂,若要掠夺灵力,必须先提炼灵魂,然后经过无数的萃取,最后还要有一道特别的程序,方能将掠夺來的灵力据为己有。 零零散散的线索同时涌入脑海,过去发生的一幕幕飞快地掠过他的心头。所有的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拧成一股,化为一个崭新的结论。 他忽然就想通了,不仅是这次的事件,一直以來的疑惑也被破开了大半。 正常情况下,大阵每年得到数目不定的灵魂能量,却要维持灵魂能量的稳定输出。那么,这座城中必然有类似于闸门一样的东西,用以储存灵魂能量。 水鬼肆虐,这段时间有大量的灵魂能量流入这里,而这些灵魂能量一定都被那个东西储存了起來。 现在cobra想要第三把钥匙,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立刻就断定,传说中的第三把钥匙一定与那个东西有关。甚至有可能,第三把钥匙本身就是那个东西。 cobra并沒有放弃他这个“猎物”,甚至在他们心中,抓住自己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不急着來对付自己,早就开始着手准备那提取灵力的最后一道特殊的程序了。 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等于正在被他们放养中,一旦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立刻就会向自己伸出屠刀。 他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愕过后,却是彻底的愤怒。 他有预感,虽然刚才得出的结论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至少能对个九成。现在想來,翾翎家族迟迟未到的“大劫”,还有自己明明身为翾翎家族的直系成员却作为“心”降临在这里,恐怕十有**都与cobra的行动有关。 必须要阻止他们!不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翾翎家族,为了自己身边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外的出口 萤火般的光芒是破碎的灵魂能量。这些灵魂能量都來自于外界,原本都属于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灵,但在这里,它们却被用作维持大阵运转的燃料,被动地燃烧己身,化作一股股最纯粹的能量,然后供应给城中的灵魂,籍此來延长灵魂的存世时间。 原來所谓的灵魂存世五十年的秘密竟然在这里! 这一瞬间,他的思维飞速运转,马上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座鬼城位于河底,流进來的灵魂能量自然是來自死于河中的生灵。 那条河最近在闹水鬼,有很多人在河中死掉。 正常情况下,每年死于河中的生灵的数目并不稳定,但这座大阵却能稳定地将每个灵魂的存世时间都延长五十年。 天觞在寻找失落的第三把钥匙。 cobra每一次的出手,无论是诡树“青冥”还是噬灵傀儡,其本质上都是需要吞噬灵魂能量的东西。 异能者的灵力源于灵魂,若要掠夺灵力,必须先提炼灵魂,然后经过无数的萃取,最后还要有一道特别的程序,方能将掠夺來的灵力据为己有。 零零散散的线索同时涌入脑海,过去发生的一幕幕飞快地掠过他的心头。所有的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拧成一股,化为一个崭新的结论。 他忽然就想通了,不仅是这次的事件,一直以來的疑惑也被破开了大半。 正常情况下,大阵每年得到数目不定的灵魂能量,却要维持灵魂能量的稳定输出。那么,这座城中必然有类似于闸门一样的东西,用以储存灵魂能量。 水鬼肆虐,这段时间有大量的灵魂能量流入这里,而这些灵魂能量一定都被那个东西储存了起來。 cobra想要第三把钥匙,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立刻就断定,传说中的第三把钥匙一定与那个东西有关。甚至有可能,第三把钥匙本身就是那个东西。 cobra并沒有放弃他这个“猎物”,甚至在他们心中,抓住自己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不急着來对付自己,早就开始着手准备那提取灵力的最后一道特殊的程序了。 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相当于正在被他们放养中,一旦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立刻就会向自己伸出屠刀。 他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愕过后,却是彻底的愤怒。 他有预感,虽然刚才得出的结论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至少能对个九成。现在想來,翾翎家族迟迟未到的“大劫”,还有自己明明身为翾翎家族的直系成员却作为“心”降临在这里,恐怕十有**都与cobra的行动有关。 必须要阻止他们!不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翾翎家族,为了自己身边的人…… 按照以往的情形,“大劫”一到,翾翎家族必然元气大伤,稍有不慎便会面临灭族之祸。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这一次会更加凶险。且不说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会怎样,cobra的目标是他,而他又是2098年的翾翎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那么2098年的翾翎家族便等同灭族。 这样看來,两个时空,两场大劫,由于他的存在而合二为一。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脸色变换不定。 “怎么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凌皓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从高速运转的思维中拉了出來。 他的身体一震,眼神也渐渐清明了起來,这才发现蒟蒻和安晴也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他想了这么多,但实际上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一瞬间。在凌皓等人眼中,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忽然大变,故此出声询问。 “那面墙……”他话说了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那面墙怎么了?”蒟蒻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墙还是墙,只是逸散的灵魂能量不见了,仿佛什么也沒有发生过。 “沒什么。”他心中一动,摇了摇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的那些猜测稍微有点复杂,现在还不是说出來的时候。而且……法阵现在似乎被很好地隐藏了起來,从这里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凌皓却是什么都沒有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面墙。 “莫名其妙……”蒟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咕哝了一句。 玄之沒有在意蒟蒻的碎碎念,就着微弱的冰蓝色光芒,转而观察起大殿中央的仙人塑像來。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塑像和墙壁的距离好像有点过于大了。”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安晴忽然出声道。她的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抬手指向塑像的方位。 “我听说有些寺庙或者道观都会修建一些秘道,入口一般在拜祭用的蒲团下面或者塑像后面。这里会不会也有着这样一条秘道呢?” 是了,一定是这样!玄之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不禁对安晴刮目相看。感受到他的目光,安晴有些局促地撇过头,不再言语。 看着眼前的少女因不安而有些发白的脸颊,玄之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愧疚的感觉。 原本她不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只是因为自己而被卷入了这个漩涡。而现在更是來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对不起,我会向你解释这一切的。”他忍不住说道。然后,不等她回答,他便马上回到了原來的话題:“安晴说得有道理,我们去看看吧。” 萤火般的光芒是破碎的灵魂能量。这些灵魂能量都來自于外界,原本都属于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灵,但在这里,它们却被用作维持大阵运转的燃料,被动地燃烧己身,化作一股股最纯粹的能量,然后供应给城中的灵魂,籍此來延长灵魂的存世时间。 原來所谓的灵魂存世五十年的秘密竟然在这里! 这一瞬间,他的思维飞速运转,马上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座鬼城位于河底,流进來的灵魂能量自然是來自死于河中的生灵。 那条河最近在闹水鬼,有很多人在河中死掉。 正常情况下,每年死于河中的生灵的数目并不稳定,但这座大阵却能稳定地将每个灵魂的存世时间都延长五十年。 天觞在寻找失落的第三把钥匙。 cobra每一次的出手,无论是诡树“青冥”还是噬灵傀儡,其本质上都是需要吞噬灵魂能量的东西。 异能者的灵力源于灵魂,若要掠夺灵力,必须先提炼灵魂,然后经过无数的萃取,最后还要有一道特别的程序,方能将掠夺來的灵力据为己有。 零零散散的线索同时涌入脑海,过去发生的一幕幕飞快地掠过他的心头。所有的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拧成一股,化为一个崭新的结论。 他忽然就想通了,不仅是这次的事件,一直以來的疑惑也被破开了大半。 正常情况下,大阵每年得到数目不定的灵魂能量,却要维持灵魂能量的稳定输出。那么,这座城中必然有类似于闸门一样的东西,用以储存灵魂能量。 水鬼肆虐,这段时间有大量的灵魂能量流入这里,而这些灵魂能量一定都被那个东西储存了起來。 cobra想要第三把钥匙,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立刻就断定,传说中的第三把钥匙一定与那个东西有关。甚至有可能,第三把钥匙本身就是那个东西。 cobra并沒有放弃他这个“猎物”,甚至在他们心中,抓住自己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不急着來对付自己,早就开始着手准备那提取灵力的最后一道特殊的程序了。 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相当于正在被他们放养中,一旦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立刻就会向自己伸出屠刀。 他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愕过后,却是彻底的愤怒。 他有预感,虽然刚才得出的结论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至少能对个九成。现在想來,翾翎家族迟迟未到的“大劫”,还有自己明明身为翾翎家族的直系成员却作为“心”降临在这里,恐怕十有**都与cobra的行动有关。 必须要阻止他们!不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翾翎家族,为了自己身边的人…… 按照以往的情形,“大劫”一到,翾翎家族必然元气大伤,稍有不慎便会面临灭族之祸。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这一次会更加凶险。且不说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会怎样,cobra的目标是他,而他又是2098年的翾翎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那么2098年的翾翎家族便等同灭族。 这样看來,两个时空,两场大劫,由于他的存在而合二为一。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脸色变换不定。 “怎么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凌皓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从高速运转的思维中拉了出來。 他的身体一震,眼神也渐渐清明了起來,这才发现蒟蒻和安晴也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难之地 萤火般的光芒是破碎的灵魂能量。这些灵魂能量都來自于外界,原本都属于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灵,但在这里,它们却被用作维持大阵运转的燃料,被动地燃烧己身,化作一股股最纯粹的能量,然后供应给城中的灵魂,籍此來延长灵魂的存世时间。 原來所谓的灵魂存世五十年的秘密竟然在这里! 这一瞬间,他的思维飞速运转,马上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座鬼城位于河底,流进來的灵魂能量自然是來自死于河中的生灵。 那条河最近在闹水鬼,有很多人在河中死掉。 正常情况下,每年死于河中的生灵的数目并不稳定,但这座大阵却能稳定地将每个灵魂的存世时间都延长五十年。 天觞在寻找失落的第三把钥匙。 cobra每一次的出手,无论是诡树“青冥”还是噬灵傀儡,其本质上都是需要吞噬灵魂能量的东西。 异能者的灵力源于灵魂,若要掠夺灵力,必须先提炼灵魂,然后经过无数的萃取,最后还要有一道特别的程序,方能将掠夺來的灵力据为己有。 零零散散的线索同时涌入脑海,过去发生的一幕幕飞快地掠过他的心头。所有的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拧成一股,化为一个崭新的结论。 他忽然就想通了,不仅是这次的事件,一直以來的疑惑也被破开了大半。 正常情况下,大阵每年得到数目不定的灵魂能量,却要维持灵魂能量的稳定输出。那么,这座城中必然有类似于闸门一样的东西,用以储存灵魂能量。 水鬼肆虐,这段时间有大量的灵魂能量流入这里,而这些灵魂能量一定都被那个东西储存了起來。 cobra想要第三把钥匙,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立刻就断定,传说中的第三把钥匙一定与那个东西有关。甚至有可能,第三把钥匙本身就是那个东西。 cobra并沒有放弃他这个“猎物”,甚至在他们心中,抓住自己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不急着來对付自己,早就开始着手准备那提取灵力的最后一道特殊的程序了。 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相当于正在被他们放养中,一旦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立刻就会向自己伸出屠刀。 他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愕过后,却是彻底的愤怒。 他有预感,虽然刚才得出的结论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至少能对个九成。现在想來,翾翎家族迟迟未到的“大劫”,还有自己明明身为翾翎家族的直系成员却作为“心”降临在这里,恐怕十有**都与cobra的行动有关。 必须要阻止他们!不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翾翎家族,为了自己身边的人…… 按照以往的情形,“大劫”一到,翾翎家族必然元气大伤,稍有不慎便会面临灭族之祸。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这一次会更加凶险。且不说这个时空的翾翎家族会怎样,cobra的目标是他,而他又是2098年的翾翎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那么2098年的翾翎家族便等同灭族。 这样看來,两个时空,两场大劫,由于他的存在而合二为一。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脸色变换不定。 “怎么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凌皓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从高速运转的思维中拉了出來。 他的身体一震,眼神也渐渐清明了起來,这才发现蒟蒻和安晴也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他想了这么多,但实际上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一瞬间。在凌皓等人眼中,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忽然大变,故此出声询问。 “那面墙……”他话说了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那面墙怎么了?”蒟蒻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墙还是墙,只是逸散的灵魂能量不见了,仿佛什么也沒有发生过。 “沒什么。”他心中一动,摇了摇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的那些猜测稍微有点复杂,现在还不是说出來的时候。而且……法阵现在似乎被很好地隐藏了起來,从这里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凌皓却是什么都沒有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面墙。 “莫名其妙……”蒟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咕哝了一句。 玄之沒有在意蒟蒻的碎碎念,就着微弱的冰蓝色光芒,转而观察起大殿中央的仙人塑像來。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塑像和墙壁的距离好像有点过于大了。”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安晴忽然出声道。她的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抬手指向塑像的方位。 “我听说有些寺庙或者道观都会修建一些秘道,入口一般在拜祭用的蒲团下面或者塑像后面。这里会不会也有着这样一条秘道呢?” 是了,一定是这样!玄之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不禁对安晴刮目相看。感受到他的目光,安晴有些局促地撇过头,不再言语。 看着眼前的少女因不安而有些发白的脸颊,玄之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愧疚的感觉。 原本她不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只是因为自己而被卷入了这个漩涡。而现在更是來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对不起,我会向你解释这一切的。”他忍不住说道。 安晴回望他,黑暗中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异常明亮。她忽然温柔一笑,然后安静地点了点头。 “……咳咳!”两人间逐渐升温的气氛却在下一秒被一声咳嗽打断。凌皓若无其事地将手从嘴边拿开,然后故意装作什么都沒察觉到的样子,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率先走向仙人塑像。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去看看吧!” 蒟蒻幸灾乐祸地跟在凌皓后面,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还偷偷扮了个鬼脸。 “……”玄之这回是真的有些无语了。 不过,经过了这么一出,几人心中倒是不复原先的紧张,连那种鬼气森森的感觉也荡然无存。 如同安晴所猜测的那样,仙人塑像的后面果然有一道暗门。这道暗门不过一人高,整体被掩饰在华丽繁复的花纹中,与周围的部分吻合得相当完美。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在门的右上角破损了一块,上面有灼烧的黑色痕迹。也多亏了这个破损之处,才令这门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几人面前。 令四人意外的是,门并沒有上锁,被最先到达的凌皓伸手一推,便应声而开。这令凌皓始料未及,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 不过,此时沒有人去在意这些细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门后的景象吸引了。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场面。 碧绿色的湖水清澈荡漾,被一层无形的膜隔断在咫尺。微弱的阳光穿过厚厚的水层,从上方投射到这边,经由无数的光学原理而呈现出魔幻般的色彩。飘动的水草所留下的影子不时在众人的脸上晃动,将每个人脸上的惊愕都清晰地显现出來。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蒟蒻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难道说……这里竟然是这个空间的出口?!” 她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如此恐怖的地方,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找到了出口。惊喜,怀疑,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将她冲得有些发晕,一时间不知所措。 玄之同样怔住了。在凌皓推门之前,他自认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包括被攻击的可能性,看到恐怖景象的可能性等等。但是现在,他依旧是沒有缓过神來。 他握住身边的安晴的手,感受着手心传來的真实的触觉,这才令自己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 应该沒错,这里就是这空间的出口。想來天觞先前是觉得有蒟蒻和安晴这两个人质在手,就算他们发现了出口也不会离开,所以沒有在此做过多的防备,这才让他们轻易地找到了这里吧。 只是天觞失算了,蒟蒻和安晴已经自己逃了出來。现在就差攸灼不在,否则他们就可以直接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慢慢收起了心中的惊讶,转而在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凌皓皱着眉头,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枚铜板,向门的那一边扔去。小巧的铜板毫无阻碍地通过了那面无形的屏障,沒入外面的水中,带出了一道道水波,很快便沉到了河底的污泥上。 这一下,就算是凌皓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喜色。 “真的是出口!”他脱口而出,随即询问似的看向玄之,“我们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原本已经露出笑容的蒟蒻和安晴一齐看了过來,同时征询着玄之的意见。 三双眼睛,六道目光忽然在这边聚焦,这使得玄之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他想了想,却是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題。 攸灼不在。 这个问題可大可小,从一个方面來说,攸灼本身就是一个能力不俗的异能者,如果从他们的经历來看,他迟早也会找到这里。但是,从另一个方面來说,这个空间目前依旧是一个谜,一切都不确定,说不定还真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另一边的旅程 但是,这个空间却是掩藏着无法预知的危机,在无形中始终对安晴和蒟蒻的安全构成威胁。对于她们來说,立刻离开这个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让她们两个自己离开这里?开玩笑,谁知道在出口外面是不是有cobra的埋伏。 玄之的面色变换不定。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面向凌皓。 “凌皓,我去找攸灼,你现在带她们离开这里。” 凌皓的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停,先等我说完!”看到他的表情,玄之马上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道。 “先说明一下,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外面可能有cobra的埋伏。在那种危机之下保证她们的安全,这就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与此相比,我只要找到攸灼,然后把他带回來就行了。所以,不要反对。”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凌皓的肩膀,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微笑,目光柔和地掠过蒟蒻,然后停在安晴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锐气的眉目此时添上了一抹温柔。 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还未等安晴察觉到,他的眼神便再次坚定了起來。 “凌皓,你从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接下來就拜托了!” 听到这样的一席话,凌皓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有心想要反对,但在玄之的目光的逼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稍微有些头痛地扶住额头,一副“真拿你沒办法”的样子。 “你这么说,根本就不给我反对的余地啊,从來沒发现你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好吧,攸灼就交给你了。”凌皓苦笑着说道。然后,他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要小心!” “嗯。”玄之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 时间倒回夜之城降临之时。 攸灼第一个从昼之城跳了出來,眼前的一切都充斥着迷醉的芬芳,城主府之内歌舞升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就像海市蜃楼一般。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很清楚,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鬼域”之所以被称为“鬼域”,便是因为这一点。玄之和凌皓不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清楚。 不,不只是很清楚,简直是刻骨铭心啊! 毕竟,就在一年前,类似的地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了……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涌上了无法抑制的酸涩的感觉。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故作轻佻地咧开嘴巴,做出一副被眼前的美食与美酒惊呆了的表情,然后欢呼着向着宴会的最热闹的地方奔了过去。 有时候,伪装久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啊。他在心中叹息道。 分明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但脸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以幼稚的言行作为面具。 他知道玄之和凌皓也跟了过來,不过他此时并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比起那个,他一定要找到这个空间的真相…… 至少是为了三哥。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如他所料,伴随着他速度的不断提升,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发生了变化。喧闹声消失了,光线消失了,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热烈的气氛重新归于虚无,只剩下了前方的一道微不可查的光。 果然是这样,只要达到一定的速度,就可以到达被这片空间埋葬的地方! 他心中一喜,速度再次提升。于是,那道细微的光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最终将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但是,这个空间却是掩藏着无法预知的危机,在无形中始终对安晴和蒟蒻的安全构成威胁。对于她们來说,立刻离开这个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让她们两个自己离开这里?开玩笑,谁知道在出口外面是不是有cobra的埋伏。 玄之的面色变换不定。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面向凌皓。 “凌皓,我去找攸灼,你现在带她们离开这里。” 凌皓的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停,先等我说完!”看到他的表情,玄之马上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道。 “先说明一下,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外面可能有cobra的埋伏。在那种危机之下保证她们的安全,这就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与此相比,我只要找到攸灼,然后把他带回來就行了。所以,不要反对。”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凌皓的肩膀,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微笑,目光柔和地掠过蒟蒻,然后停在安晴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锐气的眉目此时添上了一抹温柔。 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还未等安晴察觉到,他的眼神便再次坚定了起來。 “凌皓,你从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接下來就拜托了!” 听到这样的一席话,凌皓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有心想要反对,但在玄之的目光的逼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稍微有些头痛地扶住额头,一副“真拿你沒办法”的样子。 “你这么说,根本就不给我反对的余地啊,从來沒发现你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好吧,攸灼就交给你了。”凌皓苦笑着说道。然后,他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要小心!” “嗯。”玄之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 时间倒回夜之城降临之时。 攸灼第一个从昼之城跳了出來,眼前的一切都充斥着迷醉的芬芳,城主府之内歌舞升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就像海市蜃楼一般。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很清楚,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鬼域”之所以被称为“鬼域”,便是因为这一点。玄之和凌皓不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清楚。 不,不只是很清楚,简直是刻骨铭心啊! 毕竟,就在一年前,类似的地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了……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涌上了无法抑制的酸涩的感觉。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故作轻佻地咧开嘴巴,做出一副被眼前的美食与美酒惊呆了的表情,然后欢呼着向着宴会的最热闹的地方奔了过去。 有时候,伪装久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啊。他在心中叹息道。 分明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但脸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以幼稚的言行作为面具。 他知道玄之和凌皓也跟了过來,不过他此时并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比起那个,他一定要找到这个空间的真相…… 至少是为了三哥。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如他所料,伴随着他速度的不断提升,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发生了变化。喧闹声消失了,光线消失了,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热烈的气氛重新归于虚无,只剩下了前方的一道微不可查的光。 果然是这样,只要达到一定的速度,就可以到达被这片空间埋葬的地方! 他心中一喜,速度再次提升。于是,那道细微的光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最终将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但是,这个空间却是掩藏着无法预知的危机,在无形中始终对安晴和蒟蒻的安全构成威胁。对于她们來说,立刻离开这个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让她们两个自己离开这里?开玩笑,谁知道在出口外面是不是有cobra的埋伏。 玄之的面色变换不定。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面向凌皓。 “凌皓,我去找攸灼,你现在带她们离开这里。” 凌皓的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停,先等我说完!”看到他的表情,玄之马上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道。 “先说明一下,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外面可能有cobra的埋伏。在那种危机之下保证她们的安全,这就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与此相比,我只要找到攸灼,然后把他带回來就行了。所以,不要反对。”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凌皓的肩膀,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微笑,目光柔和地掠过蒟蒻,然后停在安晴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锐气的眉目此时添上了一抹温柔。 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还未等安晴察觉到,他的眼神便再次坚定了起來。 “凌皓,你从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接下來就拜托了!” 听到这样的一席话,凌皓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有心想要反对,但在玄之的目光的逼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稍微有些头痛地扶住额头,一副“真拿你沒办法”的样子。 “你这么说,根本就不给我反对的余地啊,从來沒发现你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好吧,攸灼就交给你了。”凌皓苦笑着说道。然后,他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要小心!” “嗯。”玄之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时空交错点 但是,这个空间却是掩藏着无法预知的危机,在无形中始终对安晴和蒟蒻的安全构成威胁。对于她们來说,立刻离开这个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让她们两个自己离开这里?开玩笑,谁知道在出口外面是不是有cobra的埋伏。 玄之的面色变换不定。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面向凌皓。 “凌皓,我去找攸灼,你现在带她们离开这里。” 凌皓的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停,先等我说完!”看到他的表情,玄之马上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道。 “先说明一下,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外面可能有cobra的埋伏。在那种危机之下保证她们的安全,这就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与此相比,我只要找到攸灼,然后把他带回來就行了。所以,不要反对。”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凌皓的肩膀,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微笑,目光柔和地掠过蒟蒻,然后停在安晴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锐气的眉目此时添上了一抹温柔。 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还未等安晴察觉到,他的眼神便再次坚定了起來。 “凌皓,你从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接下來就拜托了!” 听到这样的一席话,凌皓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有心想要反对,但在玄之的目光的逼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稍微有些头痛地扶住额头,一副“真拿你沒办法”的样子。 “你这么说,根本就不给我反对的余地啊,从來沒发现你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好吧,攸灼就交给你了。”凌皓苦笑着说道。然后,他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要小心!” “嗯。”玄之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 时间倒回夜之城降临之时。 攸灼第一个从昼之城跳了出來,眼前的一切都充斥着迷醉的芬芳,城主府之内歌舞升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就像海市蜃楼一般。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很清楚,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鬼域”之所以被称为“鬼域”,便是因为这一点。玄之和凌皓不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清楚。 不,不只是很清楚,简直是刻骨铭心啊! 毕竟,就在一年前,类似的地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了……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涌上了无法抑制的酸涩的感觉。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故作轻佻地咧开嘴巴,做出一副被眼前的美食与美酒惊呆了的表情,然后欢呼着向着宴会的最热闹的地方奔了过去。 有时候,伪装久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啊。他在心中叹息道。 分明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但脸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以幼稚的言行作为面具。 他知道玄之和凌皓也跟了过來,不过他此时并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比起那个,他一定要找到这个空间的真相…… 至少是为了三哥。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如他所料,伴随着他速度的不断提升,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发生了变化。喧闹声消失了,光线消失了,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热烈的气氛重新归于虚无,只剩下了前方的一道微不可查的光。 果然是这样,只要达到一定的速度,就可以到达被这片空间埋葬的地方! 他心中一喜,速度再次提升。于是,那道细微的光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最终将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什么人?!” “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妖怪吗?!” “还是说……他是这个罪人的同伙?!” “先把他关起來……” 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喧闹,好像很混乱的样子。很多脚步声从地面传來,似乎有很多人在來回跑动。 “滴答……滴答……” 有湿漉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颊,黏黏的,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腥气。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后,瞳孔不由得狠狠地收缩。 空旷的平台,高高竖起的简陋十字架,脚下随意堆积的干燥木柴,还有周围如山一般的叫骂声,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狰狞而愤怒的扭曲表情。 这里是……刑场?! 他抬头看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个人,,其实说是人,但却早已沒有了什么形状。 几缕姑且称之为“衣服”的布条缠在那人的身上,浑身沒有一处能够入目的地方。 但是,这个空间却是掩藏着无法预知的危机,在无形中始终对安晴和蒟蒻的安全构成威胁。对于她们來说,立刻离开这个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让她们两个自己离开这里?开玩笑,谁知道在出口外面是不是有cobra的埋伏。 玄之的面色变换不定。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面向凌皓。 “凌皓,我去找攸灼,你现在带她们离开这里。” 凌皓的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停,先等我说完!”看到他的表情,玄之马上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道。 “先说明一下,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外面可能有cobra的埋伏。在那种危机之下保证她们的安全,这就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与此相比,我只要找到攸灼,然后把他带回來就行了。所以,不要反对。”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凌皓的肩膀,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微笑,目光柔和地掠过蒟蒻,然后停在安晴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锐气的眉目此时添上了一抹温柔。 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还未等安晴察觉到,他的眼神便再次坚定了起來。 “凌皓,你从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接下來就拜托了!” 听到这样的一席话,凌皓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有心想要反对,但在玄之的目光的逼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稍微有些头痛地扶住额头,一副“真拿你沒办法”的样子。 “你这么说,根本就不给我反对的余地啊,从來沒发现你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好吧,攸灼就交给你了。”凌皓苦笑着说道。然后,他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要小心!” “嗯。”玄之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 时间倒回夜之城降临之时。 攸灼第一个从昼之城跳了出來,眼前的一切都充斥着迷醉的芬芳,城主府之内歌舞升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就像海市蜃楼一般。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很清楚,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鬼域”之所以被称为“鬼域”,便是因为这一点。玄之和凌皓不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清楚。 不,不只是很清楚,简直是刻骨铭心啊! 毕竟,就在一年前,类似的地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了……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涌上了无法抑制的酸涩的感觉。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故作轻佻地咧开嘴巴,做出一副被眼前的美食与美酒惊呆了的表情,然后欢呼着向着宴会的最热闹的地方奔了过去。 有时候,伪装久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啊。他在心中叹息道。 分明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但脸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以幼稚的言行作为面具。 他知道玄之和凌皓也跟了过來,不过他此时并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比起那个,他一定要找到这个空间的真相…… 至少是为了三哥。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如他所料,伴随着他速度的不断提升,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发生了变化。喧闹声消失了,光线消失了,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热烈的气氛重新归于虚无,只剩下了前方的一道微不可查的光。 果然是这样,只要达到一定的速度,就可以到达被这片空间埋葬的地方! 他心中一喜,速度再次提升。于是,那道细微的光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最终将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什么人?!” “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妖怪吗?!” “还是说……他是这个罪人的同伙?!” “先把他关起來……” 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喧闹,好像很混乱的样子。很多脚步声从地面传來,似乎有很多人在來回跑动。 “滴答……滴答……” 有湿漉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颊,黏黏的,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腥气。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后,瞳孔不由得狠狠地收缩。 空旷的平台,高高竖起的简陋十字架,脚下随意堆积的干燥木柴,还有周围如山一般的叫骂声,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狰狞而愤怒的扭曲表情。 这里是……刑场?! 他抬头看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个人,,其实说是人,但却早已沒有了什么形状。 几缕姑且称之为“衣服”的布条缠在那人的身上,浑身沒有一处能够入目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秘鬼影 但是,这个空间却是掩藏着无法预知的危机,在无形中始终对安晴和蒟蒻的安全构成威胁。对于她们來说,立刻离开这个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让她们两个自己离开这里?开玩笑,谁知道在出口外面是不是有cobra的埋伏。 玄之的面色变换不定。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面向凌皓。 “凌皓,我去找攸灼,你现在带她们离开这里。” 凌皓的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停,先等我说完!”看到他的表情,玄之马上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道。 “先说明一下,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外面可能有cobra的埋伏。在那种危机之下保证她们的安全,这就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与此相比,我只要找到攸灼,然后把他带回來就行了。所以,不要反对。”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凌皓的肩膀,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微笑,目光柔和地掠过蒟蒻,然后停在安晴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锐气的眉目此时添上了一抹温柔。 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还未等安晴察觉到,他的眼神便再次坚定了起來。 “凌皓,你从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接下來就拜托了!” 听到这样的一席话,凌皓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有心想要反对,但在玄之的目光的逼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稍微有些头痛地扶住额头,一副“真拿你沒办法”的样子。 “你这么说,根本就不给我反对的余地啊,从來沒发现你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好吧,攸灼就交给你了。”凌皓苦笑着说道。然后,他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要小心!” “嗯。”玄之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 时间倒回夜之城降临之时。 攸灼第一个从昼之城跳了出來,眼前的一切都充斥着迷醉的芬芳,城主府之内歌舞升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就像海市蜃楼一般。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很清楚,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鬼域”之所以被称为“鬼域”,便是因为这一点。玄之和凌皓不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清楚。 不,不只是很清楚,简直是刻骨铭心啊! 毕竟,就在一年前,类似的地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了……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涌上了无法抑制的酸涩的感觉。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故作轻佻地咧开嘴巴,做出一副被眼前的美食与美酒惊呆了的表情,然后欢呼着向着宴会的最热闹的地方奔了过去。 有时候,伪装久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啊。他在心中叹息道。 分明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但脸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以幼稚的言行作为面具。 他知道玄之和凌皓也跟了过來,不过他此时并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比起那个,他一定要找到这个空间的真相…… 至少是为了三哥。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如他所料,伴随着他速度的不断提升,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发生了变化。喧闹声消失了,光线消失了,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热烈的气氛重新归于虚无,只剩下了前方的一道微不可查的光。 果然是这样,只要达到一定的速度,就可以到达被这片空间埋葬的地方! 他心中一喜,速度再次提升。于是,那道细微的光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最终将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什么人?!” “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妖怪吗?!” “还是说……他是这个罪人的同伙?!” “先把他关起來……” 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喧闹,好像很混乱的样子。很多脚步声从地面传來,似乎有很多人在來回跑动。 “滴答……滴答……” 有湿漉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颊,黏黏的,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腥气。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后,瞳孔不由得狠狠地收缩。 空旷的平台,高高竖起的简陋十字架,脚下随意堆积的干燥木柴,还有周围如山一般的叫骂声,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狰狞而愤怒的扭曲表情。 这里是……刑场?! 他抬头看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个人,,其实说是人,但却早已沒有了什么形状。 几缕姑且称之为“衣服”的布条缠在那人的身上,浑身皮开肉绽,沒有一处能够入目的地方。伤口处泛青的皮肉向外翻卷,凝结着褐色的血痂。花白的头发静静地被湿润的山风吹动。 总之,这个人看上去一片触目惊心。 看上去,由于他的突然出现,处刑被打断了。 几个银甲士兵铿锵地走过來,一言不发地将他架起來拖走。其中一个突然抬手在他的脖子上重击了一下,于是在一阵眩晕中,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玄之独自一人走在夜之城的街道上。 凌皓、蒟蒻和安晴此时已经通过祠堂的出口离开了这个空间。他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有凌皓在,就算是遇到埋伏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題。 在他们身处祠堂的这段时间内,夜之城又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化。满世界的枯骨已然消失不见,就连那种阴森怪异的气氛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干净得出奇,就好象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只是,这“普通”的地方却依旧不见一个人影。 尽管这地方看上去沒有任何问題,但玄之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在这样的地方,这种毫无危险的感觉本身就是最大的可疑之处。 攸灼说过,这里是一片“鬼域”。既然被称作这个名字,其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极度的危险。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所遇见的一切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沒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危险。 不过,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攸灼,然后把他带出去。当然,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介意去找找那第三把钥匙的秘密,破坏cobra的计划。 天城之中,一共有三处地方不同寻常。第一处是城主府,第二处是祠堂。而最后一处,便是那奇迹般的水源之地。 在天城毁灭的最后,他们便是从水源之地的暗道中逃出來的。 城主府中有一个凭空出现的神秘庭院,祠堂中有向外界的出口……虽然不知道在这夜之城中是否有相同的投影,不过以这里的城主府和祠堂來看,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 攸灼在城主府之中消失,当时玄之和凌皓便将城主府找了个遍。可以确定的是,城主府中沒有一个活人。至于祠堂更不用说,所以现在,他只剩下了水源之地这一个目标。 走了一段时间,不见一个人影。玄之将放在周围环境的注意力收回了一些,脚下步伐也渐渐加快。不多时,水源之地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这里与天城的水源之地截然不同。 在天城中,一旦靠近水源之地,便可以听到震耳欲聋的水声,同时凉爽的水汽会随着风向外扩散,令方圆几十米的空气异常清新。 可是,现在他距离水源之地的位置不过区区十几米,却并沒有感觉到任何与其他地方不同之处。 沒有水声,沒有水汽……如果一定要说不同之处的话,那便是不知何时萦绕在鼻尖的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发现这一点时,他的脚步戛然而止,两条英气的剑眉微微蹙起,锐利的眼神也开始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这里的气氛很是奇怪。分明所有的一切都诡异到了极点,但却偏偏给人一种安然祥和的感觉。感性和理智起了极大的冲突,令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上前看看。毕竟这里极有可能隐藏着找到攸灼的重要线索。 这样想着,他向前迈了一步。脚底和木质的地面相接触,发出了清晰的碰撞声。 “哒。”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在这无声的环境中异常明显。 一步迈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质的变化。就像在钟乳石上依恋地悬挂了千年的水滴终于脱离了一切,滚落空谷中的深潭,发出的“啪哒”声,在如镜般的水面上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停歇。 起风了。 这本是最正常,最普通的自然现象,但发生在这里,却令人心生寒意。 玄之保持着迈步的姿势,脸色不是很好看。 就在他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那人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衣,在黑暗中反射着从远处传來的微弱到近乎沒有的光芒。而且,此人的存在感极强,所以他马上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他可以确定,就在眨眼的时间之前,自己的周围近百米都沒有一个人的存在,可是这个人却如此出现,避过了他的所有感知。着令他在惊疑不定的同时,又感到了一丝不安。 就算舍去其他,在这样一座鬼城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是极其可疑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瞳迷踪 汹涌的气流无声地掠过他身畔,将他的衣袂扬起。 说來也奇怪,他在夜之城中待了这么久,都沒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空气流动。但是,在这个人出现之后,凝滞的空气似乎如同冰雪般化开了,就像打开了空气的囚笼。 只是,从囚笼中逃脱的空气却并不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因为他发现,那人便是腐臭味的源头。 玄之静静地凝望着那人,感觉剧烈波动的心绪缓缓平静了下來,最终恢复到波澜不惊。 那人身形并不是很高大,在普通人中也能称得上枯瘦。而所谓的白衣,不过是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他身上的白色布条。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那布条将他从头到脚都紧紧裹在其中,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到接口处,只在其上留下了螺旋状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刚从神秘金字塔中爬出來的木乃伊。 在他的头顶,几绺黑色的发丝从布条中露出來。发质乌亮有光泽,从这一点來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算大,至少不会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只是,尸体是不会自己忽然跳出來的。玄之如是思考着。 气流将浓烈的腐臭味运送到各个角落,空气污浊得令人难以忍受。玄之很想立刻将眼前的这个人扔出去,然后远远地离开这里。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 从这个人出现开始,那种安然祥和的气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诡异的感觉无限膨胀。在他的感知中,有无数黑红色的线条正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令这座空无一人的鬼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虽然他不知道这变化是什么,但却能够猜出,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在祠堂时作出了那样的决定。否则的话,以眼下的情况來看,如果有什么危险,蒟蒻和安晴绝对首当其冲。 他不动,那人也同样沒有动。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无形的场域,无论是黑红的丝线还是疾速流转的气流,都如同有灵一般避开了这片区域,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标准的球形。 渐渐的,浅蓝色的灵力在玄之的身上升腾起來,明灭不定。而就在这时,两道平行的血红色光芒忽然从那人脸上喷薄而出,血光中若有无尽冤魂的虚影,向周围的一切发出刺耳的哀鸣。 那是那人的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呈现在玄之眼前的是一双赤红的竖瞳,冰冷而又悲悯,愤怒却哀伤。 在他睁眼的同时,玄之便触电似的向旁边一闪,避开了他的目光。而接下來所发生的一切印证了他的反应有多么的正确,,那道血红色光芒所过之处,一切尽数化为了粉末。 所幸这光芒并沒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几秒之后,光芒内敛,那人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普通的黑眸。只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在那黑色的瞳孔中央,有一圈淡淡的血红色光晕,依旧向外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正在熟悉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世界。然后,那双黑红交接的瞳孔机械地转向旁边,最后停在了玄之的方向。 这一次,玄之沒有躲避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抬头与他对视。收敛了血红色光芒的眼睛并无出奇之处,只是这样的对视依旧令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人盯着玄之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说话了,声音刺耳难听,有如夹杂了无数的沙砾,听上去有点像大乐队中的铜管乐合奏,配上那双可怕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活人?” 活人……难道说他以前见过的都是死人?玄之瞬间有种无语的感觉。不过他沒有把这种想法表现在脸上,只是冷着一张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赤红的竖瞳微微眯了一下,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不过,在发现他身上闪动的浅蓝色灵力之后,那人周身的气流明显凝滞了一下。 “你是‘那个家族’的人?这里沒有你担心的事情。”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玄之心中一动,然后脱口而出。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人的话中似乎有其他的东西,故此一问。 然而,那人却并不理会他的套话,赤红的瞳孔开合间,沒有任何的感情。 “这里超脱于时间之外,就算是你们也沒有管理这里的事情的权限。”他的语气中完全沒有应该有的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不相关的事实。“你们,越界了。” 此言一出,玄之的心中大为震动。 这句话他听懂了。在这个以时间为纵轴,以空间为横轴的世界内,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空间。 汹涌的气流无声地掠过他身畔,将他的衣袂扬起。 说來也奇怪,他在夜之城中待了这么久,都沒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空气流动。但是,在这个人出现之后,凝滞的空气似乎如同冰雪般化开了,就像打开了空气的囚笼。 只是,从囚笼中逃脱的空气却并不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因为他发现,那人便是腐臭味的源头。 玄之静静地凝望着那人,感觉剧烈波动的心绪缓缓平静了下來,最终恢复到波澜不惊。 那人身形并不是很高大,在普通人中也能称得上枯瘦。而所谓的白衣,不过是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他身上的白色布条。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那布条将他从头到脚都紧紧裹在其中,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到接口处,只在其上留下了螺旋状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刚从神秘金字塔中爬出來的木乃伊。 在他的头顶,几绺黑色的发丝从布条中露出來。发质乌亮有光泽,从这一点來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算大,至少不会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只是,尸体是不会自己忽然跳出來的。玄之如是思考着。 气流将浓烈的腐臭味运送到各个角落,空气污浊得令人难以忍受。玄之很想立刻将眼前的这个人扔出去,然后远远地离开这里。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 从这个人出现开始,那种安然祥和的气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诡异的感觉无限膨胀。在他的感知中,有无数黑红色的线条正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令这座空无一人的鬼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虽然他不知道这变化是什么,但却能够猜出,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在祠堂时作出了那样的决定。否则的话,以眼下的情况來看,如果有什么危险,蒟蒻和安晴绝对首当其冲。 他不动,那人也同样沒有动。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无形的场域,无论是黑红的丝线还是疾速流转的气流,都如同有灵一般避开了这片区域,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标准的球形。 渐渐的,浅蓝色的灵力在玄之的身上升腾起來,明灭不定。而就在这时,两道平行的血红色光芒忽然从那人脸上喷薄而出,血光中若有无尽冤魂的虚影,向周围的一切发出刺耳的哀鸣。 那是那人的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呈现在玄之眼前的是一双赤红的竖瞳,冰冷而又悲悯,愤怒却哀伤。 在他睁眼的同时,玄之便触电似的向旁边一闪,避开了他的目光。而接下來所发生的一切印证了他的反应有多么的正确,,那道血红色光芒所过之处,一切尽数化为了粉末。 所幸这光芒并沒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几秒之后,光芒内敛,那人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普通的黑眸。只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在那黑色的瞳孔中央,有一圈淡淡的血红色光晕,依旧向外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正在熟悉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世界。然后,那双黑红交接的瞳孔机械地转向旁边,最后停在了玄之的方向。 这一次,玄之沒有躲避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抬头与他对视。收敛了血红色光芒的眼睛并无出奇之处,只是这样的对视依旧令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人盯着玄之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说话了,声音刺耳难听,有如夹杂了无数的沙砾,听上去有点像大乐队中的铜管乐合奏,配上那双可怕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活人?” 活人……难道说他以前见过的都是死人?玄之瞬间有种无语的感觉。不过他沒有把这种想法表现在脸上,只是冷着一张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赤红的竖瞳微微眯了一下,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不过,在发现他身上闪动的浅蓝色灵力之后,那人周身的气流明显凝滞了一下。 “你是‘那个家族’的人?这里沒有你担心的事情。”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玄之心中一动,然后脱口而出。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记忆的具象化 汹涌的气流无声地掠过他身畔,将他的衣袂扬起。 说來也奇怪,他在夜之城中待了这么久,都沒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空气流动。但是,在这个人出现之后,凝滞的空气似乎如同冰雪般化开了,就像打开了空气的囚笼。 只是,从囚笼中逃脱的空气却并不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因为他发现,那人便是腐臭味的源头。 玄之静静地凝望着那人,感觉剧烈波动的心绪缓缓平静了下來,最终恢复到波澜不惊。 那人身形并不是很高大,在普通人中也能称得上枯瘦。而所谓的白衣,不过是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他身上的白色布条。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那布条将他从头到脚都紧紧裹在其中,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到接口处,只在其上留下了螺旋状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刚从神秘金字塔中爬出來的木乃伊。 在他的头顶,几绺黑色的发丝从布条中露出來。发质乌亮有光泽,从这一点來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算大,至少不会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只是,尸体是不会自己忽然跳出來的。玄之如是思考着。 气流将浓烈的腐臭味运送到各个角落,空气污浊得令人难以忍受。玄之很想立刻将眼前的这个人扔出去,然后远远地离开这里。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 从这个人出现开始,那种安然祥和的气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诡异的感觉无限膨胀。在他的感知中,有无数黑红色的线条正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令这座空无一人的鬼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虽然他不知道这变化是什么,但却能够猜出,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在祠堂时作出了那样的决定。否则的话,以眼下的情况來看,如果有什么危险,蒟蒻和安晴绝对首当其冲。 他不动,那人也同样沒有动。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无形的场域,无论是黑红的丝线还是疾速流转的气流,都如同有灵一般避开了这片区域,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标准的球形。 渐渐的,浅蓝色的灵力在玄之的身上升腾起來,明灭不定。而就在这时,两道平行的血红色光芒忽然从那人脸上喷薄而出,血光中若有无尽冤魂的虚影,向周围的一切发出刺耳的哀鸣。 那是那人的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呈现在玄之眼前的是一双赤红的竖瞳,冰冷而又悲悯,愤怒却哀伤。 在他睁眼的同时,玄之便触电似的向旁边一闪,避开了他的目光。而接下來所发生的一切印证了他的反应有多么的正确,,那道血红色光芒所过之处,一切尽数化为了粉末。 所幸这光芒并沒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几秒之后,光芒内敛,那人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普通的黑眸。只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在那黑色的瞳孔中央,有一圈淡淡的血红色光晕,依旧向外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正在熟悉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世界。然后,那双黑红交接的瞳孔机械地转向旁边,最后停在了玄之的方向。 这一次,玄之沒有躲避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抬头与他对视。收敛了血红色光芒的眼睛并无出奇之处,只是这样的对视依旧令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人盯着玄之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说话了,声音刺耳难听,有如夹杂了无数的沙砾,听上去有点像大乐队中的铜管乐合奏,配上那双可怕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活人?” 活人……难道说他以前见过的都是死人?玄之瞬间有种无语的感觉。不过他沒有把这种想法表现在脸上,只是冷着一张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赤红的竖瞳微微眯了一下,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不过,在发现他身上闪动的浅蓝色灵力之后,那人周身的气流明显凝滞了一下。 “你是‘那个家族’的人?这里沒有你担心的事情。”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玄之心中一动,然后脱口而出。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人的话中似乎有其他的东西,故此一问。 然而,那人却并不理会他的套话,赤红的瞳孔开合间,沒有任何的感情。 “这里超脱于时间之外,就算是你们也沒有管理这里的事情的权限。”他的语气中完全沒有应该有的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不相关的事实。“你们,越界了。” 此言一出,玄之的心中大为震动。 这句话他听懂了。 在这个以时间为纵轴,以空间为横轴的世界内,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空间。一般來说,自然形成的小空间是归属其入口所在地域内的灵异势力管辖的。就比如,翾翎家族可以管辖入口在国内的所有的小空间。 但是,人为制造的小空间不一样。除了小空间的制造者,否则谁也沒有权利插手这里的事情。 这个人的这句话,就等于间接挑明了这个空间的属性。 “你们擅自在外面的河水中制造死亡事件,还扣留了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沒有权限插手?”玄之剑眉一扬,咄咄逼人道。 “有这种事情?”那人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起伏。由于他的脸上也缠着白色的布条,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玄之能够感觉到,他此时一定紧紧皱起了眉头。 以他的反应來看,这个人似乎并不知道cobra的事情。玄之一边注意着那人的动向,一边如此想道,cobra在这里搅出了那么大的风浪,这个人竟然完全沒有察觉到……难道说,这个人之前一直处于沉睡之中,而自己恰好赶上了他醒來的这一刻? 这个空间毫无疑问是“仙人”创造的。这个人的言辞间都透露着属于这里的信息。那么,他是被仙人留下用以守护这里的化身?就像半仙之于天城一样? 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后颈。随着布帛破裂的“兹啦”一声,他竟将裹在体表的布条撕开了一个裂口。一时间,白色布条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如同触手一般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露出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那人的皮肤苍白得不可思议,身材匀称,肌肉饱满,完全颠覆了先前“木乃伊”的形象。 然而,在那头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张无比诡异的脸。赤红的瞳孔依旧,只是在那张白纸般的脸上,除了眼睛之外竟然沒有任何的东西。沒有眉毛,沒有鼻子,也沒有嘴巴,就像戴着一个空白的面具。 沒过多久,所有的布条又缩了回來,重新缠到了他身上,再次将他包裹起來。这一次,他的气场中明显多了一份凝重。 “原來如此。有人窃取了我在这里的控制权,所幸他们还沒有得到这个空间最核心的东西。” 玄之一直静静地注意着这一切,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接了一句:“最核心的东西,是天城的第三把钥匙吧?” 一股凛冽的杀意瞬间从天而降。 “不用担心。既然你知道我的來历,那么也该知道,就这样的不完全空间,还入不了我的眼。”沒有理会这杀意,玄之迎着那双冷冽的瞳孔,冷静地说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杀意,瞥了他一眼。 “沒错,就是第三把钥匙,‘永恒之匙’。想必那些人就是冲着这个而來的。你们的人不在这里,他进入了因‘永恒之匙’而形成的时空中。那里是真正的时间之外,如果你不担心迷失在其中,那便去吧。” 攸灼现在正身处时间之外?!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玄之不由得一阵头疼。这家伙,在哪不好,偏偏在那里。这下可麻烦了。 时间之外的时空,说到底也就是某一个人在某一段时间的记忆的具象化。 “原來如此。有人窃取了我在这里的控制权,所幸他们还沒有得到这个空间最核心的东西。” 玄之一直静静地注意着这一切,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接了一句:“最核心的东西,是天城的第三把钥匙吧?” 一股凛冽的杀意瞬间从天而降。 “不用担心。既然你知道我的來历,那么也该知道,就这样的不完全空间,还入不了我的眼。”沒有理会这杀意,玄之迎着那双冷冽的瞳孔,冷静地说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杀意,瞥了他一眼。 “沒错,就是第三把钥匙,‘永恒之匙’。想必那些人就是冲着这个而來的。你们的人不在这里,他进入了因‘永恒之匙’而形成的时空中。那里是真正的时间之外,如果你不担心迷失在其中,那便去吧。” 攸灼现在正身处时间之外?!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玄之不由得一阵头疼。这家伙,在哪不好,偏偏在那里。这下可麻烦了。 时间之外的时空,说到底也就是某一个人在某一段时间的记忆的具象化。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特殊的媒介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章 真假时空 汹涌的气流无声地掠过他身畔,将他的衣袂扬起。 说來也奇怪,他在夜之城中待了这么久,都沒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空气流动。但是,在这个人出现之后,凝滞的空气似乎如同冰雪般化开了,就像打开了空气的囚笼。 只是,从囚笼中逃脱的空气却并不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因为他发现,那人便是腐臭味的源头。 玄之静静地凝望着那人,感觉剧烈波动的心绪缓缓平静了下來,最终恢复到波澜不惊。 那人身形并不是很高大,在普通人中也能称得上枯瘦。而所谓的白衣,不过是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他身上的白色布条。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那布条将他从头到脚都紧紧裹在其中,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到接口处,只在其上留下了螺旋状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刚从神秘金字塔中爬出來的木乃伊。 在他的头顶,几绺黑色的发丝从布条中露出來。发质乌亮有光泽,从这一点來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算大,至少不会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只是,尸体是不会自己忽然跳出來的。玄之如是思考着。 气流将浓烈的腐臭味运送到各个角落,空气污浊得令人难以忍受。玄之很想立刻将眼前的这个人扔出去,然后远远地离开这里。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 从这个人出现开始,那种安然祥和的气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诡异的感觉无限膨胀。在他的感知中,有无数黑红色的线条正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令这座空无一人的鬼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虽然他不知道这变化是什么,但却能够猜出,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在祠堂时作出了那样的决定。否则的话,以眼下的情况來看,如果有什么危险,蒟蒻和安晴绝对首当其冲。 他不动,那人也同样沒有动。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无形的场域,无论是黑红的丝线还是疾速流转的气流,都如同有灵一般避开了这片区域,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标准的球形。 渐渐的,浅蓝色的灵力在玄之的身上升腾起來,明灭不定。而就在这时,两道平行的血红色光芒忽然从那人脸上喷薄而出,血光中若有无尽冤魂的虚影,向周围的一切发出刺耳的哀鸣。 那是那人的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呈现在玄之眼前的是一双赤红的竖瞳,冰冷而又悲悯,愤怒却哀伤。 在他睁眼的同时,玄之便触电似的向旁边一闪,避开了他的目光。而接下來所发生的一切印证了他的反应有多么的正确,,那道血红色光芒所过之处,一切尽数化为了粉末。 所幸这光芒并沒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几秒之后,光芒内敛,那人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普通的黑眸。只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在那黑色的瞳孔中央,有一圈淡淡的血红色光晕,依旧向外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正在熟悉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世界。然后,那双黑红交接的瞳孔机械地转向旁边,最后停在了玄之的方向。 这一次,玄之沒有躲避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抬头与他对视。收敛了血红色光芒的眼睛并无出奇之处,只是这样的对视依旧令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人盯着玄之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说话了,声音刺耳难听,有如夹杂了无数的沙砾,听上去有点像大乐队中的铜管乐合奏,配上那双可怕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活人?” 活人……难道说他以前见过的都是死人?玄之瞬间有种无语的感觉。不过他沒有把这种想法表现在脸上,只是冷着一张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赤红的竖瞳微微眯了一下,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不过,在发现他身上闪动的浅蓝色灵力之后,那人周身的气流明显凝滞了一下。 “你是‘那个家族’的人?这里沒有你担心的事情。”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玄之心中一动,然后脱口而出。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人的话中似乎有其他的东西,故此一问。 然而,那人却并不理会他的套话,赤红的瞳孔开合间,沒有任何的感情。 “这里超脱于时间之外,就算是你们也沒有管理这里的事情的权限。”他的语气中完全沒有应该有的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不相关的事实。“你们,越界了。” 此言一出,玄之的心中大为震动。 这句话他听懂了。 在这个以时间为纵轴,以空间为横轴的世界内,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空间。一般來说,自然形成的小空间是归属其入口所在地域内的灵异势力管辖的。就比如,翾翎家族可以管辖入口在国内的所有的小空间。 但是,人为制造的小空间不一样。除了小空间的制造者,否则谁也沒有权利插手这里的事情。 这个人的这句话,就等于间接挑明了这个空间的属性。 “你们擅自在外面的河水中制造死亡事件,还扣留了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沒有权限插手?”玄之剑眉一扬,咄咄逼人道。 “有这种事情?”那人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起伏。由于他的脸上也缠着白色的布条,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玄之能够感觉到,他此时一定紧紧皱起了眉头。 以他的反应來看,这个人似乎并不知道cobra的事情。玄之一边注意着那人的动向,一边如此想道,cobra在这里搅出了那么大的风浪,这个人竟然完全沒有察觉到……难道说,这个人之前一直处于沉睡之中,而自己恰好赶上了他醒來的这一刻? 这个空间毫无疑问是“仙人”创造的。这个人的言辞间都透露着属于这里的信息。那么,他是被仙人留下用以守护这里的化身?就像半仙之于天城一样? 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后颈。随着布帛破裂的“兹啦”一声,他竟将裹在体表的布条撕开了一个裂口。一时间,白色布条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如同触手一般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露出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那人的皮肤苍白得不可思议,身材匀称,肌肉饱满,完全颠覆了先前“木乃伊”的形象。 然而,在那头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张无比诡异的脸。赤红的瞳孔依旧,只是在那张白纸般的脸上,除了眼睛之外竟然沒有任何的东西。沒有眉毛,沒有鼻子,也沒有嘴巴,就像戴着一个空白的面具。 沒过多久,所有的布条又缩了回來,重新缠到了他身上,再次将他包裹起來。这一次,他的气场中明显多了一份凝重。 “原來如此。有人窃取了我在这里的控制权,所幸他们还沒有得到这个空间最核心的东西。” 玄之一直静静地注意着这一切,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接了一句:“最核心的东西,是天城的第三把钥匙吧?” 一股凛冽的杀意瞬间从天而降。 “不用担心。既然你知道我的來历,那么也该知道,就这样的不完全空间,还入不了我的眼。”沒有理会这杀意,玄之迎着那双冷冽的瞳孔,冷静地说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杀意,瞥了他一眼。 “沒错,就是第三把钥匙,‘永恒之匙’。想必那些人就是冲着这个而來的。你们的人不在这里,他进入了因‘永恒之匙’而形成的时空中。那里是真正的时间之外,如果你不担心迷失在其中,那便去吧。” 攸灼现在正身处时间之外?!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玄之不由得一阵头疼。这家伙,在哪不好,偏偏在那里。这下可麻烦了。 时间之外的时空,说到底也就是某一个人在某一段时间的记忆的具象化。 原本记忆是沒有实体的,但若是某一个人的执念过于深刻,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真实的时空。这个时候,如果被影响的时空恰好处在一个特殊的状态,比如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存在,那么这个时空便会逐渐脱离时间的长流,将那段记忆真实地再现出來。 时间之外处处充满未知,是一个谜一样的地方。若是深入其中,很容易就此迷失在别人的记忆中,从而失去自我。 这还不是它最危险的地方。若是有人运气不好,一不小心在那段时空中死亡,那么现实中的他也会消失,而且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所以,在知道攸灼的下落之后,玄之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 他倒是宁愿攸灼被铺天盖地的丧尸一齐围攻,都不想他在那里。如果可以,他现在很想把攸灼拖出來暴揍一顿,不过那显然不现实。 现在,他的面前也只剩下了进入时间之外这一条路而已。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临白昼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隧道在玄之踏进去之后立刻消失不见。守护者僵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身面对后方的黑暗。 一缕白色布条忽然间飞回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周边的黑暗中亮起…… …… 踏入隧道中之后,玄之只觉得一阵空间转移般的眩晕。在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幽暗的光。 他向着光走去,虽看不见脚下的路,却走得很平稳。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 那个神秘的守护者沒有说谎,隧道的另一端果然是昼之城。 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也许是因为还未到昼之城出现之时的缘故,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虚幻,有点海市蜃楼的感觉。 玄之沒有浪费时间去仔细观察这里,只是看了看周围,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现在的位置依旧是水源之地的附近。与夜之城的安静不同,昼之城的这里无限接近真实的天城。隆隆的水声响彻耳际,但这声音却是飘忽不定,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完全无法辨认出它的声源地。 尽管心中对这个现象很好奇,但他并沒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得知了大致的方向之后,他立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出发。 雾气蒙蒙,遮挡了前方的视线。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此行的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 令他感到有些惊异的是,城主府的景象与他上次來的时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更加阴森了,就好像在其中隐沒着一个巨大的冰窟,正不停地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在走进城主府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步伐。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隧道在玄之踏进去之后立刻消失不见。守护者僵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身面对后方的黑暗。 一缕白色布条忽然间飞回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周边的黑暗中亮起…… …… 踏入隧道中之后,玄之只觉得一阵空间转移般的眩晕。在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幽暗的光。 他向着光走去,虽看不见脚下的路,却走得很平稳。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 那个神秘的守护者沒有说谎,隧道的另一端果然是昼之城。 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也许是因为还未到昼之城出现之时的缘故,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虚幻,有点海市蜃楼的感觉。 玄之沒有浪费时间去仔细观察这里,只是看了看周围,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现在的位置依旧是水源之地的附近。与夜之城的安静不同,昼之城的这里无限接近真实的天城。隆隆的水声响彻耳际,但这声音却是飘忽不定,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完全无法辨认出它的声源地。 尽管心中对这个现象很好奇,但他并沒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得知了大致的方向之后,他立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出发。 雾气蒙蒙,遮挡了前方的视线。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此行的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 令他感到有些惊异的是,城主府的景象与他上次來的时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更加阴森了,就好像在其中隐沒着一个巨大的冰窟,正不停地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在走进城主府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步伐。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金与银的枷锁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隧道在玄之踏进去之后立刻消失不见。守护者僵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身面对后方的黑暗。 一缕白色布条忽然间飞回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周边的黑暗中亮起…… …… 踏入隧道中之后,玄之只觉得一阵空间转移般的眩晕。在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幽暗的光。 他向着光走去,虽看不见脚下的路,却走得很平稳。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 那个神秘的守护者沒有说谎,隧道的另一端果然是昼之城。 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也许是因为还未到昼之城出现之时的缘故,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虚幻,有点海市蜃楼的感觉。 玄之沒有浪费时间去仔细观察这里,只是看了看周围,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现在的位置依旧是水源之地的附近。与夜之城的安静不同,昼之城的这里无限接近真实的天城。隆隆的水声响彻耳际,但这声音却是飘忽不定,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完全无法辨认出它的声源地。 尽管心中对这个现象很好奇,但他并沒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得知了大致的方向之后,他立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出发。 雾气蒙蒙,遮挡了前方的视线。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此行的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 令他感到有些惊异的是,城主府的景象与他上次來的时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更加阴森了,就好像在其中隐沒着一个巨大的冰窟,正不停地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在走进城主府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步伐。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來,令他浑身寒毛倒竖。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他都见过的,其中一个是将他们引到这个空间入口的银发少女。而另外一个,则是他曾经在安居的记忆中见到的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虽然在安君的记忆中,这个人披着一身猩红的斗篷,看不出身形,但那个面具实在是太特殊了,令人看上一眼就无法忘记。 这一次,这个男子并沒有披斗篷,反而是穿着较为贴身的古典礼服,露出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两个人一个如同清冽的月光,另一个就像晌午的太阳。在气质上有天壤之别,但他们这样站在一起,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仿佛他们天生就是相随相生。 面具男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从头到脚打量着玄之,忽然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可算來了,等你好久了呢。” 玄之的心中一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能够來到这里,还多亏了守护者的相助。但是,听他们的话,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來。难道说……?!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搞得像我们欺负你一样。”面具男子轻佻地扬起下巴,撇过头,抬手在面前摆了摆。 “沒错,你心里想的完全正确。那个所谓的守护者,其实也沒有多么的强大,三下两下就我们被搞定了。到现在为止,你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怎么样,自以为逃脱了束缚,但其实那只是我们有限的宽限。这种感觉如何?” 他笑得很邪气,配合着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花花公子。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隧道在玄之踏进去之后立刻消失不见。守护者僵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身面对后方的黑暗。 一缕白色布条忽然间飞回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周边的黑暗中亮起…… …… 踏入隧道中之后,玄之只觉得一阵空间转移般的眩晕。在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幽暗的光。 他向着光走去,虽看不见脚下的路,却走得很平稳。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 那个神秘的守护者沒有说谎,隧道的另一端果然是昼之城。 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也许是因为还未到昼之城出现之时的缘故,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虚幻,有点海市蜃楼的感觉。 玄之沒有浪费时间去仔细观察这里,只是看了看周围,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现在的位置依旧是水源之地的附近。与夜之城的安静不同,昼之城的这里无限接近真实的天城。隆隆的水声响彻耳际,但这声音却是飘忽不定,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完全无法辨认出它的声源地。 尽管心中对这个现象很好奇,但他并沒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得知了大致的方向之后,他立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出发。 雾气蒙蒙,遮挡了前方的视线。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此行的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 令他感到有些惊异的是,城主府的景象与他上次來的时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更加阴森了,就好像在其中隐沒着一个巨大的冰窟,正不停地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在走进城主府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步伐。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來,令他浑身寒毛倒竖。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他都见过的,其中一个是将他们引到这个空间入口的银发少女。而另外一个,则是他曾经在安居的记忆中见到的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虽然在安君的记忆中,这个人披着一身猩红的斗篷,看不出身形,但那个面具实在是太特殊了,令人看上一眼就无法忘记。 这一次,这个男子并沒有披斗篷,反而是穿着较为贴身的古典礼服,露出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昼的会见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隧道在玄之踏进去之后立刻消失不见。守护者僵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身面对后方的黑暗。 一缕白色布条忽然间飞回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周边的黑暗中亮起…… …… 踏入隧道中之后,玄之只觉得一阵空间转移般的眩晕。在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幽暗的光。 他向着光走去,虽看不见脚下的路,却走得很平稳。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 那个神秘的守护者沒有说谎,隧道的另一端果然是昼之城。 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也许是因为还未到昼之城出现之时的缘故,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虚幻,有点海市蜃楼的感觉。 玄之沒有浪费时间去仔细观察这里,只是看了看周围,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现在的位置依旧是水源之地的附近。与夜之城的安静不同,昼之城的这里无限接近真实的天城。隆隆的水声响彻耳际,但这声音却是飘忽不定,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完全无法辨认出它的声源地。 尽管心中对这个现象很好奇,但他并沒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得知了大致的方向之后,他立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出发。 雾气蒙蒙,遮挡了前方的视线。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此行的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 令他感到有些惊异的是,城主府的景象与他上次來的时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更加阴森了,就好像在其中隐沒着一个巨大的冰窟,正不停地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在走进城主府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步伐。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來,令他浑身寒毛倒竖。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他都见过的,其中一个是将他们引到这个空间入口的银发少女。而另外一个,则是他曾经在安居的记忆中见到的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虽然在安君的记忆中,这个人披着一身猩红的斗篷,看不出身形,但那个面具实在是太特殊了,令人看上一眼就无法忘记。 这一次,这个男子并沒有披斗篷,反而是穿着较为贴身的古典礼服,露出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两个人一个如同清冽的月光,另一个就像晌午的太阳。在气质上有天壤之别,但他们这样站在一起,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仿佛他们天生就是相随相生。 面具男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从头到脚打量着玄之,忽然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可算來了,等你好久了呢。” 玄之的心中一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能够來到这里,还多亏了守护者的相助。但是,听他们的话,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來。难道说……?!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搞得像我们欺负你一样。”面具男子轻佻地扬起下巴,撇过头,抬手在面前摆了摆。 “沒错,你心里想的完全正确。那个所谓的守护者,其实也沒有多么的强大,三下两下就我们被搞定了。到现在为止,你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怎么样,自以为逃脱了束缚,但其实那只是我们有限的宽限。这种感觉如何?” 他笑得很邪气,配合着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花花公子。 ……原來如此。 到了现在,玄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沒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安晴他们的安危。 “那个出口也是你们故意打开的?”他问道。 “否则,你认为我们会犯那种低级错误?”面具男子调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还好,你沒有让我失望。你也是知道的,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无聊了嘛,沒有电子产品,大部分的高科技产物在这里都是摆设。总要想点办法找点乐子!” 他在那里话唠似的说个不停,玄之有点不耐烦地蹙眉。这家伙到底是多久沒有说过话了?怎么这么罗嗦!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在你的手里?”玄之打断了面具男子的喋喋不休,索性直接说道。 面具男子摊了摊双手:“怎么会!碍事的人终于走了,我高兴还來不及呢。虽然作为反派,我们cobra无恶不作,但也不会那么下作吧?我们想要的人是你,又不是他们!” 说到这里,他忽然亲亲热热地伸出手,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唤道:“來,认识一下,我叫雷克斯,雷克斯?由塔,以后我们就是熟人啦!” 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玄之沒有去握他的手,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得知安晴等人沒事,他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來。他沒有去怀疑雷克斯会说谎,因为在这种事情上,对方沒有骗他的必要。 只是,“雷克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见玄之半天沒有反应,雷克斯只得尴尬地收回手,然后挠着脑袋打了个哈哈。 “好吧好吧,难得遇上一个现代人诶,还这么冷漠。不过,有个性,我喜欢!” “key。”似乎是终于受够了同伴的罗嗦,月光般的少女轻轻皱了一下冰雪一样的柳眉,声音如寒泉般悦耳清脆。 “知道啦知道啦!说正事,來來!”银发少女发话后,雷克斯乖乖地收住了滔滔不绝的唠叨,悻然道,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一定不知道key是什么吧?那是我在组织中的代号……” “永恒之匙。”银发少女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干脆自己说道,“黎明之前。” 看來,这两个人是完全相反的,雷克斯是个标准的话唠,而这个银发少女却是惜字如金。 不过,玄之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们要永恒之匙,所以他必须在黎明之前找到,并将永恒之匙交给他们。 只是,就这样被他们操控,他总觉得心有不甘。 见他面色变换不定,雷克斯以为他沒有听懂银发少女的意思,连忙笑眯眯地解释道:“她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帮我们把永恒之匙带出來?虽然我们不会用它來干什么好事嘛,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它。” “需要它來提取我的灵力?”玄之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时间的断层 这样想着,玄之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某神兽在奔腾。 “那么,如何进入时间之外?”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沒有丝毫的犹豫。 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玩意,但某二货还是得救的。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秋后算账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会真的决定进入时间之外。 “你知道时间之外意味着什么吗?一不小心,你就会在那里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但是,沒办法。” 神秘人用骇人的赤瞳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沒有丝毫反悔的意思,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进入时间之外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时空的屏障。第二种,就是通过某种媒介进入其中。至于媒介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对那段记忆的主人來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通道。” 听到神秘人的解释,玄之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昼之城的城主府中那个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现象一度被他认为是“溯流”异能。 其实,那段记忆最初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但梦醒了之后又被他本能地遗忘,直到见到那个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这么说來,所谓的“媒介”,便极有可能是那里了? 可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那个庭院只存在于昼之城中。而现在距离昼夜更替还有好几个时辰。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玄之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沒错。”那人平静地回答,似乎对话題的转换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那么,你所剩下的权限能够立刻把我送到昼之城吗?” “可以。但是,你认为进入时间之外的媒介在昼之城?”那人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于大部分的权限被窃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这种传送我只能够进行一次。你确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吗?” “不用了。” 玄之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坚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处地方已经被他搜寻过了,并沒有类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昼之城的那里比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时间去摇摆不定。 只有赌一把了。 见他态度坚定,神秘的守护者并沒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了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门户。几道繁复的符文从那双竖瞳中电射而出,本属平面的门户忽然就生动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条幽深的隧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放下双手,然后闪到了一边。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隧道在玄之踏进去之后立刻消失不见。守护者僵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身面对后方的黑暗。 一缕白色布条忽然间飞回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周边的黑暗中亮起…… …… 踏入隧道中之后,玄之只觉得一阵空间转移般的眩晕。在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幽暗的光。 他向着光走去,虽看不见脚下的路,却走得很平稳。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 那个神秘的守护者沒有说谎,隧道的另一端果然是昼之城。 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也许是因为还未到昼之城出现之时的缘故,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虚幻,有点海市蜃楼的感觉。 玄之沒有浪费时间去仔细观察这里,只是看了看周围,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现在的位置依旧是水源之地的附近。与夜之城的安静不同,昼之城的这里无限接近真实的天城。隆隆的水声响彻耳际,但这声音却是飘忽不定,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完全无法辨认出它的声源地。 尽管心中对这个现象很好奇,但他并沒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得知了大致的方向之后,他立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出发。 雾气蒙蒙,遮挡了前方的视线。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此行的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 令他感到有些惊异的是,城主府的景象与他上次來的时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更加阴森了,就好像在其中隐沒着一个巨大的冰窟,正不停地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在走进城主府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步伐。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來,令他浑身寒毛倒竖。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他都见过的,其中一个是将他们引到这个空间入口的银发少女。而另外一个,则是他曾经在安居的记忆中见到的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虽然在安君的记忆中,这个人披着一身猩红的斗篷,看不出身形,但那个面具实在是太特殊了,令人看上一眼就无法忘记。 这一次,这个男子并沒有披斗篷,反而是穿着较为贴身的古典礼服,露出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两个人一个如同清冽的月光,另一个就像晌午的太阳。在气质上有天壤之别,但他们这样站在一起,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仿佛他们天生就是相随相生。 面具男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从头到脚打量着玄之,忽然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可算來了,等你好久了呢。” 玄之的心中一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能够來到这里,还多亏了守护者的相助。但是,听他们的话,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來。难道说……?!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搞得像我们欺负你一样。”面具男子轻佻地扬起下巴,撇过头,抬手在面前摆了摆。 “沒错,你心里想的完全正确。那个所谓的守护者,其实也沒有多么的强大,三下两下就我们被搞定了。到现在为止,你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怎么样,自以为逃脱了束缚,但其实那只是我们有限的宽限。这种感觉如何?” 他笑得很邪气,配合着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花花公子。 ……原來如此。 到了现在,玄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沒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安晴他们的安危。 “那个出口也是你们故意打开的?”他问道。 “否则,你认为我们会犯那种低级错误?”面具男子调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还好,你沒有让我失望。你也是知道的,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无聊了嘛,沒有电子产品,大部分的高科技产物在这里都是摆设。总要想点办法找点乐子!” 他在那里话唠似的说个不停,玄之有点不耐烦地蹙眉。这家伙到底是多久沒有说过话了?怎么这么罗嗦!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在你的手里?”玄之打断了面具男子的喋喋不休,索性直接说道。 面具男子摊了摊双手:“怎么会!碍事的人终于走了,我高兴还來不及呢。虽然作为反派,我们cobra无恶不作,但也不会那么下作吧?我们想要的人是你,又不是他们!” 说到这里,他忽然亲亲热热地伸出手,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唤道:“來,认识一下,我叫雷克斯,雷克斯?由塔,以后我们就是熟人啦!” 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玄之沒有去握他的手,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得知安晴等人沒事,他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來。他沒有去怀疑雷克斯会说谎,因为在这种事情上,对方沒有骗他的必要。 只是,“雷克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见玄之半天沒有反应,雷克斯只得尴尬地收回手,然后挠着脑袋打了个哈哈。 “好吧好吧,难得遇上一个现代人诶,还这么冷漠。不过,有个性,我喜欢!” “key。”似乎是终于受够了同伴的罗嗦,月光般的少女轻轻皱了一下冰雪一样的柳眉,声音如寒泉般悦耳清脆。 “知道啦知道啦!说正事,來來!”银发少女发话后,雷克斯乖乖地收住了滔滔不绝的唠叨,悻然道,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一定不知道key是什么吧?那是我在组织中的代号……” “永恒之匙。”银发少女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干脆自己说道,“黎明之前。” 看來,这两个人是完全相反的,雷克斯是个标准的话唠,而这个银发少女却是惜字如金。 不过,玄之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们要永恒之匙,所以他必须在黎明之前找到,并将永恒之匙交给他们。 只是,就这样被他们操控,他总觉得心有不甘。 见他面色变换不定,雷克斯以为他沒有听懂银发少女的意思,连忙笑眯眯地解释道:“她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帮我们把永恒之匙带出來?虽然我们不会用它來干什么好事嘛,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它。” “需要它來提取我的灵力?”玄之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未知的异能 “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雷克斯脸色未变,仍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只是小喽罗而已,如果可以我也很愿意跟你成为朋友……” “我知道了。”玄之打断他,面无表情地绕开两人走进了城主府。 他不想再和这两个人继续扯皮下去。攸灼还在那个时空内,他必须马上赶过去。 至于永恒之匙?他是要拿到手,但绝对不可能交给cobra。 只是有一点他有些不理解,既然cobra那么想要永恒之匙,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去取,而一定要借他的手呢?不过这个问題不太重要,他也懒得去想。 “等一下。”雷克斯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玄之停下脚步,等带着他的下文。然而,冷不丁的,一种针尖般的寒意忽然袭向他的后背。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玄之的嘴角扬起了一道弧度。一直隐藏在周身的灵力飞速流转,刹那间在他的背后形成了数道半月形的浅蓝色利刃。 “呯!” 浅蓝色利刃在形成的一瞬间便不知和什么东西撞击在一起,莫名爆碎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却籍此获得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雷克斯电射而出。 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连空气也因为摩擦而溅出了一连串的火星。 而雷克斯像是沒有反应过來似的,眼看着浅蓝色利刃越來越近,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影子忽然挡在雷克斯身前,如月光般悠悠流转 。纤白的素手轻轻抬起,有如轻纱一般不带任何的烟火气息。 正是那个一直沒什么话的银发少女。 她出手了,速度非常快。银色的发丝无风自动,一圈圈的暗红色符文从她的手心钻出,在半空中绕成一个标准的六芒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符文首尾连接的刹那,空气似乎有片刻的凝滞。也就是在这片刻之中,浅蓝色利刃终于到达,在针锋相对的气势中,两者相互接触在一起。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暗红色六芒星的中央位置,空间如同水波一般扭动了一下,然后浅蓝色利刃便就此沒入其中,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与此同时,在三米之外的虚空中,消失的浅蓝色利刃突然撕裂了空间,击在木质的地面上。 伴随着刺耳的撞击声,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有半米的窟窿,深不见底。纷扬的木屑四下飘开,像雨一样。 玄之转身,面对着二人,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那个银发少女的能力似乎是有关空间方面的,看來之前的空间转移阵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至于雷克斯,他的能力属性……有点诡异.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雷克斯在银发少女身后拍着巴掌,声音中带着笑意。 “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偷偷给你一个忠告!最近要注意点,别像以前那么大意了!喏,你们翾翎家族,也并非无机可趁……”他忽然闭紧了嘴巴,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银发少女的眉锋忽然凌厉了起來。不过,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平静,退到了一边。 “什么意思?!”玄之面色一变,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翾翎家族之中有内鬼?! 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但听到雷克斯这样说出來,他依旧被震惊到了。 与其他灵异势力不同,灵异家族的凝聚力主要是发自血缘。在血脉与亲缘的纽带中,背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 攸辉的形象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说!”雷克斯打了个哈哈,回避了这个话題,“再次提醒一下,一定要在黎明之前把永恒之匙交给我们哦!” 玄之还想再追问下去,但在他们的脚下忽然浮现出一个传送阵,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瞬时消失不见。 在消失之前,雷克斯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里再次只剩下了玄之一人。他愣神了片刻,心中有满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首先是内鬼。对于攸辉其人,玄之承认自己对他并无好感。但是,抛去个人感情而言,他的行为也确实有一定的可疑之处。现在想想,从噬灵傀儡开始,好像每一次与cobra有关的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如果说他是内鬼,那么好像也能说得通。 翾翎家族的人,玄之基本上都见过了,也对他们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点了解,只有排行第二的攸见依旧神秘。如果说可疑的话,除去攸辉,也只有攸见了。 但现在他连攸见的面都沒见到,所以一切无从说起。 其次,按照雷克斯的说法,cobra最近可能会有什么针对翾翎家族本部的大动作。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題,无论真假,都不得不去相信。 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翾翎家族! 思维在高速运转,但他的脚步却沒有停下。此时,他已经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深入了城主府。 周围的雾气越來越淡,那个神秘的庭院已经出现在前方。到了这里,玄之不由得紧张了起來。其实他并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那个“媒介”,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只有去试一试了。 灰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庭院周围,恍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玄之沒有犹豫地走了进去,与此同时,浅蓝色的灵力向外发出,自行护在了他的周围。 这里的一切与上次來时沒有什么区别,沒有雾气,干净得不象话。海棠花鲜艳依旧,是这里仅有的一抹亮色,令人想不主意都难。 当然,那只是一盆很普通的植物。 玄之再次仔仔细细地将这个不大的庭院检查了一番,最后在海棠花前面停了下來。 海棠花位于房间的门口,所以他此时也是站在了房间的门前。到了这里,他就不得不更加慎重了。 在进入房间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至于雷克斯,他的能力属性……有点诡异.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雷克斯在银发少女身后拍着巴掌,声音中带着笑意。 “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偷偷给你一个忠告!最近要注意点,别像以前那么大意了!喏,你们翾翎家族,也并非无机可趁……”他忽然闭紧了嘴巴,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银发少女的眉锋忽然凌厉了起來。不过,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平静,退到了一边。 “什么意思?!”玄之面色一变,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翾翎家族之中有内鬼?! 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但听到雷克斯这样说出來,他依旧被震惊到了。 与其他灵异势力不同,灵异家族的凝聚力主要是发自血缘。在血脉与亲缘的纽带中,背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 攸辉的形象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说!”雷克斯打了个哈哈,回避了这个话題,“再次提醒一下,一定要在黎明之前把永恒之匙交给我们哦!” 玄之还想再追问下去,但在他们的脚下忽然浮现出一个传送阵,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瞬时消失不见。 在消失之前,雷克斯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里再次只剩下了玄之一人。他愣神了片刻,心中有满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首先是内鬼。对于攸辉其人,玄之承认自己对他并无好感。但是,抛去个人感情而言,他的行为也确实有一定的可疑之处。现在想想,从噬灵傀儡开始,好像每一次与cobra有关的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如果说他是内鬼,那么好像也能说得通。 翾翎家族的人,玄之基本上都见过了,也对他们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点了解,只有排行第二的攸见依旧神秘。如果说可疑的话,除去攸辉,也只有攸见了。 但现在他连攸见的面都沒见到,所以一切无从说起。 其次,按照雷克斯的说法,cobra最近可能会有什么针对翾翎家族本部的大动作。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題,无论真假,都不得不去相信。 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翾翎家族! 思维在高速运转,但他的脚步却沒有停下。此时,他已经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深入了城主府。 周围的雾气越來越淡,那个神秘的庭院已经出现在前方。到了这里,玄之不由得紧张了起來。其实他并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那个“媒介”,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只有去试一试了。 灰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庭院周围,恍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玄之沒有犹豫地走了进去,与此同时,浅蓝色的灵力向外发出,自行护在了他的周围。 这里的一切与上次來时沒有什么区别,沒有雾气,干净得不象话。海棠花鲜艳依旧,是这里仅有的一抹亮色,令人想不主意都难。 当然,那只是一盆很普通的植物。 玄之再次仔仔细细地将这个不大的庭院检查了一番,最后在海棠花前面停了下來。 海棠花位于房间的门口,所以他此时也是站在了房间的门前。到了这里,他就不得不更加慎重了。 在进入房间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过去的时空 “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嘛。”雷克斯脸色未变,仍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只是小喽罗而已,如果可以我也很愿意跟你成为朋友……” “我知道了。”玄之打断他,面无表情地绕开两人走进了城主府。 他不想再和这两个人继续扯皮下去。攸灼还在那个时空内,他必须马上赶过去。 至于永恒之匙?他是要拿到手,但绝对不可能交给cobra。 只是有一点他有些不理解,既然cobra那么想要永恒之匙,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去取,而一定要借他的手呢?不过这个问題不太重要,他也懒得去想。 “等一下。”雷克斯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玄之停下脚步,等带着他的下文。然而,冷不丁的,一种针尖般的寒意忽然袭向他的后背。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玄之的嘴角扬起了一道弧度。一直隐藏在周身的灵力飞速流转,刹那间在他的背后形成了数道半月形的浅蓝色利刃。 “呯!” 浅蓝色利刃在形成的一瞬间便不知和什么东西撞击在一起,莫名爆碎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却籍此获得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雷克斯电射而出。 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连空气也因为摩擦而溅出了一连串的火星。 而雷克斯像是沒有反应过來似的,眼看着浅蓝色利刃越來越近,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影子忽然挡在雷克斯身前,如月光般悠悠流转 。纤白的素手轻轻抬起,有如轻纱一般不带任何的烟火气息。 正是那个一直沒什么话的银发少女。 她出手了,速度非常快。银色的发丝无风自动,一圈圈的暗红色符文从她的手心钻出,在半空中绕成一个标准的六芒星。 符文首尾连接的刹那,空气似乎有片刻的凝滞。也就是在这片刻之中,浅蓝色利刃终于到达,在针锋相对的气势中,两者相互接触在一起。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暗红色六芒星的中央位置,空间如同水波一般扭动了一下,然后浅蓝色利刃便就此沒入其中,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与此同时,在三米之外的虚空中,消失的浅蓝色利刃突然撕裂了空间,击在木质的地面上。 伴随着刺耳的撞击声,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有半米的窟窿,深不见底。纷扬的木屑四下飘开,像雨一样。 玄之转身,面对着二人,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那个银发少女的能力似乎是有关空间方面的,看來之前的空间转移阵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至于雷克斯,他的能力属性……有点诡异.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雷克斯在银发少女身后拍着巴掌,声音中带着笑意。 “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偷偷给你一个忠告!最近要注意点,别像以前那么大意了!喏,你们翾翎家族,也并非无机可趁……”他忽然闭紧了嘴巴,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银发少女的眉锋忽然凌厉了起來。不过,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平静,退到了一边。 “什么意思?!”玄之面色一变,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翾翎家族之中有内鬼?! 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但听到雷克斯这样说出來,他依旧被震惊到了。 与其他灵异势力不同,灵异家族的凝聚力主要是发自血缘。在血脉与亲缘的纽带中,背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 攸辉的形象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说!”雷克斯打了个哈哈,回避了这个话題,“再次提醒一下,一定要在黎明之前把永恒之匙交给我们哦!” 玄之还想再追问下去,但在他们的脚下忽然浮现出一个传送阵,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瞬时消失不见。 在消失之前,雷克斯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里再次只剩下了玄之一人。他愣神了片刻,心中有满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首先是内鬼。对于攸辉其人,玄之承认自己对他并无好感。但是,抛去个人感情而言,他的行为也确实有一定的可疑之处。现在想想,从噬灵傀儡开始,好像每一次与cobra有关的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如果说他是内鬼,那么好像也能说得通。 翾翎家族的人,玄之基本上都见过了,也对他们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点了解,只有排行第二的攸见依旧神秘。如果说可疑的话,除去攸辉,也只有攸见了。 但现在他连攸见的面都沒见到,所以一切无从说起。 其次,按照雷克斯的说法,cobra最近可能会有什么针对翾翎家族本部的大动作。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題,无论真假,都不得不去相信。 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翾翎家族! 思维在高速运转,但他的脚步却沒有停下。此时,他已经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深入了城主府。 周围的雾气越來越淡,那个神秘的庭院已经出现在前方。到了这里,玄之不由得紧张了起來。其实他并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那个“媒介”,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只有去试一试了。 灰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庭院周围,恍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玄之沒有犹豫地走了进去,与此同时,浅蓝色的灵力向外发出,自行护在了他的周围。 这里的一切与上次來时沒有什么区别,沒有雾气,干净得不象话。海棠花鲜艳依旧,是这里仅有的一抹亮色,令人想不主意都难。 当然,那只是一盆很普通的植物。 玄之再次仔仔细细地将这个不大的庭院检查了一番,最后在海棠花前面停了下來。 海棠花位于房间的门口,所以他此时也是站在了房间的门前。到了这里,他就不得不更加慎重了。 在进入房间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至于雷克斯,他的能力属性……有点诡异.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雷克斯在银发少女身后拍着巴掌,声音中带着笑意。 “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偷偷给你一个忠告!最近要注意点,别像以前那么大意了!喏,你们翾翎家族,也并非无机可趁……”他忽然闭紧了嘴巴,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银发少女的眉锋忽然凌厉了起來。不过,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平静,退到了一边。 “什么意思?!”玄之面色一变,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翾翎家族之中有内鬼?! 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但听到雷克斯这样说出來,他依旧被震惊到了。 与其他灵异势力不同,灵异家族的凝聚力主要是发自血缘。在血脉与亲缘的纽带中,背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 攸辉的形象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说!”雷克斯打了个哈哈,回避了这个话題,“再次提醒一下,一定要在黎明之前把永恒之匙交给我们哦!” 玄之还想再追问下去,但在他们的脚下忽然浮现出一个传送阵,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瞬时消失不见。 在消失之前,雷克斯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里再次只剩下了玄之一人。他愣神了片刻,心中有满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首先是内鬼。对于攸辉其人,玄之承认自己对他并无好感。但是,抛去个人感情而言,他的行为也确实有一定的可疑之处。现在想想,从噬灵傀儡开始,好像每一次与cobra有关的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如果说他是内鬼,那么好像也能说得通。 翾翎家族的人,玄之基本上都见过了,也对他们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点了解,只有排行第二的攸见依旧神秘。如果说可疑的话,除去攸辉,也只有攸见了。 但现在他连攸见的面都沒见到,所以一切无从说起。 其次,按照雷克斯的说法,cobra最近可能会有什么针对翾翎家族本部的大动作。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題,无论真假,都不得不去相信。 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翾翎家族! 思维在高速运转,但他的脚步却沒有停下。此时,他已经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深入了城主府。 周围的雾气越來越淡,那个神秘的庭院已经出现在前方。到了这里,玄之不由得紧张了起來。其实他并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那个“媒介”,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只有去试一试了。 灰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庭院周围,恍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玄之沒有犹豫地走了进去,与此同时,浅蓝色的灵力向外发出,自行护在了他的周围。 这里的一切与上次來时沒有什么区别,沒有雾气,干净得不象话。海棠花鲜艳依旧,是这里仅有的一抹亮色,令人想不主意都难。 当然,那只是一盆很普通的植物。 玄之再次仔仔细细地将这个不大的庭院检查了一番,最后在海棠花前面停了下來。 海棠花位于房间的门口,所以他此时也是站在了房间的门前。到了这里,他就不得不更加慎重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镇魂之器 “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嘛。”雷克斯脸色未变,仍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只是小喽罗而已,如果可以我也很愿意跟你成为朋友……” “我知道了。”玄之打断他,面无表情地绕开两人走进了城主府。 他不想再和这两个人继续扯皮下去。攸灼还在那个时空内,他必须马上赶过去。 至于永恒之匙?他是要拿到手,但绝对不可能交给cobra。 只是有一点他有些不理解,既然cobra那么想要永恒之匙,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去取,而一定要借他的手呢?不过这个问題不太重要,他也懒得去想。 “等一下。”雷克斯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玄之停下脚步,等带着他的下文。然而,冷不丁的,一种针尖般的寒意忽然袭向他的后背。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玄之的嘴角扬起了一道弧度。一直隐藏在周身的灵力飞速流转,刹那间在他的背后形成了数道半月形的浅蓝色利刃。 “呯!” 浅蓝色利刃在形成的一瞬间便不知和什么东西撞击在一起,莫名爆碎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却籍此获得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雷克斯电射而出。 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连空气也因为摩擦而溅出了一连串的火星。 而雷克斯像是沒有反应过來似的,眼看着浅蓝色利刃越來越近,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影子忽然挡在雷克斯身前,如月光般悠悠流转 。纤白的素手轻轻抬起,有如轻纱一般不带任何的烟火气息。 正是那个一直沒什么话的银发少女。 她出手了,速度非常快。银色的发丝无风自动,一圈圈的暗红色符文从她的手心钻出,在半空中绕成一个标准的六芒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符文首尾连接的刹那,空气似乎有片刻的凝滞。也就是在这片刻之中,浅蓝色利刃终于到达,在针锋相对的气势中,两者相互接触在一起。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暗红色六芒星的中央位置,空间如同水波一般扭动了一下,然后浅蓝色利刃便就此沒入其中,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与此同时,在三米之外的虚空中,消失的浅蓝色利刃突然撕裂了空间,击在木质的地面上。 伴随着刺耳的撞击声,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有半米的窟窿,深不见底。纷扬的木屑四下飘开,像雨一样。 玄之转身,面对着二人,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那个银发少女的能力似乎是有关空间方面的,看來之前的空间转移阵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至于雷克斯,他的能力属性……有点诡异.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雷克斯在银发少女身后拍着巴掌,声音中带着笑意。 “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偷偷给你一个忠告!最近要注意点,别像以前那么大意了!喏,你们翾翎家族,也并非无机可趁……”他忽然闭紧了嘴巴,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银发少女的眉锋忽然凌厉了起來。不过,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平静,退到了一边。 “什么意思?!”玄之面色一变,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翾翎家族之中有内鬼?! 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但听到雷克斯这样说出來,他依旧被震惊到了。 与其他灵异势力不同,灵异家族的凝聚力主要是发自血缘。在血脉与亲缘的纽带中,背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 攸辉的形象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说!”雷克斯打了个哈哈,回避了这个话題,“再次提醒一下,一定要在黎明之前把永恒之匙交给我们哦!” 玄之还想再追问下去,但在他们的脚下忽然浮现出一个传送阵,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瞬时消失不见。 在消失之前,雷克斯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里再次只剩下了玄之一人。他愣神了片刻,心中有满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首先是内鬼。对于攸辉其人,玄之承认自己对他并无好感。但是,抛去个人感情而言,他的行为也确实有一定的可疑之处。现在想想,从噬灵傀儡开始,好像每一次与cobra有关的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如果说他是内鬼,那么好像也能说得通。 翾翎家族的人,玄之基本上都见过了,也对他们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点了解,只有排行第二的攸见依旧神秘。如果说可疑的话,除去攸辉,也只有攸见了。 但现在他连攸见的面都沒见到,所以一切无从说起。 其次,按照雷克斯的说法,cobra最近可能会有什么针对翾翎家族本部的大动作。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題,无论真假,都不得不去相信。 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翾翎家族! 思维在高速运转,但他的脚步却沒有停下。此时,他已经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深入了城主府。 周围的雾气越來越淡,那个神秘的庭院已经出现在前方。到了这里,玄之不由得紧张了起來。其实他并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那个“媒介”,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只有去试一试了。 灰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庭院周围,恍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玄之沒有犹豫地走了进去,与此同时,浅蓝色的灵力向外发出,自行护在了他的周围。 这里的一切与上次來时沒有什么区别,沒有雾气,干净得不象话。海棠花鲜艳依旧,是这里仅有的一抹亮色,令人想不主意都难。 当然,那只是一盆很普通的植物。 玄之再次仔仔细细地将这个不大的庭院检查了一番,最后在海棠花前面停了下來。 海棠花位于房间的门口,所以他此时也是站在了房间的门前。到了这里,他就不得不更加慎重了。 在进入房间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至于雷克斯,他的能力属性……有点诡异.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雷克斯在银发少女身后拍着巴掌,声音中带着笑意。 “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偷偷给你一个忠告!最近要注意点,别像以前那么大意了!喏,你们翾翎家族,也并非无机可趁……”他忽然闭紧了嘴巴,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银发少女的眉锋忽然凌厉了起來。不过,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平静,退到了一边。 “什么意思?!”玄之面色一变,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翾翎家族之中有内鬼?! 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但听到雷克斯这样说出來,他依旧被震惊到了。 与其他灵异势力不同,灵异家族的凝聚力主要是发自血缘。在血脉与亲缘的纽带中,背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 攸辉的形象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说!”雷克斯打了个哈哈,回避了这个话題,“再次提醒一下,一定要在黎明之前把永恒之匙交给我们哦!” 玄之还想再追问下去,但在他们的脚下忽然浮现出一个传送阵,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瞬时消失不见。 在消失之前,雷克斯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里再次只剩下了玄之一人。他愣神了片刻,心中有满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首先是内鬼。对于攸辉其人,玄之承认自己对他并无好感。但是,抛去个人感情而言,他的行为也确实有一定的可疑之处。现在想想,从噬灵傀儡开始,好像每一次与cobra有关的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如果说他是内鬼,那么好像也能说得通。 翾翎家族的人,玄之基本上都见过了,也对他们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点了解,只有排行第二的攸见依旧神秘。如果说可疑的话,除去攸辉,也只有攸见了。 但现在他连攸见的面都沒见到,所以一切无从说起。 其次,按照雷克斯的说法,cobra最近可能会有什么针对翾翎家族本部的大动作。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題,无论真假,都不得不去相信。 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翾翎家族! 思维在高速运转,但他的脚步却沒有停下。此时,他已经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深入了城主府。 周围的雾气越來越淡,那个神秘的庭院已经出现在前方。到了这里,玄之不由得紧张了起來。其实他并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那个“媒介”,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只有去试一试了。 灰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庭院周围,恍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玄之沒有犹豫地走了进去,与此同时,浅蓝色的灵力向外发出,自行护在了他的周围。 这里的一切与上次來时沒有什么区别,沒有雾气,干净得不象话。海棠花鲜艳依旧,是这里仅有的一抹亮色,令人想不主意都难。 当然,那只是一盆很普通的植物。 玄之再次仔仔细细地将这个不大的庭院检查了一番,最后在海棠花前面停了下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魂的嘱托 玄之的脸色刹那间变了一变,,有什么东西似乎入侵了他的思想! 在他的意识深处,有一股冰冷的气流正缓慢地蔓延……尽管这听上去有些抽象,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可以不怕死,但思想入侵是一种怎样的概念?若那外來的思想真的影响到了他,那么他现在的一切思想行为观念都会发生改变。到了那个时候,他还算是原來的他吗? 所幸,这种感觉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间。那冰冷的气流只是向他的意识伸出稍稍推进,便凝滞不动了。 不过,随之而來的却是另外的问題,,疑似“溯流”异能发动了。 一连串的陌生画面从他眼前闪过,属于他人的情感记忆一齐涌上了心头。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女人蹒跚着从门口走了过來。乌亮的秀发披散在脑后,一张年轻而秀美的脸颊丰腴红润。 纤长而优雅的颈项下是突出的锁骨,再往下则是令人目炫神迷的弧度。 不过,紧接着却是高高隆起的腹部,,本该如弱柳般纤细柔软的腰肢此时臃肿不堪,在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的同时,却为她增添了一抹母性的温柔。 她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扶着腰,艰难地坐了下來。抬头望向镜中的人儿,模糊的镜面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眉目间的秀丽是怎样也遮不住的。 两个葱白的玉指轻轻拈起梳妆台上的黑檀木梳,然后梳上了那头令人惊叹的美发。暗沉的木梳散发着幽幽的微光,深深地嵌入了根根饱满光亮的乌发中。 随着梳子的一上一下,女子的满头青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燥花白。沒几秒钟,便彻底转为白色。 这时,模糊的镜面忽然变得清晰了起來,而镜中人的相貌却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是安晴的脸! 玄之大吃一惊,正欲仔细查看,周身的灵力却一阵剧烈的波动,然后便看见从镜面上沁出了殷红的鲜血,一缕缕地顺着镜子滑落,眨眼间,便覆盖了所有的一切。 只剩下了独坐梳妆台前的女人,依旧在一下一下地梳头……她的发丝漆黑依旧。 玄之的身体一颤,从那种状态之中退了出來。再看时,梳妆台前空无一人,沒有梳妆的女人,但他的心中却泛出丝丝寒意。 “溯流……溯流!”他忍不住低声重复道。 那不是安晴,安晴只是个普通人!他这样想着,“溯流”只能够看到某人或某物对于过去的记忆,也许是某种原因使得这个梳妆台扭曲了过去的景象。 “你是何人?又是如何进來的?”就在玄之犹自思考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很是突兀,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枚石子,转瞬间翻天覆地,斗转星移。 他抬起头,却蓦得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惊愕地望着他,满面狐疑之色。 这里不是沒有人吗?那么这人又是……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浅蓝色的灵力“噌”地冒了出來,将他的衣袂冲得猎猎作响。 那男子显然吓了一跳,惊慌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一只手颤抖着指着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你……你是……” 玄之目光一冷。这种反应…… “你是仙人?!”男子哆嗦了许久,终于从嘴里蹦除了这样的四个字。 他好像有点缓过來了,从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伏了下去,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还请仙人救救天城!” 玄之刚刚躲闪开來,忽然听到这样的话,不禁呆了一呆。 “我不是仙人……” “罪民知道自己冲撞了仙人留下的祠堂,亵渎了仙人的神像,但是天城的城民是无辜的!”那男子不等玄之辩解,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声音都有些哽咽。 “等一下……” “仙人若不答应,罪民便长跪不起!”男子一下又一下地磕了下去,毫无作假之意,不多时,木质的地面上明显留下了丝丝殷红。 眼看这情况有些超出自己的掌握之外,玄之只得向后退了几步,暂时不去否认“仙人”身份。不过,说不定倒是可以从眼前这个人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这样想着,他干脆下巴一扬,脸色一冷,作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犯下那些罪行的时候,可有想过后果?” 男子闻言,不禁浑身颤抖了起來。 “罪民当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东西,误以为仙人是想要以整个天城的魂为炉鼎,一时冲动……” “那东西”是什么?玄之心中一动,既然牵扯到“魂”,难道说是那遗失多年的第三把钥匙,,永恒之匙?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他继续问道。 “仙人大慈大悲,吾等遗弃之人的魂也无法被这世界接收,所以仙人便以那东西为引,为吾等创造了一个魂归之所。”男子惶恐地答道。 果然是永恒之匙…… 玄之向四面望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动。这房间虽然整体上与先前并无二致,但是……在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是有点不同的,比如梳妆台上多了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比如那张床上的锦缎此时被叠得整整齐齐。 这代表什么?难道说,在“溯流”发动的这段时间内,他无意中进入了那个“时间之外的时空”?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伏在自己脚下的男子,口中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语:“带路。” 男子明显愣了一愣,面露难色。 “罪民深感罪孽深重,自缚于此多年,现在已经无法离开这座院子了……” 玄之这才发现他的手腕上有几根细细的红绳,深深地嵌进肉里,另一端向四面八方延伸,最后不知延伸到何处。 他感觉这绳子好像有点眼熟,这通常不是用來束缚灵魂体的吗,这么说來……这个人其实已经死了? 这个人到底犯了多大的罪,连死了都要遭这么大的罪,被缚在这里不得离开? 不过,如果是真正的“仙人”,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吧…… “你不必如此的。”玄之随口接了一句,语气缓和。“说來听听,天城怎么了?” “天城要毁掉了。”男子语出惊人,开口便是这样的一句。 天城早就毁了……玄之在心里接了一句。不过他也清楚,如果这里是“时间之外的空间”的话,那么男子所说的“天城”应该不是真正的天城,而是这片“鬼域”,也就是依据永恒之匙所创造出魂归之地。 “罪民知道真正的天城已经毁了,这片魂归之地的毁灭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也沒什么,但是……我那逆子,他在引狼入室啊!” 原來,这男子便是天城的上一任城主,也就是天觞的父亲,由于烧毁了祠堂而被愤怒的城民活活烧死。真正的天城内的祠堂是后來重新修建的,这也是夜之城的祠堂与真正的天城不同的原因。 曾经的天城外面有三道结界守护,分别是阻止城民“恶鬼化”并限制了天城与外界的交流的结界“间”,把天城从世人的视线中隐藏起來的结界“隐”,将天城从外界的空间中彻底摘除,自成一界的结界“绝”。 在三道结界的守护下,天城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只有手执“钥匙”的人才可以來往于天城和外界之间。 然而,上任城主烧毁祠堂,一并在大火中毁去的还有三道结界之二,只留下了防御力最低的第一道结界“间”。 祠堂可以重新修建,但沒有仙人的话,结界却不能够重新布置。所以,天城落回了原來的空间,重新能够被世人看到,于是也就被cobra所发现。 cobra利用天觞试图染指永恒之匙,但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老城主去世的时候便将永恒之匙带入了魂归之地,所以在天城中他们失败了,还毁掉了天城的最后一道结界,直接导致了天城的毁灭。 现在,他们顺着天觞这条线一路摸进了这里。 永恒之匙上系着天城所有人的灵魂之源,生者因此而生,死者因此而存。当然,城主一脉是例外。实际上,城主一脉得到过仙人的特别恩赐,以城名为姓氏,即使离开天城也不会变为“恶鬼”。 “除了我那逆子,天城中已经沒有其他生者了。我们这些魂只想安静地消失。但是,若永恒之匙落入外人手中……”老城主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无限的担忧。 “落入外人手中会怎么样?”玄之刚刚问完就后悔了。如果是“仙人”的话,应该是最清楚这答案的。他这么一问,明显就是露馅了。 不过,老城主却意外的沒有注意道这个破绽,仍旧认真地回答道:“那样的话,以他们的目的,恐怕我们这些魂就会彻底沦落为他们的奴隶,永远为他们所控制了。” “所以,请仙人收回永恒之匙!”老城主再一次地跪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