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主沉浮》 第一章 我是谁? 罗士信就那么仰面躺在草丛中。 碧草蓝天,清风微拂,景致当真如画,惬意啊! 可我们的主人公罗士信同志的心情却一点也不惬意,相反,更像十二级台风,烦躁不安。因为,就从他被那道“神奇”的雷电给劈中开始,他就一刻也没消停过。 这事儿还要从后世的一个纨绔子弟说起。这个纨绔子弟名叫李陵,说起他的条件来,还真能迷倒万千少女:老爸是xx公司老总,老妈是国内著名学、xx大学历史系教授。 名牌大学xx硕士毕业,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外形,音乐、美术、体育堪比十项全能的才华;甚至在男人最重视的某方面的能力上也及其突出的男人。 …… 佛问众生曰:孰为此男? 众生答曰:上帝也! 佛戚戚然: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也! 基本上在大多数人眼中,这样的条件真的堪比上帝了。不过不能不说老天是公平的,至少在这位猛男的身上,还有一个很令人生厌的缺点。那就是这位仁兄的人品实在是达不到社会主义新青年的基本标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心狠手辣兼顾自私自利。 用句俗话说,就是装*已经装到家了。不过当然了,这仅仅是李大公子在同类的同性面前表现出来的品质。可能就是因为李陵某方面的能力很强,导致他对异性的态度格外的好,哪怕是对一条母狗,也要来的比公狗亲切。 悲哀啊! 的确悲哀。他这种对男人和女人截然相反的、但在我们看来却都很欠揍的态度,使他树敌无数。不过李大公子不在乎,谁让人家有那么多名头呢?所谓我是流氓我怕谁,更何况还是个很有地位很有实力的流氓。 不过常言说的好: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常在河边走又哪能不湿鞋呢? 这一次李陵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儿貌似清纯可爱,声音腻的好像蜂王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含情脉脉的,不时的还放出两道秋波。 像这种清纯学生妹,换个定力好的都不敢说一定把持得住,更何况是这位对异性的免疫力为负值、恐龙仙子统统来不拒的李大公子呢! 凭借以往泡妞的经验,李陵知道要征服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要先征服这个女人的心,要征服女人的心无外乎三种手段:耍帅,现才,拿钱砸。第一种手段最是无良,不过也最是成本小、见效快、周期短的方法。不但是要想来个天长地久、海誓山盟什么的,最好还是选择“现才”,然而这种手段技术含量太高,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功底,十年八年的修炼是绝对不行地。这种方法虽然维持“感情”的时间够久,不过见效太慢。至于最后一种手段,那成本太高,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儿起地。 不过我们的李陵李大公子可非比常人:一张堪比小猪猪的脸、一身超过小贝哥的气质、还有那不逊于葛大爷的幽默感。再加上人家谈吐有斯文,花钱如流水,当真是将那“泡妞三绝技”掌握的炉火纯青,所以人送绰号“美女鬼见愁”。 当狼邂逅了狈,会生怎样的一段感情呢?于是乎,一边风度翩翩的情男飘向了另一边的纯情女。 感情沟通地很顺利,大家玩也玩了,聊也聊了,酒也喝了,那下一步该干什么了呢?思想不要太龌龊了噢同志们,下一步当然是散步逛街电影院了,唉,为什么总有人想歪了呢。不过至于下一步的下一步嘛... 在公园小树林幽静的深处,风也萧萧,草也幽幽,鸟儿们都不再唱歌了,虫儿们也不再吵闹,似乎是不想打扰这对热恋中的狗男女,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躲避即将到来暴风骤雨。 对了,就是暴风雨。 此时月黑风高,树林中央的标志性建筑――移动信号塔下驻足着两道黑漆漆的、相互依偎的身影... “我说小妹妹,这里实在不像一个谈情说爱的地方啊!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环球酒店,那我熟。”,那他的确熟,因为就是他家开的。 “你说地点我选的嘛,现在说话不算数了吗?我就喜欢这,多自然,多好,还没人打扰我们。” “好是好,只不过...”李陵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老天爷“看来要下雨了,而且这好像不太安全吧,好像靠着根避雷针似的...” “我不嘛...我就要在这,好哥哥,好不好嘛...” 这丫头拽着李陵的手来回的晃,时不时地在两粒红樱若隐若现的胸脯蹭两下。完蛋了,这货彻底被下半身控制了。不管了,莫说下雨,现在就是下刀,李陵也要把事办完再闪。 “小妹妹,你是自己脱呢还是哥哥帮你来...”好在光线够暗,不然现在李陵**的表情足以使这位美眉大跌眼镜――再帅的男人在春的时候也是同样可恶的。 “不嘛,你先脱,不然我不依你...” 嗲嗲的声音加上周围暧昧的气氛,李陵就要爆了,扒掉衣裤的速度不会慢于世界纪录,瞬间就赤条条的扑了过去。美女也对他的速度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个满怀,强行挣脱是不可能了,不过美女的杀伤力绝对不在于她们的力量, “等等啦,人家还没脱呢...” 美女羞涩地低下了头,不依地挠了挠李陵,嗲嗲的嗓音再次控制住了这位帅哥野兽,李大公子很有风度的放开了这个待宰羔羊。美女往后退了几步,缓缓抬起那双媚眼,突然双眸瞪得老大,惊诧的指着李陵身后,从牙缝了挤出了一个字――鬼! “啊...” 对于我们的李大公子来说,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对人,虽然经过了多年的唯物论和唯物史观的教育,但像“鬼”这种还不被我们广大人民群众所完全了解的事务,他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恐惧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么个氛围下,再加上眼前这位美眉惊骇的表情,还是能营造出一种恐怖剧的效果。 李陵本能的转过身去,就见一道黑影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李陵躲闪不及,只觉的脑门一阵剧痛,紧跟着后脑勺也挨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许久,一声惊雷震醒了李陵,一阵阵来自头部的疼痛感刺激着李陵的神经,用手摸了摸,湿乎乎黏稠稠的。 “妈的,见红了!” 李陵愤愤的自语道。地上自己刚才脱掉的衣物只剩下一套内衣内裤了,还有一块砖和一根沾有血迹的铁棍,不用说,这肯定是自己的血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白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让人算计了,而且还是个团伙,至少俩人。 “大意了啊大意了!” 李陵无奈的摇了摇头,玩了一辈子鹰结果被鹰啄了眼,这要传出去,岂不一世英名尽毁。“不过还算仗义,至少给我留了两件...”,李陵无奈的自嘲道。 “咦!?” 借着雷电的闪光,正想穿衣的李陵现内衣上好像还写了字,是血书,应该还是李陵的血。 “你人很好!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这是我的职业,贼不走空,对不起,还有...背面” 字太大,正面看来不足以抒她的情怀。李大公子一阵的感动,毕竟这是人家的职业嘛,她一定有不得以的理由,不然她不会给我留书,李大公子这样想到。: 翻开背面,继续读到:“你又被骗了!傻*。” “啊...” 黑夜中的一声长啸!这次李大公子是真的怒了,当头一闷棍背后一板儿砖还不算,现在还留书挑衅性的对李大公子的智力提出了质疑,这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李陵抄起地上的铁棍直指苍天。 “贱人!我李陵在此誓,此仇不报我就被雷劈死!” “轰隆隆...” 一道闪光紧跟一声巨响,所以说不要轻易的拿着铁质物品指天为誓,尤其是在这样的电闪雷鸣的天气下,李大公子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破空而下,直接命中。然后电流就带着李大公子的记忆,顺着信号塔一路上传,破虚空,传播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至于我们这位李大公子,挂了! ........... 这里同样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电闪雷鸣。不过现在已经云收雨歇,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爽的气息,虫声鸟声蛙声此起彼伏。经过这样的阵雨后,天地万物似乎都更有活力了。一阵疾风拂过,夹杂着冰凉的水气和青草的气息,“李陵”打了一个寒颤,意识慢慢的回复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从脚底板至头顶尖传来的酸麻感,肌肉时不时的痉挛两下。“李陵”仰面朝天,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壮观景象。 用壮观修饰一点儿也不为过,碧朗无垠的星空是那样的深邃,好像美女的眸子,你不知道它有多深;又像壮士的心胸,你不知道它有多广。满天的星斗闪耀着令人炫目的星光,一颗星辰可能不足以撼人心灵,但由无数的星辰汇集而成的星河所闪耀出来的光辉却足以令人痴狂。 “太美了!”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人们唤这条星河为银河,确实如水银泻幕,点点星光重叠交叉,让人感觉恍若身处仙境。当然,在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同时,“李陵”也没忘了自身的处境,他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引周身肌肉一阵的酸痛,根本没法力。 想想也对,被雷刚刚劈过,就算没死,周身上下也还流转着剩余的电流,“李陵”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不敢去想自己身上还剩多少地方是生的,有多少地方已经被烤熟了。一般被雷击中过的人的身上都会有大面积的烧伤,现在荒郊野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现自己。不过让“李陵”感到欣慰的他周身上下还有感觉,有感觉就说明还没熟,加上这让人心旷神怡的深碧夜空,也不至于让人太失落。“李陵”就这样躺在,他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让他更加困扰甚至感到恐惧的问题:我究竟是谁?! 他没有失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一个漂亮妞给骗了,然后很悲惨的被抢的只剩一套内衣裤了,再然后就很悲壮的被雷给劈了。这样来说他就应该是一个叫“李陵”的优秀青年,然而可怕的是在“李陵”的记忆里――我们姑且先把他当作李陵李大公子,他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叫做罗士信,齐州历城人(今济南),生于隋开皇十四年,今年九岁。天生面相就异于常人,豹头环眼、面如润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从小生就一身怪力和一**毛腿。自幼父母双亡,所以自己很小出来放牛谋生。“李陵”很吃了一惊,记忆里这张简历好似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开唐名将、勇武之力和李元霸不相上下、人送绰号黑金刚的郯勇公罗士信! 据说罗士信曾力撼双牛、两战来护儿、火烧济南城;潼关**捉魏文通,金堤关力擒伍天锡;斗李元霸、擒裴元庆、铜旗阵杀仇成,可谓战功赫赫。可惜在攻扬州时,不慎误入陷阱中乱箭身亡。 乱了!自己到底是谁?这是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有两种记忆,然而每种记忆却都是那样的清晰完整,“李陵”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星空了。 “难道是被雷劈的精神分裂?!亦或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陵”不敢再想下去,后脊梁已经冒出了一层白毛汗。冷静了一会儿,在内心深处不断提醒着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同时让自己相信坚定的唯物主义是对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统统免疫的。 努力的动了动脖子,借着星月的光辉观察下了周围的环境:很原始,没了那根好像巨型避雷针似的信号塔,也没了那些幽幽的林木,至于那根很有传奇色彩的铁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李陵”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片幽绿的草地,旁边是那根被劈糊的树干,枝条还隐隐的冒着火星,稍远处几头牛在悠闲的啃着青草,更远处是一片矮山的黑影。看情况罗士信才是真正的自己,不过为什么自己会有后世那李陵李大公子的记忆呢,而且还是那样的真真切切。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生在自己身上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得让人难以接受。虽然自己后来飞黄腾达功成名就,但现在却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悲惨如斯啊。记忆中现在的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怪自己实在是太能吃了,十来岁的年纪却能吃掉三个成年人的饭量,莫说自小父母双亡,就算不亡,怕也要被罗士信的饭量吓亡了。 眼角流下了一滴辛酸的泪珠,“李陵”很是为这个自己的遭遇感到悲伤。唉?“李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如果说自己是穿越男,那为什么会对现世的自己也就是罗士信的经历了如指掌犹如亲历呢?这虽然很令人费解,不过却难不倒李大公子这样的高才生。 李陵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链接了一下,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关键就在于那两道闪电和那根好似避雷针似的信号塔,打个比方,后世的李陵和现世的自己就像两**立的主机,这两道闪电就是网路,而那根信号塔就是网路中的路由器,后世的李陵挂了,但大脑的的信息却被保留了下来,并被那根信号塔通过那道闪电传导到了一千四百多年前罗士信的大脑里。 这个假设说明了时间隧道是存在的,并且证明了能量是可以作为在时间隧道中传递信息的介质。很伟大的现,这是用李陵的小命证明的理论,他也算是为科学事业而献身,可惜没人会知道了。 道理是想明白了,可问题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解决,李陵和罗士信的记忆并存,那自己到底是谁呢?当年的李陵就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某一天技术条件允许了,那么将一个身体已经没救的人的记忆拷贝另一个大脑已经死亡的人的大脑里,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这不仅是一个技术问题,更是一个伦理问题。没想到现在却生在自己的身上。做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人,就好像精神分裂症患一样,很恐怖的。所以罗士信必须尽快摆脱掉“李陵”的影响,记忆虽然没办法抹掉的,不过人格上罗士信还是能够选择的 下一个就是比较现实的问题了,就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没有李陵记忆前的罗士信是很容易满足的,每天只要有口饭吃,生活就很开心。不过罗士信现在有了后世那个李大公子的记忆,现在的他也算是一个超时代的产物,他已经不单单满足于放牛这份很没有前途的职业了。罗士信相信,凭借现在自己脑中那些超时代的知识以及对历史走向的了解,封王拜相不敢说,混个锦衣玉食、妻妾成群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章 与往事干杯 天空渐渐地亮了,星河也逐渐失去了光彩。不久,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就正式交接班了。罗士信就这样躺了一夜,半睡半醒的,脑子里不时浮现着后世李陵的那些记忆:那些他泡过的妞;那些他所谓的哥们,还有他那些至亲之人... 永别了!谢谢你们曾经的关爱... 虽然现在的罗士信算是有双重人格双重身份的人,但他对于自己的父母亲朋实在是没什么印象,直观的感觉就是这样。想想也是,罗士信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自谋生路,受尽冷眼,哪还会有亲情的感觉。至于村子里的其他人,虽然不至于经常欺负小罗士信,但对于他的鄙视、轻视与蔑视却是实实在在的。谁让本来的自己有点儿傻呢!当然,小罗的一身子气力也是那些无良少年不敢欺负他的主要原因。 李罗士信挣扎着坐了起来,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刘大户的牛三三两两地散布在周围,数了一数,长出一口气,还好都在。现在的自己恐怕连一头牛都不值,真丢了的话,可能真得拿命赔了。其实刘大户一家不严格的说还算好人,至少他家给了小罗一份固定的长工,虽然工钱只是些剩菜剩饭,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不过罗士信现在回头想想,那还真是一段不堪回的岁月。 罗士信舒展了下筋骨,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很奇迹,周身居然没有一处烧伤,而身上这套相依为命多年的衣服也没看出有多大损伤――也不可能有更大的损伤了,因为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身窟窿的破麻。 没人管的娃,惨啊! 抖擞精神,双指入口打了个响哨,效果不错,几头牛很乖巧地聚集了过来。罗士信两世为人,不仅保留了两世的记忆,同样继承了两人的本领。 “救命啊...救命...” 罗士信赶着牛在回去的路上,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呼救。前边是一条小河,湍急的河水声掩盖了呼救声,如果不是罗士信超敏锐的听觉,很难现。 罗士信急赶到河边,小河不宽,河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灌木。连接着两岸小径的,是一座结构很简单的木桥。河水因为昨夜的大雨涨高不少,几乎和桥面齐高。小桥下游不远有一处突出河面的礁石。声音就来自于那座礁石之上,就见一个略微福的中年男人,大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髻已经被水流彻底打湿了,面色有些青,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双手抱着那个救命礁石。 现在虽然时值初夏,但此时不比后世,荒野的河水还是很凉的。中年男人也看见了罗士信,顿时像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呼救声也大了起来。罗士信没有犹豫,直接脱掉了一身破麻纵身如水,原本没有李陵记忆的罗士信水性虽然也很好,但要在这样湍急的河水中救人是绝对没可能的。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的罗士信保留着后世那个全能青年的所有技术,再加上现在本人壮硕的身体,莫说救个人,就是救头牛也不在话下。罗士信几下便游近了落水,左手从中年男人的腋下环过,因为罗士信天生就比别人个大,再加上他天生神力,所以单手抱住个成年人并比吃力。右手划水,很快就将中年男人救上了岸。 死里逃生,刚上岸中年男人就趴在地上喜极而泣,虽然可以理解,但罗士信还是对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模样感到不爽。 “大叔先莫哭,敢问大叔因何而落水?” “哦,咳...” 男子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起身向罗士信深鞠一躬道: “老朽陈大富,是历城杏春堂的掌柜,本是去前面的刘家村收账,不想在归途中遭遇大雨,误了时辰,天色又暗,过河时不慎落水。老朽已在河中守了一夜,体力已是不支,若非少侠相救,可叫我那一家老小怎么活啊...呜呜...” 男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罗士信对这个多愁善感的老汉很是无奈,不过说是老汉,年纪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一脸的忠厚相,山羊胡已经被水浸的变成一绺一绺的。身穿一件青色长褂,外套了一件暗红色的丝绸短衫。腰间挂了个沉甸甸的钱袋。 罗士信回了个礼,向老汉道:“大叔莫要称我为少侠,小子担当不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不过...” 罗士信看了看地上自己那堆破衣物,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掌柜很是会意,忙问道:“少侠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与老朽听听,少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用的上老朽的地方尽管吩咐。” 老家伙很是上道,罗士信心里很高兴,不过面上依然做悲惨状,道:“实不相瞒老掌柜,小子自幼父母双亡,为某口饭吃便在大户人家做长工,然那户主欺我年幼,不给工钱不说,每顿还只给些残羹冷炙,小子...小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一顿饱饭呢...呜呜...” 罗士信只字不提自己每顿饭能吃多少,只是绘声绘色的控诉着老天爷的不公,罗士信这张忠厚的脸与李陵超优秀的演技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陈老汉哪里是对手,当下就败下阵来。 “少侠莫哭,老朽虽没甚家业,却也有家药铺,少侠若不嫌弃,可来铺中帮忙,老朽必不会亏待少侠。” 陈老汉看起来是个实惠人,他说不会亏待罗士信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拥有超时代记忆的罗士信的志向却不仅仅是当个打工仔,表演了这么半天无非是看中了陈掌柜腰间钱袋中的钱。 于是罗士信忙道:“不过大叔切莫再称我为少侠,小子不过一放牛娃尔,大叔若不嫌弃,可叫我声小侄。先谢过大叔美意...”,罗士信向陈掌柜微鞠一躬接着道,“小子虽无大智,却也懂得忠义诚信,那刘大户虽然对我不仁,却也给了我口饭吃,使我不至饿死街头。即以允了这活计,又岂能见利而失信呢...” 罗士信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侃侃而谈,大有天下间忠义之士舍我其谁之感。其实也不能说罗士信的话全是空话,至少他的确是想先将牛送还给刘大户后再另谋出路。要知道在当时这些耕牛可是笔不小的资产,北齐时期均田法规定丁牛一头可受田六十亩,现在罗士信所放的四头牛可就是二百四十亩地啊。像刘大户这样的乡间大户总共能有多少产业,不见了这些牛怕也是要吐血的。 若是换做李陵李大公子,那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替人着想的,不过现在是罗士信,他仅仅是拥有了后世李陵的记忆。原本罗士信的品质是就很淳朴,这点没有因为脑子里多了李陵的记忆而有所改变。当然淳朴不代表傻,两码事。 陈老汉看罗士信的眼神瞬间变了,感激之中更多了敬佩。 “那老朽冒昧叫声贤侄了。”老汉略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道:“贤侄高义着实令老朽汗颜。老朽这还有些银钱,虽是不多,却也是老朽的一番心意。”说着陈老汉解下腰间的钱袋递了过来。 “这如何使得...”罗士信还是假惺惺的推辞道,不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盯住钱袋不放了。 “贤侄莫要推辞,老朽这条老命都是你救的,莫说这些身外物了。” 吧,不过这些钱我只要一半,不然我就一分不要。” 其实罗士信是很想全要的,不过他还是决定留一条后路,说不定以后还有找陈掌柜帮忙的地方,终究自己在这个时代没什么熟人。 侄果非常人也,老朽若再坚持反倒是瞧不起人了,大恩不言谢,这样,以后贤侄若有什么难处就尽管来历城找我,如何?” “那小侄先谢过陈伯伯了。”罗士信向陈掌柜行了个礼道。 “好!老朽幸甚,不仅捡了条命,还认了个贤侄,好啊。哦,忘问贤侄大名了...” “小侄罗士信...”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章 祸不单行 回到村子的时候天气又阴了下来,这个时候正是多雨的季节,天气一日数变。罗士信的心情好了一些,命运就是这样: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忍了吧。再说对“罗士信”来讲,他还是赚了呢,被雷劈了一下,没伤到哪,却凭空长了那么多见识,今晨还很轻松地赚了半袋子钱。罗士信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当然原先的罗士信也不认钱,只认饭。 罗士信使劲晃了晃脑袋,现在的他真的感觉自己像精神分裂,自己的脑子不断的在“李陵”和“罗士信”之间徘徊,虽然知道自己是罗士信,不过李陵二十几年为人的感觉却始终困扰着自己。 罗士信赶着牛回到刘大户家,门口守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刘家的儿子,远远看见罗士信就开始叫骂。 “你这呆货还知道回来,怎么没死在外边,莫不是傻得不认得路了,还是想拐了我家的牛,害得我们全家出去找牛,我打死你...” 少年越说越气,索性操起了一根木棍照罗士信打来。平时罗士信没少被他欺负,动辄拳脚相加。若是其他人,莫说一个人,就是十个八个也不见得是罗士信的对手。可这位爷小罗却不敢惹,敢反抗的话,罗士信就别想吃饭了,这对以前的小罗来说比要他命来的还狠。 不过现在的小罗可不是以前的小罗了,想那“李陵”何曾吃过这样的亏。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新仇旧恨一起算。 罗士信一把抓住打过来的棍子,就势一拽,刘家少年连人带棍向前跌个狗啃屎,连嘴唇也跄破了。刘家少年很狼狈地爬起来,恼羞成怒地拿着棍子指着罗士信道: “还反了你这呆货不成,敢还手,你不想吃饭了是不是?!”少年骂是骂着,却没胆再动手了,拿出了对付小罗的杀手锏――粮食。 不过现在的小罗岂会为五斗米而折腰,况且还不够五斗米,罗士信阴测测笑道:“罗某未有过失,少爷因何袭我,某虽为下人,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罗士信的表现简直太出乎刘家少年的意料了,且不说这出口成章,就是这慑人的气势也根本不是罗士信所能有的。少年诧异地瞪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你不是罗士信!”,少年指向罗士信的棍子抖得厉害,可见现在少年心有多慌。 “哦?”罗士信双手后背,双脚立定,摆了个很有型的pose,淡淡地道,“那你到说说我是谁。” “总之你不是罗士信...莫不是昨夜中邪了,还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后一句好似自言自语一样,刘家少年越说越怕,看着罗士信的眼神由愤恨逐渐变成了惊恐,慢慢后退两步,突然怪叫一声转身就跑。罗士信轻哼了一声没去管他,把牛赶回院子,然后直奔厨房而去,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常人尚且难忍,更何况是罗士信这饭桶。罗士信是准备彻底吃饱一顿后然后闪人,就当是这些年刻苦工作的报酬,可他还没吃两口,就听见外面吵闹起来,紧接着院子里就气势汹汹的冲进一票人,为正是这刘家的家主,他身后是刚刚被罗士信吓跑的刘家少年,再后边是一帮子村民,约摸十来人,个个凶神恶煞似的。 “好你个呆瓜,一夜不归还装神弄鬼,现在还敢偷食吃,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刘家家主说着就上来扯罗士信,小罗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扯个趔趄,摔倒在厨房门口。刘家家主操起根扁担就要动手,那帮子村民也跃跃欲试。虽然罗士信有着异于常人的怪力,但再怎么说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岁不到的少年,而且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选择对抗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罗士信很明智的选择以德服人。 “诸位且慢!小子有话要说。”,罗士信边说边就势滚进院子,以躲避刘家主的攻击。 “你这呆瓜还有何话说,看打...”,这厮根本不听小罗的解释,执意要先揍罗士信一顿再说。 罗士信也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而起,用手指着刘家家主道: “尔等胆敢伤我,你们知道某家是谁?!” 他这一吼倒把这群人镇住了,一群人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罗士信。旁边的刘家小子兴高采烈地开口道: “我说的没错吧,他不是原来那个呆瓜,那呆瓜哪会这么说话。” 刘家家主瞪了他一眼道:“这有甚子高兴的。” 然后又冲罗士信喝道:“你能是谁!不是罗士信那呆瓜还能是...是谁”。 “哼”,小罗轻哼一声道:“汝等肉眼凡胎的愚民,岂是能领会得了的!” 罗士信说的是李陵的记忆被雷电通过某种方式送到自己身上的事,可刘家家主和一众村民却会错了意,都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 “昨夜雷雨交加,定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作孽,那呆瓜心智不全,被占了心窍。” 人群中一个貌似神棍的老混蛋指着罗士信说道,这人小罗有印象,人称刘半仙,在村子里很有名,婚丧嫁娶样样管,还兼任着村里的郎中,是个典型的老骗子。 “他不是人,是妖孽!” 随着刘神棍一声惊呼,众人就连滚带爬的抢门而出。罗士信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展到这个地步,呆愣愣的站在院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谁不是人?!你们***才不是人呢!” 罗士信跟出门时,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小罗忿恨一会儿,刚想回去继续填他的五脏庙,却见比刚才逃散的村民人数多出愈十倍的人群在刘神棍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个个都操着家伙,来势汹汹。这架势就够吓人的了,他们的口号更是叫小罗心胆俱裂――“烧死他,烧死罗士信那个妖孽!” “妈的!没被雷劈死,倒要被他们烧死。老天爷非要玩死我不可吗!不带这么玩人的”。 罗士信心里虽然忿恨着,但脚下却没闲着,他可不想真被烧死,在他看来没有比这更悲惨的死法了。面前三个方向已经被包围了,只剩下退回刘家这一路了。好在罗士信记得刘家有个后门。罗士信退回院内,在里将院门插上,用以拖延村民的脚步,然后转身朝后门冲去,路过厨房的时候还顺手牵羊,抄了两张饼在身上。出了刘家罗士信一路往南,玩了命地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反正自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料想那些村民不会追这么远,罗士信索性就躺在下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周围是一人多高的草丛,罗士信就那么仰面的躺在草丛中,画面回到了开篇那一刻。碧草蓝天,清风微拂,景致当真如画,惬意啊!可罗士信的心绪却糟糕的很,原因不说大家也知道,可是又能怎样呢? 躺了一会儿,刚喘匀了气,罗士信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总好像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的看着自己。小罗没有起身,只是凭着直觉将脑袋微微向右偏了一下,这一偏不要紧,差点没把罗士信的元神吓出了窍。只见隔着草丛距离他大约五六步的地方有一双流着血的眼睛也正望过来,双目破眶欲出。草丛太密挡住了那人其他的部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不是一双活人的眼睛,因为活人的眼睛突出幅度不可能如此之大,更重要的是,那双瞳孔已经收缩成两点了。 好在现在是青天白日,不然此情此景当真能吓死人,即使这样罗士信也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罗士信害怕死人,只是心悸之余突然看到这么一双血眼,换个胆儿更大的也要吓一个激灵。 镇住心神后罗士信又有些好奇,什么人会死在这里?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值钱的家什,毕竟罗士信现在全身上下除了陈掌柜给的那半袋子钱外就只剩下从刘家顺手牵羊的两张大饼了。而且自己现在前途未知,如果能多些财物傍身,心里也踏实些。 于是罗士信蹑手蹑脚的蹭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拨开草丛。这一看不要紧,小罗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里原本是一块空地,大约五米方圆,可怖的是这不大的空地上居然堆了一座小小的尸山,刚才看到的那双血眼正是来自于此,那个人被压在最下面,脑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向尸山外侧。正好是罗士信过来的方向。 这座尸山大约由十几具尸体堆成,有男有女。所有人大都是身中刀伤而亡,不过因为昨夜的大雨,血迹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但恐怖之气尤重,个个都是死不瞑目。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官宦之家,要么就是乡绅富贾。死中大部分像是家丁丫鬟。罗士信猜想他们应该是路遇强匪,将财物洗劫一空后凶匪们又残忍的杀人灭口、弃尸荒野。两世记忆的罗士信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死人,这一见就看到了这么悲惨的画面,心中正在唏嘘悲叹,却隐约听见尸山背面好像有人在哽咽低泣。 面对此情此景再加上这样的声音,怎叫小罗不心惊肉跳。罗士信向一侧微微挪了几步,尸山不大,罗士信略一抬脚就可以看到背面的情形。这次小罗没再受到什么刺激,背面跪着一个小女孩,约摸五六岁的样子,正在试图从死人堆里拽出一具尸体,不过她太过娇小,根本没办法扯动分毫。 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小辫,不过已经了凌乱许多,身穿一套鹅黄色的衣裤,外套一件墨绿色的小坎肩,脚上穿着一双小皮靴,但是全身上下已经沾满了污渍,小脸上更是脏得连五官都分不清了。小姑娘看来已经很虚弱了,却依然不肯放弃努力,执着地想将那个她口中唤作娘亲的尸身拽出那可怖的死人堆。小姑娘的悲泣声好似一只受伤的小猫,无助而悲凉,当真是闻伤心听流泪,更何况罗士信还留有那个李陵的“怜香惜玉”的品质。当然这之中绝对不包含任何龌龊的念头,怜香惜玉和好色是两码事,即使是后世那个李陵公子,对于女色也是向来本着你情我愿的原则。更何况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才五六岁年纪,只有禽兽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罗士信慢慢踱步出来,还特意干咳一声,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小姑娘。不过即使这样小姑娘还是被这个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面色漆黑的少年吓得不轻,“坏人!”小姑娘惊叫道,然后转身欲逃,不过双脚一软,又瘫坐在地上。 “小朋友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恰巧路过的行人,听见有人哭泣就过来看看。不想...”罗士信尽量做出一副和蔼的笑脸,但他却忘了自己这副尊荣,莫说一个小姑娘,就是一个大人初见怕也要大呼救命了。 小姑娘也果非常人,经过初时的慌乱,旋即就镇静下来。想来也是,经过昨夜的惨事,心智也一定坚韧了许多。小姑娘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少年,好似一只待宰羔羊,等待那未知的命运。 “我叫罗士信,就住在附近,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到底生了什么事了?我真的不是坏人...”小姑娘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对罗士信始终保持着警惕。小罗很无奈,又转身看了看刚才小姑娘拽的那具女尸,伸手拽住死的双臂,,一咬牙一狠将女尸拽出尸堆。 “不许碰我娘亲...娘亲..姑娘奋力想推开小罗,但她那双小手能又多大力气,然后扑到女尸身上放声大哭,嘴里不断的叫着娘亲。 许久,小姑娘哭累了,罗士信再次安慰小姑娘道:“你娘亲去另一个世界了,她在那里看着你,再哭就不乖了,那样你娘亲就会不开心的。”其实小罗是怕小姑娘真的哭坏身子,想想她小小年纪就横遭厄运,又惊又怕又伤心欲绝,再这样下去怕是真也熬不住了。 “你骗人,娘亲死了,娘亲不再和我说话了,娘亲不要绛雪了,呜呜...”小姑娘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没骗你,你娘亲身体虽然死了,但灵魂却在别的地方看着你呢,只是你现在看不到而已。”这么说虽然有传播迷信的嫌疑,但小罗也是想安慰小姑娘而已。 “真的吗?” “真的,好人死了会上天堂,你娘亲是不是好人呢?” “我娘亲当然是好人,人人都说她好呢!”看来罗士信转移视线的方法很奏效,小姑娘停止了哭泣。我还能不能看见娘亲呢?”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罗士信。 “当然能啊,每当一个好人上了天堂,夜空里就会多出一颗星星,等到了晚上,哥哥帮你找代表你娘亲的那颗星星,但是现在不许再哭了,好不好?”罗士信的话果然带给小姑娘以希望,小姑娘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大哥哥不许骗绛雪,不然绛雪就不理你了!”看来这个叫绛雪的小姑娘还真有威胁人的一套手段,不过这天真的表情也着实可爱。 一阵微风拂过,绛雪打了个寒战,这时罗士信才现小姑娘全身原来已经湿透了,刚才专注于小姑娘的情绪,没注意到,想来应该是昨夜那场大雨淋的。罗士信解下自己这套破麻衣替小姑娘披上,现在虽然是初夏,但刚下过雨的野外还是有些凉的,何况是个小姑娘。虽然小姑娘不断的对这件比抹布还脏的东西表示着抗议,但在罗士信威逼利诱之下所有抗议统统无效。小罗的破麻衣虽然恶心,但至少是活人穿的,把那些死人的衣物扒下来给小绛雪穿上,想想罗士信就很不爽。 “也能看到爹爹吗?”小姑娘指着另一具男尸问道“爹爹也是好人。” “能...” 罗士信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反手也将绛雪的爹爹拖到一边,和绛雪的娘亲放在一起。这功夫罗士信才看清这对夫妇,穿着较其他人华贵许多,看年纪男的绝不超过三十,女的也不过二十出头。男人的致命伤在后背,一刀由后胸刺入,伤了内脏;女的只是心窝有一处伤口。即使脸上还存着厄运生时的惊恐与不甘,并且皮肤已经失去了生命所特有的质感,但这对夫妇的相貌也是让罗士信眼前一亮,完全可以用金童玉女来形容,如果活着的话应当是怎样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啊! 地上还凌乱的丢着几把刀剑,应该是这家人防身之用,罗士信用这些刀剑挖了两个坑,一大一小,将仆人和这对同命鸳鸯分开埋了。虽然小绛雪很不情愿,但罗士信告诉她说如果不能入土为安的话她爹娘的灵魂就不能上天堂了,小绛雪也只好应允了。 其实罗士信也是无奈为之,现在时值初夏,空气又很潮湿,从这里到历城来回怕也要一天的路程,如果放任这些尸体在这草丛里,即使附近没什么大型食腐动物,但人离开后尸体**的气息也会引来无数的小型食腐动物和虫蚁,等他们报了官再回来,见到的怕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埋完这些尸体已经是下午时分,现在去县里怕是来不及了,重要的是罗士信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他感到腹内阵阵的难受,身子也有些虚。小绛雪在一边像是睡着了,嘴里好似梦呓般的不断念叨着什么。罗士信胡乱的塞了几口大饼,然后想叫醒小绛雪让她也吃些东西,却现小绛雪身子抖得厉害,牙关不住的打颤,伸手一摸,这小妮子头烫得厉害。怎么办?!罗士信有些麻爪儿了,看情形小妮子撑不过今晚,但是自己现在也体力不支,带着这个小姑娘也不知能不能赶到历城,一个不好自己也在半路上力竭而亡,到时候买一赠一,赔了两条命。 罗士信正踌躇间,小绛雪睁开了眼睛,虚弱地看着罗士信,无力地低泣道: “大哥哥,绛雪是不是要死了,绛雪是好孩子,也能上天堂是吗?绛雪好想爹娘...” 小绛雪无助的表情和柔弱的声音再次激了罗士信无限的勇气。 “绛雪不会死,哥哥不会让绛雪死的!”,罗士信从没这么坚定过,“相信我!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齐州历城也就是现在的济南,是附近唯一一座大的城,北周时期这是济南郡府所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隋文帝登基后撤了济南郡,直到杨广上台才又在这设置齐郡。罗士信今年周岁有九,生于开皇十四年,根据后世的记忆,隋炀帝杨广就是在这年登基,年号大业。就是说现在的历城今年才被设置为齐郡。 没被雷劈之前的罗士信是来过这里的,一路上罗士信不断的和绛雪说着话,以免小绛雪失去意识,终于在城门关上前赶到了历城。 罗士信在这是没什么熟人的,认识的恐怕只有今天早晨救的那个陈掌柜了,刚好他的杏春堂是卖药的。于是罗士信进城后直接按照陈掌柜留的地址找了去。 历城还是有些规模的,齐郡下辖十个县,有十五万两千余户,古时一户人家不比现在,人口多的很。杏春堂很好找,不过这情形好像不太对劲,门口有好多兵丁站岗,还不断由官兵进进出出,外面也聚了好多人在看热闹。罗士信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不敢贸然过去。 “这位大叔,不知这杏春堂出了何事?”,罗士信向人群外的一个老汉打听道。 老汉上下打量一下罗士信道:“你这娃不像历城人,打听这些作甚?” “哦,我在附近刘家村住,因为妹妹染疾热,便来镇上寻医抓药,到了这杏春堂。”,罗士信向老汉示意怀里的绛雪,答道。 老汉摸了摸绛雪的头,一咂舌,很不解的问罗士信道:“这孩子病的不轻啊!你爹娘呢?怎的让你个小娃娃带妹妹来看医?” “不瞒大叔,我兄妹自幼父母双亡,一直是我为大户做工养活妹妹,想妹妹自小与我相依为命,若没了,可叫我怎么活啊...” 罗士信绘声绘色的胡编道,他想自己这段离奇的遭遇即便是说了也不见得有人相信,倒不如说得可怜些,还能博得他人的同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果不其然,老汉对这对儿“兄妹”很是同情,居然还流下两滴眼泪。 “娃啊,这杏春堂是不能去了,今日晌午来了好多官兵,说这杏春堂与北齐余孽有关,这不正在那抄家呢。你还是快些带妹妹离开吧,莫误了病情。从这向南不远就有家医馆。”,老汉说着还从怀中摸出十几文钱递给罗士信 隋文帝时,废除前朝旧钱,新铸一种五铢钱,“铢”其实是一个衡权单位,一般不做货币单位,换算是二十四铢为一两。那么我们常见到的“五铢钱”、“四铢钱”、甚至到有的朝代行“三铢钱”,是指的每枚铜钱的重量。“五铢钱”就是说这一枚铜钱的重量是五铢。行铜钱的朝代越富裕每枚铜钱的重量越重,行铜钱的朝代越穷每枚铜钱的重量越轻,那种“三铢钱”据说轻得都能漂在水面上。铜钱的轻重原因只有一个,每枚铜钱的重量越轻,同样的重量的铜就可以铸造出更多枚铜钱来。一贯钱也就是一千钱合银约一两。今晨陈掌柜给罗士信银钱大约就有三两多,换**民币的话差不多也有个六百多块。在古代一两银子能买大约一石米,不过要知道唐朝九品官月俸才五石米。所以说陈掌柜还是挺大方的。 “这如何使得!我怎么能要大叔的钱呢?” 罗士信没想到自己随便撒那么两句谎,居然把老汉骗成这样,看来古人的确要淳朴得多啊。 “拿去吧,也不多,为这女娃抓些药吃。瞧着小女娃多讨人喜欢...你们真是兄妹?” 相貌和肤色上巨大的落差任谁都不会相信两人是出自一个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咳咳...” 罗士信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妹妹长得像我娘...” “对了大叔,那陈掌柜怎样了?” 毕竟是自己救过的人,老陈还给了自己不少钱,罗士信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哎,那陈掌柜是个好人,怎的就变成前朝余孽了呢?据说他带着幼女逃出城了,好多官兵已经追了去,现在也是吉凶未知啊。” 说完老汉似乎感到了不妥,急忙做个噤声的手势。 “莫要让官兵听了去,你还是快些带妹妹去看病吧。”,言罢老汉把钱塞到罗士信手里,然后也转身离去了。 “北齐余孽?哎...” 因为后世的记忆,罗士信对这个北齐很了解。北齐高氏是鲜卑裔,从第一任皇帝齐文宣帝高洋到末代皇帝高纬,一个赛一个的残虐又荒淫无道,公元五七七年,周武帝率大军到邺城下,朝官纷纷出降,士卒莫有斗志,高纬出逃被俘获,周灭齐。北周宇文氏虽然也是鲜卑裔,但周武帝宇文邕是解脱了鲜卑旧俗,真正接受汉文化优良部分的英明皇帝,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在北周国内释放奴隶和杂户。北周也就是隋的前身,五七八年,周武帝死。他的继位周宣帝是个荒淫狂乱的人。五七九年,周宣帝传位给儿子周静帝,自称天元皇帝。五八○年,周宣帝死,周宣帝后爸杨坚掌握政权。五八一年,杨坚称帝灭周国,建立起隋朝,恢复了汉人的江山。其实鲜卑族在中原和汉族混居多年,早已被同化,很难被分清,而拒绝被同化的人不是被消灭就是被赶回草原。中华民族就是这样不断的民族融合才最终形成的,想想当年统一中华的秦人,开始时不也被中原诸国视为蛮夷吗? 当然罗士信对北齐这个鲜卑政权丝毫不感兴趣,他感叹的是人的命运,想那陈掌柜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没被淹死,到头来却要被官兵追杀,好似注定一样。罗士信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那道闪电把“李陵”和“罗士信”变成一个人,陈掌柜应该已经死了,而他那幼女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被他救走,就连自己怀中的绛雪怕也要死在荒野中了。命运就是这样神奇,一点小小的错轨就可能带来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对于自己的、对于别人的、对于历史的!是祸是福怕只有用时间来检验了。 那家医馆很容易就找到了,此时已经关了门,不过救人如救火,罗士信可不管他们休息不休息,直接砸门。 敲...敲什么...敲” 来开门的是个小伙计,年纪不大,还有些口吃。 休息了知...知道吗?”,很显然他对罗士信的到来很不满。 “小哥帮帮忙,我妹子快不行了,快请你家先生出来救命啊!” 罗士信现在可不在乎他满是不满,抱着小绛雪就往里进。小伙计哪里拦得住罗士信,只得去房后唤大夫了。不多时大夫就随着小伙计出来了,看样子也有五十多岁,不过保养的很好,面泛红光。进来后也不多说,直接抱过小绛雪,放在一张地席上。把了阵脉,微微摇摇头道: “风寒入体,胸中积郁难散,气虚体弱。不好办啊!” “有救吗?”,罗士信焦急的问道。 老大夫抚了抚他的山羊胡,叹了口气道:“尽人事而听天命!” 然后开了副方子交给小伙计,道:“三碗变一碗,去吧。”,又转身冲罗士信道:“今夜就在这儿吧,莫要睡,看着她。”,说完转身离去。 “这就叫professional”, 罗士信暗叹一声,想起后世的一个英文词。废话不多说一句,只管治病救人,管你身份背景、何来何往,甚至连原因都不问一句。果然厉害。 喂绛雪喝了药,自己也讨了碗水喝,然后吃了几口大饼。本想照大夫的吩咐守着小绛雪,可罗士信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到耳边有人轻轻的唤自己。醒来现竟是小绛雪,这小妮子还是虚弱的很,不过至少已经不烧了。 “绛雪口渴...” “等等哥哥,我去给你找水。” 罗士信不想吵醒别人,自己去了院子里。此时月色当空,星光依然璀璨,应该还是子时。水井就在院子中央,四周虫鸣声此起彼伏,凌乱之中却又让人倍感和谐,在没和李陵“合体”之前罗士信从没注意过这些,就好像昨夜雨后的星空,为什么自己从没现这些事物是这样美好呢,罗士信是这样想的,看来欣赏“美”也是需要智力的啊! “士信哥哥...” 罗士信正兀自在那感慨,小绛雪居然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你出来干嘛?!你还在生病呢。听话,回去休息。”,罗士信紧张地道。 “你说过要帮绛雪找星星的,找爹娘的星星,...” 小丫头的一句话好像一块大石,重重地砸在罗士信心头,原来支撑小姑娘醒过来的动力是对爹娘的想念,阵阵心酸袭来,罗士信终是没能抑制住眼中的泪水。不知为什么,罗士信心里想起的是后世李陵的父母。罗士信从小父母双亡,缺少关爱,不知亲情为何物,直到被雷电劈中后,情感中充斥着李陵父母对“自己”的烙印。 咚――咚!咚!咚!外面敲响了四更锣。丑时了。 剩下的半个夜晚,天井中,槐树下,两道身影相伴着在那璀璨的星空中寻找着各自失落的亲情。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章 真相大白 第二天天明,罗士信付了钱又抓了几幅药,就带绛雪离开了医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昨夜罗士信才从绛雪那了解到,原来她姓尹,爹爹叫尹斌,娘亲叫邱雨。原本在都城大兴有些买卖,家中非常殷实。男俊女俏,又生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本应是个很幸福美满的一家,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要挟家远迁。更悲惨的是路上又遇到劫匪,爹爹虽是个文人,为护妻女也力战而死,娘亲将小绛雪藏到草丛中,然后自杀殉情。 不过罗士信明白,其实自杀也是绛雪娘无奈的选择,如果活着落入匪手,不知要遭到怎样的凌辱。罗士信也问了小绛雪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比如奶奶啊什么的,但小绛雪却说不清楚,毕竟年纪太小,不太了解大人的事。 “那些坏人走了绛雪才敢出来,爹娘都已经死了...” 罗士信很佩服小绛雪,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隐忍不出,对于她这样的年纪,简直不可思议。和小绛雪相处得越久,罗士信就越觉得这小丫头可爱懂事。所以罗士信决定抚养小绛雪。他实在是不放心把这小丫头交到别人手里,虽然自己现在生理年龄上也算是个孩子,但罗士信相信凭自己的学识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出了医馆罗士信先带绛雪吃了些东西,小家伙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真是饿坏了,罗士信虽然吃了些大饼,但这两天来几乎一刻也没闲着,体力消耗很大,所以也饿得紧。这顿饭应该说是罗士信有生以来的第一顿饱饭,有钱就是好啊! 吃过东西后罗士信带着绛雪来到衙门报案,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官府不可能不管。 从历城的府衙就可以看出隋朝前期的强盛,大门面阔三间,中间是明间过道,黑漆大门上,门环是一个狰狞的兽头,有辟邪其和昭示威仪之意。门房东间前有一面喊冤鼓,是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鼓两边分别有两块石碑,上面分别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的字样。门前站在两个衙役,黄服乌靴,手握杀威棍。 罗士信刚敲几下喊冤鼓就被门前的衙役拦住了。 “穷小子,别在这儿胡闹,这鼓是你敲的吗?去去去...”。 搞什么,难道报案还要看阶级?罗士信还就不信了。 “我有重要案件要禀报郡守大人。事关十几条人命。” 罗士信很是不卑不亢,我是来报案的,不是来要饭的,凭什么要吃你那套。 “.......” 衙役有些呆住了,“报假案是要吃官司的,何况郡守大人现在正在招待大兴来的贵客。” 大兴是隋的都城,从那来的贵客很可能是些达官贵人什么的。 “历城西面官道附近有片荒草地,我在那亲眼见到被人杀掉的十几具死尸,尸体还在那呢!”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十几条人命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小事儿,衙役不敢怠慢,自去禀报了。不多时,衙役再次出来将罗士信和尹绛雪领进府衙。来到大堂,衙役让罗士信和小绛雪在这等着,自己就出去了。罗士信和绛雪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出来,罗士信等得心烦,向大堂里的衙役问过茅房所在,叮嘱绛雪不要乱跑,就去了茅房。 罗士信正在茅房爽着,就听见隔壁有人在聊天,仔细一听,居然和绛雪一家的血案有关!就听一个很低沉的声音说道: “没想到那女子居然如此刚烈,她自刎了不要紧,害得我们兄弟回去没法儿交差了。” 另一个猥琐的声音接道:“尹斌那厮忒也不知好歹了,我家主子看上他娘子那是他们全家的福气,他不乖乖把人送来还居然还携家带口的想逃跑。天下之大,他们能逃到哪去。现在可好,命都没了。” “得了,大的带不回去,把小的弄回去也比没有强。听主子落吧!” “是啊!嘻嘻,没想到还有个小的,刚才我瞧见了,那小妮子天生个美人胚子,假以时日怕是比她娘亲还要水灵得多呢!说不定主子一高兴还能给些赏赐呢...”,猥琐男又道。 “别想好事儿了,能保住条命就谢天谢地了...你他娘的快点儿尿,还得管郡守要人呢!”,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急什么,那小妮子还能跑了不成?我们主子要的人郡守敢不给吗?” ...... 罗士信越听越心惊。原来,大兴的某个权贵垂涎于绛雪娘的美色,就威逼利诱地向尹家要人,不过绛雪父母伉俪情深,拒绝了那权贵。在古代商人地位很低,事后尹家人害怕被人打击报复,就举家远迁离开大兴。不过那权贵不肯就此善罢甘休,派人追了过来抢人。岂知那邱雨性子刚烈,见夫君身死,索性自杀殉情。这些恶奴眼见任务失败,又怕事情败露,索性就杀光了所有的家丁丫鬟灭口。 估计尹斌夫妇刚现被人追踪就立刻将小绛雪藏了起来,所以这些恶奴才不知道小绛雪的存在。事后这些恶奴仗着背后的主子,居然大摇大摆的来到历城郡守府休整。直到自己带着小绛雪来报案才被他们现。 从他们的话中罗士信可以猜出这些恶奴的主子一定非同小可。在自己地头出了十几条人命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还得乖乖地把苦主交给人家,能叫一郡之守憋屈成这样的人物,该是怎样的权势滔天。 罗士信小心翼翼的从门缝望出去,只见猥琐男刚提着裤子从隔壁出来,这人的长相比他的声音还要猥琐,就像是大了几号儿的耗子脑袋装错了地方,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和他说话的那人是一个独眼龙,一嘴的短胡茬,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个凶悍之徒。待两人走远,罗士信飞快的跑回大堂。还好,小绛雪还安然无恙的等在那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罗士信装作什么事都么生的样子,来到绛雪面前,向绛雪摆着“去茅房”的口型,同时不断的眨着眼睛,示意绛雪小心自己身后那些衙役。小绛雪非常聪明,经过初时的茫然后很快领悟了罗士信的意思。扯着罗士信的衣角撒娇道: “士信哥哥,绛雪也要去茅房。” 罗士信向衙役请示了一下,也许大堂的衙役们不知道他们的郡守大人想扣留小绛雪,亦或是认为这对儿小孩玩不出什么花样,总之他们没有阻拦罗士信和绛雪。罗士信带着绛雪绕了个小圈儿回到衙门口,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守门的果不其然的拦住了他们。 “你不是报案吗?怎的现在就走了,大人允许了吗?” “大人让人通知我们回去等消息,说他招呼大兴的客人脱不开身。” 罗士信的声音虽然还很从容,可是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罗士信暗自做好准备,如若衙役不肯放行,自己便抱着小绛雪强行突围,相信凭着自己这两条飞毛腿,在对方不及准备的情况下,逃出历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衙役并没有给罗士信实施后备方案的机会,他对罗士信的说辞不疑有他,居然放他们离开。 想来这衙役定是不知道这里的猫腻,所以才对他们不加阻拦。不过虽然离开了郡守府,可是危险并没有解除,一旦那些恶奴现他们不见了,必然尾随而来。 果不其然,刚出郡守府没多久,身后就有一票骑士追将过来,为的正是那个独眼龙。 “前面的黑小子莫走,留下你怀中的丫头,我们重重有赏...” 罗士信哪里肯吃这套,脚下更是开足马力,专挑人多的地方钻。在历史上罗士信这**毛腿和他的一身神力同样著名,疾驰起来快逾飞马,现在年纪虽然小,但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长跑的潜能还是得到了充分的挥。三转两转便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不过罗士信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只要还身在历城,就始终是瓮中之鳖。更何况自己和绛雪这对儿很显眼的组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被那些恶奴按图索骥现踪迹。所以两人必须在四面城门没得到消息前离开历城。 打定主意,罗士信也不耽搁,径直朝南门而去。到了南门,这里一切如常,两人出了历城一路向南,直至晌午时分,罗士信已是筋疲力尽,腹中饥渴难耐,便放下绛雪,择了路边一处茶亭坐了下来。 这一路之上罗士信没听到小绛雪说过一句话,现在坐了下来,才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泪人儿。罗士信吓了一跳,他清楚自己这一身怪力,难道是刚才只顾逃亡,抱得太紧而弄伤了怀中的绛雪? “绛雪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跟哥哥说。” 罗士信很紧张,要知道这小丫头大病初愈,身子还弱的很,要真在自己手上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不如把她交给那些恶奴,至少能保住条性命。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绛雪还这么小,好多经历还没有体验过。 “他们...他们就是害死爹娘的坏人,我认得他们...” 小姑娘已经泣不成声,原来她认出了那些害死全家的凶手。悲愤、惊惧、而又无助的感觉同时涌入她那弱小的心灵,叫她何以忍受。绛雪的小模样让罗士信很是心疼,他摸了摸绛雪的头安慰道: “绛雪乖,莫哭了,哥哥答应你,等哥哥长大了,一定替你爹娘报仇,为你讨回个公道。” 小姑娘信以为真,哇的一声扑进罗士信的怀里,大哭道: “士信哥哥不许骗绛雪...不然绛雪不理你了...” 这小家伙还来这套,罗士信虽然很无奈,但对这丫头的怜爱却又更加了几分。 罗士信刚想继续安慰,却只见官道远处烟尘四起,蹄声隆隆。那些恶奴还真是锲而不舍,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罗士信也暗骂了自己一句。明知对方骑马追击,自己却笨得顺着官道跑,这不等着让人追上吗?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罗士信抱起绛雪正想往官道旁的树林里钻,却猛地感到身后杀气突至,罗士信下意识的将身体向旁边微微一闪。只听“嗖”的一声,一道戾气从耳边划过,一支雕翎箭正中眼前茶棚的支柱上,入木寸余。罗士信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若是反应再慢半拍,现在自己的后脑怕是就要开个窟窿了。略一迟疑的功夫,追兵已杀到跟前,将罗士信二人堵在了茶亭门口。 罗士信斟酌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对方有七个人,平巾帻服,背背单刀,以那个彪悍的独眼龙为。猥琐男也在其中,手里操着一把强弓,看来刚才想置自己于死地就是此人。现在罗士信真是毫无办法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把绛雪交给他们?看看怀中绛雪,那双悲凉无助的大眼睛正怯生生的望向自己,生怕自己弃她不顾。 “罢了!罢了!反正我早该死了,今天就当把好汉了!”,罗士信暗自打定主意,把绛雪护在身后,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黑小子,把这小丫头交给我们就放你条生路。如若不然,老子就要了你的狗命。”,独眼龙放声道。 “有种就和你罗爷爷单打独斗,你若胜了,我们这两条命就都是你的,不然就放我们离去!” 罗士信自知不能斗赢七人,想要脱身,惟有想办法擒贼擒王,即便敌不过独眼龙,也可以想办法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为绛雪制造机会脱身。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 罗士信一席话惹得众恶奴狂笑不止。在他们眼中,这黑小子除了个子大点儿、跑的快点儿,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居然叫嚣着要和他们的头领单挑。 “娃娃,我看你这倔强有几分像我,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了。莫要为个不相干的小丫头丢掉了性命。快快离去吧,我们要的不是你!” 独眼龙压根没把罗士信放在眼里,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官道之上,他也不想多生事端。若是在夜里,罗士信怕是有十条命也要被他们砍了。 “瞎子,休要拿你这孽障和小爷爷我相比,污了我的名声!” “啊哇呀呀,小畜生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独眼龙恼羞成怒,飞身下马直奔罗士信就扑了过来。 “有机会就跑,往草密的地方钻!”,罗士信目光盯着独眼龙,没回头的向绛雪低声嘱咐道。 “绛雪不走,绛雪死也要和士信哥哥死在一起!”,小绛雪倔强地道。 “你这丫头...” 罗士信还想再说,可独眼龙已经扑至近前,抡圆了双掌,照着罗士信两个太阳**就拍了下来。罗士信不敢怠慢,伸出双拳,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大喊一声: “开!” 就听“嘣”的一声,独眼龙的双掌居然被罗士信硬生生的震开了出去。罗士信瞧准了独眼龙的双掌还未收回,中门大开的空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再次探出双拳,直击向独眼龙的胸口。独眼龙想闪身躲开,但由于刚才冲向罗士信的惯性过猛,根本收不住势子,麻的双臂又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士信的双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又是“嘭”的一声闷响,只见独眼龙巨大的身体向后飞出一丈有余,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这一切只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包括罗士信自己都不相信一个回合就解决掉了独眼龙,毕竟生理上罗士信现在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少年,即使天生神力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干掉独眼龙这样的彪悍之徒。 最郁闷的莫过于嗝儿屁的独眼龙,如果他真正摆开架势使出自己的本领,罗士信决计不是对手,不过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过小瞧罗士信,全未想到这个黑少年居然有超过普通**的力气,只想一击毙掉罗士信,丝毫没做躲闪或是防守的准备。当罗士信搏命一击袭来之时,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老大死了...” “给老大报仇...” “宰了这个小畜生...” 众恶奴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抽刀下马,咆哮着向罗士信扑过来。这下罗士信傻眼了,后无退路前有追兵,刚才一个不小心干掉了独眼龙,现在怕是要被对方很小心的分尸了。说是迟那是快,当先一人正是那个猥琐男,只见他双手握刀,一招力劈华山直奔罗士信天灵盖砍了下来。罗士信身后就是小姑娘尹绛雪,若是罗士信闪身躲开,绛雪非被这一刀劈成两半不成。罗士信暗叫了一声我命休矣!两眼一闭,爱咋咋地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章 白衣道姑 有句俗话说的好:生命中总是充满着惊喜。这句话用到现在的罗士信身上很合适,罗士信正闭着眼睛等死,却忽然听见自己面前“当”的一声脆响。刀锋出乎预料的没有落在自己头上。罗士信睁开双眼,只见猥琐男和周围一众恶奴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身后。猥琐男手中的钢刀已经赫然断为两节,断落的刀尖落在罗士信左侧不远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瓷碗的碎片。到底生了什么事?罗士信有点儿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罗士信不敢放松警惕,只是眼角儿顺着猥琐男的目光向自己的右侧瞥了一眼。 原来在茶亭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道姑,三十出头的年纪,肤白如雪,眉目如画,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头戴古冠巾,身穿宽袖长袍,腰间系带,脚踩云履鞋,周身上下洁白如雪。再加上她那高情逸态的举止,给人一种出尘脱世的飘逸感,真若神仙下凡。道姑飘然起身,淡淡然道: “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小孩子,你们不感到羞耻吗?”。 说话间白衣道姑已然移步至近前。她看了一眼罗士信和他身后的小绛雪,冲罗士信微一颔,赞道: “有骨气!” “仙姑好内力,一只茶碗竟然可以震断某家的钢刀。佩服佩服!不知仙姑高姓大...” “滚!”,白衣道姑没等猥琐男把话说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猥琐男当众被撅了面子,却又不敢与白衣道姑叫板儿,脸色阴得别提有多难看了,在那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倒是他旁边的一个不知死活的恶奴率先开口道: “你这老贼姑忒的不知好歹,我家主人的事你也敢管,聪明的话快些离开,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唤作我什么?” 白衣道姑丝毫没有理会恶奴的威胁之词,倒是反问他对自己的称呼。 “老.......”。 ‘贼姑’两字还没等出口,就见恶奴身子离地而起,向后飞出数丈,一声没出就气绝身亡。而白衣道姑的大袖子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好似微风拂过一般。所有人都再次震惊在当场,没人看见白衣道姑是如何出招的,但那恶奴却实实在在的被毙在当场。 “你们主子是谁?我倒想听听。” 古井无波的表情让人觉得现场生的一切好像和她无关一样,白衣道姑闲逸依然地向猥琐男问道。 “仙姑饶命!饶命啊...” 只见以猥琐男为,众恶奴齐刷刷的跪伏于地,大声求饶。罗士信一阵暴汗,变脸也不要这么快吧!况且白衣道姑也没说要弄死你们啊!有些人就是这么无耻,欺负弱小时凶猛无比、奋勇当先;而遇到比他们更厉害更凶悍的人时瞬间就变得恭顺无比、比孙子还孙子。 “我在问你话呢!” 白衣道姑压根没正眼瞧过他们,倒是不断的仔细打量着罗士信身后的小绛雪。 “是是是,仙姑问话,我等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家主子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大臣,官居太仆少卿、大将军宇文述的长子、南阳驸马宇文智及的兄长,宇文化及...” 猥琐男不无自豪的介绍着他家主子的履历,很可能是想用他家主子的名头压住白衣道姑。 “够了。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轻薄公子’宇文化及。” 看来白衣道姑不吃这套,以一种很是不削的语气道。很显然众恶奴对白衣道姑这样轻视他们的主子不太满意,不过愣是没人敢嗤屁。前车之鉴就躺在不远处,忠诚护主、名留家史和保持缄默、苟延残喘任选其一,恶奴们很明智的选择了后。 因为后世的记忆,罗士信对宇文化及这个人很清楚:隋炀帝杨广的第一宠臣,却也是他最后干掉了杨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后世的影视剧里总喜欢把宇文化及描述成脸容古挫,神色冷漠,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是乱世里的枭雄,卫道士眼中的祸魁!但事实上他只是个奸佞小人,和小说中那个野心勃勃的形象相去甚远,而且胆子也小,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隋史中将宇文化及表述为“性凶险,不循法度,好乘肥挟弹,驰骛道中,由是长安谓之轻薄公子”。倒是他弟弟南阳驸马宇文智及是个人物,心思缜密,心狠手辣,为人很有些手段。宇文化及的叛变与上位就是宇文智及一手策划和实行的。 宇文化及在穷途末路时曾有一句话很著名,就是“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不过可惜他连皇帝椅子都还没坐热乎,就被窦建德灭族了。在演义中宇文家还有个人物非常著名,那就是宇文化及的第二子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炀帝的高级贴身保镖,“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金面长须,虎目浓眉,使一双流金铜人槊,重三百二十斤”,号称隋唐第二猛将,不过最后死在排名比他高一位的李元霸手里。 原来绛雪娘就是被宇文化及这厮看中,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宇文化及的好色是出了名的,隋书这样写道“见人子女狗马珍玩必请托求之”,这还是客气的说法,除了杨广的女人,只要被他看上的就没有好下场。不然长安人也不会叫他为‘轻薄公子’了。隋炀帝杨广把宇文化及视为自己的第一宠臣,怕也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性”趣和“爱”好。 “仙姑若是没事吩咐,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猥琐男战战兢兢的试探道。 “滚!把地上两个东西带走!”,白衣道姑对这几个恶奴不感兴趣,淡淡道。 众恶奴如获大赦,急忙搬起地上的两具私死尸,以比杀过来时快了十倍的速度飞身上马,狼狈逃去。 “多谢仙姑姐姐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说罢拉着绛雪双膝跪倒,就要磕头。 白衣道姑大袖微微一扬,道:“罢了,起来吧。” 话是如此,罗士信还是带着绛雪嗑了三个响头才起身。 “你缘何称呼我为仙姑姐姐?”,白衣道姑笑吟吟的问道。 罗士信两世为人,况且前世的李陵对女人的研究何其深入,非常明白女人最爱听什么话、最恨听什么话。如若说了些她们不爱听的话,那她们会记恨你很久,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如果恰好这个女人正处于更年期,那就更完了,得罪她的人是没救的,只能自求多福吧。刚才那个恶奴就是最好的例子,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老’字,结果怎么样,挂了吧。其实罗士信也看得出来这位道姑至少三十岁,但只要是女人就没有嫌自己小的。罗士信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毕恭毕敬的道:“小子十岁,您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不称呼姐姐那该如何称呼?” 小绛雪感到一阵恶寒,做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呵呵...”,白衣道姑轻轻一笑道:“油嘴滑舌,告诉你,我今年五十有七,以后莫要再瞎叫了。” 白衣道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吃这套的。罗士信也是吃了一惊,打死他也想不到眼前这位道姑已经是奔六十去的人了。隋朝不比后世,没有整容那一套,凭的全是天然之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阿姨居然让罗士信误以为是三十出头,看来叫声仙姑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你真是五十七吗?”,罗士信正在那吃惊,绛雪倒是先开口了。 “是啊。”,白衣道姑轻轻的抚着绛雪的小脑袋,怜爱的道。 “你真美!和我娘一样美!” “噢?那有机会能让我见见她吗?”,白衣道姑看来对小绛雪很是喜爱,说话间也没了刚才那漠视万物的冷漠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温馨怡人的笑意。 “娘亲她...她死了...哇...”,道姑一句话又勾起了小绛雪心中的伤痛。 白衣道姑秀眉微蹙,看看罗士信淡淡的问道:“怎么回事?” “哎!仙姑有所不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罗士信把小绛雪全家怎样的悲惨遭遇、自己和小绛雪又怎么相识、自己又怎么把尸体埋完后带着去绛雪就医、以及自己在郡守府的茅厕里听到了怎样的内幕、还有最后两人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事前前后后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混账!宇文竖子,安敢如此伤天害理,难道他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难道他就不怕遭天打五雷轰吗...”,白衣道姑听完之后一阵的怒斥。 天打五雷轰?要是老天能报应坏人的话还要警察干嘛。自己倒是没伤天害理,不也一样被“天打五雷轰”了吗?里外里还轰了两次,这找谁说理去啊?罗士信对白衣道姑的说法不以为然,对她的宗教信仰就更不敢兴趣了。不过罗士信倒是相中了她那一身的本事。要是她肯收自己和绛雪为徒的话,以后两人的生计就有着落了。更甚若是真能学到个三层五层的话,那以后就是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着了。 罗士信注意到白衣道姑对小绛雪很是喜爱,于是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注:在历史上宇文成都是不存在的。宇文化及有两个儿子,一曰承基、一曰承趾,但都与其父一样废物。后来宇文化及兵败全家被杀,也算是报应吧。《隋主沉浮》中加入宇文成都是为了增加故事的精彩性,要知道,没有对手的英雄是孤独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章 离别 罗士信打定主意,拉着小绛雪再次跪倒,很是悲天悯人地道: “仙姑慈悲,尹绛雪这小姑娘身世悲惨,罗某虽有心抚养,然罗某这幅光景...” 罗士信向道姑示意自己这幅惨样,然后继续道:“...跟着我有上顿没下顿的。况且绛雪虽小,却也是个女子,生活上有诸多不便之处...” 罗士信虽未明言,白衣道姑也明白罗士信的意思。过得苦倒还好说,吃糠咽菜也能活下去,可小绛雪总要洗澡啊、小解啊什么的,绛雪现在年纪小虽然不明白,但长大以后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想想被罗士信这样的恶心男%*##*,小姑娘懂事以后怕是死的心都有了。 “你想怎样?” 除了在面对小绛雪时还能有些温情外,白衣道姑始终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罗某斗胆请求您收下这苦命的女娃为徒,教她习些本领,将来也好有些安身立命的本钱。莫要像现在这样任人欺凌。” “绛雪不走...” “莫要说话,静心听着!”,尹绛雪意欲反驳,却被罗士信给喝住了。 “哦?你不想拜我为师吗?”,白衣道姑眯缝着眼睛盯着罗士信,一双慧眼好像能够看透人的内心一般。 “这个...嗯,想!”,罗士信略一犹豫,还是很诚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白衣道姑一阵轻笑,道:“我原本此生不想收徒,闲云孤鹤好不逍遥自在。然而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生怕我派之绝学从我这儿断了香火,辜负了先师对我的授业之恩。此番出世就是想寻个有慧根之人授之以业,不想今天居然碰到个求师的...” “如此甚好...我和绛雪一起拜过师傅了!” 罗士信很开心,没想到这样百年不遇的大奖都被自己碰到,一边亟不可待地磕头拜师,一边把绛雪的小脑袋也往地上摁。 “慢着。我还没说收你们呢!”,白衣道姑微一侧身,躲过了两人的叩拜,道:“我收徒有四个要求,你们先看看自己够也不够!”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罗士信暗恨了一声,道:“仙姑请明示!” “其一,师从我门必须面貌清秀俊美...” 我靠!罗士信顿时恶向胆边生,娘的,耍我,地球人都知道自己这幅尊荣堪称丑男之楷模,原本不是特别指望她能收自己,可这妖姑偏偏说了那么句话勾起了自己的希望。现在弄个什么四点要求,第一条就把自己否了。可生气归生气,脸还是不能翻地,毕竟现在还有求于人家,何况就算是真动手,自己打得过人家吗? 白衣道姑没理会罗士信的幽怨,继续道:“其二,人性品格必须出众。其三,天资必须聪颖。其四,此人还必须是有缘之人!” 罗士信暗道了一声算你狠!略微整理了一下头绪,道:“如此看来,罗某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绛雪这小姑娘倒是满足您的要求。” “噢?何以见得?” 白衣道姑这种闲逸的语调,对于刚才的罗士信来说还有一种清新惬意的感觉,但现在怎么看都那么欠揍呢!看来对于同样的人或事物,喜恶皆源于心啊! “其一,尹绛雪年纪虽小,却也看得出此女天生丽质,假以时日必是个美过天仙的人儿。其二,在其父母家人具亡之时,以她一个幼稚女童竟然久侯其旁,不肯离去。而刚才您也见到,危难之时,我让她见机逃走,她亦不肯弃我而去。如此可见此女尊孝守义,人品难得。其三,在凶徒袭击其家人时能够隐忍不,此等心智,非天资聪颖所不能有。最后,您若与她无缘,今天又怎会碰巧相救呢?由此可见,尹绛雪正是您众里寻她千百度的人物!” “众里寻她千百度,呵呵,你倒也伶牙俐齿。” 白衣道姑又前前后后像看商品一样的仔细研究了小绛雪好半天,最后长出一口气,道: “也罢,天意如此。我等修道之人又怎可逆天而行呢!今天,我就将你这小女子收在身边,如若他日现你天资愚钝或心术不正,再将你逐出师门也不迟!”。 这么说不就是同意收小绛雪为徒了吗。 “还不赶快磕头拜师!”,罗士信再次把绛雪的小脑袋往地上一摁道。 “拜了神仙姑姑以后,还能和士信哥哥在一起吗?” 头虽然磕了,可小姑娘还是很关心罗士信的去留问题。毕竟在小姑娘最无助的时候是小罗同志给予了她无私的关怀,帮她掩埋了父母家人、为带她就医差点儿累的吐血、为替她伸冤差点儿命丧黄泉、为帮她脱险力斗凶徒、末了还为她安排了出路。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绛雪虽然年幼,却也懂得感恩。 “不行!”,白衣道姑斩钉截铁的道 ............. 罗士信气得差点儿没吐血。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叫婉转吗?就当哄哄小孩子不行吗?看来真是在深山待久了,脑子都锈掉了。罗士信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把绛雪交给她究竟对不对。 “那绛雪就不拜师了!”,小姑娘很倔强,亦斩钉截铁的道。 “...” 白衣道姑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自视甚高的她号称多少多少年不收徒,现今兴致勃勃的要收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为徒,按道理小姑娘应该感到无上荣幸,欣然接受。但她偏偏就驳了道姑的面子,也是有够尴尬的。 “莫要胡说!仙姑肯收你为徒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怎的还这般顽皮!” 罗士信赶紧出来缓和气氛,白衣道姑若真的一气之下拂袖离去,那绛雪就真的没机会了。 “绛雪走了,士信哥哥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 感动,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小姑娘的话是那么的质朴,那么的纯真,简单之余却又摄人心魄。看来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啊! 道姑的双眸也流露出一丝神采,很是满意尹绛雪的表现。 “仙姑,请容我与绛雪单独说几句...” 白衣道姑双眼微闭,默许了。罗士信将小绛雪拉到一边,蹲下抚了抚她的小脸颊,郑重其事的道: “绛雪想报仇吗?” “想!”,简洁明了的回答。 “仙姑的本事你也见到了,你学了她的本事不就可以报仇了吗?所以听话,乖乖随她去吧。士信哥哥懂得照顾自己...”,罗士信语重心长的道。 信哥哥不是说要替绛雪报仇吗?”,小姑娘的表情有些踌躇。 “绛雪”,罗士信双眼直视着绛雪,“听我说,父母之仇不可以假人之手,一定要亲自去报,懂吗?!” 小姑娘沉思了许久,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绛雪明白了...” 回到白衣道姑身边,绛雪郑重的行了拜师礼。道姑很是欣然,微微一笑道: “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派的第三代弟子了。听好,我派名曰仙霞,属道教,你师祖姓邱讳名洛霜,已然仙逝。为师名叫韩若冰。你可记住了?” “绛雪记住了”,小姑娘很乖巧的答道。 罗士信心中暗笑,瞧这一门祖孙三人起的名,‘落霜’、‘若冰’、‘降雪’。说不是一家的都没人信。这三个人凑一起还真是缘分呢。 “很好。你还有什么话要与这小子说就快些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说着转身走向了蹲在一边已然吓得缩成一团的茶亭老板,丢下一些钱。看来这个韩若冰也不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至少懂得给人留下些话别的空间。 “以后要听你师傅的话,好好学艺,将来为你父母报仇...” 罗士信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尹绛雪始终不一语,在那低头沉思,等罗士信不再说话时,小姑娘才缓缓从坎肩下翻出一块玉佩,上系一根红丝线,玉佩表面温润光滑,中间雕有一尊小佛。应该是有辟邪求福之用。 “这玉佩绛雪从小就带着,娘亲说不可以弄丢的。现在...” “这个我不能要,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东西。”,罗士信表现的很是大义凛然,君子不夺人所好嘛。 “我没说给你...” 无语,罗士信的脸这下丢大了。 是说..个...” 嗯了半天罗士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绛雪给罗士信个台阶下。她把玉佩塞到罗士信手里,道: “这个放在士信哥哥这,哥哥也要给绛雪个信物,以后就用它们来相认。” 小姑娘顿了一顿接着道:“你不许弄丢了!这是绛雪最重要的东西了。若是丢了,绛雪就再也不理你了!” 原来如此,这小丫头还想着有再相聚的一天。对于这点罗士信不是很有信心,他知道历史的走向,更了解现在大隋强盛的表象下蕴藏着怎样的危机,天下不出十年必将大乱。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自己会最终投效李唐,武德五年在洺水城的防御战中,为刘黑闼义军所杀。但在那场雷雨之后,历史已经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的前途已经变成了一个未知数。所以罗士信对于自己能不能在即将生的那场波澜壮阔的历史变革中幸存下来,持保留意见。 罗士信把玉佩还给了尹绛雪,道:“哥哥也不能帮你保管,因为...” “士信哥哥不想再见到绛雪了吗?”,小丫头已经有些变脸了。 “不是...” “那是士信哥哥讨厌绛雪了是吗?” “不是这样地...” “那你还是不想再见到绛雪了!” “你让我说话行不行!” 罗士信要爆炸了,小丫头年纪不大,抢台词倒是够快的。小姑娘很委屈,一双大眼睛泪盈盈的望着罗士信。得,这副模样让罗士信还怎么忍心接着飙。罗士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表情显得温柔些,道: “哥哥不要玉佩是因为哥哥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再相见的那天...” 说这话罗士信自己都觉得心酸,宁作盛世狗不作乱是人,此话还真是不假。虽然现在天下大定,但灾难正一步步的走向华夏大地,作为唯一知道结局的人,这感觉还真不若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毕竟那样可以安安心心的把这几年活过去,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士信哥哥为什么会死?” “我没说我一定会死啊...” “那还是士信哥哥不想再见绛雪了!” ...... 罗士信一阵的头晕,跟这丫头还真是没理可讲,算了吧。罗士信一把抢过玉佩,恨恨然道: “别说了,我收了!” 小姑娘终于欣然一笑,道:“那给我的信物呢?” 是啊,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玉佩,给人家留点什么呢?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数了一遍:一双破草鞋、一套破麻做的衣裤。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陈掌柜给自己那个装钱的袋子。不过想想用钱袋做信物...还是太另类了点儿。 罗士信略一沉吟,道:“哥哥也没什么像样的家什,这样,哥哥送你一诗作为信物,如何?” “好啊!!” 小家伙对这个提议很满意。罗士信从茶亭老板那借了纸笔,略微思索了一下,刚想动笔,小绛雪不知从哪又翻出一块精致的白手帕递了过来,道: “写在这上面,不会坏掉...” 这小东西藏货还真不少。 罗士信本人是不会写字的,更不要说作诗了,不过后世那个李陵却是个才子,虽然毛笔用得不太好,但至少练过,应下急还是可以的。他大笔一挥,把张九龄《望月怀远》的前两句与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的后两句安在了一起,写到: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其实原本的李陵是很有版权意识的,不过现在这两位原作还没出生,法律意义上应该还不算侵权吧。罗士信暗道了声罪过,把手帕交还给小绛雪。小姑娘拿着手帕端详了好半天,满面困惑的问罗士信道: “士信哥哥写的字为什么和我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呢?” 罗士信现在脑子里的知识几乎全部来自后世那个李陵,所以他当然不会写繁体字了。这时白衣道姑也过来了,将手帕接过去瞧了瞧,一双秀目顿时一亮,旋即又重新打量起罗士信来。 “此诗当真是出自你手?”,韩若冰的语气始终让罗士信感到很不爽。 “正是!” 虽然罗士信是个很诚实的人,但是他能怎么说?告诉韩若冰说这是若干年后才出生的两个人写的,自己只不过是拼凑了一下而已?这样不被人当作神经官能症患才怪。 “你这写的是什么字?” 子自幼父母双亡,没人教过写字,只能在私塾外偷学。这是小子根据偷听偷看到的东西自己编的,这样简单好记。”,罗士信为自己找了个理由道。 “你倒也是个可造之材!可惜是个男儿身...”,韩若冰兀自在那自言自语道。 ...... 难道是男儿身也有错吗?韩若冰这道姑的逻辑很是让罗士信费解。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是不会收你的...”,说着韩若冰从她那宽大的袖子中抽出一把精致的纯银匕,匕之上雕有一只神鸟朱雀,递给罗士信道: “但你我也算有缘,看在你救绛雪的份上,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人。” 哦!有门,韩若冰这么厉害,她引荐的人也一定不差。罗士信暗自兴奋了一把。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仙姑所言何人?” 韩若冰后面的话差点儿没把罗士信气吐血,就听她说道: “无良道人乾坤子!此人收徒不甚挑剔,只要有些特长之人,不论什么歪瓜裂枣都招收不误。看你也有些天赋,拿着我这把冷刃去五台山找他吧,凭着我的几分薄面,他自会照拂于你。” “fuck!什么叫歪瓜裂枣?虽然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啊!难道她不会用更委婉的方式表达她的想法吗?难道她不懂得做人应该有所保留吗?” 罗士信在心中不住的问候着韩若冰的女性亲属。可恨的还不止如此,看她介绍那人,叫什么‘无良道人’,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不着调儿的主儿。罗士信正忿恨着,就听韩若冰又道: “论起本事来,能让我韩若冰佩服的没几人,这个乾坤子算一个。” 咦,听起来好像还是可以接受的,人品好不好不要紧,重要的是有本事。只要能把自己调教成为个高手,无良就无良吧! 韩若冰废话也没再多说,把手帕还给绛雪,然后带着绛雪飘然而去。 罗士信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之前和小绛雪在一起时,虽然辛苦,但心里踏实,可是现在... 尹绛雪年纪虽然小,但她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自己的人。 其实爱与关怀是相互的,罗士信照顾着尹绛雪孤苦无依的人,小绛雪又何尝不是照顾着罗士信那颗孤苦无依的心呢?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章 无良道人(上) “滚滚滚,哪来的穷小子,弄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糊弄人...”,又是一阵臭骂,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人当作疯子一样赶了出来。 辞别韩若冰师徒后,罗士信就启程赶往五台山,从齐郡历城到雁门郡的五台山,在现在来看可能不算太远,不过对当时的罗士信来说,能依靠的就是自己这双脚,绕是称作飞毛腿,也不可能三五天就赶到吧,可人总是要吃饭的,吃饭就得花钱。陈掌柜给的那几个钱为绛雪看病花去了不少,本来已经所剩无几,而自负拥有后世才学的罗士信从来就没想过要节省,自认为钱这东西只要自己想挣,那还不手到擒来。于是顿顿往饱了吃,不过要知道罗士信可不是一般的饭桶,赶到定襄郡的时候,罗士信袋子里的钱就已经花光了。 不过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区别的,对于罗士信来说区别可能就更大了一些。最开始罗士信找了一家铁匠铺,兴致勃勃的向人家介绍水力冲压的知识,说这技术可以让生产力倍增,不过那铁匠不领情不说,居然还用铁渣丢罗士信。啊呀真是岂有此理,给你财的机会都不要,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们小罗同志的信心岂是这么容易垮的。于是他又换了一家卖杂货的商铺,向人家滔滔不绝的传授着西方古典经济学的精华,很不幸的是言有意听无心,最后对方忍无可忍之下以一顿臭骂送走了罗士信。 这样的人家还算是好的,其他大部分都是一见到罗士信这身具有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装束,就直接将他轰得远远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心人,当罗士信向一家灯笼作坊的老匠人介绍‘闪电’是可以采集并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存储应用之时,那家匠人终于给了罗士信几文钱,满面慈悲的道: “娃,快些去看看大夫吧...” 绝望了,在不断的尝试失败、再尝试再失败的过程中罗士信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后世的才学对现在的自己是没多大用的!想想也是,人家凭什么就因为你个其貌不扬的穷小子的两句话,就把自家的铁匠铺搬到河边去呢;又或改变自家祖祖辈辈的经营方式,而冒险的采用那些所谓的“西方”经济学!一个时期人们的思想是和这个时期社会的生产力相适应的,如果非要把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强加于这个时代,除非罗士信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以一种高屋建瓴的姿态强行推广下去,亦或是人们对他的信任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总之,想用这些东西赚钱现在来说是觉没可能的。 穿越,并非像小说中说的那样简单! 在最后一次尝试未遂之后,罗士信终于选择了放弃。此时正是晌午时分,罗士信来到定襄郡已经四天了,而这四天他只是用老匠人给的钱吃了一点东西,现在早已饿得前腔儿贴后背了。其实此时的大隋帝国还是很繁荣的,经过前朝周武帝和隋文帝两个时期的休养生息,民间已经变得很富庶。以罗士信现在这幅惨样想要讨口饭吃问题应该不大,可罗士信就是拉不下来这张脸,天生就不是要饭那块材料。此时距离五台县已经不远了,到了五台县就等于到了五台山。不过现在的罗士信腹内既没食,兜里又没钱,拿什么赶路啊。 罗士信来到街头的一间破庙门口,这几日他一直寄身于此。脑中考虑着怎么才能找到份短工,定襄郡是个小郡,一共才有三百七十四户人家,经过他这几天的闹腾,几乎全城都知道有这么个疯小子,到处宣扬歪理邪说。想找份工作,难啊! “回来啦小兄弟,今日如何?可曾有慧眼之人赏识于你?” 问话的是一个同样寄居于此老道士,他几乎是和罗士信同时住进来的,一看也是一个落魄之人,说实话这老道长的还真抽象,六十来岁的年纪,一张面黄肌瘦的老脸却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很矛盾的感觉。这老道的胡须已经一绺一绺的粘在了一起,头上的髻看似也许久没有梳理过,髻间的木簪和枯树枝也没差多少。一身灰色的道袍还算完整,不过看起来也有一年没洗过了。这个老道很善谈,和罗士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他也很赏识罗士信的那些歪理邪说,所以罗士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不过最令罗士信惊讶的,是这老哥们儿居然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东西。从罗士信认识他的那一刻起,这老东西就颗粒未进。不过尽管如此,这老东西却依然精力充沛,每天还是和罗士信神采奕奕的侃这侃那。罗士信对此很是费解,非常怀疑这老东西是不是在外面藏了什么东西,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吃。不过每当向他问起缘由时,他总是信誓旦旦的道: “因为贫道乃是高人!” 高人?!高人会住破庙?高人会穿成你这模样?罗士信心中虽然不屑,但他并未表现出来。罗士信可不像白衣道姑那么不会做人。 “算了吧...”,罗士信以一个很无奈又很沧桑的表情回答了老道士刚才的问题。 “莫要灰心,贫道相信你...” 老东西说着贼眉鼠眼的向四周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接着道: “来来来,老朽有些好东西哦...哼哼哼...” 说完拉着罗士信钻进回破庙里,然后自己撅着老腚在土里翻出一大坨干泥,敲碎。罗士信只觉一阵飘香袭来,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叫花鸡,没错,就是叫花鸡。这东西对于几天几夜没吃东西的饭桶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罗士信现在根本不会去考虑这鸡是哪来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鸡... 罗士信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老道士一直笑吟吟的在一边看着,直到罗士信快要把整只鸡吃个完才悄悄的独自离开。 舒坦!罗士信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正想寻那老道士道声谢,却见那老道士领着一帮子人冲了进来。老道士指着罗士信向众人道: “就是他!” “这鸡是你吃的?”,看似像个带头的老向罗士信问道。 “恩呢...”,罗士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点儿蒙,脱口答道。 “好啊!原来是你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得教训教训他...” “不能就这么算了... “揍他...”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这下罗士信越的糊涂了。直愣愣的看着众人,根本就不知所措。 “都静一静!”,那老向众人喊道,然后转身又问罗士信道:“你既然承认了,就应该认罚。怜你年纪还小,若是送你去见官倒显得我等不仁。不过这几日你偷了街坊们那么多只鸡,也是把大伙祸害的不轻。这样,你向大伙磕头赔罪,然后即刻离开定襄,这样处罚,你可心服?” 这下罗士信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被这个老东西给设计了。不用说,那些鸡肯定是那老货偷来吃了,然后趁着自己饿得失去理智的时候再嫁祸于自己。我说这老东西怎么可能几天几夜不吃东西,原来他压根就不是一好鸟儿。怎么办,鸡骨头一地,再加上自己的一双油手和一张油嘴,现在可谓是证据确凿,就是马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罗士信愤怒至极,抬手指着老道士恶狠狠的道: “是他!是这个老杂毛给我的鸡,是他害我!” 老东西一摊手,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抻着长音儿道: “无量――寿佛,小兄弟,莫要再诡辩了,贫道虽然向街坊们举报于你,却也是为了你好。你怀恨于贫道也是可以理解,但你诬陷于贫道,岂不又枉添罪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我知你妈个头!罗士信看着这老无赖“慈悲”的嘴脸,心中更是无名火起,说啥也是白搭,这黑锅自己是背定了,那也不能让你老小子好过。想到这里,罗士信一个箭步冲向无耻老道,就准备暴起伤人。罗士信是何等的爆力,一冲之下那些乡民岂能反应的过来。一招飞脚直奔老无赖小腹而去。 其实现在罗士信也是有些急怒攻心,这几日来的遭遇让他胸中本就郁气难舒,现在又被这个老东西来这么一出,着实有些失了理智。他也不想想,就这老货这单薄的身板儿,像能禁住他这一脚的样吗?想那独眼龙何等魁梧彪悍,不也在罗士信一击之下命丧黄泉了。这一脚若是踹上的话,老家伙怕就真要命丧当场了,那罗士信也不用去五台山了,下半辈子就在定襄大牢过吧。 不过还是奇迹出现了,就在罗士信那只臭脚即将和老无赖的小腹亲密接触的一刹那,老东西的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向侧面扭动了一下,罗士信跃起的身体贴着老东西的衣服边飞了过去。与此同时,老东西以一丝微不可查的动作伸出一指,在罗士信右腿膝盖一侧轻轻一点,罗士信只感到右腿一丝酸麻,可再落地之时,整只右腿却已经无法吃力,只能瘫坐在地上。更让罗士信吃惊的是这老东西在做完这些动作后,双脚竟然立在原处而丝毫未动。看来这老东西不是个善男信女啊。今天,怕是真要栽在这他手里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章 无良道人(中) “休要在这里乱咬人!若不是这位道长,街坊们还不知要遭受多少损失。你这小贼不但不知悔改,还想诬陷道长,诡计被拆穿后居然还想暴起伤人。看来你是没得救了。” 说话的是带头那位老,言罢从身后招过两名壮汉,道:“阿牛、虎子,来把这小贼绑了去见官!” 如果见了官麻烦就大了,轻则杖刑,重的话还可能还会蹲大狱,一旦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于是罗士信急忙申辩道: “等等,我是冤枉的!真是这贼老道害我...” “还在这信口雌黄。本郡向来都是治安良好、夜不闭户,但自从你这小贼来了后,白天到处讲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晚上就偷鸡摸狗祸害乡里。现在人脏俱在,你还狡辩。来呀,把他嘴塞上,省的他胡乱咬人!”,老看似有些不耐烦的道。 冤啊!想那窦娥之冤应该也不过如此吧。罗士信很想反抗,但是右腿被贼老道点得无法吃力,根本站不起了,坐在那里被人将两手按住,就只能眼睁睁的看在两个壮汉把自己五花大绑给捆了起来。 “且慢!”,一个洪亮的声音阻止到,却是来自于那无赖老道,“张里正,可否把这少年交予贫道带走?” 里正是古代管理百姓的基层干部,一般都由乡邻里德高望重的人来做,相当于现在的街道主任。 “哦?道长想要作甚?”,那老疑惑的问道。 那贼老道挺胸昂头,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道:“想这少年虽然可恶,却也是为生计所迫。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本着我教之教义,想要把这少年带走将之感化从良,不知张里正意下如何?” “道长竟然不计此子对道长的攻讦,还欲助他改过自新,此等高义着实令我等佩服之至。只是,若放了这小儿,他欲再伤人那可如何是好?”,那张里正很是尊敬的向老无赖抱拳道。 “无妨”,老无赖向罗士信高深莫测的一笑,然后继续向张里正道:“贫道制得住他。” 于是罗士信就这样落在了老无赖的手里。 此时两人已经身在定襄之外的管道上,经过老家伙的一番推拿,罗士信的右腿已经能够站立了,不过身上的绑绳和嘴里的破布却没有卸去。虽然罗士信很不情愿跟着这老家伙,但至少这样就不用去见官了。罗士信打定主意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想办法溜掉。 当然罗士信也是很想将这老货暴揍一顿的,但吃过前面的亏,罗士信已经长了记性。这老东西看似其貌不扬,其实是深藏不露。罗士信不仅仅是从老东西点了自己那一下才得出这个结论的。想想看,在不大个定襄城里,老东西随心所欲的偷着人家的鸡,而那些县民居然连他的衣服边儿都没看到,别管干的事儿下不下流,这本事,罗士信自问是比不了的。 这一路罗士信一直恶狠狠的盯着老道士,很想用眼神杀死他。老无赖也不管罗士信怨毒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哼着小曲,一副欠揍的模样。 “唔唔..罗士信终于忍无可忍,冲老家伙嚷了起来。 “哎呀,你瞧瞧,这是怎么话说的。贫道一时疏忽,竟忘了为小兄弟松绑。罪过罪过...”,说着老家伙屁颠屁颠的过来把罗士信的绑绳解开。罗士信一把扯出嘴里的破布,指着老家伙质问道: “你这老...老道士为何害我?!” 罗士信经过深思熟虑,以目前敌我实力的对比来看,‘老杂毛’三个字还是不说为妙,否则老东西一怒之下再给自己来那么两下,那可是吃不消的。 “害你?!小兄弟,此话从何说起?我何曾害过于你?救过你倒是真的吧!”,老家伙一脸无辜的申辩道。 哎呀!这老杂毛竟然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还面不改色。 “你你...你...”,罗士信指着老家伙气得说不出话来。 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人家,说理又说不通。 “罢了”,罗士信狠一跺脚心中想到,“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反正黑锅不背也背了,至少还混只鸡吃,也不算太亏。” 打定主意,罗士信向老道士一甩双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罢罗士信转身就要走,可是一抬眼,老杂毛竟然又站在自己眼前。罗士信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刚才这老东西明明在自己面前数步,怎么自己一转身他还在眼前。这老东西的轻功看来真不是盖的,传说中的移行换影也不过如此吧。罗士信向后跃出数步,摆出一招“白鹤亮翅”,冲着老家伙道: “你想怎么样?我也是练过功夫的!” 罗士信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这么说无非是想壮壮胆儿,就算唬不住老杂毛,能骗住自己也是好的,这就叫心理暗示。 “小兄弟莫惊!贫道只是觉得于你甚为投机,想请你去我观里一坐,你我也好像前几日那样秉烛夜谈。”,老东西摆出一副很亲密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罗士信不爽。 “谁惊了...”,罗士信摸了额头一把冷汗,接着道:“我与你没什么可聊的,快快闪开,我还有要事...” 话一出口,就现老东西神色不善,罗士信心头不由一惊,道:“我若不去,你还想用强不成?!” “这是哪里的话?小兄弟多虑了...”,老杂毛又换回了那副可恶的**。 不玩硬的咱还怕你干嘛。 “那我就不去...” 跟你走?那不定又怎么被你算计呢。这回是偷鸡,下次再弄个什么杀人放火、抢劫**之类的黑锅给自己背上,不被压死才怪。 “这样啊。贫道也不想强人所难。只不过...” 老东西说着伸手入怀,从中摸出一把匕。匕柄与匕壳皆为纯银所制,匕壳外还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神鸟朱雀的浮雕。这匕不正是白衣道姑韩若冰送给自己那把‘冷刃’,作为向‘无良道人’乾坤子拜师求艺的信物吗?怎么会落在这老杂毛的手里。 “这是我的,还给我!”,罗士信急道。 “哦,是吗?此物是贫道于那破庙中所捡。你说是你的,可有凭据?我看这东西可不想你能有的呦。”,老东西慢悠悠的道。 “这个...” 是啊,凭什么就说是自己的,就自己这身装扮,和这匕明显的不相配,去哪也讲不出理啊。 “是这样的,此物是一位高人所赠。请道长将它还与小子,此物于小子还有大用!道长若看得上小子,可留下住址,有机会小子定当登门拜访。” 说完罗士信向老道士行了一礼,没办法,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择日不若撞日,这样,你随贫道回去,到时我们慢慢谈,等说明白了,贫道自会将此物奉还。” “.......” 威胁,**裸的威胁!看来老家伙早就知道这匕是自己的,说不定还是他从自己这偷去的,现在拿它来要挟自己。 不去?那就别想再要回匕了。看来这老东西和自己卯上了。 “道长!你就放过我吧!小子一没钱二没权,真的没什么可图的啊...”,罗士信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向老道士连鞠了三个躬道。 “小兄弟这是干什么,怎么行如此大礼?贫道就是想请你去坐坐,哪里是想图你什么。” ,老家伙一脸纯情的道。 这老东西软硬不吃,无可奈何,看来只能随这老货去了。不过跟他去之前必须弄明白这老家伙为什么要陷害自己,不然到时侯再被他卖一次就真悲剧了。 “去道长观上小坐也不无不可,只不过小子有一疑问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还望道长明示。” “请讲。” “县民的那些鸡是道长您...您拿的吗?”,罗士信不想过分刺激这老东西,换了个比较中性的词问道。 “不是。”,老家伙理直气壮的道。 “那道长给我那只鸡是哪来的?” “捡的。” ......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今天罗士信算是见识了一把。 “既如此,那道长为何要引那些县民来擒我?” “哎!那些县民丢了鸡,总要有个交代吧。”,老家伙轻叹一声,老脸很是‘慈悲’的道。 妈的!你交代你的,关我鸟事,干嘛把祸水往我身上引。罗士信愤怒之极,双目恶毒的盯着老道士。 老家伙看来也有些过意不去,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总不能让我一个老人家去交代吧。” 老家伙这么说,等于是间接承认了他就是那个偷鸡贼。他都这么说了,罗士信还能怎样。 罗士信微微一叹,道:“如此,我随你去便是。到时还请道长信守诺言,将匕交还与我。”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这就出吧。”,老家伙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笑吟吟的道。 “那么,还请道长言明贵观所在?以及道长大名?”,罗士信可不想糊里糊涂的跟人家去了,却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贫道乾坤子...”,老道士一字一顿的道。 注:在此再次谢过支持本书的朋友们。尤其要谢谢id为“这个夏天有点热”的朋友,谢谢你给我提的宝贵意见。看到你的留言后我立刻就把前几章的格式都稍做了修改。以后大家若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尽管提,我一定会跟进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章 无良道人(下) 听到老东西报出的名号,罗士信差点没摔一跟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敢情和自己一起住了这么些天,最后还摆了自己一道的这个老无赖就是传说中的‘无良道人’乾坤子。瞧这作风,‘无良’之号还真是名不虚传。看来当初自己的猜测真是没错,眼前的这位还真是一个不着调的主儿。韩若冰怎么就向自己介绍他呢,这不明摆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还没正式拜师,就先替这老东西背了个大黑锅,可想而知这以后的日子将是怎样的悲惨! 就是‘无良道人’乾坤子?!” 罗士信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应该用惊骇才更确切些。 “怎么!小兄弟也听过贫道的名号?那些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给的虚名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老家伙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外号,对‘无良’二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道长大名如雷贯耳,小子当然听说过...” 现在的罗士信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很踌躇自己该不该向这老货表明来意。这老货的本领自是没的说,但这老东西的人品实在是有点儿太说不过去了。若是真的拜他为师,以后这老家伙会不会没事就弄点儿黑色的锅碗瓢盆之类的给自己扣上。 “小兄弟,你说的那位高人可是‘云中子’韩若冰吗?”,乾坤子打断了罗士信的思路道。 云中子?原来韩若冰的道号叫云中子,那天她向绛雪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她的道号。不过想来乾坤子与她彼此相识,应该是很了解的。 “正是韩若冰韩仙姑!” “哦。那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何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予你手?”,老道士满含深意问道。 “这个...”,罗士信略一沉吟,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 “事情是这样的,小子偶然之下救了一个幼女,此女全家因为得罪了大兴的一个权贵而惨遭灭门。就在那权贵的恶奴们欲对我俩下毒手之时,幸得韩仙姑出手相救,击退了那些恶奴...” 罗士信说着看了一眼无良道人,就见这老货安静的听着,表情浮现出一丝凝重。罗士信继续道: “韩仙姑看那幼女孤苦无依,天资又很聪颖,于是心生喜爱之情,便收了那小姑娘为徒。韩仙姑念我于她们师徒有牵线之功,又有些小聪明,便欲引荐我于一位德高望重的高人门下学艺。仙姑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天下间唯有道长您才当得起这‘高人’二字。于是就介绍我来了这里。这匕就是信物!” 既然决定拜在这老货门下,那就得和他搞好关系,“戴高乐”是最简洁也是成本最低的不二法门。 老家伙很吃这套,一脸贱笑的道:“虚名而已!虚名而已!天下间能人又岂止贫道一人尔...” 罗士信已经无语了,人的脸皮还可以更厚的吗? 老家伙兀自在那“谦虚”了一会儿,才收敛了表情,郑重的问道:“你当真想拜我为师?” “想!”,罗士信很坚定的道。 其实罗士信也是无奈的选择,经过这几天的挫折,罗士信明白了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孩儿而已,如果不去拜师学艺又能干什么呢?这十来年的记忆罗士信不会忘记,一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比路边的野狗也好不到哪去,每天只能摇尾乞怜的指望着别人施舍口饭吃,有上顿没下顿的。运气好的能招人白眼,运气不好的别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罗士信知道,一个穷人,如果他没本事,那他就永远都被人看不起。间或也许会有些对他表示同情的人,但同情不等于尊重。其实同情也是一种看不起,只不过方式更人道了一些罢了。 那些县民之所以那么执拗的坚持自己就是偷鸡贼,不也是因为自己又穷又没本事吗?跟着这老道至少能学到本事。有一技傍身,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人歧视。再有一点儿办法,罗士信也不会找这么个不着调的老东西做师傅。 “哈哈哈哈...”,乾坤子很满意罗士信的态度,开怀大笑道:“好,我乾坤子收徒也没什么苛求,只要不是心术不正之徒,贫道都能让他人尽其才。这几日对你也有了些了解,还不赖!” 老家伙很明显是同意了罗士信的拜师请求。罗士信也不傻,扑通一声双膝跪倒,道: “师傅在上,请受小徒罗士信一拜!” 说罢向乾坤子“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东西欣然受了,然后搀起罗士信,一阵荡笑道:“哈哈...好徒儿!哈哈...好!我又收了个好徒儿!哈哈...” 罗士信怎么听怎么感觉慎得慌,总有种万劫不复的感觉,于是急忙打岔道:“师傅,不知我派名字为何?” “噢?名字?我们没有门派,何来派名!” “......” 晕,你都收了不止一个徒弟了,怎么会连个门派都没有呢?人家韩若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自称仙霞派呢。罗士信真是无语了。 “不管那些了。来,乖徒儿,快些随为师回观去吧。为师云游已有多日,想你那三位师兄也该有些焦急了。” 云游?应该是流窜作案才对吧。罗士信也不揭穿,很听话的随着乾坤子向五台山赶去。 让罗士信稍微有些欣慰的是自己顶上还有三个师兄,这样自己至少不用每天只对着这老货一个人。万一有个黑锅什么的,也自有三个师兄去背。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到了五台县地界,在五台县两人稍作休整。因为乾坤子帮定襄郡的县民捉住了“偷鸡贼”,为了表示感激,那些县民给了乾坤子一些银钱作为酬劳。乾坤子用这些罗士信称之为“血泪”的银钱买了些干粮后,两人就直奔五台山而去。 五台山位于先进山西省的东北部,属太行山系的北端。在隋朝时五台山位于雁门郡地界,横跨忻州地区的五台县、繁峙县、代县、原平县、定襄县,中心地区是台怀镇。五台山是我国著名的佛教圣地,从汉朝时就成为了佛教的中心,大孚灵鹫寺和洛阳白马寺都是中国最早的寺院。到了隋代,隋文帝杨坚又下诏在五个台顶各建一座寺庙。即东台望海寺、南台普济寺、西台法雷寺、北台灵应寺、中台演教寺。也因为五台山是文殊菩萨演教的地方,所以这五个台顶上的寺庙均供奉文殊菩萨,但五个文殊的法号完全不同:东台望海寺供聪明文殊、南台普济寺供智慧文殊、西台法雷寺供狮子文殊、北台灵应寺供无垢文殊、中台演教寺供孺童文殊。从此以后,凡到五台山朝拜的人,都要到五个台顶寺庙里礼拜,叫做朝台。传说李唐王朝起兵太原而得天下,所以视五台山为“祖宗植德之所”。李渊在起兵反隋时,就对佛教许下大愿,说当了皇帝,一定大弘三宝。武德二年李渊便在京师集聚高僧,立十大德,管理僧尼事务。唐太宗即位后,重兴译经事业,使波罗颇迦罗蜜多罗主持,又度僧三千人,并在旧战场各地建造寺院。贞观九年,下诏曰:“五台山,文殊必宅,万圣幽栖,境系太原,实我祖宗植德之所,切宜祗畏。是年,台山建十刹,度增数百。”,而中国的佛教也在这时进入的鼎盛时期,玄奘和尚就是在这段时期远赴天竺取经。 还有一种传说,说五台山最早是道家的地盘,《道经》里称五台山为紫府山,曾建有紫府庙。《清凉山志》称佛教的文殊菩萨初来中国时,居于石盆洞中,而石盆在道家的玄真观内,这说明当时五台山为道家所踞。现在的五台山虽然佛教鼎盛,但偌大个山区也建有不少的道观。所以这个‘无良道人’盘踞在五台山也是合情合理的。据乾坤子讲,他的道观位于西台和南台之间人的迹罕至之处,下山要走很远才能见到人家。 随着乾坤子进了山内,罗士信感到阵阵寒意。五台山平均海拔一千米以上,最高点北台叶门峰高三千零六十一米,是华北地区最高峰。五台山方圆六百余里,因五峰如五根擎天大柱,拔地崛起,巍然矗立,峰顶平坦如台,故名五台。又因山上气候多寒,盛夏仍不知炎暑,故又别称“清凉山”。罗士信很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乾坤子带罗士信所过之处满目皆是奇花异草,奇峰灵崖。罗士信总算明白为什么修道之人都喜欢在深山中修炼,在这样的环境待久了,人都会沾上这天地的灵气。 两人在山里转了很久,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乾坤子所说的“道观”。只见在林中有一片空地,三面环林,另一侧是一面绝壁。空地用一圈木栅栏围住,中间开了一扇院门。院门的一侧是绝壁,上书:“天之三宝日月星,地之三宝水火风,人之三宝精气神”,另一侧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院门上有一块木匾,上书:“四宝观”。院中有三座木屋,木屋是连在一起的,呈现一个“凹”字型。 看着这“道观”,罗士信一阵的泄气,这人不靠谱也就算了,怎么住的也这么寒酸? “但愿我这师傅的本领不像这道观一般就好!”,罗士信现在也只能暗自在心中祈祷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一章 四宝 “狗子,清风,罗汉,都出来啊!为师回来了...”,罗士信正在那为这破观气结,乾坤子扯着嗓子着率先进了院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罗士信随在老道身后一起进了院子,略微打量一下,这院中虽然简朴,不过却整洁的很,不似乾坤子一般,想来应该是自己的那几位师兄打扫的吧。 随着乾坤子的一声招呼,从西边厨房中出来一人。罗士信仔细一打量,好家伙,只见此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光头无,眉骨突出,一双虎目闪着凶光,周身上下散着彪悍之气。这人上身**,下身穿着一条黑底葛布裤,脚穿一双草编鞋。夕阳的余光下,古铜色的皮肤散着健康的光泽。如若不是这壮汉手中拿着一把锅铲,罗士信当真以为是金刚再世。 “呵呵,师傅,您回来啦!呵呵...”,那壮汉看了罗士信一眼,然后冲着乾坤子傻笑道。 “嗯。今天怎么你做饭,你师弟呢?” “二师弟受伤了,三师弟正为他疗伤呢。”,壮汉憨憨的道。 “何人能伤到他?他是怎么伤的?”,乾坤子有些讶异,看来他对自己徒弟的本事很自信。 “呵呵,不知道,呵呵。” 罗士信从他的话中可以判断此人应该就是大师兄,不过怎么总感觉他有些傻傻的,老是“呵呵,呵呵”的傻笑。 “算了,为师还是自己去问吧。”,乾坤子也看出问他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领着二人转身奔东房而去。 一进东房是个小门厅,门厅中间墙上挂在一幅画像,像中是一位须皆白的老。画像下有一张桌子,桌上供奉着香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门厅两侧各有一扇门,进屋后乾坤子径直朝右侧那门而去。房间不大,只摆了一张矮榻和两张胡凳。榻上趴着一人,头带巾帻,三角眼,阴勾鼻,尖耳猴腮外带一嘴大黄牙,模样比追杀罗士信的猥琐男还要猥琐。此人身材不高,大约只有六尺多点儿,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装,下边裸露着**,不断的在那嗯嗯啊啊的呻吟。矮榻边上有一人正在为他上药。上药之人年纪大约二十出头,身高七尺,面白如玉,头戴书生巾,身穿一件白色长袍,腰间系带,带上佩玉,一副斯斯文文的儒生模样。 这三位应该就是自己的那些师兄了。罗士信大致比较了一下,猜想乾坤子口中的“罗汉”应该是那位膀大腰圆的大师兄;而“清风”应该是这位眉清目秀的青年;能和“狗子”这么富有诗意的名字配上的也只有榻上的那位仁兄了。 罗士信感觉也没那么糟糕,情况并不像韩若冰所说的那样全是“歪瓜裂枣”,至少这位白衣青年让人看起来就很顺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乾坤子进来后就劈头问道 光**那位一见到乾坤子进来,顿扫刚才的萎靡之气,哭唧唧的嚷道: “师傅...哎呀呀,轻点儿!师傅你可回来了,你可要替徒儿做主啊!” “是谁伤了你!”,老道士看来很护犊,愠怒道。 “是西台法雷寺的秃驴们...” “嗯?他们何时伤的你?又为何伤你?” “昨夜...” “为何?哼,还不是二师兄自己惹得祸,偷东西都偷到庙里去了。活该!” 此时一直在那沉默不语的白衣青年突然插口道。说罢从腰间摸出一块绣花手帕,委屈的擦着眼泪道: “人家不管啦!师傅师兄老是惹祸,这家人家不当了啦!” 我靠!看到他这风骚扭捏的一哭,罗士信好悬没把胃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这究竟是师兄还是师姐!古时虽有“娈童”和“断袖”之说,但他们大都保持着男子的举止和仪态,像女子一样撒娇耍嗲的并不多见,今天就这么巧让罗士信碰上了一个。 罗士信只感到一阵的头晕,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一群人,看来那韩若冰果不欺我啊,这师徒四人当真是一个好鸟儿都没有。罗士信现在真是后悔莫及,上了这贼船,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头之日。 “罗汉莫哭!你二师兄是有不对的地方,也是为师管教无方...你这孽障还不劝劝你师弟!” 老东西的这个娘娘腔徒弟好像在他们之中很有地位,乾坤子居然不顾床上那位还带着伤,就向他吼道。床上那位也很听话,乖乖的向自己这位娘娘腔师弟赔礼道: “师弟宽心!为兄不也是看我们祖师没了香火,所以想弄些香火钱吗?最多为兄以后不去庙里活动了就是...” “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听到这话,娘娘腔终于破涕为笑。但他这“嫣然一笑”却让罗士信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既如此,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乾坤子说道。 “师傅...”, “闭嘴!你个废物!为师教你的功夫都哪里去了?打不过,你还跑不过吗?我那‘燕子跃’你是怎么学的,竟然让人打得**开花。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老东西不去教训他徒弟的偷窃之过,到埋怨起他学艺不精,看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师徒都一个货色! 那个应该是自己二师兄的猥琐男看表情很是不情愿,但他看看乾坤子那张老驴脸,又瞧瞧风骚男那双幽怨的“美目”,终是没再说话。 “来,为师为你们引见一人...士信过来。”,说罢将罗士信招至跟前,道: “为师这次云游又给你们收了个师弟。名叫罗士信,来,都相互认识一下吧。” 其实乾坤子他们甫一进屋,风骚男和猥琐男就注意到了罗士信,只是刚才忙于说话,把他忽略了。 “哎呦,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小师弟呀!你们瞧瞧,长得多结实,多讨人喜欢。我是你三师兄,叫陈罗汉。罗师弟,以后你我要多亲近亲近啊。”,风骚男第一个出来殷勤的道。 “还陈罗汉!娘娘腔居然要叫罗汉!就你这风骚劲还好意思叫这么爷们儿的名字。和你亲近?想想都恶心。再让别人觉得自己性取向有什么问题,那以后就没脸做人了。”,罗士信暗自想道。 “嘻嘻,我是你二师兄,叫马清风,人送绰号‘夜无痕’!”,猥琐男嬉皮笑脸的道。 罗士信暗笑,瞧这几个人名起的,娘娘腔叫“罗汉”;猥琐男叫“清风”,不用说,那“狗子”肯定就是那个肌肉男了。这不怪自己没猜对,正常人都猜不对! “见过二位师兄!罗士信这厢有礼了!”,别管心里怎么想,礼节罗士信可没忘,躬身向两人行了一礼。又转身向肌肉男道: “这位一定就是大师兄了吧,果然高大威猛。不知大师兄姓甚名何?” “二狗子,呵呵!” “......” “那大师兄姓什么呢?”,罗士信无奈的道。 肌肉男一脸茫然的看看罗士信,又看看乾坤子,摇摇头道:“不知道!” “......” “叫二狗子,那应该是姓‘二’吧”,乾坤子替大徒弟解围道。 晕倒!姓‘二’,怎么不姓‘狗’呢!亏你想得出来,看来这老道还真有够无良的。 “那士信见过‘二’师兄...”,说完罗士信自己都感觉别扭。 .......... “那我算老几?”,猥琐男插嘴道。 老家伙也感到这样叫有些歧义,道:“是不太妥当哈。那就叫...就叫狗师兄吧”, 罗士信一阵暴汗,抬头看看众人,居然没一个反对的!这师徒几人是怎么凑一块的,都是极品啊! “士信还是叫大师兄吧,如何?” 没人反对就只能自己反对了,总不能每天真的“狗师兄,狗师兄”的叫着吧,再加上自己这点儿山东腔,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是叫“狗屎兄”呢!多不文明!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是我这徒儿聪明啊!哈哈...”,老家伙一阵**,然后冲肌肉男问道:“你看如何?” “呵呵,好,呵呵。”,肌肉男还是一脸憨憨的说道。 乾坤子很开心,大笑一通道:“哈哈哈哈哈,从此这里不能再叫‘四宝观’了,应该叫五宝观才对。哈哈哈哈。” “四宝”原来是指他们师徒四人,看来“四宝”之“宝”不是宝贝的宝,应该是“耍宝”的“宝”才对。罗士信正在暗乐,却见乾坤子突然眉头一皱,沉声道: “有人来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二章 夜光佛(上) 随着乾坤子的一句话,众人皆是警觉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乾坤子当先走出东房,来到院中。罗士信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师傅和三位师兄出来了。 此时已是月色当空,旁边的树林黑漆漆的深不可测,树叶被山风吹得沙沙作响,远处不时的传来几声猛兽的低吼。院中诸人就这么静静地立着,大师兄像一尊铁塔一样矗立在乾坤子右侧;三师兄搀着二师兄立于左侧,众人皆是一言不。可是罗士信看到的院子却是空荡荡的,哪来的什么人啊!罗士信对老道的疑神疑鬼很是莫名其妙,于是耐不住寂寞问道: “这里也没人啊!人在哪里啊师傅?” 乾坤子没作声,倒是三师兄陈罗汉很友好的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罗士信正暗自不屑,却突见三道黄影一闪,一前两后立在正房房顶。 “有话下来说,我们家房顶不结实,禁不住你们几个!”,乾坤子率先开口道。 这老道内力果然深厚,声音中气十足,在夜空中传出老远,站在旁边的罗士信到感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 “嗖――嗖――嗖”,房顶三人飞身下房。罗士信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来是三个和尚,都手中持棍,穿着一身土黄色武僧服,小腿用布带打绑,足蹬布鞋。当先的大和尚年纪大约三十出头,一脸凶悍之相。此人甚是不懂礼节,上来就指着乾坤子的鼻子喝骂道: “好你个牛鼻子道人,指使自己徒弟来我庙中行窃,盗走了先皇所赐的圣物‘夜光佛’。还不快快还来,否则休怪贫僧手中的棍子不客气了。” “噢?”,乾坤子眉头微皱,转身看了看自己的二徒弟“夜无痕”马清风,道:“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师傅,他们冤枉徒儿!” 马清风说罢推开陈罗汉的搀扶,一瘸一拐的往前几步,伸手指着那说话的和尚道: “你这贼秃,休得在这里冤枉好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何曾偷了那个什么夜光佛?” “好人?哼哼,谁不知道你们师徒四人没一个好东西,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哪一样你们没做过。还好人,好人怎么会让县里的百姓赶出‘三宝观’,来到这荒山野岭;好人怎么会被乡民称作‘四害’...” 四害?!苍蝇、蚊子、老鼠、蟑螂?这帮子乡民倒挺会起外号,不过称这四位为四害倒也贴切。 “呵呵呵...”,罗士信一听之下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啊?士信...”,乾坤子阴着脸问道。 “嗯...” 看着众师兄看自己的眼神,罗士信觉得很是尴尬,现在正是同仇敌忾的时候,自己怎么还帮着对方笑话自己人呢?真是失败! 现在罗士信的脑子是相当好使的,他不仅继承了前世那个无良男李陵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也继承了李陵那敏捷的思维。现在这样的场面怎能难倒他。罗士信眼珠一转,随即放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谬论,全都是谬论!” “你笑什么?什么全是谬论?”,带头大和尚被罗士信笑得有点儿毛,抬手指着罗士信问道。 “二师兄,可否让士信与他们理论几句?”,罗士信向马清风行了一礼道。 “师弟请便!” 哦,原来是帮自己人。乾坤子师徒看到罗士信的表现,收起了刚才的愠怒之情,欣欣然的听他说道。 “你说我二师兄偷了你们的夜光佛,可有证据?”,罗士信跨前一步,义正言辞的问道。 “他平时手脚就不干净,昨夜又潜入我寺行窃被擒。我寺慧明方丈慈悲为怀,放了他一条生路。不想今日现先皇所赐的夜光佛不见了。你说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 “放你娘的狗臭屁!慈悲为怀?慈悲为怀还把我打得**开花,不慈悲是不是就要把我打死?”,马清风这股子邪火一直没泄出来,现在听见大和尚这么说,顿时暴起喝骂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这狂徒做了恶事,还敢如此嚣张...” “嚣你妈个头!”,罗士信也在一边帮腔道。 “啊呔!你们...”,大和尚虽然不知道‘妈个头’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这不是好话。 “师兄,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了,和这些厮是说不通理的。动手吧!”,大和尚的一个跟班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向大和尚建议道。 “动手?哼哼,不自量力!”,乾坤子蔑视的一笑,阴测测的道。 “哇呀呀,尔等实在欺人太甚,休得猖狂...”,大和尚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说罢就要飙。 乾坤子眼角儿一撇,向对方努努嘴,不屑的道:“狗子,去缴了他们的家伙。” 二狗子也不答话,双脚一力,“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别看二狗子块头这么大,速度可一点儿也不慢,转眼就到了大和尚跟前。大和尚哪里能想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一愣神的功夫,手中棍子的一端已经被二狗子单手握住。 “撒手!” “啊!” “噗...”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声来自大师兄、一声来自大和尚、最后一声却是来自于罗士信身后的那面墙壁。 原来,大师兄单手抓住大和尚手中的棍子,猛一狠,活生生将棍子从大和尚手中强拽出来。那根棍子好像一支利箭一样,水平着从罗士信身边飞过,硬生生钉入他身后的那面土墙。 再看那大和尚,就像刚刚嗑过摇头丸的兔子一样,在那蹦来蹦去,还不住的抖着双手。而那双悲惨的大手已经被高速飞出的棍子磨得血肉模糊。 另两名和尚见状,登时咆哮着向大师兄扑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中一人飞身跃起,一条大棍子从左边直砸向大师兄的天灵盖;另一人攻右,棍子斜劈向大师兄的后背。这两下都是够毒的,若是换做常人,只要随便挨上任何一棍,估计这条小命都得搁这儿了。不过出乎罗士信和那两名和尚的预料,大师兄对这两根呼啸带风的棍子视若无睹,不躲不闪,只是绷起浑身的肌肉,大喝一声道:“哈!”。 罗士信耳聋中就听见“啪”,“啪”的两声巨响,两个和尚的棍子全部应声折断,而两人更是被震得飞出数步。 好硬的功夫!罗士信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呆在当场。而乾坤子那老无赖却笑吟吟的看着大和尚,很是挑衅的问道: “怎么样?还想动手吗?” 大和尚耷拉着血淋淋双手,怒视着乾坤子,气呼呼的道: “你们偷了先皇所赐的夜光佛在先,出手伤人在后,当真以为没有国法了吗?” 听到这话罗士信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那和尚口中所说的夜光佛可不比常物,现在矛盾的程度还处在江湖事江湖了的阶段,若是真的闹上了台面,那他们师徒五人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盗窃先皇所赐之物可不是小罪,别说你没偷,只要有嫌疑,一律先抓了再说。 “你总说我二师兄偷了你们的什么夜光佛,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罗士信赶紧打断大和尚的思路道。 “证据我已经说了!” “如果证据是说出来的,那我能给你找出一百个嫌犯来!!你就算第一个,其实是你见到我师兄被擒后,趁人不备偷了那夜光佛,然后嫁祸给我二师兄。我说的对也不对?哼,小样,这套我见多了!”,罗士信在那不无得意的道。 话一出口罗士信就感到不对,斜眼看了一下乾坤子,这老货也正在以一种威胁的眼光 看他。当着矬子怎么能说短话呢?看来以后这碴是不能再提了,否则早晚得被那老货灭口。 强词夺理!好好好,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你们可敢与我回寺中对质?!” 这下罗士信踌躇了。去,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还不是人家说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去,那些和尚在这没讨到什么好处,必然回去搬救兵,若是再搬来了另一帮和尚还好说,最多再打一架,若是把官兵搬来了,那他们师徒几人就等着哭吧。 他看了看乾坤子,示意等他做决定。乾坤子眼睛一眯,少有的摆出了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悠悠的道: “清风。” “徒儿在!”,二师兄马清风踉踉跄跄的跪倒应道。 “为师郑重的问你,你不许说谎!” “是,师傅!” “他们口中的夜光佛当真不是被你所盗?” “回师傅,徒儿确确实实未曾见过那个什么夜光佛,更别提偷盗了!”,马清风信誓旦旦的道。 “好!身正不怕影子斜!那我们师徒几人就去那法雷寺走上一走。有为师在,看谁能冤枉我的徒儿!” “......” 罗士信心里突然没来的一丝感动,能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即使那是他的徒弟,这样的人,也应该不至于太无良吧... 为写这几章,兄弟今天几乎没学习,如果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加我这qq吧:1053255908 我很希望听听大家的意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三章 夜光佛(中) 乾坤子师徒五人随着三个和尚出了四宝观,在山中小道上走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才上了大道,上了大道后速度就快了许多,大约在子时,八人赶到了法雷寺山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隋朝时期对佛教的虔敬与笃信令后世感到不可思议。隋文帝杨坚出生在一尼庵中,由尼姑智仙抚养**,自小迷信因果报应。隋王朝统一天下后,他先把人间变成了佛国,在全国建寺塔五千所,佛像数万身,有专职僧尼五十余万人。隋文帝更被称为“大行菩萨国王”,后隋炀帝杨广亦被称作“主持菩萨”。隋文帝下诏在五台山建造的五座寺庙是比较著名的,即东台望海寺、南台普济寺、西台法雷寺、北台灵应寺、中台演教寺,每座寺庙又供奉法号不同文殊菩萨,这西台法雷寺供奉的就是狮子文殊。 这法雷寺整体上是一座宫殿式的建筑,寓意“佛”的至高无上,在一条南北走向的中轴线上,依次建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藏经阁。藏经阁后面是供奉高僧骨殖的塔林。此外,在法雷寺的东面还建有几座配殿。僧房则是建在了西侧。 若在平常的这个时候,法雷寺早已是人眠灯息,幽静无声了。不过此时的法雷寺却是人声鼎沸,比白日里还要热闹许多。 进了山门以后,三个武僧就好像变成了押解犯人的公差一样,一人前头领路,两人在后面殿后,生怕这师徒几人临时变卦,转身逃去。不过若是他们想跑,这几个和尚又哪里拦得住。一行人从山门而入,过天王殿再到大雄宝殿,这一路上,罗士信看到满寺的僧人都乱糟糟的不知在忙些什么,好像一堆热锅上的蚂蚁,毫无秩序可言。 来到大雄宝殿,罗士信略微打量了一下,大殿之内香烟缭绕,四角由四根红漆的大柱子撑起,四周摆有许多的油灯和火烛,把偌大个殿宇映照得亮如白昼。大殿最里面立有一尊巨大的文殊菩萨像,佛像表面镀金,双膝盘坐、手捏佛珠,给人一种安详之感。 大殿之内已经早有一群和尚在这里等着他们了,其中为的老和尚甚是显眼,穿着锦袍袈裟,须眉皆白,一张老脸虽然因为焦急而扭曲的有些不**样,但罗士信看到出,若是这老和尚像平时那样气定神闲的话,应该也会是一副慈眉善目。看架势此人应该就是大和尚所说的法雷寺方丈慧明了。 “见过方丈,人我们带回来了!” “是你们带回来的吗?!你们有这个本事吗?也不看看自己那双手...”,二师兄马清风以一种十分不屑的语调抗辩道。 “无良道长!无良道长啊!您就把那夜光佛还给本寺吧!老衲这厢有礼了!” 慧明方丈带着哭音儿向乾坤子说道,言罢居然还深深的鞠一了躬。一路上罗士信预测了各种可能生的状况,唯独没猜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别说罗士信等人愣在当场,就连慧明身后那些大大小小的和尚们也全都被慧明这一出儿弄得目瞪口呆。当即就有一个老和尚不满的跳出来阻止道: “方丈师兄,你怎可向这些贼人行礼?他们盗了我寺之宝,怎的还有功了...” “师弟呀,师弟!你就少说两句吧!若是能将那夜光佛找回来,莫说行个礼,就是用老衲这把老骨头去换,又有何妨?” 慧明言罢又向马清风行了一礼道:“马施主!今日老衲的那些师侄对你妄动了棍刑,是老衲管教无方。老衲听闻之时施主已然离去,事后老衲惩戒了那些师侄。你若还有怨气就尽管撒与老衲吧。只求施主将那夜光佛交还于本寺...” “方丈师兄不可啊...” “方丈...” “方丈师叔...” ...... “都给老衲住口!”,慧明一声断喝阻止了那群跃跃欲试的和尚们。 要是跟马清风玩横的,他还会对付,现在这老方丈玩悲剧、装可怜,马清风倒不知如何是好了,赶忙还礼道: “这如何使得...方丈何苦如此,晚辈怎能受您一拜...这不乱了礼数吗...” 马清风求助的看了看乾坤子,这老货却回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那意思就是:你先上,我掩护。马清风一阵的气结,转脸又向慧明抱拳道: “老方丈,马某真的没拿那个夜光佛,马某也是先前听那三位僧人说道,才知道世上有此一物...” “说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啊!马施主,你可莫要欺老衲年老糊涂,你那‘夜无痕’的名声谁不知道,白天从来就不出门,早已成为五台山一带的一害。若非你三番五次的潜入本寺行窃,我那些师侄怎会设计擒拿于你。你若肯将那夜光佛还于本寺,此事老衲绝不追究,如若不然,哼...” 罗士信一阵暴汗,这老和尚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看来这老和尚真是急糊涂了。想想也是,那夜光佛值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名头。那是什么?那是先皇杨坚所赐之物。偷它的人固然是杀头灭门之罪,丢他的人也别想好过,轻则判你个看守不利,停业整顿;重则直接定你个欺君罔上,全体和尚一起充军分配。慧明也算个得道高僧,最后若落个晚节不保,岂不是给人留了个大笑柄。他能不着急吗? 马清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听慧明这么一说,当时也来了邪火,威胁道: “啊呀你个老秃驴!说了没几句人话就变回原形啦。那夜光佛是我盗的又怎样?我偏偏不还你又怎样!?” 弥我的陀佛欺人太甚!”,慧明已经气得有点儿脑充血,说话都变得没谱儿了。他若是有头,估计此时也一定会‘怒冲冠’,不过当然不是为‘红颜’而冲,是为‘佛’而冲。 罗士信看势头不对,眼瞅着矛盾越来越激化。乾坤子那老货却明显没有出面解释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两方岂不又要动手?这边数自己年龄最小,武艺最菜,若真打起来,那些和尚还不都得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罢了!罢了!看来我就是一个挨累的命啊!”,罗士信暗自可怜了自己一把,然后步出人群,向乾坤子请示获准后,出言道: “方丈息怒!可否听小子一言?” “你这小娃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厮都已经承认了!”,旁边一个壮和尚帮腔道。 “方丈,您是想找回那夜光佛还是在这儿做无谓的争辩?方丈请想,若真是我们盗了那夜光佛,又岂能笨得再回来自投罗网呢?”,罗士信没甩那壮和尚,继续冲慧明道。 “这个...”,罗士信一句话让慧明有点儿犯合计了,“那他刚才不是承认了吗?” “我二师兄刚才的话明显是因一时恼火而胡乱说的,又岂能当真?” “那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 “方丈这话就不在理了。为何那夜光佛就一定是我二师兄偷的?您又有何凭据?”,罗士信不卑不亢的道。 “他昨日夜里来我寺偷盗,被老衲的那些师侄设计当场擒住。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敢问方丈,昨日你们擒住我二师兄后可曾搜身?” “搜了!” “那可曾搜到那个夜光佛?”,罗士信引导着慧明道。 “这个...那说不定是他盗得那夜光佛后藏于某处,事后再行取走呢!” “多说无益,方丈可否找一个当事人与我二师兄当面对质一番?”,罗士信看出慧明现在是认定马清风就是那盗佛贼,倒不如找别人来对质一下。 “有何不可!了然师侄何在?”,慧明向身后问道。 “了然在此!”,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和尚。 “你向这小施主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方丈。”,中年和尚略一沉吟,整理了一下语言,道: “这位马施主是一个惯犯,夜里屡次来我寺行窃。他不仅在账房偷些银钱,连那未用的香火他也时不时的盗些去。我们忍无可忍,于是在账房外的树上摆了张大网,派武僧蹲守。昨日夜里他又来行窃,正好就被抓个正着。了聪师兄说,这人屡次作恶,必须给些教训,于是我们就打了他十戒棍,然后就放他离去了。” 罗士信安静的听他说完,看了一眼二师兄马清风,马清风向他点了点头,示意那和尚没说谎。略一沉思后向慧明道: “方丈,你们是何时现这夜光佛不见了的?” “每日午饭后老衲都会检查一遍。” “这就对了!”,罗士信自信满满的说道: “方丈请想,您最后一次见到那夜光佛是昨日午饭后,说明那时夜光佛还在。昨夜搜身之时又身并未在我二师兄的身上搜到那夜光佛,说明当时我二师兄没偷那夜光佛。而后我二师兄又实实在在的挨了那十戒棍,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更不可能在那之后返回寺内盗走夜光佛。所以可见,那夜光佛并非我二师兄所盗!” “说的好!” “师弟果然高才!” “不愧是我徒儿!” “呵呵呵呵...” 乾坤子师徒对罗士信的表现很是自豪,没想到他的思维如此敏捷,同时赞不绝口道。 马清风纵然不在乎那些和尚的看法,但被人冤枉还是感觉很不爽的,现在罗士信替他正名,他自是最为兴奋。 “师弟说的好!看那些秃驴还有何话说!”,马清风愤愤的道。 罗士信一皱眉,总这么秃驴秃驴的叫着,对方不翻脸才怪。于是罗士信来到马清风跟前低语两句,马清风嘿嘿一笑道: “给师弟你面子,我不叫他们秃驴便是!” 嘱咐完二师兄,罗士信又冲慧明问道: “不知方丈还有何话说?” “这个...他也可能是盗完夜光佛后先藏匿起来,然后才被擒的呢?”,慧明兀自狡辩道。 “方丈此言差异!敢问方丈,你认为我二师兄事先知不知道你们要设计擒他?” “当然不知!不然他怎会落网...啊!”,慧明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想到了不妥之处。 “正是!我二师兄既不知晓账房外有陷阱在等他,又何必将那夜光佛藏匿起来呢?再说,他若真偷了价值那连城的夜光佛,何必还要冒险去盗账房那些小钱呢?再退一万步说,哪怕真是我二师兄盗了那夜光佛然后藏匿起来,时间那么仓促,我二师兄也只能将那夜光佛藏于寺内,可据刚才我所见,整个法雷寺怕是要被你们翻个底朝天了吧,那么你们找到那个夜光佛了吗?” “这个...这个...”,慧明被罗士信掷地有声的一段话问得是无言以对。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四章 夜光佛(下) 不仅慧明被罗士信的一番说辞问得哑口无言,就连慧明身后的一帮众和尚也都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驳倒了慧明,罗士信又很得意,他回头看了看师傅和众师兄,除了大师兄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外,一个个全是一脸的骚样:乾坤子这老货好像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一样,在那不住的抖着双腿,还一脸的**,表情甚是可恶;三师兄陈罗汉站在那掐着腰,不住的向自己抛着“媚眼儿”;而二师兄马清风就更过分了,直接过来就要抱起罗士信,罗士信天生就长得个大,现在的身高和马清风也差不多,被他这么一抱,总让人感觉不伦不类的。 罗士信这边都在为罗士信的表现而欣喜,慧明那边就不好过了,一众人等全是一脸的颓废相。 “看来这夜光佛真不是马施主所盗!老衲代表法雷寺众僧向马施主赔罪了!本寺还有些私务要处理,就不留各位了,诸位请自便吧!”,慧明看捉贼无望,颓然的道。 “留步...”,慧明旁边的一个老和尚突然道。 “慧聪师弟休要再言!刚才这位小施主已然把话说得明白,夜光佛并非马施主所盗。我等出家之人冤枉好人已然犯了嗔戒,岂能继续执迷不悟。” 这老方丈虽然有些糊涂,但人品却不得不让人佩服,知错就改。 “方丈师兄误会了!师弟是看这位小施主慧智聪颖,心思敏捷,想请他帮忙找寻那夜光佛。” 慧聪的一句话点醒了慧明,老方丈如同在苦海里找到一盏明灯,一路小跑的来到罗士信面前,拉着罗士信的双手,“满目含情”的恳求道: “请小施主救救我法雷寺吧...” “这...” 罗士信不是不想帮慧明,问题是这玩意儿根本没法找,满寺那么多和尚找了那么久都不没找到,凭什么自己一去就找到了。 罗士信向师傅乾坤子递了个眼神儿,让他帮自己推脱掉。乾坤子向罗士信回了个‘收到’的眼神,然后向慧明道: “既如此,士信你就帮帮他们吧,若是找回了那夜光佛,也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晕!这老东西是什么领会力?不帮忙灭火不说,还往上浇油。敢情不是他去干活,站着说话他不嫌不腰疼,真是岂有此理! 罗士信虽然在心里不断的鄙视着乾坤子那老货,但却不能真的驳了他的面子。没办法,只好应了。 “小子可以一试,但能否找到那夜光佛就要看天意了!” 这事先的预防针必须打好,不然最后很可能是费力不讨好。 “那是那是,成与不成全看佛祖的意思了。” “如此,还请方丈大师带我去那失物的现场看上一看。” “施主这边请!” 慧明领着罗士信等人出了大雄宝殿,穿过法堂,径直来到后面的藏经阁。这藏经阁是一栋两层建筑,虽没有天王殿的华丽和大雄宝殿的宏伟,却也自有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 罗士信正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却赫然现藏经阁楼下有一坨金黄色物体,仔细一端详,现那竟是一坨大便。罗士信一皱眉,这些和尚也太不象话了吧,怎么可以随地大小便呢!就没人管管吗? “这是后山的猕猴留下的,它们经常来寺里,我们偶尔也会给它们些吃食。本来这是会有人收拾的,不过今天大家都忙着找夜光佛,所以就没人来清理了。来啊!那个谁,把这收拾一下...”,慧明看到罗士信等人的表情,老脸羞得通红,急忙解释道。 “哦,无妨。” 进了藏经阁,罗士信一眼看到的是茫茫一堆的文献,书、卷、简、锦帛应有尽有,很多看起来都已经很古老了,不过所有文卷都很干净,想来这些僧人天天都会打扫。 慧明领着众人径直来到了藏经阁二楼。二楼之上要比一楼宽敞许多,只是在四周放了些小型书柜,所有的文献都被包裹的很精致,看来这二楼放置的应该都是些比较重要的经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二楼尽头是一扇铁门,铁门之上系着两个大铁锁。众人来到铁门前,慧明从衣服中翻出一把钥匙,又向身后一个老和尚要来另一把钥匙,哆哆嗦嗦的将两个铁锁打开。 “方丈大师,佛像丢失后,这门锁不曾毁坏吗?”,罗士信一眼就现了一个疑点,遂向慧明问道。 “不曾!” “那这门锁的钥匙平常都由谁来保管?” “噢?这门有两把不同的钥匙,一把放于老衲这里,另一把由我慧聪、慧智两位师弟轮流保管。不过小施主多虑了,这佛像是丢了,可这铁门却并未打开过。老衲清楚的记得昨日午时锁门后的样子,今日午时再来之时这门锁还是那个样子,并未动过。” “哦?这就奇怪了...”,罗士信自言自语道。 “是太蹊跷了,否则老衲之前也不会断定此事是马施主所为。有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佛像,在这一带,也就只有号称‘夜无痕’的马施主了。” “嘿嘿...哪里哪里!都是些虚名而已。” 马清风这厮听不出好赖话,还当慧明在夸他,真是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罗士信看到马清风这货猥琐的表情,很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推开铁门,门内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能勉强立下五个人,房间最里面立有一张华丽的供桌,供桌之上有香炉,香炉之后是一个表面镀金的莲花供台,想来这就应该是供奉夜光佛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是佛去台空。房间的一侧还开有一扇气窗,气窗很小,人是不可能通过它进入房间的。 因为房间太小,罗士信怕人多破坏了查找夜光佛的蛛丝马迹,于是就让众人先出去,只留自己一人在房内。 罗士信在房间内仔细查看了一番,现四周散布了些许黄褐色的动物毛,供桌之上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动物爪印。结合刚才那坨猴屎,罗士信猜想这些兽毛和爪印应该是猴子留下的。罗士信又查看了一下那气窗,上面果然也留有一些痕迹。 罗士信由种种迹象断定这盗佛贼应该就是后山的某只猕猴。不过猕猴盗走这佛像干嘛,那东西又不能吃,难道还真像孙猴子那样改投佛门了?罗士信感到一阵的纳闷。 “小施主,怎么样,可有线索?”,罗士信一出房间,慧明等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这儿的猴子很有灵性吗?”,罗士信不答反问道。 “猴子?!” 慧明被罗士信问的一愣,倒是他身后的一个小和尚很是自豪的开口应道: “猴子是畜牲,哪来的灵性!不过我了聪师叔喂养的那些猕猴就不一样了,聪明的很呢!” “空文,休要在这里胡言!”,慧明对这个小和尚的唐突很不满,斥责道。 “哦?我倒想听听!”,罗士信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门道,不过还把握不住关键,于是追问道。 那小和尚空文不敢再答话,看了看慧明,等他示意。 “这位小施主问你,你就说吧!” “是,方丈。”,空文恭敬向慧明行了个礼,接着冲罗士信道: “了聪师叔自上次去了趟扶风后,回来就开始照顾那些来寺里觅食的猕猴。久而久之,那些猕猴就和了聪师叔变亲密了,了聪师叔就教它们做些人做的事。” “是吗?那他都教会了那些猴子什么呢?”,罗士信继续引导道。 “取个东西啊、报个警啊....对了,就是因为猕猴报的警,我们才现这位马施主什么时候来的......” “够了!”,对罗士信来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于是打断空文道: “你了聪师叔现在在哪?!” “方丈让他收拾猴屎去了...” “方丈大师,稍后我会问那了聪法师一些问题,还请方丈以及诸位高僧在旁边听着,但不要插言,可否?” “只有能找到佛像,施主想怎样都行...” 了聪此时正在藏经阁下打扫那些猴粪,突然见一大帮子人冲他而来,表情就是一愣。 借助着火光,罗士信现这个了聪就是一个满脸憨厚相的中年人,没什么特别的,可就是他提议教训二师兄马清风。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貌似忠厚的人也可能是一肚子坏水儿。 “了聪大师是吧?” “贫僧就是了聪,不知施主有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大师几个问题...” 罗士信微微一顿,回头看了看慧明等人,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后冲着了聪高深莫测的一笑,道: “请问大师为何要盗那夜光佛,还要嫁祸给我二师兄马清风呢?!” 罗士信的一句话好似晴天里的一声惊雷,将所有人都震在当场。 “你冤枉我!那夜光佛明明是马清风那恶人盗的...”了聪很是惊慌的边辩道。 其实罗士信并不肯定了聪就是盗佛贼,他仅仅是怀疑而已。不过后世那个李陵大公子对人的心理是很有研究的,罗士信继承了他的记忆,也继承了他的本领。 如果了聪真是盗佛贼,那他自然就会心虚,在听到罗士信的当头棒喝后,定然会慌了手脚,那罗士信就能从他的神态和言语中判断出来。 如果他不是!那不是就不是吧,反正被人冤枉又不会掉快肉。自己和二师兄马清风不都被冤枉过吗,现在不也都还活的好好的。 罗士信可能没现,和这“四害”在一起待久了,自己都变得有些无良了。 “冤枉你!告诉你,我们已经铁证在手了!你是训练猕猴帮你盗的那佛像,是也不是!” “啊!”,了聪被罗士信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 “哼哼,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夜光佛像应该还在你身上吧...”,罗士信悠悠然的道。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五章 弥勒教 罗士信说夜光佛在了聪身上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在第一种假设成立的情况下,也就是那夜光佛确实是被这个了聪盗走的话,那么他就只能将佛像藏在身上。因为整个法雷寺上上下下全都被翻了个遍,夜光佛根本无处可藏,最保险的就是藏在身上。 了聪闻言脸色吓得苍白。罗士信从他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断定出这个了聪就是盗佛贼。 “你是自己交出来呢,还是我们来拿?!”,罗士信威胁道。 了聪眼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之下将手中的扫把丢向罗士信,然后转身就跳。罗士信闪过扫把,却并没有追去。罗士信懂得困兽犹斗的道理,他可不想为了别人家的事儿去拼命。 “害了我们还想走,哼哼!” 说话的是三师兄陈罗汉,这娘娘腔言罢目光一寒,罗士信只见他猛一抬手,月光之下一道寒光直飞向已然跃出数步的了聪。 “啊!” 随着了聪的一声惨叫,众人就见了聪右腿凭空迸出一团血雾,人也跌倒在地。 众人跑到了聪跟前,就见了聪躺在地上,双手捂着右腿,在那不住的哀号,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了一大片。 慧明不理会了聪中了什么招,急不可耐的就去翻了聪的衣服。果然,那夜光佛就藏在了聪里怀之内。 找到了夜光佛像,慧明这老和尚也一扫方才的颓相,根本不顾仪态,拉住罗士信的手,高兴得几乎都要跳了起来。 “小施主大才啊!大才啊!您就是佛祖派来拯救我寺众僧的智啊!天佑我法雷,天佑法雷啊!” 罗士信看这老和尚几乎都要疯了,很怕这老家伙受不了这大悲大喜的煎熬,再突个脑淤血什么的,那就悲剧了。于是赶忙劝阻道: “方丈大师不用谢我!您还是快些将那了聪处理一下吧。” “正是正是,看老衲高兴过头儿了。” 慧明放开罗士信,转身指着了聪怒冲冲道: “你这厮为何要盗本寺之宝,不知这样会害了全寺的僧人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哈”,了聪不顾腿伤之痛一阵狂笑,怒视着众人嘶吼道: “你们这些伪僧伪道,全是些趋炎附势之徒,哪里是真心研习佛法,整日与那朝廷狼狈为奸,欺瞒天下众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弥勒我教才是真义!弥勒下生成佛!弥勒下生成佛!” 慧明听闻之下大惊,道:“啊这孽障入了弥勒教!” 罗士信的记忆中对这弥勒教还是有些印象的,弥勒教最早于北朝梁武帝时期创立,创始人傅大士自称“双林树下当来解脱善慧大士”,广弘菩萨行,门下有傅宣德等人。其后数百年间,不断吸收佛教、道教、摩尼教诸教部份思想,最后形成著名的白莲教。 说来也怪,不论弥勒教也好,还是它的后继白莲教也罢,这教中之人都是天生反骨,弥勒教数百年来于民间流传,并不断有人藉此造反。北魏宣武帝时冀州沙门法庆,自命“新佛”,以李归伯为“十住菩萨”,创“大乘佛”;所谓的新佛就是引用佛经中“弥勒下生成佛”之说,力倡杀人,认为杀一人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识,唯以杀害为事”,史称“大乘教起义”,后来被元遥所灭。此后,假弥勒降世为旗号的事件就此起彼落,从未断过,直至清末的白莲教。 隋末也有弥勒教起事,大业六年弥勒信徒起的突击端门事件,被史学界当做是隋末农民大起义开始的信号;大业八年扶风沙门向海明聚众数万人、河北唐县宋子贤拥众千余家,用“弥勒出世”煽动群众,武装暴动。只是他们闹腾的规模不如山东王薄或是瓦岗军那样大,所以一般人不太了解。不过尽管如此,弥勒教在民间的影响却是还是相当大的,从慧明的表情就看得出,是没人敢小觑他们。 慧明经过初时的惊讶,旋即冷静下来,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信了这邪教的?又为什么要盗走夜光佛?快说!” “说与你们听也无妨!你们听好了,天下即将大变,到时弥勒佛祖将再临人间解救众生!这夜光佛本就是杨坚那窃国贼从民间收刮来的,你们这些伪僧哪有资格供奉,我将佛像拿来献于我弥勒教主,也是替你们积德...” “住口!”,慧明再也无法忍受了聪在这里宣扬他那套教义,暴喝一声打断道。 罗士信很诧异,倒不是因为了聪入了弥勒教,他是没想到弥勒教现在就开始为起事做准备了。现在不过是大业初年,距罗士信记忆中的那次端门事件还有五年的时间,难道他们早就开始计划了? 寺门不幸啊!”,慧明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可见他真是气得不轻。 一旁的慧智眼看慧聪就要失控,忙出言劝道:“方丈师兄莫要气坏了身子,还是把他送官吧!” 罗士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飙的了聪,微一皱眉,暗叹了一声,心想帮人索性就帮到底吧。于是向慧明言道: “方丈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小施主有何话说?” 现在慧明对罗士信那真是感恩戴德的不得了,就是罗士信让他脱光了跑两圈,估计这老和尚都能满足他,何况是说几句悄悄话 两人来到一旁,罗士信见没人偷听,低声向慧明言道:“方丈大师真想将这了聪交给官府吗?” “哦?小施主有话请直说!”,慧明看出来罗士信是话里有话。 “这个了聪看来已经中那弥勒教之毒甚深,若是去了官府再胡言乱语,对贵寺的名声岂不...” 这弥勒教在当时算是一个典型的邪教组织,和它扯上哪怕是一点关系,都会被官府查个底儿朝天。法雷寺是先皇杨坚所立,也是一所名寺,若是寺内出了个弥勒教徒,哪怕官府不追究法雷寺的责任,那寺中的僧人以后也是抬不起头做人的,从此以后这法雷寺之名怕是就要沉沦了。 “这个....”,慧明听后脸色一阵的白,罗士信虽未明言,不过慧明却已经领会了罗士信的意思。他回头看看众人,又冲罗士信请教道: “小施主天资聪颖,既是如此说了,想必已是有了解决的办法。老衲愚钝,还望小施主不吝赐教!” 老家伙很懂事,先把马屁拍上,然后才一脸诚恳的请教道。 “我们师徒等人和现场的众僧人自是不会出去乱说,不过他吗...”,罗士信说着指了指了聪。 “施主是说了聪?不过若不把他交予官府,那又该如何处置呢?” “我有三策,方丈可以斟酌一下。” “老衲洗耳恭听!”,慧明态度很不错,罗士信很满意。 “这下策,就是向那了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其感化以后,要么放他离去,要么让他继续留在寺中。” “哎!小施主你也看到了,那了聪中毒之深岂是我等还能感化得了的...”,慧明无奈的一摊手道。 罗士信早知道慧明不会采用次策,于是继续说道: “中策就是将他软禁于寺中,让他面壁思过,什么时候醒悟了什么时候才还他自由!” 慧明沉吟了一会儿又道:“那小施主的上策又是什么?” 罗士信看看躺在一边了聪,目中凶光一闪,不答反问慧明道: “方丈以为什么样的人最是能缄默不言,安全可靠呢?” 慧明一阵的茫然,不解的问道:“什么人?” 罗士信一字一顿的道:“死――人”。 “啊!” 慧明一声惊呼,引得众人都望了过来。罗士信一阵的鄙视:你听就听了,叫唤什么,不就是建议你干掉了聪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弄得别人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影响多不好。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慧明双手合什,低头在那嘀嘀咕咕的念了半天不知道是什么经。罗士信估计他是在做思想斗争,也不打扰他,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出了注意,决定还得由人家自己做。过了半响,慧明又抬起头,向罗士信行了一个佛礼,道: “施主好意老衲心领了,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因为此事就去伤了一条人命,老衲决定还是采纳施主的中策,将那叛徒了聪软禁于寺中,让他面壁思过!” 得了,人家都做决定了,自己还跟着瞎参乎什么。于是罗士信也向慧明回了一礼,道: “方丈果然慈悲为怀,罗某佩服,佩服!” 注意也出了,客套话也说了,这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于是乾坤子师徒向慧明告辞离去。慧明方丈也请他们留下用些饭,不过这都是客气话,人家寺里还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收拾,哪有功夫陪他们。 不过有一个小插曲倒是令罗士信哭笑不得,慧明乾坤子不注意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告诫罗士信道: “罗施主当真是天纵奇才,不过老衲奉劝你还是早些离开无良道长那师徒几人吧,莫要受了他们的影响。施主若是无处可去,法雷寺的山门永远向施主敞开。” 当罗士信婉言谢绝了慧明的好意后,那老和尚还不无惋惜的叹道:“哎!施主若执意如此,那就好自为之吧。不过,小施主永远都是本寺的上宾,若是有何需要本寺效劳之处,请自来便是!” 大家要是觉得兄弟写得还可以,就帮忙宣传宣传吧,读太少,没**写啊!多谢啦!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六章 辛酸自己知 乾坤子师徒回到四宝观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昨天刚来之时,罗士信就跟着乾坤子去看受伤的马清风,后来法雷寺的三个武僧就来找麻烦,所以众人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几人再折腾了一夜,现在已是腹内空空。 回来之后三师兄陈罗汉就径直进了厨房,饭食昨天大师兄已然备好,三师兄只是做了些菜。现在罗士信才隐约感觉到为什么乾坤子师徒都对三师兄陈罗汉如此礼谦,原来在这四宝观之内,忙里忙外的全是这娘娘腔师兄一人,其他那几只人渣全都像地主一样在那里等吃现成的。 这顿伙食那是相当不错地,有鱼有肉还有蛋。罗士信虽然因为后世李陵的记忆知道这肉味儿是怎样的,但现实中的自己长这么大只是吃过一次鸡,那还是乾坤子那老货为了匡自己替他背黑锅而设的一个套。当年在刘大户家做工的时候倒也偷喝过半碗肉汤,那滋味叫一爽,到现在罗士信还回味无穷,不过代价也很大,因为这事儿还罗士信被刘家家主暴扁了一顿。 现在面前有这么多大鱼大肉,不吃那是作孽,罗士信也不管别人了,撩开大槽牙这通猛吃,比那饿死鬼投胎也好不到哪去。一帮子人全被罗士信的吃相给震住了,陈罗汉更是婆婆妈妈的像个家庭妇女。 “哎呦,师弟你慢着点儿,别噎着,吃的管够,慢点慢点...” 打了个响嗝,罗士信这才算收住架势,摸摸鼓起的肚子,再看看众人,嘿嘿一笑,满桌子的东西他自己一人就干进去一大半,罗士信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道: “对了三师兄,你昨夜是怎么留住的那了聪?应该是暗器吧?” “师弟好眼力!喏,就是这个...” 说着陈罗汉从袖子中拿出一物递给罗士信,罗士信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比普通绣花针大一号的钢针。一见之下罗士信倒吸了一口凉气,昨夜罗士信看得明白,那了聪中针之后大腿登时就迸出了一团血雾,这就说明钢针是穿腿而出的,那这钢针将是以怎样的一个力道击中了聪的! 钢针不比飞镖之类的暗器,飞镖一类的暗器重心是在中前端,很易于力,而钢针的重心是在中后端,想要将钢针出那么大的力道,光有力气是不行的,这玩意技术含量是相当高的! 人不可貌相啊!罗士信对这个娘娘腔师兄立时就变得崇敬无比,当即道: “三师兄你太厉害了!你能把这手本事教给士信吗!” “呵呵呵呵...” 陈罗汉一阵的“娇笑”,然后拍拍罗士信的大黑脑袋,继续道:“不是师兄小气不教,是这飞针本就不适合你们男子习练!” 噗―― 罗士信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汤,硬是被这厮活生生吓得喷了出来。什么叫“你们男子”!?之前罗士信只是感觉这三师兄有点儿娘娘腔,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人妖的倾向!罗士信目含恐惧的看着自己这个三师兄,生怕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怎么?师弟生气啦?师兄的绝活可不只这飞针呢!师弟若是想学,师兄可以教你些别的本事,单对单哦!呵呵呵呵...” 陈罗汉说罢又是一阵的娇笑,罗士信听得只感觉浑身颤,汗毛倒立。单对单?!开什么玩笑!谁知道这厮是不是个恋童癖,若是被这人妖乘机夺了“贞操”,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切腹算了!于是急忙推辞道: “士信感谢师兄还来不及,怎会生你的气呢!不过士信根基尚浅,不适宜习练三师兄的那些绝技,等以后士信有了基础,再向三师兄请教也不迟!” “呦,瞧你吓得这满头大汗,还怕师兄吃了你不成!”,这陈罗汉似乎看出了罗士信的心思,嗔怪道。 “哪能呢...哪能呢!” “行了,莫要再闲扯了。大伙儿累了一夜,都回去睡会儿吧...” 吁――,罗士信长出了一口气。乾坤子的话算是替自己解围了,罗士信感激的看了一眼这老货,觉得他似乎比以前可爱多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只听这老货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这屋子不多,士信你就与你三师兄睡一个屋吧!” ........ “师傅...” “莫说了,为师累了,都散了吧!” 罗士信还欲申辩,却被乾坤子这老东西给制止了。 啊!救命啊!谁来救救年幼的我啊!罗士信心中一阵的悲号,很后悔昨夜没答应慧明留在法雷寺,做和尚怎么也比做娈童强啊!现在倒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俨然成了一只待宰羔羊。 陈罗汉将桌子收拾完后,强行将罗士信推进了自己的屋子。陈罗汉的房间是在东房门厅的左边,正对着昨日傍晚他给马清风上药的那间屋子。里面的摆设也大体上和对面大师兄和二师兄住的屋子一样,只有一张矮榻和两张胡凳。 一见到屋内的摆设罗士信就一阵的心凉,同居一室不说居然还要和他同睡一榻! 进屋后罗士信搬了张胡凳,挑了一处距离矮榻最远的角落坐了下来。 “咦?师弟为何不上榻睡觉?” “嘿嘿。我不困。” 陈罗汉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道: “你真的怕三师兄吗?” “怎么会...” 罗士信说是说着,身子却又向后倚了倚。 “你既不睡,师兄也不睡了。我陪你说说话吧!”,陈罗汉说罢翻身坐了起来。 “不用不用,你睡你的...” 陈罗汉没理会罗士信的话,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你是不是觉得师兄们都不太正常?!” “.......” 罗士信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又听陈罗汉继续道: “其实人人都有哀伤事,辛酸只有自己知!” “是啊是啊。” 罗士信随口应和着,只要不和他睡一起,说话就说话吧。 “你知道大师兄是怎么跟的师傅吗?” 废话,我才刚来,哪里知道你们事儿。罗士信心里暗呸了陈罗汉一口,摇了摇头。 “那年大师兄也和你差不多年纪。他们那一带害了天花,大师兄的村子疫情最严重,因为害怕传染,所以根本没人去帮他们,能动的人也全跑了,剩下的只能等死!不过大师兄却没走,他留了下来,每天照顾那些等死的人和掩埋已经死了的人...” 说了一会儿,陈罗汉陷入了沉思,好似在想象当时的惨景。 “三师兄,你还没说大师兄是怎么跟的师傅。” 罗士信也被他勾起了些好奇心,见陈罗汉不语,追问道。 “哦,师傅不仅武艺内功了得,医术也堪称妙手回春。那时师傅听闻天花泛滥,便携了药石,只身进了疫区,希望能多解救些人命。当师傅路过大师兄的村子时,现大师兄是唯一一个未曾染病还留在村子的人,于是就问他为何不离去。大师兄说‘我走了,就没人管他们了,他们就会饿死!’。师傅又问他的家人在哪,大师兄说‘我没家人,村里人把我养大的。’于是师傅就帮大师兄照顾那些人,直到他们全死了,两人才离开村子。” ......... 罗士信真的很感动,他没想到那个一脸杀气的大师兄竟是这样一个淳厚之人,小小年纪就那样重情重义,比那些满口仁义的伪君子不知要强上百倍。同时罗士信也对自己这个师傅印象大为改观,真想不到那个骗吃骗喝的老无赖居然还有那样一颗济世之心,看来自己看人真的太肤浅了。 “那师傅为什么不给大师兄起个姓氏呢?” “呵呵,师傅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哪还会给大师兄起姓呢!”,陈罗汉微微一笑道。 “师傅不是叫乾坤子吗?”,罗士信满脸疑惑的道。 “小傻瓜,天下哪有姓乾的,那是师傅的道号。” “那师傅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呢?” “这我就没听他老人家提起过了。” “哦。那二师兄又是怎么投到师傅门下的?” 罗士信和陈罗汉聊着聊着,也没了刚才的危机感,反而投机了许多。听了大师兄的故事,就对二师兄的背景感了兴趣,于是开口问道。 “有一次师傅云游到了马邑郡,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晚上却不想银钱被人偷了一半,师傅现后就追了出去,以师傅的脚力,居然追了三条街才抓住那偷钱的人,抓住后才现这偷钱人居然是一个小孩子...” “这小孩子就是二师兄!”,罗士信抢答道。 “真聪明!那人就是二师兄马清风。师傅问他为什么要偷东西,你猜他怎么说?” “不知道!” “二师兄说‘我偷盗无非是为了养活老娘,填饱肚子,现在被你擒了,我认载。把钱还你,放我离去吧!’” “呵呵,二师兄偷了东西还理直气壮。”,罗士信听了不仅莞尔道。 “是啊,师傅又问他为什么只偷一半,他说‘盗亦有道,我向来都给人留一半!’” “哈哈哈,二师兄小小年纪就知道盗亦有道,真是有趣,哈哈哈!” 罗士信听罢更是捧腹大笑起来,原来这个马清风从小就是干这行的,难怪法雷寺的和尚说他是偷了“一些”,当时还感到奇怪,看来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偷盗之“道”。 “是啊!后来师傅看二师兄有些天赋,人品也不错,就收了他。” 人品不错?除了那点儿孝心外还有哪点算不错?看来这两人是臭味相投,师傅偷鸡,徒弟偷钱,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师兄你呢?你又是怎么入的师门?” 听到罗士信的问话,陈罗汉眉宇间浮现了一丝淡淡的落寞之感,苦涩的道: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七章 命悬一线 三师兄陈罗汉低头沉默了许久,眉宇间好似有着无尽的忧愁,无神的双目淡淡的看了看罗士信,微微道: “你睡会儿吧,师兄出去了...” 看着三师兄落寞的背影,罗士信没来的一阵心酸,也许这娘娘腔师兄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令人讨厌,也许他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 罗士信确实是累坏了,一倒在榻上,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正午,他才被那炙目毒辣的日光炫醒。 罗士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透过窗子正好看见在院中洗衣服的三师兄陈罗汉,或许一早的那段谈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罗士信现在对他居然隐隐有了一丝亲切感。罗士信出屋来到院中,向三师兄打招呼道: “三师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呦,怎么不多睡会儿,这有师兄就行,你去歇着吧...”,陈罗汉看到罗士信,大惊小怪的道。 “总闲着人会颓废的,还是让我做些事吧。” “呦,看我们小师弟这词儿用的,还‘颓废’,师弟没少读书吧?” “哪有,瞎说的...” “竟糊弄师兄,那昨夜你在那法雷寺的高论也是瞎说的?师兄我还是读过书的人呢,也说不出你那套来。快说,你是不是读过书?”,陈罗汉佯作嗔怒道 “嘿嘿,就是在私塾外偷听了一些,不算数的。”,罗士信一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又把糊弄白衣道姑韩若冰的那套搬了出来。 “小样,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师傅的?师傅又为什么收你?” 陈罗汉“怜爱”的拿指头戳了一下罗士信的黑脑门,问道。 为什么收自己倒还好办,就说是韩若冰介绍的。至于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就不好说了。怎么说?说乾坤子那老东西骗自己替他背黑锅,然后俩人就这么认识了?这么有传奇色彩的邂逅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不然一定会被乾坤子那老货打击报复的。 “是韩若冰仙姑介绍我来的,他说师傅本事好,能学到真本领。” “韩若冰?是那个‘云中子’韩若冰韩仙姑吗?”,听到罗士信的回答,陈罗汉一脸惊讶的追问道。 “嗯,就是她。” 罗士信很奇怪,那个白衣道姑就那么出名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师弟是怎么有缘认识的韩仙姑?她可是很少现世的,总是游寄于仙山名观之间,要不人们怎么会称她为‘云中子’呢。” “其实也是凑巧了,遇见韩仙姑,还是因为一个小女孩儿呢......” 罗士信将自己前前后后的遭遇述说了一遍,陈罗汉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用心的听罗士信说完,然后才暧昧的向罗士信挤了挤眼儿,风骚的道: “呦,原来我们小师弟还有这样的侠义心肠,难怪能交上那样的桃花运呢!” 桃花运?跟谁?尹绛雪还是韩若冰?一个五岁女童,一个快到花甲之年的老妪,这厮的想法还真是令罗士信费解呢。 “士信不明白师兄的意思。” “别跟师兄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和那绛雪小姑娘相互留了信物却是为何?还不是做了定情之物,好为了将来再续前这未了之缘。” “罗汉师兄...” “呵呵,师弟们起来啦!” 罗士信正欲争辩,却被刚睡醒出来的大师兄打断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大师兄起来啦!” “士信见过大师兄!” 两人见大师兄出来,纷纷打招呼道。 “呵呵,不睡了,该去砍柴了!” 说罢大师兄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开山巨斧。没错,是巨斧,两百多斤那是往少了说。但是罗士信却没太多惊讶,毕竟自己也是天生神力,只是现在年纪小而已,若是再长大些,气力应该也不会逊于大师兄。 “你若想帮忙,就去帮大师兄吧,那些才是你们男人的活!” .......... 罗士信已经无语了。 砍柴的地点离四宝观很远,也并不是固定的,大师兄总是走到哪里感到满意了,就在那砍柴。这一路之上罗士信也试图和大师兄说说话,不过这个二狗子师兄大多数时候只是在听,很少说话,还总是“呵呵,呵呵”的回应着罗士信的问题。后来罗士信也就索性不再开口了。 两人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大师兄停下脚步,他看看四周,点了点头,满意的道: “这里柴木不错,就这吧!” 言罢从腰间抽出一把铁柴刀,交给罗士信,道:“师弟去砍些藤条回来吧,我要在这里伐木。” 你伐木要藤条干嘛?罗士信很纳闷,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大师兄。或许是大师兄神经太过大条,他压根没领会罗士信的意思,把柴刀交给罗士信后,就自顾自的转身去找砍伐的目标。 罗士信很郁闷,不过算了,让砍藤条咱就砍呗,管他干嘛呢。 罗士信刚想去找藤条,却见大师兄已然相中了一根两人来粗的乔木,往两手吐了口口水,抄起大斧子,抡圆了双臂,大喊一声: “倒!” 就见那乔木咯吱吱的一声“惨叫”,应声载到。 罗士信知道这厮力大,但不曾想居然大到这个程度,可以一斧就将一棵两人粗细的大树砍倒。罗士信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很怀疑传说中的那个隋唐第一猛将李元霸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一点。真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没有留下“二狗子”这个名号。是他没出山呢,还是英年早逝?罗士信暗自决心将来一定要搞清楚这点。 大师兄砍倒了这棵树,也不耽搁,立马本下一个目标而去,就这样撂倒了五六棵大树后,他才现罗士信还张个大嘴直呆呆的杵在那。 “呵呵,师弟怎的还不去砍藤条,我还有绑这木柴呢!” “哦,士信这就去。” 罗士信被大师兄这一问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正转身欲走,却突然想起个问题来。 “大师兄,我们为何要砍这么多柴。一根就够我们用很久的啊!” “呵呵,是卖的,不是用的。” “啊?!” “不卖柴哪有钱买米吃啊!” 也对,这几口人又没工作又没产业,哪来的收入?就靠那个“夜无痕”去偷,也不是办法! “哦,那我去了!” “师弟等等...” 罗士信刚走出去没几步,又被大师兄叫了回来。 “大师兄还有何事?” 想不起来了。” 晕,叫住自己又不知要干嘛!罗士信一阵的气结。 “师兄若是没事,那我去砍藤了。” “有一件事儿,很重要,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什么事儿来着...”,大师兄紧锁眉头在那苦思道。 “士信就去那边,若是大师兄想起来了,大喊一声就行了。” 罗士信没管在那冥思苦想的二狗子,自去找藤蔓去了。 向林子中走了很深,罗士信才现藤蔓的踪迹。隋朝的时候这五台山几乎还是一片原始森林,那藤蔓的型号也是超大个的,藤蔓的韧性有很强,所以砍将起来也是很吃力的。 罗士信正在密密的灌木中砍着藤蔓,就听大师兄那大粗嗓门在远处就号到: “师弟,我想起来了,那边不能去,危险!回来!” 危险?这没什么危险啊,罗士信站直了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突然感到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就悬空跌了下去。 原来此处已是悬崖绝壁,而藤类植物都喜欢攀附在绝壁之上,再加上这四周灌木茂密,便将这悬崖的危险隐藏了起来。不过罗士信哪里知道,那大师兄二狗子脑子也忒的不好使,别的事儿你忘了也就罢了,这等事情是应该忘的吗?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罗士信带着满腔的幽怨,直直的就跌落了下去...... 今天,不对,应该叫昨天,渔皋和一位仁兄讨论了下写作的真谛,所以晚了。还望大家见谅。 大家放心,只要还剩哪怕一个读,渔皋也会坚持下去,就是不睡觉,也保证每天至少一章。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八章 千钧一发 罗士信带着满腔的哀怨,直直的摔下了悬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处绝壁大约有二十多米,也就是七层楼那么高,从上跌下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不过这几秒对罗士信却好像是过了很久,眼前不断的浮现着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点点滴滴。 “也不知道绛雪这丫头过得怎么样了...自己这一摔,会不会把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那些记忆还给后世的那个李陵呢...我要死了...” “嘭――”的一声闷响,罗士信只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难道自己还没死吗?没道理啊!罗士信双手撑着试图坐起身来,却从两掌传来一阵光滑冰凉之感,用力按了按,坚韧又不乏弹性。看来自己是正好落在此物之上,才捡了一条性命。 罗士信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这身下之物呈圆条状,比一个成年人的腰身还要粗上两圈,表明散着黑亮的鳞光。这东西像蚊香一样盘成了一个很大的圆盘形,罗士信就落在了这圆盘的边缘处。 这情形,怎么看都像一条特大型号的蛇! 正在罗士信为自己这种无稽的想法而感到笑之时,身下之物却突然动了一下。罗士信一惊之下闪身滚下这巨大的“圆盘”,骇然的现这“圆盘”中央正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蛇头。 这东西还真他娘的是一条大蟒蛇,不过这体型也未免太大了吧。叫蛇已经太委屈它了,叫龙还差不多。 大蟒蛇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直盯着一旁的罗士信,嘴里不住的吐着那巨大的信子,时刻准备一击而拿下这从天而降的猎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罗士信被这物盯得是心胆俱寒,两腿不住的打颤。 自己怎么就这么背呢?眼前这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很明显是不准备放过自己的。若是被它擒住,必定被缠个骨断筋折,那样还不若直接摔死掉算了,省得遭这份活罪! 难道老天真的要自己今天葬身于此吗? 罗士信当真是心有不甘,握柴刀的右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今天就是死,也要与这畜牲拼上一拼! 那巨蟒盯了罗士信一阵,凭着它自己以往捕猎的经验,认为眼前的猎物现在应该已经被自己的眼神完全摄住,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只能在那坐以待毙。于是它张开血盆大口,向罗士信猛扑过来。 罗士信早已做好思想准备,见那畜牲扑将过,身子向右一跃,让过巨大的蛇头,双手握刀,使出全身的力气,照着大蟒就猛刺了下去。 罗士信之所以选择这种攻击方式,是经过缜密思考的。这蟒蛇体型太过巨大,若是以平常的方式横刀去砍,那最多只能伤到它的皮毛,无法伤其根本。而以双手下刺,却可以将全身的力气集中于一点,以这柴刀之长之宽,若是破体而入,就算不能伤它性命,也应该能将其击退。 罗士信这一刀结结实实刺在了巨蟒身之上,不过出乎罗士信意料之外的是,巨蟒身上的受力点虽然产生了巨大的形变,不过刀锋却并未穿破坚韧的蟒皮。罗士信更是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而被弹飞出去数步。 不过罗士信这一击虽未刺破蟒皮刺伤蟒体,但蟒身上被罗士信所击中之处,也留有明显的下凹痕迹,那里的骨头应该已经被击伤变形了。 这畜牲受了罗士信搏命一击,巨大的蟒身因为疼痛登时扭曲翻腾起来,好像一条翻江倒海的巨龙,掀起了一阵阵的尘土。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罗士信瞧准机会,三步并两步,以自己最大的潜能飞奔向密林深处。那畜牲见罗士信想跑,更是恼羞成怒,它何曾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猎物,居然违反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凶悍的向自己起攻击。这要让他跑了,以后还怎么在山里混。于是这畜牲忍着疼痛,在罗士信后面是紧追不舍。 罗士信在前面跑,巨蟒在后面追,开始罗士信还专挑些树木茂密的地方跑,以为这些树木可以拖延巨蟒的速度。后来现这根本没用,因为这畜牲采用的是犀牛式的前进方式,根本不懂得绕行是什么概念,对于一切障碍物一律视若无睹,直接撞到。 这一人一兽把个宁静的森林搅得是一塌糊涂,一路惊起了无数的鸟兽。 这巨蟒体型虽然巨大,但速度可一点儿也不慢,还幸亏罗士信有着一双快逾奔马的飞毛腿,若是换做别人,怕早就被追上了。不过即便是这样,罗士信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人的体力不能和禽兽相比,更何况罗士信现在还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少年。 就在罗士信即将力竭之时,他惊喜的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若是进了那山洞,巨蟒庞大的身躯就没有办法施展开来,那自己逃出生天的机会就能大增。 有了希望,人就有了动力。见到了生的机会,罗士信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脚下徒然加快了许多,竟然与那畜牲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冲到山洞口,罗士信刚想一头扎进去,却猛的现洞中突有两道寒光一闪,一只猛兽迎着自己就扑了出来。 罗士信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已经前倾的身子猛地向后一跃,竟然跌坐在地上。罗士信定睛一看,只见这猛兽体大若狼,一身灰毛,满嘴锋利森白的牙齿好像要择人而噬,一双凶目更是警惕的盯着罗士信和他身后刚刚追到的巨蟒。原来这竟是一只野生犬獒。 一般人都认为獒就是藏獒,其实不然。其实原本獒的说法这样的:犬生九子,将这九只小犬从小就放在一处,每顿只给它们一份吃食,这样它们就会竞争,甚至于相互而噬,最后能够存活下来那只犬,就称为“獒”。后来这个概念就淡化了,獒就被用来泛指体型硕大的犬。藏獒只是獒中的一个种类。 这只犬獒冲着罗士信和巨蟒一阵狂吠,示意这是它的领地,生人生兽统统勿进。罗士信倒无所谓,你的地盘你做主,咱不过去就是了。不过那巨蟒可没甩犬獒的警告,径直朝罗士信冲过来了,那犬獒好像不太了解这一人一蟒之间的恩怨,还以为巨蟒是冲它而来,猛的一声咆哮,很无畏的向巨蟒扑了过去。 罗士信知道獒都很勇猛,一只藏獒敢单挑一头熊,谁赢谁输还不一定。不过这巨蟒可不比那狗熊,就你这样的小狗狗就算是再来十个八个,人家蟒兄也不放在眼里。罗士信很是费解,它凭什么去单挑巨蟒,这不等于是找死吗?不过罗士信乐得这只笨狗狗帮忙拖延下时间,自己好赶快闪人。 可是这只貌似凶猛无畏的犬獒却连一个照面都没挡住,上去就被巨蟒一头撞飞,倒在那里呻吟。 那巨蟒将犬獒撞飞后,就不再理会它,径直冲罗士信而来。罗士信暗叫了一声我命休矣!看来自己和这条蟒兄的梁子真是结大了,不然它干嘛穷追不舍的非要至自己于死地。现在的罗士信已经是筋疲力尽,根本没力气再跑了。 算了,今天跟你拼了! 罗士信摆开架势,还想向上次那样攻击巨蟒。不过这次巨蟒学聪明了,它不再贸然的进攻,而是凭借自己修长庞大的身躯,先将罗士信围在当中,然后慢慢收缩,直到将罗士信缠在当中。 罗士信被粗大的蟒蛇身体紧紧缠住,直感到一阵的窒息,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要被挤碎了。其实那巨蟒并没有力,若是平时,它都是先将猎物缠死,然后再整个吞下去。这畜牲凭借庞大的体型和狡猾的“头脑”,在这五台山不知横行了多少年,不想今天却被罗士信所伤,这畜牲何曾吃过这样的亏,所以它对罗士信那真是恨之入骨,非要活吞了他不可。因此它才没用力挤死罗士信。 罗士信全身被牢牢缠住,眼睁睁的看着巨蟒那张血盆大口从自己头顶下来,他只闻到一阵腥臭之气,然后自己的周围就变得一片漆黑...... 朋友们,帮个忙,多多将隋主沉浮加收藏!感谢 声明:渔皋经过高人的指点,会在最近将前面一些章节内容稍作修改,故事情节不变,就是为了让人物性格前后更一致,情节更合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九章 死里逃生 混沌中,罗士信只觉得被一团令人窒息的腥臭之气所罩,自己周围兀的变做一片漆黑... 原来,那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从上往下,已然将罗士信胸部以上的半个身子吞进了嘴里。 此时的罗士信虽然还有着很强的求生**,不过手脚都被蟒身缠得结实,根本没办法挣扎反抗。他心中明白,这次自己要玩完了。 不过老天似乎还很眷顾罗士信这苦命的娃儿。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现场又徒生变故。 那只躺在一边呻吟的犬獒,趁巨蟒攻击罗士信的空当,已经缓回了一些元气。不过它并没有明智的选择逃跑,而是更加搏命的向蟒头飞撞了过来。那巨蟒口中含着罗士信,没办法躲闪,脑袋硬生生和那犬獒撞个结实。 其实凭着巨蟒那硕大的身躯,犬獒这一撞根本伤它不到。不过这畜牲却被犬獒的搏命一撞分散了一些注意力,紧缠着罗士信的蟒身也出现了一些松动。 罗士信虽然不知道这巨蟒为何出现了这一丝异动,不过有一点他明白,那就是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活命机会,若是把握不住,那自己真就万劫不复了。 明白这点,罗士信将全身仅存的力量全部集中于握柴刀的右臂,然后猛一狠,将右臂硬是从紧缠的蟒身中抽了出来。巨蟒的大口因为含着自己,所以没办法完全闭合。罗士信就顺着巨蟒张开的口缝儿,将那柄蕴含了生之希望的柴刀,猛捅进了蟒口。 这巨蟒的皮鳞虽然坚韧无比、刀枪不入,但它嘴中却并没有鳞甲的保护,肉质柔嫩得很。罗士信这一柴刀正从蟒嘴的上堂刺入,径直刺进了巨蟒的脑中。黑红色的蟒血顿时就流了出来,这畜牲猛吃疼之下,便松开了罗士信。 罗士信虽然摆脱了蟒口,可危险程度却丝毫未减。巨蟒因为剧痛,庞大的身体在那不住的挣扎翻腾,由此所产生的破坏力非常可怕,当真是撞树树倒、碰石石崩。 罗士信甫一落地就瘫躺了下来,他虽然知道这样很危险,但刚才那一击已然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现在根本是一动也动不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所以他干脆把双眼一闭,一切就都听天由命吧。不知不觉中,他竟沉沉的晕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许久,正在神游虚空的罗士信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在不断的呼唤着自己,那些呼唤声充满了关切和焦急,渐渐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罗士信元神刚刚归壳,随之而来就是从周身上下传导进大脑的酸痛之感,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了架一样。 “啊......” 罗士信痛苦的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看见自己眼前挤了四张熟悉的面孔,正不断的呼唤着自己。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傅无良道人乾坤子,以及自己的三位师兄二狗子、马清风和陈罗汉。 “士信你可算醒过来了,当真吓死为师了...” 率先说话的是师傅乾坤子,这无良老道一只手正把着罗士信的脉门,另一只手抠着罗士信的人中**。乾坤子的两旁是二师兄和三师兄,皆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大师兄在自己的后边,自己现在正倚靠在大师兄的怀里,这大汉的一张凶面现在已经憋成了紫茄子色儿,一脸的愧疚之相。吭哧了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师兄对不起你啊...呜呜...”,这厮说着说着,居然哽咽起来。 罗士信真的没怨恨大师兄,毕竟人家想提醒自己来着,只是脑子不好使,忘了是什么事儿。于是他劝慰大师兄道: “这怎能怪师兄呢,是士信不小心。” “行了行了,既然小师弟已经没事了,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 说话的是三师兄,他看大师兄不善言语,又在那兀自内疚,于是出言调节下现场的气氛道。 “师弟你太厉害了,竟然能将这‘山龙王’击杀,真是为五台山除了一大害呢,明日我就去宣扬宣扬,让周围的百姓知道师弟的事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次说话的是二师兄马清风。 “山龙王?哦,二师兄说的是那条大蟒吧死了吗?” “喏,你自己看...”,说罢马清风用手指了指旁边。 罗士信扭头一看,只见那畜牲张着个大嘴,摊在地上扭成了一大团,那柄柴刀还嵌在它的口腔之内,地上流了茫茫一大片的黑血。夕阳的余光下,这巨蟒的鳞甲还闪耀这黑亮的光芒。 马清风看了看罗士信,接着道:“你那一刀刺进了‘山龙王’的脑子,现在那畜牲脑子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流光了。” “这畜牲将这一带祸害的不轻啊,不仅攻击牲畜,还有几十个人也命丧它腹!”,乾坤子看着死在一旁的巨蟒,双眼流露出一种凄然的神色,悠悠的道。 “啊!”,罗士信闻言一惊,追问道:“那人们没想过消灭它吗?” 听闻罗士信所言,三师兄陈罗汉噗哧一笑,道: “消灭?!师弟你可知道,这畜牲根本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它不仅凶猛狡猾,那一身的皮鳞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官府几次组织围捕,除了枉搭了些人命,根本就没伤到这畜牲分毫。师傅带我等离开三宝观来到这深山之中,真实目的就是想寻个击杀这畜牲的法子。不想师弟刚入师门,竟帮师傅完成了心愿。” 乾坤子闻言不无自豪的点了点头,对自己收的这个徒弟非常满意。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罗士信没想到这老东西还这么有公德心。 不过这蟒蛇也的确够神奇的,难怪自己了全力也不能刺伤它,敢情这东西还真是一个怪物。若不是自己碰巧从它嘴里刺入,还真伤它不到。 “那师傅师兄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大师兄见你跌下山崖,便下去找你,却现你根本不在崖底。他找你不到,便回去寻了我们来帮忙。你二师兄轻功好,先现了蛛丝马迹,我们拒就追踪而来。” 乾坤子向罗士信解说完,接着问道:“士信是怎么击杀的这畜牲?” “情况是这样的.....” 罗士信把自己前前后后的遭遇向师傅和众师兄详细讲述了一遍,听得众人一阵阵的惊呼。 听到罗士信说起巨蟒那次决定双方命运的异动,乾坤子略微沉思了一下,道: “想来是那犬獒救了你的性命啊!” “哦?” 师兄弟四人同时向乾坤子投来疑问的目光,等着无良老道的解释。 “在你被那畜牲攻击之前,那只犬獒可曾身死?” 罗士信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死,不过伤了。” “那就对了,我们来的时候,那犬獒已然脑浆迸裂而死,看来是与那畜牲博了性命。不过却也救了你的性命。” 原来如此。听了师傅的分析,罗士信一阵的感慨,虽然他不知道那犬獒为何如此拼命,但它至少救了自己的性命,也不知这到底是自己幸运,还是那犬獒不幸。 ........ 罗士信略一沉吟,向乾坤子道:“师傅,那犬獒虽非出自本意,但却也救了徒儿的性命。徒儿想将它的尸身葬在它的巢**。”,说着罗士信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洞。 乾坤子没做声,只是点了点头。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罗士信有恩必报的做法很满意,哪怕那只是一只畜牲。 “师弟歇会儿,让师兄代劳吧。” 说话的是二师兄马清风,言罢他先从蟒口中拔出柴刀,作为掘坑之用,然后就拖着一边的犬尸进了那边的山洞。 “哎哟,瞧你这一身血呼呼的,刚看见你的时候可吓死我们了,原来都是蛇血!回去以后你可得好好给我洗洗...” 趁着马清风去葬犬尸的空当,那个娘娘腔师兄又开始絮叨起来。 不多时,二师兄就从山洞中走了出来,不过手里却多了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小毛球。他来到众人跟前,向大家示意了自己手中之物,道: “我想那犬獒就是因为这小东西才那样搏命...” 众人仔细一看,原来马清风手中之物竟是一条黑色的小犬獒。难怪那大犬在面对巨蟒那样的怪物时丝毫不肯退让,原来它是想保护洞中的幼仔。众人一阵的唏嘘感叹,看来不论是人还是兽,这护犊之心,都是那样无私而又可敬的! “好啦,士信毙了这畜牲,那几十条葬身蛇腹的冤魂也能安息了。”,乾坤子说完看了看罗士信,问道: “士信感觉如何?能动吗?” 罗士信躺了那么久,体力也回复了一些,虽然被那巨蟒缠得浑身骨头酸痛,不过想来走路应该不成问题。于是罗士信肯定的向乾坤子答道: “徒儿无碍!” “那好,既然无碍,那就去帮你几位师兄把那畜牲弄回去吧...” ......... 我靠!你这老货还有没有人性,刚刚从蟒口逃生,现在却要替你当苦力,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罗士信心中一阵的幽怨,却又没法反驳,谁让自己说无碍的呢! “我们几人就够了,用不着师弟...” “是啊,师傅!” “让师弟歇歇吧...” 这几个师兄倒还知道疼人,不过话是这样说,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受了啊! “士信无碍的。不过士信不明白为何要费事把这畜牲带回家去?” “我的傻徒弟,这畜牲浑身上下可全身宝啊,不说别的,就它这一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鳞甲,若是做成防具,那都是一件宝贝呢!还有那蛇筋、蛇胆、蛇牙....” 听着这老货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罗士信还真没想到这畜牲身上居然有那么多宝贝。 兄弟们,帮忙加收藏啊!那样渔皋才有动力写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章 三师兄的故事 那蟒蛇实在太过巨大,乾坤子师徒五人费了个鸟劲才将蟒尸拖了回去,回到四宝观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四宝观的院子太小,根本摆不下这么个大家伙,于是众人就将蟒尸置于四宝观旁边的林中。 “瞧你这一身的蛇血,怪吓人的,快去洗洗,换套衣服,再给这小狗崽子弄个窝,然后就歇了吧,这里不用你了。” 罗士信也把那小犬獒带了回来,毕竟人家狗妈妈救了自己一条性命,帮它抚养下小獒,也算是报恩了吧。 乾坤子冲罗士信说完,又向大师兄道:“狗子,这蟒尸不能久放,会引来蝇蚁野兽的,我们连夜将这畜牲身上的宝贝扒一扒吧。” “哎哟我的小师弟,师兄这就去烧些水,然后帮你洗洗身子。” ........ “我自己来就成了,不劳三师兄了!” 现在罗士信虽然对这个性取向很有问题的师兄不那么讨厌了,不过却也不想在他面前脱得精精光光,然后又被他摸来摸去的,想想都觉得不爽,于是急忙推辞道。 “那哪成啊!你这一身黏糊糊的蛇血自己一个人哪能洗的掉,还是让师兄帮你吧!” 这娘娘腔还有够执着,没办法,罗士信只好找别的理由道: “谢过三师兄了!不过还是有劳三师兄帮士信做些吃食吧,士信现在实在饿得慌。至于洗澡,还是让二师兄帮我吧!” “嗨,你瞧我这记性,忘了大伙还没吃饭呢!那行,待师兄我烧完水就去做饭。”,陈罗汉一拍脑门,和罗士信说完,又转身向马清风言道: “二师兄,那小师弟就交给你了,不许糊弄,可要把他洗白白噢...” ...... 罗士信冷汗直流,看来想要习惯陈罗汉这调调,还得磨练啊! “三师弟就放心吧,交给我了...” 这四宝观的浴室在厨房的隔壁,现在这屋内已然变得雾气腾腾。罗士信泡在一个大桶中,二师兄马清风就站在桶边上,赤膊着上身,不时的往桶里添些新水。 “四师弟很害怕你罗汉师兄吗?”,马清风帮罗士信擦着后背,好似聊天一样的轻轻问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 罗士信没作声,算是默认了。又听二师兄接着道: “其实三师弟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原本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哦,那三师兄又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罗士信好奇的问道。 “哎,三师弟的身世在我们兄弟三人中最是悲苦!”,马清风叹息一声道: “三师弟家原本就住在五台县,也算是一个书香门第,家里还有些产业。可惜他爹死的早,三师弟十四岁就出来当家了。不过三师弟聪明得很,人又勤快,偌大个家业被罗汉打理的是井井有条。那时,三师弟也算是少年得志、万事皆顺。不过人啊...” 说着马清风又为罗士信添了些热水,然后接着道: “人啊,总有个鬼迷心窍的时候。罗汉十六那年,就碰上了他命中的克星!那年罗汉不知怎么就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那女子名叫上官燕,是太原倚翠楼里很出名的一个妓女。她比罗汉师弟大了四岁,不知她施了什么媚术,把刚及弱冠的罗汉迷的是神魂颠倒。从那以后,罗汉师弟没事就往太原跑,去了就住在那倚翠楼里,在里面一待就是十天半月。不过想那倚翠楼是个什么地方?整个就是一消金窟,莫说罗汉不过是五台县的一个小地主,纵是太原城里的一些大贾富商,若整日耗在那,也是要被榨干油水的啊!结果不出半年,三师弟的那点家业,便都被他败了进去。他老娘也被他气死了。” “那后来呢?三师兄还去找那个上官燕了吗?” “找了,罗汉原本还有个小妹,在他老娘去后,因为思念娘亲,也一病不起。那时三师弟已然是身无长物,没有办法,他只好去寻那女子帮忙。哼哼...”,马清风冷哼一声继续道: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有钱的时候就是爷,没钱的时候当孙子人家都不要!” “她没帮三师兄?” “她耐不住罗汉的苦苦哀求,就丢了几文钱给罗汉,警告罗汉不要再缠着她,否则休怪她不客气!”,二师兄咬着牙根儿,嘲讽的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三师兄的妹子后来怎么样了?”,罗士信追问道。 “死了。” ........ 两人沉默半响,罗士信又开口道:“后来三师兄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吗?” “从此罗汉的心就死了,他感到生无可恋,便许下了誓言,说下辈子做猪做狗也不要再做男人,然后就投了湖。可能是老天看他可怜,便安排了师傅从那路过,将他救了回来。不过他醒来之后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自己这个娘娘腔师兄还有这样一段悲惨的故事,难怪那天问起他是怎么投到乾坤子门下时,他显得那样的落寞。看来这三师兄并非是先天的性取向有异,而是受了那样的刺激后才产生了心理变态,不愿再把自己当做男人。这还真应了三师兄的那句话:各怀伤心事,辛酸自己知。 “三师兄现在有了本事,难道不曾去寻那婊子的晦气?” 罗士信对这种忘情负义的女人最是不屑,骗人骗钱骗感情,不仅搞得三师兄家破人亡,还把他弄成现在这样不男不女的。 “凭什么找她晦气?” “凭...” 是啊,凭什么去寻人家的晦气呢,人家没偷也没抢,银子是你自愿花的。婊子嘛,打开门做生意,你有钱便来,没钱人家凭什么甩你。 这夜自己还是和三师兄睡在了一个屋内,真正了解他以后,罗士信已经不再那么抵触他了。 第二天,罗士信被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吵醒。醒来时现已经时至晌午,看来昨天自己的确是太疲劳了,竟然连三师兄什么时候起的床都不知道。 罗士信不知道为什么院内这么吵闹,于是来到院中想看个究竟。 好家伙,只见外面挤了有百十来号人,长长的队伍排出去很远,有的敲锣打鼓,有的抱着礼盒,最前头的几人还抬着用一副红绸盖住的匾额。领头是一个老,一副乡绅模样,正在那里与乾坤子说话,三位师兄也陪在一边。 罗士信来到乾坤子身边,好奇的看着众人。 “这位一定就是除蟒小英雄罗士信了吧?”,那老看到罗士信,向乾坤子问道。 “正是我那劣徒。来啊,士信,向张员外见个礼!”,乾坤子一脸自豪的道。 罗士信懵了,这都谁跟谁啊?不过老家伙说话了,面子还是要给地。 “士信见过员外了!”,罗士信向那老抱了抱拳道。 “岂敢岂敢!应该是老朽向小英雄行礼才对。”,说罢这老还真向罗士信行了一礼。 “士信年幼,怎能受员外之礼,这岂不是乱了长幼之序...” “受得受得,老朽可是代表这五台山方圆的百姓向小英雄致谢啊,小英雄义胆除蟒,可真是为五台山方圆的百姓除了一大害啊!” 这下罗士信全明白了,看来自己干掉巨蟒之事已经传出去了,这张员外应该是附近百姓推举出来致谢的。罗士信看了看二师兄马清风,这家伙说帮忙宣传,动作还真快,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他就弄出这么大场面。看来他还真是一个搞大众传媒的好材料。 马清风向他眨了眨眼,那意思是,我办事,你放心。 “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员外请进屋吧!”,乾坤子道。 “道长先请!” “请!” 几人进屋后分宾主落座,罗士信师兄弟几人站在乾坤子身后,抬匾的几人站在张员外身后。 “小英雄不惧艰险,毅然与那‘山龙王’搏斗,最后将其击杀,此等勇猛高义,我等甚是钦佩啊!马义士刚一把消息告知大家,百姓们都是欢呼雀跃,鸣鞭放炮,吵着要来感谢小英雄,不过又怕人多吵了小英雄的清净,于是百姓们便推举老朽为代表,来向小英雄致谢。” 张员外口中的山龙王就是死在罗士信手里的那条巨蟒,这个罗士信昨天已经听二师兄说过了。 “士信不敢居功,都是师傅和众位师兄教育得好!” 反正大家都知道是谁杀死的巨蟒,那么顺便拍下师傅师兄的马屁,也是没坏处的。 “小英雄谦虚了!令师和令师兄的本领我们是知道的,不过...”,张员外看了看乾坤子几人,终是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咳咳...”,乾坤子尴尬的咳嗽两声,道: “张员外,我们以前所说之事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罗小英雄虽是新来之人,但也是道长的徒弟。现在罗小英雄已然将那畜牲击杀,道长等人随时可以搬回‘三宝观’去。” “搬回三宝观?!”,罗士信不明所以,脱口而出道。 “怎么小英雄不知道吗?”,张员外疑惑的看着罗士信道。 罗士信看了看乾坤子,知道这不是自己说话的场合,于是没有做声。不过张员外已然看出罗士信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所以继续解释道: “往日附近百姓与令师和令师兄们有些不和,联名要求官府收了‘三宝观’的地。乾坤子道长不服,就于我们打了个赌,承诺将祸害乡里二十余载的‘山龙王’除掉。若是成了,我们便将那‘三宝观’还于道长并赔礼道歉;若是不成,道长几人便不再会那‘三宝观’...” 哦!现在罗士信明白了。 法雷寺方丈慧明那夜说过,乾坤子师徒几人被五台山地区的百姓称为“四害”,并且将他们赶出三宝观,而昨夜三师兄陈罗汉却说他们是为除掉巨蟒才离开三宝观来到这里。看来他们说的都不完全,这张员外说的才是事情的真实情况。 难怪刚才自己提起乾坤子几人时,这张员外的表情略有不屑,看来自己的师傅和师兄在这一带的名声还真是不好呢。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罗士信知道这乾坤子师徒确实不是坏人,就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对这师徒几人的印象也有所改变呢... 罗士信即将告别少年时代,众多历史名人即将登场,渔皋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啊!收藏收藏再收藏!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一章 师门 张员外等人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些酒食之类的,他说时间太过匆忙,没准备什么,下次还会有人来重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最后张员外给罗士信看了那块匾额,上面用隶书写着‘除蟒英豪’字样,不过还未镌刻。张员外的意思是让罗士信看看是否满意,若是称心的话,即可就着工匠去雕刻,改日再送到三宝观去。罗士信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推辞一番后,便也应下了。 刚刚送走张员外,乾坤子就急不可耐的张罗着收拾东西,今天他就想搬回三宝观。不过乾坤子师徒家什虽然不多,但收拾完后也已是傍晚时分,最后乾坤子不得不耐着性子,在这四宝观又住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刚亮,罗士信就很不情愿的被乾坤子从床上拽了起来。由于四宝观处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所以这也没有什么通向外界的路,就更不用说“通车”了。乾坤子师徒只能将那些家什背回到三宝观。大师兄自然是这一行人中最主要的劳动力,背的东西是他自身体积的两倍还多,其他两位师兄也大包小包扛了一大堆。绕是如此,罗士信分到的东西也把他压得够呛。而乾坤子那老货,竟然只捡了两个最小的包袱,丢下众人自己先跑去了三宝观。罗士信虽然不服,不过几位师兄都没说话,自己也就忍了。 这三宝观的位置就在五台山的西台半山腰处,往下则是五台县,往上就是法雷寺了。这里的确要比那四宝观好上不知多少倍。几人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山道逐级而上,山涧流水至上而下川流不息,阵阵山风透过树林出沙沙的响声,风声、水声混合起来,仿佛是天籁之音。这三宝观也不甚大,只有一正一偏两处殿宇和几间山房,殿宇和亭阁大都深藏于枝繁叶茂之间,感觉格外幽深,而大多建筑又取材于大自然,像竹木、藤条、树皮、树根等,看上去虽然不似法雷寺那般庄严华贵,但那些没有丝毫人工的修饰,与四周的山林岩泉融为一体,反而令人感到分外和谐。 其实在什么地方修建道观和修道是紧密相连的。道教的基本信仰是“道”,认为“道”是“虚无之乐,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道教信仰中与“道”并提的是“德”,道教经书中解释为:“道之在我就是德。”《自然经》中说:“德言得,谓于道果。” 这三宝观所在之地,正合了道家“清静无为”、“离境坐忘”所要求的境界,还真是一处修道的圣地。难怪乾坤子宁可选择与那巨蟒“山龙王”对决,也不肯放弃这三宝观。 回到三宝观,罗士信脚跟儿还没着地,就被乾坤子叫到了偏殿去。老家伙看来很高兴,见罗士信进来,笑吟吟的招他过去。 “士信啊,过来,这个还给你。” 乾坤子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把纯银匕交给罗士信。罗士信一看,此物正是白衣道姑韩若冰交给他的引荐信物“冷刃”。此物自从那日被乾坤子“拣去”之后,罗士信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不是‘云中子’韩仙姑让我交给师傅的引荐信物吗?师傅怎的又将它给我?” 罗士信认为,这引荐之物即以交给了要引荐之人,那没道理再还给自己啊。 “呵呵呵,此物对于那‘云中子’来说是很重要,她不过是将它借给你当做信物而已,迟早是会来取走的,你要好生保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噢...”,罗士信做恍然大悟状,道:“此物乃纯银所制,的确精贵异常,韩仙姑过来取回也是正常的。” “呵呵呵,傻孩子。说此物重要不假,但却不是因为它用何所制、价值多少。” 乾坤子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罗士信。罗士信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乾坤子交给罗士信的东西也是一把匕,造型材质与那“冷刃”几乎一般无二,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匕套上的浮雕花纹,冷刃上雕的是神鸟朱雀,而这把匕套上雕的却是龟蛇玄武。 “难怪那韩若冰把自己介绍到这老货门下,敢情这是一对儿狗男女...不对,不能叫狗男女,怎么说也是自己师傅...” 罗士信讶异而又暧昧的看着乾坤子,心里龌龊的想到。 其实这也不怪罗士信思想不健康。在隋唐时期,道家虽然也讲究“清修”,不过他们并不提倡禁欲。喝酒吃肉、娶妻生子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而且这两人一个男道士、一个女道姑,年纪相仿,又都身怀绝技、出尘脱世,再结合这两把“情侣刃”,怎能不让罗士信浮想联翩! “混账东西!都想哪去了?”,乾坤子看罗士信的眼神很不着调儿,知道这厮一定是想歪了,赶忙喝止道。 “没想哪,师傅请说。”,罗士信赶忙恭顺的低下头,不过心里还是在暗笑。 “咳咳!”,乾坤子咳嗽两声清了清嗓音,接着道: “这样的匕一共有四把...” “什么!?还是一个四角恋?咱这师傅还真什么都敢玩啊”!,罗士信心中更龌龊的想到。 “你又想什么呢?!” “没有,士信听着呢。” “这四把匕分别是烈火刃雕东之青龙、水刃雕西之白虎、冷刃雕南之朱雀、金刚刃雕北之玄武。云中子借你的是朱雀冷刃,而为师这把就是玄武金刚了。” “弟子不太明白...” “坐下,听为师与你慢慢道来。”,示意罗士信坐在自己对面,然后接着道: “在百十年前,天地间有一位世外仙人,号曰玉清真人。是时,我华夏大地还掌握在五胡之魔掌,不过这玉清真人虽有经天纬地的道行,却信道‘逍遥’,不喜尘世,整日游寄与山水之间,不问人间疾苦...” 罗士信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没有责任心的所谓“高人”,根本不懂得能力越大责任就越重的道理。于是不屑的道: “枉费了上天赋予他的天禀,哼!以士信之见,那玉清真人不过是一自私之人...” “混账!先人前辈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评论的!”,乾坤子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斥道。 “是,士信只错了。” 乾坤子很满意罗士信的态度,微微点点头继续道: “玉清真人座下有三男一女四位高徒,分别是老大薛士雄、老二程铭甫、老三江玺骆、老四邱洛霜。这四人都尽得玉清真人的真传,皆为人中之龙凤。不过这四人虽为同门,性情却相去甚远。老大薛士雄一心想要匡扶宇宙、拯救天下黎民苍生;老二程铭甫玩世不恭,不拘礼教,喜好游侠人间;老三江玺骆热衷权利荣华,总想出人头地;老四邱洛霜与那玉清真人一样,钟情于山水,信道逍遥。在玉清真人临终之时,交予他们每人一把匕,烈火刃给了薛士雄、金刚刃归程铭甫、水刃归江玺骆、冷刃归邱洛霜。真人仙逝以后,这师兄妹四人便因为志向不同,各奔东西了。现在你可明白这匕为何重要了吗?” 听完乾坤子娓娓道完,罗士信才弄懂了这之间的联系。韩若冰向尹绛雪介绍师门时曾说过,她师傅就叫邱洛霜。后来虽然分家了,不过要严格算起来,那云中子韩若冰还是自己的师叔呢。那样的话绛雪这小丫头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的师妹? “士信听明白了。那些匕之所以重要,是因为那都是玉清真人留四位高徒的传门之物,必须代代相传。那冷刃的主人便是韩仙姑的师傅;而金刚刃的主人就是士信的师祖了!” “恩,好!我果然没看错人!”,乾坤子很满意的点点头,道: “你师祖仙逝后就将这金刚刃传给了为师。将来为师是要将它传给你的...” “师傅...” “莫要多说!为师想将这金刚刃传于你,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查看,现你不仅天赋异禀、善恶分明,而且还是一个授命于天之人,不然你也不会将蟒蛇毙掉。这一切,都是天意使然!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你那几位师兄虽然品性良善,不过资质上与你相差甚远。他们非是小肚鸡肠之人,自会明白为师的苦心。” 乾坤子说完看了看罗士信,老慰开怀道: “老天待我不薄啊,在我垂暮之年将士信赐予了为师。” “师傅精、气、神如此壮硕,怎的是垂暮之人。师傅以后莫要再这么说了。” “哈哈哈...好!为师以后不说便是。不过从明日起,为师要将你师祖的衣钵,尽数传授于你!” 朋友们要是觉得渔皋写得还可以,就帮忙宣传宣传!谢了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二章 有朋自远方来(上) 乾坤子又吩咐几句,就放罗士信出去了。 三宝观空房很多,罗士信分到的房间就在三师兄隔壁,等罗士信收拾完自己的房间,天色已然擦黑,众人吃过晚饭,便都早早的睡了。 乾坤子原本打算第二天起开始教授罗士信。可是第二天才现,现实情况根本不允许这样,因为从那一日起,每天都不停的有人登山拜访送礼,附近的百姓、士子、乡绅甚至是五台县的县令,反正只要与那‘山龙王’有过过节的,或是被那畜牲祸害过的,几乎都来向罗士信道谢。 罗士信每天不得不陪着乾坤子应酬这些人,虽然罗士信不太喜欢这样,可乾坤子却乐此不疲。其实也可以理解,想当初罗士信未来之时,乾坤子师徒四人被人称作“四害”,那待遇一定也不比那真实的四害好多少,定然是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和唾弃。可自从罗士信来了之后,先是帮法雷寺找回了夜光佛,后又除掉了比这“四害”还坑人的巨蟒“山龙王”。附近之人无不对他感激涕零,乾坤子师徒作为罗士信的师傅师兄,脸上也跟着增了不少光。乾坤子在这儿住了那么久,就从来没被人这么尊敬过,他能不开心吗? 直到半个多月之后,这三宝观才渐渐平静下来,罗士信也才正式开始他的学艺生涯。 乾坤子对自己这个闭门弟子那真是太喜爱了,特意为他制定了每日的时间安排,他把罗士信的一天分为四份,从寅时到戌时,早上是和大师兄去砍柴,然后随二师兄马清风去打猎,回来后还要帮三师兄陈罗汉做些琐碎的事,最后晚上再陪乾坤子打坐。 开始的时候罗士信很是郁闷,对乾坤子这种“授业”方式十分怨恨,认为他是把自己当做二傻子一样来使唤。不过后来罗士信就渐渐的现,师傅这样的安排是很有深意的,更或说是用心良苦的。 一般的武将对决,看的是力量、敏捷、以及对对手细微破绽的把握。乾坤子让罗士信跟随几位师兄所做之事,就是要锻炼罗士信这几方面的能力。 大师兄虽然身体壮硕,力大如牛。不过其实大师兄天生的力气没有罗士信大,他之所以能将很粗的树干一斧砍倒,固然是因为大师兄业已成年,但更重要的是,大师兄他懂得如何将自己的力量最大化。其实这是很有技巧的,就像举重运动一样,并不是光有蛮力就能将杠铃举起。 大师兄刚来的时候,乾坤子就结合大师兄自身强壮的特点,教授他如何使用自己的天赋,又如何将自己的天赋挥到极致。现在的罗士信在底子上还要优于大师兄,所以乾坤子就让他随着大师兄,领会那套将自身力量最大化的技巧。 同样的道理,二师兄马清风的本领是他的轻功。他刚认识乾坤子的时候不过是一少年,可乾坤子竟追了三条街才擒住他!后来马清风跟了乾坤子,乾坤子便因材施教,把他培养成了那个祸害人间的“夜无痕”。 罗士信跟随马清风去打猎,是不许使用工具的,必须用两只脚去追、用两只手去捉!虽然罗士信有一**毛腿,不过那是在地上。可二师兄却总要罗士信捉些猴子、松鼠什么的,那些畜牲老是在树上飞来飞去的,开始的时候弄得罗士信一阵阵的抓狂。不过后来在二师兄的悉心教导下,罗士信渐渐掌握了轻功的窍门儿,对付那些畜牲已经是易如反掌了。你飞?那我也飞,而且飞得比你还高还快。 三师兄的特点是心细手巧,从他留下法雷寺叛徒了聪那一飞针就看得出来,这个娘娘腔师兄玩的全是技术活。他试过将那套飞针的功夫教给罗士信,不过那玩意实在太难学,既要会瞄准又要会力,罗士信怎么都不开窍。后来陈罗汉没办法,便将飞针改为钢珠,这东西只要学会瞄准就成了,对力的技巧没有要求。 罗士信开始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师傅乾坤子让几位师兄教授自己这些本领,而不亲自来教。后来他才明白,其实自己这几位师兄经过不断的摸索,在各自擅长的本领上,已经要强于师傅乾坤子了,这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乾坤子作为师傅,他掘自己徒弟身上的优点,然后再教他们如何自己扬自身的优点。这样的老师,单单从授业的角度来看,的确是一个非常称职的老师。 晚上乾坤子才亲自教授罗士信如何“打坐运气”,也就是传说中内功的修炼。 罗士信开始很茫然,不知道何为“气”,这东西也的确是太抽象太虚幻了。不过后来经过乾坤子的言传身教,罗士信总算搞明白了。其实“气”就是练武之人所说的内力。人体内所蕴含的潜力与能量是非常可观的,平常人所能挥出来的能量不过自身潜能的百一,而精于内功之人却可以通过“运气”,将全身上下限制潜能挥的四经百脉打通,在一段时间内,将自身潜能以平时的几倍甚至十几倍释放出来。不过这修炼内功之法却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这需要很高的悟性。乾坤子虽然也曾教过罗士信的几位师兄,不过他们都只领会了一些皮毛。这也是乾坤子想将自己的衣钵传给罗士信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从那以后,罗士信除了偶尔被法雷寺方丈慧明请去做客外,其余每天都是风雨无阻的重复着这些课业... 寒暑交替,四季更迭,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这一日,罗士信随大师兄砍柴回来,现大殿之内来了四个陌生的客人。为的一位老甚是显眼,白袍白靴,皓银眉,玉面白须,一双慧眼精光闪闪,从头到脚一副道骨仙风。罗士信乍看之下,还以为是那太白金星下凡,误入这三宝观呢! 此刻老仙人正坐在殿中谈笑风生,对面是用来起绿叶作用的乾坤子,一脸的无良之相,把个老仙人衬托的更是出尘脱世。 老仙人背后有三人背手而立,最靠近殿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虬髯,一身墨绿色武生装,此人面相虽然有些丑陋,不过却从里到外散着一股霸王之气,让人从心底里折服。立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四方大脸,狮鼻阔口,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站在最里面的却是一个女子,十**岁的年纪,一身红装,面貌粉妆玉琢,齿白唇红,虽妩媚多姿却又让给人一种飒爽巾帼之感。 罗士信一看之下就知道这几人非是凡品,却不知道他们来此作甚。 “士信徒儿,来来来,为师为你引见几人。”,乾坤子一见罗士信,就向他招手道。 “这就是道兄新收的那个徒儿罗士信?恩,不错不错...”,说话的是那位老仙人。 “就是我那劣徒...”,乾坤子满脸自豪的一笑,又向罗士信介绍道: “士信啊,这位昆仑道是为师多年的老朋友。还不过来拜见!” “是。士信见过昆仑道长。” “恩,好孩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都过来。”,老仙人含笑看了看罗士信,又向身后三人道。 “是,师傅。”,三人异口同声应道。 “这是我大徒弟,名叫张仲坚,因为他这一脸的大胡子,所以人家的叫他虬髯客。” what?!虬髯客?这就是那个一心想要问鼎天下的虬髯客张仲坚!罗士信知道,若不是这个时代还有个叫李世民的家伙,这个张仲坚说不定真能干出一番事业。不过有点儿搞笑的是,这虬髯客并非是输给了李世民,而是一见到李世民的模样就自惭形秽羞走了。“昔虬髯客志在天下,一旦见文皇,自惭不逮,甘心逊避。”。不过虽然如此,这家伙也是很了不起的,“贞观十年,南蛮入奏:有海船千艘,甲兵十万,入扶馀国,杀其主自立。”,这事儿就是他干的。在欧洲人认不认识船都还不好说的年代,这虬髯客就领着这样大的兵团,在海外开辟“殖民地”,其志何其壮栽!如果中华民族都有如此雄心壮志的话,那近代的百年国耻就不会生了。罗士信特别欣赏这种人,好儿不争自家产,有本事都上外边耍去啊!那些窝里斗的人最没出息。 “张某见过罗兄弟了!”,张仲坚向罗士信抱了抱拳道。 这样一个历史名人对自己这么客气,罗士信还真有点儿受宠若惊,嘴都有点儿结巴了。 “岂敢岂敢,仲坚兄‘虬髯客’的大名小弟真是如雷贯耳,今日在次见到仲坚兄,真是...真是三生有幸啊!” “哦?罗兄弟也听过张某的名号?” “那当然!我对张兄那真是仰慕的紧呢!” 众人都很奇怪的看着罗士信,这小子对昆仑道都没这么热情,怎么对他徒弟反而这样殷勤。不过昆仑道是世外的高人,并不在意罗士信这样的反差,继续介绍下一人道: “这是我的二徒弟,名叫李靖,字药师...” 昆仑道话音刚落,罗士信就感到一阵的头晕。这一个虬髯客还不够这老道显摆的,现在又弄出一个大唐第一名将,号称军神的李靖李药师!这都什么人啊!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这次还没等对方开口,罗士信就带小跑的迎了上去,紧紧的握住李靖的双手,目泛星光重重的道: “药师兄,药师兄,你可让得小弟盼得好苦啊!” ...... 罗士信这下把大伙弄得更愣了,昆仑道甚至都以眼神咨询了一下乾坤子,示意你的这个徒弟是不是神经有什么问题啊? 乾坤子也很奇怪,自己这个徒弟平常都挺正常的啊!今天怎么就这么不给自己争脸呢?难不成今天早上脑袋让门给挤了?乾坤子暗自决定,一会儿没人的时候一定要给罗士信好好检查一下,这可是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徒弟了,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罗兄弟,我们以前认识吗?”,李靖赶忙把手抽出来,跟罗士信拉开点儿距离,才问道。 “啊?是这样的,我一见的药师兄,就感觉特别的亲切,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哈哈哈...” 罗士信也觉自己有些失态,赶忙讪笑两声敷衍过去。 “哦,这样啊,李某见罗兄弟也感到很亲切呢。”,李靖很明白人情事理,见罗士信尴尬,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你们两个小兄弟等会儿再聊吧,”,昆仑道见两人有些投机,很开心,“士信再来认识一下我这最小的徒弟。”,昆仑道指了指那个红衣女子道: “此女名叫张出尘,因为喜好红色,并且使的兵器也是一柄红色拂尘,所以大家都叫她红拂女...” 我倒!罗士信这次想不晕都不行了,风尘三侠,今天来齐了! 注:李靖(571―649),字药师,京兆府三原(今属陕西)人,唐初杰出的军事家将领、军事理论家、民族英雄。著有《卫公兵法》。真实的李靖要比罗士信大上二十多岁,为了情节的需要,渔皋将李靖变“年轻”了 大家继续支持啊!兄弟会努力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三章 有朋自远方来(中) 听闻此女就红拂,罗士信只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眼前三人,正是隋末大名鼎鼎的风尘三侠虬髯客、李天王、和红拂女。按道理想见到这几人其中的一个都很困难,没想到今天居然让自己一起认识仨。 “小弟弟,你没事吧?”,红拂女张出尘看罗士信在那晃晃悠悠的,总感觉眼前这个大黑小子不太正常,于是出言询问道。 “哦,我没事,没事。就是今天一起认识了仲坚大哥、药师二哥还有出尘姐姐,心里高兴得紧啊...当然还有昆仑道长...真是高兴的紧啊!” “你瞧这孩子高兴的!” 听见罗士信如是说,乾坤子这才释然。 “敢情我这爱徒是在那整景儿呢,吓得老夫还以为他脑袋被门挤了呢,嗯,装的不错,果然给老夫长脸,孺子可教,...”,老家伙还以为罗士信是装的,心里一阵龌龊的想到。 “行了,士信,你去给客人收拾几间山房。我这老道兄还要在这住上几日...” “那就叨扰乾坤子道兄了...” “士信这就去办。” 出了大殿,罗士信有点回过味儿来,这事儿不对啊!根据后世的记忆,这风尘三侠现在应该是互不相识的! 据记载,虬髯客从小师从昆仑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成年后更是意欲凭借自己的才华和万贯家财成就大事,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草莽之中积聚力量,蓄势待才对。怎的跑这儿来厮混? 而那李靖本是三原县一位文武兼通的才子,他精通兵法谋略,心怀大志,现在应该是在长安城乱转,到处兜售他那一身的才华才是。 至于那红拂女张出尘,史书上明明说她是司空杨素的侍妓,后来是因为李靖跑去杨素那推销自己,红拂见他谈吐不凡,气宇非常,就恋上了,便偷偷跟踪李靖。一来二去,两人慢慢勾搭到一起,最后更是决定私奔。在私奔的路上,两人才认识的虬髯客。后来大家喝的开心,就拜了把子,人称风尘三侠。 罗士信感到十分的费解,这几人怎么现在就凑一起去了,还成了同门师兄妹,这没道理啊!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罗士信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史书都是人写的,准确性哪会比自己亲眼见到的高。 晚上就在偏殿中摆了一桌酒宴,酒菜丰盛的很,都是由三师兄和红拂女所烧。 酒席上众人显得甚是亲切,好像就是同门一般。俩老道坐在最上,一边两男一女三个徒弟,另一边三男一“女”四个徒弟,两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虬髯客张仲坚最是豪迈,他一人就喝掉了整整两坛子酒。 酒过三旬,乾坤子见众人也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道: “昆仑道兄此次到来,除了要与为师叙叙旧,也是要兑现那四年之约。在座的小辈,除了士信我徒,彼此早就认识,也都知道那四年之约。罗汉,你就向你师弟说说那四年之约吧。” “是,师傅!”,陈罗汉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向两个老道行了个礼,略微整理了一下语言,道: “事情是这样的,昆仑道长与我们师傅年轻时就认识,彼此虽然相互欣赏,但却互不相服。于是两位长辈决定斗法比出高下,可两人都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斗了几十年也没分出个胜负。后来两位长辈感觉年纪大了,再这样斗下去不成体统,于是就决定让徒弟们比试,哪方赢了,就说明那边的师傅更厉害些。四年前,师弟还没拜在师傅门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比试过一次了...” 陈罗汉说到这里看了看乾坤子,乾坤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陈罗汉顿了顿又道: “那次我们不敌昆仑道长的几位高徒,丢了师傅的脸...” “那是因为你大师兄二师兄都不识字,不然绝不会输!不对,没输,那次已经不算了...”,乾坤子听到陈罗汉说的这里,急忙诡辩道。 这个无良老道,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师傅呢?罗士信感到一阵的脸红,再看看自己的三个师兄,脸也全都羞得通红。输就输了呗,能是多大个事儿,输完就翻脸不认账,大家一起跟他丢人。 “咳咳...”,陈罗汉不好出言打断自己的师傅,只能咳嗽两声提醒下乾坤子。 “哦,你继续说。” “因为...因为一些原因,那次比试就不算数了。于是师傅就与昆仑道长约定,在四年之内寻个好徒弟,四年之后再行比试。到时候不论谁输谁赢都不许再反悔。后来师傅就云游天下去寻找徒弟,再后来师傅就将师弟领了回来...” 听三师兄娓娓道完,罗士信这才明白,难怪这老家伙对自己这么用心,敢情他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想把自己当枪使,好为他找回这个面子。他还真是个老无赖! 罗士信心里虽然一阵的愤恨,可又能怎么样呢?再说别管这老家伙出于什么目的,毕竟他对自己有授业之恩。而且这老家伙除了偶尔把自己当成苦力用用,或让自己帮他背背黑锅什么的,基本上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算了吧。 “师傅是想让士信参加这场比试?” 实为师是见你天赋异禀,就生了爱才之心。比试之事,不过是碰巧而已...” 无耻!这老货现在居然还死不承认。 罗士信无奈的点点头,道:“那是,师傅怎会只为比试一事而收士信呢...” “呵呵,好!你知道为师的苦心就好!”,乾坤子恬不知耻的一笑,道。 “不过你既然赶上了,就参加吧。” ...... “是,全凭师傅安排。只不知是如何个比法?” “罗汉你告诉你师弟。” “是,师傅。这比试分共分六场,三场文斗、三场武斗。每场双方各出一人,人员可以重复。” “那这文斗是如何个斗法?这武斗又是如何个斗法?” “三场文斗分别为:论世道、论兵道、论诗道;三场武斗分别是:比兵刃、比拳脚、比暗器。” “哎!”,三师兄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上次比试,兵刃上二师兄胜了药师兄,而我也在暗器上侥幸胜了红拂姑娘。拳脚上大师兄虽然没能赢过仲坚兄,可也没输给他,两人战得筋疲力竭,最后握手言和。不过在文斗上嘛...” 三师兄虽然没把话说完,不过罗士信哪里听不出来。武斗两胜一平,但最后还输掉了比试,不用说,那文斗一定是三场全败了呗。 难怪乾坤子不服气,陈罗汉不算,就自己剩下那俩徒弟,跟他们斗文,别说对方是大名鼎鼎的风尘三侠,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拽俩认字的活人,赢过他们都易如反掌。 “的确如此!道兄的几位高徒不善文斗,我那几个徒儿也是胜之不武,于是我与道兄便定下这四年之约。其实我那三个徒儿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该艺成下山了,不过为了这次比试,他们又陪了贫道一年有余...” 昆仑道说到这里显得有些落寞,悠悠的道:“此次比试完后,他们也该各奔前程了!” “师傅...”,虬髯客师兄妹三人看的昆仑道这个样子,同时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道。 昆仑道大袖一摆,阻止道:“不要说了,为师想你们的时候自会去看你们。” 随后众人商定了明日开始比试的时间,便留下了俩老道商议比试的内容,其他人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罗士信躺在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自己不应该错过这次机会,毕竟对方一个是腰缠万贯而又轻财重义的虬髯客,一个是胸中有沟壑、运筹帷幄中的未来军神,自己不趁他们还未出人头地的时候去套套近乎,那还更待何时?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可能再有了。 想到这里,罗士信也不耽搁,立刻穿上衣服出了自己的房间。罗士信想先去找李靖聊聊,毕竟这个人看起来比虬髯客顺眼,而且也好说话,以后再通过李靖跟虬髯客张仲坚拉拉关系,也弄个桃园三结义什么的。 此时室外月色当空,群星璀璨,虫鸣蛙叫此起彼伏。罗士信估么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刚过亥时。风尘三侠所住的山房在三宝观的另一侧,与罗士信师兄弟等人的住所中间隔了一小片灌木林。 罗士信穿过灌木林一看,还真是凑巧,独独李靖的房间油灯还亮着,旁边虬髯客和红拂的房间已经全黑了。罗士信害怕吵醒两人,于是蹑手蹑脚的来到李靖房门外。他刚想抬手敲门,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原来他们师兄妹三人都在李靖房中。罗士信在踌躇还要不要敲门的功夫,却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再帮忙跟书友们介绍介绍隋主沉浮,渔皋谢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四章 有朋自远方来(下) 罗士信来到李靖房门前,刚好听到屋中有人在说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正犹豫还要不要敲门,却听屋内一人言道: “师妹,你再想想,这样做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罗士信从声音听出,说话的人正是昆仑道的大徒弟虬髯客张仲坚。 “大师兄不用多说,出尘已然决定。如果能助大师兄成就大业,这点牺牲不算什么!”,红拂女张出尘以非常坚定的声音应道。 “可是女子贞洁不比别的,你是不是...” “大师兄,你现在怎变的如此婆婆妈妈?我们江湖儿女,怎能在意那些凡俗礼教!成大事不拘小节!将来若是起事,不知将有多少人为大师兄的大业抛头颅洒热血,又何况红拂区区的贞洁呢?” 罗士信听得一阵的惊叹,好家伙,这红拂还真是一个悍妇啊!所谓贞洁在她眼里是一钱不值,真不知道李靖是怎样的感受。 罗士信这样想着,那李靖还真是说话了,就听他以一种非常低落的语调言道: “师妹,你真想这样吗?要不...要不再商量商量...有什么担子让二师兄来扛好了...” “二师兄,你就是缺少大师兄那样的霸气,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像个女子一样优柔寡断。红拂都不在意,你又紧张什么?!” “紧张什么?这红拂女还真是个傻妮子,李靖那么幽怨的语气都没听出来,这不明摆着是喜欢你吗。”,罗士信心中一阵的暗笑。 其实是人就都很八卦,尤其是听了故事的上半段后,就会想方设法的把下半段也听到。罗士信也不能跳出这个怪圈。听了他们说的这些话,罗士信很想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于是蹲在那儿听得更起劲了。 “好!师妹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再言倒显得师兄不够豪气了。师妹既然决定,那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去做。待明日比试结束后,我就遁入草莽,结交江湖好汉,为起事做准备。二弟便去都城大兴,想办法混入军中,尽量在军中多培养些亲信,待举事之时,你我二人遥相呼应,同时举起反隋大旗。小师妹,你就潜入司空府去色诱那老贼杨素,一来多打听些朝廷内部的消息,二来也为二弟多铺铺路子...” 哦!听他们说完,罗士信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难怪这风尘三侠的实际情况与自己的后世记忆有那么大的出入。史书上记载的是那些史官从表象上了解到的所见所闻,并不知道其实这风尘三侠原本就是师兄妹。而他们那些传奇,更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帮助虬髯客张仲坚上位登基。 罗士信猜想,后来他们举事不成,李靖就有了投奔李世民的念头,那样也不枉费了自己一身的学识抱负。然而虬髯客却是个一心想当皇帝的人,他不甘心永远屈居人下,但他又不想耽误了自己师弟的前程。于是对外他们讲的就是下山以后的那段故事,这样既不会让李世民因为李靖与虬髯客的关系而对他心存芥蒂,又可以光明正大的保全师兄妹三人的亲密关系。还真是个一举两得之策。 高!实在是高!罗士信在心中暗赞一声,然后就欲转身离去。毕竟人家讨论的是一件会掉脑袋的大事,自己蹲在门外偷听已经不对,若是偷听完再骚骚的去找人家讨论一番,那自己纯是没事儿找抽型的。 可能由于刚才偷听时太过投入,罗士信丝毫没察觉有只一活物已经悄悄地趴在了自己的身后。罗士信这一转身,正踩到了那活物的尾巴,宁静的夜空中,就听“嗷――”的一声惨叫,灌木中顿时惊起飞鸟无数。 罗士信刚刚做了亏心事,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儿,小心肝儿顿时被吓得扑通扑通的乱跳。罗士信借着满天星光定睛一瞧,这活物原来是黑子那小畜牲。 罗士信当年恶斗巨蟒‘上龙王’之时,就是这黑子的狗妈妈救了罗士信一命。后来罗士信为了报答那母犬獒的救命之恩,就收养了它的遗孤。因为这小犬獒周身漆黑如炭,所以罗士信就给了个它起名字叫黑子。这黑子平时虽然由三师兄喂养,不过不知怎地,它总是爱缠在罗士信身边。用三师兄陈罗汉的话说,那就是这犬獒母子前世与罗士信有一段孽缘,今生是来续缘的。虽然罗士信认为这种说法很无稽,也很暧昧,不过算了,毕竟那狗妈妈救过自己一命,自己赔点儿名誉不算什么。 不仅罗士信被黑子这声惨叫吓得够呛,屋中的三人更是吓得心胆俱裂。他们所讨论的事情,都是杀头的大罪,是绝对不能见光的。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功亏一篑是小,严重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被官府天下通缉。现在他们毫无根基,从此之后,这中原大地怕是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三人飞身来到门旁,虬髯客隔着门沉声问道:“什么人?” “我...” 被现了,想不现身也不成了,罗士信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虬髯客三人一听声音是罗士信,顿时放松了警戒,推开门一看,门外站的果然是罗士信那大黑小子,他旁边还蹲着只黑犬。 “罗贤弟这么晚还不睡,跑到我们师兄妹这儿来,不知所为何事?”,张仲坚警惕的问道。 “啊!小弟...小弟是出来遛狗的。” 罗士信实在不知怎么说,于是瞎诌道。 “这么晚出来遛狗?哼哼,小弟弟好兴致啊!”,红拂女张出尘冷冷一笑,插嘴道。 “是是是,这小畜牲今晚失眠,我就带它出来遛遛...我刚路过这儿,这畜牲就不知为何突然叫了一声,没有吵到诸位哥哥姐姐吧?”,罗士信急忙嬉皮笑脸的解释道。 “呵呵,那倒没有。不过...贤弟真是刚刚经过吗?” 这虬髯客张仲坚的城府果然比那红拂深得多,脸上丝毫没露出一点儿的不快,只是言语上对罗士信稍微试探了一下。 “当然,我带这畜牲路过这里,见到药师兄房间的灯还亮着,刚想过来打声招呼,于是就...” “那你听到什么没有?”,这红拂女还真是沉不住气,急急的问道。 “没有!”,罗士信昂挺胸,信誓旦旦的应道。 罗士信跟了乾坤子这么多年,学的本事可不光在武艺和见识上。这脸皮上的功夫,那也不是盖的。 “真的没有?”,虬髯客问话的语调总让罗士信有种阴嗖嗖的感觉。 “真的没有!难道仲坚兄几位在谈论什么秘密,不想让士信知道吗?”,罗士信一脸纯洁的问道。 “哈哈哈哈...”,虬髯客突然一阵爽朗的大笑,接着道: “我们师兄妹几人还真是在说些不能让贤弟知道的秘密事情...” 虬髯客说到这里,用鹰隼一般的锐眼看了看罗士信。 罗士信被他看的一阵毛,颤颤巍巍的问道:“那是什么事情啊,还不能让士信知道?” “大师兄...” 张仲坚抬手阻止了还想说话的张出尘,微微一顿道:“我们师兄妹正研究在明日的比试中,该如何对付贤弟等人。贤弟说这样的秘密,能让你听去吗?” “哦――”,罗士信做豁然大悟状,然后哈哈一笑道: “哈哈,仲坚兄你们也太狡猾了,上次明明赢得那么轻松,这次还想来算计我们兄弟,你们真是...” 罗士信自己干笑了一阵,假装看看天,然后道:“哎呀,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哥哥姐姐们在这研究战术了。小弟告辞。” “贤弟...” 罗士信刚走出没两步,就被虬髯客叫住道。 “仲坚兄还有何事要吩咐小弟?” “贤弟当真没听到我们的说辞?” “哎呀,仲坚兄真是的,明天比试过,诸位不就知道小弟有没有说谎了吗?” “到时候再知道,恐怕为时已晚...”,虬髯客话有深意的道。 ............. “大师兄,你真的相信那小子刚才说的话?”,罗士信刚走,张出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药师,你怎么看?”,张仲坚没有回答红拂的问题,而是略一偏头,向李靖问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那怎么办?要是他把话传了出去,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红拂女张出尘听闻李靖这样说,焦急的问道。 虬髯客看着罗士信背影消失的那片灌木林,略微沉思一会儿,两只虎目猛然凶光一闪,向红拂和李靖道: “明日比试,想办法让那小子与我比斗兵刃,到时候...”,虬髯客化手为刀,向两人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这样行吗?对方每场由谁出战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再说......要是那样的话,师傅和乾坤子道长能看不出来吗?” “药师,怎么让那小子与我比斗兵刃由你来想办法。至于其他的事情,为兄自有办法......” 我怎么感觉,这点击率好像越来越少了呢?都没**写了... 读友们帮帮忙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五章 杀机(上) 回到自己房中,罗士信感到一阵的郁闷,感情没联络成不说,还差点翻了脸。罗士信恶狠狠的瞪着黑子,要不是看着它老娘的面子上,真想把它变成一锅香肉。 罗士信虽然知道今夜自己因为无意中听见了风尘三侠的**,得罪了他们,但从没想过他们会因为这事儿就想除掉自己灭口。躺在床上还在天真的想着如何才能同那三个名人修补关系。 第二天天明,大伙起得都很早,众人吃过早饭后,便来到大殿前的空场。因为这场比斗只是俩老道“友谊赛”的延续,不赢天不赢地,只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所以对比赛的规则、场地、器械什么的并没有搞的那么正式。只是在大殿前的一片空场中画了一个圆圈,作为比试的场地。空场一边是风尘三侠师兄妹三人,另一边是罗士信师兄弟四人外加一条黑狗。空场正位摆了两张胡椅,算是裁判席了。 为了避开正午日头的毒光,所以先进行的是武斗的比试,武斗比完后,文斗将在室内进行。 昆仑道和乾坤子在上坐好,见众人已然立定,俩老道沟通了一下,决定由昆仑道来宣布比试的科目。 昆仑道站起身来刚想说话,就见李靖跨前一步,向俩老道行了个礼,道: “师傅,乾坤子道长,比试前,靖有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 “靖儿有话便说。” 李靖在昆仑道眼里就好像是罗士信在乾坤子眼里一样,都是最受宠的人物,所以在平时,昆仑道对李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两位长辈明鉴,我们师兄妹只有三人,而道长的徒弟有四人,这以三敌四,我们自然知道这比试的规矩乃是每场双方各出一人,以一敌一,败了也自无怨言。不过外人不知所以,若是传出去,必然给人家落了口实,说乾坤子道长门下以多欺少,这样恐怕...” 后面的话李靖虽然没说,不过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这失节是小,面子是大啊! “师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今日的比试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怎会传到外人的耳朵里去呢?试问在场的人谁会出去乱说?” 说话的人是虬髯客张仲坚,他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他只说了在场的人不会把今天的比试向外传出去,却对李靖说的“以多欺少”只字未提,那意思就是“你们是多欺少了,但我们不介意,更不会出去乱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乾坤子哪里忍得了别人这样小看他的徒弟,还没等昆仑道开口,他便出言应了下来道: “靖儿说的对,这比试也要讲个公平才是,就是别人不知道,我们也不能乱了规矩。这样吧,我就从四个徒弟中挑选三人与你们比试...” 乾坤子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徒弟,略一犹豫,指了指大徒弟二狗子道: “狗子,你就别参加了,让你几个师弟来比吧。” “哎,师傅!”,这二狗子性格淳厚,对师傅把自己踢出大名单丝毫没有怨言,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其实乾坤子选择把二狗子刨除在外,并不是因为这个徒弟朴实好说话,而是在自己这四个徒弟中,只有大徒弟是一点儿文化都没有的。二徒弟马清风至少还认识几个字,在后边的文斗中虽然不能胜出,不过也不至于输得太丢人,所以乾坤子才选择让二狗子退出。 昆仑道见乾坤子已经决定,就接着宣布比试科目,道: “好,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开始吧。第一场比试的科目是――暗器!比试的规则是这样的...” 昆仑道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鹅蛋大小的小纸球,纸球由几根细竹丝做骨架,内部中空。他向众人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纸球,然后接着道: “这纸球就是目标,待会儿我会将这纸球抛向空中,比试便以暗器击之,最后纸球落地之时,上边嵌入谁的暗器多,谁就是胜。” 罗士信一听乐了,还以为是什么高难度的题目呢,敢情就是这样,自己也能办到。 在罗士信看来,这题目就有一个难点,那就是如何把握暗器的力道,小了不行,那样就无法击中纸球;大了也不行,大了暗器就会破球而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至于准头,那根本不是问题。 “红拂不才,敢问对面的诸位师兄师弟,哪个愿意出来与红拂较量一下!” 虬髯客那边红拂第一个出来挑战,罗士信虽然认为这比试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也不能跳出来装大半儿蒜,毕竟自己这边还有个三师兄,还轮不到自己出来装叉。 果然,见红拂率先跳了出来,三师兄也悠然的步出了己方的队列,一双眉眼儿瞥了瞥红拂,风骚的道: “那就让罗汉陪红拂妹妹玩玩吧...” 幸亏大家都知道这陈罗汉是个娘娘腔,不然换做别人这么说,还不被人当做流氓暴揍一顿才怪。 张出尘也不挑他的语病,嫣然一笑,道: “好,上次输给了罗汉师兄,小妹心中一直不服呢。今天,我们就再比个高下吧!” “你们两个可都准备好了?”,昆仑道见两人站定,便开口问道。 “好了!” “嗯!” 就见昆仑道的手掌微微一震,那纸球呼的一声就飞向了半空。 那红拂反应甚快,纸球刚一脱离昆仑道的手掌,她就率先招。众人就见寒光一闪,一支袖箭直奔纸球而去。那陈罗汉也不耽搁,红拂暗器刚一出手,陈罗汉的双手也同时扬起,两道电光瞬出去,一道是奔那纸球而去,另一道却是飞向了红拂的袖箭。 说时迟那时快,陈罗汉的飞针正击中了红拂所的袖箭,两支暗器在半空中“当”的一声碰在了一起,蹦出了一点火花,然后双双掉了下来。 几乎就在陈罗汉双手出针的同时,那红拂也是双手扬起,三支袖箭同时脱手而出,同样是一支奔向陈罗汉的飞针,另两支则把目标锁定在了半空中的纸球... 两人就这样你几支袖箭,我几支飞针的,半空中不断的有暗器相撞,叮叮当当的火花四闪。而那作为目标的纸球,却安然无恙的飞到了最高点,然后快速落了下来。 就在纸球快要落地之时,两人都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只见红拂双手飞扬,四支袖箭同时出手,一并飞向了目标纸球,这是她所能操控暗器的最大数目了。不过那陈罗汉却已经练到了双手六针,虽然这六针不能保证针针命中,但即使这样,他也要高出红拂一筹。 “当,当,当” 三声脆响,红拂的四支袖箭中,有三支被陈罗汉的飞针击落,另一支命中了目标纸球。不过陈罗汉所的六针中,却有两支击中了那纸球。 这一场,算是乾坤子这边赢了。 罗士信看的是目瞪口呆,貌似平庸的比试其实是暗藏玄机,就这手暗器对决,再没个三年五载的,自己绝达不到这种程度。罗士信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跳出来装大尾巴狼,不然的话,这人可就丢大了。 “罗汉师兄技高一筹,小妹甘拜下风!”,张出尘向陈罗汉抱了抱拳,很有风度的说道。 “嗯,几年不见,罗汉的飞针更是出神入化啊!这场是道兄这方胜了...” 昆仑道夸奖了陈罗汉一句,宣布了这场暗器比试的结果。然后顿了一顿,接着道: “那么,现在开始第二场的比试,比拳脚!这规则嘛很简单,就是在这场中有一个圈,双方选出的两人在这圈中比斗拳脚,认输或是被击赶出这圈子的一方,都算输。” 昆仑道话音刚落,李靖就一个箭步蹿进了场中圆圈,立定身形后,他向马清风抱了抱拳道: “马兄,上次你我比的是兵刃,小弟在兵刃上造诣不深,败了下来。今天小弟斗胆想领教一下马兄拳脚上的功夫,不知马兄可否赏脸?” 李靖这么说很有挑衅的意味,意思是说“兵刃上我不如你,那是我学艺不精,可拳脚上孰高孰低,可就不一定啦!” 马清风不疑有他,还真以为李靖是对上次的失利不服气,想在拳脚上找回面子。于是很爽快的就应了下来,飞身跳进了圈中。 马清风甫一进场,便立即摆开了架势。马清风冲着李靖嘿嘿一笑道: “药师贤弟,那当哥哥的我就不客气啦!” “那是当然...” 马清风废话不再多说,瞧准李靖一个破绽,脚下突然一力,双掌伸出,飞身向李靖的胸口递了过去。李靖早有心理准备,见马清风双掌递来,向后微一躬身,双臂交叉,准备硬接马清风这两掌。 不过马清风这两掌只是虚招,眼见马上就要掌臂相碰之时,马清风脚下一转,好似鬼魅一般转到了李靖身后。李靖早就知道马清风这身高来高去轻功,他见马清风在自己面前突然消失,知道事情不妙,转身御敌已是来不及了。所以他纵身向前一跃,尽量避开可能来自身后的攻击。 待李靖立定身形,转过身来,却现马清风立在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样东西,那张猥琐脸正在可恶的向自己“微笑”。李靖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就见马清风手中所把玩之物,竟是自己腰间的玉佩。若两人是在搏命相斗的话,刚刚马清风摘玉佩的功夫,只要他在自己腰间的中注**轻轻那么一点,那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就搁这儿了。 没办法,李靖的长处是领兵打仗,不是单打独斗,两人在武艺上的差距实在太大,再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李靖向马清风抱了抱拳,道: “马兄的轻功实在是神乎其技,靖甘拜下风!”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尔!” 罗士信一阵的暴汗,虽然你胜了,难道就不会谦虚一点吗?看看人家风尘三侠的气度,再看看自己这帮人的德行,罗士信悲叹一声,人的差距怎么能怎么大呢! “哎,这场又是道兄的高徒胜了。”,昆仑道微微一叹,继续道: “下场的比试科目是斗兵刃,兵刃自选,胜负规则同比斗拳脚相同,认输或被赶出圆圈为负。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书友们对本书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就留言给我吧,渔皋洗耳恭听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六章 杀机(中) 昆仑道话音刚落,虬髯客就出列跳进了场中圆圈,他向罗士信抱了抱拳,道: “罗贤弟,可否赏脸陪为兄玩两手?” “这个...” 罗士信双眉微皱,感到一阵的为难。(.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在这三年中,师傅和师兄教自己的是如何运用自己的身体,包括力量、敏捷、反应以及内息内功这些基本课业,除了偶尔在练“气”时能耍耍宝剑外,根本没练过什么专用的兵刃。现在虬髯客张仲坚向自己挑战,应战,自己真是没什么可卖弄的;不应,自己的两个师兄都出过手了,再让他们下场,虽然规则允许,不过于情于理都太说不过去了。 “我小师弟没练过什么兵刃,让我来陪仲坚兄玩玩吧!” 三师兄陈罗汉看出了罗士信的窘态,急忙出来替罗士信解围道。 “哦?罗贤弟不是乾坤子道长最钟爱的徒弟吗,怎么还没练过什么称手的兵刃?” “啊,是这样的,小弟入师门不过三年有余,除了偶尔耍耍宝剑外,还没来得及修炼什么兵刃...” “不碍的,既然罗贤弟只会用宝剑,那为兄也用宝剑陪贤弟玩玩。”,张仲坚没等罗士信说完,便插口打断道。 “我师兄根本不会用那种轻飘飘的宝剑,他本来用的是一把两百四十斤重的金背砍山刀,现在用宝剑与小弟弟你比试,应该不算欺负你吧?” 红拂女张出尘看罗士信还有些犹豫,遂帮腔道。 “难道仲坚兄看不上罗汉的‘水蛇剑’吗?” 陈罗汉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柄四尺短剑,此剑是由软铁所制,平时缠在腰间。抖开以后,亦剑亦鞭,很难控制,还真是非常人所能练得。 “怎么会呢,罗汉贤弟的水蛇剑为兄是见识过的,当真出神入化。不过我们的比试乃是六个人的比试,若是将罗贤弟刨除在外,那不是小看了罗贤弟吗?” 这虬髯客还真会说话,既不得罪人,又让罗士信难以拒绝。罗士信无奈一叹,道: “既如此,小弟就陪仲坚兄玩两招。”,说罢罗士信纵身也跳进圈内。 “好,我们只是切磋切磋。药师,红拂,将你二人的宝剑借来一用。” 李靖红拂二人闻言,齐齐抽出手中宝剑,递将过来。虬髯客略一端详,将李靖那柄剑递给了罗士信。 “仲坚兄,还请手下留情!” “请!” “请!” 言罢两人就在场中亮开架式,斗将起来。剑走轻盈,用剑大都以刺为主,以砍为辅。不过虬髯客原本用刀,刀却是以劈砍为主,所以虬髯客的剑用起来很像刀法,让人感觉不伦不类。 罗士信就好一些,道家在炼生养气的时候都爱舞舞剑、练练拳什么的,就好像后世的太极拳一样,虽然都没什么杀伤力,不过看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虽然不乏激烈,但却总显得很斯文。其实也是没办法,张仲坚力大无穷,罗士信更是天生神力,两人若是全力搏斗,这两柄铁剑根本不堪一击。 两人斗至十招时,虬髯客手上突然加快节奏,抢攻数剑。罗士信被他节奏的突然改变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张仲坚眼看时机成熟,剑尖猛向罗士信颈部横扫去,同时口中大声提醒道: “贤弟小心了!” 罗士信见对方剑身扫来,慌乱中忙用剑刃格挡,这一挡不要紧,就听“当”的一声巨响,两柄铁剑硬碰硬的交在了一起,虬髯客的剑身更是应声折断。折断的前半部分由于巨大的惯性,旋转着向罗士信的脖颈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罗士信眼见剑尖飞来,心中就一凉,自知避无可避,索性把眼一闭,等死吧! 生命中永远充满着惊喜! 就在罗士信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背后突然被一物猛撞了一下,身体猛然失去重心,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倾。就这一倾,让罗士信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断刃从他后颈飞划过去,落在了不远之处。 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在当场,待那断刃落地之后,才反应过来,齐齐飞身入场。 乾坤子和罗士信的三个师兄当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乾坤子拉着罗士信,对他的脖颈好一顿查看,确认没有受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悠悠道: “士信啊!你可吓死为师了...” 罗士信刚刚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心中惊骇不已,愣在那里好半天,直到乾坤子这一唤才缓过神儿来。 元神刚一回壳,罗士信就想起刚才救他一命的那一撞,遂开口问道: “刚才是谁救了我?” “汪汪汪...” “刚才你们比斗之时,黑子这小畜牲就飞扑过去,不想竟无意中救了你的性命...天意啊!” 说话的是三师兄,他指了指蹲在一边摇尾乞赏的黑子言道。 “好样的!今天晚上,咱们就不吃狗肉了。”,罗士信有气无力的言道。 罗士信刚才断刃飞来之时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反倒一阵阵的后怕,身上冷汗直冒,说话间也没了底气。 “罗贤弟无恙吧!?你瞧瞧这事儿闹的,为兄真不知道那宝剑会这样折断,还险些害了贤弟的性命。哎呀,真是的...” 虬髯客丢下手中短剑,来到罗士信面前一阵的忏悔。罗士信又能说什么,虽然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不过这是意外嘛,也怪不得人家了。 “小弟没事,此事怪不得兄长,意外而已...” 罗士信虽然不想追究了,不过那黑子却好像不肯善罢甘休,冲着虬髯客一阵的狂吠,若不是陈罗汉挡着,怕就要扑过去撕咬一番了。 “黑子莫闹!” 罗士信刚欲喝止黑子,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这黑子从不乱吠,即便是虬髯客刚才险些伤了自己,那黑子也显得太过狂躁。罗士信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李靖和红拂一眼,只见这两人脸上虽然是一副焦急的神色,可眼神中的失望之意却是显露无疑。 别人不明所以自然看不出来,不过罗士信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师兄妹三人早就算计好了,先由李靖出面将大师兄二狗子赶出比赛,然后再一步步的设计让自己对阵虬髯客,最后再制造一场“意外”,将自己杀掉灭口,那他们的“秘密”,就永远都是秘密了。 难怪黑子能先知先觉,在剑未断之前就能提起启动,原来在这两剑相碰之前,虬髯客就起了杀机,人感觉不到这种杀气,不过畜牲却能感觉得到。 罗士信猜的一点儿都没错,昨夜罗士信走后,这风尘三侠就研究怎么才能将罗士信灭口而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最后虬髯客想出这么个招,他将红拂女的佩剑事先砍出了一个缺口,凭借虬髯客的功夫,对决时何时想让剑的缺口与对方相碰,那真是易如反掌,最后在比试时引罗士信力。两相力,重压之下宝剑必然断开,由于惯性的作用,断刃必然按着原来的轨迹飞出。这样,一切就变成了一场事故,罗士信死了也就白死了。 “你们还真够狠的!” 想通了事情的原委,罗士信心中一阵的暗恨。为了保住他们的秘密,就想至自己于死地,还真是应了那句无毒不丈夫。看来在他们眼里,和事业比起来,人命还真是一文不值。 “你们既然不仁,那就休怪我罗某不义了...” 罗士信暗自决定,就算不能把他们怎样,也要找找他们的晦气! 注:今天,哦,应该是昨天才是,渔皋在作群和那些“写场”老手聊了两句,看来自己想出头还真难啊!不过算了,兄弟我也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人,有几个读友欣赏就很开心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有一个人还关注隋主沉浮,那兄弟就一定把它写完。 不说了,因为刚加了作群,所以今天少了。见谅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七章 杀机(下) 虽然罗士信现这场“意外”根本不是意外,不过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为在场的除了黑子能感到虬髯客等人的杀机外,在别人眼里,这事儿确确实实不是虬髯客的责任。 罗士信看出了这里的端倪,不过脸的表情上却未有任何改变。既然说了也不会有人想相信,那还不若保持缄默充好人。 不过罗士信暗自决定,今天结下的梁子,有机会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他们不是怕自己出去乱放炮吗?那自己就偏偏要出去到处宣扬他们的“大计”,反正他们已经想要干掉自己灭口了,对自己来说,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结果吗? 打定主意,罗士信向虬髯客抱了抱拳,满含深意的道: “这事儿不怪仲坚兄,就好像昨夜我不小心路过诸位的山房一样,都只是意外而已!” 虬髯客等三人闻言同时一惊,他们不知道罗士信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这黑小子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把戏,还是仅仅随便说说而已。 李靖和红拂看了看虬髯客,虬髯客会意,哈哈一笑向罗士信道: “哈哈,贤弟这么说,昨夜果然还是听见了我们师兄妹的战术布置啊!” “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今日的比试,仲坚兄几位不还是会那样做吗?” 罗士信的话把这风尘三侠问的是哑口无言。的确是这样,他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明罗士信确实听见了他们的秘密,不过那不重要,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他们今日都会想方设法干掉罗士信。 罗士信的这句话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们,你们的把戏玩穿了。张仲坚淡淡一笑,道: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罗贤弟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好像在打哑谜一样。” 问话的是乾坤子,其实不光是他,除了当事,其他人都被罗士信和张仲坚这些高深莫测的话弄得满脑袋大问号。 “哈哈哈哈”,虬髯客一阵大笑,道: “这是我和罗贤弟的一些小秘密,不便告知前辈。是不是啊,贤弟?” “哼哼...”,罗士信没回答,只是冷冷一笑,然后向乾坤子和昆仑道行个礼,道: “师傅,昆仑前辈,那这场怎么算?” 俩老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睛神交了一下,由昆仑道宣布道: “这场就算打和了吧!” .................. 正午时分,三宝观山门外的一处树荫下,正有两男一女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事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上午要不是那只畜牲,我们就得手了...师兄,要不我今夜就去结果了他。” 说话之人正是红拂女张出尘。 上午比试完武艺,时间已接近正午,大伙吃过午饭后,便都各自散去,等到未时过后,众人才再回到大殿之中,进行文斗的比试。虬髯客三人今日的计划被一只恶犬给搞乱了,所以他们才聚在这树荫下,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师妹莫要冲动,那小子的师兄都住在他的隔壁,且他们个个都非易与之辈。贸然动手,怕是要弄巧成拙的。况且这事儿还不能让师傅他老人家知道,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李靖不像张出尘那么鲁莽,听到红拂这样说,忙出言劝阻道。 “从长计议!那干脆等那小子把我们的事儿都抖出去再计议好了。大师兄,你说该怎么办?” 红拂女对李靖的谨慎很是不屑,转而向虬髯客问道。 “药师说的有道理,况且那罗士信绝非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虬髯客看了看有些烦躁的红拂,悠悠道: “见机行事吧......” 刚过未时,众人便陆陆续续来到大殿之内。俩老道见人来齐了,便由乾坤子宣布了文斗比试的科目。 “第一项比的是诗道。这诗中必须以‘道’为宗旨,双方各赋一,孰优孰劣,由贫道与昆仑道兄来定断。那么,开始吧!” 听完乾坤子所说的题目,风尘三侠几人便开始冥思起来。罗士信这边,除了三师兄陈罗汉皱眉苦想外,其他几人全是一脸的无知相。大师兄自不必说,比试中本就没他,况且他也不识字。不过罗士信和马清风的模样就显得非常可恨了,好像在看热闹一样。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红拂女率先站了出来,向众人一抱拳,道: “红拂这有一文,还请诸位品评。” 说罢她清了清嗓子,咏道: “道教初兴,释门微显,一兴一废如然。三千年一遇黄仙,大教甲子天年。丘公阐教,万朵金莲。上界群仙。在世诸魔,难道化才贤?君知否,今番不遇,更待万余年。” 红拂所作之文,虽以道教为旨,却以诸魔暗示当今朝廷无道,一兴一废如然更隐含了天下更迭之意。 “嗯!” “不错!” 乾坤子和昆仑道不知道这风尘三侠的雄心壮志,还真以为这是歌咏道家修仙的辞赋,所以一齐点头赞道。 他们听不出来,可罗士信却明白得很,雄心倒不小,岂不知后来尚未起事就被李世民吓跑掉了呢。 自从上午那件事后,罗士信对这风尘三侠也没了开始的好感,听他们说什么都感到不顺耳。想想也对,这风尘三侠再神奇、再出名,可他们想要自己的小命,换做谁都是没办法接受的。 由于心里压着一股邪火,罗士信这次也没谦让,没等三师兄说话,便率先跳了出来,接口道: “小弟这有一诗,看能不能入得了红拂姐姐的法眼。 昨日花开满树红,今朝花落万枝空。滋荣实藉三春秀,变化虚随一夜风。 物外光阴元自得,人间生灭有谁穷。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罗士信这诗看起来像是在说道家无为修心的思想,其实也是暗含深意,意思是告诉红拂几人,你们折腾也是白折腾,到头来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就想做了一场梦一样。 “好!好啊!” “好诗啊!” 罗士信一诗吟完,在场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俩老道更是拍案而起,高声夸赞。 “好诗啊!虚随一夜风、生灭有谁穷、百年荣枯事、浑如一梦中,真是一言道尽我道门千年之修为啊!道兄这闭门弟子果然非同凡响!貌似如无其事,其实是成竹在胸。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嘿嘿,哪里哪里......士信啊,这诗做的还行,不枉为师平日里对你的教导......” 罗士信师兄弟四人都感到一阵的恶寒,这老货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何时教过罗士信诗词,现在居然恬脸把功劳全揽了过去。可罗士信能把他怎么样,只好讪讪的向这老货行礼道: “都是师傅平日教导有方.....” 罗士信说这话自己都感到脸红,可乾坤子却听着舒坦。他向罗士信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很以一种很欠揍的表情向昆仑道问道: “道兄,这场比试你怎么看啊?” “当然是道兄的高徒更胜一筹!” 还得说人家昆仑道气度不凡,傲骨仙风。在大比分两负一平的情况下,依然能这样客观的品评、洒脱的认负。不像乾坤子这老货,输了还找理由不认账,非要四年后在行比过。 “哈哈哈...,那后面的两场还比吗?” 罗士信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有必要这么嚣张吗,这么大岁数了,却一点儿不懂得收敛! “一定要比,一定要比!贫道还想看看道兄的高徒还有哪些本事呢!” “哈哈哈...,那就继续吧!士信啊,你可莫要让昆仑道长失望啊!” 乾坤子嚣张一笑,接着宣布下一场的比试科目道: “文斗第二场比的是兵道,以三国时蜀魏之战为题,研论蜀国为何会败亡。” “药师,莫要给为师丢脸啊!” 昆仑道虽然很有风度,可碰上乾坤子这么个无良老道,也被勾起了斗胜之心,脸阴阴的向李靖道。 “是,徒儿定当尽力而为!” 说罢李靖踱步入场,向罗士信三人抱了抱拳,道: “不知哪位兄弟愿意出来李某论上一论!” 四场比试一场未胜,再加上乾坤子那货不断的嚣张挑衅,李靖这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言语间也没了开始那般客气。 马清风和陈罗汉对视一眼,又一起望向罗士信,那意思,我们不行,你上吧。 罗士信也不推辞,他正想杀杀这风尘三侠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罗某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罗士信迈前一步,也向李靖抱了抱拳,不客气的道: “药师兄请了!” 李靖略一沉吟,道: “靖以为,蜀之失利,最大的责任乃姜维一人尔。 初,先主留魏延镇汉中,皆实兵诸围以御外敌,敌若来攻,使不得入。然姜维掌兵以后,弃守险要,使魏军顺利进入,使得蜀地之门户――汉中很快失守。失之汉中,蜀亡不远矣!此其一。” 李靖说罢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见大伙都在竖耳聆听,于是继续道: “其二,魏军大举来攻之时,蜀军主力滞留沓中,不速回援,此乃姜维之过也。 其三,邓艾偷渡阴平小道成功,亦是由于姜维未查先机,致使蜀军疏于防备,才让魏军直捣成都平原。 最后,魏军攻成都,姜维未能及时分兵增援诸葛瞻,导致诸葛瞻孤军奋战被灭,也最终导致了蜀国败亡。” 听李靖悠悠道完,罗士信心中不由得向李靖竖起大拇指。罗士信因为拥有后世的记忆,自然知道在蜀汉亡国的过程中姜维的军事责任,不过那是数千年来后人总结出来的,李靖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凭借自己的分析,推断出姜维最重要的几点指挥失误,看来这大唐军神还真不是盖的。 李靖说完看了看罗士信,道: “不知贤弟对为兄的说辞有何指教?” 罗士信又向李靖抱了抱拳,道: “药师兄分析的果然透彻,小弟是打心底里佩服的!不过...”,罗士信突然话锋一转,道: “药师兄的观点虽然正确,却未言中蜀亡之根源。” “哦?那贤弟倒说说蜀国败亡的根源是什么?” 李靖对自己的观点很有自信,他并不相信眼前这大黑小子还能道出什么更独到的说辞。 罗士信环视一周,然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 “蜀亡之根源,乃诸葛亮尔!”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八章 初会秦王(上) 罗士信“诸葛亮”三个字一出口,莫说李靖,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震惊之余,李靖开口驳斥道: “贤弟此言差异,诸葛武侯忠义之名天下谁人不知!?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武侯此人公忠体国,劳心劳力,事无巨细必躬亲为之,六出祁山伐魏兴汉,虽皆出师不利,然此非武侯之过也,乃是蜀汉国力不济、人才不兴。武侯临终之时,亦为蜀汉前途而忧,除魏延、扶姜维。那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是成为千古美谈!武侯死后十年,国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面’,武侯有焉......” 罗士信见李靖在那争脸红脖子粗,心中一阵的笑,也不打断,乐呵呵的听他说完,才慢悠悠的道: “药师兄还有话要说吗?若是没有,小弟可要说话了。” “哦,贤弟请讲,为兄适才有些激动了...” 李靖也先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解释道。 “小弟了解药师兄为何激动,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弟也是钦佩得紧。不过,公忠体国并不代表武侯所做之事就都是对的。” “贤弟有何高见,靖洗耳恭听!” 看表情,李靖还是对罗士信的说法不敢苟同,不过却已没了刚才冲动的姿态。 “以小弟看来,武侯之过有三――战略失误、不善授权、不当用人! 其一,正如药师兄所言,武侯六出祁山,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几番下来,疆土未长分毫,却将个蜀汉之地消耗得内乏体虚,不亡国何来?” “此乃因为...贤弟继续。” 李靖想反驳,却又不好像刚才那番失态,因而欲言又止道。 “药师兄有话请讲” 罗士信看出李靖不服,若想服其人,必当服其心,罗士信明白这个道理。 “贤弟所言,靖以为不妥,武侯六出祁山无功而返不假,不过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须知在那蜀汉之地,除了先主所带之旧人,便再无能战之将,武侯若不趁这些干将老去之前成事,以后希望岂不更加渺茫?!” “此正是武侯之二过!小弟请问药师兄,为何蜀地不似那曹魏、孙吴般人才辈出,反而竟要倚靠那些垂暮老将呢?” “这个...” “以小弟看来,正是源于武侯的独断专权,才导致蜀汉第二代青黄不接。” “何解?” “刚才药师兄也曾言道,武侯事无巨细必躬亲为之。先主去后,蜀汉的所有政令全部出自丞相府,大小事宜全需诸葛武侯过目决断,常此下来,年轻一代何来磨炼的机会,蜀汉又怎么会江山代有人才出呢?举个简单的例子,先主等人窘境之时,凡军中有过二十军棍的刑罚,诸葛武侯必亲自监执,此无可厚非。然先主去后,军中兵士不下数十万,武侯却依然如是。药师兄以为,作为一军统帅,这样做合适吗?” “......” 李靖被罗士信问得哑口无言,略一沉思,问道: “那贤弟所言的第三过又作何解?” 李靖这样问,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罗士信的前两点说法。罗士信微微一笑,道: “武侯之用人不当有三,用关羽,杀魏延,启姜维! 武侯用关羽守荆州,此乃大过!关云虽然长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但他性格上有一致命之处,就是此人过于自负,目中无人。关羽失荆州,对方不正是利用了他这一软肋吗?武侯为帅,任将之时岂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呢?” 罗士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看众人,在场除了自己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是一脸茫然之外,其他人全是一脸沉思之色。罗士信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微踱两步,接着道: “姜维之过方才药师兄已然讲明。至于那魏延,小弟请教药师兄,这魏延可曾变节事曹?” “未曾!” “那他可曾想废主自立?” “亦未曾!” “那药师兄以为这魏延较之姜维才能如何?” “有过之无不及也!” “然也!那魏延不曾叛国、不曾背主,且才能卓越,武侯为何要将其杀之?!” “那魏延觊觎主帅之位久已......” “药师兄以为,一个将军想成为元帅,他有过错吗?” ............ 全场一片寂静,罗士信一番高论下来,别说李靖,在场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全都被罗士信这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见解所折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片刻,李靖来到罗士信面前,向罗士信深鞠一躬,道: “靖往日自负胸中才学,小看天下贤士。今日听闻贤弟一言,才知人外之人更强、天外之天更高这个道理!靖对贤弟之才心悦诚服,甘心认负!” 罗士信也向李靖回了一礼,道:“药师兄客气了,都是些拙见而已!” “道兄有此贤徒,真是,真是幸甚也!羡煞了贫道啊!” 昆仑道甩了甩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乾坤子正在那偷笑,突然听昆仑道这么说,不由得看了看他,疑问道: “道兄这‘幸甚’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贫道就是羡慕而已。”,昆仑道赶紧讪讪的解释道。 其实昆仑道还真是那样想的,这么好个苗子,怎么就落这无良老货的手里了呢!刚才一激动,便不小心脱口说了出来。 “哦。行了,士信啊,胜了也不可骄傲知道吗?莫忘了平日为师的教导。” “是,师傅。”,罗士信装乖道。 “这下一场嘛......” “下一场不用比试了,张某自认才学比不上药师,就更比不上罗贤弟了。” 虬髯客没等乾坤子宣布下场的比试科目,便开口认负道。 “不过,张某还有一言想向贤弟请教。”,虬髯客向罗士信抱拳道。 “仲坚兄请讲!” “贤弟以为当今天下之势如何?” “天将大变!”,罗士信一字一顿的道。 虬髯客闻言眼睛一亮,追问道: “如何个变法?!” “如何个变法不是你我说得算的。” “那是当然,天下大事自然有天下英雄做主......” “非也,决天下天下苍生尔!” .................. 第二日,昆仑道师徒几人便告辞离去了。 临行时,昆仑道和虬髯客各给罗士信留了一样东西。 虬髯客留下的是一封信函,对他们三人想杀他灭口这件事坦诚不公的做了交代,并表示希望与罗士信尽弃前嫌,真诚结交。罗士信看完后一阵的苦笑,他明白,虬髯客是看上了自己的见识,想有朝一日将自己招致麾下。不过既然对方已经低头,那自己也没必要再与这风尘三侠结更大的梁子了,反正自己也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会成事,这么想,罗士信也就释然了。 昆仑道见过罗士信的表现,对他是喜爱有加,不过罗士信毕竟已经投到了乾坤子门下,所以昆仑道便留给罗士信一本枪谱,希望他在兵刃上也能有所建树。 昆仑道师徒离去后,乾坤子也对罗士信每日的课业也做了调整,开始训练他弓马枪法、沙场杀敌的技巧。按照乾坤子的说法,之前罗士信年纪小,是打基础的阶段,现在身体的基础打好了,是开始学些技艺的时候了。 因为罗士信天生神力,所以乾坤子就结合昆仑道留下的枪谱,专门为罗士信创了一套枪法,名曰“破军”。不过枪法好练,这称手的兵刃可就不好找了,一般的枪放在罗士信手里都感觉太轻,根本挥不出“破军”的威力。可重量称手的枪又太过粗大,耍将起来很不舒服。罗士信对这事儿很头疼,不过乾坤子却胸有成竹,说到时候一定会给自己的爱徒弄件称手的兵刃。 练习弓马的时候,情况就要好得多了。罗士信十四岁时就能轻松的拉开五石弓,这五石强弓还是很容易弄到的。 四季更迭、寒暑交替,不知不觉,距离与那风尘三侠的比试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这一日,罗士信正在那儿练习“破军”枪法,法雷寺突然派人来请他过去。以前罗士信也偶尔被法雷寺方丈慧明请去做“客座讲师”,不过今天来请自己的和尚却显得非常焦急,说慧明请罗士信马上过去,有急事要与他商量。罗士信不明所以,向乾坤子请示后,便随那小和尚去了法雷寺。 看来那慧明方丈还真有急事找罗士信,早早的就在大殿内等侯。见罗士信到来,急忙屏退其他和尚,拉着罗士信慌张的道: “罗施主啊,罗施主,那了聪被人救走啦!” “了聪?!哪个了聪?” 罗士信被慧明这老和尚弄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呀我的罗施主,了聪就是我寺的那个叛徒,入了弥勒教还想盗走夜光佛的那个人啊!” “啊...” 听慧明一说,罗士信也想了起来,不就是那个盗走夜光佛,还嫁祸给自己二师兄的那个弥勒教徒吗,后来还亏了自己才将那夜光佛找了回来。 “方丈不是把他软禁起来了吗?” “是啊!我佛慈悲,老衲让他面壁思过,可他却从不知悔改。昨夜,寺中更是潜入几个贼人,将那了聪救了出去....” 罗士信看着慧明猴儿急的样子,感到一阵的好笑,上次把佛像弄丢了也是这样,这老和尚还真是稳不住气啊! “跑了就跑了呗!留在寺中也是一个祸害...” “罗施主有所不知,那孽障临走之时,还在墙上留下血书 “说什么啊?” “哎!”,慧明重重一叹,道: “那孽障说他一定会回来寻罗施主的晦气,还说要将施主碎尸万...哎!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噗――” 罗士信刚喝到嘴里的半口茶水硬生生被慧明的话给呛了出来。莫名其妙的看着慧明,道: “软禁他的又不是我,他干嘛跟我过不去啊?” “哎,这事儿也怪老衲!老衲想劝他改邪归正,不小心就...就...” “就什么啊?” “就不小心透露了施主便是那献策之人......” 罗士信一听这个气啊,给你出了注意,你倒把我给卖了。这老和尚也真是太不着调了,与那乾坤子也有了一拼。 罗士信刚想与慧明理论理论,就见一个小和尚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还没等慧明开口训斥,就听那小和尚慌慌张张的道: “李家二公子来拜山了!” 今天收了一朵小鲜花,兄弟很开心啊!不管谁给的,谢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十九章 初会秦王(下) 小和尚急急忙忙的向慧明禀报道: “李家二公子拜山来了。” “李家二公子,是世民公子吗?哎呀,快快有请...等等,还是老衲亲自去迎吧...” 慧明说罢向罗士信告了声罪,便随那小和尚迎了出去。 原本罗士信还想与这不仗义的老和尚理论几句,罗士信倒不是怕那了聪来寻自己的麻烦,不过这老和尚的事儿办得太不地道,自己辛苦给他出主意,这老东西还没怎么地就把自己给卖了,所以罗士信感到一阵的窝火。可现在听闻李家的老二世民公子来拜山,罗士信这心里就犯了嘀咕,莫不是那未来的太宗皇帝李世民? 罗士信打定主意,若那人真是李世民的话,今天一定要跟他好好套套近乎,这样的机会不多。毕竟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窝在三宝观,早晚有一天要自己出去闯天下,这李世民将来可是前途无量,若是能和他搭上关系,自己以后的工作就算是有着落了。 罗士信正兀自在那盘算的功夫,慧明领着四个人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内。当先一人是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年,这个人三叉束紫金冠,身穿团龙大红袍,粉面朱唇,剑眉虎目笔,长长的头搭在肩上,在微风中若起若浮,显得英气十足。 这少年身后跟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这少女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五彩云裳,花儿一般的容貌,如春风吹拂着带有露水的牡丹一般神采飘逸。当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素之绚兮。 此时的罗士信是十六出头的年纪,正是春心绽放的岁数。平日在三宝观也见不到一个姑娘,所以罗士信也没什么想法,现在突然见到这样一个美貌少女,一见之下,小心肝立时扑通扑通的乱跳。好在罗士信肤色漆黑,不然的话,现在脸不知要红成什么样子了。 在这两人身后跟着两个彪悍的武士,看样子应该是护卫一类的人。 几人一进宝殿,便都注意到了罗士信。那两个武士更是目中充满警惕之意。那少年倒是风度非凡,微微一笑,向慧明抱拳道: “世民不知方丈还有客人在此,便来冒昧打搅,还请方丈见谅!” “哪里哪里,此乃老衲一忘年之交,不碍的...” 看到老和尚这副孙子样,罗一阵还真是大跌眼镜,他平常不这样啊。看样子,这少年很可能就是秦王李世民了。 “方丈大师,这几位是?” 罗士信决定还是先打招呼,毕竟对方是大人物。 “啊,罗施主,这位就是太原郡留守李渊李大人的二公子,名叫李世民!这位是李大人的四女,芳名秀宁!” 罗士信果然没猜错,此人正是隋唐第一名人――秦王李世民。罗士信不由暗暗折服,难怪虬髯客一见李世民便羞惭不已,这李世民现在还不过是个少年,便已有一股慑人的气魄,可以想象他在经历血与火的洗礼后,将是怎样的一副霸王之气。自己跟他站一起,还真像是小草见大树一样,把对方衬托得更加玉树临风了。 而他身后的那个少女,就是大名鼎鼎的平阳公主李秀宁。这个李秀宁虽然是个女子,可她却不简单。李渊在起兵之时,她已是柴绍的妻子,当时他们住在东都洛阳,李渊写信让他们撤回太原。不过李秀宁怕自己拖累了丈夫和兄弟,于是毅然决然的决定留在洛阳。不过隋廷对女眷不太在意,况且李秀宁又是嫁出去的人,所以就放过了她。不过李秀宁却没闲着,她回到李家在武功县的别宅,遂散家资,招引山中亡命之徒,得到数百人,起兵响应李渊。又派家僮马三宝说服附近的“盗贼”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投诚,攻克长安附近不少县城。她严明法令,禁止士兵抢劫,附近的人都来投奔,最后集结兵力七万人之多,威振关中。 大业十三年九月,李渊主力渡过黄河进入关中,这时他现李秀宁已经为他在关中打下了一大片地盘,笑得胡桃皮般的脸又多了几道皱纹,于是乐颠颠地派柴绍带了几百骑兵去迎接李秀宁。夫妻二人见面,看到妻子如此风光,不知柴绍当时是否会脸红。接下来,李秀宁挑选了一万多精兵与李世民会师渭河北岸,共同攻打长安。柴绍与李秀宁夫妻二人各领一军,各自有各自的幕府,李秀宁的这一万多精兵就称为“娘子军”。当然,这支军队主要还是男人打仗,被称为娘子军是因为它的统帅被人称为“李三娘子”。唐军能南渡黄河进入关中,不作一战就包围长安,然后很快攻克之,李秀宁的功劳是至关重要的。关中平定之后,这才被封为"平阳公主",因为独有军功,每次赏赐,都与其他公主有所不同。 可以想象,如果这李秀宁是个男儿身,那动玄武门兵变的人,很可能就不是叫做李世民了。 慧明向罗士信介绍完李世民等人,又向李世民道: “这位就是老衲曾向二公子提过的那位聪颖少年,帮本寺找回夜光宝佛的罗士信罗施主了。” “哎呀,阁下原来就是慧明法师口中的天才少年啊!李世民久仰大名,今天在此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一听此人名叫罗士信,李世民很是兴奋的抱拳行礼道。 “这如何使得...” 罗士信被李世民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枭雄人物果然非同凡响,只要有些才能的人,他们都会想方设法拉拢到身边。这太原李家一向信佛,与这法雷寺的慧明方丈更是有些交情,李世民以前来拜山的时候,曾经听慧明说起过此事,在李世民想来,能以十来岁的年纪而做出那样的分析,此人将来必定是个英才人物,那时他便留了心,想有朝一日结交此人。 “二公子折杀小人了,小人不过一山野村夫尔。倒是二公子的大名,小人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啊!” 罗士信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还礼道。 “李某出名不过是因为出身豪门,然阁下却是凭的真才实学啊!李某哪里能比得了。” 人家李世民就是会说话,别管真假,听着就让人舒坦。难怪后来有那么多英雄人物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 “二公子谦虚了...” “我们不要再二公子、阁下的称呼了,我们年纪相仿,以后不若以兄弟相称,如何!?” “这...” “别这那的了,李某年长少许,以后便叫你声罗贤弟了。贤弟若是不允,那就是瞧不起我李某人了!” 的确厉害,罗士信暗叹一声,他虽然被李世民这种热情的态度弄得受宠若惊,不过头脑还是很清醒,李世民这番作态,还不是想把自己招为己用,与那虬髯客张仲坚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手段更高明些罢了。 明白归明白,这样一个历史名人对自己如此亲切,罗士信还是很开心的。对现在的自己来说,结交李世民有百利而无一害,那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罗士信赶忙回礼道: “既如此,那士信就斗胆叫声世民兄了!” 其实两人虽然看起来年纪相仿,但不见得李世民就一定比罗士信大,之所以这样称呼,主要还是李世民的地位使然,总不能让李家的二公子称呼一个山野小民为兄长吧!李世民明白这点,罗士信也明白。 “哈,好好,今日结识贤弟真是快哉。来,我给贤弟介绍一下,这是舍妹秀宁。” “罗某见过秀宁小姐。” 罗士信恭恭敬敬的向李秀宁施礼道。 “士信哥哥是言重了,士信哥哥是世民哥哥的兄弟,叫秀宁一声小妹便可。” 这一声士“信哥哥”听的罗士信骨头一阵阵的酥,好悬没瘫坐在地上。 相互认识之后慧明引领众人落座,让小和尚奉上茶水,然后向李世民行了个佛礼,道: “不知二公子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听闻慧明的问话,李世民和李秀宁脸色同时一暗,李世民摇了摇头,叹息道: “此事说来话长!” 注:李世民其实要比罗士信小上几岁,因为情节需要,就让他早出生了几年。 题外话,我想问问大伙,你们是怎么现《隋主沉浮》的,自己搜的吗?我估计一时半会编辑是不会给这本书做推荐的,读友们要是认为这本书还可以的话,帮我宣传一下吧。其实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只想得到大家的肯定。给我留言吧! 下章提示:再见绛雪...勇救秦王.... 编辑让我存稿,今天就少点儿吧! 在加一句,谢谢沐春的支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章 三宝 李世民悠悠一叹,道: “我们兄妹此次冒昧前来,是有件事想请方丈大师帮忙的...” 李世民说罢看了看慧明的反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二公子请讲,只要有用得上老衲的地方,老衲定当尽力而为!” ............ 罗士信在心中对这老和尚一阵的鄙视,那李世民还没说是什么事,这货就先急急的表白起来,要是他让你脱光了在太原城跑两圈,你也尽力而为? “哎!事情是这样的,家母这几个月来好像中了邪一样,晚上经常无法安睡、睡着了又总被恶梦惊醒!而且最近家母的性情也是大变,不似以往那般和蔼近人,反而变得抑郁孤僻、怯于见人,时而又烦躁不安、无故恼怒,近来家母更是变得时哭时笑,李府上下,现在都是束手无策啊!” “阿弥陀佛!那贵府不曾请过郎中瞧瞧吗?” “请了,太原的名医都请遍了,可是都看不出所以然来。因此我们便怀疑家母是中了什么邪,这才来劳烦方丈法师,希望您移法驾到太原,为家母做法驱邪。” “阿弥陀佛!这等小事何劳二公子和四小姐亲自到此,随便找人送封信来,老衲自去太原便是。” “方丈大师乃当世得道高僧,劳您屈尊太原已是大不敬,我等有怎可不亲自来请呢?” 听这两人说话,罗士信不禁对这李世民暗暗的竖起大拇指,人家就是会说话。这李家若是真把这慧明当成一盘儿大菜,那李渊为什么不亲自来?反而派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黄毛丫头来请,那还是说明你慧明分量不够。 “世民兄,关于伯母的症状,小弟想请教一个问题?” 罗士信很想好好显摆一把,因为罗士信拥有后世的记忆,所以他对这种“中邪”之说是嗤之以鼻的。在罗士信看来,那李世民之母很可能是得了什么慢性之病,要么就是中了什么慢性之毒,只要按图索骥,应该还是能找到什么解决的方法。毕竟在罗士信的后世记忆里,李世民他妈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活的还是好好的,既没疯也没死,那她现在的毛病也应该只是一时之症。所以罗士信想去看看,即便是看不好,那也是看不坏的。若是真能找出什么病因病原的,那自己不仅与这太原李家搭上了关系,也捎带脚讨好了李秀宁这个小美女。那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罗士信没有亲眼见到,也并不敢确定李母的真实状况,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哦?贤弟可曾听说过家母的病症?莫不是有什么良策不成?” 李世民看起来真是一个大孝子,一听罗士信这样说,便猜到他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于是很焦急的问道。 “二哥,人家是在问你呢。你不说清楚,人家怎么知道娘亲是什么病症啊!有怎么能知道有没有解决的良方呢。” 这李秀宁果然不凡,她也听出了罗士信话中之意,不过却没像李世民那般猴急,看来在心思上,她恐怕还要胜过李世民一筹呢。 “对对对,小妹说的对。有什么贤弟请说吧!” “小弟是想问,伯母的病症是突然而呢,还是一点点的逐渐转变?” “家母是并非突然病,而是在几个月内慢慢的转了性情。” “哦,是这样啊...” “贤弟可知家母是害了什么病症?” 回答完罗士信的问题,包括李秀宁和那两个卫士,四人都满眼希翼的瞧着罗士信,希望他真有办法救治李母。 “小弟也不敢肯定,还需亲眼见识下伯母的情况才行。但在小弟想来,伯母应该并无大碍。” 罗士信因为知道李母还能健康的活很久,所以他很有把握的说道。 “果真如此?!那我李府上下都要感谢贤弟的大恩大德啦...” “小妹也谢过士信哥哥了...” 这兄妹两人听罗士信说有办法,都是面露惊喜之色,不住的向罗士信作揖道谢。 “世民兄、李小姐,切莫如此,这可折杀小弟了。小弟只是有些想法,看不看得好,小弟可不敢保准啊!” “那是那是,贤弟有这份心,为兄也是感激不尽的啊!看不看的好,那就听天由命吧!” “阿弥陀佛!罗施主是天纵奇才,想来一定有办法救治二公子高堂的!何况李夫人心慈人善,佛祖必定保佑之!” 其实慧明也希望罗士信有办法治好李母,这老和尚虽然笃信佛祖,不过他也知道,中邪之说本就虚无缥缈,驱邪就更是没谱的事儿。李家来人请了,他不能不去,可驱完邪后李母若还是没什么好转的话,他这张老脸也是没地方搁的。 “那大师和罗贤弟这就随我们启程吧。世民这心里,着实挂念家母啊!” “世民兄和大师先行一步吧,小弟还需回禀家师一声。禀过家师后,小弟自行赶往太原就是。” 如我们陪贤弟一同去拜见尊师,然后一起去太原吧...” 罗士信心中暗笑,这李世民还怕自己跑了不成,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回三宝观。罗士信向李世民抱了抱拳,道: “从此五台山到太原一路也是舟车劳顿,世民兄还是陪大师尽快赶回去吧。小弟单人独行,一定会赶上你们的。” 李世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他们自己是可以快马加鞭,可慧明这老和尚年老体弱的,经不起折腾,所以他们还不能赶得太急。于是他向罗士信道: “那为兄几人便先行一步,贤弟料理完私事,就尽快赶来太原吧。李府上下翘以盼!” “不见不散!”,罗士信道。 “一言为定!”,李世民道。 .............. 罗士信回到三宝观时,时间已经快到晌午,他径直去了乾坤子的住所,向他禀报了此趟法雷寺之行的经过,并说了自己想往太原一行。 乾坤子听完,兀自在那沉思良久,罗士信就站在一旁守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乾坤子慢慢睁开眼睛,“饱含深情”的看了看罗士信,开口道: “士信啊,师傅能教你的也都教给你了,现在也是你艺成下山的时候了!你随为师进来...” 说罢乾坤子站起身来,领着罗士信向里屋走去。这乾坤子的卧室内还有一处“密室”,说它是密室,并不是因为它是一处隐藏的房间,只是这房间只有乾坤子自己进去过,其他人是不许靠近的。今天乾坤子居然要带罗士信进去,罗士信反而感到有点不安。 “师傅,徒儿此趟前去太原,办完事就会回来,您怎的要赶我走呢?!” 乾坤子闻言微微一笑,道: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今日你遇见了那李世民,便是你命里的一个定数。你此次下山,以后若是再想回来,怕是已经身不由己了...” 罗士信虽然老老实实的听着,可他对乾坤子的说法不以为然,罗士信不太相信命数之说,认为乾坤子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乾坤子领着罗士信来到这间密室。这房间不大,最里面立有一张方桌,桌上摆有一个香炉,香炉之后供奉着一副画像,像中之人是一个须眉皆白的道人。房间一侧立有两副兵器架,一个架上摆有一条通体黑亮的长枪,另一个挂着一张大铁弓,铁弓的弓弦和弓角也全散着黑色的亮光,铁弓旁边还摆有一壶雕翎飞羽。房间的另一侧摆着一只齐膝高的木箱。 进屋之后乾坤子先向画像上了三炷香,然后领着罗士信又向画像行了叩拜之礼,这才转身向罗士信道: “士信啊,你知道这里为何叫做三宝观吗?” “徒儿不知。” “那是因为当年这观中原有三宝,这观名就是由这三宝而来。” “噢?这个师傅不曾提起,那是哪三宝呢?” “这第一宝便是这画中之人――你的师祖程铭甫,当年为师不过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小乞丐,有今天没明天的,是你师祖收留了为师,并将他毕生所学传授于为师,那时...哎,不说了。” 乾坤子似乎是勾起了当年的回忆,说着说着竟不自觉的流下了两行老泪。他背过脸去擦了擦两眼,然后接着道: “第二宝就是上次为师给你看的那柄玄武金刚刃,它是你师祖的传门之物。第三宝却是一块天外玄铁石,是你师祖在深山修炼时所现,那天外玄铁通体黑亮,质坚且韧。更特别的是,相同大小的天外玄铁和其他铁物相比,那天外玄铁却要沉重许多。士信你来看...” 乾坤子说着指了指一边的黑亮大枪,接着道: “那杆长枪便是为师用了数年之力,用那天外玄铁特地为你打造的兵刃――镔铁霸王枪!你且拿来试试!” 闻言罗士信过去从兵器架上摘下那镔铁霸王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好家伙,这东西的确有分量,比相同粗细的铁枪要重上数倍不止。因为屋内狭小,大枪施展不开,所以罗士信只是随便抖了个枪花。那感觉叫一个爽,这家伙太称手了,不仅重量足,韧性也好得出奇,比那白腊杆的花枪也差不到哪去。以罗士信想来,这肯定是来自外太空的金属陨石,密度要大于铁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只要用着称手就好。乾坤子在教自己习枪之时,说一定会给自己弄件称手的兵刃,看来他是早就有所准备啊! 这师傅虽然无良,但他对自己那份爱心,却是天地可鉴的。罗士信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注:有些东西要交代,所以下章再让绛雪出场吧。 今天又收到两朵小花花,不过点击少了很多,心情很矛盾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一章 再见绛雪 乾坤子见罗士信把弄着那镔铁霸王枪爱不释手的样子,欣慰一笑,道: “这天外玄铁异常难炼,需极高的火温才能将其熔化,所以为师也是最近才将这宝枪铸成。看来这是天意啊,枪一铸成,你便要下山了...” 乾坤子说着说着,语气间不免流露出些许落寞之意,罗士信听着不忍,赶忙插言道: “师傅,您又来了,徒儿不是说了嘛,办完事就马上赶回来...” “好好好,为师不说便是......士信啊,你再试试那柄强弓,那亦是为师为你专门打造的,为师唤它做落日神弓,取后羿射日之典故,喻其弓力强劲之意。” 罗士信放下镔铁霸王枪,从另一个架上操过大铁弓,用力将其拉满,又掂量掂量,向乾坤子道: “师傅,这好像也是把五石弓吧?比我平时用的那把是精致漂亮许多,可这力道,好像也差不多嘛...” “此言差异,士信你来看...”,说着乾坤子用手点了点落日神弓的两个弓角和弓弦,接着道: “为师铸完那镔铁霸王枪,还剩了些天外玄铁,于是为师就用这些余料做了一柄长弓骨架,两角铸实,中间不足之处以铁汁铸之,最后再以天外玄铁为弦。这天外玄铁韧性极强,所以这落日神弓虽是五石之弓,射出之箭却有六石之力啊!” “哦――!!!” 罗士信一声惊叹,这六石是什么概念?那就是七百二十斤的力道啊!以七百二十斤的力道,压迫在雕翎箭羽底部那么小的受力面积上,那是怎样巨大的一股压强,飞出之箭怕是比那子弹也慢不了多少。 据说中国历史上所用最强的弓有十二石,是南梁猛将羊侃所使。不过在实战中那样的强弓是没多大用的,一来人的体力有限,弓力越强,所能射的箭羽也就越少;二来人的视力有限,箭射得再远,可是射不中人,那也是没用的。所以罗士信一直以来练习的只是五石硬弓,现在这落日神弓能以五石之力出六石之箭,在实战中,已经是很完美了。 “为师还有一物要赠与你。” 乾坤子说罢打开了另一侧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散着黑色鳞光的坎肩,向罗士信抖了一抖,道: “这件鳞衣就是由你当年所杀的那条巨蟒――‘山龙王’的皮鳞所制,为师选择蟒皮中最坚韧的部分,制成了这副内甲。这内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将它穿在身上,也能避了不少的祸事...” “师傅――,有客人来访!” 乾坤子还待继续说,却听到陈罗汉在屋外唤道。 “为师这就过去!”,乾坤子向屋外喊道,然后又冲罗士信道: “你自己去整理一下行装吧,将这些兵甲带上。为师先出去会客,待会再去送你。” “是,师傅!” ............. 目送乾坤子出去,罗士信也收起了三件兵甲,然后回自己房间去收拾行装了。 “师弟...在屋呢!你先别收拾了,师傅让你过去会客。来人可都是你的故人呢...” 罗士信正在那里收拾着行李,三师兄却突然来找。这倒把罗士信造的一愣,问道: “故人?我哪有什么故人呢,三师兄莫说笑了。” “呵呵,去了你就知道了...”,陈罗汉冲罗士信暧昧一笑,道。 罗士信随着三师兄来到大殿,就见大殿之中坐着两人,一边是师傅乾坤子,另一边是一个一身洁白的中年道姑,道姑身后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长得简直是太可爱了,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上,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间,堪能惑阳城、迷下蔡! 罗士信虽然不是恋童癖或萝莉控什么的,但一见之下心中也不免产生了一丝邪念。一个小女孩居然能长成这样,长大以后那还了得,还真是他娘的祸国殃民啊! 罗士信仔细一看,这白衣道姑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救了自己和尹绛雪,后来收了绛雪为徒,最后还引荐了自己到乾坤子这儿来的那个“云中子”韩若冰!这么说,那她身后的那个小姑娘难道就是小绛雪吗? 罗士信心里真是一阵的惊喜,不过惊喜却不是因为这个小姑娘长得怎么样。绛雪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至亲之人,两人同病相怜,一起共过患难。可以这么说,绛雪年纪虽然小,可在这世上,她却是罗士信唯一的知心之人。那种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士信啊,快过来拜见韩仙姑,你们也算老熟人了。” “是,师傅。” 说罢罗士信来到韩若冰跟前,向她深鞠一躬,道: “小子罗士信拜见韩仙姑!” “都这么大了,还自称小子。以后不用这么多礼了。” 韩若冰还是以前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向罗士信微一抬手,道。 “那哪成,仙姑对小子有救命之恩,士信便是到了八十岁,在您面前,也永远都是小子!” “你这孩子,你都八十岁了,那我还能在世吗?” “怎的不能?仙姑现在还是如小子初见时那般年轻,若不是辈分在这儿摆在,小子真想称呼您声仙姑姐姐呢!” “呵呵呵...,你这小子现在还是那样的油嘴滑舌,一点儿都没变!”,韩若冰闻言一阵的轻笑道。 女人就是这样,不管她多大年纪,也不管她有多超凡脱俗,但凡说起年龄问题,就没有一个不爱听人说她年轻的。尤其是在对付老女人的时候,夸她年轻是最受用的马屁了。这方面,罗士信在韩若冰身上屡试不爽。 “不与你这小子胡扯了。我们这次到来,是想向你讨回我那匕冷刃的,你可曾好生保管?那可是要传给我这徒儿绛雪的传门之物啊。” “在的在的,仙姑那把宝刃小子一直好生保管。小子这就去取来...” 自从乾坤子把冷刃还给罗士信后,罗士信就将它收藏在自己的卧房之内,并不带在身上。 “嗯,你去吧,雪儿,你陪士信去取吧!”,韩若冰淡淡的道。 其实韩若冰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其实她是很通情理的。上次离别之时,她就留给了罗士信和尹绛雪一些话别的空间。这次再相聚,她知道两人一定有很多叙旧的话要说,便遣了绛雪陪罗士信去取冷刃,实则是想给他们一些私人的空间。 “绛雪遵命!”,小姑娘甜甜的应道。 ........... 两人出了大殿,小姑娘就兴高采烈拉住了罗士信的大手,开心的言道: “士信哥哥你想我了没有?绛雪可是天天想着你呢!” 小姑娘的小手滑腻腻的拉着自己,弄得罗士信的心里痒痒的,虽然知道这小丫头不过十岁出头儿,可这小妮子实在太可爱了,再加上她甜甜的嗓音,对正处在青春期的罗士信来说,还真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然想了,咳咳...,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罗士信不断的在心中默念着静心诀,告诫自己做人不能太邪恶,说话间也不自觉的有些吞吞吐吐。 小姑娘瞪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罗士信,声有幽怨的道: “士信哥哥怎的变得这样奇怪,难道你忘了绛雪吗?” “怎么会呢,主要是因为几年不见,雪儿你变得漂亮多了,我都不敢认了。” “真的?” 小姑娘怀疑的看着罗士信,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 说着罗士信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小绛雪。小姑娘仔细一看,原来是当年她交给罗士信的,作为以后相认信物的那块小玉佩。一见之下小姑娘便喜笑颜开道: “这玉佩士信哥哥一直贴身带在身边吗?” “那当然,从不离身!” 这话罗士信没撒谎,这玉佩罗士信的确一直贴身携带,因为每次看到它,罗士信都会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知道在远方有一个人,是在心中挂念着他的。 本想再多写些,可是编辑说必须在12点之前,不然就算一天没更新。没办法,只好先这些了。隋主沉浮会天天更新,大家继续支持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二章 勇救秦王 绛雪听闻罗士信这样说,喜滋滋的把玉佩又交还到罗士信的手里,然后从里怀中掏出一个小手帕,递给罗士信,像个快乐的小仙女一样道: “士信哥哥你看,这手帕绛雪也一直贴身带着,每天都会拿出来读上几遍呢!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小姑娘没管站在一旁的罗士信,负着小手自顾自的背诵起来,然后欢快的冲罗士信道: “士信哥哥这诗做得真好!就是字写得有些奇怪...” 罗士信所用之字是简体字,在其他人开来自然感到奇怪。 这些年你是怎样过来的?” “也没什么,我们分开后,师傅就带我去了峨眉山,然后就一直在那里修炼。直到前一阵子,师傅说要讨回什么东西,便带我出了峨眉山。那时我还不知道师傅原来是要向士信哥哥讨东西,来了之后师傅才告诉我,当时绛雪真是开心死了。呵呵...”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了罗士信的房间。罗士信从柜中找出朱雀冷刃,向绛雪道: “我们快些回去吧,不能让两位长辈等急了。” “不嘛!”,小姑娘任性的道: “师傅说取了东西就离开,我们才刚见面,就马上又要分开...” “啊!你师傅带你大老远跑来,就为取把小刀,然后取完就走,这也太...太疯狂了吧!” “呵呵...,士信哥哥说话真有意思,我师傅不疯也不狂的,你怎的说她疯狂,要是让师傅听见了,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 小姑娘一阵的娇笑,微嗔道。 “千里迢迢的赶来,连**都还没坐热乎再千里迢迢的赶回去,这还不叫疯狂?!” “那倒不是,师傅说取完东西后好像马上要去江南,说那好像个有什么擂台什么会的,听说你师傅师兄好像也要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哦?是吗?那是什么会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哎呀,管他呢,绛雪就是想和哥哥多说说话...” 小姑娘还是小孩子心性,对不关心的事情总是懒得去打听。 “嗯,那行,雪儿想和我说什么呢?” ............ 小姑娘就像一只小黄莺一样,在罗士信旁边喋喋不休的讲述着她这些年的经历,还不时的问罗士信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两人就这样说着话儿,磨蹭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才再次回到大殿之内。 “师傅,冷刃取回来了!”,绛雪淡淡的道。 刚一进大殿,罗士信就再一次领教了女人的变脸功夫――刚刚还一脸天真少女模样的尹绛雪,表情瞬间变得淡定恬然、古井无波,活脱脱一个韩若冰第二。看来这‘云中子’的调教手段还真是了得啊! “嗯。”,韩若冰微一颔,又冲一旁的乾坤子道: “乾坤道兄,这事我们就说定了,九月初九,我们不见不散。” “九月初九我们湖州武康见!”,乾坤子应道。 “好!那若冰告辞了!” ............. 这个韩若冰的确是雷厉风行,取了冷刃,便立即带着绛雪下山而去。她们刚走,罗士信也收拾妥当行装,准备下山赶往太原。 乾坤子和三位师兄送罗士信走出很远,最后,乾坤子向罗士信道: “士信啊,我们就送你到这里吧。你在太原的事情办完,便赶往湖州武康与我们相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莫要忘了,四个月后,九月初九!” “是,徒儿记住了!” 韩若冰师徒刚走之时,罗士信就问过乾坤子,韩若冰与他相约去湖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可仓促之中,乾坤子也没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罗士信就只听说好像是两家之争、武斗擂台什么的。不过清不清楚也不重要了,反正乾坤子叮嘱自己一定要在九月初九之前赶到湖州,到时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辞别了师傅师兄,罗士信单人单骑只身向太原赶去。出了五台地界,便上了通往太原的官道。古时不比后世,因为交通问题,村庄农舍大都集中在郡县四周,而郡县之间又以官道相连通。各地之间几乎保持着自给自足的生产和生活方式,这也是地方势力能够与中央割据对抗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在城与城之间的空白处,除了有一些官府设置的驿站,基本上还是非常原始的景象。 罗士信正在赶路,突然现在官道的前方,好似有一匹孤马在那里徘徊。罗士信赶到近前,赫然看见官道之上有一个人正趴在血泊之中。看穿着,这不正是李世民和李秀宁所带的护卫吗! 罗士信翻身下马,将那人翻过身来。那人还没有死,一看见罗士信,就吃力的指了指官道前方,奄奄一息的道: 二公子...” 这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断气了。 看情况,李世民一行人一定遇到了什么不测,罗士信也不耽搁,立即飞身上马,向那护卫所指的方向拍马赶去。 大约飞奔了一炷香的时间,罗士信就现了前方的状况。只见远处有一群蒙面马贼正在围攻数人。仔细一看,被围攻的几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兄妹等人! 那边地上已经躺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李世民兄妹的另一护卫。而李世民正护在一辆马车跟前,马车上坐着的正是李秀宁很老和尚慧明。李世民身上现在也挂了彩,正在那做鱼死网破状。 那些马贼大约还有十几人,他们似乎也懂得困兽犹斗的道理,并不急于进逼准备搏命的李世民,而是把他们围在当中,不断消耗着李世民的锐气,等他意志崩溃的时候再一击而下。 此时,看似马贼头领的那个人向李世民左右两边的马贼一示意,两个马贼同时纵马而出,挥舞着长刀从两个方向朝李世民扑去。李世民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根本没办法同时应付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罗士信自知现在拍马赶去已是来不及救下李世民,于是奔行中抄起落日神弓,背手从挂在马**上的箭袋中抽出两支雕翎箭,三指夹两箭。 “嘣”,“嘣”两声弦响,两支雕翎飞羽几乎一齐离弦飞出。 又是“噗”,“噗”两声闷响,两个马贼还来得及惨叫,就双双中箭落马。 这落日神弓果然不是盖的,弦响箭即至,那是怎样的一个飞行速度! 众马贼根本没看见飞过来的箭羽,直到两个马贼落马身亡,他们这才现远处有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黑小子催马正朝这边杀将过来。 那马贼头领一挥手中钢刀,当即就有五个马贼跃众而出,迎着罗士信飞马杀了过来。眼见还有一段距离,罗士信反手又抽出三支雕翎箭,四指夹三箭,连珠箭,弦响箭至,正射中当先三个马贼的哽桑咽喉。 其实像影视剧中那种握着一把箭同时射出去的方式,在现实中是根本行不通的,那种射法既没有准头也没有力道,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对于射术的高手来说,却能用手指夹着数支箭羽,以非常快的频率连珠射,这样既能保证所射之箭的准头,也保证了箭飞出去的力道。不过这种射箭的方法对臂力的要求非常高,试想以那样快的频率拨动弓弦,即便那是普通的长弓,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余下的两个马贼被罗士信神乎其技的射术惊呆了,不过他们只是略一迟疑,然后又催马杀了过来。 久经杀阵的人都懂得,一旦遇到箭术高手,逃跑无异于找死。因为弓箭是一种远距离杀伤的兵器,要想在神箭手面前活命,那只能想办法冲到射手的跟前,与他近身格斗。眼前这两个马贼显然明白这点,他们匍匐在马背上,尽量让马身护住人身,一路疾冲过来。 罗士信在前进中将落日神弓挂回马臀上,然后从马鞍桥上摘下镔铁霸王枪。此时刚好一个马贼杀到近前,罗士信一抖手中神枪,那马贼刚一抬起头来,就被捅了个透心凉。 罗士信神枪刺穿了一个马贼,但并没有抽回霸王枪,而是单手力,将这马贼的死尸当做了沙包,硬丢向了另一个冲过来的马贼。那倒霉蛋反应不及,被自己同伴的死人头正撞在自己的活人头上,连人带马翻到在地,活生生的被一个死人给砸死了。 那些剩下的马贼可被这个黑脸小将的本领给吓得不轻。在一瞬间就能解决掉了己方的七个人,他们怎能不惊。估么这几人上去,也是白给的料。当下马贼们就乱了阵脚,倒是那马贼头领还有些气魄,大喝一声“替我压阵”,然后挥舞着手中的金背砍山刀,就向罗士信纵马猛扑了过来。 两人甫一照面,那马贼头领当先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大刀呼啸带风的向罗士信砍了下来。罗士信不躲不闪,而是将手中黑亮亮的大枪弯成了一个弓形,然后猛的一松左手,大枪一头带着巨大的力道与那钢刀磕在了一起,耳聋中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然后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在当场...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三章 流言 罗士信见对方大刀向自己当头劈来,不避不闪,而是将大枪向外弯成了一个弓形,然后猛地一松左手,镔铁霸王枪的枪头呼啸着与大刀磕在了一起。 就听“当――”的一声巨响,众人只见那猛劈向罗士信的砍山大刀,竟被那大黑枪反震了回去。由于兵刃相碰的力道过大,反震回去的刀背竟然硬生生的劈进了马贼头领的脑袋里,那马贼头子连哼都没哼出来一声,便落马身亡了。 头子一死,本来就心生怯意的马贼们更是无心恋战,像一窝蟑螂一样的四散逃去。罗士信并没有去追那些落荒而逃的马贼,而是直接来到了李世民等人的近前,向他们一抱拳,道: “罗某来迟一步,让诸位受惊了!....咦,世民兄你的伤势无碍吧?” 李世民刚刚与那些马贼对峙之时,已然抱了必死的决心,现在死里逃生,反倒有些愣了神儿,直到听见罗士信的问话才回过味儿来。他赶忙翻身下马,把李秀宁也拽下了马车,冲罗士信道: “罗贤弟的救命大恩我等无以为报,请受李世民兄妹一拜!” 说罢,李世民扯着李秀宁就要向罗士信鞠躬行礼。罗士信哪里是那种不开眼的人,见对方真要行礼,赶忙飞身下马,抬手拦住两人,道: “路见不平本就应该拔刀相助,更何况世民兄与小弟如此相熟。现在世民兄和四小姐这样做来,岂不是折杀小弟了嘛!” “那好!大恩不言谢,为兄就不整那套虚礼了!不过贤弟今日的救命之恩,他日为兄必有重谢!” 罗士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莫说将来,就是现在,人家李世民也是太原守李渊的二公子,靠上了他,荣华富贵不敢说,顿顿吃香的喝辣的是绝对没问题的。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的!” “对士信哥哥可能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对我们兄妹来说,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啊!所以士信哥哥就莫要再谦虚了,这份恩情我们是一定要报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李秀宁也在一旁帮腔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四小姐说的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罗施主今日见义勇为之举,当真是功德无量的事啊!老衲铭感于心,从今往后定当在佛祖面前,为罗施主日日祈福诵经!” 慧明这老和尚被人晾在了一旁,现在才逮到个机会插言道。 罗士信闻言心中好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要人一命怎么算?今天自己一出手就弄死了八个人,若是佛祖看见了,不把那几级浮屠再拆了才怪。 罗士信向慧明抱了抱拳,道: “方丈大师受惊了!” “南无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老和尚说了两句,就开始念起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经文。罗士信也不理他,转身又向李世民问道: “世民兄,这些马贼都是什么来路?你们也没带什么贵重的行李,他们打劫你们作甚?” “他们不是求财...” 李世民说着脱下上衣,示意李秀宁帮他简单收拾一下伤口。 不是求财?那难道是想劫个色?罗士信心中感到纳闷,这十几个人就为劫个小姑娘的色,至于这么拼命嘛!?当年宇文化及的那些狗奴也是这样,为了抢走尹绛雪的娘,宁可害死尹家十几条人命,最后连一个小姑娘也不肯放过。罗士信真是不理解,俗话说的好,君子求色,取之有道,何必这样拼命呢,害人害己。 “那他们求什么呢?” 罗士信心里龌龊的想着,下意识的随口问道。李世民闻言双目寒芒一闪,咬牙切齿的道: “他们是来索命的!”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出了五台不久,这些狗贼就盯上了我们,待到了那人迹罕至之处,他们便现身围杀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已许诺将财物全数交出,可这些狗贼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后来我的一个侍卫拼死才帮我们冲出个缺口,可是那些狗贼简装轻骑,很快就追上了我们。我和另一个侍卫与那些狗贼拼死搏杀,可对方人多势众,为兄又不像贤弟那般神勇,所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在砍翻三个马贼后,我那侍卫也英勇殉主,就在为兄要与那些狗贼拼个鱼死网破之时,贤弟神兵天至,救了我等的性命!” “嗯,如此看来,他们还真不是为了财物而来!” 罗士信听李世民说完,也感到这些马贼来不善。 “不仅如此,我们在太原和那五台山之间走了不下数趟,何曾听过这两地之间有什么马贼流窜?他们分明就是冲着我们而来!” 李秀宁帮李世民处理完伤口,插言道。 “秀宁说的对....” 李世民穿好衣服,来到马贼头领的尸身旁边,蹲下身翻了起来。 “啊!” 刚翻了两下,众人就听见李世民一声惊呼,他两腿一软,竟然瘫坐在地上。 罗士信、李秀宁还有慧明几人闻声急忙跑到近前。就见李世民坐在地上,一只手里握着一块铜牌,在那里呆。 “二哥你是怎么了?”,李秀宁焦急的问道。 李世民没有回声,只是颤抖着将手里的铜牌递给了李秀宁。李秀宁伸出玉手接了过来,一看之下,顿时变得花容失色。 “那是什么牌子?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罗士信见两人神色不对,急忙问道。 李秀宁也没有作答,同样把那铜牌递交给罗士信,道; “士信哥哥自己看看吧!” 罗士信接过铜牌仔细一看,就见这铜牌做工十分细致,正面雕着一条五爪飞龙,背面用隶书写着一个“禁”字。罗士信没见过这种东西,不明所以,于是向李世民兄妹问道: “这是何物?这能说明什么?” 李世民转过身来,目光无神的看着罗士信,微微的道: “此物乃是来自大兴禁宫!” 罗士信和慧明闻言同时一惊,宫里的东西,难道这些马贼是当今皇帝派来的人?!! ............... 众人找回两具侍卫的尸身,暂且就地掩埋掉,然后便起身赶往太原,准备到了太原后再叫人过来处理。 “贤弟,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认为那些人真的是...是那个人派来的吗?” 因为随他们而来的两个侍卫已死,于是李世民就临时充当起了马车车夫,而罗士信就单骑护卫在旁。一路之上,李世民一直默不做声,现在却突然开口向罗士信问道。 “小弟愚钝,不知世民兄有什么想法?” 罗士信不傻,他可不想卷入隋廷斗争的漩涡中。刚才因为一时冲动,在还没搞清对方的来路的情况下,就干掉了八个人,若他们真是杨广派来的话,那自己的麻烦也不会小。自己可不像李家那样有着深厚的根基,若是和隋廷的梁子结大了,谁也保不住自己,那时再想抽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他没有回答李世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件事,为兄越想越觉得蹊跷。” “不错,此事却有几处不合常理的地方。” 马车上的李秀宁听见李世民和罗士信的说话,掀开车帘插言道。 “哦,秀宁你且说来听听,有哪些不合常理之处。” “是,二哥。” 李秀宁略一停顿,接着道: “其一,若是那些人真想假扮马贼袭杀我们兄妹,那何必要将禁牌带在身上呢?若是被现,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也许他们认为我们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所以...” “二哥此言差异,假如他们真的认为万无一失,又何必假扮马贼呢?” “嗯,你继续。” “其二,虽然最近都城流言四起,即使陛下对我李家起了疑心,可我们两个小孩子又能起什么作用呢?他又何必对我们两个毫无权柄的人动手呢? 其三,假设那些杀手真是那个人派来的,那他们为何不在我们刚离开大兴的半路上袭杀我们李家,却要从长安千里迢迢的追击至此呢?” 听李秀宁娓娓道完,罗士信不由得在心中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这李秀宁果然不简单,分析起问题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小小年纪便能如此,不知在她清秀的外表下,到底蕴涵着怎样深不可测的心机。 “嗯,为兄想的和你一样。不过,他们身上怎么会有宫里的腰牌呢?这件事又和那个流言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李世民和李秀宁两人全都眉头紧锁,苦苦冥思却不得其解。 “两位所说的那个流言,到底是什么啊?” 罗士信见两人都不说话了,于是好奇的问道。 李世民和李秀宁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微微叹了口气,由李世民答道: “贤弟于我们兄妹有救命之恩,说与你听也是无妨。不过此话实属大逆不道,出得我口入得贤弟之耳便可。莫不可往外传啊!” 罗士信与李世民年纪相仿,刚刚又救了他们的性命,所以李世民并不太提防罗士信。他说这话,其实是给慧明听的。老和尚也是个明白人,听见李世民这样说,身子向马车后边蹭了蹭,兀自在那念起经来。 “实不相瞒,在前一阵子,长安城中突然流言四起,说...” 李世民略一犹豫,压低声音道: “说当今皇族不久将陨,天下即将易主,而那改天换地之人,便是来自朝廷中的一个李姓大族。而现今朝廷中最大的李姓一族,便是我们太原李家!” 现在能够打分了,看书的朋友们帮我打个分吧,我好看看自己有那些不足之处,我会尽最大努力改进! 谢谢啦!o(n_n)o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四章 李渊 “......从那以后,当今陛下就对我们李家有了一些猜忌......” 在罗士信那个后世记忆中,确实记得有这么个谣传,不过罗士信只把它当做了一段野史,并没有当真,现在看来,真还确有其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过就像刚才李秀宁所说那样,即便是杨广对他们李家产生了猜忌,也没必要对李世民和李秀宁两个小孩子下手。以罗士信对历史的了解,他知道杨广此人虽然荒淫无道,却不是个非常残暴的君主。即便是在李渊起兵的时候,杨广也只是在洛阳城内通缉李家男丁,对李秀宁这样的妇孺并没有刁难,因此李秀宁后来才有机会组建那支著名的“娘子军”。 “哦,这样看来,此次袭杀之事确实有些值得推敲的地方啊...” 听李世民说完,罗士信微微点了点头,道。 ................. 一路无话,几人在半路上寻了处客栈留宿一夜。第二日晌午,几人终于来到了太原。 太原原本是杨广当王爷时的封地,它北达幽燕,南通秦蜀,西面突厥,南临太行,是一个四塞冲要、盛衰攸系的战略要地。掌握了太原,就可以掌控五原都邑。所以太原是一处治乱必据之所。 经过隋炀帝杨广在这里多年的经营,李渊来到太原任留守的时候,太原已经成为继西都大兴和东都洛阳之后的第三大城市。李渊他老娘是隋文帝独孤皇后的姐姐,李渊是隋炀帝的姨表兄弟,所以炀帝登基后才放心的将自己家之地的军政大权交给李渊,并且命李渊在此修建晋阳行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不过后来因为李渊抵抗突厥不力,再加上李家要代杨家坐天下的传闻,杨广就对李渊不再那么信任了。 几人刚到城门,马上就有人认出了李世民,赶紧向城门的守将禀报,守将收到消息,一面命人通知李府,一面带人亲自来到城门口迎接李世民等人。李世民与那守将寒暄几句,便领着罗士信等人往李府赶去。 一路之上,罗士信见识到了太原的繁华,长街两侧林立着各色各样的商铺,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三教九流无所不有,甚至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几个褐蓝眼的域外之族。在当时来看,这太原城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国际级都市! 来到李府门口,罗士信没想到李渊居然亲自出门迎接,只见这李渊五十出头的年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气语轩昂,绝不像影视剧里那个窝囊废老头,堪堪一个枭雄模样! “哎呀,劳烦慧明大师亲自前来,真是折杀我等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留守大人有请,那是看得起老衲!再说,为人诵经祈福那也是出家人的本分啊!” “方丈大师里边请...” 李渊让过慧明,这才注意到李世民身上的血迹,眉头一皱,询问道: “世民,你这是怎么搞的,祝龙和继虎呢?出了什么事!” 李渊指了指罗士信,又问道: “他是何人?” “此事说来话长!爹爹,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少侠...贤弟,过来...” 李世民向罗士信招了招手,又向李渊道: “这位可是孩儿等人的救命恩人啊!” “哦,来来来,我们进去再说...” 一行人随李渊来到李府客厅,李渊先安排了慧明的静修之所,待慧明离去休息。他才请罗士信坐定,让李世民细说事情的详情。 李世民从在法雷寺见到罗士信说起,到路上遇袭,再到罗士信单骑战群贼,把这前前后后的事都向李渊细禀了一遍。李渊越听脸色越阴,最后眉头紧锁,兀自在厅中踱起步来。 “爹爹,还有那腰牌,孩儿怀疑...” 李渊一抬手,阻止了李世民下边的话,转身向罗士信一抱拳,道: “罗少侠为了拙荆的病症不辞辛苦赶来太原,还在半路之上救了小犬和小女的性命。此恩此德,老朽定当铭记于心,以后一定结环以报。少侠一路劳顿,先去歇息一下吧,等酒席备好,老朽和犬儿再为少侠接风洗尘!晚些时候,拙荆的顽疾还需少侠费心了。” “留守大人客气了!有用的上罗某的地方大人尽管说话,罗某敢不尽力?” 罗士信是个明白人,人家要讨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这是请自己回避。罗士信也不想参乎他们的破事儿,于是告了声辞,便被下人领去客房了。 傍晚时候,李世民亲自来请罗士信去吃饭,酒席摆在一处偏厅之内,只有李渊和李世民两父子陪酒。人家李府就是不同凡响,这酒席冷热拼盘足足上了三十二道菜。罗士信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样奢贵的酒食,他也不假矜持,随开腮帮子撩开大槽牙,这通猛搓。直吓得李渊父子是目瞪口呆,见过能吃的,却没见过这么能吃的。李渊心中一阵的唏嘘,饿死鬼投胎也不过如此吧,真不知道是谁把这小子养得这样大,伟大啊! “哏――”,罗士信打了个饱嗝,向李渊抱拳道: “留守大人,不知夫人病情如何,罗某现在就想去看看。您也知道,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若是误了病情就不好了。” “啊哈...” 李渊听闻罗士信说话,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他一挥手,示意下人扯下残席,然后向罗士信道: “听世民说,少侠与犬儿以兄弟相称。那以后少侠就不要大人大人的叫了,若不嫌弃,便称呼老朽一声世伯,如何?” 人家给脸,自己就得要脸,李渊话一出口,罗士信赶忙起身行礼,道: “士信不过一山野莽夫,能得李大人和世民兄的垂青,当真受宠若惊!若大人不以罗某鄙俗,士信就攀贵称大人一声世伯了!” “好,老朽能得如此贤侄,当真开心得紧啊!” 李渊正襟危坐,坦然的受了罗士信一礼,算正式认了罗士信这个侄儿。 不要以为李渊是贫贱不嫌、平易近人。他这么做作,无非是有利可图。先现在他就是有求于人,据说眼前这黑小子能医好自己老婆的神经官能症;再则来说,这个罗士信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先不说他智力如何,单单他这一身的本事,自己手下那些将领中怕是找不出来几个。李世民好几个人被那些马贼熊成了鸵鸟样,人家罗士信一现身,还没怎么力,就把那些马贼打得落荒而逃,这等猛士,李渊怎会放过。罗士信也明白李渊的心思,不过自己图的就是将来有份稳定的工作而已,老板给钱就好,又何必管他是怎么算计自己的呢!人家无利可图,凭嘛甩你个穷小子? “贤侄能有这份心意,老朽就很欣慰了。那么,我也不客气了,贤侄就随我来吧!” ............ 罗士信随李渊和李世民来到李府后宅李母居住之处,这里不同于李府外宅的雍容华贵,而是一处非常幽静的小院落,青竹林、假石山、流溪水,俨然一副道家修炼的场所。 几人来到一处房前,李渊挥退门口的两个小丫鬟,然后轻叩了几下房门,没等应允,便推门而入。 好家伙,一进房间,罗士信就被一阵檀香之烟所罩。缓过神来定睛一看,这房内完全是一副佛庵的摆设,里面供奉着一尊镀金大佛,金佛前放着一个大大的香炉,屋中之烟都是从这里散出来的。旁边还有一处内室,两个房间以竹帘相隔。透着竹帘的缝隙,罗士信隐约见到内房中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 注:李渊是在大业十三年才坐上了太原留守的位置,因为情节需要,渔皋让他在现在就来了。不过之间相差也不是很久。 请求大家给隋主沉浮打分,没人理我。那眼泪,真是哗哗地。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五章 阴谋(一) 罗士信随李渊来到的这间房中,香烟缭绕,比那尼姑庵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夫人坐在内堂之中,与罗士信等人隔着一副竹帘。 历史上一直有一种观点认为,李世民的生母窦氏乃是鲜卑裔而非汉人。其实这样说并不准确,窦氏的祖先窦统,是东汉雁门太守,后因其堂伯父窦武之难而逃亡入鲜卑拓拔部,当上了没鹿回部落大人。至窦勤时,被晋朝封为勤忠义侯,徙居五原。窦勤子窦真,率众入魏,为征西大将军。到窦严一代,则随北魏孝武徙洛阳,即去鲜卑化而返回为汉人。 “夫人,世民领了一位朋友过来,这位贤侄博学多才。所以我请他过来帮忙看看你的顽疾....” “呜呜呜呜...” 李渊话还没说完,内堂的李夫人居然哽咽低泣起来。 “哎!夫人,你怎么有哭起来了...” 李渊很无奈的一叹,道。 “妾身不想见人,你们还是出去吧!” 李夫人抽泣了几下,道。 “夫人,有病就要看,怎么能讳病忌医呢...” “住嘴!谁说我有病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国公爷嫌弃妾身了吗?想妾身十六岁便跟了你,现在人老珠黄了,你就想弃了我这糟糠之妻不成!” 没说几句,这李夫人突然暴怒起来,隔着竹帘向李渊吼道。 “哎呀我的夫人那,你怎么能在小辈面前这样说话呢?你也不想想,为夫是那种人么?” 李夫人接下来的表现可把几人都给镇住了,就听她一声轻笑,道: “呵呵,妾身不过是说笑而已,老爷怎么还当真了,看把你给急的...” 一席话把李渊气得一晃悠,差点没坐地上。刚才她哪里是像在说笑的样子,的明明是真火,现在倒卖起乖来。可李渊又不能冲她火,直气得在那儿原地打转。 罗士信看出来了,这李夫人是真有病,正常人情绪哪有变化这么快的。几句话之间,喜怒哀乐全都过了遍场,世上最强的演技派也就不过如此吧? “夫人...” 李渊顺了顺气儿,强忍着情绪还想再说,却被李夫人出言打断道: “老爷莫要再说了,妾身不想见人,你们走吧!” 李渊无奈,只好微微一叹,向罗士信道: “哎!贤侄,我们先出去吧。” .................. 三人再次回到客厅坐定,李渊父子全是一脸愁容。李渊让下人上了些茶点,然后冲罗士信道: “刚才让贤侄见笑了...” “伯父这么说就外道了!不过伯母这样讳病忌医,倒是让小侄为难了。” “哎,老朽也是没有办法啊!那一阵子你伯母总说口中有铁锈味儿,我也没当回事。可从那以后,你伯母就越来越怪,有时候失眠有时候嗜睡,性情也变得抑郁孤僻,喜怒不能自已。现在更是独居一室,羞于见人......” 李渊重重的叹了口气,向罗士信诉苦道。 “伯母曾言过她口中有铁味儿?” “哦,是这样的。难道这有何不妥?” 罗士信高深莫测的一笑,自信满满的道: “我想,我已经知道伯母的病源所在了!” 李渊和李世民闻言同时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问道: “病因何在?” “伯父与世民兄莫急,士信还有一件事不明,请伯父为士信解惑!” “何事?!” “伯母房中香鼎之内所燃之物来自何处?” “就是普通的佛香吧,那个谁,你去把管家福贵叫来。” 像李府这中豪门深宅,日常物品的采购都是有管家负责,李渊这种大人物一般是不会过问的,现在罗士信突然问起,他也只能让一个丫鬟去把管家叫来回答。 不多时,丫鬟领来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进屋后,那管家向李渊父子施了个礼,恭敬的道: “老爷唤小的来有何吩咐?” “我来问你,夫人房中所烧之佛香是从何而来?” 管家福贵想了一想,躬身回禀道: “回老爷,夫人房中所烧的佛香全是从西街王掌柜的铺子中采购而来。” 李渊问完,转头看了看罗士信,道: “贤侄你看...” “伯父,可否取些佛香来看看?” “没问题!福贵,去取些佛香来。” “管家大叔且慢,麻烦您顺便再取个铁壶和一些胶泥来。” 管家福贵正要离去,被罗士信拦住道。 “我这就去取。” .................... 见福贵出了客厅,李世民微一沉思,向罗士信问道: “贤弟是怀疑那佛香就是家母的病源所在?” “小弟还需检验一下,稍后便知分晓!” 李世民和李渊没再多问,直到福贵将三样东西取来。罗士信将东西接手过来,他简单看了看,这佛香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和普通的佛香并没什么两样。 李渊父子也凑了过来,看看罗士信,问道: “贤侄如何个检验法子?” 罗士信微微一笑,没有出声,而是用行动回答了两父子。 李渊父子就见罗士信将佛香塞进铁壶,然后用胶泥将所有能通气的地方封住,然后把铁壶在李渊父子面前晃了晃,道: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铁壶烧热,然后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 李渊命人将装着佛香的铁壶拿下去烧热,然后也向罗士信问道: “贤侄啊,老夫这心里疑惑的紧啊,你还是把你的猜测告知老夫吧!” 李世民问起,罗士信可以卖卖关子,李渊问话罗士信却不好不答。于是他向李渊抱了抱拳,答道: “不是小侄有意不说,只是我也是怀疑而已,并不敢肯定!伯父想听,小侄就说与伯父听听。” “哦!” 李渊和李世民一听罗士信肯说,都把耳朵竖得高高的。 罗士信站起身来在厅内来回踱了几步,略微整理一下语言,开口道: “伯母的病症,小侄怀疑是有人下毒!” “什么!!!” 李渊父子听闻罗士信石破天惊的一言,同时拍案而起,惊声道。 “伯父、世民兄,两位稍安勿躁!这只是我的揣测而已,待那铁壶烧热冷却后,方可确定原由!” 罗士信之所以判断李母是中毒而病,就是从李母“口中有铁味儿”这个症状判断出来的。罗士信虽然不懂医理,不过他脑袋里那些超时代的记忆却帮了大忙,口里感到有金属味是慢性汞中毒的典型症状,再加上李母那些喜怒无常、羞于见人的表现,罗士信可以肯定李世民他老娘就是慢性汞中毒。而慢性汞中毒一般不是病从口入,而是长时间吸入汞蒸气所致,直接从嘴里吃下金属汞那叫急性汞中毒,很快就会挂掉,也不会有那么多症状了。 而在李母房中最有可能成为汞气挥出源的,就是那个大香鼎了。 不多时,有下人用铁钳将烧得有些红的铁壶拎回了偏厅,罗士信让人准备了一盆冷水,然后把铁壶放进去使之急速冷却。待铁壶完全凉了下来以后,罗士信取下封口的胶泥,打开壶盖,用筷子在铁壶的内侧刮了几下。 果然,在刮下的屑物中,罗士信现了金属汞结晶。罗士信眉头一皱,将筷子递给李渊父子瞧了瞧,两人看不出门道,茫然的看着罗士信,问道: “贤弟,这银亮的东西是何物?难道就是那毒物不成?” “此乃水银,有人将此物混合在佛香之中,意欲谋害伯母!” “混账!来人...” “爹爹且慢!” 李世民心思极是缜密,他劝止了马上就要飙的李渊,转而向罗士信细问道: “为兄倒听说过水银能够毒人致死,可将其掺杂进这佛香之中,又怎么害人呢?” “水银入腹,人自然会很快死亡;而将水银掺于佛香之中,使之散于房内的烟气中,人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烟气中就会慢性中毒,症状就像伯母那样,中毒时间一久,人就会精力慢慢衰竭而死!” “哇呀呀...” 听罗士信说完,也不管是真是假,李渊已经飙了。他咆哮两声,转身冲李世民道: “世民,你马上带人去把那个什么王掌柜的铺子给我抄了,将有关人等全部拿来严刑拷问!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狗贼长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我夫人下此毒手!” “是,孩儿领命!” 李世民言罢抖擞精神,转身点兵捕人去了。 李渊目泛凶光,额头上青筋蹦起多高,兀自在厅中来回踱步,等待着李世民的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屋外已然月色当空。罗士信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李世民面色不善的跑回厅中。李渊见李世民脸色不对,急声问道: “快说,怎么回事?人都抓到了吗?” 李世民无奈的看了看李渊和罗士信,沉声道: “王家店铺的人都死了!” 注:后十几章关键词提示:四方势力、斗争、美女、弥勒教!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六章 阴谋(二) 李世民面色凝重的回到厅内,向李渊和罗士信沉声道: “王家店铺的人全死了!” “什么!” 李渊和罗士信闻言同时一惊,李渊更是指着李世民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来?” “是!孩儿点齐人马后不曾耽搁,立即扑向了西街王家店铺捕人。可是等我们赶到之时,却现王家上下一十三口人全部被人袭杀致死,未曾留下一个活口!” “这是杀人灭口啊!到底是谁要与我们李家过不去,让我找出来,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渊听李世民说完,咬牙切齿的道。 “孩儿在现场还现了...现了...” 李世民看李渊在那里飙,吞吞吐吐的有话想说还不敢说,李渊瞪了他一眼,喝道: “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是!孩儿在凶案现场现了凶手留下的一样的东西,请父亲大人过目!” 说罢李世民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李渊,李渊接过来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吓得苍白如纸,后退几步,倒坐在胡椅之上。 罗士信斜眼儿一瞧,见李世民交给李渊的东西是一块铜牌,那铜牌的形状,竟是与半路上袭杀李世民等人的马贼头领所佩戴的腰牌一般无二。罗士信看见了也不由得一惊,难道那毒害李母的幕后之人也是来自大兴禁宫? 真是那些凶手所留?” 李渊颤抖着声音向李世民问道。 “正是!不过在孩儿看来,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应该并不像表面这样简单!” “此话怎讲!?” 李渊最怕的就是这一连串的事儿真是隋炀帝杨广在背后指使,想象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要陷害自己,而且这个上司没事还喜欢抄个家杀个头什么的,这事儿搁谁身上,他都睡不着觉。所以李渊听到李世民这样说,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两眼放光,急切的向李世民问道。 “若是他们想杀人灭口,又怎么会轻易的留下线索,让我们有迹可寻呢?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许...也许是他们仓促中掉下的呢?” 关键时候,李渊果然没有李世民那种镇定自若的气魄,难怪后来会“逊位”给李世民。 “这个...” 李世民也不知道怎么向自己这个无知的老爹解释,茫然无措中就听罗士信在一旁插言道: “有一个词叫做毁尸灭迹!” 李渊闻言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罗士信,问道: “贤侄此言何解?” “正如世民兄所说,如果那些杀手确实想杀人灭迹,那只需一把火就足够了,点把火并不费时,却可以让我们永远无迹可寻!” “贤侄的意思是说,这腰牌是杀手故意留下的?” “他们是不是故意留下腰牌小侄不敢肯定,但有两点还望伯父早作准备。” “哦?贤侄有话请讲!” “第一,这些杀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王家灭门而不惊扰四邻,说明他们不仅手段凶悍残忍,而且组织相当严密,进退有据,伯父对这股历不明的势力不可不防啊!” “对对对,贤侄所言在理。不过只要他们不是那个人指派而来,老夫又有何惧哉!” 见李世民和罗士信都对那腰牌的来历有所质疑,李渊略有宽心,又向罗士信问道: “那贤侄所言的第二点又是什么呢?” “小侄所要说的第二点就是...” 罗士信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向李渊父子道: “短时间内他们就能得到消息进而杀人灭口,这说明李府之内一定有内鬼!” “什么!” 李渊闻言一声惊呼。罗士信这话可把李渊吓得不轻,自己府中潜伏着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内奸,先不说他会不会什么时候来了情绪,在水井中下个毒或趁人不备行个刺什么的。单说那内鬼若是探听到什么李府的秘密之事,传将出去,那李家上下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李世民却没有像他老爹那样丢人,淡淡一笑道: “为兄也是回来的路上才将这些关节想通,可贤弟一听之下便得出这样的结论,贤弟果然高才啊!” “世民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父亲,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此话怎讲?” 李渊疑惑的看着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答道: “先,我们知道府里有这样一个内鬼,就可以按图索骥,将他挖出来,这样总比一无所知来得好吧!其次,罗贤弟既然能说出母亲的病因所在,那他一定也有医治的办法,若能将母亲的病症医好,难道还会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儿吗?最后,我们李府能够得到罗贤弟这样文武双全的贵人相助,这不是上天对我们李家的眷顾吗?” 李世民侃侃道来,不仅让李渊听得脸色由阴转晴,还捎带脚拍了罗士信一记马屁。 李渊哈哈一笑道: “世民说的在理,是老夫多虑了。贤侄啊,你真的能医好我那夫人的痼疾吗?” “其实伯母只要离开了毒源,再多吃些胡萝卜,然后慢慢的就会好转过来。” “哦,这样啊!哈哈哈,果如世民所说,贤侄就是我李府的大贵人啊!” ..................................... 昨夜李渊父子一再的挽留罗士信,希望他能投在李府门下。罗士信知道李世民早晚能成大气候,所以他很想应下,可是他已经答应乾坤子在九月初九前赶到湖州武康,不得已只能暂时推脱掉,待湖州事了后再作打算。李渊父子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留他在李府多住几日,等李母的病情稳定后再行离去。罗士信也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两手空空而来,帮他李家做了这么多事,岂能又两手空空而去。所以他便应下了。 第二天罗士信起得很早,经过这些年来在三宝观的修炼,他早已养成早起的习惯。罗士信原本想找处清净的场所做些例行的晨练,可是他现李府上下到处都风风火火的,好像在准备什么大事。罗士信无奈,只好在自己的客房中老老实实的呆着,直到一个小丫鬟给他送来早点,罗士信才趁机开口问道: “这位姐姐,贵府上下一大清早都这样忙活,不知所谓何事?” “公子有所不知,夫人这怪病害得有一段时间了,查又查不出、医也医不好。老爷怕有什么意外,就派人通知了在长安的大公子,让他回来看看。昨日大公子叫人来报信,说今天就能赶回太原,柴绍柴公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如此就谢谢这位姐姐了!” 罗士信很有风度的向小丫鬟道谢道。 “呵呵...”,小丫鬟一声轻笑,道: “公子这不是折杀小婢了吗?您一来就找到了夫人的病因,您才是李府的大恩人呢!” 罗士信淡淡一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对了,你说柴绍柴公子也一起随行而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柴公子回来,四小姐该开心死了。呵呵...” “四小姐?是秀宁小姐吗?” 罗士信闻言一愣,问道。 “对呀,四小姐和柴公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四小姐对柴公子那真是...呵呵,不说了...” 小丫鬟的话就像一把铁榔头,重重的敲在罗士信的脑壳上。从见到李秀宁的第一眼起,罗士信就对这个才貌双全、秀外惠中的小姑娘产生了好感,虽然知道历史上李秀宁是嫁给了柴绍,可知道是一码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码事。我爱的人爱别人,这话说起来顺口,可无论落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不爽。 “公子若是没什么吩咐,那小婢就先告退了。” 小丫鬟见罗士信突然没了刚才的精气神儿,变成一副活不起的衰脸,于是告了声罪,退了下去。 罗士信也没了刚起来时的精神头儿,像头死猪一样倒回榻上,对自己应不应该继续留着李府上产生了怀疑。 “贤弟,你在吗?” 罗士信正兀自在那郁闷,就听李世民突然在门外喊道。 “嗯,我在。” 罗士信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起身把门打开。一开门,就见门外不只李世民一人,李秀宁居然也跟了来。李世民奇怪的看着罗士信,讶异的问道: “贤弟,昨夜你不曾休息好吗?怎的变成这样了呢。” “无碍的,换了床,睡得不太踏实。”,罗士信应付道:“世民兄和四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稍后我大哥李建成和柴绍柴公子要回到府中,贤弟也随为兄去迎接吧,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对呀,绍哥哥今日回来,你救了秀宁的性命,绍哥哥一定会重谢你的。” 罗士信看着两眼春光四射的李秀宁,心里这个苦啊,心想我用得着他谢吗?你要来谢我还差不多。还让我去迎接他们,搞笑啊,看着你们一对狗男女卿卿我我的样子,那还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见到李秀宁这副春样,罗士信更瘪茄子了,他向李世民兄妹一抱拳,推辞道: “小弟不太喜欢人多热闹的场面,嫌烦。正好小弟也没来过太原,我就自己去逛逛太原城吧。” “这...” 罗士信不想去,李世民也不好强求,便道: “那好,贤弟喜好清净,为兄也不强求于你,等改日人少了,我再单独介绍你与我大哥和柴公子认识。” “行,既如此,世民兄你们去忙吧,不要在意小弟了。” “这样,今日府中事儿多,等明日忙完,为兄带你将这太原城好好的玩上一遍,如何?” “那小弟就谢过世民兄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七章 阴谋(三) “世民兄,转告伯父一声,对伯母下毒和袭击你们的人应该不是那个贵人派来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李世民和李秀宁刚想离去,罗士信又说道。 “哦?贤弟何出此言?” 李世民闻言来了精神,向罗士信问道。 “令兄否是从大兴赶回来的?” “正是...哦!我明白贤弟的意思了!贤弟果然是明察秋毫啊!” 罗士信虽然没有言明,不过以李世民的才智,只要给他一点点提示,他就能窥穿问题的全貌。罗士信的意思是,如果杨广想要对他们李家下黑手,他既然都能派人千里迢迢的来到太原,对李母和李世民李秀宁这样的妇孺下手,那他绝没有理由放过眼皮子底下的李建成。要知道李建成比李世民大了近十岁,对现在的李家来说,李建成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十六七岁的李世民。所要说如果李建成够能安然回到太原,那这两件事情的背后主使之人就应该不是杨广。 一旁的李秀宁也想通了此种关节,开心一笑道: “如果幕后之人不是那个...那个天上之人,我们李家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二哥,我们快去告诉爹爹吧,他听了一定很高兴!” “你这丫头,也不谢谢罗贤弟的提点,竟自顾高兴了。” 李世民怜爱的用指头戳了一下李秀宁的小脑袋,然后冲着罗士信一抱拳,道: “为兄谢过贤弟的提点了,我这就把贤弟的高见告知家父,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两位自去忙吧,小弟这就出去遛遛...” 看着李世民兄妹两人屁颠屁颠的离去,罗士信感觉独自留在屋里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收拾一下心情,踱步出了李府,想逛逛这太原古城,也好换一换心情。 罗士信在这太原城内晃悠了一上个午,心情也没好到哪去。这太原城虽然繁华,可罗士信兜里没几个钱啊!逛街不消费,这种事儿只有无聊的女人才能干得出来。他见时至晌午,感到肚子也有些饿了,就择了街边一处小吃摊子坐了下来。 这摊位不大,一共就摆了六套桌椅,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所以这六张桌子也没有空着的。罗士信坐在食摊的最外侧,前边的桌位上背对着他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身白色书生袍,头戴书生巾;另一人是个青衣小厮,看样子应该是那书生的仆童。 虽然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可罗士信怎么看这两人都感觉不得劲。因为这两个人的身材都非常娇小,可穿在身上的衣袍却很宽大,松松垮垮的样子显得很不协调。看他们在那儿窃窃私语的样子,那感觉总好像是在看自己那个娘娘腔师兄。 不过罗士信现在没情绪关注那两位仁兄是不是同志关系,自己的事儿还没弄明白,哪还有心情去八卦别人的事儿。 “吁――“ 罗士信正吃着东西,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嘶鸣,罗士信转头一看,就见刚才还被栓在路边的一匹骡子,不知怎的突然了狂,竟向自己猛冲过来。 罗士信这几年的轻功不是白练的,莫说撞过来一匹骡子,就是冲过来一只飞燕,罗士信也自信躲得开。他脚下一力,身子横向飞出数丈有余,落在不远处。 这时食摊的其他人也被那疯骡子惊动了,像一窝蜂一样向四周逃去。罗士信前边的那对儿主仆也想闪人逃命,那小厮还好说,穿着一身青衣小打扮,虽然看起来不协调,可不耽误他逃命。那小书生就要倒霉多了,因为袍子太长,还没跑出两步,就踩住了长袍的下襟儿,把自己绊得向前跪倒。 说时迟那时快,罗士信眼看着那疯骡子就要撞将过去,他一个箭步窜到那小书生的身后,将他拦胸抱起,带着他飞跃到数丈之外。罗士信双脚刚一落地,那头骡子就从小书生跌倒的地方猛冲过去。罗士信虽然暗捏了一把冷汗,可他也为自己能救下这个小书生感到高兴,能够助人为乐总是幸福的,慧明不是说过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自己没事多造几级浮屠,又不费什么事,何乐而不为呢。 罗士信正在为自己的高尚情操窃喜中,却猛地感到自己怀里的小书生不太对劲,自己双手所抱之处,居然是两团软绵绵的东西。那小书生转过头来,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怒视着罗士信,银牙紧咬樱唇,已然破皮流出血来。 罗士信一见这情形心里就是一惊,暗道一声完了,敢情这还真不是一个男人,自己和这丫头现在的姿势这么暧昧,任谁看了都得说自己是在耍流氓啊!你说是为了救人,可你抱着人家姑娘的胸部在那儿**算怎么回事?解释说是在为自己的英勇表现而忘我神游中?有人会信吗,现在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不过好在罗士信脑子转得够快,他放下怀中的小姑娘,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冲着她慷慨激昂的道: “小兄弟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这儿太危险,你且先行离去,待我去擒了那畜牲,免得它再伤了别人。告辞!” 说罢罗士信不理小姑娘怨毒的眼神,也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冲疯骡子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刚才做了亏心事,心里太紧张,现在回头想想,那小姑娘的模样还真是水灵,比那李秀宁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她那是哪家的姑娘,居然玩起了女扮男装,虽然在隋唐时女扮男装很流行,可别人扮的都是武服戎装,她却弄了一身书生服,这能怪自己误会吗?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对儿酥胸软绵温热的入手之感,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在罗士信意淫的功夫,他也追上了那匹给自己制造这次艳遇的骡子兄,那骡子兄现在已经没了刚才的狂暴劲儿,兀自在街上打着转儿。其实罗士信也不是真想制服它,刚才只不过是想寻个遁逃的借口,现在寻到它,居然还对它生出了一丝感激。没有它,自己哪来得这样手“瘾”的好机会! 来到骡子旁边,罗士信却突然在这畜牲身上现了一个诡异之处。就见这骡子的**上,赫然留有一处刀伤,现在还汩汩地冒着鲜血,看来这就是它狂的根源了。罗士信还待细看,这时从后边跑来一个老汉,一副焦急的表情,来到骡子旁边,带着哭腔的咒怨道: “这是哪个天杀的耶,我就离开一会儿,就捅了老汉的骡子一刀...” 罗士信闻言眉头一皱,来到老汉跟前一抱拳,问道: “大叔,这骡子是你的吗?” 那老汉一看罗士信,感激的道: “小兄弟啊,这畜牲是我家的,刚才老汉我就离开一会儿,不知哪个天杀的伤了这这畜牲,它一疼就乱跑乱撞,还差点儿伤了人。刚才老汉我看见了,若不是小兄弟你出手相助,那书生怕是就要被这畜牲撞到了,要是老汉摊了人命官司,要我那全家怎么活啊...” “这畜牲大叔不曾栓上吗?” 老汉闻言,无奈的向罗士信抖了抖手里的半截缰绳,哀怨道: “栓了啊,可那天杀的混蛋把缰绳也割断了...” 罗士信闻言心中一禀,连老汉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看来这不是一场意外啊!这分明就是有人想利用这失控的骡子来害人,而那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因为自己就坐在食摊的最外侧,骡子冲将过来,当其冲的就是自己。 自从李府出来,罗士信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可向四处看看,又没什么现。罗士信把这种感觉权当成是失恋后遗症了,也没有在意。以他想来,自己初来太原,也没得罪过谁,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和自己过不去。不过现在看来,那种感觉应该是空**来风,未必无因啊! 不过让罗士信想不通的是,谁会处心积虑的要加害自己这个一无权二无钱的半大小子呢?是对李家下手的那些人吗?没道理啊,现在李府上下一个个都还活蹦乱跳的,那些人对付李家的理想还任重道远,哪有功夫来寻自己的麻烦。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罗士信越想越烦,他倒不是害怕,可暗中总有人在打自己这条小命的注意,这种事怎么都不会让人感到很爽。罗士信寻思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到李府,毕竟那会安全些。敌在暗我在明,他们一次不成一定还会来第二次。现在自己也没带什么家伙在身边,到时候再出了什么状况,那结果就说不准了。万一真在阴沟里翻了船,自己妞还没泡到一个就挂了,那岂不是太冤了。 打定主意,罗士信丢下还在那诉苦的老汉,径直向李府赶了回去。 罗士信刚回到李府,正好遇见早上给自己送茶点的小丫鬟。小丫鬟一见罗士信,冲他甜甜一笑,向他打招呼道: “罗公子你回来啦,刚才二公子还在寻你呢?” “哦,是吗?世民兄寻我何事?” “大公子和柴公子都回来了,现在府中摆了酒宴,二公子叫罗公子去吃酒呢。” “这样啊,我已经与世民兄说过了,我不喜热闹,就不去了......嗯,四小姐呢?” 罗士信略一犹豫,还是不自已的问到了李秀宁。 “长孙小姐来了,四小姐正陪她说话呢。” “长孙小姐?哪个长孙小姐。” “就是长孙顺德大人的侄女,长孙无垢小姐啊!咦,公子你看,她们过来了呢!” 小丫鬟抬手向罗士信身后一指,道。 罗士信闻言回头一望,这一望不要紧,直把罗士信吓得魂魄出窍,心中悲叹一声:怎么会是她!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八章 阴谋(四) 罗士信一回头,只见李秀宁和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正款款而来,那姑娘容貌秀美之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见此女,罗士信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个貌美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自己救下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追到李府来了! “士信哥哥,你回来了啦!小妹为你引见一人。” 此时李秀宁和那姑娘也看到了罗士信,李秀宁老远的向罗士信招手道。 现在若是遁逃,那倒显得自己心虚了,罗士信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那姑娘看清楚了罗士信,脸色也是一变再变、忽红忽青。 “四小姐,你怎么没去为令兄洗尘呢?” “无垢妹妹来访,我来迎她,正好在这遇见了士信哥哥你呢!” 李秀宁微微一笑,接着道:“这位就是长孙顺德大人的亲侄女,长孙无垢小姐;这位就是我刚刚向妹妹提起的那位文武双全的少年侠士,帮了我李家大忙的罗士信。” 长孙无垢这个名字罗士信知道,原来她就是后来李世民的妻,那个流芳千古的一代贤后!长孙无垢的祖上是北魏拓跋氏,其父是大隋的名将长孙晟。她十四岁不到就嫁给了李世民为妻,入门后通达理仪,贤良淑德,悉心辅佐李世民。如果说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一定要有一个伟大的女性的话,那长孙无垢就是李世民身后的那个女人。李世民登基后曾向长孙皇后问政,长孙无垢送了他八字真言:居安思危,任贤纳谏! 因为长孙无垢不仅性情温存贤良,而且长相美赛天仙,所以人们称呼她为“观音婢”! 不过刚才听李秀宁称呼长孙无垢为妹妹而不是嫂子,那说明现在的长孙无垢还没有嫁给李世民,那她现在应该还没有超过十四岁。 “长孙姑娘你好,罗某这厢有礼了!” 李秀宁向两人介绍完毕,罗士信先向“观音婢”行了一礼道。 “你就是传说中的罗少侠啊,哼哼,少侠是不是别人的什么闲事儿都爱掺和呢?” 观音婢一双美眸恶狠狠的盯着罗士信,看起来很想用眼神将他杀死,嘴角一撇,阴测测的应道。 “救人于危难,罗某向来都乐此不疲!” 罗士信一听之下,这心里很不舒服,强压着火气答道。 “呵呵...”,观音婢一声冷笑,道: “没看出来,罗少侠还真是高义啊。朝廷不是要在北边对高丽用兵吗,那边应该有很多人处在危难中,少侠不如去试试吧。” 此话一出直引得罗士信无名火起,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胸部吗,至于这样冷嘲热讽的么?你怎么不记得某家还救了你一条小命呢,没了小命,你那对儿美胸还能留给谁摸?于是针锋相对的道: “太原城的人罗某还救不过来呢,哪有功夫去管北边的人。今天晌午罗某就在街上救了一个小书生,不过话说回来,那小书生的长相,与长孙姑娘你还有几分相似呢...” “你!” 长孙无垢怒气冲冲的瞪着罗士信,银牙紧咬,可又拿罗士信没办法。一个千金小姐穿着书生装满大街乱跑,这事儿长孙无垢是不敢声张的,莫说是被摸了胸部,就算罗士信把她给叉叉了,她一个小姑娘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么一死了之、要么再不嫁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罗士信明白这点,所以他才故意说长孙无垢长得像那小书生,就是想吓吓这丫头。 这招果然奏效,小美女观音婢一听,玉面立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拉住李秀宁,愤愤的道: “秀宁我们走!” 李秀宁早就看出来了两人的不对劲,可又不好当面询问,而且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闺中密友、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知道了两人的矛盾所在,也不好站出来帮向哪边,所以她也只能保持缄默,静静地随观音婢转身离去。 “长孙小姐!走路看着点道,别让骡子给踩了!” 两人已经走出数步,罗士信还不依不饶的道。晌午的时候,长孙无垢就是因为踩到住自己的长袍而被绊倒,所以才险些被骡子撞到,罗士信这么说,是在暗讽观音婢是一匹骡子。其实罗士信也不是真想和这小丫头过不去,只是他冒险救了长孙无垢的性命,谢谢没捞着一声不说,还要被人当成登徒子,想想他就感到郁闷,再加上刚才长孙无垢那种冷嘲热讽的调调,罗士信这才跟个小姑娘卯上了劲。 观音婢哪里听不出来罗士信的语义。她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自从她爹长孙晟死后,观音婢就随她哥哥长孙无忌投奔了在太原李渊手下的叔叔――长孙顺德,平日里哥哥和叔叔总是把自己当成一只金丝雀一样关在家里,今日好不容易他们都来迎接李建成,不在家里,观音婢趁机带了贴身丫鬟跑出来玩儿。可没想到居然碰上了那档子事儿,若是被个帅哥非礼也就算了,可还被那么个又黑又丑的小子非礼,这实在没办法让人接受!刚回家又被哥哥逮个正着,挨了通训斥后被带到了李府。可事儿就是那么巧,来了李府后又遇到了那个“非礼”自己的丑小子。这黑小子也忒可恨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讽刺自己是骡子,这让长孙美眉如何能忍!被罗士信这话一激,长孙美女的小宇宙彻底爆了,她放开李秀宁猛地转过身来,指着罗士信道: “你小子给我记住,这事儿没完!” 说罢拉着李秀宁甩袖而去。 罗士信斗嘴赢了长孙美眉,心里舒坦的很,哼着小曲,径自回房中睡觉去了。 掌灯时刻,李世民来找罗士信,罗士信很奇怪,问道: “世民兄不用陪令兄和柴公子吗?” “我大哥陪母亲说话儿去了,柴公子也不知跑哪去了。早上为兄答应过贤弟,要带贤弟将这太原城玩个遍,现在为兄也是闲着无事,就领贤弟出去玩上一玩。” “天都黑了,外面还有什么好玩的?” 罗士信疑惑的问李世民道。 李世民诡秘一笑,故弄玄虚的道: “白天有白天的玩法,晚上有晚上的玩法。贤弟莫要多问,只管随为兄来便是,总之不会让贤弟失望就是。” ............................... 罗士信随着李世民出了李府,这次李世民没带贴身侍卫,有罗士信这样的高手跟着,若是还能有人靠到自己近前,那带多少侍卫也是白费。 罗士信跟着李世民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一处三层建筑前,大门两侧各外挂着四盏大红灯笼,门前停靠着不少的马车和马匹,不时还有一些衣着华贵的人兴冲冲的往里进。李世民带着罗士信来到门前翻身下马,当下就有小厮过来将马牵走,罗士信抬头一看门牌,只见一个硕大的匾额上用大红漆写着三个大字――倚翠楼。 倚翠楼?这不就是害得三师兄倾家荡产的那个消金窟,罗士信想起来了,二师兄曾经和自己说过,当年三师兄陈罗汉就是迷上了这倚翠楼的一个红牌姑娘,好像是叫上官燕的,然后就把自己那点家业全败了进去,把自个儿老娘气死了不说,还害得妹妹有病没钱医治,最后也含恨而终。当时罗士信还气不过,想来寻这倚翠楼的麻烦,现在看来,那还真是痴人说梦,看这倚翠楼的架势,来这消费的全是太原的大人物,不是有权就是有钱,那这倚翠楼的靠山也一定不简单,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哪里得罪得起啊! 李世民和罗士信刚一进门,当即就有一个龟嬉皮笑脸的公迎了上来,谄媚道: “哎呀,这不是二公子吗?!您这大贵人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姑娘啊,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了,我们倚翠楼上上下下都可想着您那...” 李世民甩给他一些钱,道: “听说你们这儿刚来了个大兴的名角,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青绾,可有此事?” “嘿嘿,您老真是消息灵通啊!不错,确实有这么一个天仙似的人儿来了我们倚翠楼,前日刚到,不过她眼高的很,一般不出来见人,不过像二公子这样的贵人就不同了,今个儿一定让她出来唱上两...” 李世民没理他,而是转身向罗士信说道: “今晚为兄就带贤弟你见见这出了名的大美人!”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十九章 阴谋(五)之倚翠楼争锋(上) 罗士信心中暗笑,看来这地方李世民是没少来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不过也是,谁还没个少年轻狂的时候,况且古人也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淫诗外,就只能淫人了。在古代,别管是贤君也好,名士也罢,就没有一个不好色的,好男色那也叫好色。真正算得上“寡欲”的,怕就只有和尚了,那还得是老和尚才行。 不过有人请客嫖娼总归是不会吃亏的,罗士信欣欣然的跟着李世民来到了二楼大堂。 这倚翠楼的一楼是为那些低层次的嫖客准备的,二楼才是给那些达官贵人享乐的地方。罗士信和李世民来到二楼是,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个个都是衣着华丽、人模狗样的。有几个还带了恶奴,说来也怪,这些公子哥儿带在身边的奴才,个顶个的不招人看,那长相不是像京巴就是像藏獒,就没一个长**模样的。不要以为这些公子哥儿府里没人,把这样的奴才带在身边,是能起到绿叶的作用的,若是领两个小白脸在身边,那谁衬托谁就不好说了,弄不好,还会被人当做“同志”来看待。 李世民比较低调,没有理会那些相互吹捧的公子哥儿,只是随着龟奴贴着墙角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定后,向那龟奴问道: “洛琪小姐什么时候能出来?” “嘿嘿,这个小人就不敢说了,江姑娘是大牌,她什么时候出来见客小的说的可不算。不过二公子放心,今日江姑娘是一定会出来的。您老请看,这太原城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们今儿都来了,奔的就是那江姑娘...” “知道了,你下去吧,叫人上些好酒好菜。” 见那龟奴退了下去,罗士信向李世民问道: “这江姑娘是怎么回事?世民兄今晚就是带小弟来看她的么?” “贤弟啊,今日你可是要饱眼福了。这江洛琪江姑娘可是个出了名的人物,她本是都城大兴最红牌的姑娘,许多王公贵族都想一睹芳容而不得呢。前些日子这江姑娘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居然来了太原,还说今日要在这倚翠楼会客。这太原城的青年俊杰都闻风而动,希望摘了花魁呢。” 李世民笑吟吟的道。 “哦――,原来是一个青楼女子...” “贤弟此言差异,这江姑娘虽然出身青楼,可却是个冰清玉洁的人儿,她不仅美赛天仙,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她曾言道,不论贫富贵贱,非遇到心仪的男子而不嫁。所以不论在大兴还是太原,不知有多少俊杰都趋之若鹜啊!” 罗士信闻言寻思了一下,疑惑道: “那不曾有权贵想用强的将她收入房中吗?” 罗士信是想起了绛雪的娘亲,对那些豪门权贵来说,既然有夫之妇都敢强抢,那何况一个青楼女子乎,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呵呵,贤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想那朝廷中,有多少权贵想摘了洛琪姑娘这朵花魁,相互之间明争暗斗的也不在少数。可越是这样就越没人敢私自用强,因为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那看着呢。” “哦――” 听李世民一说罗士信就明白了,这就好像一群狮子都相中了一只小白兔,分而食之是不够分的,个个心里想吃却没有哪个愿意第一跳出来,那样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于是一群狮子和那只小白兔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平衡均势,狮子们没办法,就只好等着这只小兔子自己去选择,她挑了谁,那其他的狮子只好认命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不过对那只兔子来说,这还真是一种危险的平衡啊! 酒菜还没上来,罗士信无聊,遂向李世民问道: “世民兄常来这倚翠楼吗?” “还好了,不过不管我来与不来,这个位子他们都会给我留着的。贤弟缘何有此一问?” “啊,没什么,小弟是想问问世民兄认不认识一个叫上官燕的姑娘,她也曾是这倚翠楼的红牌姑娘。” 李世民闻言想了想,微一皱眉,摇了摇头道: “没听说过...怎么,她是贤弟的老相好不曾?若是贤弟真想找,为兄叫龟奴来问问就知晓了。” “小弟也是第一次来这倚翠楼,怎么会有什么老相好呢。小弟是代一位故人问的,不过世民兄不知道就算了!” “无妨无妨,贤弟的朋友就是李世民的朋友,我这就叫龟奴过来问问...” 李世民笼络人心的手段果然高明,别管事儿办得怎么样,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就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罗士信也没真想把那个上官燕怎么样,犯不上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就让李世民还了自己一个人情,于是赶忙推辞道: “不用了,不用了...” 就在两人相互推让的时候,楼下急匆匆跑上一人,此人正是李府之中的侍卫,他上来后略微扫视一眼,然后就直奔李世民这里而来。他来到两人近前,向李世民行了一礼,道: “二公子,府中有要事,老爷让您马上回府相商。” “什么事如此着急!” “这个...” 那侍卫斜眼看了罗士信一眼,又看了看李世民,欲言又止道。 罗士信是明眼人,看出来了人家是有秘密的事儿要说,不想让自己知道,于是起身向李世民一抱拳,道: “世民兄先坐着,小弟去看看酒食好了没有...” “哎――” 李世民一摆手,向罗士信道: “贤弟且坐,你是我李家的恩人,你我哪有什么密事可言。” 然后又向那侍卫道: “照实说!” “是!刘文静刘先生从那边回来了。他还带来...” “我知道了...” 那侍卫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李世民打断道。然后他向罗士信抱了抱拳,歉言道: “刘文静刘先生是家父的重要幕僚,他从外地回来,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为兄不得不回去看看,今晚就不能陪贤弟在此取乐了,改日为兄一定双倍补上。” “正事要紧,小弟也马上离去。” “不需如此,贤弟接着在这里呆着便是,那江洛琪小姐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的呦!” 李世民与罗士信说完,又冲那侍卫道: “你去告诉龟奴一声,罗贤弟今晚所有的花资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见那侍卫领命离去,李世民又向罗士信一抱拳,道: “那为兄先走一步!告辞!” “请!” .................. 见李世民已然离去,罗士信无奈一笑。刚才那侍卫要向李世民禀报之时,李世民想表示对自己的信任,坚持让那侍卫当着罗士信的面说出来,可当侍卫说到刘文静时,李世民又打断了他。看来他们李家也有许多不可告人之事啊,不过反正罗士信也不想太掺和他们的事,李母病好后自己就会离开太原,知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李世民走后,罗士信独自坐在那品着小酒,等着看那个传说中的美女江洛琪。不多时,从楼上走下一个老龟奴,他来到二楼大堂,向在座的人抱拳环礼一周,然后朗声道: “老奴是江洛琪小姐的家奴,随洛琪小姐从大兴而来。我家小姐让老奴向大伙传个话,她这里有一副上联,希望在座各位青年俊杰有人能对出下联。若是有人对出来了,我家小姐就现身与在座的各位俊杰相见。若是无人能够对得出,那对不起了,就请各位改日再来!” 这老奴的中气甚是浑厚,说出的话来立时将大堂内的喧嚣声压了下去。别人听不出来,罗士信这些年来一直随着乾坤子修炼内家气功,他可听得出来,这老龟奴绝对是一个练家子,单就内家气功的修为而言,他恐怕还要在罗士信之上。 老龟奴话音刚落,那些公子哥又都喧哗起来,个个都都跃跃欲试,搞得场面甚是混乱,老龟奴无奈,只好再次大喝一声,道: “都静一静,都静一静!大伙也让老奴把上联说出来啊!” 众公子哥一听也对,人家问题还没出,自己凭什么作答啊,于是再次安静下来,等着老龟奴说出上联。老龟奴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我家小姐的上联是: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 老龟奴问题刚一出口,就听楼梯口处有一人朗声道: “我来试试!”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章 阴谋(六)之倚翠楼争锋(中) “我家小姐的上联是: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 老龟奴问题刚一出口,就听楼梯口处一人朗声接茬道: “让我来试试!” 大堂中的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就见从一楼走上一个二十来岁的翩翩公子,只见他头上戴着束嵌宝紫金冠,身穿一件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似朗星。儒雅中自带有一股英武之气。 老龟奴一见此人,笑着向他拱了拱手,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柴绍柴公子,老奴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嗣昌兄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太原,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是柴公子啊!见过柴公子了...” “嗣昌兄到我这里来坐...” ........... 柴绍的祖父柴烈曾与隋文帝杨坚同朝为官,官至北周骠骑大将军,历任遂、梁二州刺史,他父亲柴慎,为隋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柴绍出身于将门,自幼便“趫捷有勇力”,少年时便当了元德太子(隋炀帝长子)的千牛备身(陪伴)。若论起身份背景来,柴绍可不比李建成和李世民差,所以大堂里的这些纨绔青年一见此人是柴大公子,便纷纷上前与他来套近乎。 “原来他就是柴绍!果然不是凡品...” 罗士信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柴绍,心中不由得赞叹道。自从柴绍和李建成来到太原后,罗士信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晚一见,此人果然是人中之龙凤,难怪李秀宁对他倾心至斯。自己和柴绍站一起,给人家当衬托用的绿叶人家都得嫌自己长得太挫。自己又凭什么和人家去争李秀宁的芳心呢?罗士信也只能在心中遗憾的悲叹一声,从此断了对李秀宁的念想。 柴绍与众纨绔打过招呼后,径直来到老龟奴跟前,一抱拳,道: “老家人,柴某想试试对上一对,可否?” 老龟奴闻言微微一笑,还了一礼,道: “柴公子哪里的话,小姐所出的上联人人皆可对上一对,柴公子自然也可。” 柴绍闻言又转身向大堂内的众纨绔抱了抱拳,道: “那柴某就献回丑了!” “嗣昌兄请!” “柴公子客气了...” “嗣昌兄才高八斗,我等洗耳恭听了...” .......... 柴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踱了两步,摇头晃脑的道: “江小姐所出的上联是: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柴某所对的下联是:花香草香女儿香香香醉人。” “好联!” “对得好!” “对得妙!” ........... 柴绍话音刚落,大堂内马屁声立时此起彼伏。罗士信对这种行为很是不屑,一个人如果没有可用之处,那就算马屁拍得再响,人家会理你吗?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摇尾乞怜,真是丑态尽现。 柴绍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冲着老龟奴道: “不知柴某的下联可否能让洛琪姑娘满意?” 老龟奴冲柴绍微微一笑,道: “合不合姑娘的心意老奴说的可不算。还请柴公子在此稍后,待老奴上去问过我家小姐,再给公子您答复。” “老家人请!” 说完那老龟奴转身上楼而去,不多时,他又返回到二楼大堂,向柴绍抱了抱拳,道: “我家小姐说了,柴公子的下联对仗十分工整,是一副不错的下联。只不过...” “不过什么?”,柴绍闻言猴急的问道。 “我家小姐说公子的下联对仗虽然工整,可意境却与上联不符。所以公子的下联——不算对上!” 老龟奴此话一出,柴绍立时就瘪了茄子,也没了刚才的风骚劲。向楼上大声恳求道: “洛琪小姐真的忍心不出来一见吗?绍自从在大兴初遇小姐,就对小姐一见倾心,从此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只望能多见小姐几面。小姐在大兴,绍就在大兴;小姐来了太原,绍也跟来了太原。小姐就请看在柴绍的一片痴心上,出来见上一面吧...” 这柴绍对那江洛琪的着迷程度看来真是有点走火入魔了,他也不顾身后站着的那群太原有头有脸的“青年俊杰”了,就在那死乞白赖的向空气表白。估计这件事明天就会传遍太原城,也不知道李渊知道此事后会是一副什么表情,自己未来的女婿向一个青楼女子深情告白,虽然当时的豪门世子就算在成婚之后,也经常出入那些风月场所,沾花惹草更是实属平常,可像柴绍这么丢人的却不多见。 从柴绍这通絮絮叨叨的表白中,罗士信听出来了,敢情柴绍跟着李建成赶来太原,既不是来看自己的未婚妻子,也不是来探望身染重病的未来丈母娘。而是作为那江洛琪的忠实fans,从大兴追星一路追到太原,这小子还真是他娘的有毅力。 柴绍正在做着深情告白,楼上突然传出一个悦耳之极的声音将他打断,道: “柴公子对洛琪的痴心,洛琪甚是感激。不过家有家法,院有院规。刚才洛琪已然定下规矩,说若是有人对出那个上联,洛琪便现身与大伙相见,否则,就请诸位改日再来。现在怎可因为柴公子的几句话就让洛琪自食其言呢!” “这个...” 那江洛琪几句话就让柴绍无言以对,卡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看着柴绍那副衰样,罗士信心中一阵的暗爽:“怎么样?吃瘪了吧,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美女并不是都没脑子的,这个江洛琪的处事风格就不错,我喜欢!” “江小姐,我有一个下联,不知可否一试!” 罗士信心情不错,于是在那朗声道。他一方面是想糗一糗柴绍,让他知道人上有人的道理;另一方面,罗士信也真是想看看这个江洛琪到底长成什么样,能让柴绍痴迷到这种程度。 “你小子算什么东西!嗣昌兄满腹经纶,他都不曾对得好的对子,你个黑小子就能对得上来?快些下去吧,莫要在这丢人现眼!” 柴绍和楼上的江洛琪还没做声,大堂中的一个纨绔倒先开口叫嚣道。 “这位公子此言差异,洛琪提出上联时就曾是说过,今天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作答,柴公子可以、公子你可以、那位公子也可以!至于对得如何,就要由洛琪说的算了!” 楼上那江洛琪的声音还不是一般的甜啊,纵是斥责人的话,让人听起来心里都感到腻腻的。那个纨绔青年被江洛琪给呛了回去,也不好反驳,只好讪讪的退了下去。 “那我就可以作答了吗?” “公子请!” 罗士信起身踱步来到大堂前边,学着柴绍的样子摇头晃脑的道: “小姐的上联是: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我对的下联是: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对得好!真乃绝对啊!” 罗士信话音一落,江洛琪的赞叹声也马上传了下来。罗士信闻言,转头挑衅的看了看柴绍,然后又向楼上道: “若是在下的下联还合小姐的心意,那小姐可否现身一见?” 江洛琪没有做声,少顷,众人就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大堂中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三楼的楼梯口处,全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柴绍更是丢脸,江洛琪还没下来,他就已经是一副猪哥相,口水流得多老长,眼巴巴的看着楼梯口。 不多时,众人就见一位天仙似的美女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款款从楼上踱步下来。罗士信定睛一看,只见此女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难怪柴绍对她痴迷至此,天下间只要是个男人,被那双摄人魂魄的眸子看上一眼,就都会心甘情愿的去为她做任何事。 这江洛琪一现身,在场的人就全都变成了一个模样:眼泛桃花、面如红漆、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肚子坏了,病了一天,就少点吧。因为这病,本应在这几章写的内容不得不往后延了,所以章节题目也要做出些调整。大伙见谅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一章 阴谋(七)之倚翠楼争锋(下) 这个江洛琪一现身,立即惊艳当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单论相貌而言,这江洛琪不见得比那观音婢或是李秀宁美上多少,不过她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以及那双能够迷倒天下众生的勾魂双眸,却使她比长孙无垢那样的黄毛丫头对男人更具有吸引力。 作为一个雄性激素分泌严重过剩的大好青年,罗士信在见到江大美女的那一刻,也免不了变身成为猪哥的命运。 江洛琪来到二楼大堂,站定身形后用那双美眸环视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罗士信的身上。她向罗士信微微一福,莺声道: “公子所对之下联,果然妙哉!洛琪敢问公子贵姓大名?” “小姐...”,罗士信闻言赶忙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道: “小姐客气了,在下免贵姓罗,鄙名士信!” “原来是罗公子!罗公子才华横溢、辞采华美,小女子心感佩服。既然罗公子对出了下联,那洛琪愿献曲一,就算感谢罗公子以及在座各位公子对洛琪的厚爱之情了!” 听闻江洛琪如是说到,站在一旁的老龟奴赶忙为她布置好琴椅。江洛琪盈盈落座,玉指轻拨、樱唇微启,莺声唱道: 你方唱罢他登场, 雨骤风浓意未休。 自古狗烹缘兔死, 从来鸟尽便弓收。 英雄沙场沉浮势, 君帝江山载覆舟。 万缕忠魂惟百姓, 一家社稷岂千秋! 隋唐时期的流行文化,可谓是继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之后最鼎盛的时代,兼具开放性和包容性,没有后世那种文字狱之类的东西。所以针砭时弊的文章也并不被禁止,唐末就有很多诗词都是直白的讽刺朝廷昏庸无道,像“一家社稷岂千秋”这样的句子,根本没人会去追究是不是暗含反意。 江洛琪一曲唱毕,余音犹自绕梁不息,在场之人无不为那天籁之音所倾倒。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啊”! 柴绍第一个击掌赞道,随后大堂内马屁声四起,一个个都像情期的种马,不断的向江洛琪献媚卖乖。 看来江洛琪是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了,面对如潮的马屁声,她只是微微一笑,也没理会一旁最是殷勤献媚的柴绍,转头向罗士信开口问道: “罗公子以为此曲如何?” 罗士信没想到江洛琪会理睬自己,在大堂的这群人中,说自己不起眼那是假话,说自己不够现眼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一张大黑脸蛋子,一双好像死不瞑目似的大豹眼,再加上一张好像刚喝过猪血似的血盆大口,这典型一个钟馗再世的形象,那江大美女怎么就选择先和自己说话了呢?罗士信略微一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小姐是在和我说话吗?” 江洛琪闻言轻轻一笑,道: “公子不是姓罗吗?” “啊,正是!小姐此曲音色和美,曲风纯正,犹如天籁之音...” 罗士信边说边察言观色,现这江洛琪对自己给予的赞美之词好像不屑一顾,只是在那淡然倾听。 罗士信一寻思:这样恐怕不行,谄媚卖乖怕不是什么好主意,想这江大美女什么样的褒赞之辞没听过,又怎么会在意自己这个大黑小子的庸俗马屁呢?要想引起她的注意,必须出奇招才行! 想到这里,罗士信微微一顿,语义一转,道: “不过小姐最让罗某钦佩的,却不是小姐的天籁嗓音和绝世嫣容!” “哦?洛琪自是没什么值得公子钦佩这处,不过小女子倒也想听听公子对小女子到底有何高见!” 这招果然有用,江洛琪一听罗士信此言,立马来了精神,遂开口问道。 “罗某最钦佩小姐的,是曲词中展现的小姐那胸怀天下的巾帼之志啊!” “哦!!” 江洛琪闻言美眸灵光一闪,旋即又隐匿下去,淡淡道: “罗公子说笑了,洛琪不过一风尘女子,哪来的什么巾帼之志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哼,”,一旁的柴绍一声冷哼,酸唧唧的道: “你个乡野莽夫,哪懂得什么诗词曲赋,莫要在这瞎搅,曲解了洛琪小姐的曲意!” 柴绍早就在那儿运气了,这江洛琪自从来到二楼大堂后,就没正眼看过柴绍,却不断的和罗士信那个其貌不扬的黑小子搭话。被自己心仪的女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轻视,这让柴大公子情何以堪?可他又不能向江大美女飙,于是柴绍把江洛琪不理自己的账全算在罗士信这只出头鸟身上了。现在好不容易逮个江洛琪否决罗士信的机会,赶忙跳出来难道。 自从罗士信现李秀宁的一颗春心全放在柴绍身上时,罗士信就在心里对柴绍产生了敌意。罗士信刚才跳出来显摆自己,以及现在在江洛琪面前争宠,多少是因为潜意识中对柴绍的敌意在作祟。现在柴绍这么贬损自己,罗士信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遂指着柴绍的鼻子质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乡野莽夫啦?!” 柴绍不屑的上下扫了罗士信两眼,轻蔑的道: “就你那模样...哼哼,拿你和畜牲相比,那畜牲都得叫屈!” “哈哈哈哈...” “嗣昌兄说的好!”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 柴绍话音一落,满场的纨绔子弟立即哄堂狂笑起来。这些人就是这么无耻,江洛琪不青睐自己可以,青睐比自己强很多的柴绍也可以忍,不过她要对一个五大三粗的穷黑小子投注过多关注的话,这些纨绔可就接受不了了。现在柴绍如此奚落罗士信,他们心里是这个爽啊,恨不得自己也过去帮忙臭骂两句。 龙有逆鳞,这张赛张飞的黑脸就是罗士信的逆鳞,现在柴绍这么侮辱自己这张大黑脸,再加上这么多纨绔贱客的起哄帮腔,当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就听罗士信怒喝一声压住全场的喧笑声,针锋相对的道: “啊呔!你个绣花大枕头还腆脸说某家!也不看看你自己,哪里像个男人,你是长得俊,若是抹上些胭脂水粉,再拿你与那大姑娘相比,大姑娘是一定不会叫屈的!” 其实柴绍虽然长得俊俏,不过却并不像罗士信说的那样娘娘腔,而是全身散着英武之气。罗士信在柴绍身上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地方可以贬损了,所以才这么说道。 绣花大枕头?!大堂之内的人闻言开始都是一愣,谁也没听说过这么有创意的骂人方式,旋即品过味儿来的人都忍不住背身偷笑。他们倒不一定是赞同罗士信对柴绍的评价,不过罗士信侮辱柴绍的词语实在太过搞笑。江洛琪是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然后大堂内的偷笑声就此起彼伏,一不可收拾。 柴大公子何曾吃过这样的干瘪,现在被罗士信这样当众羞辱,别管他说的对不对,柴绍都是没法忍的。当即指着罗士信的鼻子喝道: “大胆!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罗士信若是在冷静之时,他是不会去得罪柴绍这样的权贵的,毕竟他将来是李世民的亲妹夫,自己将来若是想在李家帐下混饭吃,免不了要与柴绍相见,得罪了他,对自己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 不过罗士信毕竟年轻,虽然他拥有后世那些超时代的记忆,不过年不年轻不是由脑子里的记忆决定的,而是由身体内的激素决定的。现在罗士信在柴绍这么刺激下,他大脑充血,也不想什么后果不后果、前途不前途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算是跟他卯上了。 柴绍话一出口,罗士信就反唇道: “我管你是谁,小爷爷今天还就大胆了,你能怎么着?” “大胆!” “放肆!” “混账!” ......... 大堂内的众纨绔现在也没了刚才的偷笑劲儿,纷纷跳将出来指着罗士信喝骂道。 柴绍一看广大的人民群众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心里很满意,于是又回复了刚才那副骚包样,向众纨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悠然的道: “我们都是斯文人,不与他个乡野匹夫一般见识!” “对,我们不与他一般见识...” “嗣昌兄好肚量,我等佩服了...” “我们不要理会那个乡野匹夫...” ........... 罗士信彻底无语了,这些人还真是没原则,人家说什么他们就跟着逢迎什么,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见吗?罗士信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哎!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与你们说话,真是浪费口舌!” “臭小子,你说什么?” 这些纨绔中真就有原意当出头鸟的,一个公子哥儿听见罗士信的话,当即跳出来喝问道。 罗士信用眼角瞥了瞥他,爱答不理的道: “好话不说二遍!” 那纨绔子弟被罗士信轻蔑的语气彻底激怒了,他随手抄起旁边的一把胡凳,猛地就向罗士信丢了过来。 在他想来,罗士信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小民,况且现在他还得罪了这么多太原名少,自己别说用凳子丢他,就算是把他打死了,估计也是白打。 罗士信见那胡凳向自己飞来,不躲也不闪,而是暗运内劲,单抬左手向那胡凳猛拍下去,同时口中轻声喝道: “小儿之技!” 在场众人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只见飞向那大黑小子的胡凳,竟然在在半空中被他击得粉碎!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二章 阴谋(八) 罗士信暗较内劲,单手将向自己飞砸过来的胡凳在半空中就击个粉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大堂内的所有人都被罗士信所露的这一手本事震惊在了当场,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罗士信想要制造的就是这种效果。其实罗士信本来不用这么麻烦,他只要向旁边微微一闪,就可以轻松的躲过飞来的胡凳。不过他就是想显一显自己的本事,震慑一下这些嚣张的纨绔子弟,省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上来找麻烦。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眼见一个胡凳被生生的击碎,柴绍倒吸了口凉气,他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大黑小子,遂禀声问道。 罗士信双手背后,昂挺胸,摆了个很有型的pose,铿锵有声的道: “某家乃五台山三宝观,无上真人座下闭门弟子罗士信是也!” 罗士信想好了,家境背景不如人家,咱来历可要弄得玄乎点儿,无良道人这个称号是不能往外报的,不然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无上真人?!柴绍闻言皱了皱眉,暗自寻思到。他自小就喜好游侠江湖,自视对那些武林绿林之中的草莽英雄也算有些见识,可从没听说有无上真人这号人物啊!难道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仙野隐士?想想罗士信刚才那招手段,他师傅一定更是不得了。嗯,看来八成如此。 柴绍心里有了定论,赶忙收起刚才的轻视之态,向罗士信拱了拱手,致歉道: “原来是无上真人的高徒,绍对尊师的威名是早有耳闻,仰慕已久!刚才绍言语上有不恭之处,还望少侠海涵!” 哼哼,罗士信暗自冷笑一声。怎么样,没本事就是乡野匹夫,有本事成了少侠。是人都一样,多多少少都会带些有色眼镜看人,更何况像柴绍和李世民这样做大事的枭雄人物,变脸更是比谁都快,所以罗士信对柴绍的变化也并没有感到太出乎意料。倒是他那句“早有耳闻、仰慕已久”让罗士信感到很是纳闷,“无上真人”不过是自己按照无良道人的称号瞎编出来的人物,柴绍怎么会信誓旦旦的说早有耳闻呢?难道世上真有“无上真人”这么一号人物? 别管到底有没有这么号人物吧,不过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下,自己也别给脸不要脸。要是真的闹将起来,自己在太原无根无基的,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想到此处,罗士信也向柴绍拱了拱手,道: “柴公子客气了,刚才在下言语上也有不当之处,也望公子见谅!” “这样多好!万事以和为贵,为了恭贺两位公子摒弃前嫌,洛琪愿为诸位再弹唱一!”,一旁的江洛琪见两人不再争斗,适时的出来调节气氛道。 ................... 罗士信在江洛琪又一曲唱完后,就先告辞离开了倚翠楼,他实在不愿意与那帮阔少为伍。刚开始还都对自己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在柴绍对自己转变态度后,他们的态度也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个个对自己比亲兄弟还亲。罗士信也懒得看他们那副嘴脸,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独自回去了李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回到李府时,月亮已然爬上了正当空。罗士信回到自己房中,仰面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面像翻江倒海一样,想着自己今天的“悲惨遭遇”,那股陷害李家的神秘势力还一点线索都没有,今天又有人想暗杀自己这个初来太原的小人物,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呢? 还有长孙无垢那个小丫头,自己怎么说也冒险救了她的性命,虽然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胸部,可那也不能全怪自己啊!谁让她女扮男装的。她至于那么仇恨自己吗?好像与她有杀父之仇一样,还威胁说这事儿没完,哼,倒要看看她个黄毛小丫头能玩出什么好样。 再就是那个李世民了,推心置腹这事儿看来只能是在神话故事中才会出现。自己对李世民可算是恩情不小,不光救了他们兄妹的性命,还帮他老娘找出了病源,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推心置腹了吧,可在倚翠楼上,当李家侍卫提起刘文静的时候,李世民还是对自己遮遮掩掩的。看来自己与人家的交情,还是不够深啊! 今天最开心怕就是能够在倚翠楼见到江洛琪那样的大美女了,而且她还对自己青睐又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呢.... 罗士信就这样东一头西一头的胡想着,最后在对江洛琪的意淫中慢慢的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李府都在不断的迎客中度过。李建成作为李家名义上的继承人,他的归来也算是太原城的大事了,太原的上层名流得到消息后,都纷纷上门拜贺,所以弄得李家上下一天到晚都忙得不可开交。这样就冷落了住在李府的罗士信,罗士信倒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那个来送饭的小丫鬟,也没别人来烦。 第三日上午,罗士信正在房中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告辞离去,李世民突然兴冲冲的来找。 “这两日冷落了贤弟,贤弟可莫怪为兄啊!” “怎么会呢,世民兄办正事要紧,小弟在此吃得好睡的好,倒也清闲自在!” “哈哈哈...”,李世民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哈哈一笑,道: “为兄今日也是有空,既然贤弟也是清闲,那下午便随为兄游玩山水去吧!” “游玩山水?” “正是!这两日来,家母的病症有了明显的好转,而且该来的客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正好我大哥也一直想见见贤弟这位奇人。所以便由我李家做东,邀大伙同去太原郡的一大名胜――天龙山游上一游!” “大伙?天龙山?” “对啊!除了我大哥和你我二人之外,还有秀宁那丫头、柴绍柴公子以及长孙无忌兄妹二人。”,李世民不厌其烦的为罗士信解释道。 “长孙无忌兄妹?!长孙无垢!” 罗士信闻言惊呼道。罗士信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长孙无垢,虽然他不相信那个小丫头能对自己玩出什么花样,可自己毕竟也有理亏之处,见面之后不免会感到有些尴尬,尤其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若是被人看出什么端倪,自己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啊,就是那对儿长孙兄妹!贤弟人认识无垢小姐吗?” 李世民对罗士信的表现很是诧异,他自从认识罗士信后,就从没见他如此惊慌过,即便是在面对一群彪悍的马贼,罗士信也是表现得镇定自若。也不知道罗士信为什么在听到长孙兄妹的大名之后,会变得如此大惊小怪。 “不认识,不认识!就是听说过而已...” 罗士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掩饰道。他可不想引起李世民的怀疑,若是让李世民知道他未来妻子的那对儿咪咪被自己摸了个爽,那他不和自己拼命才怪! “那贤弟刚才为何如此惊异?” “没什么...恩,小弟喜好清净,还是不过去了吧!” 罗士信没办法解释刚才的失态,只好转移话题道。 “哎――”,李世民一摆手,道: “贤弟莫要推辞,大伙都想会会你这奇人呢。况且下午相聚之人皆是太原的青年俊杰,没有喧闹耍滑之辈,不会扰了贤弟的清心的。” “可是世民兄...” “莫要再说了,此事就这样定下了,晌午我会再来,贤弟可莫要逃走了啊!哈哈哈哈....” 李世民打断了还待申辩的罗士信,然后在长笑中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苦相的罗士信。 罗士信无奈的看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一咬牙一跺脚,猛地打定注意。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吗?自己又没做什么孽,怕她作甚!天龙山,老子去定了! 困了,就更这些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三章 阴谋(九)之天龙山惊魂(上) 此刻正是艳阳高照时,在太原城西南边的林荫大道上,有一行人马正在匆匆的赶路,为一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突厥大马,头戴束紫金冠,身穿粉缎子团花袍,大红中衣,青缎官靴,腰中挂着三尺宝剑,细眉俊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原李家的大公子李建成。 上午,李世民不顾罗士信的坚决反对,扔下一句话后,便留下一脸苦相的罗士信,自顾转身离去。晌午时候,李世民果然又来找罗士信,同来的居然还有李建成和柴绍。罗士信这是第一次见到李建成,他与自己设想中的李建成真是大相径庭,不仅不是那副纨绔公子的废物样,反而是周身上下还散着一股英武之气。或许是他年纪要大李世民十岁的原因,与之相比,在气魄上,李世民恐怕还要逊色于他几分。 这李家人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没事儿喜欢拉拢人心玩。李世民是这样、李渊是这样,这李建成也没跳出这个怪圈。一见到罗士信后,他大有一副相见恨晚之态。不过他与李世民不同的是,李世民走的是亲和路线,而李建成玩的却是礼贤下士。 李建成三人约了罗士信,一同出了太原西城门。李秀宁和长孙兄妹早已在城门外等候。今日长孙无垢和李秀宁穿的都是紧身胡骑装,足蹬鹿皮小蛮靴,背披大红斗篷。远远望去,说不尽的飒爽英姿;到了近前再看,又似两朵娇艳的花骨朵,引诱着爱美之人前去采撷。虽然长孙无垢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可紧身胡装还是将观音婢那娇小的身材凸显得玲珑有致,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最让罗士信郁闷的是,那个长孙无忌也他娘的是个大帅哥,也不知道这年头帅哥怎么就这么不值钱,不算随行的卫士和下人,除了自己以外,你看这一个个的全是一副人模狗样。 自尊心就是那么回事,罗士信第一次见到李世民时,自卑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随后柴绍、李建成再到长孙无忌,一个接一个的蹦到自己眼前,帅哥见多了,罗士信都有点麻木了。男人最珍贵的地方是“**能力”,而不是那张脸蛋,这样想着,罗士信也就畅快多了。 相互认识之后,众人便起身赶往天龙山。加上各府的卫士和下人,一行二十几人一路向西南而去。这次出游,所有人都是骑马而行,包括观音婢、李秀宁和一些随行的丫鬟也是一样。隋唐时期的妇女还是很有自由的,从莫高窟的壁画中就可以看得出,那时很多贵族妇女的着装都露着肩膀,很多舞女甚至还裸露着小腹,更何况是胡装骑行。直到宋朝那个儒学大屎朱熹猪大学士的那套儒学理论,才把妇女的地位变得越来越低,所受的桎梏也越来越深。如果武则天是在猪熹之后出生的,那中国历史上就不可能出现女皇帝了。 一路之上,罗士信总是不自觉的想偷看长孙无垢那对儿被胡装勒得突起的双峰,回想那种入手温软的感觉,嘴角不时的泛起阵阵**。看着罗士信一脸**的表情,小美女长孙无垢直恨得压根儿都痒痒,可又没办法声张,只能不断的用怨毒的眼神警告罗士信,同时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也让这黑淫棍糗上一糗。李秀宁虽然知道两人之间有过节,可这种事终究是不好问出口的,也只能假装看不到两人之间的神交。 众人一路闲聊,在黄昏时分来到了天龙山脚下。李建成等人选择在中午出行、傍晚赶到,就是想在天龙寺留宿一晚,然后第二日早起游览天龙山风景。 天龙山是太原西山的一支,太原西山属吕梁山系,背负着古晋阳数千年的文明史。几十公里的西山宛如一架巨长的名山屏风。从上兰村汾河出水口向南排开去有冽石山、崛围山、婴山、石室山、蒙山、太山、龙山、悬瓮山、天龙山、象山、庙前山、蚕石山、苇谷山、银牛山、黑驼山、七苦山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其中属天龙山最是著名,天龙山原名方山,位于太原西南七十里处,周山上下屏峰黛立,松柏成荫,溪泉鸣涧,气候凉爽。早在东魏时高欢建了避暑宫,北齐高洋建了天龙寺,并都开凿了石窟。山因寺而得名,寺因窟而着称。山中多砂页岩,呈现出奇特的地质地貌;山上多山泉,有丰富的泉源。天龙山内风光秀丽,山不高而挺拔,清幽凉爽;树不大而茂密,万木峥嵘。自古便有“天龙八景”的美誉,高欢在天龙山开凿石窟,高欢之子高洋建立北齐的晋阳为别都,继续在天龙山开凿石窟。杨广为晋王时,就接着在天龙山开凿石窟,后来登基做了皇帝,又命李渊父子继续督造石窟。 除了石窟之外,天龙山上还有遍山的松柏,尤以盘龙古松龙游神盘,纵横缠绕,为天龙山上又一奇观。 借着夕阳的余晖,罗士信只见这天龙山四周山峦起伏,遍山松柏葱郁,山头龙王石洞泉水荡漾,山前溪涧清流潺潺,如此景观的确让人叹为观止,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后世一位诗人对西山的赞美,脱口吟道: “远上西山如画屏,郁郁苍苍三百里!此山果然非同凡响!” “好诗啊!罗兄弟不仅才思敏捷、勇武过人,看来在这诗词歌赋上,也是颇有造诣啊!” 说话的是李建成,他听见罗士信的话,转头向罗士信称赞道。 “可不是吗!法雷寺的慧明方丈就曾说过,罗贤弟乃天纵奇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李世民也笑呵呵的在一旁帮腔道。罗士信是他带回来的人,别人对罗士信能力的肯定,就是对他眼光的肯定,李世民自然乐见于此。 “哈哈哈...”,一旁的柴绍也干笑两声,道: “世民和建成可能有所不知,在那倚翠楼上,罗兄弟就展现过他的文采,对出了江洛琪小姐上联,把绍也给比下去了呢!” 听起来像是在褒扬自己,可话从柴绍嘴里说出来,罗士信怎么总感觉有一种酸溜溜的味道,想来柴绍没有得到那江洛琪的青睐,心中还是耿耿于怀的。 “哦?!还有此事?嗣昌说来听听...”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上山吧!” 李建成本想让柴绍将那晚的情形说来听听,却被旁边的李秀宁打断道。那晚柴绍向江洛琪深情告白的事情早已传进了李秀宁的耳朵,自己对其痴心一片的未婚夫婿向人表白,那个女人却不是自己,这让一向自负的李秀宁情何以堪。可是作为李家四小姐,李秀宁又不能跑去倚翠楼和一个风尘女子争男人,她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过女人都是小心眼儿的,尤其在对待男女关系的问题上,她们更是有仇必报。自打听说柴绍在倚翠楼上的表现后,李秀宁就一直盘算着怎么对付那个江洛琪,她既然不能把柴绍怎么样,那她只能想办法对江洛琪下手,也好彻底绝了柴绍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找到机会而已。 众人也都听出了李秀宁话里的酸味儿,便不再说及此事,悻悻然的奔天龙寺而去。 天龙寺的住持在前一日就得到李府送来的消息,今日下午便已早早的将客房和饭准备妥当。所以李建成一行人等到来时,并未引起太大的慌乱。 一行人等赶了一下午的路,都已经是人困马乏。所以用过饭后,天色虽然还没黑,大伙也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寺庙里的和尚休息得都很早,戌时还没过,天龙寺内便都已经是灯熄人眠了。罗士信没有这么早睡下的习惯,往常的这个时候,他都是随着师傅乾坤子在打坐练气。此时师傅虽然不在身边,罗士信也不想改变以往的生活习惯,于是独自在房中调息运气。 罗士信正在静心修炼,却突然听到房顶上有动静。罗士信这些年的能耐不是白学的,想当年罗士信第一次去到那“四宝观”时,就见识到了乾坤子那手听声辨位的本事,法雷寺前来擒拿马清风的三个和尚人还没到四宝观,乾坤子就已经了察觉他们的气息。罗士信现在听声辨位的能力虽然达不到乾坤子的那种程度,可是要觉房顶上趴着个人,那还是轻松加愉快的。 刚一察觉到房顶上有人,罗士信就从兜里摸出两颗钢珠,准备应付可能的袭击。这些钢珠约莫有鱼眼大小,个个都由纯钢实心打造,是三师兄陈罗汉专门为罗士信打造的。陈罗汉在向罗士信传授他的暗器功夫时,现这厮根本就玩不明白那些细小的钢针。没办法,陈罗汉只好改钢针为钢珠,反正罗士信这厮有一股怪力傍身,钢珠打出去的威力比陈罗汉的飞针只大不小。 自从那次“疯骡子事件”后,罗士信就感到有人想至自己于死地。可敌暗我明,没办法,罗士信只能做到有备无患,内有乾坤子所赠的蟒鳞甲保护,外备玄武金刚匕和这些钢珠傍身。 做好准备,罗士信向房上喝道: “房顶上的朋友,有话下来说吧,你这样不便于我们沟通啊!” 房上之人显然没有想到罗士信这么快就现了他,在听到罗士信的话后先是一惊,旋即跃下房顶,转身就跑。 罗士信现在满脑袋的大问号都没解决,好不容易现只马脚,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于他。听见那人想逃跑,罗士信赶忙跃门而出,正好现有一个黑影企图翻越寺墙逃走。罗士信冲那黑影低喝一声‘哪里走’,随即展开自己这身轻功,尾随那黑影就追了出去... 昨天和今天上午兄弟我都是在赶火车和准备赶火车中度过的,所以直到现在才更新,还请大家谅解。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四章 阴谋(十)之天龙山惊魂(中) 罗士信眼见那黑影越墙逃走,脚下猛一提劲,飞身追了上去。罗士信是何等的轻功底子,自己原本就有一双快逾奔马的飞毛腿,再加上经年中追猿猴撵松鼠练就出来的那套敏捷功夫,比起脚力来,这天下间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出了天龙寺院墙,罗士信几个飞纵就跳到那黑影的前面。罗士信借着月光定睛一看,眼前此人身高七尺有余,身穿一套黑色夜行服,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双孤狼一样的凶目。拦住黑衣人的去路,罗士信阴测测一笑,道: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要急着走呢?留下两句话再走吧!” 那黑衣人见罗士信挡在身前,不慌不忙的站定身形,低沉沉的道: “你想让我留下什么话呢?” “哼,你就先说说今晚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吧!” “行,告诉你可以。不过想知道的话就请跟我走吧!” “哈哈...”,罗士信闻言不屑的一笑,然后极具挑衅性的将手指掰得咯咯作响,威胁道: “你认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哈哈哈哈...” 那黑衣人闻言也是大笑一声,开口道: “没有选择余地的,恐怕是黑小子你吧!” 咦?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做飞贼的都这么嚣张,难道他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罗士信心中为这位仁兄的无知感叹一声,道: “既如此,那就把你的人留下来吧!!” “且慢!” 罗士信刚想动手,却被那黑衣人抬手阻止道: “留下我,你就不顾长孙无垢那丫头的小命了吗?!” “长孙无垢?!”,罗士信闻言一愣,停下脚步道。 “不错,那丫头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想见她的话就乖乖的跟我来吧!” 罗士信明白了,原来刚才这黑衣人并不是逃跑,他本来目的就是想将自己引出来。想通此处,罗士信故作镇定的道: “有两点:第一,你说长孙小姐在你手里我就会相信吗?长孙小姐的房间至始至终都安静得很,你凭什么将其掳走!第二,就算那长孙无垢在你手里又怎样,我凭什么要为了那个丫头而任你指使!?” “哼哼...”,那黑衣人闻言一声冷笑,道: “信不信由你!你上次救了那丫头的性命,今日还与她眉来眼去的,说你们没关系,你以为我会信吗?” “哎哎哎,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救了她的性命不假,可说我与她眉来眼去,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啊!!!” 罗士信闻言很是一惊,这话要是传到李世民耳朵里,难保他不飙啊,到时候自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哼!是吗?” “那当然......等等!”,罗士信脑子里灵光突然一闪,指着黑衣人喝道: “你就是上次刺伤骡子和割断缰绳,想害我于死地的那个贼人!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救了长孙无垢的性命!而且,你一定是随我们从太原而来的一行人中的某一个,否则,你是不会知道我与长孙无垢眉来眼去的!啊呸呸,谁与她眉来眼去了...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我是什么人不要紧,重要的是那小丫头正等着你去救呢。这天龙山上可有不少的野兽出没,那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去晚了,我可不敢保证她能安然无恙啊!” 罗士信嘴上说不管长孙无垢的死活,可心里对她还是着实很挂念的,如果不是自己到来,长孙无垢那小丫头也不会摊上这么多祸事,所以罗士信绝不会看着她遇险而见死不救。 “算你狠!我跟你去便是!” ................. 罗士信跟随黑衣人在上山左转右转,最后来到天龙山西峰的半山腰处,黑衣人向前指了指,道: “她就在那!” 罗士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借着月光一看,小美女观音俾果然就被反绑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黑衣人趁罗士信愣神的功夫,突然摆脱罗士信,向长孙无垢那里猛冲过去。罗士信反应甚快,现黑衣人的意图,马上一个燕子纵飞身跃到黑衣人前面。罗士信心中得意,哈哈狂笑一声,回头向那黑衣人挑衅道: “哈哈哈哈,傻小子,和我比脚力,你毛还嫩...哎呀!” 正所谓乐极生悲,罗士信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脚下一空,生生跌进一个天然生成的石井之中。石井的井口处被人用荒草掩饰,再设计引罗士信自己往下跳。罗士信救人心切,偏偏还就上当了。这石井可是不浅,罗士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跌落下来,直摔得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哈哈,你这丑小子中计了吧!你也有今天,让你欺负我!” 罗士信刚有点回过气儿来,就听石井上面有个女声向他说道。罗士信晕晕乎乎的抬头一看,胸中顿时这火往上涌,这丫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被反绑着的长孙无垢,她身旁站的就是刚才引自己而来的那个黑衣人。 敢情是这丫头与人合谋算计自己,这小娘皮说过要和自己没完,原来当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是想玩死自己。罗士信这个恨呢,刚才怎么还替她担心,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罗士信怒从心头起,指着头顶的观音俾咒道: “我好心来救你,你丫的还陷害于我!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骂谁是东西!你个登徒子,看你下场好还是我下场好...哎呀!” 罗士信这厮的乌鸦嘴说话还真是灵验,观音俾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她一声娇呼,大头朝下也跌落下来。 罗士信正在那组织语言,准备和这丫头下一轮的唇枪舌剑,却见观音俾突然掉了下来。这石井虽深,井底面积却很小,罗士信想躲,却根本施展不开,只能眼睁睁的被这丫头砸个实惠。 长孙无垢和罗士信撞个满怀,罗士信双手本能的将从上落下的观音俾拦腰抱住,长孙无垢这点儿小分量对罗士信来说,接起来还是轻松加愉快的。罗士信只觉得一阵沁人心脾的温软之感向自己的口鼻间挤压过来,他凝神一瞧,和自己脸部相撞之处,竟然是观音俾的那对儿胸脯! 天底下最神奇的东西莫过于缘分二字了,罗士信就和观音俾的这对儿酥乳有缘,上次是自己在不知情下误抱了长孙无垢的胸脯,这次更神奇,是这对儿酥胸从天而降,硬生生砸在自己的脸上。 天降艳福,不享受那是对不起自己,罗士信怀抱观音俾,大脸蛋子紧贴在小姑娘的酥胸上,不仅丝毫没有将两分开的意思,反而不断的在那里摩挲。这下长孙无垢可不干了,经过初时的惊慌,回过神来的观音俾现这厮又对自己的双胸做起了龌龊的勾当,当即大雌威,在罗士信脸上一通乱抓乱挠。罗士信猛一吃疼,不得已将怀里的观音俾放了下来。小姑娘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指着罗士信颤声道: 这淫贼,你不得好死!” 这下好,从登徒子变成淫贼,自己升级了。虽然罗士信刚才被砸得很爽,可这淫贼的罪名他却不想担的,更何况这丫头还咒自己不得好死,于是他义正言辞的抗辩道: “哎,做人要厚道,这次明明是你砸到我头上来的,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没有我,你怕是就摔死了呢!” 罗士信一句话提醒了长孙无垢,小姑娘丢下身旁的罗士信,抬头冲井上的黑衣人娇喝道: “你这下人,怎敢把本小姐推下来,你不想好了吗!看我不向你家两位公子告你一状!” “哼哼”,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阴森森的道: “长孙小姐有本事的话就上阎罗王那里去我告一状吧!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忙,我怎么能将这小子骗到此处,又怎么能解我这么多年的怨气呢!” 说什么!”,长孙无垢闻言有些慌了神儿,颤抖的道: “难道你还想伤人命不成?!” “哼!”,井上的黑衣人没理会长孙无垢,转而向罗士信道: “黑小子,你害我不浅,不过我大仁大义,临死还送你个绝色尤物当陪葬,你不亏了!” 黑衣人言语间很是嚣张,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故意的隐藏他的原音,罗士信听闻之下,总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过现在对方显然是想要自己的小命,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局才是当务之急,至于以前在哪里见过此人,又因为什么得罪了他,现在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位朋友,可否相告罗某在哪里得罪过阁下?就算是死,也要让罗某死个明白啊!” 罗士信打定注意要勾引那黑衣人露头,然后再以钢珠暗器将其一击而毙。如果不能将他一击杀死,即便是受了伤,从上往下要想将井中的人弄死,那也是易如反掌的。 “我没那功夫陪你聊天,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就去问阎王爷吧!” 那黑衣人也不知是不肯上当,还是真的很赶时间,总之他没甩罗士信,转身不知从哪弄来一块大石板,将石井的井口盖个严实,然后往石板上劈里啪啦的倒了一堆碎石沙土,断定井下之人根本不可能出来后,转身欣然离去。 听见黑人远去的脚步声,罗士信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憋死在这井下?! 问个问题:大家希望这本书大概写多少字?给我留言,我会斟酌大家的意见,决定情节是详写还是略写。 留言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五章 阴谋(十一)之天龙山惊魂(下) 听着黑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罗士信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那哥们儿绝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是真想将自己憋死在这石井之中,罗士信这心里当真是拔凉拔凉的! “都怪你这淫贼,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罗士信还在那苦思对策,一旁的观音俾倒先起飙来。罗士信本来就很郁闷,若不是为了救她,自己怎么会身陷险境,自己没找她算账,她倒先起难来,真是岂有此理,于是罗士信也没好气的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好心来救你,没想到你竟和歹人合谋陷害于我,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全是你害的!” “谁和歹人合谋陷害你了,本姑娘只是想教训你一下,谁让你总轻薄与我!” “我呸!你还死鸭子嘴硬,刚才那黑衣人说得明白,是你与他配合才将我骗至此处,现在报应来了吧,人家要把你也灭了口!” “还不是你这淫棍老是轻薄我们女子...” “我拜托,我又轻薄谁了!你别老张嘴淫贼闭嘴淫棍的行不行,我不就是上次误把你当成男子了吗,再说那也是为了救你的小命不是,你有必要玩得这么绝嘛!”,罗士信真是对这丫头感到无语了,气结的道。 “我们的账可以先放下,那你轻薄秀宁姐该怎么说!?” “哎!小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罗某人对李四小姐不敬了?” “他说的!”,长孙无垢理直气壮的道。 “什么他?!哪个他!?你叫他与我来对质!” “他就是他...就是把你骗来的那个人...” 观音俾越说声越小,看来她也现这里的不对劲了,感到自己有些理亏。 “就是了,那家伙明显就是不安好心,那种人说话你也相信...他到底是谁啊,害得我这么惨!” 说了半天,罗士信这才想起那个罪魁祸来,到现在为止自己对他的来路还是一无所知,真是失败! “我怎么知道他会是坏人呢,李府的下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你说什么?!李府的下人?”,罗士信闻言心中一禀,大声打断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么了?!”,小姑娘被罗士信突然高八度的音调吓了一跳,轻声问道。 罗士信没理她,而是努力思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脑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思路。上次李世民去王家店铺捉拿毒害李母的嫌疑人,结果等李世民赶到时,所有知情人等全部被人干净利落的灭口,那时罗士信和李世民就断定李府之中定然有内鬼存在。后来自己在太原大街上又险些遭人暗算,按道理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暗算自己之人在李府之内就盯上了自己,一路尾随,直到寻到机会后这才下手。原来都是同一个人所为,难怪他对自己和长孙无垢之间的恩怨了若指掌,然后利用长孙无垢对自己的愤恨,诱骗观音俾与他合作,才将自己匡至此处。 “喂!你死啦!” 石井下面伸手不见五指,观音俾看不见罗士信正在干什么,听他不甩自己,遂愤声道。 “我是死了,被你气死的!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能是怎么回事!吃完晚饭,那李家的下人就来找我,说你对他家小姐不敬,可秀宁姐碍于你对她李家的恩情不好往外说,于是他就想帮他家小姐出出气,可他自己又拿你没办法,正好见你一路上对本小姐我也总是目泛淫光,所以就想让我帮忙。反正我也想教训你一下,于是就应了...” 观音俾轻描淡写的道,就好像这事儿她一点儿责任都没有。罗士信越听越是气结,无奈的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你说说那个下人是谁,长什么模样?” “我哪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李府的一个下人,我怎么会注意一个下人长什么模样!” 罗士信真要被她气得抓狂了,早听说过很多美女都是胸大无脑,这话看来还真是不假。 “你你你...你连他是谁、长什么样都不弄明白就听人家使唤,你就不想想他一个李府下人哪来那身夜行服,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处石井!你真是笨得没救了!” “你说我笨?!我笨的话你怎么会被我骗到这井底来!我看你才笨呢!” “你不笨你怎么也下来了!?” “那是因为...”,观音俾也知道自己理亏,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理来,最后又把老账翻了出来,蛮横道: “还不是因为你轻薄与我,弄得我怒气上脑,乱了心智。这事儿都怪你,都怪你!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小美女光骂还不解气,索性抬起纤足在黑暗中冲着罗士信的方向乱踢起来。罗士信拿她没办法,只好退身到井壁处,应付道: “好,好,我去死。我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怕什么,死了还有你个金枝玉叶的小美人陪着!” 哇――”,观音俾终究还是年纪小,刚才石井被黑衣人封死之时,小姑娘就心生了恐惧之感,现在又听罗士信这样一席话,终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也不怕死,可我不想陪你一起死!”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你不哭我就有办法带你出去!” 长孙无垢这话说的虽然让罗士信感到很伤自尊,可他还是温言劝道。罗士信最受不得的就是女人在自己面前流眼泪,尤其是像观音俾这样娇弱的小美女。别管刚才心里有多大的火,现在被小姑娘这一哭,火气立时全部浇灭。 “真的吗?!”,观音俾闻言止住了哭声,抽泣着问道。 “真的...” 罗士信倒不是在骗长孙无垢,他刚才在退至井壁时,听见石壁后有流水声传来。罗士信在掉下来之前看得清楚,地上并没有溪流。那这流水之声就一定是来自地下的暗河,既然能隔着石壁听见流水声,就说明这井壁并不算太厚。若是能想办法打通这井壁,即便不能顺着地下暗河逃出生天,也不至于被憋死在这石井之中。 这井下太过漆黑,罗士信只好以手感知。这井壁并非是严丝合缝的整块大石,石块之间有明显的裂缝,甚至有些地方还长出了花草。所以若是井壁背后有暗河,那附近的缝隙中就一定有空气流出,找到这样的缝隙,就可以想办法从这里打开出路。 果然,罗士信用手略一搜索,就现一处有微风流出的缝隙。黑暗中罗士信掏出随身携带的玄武金刚匕,用刀尖在这处缝隙深挖起来。这玄武金刚刃名字虽然有够吓人,其实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匕,只是匕柄和匕套都是用精雕细琢的纯银而制,它的象征意义绝对要大于它的实际作用。 也不晓得师傅乾坤子知道自己这么糟蹋他的宝贝匕后,会不会气得疯掉,不过现在保命要紧,也顾不得乾坤子以后怎样跟自己玩儿命了。 少顷,罗士信将在这缝隙处挖出一个小洞,井壁背面果然有一条暗河,流水声异常清晰。罗士信挖通之个小洞,就是想找一处着力点,他卷了卷袖子,将右手伸了过去,单手扣住对面石壁,左手顶住这面的井壁,稍微比量了一下,然后冲观音俾道: “往后靠,堵住耳朵!” “嗯...” 长孙无垢也不想葬身井下,听见罗士信一直在忙,知道他有办法,于是很乖巧的应道。 罗士信提起真气,将自己的潜力挥到极致,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一声: “开――” 黑暗中先是“喀――喀”的几声脆响,然后就听“哗”的一声巨响,一大块嵌在井壁中的巨石,竟被罗士信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我们走吧...” “往哪走?!我什么都看不见...” “把手给我,我领你走...” 罗士信说着将手递了过去,不过他并没碰到观音俾的小手儿,却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好像是...是胸部!! “啪――” 黑暗中就听一声脆响,罗士信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难受,这丫头手还真黑呀! “你还摸上瘾了是吧!?”,小姑娘怒气冲冲的道。 她还说什么都看不到,这脸不是找得挺准吗,女人说话就是没谱儿!不过这次也算是自己莽撞,忍了吧! “误会,误会,我也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就...这次我手不动,你来找!” 罗士信将手悬停着,观音俾摸索了半天,终于抓住了罗士信的大手。罗士信只感觉一阵温柔滑软的感觉传至掌心,然后又传至心田,弄得他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乱跳。罗士信情不自禁的揉捏摩挲了一下长孙无垢的柔荑,气得小姑娘娇怒道: “你干嘛啊!!” “没什么,测试一下你的反应,看看是不是你的手。”,罗士信无耻的道。 “你竟胡说八道!这儿还会有别人吗?” “这里是地下,地下就会埋着死人...” “你别吓唬人好不好...你不许放手啊...” 长孙无垢明知道罗士信是在糊弄自己,可是身处此情此境,小姑娘还是不免有些胆怯,虽然眼前的这位是个无耻登徒子,可现在自己也只能依靠他了。 “放心,我不会放手的...” .......................... 现在不是雨季,所以暗河并不深,有些地方还裸露出岩石来。罗士信一手牵着观音俾,一手扶着旁边的石壁,顺着暗河慢慢向下游移动。他们向前走了不久就碰到一处拐角,绕过拐角,罗士信赫然现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处亮光,有亮光就说明有出口。看到了希望,罗士信脚下也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亮光处,原来这是一处山石裂缝,裂缝的那边一间石窟。罗士信仔细一看,这裂缝还真是不能轻易往里进,因为对面的石窟里面,赫然站着二十几个全身夜行服的黑衣大汉,正在那里听一个人吩咐着什么... 注:晚上八点才考完试,所以更新晚了,大家体谅一下吧! 注:谜底会慢慢揭晓,太原城中暗流涌动,谁是狼谁是羊还犹未可知... 注:一声枪响把他带回了1991年的俄罗斯,凭借前世的记忆在俄罗斯闯下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俄罗斯布尔什维克党的三号人物,雅布洛克党的资金赞助人,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内,成为俄罗斯势力庞大的风云人物,因为势力庞大,他开始向外国渗透………………想看另类穿越的,去看看《重生之猎艳记》。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六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 罗士信领着观音俾一路摸黑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出口,现出口对面是一间废弃的石窟,从北朝到隋炀帝时期,天龙山都一直不断的在开凿石窟,对面的石窟应该就是在开凿的过程中现了这条暗河,所以才不得不废弃掉。不过最让罗士信吃惊的,却是在那石窟之中,竟然立有一群背背钢刀的黑衣大汉! 这群大汉中有几人手持火把伫立在四周,其他人都背手而立,正在恭听一个人的训话。因为这些人都是背对着罗士信的方向,挡住了罗士信的视线,所以罗士信也看不到那训话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听声音,他应该是个老年男子,而且这声音自己好像还在哪里听过。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之前谋害自己的那个黑衣人,他的声音罗士信就听着耳熟,现在又来一个这样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神经衰弱还是真和他们打过交道,如果是后那就很恐怖了,周围潜伏着这样一群双面人,自己这条小命早晚是个问题。 那老先是对这群人的勇武和忠诚做了一番文绉绉的褒奖和勉励,然后话锋一转,朗声道: “弥勒降世,普度众生!杨广无道,早年以前**师就曾预言过,隋室将倾,弥勒我教定能引领天下、席卷九州!我们经过多年准备,等的就是现今这样的机会,只要能逼反李渊,引得天下大乱,我们便可以火中取栗,趁机起事!” “弥勒降世,普度众生!弥勒降世,普度众生!...” 老的话激起了这群黑衣人的热情,竟齐声喊起了口号。待他们安静下来,那老又道: “小姐这次亲身前来太原,就是要总督挑拨李杨纷争的一切事宜,她之前到太原之前就安排了两次行动,可是效果嘛就...” “尊明鉴,非是我们太原分坛不肯出力,实在是不知从哪里杀出来个黑小子,搅乱了我们的计划...” 老说了一半儿故意顿了顿,人群前边一个粗重的声音赶忙趁机辩解道。 “朱坛主稍安勿躁,小姐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小姐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将谋害李家的矛头指向狗皇帝,坚定李渊起兵造反的决心。行动实施过程虽然出了点儿差头,引起了李家的怀疑,不过效果也算差强人意吧。所以这次行动我们必须成功,不让他李家出点儿血,李渊那老匹夫是不会就范的!” 这就叫御人之道,先吓唬属下说他事情办得不力,待他感到肝儿颤的时候再好言安慰,说领导大人大量,不介意他的过失,下次努力就好。这样一番连吓带哄,这帮人这次能不卖命吗?看来这老东西还真是不简单啊! 从他们的对话中,罗士信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袭击李世民和毒害李母的背后黑手,竟然是这些年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弥勒教!他们想挑起太原李家和大隋朝廷的矛盾,然后从中渔翁得利。不过这些人为了一教之私,不顾天下苍生的福祉,竟然想挑起地方大员和中央之间的战争,也着实太可恨了。罗士信虽然知道九州烽火是不可避免的会再次燃起,中华之乱也是一个不可阻挡的历史进程,但那些弥勒教徒应该不知道啊,鬼才相信那个狗屁**师真的会预测什么,除非他也像自己一样被雷劈过。 罗士信自问绝不会为了个人的物欲和权望而去搅得天下大乱、哀鸿一片。生逢乱世自是讲不了,可现在的大隋江山在整体表象上还是一副繁荣安定的局面,他们这么做,就是要用天下苍生的性命去做他们野心的垫脚石。 “那个黑小子可不简单啊!上次我们半路截杀李世民等人,就被他横插了一杠,不仅搅了我们的计划,还折损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赵副坛主一柄金背砍山刀何其勇猛,竟然就让那小子一招就给毙了。这次他也随行来了天龙山,稍后行动之时,我们可要当心那小子啊!”,那个朱坛主心有余悸的道。 朱坛主口中的那个赵副坛主应该就是自己毙掉的那个马贼领,这些弥勒教徒前两次谋害李家之人,全被自己误打误撞的给搅黄了,看来他们并不甘心,又策划了这次行动,想要在天龙山再次对李府人下手。也不知道诱骗长孙无垢、陷害自己的那个李府下人在不在这群人中,按道理说,他应该就是弥勒教安插在李府中的一个眼线。 “坛主大可放心,那给小子已经被我给解决掉了,他再不会坏我们的大事了!” 罗士信正想着,那个谋害自己和长孙无垢的黑衣人自己跳出来回答了罗士信的猜测。 “噢――” “好啊!” “痛快...” ...... 这人此话一出,石窟之内立时一片哗然,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是他,他就是骗我的那个李府下人...” 听见此人说话,观音俾向身旁的罗士信轻声道。 “嘘――” 罗士信向小丫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她让安心躲藏,等这些黑衣人走了之后再想办法回去报信。 “里边说话不方便,两位朋友还是出来谈吧!” 靠,这老家伙长得是人耳朵吗?现场这么嘈杂,长孙无垢声音又这么小,这样他居然都听得见两人的对话,看来这功底不浅啊! 那老的声音中气甚足,立时压过了现场的喧哗声。众黑衣人听见老这么一句,登时都是一惊,同时转过身来,向这石缝处望来。 “哈哈哈哈,老前辈果然好功力,这样你都听得出来,后辈心服了!” 既然被人家现了,再躲藏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出来,能寻到机会逃出生天最好,逃不出去也要和他们搏命一战,这样也不辱没了师傅乾坤子的名声。 “是你!这不可能!你怎么没死...” 见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一步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将罗士信两人活埋在石井下的那个黑衣人难以置信的道。 “你这狗贼没死,我们怎么舍得死呢!” 罗士信没说话,倒是观音俾这小丫头先愤愤的开口道。两人也算共过生死,而且至少在事实的结果上,罗士信也救过长孙无垢两次,再加上两人现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所以观音俾在潜意识中对罗士信也不再那么排斥了,言语中也不经意流露出了亲密之感。 “站我身后,我拖住他们,你找到机会就自己先跑!”,罗士信挺身护在长孙无垢身前,头也不转的低语道。 罗士信虽有怜香惜玉的品性,不过他和观音俾这丫头的感情还没好到替她去死的地步,何况自己现在身陷险境,这小丫头多多少少也要负上责任。若是在其他情况,罗士信是绝不会这么舍己为人的,不过现在的场景有点儿特殊,此情此景勾起了罗士信当年和尹绛雪被人追杀时的回忆,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那时他也是挡在绛雪身前,让小姑娘先走,不过最终年幼的绛雪选择了与罗士信同生共死,最后两人都被白衣仙姑云中子所救。 现在罗士信胸中豪气勃,少年之时都能舍身取义。保护弱小,现在长大了、有本事了,怎么可以变得畏畏尾呢?!所以他才向长孙无垢说了那番话。 观音俾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罗士信,好像从新认识了他一样,迷惑而又朦胧。眼前这个大黑小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难道自己之前真的是误解他了吗? 长孙无垢虽然刁蛮,不过那是因为她年纪还小,在品质上,用高尚来形容小姑娘绝对是一点也不为过的。她绝不会丢下自己的同伴而自己逃走,即使这人是屡次非礼她胸部的登徒子。 小姑娘用力拽了一下罗士信的衣角,倔强的道: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听到这话,罗士信心中如同有一股暖流注入一样,他倒不是多看重观音俾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在当年,绛雪也在同样的情况下说过同样的话。这个世界上,绛雪是罗士信最知心的人,所以他听到长孙无垢这样说,心中感觉绛雪就好像在自己身边一样。罗士信回头看了看观音俾,诙谐的道: “你现在愿意和我一起死啦?!”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没个正经!”,长孙无垢闻言嗔怒道。 罗士信淡淡一笑,自信满满的道: “相信我,我们会挺过去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 罗士信自信满满的向观音婢道:“相信我,我们会挺过去的!” 罗士信这样说,不仅是在给长孙无垢打气,同样也是在给自己鼓劲。对方有二十几个人,而且看起来个个都非善与之辈,尤其是那个什么老尊,听他的声音,内力修为比自己应该是只高不低。若是没有观音婢在旁边掣肘,罗士信自信就算不能把他们全撂倒,自个儿独自逃生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现在身边多出这么个漂亮的累赘,罗士信不可能置她于不顾,所以他现在需要给自己信心! 眼见一个面色漆黑的少年和一个美似天仙的少女从石缝中走了出来,众黑衣人纷纷抽出背后的单刀,将这一对儿看起来怎么都让人感觉不协调的少年男女围在当中。 “你这黑小子还真是命大,那样的绝境都能让你逃了出来!哼哼,不过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这次你不会再那么好运了!聪明的话你自行了断,我们便留你个全尸,如若不然,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之前想要坑杀罗士信和观音俾的那个黑衣人态度很是嚣张,他仗着本方人多势众,向罗士信威胁道。 “若是我自裁,你们肯放过这个小姑娘吗?”,罗士信淡淡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本小姐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男人说话,女人闭嘴!”,罗士信转头向长孙无垢轻喝一声道。 观音婢本想再做争辩,但她在看到罗士信那双坚定且威气凌人的眼神后,心底不由得才生了一种倚靠之感,终是没有再反驳。 “哈哈哈...”那黑衣人闻言一阵狂笑,道: “你还有本钱讲条件吗!” “哼哼...”,罗士信一声冷哼,然后悠悠的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让我自裁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谁,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样?” “啊?” 那黑衣人闻言一愣,让罗士信自行了断只不过是一句攻心的话,他从没想过罗士信会这样听话,困兽犹斗,何况人乎。所以罗士信这句话一出口,把在场的人都弄懵了,小美女观音婢更是瞪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这黑小子脑子里是哪根筋不对劲儿。 “没听明白吗?要我自裁也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干嘛处心积虑的要置我于死地。” 哼哼,算你小子识相!”,那黑衣人闻言这才回过味儿来,阴嗖嗖一笑,道: “你个将死之人,告诉你又有何妨!” 说罢他伸手摘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副与他那双凶毒眼神很不相符的憨厚面孔。这人大约四十左右岁,把他放在老实人群里,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坏人。 “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罗士信仔细一看,这人的确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摇摇头,道: “不认得...” “哼!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可还记得那法雷寺!?你可还记得那夜光佛!?你可还记得那被你害得坐了五年苦禅的了聪嘛!?” 这中年人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啊!原来是你!” 经过这中年人一番苦口婆心的提示,罗士信总算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他不就是那个利用猕猴盗走法雷寺镇寺之宝――夜光佛,然后又嫁祸给自己二师兄马清风的那个弥勒教教徒了聪吗! 早就听慧明说过,这了聪被他的同党救走,并且扬言早晚要找自己算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原来他逃出法雷寺后竟然是去了太原,还匿名潜入李府玩起了无间道。真是他娘的冤家路窄,这种大奖都能让自己撞到,罗士信还能说什么呢?罗士信现在唯一怨恨的就是那个不仗义的老和尚慧明,若不是他在这了聪面前将自己卖了,这了聪也不会这么记恨自己,估计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玩儿死自己。 “了聪大师,软禁你的人是法雷寺的方丈慧明,你怎么把账算到我头上来了...” “住口!你不用在这儿假惺惺的装好人,那慧明老秃驴早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所有的事儿去都是坏在你身上。慧明那老秃驴我自是不会放过他,不过今天在这儿先把我们的账算了再说!” “哎――”,罗士信一声长叹,摇摇头无奈的道: “既然如此,话多说无益,我们动手吧!” 说罢罗士信从怀里摸出一把钢珠来,准备负隅顽抗。 “咦?你不是说我答了你的疑问,你便当场自裁吗?!” “你小爷爷我刚才是在逗孙子呢!你能奈我何!” “啊呀你个小杂种!今天爷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兄弟们,剁了他!”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个小娃娃当猴儿耍,这让那了聪情何以堪,当即暴喝道。 “且慢动手!” 就在众弥勒教徒准备暴起扑向罗士信和观音婢之时,一直在那默不做声的老尊突然开口阻止道。他来到罗士信面前,向罗士信苦口婆心的道: “小兄弟,老朽看你少年英豪,为人也够仗义,不若入了我们弥勒教吧!以你的才华本事,在我教之中必能出人头地,一展抱负!” “哼哼...”,罗士信冷笑两声,阴阳怪气的道: “我罗某人向来都是很随意的,信个观音啊、耶稣啊什么的也不无不可。不过你们那个什么弥勒教我却是不敢入的!” “耶稣?他是何方神圣?哦,那不重要...小兄弟说不敢加入本教,此话怎讲?小兄弟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家主子向来爱惜人才,像小兄弟这样的旷世英杰,我家主子一定会有求必应的!” 这老尊看起来真是对罗士信很感兴趣,听他没有把话说死,急忙殷勤拉拢道。 “不敢!入了你们那弥勒邪教,我怕遭天打雷劈” “小兄弟,老朽好言相劝,是不想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就在此枉送了性命,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竟还口出恶言侮辱本教!” 听见罗士信这样说,那老的声音也当即阴沉下来道。 “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分!你们如此多行不义,我们怎会同你们这些恶人同流合污!” 罗士信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长孙无垢先大义凛然的开口道,然后她又向罗士信眨了眨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满怀渴望的道: “我们不怕死,对吧?!” “我不想死...” “你!” 小姑娘为之气结,你怕死刚才还装得那么正气浩然,弄得自己对这黑小子还崇拜了一把,敢情他就是一个纸老虎。不过自己大话说出去了,岂能在这些贼人面前折了面子,于是她压着火气道: “有我陪你去死,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罗士信咽了口吐沫,苦涩涩道: “别说是你,谁陪我去死,我也不愿意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配不上你吗?!” 此话一出,小美女就现众人都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罗士信更是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小姑娘被他们盯得毛,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没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啊!于是战战兢兢道。 么啦?!” “哈哈哈哈...”,那老一阵朗声大笑,道: “有如此美人倾心于小兄弟,小兄弟更不可轻言生死啊!难道你真想让这娇滴滴的小美人为你陪葬吗?!” 听闻老所言,长孙无垢这才现刚才自己所说的话的确太过暧昧,小脸儿唰的一下红个通透,急忙辩解道: “你不可胡说倾心于他啦...本小姐巴不得他早点儿死呢...” “别说了,越描越黑...”,罗士信调侃小美女一句,然后又冲那老尊道: “我虽然怕被砍死,可我更怕被雷劈死!你们为了一教之私,罔顾天下百姓的福祉,竟然想要将李渊大人这样的一方忠良逼得造反,挑得天下大乱,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忠良?!啊哈哈哈...”,老尊闻言一阵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罗士信被他笑得有点儿毛,遂开口打断道。 老尊瞪起他那双鹰隼般的锐目,沉声道: “不错,我们所做的一切确是为了一教之私!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古到今哪个皇帝的上位不是踩着无数的尸体爬去的?那杨坚不是吗?那杨广不是吗?还有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忠良李渊,你以为他真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们李家所做的那些勾当,怕是比我们弥勒教还要无耻百倍不止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八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三) “...他们李家所做的那些勾当,怕是比我们弥勒教还要无耻百倍不止吧!”,那老听闻罗士信所言,沉声道。 “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留守大人是当今圣上的表兄弟,深得陛下的信任,怎可与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反贼相提并论!” 老话音刚落,长孙无垢便站出来义愤填膺的道。 “我血口喷人?!哼,身正不怕影斜,若是那李渊老匹夫当真是一颗赤胆忠心,我们陷害得了他们吗?杨广若是真的信任李渊老匹夫,会在他身边留下王威、高君雅两个掣肘,又在太原暗布那么多的密探?!”,老不屑的道。 王威、高君雅两人是太原的副留守,的确是杨广留在李渊身边监视他的人,大业十三年的时候,这两个无辜的小白被李渊设计给干掉了,然后李渊就开始大大方方的招兵买马,起兵造反。 “你胡说!留守大人镇守太原,抵御突厥异族对我大隋江山的袭扰,对朝廷是何等的忠心耿耿,怎容你这样诬陷!” 观音婢气得小脸通红,也不惧怕这些黑衣人了,倔强的争执道。 “哈哈哈哈哈...”,那老闻言一阵大笑,道: “他抵御突厥异族?!与那突厥狗勾结最欢的,怕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留守大人了!” 胡说...” 小姑娘声音没有那老洪亮,气势也没人家大,遂转身向罗士信求助道: “你倒是说话啊!” 罗士信听闻老的话,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因为后世的记忆,罗士信知道太原李家确实同突厥有过一个协定,协定的内容是李渊向突厥可汗称臣,同时李家在关中争霸的过程中“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若入长安,民众土地入唐公,金玉缯帛归突厥”。 而李渊得到的好处,不仅是突厥人许诺在李渊兵长安之时,保证对他的老巢太原秋毫不犯,而且还为他提供直接的支持,比如提供优质的突厥战马和一定数量的突厥骑兵。 这个协定虽然有丧权辱国的嫌疑,可罗士信一直以为那是在天下大乱的情况下,李渊不得已而作出的决定,事急从权。不过若是真像眼前这位老所说,在大隋尚在安定的情况下,他们李家就同那突厥勾结,用自己民族的女人来换取突厥人的支持,意欲借助外族的力量来完成他们李家的千秋大业,那的确是要比这弥勒教无耻百倍不止。 罗士信心情很沉重,若是他们李家真的这样做了,自己还应该保他李世民吗? 那日在倚翠楼,李府侍卫向李世民禀报刘文静从“那边”回来时,罗士信就现他们李家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现在这弥勒教尊信誓旦旦的一番言辞,罗士信已经将此事信了一半,不过他还是决定再问问,于是他先安抚一旁焦躁的小美女道: “清自清,忠善良恶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然后罗士信不理会小嘴儿撅得老高的观音婢,转头向那老抱拳问道: “老前辈可否把话讲明白!” “哈哈哈...好!老朽也与小兄弟投缘,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在突厥的探子早就现那太原李家与突厥始毕可汗过从甚密,近来那李渊更是将心腹刘文静派往突厥与那始毕密议,至于他们所议之事,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那刘文静回来之时,带回许多突厥良驹,而且还很有可能将始毕的秘史带到太原!” 这个老尊这么不厌其烦的和罗士信说话,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注意,加入他们弥勒教。 “哎――” 罗士信长叹一声,他对那李家是彻底失望了,老的说辞与自己的记忆几乎都对应上了,看来他并不是刻意诬陷李渊。罗士信无奈的摇摇头,又向那老抱拳问道: “敢问老前辈最后一个问题,还望老前辈直言不讳!” “小兄弟请讲!” “都城大兴那个李家将代杨家坐江山的谣言,可是你们所造所传?!” “哈哈哈哈...”,那老问题一声大笑,很满意的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小兄弟确非凡人!所问的问题也是字字珠玑!实不相瞒,那李代杨的传闻确是我教所传,但并非我教所造,我们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那这谣言到底是从何而来?!” 从李渊早与突厥人勾结这件事情上,罗士信就感觉到那个李代杨坐江山的谣传并非那么简单,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现在听这老这样说来,倒更勾起了罗士信的好奇。 “小兄弟既然想知道,就入了我们弥勒教吧,入教之后我们便是自己人,你想知道什么,老朽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这老东西见罗士信如此好奇,于是很阴险的引诱道。 “这个...” 罗士信闻言眉头紧锁,沉默良久。一旁的小美女观音婢见罗士信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很是害怕这黑小子掉头当了汉奸,于是很不安的问道: “你真相信他的话吗?!他是在骗人呢,求求你别相信他啊!” 罗士信看看一旁可怜巴巴的小美女,莞尔一笑,道: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事实终究是事实!” 其实罗士信一直在苦思的并不是进不进弥勒教,而是如何能够全身而退。他看出来了,太原这趟水实在太深,表面上风平浪静、一片宁静祥和,其实是暗流涌动。李家、突厥人、弥勒教、杨广派来监视李渊的人、还有散布谣言的那股神秘力量,各方势力互相斗争,自己这条小鱼实在不太适合继续趟这趟浑水了。 离开太原容易,离开这石窟就最难办了,若是自己一个人,打赢他们困难,可要逃走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现在身边多观音婢这么个累赘,想要带着她全身而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丢下她吧,看看这小丫头可怜巴巴的样子,自己还真是狠不下这个心。 罗士信也想过先假意应了这弥勒教的尊,然后再找机会闪人。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是好说不好听啊,丢了自己的脸不要紧,可不能丢了师傅乾坤子的人。 想来想去,没办法,自己只好再充次好汉了!心中做了决定,罗士信毅然决然的向那老尊道: “多谢老前辈坦言相告!不过罗某人还是不能昧着良心,入你们那不顾天下苍生福祉的弥勒教!” “小兄弟难道还想回去帮那无道的李渊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罗某人自有罗某人的一套处世准则!还请老前辈放我们离去,待我取了行装,便会离开太原,不再管你们这间的闲事!” “哎!小兄弟心意已决?!”,那老尊无奈的叹口气,道。 “绝不更改!” “哼哼..”,老尊阴冷冷一笑,道: “那就对不起了,你们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想活着出去这里,门都没有!” 今天没状态,就写这些了,大家不要介意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十九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四) 见罗士信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自己的好意,那老尊也露出了凶狠的本色,阴森森的道: “想活着离开这里,门儿都没有!” 罗士信料定他不会轻易的放自己和长孙无垢离去,有此一问,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现在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还能有什么还说的!于是他也冷冷一笑,道: “我们的命也不是那么好要的!” 说罢罗士信一双虎目杀机一闪,抬手就是两颗钢珠,目标就是眼前的这位老尊,一颗奔向老的面门,另一颗直奔的他的心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罗士信下手可是够毒的,这要是随便命中一颗,那尊的老命当时就得仍在这儿。 罗士信想好了,所谓先下手为强,干掉这些黑衣人的领,说不定他们自己就会乱了阵脚,到时候自己便可以趁乱领着观音婢杀出一条血路。 姜还是老的辣,那老尊早就提防着罗士信会来这么一手,眼见罗士信目露凶光,他提前启动往旁边飞闪,就算这样,两颗钢珠还是贴着老的衣服边飞了过去,可见这两颗钢珠出的速度有多快! 老尊是逃过了一劫,他身后的那位就倒大霉了。这个无知的小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脑袋和胸口就被击出两血窟窿,钢珠入体不停,带着两团血雾从这小白的后脑和后背又飞射了出去,最后竟像子弹一样硬生生的射入了石窟的墙壁之中,蹦起了无数的粉尘碎石。 老尊劫后余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他娘的是人吗?!什么样的怪物能有这么大的力道!自己这是凭着经验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否则的话,不就被这黑小子穿串了吗?身后这小白,一样得死! “都别愣在,动手!” 老东西心中震惊不止,嘴上可没闲着,他刚刚闪过两颗夺命钢珠,就立刻招呼那些被罗士信这手绝技惊在当场的手下。老家伙明白,这黑小子的目标就是自己,绝不能让他再有第二次出暗器的机会,否则自己这条老命保不保得住,就真不好说了。 众黑衣人被老的一句话从震惊中唤醒过来,纷纷提刀冲了过来。众黑衣人虽然没看清罗士信所的暗器到底是何物,但他们也明白,罗士信这手暗器的本领,那就是阎罗王的催命符啊!若是再让他从容的射出两枚,说不定谁就会成为第二个小白。所以他们的冲锋之势,也是异常凶猛。 这群人都是弥勒教为了刺杀李建成兄弟而从太原分舵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久经杀阵、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因为石窟内空间有限,所以冲在最前面的只有六个人,即便是这样,罗士信也感到非常难办。三师兄陈罗汉可以双手六针,但自己还没练到他那个功力,只能双手同时打出四颗钢珠,就算这四颗钢珠同时命中四个人,那还有两个黑衣人会在第一时间将钢刀砍上自己。虽然自己有蟒鳞内甲护体,可谁敢保证那两位仁兄会砍向自己的躯干,而不是头啊、胳膊啊什么的。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根本不可取,因为对方至少还有十几个替补队员,而这边除了自己就剩下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 “看我暗器!” 罗士信一声暴喝,甩手四颗钢珠飞向四个方向,同时身子不做停顿,就地滚向迎面的两个弥勒教徒,准备空手剁白刃。 “当――” “当――” “啪――” “啊――” 在场之人就听四声同时响起。罗士信因为要做多余的动作,所以出的四颗钢珠也没了平时的犀利,并且杀向罗士信的几人都知道罗士信暗器的厉害,早就提了十二分精神。所以在他们听到罗士信一声暴喝,又见他作势要暗器,于是纷纷横刀护住身体要害。那两声金属相磕的巨响,就是钢珠击在刀面所致。还有一颗钢珠失了准头,打在了石壁上。最倒霉的就是右边的那位仁兄,他也横刀护住了要害,可罗士信的这颗钢珠也失了准头,但却没有像击中石壁的那颗钢珠歪得那么多,只是偏了一点儿,却正好击中那位仁兄的右肩膀,钢珠透体而出,直把个右臂膀打得是骨碎筋折。那仁兄更是翻身倒地,一阵的悲呼惨嚎。 罗士信趁着这个空当,翻身滚到另两个弥勒教徒的面前,双臂探出,两只大手好像铁钳一样抓住两人持刀之手的手腕,然后双手猛一狠,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道: “撒手!” 石窟之内就听“喀”、“喀”两声脆响,两名弥勒教徒的前臂,竟然被罗士信生生的折成了一个直角,断裂的碎骨刺破皮肉,森森的露了出来。 “啊――” “呀――” 随着两声惨嚎,两人手中的钢刀纷纷脱手。两柄钢刀还未落地,罗士信迅速收回钳住两人手腕的双手,在半空中抓住两个刀柄,反手挥刀,将两个倒霉蛋从**向上劈做两半,然后飞身向后跃回原处,横双刀护在观音俾身前。 夺刃、抓刀、反手劈人、向后飞跃,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冗余,直将在场的黑衣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哪个不怕死的还敢再来?!” 罗士信虎目圆瞪,气丹田,喊出的声音直将个石窟震得是嗡嗡作响。这气势,比那长板桥的张翼德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罗士信的想法,地上躺着三死一重伤,再加上自己这赛金刚的威势,就算不能吓退这些弥勒教徒,至少也能让他们不敢再轻易上扑了吧。可罗士信错了,他的想法对正常人来说那是没错的,可眼前这些都是疯狂的宗教极端分子,他们的思维是不能以常理来考虑的。眼见两个同伴被罗士信劈成两半,地上红的绿的流淌了一大堆的内脏,反而勾起了他们的嗜血狼性。听见罗士信这样挑衅,纷纷咆哮着扑了上来。 罗士信心里这个苦啊,自己这张嘴怎么就这么贱,对方明明是一群不知死活为何物的东西,自己还偏偏要去勾起他们的狂性,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可现在骂自己也没用啊,生死攸关之际,只能兵来将挡了。 这群弥勒教徒虽然疯狂,但却不笨。从刚才的种种迹象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黑小子不仅武艺精湛,力量更是骇人。所以他们围攻罗士信,兵刃却不与之相磕,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不断的袭扰罗士信。罗士信因为要保护身后的观音婢,所以他没办法主动攻出去,只能在一个很小的圈子内被动的防守。 罗士信现在最想念的就是自己那杆镔铁霸王枪了,要是大枪在手,别说是眼前这几个杂碎,就是再来几十个弥勒教徒又有何惧! “没时间了,都闪开,让我来!” 就在罗士信和众弥勒教徒僵持之际,那老尊怕耽误了刺杀李建成兄弟的任务,遂决定亲自动手解决罗士信,于是向众手下喊道。 这老轻功着实了得,他话音未落,人就好似一只鬼魅一样闪到罗士信眼前。与此同时,众黑衣人也都向后退出一段距离,给老留下施展轻功的空间。 以这老想来,罗士信身高体壮,而且力量惊人,那他的敏捷性就应该不会太出色。马战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要是陆战,自己凭借深厚的轻功底子,拿下这黑小子应该不在话下。 老家伙还是小看了罗士信。罗士信原本就有一双快逾奔马的飞毛腿,再加上号称‘夜无痕’的二师兄这些年的悉心调教,论起这敏捷的功夫来,天下间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罗士信眼见众黑衣人都退了下去,那老东西亲自上来与自己单挑,他心里这个乐啊。先,没了长孙无垢的掣肘,罗士信可以全心的对付这老尊;而且,若是自己能生擒了这老东西,那自己和观音婢不就逃生有望了吗。 两人各怀心腹事,都不搭话,直接动起手来。老尊只是围在罗士信转,伺机偷袭罗士信。他转,罗士信也跟着转,速度丝毫不逊色他那老尊。两人你来我往,却没有一次身体接触。斗着斗着,那老就有些体力不支了,毕竟年龄在那摆在,罗士信不过十六七岁,精力是何等的旺盛。再这样好一会儿,估计老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被生擒活捉,罗士信正在暗喜,却见一旁的了聪突然向长孙无垢扑了过去。 原来,在场的众弥勒教徒也看出老落了下风,想要帮忙却又插不上手。不过这了聪心思甚是狡猾,他瞧准罗士信会舍命保护观音婢那小丫头,所以他见长孙无垢落了单,就希望通过对她下手来吸引罗士信的注意力。 他这招果然见效,罗士信见那了聪向娇弱的小美女下了黑手,赶忙放下眼前的老尊,飞身闪到观音婢身前,横刀护住。 老尊得了喘息的机会,干忙抽身退出战圈,气喘吁吁的命令道: 了他!” 众黑衣人得令,又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罗士信心中一阵的悲叹,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力竭而亡。想自己胸中抱负尚未得尝,一身的本事也还未施展,难道就要白白的葬身在这小小的石窟之内吗?!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五) 看着一众弥勒教徒又一次疯狂的扑上来,罗士信心中一阵的悲叹,自己抱负未展,难道就要白白的葬身于此?!真是他娘的心有不甘啊! 突围无望,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死也要再拉上几个当垫背的。想到这里,罗士信也了狠劲儿,将两柄钢刀舞的是上下翻飞,把自己和观音婢包在了刀花之中。 众弥勒教徒虽然彪悍,却也无法近身,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不过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时间一久,罗士信定然会力竭不敌,到时候自己不被对方剁成肉酱才怪,身后的小姑娘也不知会遭到怎样悲惨的命运... 一旁的老尊刚刚缓过劲儿来,也提刀加入战圈。这下罗士信的压力就更大了,单挑罗士信自是不怕那个老家伙,但问题是人家不跟你单挑,现在的流行趋势是群殴。对方突然间多了一个强援,罗士信渐渐的体力不支,额角也见了汗了,眼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罗士信心中只能一声无助的悲呼:“师傅!师兄!小绛雪!咱们来世再见吧!”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从石窟外急匆匆又跑进来一个黑衣人。此人一进石窟,就焦急的向四周扫视,看见正在与罗士信缠斗的老尊,向他大声喊道: “尊欧阳无名听令!事情有变,原行动计划取消,小姐命你马上带人撤离天龙山,不得有误!” 那老尊一听是小姐的命令,马上跳出战圈,气喘吁吁的向来人道: “这两个娃娃听到我们不少的秘密,不能留他们活在人世上,可否让我等将他们了结之后,再行撤离?!” “这个...”,那报信之人看似有些为难,他略一沉吟,道: “老尊,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若是违抗小姐的意思,你我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还是请您尊小姐号令行事!”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小姐向来都是算无遗策,她下令马上撤离天龙山,那一定是有紧急的事物,若是因为你的抗命而出了岔子,你担当的了吗?!” 那老尊本还想再说,可是被报信之人这么一吓,终究还是没有再抗辩。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还在那里搏命的罗士信,知道想要拿下这黑小子,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于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向众黑衣人一挥手,大声命令道: “所以人等,立即随我撤出天龙山!” 老尊与报信之人在那里说话,战圈之内的罗士信和众黑衣人却没闲着,不过他们的对话众人却听的是清清楚楚。 “佛祖上帝老天爷啊,还有那个什么小姐,我爱你们!谢谢大伙对小子我的关照,今儿要是死不了,小子我往后一定会尊老爱幼,不调戏良家妇女...” 罗士信听闻那老小子的上级严命他马上撤离,这心中真是乐开了花,暗自把满天众神和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什么小姐感谢了无数遍。 众弥勒教徒得令,纷纷恋恋不舍的同罗士信拉开距离,一双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罗士信,就好像罗士信与他们个个都有杀父之仇一样。 “你们走吧,我不追...” 见这些弥勒教徒对自己异常警惕,都是缓缓后撤,罗士信深怕他们又变了注意,遂无耻的言道。他似乎忘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被人逼得走投无路,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居然这样叫嚣,他还真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哼哼,小兄弟,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待众黑衣人全都退出石窟,老尊向罗士信冷冷一笑道。然后也转身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把躺在地上兀自在那呻吟的伤结果掉灭口。 见所有弥勒教徒统统消失远去,罗士信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转身向长孙无垢道: “我们也走吧,久了你兄长会着急的...咦,你怎么啦?!” 罗士信刚想领着观音婢赶回天龙寺,却现小美女怀抱双腿蜷缩在自己身后,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全身颤抖不止。 罗士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小美女所望之物,竟是刚刚被自己劈开的两个弥勒教徒尸体。罗士信一拍脑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小丫头成天到晚的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莫说她是个小萝莉,就是个小正太,也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啊! 罗士信见状赶紧用手挡住小姑娘的视线,厉声道: “不许看,这不是你看的!我们离开这里!” 长孙无垢看来是吓得神经有点儿脱线了,对罗士信的警告充耳不闻,仍然是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罗士信无奈,只得先脱下外衣,强行将观音婢扛到肩上,然后用外衣将钢刀系在背上。谁知道一会儿在回天龙寺的半路上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弥勒教啊法*功啊之类的邪教组织,到时候身上没有家伙,那岂不是悲剧了。 那些弥勒教徒之所以穿着夜行衣,就是想隐遁身形,现在他们集体撤退,自然不会傻x到举着火把满山乱串。罗士信随手捡起一个黑衣人留下的火把,一手扶着肩上的观音婢,一手举着火把,大踏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处石窟距离两人之前掉落的那个石井并不是很远,走了不久,罗士信就找到了回去天龙寺的路径。 “呀干什么?!放我下来!” 路程走了一半,小美女似乎找回了元神,当她现自己竟被罗士信大大方方的扛在肩上之时,竟然羞愧难当的惊呼出来。 隋唐之时虽然较后世的宋明在男女之隔上要开放很多,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就这样被个黑小子扛着,那也是好说不好听的。 罗士信见观音婢也有了精神,遂照她的意思把她放了下来,调侃的道: “不这样,我怕你留恋那石窟不想走了!” “谁留恋那石窟啦!还不都是你害的...” 观音婢话说了一半,现罗士信面有愠怒之色,遂卖乖道: “好啦,说你两句就生气,大男人还这么小气...这次...这次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 小姑娘终究还是脸皮儿薄,后一句感谢之话几乎是微不可闻,不过罗士信耳力超好,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微微一笑,调戏道: “这次谢我,那上次不算了?!” “上次?” 小姑娘闻言一愣,猛然想起了两人初次相遇的情景,小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羞怒交加,挥起小拳头向罗士信砸了过来,嗔道: “你还敢说!我让你说......喂,你别走那么快!别丢下我...” ...................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很快就遥遥见到了天龙寺的山门。小美女刚想加快步伐跑去叫门,却被罗士信一把抓住自己的小手给扯了回来。 “你扯我干嘛啊?” 共过患难就是不一样,若是以前罗士信敢这样抓她的小手,长孙无垢咬不死他。可现在罗士信就这么嚣张的握着她的小手,她居然都没有飙的意思。想想也是,自己的胸脯也被黑小子摸了不知多少遍,人也刚刚让他扛着走,现在拉个小手又算什么。 不过这次罗士信到没有什么龌龊的念头,他一手拉着长孙无垢的小手,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 “别做声,这天龙寺周围...” 话说了一半,罗士信又向天龙寺山门方向仔细瞧了瞧,接着道: “这天龙寺周围有埋伏!”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一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六) 罗士信向小美女观音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 “别做声,这天龙寺周围有埋伏!” 这些年来在五台山的修炼,不仅让罗士信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本领,同时也让他拥有了超于常人的洞察力和感知危险的能力。刚绕出山林,走上通向天龙寺山门的大道,罗士信就感觉这道路与他们下午过来之时有些许不同,好像有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越靠近天龙寺,这种痕迹就的明显。等来到天龙寺山门附近,罗士信明显的感觉到有大队人马在这里埋伏,因为在这周围,竟然听不到丝毫鸟鸣兽叫的声音,这是不正常的,除非是有大队人马潜伏在密林之中,惊走了附近的鸟兽,这样解释就合理多了。再结合刚才一路上的蛛丝马迹,罗士信断定,天龙寺四周一定有大队人马埋伏。 “什么!” 经过今晚的又惊又吓,小姑娘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现在听闻罗士信这样说,把长孙无垢的小心肝儿是吓得扑通扑通的乱跳,她一脸惊愕的表情道: “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 罗士信见小姑娘一脸惊惧的表情,微微一笑,道: “应该不是那伙弥勒教徒。埋伏在这四周的人数,要比那伙黑衣人多得多!” “啊我们怎么办?!我哥哥还在寺中呢!你得帮我救他啊!” 听说天龙寺被大队人马围困,小姑娘立时慌了神。长孙无垢的父母去世得早,之后她就随着哥哥长孙无忌投奔到了在李渊手下当差的叔叔长孙顺德那里。因此,她哥哥长孙无忌可以说就是观音婢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所以她才会这样紧张。 不担心二公子吗?” 观音婢惊慌失措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罗士信看着小姑娘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心中没来的涌出一股怜爱之感,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二公子?你是说李家二公子吗?” 长孙无垢不知道罗士信为什么会突然问到李世民,她试了试眼角的泪珠,奇怪的问道。 “嗯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吗...” 小美女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嗔怒道: “你莫要胡说!我哪有...哪有什么未婚夫婿!” “真的!太好了...” 闻言罗士信心中一阵莫名的欢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兴奋,竟然情不自禁的脱口道。 “你说什么?!” 什么...埋伏在天龙寺附近的人马不知是何来路,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冲寺中之人而来!” 罗士信对自己的失态不能自圆其说,只得赶忙转移话题道。小姑娘还是天真,一说到自己关心的事情,就把罗士信之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焦急的追问道: “那是为什么呢?” “你想想,这股人马为数不少,若是他们想对寺中之人不利,只管强攻即可,还何必偷偷摸摸的埋伏在寺外?” “吁――” 小美女听罗士信说完,用小手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道: “吓死我了!嘻嘻,你还真聪明!那我们快回去吧!” 罗士信闻言一阵暴汗!这小美女的脑子难道就一根弦儿吗?这所有的一切还都只是猜测而已,现在连对方是何来路都没搞清楚,就冒冒然闯进人家的埋伏圈,这不找死吗!也真亏她想得出来。 “对方来路不明、目的不清,我们就这么贸然闯过去,不被人射成刺猬才怪!” “呀!这样啊!那我们该怎么办?” 经过今晚这一连串的事情,长孙无垢现在已经没了往日果敢的判断力,遇事就想依靠罗士信,自己根本不会去思考。 罗士信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形势,悠悠的道: “这样吧,我们去别处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入寺方法...” ............... 天龙寺方圆面积并不是很大,罗士信领着长孙无垢,在天龙寺外围很快就大致的转了一圈,现整个天龙寺的四周都被人设下了埋伏,除非有本事能够飞天遁地,否则休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天龙寺。 “你有办法,对吧?” 一圈下来,长孙无垢也看出问题的严重性,她见罗士信盯着天龙寺四周的参天大树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看这样行吗,我先找地方把你藏起来,然后我独自潜入寺中去看看,探明情况后再来与你相会,如何?” “不行,你别丢下我,我自己一个人害怕!”,罗士信一说完,观音婢就毫不犹豫的否定了他的建议。然后她又怯怯的看了看罗士信,“悲伤”的道: “公子与垢儿非亲非故,刚刚却舍命救下了小女子的性命,公子对垢儿已是恩比天高。不过垢儿生来就命途多舛,公子无需再为垢儿之事再行冒险之举,你还是自行离去吧!” 说罢小姑娘居然低低的抽泣起来。 这丫头前后的话也太不搭调了,这明摆着是在故意挑逗自己的那颗爱心,罗士信无奈的摇摇头,道: “行了,别装可怜了,我带着你便是!”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小丫头闻言喜笑颜开道。 “你怕高吗?” “高?垢儿不怕...你问这干嘛?” “不怕就行了,来...” 罗士信说罢解下背上的单刀,转过身来背对着观音婢,拍拍自己的后背道: “趴我背上,我背你进去!” “啊不太好吧...” 小美女听罗士信说要背自己,小脸微红,扭捏的道。 “事急从权,你不让我背,我可没其他办法带你进去的。” 好吧。”,长孙无垢担心自己兄长的安危,略一思考,还是答应了。 长孙无垢趴在罗士信的背上,双手环住罗士信的脖子。罗士信用自己的外衣将小美女绑紧,长孙无垢坚挺的双峰很自然的就抵在罗士信的背上。罗士信就觉得一阵酥软醉人之感从后心传来,直弄得他血脉贲张,不自觉就勾起了下体最原始的反应。 “长孙小姐,你可要抱住了。” “你不用叫我做小姐的,唤我的名字就好了。以后就叫我垢儿吧。”,观音婢吐气如兰的说道。 罗士信只感到阵阵幽香从耳后袭来,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颤颤巍巍的道: “我唤你垢儿,那你叫我什么呢?” 说呢?” “嘿嘿,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做士信哥哥吧!”,罗士信**一笑,龌龊的道。 小美女张了几次嘴,还是没好意思大声说出来,最后她将樱唇靠近罗士信的耳朵,轻声道: “士信哥哥...” 一股清凉甜美之气轻轻的吹进罗士信的耳朵,极度刺激着这个野兽男的下丘脑垂体,导致他的下体产生了大量的雄性激素,罗士信的血压瞬间冲到二百,他就要爆了! 趁着自己还有些许理智的时候,罗士信赶忙用嘴咬住钢刀刀背,就近选了一颗参天大树,然后化激素为力量,蹭蹭几下就爬上了去,最后在高端的一处粗树干上停了下来。 释放了一部分能量,罗士信可算清醒一些,刚才自己好悬变身成为月夜狼人,做了那禽兽不如的色事。 罗士信默念了几声静心诀,释放了一下心中的邪念,然后居高临下定睛一看,天龙寺周围果然潜伏着大量的伏兵,不过他们隐藏于草木之中,罗士信还是看不清他们的着装。 罗士信刀交左手,向背上的长孙无垢轻声嘱咐道:“把眼睛闭上,千万别睁开!” 然后他向四周略一打量,选了另一棵较近的巨树,再次用嘴咬住钢刀,暗提真气,施展出这些年在五台山捉猿猴捕松鼠练就出来的轻功,呼的一声就飞跃了过去。待再次立稳在那棵巨木上后,他又如法炮制,跃向了另一棵大树... 就这样,罗士信背着小美女观音婢,在参天巨木间不断的飞来穿去,最后经由空中通道再次回到了天龙寺院中。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二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七) “启禀将军,小的刚刚看到有一个人从天上飞了过去!那人背上好像还背了一个...” “去你娘的,你脑袋是不是让驴踹了,人哪能在天上飞!你他娘的快回到岗位去,出了岔子,小心老子我让你飞天上去...” 哨兵本来兴致勃勃的跑去报告自己的现,却被管事的一顿臭骂给呛了回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罗士信行动虽然矫捷,可还是被天龙寺四周的一个暗哨现了踪迹,不过好在这里的负责将军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打死也不相信人可以像猴子一样在树间飞来飞去,否则他一旦向附近的狙击手下令,半空中的罗士信必定被人射成刺猬不可。 罗士信幸运的逃过了一劫,他背着观音婢最后落在了天龙寺中的一棵参天大树上。罗士信刚想下去,却突然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钻进了西院之中。天龙寺的客房分东西两院,李世民罗士信等一众男子都住在西院。观音婢和李秀宁带着几个丫鬟住在东院,其他家丁下人都住在普通的僧房中。 罗士信是在戌时被诱出了天龙寺,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却在院子里乱串,这种人除非是梦游症患,否则他一不是不怀好意。 刚回到天龙寺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让自己碰上了,倒要看看这黑影是何来路。 想到此处,罗士信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大树,好似鬼魅一样悄悄的跟在那人的身后。进了西院,就见那人径直去到了李建成所住客房的窗户下,将耳朵贴在了窗沿处,想要偷听些什么。此时李建成房内的灯还亮着,也不知这李大公子深更半夜的不睡觉都干什么。 自从来到天龙寺,罗士信这半个晚上遇到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诡异。先是一帮疯狂的弥勒教徒,那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他们无缘无故的闪人了!后来又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批伏兵,自己背着长孙无垢费了个鸟劲回到了天龙寺中,竟然又遇到这样的一副场景!真是邪门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罗士信轻轻解下背上的小美女,转身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安静的呆在原处不要动,得到小姑娘乖巧的回应后,罗士信蹑手蹑脚的来到那偷听的身后。 客观的说,这家伙还真是敬业,撅着个大**在那聚精会神的侧耳倾听,根本没有察觉到背后来了这么一个主儿。罗士信是真不忍心打扰他的工作,可寺外现在正蹲着不知是何来路的大股伏兵,赶快找李世民等人商量对策才是正事儿,哪有时间陪这小子耗。罗士信瞄准他的肥腚,上去就是一脚。 “啊!” 这一脚用力倒不大,不过也把这小子踹了个狗啃屎。他正在那做亏心事,突然被人从背后这样踹上一脚,差点儿没把他的胆给吓破了,当时就是一声惊呼,然后头也不回,四爪并用就想逃走。罗士信哪里会让他就这么逃掉,趁他还没分清自己这四只爪儿中哪两个是用来跑路的,上去就把那小子踩住。被罗士信大脚踩住的,别说他是个人,他就是一头牛,也别想再站起来。 “什么人!” 这时屋中之人也被外面的声音惊动,开门跳了出来。罗士信一看,原来屋内不只李建成一人,李世民也提剑跟着跳了出来。 “罗兄弟?是何人?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见罗士信站在屋外,脚底下还踩着个人,都感到很诧异,互相对视一眼,由李建成问道。 “这小子在大公子屋外偷听,被我逮个正着!就顺便擒下了。” “什么!” 闻言李建成兄弟两人同时一惊,李建成快步来到这人跟前,揪着他的头强行把这人的脸扬了起来,借着房中之光一看,李建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阴冷冷的道: “是你!” “大少爷饶命!小的不过是半夜尿急,路过这里...” 啪―― “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李建成还没等这人把话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把这小子的半边脸打得登时就肿了起来,然后他恶狠狠的问道。 “小的什么也没听到,小的真是尿急...”,这小子哭唧唧的道。 “你丫的真是个笨蛋,撒谎起码也得靠点儿谱啊!尿急你来大公子窗前做什么,大公子的屋子是茅房吗?你说你是夜游症也比这强啊!” 这时罗士信也看清此人的面貌衣着,看情形,他应该是李府随行的一个下人,难不成又是弥勒教的一个卧底?!罗士信对这个“卧底”的智商严重怀疑,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听他说出这么搞笑的理由,遂忍不住的插言道。 “啊对,对对对!小的真有夜游症...罗公子真乃神医啊!” 啪―― 李建成可不管这小白的回答有多可爱,上去又是狠狠一巴掌,咆哮道: “快说!你到底想偷听什么?再不说,我宰了你!” 罗士信微感愕然,李建成不问这人到底是何来路,竟先问起他听到什么,难道他们兄弟真在谈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杀我,我说...有人给我钱要我查李家与突厥...啊!” 还没等这人把话说完,一旁的李世民突然难,手起剑落,一剑刺进这人的后颈,将他立毙在当场。然后他用死的衣服蹭了蹭剑上的血迹,不屑的道: “无耻小儿,潜入我府定然不怀好意,留之何用?” 杀人灭口!这是**裸的杀人灭口!罗士信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李世民就能这样心狠手辣,一脸错愕的看着李世民,说不出话来。 别说罗士信,就连死跟前的李建成也没想到自己的兄弟这样果敢,竟然不知会一声就突下杀手,毫无防备之下,蹦了一脸的血污。 “贤弟深夜怎不休息,会碰巧逮了这贼人?” 李世民丢下一旁的死尸,转而向罗士信试探道。 罗士信可不想成为他下一个灭口的目标,听李世民这样问,赶忙辩解道: “啊!是这么回事,之前长孙无垢小姐被潜伏在李府的内鬼骗出天龙寺,被我现后就追了出去,这不刚刚把长孙无垢小姐救回来,就碰巧遇到了这事儿。” 罗士信把故事稍作修改,并没有提及长孙无垢与那了聪合谋陷害自己之事。若是照实说,不免就要引出之前自己与观音婢的那些恩怨,那话可就不好说了。 “哦?怎么回事?哪个内鬼?贤弟且详细道来!” 李世民一听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道。一旁的李建成稍微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也凑了过来。 “此事说来话长...长孙小姐请过来说话...” 罗士信向站在黑暗角落里的观音婢招了招手,唤她过来。观音婢虽然让罗士信称呼她为垢儿,不过那是在周围没有别人的情况下,现在当着李世民兄弟面,罗士信还不敢放肆到那种程度。 李世民兄弟刚才把注意力都放在这窃密的身上,并没有注意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现在听罗士信一说这才现,原来长孙无垢就站在不远处的墙根儿下。 见罗士信召唤自己,观音婢缓步走了过来。她现在心情很沉重,刚才的一幕她在一旁看得是清清楚楚。在还没有问出背后主使之人的情况下,李世民就这样急于杀人灭口,说明他们所议之事定然见不得人的。瞎子都能看出这里的猫腻,更何况是观音婢这么睿智的小姑娘呢?再结合之前那弥勒教尊所说之事,长孙无垢已经确信太原李家勾结突厥异族之说,定然是空**来风、并非无因! 观音婢来到近前,看了罗士信一眼,淡淡道: “罗公子说吧...” “嗯,好吧。二位公子且听我道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罗士信把前前后后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他与长孙无垢之间所生的暧昧之事,以及那弥勒教尊所提的李家与突厥勾结一事,统统都是要滤去的。 “哦!原来如此!” “陷害我李家的竟然是那弥勒邪教...” 听罗士信说完,李建成和李世民都不免一阵唏嘘,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一直与自己做对的竟然是那默默无闻的弥勒教。 “大公子,世民兄,现在这天龙寺外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位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罗士信见两人一直在那感叹,好像忘了现实的麻烦,遂提醒道。 李世民和李建成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起来。这倒把罗士信和长孙无垢弄懵了,被人包围了还这么开心,这兄弟两人是不是疯了。见罗士信一脸困惑的表情,李世民稍微收敛了一下笑意,向两人释疑道: “寺外那些伏兵,都是我们安排的!” 是怎么回事?”,罗士信闻言疑惑的道。 “我的好贤弟啊,不是为兄想要瞒着你,只是这是要是事先说了出去,就怕露了马脚。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自从那次你现我李府之中有内鬼之时,父亲就命我追查此事,可是那些潜伏之人隐藏甚深,为兄很难在短时间内把他们挖出来,于是就想了这个引蛇出洞的办法。利用这次出游,我与大哥将李府之中有可能是内鬼的几个下人通通带了出来,然后兵分两路,明着一路就我们二十几人,另一路却是有长孙顺德大人带领的一营精兵。那些谋害我们的人得到消息,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再次出手,我们就趁夜晚之时埋下伏兵,静等他们自己上钩!这不,还真挖出个内鬼来!不过那些刺客没有上钩,却是有些遗憾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三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八) 听李世民把话说完,罗士信这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原来这就是一个套,以天龙寺为笼,以李建成和李世民为饵,想要勾出暗中与他们李府做对的神秘势力。不过可惜的是,对方没有上钩,早早的就取消了行动,此时那些人恐怕已经逃离天龙山了。 “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咦,无垢,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到这里来干什么?” 刚才那死鬼一声惨叫,惊醒了隔壁旁边房中的柴绍和长孙无忌,两人披着衣服出来一看,都被眼前的情景弄得莫名其妙。长孙无忌看见自己妹妹大半夜的居然还在男生住的院子里,更是惊讶的问道。 小美女一见自己的哥哥,想想自己险些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心中不由得悲喜交集,扑到长孙无忌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无垢不哭,有哥哥在。你说,是谁欺负你了,哥哥替你报仇!” 父母去世后,长孙无忌就和妹妹相依为命,这小丫头可以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现在见她哭得这样委屈,长孙无忌这心里比自己受苦还要难受,遂愤愤道。 “没有人欺负垢儿,是这样的...” 小美女抽泣着断断续续把事情又讲了一遍。听长孙无垢说完,柴绍和长孙无忌都不由得一声惊叹,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离奇的故事,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长孙无忌拍拍观音婢的脑袋,柔声道: “没事就好,不过这次你能平安脱险,可是多亏了罗公子啊!” “嗯!他可本事了呢!”,闻言观音婢喜滋滋的应道。 然后长孙无忌又向罗士信抱了抱拳,道: “多谢罗公子仗义相助,此恩此德,在下来日再行重谢!” 罗士信微微一笑,向长孙无忌回了个礼,道: “谢不谢的以后再说,倒是有一件事令我感到很奇怪,就是我和长孙小姐所遇到的那些弥勒教徒,在得到他们小姐的严令后,竟会弃下我们而突然撤走,难道他们那个什么小姐看来了这是个圈套?” “应该就是如此!哎――”,一旁的李世民插言道,他叹了口气,又悠悠道: “看来那弥勒教中的确有高人存在啊,且不说他们有人能够识破我这次苦心设下的陷阱,就是之前的他们所用的那些手段,也是把我李府上下搞得焦头烂额,却又让我们无迹可寻!若不是这次贤弟你在机缘巧合下撞破了他们的诡计,我们怕是还要继续被他们蒙在鼓里啊!” “二弟不必如此失落,至少我们还挖出两个弥勒教内鬼,也不是一无所获!” 旁边的李建成见李世民有些低落,出言劝慰道。 “这人应该不是弥勒教派来的。” “哦?何以见得?” 李世民和李建成兄弟闻言同时一愣,开口问道。 “我与长孙小姐所遇到的弥勒教徒,个个都是生猛无比、悍不畏死之徒。想当年那了聪被我师兄伤成那样,后来又被慧明方丈关了那么久,他都不曾丝毫屈服,可见那些弥勒教徒意志是何其坚定,哪会像这小子这样废物!” 罗士信指着地上的死,淡淡的道。 “是呀!那些弥勒狂徒好吓人的,士信...罗公子生劈两个人,他们还是不知死活的往上冲!要不是后来他们自己走了,我们根本无法脱身...” 小美女在一旁帮腔道。一时口快,她好险把“士信哥哥”叫出口,好在现在众人都把心思放在了那些弥勒教徒身上,没有注意观音婢的口误。 众人听两人这样说,都是一脸沉重之色,李世民轻轻一叹,无奈的道: “若是真如贤弟所说那样,我们李家的祸事,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啊...” ............... 此时在天龙山东北面,正有一行人马匆匆的朝太原方向赶去,为之人是一个五六十岁老,一看就知道他一个精明强干之人,不过现在他却是一脸的失望之色。这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原本计划刺杀李世民兄弟的那伙弥勒教徒。他们不仅计划尚未实施,而且还让罗士信和长孙无垢听去了不少的密事,负责此次任务的老尊心中很是不甘,可是自家的小姐下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的,没办法,只好带队无功而返。 “张易尘兄弟何在?” 张易尘就是了聪的俗名,跟法雷寺决裂以后,他就不再使用了聪之名了。 “小的在此,尊有何吩咐?”,张易尘听见老尊叫他,急催了两下马,追到老身旁。 “石窟中的两个娃娃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决不能留这两个祸根在世上。反正你现在也不能再回李府了,而且我看你也与那黑小子有些恩怨,所以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办得干净利落点儿。” 在老尊与罗士信单挑落于下风之时,这张易尘很“聪明”的选择向长孙无垢下手,从而转移罗士信了的注意力,也算间接救了这老尊。这尊欧阳无名那时就现此人有些手段,便留意上了他。自己身份特殊,不能现身去对付罗士信和观音婢,而那个朱坛主又是个有勇无谋之辈,所以欧阳无名就选中了这张易尘来负责办掉罗士信和长孙无垢灭口。 “尊您就放心吧,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过小的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吧...” “小的不明白,我们之前那么好的形势,只要再稍微多耗些时候,那小子一定支撑不住的。小姐虽然严令我们撤退,可是事急从权,我们办了那两个娃娃之后再行撤走,小姐应该能体谅我们的苦心吧!” 这张易尘的确是有点费解,这老尊怎么就怕小姐怕到这个程度,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做就做了,完了小姐还能宰了他不成?更何况他们所做之事还不是全为了弥勒教着想。 “哼哼...” 欧阳无名闻言苦笑一声,无奈的道: “老主人下的命令我都敢便宜行事,我跟了老主人这么多年,他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可是小姐不同,小姐要求属下必须做到令行禁止,胆敢违抗,一律教规处置,毫不留情!” “尊一心为教,小姐竟然不明白老尊的苦心,看来小姐还是太年轻了啊...” “你没跟过小姐,你是不会明白的。别看小姐是个女流之辈,而且还年纪轻轻,可是这手段心机,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是自愧不如啊!否则以老主人的个性,怎么放心让小姐出来独当一面呢?我想小姐严令我们回去,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 天龙寺中,李世民让人处理了那窃密的尸,然后众人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出了这档子事儿,大伙也再没什么心情游山玩水,而且谁也说不准那些弥勒教的刺客会不会去而复返,所以第二天天一亮,众人就随着长孙顺德带领的那营精兵一起返回太原去了。 回到太原城,众人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府去了。罗士信自从知道李家与突厥人勾结,就对他们心生了厌意,不想再与李家人为伍,不过他的那些宝贝都还在李府,而且昨夜几乎没怎么休息,所以他还是随着李世民兄弟一起回来了李府。罗士信准备在李家住最后一夜,第二天就辞行赶往湖州武康与师傅师兄相会。在太原唯一让罗士信有些留恋的,就是小美女长孙无垢,不过人家注定是当皇后的命,自己除了早断念想,又能怎么样呢!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四章 神驹追风 勾结突厥人,以中华的女人和财富换取异族的支持,来满足他们李家一家之利,这种做法的确要比那弥勒教无耻许多。罗士信不愿意再与他们李家为伍,决定再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告辞离去。心中做了决定,罗士信随李世民兄弟赶往李府。 李府正门前的街道临着李府院墙而建,一般是不许普通百姓来回行走的。罗士信随着李世民等人刚刚拐过街角,就见不远处的李府正门前乱糟糟的围着一群家丁,家丁中间围着一匹狂躁的黑马,众家丁各执绳索,正试图制服这匹黑驹。 众人不知所以,催马赶到近前。到了府门口,有下人看到两位公子回来了,连忙招呼几人过来牵马。众人翻身下马,门口被这么个乱摊子堵着,他们也进不去府门。李建成不禁脸有愠色,不快的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哪来的这么个畜牲?” 领头的一个家丁见李建成问话,赶忙应道: “回禀大少爷,这是刘文静先生带回来的突厥汗血马,本来所有的突厥马都放养在城外的马场里,不过刘先生说这一匹是一位突厥贵人送给老爷的礼物,让我们去把它牵回府里。小的们不敢怠慢,急忙就派人去了,可是这突厥黑马之前还好好的,到了这里后突然了狂,就是不肯进府,这不,小的们正想办法制服它呢。” “叫他们快些,总不能老让我们在这等它吧!”,李建成向那下人命令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父亲不仅身为太原留守,而且总督对突厥作战的一切军务。贤弟你也应该知道,那突厥人不论男女老幼,个个都弓马娴熟,而我们太原郡的军马根本不足以对抗突厥的骑兵大军,所以我父亲无奈,只好派刘文静先生暗中联系突厥人中那些被排挤的小部落,与他们联合共同对付始毕可汗部,同时向他们采购良种突厥马。那突厥贵人,就是一个小部落的可汗...” 李世民见家丁说漏了嘴,生怕罗士信产生怀疑,于是赶忙辩解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装,接着装!就你们那点儿破事还当别人不知道吗?罗士信心中暗呸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 “李大人公忠体国,天下间谁人不知。李府一门常年在此抵御突厥,确实不易啊!” “罗贤侄谬誉了,食君之禄就应担君之忧,这一切,都是老夫应该做的...” 说话不是别人,正太原郡留守李渊李叔德。李渊原本正在衙府办公,得到消息说李建成等人已经回来太原,他急于想知道这次行动的效果如何,是否已经挖出了与他们李家做对的背后势力,遂丢下公务,快马赶回家中,不想正好听见罗士信对他的“赞誉”,就很客气的“谦虚”了几句。 “见过李伯伯。” “见过父亲大人。” “见过父亲大人。” 罗士信等三人见李渊归来,纷纷上前见礼,李渊与他们都打过招呼后,就急不可耐的向李建成等人问起了这次天龙山之行的经过。李建成将他们此行的过程以及罗士信告诉他们的那些事向李渊大致禀告了一遍,李渊听完后,不由得剑眉倒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恶狠狠的道: “原来是那些冥顽不灵的妖人,害得老夫夜不能寐!这笔账,老夫早晚要与他们算个清楚!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弥勒教道行深,还是我留守府手段多!” “父亲大人不必太过生气,既然知道了背后的敌人,我们就有了明确的目标,就可以. ..” 李世民本想劝慰李渊几句,可话还没说完,一旁正被众家丁围捕的黑马突然一声长鸣,猛地挣开了绳索,向罗士信等人这边冲了过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时迟那时快,这黑驹就像一阵风一样,瞬间就冲到了近前,好在这街道够宽,众人有空间向两旁躲闪。 这黑驹冲出了家丁的包围圈,罗士信等人这才看清这黑马的全貌。这匹黑驹实在太漂亮了,全身上下黝黑油亮,一根杂毛也没有,锋棱骨瘦,竹批双耳。不过这黑驹最引人目光的地方,却是这它的四个蹄子与小腿的关节处,竟分别长着四簇黑毛。奔跑中随风而动的鬃毛,以及它双眼中所直射出来利芒,都显现出它那桀骜不驯的性格。 罗士信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匹汗血突厥马,可能是因为这马周身漆黑如炭,罗士信总感觉此马就是为自己而生。眼见它从自己身前飞奔而过,罗士信想也没想,抬脚就追了上去。 罗士信打定主意,一定要向李渊讨来此马,自己帮他李家做了这么些事,他们也应该给自己些回报。向李渊要李秀宁,估计这老小子不能干,那讨匹马来骑骑应该不过分吧。不过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先逮住这畜牲。这黑驹野性未泯,若不将它制得心服,将来一定难以操控。 想到这里,罗士信暗提真气,使出看家的本事,几下就跃到了黑马身后。其实这畜牲早就现人在追它,不过它压根没把这小子放在眼里,因为它从不认为还有什么陆地生物能在速度上比得过它。所以当罗士信追到自己**后时,这畜牲心里也犯了寻思,要真是被这两条腿的东西给追上了,那自己这张马脸还往哪搁,不如跳河淹死算了。于是它也使出了全力,四腿奔开,好似一股黑风一样窜了出去。 罗士信脚力再好,他也是人,那黑马未出全力时,罗士信还能勉勉强强赶上它,现在这畜牲和罗士信卯上了,玩了命的跑,罗士信根本不可能追上它。跑直线罗士信是肯定跑不过它,不过罗士信却可以抄近路。罗士信眼见与那黑马的距离越拉越大,索性改弦易辙,飞身上了房顶,这个方向上只有一个出口,罗士信就准备从房顶抄近路绕到街口去堵这畜牲。 “小样儿,不行了吧,四条腿的都跑不过我,何况你个两条腿的怪物...” 甩开了罗士信,这黑马心中一阵得意,脚下也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它却没想到罗士信早从房顶赶到了它的前面。 罗士信潜伏在房顶,看着那黑马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他瞧准机会,飞身就跃了下去,正骑在马背之上。 这畜牲正在那暗自得意,哪曾想到罗士信会突然从天而降,一惊之下,使出全力想要把罗士信甩下身去。马背之上并没有安装马鞍,罗士信全凭双腿夹马,双手紧勒缰绳,想要制服这畜牲。 这黑驹也是个烈性子,哪里会这么容易屈服,这一人一马就在这大街上较上了劲。好在这长街平时不许百姓行走,否则这两个怪物在这里“搏斗”,不伤到人才怪。 人与马搏斗历来都有一定的规则,并不是谁撂倒谁这么简单。要么马将人甩落身下,马赢;要么人将马制服,人赢。这两个各自群体中的怪物目的不同,却都拼上了全力。也不知过了许久,这黑马终于耗尽了体力,渐渐安静了下来。罗士信也累得够呛,这畜牲性情太烈了,也就是自己,换做别人,根本制服不了它。罗士信挑衅的拍了拍马脖子,调侃道: “怎么样,服了没?不服我们再来!” 这黑马潇洒的甩了甩鬃毛,然后恭顺的低下了一向高傲的头。罗士信哈哈一笑,张狂的道: “哈哈哈...以后我就叫你追风,从此就你跟我混吧!驾――” 摆平了神驹追风,罗士信骑着它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李府门前,翻身下马。除了李世民外,李渊和李建成都没见识过罗士信的本事,刚刚他们见到罗士信飞身追赶黑马已是一惊,现在又见他把个二十几人都困它不住的黑驹驯得服服帖帖,李家父子更是心折不已,打定主意要把罗士信收为己用。所以还没等罗士信开口要马,李渊便率先开口道: “贤侄好本事啊,当真让老夫大开眼界!宝马赠英雄,既然贤侄驯服了这宝马,那老夫就把它送给贤侄了!” 李渊这话正中罗士信下怀,倒省得自己开口了。罗士信暗自高兴,向李渊行了个礼,道: “那小侄就谢过李伯伯了!” 作为马上将,罗士信的确是需要一匹好的坐骑,这个不仅仅是是速度与机动性的问题,所谓力从地起,而马上将力的根基就是自己的坐骑,就像罗士信,若是没有能够承受他这一身力气的好马,一旦用了全力坐骑就承受不住塌了架子,那他这一身的怪力根本挥不出来。所以李渊这话一出口,罗士信根本不做任何礼节上的推辞,一口就收下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五章 李府夜宴(上) “哈哈哈...罗贤弟毫不娇揉造作,乃真性情也!” 李世民见罗士信一口收下了这匹黑马,爽朗一笑,向罗士信赞扬道。 其实论起李世民这个人物,在历代的枭雄之中他的人品算是不错的了,虽然在后来的玄武门之变中他毫不手软的干掉了自己两个同母兄弟,并且很“客气”的请他老爹让位,但身处皇室斗争的风口浪尖,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他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何况在没有选举机制的封建社会,统治本来就是在皇族中以生与死的斗争方式进行优胜劣汰的,这已经成为一种规则,就好像后世的政治选举一样,没什么对与不对之分。倒是他对于那些有功之臣的态度、对自己功过是非的分辨、以及在治国方面的才能,都是在封建帝王中可圈可点的。在中国封建史中,能将文治武功都做得如此出色的帝王寥寥可数,李世民却算一个。 就个人魅力而言,罗士信的确非常欣赏李世民。但一个人不仅要为他本人负责,同样也要他的家族负责,李家一族勾结突厥之事,李世民不可能不知情,更有甚,这件事都有肯能是他一手住持的,因为众所周知,刘文静就是李世民的铁杆嫡系。每每想到此处,罗士信都会感到很不爽,因为在罗士信的价值观中向来都是认为,大丈夫死则死尔,怎么能用弱质女流的身体去向异族摇尾乞怜!世上任何的冲突都有调和的手段,唯独价值观的冲突是永远都无法调和的,所以罗士信暗自做了决定:即便你李世民将来真能够龙升九天、登基大宝,我罗某人也决不与你李世民为伍,即便是与你为敌也无所谓! 罗士信淡淡一笑,向李世民道: “小弟的确一眼就相中了此马,而且小弟打算明天就启程赶往湖州武康与师傅相会,这一路上也确实需要一匹脚力好的坐骑,所以就算伯父不开口赠马,小弟也是要厚颜讨要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罗士信这样说,他心里是很理直气壮的,且不说自己帮了他李家多少忙,就是自己救了他李渊一子一女一老婆这三条命,这笔账他们都是还不起的,别说自己只是向他李渊讨匹马来骑骑,就是向他讨个女儿来当马子骑,那也是不过分的。 “怎么?!贤弟明日就要走?何必如此着急呢?贤弟你自从来到我家,就一直在帮我们李家的忙,可是为兄却还没来得及好好款谢于你!不如贤弟再在我李府多留上几日吧,也好让我们家有机会报答贤弟你的相助之恩啊!” 李世民和李渊早知道罗士信要前去武康,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所以李世民一听说罗士信明日就要动身离去,心中着实有些着急,像罗士信这样的文武全才并不多见,若是没处出交情就放他离去,李世民怕他就这样一去不返,遂开口挽留道。 “对啊!从太原去武康快则不过一个多月的路程,慢的话两个月也到了,所以贤侄怎么如此着急呢?这样吧,贤侄再在我府住上半个月,否则休想让老夫放你离去!” 李渊和李世民是一个想法,于是当李世民说完,他也佯怒道。 “多谢伯父和世民兄的厚爱,不过小侄的确还有些私务要处理,所以才不得不早些动身,因此还望伯父体谅则个!” 说罢罗士信还向李渊深鞠了一躬。其实罗士信能有什么私务,他不过是不想再掺和太原这摊浑水而已。 “这样啊...” 李渊见罗士信都这么说了,他也很为难,罗士信又没卖身给他李家,人家想走,自己凭什么拦着呢?所以他略一犹豫,让步道: “那这样吧,明日晚上老夫在府中备上一桌家宴,把贤侄认识的人都请来,一来就当是大伙为你饯行,二来也算是我李家一门对贤侄这些日子以来的鼎力相助所聊表的一点儿心意。贤侄想走就后日再走吧,也不差上这一天半天的,如何?” 李渊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罗士信也的确不好再驳了他面子,遂向他行了一礼,道: “那小侄就先谢过伯父的款待之情了!” ............. 李世民等人是随着长孙顺德的官兵一同回来太原的,所以速度就要比去天龙山时慢了许多,下午时候才回到李府,后来罗士信又与那黑马追风折腾了许久,因此进府后众人只是一起吃了顿晚饭,然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罗士信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长孙无垢那小美女,就要离开太原了,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要是这小丫头能跟自己一起走就好了,可是自己无权无势又无钱,长得也不帅,人家凭什么跟自己走呢? “也不知道明晚观音婢这小丫头会不会来,要是临走前能再见上她一面,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罗士信这样想到。 第二天罗士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倒不是醒不了,只是他怕自己起来早了,李世民父子又来缠自己,倒不如等他们都去忙了,自己再起来。 “公子你醒啦!奴婢都来过三次了,看公子您睡得正香,就没打扰您...” 说话的是一直专门给罗士信送早饭的那个小丫鬟,罗士信刚起来不久,她就把饭送来了。 “哦!那劳烦姐姐了!” “嘻嘻,伺候客人本就是小婢的本分,公子何来劳烦一说。不过像公子对我们下人这么亲切的,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呵呵,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呢!” 罗士信轻轻一笑,接着问道: “你们家老爷和公子呢?” “老爷去衙门办公了,大公子在陪老夫人,二公子去下请柬了,好像是为晚宴做准备。哎――” 小丫鬟说着轻轻一叹,幽怨的道:“罗公子你人这么好,要是能一直待李府不走就好了...” 罗士信闻言戏谑的看了小丫鬟一眼,调笑的道: “是你们家二公子教你这么说的吧?” “嘻嘻,罗公子你真厉害!二公子早上是来过了,他见你还在熟睡,就没吵醒你,让小婢最好能劝您一劝,哪怕是多留些时日也好啊!不过其实就是二公子没让奴婢这么说,奴婢也是舍不得公子走的!” 罗士信闻言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小美女长孙无垢,幽幽一叹,感言道: “哎!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该散的,早晚都会散去...” ................ 小丫鬟走后,就再没人来打扰罗士信。罗士信趁闲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其实他也没什么行礼,除了那几件兵器之外就是几件旧衣服。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去,想当初自己来到太原之前是何等的雄心勃勃,想要混个好出身,现在李家父子倒是看上自己了,可自己却看不上他们了,人的际遇还真是奇妙啊! 傍晚时分,李建成和李世民一起来找罗士信,说客人们马上就来,请罗士信现在就过去,罗士信随着李世民兄弟出了客房,一起来到了李府的后花园之中。原来李世民把宴席摆在了李府花园中的池塘边上,现在时值初夏,满塘的荷花开得娇艳无比,周围亭榭柳树上又都挂满了五彩的灯笼,在这初夏的夜晚,这景致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调。看来李世民对今晚的夜宴也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这都是世民兄你安排的吗?” 李世民微微一笑,淡淡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晚都有哪些熟人会来赴宴?” 其实罗士信关心的只是长孙无垢那小丫头会不会来,可他又无法说得那么露骨,于是略一犹豫,婉转的问道。 李世民闻言哈哈一笑,调侃道: “哈哈,贤弟你的面子可是不小呢!今晚除了嗣昌兄、辅机兄和无垢小姐以外,还有一位让你意想不到的人物也会来赴宴呢!” “这样就好...” 罗士信对柴绍、长孙无忌还有那个什么“意想不到的人物”通通不敢兴趣,他关心的只有小美女观音婢一人,只要她能来,罗士信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这样就好?” 弟的意思是...能在启程前再与柴公子和长孙公子痛饮一场这样就好啊!对了,世民兄所说的意想不到的人物到底是谁啊?” 罗士信随便应付李世民一个理由,又岔开话题道。 李世民闻言猥琐一笑,神秘的道: “嘿嘿,到时候贤弟自会知晓...” 注:我们的罗公子又要淫诗了,大家持续关注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六章 李府夜宴(中) 第五十六章李府夜宴 李世民闻言猥琐一笑,向罗士信神秘的道: “嘿嘿,到时候贤弟自会知晓...” 其实罗士信在太原也不认识几个人,他也很好奇还有什么人对他感兴趣,不过反正自己明天就要离开太原了,那人是谁也就无所谓了。 说话的功夫,三人也来到酒席桌前,罗士信刚想坐下,就见李渊携着一个中年妇人从花园另一侧的圆门款款而来。这妇人罗士信并不认得,不过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世民兄弟一见李渊和那妇人,赶忙一齐上前见礼道: “见过父亲大人!见过母亲大人!” 原来这妇人就是李渊的原配窦氏,罗士信刚来李府之时曾见过她一次,不过那次隔着竹帘,罗士信并没有看清这窦氏的面貌,现在罗士信才算见到她本人。那李渊本就长了一副气宇轩昂的皮囊,这窦氏更是不得了,只见她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并蛾眉,一颦一笑间让罗士信都不由得心动不已,难怪他们李家的子子女女个个都长得溜光水滑,人家这品种就是不一样。 罗士信怎么看这窦氏都感觉她不过三十出头,但想想那李建成今年都二十有六了,这窦氏的真实年纪起码也得四十出头了吧!这窦氏若是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姿色绝对要在李秀宁之上,和观音婢应该有得一拼,怪不得杨广那淫棍都曾经打过她的注意,还让李渊差点翻了脸。 李建成和李世民见完礼后,罗士信也过来见礼道: “小侄罗士信见过李伯伯、李伯母,祝二老寿体安康!” “贤侄快快免礼!来,认识一下你伯母,她早就想来看看你了!” 李渊虚扶一下罗士信,然后向他引见窦氏道。 “原来这就是罗义士呀!果然一表人才!罗义士明察秋毫,不仅帮老身化了那烟毒之苦,还帮我李家那么多大忙,老身对义士可真是感激不尽呢。其实老身早就想来见见罗义士你了,可是老身这烟毒邪症一直都未好利索,怕再惊了罗义士,所以老身直到罗义士临行前才出来相见,还望罗义士海涵!” 窦氏不愧是大家贵妇,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之气。罗士信心中不禁暗暗折服,又向窦氏行了一礼道: “伯母不必称我为义士,唤我一声小侄即可。其实该是小侄前去看望伯母才是,今晚却要伯母出来相见,这是小侄之过!” “好啦,夫人与罗贤侄就不要在相互客套了,咱们有话坐下再说!” 在李渊的领头下,众人纷纷入座,之后窦氏又与罗士信闲聊几句。这时,有下人来报说,客人们都来了。 李世民让众人等着,自己出去迎接。不多时,李世民领着柴绍和长孙无忌再次回到花园中。两人进来后先向李渊夫妇见礼,然后又与罗士信和李建成打了招呼,这才入席。 罗士信眼见来人中没有长孙无垢,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遂向长孙无忌开口问道: “辅机兄,长孙小姐今晚不来吗?” “哦,舍妹寻四小姐去了,一会儿她们一起过来。” 听到这话,罗士信心情畅快许多,转而有向李世民问起了李秀宁的情况,这样两个姑娘都问到了,就免得别人怀疑自己是对观音婢有什么想法了。刚说两句,李秀宁便携着长孙无垢盈盈而入,李秀宁还是平日里的那套装扮,不过小美女观音婢今晚却打扮得格外漂亮,一身淡粉色的裙衫外罩一件天蓝云纹的娇红披风,脚踏鹅黄绣花小鞋,步态袅袅依依,相较之下,居然把身旁的李秀宁比了下去。 看着小美女,罗士信心中不由得一阵阵悸动,若能与此女长相厮守,人生还夫复何求啊! “秀宁让大家久等了,还请诸位见谅!” 李秀宁先向众人道了声罪,然后拉着长孙无垢坐在了李母窦氏的身边。罗士信坐在李渊下,正好与小美女观音婢坐了对面。自从两人一进花园,罗士信眼睛就再没离开过长孙无垢,观音婢似乎对罗士信这种直勾勾的眼神并不介意,反而冲他甜甜一笑,当先开口道: “二公子今日邀我们兄妹晚上来赴宴,还说此宴乃是专为罗公子而设。无垢敢问一句,我们的罗大公子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啦?竟然累得李伯伯和李伯母都来陪席!” “呵呵...,你这丫头啊!说话怎么没深没浅的,怎么就是罗义士累了我们啊!罗义士帮了我李家多少忙,你伯父和我不就是陪人家吃顿饭嘛,看把你大惊小怪的!何况这还是为罗义士的送别宴,于情于理你伯父与我都得来啊...” 看来这窦氏与长孙无垢很是熟络,说话间丝毫没有避讳之词,倒像是在与自己的闺女说话一样。 公子要走?!” 长孙无垢开始还喜滋滋的在那听李母说教,可当听到这顿饭是为罗士信的送别宴时,小脸儿瞬间就凝固了下来,关切的冲罗士信问道。 某还有要事要办,不得不走!” “那不走行不行?我们都不想你走呢...”,长孙无垢心中焦急,也不管身边还有什么人了,轻启樱唇,柔声问道。 “不行!” 听小姑娘这样娇腻腻的挽留,罗士信是真想说行,可是看看身边的李家父子,之前他们那样挽留自己都不成,现在要是就因为长孙无垢的一句话而改变了注意,那地球人就都知道自己对人家姑娘怀的是什么心思了。 观音婢听罗士信说的这样坚决,嘴角不由得微一**,好悬当场就落下泪来,好在长孙无垢从小就饱读诗书,自制力够强。不然若是那样,她与罗士信的关系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怎么样?为兄没说错吧,大家都是舍不得你走的,所以你的私事一了,就马上要回来呦!” 李世民出言打圆场道,还顺道提醒了一下罗士信,让他早日归来。 “原来你还会回来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小美女听李世民说罗士信还会回来,脸色才由阴转晴,美目横了罗士信一眼,轻轻道。 罗士信对长孙无垢的关切表现很感动,也的确是不想再伤小姑娘的心了,遂点点头,默认了李世民的说法。 “这样就好,待贤侄从武康归来,老朽在家大摆筵宴,把太原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为你接风!” 李渊的确是非常欣赏罗士信,他见罗士信同意事后归来,心里很高兴,于是这样许诺道。 “世民啊,人齐了吧?那我们开席吧!”,窦氏见众人都入了座,遂向李世民问道。 “母亲请再稍等片刻,孩儿还请了一位客人,估计马上就到。” “哦?还有哪位客人呢?”,李渊闻言好奇的问道。 罗士信这么问李世民可以卖关子,李渊问话李世民可不敢乱打花枪,遂恭敬的答道: “孩儿还请了倚翠楼的江洛琪姑娘,江姑娘的的小曲唱得很好,孩儿就想请她来助助兴...” “洛琪小姐今晚也来吗?”,旁边的柴绍听说江洛琪要来,顿时面泛淫光,脱口问道。 “哼!” 看见自己未婚夫婿对个青楼女子如此关切,李秀宁不免心中泛酸,于是冷冷一哼,不屑的道: “二哥你也是的,请个青楼女子过来作甚,岂不污了我们李府的名声!” “对呀,我们好好个家宴,世民你弄个青楼女子来干什么,就算要听曲子,你也不要去那种地方找嘛...” 柴绍上次在倚翠楼的表现窦氏也略有耳闻,现在看到他如此做派,窦氏也是心有不爽,遂帮腔道。 “哎――,夫人此言差异,酒席间请个姑娘来唱唱小曲本就平常,再说唱小曲的姑娘除了青楼有,别的地方也不好找啊!那江洛琪我也有所耳闻,她是个玉洁冰清的姑娘,并不像其他青楼女子那般不堪,据说大兴还有不少的青年才俊想要娶她为妻呢...” 其实李渊也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江大美女,所以他才这样反驳窦氏道。 “老爷你...” 窦氏刚想继续申辩,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江洛琪来访...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七章 李府夜宴(下) “快快有请!” 一听说江洛琪到访,李渊马上命下人去请她进来。这江洛琪的芳名李渊早有耳闻,但是作为太原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自己年纪又这么大了,他确实不好屈尊去倚翠楼那种地方。现在江洛琪自己送上门来,他如何能放过这一睹芳容的机会,遂假装没看见老婆窦氏威胁的眼神和女儿幽怨的目光,向下人如是命道。李渊既然开口了,窦氏也不好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驳了李渊的面子,于是也没有拦下那下人,但她心中也暗憋着一口气,准备晚上回去再与这老淫棍算账。 少顷,一位绝世美人就在下人的引领下款款步入花园,众人仔细一瞧,只见此女好似天仙一般,算何止,倾国又倾城,双眸轻眨、万人皆断肠,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楚楚之纤腰,回风舞雪,灯光下珠翠辉辉微闪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让无数男子为其消得人憔悴的江洛琪江大美女。 江大美女刚一现身,就立刻将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李渊那老货也不例外。除了定力最好的长孙无忌,其他一个个口水流的多老长,长孙无忌虽然没流口水,却也被江洛琪那魅人的双眸勾得阵阵愣。 罗士信不得不暗暗折服,所谓美女,就应该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这一切,江洛琪全具备了! 来到酒桌跟前,江洛琪先向李渊夫妇微微一福,见礼道: “洛琪见过李大人、李夫人,洛琪姗姗来迟,还望二老赎罪!” 小姐不必如此多礼,我们也是刚刚入席,你来得不算晚,不算晚...” 李渊这老淫货咽了一口口水,色迷迷的道。而窦氏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江洛琪。江美女也不介意,转而又向酒桌上的其他人略一颔,然后寻了长孙无垢旁边的一个座位就想落座。 “那里是你坐的吗?你不过是来唱歌助兴的青楼女子,哪里有资格与我们同席!” 那江洛琪一进来就勾走了柴绍的魂魄,李秀宁早就在那运气了,现在看江洛琪想要与众人同座,心中按耐不住,于是嘲讽道。 “哎――秀宁怎能如此说话,莫要失了礼节...” “爹爹...” 李秀宁真是一阵的气结,这骚狐狸勾走了柴绍的魂魄不算,现在竟然连老爹都帮着她说话,这叫秀宁美女情何以堪。 “四小姐此言差异!”,江洛琪淡淡一笑,冲着正准备向李渊撒娇的李秀宁不卑不亢的道: “洛琪寄身青楼不假,但洛琪却不是任人呼来喝去的歌女!此次洛琪前来赴宴,也是二公子相邀,相邀即为客,为客却不可入席落座,这难道就是四小姐的待客之道吗?” “你......” 这江洛琪不仅气质不凡,谈吐上也不简单,落落大方的几句话,就将李秀宁驳得无言以对。不过这李秀宁也不是一般的女子,眼见第一回合落了下风,再争执下去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于是她也轻轻一笑,故作高贵的道: “那是秀宁的不是了,还请江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计较秀宁言语上冒犯之处!” 这丫头确实不简单!江洛琪在心中对李秀宁暗赞一声,冲她优雅一笑,莺声道: “无妨!” “这样才对嘛!来来来,大家别看着了,边吃边聊吧...”,李渊适时的插言道。 ........... 江洛琪来后,众人的反倒没有话了,因为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江大美女的身上,男人目光全部都是痴痴呆呆;女人却是目射寒光,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窦氏最先耐不住了性子,她向罗士信告了声罪道: “老身厚颜叫罗义士一声侄儿,明日侄儿即将远行,老身就在这里祝侄儿你一路顺风!老身不胜酒力,就先行离去了。” 罗士信赶忙回了个礼,道: “伯母身体初愈,切莫在此陪着侄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窦氏冲罗士信微微一笑,然后拉了拉身旁的李渊,道: “老爷,我们回去吧!” “啊?哦!夫人先行一步吧,老夫还要再多陪罗贤侄一会儿...” 这老淫棍之前两只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江洛琪,恨不得都想将她的肉看穿,根本没有注意到窦氏要走,现在被窦氏扯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双眼。他可不想放过好不容易才来的看美女的机会,于是把罗士信搬出来当做挡箭牌托辞道。 窦氏闻言双眼一眯,微微一笑,咬牙切齿的道: “人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要说,你个长辈在这里作甚,还是遂老身回去吧!” 这窦氏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可罗士信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气,不光罗士信,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的打了个冷战。李渊也没了刚才的春心,用大袖子擦了擦脸上冷汗,向窦氏谄媚道: “对对对!夫人说的是,我们不要掺和他们年轻人的事儿,老夫这就陪夫人回房休息!” 然后他又向李建成兄弟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好好招呼客人,然后屁颠屁颠随窦氏转身出了花园。 没了长辈在场,这几个小淫棍更是没了忌讳,一个个都好像春的公狒狒一样不断的向江大美女狂献殷勤!罗士信心中一阵的郁闷,这些厮说是自己饯行,其实泡妞才是他们的目的,这几个小子一个比一个能侃,害得自己空有一颗真挚的淫心却不能向江大美女表达,真是岂有此理! 众痴男都在忙着情,李秀宁这唯一的怨女正在暗自运气,趁此当口,小美女观音婢凑到罗士信近前,向他莺声问道: “士信哥哥,你这次离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闪边儿去,没空...” 罗士信正忙着伺机与江洛琪搭话,哪里留意到长孙无垢什么时候飘到了自己身旁,感觉到有人与自己说话,就随口应付道。 “.......” 观音婢彻底无语了,之前她见罗士信老是色迷迷的盯着那个江洛琪,心中就暗自不爽,但想到罗士信即将远行,也就无心再与他计较这些小事了。可这小子现在为了那狐媚子居然这样无视自己,这让小美女芳心如何能忍!她伸出纤纤玉手,在罗士信腰眼儿的软肉处狠狠一掐,倒要看看他还敢不敢再这么嚣张! “啊――” 罗士信现在全部精神都放在江洛琪身上,哪曾想会有人突然对自己下此毒手,腰眼处猛然吃疼,禁不住一声惨叫。 罗士信本来嗓门就大,现在连惊带疼之下,这一声惨嚎更是惊天动地,只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不由得一齐望了过来。 ........... 尴尬啊!罗士信和长孙无垢被众人这样诧异的望着,都感到脸上一阵阵烫,不知该如何解释。 “贤弟为何突然惊呼一声?”,李世民最先开口问道。 情是这样的...”,罗士信慌乱之中随口托辞道: “小弟见这满塘荷花,心中汹涌澎湃,突然很想咏文一篇!所以就不自觉的叫出声来!” “哦?是什么样不得了的诗句竟能让罗兄弟情绪如此激昂!不如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说话乃是柴绍,这小子在心中对罗士信暗暗鄙视了一把。以他的想法,罗士信如此做作,不过是找不到与江洛琪搭话的机会,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江大美女的注意而已。所以他才这样阴阳怪气的说道。 “罗公子才高八斗,从上次公子在倚翠楼所对之下联就可见一斑。既然公子现在才思涌动,不如吟咏出来,好让我等也能鉴赏一番。” 江洛琪对这群公狒狒早就不厌其烦了,现在好不容易跳出来个装大半蒜的,她倒乐得罗士信把这些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走。 罗士信苦涩一笑,他适才何曾才思涌动啊,春心涌动还差不多。现在人家都让自己吟诗,拿命吟啊?!他无助的看了看一旁的观音婢,那意思是说,背黑锅我来,吟诗你上!可长孙无垢这个麻烦的始作俑却把头一偏,无视罗士信的一脸哀求之色。小美女想好了,这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不理我的!让你出出丑也好。 外援无望,那只能自力更生了。罗士信站起身来,双手后背,状做很潇洒的在荷塘边踱来踱去,其实此刻他心中正在努力翻阅着李陵送给自己的那些后世记忆。思考良久,终于想起来北宋周敦颐的那爱莲说不就是歌咏荷花的吗。心中有了货,这底气也足了,罗士信把原文稍加修改,摇头晃脑的咏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近世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也;牡丹,花之富贵也;莲,花之君子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下章提示:月夜杀机 作寻求支持!请帮助作宣传啊! 二十万字了,可是成绩还是差强人意,其实我是准备至少写两百万的,三五百万也不是没可能的。可是支持少,真的没动力写作。原本太原之行不过是罗士信刚刚出道之后的小试牛刀而已,作就已经写得很详细了。但如果以后成绩还是这样不尽人意的话,作真的不想在将故事写得这样详细了,很可能百万不到就结稿。所以作真的需要大家的支持! 现在作还在努力中,如果有什么意见或建议的话,要么在这儿给我留言,要么去贴吧里给我留言 真心看书的朋友,就帮作宣传一下吧!有了支持,作就有了创作的**! 以上全是作的肺腑之言!我会细心聆听大伙的声音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八章 月夜杀机(上) 周敦颐这篇流传千古的“爱莲说”就这样被罗士信给侮辱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一文咏完,回头向众人**一笑,骚骚的道: “在下这‘爱莲说’诸位以为可还说得过去?” 罗士信当然知道这“爱莲说”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否则它也不会流传千古了。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文采”。罗士信很满意,这篇爱莲说营造出来的效果还不错,众人全是一副细细咀嚼的表情,小美女长孙无垢更是一脸的崇拜之情,一双望向罗士信的美眸莹光乱闪,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他一般。 “罗少侠此文寓意深刻,文辞雅丽,当真是自魏晋以来少有之佳作!无忌佩服!” 长孙无忌向罗士信一抱拳,诚恳的赞道。长孙无忌此人在历史上名声也算不错,在李世民成就霸业的过程中,长孙无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包括著名的玄武门之变,也是他与房玄龄、杜如晦三人一起从中策划。李世民登基后对长孙无忌的信任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其中当然有文德顺圣皇后长孙无垢的因素在里面,但更重要的却是长孙无忌本身的才能。可惜的是晚年之时的长孙无忌也犯了恋栈权位的毛病,最后在与武则天的政治斗争中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不过此时的长孙无忌还是一个品性兼优的大好青年,至少现在在场的众位帅哥中,这长孙无忌人品算是最好的一个,所以他对罗士信的夸赞之辞,绝对都是肺腑之言。 “长孙公子所言极是,罗公子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此文更是洛琪有生以来所听最美之文,洛琪受教了!” 江大美女说罢起身向罗士信盈盈一福。 “妙哉,妙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句点睛之言,贤弟莫不是在形容洛琪小姐身处糜境但却能兀自清雅无瑕?” 李世民在赞美罗士信的同时,还不忘顺道拍了江洛琪一记马屁。这“爱莲说”不过是罗士信拿来应急而已,他哪曾想过要歌颂江大美女。但现在听李世民这样一说,他也顺杆往上爬,轻轻一笑,无耻的道: “不错,正如世民兄所言!此文小弟正是以花喻人,歌咏洛琪小姐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性!” “哼!” 罗士信话音刚落,就听两声轻哼同时响起。罗士信顺音望去,就见刚刚的不满之哼一是来自江洛琪的铁杆粉丝柴绍柴嗣昌,另一声却是来自小美女长孙无垢。柴绍嘘自己罗士信倒是可以理解,都是男人嘛,心爱的女子居然向别的男人示好,柴绍没暴起伤人就已经算不错了。不过长孙无垢这小丫头无端端的什么邪火?难不成她在吃醋?! 罗士信茫然的看着长孙无垢,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一时间竟然无语了。场面因为这两声轻哼立时变得异常尴尬,傻子都听出了两人的不满之意,更何况在场的个个都是心思细腻之辈。李世民和李建成都想出来打圆场,可是这一边是文武双全的罗士信,一边是家大业大的柴嗣昌,言语上得罪了哪边都不好,两人都不知道这话该如何出口。 安静良久,最后倒是长孙无忌率先向罗士信开口道: “罗少侠于舍妹有救命之恩,在天龙寺无忌就曾言过,此恩一定要报。明日罗少侠就要远行,不如少侠就此许个要求,只要无忌力所能及,定当竭力去办!” 也不知道这长孙无忌是太正直了,还是他就是在跟自己耍太极,你就暗中塞个一百几十两的黄金给自己,自己也不会不收啊!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怎么开这个口!罗士信无奈一笑,双眼不舍的看了看长孙无垢,淡淡道: “罗某不是为了辅机兄弟的谢礼才救的长孙小姐!若是还有下一次,罗某还会义不容辞的这样去做!” 小美女看到罗士信饱含深情的目光,又听他说的这样诚恳,之前的怒气也就散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因罗士信的远行而带来的惆怅之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如何使得!一码是一码,这份恩情,无忌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见长孙无忌说的这么坚决,罗士信真想开口向他要些银钱。临下山时,乾坤子就给了自己几个零花钱,不过从太原到武康一路长途漫漫,这几个钱哪里够做盘缠?!可是看看周围这几个美女望向自己的眼神,或是尊敬、或是依恋,罗士信到底还是把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咽了下去,因为实在是丢不起这人啊!于是罗士信向长孙无忌抱了抱拳,道: “辅机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罗某人真的没有什么要求,辅机兄若是执意要我提出要求,那反倒是强我所难了!” “这...” 长孙无忌闻言略一皱眉,自己这么矫情也的确不太好。他稍一思索,又向罗士信道: “既然如此,无忌就不再提什么回报之事了。不过罗少侠于舍妹有救命之恩,若是什么也不做,那我们兄妹以后就再无颜面见罗少侠了。不若这样,明日无忌也学世民兄这般摆上一桌饯行宴,一来为罗少侠饯行,二来也聊表一下我们兄妹对罗少侠的感激之意,如何?” “这...” “罗少侠即已应了世民兄的饯行宴,若是推辞无忌的邀请,那就是看不起我们兄妹了!” 长孙无忌没等罗士信开口拒绝,就先把个嫌贫爱富的大帽子扣上。罗士信看了看满脸渴望神色的观音婢,想想自己也的确是不差这一日半日的,于是向长孙无忌一拱手,道: “那罗某就先谢谢辅机兄这顿酒宴了!” “哈哈哈,好!我们一言为定,明日晚上无忌再摆上一桌,到时大家一定要赏脸啊!” 长孙无忌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又向李建成兄弟告辞道: “多谢贵府的款待,叨扰多时,现下天色已然不早,无忌与舍妹就先回去了!” 刚才场面已经有够尴尬,现在长孙无忌要走,李家兄弟也未做挽留,相互道别后,由李建成将二人送出府去了。长孙无忌兄妹走后,李秀宁也带着一肚子怨气转身回房而去。柴绍见李秀宁这样做派,似乎也感到了自己今晚有些失态,在外面风流也就算了,可是在未婚妻子的家里还为个青楼女子与人争风吃醋,这样的确有些不像话,遂向李世民道了声辞,然后也转身愧然离去。 罗士信见众人不欢而散,也想告辞回房,那江洛琪却突然飘到自己跟前,她向罗士信微微一福,莺声道: “夜黑路暗,罗公子可否愿意送洛琪回去呢?” 罗士信闻言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送美女回家这种美差任谁都不会拒绝,更何况对方是像江洛琪这样的超级美女,于是他义无反顾的道: “愿意!” ................ 罗士信骑着刚刚到手的神驹追风,静静的伴行在江洛琪的马车之旁。罗士信心中有些郁闷,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才华打动了这江大美女的芳心,所以她才让自己送她回家,这样就能制造个独处的机会。可自从出了李府以后,这江洛琪就安静的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一句话也不说,这深夜的长街之上,就只能听见哒哒的马蹄之声。不久,罗士信就护送马车回到了倚翠楼的后门。江洛琪下车后先遣退了车夫和随行的小丫鬟,然后向罗士信盈盈一福,道: “洛琪相信,罗公子今晚所作之‘爱莲说’定然能流传千古!” “啊,多谢小姐夸奖!” 罗士信不明白江洛琪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向江大美女回了一礼,谦虚道。 江洛琪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就此话题再说下去,转而道: “多谢公子今晚的相送之情,时候不早了,公子请回吧!” 这江洛琪的思维也太有跳跃式了,前后的话根本不搭边,罗士信无奈一笑,道: “能送小姐回家是罗某人的荣幸。天色已晚,小姐回去休息吧,罗某人告辞了!” ......... 月光下,江洛琪望着罗士信渐渐远去的背影,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大美女轻叹一声,喃喃道: “夜路难行,公子好走!” ....................... 回去李府的路上,罗士信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长孙无垢和江洛琪的倩影,想想要是老天真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那自己应该选谁呢?无垢纯真可爱,洛琪妩媚清纯,要是都能弄上手就好了....... 罗士信正在那兀自意淫,却猛然间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而且这感觉还似曾相识。罗士信仔细回味了一下,这种不自在,不就是上次被骡子袭击之前那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吗! 罗士信想到这里,刚要向四周环视一番,夜空中却猛然听到“嘣――嘣――嘣――嘣”的四声弦响同时从四个方向一齐出。罗士信不由得心中一凉,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十九章 月夜杀机(中) 罗士信刚刚感到不对劲,就猛然听到自己的左前、右前、左后、右后四个方向上四声弦响同时出。夜晚宁静,罗士信听得明白,这四声催命弦音绝对不是普通的弓弦所,若是听的不错,那应该是四把强弩! 在古代,强弩的作用就相当于后世的狙击枪,普通军用弩的弓力就可以与罗士信所用的六石强弓相比,更何况是特制的强弩。它们所之箭轻轻松松就可以达到甚至超过音速! 罗士信一听到这弩弦之音,心中就是一凉,暗道一声我命休矣。因为对方明显早有准备,四箭从四个方向同时袭来,让自己根本无处闪避!若是自己双脚在地,那还可以凭借多年的修为奋命向前一跃,或许还能逃过这一劫。可现在自己身在马背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双腿根本无法力,况且他也不知道这四箭都是瞄向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乱作躲闪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只能眼睁睁等着四箭射中自己。 罗士信现在唯一的一点希望就是身上这件蟒鳞甲,但愿它能挡下这四支快似子弹的夺命飞羽。不过即使这蟒鳞甲挡下了这些暗箭,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也是犹未可知。因为以那强弩的弓力所之箭,其力道定然大得出奇,就算那些弩箭射不穿这件蟒鳞甲,以其强势的动能,轻则把自己击得重伤吐血,重则那就是骨断筋折啊!罗士信还清楚的记得与那巨蟒‘山龙王’搏斗之时,自己就曾对其出过搏命一击,虽然没有刺破蟒皮,却也把它击得骨肉变形。自己可不比怪物,若是也像那样骨肉变形,这条小命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神再一次拯救了他! 神驹之所谓称作神驹,不仅因为它有日行千里的体质,更重要的,却是它拥有着普通战马所不具备的灵性。就在罗士信已然绝望之时,**追风突然一声嘶鸣,四蹄踹地,整个身子徒然向前窜出数丈有余。说时迟那时快,罗士信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身后“当当当当”的四声脆响。罗士信回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四支铁杆雕翎箭竟然射在了同一个点上,而那个点,就是自己刚才所处之地。那箭头之上,还散着湛蓝的光泽,很显然是淬过毒的。看来这些刺客不仅箭法刁钻,心思也是够缜密的,以为上了双保险,就可以将自己一击毙命。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想到这样万无一失的刺杀,竟然因为一匹黑马而功亏一篑。罗士信心中惊慨不已,手上可没闲着,这些强弩威力虽然刚猛,可上箭却是及其费劲的,需要使用双脚才能拉动弩弦。罗士信趁着这个当口,急甩马缰,催马落荒而逃。不逃不行啊,敌暗我明,而且对方使用的都是远程杀伤武器,留下来那就是一个字:死! 罗士信催马狂奔,这追风的速度果真不是盖的,一眨眼间就回到了李府。叫开府门,进了李府后,罗士信这心中才稍微安稳一些。他拍拍追风,感激的道: “哥们儿,够义气!以后,我罩你!”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神奇。在上次自己与虬髯客张仲坚比武之中,就是那犬獒黑子救了自己一命,这次却是托了追风的福自己才逃过这一劫,看来古人所谓犬马之劳,确实的有些道理的! 待李府下人将追风牵走,罗士信回到自己房中。自己在太原的仇人,除了弥勒教,就剩下个柴绍了。不过想那柴绍应该还不至于为个妞儿就要干掉自己,何况自己就要离开太原了,他也没必要这么做。所以今夜的刺杀,十有**是那弥勒教所为。看来他们还对自己坏了他们的好事耿耿于怀。不过让罗士信纳闷的是,那弥勒教怎么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竟然对自己的行踪了解得如此确切!难道他们在李府还有眼睛?可是这也不对啊,今晚的行程明明是临时决定的,他们就算得到消息也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罗士信带着满腹的狐疑回到房中,他现在最担心倒是长孙无垢那小丫头,这些弥勒教徒能对自己动手,难保他们不会打那小丫头的注意。长孙无垢是因为自己才惹上这帮神棍的,若是她真的被那些弥勒教徒所害,那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第二天,李建成和李世民两兄弟推掉了一切活动,专门过来与罗士信沟通感情,向罗士信描述在在他们李府旗下工作待遇有多么好,生活有多么惬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不与他们狼狈为奸,罗士信也就懒得听他们废话,于是转而向他们讲述了昨晚的遭遇,两人听完后同时暴怒而起,他们没想到弥勒教竟然嚣张到如此程度,在他们的地头儿就敢实施暗杀,这还了得,若是放任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杀到他们李家头上。两人当即丢下罗士信,立刻就前往李渊办公的衙署,去向他禀报此事。傍晚时候,两人才又过来找罗士信,约他同去赴宴。 “四小姐不去吗?” 出了李府,罗士信见李秀宁没有一起随行,遂奇怪的问道。 李世民**一笑,反问道: “辅机包下了倚翠楼,在那里摆下酒席,贤弟说秀宁能去吗?” “倚翠楼?!长孙公子怎么把酒席摆在那了?” 罗士信听说倚翠楼,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希望,失望的是这样就见不到长孙无垢这丫头了,希望的是又能见到那个江大美女。 “这个为兄就不得而知了...” .............. 这倚翠楼罗士信曾随李世民来过一次,那一次正赶上江洛琪初来太原后的第一次现身,满太原的纨绔公子几乎都聚到了这倚翠楼,场面甚是热闹。今晚长孙无忌包下了倚翠楼,这里就显得冷清许多,不过今晚来的都是太原最有权势的公子,所以老鸠也不敢怠慢,将个倚翠楼装饰得比平时还要华丽许多。 酒桌摆在了二楼大堂,三人上去后,见长孙无忌和柴绍早已在那里等候,长孙无忌是做东之人,自然来得很早,这柴绍就显得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几人落座后,罗士信向长孙无忌一拱手,道: “辅机兄何故如此破费,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何必要包下整个倚翠楼呢?” “我们图的就是清净,多花几个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长孙小姐不来了吗?”,罗士信今晚来赴宴冲的就是小美女的面子,现在见不到她,罗士信当然要问个明白。 “舍妹今日身体微有不适,就不能来向罗少侠道别了!还请罗少侠莫怪啊!” “不碍的。那么...” 人家身体不舒服,罗士信当然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罗士信还是想问问长孙无忌,为什么他要把酒宴摆在这倚翠楼,若是在他们长孙家宴请众人,罗士信不还是有机会见到观音婢的吗? “来来来,我们吃酒,我们吃酒...”,长孙无忌看来是有什么忌讳,他没让罗士信把话问出口,就打岔道。 长孙无忌都如此作态了,自己还能问什么呢?罗士信心中无奈一叹,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们不如再等等洛琪小姐吧!” 一旁的柴绍见江洛琪还未现身,遂“仗义执言”道。 “江小姐之前遣人说今晚不会出来赴宴,所以我们也不用等她了...” “洛琪小姐不来了?!”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其他四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柴绍自不必说,罗士信和李家兄弟多多少少也是奔着这江大美女来的,现在听说她不来,心中也都不免有些失落。 今日没有美女坐陪,几个老爷们儿也没了夸夸其谈的**,这酒吃得也没什么味道。不多时,柴绍最先告辞离去,不久其他四人也一起出了倚翠楼。 “罗少侠明日就将远行,可无忌明日还有些私务要忙,就不能为少侠送行了。无忌就在这里向少侠道声别,祝罗少侠一路顺风!” “多谢!” “无忌就此别过!请!”,长孙无忌向罗士信一拱手道。 “请!” 看着长孙无忌远去的背影,罗士信心中一阵的无奈。今晚这酒宴吃得是真没意思,也不知道这长孙无忌是怎么想的,非要请自己吃饭,还包下了整间的妓院,可结果就仅仅为了吃顿酒,他还真是够另类的。 罗士信等人也刚想上马离去,就见倚翠楼中急匆匆跑出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来到罗士信近前向他微微一福,恭敬的道: “罗公子请慢行一步,我家小姐有请!” 罗士信仔细一看,来正是昨日跟在江洛琪什么的那个小丫鬟,那她口中的小姐就应该是江洛琪不错。罗士信心情非常激动,难不成自己临行前还能撞个桃花运一夜情什么的?!他转头看看李世民和李建成,这两人脸上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最后还是李世民更有风度些,他向罗士信会心一笑,道: “佳人有约,贤弟还等什么?” 罗士信闻言憨憨一笑,向两人拱了拱手,道: “呵呵,那两位兄台就先行回去吧,之后小弟自己回去便是!” ............ 色心一起,罗士信把昨晚遇袭一事忘得一干二净,乐呵呵就随那小丫鬟再次进了倚翠楼。 江洛琪的闺房在倚翠楼的第三层,小丫鬟将罗士信送到闺房后就自行离去了。此时江洛琪并未在房中,屋内芳香淡淡,嗅之让人心旷神怡,罗士信很享受的品了品江美女的闺房之气,然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美女的住所,只见这闺房中以淡粉色为主色调,装饰得华而不奢、丽而不艳,望之就给人一种淡雅脱俗的感觉。 美女就是美女,连住的地方都是如此之美! 罗士信刚想坐下,这时江洛琪推门款款而入,今晚江大美女的装扮与昨晚相同,不过身上却多了股淡淡的浴香,闻之就让罗士信汹涌澎湃。再看美人玉容,就如出水芙蓉一般,皮肤白里透红,就似无暇透玉;秀上还粘有浴后的滴滴露水,蒙蒙双眸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月光透窗而入,映在美人的脸颊上,好似一层薄薄的白纱,让这绝世嫣容都多了一些朦胧之感。 罗士信看呆了,人真的可以美丽到这种程度吗?那月宫的嫦娥应该也比不过眼前这美人吧! 罗士信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仙女般的人儿,口中不自觉的道: “洛琪小姐,你真美!” 作抱歉:昨夜我的网络出了问题,所以现在更新,不好意思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章 月夜杀机(下) 望着江洛琪踏着月光好似仙女一般盈盈而来,罗士信彻底被震住了,痴痴呆呆的道: “洛琪小姐,你真美!” “咯咯...,公子言重了。” 江仙女轻启樱唇,咯咯一笑,腻声道。 这一笑,虽然淡如清风流水,可是在天下男人的眼中,却是百媚丛生,让人为之痴狂。罗士信的雄性之力本就超过普通男子数倍不止,再加上现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他更加抵抗不住江美女这腐肉蚀骨的嫣然一笑,一口鲜血好悬破口而出。现在罗士信的大脑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江洛琪在说什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江洛琪,就傻愣愣的应道: “呵呵...不严重...你真美...” 江洛琪眼见罗士信目泛淫光,很明显再不出言制止,这黑小子就要有犯罪的趋势,于是她赶忙岔开话题道: “公子可知洛琪请您过来所谓何事?” “不...”,罗士信咽了咽口水,道:“不知道!” “昨晚公子所作‘爱莲说’确是一篇惊世美文,洛琪回来后品味良久,夜不能寐!洛琪也知道这‘爱莲说’不过是公子小试牛刀之作,公子胸中定然还有着旷世奇才不肯显露。所以洛琪想趁公子临行前与公子把酒吟墨,赏月弄诗!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呢?” 罗士信闻言血脉贲张,这不明摆着向自己示好吗?这要不把握住机会岂不是天理难容!于是他色迷迷一笑,**的道: “淫摸?弄湿?好好好,罗某乐意倾我所有!不让小姐尽性就决不归去!只是不知小姐想要怎样个淫法?” 江洛琪闻言微微一笑,莲步轻移,来到桌前。桌上除了一些瓜果点心,还摆着一壶水酒和两只小盏,江美女伸出玉手,将两只小盏斟满,然后递给罗士信一杯,道: “我们这样,喝一杯酒便吟一诗,公子以为如何?” “哈哈哈,好!就让我先来!” 罗士信说罢学着文豪的样子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故作张狂的道: “好酒啊好酒!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哈哈哈哈...” 听闻罗士信将一诗吟完,江洛琪双眸异彩连连,大美女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罗士信,幽幽一叹,莺声道: “哎!公子旷世奇才,洛琪确是由衷钦佩,不过可惜啊...” “可惜?!小姐是说这诗有什么可惜之处吗?” 罗士信不知道江洛琪这话是什么意思,奇怪的问道。 江美女闻言轻轻一笑,不答反问道: “公子以为此酒如何?” “哈哈哈...一句话,琼浆玉液...不过...” “不过怎样?” “此酒就是有点儿上...上头...”,罗士信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咕咚一声翻身倒地。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江洛琪轻唤几声,见罗士信彻底没反应了,大美女立时换了一副表情,之前那种嗲声嗲气的柔弱神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竟是一脸的精明诡秘之色。江大美女围着地上的罗士信缓步转了两圈,抬起纤足轻踹了罗士信两脚,恨恨的道: “原本还挺看得起你的,觉得杀了你都些于心不忍。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小**一只,可惜这惊世的才华怎么就落在了你的身上!哼,怪也只怪你不识抬举,到了阎王那,可莫要喊冤!” 说罢江洛琪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短剑,在罗士信胸前比划几下,美眸中突然寒光一闪,双手握剑向罗士信的心窝处猛刺了下去。 预料中血流如注的场景并未出现,江洛琪只感觉这一剑刺下去,就好像刺在了一种似锁甲非锁甲、似皮甲又非皮甲的东西之上。江洛琪不禁微感诧异,这黑小子明显有宝甲护身,但是不论锁甲也好皮甲也罢,那都是及其笨重的东西,可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身负甲胄的样子。 大美女不禁被罗士信这层内甲勾起了兴趣,她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江大美女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手下在附近护卫,就伸出纤纤玉手去解罗士信的外衣。这江大美女虽然杀人不少,可是这给男人脱衣服的本事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她在忍痛牺牲了自己的“第一次”之后,终于见到了这层宝甲的庐山真面目。就见在罗士信的外衣之下,竟然穿着一件好似普通坎肩一样的黑色贴身内甲!在月光的照射下,这内甲表面还散着一层淡淡鳞光。用手感之,这内甲的质地既软且坚,丝毫不似其他甲胄那般臃笨。内甲上刚才被自己所刺之处,竟然只留下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点。江洛琪又用短剑在这黑色鳞甲上用力砍了两下,这鳞甲只是微有形变,然后很快复原回来,根本就伤不到罗士信。 江洛琪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道了声可惜,这样一件无价之宝,要是没有被这臭男人穿过该有多好!不过自己不穿,可以拿回去送给爹爹啊! 想到爹爹看到这副宝甲时开心的样子,江美女不禁顽皮一笑。她放下短剑,毫不思索的就用双手去解罗士信这层鳞甲,然后尴尬的一幕生了,这黑小子的内甲之下,居然什么都没穿!没想到刚一解开内甲,看到的竟是罗士信这身精壮的肌肉,江洛琪一张玉面刷的一下就红个通透,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什么龌龊的事。虽然以前也见过赤膊上身的男子,可那都是在公共场合,现在夜深人静的,而且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这小子是个待宰之人,却也让她那颗二八年华的少女之心微微悸动了一下。 “若不是怕你的臭血弄脏了这身宝甲,鬼才愿意看你这肮脏的身子!” 大美女先为自己找了个正当犯罪的理由,然后继续努力做她的坏事。罗士信的身体是何等的巨大,江洛琪那娇弱的小身子骨哪里弄得动他。扒了半天,江洛琪始终不能把这副鳞甲完全脱下来,江美女的额角也见了汗了。眼见这黑小子舒服的躺在那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的“服务”,江美女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长这么大何曾这样“伺候”过什么人?!就是自己的爹爹也只有来伺候自己的份,现在居然让这黑小子占了这么大便宜!江美女一怒之下,抬起秀足照着罗士信的腰眼儿处就狠狠的踩了一脚。江洛琪根本不怕这小子会惊醒过来,因为他所中的迷药,乃是自己爹爹亲手所配,别说他是个人,他就是神,也得老老实实的睡上五个时辰。 不过大美女原本用来泄愤的一脚却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把自己仅穿着布鞋的小脚磕得生疼。江大美女彻底暴怒了,她也不管会不会将这宝甲弄脏,转身抄起短剑,抬手就想把这小子彻底了结掉! “咦?!” 江洛琪这夺命一剑刚要刺下,却猛见刚才自己所踩之处竟然露出一支精致的匕柄。原来刚才就是这把匕磕痛了自己的纤纤玉足。大美女强压下胸中怒气,俯下身子拿起那把匕。她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这匕做工精致非常,匕柄与匕套皆由纯银所制,匕套上还雕有一只圣兽玄武。待大美女看清这匕模样,她嘴角不由微微一翘,喃喃道: “原来如此!” ....................... 第二天直到晌午时候,罗士信才清醒过来。醒来后他现自己竟然是在李府的客房之中!罗士信根本不记得昨夜自己是怎样回来的了,他现在只感觉脑袋痛得厉害,也不知道那江大美女到底给自己喝的是什么酒,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劲道! “公子你醒啦!公子洗把脸吧!” 罗士信还在那里迷茫,这时那个一贯伺候自己的小丫鬟端着一盆清水推门而入,她见罗士信一脸的倦意,遂开口道。 “啊!多谢!”,洗了把脸,罗士信感觉头也不像刚起来时那么痛了,于是向小丫鬟问起了昨晚的情形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现在什么时候了?” “嘻嘻,昨晚公子你可喝得不少吧?后来还是江洛琪江姑娘派人送你回来的呢!现在已经是晌午了,老爷和两位公子早就来过多次了,他们见您睡得还沉,就吩咐小婢勤过来看看,然后他们就去前厅等您了...” 小丫鬟说完略一犹豫,然后又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公子您还要走吗?” 罗士信闻言想了一想,今天不走说不定明天又遇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儿,还是早走早超生,打定主意,他毅然决然的道: “走!” 下章提示:私奔?私奔! 注:作求花花!!求收藏!!读们愿意给吗?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一章 私奔?私奔! 在太原的这些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有些“惊喜”生,若是再不走,还不知道会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所以罗士信还是决定早走早超生。打定注意,罗士信整理了一下行装,然后在小丫鬟的引领下去向李家父子告辞。 为了给罗士信送行,李渊今日并未前往衙署办公。李家父子原本以为罗士信会早起赶路,所以他们早早的就来过罗士信房中几次。可每次过来,见到的都是睡得好像头死猪一样的罗士信。李家父子无奈,只好让小丫鬟勤过来看看,然后他们便去了客厅等待罗士信了。 来到客厅,罗士信见李家父子三人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当先施礼道: “劳烦伯父和两位兄台久侯,士信着实过意不去呀!” “哎――莫要如此说话,这样岂不是外道了。贤侄即将远行,我们侯一会儿又有何妨!不过话说回来,贤侄今日一定要走吗?现在已经这个时候了,要不明日再动身吧!” “多谢伯父厚爱!不过士小侄确实有要事急着去办,再晚了又怕误了与家师相约的日期!所以小侄还是尽早启程的好!” “既如此,那贤侄可要尽量早些回来太原啊!” 李渊见罗士信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强留。李家父子三人一直将罗士信送至城外十里亭外还未有返回的迹象。客观的说,这李家父子对罗士信当真是不错的,罗士信心里也是非常感动。可是价值观的冲突是没办法调和的,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让罗士信没办法接受,这也是罗士信急于离去的原因之一,所谓眼不见为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伯父你们这样送下去也不是办法,诸位还是请回去吧!” 罗士信见李渊父子还想继续送下去,遂这样劝阻道。 “哎!今日与贤弟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为兄这心里,着实有些不舍呀!” 李世民这样说,一旁的李渊和李建成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不管是真是假,看着这父子三人如此作态,罗士信心中还是感到暖暖的,他向李世民抱了抱拳,道: “小弟相信,他日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再相见的!” “哈哈哈哈...好,老夫就等着与贤侄再见的那天些金钱贤侄姑且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李渊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钱袋,然后转身递向罗士信。罗士信见状,这心里真是乐开了花,本来还在为这一路的盘缠愁,现在李渊居然主动送给自己,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罗士信虽然很想要,却也不好意思伸手就接,遂假意推辞道: 如何使得!” “贤弟就莫要推辞了!此去武康路途遥远,多备些财物傍身总归是不会有错的!”,李世民接过李渊手里的钱袋,硬塞给罗士信道。 罗士信“勉为其难”的接下钱袋,然后向李家父子拱了拱手,道: “如此士信就谢过伯父了!士信与诸位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 辞别了李家父子,罗士信反倒有些茫然了。从这里到武康不过个把月的路程,现在距离九月初九还有三个多月,自己去那么早干嘛啊? 他打开李渊给的钱袋看了看,好家伙,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不少,除了十几贯钱,另外还有黄金十锭。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啊,看来这一路,自己真的可以“潇洒走一回了”。 等我...” 罗士信正在考虑如何才能当好一个奢侈的人,这时却猛然听见身后有人呼唤。罗士信勒住追风,回头望去,就见大道之上有一人正在向自己催马疾驰而来。罗士信定睛一瞧,来人竟然是小美女观音婢。吃惊之余,罗士信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欣喜。昨夜没有见到观音婢最后一眼,罗士信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没想到小美女居然单骑追来,这让罗士信怎能不高兴?! 不多时,长孙无垢催马来至近前。罗士信仔细一看,只见小美女今日身穿一件娇红紧身胡骑服,足蹬娇红小蛮靴,小脸儿上香汗微浮,娇喘嘘嘘。一看小美女的模样就知道她是疾赶而来,罗士信心中顿时感动不已,深情的问道: 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小美女闻言小脸一阴,委屈的道: “垢儿是来找士信哥哥帮忙的?” “啊?什么?” 听长孙无垢这样说,罗士信不禁有些泄气,看来自己刚才是白感动了,人家根本不是特意来为自己送行的。 呜...” 小姑娘话还没说,倒先哭了起来。罗士信哪里见得了小美女如此委屈的样子,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仗义道: “谁敢欺负我们的垢儿,快跟哥哥说!我这就去宰了他!” “我不许你伤他!” 见罗士信凶神恶煞一般,根本不像是随便说说,长孙无垢也有些急了,生怕这小子真的冲动之下去做了什么蠢事,遂厉声制止道。 “啊?” 这下罗士信茫然了,小美女刚刚还委屈的找自己帮忙,现在反而不让自己去动“他”,这算怎么回事!见罗士信一脸的费解之色,长孙无垢拭了拭眼角的泪珠,轻声道: “我不许你伤我哥哥...” “你哥哥?长孙无忌公子?” “嗯...”,小美女点点头,肯定了罗士信的疑问。 “欺负你的人是你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呜...” 听罗士信这样问道,长孙无垢又哽咽起来。看着小美女梨花带雨的样子,罗士信这心里就感觉比捅自己两刀还要难受。他催马来到长孙无垢马侧,很无耻的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向她保证道: “垢儿有什么要哥哥我帮忙的?你尽管说,不论能不能做到,我都会尽力去做!” 小美女抹抹眼泪,一双美眸感激的看着罗士信,柔声道: “士信哥哥对垢儿真好!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晚上从李大人家回来后,哥哥就说要把我许配给李二公子,还说今年年内就要把亲事办了。可是我...我心里...”,小姑娘说着偷眼看了看罗士信,玉颊微红,下面的话终还是没说出口,转而道: “我与哥哥说我不想嫁给二公子,哥哥就生气了,他说二公子与我们门当户对,问我不想嫁他还想嫁谁!还问我...问我...” “你哥哥还问你什么?” 小美女越说声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纵是罗士信听力超群,也不知道小丫头在喃喃的说些什么,遂开口问道。 小姑娘闻言脸色愈加的红了,下巴几乎都要抵到了胸前,稍微提高了些声音,道: “哥哥还问我是不是看上你了...” “啊?你怎么说?” 罗士信这话问得太直白了,这让长孙无垢怎么回答,小姑娘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最后打岔道: “总之我不想嫁给二公子,后来哥哥就不让我出门了,连为你的送别宴都不让我去...” 罗士信这下有些顿悟了,难怪长孙无忌会把酒宴摆在倚翠楼,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再见到长孙无垢。这丫的肯定是在李府夜宴时现自己与观音婢关系有些暧昧,而他又想将长孙无垢嫁给李世民,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的阻止小美女和自己见面。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和人家李二公子怎么比,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模样魄力,自己与人家都差着十万八千里呢!那长孙无忌凭什么会把个宝贝妹妹交给自己呢?不过看看小美女观音婢的表现,罗士信心中还是非常欣慰的,她来找自己,就说明自己在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些分量的。 罗士信一双虎目温情的看着小姑娘,柔声问道: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趁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偷跑出来的...我该怎么办?” 小美女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渴望的看着罗士信,等待着他的答复。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们这就走!” 罗士信断定小美女是在暗示自己带着她私奔,所以他才拍着胸脯这样许诺道。 “走?去哪里?”,长孙无垢没明白罗士信的意思,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随我私奔啊!” “呀――” 观音婢闻言小脸儿刷的一下红个通透,娇怒道: 胡说些什么?!谁要与你私奔!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而已,你却..多羞人啊...”,小姑娘说着用一双嫩手把小脸儿捂个严实,可是却也挡不住她那红透了的玉颈。 “啊?!” 误会闹大了,这不扯嘛!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个诱拐未成年少女的流氓了嘛!罗士信心中不由得一声悲呼:神啊!我可怎么解释啊? 还是没有花花,收藏也就涨了两个,哎!好伤心啊!就算没有花花和收藏,那给我留些言也好啊,至少这样就更有写作的动力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二章 三人行(一) 罗士信自作聪明,结果闹出了个大误会,现在把话都说出去了,还真是不好收场。 的意思是说...我是说...” 罗士信吭哧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于是他索性把心一横,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话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得算数!打定主意,罗士信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柔荑,满目深情的道: “跟我走吧!我会一生一世待你好的!” 长孙无垢没想到罗士信居然这样大胆,一只小手被罗士信握着,竟然没想到抽回来,只是直愣愣的盯着罗士信,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 说什么?” “跟我走,让我照顾你!” 怎么可以!那样我们不是成了奸夫淫妇了...” “哪有这么难听!我未娶你未嫁,怎么就成了奸夫淫妇!” “可是...可是这事好说不好听啊!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长孙无垢自小接受的就是大家闺礼、三从四德的教育,突然之间罗士信向她提出这样大胆而富有创意要求,让小姑娘如何接受得了。 罗士信是自肺腑的不想让长孙无垢再回去了,想象到将来与小美女再相见时,她很可能已经嫁做人妇,这样的场面罗士信实在是难以接受,所以他见小美女态度如此犹豫,便继续努力怂恿道: “难道你真想嫁给李世民?!然后与一个你根本不喜欢的人生活一生一世,毫无**的、漫无理想的在深宅大院中终老此生?!你真的想这样吗?” “我自然不想嫁给李二公子...不过士信哥哥你这样说话就好生奇怪了,相夫教子、操持家业才是我们女子的本分,**和理想与我们女子有什么关系?” “垢儿此言差异!谁说女子就不能有**、有理想?以我看来,男人能做的事,女人皆有权利去做!” “咯咯...,男人能做皇帝,女子也能吗?” 让罗士信这么一打岔,小美女观音婢似乎忘了刚才那个严肃的话题,可爱一笑,向罗士信调笑道。 “那又有何不可!” 罗士信拥有超越千年的记忆,他自然知道在多年以后,会有一个叫做武则天的女皇帝昂然登上历史舞台,因此他才那样信心十足。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人知道,那是要杀头的!” 小姑娘没想到罗士信思想如此超前,居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大声说出来,生怕他为此惹了麻烦,于是赶忙伸出另一只小手儿掩住了罗士信的大嘴,提醒道。 “跟我走吧!我会带着你游遍天下的名山大川,决不让你虚度此生。我会一生一世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论我走到哪,就会把你带到哪...” 罗士信滔滔不绝的向小姑娘描述着无比幸福的未来,不断的勾引着她、诱惑着她。长孙无垢毕竟还是年幼,被罗士信一通忽悠,这心思也有些活络了。 十三四岁的如花岁月,正是渴望自由、梦想翱翔的年级。长孙无垢也不例外,虽然在众人面前她总是表现得那样温柔淡雅,不过那却是被世俗礼教胁迫的结果,若是她的本性就是那样的话,那一日这小姑娘也不会趁着家长不在的时候穿着书生装出去乱跑。可惜的是平日里她都是被关在深宅大院的闺房之内,所受的教育也是要她不断的矜持矜持再矜持,根本不允许她做出任何与其身份不符的行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倒是她与罗士信在一起所经历的那些事,虽然凶险无比,却也要强于平日里那种枯燥乏味的生活。 而且,虽然小姑娘向来都对兄长的意见逆来顺受,不过自从知道他们李家与突厥人相互勾结之后,李家一门在她心目中那种忠勇仁爱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再加上天龙山石窟中她与罗士信同生死共患难的一段经历,已然让她对罗士信芳心暗许,所以当长孙无忌提出要将她许配给李世民时,她内心深处根本没办法接受。但是长兄如父,小姑娘从来都不敢也不想忤逆长孙无忌的意思,这次独身来寻罗士信帮忙,已经是她长这么大最大程度的一次“出轨行为”了。因此现在小美女的心中非常矛盾,犹豫许久也拿不定主意。 “这说出去多难听呀!” “是虚名重要还是你这一生的幸福重要?况且我们又不是去做什么龌龊的事情,你随我走,待你兄长将来改变了注意,我再送你回来,然后向他提亲,这样不就两全齐美了吗!”,罗士信想好了,先把人骗到手再说,至于以后长孙无忌改不改变主意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于是继续“诱拐”道。 “可是...可是...” “还可是什么,此事就这样决定了!你随我来...” 说罢罗士信也不管小姑娘愿意不愿意,拉住长孙无垢的马缰绳,然后催马就走。历史上的观音婢虽然聪颖贤惠,可是现在的她却还是花骨朵的年纪,自己能有什么的主见,被罗士信这样一通连哄带骗,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而且罗士信承诺帮她处理一切麻烦,有这样一个可靠的男人在身前挡风遮雨,自己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独自面对兄长叔父的责罚。所以她也没有制止罗士信这样鲁莽的行为,很顺从的任由罗士信牵着自己的坐骑缓缓前行。 “士信哥哥,就这样走了真的没事儿吗?我要是不回家,哥哥会急死的...” 两人行了一段路程,长孙无垢拽了拽罗士信的衣角,怯生生的向他问道。毕竟这不是小事,往轻了说叫做离家出走,往重了说那就是私奔啊,小姑娘心中能不忐忑吗! “有我在,你放心!待今晚我们找个客栈落脚,然后雇个小厮去给你兄长送个信儿就成了。他知道我在你身边,不会担心你的安全的。”,罗士信是不会让好不容易到手的小白兔就这样跑掉的,于是他拍拍胸脯,向小姑娘保证道。 “咯咯...”,观音婢闻言咯咯一笑,娇声道: “我哥哥防的就是你呢,知道是你把我拐走了,不担心才怪呢!” “哇!别说的那么难听嘛,难道垢儿你就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小美女闻言玉颊绯红,没有做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 湖州北濒太湖、南接杭州,与苏州隔湖相望。北齐至隋末期间,这里都是江南地主势力聚集的地方,隋文帝虽然在军事与政治上将江南纳入大隋版图,不过江南本地的地主豪强与北方氏族门阀之间的矛盾却没有因为政治上的大一统而消弭,隋朝中央自始至终都难以完全控制江浙豪强,直至隋末天下大乱。 目的地在长江以南,而且距离九月初九还时日尚久,所以罗士信决定顺便取道五台山,先回三宝观去看看,如果师傅师兄还未出,那众人就可以一起结伴而行,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心中有了主意,罗士信又征询了小美女长孙无垢的意见,小姑娘能有什么意见,她只是甜腻腻的应道: “士信哥哥说去哪就去哪,垢儿以后全听士信哥哥的...” ......... 两人双骑沿着官道一路向南急赶,准备尽早寻得一处客栈落脚,这样也好早些雇一个报信之人。若是天黑之前还不把小美女观音婢的去向告知长孙无忌,那长孙帅哥怕是真要急死了。 两人正在赶路,却突然看见前方远处有不少的人影攒动,待距离稍近了些,两人竟然隐约听到了前方的厮杀之声,罗士信凭着过人的目力定睛一看,就见前方大道上正有一群人在那里搏命相斗。更让罗士信吃惊的是,在那乱战人群之中,居然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昨天做了一天的论文,所以直到现在才更新,其实作真的挺忙的,所以如果某一天没有更新的话,那一定是作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别的不想多说,在,作的隋主沉浮并不被编辑看重,推荐之说从来都是虚无缥缈,再加上读从来都不肯留言给我,所以作很怀疑自己的作品是不是真的很烂,这也是最近更新没有动力的原因之一。我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终止隋主沉浮,省得浪费了自己的时间精力,还折磨了大家的神经。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三章 三人行(二) 罗士信举目一望,见那厮杀人群中竟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因为距离太远而看不太清楚那人的面貌,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一个女人。 既然相识就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英雄救美的机会罗士信是绝不会错过的。 “垢儿慢行一步,待你见我将那些行凶之人赶跑后,你再行追赶过去。” 信哥哥小心一点儿!” 嘱咐完长孙无垢,罗士信从马鞍桥上摘下镔铁霸王枪,一催**追风,好似黑煞一般朝战阵中就冲杀了过去。 距离越近,罗士信看得越清楚。拼杀双方中强势的一伙衣着都比较杂乱,看起来像是一群普通百姓,不过他们动起手来却是一个比一个的凶悍,手里的家伙甩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更重要的是,他们进退攻守间配合得非常默契,根本不似那些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所以罗士信几乎可以断定,这伙人应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另一伙人的装扮就要简单得多,他们大部分都是仆人装扮,此时已有多人重伤倒地,不过余还在与敌人奋力相搏,拼死护卫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此女子应该就是他们的主人,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淡粉色短装,下系淡粉色襦裙,手里持着一柄柳叶短剑。杀伐场中,此女子就犹如脱世的一朵粉色百合花一般孑然而立,虽身处险境而不惧,纵是面上的薄纱挡住了她的绝世嫣容,可她那股淡雅闲定的气质也让人不由得为之心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个给人以超凡脱俗之感的女子正是罗士信之前感到熟悉的那个身影。不过罗士信现在没工夫回忆此人到底是谁,因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现场的局势已经急转直下。这女子身旁只剩下三个带伤的仆人,而且每个还要应付至少五六个敌人,已经是自顾不暇,根本就照顾不到身后的女主人。罗士信眼见有两个凶徒向那女子挥刀袭去,心知要想过去救人已是来不及了,唯有故技重施,就好像上次两箭救下李世民那般救下这个粉衣女子。可当罗士信刚把落日神弓抄到手里,还没等弯弓箭,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生了。那两个凶徒刚刚跨到距离粉衣女子仅仅一臂之地,举起的钢刀还未来得及劈下,就见那粉衣女子素手一扬,柳叶短剑的剑锋在艳阳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这道耀眼的弧线正好从两个凶徒的脖颈下略过,两人还没明白怎么中的招,就颈喷鲜血倒地而亡。 “好漂亮的伸手!” 罗士信不禁暗赞一声,就这随手的一招杀式,罗士信也是自叹不如。这粉衣女子出手如此敏捷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杀完人之后依然还是那样的淡定自若,看得出来,这女子决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就在粉衣女子毙杀两名凶徒的时候,罗士信也拍马赶到。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耽误一刻钟,那三个仅存的仆人就很可能被乱刀砍死,所以罗士信人还未到,就先大声喝止道: “都给我住手!罗士信来也!” 罗士信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两帮人到底是因何而斗,也不敢确定究竟那伙人是好的、那伙是坏的。虽然看起来两方善恶分明,不过这种事情最好还是搞清楚再动手,免得到时候弄出人命不好收场了。 不用罗士信问清楚,那些凶徒就以行动消除了罗士信的疑虑。搏杀中的众人都被罗士信这声野兽一般的怒喝吓了一跳,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是一个管闲事的主儿,弱势之人自然高兴,强势之人也不惊慌。那些凶徒眼见罗士信催马杀到,当即分出十几个人向罗士信挥刀迎了过来。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善恶立分,所以罗士信也不再废话。这些凶徒全未骑马,这样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罗士信一抖手中镔铁霸王枪,纵马就跃进了人群之中。这些人也不是白给的,眼见罗士信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索性围住罗士信然后一拥而上,想让罗士信顾此失彼、进退无据。 只要霸王枪在手,罗士信还怕过谁来。他见十几把钢刀同时向自己刺砍而来,心中也不惊慌,抡圆了手中大黑枪,使出一招横扫千军。罗士信是何等的神力,再加上这镔铁霸王枪近八百斤的分量,哪里是这些喽啰所能招架得住的。就见大黑枪环扫一周,所过之处皆是血肉漫天飞,然后留下的就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罗士信一招下来,除了这些人手中兵刃被磕飞时所出的叮叮当当声响外,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出,因为只要跟罗士信的霸王枪有过亲密接触,就都是立时毙命。 现场所有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不论他是属于哪个阵营,只要还有口气的,都被罗士信这样的杀伐之力震得心惊肉跳。一招毙掉十几条人命,这黑小子到底是不是人?!说他不是,可他现在的确就活生生的立马横枪在众人眼前;说他是人,可是在这天下之间,能有人在一瞬间就无声无息的结果掉十几个彪形壮汉吗? 罗士信见一群人也不再厮杀了,都是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这感觉还真是他娘的不爽啊!你们不说话,那就自己来说,罗士信将手中霸王枪抖了一抖,大喝一声道: “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与他一战?那纯是二锅头喝多了!这些凶徒虽然彪悍,可他们不蠢,谁会那么想不开的去与一个非人类的怪物pk,那与自杀又有何异?见罗士信又想飙,众凶徒哪还敢多留片刻,马上像蟑螂一样四散逃去。 罗士信也不追赶,他见这粉衣女子危险已解,遂转身去接小美女长孙无垢。把观音婢一个人留在后面,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力可及,但罗士信也不放心,谁知道小姑娘会不会遇到刚才逃走的那些凶徒,自己去接一下终究是保险的。 小美女也看到了心中情郎刚才的英勇表现,心中对他的崇拜与爱慕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她见罗士信过来接自己,也快马加鞭迎了上去。 两人会合后才又一起朝那粉衣女子行去。罗士信去迎长孙无垢的功夫,那幸存的三个仆人也检查了一下他们倒地的那些同伴,又找到了两个还有活气儿的,此时正在那里为他们止血。那粉衣女子见罗士信去而复返,急忙率三人上前失礼,道: “罗公子仗义出手,救了小女子与一众家仆的性命,公子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这粉衣女子一开口,罗士信和观音婢都惊诧不已。从声音判断,眼前这女子两人绝对认识,不过按道理“她”不可能在这里啊!罗士信和长孙无垢翻身下马,不可置信的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是...” 粉衣女子也看出两人的惊诧之意,她轻轻一笑,抬起玉手缓缓的摘下面纱,悠悠道: “呵呵...不错,就是我...”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四章 三人行(三) 粉衣女子向两人微微一笑,悠然道:“不错,就是我!” “洛琪小姐!” “江小姐!”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眼见这女子缓缓摘下覆面轻纱,露出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嫣容,两人定睛一瞧,眼前这女子不是江洛琪还有谁来,不由得同声惊呼道。 “洛琪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见此女竟是万人迷的江洛琪,罗士信心里可不只是吃惊那么简单,他现在感到满脑袋都是大问号:这江大美女不在倚翠楼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干嘛?她一个青楼女子,哪里养得起这么多身手不凡的仆人?更不可思议的是,原本看起来纤纤弱弱的她,身手怎么会如此了得?抬手间就能击杀两名彪形壮汉,而且之后眉不跳眼不眨,就好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这要不是罗士信亲眼见到,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你们去处理一下阵亡的兄弟...”,江洛琪抬手挥退那三个手下,然后向罗士信微微一福,道: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洛琪收到家父的书信,叫洛琪回家,可是洛琪在太原还有一些事务尚未处理,所以一直耽搁至今。昨晚与公子分别后,洛琪在太原也是恋无可恋,便于今晨启程动身,可没想到在此路遇歹人袭击,正在危难之时,幸得罗公子出手相救,洛琪对此永感大恩!” 江洛琪声音虽然还是那样的甜美,但却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柔弱腻人之感,包括刚才对手下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竟然给人一种威严肃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位国色天香的女皇,让你痴迷,让你畏惧。 有爹?!” 听江大美女把话说完,罗士信更诧异了。李世民不是说这江洛琪乃是近一年多来在都城大兴红极一时的青楼青绾吗?青绾都是打小就卖给青楼的女孩子,然后青楼会从中挑选出具有美人坯子的女孩儿,她们不仅不用伺候客人,而且还会被授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样的女孩子长大以后不仅才貌出众,而且还会具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然后青楼再将她们以大价钱“拍卖掉”。这样一个青绾怎么突然冒出来个爹呢!这也太夸张了吧。 “公子真会说笑,什么人会没有爹爹呢?没有爹爹的话那洛琪又是怎么来到这世界上的呢?”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士信很尴尬,自己怎么能不加斟酌的就问出这么唐突的问题呢,这不明摆着歧视人家的出身吗? “士信哥哥的意思是说,你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有家人呢!” 罗士信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长孙无垢反而在火上浇了桶油。小美女刚才听见江洛琪说昨晚与罗士信分别,而且还“恋无可恋”,这心中立马儿就很不爽。本来在当时来说,男人出去鬼混是很平常的事,哪怕是在成家立业以后。别说是逛逛青楼妓院,就算买个风尘女子回家做妾,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长孙无垢现在的情形却有些特殊,先她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就跟着罗士信跑了出来,这心里本来就不踏实,更重要的是眼前这江洛琪实在是太出众了,不论是容貌、气质还是她那一身的才华,都让小美女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与她站在一起,自己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莫说是男人,就是自己在第一次见到这江洛琪的时候,都莫名的有种怦然心动之感。所以小姑娘现在非常担心江美女夺走自己在罗士信心中的位置,所以就像那晚的李秀宁一样,以为突出了江洛琪卑贱的出身,就能将她比下去一般。 “哼哼,长孙小姐,你凭什么就说洛琪是青楼女子呢?”,江洛琪面对小美女的挑衅,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 “那晚你不是自己都承认寄身于青楼了吗?” 在那晚的李府夜宴中,当李秀宁向江洛琪挑衅时,江大美女曾亲口承认过自己寄身于青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且就算她不承认,她住在倚翠楼也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儿,所以长孙无垢说得才这样笃定。 “长孙小姐,有人告诉过你寄身青楼就一定是青楼女子吗?” “哼,笑话,哪个良家女子会住在青楼之上!而且别人都说你是长安最出名的风尘女子,使媚迷倒了不少的男子,就算你不承认也不成!” 长孙无垢把小脸儿一扬,不屑的道。 “哈哈哈哈...长孙小姐此言差异!洛琪住在倚翠楼上不假,可那是因为这倚翠楼本就是我家的产业,我不过是替爹爹过来查查账,这样不行吗?而且长孙小姐你将道听途说的身份强加于洛琪的头上,还要洛琪承认使媚迷倒了不少的男子,那我倒要请问长孙小姐一句,洛琪将何人迷倒了?” 论起诡辩的本事,李秀宁都不是江洛琪这妖女的对手,更何况是天真可爱的观音婢?江大美女一番言辞下来,就将个小美女驳得是理屈词穷。人家江大美女说的虽然都是歪理,可歪理也是理,别说长孙无垢,就是罗士信也找不出任何破绽。听过李世民的介绍后,再加上罗士信的惯性思维,他就对江洛琪的出身做出了想当然的判断,从来都没有向江大美女本人求证过,所以现在人家想怎样说都行。 长孙无垢可没有李秀宁那般的心机城府,听江洛琪这样问,不假思索的直言道: “柴绍柴公子...还有他...” 小姑娘说罢伸出玉手指了指正在那儿“审美”的罗士信,话中泛酸的道。 罗士信一口鲜血好悬没喷出来,这小丫头嘴也太直了吧,就算事实如此,你也应该婉转点儿说啊,像现在这样当着江洛琪的面指斥自己,岂不是直接把自己归到了流氓的行列!更可气的是,这小丫头居然拿柴绍那厮与自己作类比,真是岂有此理! “啊!?我?喂,小丫头,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啊!我罗士信可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天地可鉴的呀......哎哎哎,你别哭啊!我错了总行了吧,垢儿莫哭,莫哭...” 见小美女眼泪含眼圈的委屈样子,罗士信之前稍有些恼怒的心立时就软了下来,语调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久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让人家一生幸福,现在就把小姑娘弄哭了,自己还真是混蛋呢。 “嘻嘻...,洛琪明白了,原来长孙小姐是在为情郎吃醋呀!” 这江洛琪说话也是没深没浅的,长孙无垢的脸皮多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调笑,白玉般的小脸儿立时就羞成了一个红苹果,支支唔唔的道: 喜欢他啦?!” “呦,长孙小姐怎么不打自招了,洛琪有说过你的情郎就是罗公子吗?” 强词夺理!” “你说我是强词夺理,那洛琪倒要问问,长孙小姐你不好好在家呆着,怎么会和罗公子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你们是...” 江大美女说罢妩媚一笑,双眼暧昧的看了看羞愤难当的小美女观音婢。 罗士信心中不由得暗恨一声,这江洛琪太狠了吧,难道她非把长孙无垢逼得羞愤至死不成吗?眼见长孙无垢呼之欲出的眼泪,罗士信急忙出来打圆场道: “啊,洛琪小姐既然已经脱险,那我们两人就先告辞了!” 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早点儿告辞离开,也好撇清自己与她的关系,免得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小美女又多疑心。 看到罗士信这样的表态,小姑娘脸色稍霁,将小脸一扭,也不再理会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江洛琪。 “公子请留步,洛琪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应允?!” 这江洛琪变脸的功夫还真是了得,刚才对小美女长孙无垢还是一副狠辣模样,现在对罗士信居然又变回了那副温婉可人的小女儿神态,直气得小姑娘压根儿都痒痒,可又拿她没办法。 “洛琪小姐有话但说无妨!” 江洛琪向罗士信微施一礼,甜甜一笑,道: “洛琪此处遇险,多亏公子出手相救,可是洛琪回家这一路长途漫漫,那些歹人见罗公子离去,定然还会再次来袭,到时候公子不在洛琪身边,洛琪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所以洛琪想雇请公子护送洛琪回家,到时洛琪定有重谢!” “这个...” 罗士信一皱眉,这事儿不太好办。赶往武康的时间倒是来得及,若是自己一人独骑,那应下江洛琪倒也无所谓。可是现在身边还有个小美女长孙无垢,刚刚那么一会儿两人就如此针锋相对,若是时日久了,她俩还不得动刀子! “士信哥哥,借一步说话...” 罗士信还在犹豫的功夫,观音婢拉了拉罗士信的衣角,轻声道。 “垢儿有何话说?” 长孙无垢偷眼看了看旁边的江洛琪,然后在罗士信耳边低语道: “这事儿士信哥哥可千万不能答应!这江洛琪的身份太过诡异!士信哥哥你想一想,就算那倚翠楼是她们家的产业,就算她江洛琪有钱养得起这么些仆人,可是那些袭击她的人又是什么来路呢?他们为什么非要至她于死地呢?而且现在的江洛琪和太原差别太大了,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她身上有这么多的疑点,所以她的闲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 小美女虽然说的头头是道,可是促使她智力大爆的却是她那个泛酸的小心肝儿。小醋坛子想好了,这狐媚子对男人的杀伤力太大,绝对不能让她天天飘在罗士信的身边,至于她到底是何身份,长孙无垢才懒得去关心呢。 “嗯,垢儿言之有理,我这就去推了她...” 言罢两人再次来到江洛琪面前,罗士信向她抱了抱拳,刚想说话,却见江洛琪从怀中掏出一物,她将此物在罗士信眼前晃了一晃,轻声道: “罗公子可要想好了再说呦...”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五章 三人行(四) 罗士信刚想拒绝江洛琪,就见她从怀里掏出一物,然后在罗士信眼前晃了一晃。罗士信打眼儿一瞧,就见江洛琪所持之物居然是一把纯银匕,而且那匕看起来还特别眼熟......那他娘的不就是自己那把玄武金刚刃嘛!怎么落到这丫头手里了!罗士信这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冷冷道: “洛琪小姐,这匕好像是我的东西吧!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呢?!哼,你是怎么盗得我这玄武匕的罗某也不追究了,还望小姐马上把东西还给我!如若不然,哼哼...” “罗公子何出此言?!此匕乃是洛琪从一个西域人手中高价所购,洛琪向来视之如珍宝。现在洛琪是想要以之为酬礼,邀请公子护送洛琪一路,它怎的成了公子的东西了?!” 大美女眨眨水汪汪的双眼,“深情而又委屈”的看着罗士信,无辜的申辩道。 “假象,这是假象!” 江洛琪这双眸子太摄人了,直勾得罗士信七魄中跑掉了六魄。她连惊诧的样子都是那么美丽可人,看得罗士信是一阵的心惊胆颤,赶忙默念几句静心诀,控制住下体的反应,然后故作凶恶状,道: “难道我会说谎吗!此乃家师所赐传门之物,怎么会出自西域人之手,洛琪小姐莫要再诡辩了!” 江洛琪见罗士信居然顶住了自己的魅力攻势,微微一笑,也懒得再挑逗这纯情大小子了,又换做刚才那副恬淡自若的神情,轻声道: “洛琪是不是诡辩,公子一摸怀中自便知晓!” 罗士信闻言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腰怀处,心中不由一禀。自己那把玄武金刚刃竟然还好好的别在腰间,他伸手入怀,将匕掏出来确认了一下,没错,这才是师傅传给自己的玄武匕。可是这样的话,江洛琪那丫头手里的又是什么?! 罗士信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江大美女,又仔细看了看她手中那柄匕。细看之下,江洛琪手中的匕的确与自己的玄武刃有些许不同之处,自己这把匕壳外有一只龟蛇玄武的浮雕,而江洛琪的匕外雕的却是四圣兽中的西之白虎。刚才一见江洛琪拿出把纯银匕,罗士信就想当然的以为那是自己的玄武刃,看来自己还真是冤枉她了。 “刚才是罗某错怪洛琪小姐了,还请小姐原谅则个......等等...你是...” 罗士信正要给江洛琪赔礼道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一个问题。师傅乾坤子曾向自己说过,这样的匕总共有四把,分别是青龙烈火刃、白虎水刃、朱雀冷刃和自己这把玄武金刚刃。这四把匕是玉清真人交给他四大高徒的传门信物。朱雀冷刃在云中子韩若冰身上,将来是要传给小绛雪的,乾坤子这把金刚刃也已经传给了自己。 罗士信清楚的记得这水刃的第一个主人叫做江玺骆,是玉清真人的三徒弟,这江洛琪也姓江,而且现在这白虎水刃又在她身上,难道她就是江玺骆的后人不成?! “你怎么会知道士信哥哥怀里有这样一把匕?而且你们的匕还一模一样!” 罗士信还在诧异江洛琪的出身,长孙无垢这个小醋坛子倒先起难来。不过小美女的话倒提醒了罗士信,自己这把玄武匕也就观音婢在石窟的时候见过,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见到,那这江洛琪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也很想听听江洛琪的解释。 “嘻嘻...”,江洛琪背起小手儿,暧昧的看了看罗士信,然后顽皮一笑,冲着长孙无垢道: “你猜猜我怎么会知道你士信哥哥怀中有这样一把匕呢,要不你去问问罗公子他对我做过什么吧...” 这个江洛琪太阴险了,她明知道小美女现在疑心重重,可还偏偏要说得这么暧昧,这不明摆着想玩死自己吗。罗士信无辜的看着小美女长孙无垢,颤颤巍巍的问道: 不会真的相信吧?!” “垢儿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呢!哼,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没那么容易!” 小美女虽然跟罗士信说话,眼睛却一直很挑衅的看着江洛琪。 “小姐,我们现一些情况...” 江洛琪刚想再调笑一下这对儿小情人,这时一个仆人来报,江大美女收起刚才的顽皮神色,禀声问道: “怎么回事?说!” “小姐请看这边...” 那仆人说罢朝一旁的一具死尸走了过去,不只江大美女,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也顺着他的身影好奇的望了过去。 刚才罗士信只顾说话,还没注意到现场的情况,此刻才留神打量了一下,就见地上除了那两个还有**气儿的仆人和自己毙掉的那十几个凶徒以外,还躺着大约三十来具的尸,其中仆人打扮的有七具尸体,其他的都是那些刺客留下的。罗士信心中不由得一禀,那些刺客就已经很彪悍了,可江洛琪的这些手下能在敌我双方人数相差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还占得这么大便宜,可见他们更要强悍许多啊! 那仆人向江洛琪所指的就是刺客留下的一具尸体,只见那具死身的上衣已然在刚才的厮杀中被割破了,露出了健硕的胸肌。那仆人来到尸旁,用手指着他的胸口,向江洛琪恭禀道: “小姐请看这里!” 众人定睛一看,就见那死尸的胸口处赫然纹有一个“卐”字。那仆人又向江洛琪道: “小的们也检查了其他敌人的尸,每个人都是如此!” 江洛琪闻言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阴森森的道: “不出我之所料!此事果然是他们所为!哼,既然你们不仁,那也休要怪我江洛琪心狠手辣了!” 罗士信是越的看不透这个江洛琪了,她到底个怎么样的人物!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背景!看着她现在阴冷的面庞和寒光四射的双眸,这哪里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仙女啊,怎么看都像是地狱里来的魔鬼,只不过这魔鬼长得太美了点儿而已。 江洛琪略一沉思,又向那三个仆人命令道: “你们把受伤的兄弟送回太原去养伤,然后叫管家带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别给人留下把柄!” “可是...可没有我们护卫在旁,小姐您的安全...” “哼!”,江洛琪冷冷一哼,不屑的道:“有你们在我就安全了吗?若不是罗公子及时出现,就凭你们这几个废物保护得了我吗!” “属下该死!让小姐受惊了!还请小姐恕醉!” 说罢纷纷跪伏于地,咚咚的磕起响头来。罗士信看得出来,江洛琪这些手下当真是极其惧怕大美女的淫威,以至于只要江洛琪冷哼一声,就把这几个彪形大汉吓得好像鹌鹑一样,可见这江洛琪驭下的手段是何其严厉。 “咯咯...看你们说的,你们拼死护卫于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什么该死不该死的,都起来吧!”,江洛琪咯咯一笑,道: “本小姐的安全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有罗公子一路护送,定然万无一失的,你们照着本小姐的话去做就行了。” 哎?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她了,这丫头怎么可以擅自给别人做决定呢!真是岂有此理! “洛琪小姐,罗某人好像还没有答应你吧!” “怎么?!罗公子真的忍心看着洛琪落难而见死不救吗?洛琪在公子的心目中真的如此不堪吗呜...” 罗士信心里是这个佩服啊,以前一直把江洛琪当做一个偶像派,现在看来那完全是对她的误解,这丫头绝对是个实力派的,这眼泪说来就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轻声低咽起来。 罗士信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更何况是像江洛琪这样的超级美人,虽然明知道她八成是在作假,可这心里还是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洛琪小姐你先莫哭,我们有话好商量...” “呜哇——” 罗士信不劝还好,这一劝,江大美女哭得反倒更起劲了。江洛琪虽然给罗士信一种阴险毒辣的感觉,可她毕竟还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稚嫩少女,这梨花带雨的样子是要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直看得罗士信两眼直,口里干,虚火上升! “洛琪小姐不要再哭了....若是洛琪小姐肯坦诚回答罗某人一个问题,在下或许会答应小姐的要求!”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江洛琪见罗士信松了口,也停止了哭泣,可爱的擦了擦眼泪,莺声道: “罗公子请问!” 罗士信略微一顿,开口道: “还请小姐直言相告,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把匕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六章 三人行(五) 罗士信实在受不住江大美女的柔情眼泪,无奈下半推半就的应允道: “洛琪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有这把匕的?!若是小姐肯直言相告,罗某人愿意护送小姐回家!” 罗士信对这个神秘的江洛琪还有好多的疑问,不过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因为这江洛琪不可能会那么彻底的坦白。不过对于聪明人来说,只要给出一点提示,那他就可以窥见问题的全貌,罗士信现在就具备这样的能力。 从江大美女揭开面纱的那一刻起,罗士信就有一种直觉,其实她江洛琪就是太原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操盘手。有两件事让罗士信产生了这样的怀疑,先就是前夜那次李府夜宴后的遇袭事件,按说那次护送江洛琪回家,不过是临时做出的决定,那些刺客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准备,除非他们事先得到消息埋伏在那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事情就有商榷之处了,而这个江洛琪就是一个最关键人物,因为就是她勾引自己出了李府。 第二件事就是昨夜在江洛琪闺房内喝的那杯琼浆玉液酒,自己的酒量不算小,可江洛琪仅用一杯酒就把自己弄得不省人事,哪怕那是一杯百分之百的纯酒精,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威力,比较合理的解释就那杯酒里被人加了作料,目的就是要完成前晚那四个刺客未完成的使命。至于自己为什么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这八成与这对儿匕的渊源有关。很可能是在江大美女正想做掉自己的时候,无意中现了这把玄武金刚刃,然后自己就很戏剧性的捡了一条命。所以罗士信才会有此一问。 还有一个巧合也让罗士信很感兴趣,那晚罗士信和长孙无垢在地缝中无意中听到弥勒教徒的对话,传说中弥勒教的大小姐来到太原的时间,刚巧就是江洛琪在太原出现的时间点,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直觉告诉罗士信,这两个女人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更有甚,她们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江洛琪抽泣两声,指着罗士信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不许赖皮,我如实说了,你必须护送我回家!” “那要看你够不够坦白了...” “好!”,江洛琪见罗士信已经被自己套牢,马上收起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正了正神态,若无其事的道: “昨夜洛琪本想杀掉公子...后来就无意中现你的那匕...” 给一个陌生男子宽衣解带,这事儿江洛琪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所以她把细节全被省略,只挑罗士信想知道的内容说。 “啊!” 罗士信心中早有预料,可小美女长孙无垢哪曾想到这样骇人的结果,所以江大美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把她惊得娇呼出声。 “洛琪小姐果然坦白!罗某人都明白了!那洛琪小姐昨夜手下留情可是因为我们同出一脉?” 江洛琪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罗士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若是公子对洛琪的回答还算满意,那公子应允洛琪的事情会否实现呢?” “士信哥哥不能答应她,她说她想杀死你呢!” “哎――”,罗士信一抬手,安抚满脸焦急神色的观音婢道: “人无信则不立!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尽力去做,不论那人是朋友还是敌人!更何况...”,罗士信顿了一顿,挑衅的看了看江大美女,满不在乎的道: “你士信哥哥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杀死的吗?!” “罗公子言而有信,洛琪佩服!待到我安全到家后,洛琪定有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不过有一件小事还请小姐帮忙!” “罗公子请讲!” “还请贵属前往太原长孙府邸去报一声信,就说无垢小姐现在与我在一起,叫他们不要担心!” 在这里耽搁了许久,现在再去寻个报信之人已是来不及了,反正江洛琪的这些仆人也要赶回太原,不如就让他们去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呵呵...没问题!” ....................... 夕阳下,在南行的大道上,有三人三骑正在焦急的赶路。为身穿漆黑色武生袍,头戴漆黑武生巾,**骑着一匹油黑色的突厥汗血马,远远看去,就好似地狱而来的罗刹一般。他身后的两匹马上分别骑着两个娇滴滴的小女生,一女身穿娇红色紧身胡骑装,足蹬娇红小蛮靴,体态甚是娇小可爱;另一女面覆薄纱,粉衣粉裙,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温雅可人。 江洛琪向手下稍作吩咐,然后就随着罗士信和长孙无垢启程了,三人一路急赶,想在天黑前寻得一处客栈歇脚。 江洛琪的坦白,让罗士信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神秘的弥勒教大小姐,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不再与那太原李家为伍,所以与这弥勒教的关系也就无所谓是敌是友了。江大美女也是想到此处,才毫无顾忌的吐露那样的秘密。 罗士信答应护送江洛琪一路,一方面是受不住江大美女的眼泪攻势,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这江洛琪与那柄白虎水刃之间的关系,虽然自己的师祖程铭甫早年就与这水刃的主人江玺骆分了家,可是两家毕竟师承一脉,打折了骨头还连着筋,自己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想来她江洛琪昨夜也很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放过了自己。 “洛琪小姐,请问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何在?” “扶风郡...” ................ 三人晓行夜宿,一路无话,这一日,终于遇到第一座像样的大城――离石郡府。 离石郡位于太原以南,下辖五个县,住民两万五千余户,古时一户不比现在,人口数从几人到上百人不等,再加上地主大户家许多的隐户和异乡游民,这离石郡的总人口应该能够超过三十万! 在隋代,离石是由山西入陕西的必经之路,出了离石再过黄河,就进入了陕西地界。经过这几日的行程,几人也急需休整一下。罗士信倒还好说,自小邋遢惯了,可是两个姑娘就要麻烦许多。她们除了整天嚷嚷着要洗澡之外,两人的换行衣装也必须重新买过。小美女长孙无垢自不必说,她出走时什么都没准备。那江洛琪却要可恨得多,她本就携带了不少的行装,可是她嫌弃那些东西染上了血腥之气,居然命手下将其全部烧掉!看着那些名贵的丝绸棉纱就这样白白的烧掉,罗士信都不免有些心疼,可是那江洛琪却看得津津有味,真不知她爹娘是怎么把这个败家玩意儿养大的! 还未入城,这路上就已经热闹不少,罗士信本打算今日买过东西后,就在离石郡府住上一夜,第二日天明就启程动身,可是当他看到两个小美女疲惫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软,道: “今日入城后我们便寻处客栈休息,明日再去采购你们所要的东西,后日动身!” 两女长这么大都没有像这样劳顿过,虽然江洛琪自小习武,身子骨要好于小美女长孙无垢,可是她始终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也不堪忍受这样风尘仆仆的日子。所以她们一听罗士信决定在离石休整两日,心中都是欢喜不已,哪里还会出言反对。于是不约而同的冲罗士信点点头。 “长孙小姐,你最好带上面纱再进城!” 三人正要入城,这时江洛琪却突然从怀中翻出一张面纱,递给长孙无垢道。 长孙无垢这一路上对江大美女一直怀有敌意,她始终认为江洛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若是她仅仅想勾走罗士信的心那自己也就忍了,可她还曾想勾走罗士信的命!这让小美女如何能忍?!所以她对江大美女一直都很提防,生怕她又耍出什么花招。因此对于江洛琪这样的建议,小美女根本不会做任何考虑。长孙无垢把小嘴儿一撇,只是冷冷一哼,不屑的道: “哼!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本小姐从来不怕见人!不像某些阴险之人,一天到晚总是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 江洛琪心机深重,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再言语。 罗士信也不认为带不带面纱后多重要,小美女观音婢的绝世嫣容在这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不过看也就看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江洛琪这样的确有些小题大做。所以他对长孙无垢的做法并没有做声,可是他却没想到,就这样一处小小的细节,却让他们惹来不小的麻烦......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七章 三人行(六) 离石位于山陕的要冲之地,来往两地的商旅大都经由此处,所以这城内虽不似太原那般繁华,却也是车水马龙,热闹异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罗士信、江洛琪和长孙无垢三骑轻装入城,一路风尘仆仆,三人也没甚子心情观赏这离石郡的热闹街道。罗士信在街上寻了个路人,向他打听到这离石郡府最大客栈的所在,然后便携两女投宿去了。 离石郡府最大的客栈名曰‘迎客居’,在城里也算是一座标志性建筑,顺着路人的指引,三人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 “三位客官是打尖呀还是......” 三人刚刚步进迎客居,就有一个跑堂的迎了上来,这小厮套话还未说完,就盯上了最后进店的小美女长孙无垢,一双小眼睛不由得阵阵直。 “喂,瞎看什么呢!” 自己的妞儿被人这么色迷迷的盯着,罗士信当然不会很爽,他向那跑堂的低喝一声,闪身挡在了观音婢的身前。 是是,各位客官是打尖呀还是住店?” 被这么个黑塔般的人物喝住,小厮也收起了刚才色心,换回了原来那副奴才样。 “我们住店,给我们开三间房。你去把我们的马匹牵入院中...还有,在二楼为我们备一桌酒菜,要能看到街景的座位!” “几位请这边来...” 跑堂小厮将三人领上二楼大堂,送到一处靠窗的座位,然后就自行离去了。不多时,就有人送上酒菜。两个姑娘要的都是一些精细的吃食,吃相也是斯斯文文的。罗士信却受不了这样,这点儿东西连塞他的牙缝都不够,所以他独自要了十斤酱牛肉,十个白馒头,好像一个饿死鬼般狼吞虎咽起来。 咚咚咚.... 三人正吃着饭,这时从楼下咚咚跑上来一群人,这群人身穿家丁服饰,一个个五大三粗,气势汹汹,在他们站定之后,接着又上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一身洁白锦缎书生装,头戴洁白书生巾,腰悬玉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公子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可是这长相就太不起人民了,脸上那几样东西似乎都摆错了位置,让人怎么看怎么感觉不爽。相较之下,连罗士信都可以用玉树临风来形容,可见此人长得有多么欠揍。 刚才那个跑堂小厮也跟在那名公子身后,上楼以后他在那公子身边低语几句,然后伸手向罗士信这边指了指。那公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来,正看到优雅进食的小美女观音婢,一双比黄豆也大不了多小的贼眼立时就呆住了,口水就好似飞泻的瀑布之水般一不可收拾。 “少爷?少爷?您看这女子如何?可还入得了您的法眼?!” 那小厮见白衣公子好像泥塑一般呆在那里许久不动,于是上前轻唤道。 “啊?...”,绝世丑男被那小厮一声轻唤,这才找回丢掉的魂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一笑,道: “妙哉!此女只应天上有,妙哉!好小子,眼光不错,去账房那领一贯钱,就说少爷我赏的!” “嘻嘻...多谢少爷恩赏!” 那小厮屁颠屁颠的自去领他的赏钱,这白衣公子正了正衣冠,尽量摆出一个最帅的造型,然后骚骚的向罗士信这边踱步而来,“文雅”的向长孙无垢深鞠一躬,道: “小生钱富财,是这酒店的东家。幸蒙小姐临幸于此,小店蓬荜生辉,小生敢问小姐芳名为何呀?!” 小美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滚开!” 这厮脸皮堪比城墙,对于长孙无垢的冷斥,他只是猥琐一笑,继续恬不知耻的追问道: “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您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一会儿不若由小生做东,引领小姐将这离石城游上一游,小姐可要赏脸呀!嘻嘻嘻...” 这小子本来就长得爷爷不亲奶奶不爱的,再加上他这样故作纯情,实在是让罗士信有种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好在他带了不少的恶奴,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罗士信也暂且不与他计较,强压着怒火道: “我们还有事要忙,公子请自便!” “咦?!我与你家主子说话,怎容你个奴才胡乱插嘴,你这奴才好生不懂礼数!”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罗士信的肺给气炸了,自己虽然长的寒碜点儿,但也不至于像奴才啊,就自己这身气势,最次也得是个保镖吧!罗士信也是年轻,听到这个比自己还恶心的小子如此贬损自己,这火气也压不住了,当即把眼一瞪,怒斥道: “把你那对儿黄豆眼儿睁大了,你看本公子哪里像奴才!” 白衣丑男还真不是故意贬低罗士信,在他看来,两个女子衣着如此华丽,而这五大三粗的黑小子穿的虽然不算寒碜,却也和两位小姐很不搭调,所以他是真的把罗士信当成两个姑娘的随从了。 见这个“下人”如此嚣张,白衣丑男也是吃了一惊,这年头儿怪事还真是他娘的多啊,劳苦大众居然都翻了身了。这小子当即就想爆,可顾及到自己在小美女眼中的“斯文形象”,他终还是忍了下来,冷冷一哼,道: “哼!若不是看在你家小姐的面子上,本少爷岂容你这样的小厮在此撒野!还不快快退下!” “退下!” 为了凸显出自家少爷的威势,一群恶奴同声吼道,看来这事儿他们平时没少训练,整齐程度丝毫不逊于军旅的兵士,换做普通人,还真会被他们吓住。 啊哈!长这么大还真没谁敢这么吼自己,本来自己不想太张扬,可看来今天是想低调也不成了。罗士信冷冷一笑,慢悠悠的转向白衣丑男,挑衅道: “要是小爷爷我就是不退下,你又能奈我何?!” “哎呀!你小子是给脸不要脸啊。小姐你莫要忧心,待小生收拾了这黑小子,再多派些人伺候于你!来呀...” “慢着!我不许你伤他!” 小美女长孙无垢一声娇喝,抬手护在罗士信身前,虽然她对罗士信的本事很有信心,可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万一罗士信不慎之下真的被他们伤了,那自己还不得心疼死。 “嘿嘿,不伤他也可以,不过小姐你可得陪我...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找母猪陪你才比较般配!” 没等这小子把话说完,罗士信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怒火,随手将桌上的一碗热汤朝那小子丢了过去。一碗热汤一点儿都没浪费,全呼那小子脸上了,直把这丑小子烫得是嗷嗷直叫。众恶奴吓得一阵手忙脚乱,自家少爷的相貌本来就长得招人狠,要是连这样的相貌都毁了,那以后真没法见人了。 一通忙活,一群人可算是把白衣丑男脸上的热汤擦干净了。众人仔细再看,这小子不仅没有毁容,那张破脸反而比以前更耐看了,没想到热汤居然还有整容的功效!白衣丑男身边的一个狗奴反应甚是机灵,眼见有这么好的拍马机会,怎么可以随便放过?趁其他恶奴还在惊叹的功夫,他当先谄媚道: “少爷,你比以前更俊了...” 啪―― 可惜他马屁拍错了地方,这狗奴话还没说完,白衣丑男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指着罗士信吼道: “俊你娘啊!还不赶快给我废了他!” 众恶奴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抄凳子拽椅子,就想动手。罗士信早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热闹,见这帮人终于想起了自己,他也不起身,随手抄起身边的镔铁霸王枪,把枪头朝下用力一戳,在场众人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大黑枪这一下没入楼面半尺有余。罗士信挑衅的看了看众恶奴,然后微微一笑,大手轻抬,又把大枪拔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瞧,从大枪拔起之处竟然可以看到一楼的景象!好家伙,这一枪居然将个二楼的楼板刺了个对穿,这小子的臂力也太他娘的惊人了吧! 罗士信原本以为经过自己这一吓,这些恶奴就应该夹着尾巴逃走了吧。可没想到恶奴中真就有不开眼的,这世界上总是有些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罗士信刚刚志得意满的抽出大枪,当即从恶奴中跳出一人,指着罗士信的鼻子喝道: “啊呔!你这厮不仅伤了我家少爷的人,现在居然还毁坏我家少爷店铺的楼板,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你找打!” 说罢这恶奴挥舞着凳子,咆哮着就冲了过来。 也不知这厮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踹过,难道他看不出罗士信这是在向他们示威吗?不然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和一个怪物动手。其实罗士信本不想出手,因为自己一出手就要人命。这些恶奴虽然可恨,但也罪不该死。看看好像疯狗一样的恶奴,罗士信无奈一叹,没办法,若是不把他放倒,怕是镇不住剩下那些恶奴,到时候更麻烦。想到这里,罗士信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碗,大手一抖,直丢向那个不知死活的蠢奴才...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八章 三人行(七) 看着那个蠢奴才好像自杀式恐怖分子一样无畏的冲了过来,罗士信无奈一叹,抬手就是一个飞碗,正打在那小子操持“凶器”的右手手腕关节处,众人就听“咔吧”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这小子的手腕直接被瓷碗打成了粉碎性骨折。 这下子众恶奴更没人敢上前了,一个个站在那里大眼儿瞪小眼儿,进也不是跑也不是。罗士信见这些恶奴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因为主子还未离去,所以他们也不敢擅自逃掉。想到此处,罗士信站起身来,慢悠悠向那白衣丑男踱去。 要干什么?!你别过来诉你,青狼帮的瓢把子可是我的拜把子大哥,你若敢伤了本少爷,我大哥绝不会放过你的..等着...” 这世界上像刚才那样的无知小白并不多见,绝大多数人还是珍爱生命的。看着眼前的大黑小子好像阎罗王一般步步逼近,这白衣丑男终是没顶住这样巨大的心理压力,扔下一句‘你等着’,然后转身就跑。主子都跑了,奴才们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半儿蒜,一转眼就跑了个干净。 送走了这群无赖,三人也没什么心情再吃下去了,罗士信看看四周情形,向两女道: “那恶少说这客栈就是他的,所以此地我们不宜久留。待会儿我陪你们去买所需的东西,然后我们今日就出城!” “咯咯...” 江洛琪刚刚一直在看热闹,始终未一言,现在见罗士信这样谨慎的样子,不由得咯咯一笑,调笑道: “刚才我们的罗大公子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现在要当缩头乌龟啦?!” “要不是为了护着你们,我会怕事?!再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呢?” 江大美女挑衅的瞥了长孙无垢一眼,冷幽幽道: “麻烦?哼哼,要是你的小心肝儿肯听我一劝,我们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行了行了,垢儿毕竟年纪还小,没碰到过这样的麻烦....垢儿,一会儿你也买个面纱戴上,省的以后再遇到这样的登徒子。” “嗯,知道了...” 遇到这样的麻烦,也多多少少怪自己有些任性,所以对于江洛琪和罗士信的说辞,小美女也就乖乖应了。 ........................ 三人取了马匹后便离开了这迎客居,向人打听后,就径直去了离石南市,这里就算是整个离石郡的商业中心了,云集了往来各地的商旅掮客,虽然没有太原街面那么大气华贵,但热闹程度却丝毫不逊于太原的任何一个集市。 江洛琪和长孙无垢要买的的东西都是一些女人的玩意儿,罗士信也懒得掺和,只是牵着三匹马静静的跟着她们后面,不时的以审美的角度打量着两个小美人的背影,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太阳马上就要垂落西山。 “两位姑娘,咱们差不多就行了,你们再这么逛下去,我们今晚就出不了城了!” 眼见时间越来越晚,而这两个丫头却越逛越起劲儿,罗士信实在有些不耐烦了,遂出言劝止道。 “出了离石不知又要多久才会遇到大城,我们若不在此多备些衣物,一路上哪里够做换洗!” 罗士信指着马背上驮着的一堆的大包小包,无奈的道:“你们到底要多少才够换洗啊?” “哼!我们女儿家天生就爱洁净,你哪里会领会得了?!”,一旁的江大美女轻轻飘了过来,插言道。 “就是...” 男人的友情是在战斗中建立起来的,而女人的友谊却是在购物中培养出来的。经过这一下午一起购物的经历,俩丫头好像现了彼此之间共同的兴趣爱好,现在虽然不似姐妹那般亲密,但之前的敌视情绪却也冰释了。 “你们...小心!” 罗士信刚想与这两女辩上一辩,却猛见一道寒光突然从角落里直射出,目标直指江大美女。罗士信眼见事态凶险,提醒江洛琪自行躲闪已然是来不及了,于是闪电般探出右手,环住江大美女杨柳般的小蛮腰,然后用力往怀里一揽,将她娇小的身躯整个抱在了怀中,救她躲过这夺命的一击。 “啊――” 罗士信救了江大美女,却害了她旁边的一个路人。那路人哪曾想会遇到这样的横祸,一支短弩硬生生钉入他的臂膀之中,强大的惯性将他的身体**数步之遥。 罗士信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冷冰冰的弩箭要是射到了江洛琪柔软的身子上,怕真是要香消玉殒了。这样一个大美女就如此白白死掉,那岂不可惜?! “喂,抱够了没有...” 江洛琪在罗士信怀里挣扎了几下,现这厮根本没有反应,大手还是搂得死死的,于是娇嗔一声,提醒道。 罗士信这才现自己还软香满怀,赶紧放开怀中香玉,讪讪的道: “嘿嘿...事急从权...事急从权...” “杀――” 罗士信一句话还未说完,这时从人群中杀出无数悍徒。这处集市人流非常密集,再加上此时天色昏暗,罗士信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对方是什么来路,又到底有多少人马。罗士信不敢贸然出击,只得从马鞍桥上摘下霸王枪,横枪护在将两个姑娘身前。 “垢儿不会武艺,待会儿动起手来,麻烦洛琪小姐帮我照看她一下!” “你放心,他们的目标不是长孙小姐,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江洛琪美目中凶光频闪,咬牙切齿的道。 “既如此,你们躲在我身后,我们且战且退!” 说话功夫,几个暴徒已经杀到近前,当先一人二话不说,上来冲罗士信当头就是一刀。这两下子罗士信怎会放在眼里,他把大枪从下往上一摆,枪杆硬磕在钢刀之上,伴随着“当――”的一声脆响,钢刀嗖的一声飞落向了混乱的人群中。罗士信顺势将霸王枪向下一砸,直接拍在这厮的肩膀之上。别说罗士信暗较了内力,就是将这霸王枪八百斤的分量空砸在这小子身上,他也是吃不消的。这一枪直接把他半边身子的骨头砸得粉碎,这小子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瘫死在地上。 “杀人了――” “快跑呀――” 经过初时的呆愣,集市上的商人顾客统统被这群亡命徒惊得四散奔逃,现场登时变得混乱不堪。 罗士信这雷霆一击,也让这些狂徒有所顾忌,不敢再贸然上扑。一大票人就与罗士信三人在当街对峙起来。 罗士信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装,所持的兵刃也是有长有短,不算地上那个死鬼,他们至少还有三十人,这还不算可能潜伏在百姓中间的“暗箭”。这些人的领是一个身轻骨瘦的小老头儿,大约五十上下年纪,手持一柄铁尺,双眼矍铄有神,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黑小子,此处不比荒郊野外,你们有马也是插翅难飞,我们要的只是你身后那个粉衣女子,要是不想死,就快些离去吧!” 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小老头儿,他用铁尺遥指着罗士信的鼻子,威胁道。 “哼哼,老鬼,你这套话在十岁时就有人对小爷爷我说过了,你猜那厮后来怎样了?” “怎样了?!” 小老头儿不知道罗士信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奇怪的问道。 罗士信冷冷一笑,道: “哼哼,和你的下场一样...被我打死了!” “啊呀!你个小孽畜是给脸不要脸,今日老朽非要将你碎尸万段!小的们,给我上!” 话不投机,就用手上的家伙来说话。随着小老头儿一声招呼,众凶徒一拥而上。此处乃是长街之上,到处是慌不择路的百姓,而且身后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罗士信一杆大枪根本没办法完全施展开,生怕误伤到无辜之人。不过进攻虽然不足,防守倒是绰绰有余,罗士信黑枪一摆,倒也没人敢来硬磕。 “牵住我们的马匹,那是我们逃生的希望!” 罗士信忙里偷闲,向身后两女嘱咐道。 “少废话,本小姐知道,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江大美女对于罗士信刚才的“非礼”心里还是有些介怀,所以口气上不免有些呛人。在这个当口,罗士信也懒得与她计较,抖擞精神,生怕又从哪里射出一支冷箭。 罗士信抄着玄铁黑枪、江大美女持着柳叶短剑,三人且战且退。就在这个时候,三人后方突然又乱了起来。罗士信偷眼一瞧,这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就见身后方的街口处,又有一票人马杀了过来,为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跟在他旁边的,不就是中午被自己吓跑的那个白衣丑男吗!这丫的还真去叫人来找场子了,可是他们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现在前有虎后有狼,身边还有两个漂亮的小累赘,这要让自己如何应付?! 有花的捧个花场,没花的捧个人场,大家支持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十九章 三人行(八) 眼见白衣丑男带人从后方杀了上来,罗士信心中不由悲呼一声,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现在前有杀手后有流氓,身边还有两个小美女要保护,这让自己怎么应付啊! “就是他们!兄弟们给我上啊!”,白衣丑男一声嘶吼,指挥着一众手下疯一样扑了上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快!你们上我的马,我杀出一条血路,你们冲出去!”,罗士信一咬牙关,向两女道。 “哥哥不走,垢儿也不走!” “垢儿听话,只要你们出去了,量这些杂碎也不能奈我何!” 罗士信这话倒不是在吹牛。若是没有两个美女累赘在侧,相信就凭手中神枪,莫说周围就这么几个刺客流氓,就是身处千军万马敌阵中,罗士信也丝毫不以为意。退一万步说,就算力不能敌,自己不还是有一身绝世的轻功吗,想要逃生绝不是问题。 “我就是不走,要走一起走,你说过去哪都带着我在身边的!”,小美女一跺小脚,倔强的道。 “你这丫头...” “别说了,我有办法!”,江洛琪实在受不了两个人在这里打情骂俏,秀眉微皱,轻声制止道。 “你有办法?!” 罗士信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是他看不起江大美女,只是以罗士信想来,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办法同时摆平两伙敌人,她一个小女娃又能有什么办法? 江洛琪没理会一脸质疑的罗士信,而是绕到他的身前,指着那小老头儿娇声咤道: “老鬼,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现在我的人来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啊!” 小老头儿惊叹一声,他怎么会想到罗士信三人刚一入城,就得罪了离石的地头蛇,眼见一大票人马气势汹汹的从三人身后杀将过来,再加上江洛琪把事情说得好像真事儿一样,这小老头儿也不由得信以为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小老头儿狠狠的盯着江大美女,冷冷一笑,咬牙切齿道: “哼哼...死丫头,别以为这样今晚你就能逃过此劫,那些废物救不了你的小命!” 说罢老家伙两指入口,用力打了一个响哨儿,大喊道: “兄弟们,动手啦!” 嗖――嗖――嗖――嗖 随着小老头儿一声大喊,就见街口出两侧的房顶上分别射出两支弩箭,目标就是从此处杀进来的白衣丑男等人。枪打出头鸟,之前这白衣丑男的喊杀声最是洪亮,再加上他这套骚衣服在夜幕中格外显眼,所以他也当先成为攻击的目标,四支弩箭中有两支是向他射来。这小子哪里会想到房顶上会有这样的埋伏,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钉死在当场。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倒霉蛋儿也应声倒地。弩箭射出的同时,混乱的百姓群里又杀出十几个刺客,叫喊着杀向大胡子等人,房顶上的四个射手也丢下手中弓弩,抽刀飞身下房,加入到战群之中。 “兄弟!我的好兄弟啊!你死得好冤啊......为兄一定替你报仇!” 那个络腮胡子抱着白衣丑男的尸体一阵暴嚎,然后指着那群刺客怒吼道: “孙子们,在我青狼帮的地盘敢杀老子的兄弟,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小的们,给老子宰了他们!” 这青狼帮就是本城的地头蛇,在离石一带可以说是上通天下通地,平时早就流氓惯了,要说砍谁,那对方就得老老实实的把脖子伸出来,如果不听话,那就叫你死得更惨。而那个白衣丑男是本地最大的败家子,平时喜好结交“江湖豪侠”,仗着老子留下的万贯家财,不知怎么勾搭上了那个青狼帮的大胡子帮主。两人一个有钱,一个有人,就这样拜了把子,结成了当地最大的黑恶势力,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坏人一般都有欺男霸女的习惯,这白衣丑男也不例外。可是这离石郡的人都太了解他了,只要家里有闺女的,别管丑俊,全都躲他远远的。可巧今天罗士信三人就投到了他家的客栈,可巧长孙无垢还是个大美女,得到消息的丑男怎会放过飞到嘴边的肥肉,马上带人过去,打定注意若是对方不从就来强的。可惜的是长孙无垢这块肥肉早被罗士信这个黑罗刹预订好了,结果这丑男就在自己的客栈被罗士信砸了面子。 失节是小面子是大,出了迎客居,这小子当即去寻他的把兄弟,可当他们再带人回去迎客居的时候,罗士信携两女早已离开。这群恶霸几乎翻遍了离石城,最后终于有眼线在南市现了罗士信等人的踪迹。白衣丑男见过罗士信的厉害,凑齐了百十多人马后才敢杀过来。这丑男开始还幻想着待干掉那个黑小子后,把红衣女子据为己有,那个蒙面粉衣女子看身材也是极品,就送给大哥当谢礼。可惜这小子出师未捷身先死,不仅没有抱得美人归,结果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青狼帮的瓢把子也是真火了,这些人公然来砸场子不算,还捎带脚挂了自己的把兄弟,自己哪曾吃过这样的瘪亏。更何况他与那白衣丑男感情虽然不见得有多深,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半个财神啊!白衣丑男死了,青狼帮还去哪找像他那样又彪又有钱的凯子! 瓢把子一声招呼,这群流氓也起了狠来,舞动手里的家伙,咆哮着就与那群刺客斗在一处。 罗士信等人此时心里也是感到阵阵的后怕,原来这群刺客早在街口处安排了暗箭和和伏兵!他们一步步的把自己三人逼到埋伏圈,然后再聚而杀之,果然阴险!若不是半道儿杀出那群无知小白,今天罗士信三人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这群刺客虽然身经百战,而那青狼帮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流氓团伙,战斗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青狼帮毕竟占了人数众多的便宜,百十多人起狠来,也将阻击他们的刺客逼得不断后退。 “狗熊,带些兄弟去帮忙,一定要挡住那丫头的手下,别让他们过来!” 小老头儿眼看自己人在前方有些抵挡不住,遂向身旁的一个壮汉命令道。 “尊放心,小的拼了这条命也会挡住他们!兄弟们,跟我来!杀呀――” 待那壮汉带着七八人领命而去,小老头儿把袖子一揽,大声喊道: “兄弟们!今日不杀妖女,我们誓死不还!” “誓死不还!” 众刺客一声暴喝,然后挥舞着手中兵刃,悍不畏死的冲罗士信等人扑杀上来。 若是正常厮杀,罗士信丝毫不惧他们,可是现在这些刺客已经变成了亡命之徒,只是进攻,丝毫不做防守闪避,就是想以自己的性命来搏杀罗士信的性命。遇到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虽然偶尔能毙掉几个刺客,但罗士信也被弄得手忙脚乱,好在那些刺客的主要目标是江洛琪,而江大美女自己也有功夫傍身。一时间,罗士信和江大美女不能击退这些刺客,而刺客们对罗士信等人也是无可奈何,双方就这样胶着起来。。 另一边的战斗此时也进入了僵持状态,虽然互有伤亡,但谁也不能将对方彻底击溃。没了白衣丑男的指引,那青狼帮的帮主也分不太清楚到底敌人是谁,反正眼前这些凶徒干掉了自己的兄弟,杀掉他们总归是不会错的。 罗士信和江洛琪、小老头儿和众刺客、大胡子和青狼帮的众流氓再加上四处逃窜的行人百姓,一条南市大街被这些人弄得是乌烟瘴气、混乱不堪。就在各方都在力战之时,从南市大街的两头儿又杀来一股人马,为之人高居马上,一挥手中长枪,指着混乱的街面大声向手下喝命道: “儿郎们,只要不肯放下手中兵刃的,就全给我砍了!杀――”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章 三人行(九) 就在三伙人打得兴高采烈的当口,从长街两头儿又杀来一股人马。为之人顶盔披甲,**一匹乌骓马,手中一杆钩镰八宝点钢枪,大红的披风随风飘扬,咋看之下还真是威风凛凛。 这人将手中点钢枪抖了一抖,冲着缠斗中的众人朗声喝道: “啊呔!吾乃离石郡骠骑府偏将陈右明,大隋官军在此,尔等还敢造次!还不快快放下丢掉兵刃,束手待擒!” 南街闹市生这么大规模的黑社会火并,早就有人报知官府。虽然平时官府对于青狼帮的所作所为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他们玩得太大了,如若放任不管,那官府的威信何在!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官军认为这次斗殴是青狼帮一手策划的,因为在这离石郡,没有什么民间的实力能够动这么大规模的群体械斗,不过让官府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如此实力能与青狼帮唱对台戏。 离石郡守刚刚准备收工下班,就接到百姓的报案,郡守不敢怠慢,当即命骠骑府偏将陈右明调动府兵一千人前来弹压。 虽然唐朝的府兵制比较著名,但是隋朝才是府兵制度的润饰时期。隋朝的府兵制继承和展了西魏、北周的府兵制。隋文帝把各种禁卫军结合为十二府:左右卫府、左右武卫府、左右武候府、左右领军府、左右领左右府、左右监门府,共十二军,十二府中左右卫府、左右武卫府四府称卫,开皇十八年又增置左右备身。府兵由十六卫管辖,每卫有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下面置辖若干骠骑府和车骑府,长官为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下置偏将、旗牌官人数不等。隋炀帝时期,骠骑府改名叫做鹰扬府,长官称鹰扬郎将,不过这只是换汤不换药,基本军制没有做根本改变。 陈右明虽然在骠骑府做偏将,不过他为人太过张狂自负,平时总是眼高于顶,所以不论是在上司眼里还是在同僚群中,他都不是受欢迎的人,什么功劳也几乎都没有他的份。这次郡守派他前来弹压南市的械斗,也是刚巧今天骠骑府没人了,只有他一人在值夜班。 久旱逢甘露,陈右明一直认为自己一身才华不得施展,现在好不容易逮个露脸的机会,这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乐呵呵的带人扑杀向南市大街。 未到事地点,陈右明便将一千人马分做两路,一路南市大街西口杀入,这里也就是青狼帮冲进南市的地方;另一路由陈右明亲自率领,从南市大街的东面杀入。在他想来,如此就可以将参与械斗的黑帮一网打尽。 这陈右明喊得是响亮,可是搏斗三方根本没人甩他。其实想想也是,在所有人都已经杀红眼的情况下,谁敢轻易放下手中的家伙,那不是等着被人砍死吗? 陈右明见场上之人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样,依然杀得兴高采烈,这家伙不怒反笑。这群凶徒不听话更好,轻轻松松拿下这个功劳反倒没什么意思,不砍下几颗人头带回去,怎么能显得自己英明神武? “儿郎们,只要不肯放下手中兵刃的,就全给我砍了!杀――” 随着陈右明一声招呼,两侧黑压压的官兵一拥而上。街上本来就混乱,骤然间多出一千多隋兵,场面更是拥挤不堪。 官军的介入,让罗士信压力减轻不少。因为隋兵的目标很简单,只要手上有家伙的,同时穿的又不是兵服,这样的人一律格杀勿论。罗士信和两个美女处在漩涡的中心地带,距离外围的官军也是最远,所以最先和隋兵交手的是那些刺客和青狼帮的流氓队伍。 要论单打独斗,大隋官兵可能不是那些刺客的对手,但要是论起群殴的本领,官兵成天到晚做的都是协同杀敌的训练,这些刺客怎么能比得了,更何况隋兵人数如此众多。一冲之下当真是挡披靡,那些妄图螳臂当车的小白,无论是那伙儿刺客,还是青狼帮的流氓,身体上无不被捅上五六个血窟窿。 小老头儿眼见自己的人越死越多,知道今晚事不可为,再纠缠下去也是无谓牺牲,索性双指入口打了一个响哨儿,大声招呼道: “事不可为,风紧扯乎!” 然后他恶狠狠的瞪了瞪江大美女,恨声道: “死丫头,今日让你捡了一条性命,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说罢小老头儿将铁尺往怀中一揣,闪身遁入人群之中。 众刺客听见号令,也纷纷丢下手中兵刃,遁入混乱的人群中。他们本来就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现场有及其混乱,官军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才是真正的百姓,只得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统一着装的青狼帮流氓身上。 青狼帮的这些废物刚才是仗着人多势众,才与那些刺客斗个平手。现在他们遇上人数比他们多出十数倍,战斗力又超强的大隋官军,基本上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除了弃械投降之外,就只能被乱刃分尸。 “今晚我们能够脱险还真是幸运啊!”,罗士信抹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的道。 “脱险?!不见得吧...”,江洛琪一双美目盯着渐渐逼近的官兵,冷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还有一个...” 罗士信正想讯问江大美女何出此言,这时有个眼尖的官兵看见了罗士信手中的玄铁霸王枪。他一声招呼,瞬间就有一大群官兵围了上来,一群人兵指罗士信,同声喝道: “丢下手中兵刃,否则杀无赦!” 罗士信见一众官兵神色谨慎,赶忙将大枪倒戳在地上,抱拳环礼一周,道: “各位兵爷,我们是守法百姓,今夜刚巧遇到这些歹人,在下为了护卫女眷,不得已才出手与他们相斗...” “少废话,让你交出兵刃,你只管听话便是,是不是守法百姓我们自会判断!” 交枪?!开玩笑,男人怎么可以随便就“交枪”呢?且不说这镔铁霸王枪是师傅乾坤子专门为自己打造的神兵利刃,怎么可以随便交给别人,更重要的是,那些刺客很可能还躲在暗处,伺机偷放冷箭,若是没有家伙在手里,到时候拿什么格挡? “诸位兵爷...” “看刀!” 罗士信还想再说,这些官兵却没那个耐性听下去,见罗士信就是不肯交出手中兵刃,也不管他身后是否跟有女眷,呼啦一下冲了上来,抡刀便砍。 其实在杀伐场上,兵与匪本来就没有区别,更何况他们的长官早下过命令,凡是不肯放下手中兵刃的,一律格杀勿论。没了军律的掣肘,这些官兵杀起人来更是毫无顾忌。 刀枪已经向头上砍来,再继续讲理那纯是傻x。罗士信无奈之下再次抽出玄铁大枪,与一众大隋官兵又斗在一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一章 三人行(十) 虽然罗士信本不想与官兵为敌,可是眼见一群穷凶极恶的隋兵挥舞手里的家伙,毫不留情的向自己砍杀过来,罗士信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无奈之下,罗士信再次抽出玄铁大枪,看准时机,又是一招横扫千军,不过这次的目标却不是人,而是他们手里的兵刃。 喧闹中就听叮叮当当的一连串金属相磕之声,砍刺向罗士信的十来把兵刃应声满天飞。此时那些刺客已经遁入人群,青狼帮的恶徒也大都弃械投降,所以这一连串的脆响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里,刚巧看到了漫天飞扬的刀枪。 “那里生什么事了?”,陈右明向身边一个小校问道。 “禀将军,那里好像有一个悍徒还在负隅顽抗!看来那人很难对付,兵士们拿他没办法!” “哈哈,肖小之徒何足道哉!看本将军将他擒来!驾――” 古有言之,无知即无畏,这陈右明就是典型的无知小白。他平时就眼高于顶,对谁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之感。这样的人怎么会把个参与黑社会斗殴的蛮小子放在眼里,这厮把点钢枪一抖,提马奔着罗士信的方向就冲杀了过去。 “都给本将军让开,把这小子交给我啦!” 得到将军号令,大街上的隋兵纷纷闪向两旁,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将军请听我一言!” 罗士信看出来这是个当头儿的,有心辩解一番,为了表示诚意,他把大枪反戳在地上,向纵马飞驰而来的陈右明抱拳朗声道。 “士信哥哥,小心!” “你疯了!他不会听你说的,快把武器拿起来!” 见到罗士信做出这么弱智的举动,两个美女只有心急的份儿,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不住的在一旁惊呼叹喝。 罗士信并没有疯,他有自己的想法,霸王枪本身将近八百斤的分量,再加上陈右明以这样的速度冲击过来,若是以枪格挡,罗士信很难保证不伤到眼前这位莽撞的隋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罗士信的镔铁霸王枪可不是普通的兵刃,那就是杀人的凶刃,每次出枪几乎都要人命!杀官就等于造反,那样麻烦可就真的惹大了。 戳枪在地,当然不是罗士信想不开,他自信就算没有霸王枪在手,闪避也应该没有问题。待那将军看见自己并不还手,自然知道自己没有恶意。想到此处,罗士信向身后两女沉声命道: “离我远点儿,我自有注意!” “垢儿不走...你别拉我!” 小美女观音婢依然还是那样的执着任性,江洛琪却听出了罗士信的意思,她见长孙无垢还在耍小姐脾气,索性硬扯着小美女往旁边闪去,免得罗士信还得分心照顾她。 陈右明这厮果然是个畜牲,虽然他清楚的看见罗士信弃枪在侧,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不过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在他的概念里,杀死眼前这给黑小子与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本质区别,他是铁了心要那罗士信祭枪,出战一回,若是兵刃上没沾点血就回去,那是不吉利的。 眼前隋将杀意已经尽现无遗,就算自己的眼神再有诚意,这厮的八宝点钢枪也会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罗士信心中暗恨一声,正想纵身跃避,意外生了。 江大美女正拽着长孙无垢向旁边闪去,陈右明已经杀至罗士信近前,眼见心上人命悬一线,小美女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猛地挣脱开江洛琪的手臂,冲向罗士信身后。 罗士信也没想到这样的突变,现在小美女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若是自己就这样闪开了,全速冲过的乌骓马很可能撞向小姑娘。要真是生这样的惨事,罗士信还不得心疼死。没办法,这一冲罗士信只好自己扛了。 陈右明哪里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不躲不闪,纵马来到距离罗士信还有数步之遥的地方,这厮挺枪便刺。千钧一之际,罗士信也了狠劲,他侧身跨前一步,躲过这夺命一枪的同时,双手闪电般探出,左手抓住前伸的枪头,右手拽住马嚼子,然后暗较蛮力,爆喝一声: “给我倒――” 噗通―― 随着一声巨响,乌骓马带着隋将陈右明应声轰然翻到,掀起了大团的尘雾。 “啊呀!” 陈右明哪曾想到这小子会如此彪悍,光凭双手之力就能将自己连人带马生生放倒在地,猝不及防之下,一条腿还被压在了马身之下,大枪也被罗士信夺了过去。 除了罗士信自己,在场之人都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惊呆了,最先回过神儿来的是江大美女,掀起的烟尘还未散尽,这丫头就飞身飘到近前,从袖中抽出柳叶短剑,架在还在痛苦呻吟的陈右明脖子上,冷声喝道: “老实点儿,不许乱动!” 江大美女心思清明的很,谈判谈崩了,此处街道又不适于策马狂奔,想要从这千军之中全身而退,就惟有挟持眼前这个隋将,要挟那些官兵。 待陈右明的那匹乌骓马挣扎着站起身来,陈右明也渐渐回复了神智,他见一个蒙面女子持械威逼着自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道: “啊呔!你们这些歹人安敢如此嚣张,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大隋的军官吗?难道你们想造反吗?!” 江大美女闻言冷冷一笑,轻描淡写的道: “反又怎样,不反又怎样?这黑小子倒是当了顺民,你肯放过他吗?” “放肆...” “少废话,让你的人让开一条路,放我们出去,否则有你的好看!” 江大美女懒得与这厮废话,把短剑一挺,威胁道。 也不知道陈右明是真的铁骨铮铮,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个小姑娘会使出什么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手段来,反正他是把大美女的话权当作了放屁,只是轻蔑一笑,不屑的道: “我陈某人怎么会受你们这些肖小之徒的威胁。让路?哼哼,你们休....哎呀!” 陈右明“想”还没等说出口,江洛琪轻扬玉腕,直接把这小子的右耳给削了下去。江大小姐那是什么样的手段,罗士信要不是有保甲护身,也早都丧命在大美女手上,现在陈右明居然敢这么跟大美女叫嚣,砍他一只耳朵都是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否则以江洛琪的脾气,直接砍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咯咯咯...,本小姐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休想是吧?” 更可怖的是,伴随着陈右明凄惨的叫声,大美女居然还在那里咯咯娇笑,而且不断的在陈右明的脖颈上蹭拭着柳叶短剑的血迹。看到此情此景,罗士信和小美女都感到脊背阵阵凉,更何况是脖子还被人当做擦刀布来用的陈右明。 这小子耳朵虽然剧痛难耐,可是心里却清明的很,知道眼前这丫头心狠手辣,若再是逞强,别说保住剩下那只耳朵,就是这条小命能不能留得下都难说的很。于是赶忙放低语气,服软道: “姑娘手下留情!本将军...啊不,在下放你们离去便是!” 江大美女调皮一笑,莺声道: “嘻嘻,这样才乖嘛。那就请将军送我们出去吧!” 说罢江洛琪向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牵马先行,自己用剑架着陈右明紧随其后。 众官兵得令,纷纷让开一条去路,三人押着陈右明很快出了南市大街。出了南市大街就是离石城连通南北城门的主干道,此时天色擦黑,再经过刚才混乱,这街道上的行人已是寥寥无几。待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上马后,江大美女冷冷一笑,向陈右明道: “多谢将军相送之恩,不过小女子还想向将军借一样东西?” “本将军都已经将你们送到此处,你还想要什么?!” 陈右明不仅威风没有耍成,还在众多兵士面前丢了这么大面子,这心里早就窝着一股子邪火,现在江洛琪又这样得寸进尺,陈右明是真想飙,可是看在自己小命还握在人家的手里的份儿上,所以只好不耐烦的应道。 江洛琪闻言一双美目寒光一闪,沉声道: “小女子还想借将军这条性命来用用!” 说罢江大美女将柳叶短剑在陈右明脖颈处轻轻一划,然后丢下陈右明转身上马,招呼罗士信两人向南飞奔而去。 尾随的众官兵远远就见一道血雾从陈右明脖子静脉处喷射而出,然后他们的将军捂着脖子瘫软在地,官兵们原先准备等那蒙面女子一放人,然后要么乱箭齐,要么策马追击,可是现在将军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他们也只好打消了原本的计划,赶忙过去搀扶长官,可是到了近前再一看,陈右明已经气绝身亡。 众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长官死了,一时间大伙都没了注意,不知是该马上追击,还是先回去向上级禀报情况,最后众人一寻思,决定兵分两路,骑兵全力追击杀官凶手,步兵带着陈右明的尸体和那些弃械投降的青狼帮匪徒回府衙禀报。 离石郡守得到消息后怎样安排通缉事宜暂且不表,单说罗士信三人,他们摆脱尾随官兵后一路向南门赶去。隋唐时期城镇城门的关闭时间并不确定,由各府各郡的情况自行决定,治安好的地方可能整夜不关城门,差的地方天色一黑就关上。罗士信等人也不知道离石郡城门什么时候关闭,若是被关在城里,那真是插翅也难飞了,所以他们才了疯一样策马狂奔。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刚看到离石南城门,正赶上守门官兵在关城门,吊桥已经被拉起了一半儿,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城门关上以后再想打开就难比登天了,可是以现在的距离和两女座下的马力来计算,就算赶过去也是来不及出城的,罗士信回头看看两个小美人儿,暗道一声“罢了”,既然已经杀了官,三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罗士信索性把心一横,既然如此,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吧,冲不出去,就杀出去! 多说一句,画皮这部电影真的不错,建议大家看看!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二章 三人行(十一) 眼看城门就要关上,罗士信当真是心急如焚,可是又不能丢下身旁两个美女,独自催赶追风冲杀出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无奈之下,罗士信索性把心一横,反手从马**上摘下落日神弓,抽出三支雕翎飞羽,瞄都不瞄,抬手就射。 嘣――嘣――嘣 “啊――” “哎呀――” “啊――” 三支连珠箭几乎同时射到,目标就是正在拉动滚轮的三个守门隋兵,三人应声中箭。强大的惯性竟然将三个隋兵的身体带着飞出数步之遥,由此可见落日神弓的弓力有多么变态。不过这次罗士信手上却留了情面,毕竟那些隋兵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而且他们又没得罪自己,所以罗士信这三箭射的都是三人的肩胛臂膀之处,虽然伤的不轻,但绝对不会致命。 虽然早就见到罗士信的马**上挂着一支两角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大铁弓,可从来没见他用过,两女这也是第一次看到罗士信秀他那百步穿杨的本领,心中暗自叹服不已,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多少的本领没有显露出来。情郎是个文武双全的大英雄,小美女长孙无垢芳心自是欣喜非常;而江洛琪暗自却打定主意,一定也要把这深不可测的黑小子收为己用,无论代价如何! 滚轮没了拉力,吊桥哗啦啦又倒了下去,城门其他兵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待他们回过神儿来,罗士信三人已经拍马赶到。 “挡住他们!弓箭手...” 喊话的是城墙上一个管事小校,他虽然不知道这一男两女是何来路,不过胆敢以这种方式闯城的,就一定是来不善,所以他就想组织人手阻击三人。罗士信哪里会让他从容组织弓箭手阻击自己三人,抬手又是一箭。这一箭却是丝毫没留情面,一箭从这小校正在喊话的口中射入,箭锋透脑而出,小校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尸身就翻下城墙。 这下没人再敢当那只傻帽出头鸟了,没人组织,守门的官兵当时就乱做一团,趁着这个当口,罗士信护着两女驰马飞奔出城。 出了离石城,三人三骑一路飞奔,足足跑了有两个多时辰,直到长孙无垢好江洛琪的坐骑马力不支,三人这才不得已停了下来。 们歇歇吧,不然马匹会力竭而亡的!” 江大美女用袖角儿拭了拭额头的香汗,娇喘吁吁的道。 罗士信闻言没有作答,而是翻身下马,他伏耳于地仔细听了一听,确定没有追兵尾随而来,这才向两女点了点头,应道: “歇歇吧,明日我们再赶路。” 罗士信看看天空,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此时正是明月当空。在官道上歇脚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三人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官道一侧有一个亮如镜面的大湖;另一侧是一片延绵起伏的群山,山下有一片柳树林,看来今夜就只能在这柳树林中休息了。 狂奔许久,人马都需要补充水分,三人先牵马来到湖边饮水。月光下的湖面好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月夜无风,宁静的水面淡雅而又清明如镜,鱼儿时而浮出水面,掀起阵阵的涟漪。 此情此景,让人的心绪也都清净不少。江大美女摘下面纱,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湖水的双眸贪婪而又美丽。凝望片刻,江洛琪转头冲罗士信甜甜一笑,娇声道: “罗公子,洛琪有一事相求,还请罗公子应允!” “什么事?说来听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用湖水洗了一把脸,醒了醒神,抬头问道。 江大美女朝镜面一样的湖水调皮的挤了挤眼睛,莺声求道: “洛琪想要在此沐浴,我猜长孙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洛琪希望公子肯为我们望风守卫,不知公子可否应允?” 罗士信彻底无语了,现下是什么时候?是逃命,黑白两道的人都在追杀自己三人,这么要命的当口这丫头却要求洗澡,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也分不清个轻重缓急。罗士信又转头看了看小美女长孙无垢,本希望她会理智一些,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也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 拒绝美女的要求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更何况是同时拒绝两个超级美人儿。罗士信悠悠一叹,向两女摆摆手,无奈道: “我给你们两个把风,你们快些洗,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逃命!” 江大美女冲罗士信调皮一笑,轻声道: “嘻嘻,罗公子可不许偷看呦!” ....................... 两女选了一处礁石,以此为墙,又用衣物为帐,在礁石后划出一小片水域,戏水其中。罗士信在距离礁石百步开外的地方盘膝而坐,追风在道边老老实实的吃着草,镔铁霸王枪倒戳在身旁。虽然心中不断的默念着静心诀,可是听着身后不断传来两女莺莺燕燕的嬉笑声,罗士信脑海中总是不自觉的想象着两个姑娘赤身**的样子,心里就好像猫挠一样,痒痒的。 “啊――滚开!” “呀――救命!” 罗士信正在努力想办法闭塞听觉,好控制住自己下体不雅的反应,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两个姑娘凄厉的惊叫声。罗士信神经不由一紧,难道这里也有那些刺客设伏不成! 罗士信心焦如焚,此时的两女根本毫无抵抗能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自己若是动作慢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罗士信没做任何停顿思考,几乎在听到两女呼救的同时,便拔枪纵身飞奔。罗士信是什么样的轻功底子,这区区百步的距离在罗士信眼里不过是两三跳的事儿。美女们的余音未消,罗士信这厮就已经飞身来到衣帐之外,他用大枪一挑,直把两女的衣帐和用于支挂这些衣帐的树枝挑得漫天飞舞。 然后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罗士信终生难忘!就见皎洁的月光之下,江洛琪和长孙无垢好似两条摄魂的美人鱼一般坐伏在礁石之上,雪白嫩滑的玉体表面在月光的映射下还荧荧的闪着水光,两对儿圆润坚挺的酥乳因为两女的挣扎而不断的轻轻颤动,那四条修长光嫩的大腿和四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儿美得让人狂,再加上两腿之间的那处让人痴迷的幽禁三角,突然间看到这样的美景,让毫无思想准备的罗士信彻底惊呆了,大黑脑袋瞬间处于短路状态,根本不会思考到底生了什么样的危机才让两女如此惊慌失措,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礁石上赤身**的两条美人鱼,好似泥塑一般。 “别过来!滚开!” 江大美女的一声惊呼唤醒了正在神游虚空的罗士信。罗士信定了定心神再仔细一看,好家伙,只见一条碗口粗细的花皮蟒蛇正从幽深的湖水中向礁石上的两个仙女慢慢蠕动着爬了过去,眼看蟒蛇的信子就要触碰到江大美女那白净纤细的小脚丫,直把两个小美女吓得是花容失色,江洛琪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 千钧一之际,罗士信也没了刚才的邪念,他单手擎枪,以枪为标,照着攀岩而上的花皮蟒蛇猛的投掷过去。 呼―― 当―― 也不知罗士信到底有着怎样的怪力,这镔铁霸王枪是何等的分量,可在罗士信的奋力一投下,玄铁黑枪居然好像一支雕翎竹箭般迅捷轻盈,呼啸着射向那条花皮大蟒。霸王枪数百斤的重量再加上如此迅猛的初速度,因此所形成的物理冲量是相当骇人的,花皮蟒蛇的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了。大枪枪头带着巨大的力道射在蟒体之上,就好像用一根钢针飞射在一条蚯蚓身上,直蹦得是血肉横飞。大枪入蛇体而不停,枪头直接钉在了礁石之中,没入礁石的枪体竟然足有一尺之多,巨大的金石冲击除了带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外,同时还蹦起了碎石星火无数。 刚才由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条花蟒身上,两个**小美人儿并没有注意到贸然掀帐而入的黑脸色狼,直到罗士信一枪钉死花皮大蟒,两女才现不远处还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她们。两个小美女不由得又是一声娇呼,捂脸的捂脸,护胸的护胸。可是罗士信这厮好像根本没有看出两人的窘态,依然瞪着那双好像死不瞑目般的豹眼,直愣愣的盯着两女。待江大美女现这畜牲丝毫没有转身离去的意思,不由得怒由心生,抽手指着罗士信娇声喝道: “你!滚!”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三章 三人行(十二) 万里无云万里天,明月高悬,星空浩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柳树林中轻风阵阵,将地上的火焰拂动得左右微摆,火堆旁安静的坐着一男两女三个身影。安静,是一种诡异的安静,除了微风搅动树叶的沙沙声,甚至连虫鸣都听不到一点儿,或许它们也知道有些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今夜最好还是留在巢**中避祸为妙。 “你别老像看杀父仇人那样看我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偷看你们洗澡的...” 戏水时遇到一条花蟒已经是够倒霉的了,**的美体又被罗大色狼看了个爽,江大美女胸中早就憋着一股子邪火。罗士信这厮不说话还好,毕竟这小子是为救人而来,江洛琪也不好主动飙,只是一直以凌厉无比的怨毒眼神盯着罗士信,权当作是泄愤了。罗士信被大美女这样怨毒的眼神盯得阵阵毛,本想辩解,可偏偏又提到了江大美女心头的伤口。江洛琪羞愤交集之下,伸出玉手指着罗士信娇喝道: 这厮还敢再说 口头警告已经不能弥补江大美女心灵上的创伤了,这丫头也没了平时那种镇定冷静、水火不侵的心态,随手抄起身旁装衣物的包裹,来到罗士信面前,照着这厮的黑脸就是一通猛砸。或许这样还不够解恨,大美女索性抬起纤纤秀足,照着这厮的腰身处又来上几脚。 罗士信也自知理亏,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不躲不闪,想让大美女踹到她爽为止,反正自己皮糙肉厚,被这丫头揍上几下倒也无妨。 “洛琪姐姐,别打了,士信哥哥不也是为了救我们嘛,若是他不来,说不定此时我们已经葬身蛇腹了...” 罗士信是甘心情愿的承受江大美女的暴力对待,不过一旁的小美女长孙无垢可就不爽了。刚被罗士信看到自己**的时候,她也是羞愤至极,可是想到自己本来就是跟人家私奔出来的,早晚是要成为罗士信的妻子,被他看到了身体,也不算肥水留作外人甜,这样想不仅让小美女对刚才尴尬的一幕感到了释然,心中对罗士信的依赖之情反而更加牢固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所以当小姑娘看到江洛琪这样暴揍自己的情郎,心里是不爽到了极点,可毕竟是人家江大美女吃了大亏,自己也不好过去拉偏架,只得在一旁不断的温言劝慰。 江洛琪这丫头是彻底被羞怒迷住了心窍,听见小美女长孙无垢如此相劝,不仅怒气丝毫未消,反而更加蛮不讲理道: “你不要被这小子骗了,那蟒蛇一定是这小淫棍故意放进来的,目的就是趁机闯进来窥视我们!” “哇!你说话可要讲良心啊!为了保护你回家,我这一路可没少惹麻烦,现在倒好,感谢的话没落下一句,反倒变身成为小淫棍了!你要是真信不过在下,那我们现在就走!垢儿,我们走!” 说罢罗士信拉起小美女就要闪人。罗士信对江洛琪的暴力对待虽然不满,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看到了人家的光嫩玉体,挨顿揍也不吃亏。罗士信不会真的丢下一个小姑娘独自留在荒郊野外,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吓吓江大美女。若是这丫头始终不依不饶,罗士信可经不起大美女一路上都这么闹腾,所以必须敲打敲打她,让她主动出言挽留自己。 女人就是这样,你软她就硬,你硬她就软。江大美女眼见罗士信真的要撒手不管自己,心中也真是害怕了,可是让她服软认错,对于从小就说一不二的江大美女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重要关头,这丫头又使出了对付罗士信的杀手锏――眼泪攻势。江大美女丢下手中包袱,一**坐到地上,双臂抱膝,可怜兮兮的抽泣起来,嘴里还喃喃的道: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走吧,让我自己死在这里好了...呜呜...” 罗士信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尤其是美女的眼泪。看到江洛琪楚楚可怜的样子,罗士信也忘了刚才的初衷,拉着小美女又坐了回来,想要出言相劝,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吭哧半天,最后终于挤出一句话: “其实我这个人很有责任感的,我是非常愿意对你负责,就是不知道洛琪小姐你...哎呀!” “我叫你负责!你去死!你去死...” 罗士信这厮不说话拉到,一开口就惹江大美女怒,一番深情告白还未说完,江洛琪抄起刚才那个包袱,左右开弓又是一顿暴揍。 “呀!住手!你快住手!你看你都把士信哥哥打出血了!你看你...真是的...哥哥疼不疼啊?” 江大美女正揍得过瘾,罗士信这厮鼻血居然流了出来,吓得小美女长孙无垢一声惊叫,奋力拉开江洛琪,心疼的过来为罗士信擦拭。江大美女也没想到一个包袱就能把个五大三粗的黑小子打得流鼻血,也有点儿慌了手脚,退到一旁怯怯的看着罗大色狼,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又没用力,是他自己不中用...你没事吧?” “你还没用力,你看你把我打的。现在这事儿咱俩两清了啊!以后不许再胡闹!” “哼!” 江洛琪一声冷哼,没有反驳罗士信,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虽然大美女语气冷淡,不过看着罗士信鼻血直流的样子,美眸中也不经意间流露出焦急神色。 罗士信流鼻血倒不是因为江洛琪这几下包袱攻势,那种东西软绵绵的能有什么杀伤力。之前看到两女**的样子,罗士信便动了色心,导致血脉贲张,好在罗士信这些年每日都坚持随师傅修行内力心法,抑制力够强,才勉强压下了上涌的热血。可是刚才江洛琪一番楚楚可怜的扭捏作态,让罗士信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邪火又窜了上来,精神稍一松懈,鼻血就窜了出来。两个黄花姑娘家怎么会懂得这些,还当真以为是江洛琪的一番施暴才把罗士信打成这副衰样,不免有些慌了神。 罗士信当然不会白痴到去跟她们解释这些,若是让两个美女知道自己是因为想到了她们光**的样子才会如此失态,不被两人群殴才怪。反正罗士信可以顺便借着自己的鼻血平息掉江大美女的怒火,省得这丫头闹得没完没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呀!怎么办?!哥哥你血流得更多了!怎么办啊呜...” 长孙无垢本想用手帕帮罗士信擦拭血污,另一只小手儿就抚着罗士信额头。罗士信这厮本就因为动了色心才流的鼻血,现在再被小姑娘这温软滑嫩的小手儿一模,气血上涌得更加厉害,由原来的单孔流血变成现在的双孔喷射,直把个小美女吓得眼泪直流,一旁的江洛琪也急得直跺脚,对自己刚才的不理智行为后悔不已。 “我没事!垢儿走开一点,让我透透风就好了...” ............................. 虽然折腾了半宿,三人都没怎么休息好,可是谁也不知道官兵什么时候会追杀上来,所以根本不敢做多余停留,天色一亮三人便动身继续南下。 经过昨夜的变故,江大美女也不再为**事件纠缠于罗士信。昨夜沐浴完毕,江洛琪也换上了一套紧身胡骑服,毕竟襦裙不太适合骑马逃命。长孙无垢虽然身材极佳,可是她毕竟年纪还小,还没有完全育。江大美女就不同了,这丫头比长孙无垢要大上两三岁,衬着晨曦桔黄色的日光,胡骑服将大美女的身材凸显的异常诱人,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看得罗士信两眼直。结合昨夜所见的春光,罗士信现自己已经有些迷恋上了这个妖女,他现在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柴绍总是跟在江洛琪的**后面打转,这个女子身上好像散着一种勾人魂魄的气息,与她待久了,就会不自觉的为她所吸引,不能自拔。 官府通过驿站传递消息,速度一定是快过三人的,因为他们可以在驿站换马,做到马歇人不歇。所以为了避免与官兵相遇,三人遇到村镇都是绕行不入。急行半天,罗士信还好,两个姑娘都已经是疲惫不堪。罗士信心疼两女,估么了一下路程,今天无论如何是赶不到黄河边了,索性唤两女下马,决定就地休整,第二日再行赶路。 寻了一处有溪水的小林,拴好马匹,罗士信向两女道: “别乱跑,我去抓些猎物充饥,你们把火生上...不会?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看着两女茫然的眼神,罗士信就知道这俩丫头什么都不会,没办法,只有自己包办了。 “我就在附近,遇到什么危险你们就大喊,我会立刻赶回来。” 嘱咐完两人,罗士信提着落日神弓就钻进了树林深处。这些年在五台山罗士信可没少打猎,或说,打猎本来就是乾坤子为罗士信安排的一项训练科目,这营生对罗士信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没多久,安静等待的两女就见罗士信拎着一只兔子,两只山鸡还有两条鱼小跑回来。考虑到两个姑娘的饮食习惯,罗士信还采摘了一些山菜野果,准备在两女面前大秀一下自己从三师兄那里学来的厨艺,说不定江大美女在吃贯了自己的手艺后,也像小美女长孙无垢那样,芳心相许了呢...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四章 三人行(十三) 自从跟乾坤子上了五台山,师傅就安排罗士信每日跟随二师兄马清风外出打猎,目的就是要训练罗士信高来高去的功夫。不过这样却也让罗士信练就了一身野外求生的本领,今日这身本领刚好派上了用场。只用了两盏茶的功夫,罗士信就提着一只兔子、两只山鸡和两条鱼跑了回来。 “今天你们有口福了,尝过本公子的手艺后,包管这辈子都忘不了!” 罗士信心情不错,昨夜无意间看到那幅无限春光图,虽然后来挨了一顿香揍,不过总的来说自己还是占了个大便宜,今天好好表现一把,就算是补偿两个小美人心领创伤了。 “你们收拾一下这些猎物,我去生火!” “我不干!这么可爱的小白兔我不忍心下手!”,江大美女满目怜爱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兔子,义正言辞的道。 “啊?” 罗士信没想到江大美女上来会说这么一句没着没落的话,不由被她弄得一愣,难道这丫头也有爱心?他又转头看看小美女长孙无垢,这小丫头也是一脸的不忍之色。罗士信暗自谈了口气,没办法,看来这也是自己的工作了! 罗士信从小吃苦就吃贯了,这点儿活计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很快,一顿丰盛的野味烧烤宴就呈现在两女面前。 “野外之地,手上也没什么家什材料,所以只能烤来吃了。” “哇!好香啊!士信哥哥什么都难不倒你,你真厉害!”,小美女两眼崇拜的看着罗士信,甜甜的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嗯,不错,与我家的厨子有的一比!” 三人昨日中午在迎客居吃过一顿饭,然后就一路逃亡,现在三人的肚子都饿得厉害,再加上罗士信这手野味烧烤也的确诱人,所以两个姑娘尝过之后都是赞不绝口。 “你刚才说你不忍心对一只野兔子下手,那杀人的时候怎么没看你手软过?现在怎么爱心泛滥起来!” 餐过三旬,闲暇无事,罗士信向江大美女调侃道。一路生死相随,三人已经非常相熟,也不似开始那般拘谨,所以罗士信说话才这样无所顾忌。 “那怎么能一样,人心是恶的,小白兔又没做过坏事,干嘛要对它下毒手!” “切,那你刚才吃的还那么香!而且话说回来,我又做过什么坏事吗?你还不是想杀我!” “嘻嘻...,谁让你总是坏本小姐的事!而且你还那么好...” 江洛琪本想说好色,可是猛然想到昨夜自己的窘态,赶忙把话收住,一张小脸儿却已经红了个通透。 “你想说我好色吗?”,罗士信是明知故问,他就是喜欢看大美女脸红的样子,所以继续调戏道。 “去死!你就是该死!” “咯咯...,士信哥哥就别再调笑洛琪姐姐了!现在官府应该也在缉拿我们,你还是说说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渡过黄河才是?” 小美女生怕昨夜暴力的一幕再次出现,咯咯一笑,赶忙转移话题道。 “垢儿说的不错,现在黑白两道都想把我们除之而后快,不过这事儿都要怪你...”,说着罗士信指了指江大美女,埋怨道: “你割了那军官的耳朵还不算,干嘛非要干掉他啊?” “干掉?!”,两美女异口同声的问道。 掉就是杀死的意思...这不重要...” “哼!”,江大美女不屑一哼,道: “不割他的耳朵,那个隋将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放我们离去?既然结下了这个梁子,本小姐就绝不会留下一个有可能找我麻烦的仇人!再说杀掉他,不也是为了阻延隋兵的脚步吗?你现在倒来说起我的不是了...” “我的大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吗?杀官就是造反,现在我们被你害的可都成了反叛逆贼了!” “哼!造反又怎样?告诉你,这天下迟早是要乱的,到时候定然群雄并起,各方豪强逐鹿中原,那时候天下人都是反贼,还有什么好怕的?”,江洛琪轻轻一哼,不屑的道。 “吁――” 罗士信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丫头的语气如此肯定,好像一切早有定论一样,难道她也像自己这般,脑中有着超时代的记忆,知道历史的走向?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嘻嘻...本小姐会占卜星相,能够窥探天机!怎么样,心服口服了吧?”,江大美女调皮一笑,莺声言道。 “莫不是你也被雷劈过?!” “啊?”,江大美女先是一愣,她没想到罗士信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待她回过神儿来,不由得大娇嗔,随手把身旁的包袱向罗士信就丢砸了过来,嘴上还不依不饶道: “你才被雷劈过呢!” 罗士信躲过大美女的包袱,然后**一笑,道: “嘿嘿,说对了,我就是被雷劈过,里外里还不止被劈过一次呢!” “哼!怎么没劈死你!” “劈死我了,谁来保护你呀?!嗯,对了,追杀你的人到底是何来路,你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非要要把你赶尽杀绝!” 江洛琪闻言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道: “将本小姐安全送到目的地,你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 三人在小林中休息一夜,第二日天色刚亮便动身向黄河渡口赶去。一路急行,晌午十分,三人终于来到黄河之边。过了黄河,三人就将进入陕西地界儿。按照江洛琪的说法,到了陕西地面,她便可以呼风唤雨,就再没人动得了她了。所以三人决定先渡黄河,到了对岸再吃午饭。 三人所在的地方是黄河中上游的位置,渡河都以泊船摆渡,河边有很多这样的船家,无客时打渔、无鱼时渡客。有些渡船是官府专批的,说白了就是有营业执照,这样的船只一般都比较大。可是罗士信三人现在也算有案在身,不敢那么大摇大摆的去租官船,但是普通私船又很小,不能同时装下三人三马,所以罗士信三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渡船。眼看时候越拖越晚,三人心中都不免有些焦急。 “三位贵人可是想寻渡船过河吗?” “是呀!你的船能装下三个人和三匹马吗?” 正当三人无计可施之时,竟有一个船家主动找到了他们。小美女长孙无垢闻言欣喜非常,急不可耐的问道。 “能啊能啊,三位请随我来吧!” “等一等!老船家,请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们看看!” 观音婢本来就心思纯真,而且她自小在深闺大院中长大,没什么江湖经验,自然也没有防人之心。可是江洛琪就不同了,这丫头向来以算计别人为乐,心机深重的很,她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主动搭讪的人。 “小姐要看小人的手来作甚?” 老船家就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被江洛琪这样衣身华丽的达官贵人呼来喝去贯了,虽然嘴里这样不解的问道,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伸出了双手。 江大美女仔细看了看老船家的双手,上面的确布满了行船之人所特有的老茧,这才放下戒心,随老船家朝他的渡船而去。到了河边一看,这老船家的渡船虽然比较破旧,但的确够大,载着三人三马过河应该是绰绰有余,三人不疑有他,牵马上船。 古时不像后世,在一处犯案后不论跑到哪里,都会一样被通缉追拿。那时只有朝廷中央想要缉拿的人物才会全国通缉,地方之间一般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就是说,除非离石郡府派专人去陕西协调追捕事宜,否则陕西地界的官府是不会主动来找三人的麻烦。所以上了渡船以后,罗士信这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此时的黄河其实并不像后世那般浑浊不堪,水面还是清澈得很。罗士信背手伫立船头,阵阵清风拂面,心绪清朗得很。这些天以来一直都在危险中度过,精神都很紧张,也就此时身处黄河之中,心里才没有那种被人偷袭的忧虑。 咚――咚――咚 罗士信正在享受着难得的惬意,那老船家却突然跪倒在甲板上,然后向三人猛磕了三个响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道: “三位贵人可莫要怨恨老朽啊!老朽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在那些人的手里握着,老朽不敢不照他们的吩咐做啊!三位还是自求多福吧,要是到了阎王那里,可不要告老朽的状啊!” 老船夫一语道完,不等三人品过味儿来,纵身跳入那滚滚黄河流水之中...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五章 三人行(十四) 罗士信和两个小美女正各自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老船夫突然向他们磕了三个响头,扔下一句没着没落的话,然后纵身跳入河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被老船家的举动弄得一愣,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茫然的看了看江大美女,呆愣愣问道: “他这是干嘛?” 江洛琪虽然也同样诧异,不过这丫头的头脑聪灵的很,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江大美女秀眉微蹙,沉声道: “有埋伏!” “什么?埋伏?!他们在哪?我们该怎么办?!” 那晚遇伏的经历让小美女长孙无垢早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所以一听到江洛琪说有埋伏,小姑娘当时就有些乱了手脚,不知所措的问道。 “垢儿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到你们!” 江大美女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现在三人身处黄河中央,当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是遇袭,就只能搏命反击,根本毫无逃生之路,这样好的伏击之处那些刺客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罗士信知道,自己是三人中唯一的男人,也是那俩个丫头的主心骨,所以无论情势多么危急,自己也必须挺起脊梁,不可以有丝毫慌乱之色。他先安抚了一下惊慌失措的小美女观音婢,然后手搭凉棚,举目远眺,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 果然,以三人所在大船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条梭型快舟飞速驰来。 虽然距离尚远,可凭借着超人的眼力,罗士信还是看清了对方的情形。每条快舟上都立有三个壮汉,总共是十二个人。他们上身赤膊,下穿麻布短裤,个个都是一身的腱子肉,一看就知道全都不是好与之徒。 这些人手里的家伙备得也够全套,远击有弓有弩、近战又长又短,更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还有两人手里拿着锤钉,估计是准备强攻不成就下水凿船。 “娘的,好像狗皮膏药一般纠缠不放,居然还想赶尽杀绝!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罗士信一双虎目凶光频闪,这些天他也是被这些刺客烦透了,无论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眼看他们又像苍蝇一样追来,罗士信也来了狠劲,冷冷一哼,咬牙切齿道。 说完罗士信从马**上摘下落日神弓,因为距离太远,没办法使出连珠箭的本领,所以他只抽出一支了狼牙雕翎箭,然后朝下游冲来的快艇微微瞄了一瞄,拉满手中六石落日弓,“嘣――”的一声,一支夺命飞羽破空而出,直奔目标而去。 嗖―― 挺立舟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此刻他正与另两人研究稍后协同围杀江洛琪等人的作战方案,哪里能想到对面的怪物居然可以在这样变态的距离上瞄准射箭,正洋洋自得间,就感觉眼前一道黑光突然一闪,然后就再无知觉了。因为那支超音速的狼牙雕翎箭,实实在在的钉到了这厮的大脑袋上,强大的惯力导致箭锋破脑而出,好像丘比特之箭射心那般,脑前箭羽,脑后箭锋,模样甚是诡异。这壮汉尸身微微晃了晃,然后扑通一声载入河中。 剩下两人也不是白痴,眼见对方可以在这样的距离上精确射杀,知道遇到了高手,原定四面包围而后将之射杀的计划已然不再可行,赶忙丢下弓弩,只带上近战的家伙和凿船的工具,然后纵身跳入入河,准备凿船。 第一个入水的壮汉还算幸运,另一个就比较倒霉了。他纵身跃起,双手刚刚触碰到水面,罗士信另一支狼牙雕翎箭已经飞到,正射在他**的后背上。罗士信的飞箭是什么力道,连脑壳都能射穿,更何况是人的身体!这壮汉虽然没有立毙当场,也只不过是在水中微微挣扎两下,然后气绝而死。 幸存一人见状心颤不已,哪里还敢露头,只是潜游前行,偷空仰面出水用嘴换气,却不敢再露头。 罗士信也不理他,转身又向上游而来的快船瞄去。上游与下游两船相距最远,不可能看不到刚才生的一幕,警惕性也最低,所以罗士信决定第二个就拿他们开刀。结果这三个小白一个也没能逃掉,不是被一箭射死,就是重伤落水,最后一样是被河水活活呛死。 此时另两面的刺客看出了问题的不对,纷纷跳入河中,从水下潜行过来。虽然此时此地的黄河水并不浑浊,可是在日光的照射下,水面波光粼粼,而且水体本身还有折射效果,所以罗士信根本没办法射杀水下目标。 罗士信也尝试过自己划船过河,可是他失败了。荡个小舟一般人都会,可是操纵这样的大船却是有着一定的技术含量,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控制得了的,只有在水上混饭吃的人才会使用。罗士信虽然力大无穷,可是蛮力之下只是让大船在水中不断的打转儿,不仅没有使船前进一点儿,而且在水流的作用下还向下游行出了很远。 无奈之下,罗士信把心一横,反正自己的水下功夫也不赖,索性今天就在这里与他们决一死战!打定主意,罗士信抄起镔铁霸王枪,挺身立在船头,静等他们到来。 这些刺客也知道罗士信大枪的厉害,不然也不用费尽心机在河中设伏。他们从水下绕过罗士信,直接来到船底,准备用锤钉凿开船底,然后在水中解决战斗。 “把你的短剑借我,我的家伙太沉,在水中不能用!” 罗士信哪会让那些刺客这么轻松就达成目的,他向江大美女借来柳叶短剑,然后脱掉鞋袜,提剑也纵身跳入水中。 这些刺客都是出众的水鬼,此刻正在船底凿得热火朝天。他们看见罗士信突然蹦了下来,心中都甚是欢喜,以他们想来,这水下就是他们的天下,谁的地盘谁做主,罗士信本事再大,到了水底也得任由他们宰割。可是他们错了,眼前这主儿还真就是一个能上山擒猛虎、下水毙蛟龙的全能怪物。 眼见罗士信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当即就有两个水鬼挥舞手中短刃窜了上来。罗士信对两人的攻击不躲不闪,他把手中短剑叼入口中,只凭双脚踩水,死死的盯着奔自己游过来的两人。就在两柄短刃马上刺到自己的一刹那,罗士信闪电般探出双手,分别抓向两个水鬼握剑的手腕。这两人哪里会想到罗士信在水中居然也能够这样矫捷,再想抽手已然是躲闪不及,两只手腕被罗士信的铁爪攥个正着。罗士信暗中叫力,双手向上一掰,水中就听“喀――喀――”两声脆响,两只水鬼的手臂竟被罗士信活生生的掰成了直角,森森白骨破皮而出,附近的河水也被两人的鲜血染成了令人窒息的殷红色。 剧痛之下,胸中一口气便再也憋不住了,河水顺着口鼻呛进两人的腹中、肺中,痛苦挣扎少许,两人就去龙王那里报道了。 这下幸存的五只水鬼就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黑脸儿少年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江洛琪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个无敌少年傍身,但他们心中却坚持一个心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杀掉江洛琪这个妖女。他们相互间用眼神交流一下,然后重重一点头,确定由三个敢死队员拖住罗士信,另两人拼死也要凿漏船地,以十二条命换江洛琪一条命,与那妖女同归于尽。 分工完毕,马上又有三只水鬼挥舞兵刃窜游过来,罗士信虎目圆睁,还剑于手,双腿蹬水应战上去。让罗士信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对于自己的攻击视若无睹,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这样倒让罗士信为难了,与他们换命着实吃亏,可是船底还有两只水鬼在努力的“工作”,自己根本没有时间与这些亡命徒纠缠。 眼见事态危急,罗士信也拼了,准备以身上之宝与他们搏上一搏。故意露出躯干给他们当做破绽,对于他们刺向身体的兵刃同样视若无睹。那些水鬼哪里知道其中玄机,还当这黑小子力有不济,坚持不住了呢,挥舞兵刃不疑有他的刺杀过来。 噗――噗――噗 随着三声闷响,三只水鬼骇然现眼前这黑小子竟然刀枪不入!惊诧之余,他们就想抽回兵刃。罗士信哪里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手中柳叶短剑猛地一扫,剑锋在三人脖颈间划过,三股殷红的鲜血登时迸出,再次染红了罗士信周围的水域。 咚――哗啦 罗士信正为干掉三人而暗喜,却突然听到一声闷响。船底,被凿破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六章 三人行(十五) 罗士信凭借着身上的蟒鳞宝甲,轻松干掉了纠缠自己的三个水鬼。可正在他暗自窃喜的功夫,耳聋中就听船底猛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罗士信定睛一看,不得了了,船底被剩下的那两只水鬼凿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此时河水正咕咚咕咚往船里涌去。 沉船,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船上那两个小丫头要她们在湖边玩水嬉戏倒还可以,可要让她们从这湍急的黄河中央游到对岸去,那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根本是没可能的事儿。罗士信心中焦急,本想先解决掉最后剩下的两只水鬼再上船想办法,可是那两个人也不是笨蛋,明知道罗士信彪悍无比,何苦要与他硬碰硬呢?凿穿船底后,两只水鬼马上分散开去,隐藏在远处伺机而动。时间紧迫,罗士信也没工夫去追杀他们,他浮出水面,重新爬回到船上,准备带着两女逃生。 罗士信刚才在水下厮杀,可把船上的两个小仙女担心得要死,她们看不清水下到底生了什么事,只见河水殷红了一大片,也不知道罗士信到底受伤没有。突然间船底又被凿开一个大洞,两人更是心惊不已,正在不知所措间,罗士信的大黑脑袋浮出了水面,两个美人一下子又有了主心骨,竟然不自觉的相视一笑。 “我们怎么办?!” 江洛琪虽然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可是女人终究是女人,不论她心智有多高,关键时刻还得由男人拿主意。当然这不是说像江洛琪这样的高智商美女不会做决定、不敢做决定,以前没有罗士信在身边的时候,她一样在手下面前说一不二,所做的决策也无一不是阴险毒辣。可是女人都有这样一个通病,只要有一个可以倚靠的男人在身边,她们就本能的不愿意站出来拿主意,不过让她出主意倒是可以。所以江大美女在船底被凿开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做出果断的决定,或是弃船或是怎么样,而是执着的等着罗士信回来拿主意。 罗士信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目测了一下到对岸的距离,然后略一思索,指了指江洛琪道: “垢儿上马先行!洛琪你跟着我!” 事态紧急,罗士信也没功夫像平时那样尊称江洛琪为洛琪小姐,就只是直呼其名。 马?” 小美女闻言一愣,她不明白罗士信‘上马先行’是什么意思,现在他们好像是身处黄河中间,难道在这里也可以‘上马先行’吗? 罗士信也没工夫和她解释马匹的游泳机理,直接将一脸茫然的小美女环膝横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宝马追风背上,然后催马入河。 “追风,送她上岸!” 神驹就是神驹,在船底被凿漏的时候,另两匹马早已按捺不住惊恐的情绪,纷纷跳入河中,不知游向哪里去了。而神驹追风却是不然,它昂挺立,不论情势多么危急,只要没有主人命令,它就绝不离开半步。 追风灵性得很,它不见得听懂了罗士信的话,但却明白主人的心意,这黑家伙一声长鸣,好像黑色苍龙一般,四蹄跃起,飞身跳入河中。 “抓紧缰绳——” 追风这厮在陆上跑的够快,下水游得也不慢,两下子就蹿出老远,可把背上的长孙无垢惊得不轻。罗士信向小美女高声嘱咐完,然后转身环臂抱住江大美女的杨柳蛮腰,目光坚毅有神,沉声道: “抱紧!我们走!” 说罢他也不理江洛琪痴呆的表情,带着怀中美人纵身跳入河中。 决定分开过河,罗士信是有他的想法。若是三人一起过河,在水中罗士信没有办法同时照顾到两个人。水中还潜伏着两只水鬼,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想干掉江洛琪,对长孙无垢根本没有兴趣,让小美女先行一步,他们便无暇分神袭击于她,只会集中力量偷袭落水的江大美女,这样罗士信就可以全力保护怀中美人,压力自然也减少许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在罗士信想来,前面十个刺客都被自己轻轻松松搞定,现在只剩下两只小鬼,虽然身边多了一个尤物累赘,但凭借自己这身本事,要对付他们两个应该也是小菜一碟吧。可是他低估了这些刺客想要击杀江洛琪的决心,这些刺客接到任务之时就已经抱定必死的信念,誓要与江洛琪同归于尽。 当人连性命都不在乎时,他们是可怕的,更何况抱了必死决心的刺客。两只水鬼刚才远遁,并不是因为他们惜命,他们只是在等待机会。现下看见江洛琪下水,两人马上抽出短刃,疯似的冲游了过来。 此时罗士信的心里已经犯了轻敌大忌,他见两人好像疯狗一样扑来,心中冷笑不止,向怀里妖娆轻声嘱咐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抱紧我!知道吗?” 江大美女乖巧的点点头,然后抱着罗士信腰肢的藕臂微微紧了紧,把脸埋在罗士信胸前。 罗士信左手抱着江洛琪的杨柳小腰,右手持剑,仅凭双脚踩水,双目死死的盯着冲过来的两只水鬼。 两个刺客从两个方向游来,右边一人最先杀到,他挥舞手中短刀,目标直取罗士信怀中美女。罗士信冷冷一笑,知道这厮与刚才那些水鬼一样,定是想拼个鱼死网破,现在就算拿剑刺他,这厮也不会停手躲闪格挡。 不过刺客这样劲道的刺杀,在罗士信眼中不过是孩童游戏一般,他用手中柳叶短剑微微一磕,轻松架开刺客短刀,然后反手猛刺。那刺客对于这样迅如闪电的攻击根本没办法躲闪,不过他也不想躲闪,这一剑就这样生生的刺进了那水鬼的胸膛。 恐怖的一幕生了,那水鬼被刺穿胸膛,鲜血汩汩而出,嘴中也不断的吐着血沫。可是这厮不仅丝毫未有痛苦不甘之色,脸上反倒挤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衬托着他满嘴的血沫以及一双阴毒的瞳孔,这景象当真是慑人心魄。 这家伙看着实在太瘆人了,罗士信本想抽出短剑将他甩开,可事情却没他想得那样简单。也不知这死鬼哪来的力量,只见他猛地探出双手,一把抓住罗士信持剑的手腕,嘴角阴森森一笑,然后用力一拉,竟然将整支短剑全部刺入了自己体内!罗士信更加惊骇了,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虐狂! 惊骇之下罗士信用力抽剑,可是这水鬼的双手好像铁钳一样死死的扣住了自己的手腕,无论怎样甩都甩不开,双脚需要不断的踩水保持平衡,也不能出脚将他踢开。另一只水鬼偏偏在这么要命的关头杀到,这厮丝毫不理会血流如注的同伴,挥刀直接向江洛琪刺来。 罗士信这下慌了手脚,一只手被人扣着,另一只手还得抱着江大美女,怎么办,难道要自己用头去扛这一刀? “抱紧我!” 眼看夺命短刀就要砍下,情急之中罗士信大喊一声,然后抽出环抱着美女的左手,竟然直接用肉掌接下这一刀。 好在双方都是浮在水中,不可能像在陆地上那样出全力,再则这水鬼手中兵刃也不是什么绝世神兵,罗士信的左手虽然鲜血直流,刀锋却只是砍入了皮肉里,并没有伤及筋骨。 左手的剧痛也激了罗士信的嗜血心性,他猛一狠,口中大喝一声道: “开!” 当——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脆响,那水鬼手中的短刀竟然被罗士信用肉掌硬生生的折成两段!罗士信并不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钢刀折断的余音未消,罗士信就将手中断刃反手一戳,直接将半截断刃刺进了那水鬼的脖颈之中。 刺客不可置信的瞪着罗士信,狼一样的双目中充满了怨毒之色,口中想要嘶吼,可是由于脖颈已经被刺穿,他根本吼不出声来,罗士信只能听到他嘴里不住的出“嗝,嗝”的怪响,好像死神的召唤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罗士信没时间理会那死鬼对自己的怨恨,江大美女并不会游泳,解决掉眼前的危机,罗士信赶忙收回受伤的左手,不顾因为河水流进伤口而带来的剧痛,再次抱住江洛琪的小蛮腰,免得她力竭下沉。 那只以命换命的水鬼此时已经死翘翘了,可是他的双手还是死死的扣着罗士信的手腕。对于这样舍生忘死的人,罗士信不知道是应该尊敬还是应该惧怕。人的念力究竟有多大,居然可以让一个普通壮汉在临死时与自己较力,而且直到身死之后还那样执着的纠缠不放!罗士信现在根本没办法掰开他的手腕,可是拖着他的尸身自己怎么划水啊! 另一个水鬼的生命力也在慢慢流逝,看着他缓缓的沉了下去,罗士信的心情还是轻松许多,至少所有的刺客都已经死光了。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还手能力,他们哪怕还剩下一个人,就足以让自己和怀中美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啊!” 罗士信正在暗自庆幸,怀中的大美人却突然一声惊叫,整个身子好像被什么重物牵住一般,直直的沉了下去。罗士信左手本就带伤,此时精神再稍一松懈,终是没有抱紧怀中妖娆。就这样,江大美女那迷倒天下众生绝世嫣容,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求助,急急的沉向那幽暗的黄河之底...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七章 三人行(十六) 解决掉最后两只索命水鬼,罗士信还没来得及庆幸,怀中美人突然一声惊叫,然后她那柔弱的身子就好像被什么重物牵引一般,急急的沉向河底。 罗士信左手本就带伤,精神再稍一松懈,终是没有抱紧怀中美女。江洛琪的下沉速度很快,罗士信一愣神儿的功夫,大美女就已经没入水下很深。罗士信眼疾手快,就在江洛琪马上脱离自己控制范围的时候,一把抓住大美女的纤纤柔荑。 出乎罗士信意料的是,江大美女已经不再是那个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飞的小姑娘,她的重量徒然增加数倍不止。罗士信定睛往水下一看,入目的景象太恐怖了!刚刚被刺穿脖颈的那只水鬼,此刻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水鬼”,只见他双目圆睁,口鼻中不住的往外渗着血泡。虽然此时他已经死彻底了,可是在他下沉的过程中,这厮耗尽他最后一点生命力,在临死前一把抓住了江洛琪的脚踝,想要拖着大美女一起沉入那无尽的黑暗。 这壮汉是什么样的体重,江洛琪那娇小的身体哪里禁受得了,原本江洛琪正在痴痴的看着这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黑小子,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脚踝一紧,然后整个身体就像被一只铅球拴住一样,直直的沉了下去。 江洛琪虽然没看到是什么抓住了她,但却感觉出那是一只人手,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冤鬼缠身一样,给人心领上的震撼远比死亡来得还要可怖,小姑娘吓坏了,挥舞着玉手不断的挣扎扑腾,不过越是这样,她下沉的反而越快。 慌乱中小姑娘已经被河水呛到,平时那种淡定自若的玉颜霞容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的无尽的痛苦、恐惧和求助。所以在她抓住罗士信那只受伤大手的一刹那,就好像寻到了生的希望,紧紧的握着不肯放手。 罗士信的右手被一只死鬼牢牢扣住,本已活动不开,左手还带着刀伤,却要拉着江大美女和拖住她的另一只死鬼。水中不比陆地,罗士信是有力也使不出,加上他自己,他现在需要拖着四个人的分量浮在水中。两只脚只有在那里不断的以高频率踩水,才能勉强保持住平衡,至于划水游到对岸,那根本是在痴人说梦。 更危急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罗士信没办法把江洛琪拉出水面,大美女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一双美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若不赶快想办法,一代妖娆恐怕就要窒息而死。 “啊――” 看着江洛琪生命力在一点点的流逝,罗士信心疼不已,他心焦如焚,可是自己现在又没能力救美人出苦海,此刻罗士信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闷之下,罗士信不由得仰天悲号,难道自己真的连一个小女生都保护不了吗?! 吁―― 神驹追风本已驮着小美女长孙无垢游到对岸,可是当它听见主人的悲号之声,它马上就感应到罗士信此刻的无助,这畜牲一声嘶鸣,带着背上的小美女又一次跳进了滚滚黄河,疯一样向罗士信这里游来。 罗士信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收服了神驹追风,当时罗士信或许只是看中这匹黑马远超于其它同类的速度,亦或许是赏识它那不屈不挠的性格。但罗士信却绝对没有想到,就是这匹倔强的黑马,助他逃过了江洛琪精心安排的月夜刺杀。而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今天这黑马追风再一次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不过被它拯救的,却是江大美女自己。 追风好像入水蛟龙一般飞快的游到罗士信近前,罗士信此刻当真是爱死了这黑畜牲,因为它的到来不仅挽救了江洛琪的性命,同时也挽救了自己曾经对大美女许下的诺言,那就是一定把她平安的护送到目的地。 刚才距离很远,而且水面波光粼粼,小美女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此刻来到近前,小丫头才现问题的严重性。她开始想把罗士信拉上马背,不过以她的力量那纯粹是在搞笑,后来小美女又想掰开扣住罗士信手腕的那个死鬼的双手,结果也失败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最后还是罗士信和她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江洛琪拽出水面,此时大美女已经晕厥过去,两人合力将江洛琪搭在马背上,罗士信这才解放出他的左手。 罗士信先挣脱开用性命纠缠自己的那个刺客,抽出自己的右手,然后又扯开到死也要拉着大美女同归于尽的水鬼,三人一马这才能够安然的游到对岸。 “洛琪姐姐没气了,脉也没了!洛琪姐姐她死了!” 刚刚上岸,小美女突然一声惊呼,罗士信闻言心中不由一紧,赶忙过来查看。原来,由于气管儿和腹中都呛进了河水,江洛琪出现了暂时性假死。罗士信把耳朵贴在大美女的胸前仔细听了一听,虽然微弱之极,但江洛琪的确还心跳。对于溺水之人,需要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交替使用,这是罗士信脑中那些超时代记忆告诉他的。虽然这些手段在这个时代可能被认为很“下流”,但是救人要紧,罗士信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隔了。 他先把江洛琪平放在地上,然后时而按压大美女的胸口、时而捏住江洛琪的鼻子嘴对嘴的人工呼吸,忙的是不可开交。 以往不论罗士信做什么,小美女长孙无垢几乎都是乖巧顺从的。可是对于他这次的“流氓”行径,小姑娘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怎么可以变态到对一个死人下手呢?难道他就饥渴到这个程度吗? 长孙无垢羞得小脸儿通红,颤抖着玉手指着罗士信,又是惊诧又是失望的道: “士信哥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洛琪姐姐她已经死了快住手!” 罗士信没工夫跟她解释,只是摆摆手,轻声道: “垢儿安静,我在救人!” “救人琪姐姐复活了!” 正说话功夫,江洛琪突然一阵轻咳,吐出了不少的河水,然后慢慢顺过气来。 小美女长孙无垢两手抚胸,满脸的惊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崇拜的看着罗士信,颤颤巍巍的道: “洛琪姐姐复活了!士信哥哥你...你把死人都救活了!难道你会神术吗?” “呵呵,你士信哥哥我还有好多的本领呢!以后有你看的!” 罗士信微微一笑,他也懒得去和长孙无垢解释,有些时候保持一点儿神秘感并不见得是件坏事:小姑娘会为自己有这么个无所不能的情郎而窃喜,而自己又很喜欢享受小美人这种崇拜的态度,既然是双赢的局面,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江洛琪缓缓睁开双眼,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罗士信那张大黑脸蛋子,她咳嗽两声,费力的开口问道: “咳咳..还没死?” “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就绝不会让你出事!” 呜呜...”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罗士信感动了,总之话未出口,大美女倒先放声哭了起来。 “洛琪姐姐别哭啊,你不知道,士信哥哥可厉害了,刚才你都已经死了,然后哥哥就嘴对嘴的亲了你几口,然后你就又活了......” 我靠!罗士信不由得一阵气结,这话也能说吗?还说的这么详细!这小丫头天真无邪,会真的以为自己有神术傍身。可是那江丫头却精灵的很,她怎么会相信神术鬼技那套?长孙无垢把话往外一放,虽说黄河就在旁边,可是自己就算马上跳下去,也是洗不掉这流氓的称号了。 “咳咳...啊,这个,那叫人工呼吸,是医道的一门,垢儿不要瞎说...” 罗士信尴尬的解释道,可是以江丫头的心思,估计她也不会相信。罗士信偷眼看了看江大美女,上次的**风波罗士信还历历在目,生怕这丫头又对自己上演一场全武行。 江大美女闻言脸色嫣红,不过她并没有暴起伤人的迹象,只是侧目看了看罗士信还在流血的左手,然后轻声言道: “你的手还未包扎呢...” .................................... 好在时值盛夏,两人虽然在河里泡了许久,却也不用担心受凉。罗士信让小美女将自己的伤手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升起一堆火,这样湿衣服可以干得快一些。江洛琪和长孙无垢的坐骑都不知跑哪去了,三人的行礼银钱全都放在了那两匹马上,现在三人可当真是孑然一身。 烘衣服的时候,罗士信见江大美女精神已经回复过来,稍一斟酌,还是开口向她问道: “袭击你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不惜性命的要置你于死地?” 其实这个问题罗士信早就问过江洛琪,可是江丫头始终不肯直言相告,当时罗士信也未追问,因为江洛琪的闲事他并不想掺和太深。但是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一则两人已经相当熟络,有些闲事还不得不管;再则这些刺客的行为也的确太过骇人,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他们如此疯狂?莫不是这江洛琪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要真是那样,自己还真得摆好立场,所以这件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明白。 “我不是说以后再告诉你吗...” “别跟我打马虎眼,今天你必须和我说清楚!” “可是...你真想知道?” 江洛琪本想反驳,可是当她看到罗士信那坚毅凌人的眼神,竟然再生不出反抗的勇气,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弱许多。 “说吧,不论真相到底怎样,我定然保你性命!” 江大美女眨了眨那双美目,温柔的看了看罗士信,略一犹豫,然后轻咬银牙,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轻声道: “他们,是弥勒教徒...”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八章 弥勒之乱(一) 江大美女银牙轻咬,兀自沉思良久,最后好似做出重要决定一般,向罗士信轻声言道: “他们,是弥勒教徒!” “弥勒教徒?!” 罗士信闻言不由得目瞪口呆,在太原城外第一次救下江洛琪的时候,罗士信断定此女就是天龙山上那些弥勒教徒口中的大小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弥勒教行事向来诡异狠毒,罗士信估计八成是这江洛琪在外面做了什么缺德事,才招致别人的报复追杀。现在江大美女居然说那些人是弥勒教徒,这让罗士信如何能不惊诧。 “嗯...”,江洛琪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难道...难道你不是弥勒教中人?” “咯咯...”,罗士信一脸惊诧的样子着实可爱,看得江洛琪忍不住一阵咯咯娇笑,待现这厮脸有愠色,才强止住了心中笑意,莺声道: “好啦,告诉你吧,本小姐是弥勒教中人,而且我爹爹就是弥勒教的护教**师――江文定!我爷爷呢,就是这把匕的主人,名叫江玺骆...” 说罢江洛琪从怀中掏出那柄白虎水刃,在罗士信面前晃了晃,然后调皮一笑,道: “怎么样,罗少侠还有什么问题要盘问小女子吗?” “啊?你爹是弥勒教**师?!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于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江洛琪姓江,而且还怀揣白虎水刃,所以罗士信早就猜到她与江玺骆一定有着某种关系,现在听到他们本是祖孙,倒也不甚惊奇。其实也正因为两人是师出一脉,罗士信才会不辞辛苦的一路护送江大美女。 不过有一点倒让罗士信更糊涂了,既然她是弥勒教**师的千金,那为什么还会被弥勒教的人追杀?难道这是弥勒教版的玄武门之变? “哎!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江大美女悠悠一叹,继续道: “当年我们的师祖玉清真人仙逝以后,我爷爷便与他的三位师兄妹各奔东西。后来他加入了弥勒一教,我爷爷本想一展平生所学,助弥勒教成就万世不拔之基,可是弥勒教中都是一些有勇无谋之辈。你也看到了,一个个都是行事偏激蠢钝之徒,只知道不断的起事,从来不讲谋略。我爷爷本就是外来之人,在教中没有什么根基可言。后来他老人家终其一生,才在弥勒教中培植了一些嫡系亲信。到了我爹爹这一代,我们江家在教中也算占有了半壁江山,也正是因为这样,前教主向天问不断的找我爹爹的麻烦,想要把我们江家在教中的势力连根铲除。” 江洛琪说罢顿了一顿,美人银牙紧咬,一双通灵的大眼睛杀机若隐若现,稍一沉吟,江大美女继续向两人讲述道: “我爹爹考虑到大事未成,就以教中的团结为重,对向天问那厮的挑衅处处忍让,可是我们愈是忍让,他就越得寸进尺。哼,我爹爹是好脾气,本小姐可没那么好惹!在我年龄大了一些后,爹爹就把一部分权力交给了我,从那以后,以前与我们江家做对的,本小姐一个都没放过,将他们一点点的清理...!” “洛琪姐姐,你的表情真吓人!”,江洛琪停顿的功夫,一旁的小美女怯生生的道。 大美女越说越情绪越是激动,一张玉容本是娇艳不比、沉鱼落雁,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让人感觉那么阴森恐怖!别说长孙无垢一个小姑娘,就是彪悍如罗士信,也是看得背后凉。 “呵呵,我们是姐妹,垢儿妹妹不用怕的!” 自从上次一起戏水遇险后,两个丫头的感情突飞猛进,也开始以姐妹相称了。 “这么说,就是因为你不断的在教中清除异己,所以那个教主向天问就派人来刺杀于你了?” “呵呵,洛琪姐姐刚刚已经说过了,那个向天问是前教主。” “对呀,你真笨,还得要洛琪妹妹提醒你,嘻嘻...”,江大美女向罗士信调笑一句,然后继续说道: “那个向天问已经是过时的人物了,现在教主之位还是悬着,而来行刺我的那些人,都是向天问的余党,若是我猜的不错,指使他们的人,应该就是向天问的那个废物儿子――向海明!” 在罗士信的记忆中,向海明这个人物还是有些印象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大业八年,就是此人在扶风啸聚了数万人,自称弥勒降世,先举起了反隋大旗,可惜他没能闹出什么名堂,很快就被隋朝大军给扑灭了。此时这个人应还在扶风当沙门,没想到他竟然是弥勒教主的儿子。 “向天问失踪了,他们说是我害死了那老匹夫,所以才不断的派人来寻我的麻烦...” “啊!”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还在思考江洛琪刚才的话,这丫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淡如水,轻如风,就好像在唠家常一般,可是却把罗士信惊得不轻,难怪那些刺客这么玩儿命,敢情江洛琪这丫头把人家教主干掉了。像弥勒教这样的邪教组织,教主在教徒心目中的形象堪比于神,这小丫头弄死了他们心中的神,这些教徒能不疯狂吗? “向天问是死在你的手中?!” 江大美女向罗士信眨了眨迷人的大眼睛,“无辜”的申辩道: “我没有杀他!洛琪没害死那老匹夫!” 江洛琪的这双眸子对罗士信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每次当她像这样可怜兮兮看着罗士信的时候,不论她说什么,罗士信都会不自已的相信,甚至明知道她是在装可怜,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怜爱之心。 “你说没杀就没杀吧...我相信你!” “嘻嘻,看你这么听话,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罢江大美女起身来到罗士信跟前,附耳轻声道: “我没杀那老匹夫,但我把他关起来了...” “什么?!” 罗士信闻言不由一声惊呼,那向问天是什么样人物?他可是传说中弥勒教的教主,且不说这人本身的功夫如何,就是他的那些护卫随从,也一定不在少数啊!也不知道这丫头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擒下了他,这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江洛琪这丫头的魄力确是不一般,她现在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就能掀起这样大的风浪,若是她年纪再长大些,那还了得了! “嘘――” 江大美女向罗士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道: “你可以保守秘密哟,这件事我连爹爹都没告诉呢!” “洛琪姐姐与哥哥说了什么悄悄话,干嘛要瞒着垢儿!” 一旁的小美女不干了,撅着小嘴儿幽怨道。 “不是姐姐不告诉你,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待一切有了定数以后,姐姐再说与你听!好不好?” 长孙无垢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听闻江洛琪这样说来,小姑娘也乖巧的点点头,不再纠缠。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秘密?” “因为洛琪信任你呀!” 别管是真是假,这话从江大美女嘴里说出来,听着就是舒坦,能得美人信任,那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多谢小姐信任!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爹,难道你不信任他吗?” “咯咯...净瞎说,洛琪怎么会不信任自己的爹爹呢!可是爹爹太过看重教内团结,遇事总是忍让,要是让他知道向天问在我手里,非叫我放人不可,那样本小姐的计划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哦,是这样啊...计划,什么计划?” “哼哼...” 江洛琪闻言淡淡一笑,双手背后,目视滚滚黄河,洋洋自得的道: “一个个的清除异己太过麻烦,抓住向天问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然后本小姐要利用手中的老匹夫,将教中所有胆敢与我做对之人,全部一网打尽!” 看着江洛琪阴森森的双眸,连罗士信都有些胆怯,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想办法把她弄上手。这丫头杀人不见血,这要是弄到家里,自己还不得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可她要不是自己的女人,做敌人那岂不更可怕! “那你没算到他们会截杀于你吗?如果不是刚巧被我遇到,你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呢!” “行啦,知道你对洛琪有恩!”,江洛琪闻言佯作愠怒道。 “我不是这意思...” “嘻嘻...你紧张什么,这么不禁逗!”,江大美女调皮一笑,又莺声言道: “原本我哥哥是要来接我的,可是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哥哥没有在约定的地点出现...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江洛琪说着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来,罗士信看得出来,她心中非常挂念自己的兄长。 “洛琪姐姐也有一个哥哥吗?”,小美女在一旁搭茬道。 “呵呵,是呀,我哥哥叫江仲武,一身的功夫尽得我爹爹的真传,可厉害了!”,谈到自己的兄长,江大美女不无自豪的道。 “那他和士信哥哥比谁更厉害呢?”,小美女也来了兴趣,向江洛琪问道。 “当然是我哥哥厉害了,我哥哥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研习武艺上,可不像他,满脑子的花花肠子...”,江大美女说着偷眼看了看罗士信,也不知她想到了哪里,脸颊嫣红一片。 “我哪有什么花花肠子,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会偷看女孩子洗澡吗?” “...........” 人是不能犯错误的,否则会被人记住一辈子,永远抬不起头来。对于江大美女这个指责,罗士信实在无言反驳,一阵无语,只好转移话题问道: 是误会...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件事,你哥哥知道吗?” “哎,我哥哥他比我爹爹还不如呢!一天就知道寄情于武学,对于教内钩心斗角的事从来都不过问,否则爹爹也不会在我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就让我一个女孩子去处理一些教务,还不是因为哥哥他不管事儿!” “哦,原来如此。年纪不大的时候?那是多大?” “十二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十九章 弥勒之乱(二) “十二岁...”,江大美女轻描淡写的道。 “十二岁?!”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闻言同时一惊,长孙无垢现在是十四岁不到,也才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别说让她去指挥别人,就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可这江丫头十二岁就能过接手弥勒教的部分权力,这也太夸张了吧。 江洛琪淡淡一笑,满不在乎的道: “那有什么,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否则,我也能像干罗那般,十二岁便登堂拜相...” ................... 所有的钱物包袱都放在另两匹马上,沉船之时它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现在三人当真是孑然一身。虽然没了马匹代步,但三人赶路的速度却没有慢下多少,罗士信让两个姑娘骑马,自己步行。罗士信的脚力可是非比寻常,除了像追风这样的千里良驹,一般的马匹也是比不过他的。 没了银钱,三人只能露宿荒野,好在罗士信自有一套野外生存的本领,在餐饮上倒也没有委屈两个小仙女。而且过镇不入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那些追杀江洛琪之人再也把握不住三人的行踪,所以几天下来,反倒没有再遭遇截杀。 三人难得如此惬意,一路边走边玩,生活倒也逍遥自在。这一日,三人终于赶到扶风郡郊,眼前是大一片翠绿翠绿的青竹林,过了青竹林不远,就是三人此行的目的地――扶风郡。 “哇!**啊!” 身处翠竹林之中,天地间都变成了一片青绿色:脚下是堆积多年的掉落竹叶,最上层是青色的。头顶也是密密的青竹叶,阳光透过翠绿的竹叶照射下来,也变成了沁人心脾的淡绿色。竹子有粗有细,但值此时节,竹体全是绿莹莹的,让人看得心情舒畅异常。阵阵清风吹过,拂动竹叶哗啦啦的作响。 此情此景此声,任谁都会感到心旷神怡,更何况长孙无垢从小到大都被禁锢在长孙府的深闺大院里,就算出去游玩也是被一大群奴仆丫鬟跟着,何曾像这样恬静惬意的享受如此佳景,所以甫一踏入翠竹林,小姑娘就好像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鸟,东跑跑,西窜窜,不住的欢呼赞叹。 “这不算什么,待此间事了,哥哥我带你游遍名山大川,比这美的景致多去了,定然让垢儿感到人生的美妙。” 看到小姑娘欢快的样子,罗士信也很开心,既然已经剥夺了她做皇后的机会,那自己就应该让她一生幸福快乐来作为补偿。 “嗯...”,小美女含情脉脉的看着罗士信,玉颊绯红,甜甜的应了一声。 “罗公子可不能厚此薄彼,若是要去游玩山水,你可不许忘了洛琪呀!” 这一路虽然只有短短不到半月时间,可是共同生死患难的经历,让三人的感情就好像相识很久那般,说话间也是非常的随意无忌。 “嘿嘿,能与美人同行,我倒是荣幸之至,就是不知道我们的美女大小姐赏不赏脸了?” “哼,油嘴滑舌!你...” “吁――” 江洛琪百媚丛生的横了一眼罗士信,刚想继续说话,这时她身旁神驹追风突然嘶鸣一声,情绪变得异常焦躁不安。 “它是怎么了?” 两个小仙女都这畜牲吓了一跳,幸亏在黄河之上追风对江洛琪有救命之恩,否则以大美女的脾气,非一剑宰了这畜牲不可。 “它怎么了?...不好,有埋伏!” 罗士信也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在太原那次月夜刺杀,当时追风的表现与现在一般无二,然后便有四支冷箭向他射来,若不是追风机敏,罗士信怕已是命丧当时了。 罗士信余音未落,就见四周地上落叶暴起,从下面窜出黄衣人无数。此处青竹林年代久远,地上的竹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人想要隐身于此并不是什么难事儿,这些黄衣人就是利用这竹叶覆身来隐藏行迹,静等罗士信等人的到来。 他们虽然隐藏住了身形,却隐藏不住杀气,追风就是感觉到了这浓浓的杀气才变得异常狂暴。可惜此时三人进入竹林太深,身后已然被人切断后路,而且四面八方还不断的有黄衣人从落叶中现身出来,再想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越是危急的时候就越需要冷静,罗士信大致数了一下,对方在此至少埋伏了二百人,后路被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青竹林,催马突围也不是明智之举,因为这样的环境下对方很容易布置绊马索之类的陷阱,想要全身而退,唯有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拼杀出去。 “怎么办?”,江洛琪沉声向罗士信问道。 对于这样的阵势,罗士信和江洛琪自然能从容面对,小美女长孙无垢也只是稍有些惊慌而已。自从遇见罗士信,这样惊险的场面她也没少遇到,现在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你护着垢儿跟在我身后,我们杀出去!” “哈哈哈哈...你们还以为能侥幸逃脱吗?告诉你们,我们早就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你们来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说话正是那日在离石城率众伏杀江洛琪的小老头儿,他名叫齐毅戚,在弥勒教中身居尊一职。齐老头儿本是弥勒教主向天问的嫡系心腹,向天问一年多以前突然神秘失踪,然后弥勒教中向天问的嫡系心腹就不断的被江洛琪清洗暗杀。向家一派群龙无,顿时乱做一团。可他们又不想坐以待毙,于是就把向天问的长子向海明推出来住持大局,可惜的是,这向海明本身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典型的志大才疏型选手。 向海明接手向家一派后,他没有马上大规模的搜寻向天问的下落,亦或是暂且隐忍不,在暗中积聚力量。反而是上来就召集向家一派的骨干,密谋刺杀江家一族,想要彻底根除江家人在弥勒教中的势力,然后自己一人独大。可是他也不想想,他老子何其老练毒辣,与那江家一族纠缠多年,不也是无可奈何吗?他自认为自己这把破刀已经足够快,可以斩开江家这团乱麻,却懵然不知,他已经一步步陷进了江洛琪为他编织好的口袋。 不过所谓傻人有傻福,江洛琪之兄江仲武因为一些意外,没能及时与大美女会合,所以向海明派来的刺客本可以在半路上干掉江洛琪。要真是那样的话,历史将按照它原来的轨迹进行:向海明将顺利掌控弥勒一教,然后在几年后聚众起事,最后被大隋官军所灭。至于江洛琪这个天之娇女,只能空负一身才学,却不能在史上留下芳名。 可一切都因为数年前的那场雷雨而改变,那道闪电不仅改变了罗士信的命运,由此而引的蝴蝶效应连带着尹绛雪的命运、长孙无垢的命运,江洛琪的命运,还有那向海明的命运,也悄然间生了不可预知的改变。 历史,其实就是在那一刻生了转折。 齐老头儿的任务就是否则截杀江洛琪,前两次行刺失败后,这老货阴魂不散,一路追击江大美女,可是罗士信三人的行踪飘忽不定,他的探子也不能完全把握,于是他们就决定在通往扶风的必经之路上设伏。第一处就选在了黄河渡口,齐老头儿好不容易精选出了十二个水鬼,可惜他们遇到了罗士信这只怪物,结果全都尸沉黄河,喂王八了。 第二处地点就选在了这片翠竹林,这是通往扶风的必由之路,齐老头儿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儿。自从向天问失踪后,向家一派这一年多来被江大美女压制得很惨,一部分人负气出走,一部分人转投江门,再除去被江大美女清洗掉的旧人,其实向海明可用的忠心之人本已不多,能够胜任刺杀江家人的高手更是少之又少,这些刺客还要分做三部分,分别刺杀江家父子女三人。所以这次齐老头儿几乎把向海明的半个预备队都拉了出来,他们知道江洛琪才是江家的最大智囊,所以不惜全力也要将她至于死地,希望一击而定乾坤。 “老鬼,大家都这么熟了,何必非要动手呢,这多伤感情。” “小畜牲,你少在这里放屁,我教兄弟死于你手中不少,今日你也别想活着离去...啊!” 罗士信与他说话,不过是想分散这老东西的注意力而已,在现中伏时候,罗士信就从兜中掏出钢珠数枚,趁着齐老头儿情绪亢奋的功夫,罗士信甩手就是一颗钢珠,目标直取齐老头儿面门。 齐毅戚也是个老江湖,他怎么会不提防对方的暗算呢?可是提防归提防,提防也不一定就躲得开。齐老头儿就见罗士信右手一抖,一道寒光立刻就飞至眼前,好在这齐毅戚轻功也是不凡,他凭着武的直觉立即向旁边飞闪。 罗士信所钢珠是什么样的初速度,齐老头儿虽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是却也没能全身而退,疾如子弹的钢珠从齐老头儿的脸旁飞过,正打在老家伙的右耳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齐老头儿的半只右耳直砸得稀碎,骨肉横飞。 齐毅戚只觉右耳剧痛,他知道自己中招了,可老家伙也是个狠角色,他对自己的伤势不管不顾,抽出腰间铁尺遥指罗士信等人,向手下大喝道: “兄弟们,为老教主和死去的兄弟报仇啊!随我杀――” 解释一下昨天没更新的原因:北方突然变天了,降温很多,我就病了,头痛欲裂,于是就断更一天,今天继续。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章 弥勒之乱(三) 齐老头儿一声暴喝,尺指罗士信三人喝道: “兄弟们,为老教主和死去的兄弟报仇啊!随我杀――” 罗士信心中这个苦啊,看这事儿闹的,不仅没干掉小老头儿,现在反而把这老东西给惹毛了。这些畜牲打起架来都是不要命的,上次在黄河之中,两个小鬼就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现在这里有两百多个小鬼,还有个老鬼牵着,就算恶心也得把自己恶心死啊,看来今天自己真是要悲剧了。 随着小老头儿一声暴吼,密密麻麻的黄衣人一拥而上,咆哮着向罗士信三人扑杀过来。 “嗷――” 若是换做常人,吓也得被这些凶神恶煞似的弥勒教徒吓死了,可是罗大侠却不是常人,这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怪物,典型的魔鬼终结。他见那些黄衣教徒嘶吼壮势,斗志也被勾了起来,咆哮一声,竟与他们对吼起来。 他这一嗓子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比之那下山猛虎也毫不逊色半分,这些黄衣弥勒教徒都被惊得一顿,尤其是那些见识过这黑罗刹厉害的弥勒教徒,更是骇得胆战心惊。 趁着他们一顿的功夫,罗士信把手中钢珠一下子全撒了出去,大概能有十来颗,他根本没必要瞄准,因为现在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敌人,随便往天上丢一个板儿砖都能砸死一大片。 “啊――” “呀――” ......... 血雾漫天飞舞,惨叫此起彼伏。罗士信这把钢珠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虽然他所钢珠不过十来颗而已,可是毙死毙伤的黄衣教徒却足有二十人有余。因为罗士信的臂力奇大,打出的钢珠可以轻松的击穿人体,射到后面的弥勒教徒,所以有很多无辜的小白是属于被二次杀伤,他们甚至都没看到罗士信怎样出手,身上就莫名其妙的被打出了个血窟窿。 这些刺客不愧是向天问的铁杆嫡系,眼见罗士信凶悍如斯,竟然没有一人有退缩之意,他们踏着同伴的尸身,再次毫无畏惧的冲杀过来。 下山之时,罗士信兜里的钢珠也就带了那么多,左丢丢,右撇撇,现在也是弹尽粮绝了,要想活命,唯有依靠手中大枪。 罗士信抽出大枪先是从左向右横着一扫,逼退上扑的敌人,枪势之末却是不停,猛地向前一探,刺向靠右边的一个倒霉蛋儿。如此迅捷的枪速凭这些刺客的本事是躲不开的,这倒霉蛋儿就见一道黑影突向自己胸前刺来,待看清那是何物之时,身体已经被罗士信的夺命霸王枪刺了个对穿。 罗士信大黑枪刺穿这弥勒教徒的身体却不抽出,然后双手握枪猛的向外一甩,把这厮的尸体直接砸向再次上扑的人群...... 黄衣弥勒教徒好似一群恶狼,罗士信就似那被狼群围攻的猛虎,双方一边悍不畏死志在必得,另一边凶猛嗜血困兽犹斗,两边直杀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也不知冲杀了多久,身后已经放倒了不下八十个黄衣教徒,可是周围还是纠缠着无数的弥勒教徒,根本突围不出去。 罗士信臂膀上也挂了彩,倒不是他躲不开对方的攻击,可是身后有两个娇弱的小姑娘,有些无法格挡的砍杀只能自己用身体去扛,躯干自有蟒鳞甲护着,可是四肢就没那么幸运了,扛来扛去,身上还是留下七八处刀伤。江洛琪躲在罗士信身后,舞动柳叶短剑护着一旁的长孙无垢,大美女身上也全是殷红一片,不过那都是敌人的血污,有罗士信在身前扛着,她只要留意那些偷袭之人即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最可爱的就是神驹追风了,这小畜牲一直由长孙无垢牵着,正好用身体护住了小美女的另一侧,那些刺客自是没工夫去理这畜牲,可它倒阴险的很,趁着没人注意它的时候,抽空踹飞两个不小心溜到它**后面的弥勒教徒。 罗士信这边不好受,那齐毅戚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眼见手下一个个倒下,他心疼啊!这些都是最忠于老教主的嫡系亲信了,现在老教主生死未卜,少教主手里一共就那么点儿家底,当真是拼死一个少一个,到时侯就算杀了光江家之人,少教主又拿什么去震慑教中的其他人呢? 齐老头儿本以为凭借人多的优势,一拥之下,即使牺牲一些人命,也能拿下这黑小子。可他没想到这黑小子也太过生猛了,或说,他根本就不是人,因为什么人可以做到单凭一己之力就毙掉八十来个训练有素的刀手?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厮的体力似乎永远无穷无尽,厮杀这么半天,他居然还是活蹦乱跳的,而且也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总感觉这小子是越杀越起劲。 “都住手!” 照这个势头下去,己方还不知道要牺牲掉多少人,就算目的达成,那也将是一场惨胜。齐老头儿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大喝一声,阻止手下继续用性命换取罗士信那无穷无尽的体力。 “年轻人,看你这一身的好本事,无妄的死在这里着实可惜,不要因为江家那妖女丢了性命!不若你便投了我家少主吧,老朽担保我家少主不会亏待于你,保证你下半辈子富贵荣华!” 罗士信也终于得空歇口气,体力对于他来说决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身上那些伤,虽然罗士信皮够糙肉够厚,可这只能保证那些刀伤触及不到筋骨,却不能让他不知疼痛。身上七八处刀伤,处处都是皮开肉绽,那是真他娘的疼啊! 罗士信闻言淡淡一笑,向那小老头儿回道: “代我多谢你家少主了,富贵荣华兄弟我是没兴趣的,你能放我们离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好!你带着那位姑娘自可离去,老夫决不阻拦,不过江洛琪那妖女却不能走!” “哇,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我答应过要护她周全,现在怎么可以食言呢?” “年轻人,听老夫良言相劝,我们与那妖女的恩怨是我教中私事,你最好不要多管。她江洛琪许你多少银钱,老夫愿意出双倍,只要你不插手此事即可,如何?!” “江小姐没有对我许下多少银钱之说,所以那双倍的报酬,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齐老头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之所以与罗士信说了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想减少一些人员折损,其实他心里是恨透了罗士信这厮,那么多心腹手下都死在这黑小子手里,这样的仇恨是说抹就抹得了的吗? “那你说,她到底许下了什么好处于你,老夫都愿意出双倍!” “她说要嫁给我,你怎么出双倍?就你那模样的,想嫁我也不敢要啊!” 罗士信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放自己三人离去,倒不如逮机会气气这老东西,还顺便占占大美女的便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没正经的!若是我们安然脱险了,本姑娘一定与你没完!” 江洛琪没想到罗士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着轻薄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嗔怪,可是她生气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黑小子占了自己的便宜,而是他选的时候太过不合时宜。对于罗士信这样没深没浅的话,江洛琪心里竟然还隐隐有一种甜甜的感觉,连大美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容忍罗士信,年幼的时候爹爹为自己测过命数,说自己命中有一个克星,难道那个人就是他吗? “小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良言相劝,那是可惜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身的好本领,可不是怕了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你以为真的可以敌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老家伙就要暴怒了,没见过身处逆境还像他这么嚣张的,他抬手指着罗士信的鼻子,恶狠狠的道: “告诉你,你要是执迷不悟,就只有死路一条!” “哼,有本事你就再拉来千八百人,否则你们这些杂碎小爷爷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罗士信冷冷一哼,不屑的道。 “你...” 嗖―― “杀――” “冲啊――” ............. 齐老头儿刚想飙的当口,就听竹林外围一声响箭射出,紧跟着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听声音,还真是又有千八百人冲杀进来。 罗士信心中这个恨啊,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这张乌鸦嘴还真是准,好的不灵坏的灵,眼前这些人就已经够棘手了,现在人家又来了大批帮手,自己可如何是好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一章 弥勒之乱(四) 罗士信正在那与齐老头儿谈判,竹林外围突然一声响箭射起,紧跟着喊杀声四起,罗士信闻声心中就是一凉,眼前这些黄衣教徒已经难缠的要死,现在人家又杀来数百援兵,这叫自己如何是好! 可让罗士信没想到的是,眼前小老头儿的脸色居然比自己还要难看,就好像死了儿子一样。这罗士信就纳闷了,难道来的人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很快,外围的厮杀之声就解答了罗士信的困惑,突然杀至的人马与这些黄衣教徒果真不是一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他们与这些弥勒教徒干了起来,别管他们是哪路人马,那就都是自己的朋友。想到此处,罗士信嘿嘿一笑,向那齐老头儿挑衅道: “嘿嘿,怎么样?你们的援兵没来,我的倒来了,不若你们现在就闪人吧,今天的恩怨小爷爷我就不追究了!” “啊呸!就是死,今天我们也要与那江家妖女同归于尽!” 此时的齐老头儿脸上的皮肉都已经有些扭曲变形,一双毒眼恶狠狠盯着江洛琪,咬牙切齿的道。 “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一群弥勒教徒挥舞着手中兵刃,嘶声应和道,一个个满脸全都是英雄王成就义前的坚定神态,就差那句向我开炮了。 罗士信这下傻眼了,自己没事儿撩他们干嘛,本来情势已经偏向自己这一方了,结果自己一句得意忘形的废话又把这帮疯子惹毛了,这不是贱的吗。 等...有话好商量,别冲动...” 商量?现在鬼才会和他商量,这帮黄衣弥勒教徒好像乩公起乩一般,一个个面目狰狞似鬼,双目充血,嘶吼着冲杀过来。 这表情罗士信见过,就是在黄河之中,那两个以命搏命的弥勒教徒!两个不要命的人差点儿就让自己折戟江中,现在这里有几十个不要命的人,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不死也要半条命了。 这些人对罗士信的攻击视若不见,就是挥刀乱砍,遇到这样的打法,罗士信压力更大了,被逼迫的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外面叮叮当当的打得倒是欢快得很,可罗士信这里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最要命的是身后有两个小累赘,罗士信要护着她们,一杆大枪根本施展不开。 “妹子莫怕,哥哥来也!” 眼看三人就要葬身此处,千钧一之际,一声洪亮的暴喝压住现场嘈杂之音,穿进罗士信耳中。罗士信偷眼一看,就见一道白影从黄衣教徒的头上方飞闪过来。 没错,是飞闪!只见此人好似一只鬼魅,以人头为桩,在人群上方疾行如履平地一般。白影每次纵身一跃,就飞出足有数丈之距,而他脚下为桩之人,无不是颈椎断裂、命丧当场。一个人的脖颈本是可以承受很大重量的,一些外域异族的妇女就把头当做负载工具,甚至可以担上数百斤的分量,可是坚韧的颈椎在那白影脚下却变得如此脆弱不堪,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在脚上使了内劲。 “好轻功!” 罗士信心中不由暗赞一声,自己的轻功本事就已经是天下难寻,这白衣人的轻功造诣更是在自己之上,或许只有号称‘夜无痕’的二师兄马清风才能在轻功与之比上一比。 惊叹的功夫,这白影已然跃入战圈之内,罗士信打眼一瞧,只见此人二十许岁年纪,剑眉星眼,面如中秋月、色似春晓花,身穿青白色武生袍,头戴青白色武生巾,腰缠皮甲护肋,足蹬青白鹿皮靴,双手各持一杆暴雨梨花双头枪,往那一站,英气甚是逼人。 “江仲武?没死?”,齐老头儿看见眼前之人,面色不由一禀,惊问道。 “哼哼,你们就派去那些没用的废物,是不是太看不起本公子了呢?”,白衣公子冷冷一笑,不屑的道。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既然你来了,今天就一并把你们兄妹了解于此!到时候老夫在酒泉之下见到了老教主,也好有个见面礼!兄弟们,杀!” 罗士信暗自叹息一声,这老家伙是彻底疯了,明知优势已经不在他们那边,可是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是抱定决心要死在这里了。虽然身为敌人,可是对于他们能有如此忠诚之心,罗士信心中还是很敬佩的。 “不自量力!”,白衣公子面如止水,冷冷说道,然后微一侧头,向罗士信淡淡说了一句: “保护我妹子!” 言罢白衣公子双目杀机猛然一闪,两脚蹬地,向着齐老头儿的方向噌的一下就穿了出去,魅影过处,血光四溅,毙命之人的咽喉之处无一例外的都会留下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别说对方那些黄衣教徒,就是深谙枪法之道的罗士信,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四支枪头好像四条毒蛇一般,出枪的角度力度都是准确无误,枪枪都直奔对方的命门而去,不仅迅捷,而且毒辣。 惊诧之余,罗士信不禁在心中暗自盘算,若是自己与这白衣公子交手,胜算会有多大呢?这人的枪路以狡猾敏捷为主,尽量绕开对方兵刃,以速度和角度攻击对方空虚之处;而自己的枪路却是承袭了风尘三侠的师傅昆仑道的枪法,再由乾坤子结合自身力大无穷的特点而创的‘破军’枪法,更适合在万马军中搏杀之用。若是真的与此人对上,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呢。 罗士信暗自寻思的功夫,那白衣公子已然杀到齐老头儿近前,只见他将双枪一抖,直抖出枪花无数,确似那暴雨梨花一般,让人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个枪头。不过齐老头儿此时已然变作了一条疯狗,他对白衣公子向自己刺过来的万朵枪花不管不顾,挥舞着手中铁尺向那白衣公子的脖颈处砍去,想要一命换命。 面对齐老头儿砍过来的铁尺,白衣公子手中的双枪却是不停,继续刺向它们的目标。喧嚣中就听“噗”的一声闷响,两只枪头从左右两侧一齐刺进齐老头儿的胸膛,与此同时,白衣公子腰肢向侧猛的一扭,上身与下肢居然侧向弯成了一个诡异的九十度直角,神奇的躲过了齐老头的搏命一击。 “啊――” 齐老头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白衣公子,不甘的嘶吼一声,然后气绝身亡。 头领已死,众黄衣教徒也没了主心骨,登时乱作一团。有些意志坚定的教徒还想搏命砍杀江洛琪兄妹,可是无人指挥,他们大都各自为战,没办法再组织起有规模的冲击。这样的攻击在罗士信和江仲武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几乎是上前一个死一个,没人能再伤到他们分毫。 很快,随江仲武而来的人马也冲散黄衣教徒的包围圈,战斗变成了一场混战。不过黄衣教徒已经没有了头领指挥,而且人数上也不占优势,他们好像一盘散沙一样,不断被对方一个个剿杀。 不久,本来埋伏于此、意欲围杀罗士信三人的黄衣弥勒教徒反倒被江仲武带来的人马包围起来,他们现在只剩下五十几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此时,战斗已经没有了悬念。 等待他们,将是一个未知的命运。 “哥――” 刚才情势紧张,江洛琪兄妹没工夫相聚,现在大局已定,江洛琪一下子扑倒白衣公子的怀中,也不顾有多少手下在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妹子别哭,是哥哥不好,没有及时与你会合,让你受委屈了!” “都怪你,洛琪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罗士信从没见过江大美女真情流露的样子,现在看来,她也不过是一个要人呵护的小姑娘而已,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弥勒教徒会怕她怕成那个样子,非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小姐,那些人怎么处理?” 罗士信正想着,这时有一个江家手下来到兄妹两人面前躬身询问。这里明明有个大男人在,那属下却向江洛琪询问,看来江洛琪在江家的地位的确要高于他哥哥江仲武,下属已经习惯于问江洛琪做主。 江大美女闻言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都杀了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二章 弥勒之乱(五) 千钧一之际,江大美女的哥哥江仲武带着一帮青衣人及时杀到,现场局势骤然逆转。一番恶战下来,齐毅戚身死青竹林,其他伏击于此的黄衣教徒或死或伤,余下五十几人也全被团团围住。 江洛琪一路几经风险、数遇截杀,早已抑郁不堪,现在死里逃生后终于见到亲人,心中委屈不由得一泻而,终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投到哥哥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江洛琪惹人怜爱的样子,罗士信心中不禁唏嘘感慨,眼前这女子即使容貌再美、心机再深,她也不过是一个要人呵护的小女生而已,真不明白那些弥勒教徒为什么会如此忌惮与她,非要除之而后快。 “小姐,这些人怎么处理?” 江家大公子就站在这里,可那下属居然向江洛琪请示,看来江大美女的确是江家管事之人。江大美女闻言离开哥哥怀抱,用衣袖拭了拭眼泪,不假思索的吩咐道: “都杀了吧...” 冷汗,一身的冷汗。罗士信刚才还在为这丫头抱不平,现在听来,这女子的确心比蛇蝎毒、胆比熊豹大,那些刺客口中的妖女一词确实没有委屈了她。这五十几条人命在她眼里好像蝼蚁一般低贱,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要将他们屠戮殆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 “等等!我有话说!” 那青衣下属正想领命去办,罗士信突然插言道。眼睁睁看着五十几个已经再无还手之力的人被残酷屠戮,罗士信做不到,况且这些人虽然偏执狂暴,但忠义之心却着实让人钦佩,所以罗士信想要救下他们的性命。 “嗯?罗公子有何话说?” “这些人已是毫无还手之力,何必要将他们宰杀殆尽呢,这样徒伤天和之事,洛琪小姐就不要做了吧!” “嘻嘻,罗公子怎么突然变作了一个圣人,他们死于你手之人怕是比这些还要多得多吧?”,江洛琪嫣然一笑,向罗士信调侃道。 “那不一样,杀场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手上自不需留情。可现在他们已然没有抵抗之力,而且这些人哪个没有妻儿老小,杀死他们,叫那些老小如何过活?!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对你已然再无威胁,就放了他们吧!” 罗士信一脸的悲天悯人之态,好像个老和尚一般,侃侃而谈道。 “现在没了威胁,不代表以后没有,我说过,本小姐从不会留下与我做对之人。至于他们的妻儿老小,罗公子自可不必操心...” 说到这里江洛琪嘴角微撇,诡异一笑,高深莫测道: “以我弥勒教规,一人入教,全家皆入,所以他们家人的命运,早已注定了!” 说罢江洛琪向那属下一挥手,冷冷道:“动手!” “我看谁敢!” 罗士信也来了虎劲儿,这厮飞身跃入包围圈中,将手中大枪一抖,向扑杀上去的青衣人群暴喝道。 杀人不是杀鸡,动物临死前的眼神都让人悲怜,何况是一群待宰之人。 “我们不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杀便杀,我们不怕死!” “闭嘴!” 罗士信热心一片,可是这些黄衣教徒似乎不太领情,不过罗士信却不用他们领情,冷冷的低喝一句,然后又冲江洛琪言道: “洛琪小姐看在罗某人一路护送的情分上,就当卖我个面子,饶了他们的性命吧!”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条件,不要以为你救了本小姐的性命,就可以如此嚣张跋扈,你若是再护着他们,休怪本小姐翻脸不认人!” 江洛琪心中也有些窝火,她本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女子,这些黄衣教徒对她一路穷追不舍,江洛琪更是不会放过他们。可是罗士信却偏偏要在众多手下面前保那些人的性命,如果真答应下来,以后她的威信何在!所以她才落下如此狠话,其实倒不是她真想把罗士信怎样。 “既如此,让你的手下动手吧!我能保得下你,就也能保得下他们!” 眼前有江洛琪的几百个手下在,而且还有她那个高手哥哥,罗士信与他们做对,是根本没有胜算的。罗士信还没有疯到不自量力的地步,他之所以这么嚣张,不过是在那里卖乖而已,其实罗士信根本不相信江洛琪真会把他怎么样。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这样和我妹子说话,你找死!” 江洛琪还没话,她身旁的江仲武先恼了。江仲武一直将自己的小妹妹视作掌上明珠,看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这次本来约定是由他去太原接江洛琪回家,可是没想到半路遇到大批高手截杀,待摆脱那些纠缠之人再赶到约定地点之时,江洛琪已然随罗士信启程离去。江仲武没接到妹妹,心中挂念,就去了倚翠楼,那里是弥勒教江家一派在太原的秘密产业。在得知江洛琪已然随罗士信赶去扶风后,江仲武马不停蹄,一路追赶。可是罗士信三人的行踪太过飘忽不定,江仲武始终没有现妹妹的踪迹。 没办法,江仲武只好先行赶回扶风再作打算。他人刚刚回到扶风,就听探子禀报,说向海明的人有所异动,江仲武知道事有蹊跷,就派人一直盯着向家人的动向。直到今日晌午,有人禀报在扶风郡郊现小姐踪迹,后来又得到消息说江洛琪在城外青竹林遇伏,江仲武心焦如焚,这才带入急急忙忙赶来。刚才再看见妹妹委屈的小样子,江仲武更是心疼不已,认为就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才让妹妹受了这么多苦。所以这次没等江洛琪吩咐,这小子就自作主张,抖擞双枪,飞身向罗士信杀去,想要替妹妹出一口气。 当然,江仲武并不是真的想至罗士信于死地,怎么说罗士信也一路护送江洛琪回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他不过是教训教训这不识好歹的黑脸儿小子而已,叫他不敢再这么嚣张。 罗士信没想到江洛琪的哥哥会难,就见江仲武脚下猛然一跃,一道白色魅影瞬间闪到眼前。只见江仲武将手中暴雨梨花枪猛然一抖,罗士信眼前立即爆出枪头无数,让人分不出真假。 刚才罗士信见识过这家伙的本事,知道他手中双枪的厉害,虽然清楚江仲武应该不会想要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面对眼前无数的枪头,罗士信也不去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以枪为棍,双手握住枪杆高速转枪,在身前形成一个护面,让江仲武的双枪无处突入。 江仲武的枪路是敏捷灵巧为主,眼见罗士信护住身前,江仲武立即换招,左手枪继续从中路突入,右手枪却变向从侧面刺入。罗士信的本事也不是白给的,他见江仲武变招双向刺入,他也立即变招,脚下移动脚步,躲过正面攻击,同时用手中大枪压住江仲武的右手枪。 江仲武见罗士信手中大黑枪不过普通粗细,想来分量也不会大到哪去,却没想到那是用天外玄铁经过特殊锤炼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刃,重量足有八百来斤。这一压,直把得江仲武的右臂震得麻,险些将手中大枪丢掉。江仲武怕罗士信趁此机会突袭,赶忙抽回暴雨梨花枪,向后飞跃数丈,交叉双枪护于身前。 “好大的力气!” 江仲武不由得重新打量眼前黑脸儿少年,由衷的赞叹道。 “好枪法!” 英雄惜英雄,对于江仲武巧妙的枪法,罗士信也不由得赞叹一声。 “看枪!” 江仲武一声提醒,舞动双枪再次扑了上来。现在他已经了解罗士信有着超人的怪力,兵刃上再也不敢与之向碰,单单以灵巧的步法和高超的枪技与罗士信周旋。可是罗士信的枪法也不是盖的,再凭着自己也是不凡的轻功和一身的怪力,何况江仲武不敢与自己的兵刃相磕,罗士信倒也不落下风。 场上两人一个黑脸黑衣黑铁枪,一个玉面白衣银杆枪,就这样缠斗在一处。黑脸少年的枪法霸道威风、大开大合;白脸公子的枪法迅捷诡异,精妙无比,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还真无法分出胜负。 “你们别打了!都住手!快住手!” 刚才江大美女并未阻止哥哥向罗士信难,一方面是想打击一下罗士信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哥哥见识见识罗士信的本事,希望这黑小子能得到哥哥的认可,虽然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唐,可是大美女还是不能自已。 可是当江洛琪看到两人越斗越起劲儿,越斗越玩儿真的,这心里也有些慌了神儿,她可不想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受伤,于是江大美女才这样向场上两人呼喊道。 高手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当他遇到另一个高手时,就一定要比出个高低来。江仲武现在就犯了这样的毛病,当他现罗士信的本事不低于自己时,马上被勾起了心中的斗志,早就把替妹妹出气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脑子里想到都是如何将眼前高手击败,哪里还会听到江洛琪的呼喊。 罗士信有伤在身,他倒不想与江仲武缠斗,可是眼前这厮不停下来,自己也不敢分神啊,否则会很容易被伤到的。 “都住手!” 江大美女眼见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也真是急了,抽出袖中短剑,娇喝一声,也飞身加入战圈之中...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三章 弥勒之乱(六) 第八十三章弥勒之乱 眼看两人越打越起劲儿,江洛琪也有些慌了神儿,生怕两人手下没深没浅,伤了对方。可是大美女兀自喊劝良久,两人却是完全没有反应,把自己的话完全当成放屁一样,江洛琪心中着急,索性再次抽出袖中柳叶短剑,跃身向两人中间冲去。 江仲武和罗士信正斗得兴起,没想到江洛琪突然跳了进来,两人手里的兵刃可都是杀人的凶器,江洛琪那娇小的身子哪怕沾上一点儿,轻则骨断筋折,严重的话这条小命今天就扔在这儿了。两人眼见江洛琪不知死活的冲了过来,都是吓得不轻,赶忙回撤兵刃,向左右分跃开去。 江洛琪闪身来到江仲武和罗士信中间,伸开双臂隔开两人,娇喝一声道: “都别打了,不就为了这几个狗贼的性命吗?我放了他们便是!” “多谢!”,罗士信向江大美女抱了抱拳,谢道。 “哼!一天到晚就知道和我做对不要命啦!身上有伤还这么拼命!来人,快给罗公子包扎伤口...” 江洛琪本来语有嗔意,美眸狠狠的横了罗士信一眼,可当她看到罗士信满身的伤口时,心中登时忘记了刚才满腹的怨恨,剩下的只有无限的焦急与感怀,急忙命人为罗士信包扎伤口,然后大美女又转身恨恨的瞪了江仲武一眼,责怪道: “哥哥你真是的,他都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这样欺负他!不理你了!” “..........” 江仲武无语了,最先飙的人是她,现在这丫头倒充当起了好人,自己却成了那镜子里的猪八戒,里外都不是人。可是就算江洛琪再任性、再耍无赖,江仲武也只得忍了,谁让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呢。 “江兄好枪法!罗某佩服!” 罗士信见江仲武站在那里有些尴尬,遂向他抱拳道。其实罗士信是打内心佩服江仲武的功夫,自己也就是仗着力大无穷、体力无限,江仲武不敢与自己兵器相磕,因此束缚住了手脚。若是两人体质相似,单就枪技论胜负,罗士信确实是自叹不如。 “罗兄弟客气,你的功夫才是了得啊!若非是你有伤在身,江某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江仲武向罗士信回了一礼,微笑道。 他这话也是自肺腑,江仲武自幼习武,尽得他爹江文定的真传,练就了一身的内家外家功夫,手中两杆暴雨梨花双头枪更是难逢敌手。所以自小到大江仲武一直都对自己的功夫很自负,当然他也有自负的本钱,可是今天他却遇到了对手。罗士信之前已经与那些黄衣弥勒教徒厮杀许久,毙掉了八十多人,身上负伤数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与自己打成平手,江仲武不得不承认这黑小子的战斗力要强于自己。虽然罗士信很大一部分优势是由于他那一身的怪力,但是不要抱怨人家力气大,力气大也是一种天赋。 “不知道罗兄弟刚才使的是什么枪法?尊师又姓甚名谁?” 正如江洛琪之前与罗士信所说的那样,这江仲武的的确确是个武痴,对于功夫以外的话题统统不感兴趣,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小美女长孙无垢怕江家的那些手下粗手粗脚,弄疼了罗士信,于是自己过来为罗士信包扎伤口,趁着她给罗士信包扎伤口的功夫,江仲武这厮屁颠屁颠的溜到罗士信跟前,搭讪道。 “家师乃是五台山三宝观的乾坤子道长,我那套枪法就是家师特意为我所创,名曰‘破军’。破军枪法实则是一套沙场杀敌的功夫,与江兄的精妙枪法是没得比的。” “乾坤子道长?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从爹爹那里听过的...” 江洛琪向一个手下嘱咐了些什么,然后命人放掉了那些黄衣教徒,回到罗士信身边的时候,刚巧听到两人的对话,于是插言道: “乾坤子道长是程铭甫老前辈的嫡传弟子,若论起来,我们还有叫他老人家一声师伯呢。” “哦!我想起来了,的确是听爹爹说起过!这么说来,罗公子还同我们是师出一脉了?这话儿怎么说的,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刚才仲武多有得罪,罗兄弟可要海涵呢!” 江仲武是铁了心要结交下这个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敌手,所以一听江洛琪说完,赶忙与罗士信套起了近乎。 “江兄客气了,所谓不打不相识,能够结识到江兄这样的英雄好汉,罗某当真是三生有幸啊!要是江兄不以在下鄙薄,罗某想交下你这个朋友!” 江仲武也是罗士信出道以来所碰到的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对手的人,所谓英雄惜英雄,其实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另一种说法,这样的人属于同一个圈子,他们有着共同的语言和共同的情趣,所以他们才能走到一起,才能惺惺相惜。 “哈哈哈...罗兄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 青竹林原本恬静宜人的翠绿景致此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到处是黑红的人血,到处是冰冷的尸身。这里现在的确不是一个适合久留之地,待长孙无垢为罗士信包扎完伤口,由江仲武引领,在百十多个骑士的护卫下,罗士信三人终于告别了被人追杀的日子,一起向江家府邸而去,至于青竹林那一堆烂摊子,自会有人去清理。 “哥,我不在的一年多里,家里一切还好吗?” 路上无事,江仲武兄妹先各自讲述了这一路上的经历,听说妹妹这一路如此凶险,江仲武只感到阵阵的后怕,他这才知道罗士信对于江洛琪的恩情有多大,待他三番五次感谢罗士信之后,江洛琪才向他询问起扶风郡的情况。 “家里一切安好,老头子一个月以前便启程南下了,他老人家让我给你捎个话儿,叫你不要再胡闹下去了,否则家法伺候。妹子,这事儿不会有问题吧,要是让老头子知道是我们抓住了向天问那老匹夫,他还不得掐死我们!” “哎!哥,你怎么那么笨呢!你以为爹爹真的还被我们蒙在鼓里吗?计划刚开始时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了,他或许还会阻止,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了,根本没办法收场了。否则他老人家也不会这么早早的就南下而去,他就是要把扶风留给我们,让我们放手去做!” 罗士信看得心中暗笑,江仲武是及其惧怕他老爹的,而江洛琪却要胆大许多,看来他们的老爹的确是对江大美女的溺爱要多一些,否则这丫头也不会这样胆大妄为,连弥勒教的老大也敢黑。不过他们的对话倒让罗士信想起一事,遂开口问道: “洛琪小姐,我听李家二公子说你是从长安去到的太原,你怎么跑都城去了?” 江大美女闻言甜甜一笑,道: “你以后别再洛琪小姐这么叫了,听着多外道!嗯,既然我们师出一脉,以后你就叫我洛琪师妹,我就叫你做士信师兄,好不好?” 洛琪师妹,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暧昧呢!师兄和师妹,似乎总会生点儿什么超越同门之谊的关系,难不成这丫头对自己有意思?罗士信想着想着,这思路就不上道儿了,回忆起月夜湖边看到的那幅春光图,这厮的口水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甚至都忘记了回答江大美女的问话。 “瞎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看着罗士信满脸**的样子,江洛琪就知道这黑货脑子里肯定没想好事儿,急忙一个指头戳过去,阻止这厮继续意淫下去。 “嗯...”,罗士信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的应道: 洛琪师妹...” 江大美女闻言秀眉微蹙,这话从罗士信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不过算了,谁让是自己先提议的呢。想到这里,江洛琪无奈一笑,调皮的答道: “我是弥勒教的妖女,到都城去当然是为了做坏事啦,不然你以为我去干嘛!” “切,不想说就算了...”,罗士信把嘴一撇,佯怒道。 “罗兄弟莫怪,其实我妹子去大兴是为了打探朝廷的消息,后来为了对付李家,才去了太原。” 江仲武倒是够朴实,他真的以为罗士信被江洛琪调弄火儿了,遂赶忙解释道。 原来,江洛琪在一年以前设计擒住弥勒教主向天问,然后便隐匿身份潜入都城大兴,一方面为彻底清除教中异己做准备,另一方面凭借美色游离于王侯权臣之间,打探朝廷内部消息。后来大兴突然流传出这样一个谣言,说李家将取代杨家坐天下。虽然不知道是谁放出的这个消息,但江大美女知道,这是个搅乱隋廷的好机会。于是江大美女将计就计,暗中指使手下将这个消息添油加醋的四处散播,同时派人假扮宫中卫士四处暗杀李府之人,想要逼反太原李渊,这样弥勒教就可以从中渔利。 可是随着这滩水淌得越来越深,江洛琪现原来那太原李家真的早有谋逆之心,他们不仅私蓄兵马粮草、贿赂朝中重臣,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居然暗中与突厥异族勾结到了一起。江大美女当然没有那种匡扶正义、矫正乾坤的热心,当她现这一切后,更是加紧实施逼反太原李家的计划,后来干脆亲自去到太原,总督一切事宜。 可是让大美女出乎预料的是,原本完美无缺的计划,却被半路杀出的罗士信给搅黄了。江洛琪愤恨之极,本想做掉这黑小子,可是造化弄人,她不仅没能杀掉罗士信,还现他竟然与自己师出一脉,后来两人更是同生共死,一路生死相随,一直走到了今天。 兄弟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如果有朝一日兄弟的书上架了,也就是传说中的收费阅读,还会有多少读愿意继续跟读?愿意跟读的朋友就给这本书加个收藏吧(注册,收藏。注册步骤很简单,不会太麻烦的。),这样我心里就大概有个数儿了。 大家别误会,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上架的,兄弟仅仅是做个大致的统计而已,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心里有个数儿而已。 多谢支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四章 弥勒之乱(七) 扶风郡下辖九个县,共计九万两千余户,若按平均一户十口人,那扶风郡就有近百万的人口,这在当时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个相当大的郡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行人离开青竹林后一路向南,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扶风郡城已经遥遥可见。江家的宅院位于扶风城西,一行人等并未入城,而是直接绕往了城西,又行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一片绿莹莹的桃树林便呈现在视野之中。 “我家就在那桃林之中,可惜现在不是开花时节,不然这里桃花盛开的美景保准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踏入桃林,江洛琪用马鞭向罗士信指了指四周的桃树,不无自豪的言道。 “罗兄弟有所不知,其实我家周围本来是一大片杨柳林,可是有一天我妹子突然疯非要砍光杨柳林,说要全种上桃树,我爹拗不过她,只好照做了。好好的一片林子啊,哎,你说这丫头气不气人!” 江大美女横了江仲武一眼,没有搭话,继续悠悠道: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那时我七岁,第一次读到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我就向往那样恬静淡然的世界,可是爹爹说那样的世界并不存在。哼,不存在又怎样?即使不存在,本小姐也要创造出来一个!” “世上有很多事物,你造的出它的型,却造不出它的意,何必强求呢。”,罗士信看着因风而阵阵抖动的绿叶,淡淡的言道。 江大美女闻言用美目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微嗔道:“一天到晚就与知道与我做对,不理你了!” ...................... 江家的宅子坐落于桃林中央,虽不似太原李家府邸那般豪华大气,却也装饰得雍容典雅,比之普通的富门豪宅,确实要高贵许多。 罗士信和两个小仙女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数遇截杀,早已是身心具疲,回到江府后早早的就吃过了晚饭,然后各自沐浴休息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江洛琪与长孙无垢一路同行同住,感情已经是亲如姐妹,她自然把小美女拉到自己闺房中同睡,考虑到罗士信这厮有**的恶习,为了两人洗澡时不再被人偷看,江大美女直接把罗士信塞到了西跨院儿,与两女的闺房遥遥相隔。 之后几日,罗士信就再没怎么见过江洛琪,大美女成天到晚都是忙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她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没人来烦他,罗士信倒也乐得清闲,老老实实的在江家养伤,偶尔调戏调戏小美女,生活倒也惬意无比。 这一日,罗士信和小美女刚刚吃过午饭,江洛琪和江仲武兄妹突然来找。江仲武还是那套白衣白袍白靴,背背暴雨梨花双头亮银枪,一副飒爽英姿。江洛琪却换回了她喜欢的粉装,上身着淡粉色小衣,外罩天蓝色透明薄纱,臂缠淡粉色披帛,下穿淡粉色襦裙,腰系绸带,带上挂玉。 “哈,今天怎么有功夫来看我们俩了?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见江仲武兄妹进来,罗士信率先调笑一句道。 “士信师兄还真是小气啊,师妹我不就是几天没来吗?怎么,想我啦?” 江洛琪坐下先抿了口茶水,妩媚一笑,道。 论起脸皮的厚度来,天下间也只有师傅乾坤子才能与罗士信有得一比,连三位师兄在他面前都得甘拜下风,所以对于大美女的调侃,罗士信丝毫不以为意,也不顾人家哥哥就站在旁边,恬不知耻的道: “想啊!想的我都睡不着觉!” 江洛琪哪曾想到罗士信这张烂嘴居然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什么没谱的话都敢乱放,俏脸儿登时就羞得粉红一片,嗔怒道: “我哥哥在这儿呢,你还乱说!” ............ 众人闻言一阵暴汗,这妮子看来是气疯了,说话居然不思考一下,这话似乎比罗士信的还要暧昧一些,说完之后大美女也感到了不妥,本来就羞得粉粉的玉颊现在更是变得通红一片。 “那好,等你哥哥不在的时候我再说...” 罗士信这厮也忒无耻了,或许是这一路与江洛琪混得太熟了,说话间几乎没有任何忌讳。 “去死!” ........... 咳...” 小美女长孙无垢这一路上是习惯了这两人打打闹闹,别说斗嘴,就是更残暴的全武行都见识过,可是一旁的江仲武却忍不住了,他实在受不了两人继续在那儿“打情骂俏”,于是干咳两声,打岔道: “其实,我们这次过来,一是想看看兄弟的伤势回复的如何了。二来呢,是想约罗兄弟一起去看一场好戏,热闹得很喏!” “一场好戏?什么戏?” 江洛琪闻言淡淡一笑,莺声言道: “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 原本江洛琪只想邀罗士信一人,而不带小美女长孙无垢随行,可是耐不住这小丫头在耳边莺言细语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带她同行。为此,江洛琪还特意从府中挑出六个护卫剑手,专门贴身保护长孙无垢。 江洛琪兄妹偕同罗士信和长孙无垢离开江府后,就直奔扶风郡城而去。桃林就在城西,出了桃树林走不远,就看到了扶风西门。 其实很多人对于炀帝统治时期的天下有一种误解,认为天下大乱就一定是因为天下大难。要么类似秦末陈胜吴广之变,朝廷高压苛政之下,官逼民反,于是只要有一人敢于登高而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可以由此点燃九州烽火,狼烟过处,生灵涂炭。 要么类似汉末黄巾之乱,天灾横行,**不断,百姓了无生计,要么被饿死,要么被杀死,此时再有一人举剑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便可以立即啸聚乱民百万,席卷天下,剑之所指,唯有留下满山遍野的白骨,与那直冲天际的冤魂。 而隋末之乱却是不同,其实炀帝此人绝对不是大部分印象中的那个荒淫无道的废物,当然他好色不假,不过好色和亡国绝对是两个概念,千万不要混淆。杨广二十岁时,就举兵五十万,横渡天堑长江,彻底结束了五胡之乱后中华大地的分裂局面,完成了自始皇帝灭六国之后的第二次大一统。而隋军在杨广的指挥下,纪律严明、英勇善战,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对百姓则是“秋毫无犯”,对于陈朝库府资财,“一无所取”。以至于那时“天下皆称广以为贤”。 上位之后,杨广可以说是励精图治。对内,整顿吏治,开凿运河;对外,抵御突厥,开疆拓土。先,隋之后的唐,朝廷中很多能人志士都是前隋遗臣,由此可见炀帝朝廷中并非是一群废物直接,隋末吏治也并非像其他朝代末期那样腐朽不堪。然后是京杭大运河,这条连通南北的大运河实是一桩功在千秋的伟业,比之万里长城的功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不仅仅是沟通了南北的经济,政治上的意义也同样重大,可以说,是京杭大运河的开通,才使中华南北之地变作了真正意义上统一民族。 对外方面,杨广在没有登基之前,封地就是太原,直接面对突厥异族,经年的征战中杨广从未向异族低过头,强大的突厥人不仅也没能越过雷池半步,还被炀帝分割成了东突和西突两部。后来当上皇帝以后,隋炀帝亲率大军从西都长安浩浩荡荡的出到甘肃陇西,西上青海横穿祁连山,经大斗拔谷北上,到达河西走廊的张掖郡。这次出行绝不是游山玩水,个人玩乐的。因为西部自古大漠边关、自然条件环境恶劣,隋炀帝还曾遭遇到暴风雪的袭击。此峡谷海拔三千多米,终年温度在零度以下。士兵冻死大半,随行官员也大都失散。隋炀帝也狼狈不堪,在路上吃近苦头。隋炀帝这次西巡历时半年之久,远涉到了青海和河西走廊。其意义重大。在封建时代,中国皇帝抵达到西北这么远的地方,只有隋炀帝一人。隋炀帝西巡过程中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直接宣誓甘肃、青海、新疆等大西北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历史上著名的丝绸之路,也是炀帝杨广亲手打通,这都是千古明君才有的功绩。 可惜的是,最后这样一个千古名帝就毁在了高句丽的手里,三次征东不仅耗尽了大隋的国力,也毁掉了炀帝辉煌的一生。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炀帝征东成功,那他将是华夏历史上何其伟大的一个帝王! 罗士信知道历史,所以当他看到扶风郡西城门人流攒动、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不禁欷歔不已,若非亲眼见到,谁会相信这样庞大的帝国会轰然坍塌呢? 历史,往往就是因为一点小小的偏差,结果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虽然一行人等都带了家伙,不过此时天下大定,除非聚众持械,否则一般城门守兵是不会过问的。进入离石郡时就很顺利,现在这里的情况也是一样。 一行人入城后一路向城东而去,那里本事贫民游民聚集的场所,所以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前方两个武士开路,罗士信等人跟在中间,行了不远,就见前方有一处破庙。说是破庙,其实外观并不寒碜,规模也不算太小,主要是香客太少,门可罗雀,远远看起来就让人感到很不协调了。一行人还未到庙门近前,不知从哪里突然蹦出十数个彪形壮汉,个个手持短刃,拦住众人去路。 罗士信见状赶忙从马鞍桥上摘下镔铁霸王枪,以为又遇到了向海明派来的刺客,江洛琪的护卫们也都纷纷抽出兵刃,谨慎的将江洛琪等人围护在中间。 “江家大小姐,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速速离去吧,否则修怪我们手里的家伙翻脸不认人!” 说话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壮汉,身穿黄麻布短衫,袒胸露乳,胸前撮撮黑毛警告着那些想要越过雷池的人:我,不是好惹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五章 弥勒之乱(八) 江洛琪兄妹偕同罗士信、长孙无垢和六个护卫剑客一行十人来到扶风郡府的城东破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还未去到近前,突然被十几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当先一人袒胸露乳,长相甚是彪悍,他很不友好的向江大美女亮了亮手中的兵刃,威吓道: “江家大小姐,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速速离去吧,否则修怪我们手里的家伙翻脸不认人!” 江洛琪闻言不屑一笑,叫退挡在身前的护卫,催马来到队伍之前,冷冷言道: “我爹爹身居弥勒教护教**师,教主不在,教中就属他老人家最大,本小姐是他的代表,你们在这里开会,我怎的就不可以来?!难不成你家主人在这里密谋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你别在这里装好人!教中之人谁不知道,老教主就是被你所害,你还有脸提他老人家!”,那壮汉恶狠狠的盯着江洛琪,声有悲切道。 “哼哼哼...”,江洛琪一阵冷笑,声音听着是那样的甜美,品着却也是那样的恐怖,道: “笑话,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老教主落在了官府的手里,你们还要这样诬蔑于本小姐,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咦?罗士信闻言奇怪的看了看江洛琪兄妹,他们不是说向天问在他们手里吗?现在怎么又扯到了官府头上了?江仲武见罗士信一脸的茫然,遂向他挤了挤眼,意思是以后再向他解释。 “哈哈哈...”,那壮汉闻言一阵狂笑,然后怒指着江大美女道: “你这妖女别在这里放屁了,你敢说老教主的被擒与你江家无关?!算了,老子也没工夫与你纠缠,快快离去,否则老子今天就要你好看!”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与我家小姐说话?!你不要命了!” 江洛琪身边一个护卫向那壮汉怒声喝道,然后看了看江大美女,等待江洛琪的示意,只要大美女一个眼神,他就马上冲过去将其斩杀在当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可是江洛琪今天出奇的好脾气,居然没有飙,她示意那护卫退下,然后用马鞭指了指那壮汉,淡淡道: “要我好看?哼哼,你要是有那本事话,就不会站在这里老老实实与我说话了。本小姐知道你不是做主之人,去告诉你家主子一声,就说本小姐前几日在城外青竹林抓了他养的几十条疯狗,你问他还想不想要回去!” “疯狗?”,罗士信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不由得开口问道: “师妹说的是那些刺客?” 江大美女没有做声,只是淡淡一笑,算是默认了。罗士信见状心中很是不爽,明明答应自己放人,转身又全部再抓起来,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吗? 江洛琪看出罗士信脸色不善,知道这厮犯了小心眼儿,赶忙换上一副天真可爱的笑容,甜甜道: “放心,洛琪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就是。” 江洛琪的笑容对罗士信杀伤力是太大了,别管她犯了怎样的错,只有换上这副娇滴滴可人的表情,罗士信就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那壮汉眉头也是一皱,看来他明白江洛琪的意思,对于几十个兄弟的性命,他可没有做主的胆气。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壮汉向左右吩咐几句,然后转身向破庙而去。不多时,他再次回到江洛琪一行人等跟前,抱了抱拳,冷冷道: “我家少主有请!” “前头带路吧...” ....................... 江洛琪留下两个护卫照看马匹,江仲武和罗士信护在江大美女身旁,小美女由另四个剑手保护,然后众人在那壮汉的引领下一同步入对面破庙。 庙门之外门可罗雀,庙门之内却是另一番模样,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之森严程度丝毫不逊于那皇宫大内。站岗之人虽然都身着普通百姓的服饰,可貌相气势却是彪悍异常,尤其当他们看到江洛琪一行人的时候,目光中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虽然江大美女没有言明,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罗士信也猜得到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是估计得不错,这里八成是向家人的地盘儿。就是不知道江洛琪今天哪来的闲情逸致,怎么跑到这个龙潭虎**里来,人家正愁抓不住她,这丫头倒自己送上门来。 不解归不解,罗士信却是不敢掉以轻心,这里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弄得不好,怕是又要血战一场。罗士信偷眼看看江仲武和江洛琪,这兄妹俩倒是自得的很,丝毫没有深入虎**的觉悟,嚣张之态,连罗士信看得都很是不爽。 一行人随那壮汉穿过天王殿,来到大雄宝殿前的广场,好家伙,不算四周岗哨,这里聚集了足有上百人。他们见江洛琪等人进来,纷纷向左右闪开,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大美女也不客气,丝毫不理会两侧之人怨毒的眼神,大摇大摆的从中走过,径直去到大雄宝殿之前。 大雄宝殿门前伫立四人,一前三后。罗士信定睛一看,只见当先一人背手而立,一身黑衣长袍,腰间系带,三十多岁年纪,头上无毛,天灵盖前点有四个戒疤,看样子他应该是一个和尚出身。他身后三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有五十多岁年纪,女人年轻一些,可也得有四十出头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小姐今日屈尊前来,到底所谓何事,你直说吧!” 那光头男子当先出声,虽然话还算客气,可是他的神色却是不善。江洛琪闻言淡淡一笑,轻声言道: “向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洛琪身为教中之人,我爹爹又是本教护教**师,向大哥在此聚众开会,洛琪怎的就不可以来呢?” 听两人的对话,罗士信猜到此人就应该是传说中的向海明。整体来看,这家伙模样倒也算威武,可是眉宇间却缺少一种霸气,给罗士信的感觉是,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黑帮老大而已,再往高看,怕就是没那个能耐了。 “你这妖女还有脸说自己是我教中人,教中兄弟死于你手,怕是你自己都数不清吧!” 向海明没有开口,他身后一个老却率先难,指着江大美女的鼻子恶狠狠的指责道: “你说,我齐老弟是不是在你手里?!” 向海明并没有阻止那老质问江洛琪,只是眯缝着眼看着江大美女,看样子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穆先生,您老这话儿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杀害过本教兄弟了?还有你口中的齐老弟,既然他是你的兄弟,怎么倒向我问起他的下落来了?如果您老需要洛琪帮忙找人,洛琪倒是可以帮忙,只不知你那兄弟姓齐名甚呢?” 对于老的指责,江大美女丝毫不以为意,虽然她明知道老口中所指之人就是青竹林那些刺客的领齐毅戚,可偏偏要装可爱充无知,不紧不慢的反问道。 “你!” 其实指着鼻子互相对骂并不是高技术含量的气人,像江洛琪这般才软刀子割人,才是恶心人的最高境界。那老家伙被江大美女气得不轻,抄家伙就想动手,还是那向海明稍有些理智,抬手止住了暴怒的穆老头儿,冷冷的向江洛琪道: “江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错,刺杀你的那些人是我派去的,原因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怎样才肯把我的那些兄弟放了!” “哼哼哼...”,江洛琪闻言一阵冷笑,掷地有声的问道: “原因你知道,本小姐却不知道!今天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前,向大哥能否把话说清楚,我江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哈哈哈...”,那光头向海明也是一阵狂笑,反唇相讥道: “你们没得罪我,可你得罪了我教千千万万的兄弟!自从你接手你爹的权利,就不断的清除教中异己,还是刚刚穆先生的那句话,我教死于你手的兄弟,怕是你自己都数不清吧!” “向海明,你说话可要讲凭据,你说我害死教中兄弟无数,证据呢?拿出来啊!” 说着江洛琪冲光头向海明一摊手,向他要证据。这一时间让向海明上哪里去找,别说向海明自己,就是江洛琪身旁的罗士信,也都感觉大美女在强词夺理,可是对方还偏偏驳不倒她。看向海明脸色有些难看,江大美女冷冷一笑,又道: “哼!先前说我谋害了老教主,指使教中长老不断的攻讦于我,把本小姐逼走大兴,可现在官府已经贴出告示,言明老教主是落入官家之手,你还有何话说?!现在你又说我残害教中兄弟,却又拿不出证据。你这样陷害于我江家,容不得我们在教中立足,那清除异己之人,怕就是你自己吧!” 论起诡辩的功夫,向海明哪里是江妖女的对手,一番言辞下来,向海明被噎得脸色阵青阵白,两眼直冒火。 “哼!我不与你这丫头做口舌之争,我只想知道你怎样才肯放了我那些兄弟?!” “你向海明不仁,我江洛琪却不会不义。那些人既然是教中兄弟,我自不会为难他们,回去之后我就会放人。不过洛琪到想问问,你召集众多教中尊、坛主在此开会,到底要干什么?” 向海明把头一歪,不屑的道: “这与你何干?” 江大美女闻言诡异一笑,道: “你不肯说,那让洛琪来猜猜...我教十二尊来其三,七十二坛主也来了大半,而此时官府又贴出告示,说我教教主在他们手中,搞出这么大的阵容,莫不是为了商量如何营救教主他老人家?”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六章 弥勒之乱(九) 面对向海明的不屑一顾,江洛琪只是轻轻一笑,在大雄宝殿台阶前来回踱了两步,淡淡道: “你搞出这么大阵势,莫不是想要营救教主他老人家?!” “哼,亏你还记得我爹他老人家!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不见你江家属下五尊和三十坛主到场?” 看得出来,向海明是早就料到江洛琪什么都知道,所以对于江大美女一语道破天机,他丝毫不感到惊讶,只是冷冷一哼,不以为然道。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教教主之下设有承天、永延两位护教**师,包括一十二位玄天尊尊、七十二位济世坛坛主,哪一个不是忠肝义胆,一心为教,在你口中怎么成了我江家的下属?” “一心为教?哼哼,既然江小姐一心为教,那么此次营救我爹,你们江家是不是也应该出些力啊?!” 向海明不屑的撇了江大美女一眼,讥讽道。在向海明看来,向天问之所以身陷大牢,也八成是这丫头在暗中搞的鬼,所以他根本没指望江洛琪真能帮忙,只要这妖女不从中捣乱作梗,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那是当然,教主乃我教之,岂可沦为他人之囚。营救教主一事,我江家自是义不容辞!”,江洛琪双手背负,仰望天,大义凛然道。 “嗯?” 向海明没有想到江洛琪会这样表态,一时间不由得一愣,还没等他回过味儿来,江洛琪又道: “不过扶风大牢守卫森严,想要营救教主也不是容易的事。弄得不好,怕是会惊了官府,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对教主他老人家下了毒手,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 向海明闻言撇了撇嘴,猜也猜到这江妖女一定还有后话,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去营救老教主向天问,他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 “那在下倒要听听江小姐的高见了,你这么说,一定是成竹在胸了?” “救教主之途,唯有一击而定!”,江洛琪说着走上几级台阶,转身面向场中诸人,朗声道: “我们一击攻下扶风大牢,不予朝廷狗贼害我教主的机会!” “什么?!” 向海明闻言就是一惊,他没想到江洛琪竟然这么大胆。攻打大牢和劫狱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劫狱虽然是重罪,可那毕竟还是归类于刑事案件,就算不成功,大不了就是杀头之罪,坦白态度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小命。攻打大牢却是不同,那就等于举旗造反,一旦踏上这条不归路,那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推翻朝廷、功成名就,要么事败身死、抄家灭族。 虽然弥勒教最高宗旨就是要推翻朝廷、建立政权,可那也要量力而行,现今天下的表象是大隋朝廷依然如日中天,大隋官军当年席卷天下的雄风还在,此时举旗,无异于以卵击石。而江洛琪却提出这样大胆的提议,若不是这妖女脑袋被驴踢了,就一定是她另有阴谋! “这不行,现今天下依然大定,我们怎可此时起事!” 向海明知道江妖女诡计多端,生怕着了她的道儿,所以无论江洛琪提出什么样的建议,他都是不敢应和的。 江洛琪闻言诡异一笑,冷冷道: “怎么?向大哥不想救出老教主吗?” “你放屁,老教主是我家少主的亲爹,难道他会不想救出自己的亲爹吗!” 向海明没说话,他身后那女尊倒向江洛琪怒喝道。江大美女对于那女人的无礼却是不生气,轻轻撇了她一眼,手指把玩着鬓角垂下的一缕秀,貌似漫不经心的言道: “那也说不定啊,先害教主,再嫁祸给我江家,那么这教主大位不就....哼哼...” “你血口喷人!” 向海明闻言当即一声暴喝,江洛琪实在是太毒了,一句话直接把向海明置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境地,若是这样他还能忍,那他就不是向海明了。 “向大哥何故如此暴怒呢?莫不是被洛琪言中了你心思?哼哼,否则你干嘛不愿救出老教主呢!”,江洛琪继续火上浇油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怎会不想救出我爹,可是如若我们贸然起事,哪有多少胜算的机会,到时不但救不出我爹,还会将我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称向海明为一个有勇无谋之徒,这要看和谁来比,他能够坐上这个位子,智商也不会太笨,至少弥勒教和大隋朝廷之间的失利差距,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此言差异!”,江洛琪双眸猛然一亮,向现场众人朗朗道: “大隋朝廷现下危机四伏,天下大乱之态已露端倪!东面,齐鲁之地天象大变,大灾之情已然不可避免,若是隋廷处理不当,定然引民变;西面,突厥铁骑在边境之地陈兵数十万,对我中原之地虎视眈眈,而据我教探子所查,那负责抵御突厥异族的太原李家,却已经与突厥人勾结到了一起,时刻准备起兵反隋;南面,江浙豪门本就与北方门阀势力不和,现今北齐余党又在那边活动频繁,若是两伙人串通到了一起,南方乱局定起。当此内外交困之际,那杨广却把精力全部放到了北面高句丽的身上,备军数十万,夫数十万,估计年内就会在北边用兵,可那高句丽的蛮人是那么好驯服的吗?依我看,杨广此次远征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一场惨胜,严重的话,数十万军马怕是要有去无回了。所以我们此时起事,怎能算做贸然呢?” 江洛琪向广场上众教徒摊了摊手,然后又转身冲向海明道: “话又说回来,即使不是这样,难道我们就要看着老教主身死贼手吗?!” 看着江大美女在这里表演,一旁的罗士信不由得暗暗心折,这丫头眼光的确够毒,明知道这妖女没安好心,可是她讲述的那些理由,确实是句句切中要害,虽然罗士信对历史走向了解甚深,可是脑子里的事件都是杂乱无章的,而这丫头仅凭对时局的估测,就把问题分析得条条是道儿,看来自己与这丫头的差距,还真是不小啊! “这个...” 向海明不由眉头一皱,从心底来说,对于救他老爹一事,他自己也很矛盾。向天问不在,他就是老大,当老大的感觉是真他娘的爽,一旦向天问回来,这位子还得老老实实还给他老爹。另一方面,那人毕竟是他亲爹,父子连心,知道老子在狱中受苦,这心里终究还是很不好受的。江洛琪再一番言辞下来,向海明的心思也有些活跃了,可是考虑到这江妖女应该不会这么好心,他还是不敢贸然相信江洛琪的鼓动,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攻下大牢!救出教主!” 向海明犹豫的功夫,场中突然有人一声大喊,众人寻声往去,只见喊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容貌甚是忠厚,若不是他这一声大喊,估计永远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这人的声音很是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罗士信仔细打量了一下,靠,这人不就是法雷寺那个了聪吗!上次在天龙山石窟中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两人还险些葬身在他手里,还真是他娘的冤家路窄!罗士信转头看了看小美女,长孙无垢也是一脸的诧异之情,显然她也认出了此人。不过这了聪好像是江洛琪的手下吧,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罗士信偷眼看了江妖女一眼,就见这丫头面色虽是平淡如常,可她那双勾人的双眸中隐隐透露出来的得意之色,却瞒不过罗士信的眼睛。明白了,了聪这货就是江洛琪安排的一个托儿,就是要在适当的时候跳出来煽动人心。 “攻下大牢!救出教主!” “攻下大牢!救出教主!” ........ 果然,了聪这厮一声暴喊,应和之声马上此起彼伏,这些弥勒教徒本就是一帮宗教极端分子,非常容易被蛊惑,只要稍加煽动,场面立刻便一不可收拾,何况现在讨论的问题是如何拯救他们敬爱的教主。 罗士信现在对这了聪还真是有些佩服了,这丫的就是一个当内奸的天才啊!不仅长相憨厚、表演力惊人,而且从业经验还丰富得很:当年在法雷寺当过内奸,在太原李家当过内鬼,现在又跑到这里当起了“托儿”。 江大美女还真是“慧眼识英”,什么类型的人才都能让她挖掘出来!佩服之余,罗士信不禁又偷眼看了看这丫头。 “咦?” 这一看不要紧,刚巧又让罗士信现了一个秘密,就见江洛琪冲向海明身后那女尊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那女人也向江大美女回了个诡异的笑容。敢情那老娘们儿也是个托儿,与江洛琪貌似仇视敌对、水火不容,其实她们根本就是在那里唱双簧,把向海明个大男人**于股掌之间,真他娘的阴险啊!罗士信不禁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丫头,不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然江系的人马未到,可被召集到这里的也都是弥勒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的情况是群情激奋,向海明也知道众怒难犯,若是自己坚持不肯攻打扶风大牢,那这弑父篡位的帽子自己就戴定了,以后也很难统领这些向天问的铁杆粉丝。可是这江家妖女心眼儿实在太多,向海明却也不敢不妨,于是他抬手安抚场中众人道: “大家稍安勿躁,劫牢造反一事事关重大,我还需与诸位尊坛主从长计议才是!可是大家可以放心,我爹他老人家身陷官府大狱,我这个做儿子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向海明这话说的也是在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救人不救人这么简单了,而是是否起事造反,抑或是如何起事造反。这些弥勒教徒虽然鲁莽,也知道这种事不是说做就做的,的确需要好好策划。江洛琪眼看这把火点得差不多了,遂冲向海明拱了拱手,道: “既然如此,洛琪就先行告辞,若是有用到洛琪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便是!” 向海明还未答话,一声暴喝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等一等!话没说清楚,想走,没那么容易!”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七章 弥勒之乱(十) “等一等!话没说清楚,想走,没那么容易!” 江洛琪刚想带人转身离去,一声爆喝突然从向海明身后传出,众人寻声望去,喊话之人原来就是刚刚那个穆先生。江大美女冷冷一笑,不屑道: “哼,好大的口气!本小姐想走,你拦得住吗?不过本小姐大人大量,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哼,江家丫头,老夫不与你做那无谓的口舌之争,老夫就是想知道我那齐毅戚老弟现在到底如何?要是他安然无恙还则罢了,如若不然...” 老家伙说着飞身拦住江洛琪一行人的去路,抽出长剑在江洛琪面前比划了两下,恶狠狠道: “老夫就要为我那兄弟报仇!” “哼哼,穆先生好是不讲道理,那齐毅戚带人伏杀于我,你反倒要找我报仇,那么若是洛琪身死翠竹林,我又该找谁去报仇?!” “你死不死老夫不管,反正你得把我兄弟还给我,否则今天别想活着离去!”,穆老头儿也知道自己这边没什么道理,索性起横来,蛮不讲理道。 眼看这老东西倚老卖老,江大美女秀美微蹙,只是冷冷回了一句: “要找你兄弟,自己去黄泉路上找吧!” “啊――” 穆老头儿闻言就是一声悲呼,那齐毅戚与这穆老头儿自打年轻时就一同追随弥勒教主向天问,在江湖上打拼多年,出生入死,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后来干脆拜了把子,所以两人之间的感情真是要比那亲兄弟还亲上许多。向海明这次密谋对付江家一族,这穆老头儿就是负责袭杀江仲武,而齐老头儿则请命去干掉江洛琪,结果他不仅没能把江大美女怎么样,还把自己的老命给搭上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还我兄弟命来!” 听说老兄弟身死,这穆老头儿彻底疯了,血红着双眼,挥舞手中长剑咆哮着就向江大美女扑将过来。 嗖―― 当―― 一道白影一闪,紧接着一声金属相磕的巨响,众人定睛再看,就见江仲武已经与那穆老头儿交上了手。其实江仲武早就盯着这老家伙,生怕这厮伤了自己的妹子,眼见他要飙,没等罗士信动手,就像鬼影一般迎了过去。 论起真本事,这穆老头儿绝对不是江仲武的对手,可是这老家伙现在却是处在疯的状态,不仅打起架来不要命,战斗力也是倍增,所以一时间居然与江仲武打成了平手。 在场的众弥勒教徒虽然对江大美女的飞扬跋扈都很是愤恨,可是大家都忌惮于这妖女毒辣的手段,不屈从于她江家的七位玄天尊尊中被这丫头害死两个、逼走一个,七十二济世坛坛主中也被她清洗掉不少。积威之下,这伙人本来是不敢造次的。可是现在齐老尊也死在了她手里,这丫头在这里还如此嚣张,而穆先生又与江仲武动上了手,也没见得吃多大亏,众弥勒教徒都备受鼓舞。 江洛琪见满场的弥勒教徒开始鼓噪,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生怕这些人一拥而上,到时场面就很难控制了,于是朗声向缠斗中的江仲武提醒道: “哥,别玩了,速战速决!” 江仲武明白江洛琪的意思,徒然间加快招式,把两杆暴雨梨花双头枪舞得好似两条蛟龙一般,将穆老头儿逼得步步后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向海明最大的心病就是江洛琪,之前顾及江洛琪不会贸然来到自己的地盘儿,很可能有所准备,所以一直不敢率先难,可是现在看到这丫头好像也没什么后手儿,于是胆量也壮了起来,向场中几个心腹手下一使眼色,让他们带头儿上去帮穆老头儿的忙。 那几个手下心领神会,纷纷抽出兵刃,口中高呼“为齐老尊报仇!”,就要上来帮忙。一旦这些人加入战团,定然会起到星星之火的作用,若是把在场的人都勾了上来,那可就相当麻烦了。 罗士信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在他们动手之前,必须吓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否则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想到此处,罗士信将手中大枪弯做月牙形,然后猛的一松左手,镔铁大枪带着自身的势能和罗士信右手的力道,呼的一声横扫向旁边的花岗石狮子。 “啪――”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巨响,碎石烟尘骤起,巨响声不仅把现场弥勒教徒的鼓噪声统统盖了下去,同时也吓止了那些想要动手的人。众人震惊之余定睛再看,我的天!偌大个石狮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碎石粉末。娘娘的,这得是多大的力道,才能把个实心儿的花岗石狮砸得粉碎! 众弥勒教徒再看那位敲碎石狮的小爷,除了长得丑点儿,块儿头大点儿,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怪力呢? 因为前去截杀江洛琪的刺客没一个活着回来的,所以向海明不知道有罗士信这么号人物,此时他也被不由得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向海明不得不重新评估江洛琪手中的实力,原本以为除了那江家老头子,就属江仲武本事最大了,可没想到江洛琪身边突然冒出这么个蛮小子,看来这丫头的确是有备而来,今天想要拿下她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突然一声巨响,缠斗中的两人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双双向两边跃开。江大美女没想到罗士信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儿,也是被吓了一跳,一双美目茫然的看着这黑小子。就这样,场面一时间凝固了下来,除了树上的蝉叫声,竟然再没人出任何声音。 作为被关注的中心,罗士信也有点儿尴尬,原本只想吓退那些想要动手的弥勒教徒,却没想到搞出这样的结果,见大家都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罗士信只得讪讪的道: “有只不知死活的蚊子想要骚扰洛琪小姐,被我打死了!” “....................” 所有人统统无语,场面还是寂静依然。良久,江大美女才将玉手轻轻一挥,道: “我们走!” “休走...” “让他们走!” 穆老头儿还想阻止,站在上的向海明话道。他心里清楚,今日要想做掉江洛琪,就凭她身边一黑一白两个护法,场中这些人怕是不够看的,与其拼得两败俱伤,倒不如放她离去,毕竟自己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保留实力才是王道。 穆老头儿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老大话了,自己也不好造次,只得悲叹一声,气呼呼的转身退下。 江洛琪淡淡一笑,得意的向外走去,其他人跟在她身后尾随而出。 ..................... “呵呵呵呵...” 出了破庙后刚刚上了扶风郡大街,江大美女就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笑意,罗士信知道她们在嘲笑自己刚才的糗态,脸色有些阴,讪讪道: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是为了帮大伙儿解围吗!” 江大美女又是一阵娇笑,莞尔道: “打蚊子有必要用这么大劲儿吗?咯咯...,算了,不笑你了。” 江洛琪眼看罗士信这厮脸色越来越阴,只好止住笑意,转头又向江仲武道: “哥,向海明那厮看来意志不坚,没有造反的勇气,今晚你去帮他加把火吧。” “妹子你只管吩咐就是,哥哥我全照你说的做!” 江洛琪双眸冷峻的看着前方,自负满满道: “此役之后,弥勒教将会成为我一家之教!” ........................ 第二日天明,扶风郡府刚刚开门,有衙役现郡守大人的人头赫然被钉在府门的门柱匾额之上,旁边还用鲜血森森的写着一行字: “教有弥勒出兴于世,教化众人,令脱诸苦,其恩于民,亦复如是,金气将兴,我法将盛,所有众生,皆由此度,上至明开,下乃幽海,三教混齐,同归于我。然此人不知好歹,竟困我教主于混沌,此诏令扶风官人而知,速放回吾教之教主,如若不然,此即为尔之下场!”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八章 弥勒之乱(十一) 朝阳之下、桃树林中、莲花池旁、观荷亭内,一位周身淡粉的绝世嫣然兀自在那抚琴,弦音袅袅,随风飘散。 “洛琪师妹果然抚得一手的琴,只不过,这琴声似乎有种淡淡的哀伤之情,不知所为何故?” 昨日自扶风郡城归来,江洛琪又像先前那般忙碌起来,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也各自回房休息。直到今日清晨,罗士信被一阵琴声唤醒,这琴声犹如天籁之音,典雅清越。可惜的是,这如梦如幻的琴声中,却隐约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之感。罗士信寻声而来,正巧看见莲花池畔观荷亭中那独自抚琴的江洛琪。 橘黄的晨曦之光映照在那江洛琪粉雕玉琢的面颊上,清新可人。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美眸隐隐附着一层薄雾,迷离而又惹人怜爱。罗士信不由看得呆住了,江洛琪好像九天之外的仙女一般,高雅、美丽,让人有种侵犯她的冲动,却又不忍心亵渎。 这样清雅的景象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罗士信直到江洛琪一曲奏完,才轻声赞叹道。江洛琪之前没有现罗士信悄悄的站在一边,此时闻他说话,不免微微一诧,旋即甜甜一笑,莺声道: “是洛琪的琴声吵醒了师兄吗?” “呵呵,哪里,原本我也是天天早起的。今日有幸能听到洛琪师妹的琴声,是我的福气才对。”,罗士信说着信步来到观荷亭中,大大咧咧坐在江洛琪对面。 “如果师兄想听,洛琪可以经常为士信师兄弹奏的。” “嘿嘿,我是很想听,可是就怕洛琪师妹你没时间呢。” 江洛琪闻言淡淡一笑,盈盈身起,莲步轻移,走到亭栏之前,满目不舍的看着满塘的莲花,略有苦涩道: “也许明日,也许后日,很快洛琪就有时间了...” “师妹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说与我听听。” 江洛琪一双眸子妩媚的瞥了罗士信一眼,甜甜一笑,道: “嘻嘻,师兄不必忧心,洛琪没事的,只是......哎,洛琪自出生以来便住在这里,现在要离它而去,我舍不得......” “怎么,师妹要弃了这栋宅子?”,罗士信眉头一皱,惊问道。 “妹子!我回来了...” 江洛琪还未答话,这时江仲武从花园门外走了进来,远远的便高喊道。 “罗兄弟也在呀!”,江仲武来到两人近前,先向罗士信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向江洛琪道: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我照你的意思,割了扶风郡守的脑袋,然后钉在衙门外,那些威胁官府放人的字也写在了旁边。” 晕!罗士信咋听之下不由惊讶得瞠目结舌,昨日江大美女所说的火上浇油,竟然是要江仲武做掉扶风郡的最高行政长官,难道这丫头做事不考虑后果吗?扶风郡守可不是她弥勒教中人,是说做掉就做掉的吗? 江洛琪闻言表情居然没有兴起一丝的波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双玉手,轻轻拍了三拍。 嗖――嗖――嗖――嗖 江洛琪掌音刚落,只见四道魅影一闪,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四个黑衣人,齐刷刷跪在江洛琪面前。罗士信被四个鬼一样的东西好是吓了一跳,也不知这四个东西刚才到底藏在了哪里,现身前也不给点儿暗示,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吓死人不用偿命吗?真他娘的欠揍!更可恶的是,这些丫的穿着夜行衣也就算了,大白天还蒙着张脸,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好人。 “消息散布出去了?”,江大美女冷冷问道。 “禀小姐,我等已将向海明起兵伐隋的檄文贴满了扶风郡城,也把向家一党的部分名单分别交给了扶风的骠骑府和车骑府,估计官府今日就会大肆拿人!” 们的人都撤了吗?”,江洛琪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 “是,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早已撤出扶风郡城,其余也都隐藏了下来。” “好,都下去吧!” 嗖――嗖――嗖――嗖 看来这四人是不习惯走路的,江洛琪问完话,又像鬼影那般瞬间闪没了,罗士信不得不佩服的点点头,嗯,果然是做坏人的好材料! “哥,你去安排一下吧,我们今日也撤离这里,至于这宅子......”,江大美女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四周,银牙轻咬,下定决心道: “烧了吧!” ........................... “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是想借由向天问被捕一事,逼反弥勒教中向家一派,然后利用隋军这把刀,彻底消灭弥勒教中的异己势力!” 江仲武出去安排撤离事宜,莲池旁又只剩下罗士信和江洛琪两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自从昨天扶风一行,罗士信心中就隐隐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刚才大美女一番安排,罗士信现在更加确信无疑了。 天问也是我派人送去官府的...哼,呜呜...” 江洛琪心不在焉的回应道,一双眸子却不断的环视这四周的景色,看了一会儿,这丫头居然哭了起来,娇音咽咽,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儿那般惹人怜惜,直看得罗士信一阵阵的心疼,罗大猛男急忙过去为大美女拭泪,同时安慰道: “舍不得就不要烧了嘛,等这事儿过去了,再回来住不就得了!” 或许是江洛琪现在空虚得很,抑或是这丫头独自坚强惯了,此时太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总之对于罗士信的“调戏”,江大美女不仅没有一丝的恼意,反而半推半就的拱到了罗士信的怀里,莺莺抽泣着。 “呜呜...过一阵子这里就会兵荒马乱,这处宅子是娘亲留给洛琪唯一的记忆,我不许那些肮脏的人玷污了这里,我宁可烧掉它!” 罗士信明白,一旦乱事一起,不论救没救出向天问,向海明都会带人抄到这里,就算江洛琪不将这里焚毁,那向海明也会做的。 罗士信爱怜的抚了抚江洛琪的秀,轻声问道: “你从没提过你娘亲不在人世吗?” 江洛琪在罗士信怀里低咽几声,哭诉道: “洛琪五岁的时候,那年弥勒教与陕西武威镖局结下了生死梁子,两方火并许久。有一次武威镖局的副总镖头儿带人杀到了我家,刚巧我爹爹不在。娘亲派人去向天问那里求援,可是那老贼因为与我爹意见不和,竟然见死不救,娘亲为了保护我们兄妹,统领家中仅剩的护卫与那些敌人死战不退。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娘亲武艺虽高,却也抵挡不了,当爹爹赶回来的时候,娘亲已经力竭而亡。从那时起,洛琪便立下了毒誓,一定要他向家一派全都死光光!” 哦!罗士信这才明白,难怪江洛琪对那向家如此仇恨,若是只因为教中意见不和或是争权夺利,做掉向天问父子就行了,这两父子挂了,弥勒教谁人还敢与她江家做对?向海明不就想这么干嘛,这招儿虽然简单,却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法,又何必像这丫头那般搞出如此大阵势!毕竟他们两家的定义都是“邪教”,把官府扯进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原来是因为这么一段恩怨,这丫头还真是记仇呢!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对付向家一派,那么那个武威镖局呢?你就放过他们了?” 江洛琪离开罗士信怀抱,用衣角拭了拭眼泪,抽泣道: “那之后武威镖局就被我爹爹给灭门了....” “..........” 罗士信看明白了,这丫头的毒辣性格,肯定是遗传自她老爹。 ........................................ 扶风郡城,城东破庙。 “少主,有教中兄弟沉不住气,昨夜做了郡守那狗官,现在骠骑府和车骑府的官兵正在到处抓人呢,若再不动手,我们就要失了先机啊!” 说话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道姑的打扮,手持拂尘,背背铁剑。这老娘们儿就是江洛琪安插在向海明身边最大的一颗暗钉,身份是仅次于护教法师的尊一级,平时很少插话,江大美女也不用她通风报信,就是要她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怂恿向海明起事。 “夏仙姑,不是本座犹豫不决,只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斗得过那朝廷官军吗?而且背后还有江家那伙儿人虎视眈眈,若是我们有所异动,怕是要腹背受敌呀!” 向海明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明知手中力量不足,可手下兄弟还不断的逼他造反、逼他劫牢。更愁人的是,也不知是哪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弥勒教徒,趁夜把扶风一带的最高行政长官给挂了,你挂就挂了呗,还给人家留血书挑衅:来吧,来吧,这事儿是我们弥勒教干的!这不是倒霉催的吗,现在弥勒教要造反的谣言满天飞,官兵在到处抓人,这老大是真他娘的难当! “少主,依老朽来看,情况也未必太糟!”,穆老头儿略一沉思,插言道: “先,为了讨伐高句丽,扶风一带的精锐官军都被那杨广老儿抽调到北边去了,留下来的力量不见得就要比我们强!其次,据老夫的探子所查,江洛琪那妖女把她的手下都暗中调离了扶风郡,我猜她是笃定我们斗不过官军,想在一旁看我们的笑话,若是这样,我们倒也不必担心那丫头在背后使绊子。” 这老家伙是向天问的嫡系心腹,他鼓励向海明起事,却是没有任何的私心。 “少主,反了吧!” “对呀,我们先去救了老教主,然后就在这扶风反了!” ............. 向海明身旁一群坛主、心腹教徒也是一群有勇无谋之辈,让他们打打杀杀行,论起谋略,他们比废物还不如,因为废物不会像他们那样瞎出主意。 向海明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狠狠道: “他娘的,既然天意如此,那老子就反了!” ............................. 隋大业六年七月初十,陕西扶风,弥勒之乱,起!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十九章 弥勒之乱(十二) 因为罗士信的出现,江洛琪没有死在太原到扶风的半路上,而又因为江大美女的阴谋,向海明动的弥勒之乱被整整提早了两年。正因为如此,千千万万个本来与罗士信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命运都因为他的存在而生了改变。而这一切,却都是缘自数年前的那声惊雷,那声惊雷不仅彻底改变了罗士信一生的命运,同时也让历史的车轮,悄然的驶向了另一个未知的方向....... 西都大兴,皇城之内。 长安的禁宫虽然不似秦之阿房那般磅礴大气,亦没有东都洛阳甘泉宫那般精雕细琢,然其巍峨肃穆之气却要远胜于两,作为数朝古都,长安禁宫拥有其他宫室殿宇所没有的底蕴,那是一种帝王之气,是由内至外而,让人远观而心折,近处而顶礼膜拜。 夏日里天色亮得很早,今日正是早朝之期,恢宏的议事大殿内静立着文武百官,四周矗立着金瓜武士。 大殿上端坐一人,四十多岁年纪,身穿锦衣龙袍,头戴金丝冕冠,剑眉鹰眼,狮子鼻,方海口,唇上两撇八字胡,面色中虽有些酒色过度的苍白,但是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霸气,却让人视之胆寒。举手投足间,不怒而自威。 此人正是那个集毁誉于一身、创造伟绩无数的“废物皇帝”——隋炀帝,杨广。 杨广自登基以后,励精图治,对内整顿吏治、兴修运河;对外抵御外族、开疆拓土。经过数年的努力,杨广自认为大隋江山已经被自己治理得很完美了,百姓衣食丰足,外族万国来朝,天下间就只剩下北边那个高句丽不识好歹,居然不肯称臣。这对于向来好面子的杨广来说,当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 一方面为了找回这个面子,另一方面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威吓那些存有异心的藩属国,杨广决定对高句丽用兵。备战工作已经开始了很久,既要从各地抽调精锐之师组成远征军,也要备够充足的军资粮草,所以现在杨广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朝会的议题也大都与此有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若是没有异议,朕就暂且把起兵之期定在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各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昨夜在后宫“辛苦”半宿,又与满朝文武开了一上午的会,现在杨广感到疲乏的很,很想回去补上一觉。若是往常,皇帝说了这样的话,满朝文武都会很识趣的恭送皇驾,可今天却有一人很不开眼,似乎没看出杨广的疲态,闻言出班奏道: “臣有本奏!” 杨广仔细一看,说话之人原来是当朝内史令、正宫皇后萧美娘的哥哥——萧琮,萧温文。杨广对于这个大舅子那是信任得不得了,萧琮本人性感就宽厚仁慈、气度非凡的很,又有一个非常识时务的老爹,他老子萧岿本是西梁王,眼见杨坚大势已成,自知以西梁之地难以与大隋雄兵对抗,索性拱手把西梁让给了杨坚,捎带脚还送了个女儿给杨广,也就是那个传说中隋唐第一美女——萧美娘。萧岿死后,萧琮作为西梁后主,依然坚定的支持中华统一大业,对大隋朝廷没有一丝叛逆之心,再加上有一个当皇后的好妹妹,杨广对他的器重当真是非同一般。 “原来是萧国舅,不知爱卿有何本奏?” “启禀陛下,昨夜陕西扶风传来八百里加急,言说扶风有邪教弥勒杀官造反,聚众数万作乱!扶风郡守被杀,下辖九县已丢其五,扶风鹰扬府鹰扬郎将请求朝廷速派援兵!” 隋炀帝闻言眉头微皱,言有不悦道: “弥勒教?不过是一些乱民而已,扶风鹰扬府弹压不了吗?” 鹰扬府其实就是原先的骠骑府,是隋文帝设置的地方一级军事部门,中央的军制则由禁卫军和十二卫府组成,地方的骠骑府和车骑府皆受其管制。 “回陛下,扶风车骑、鹰扬两府的精锐都奉令北调,此时正驻扎在燕云一带待命。扶风本地的守备力量不足,让那些乱民钻了空子。”,萧琮微微一礼,掷地有声道。 “这样啊...老王叔好像有支人马在陕西附近是吧?”,杨广略一思索,向萧琮问道。 “正是,靠山王的两位太保苏成、苏凤正率部北上,此时应该行至扶风一带。” “既如此,速令他们入扶风弹压乱民,将其扑灭之后再行北上吧!”,炀帝淡淡道。 .................................. 虽然正是晌午时分,可是天色却是阴暗得很,满天的乌云黑压压一片,似乎没有边际。 乌云之下,大路之上,此刻正有一支武威的人马在急行军,旌旗招展,枪戟如林。一旁的山腰上停驻着十几个骑士,为之人身披黑铁鱼鳞甲,目光正焦急的注视着行进中的队伍。 “七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哥,这雨眼看就要下了,我们还是就地驻扎吧。等雨过了,我们再赶路不迟!” “不行,此处地势低洼,一旦暴雨引起山洪,我们这两万人怕是就要仍在这儿了!” “他娘的,开始要我们东进齐鲁,后来又让我们北上待命,现在又叫我们入陕平乱,朝廷的命令他娘的有没有个准啊!兄弟们的腿都要跑断了!” 说话两人原来正是靠山王杨林的七太保苏成和八太保苏凤,他们早上接到的长安八百里加急军令,让两人率部火速入扶风弹压弥勒教起义。两人的队伍刚刚行至此处山谷,乌云就压了下来。这里的地形就像一个大水渠,两边是近三十度的山坡,若是大雨下起来,这里非常一片汪洋不可。苏成心急如焚,可是已有半数人马入谷,此时想要回头,那更耽误功夫,没有办法,他只得下令部队加快速度。 “将军不用担心,就算雨下了起来,时间也足够我军穿过山谷!”,苏成身后一名偏将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也不知道父王此时已经行到了何处,若是他老人家在这里,之前一定不会让我贸然率部入谷的!” .................................... 扶风郡,洛邑县郊的一处别宅中,罗士信、长孙无垢和江洛琪兄妹正围坐在一起品茶。自从逼反向海明以后,江洛琪便将扶风城郊的江家大宅一把火儿给烧了,然后带人隐身于此,静观时局的变化。 江大美女轻轻合上暗探送回来的情报文书,冷冷一笑,道: “没想到他向家父子还真有一套,十天不到的功夫,居然被他啸聚了五万人,攻下了扶风五县,现在马上就要打到这里了。” “妹子,要不我们也反了吧,向家那对儿蠢蛋父子都能弄出这么大声势,我们肯定比他们强啊!” 江大美女闻言秀美微蹙,无可奈何的瞪了江仲武一眼,轻斥道: “哥,你不要这么笨好不好,你以为他们向家真的能闹出什么名堂吗?若不是扶风车骑、骠骑两府的精锐部队都被杨广调走了,向家那伙人早就被隋军灭了,还能蹦跶到现在?还有他那五万人,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大部分都是被裹挟的百姓,一冲就散,毫无战斗力可言!” “呵呵...而且,他们向家父子不懂得收敛,起事以后一路攻城略地,岂不知树大招风,他们弄的声势越大,就越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一旦朝廷的大军开至,那他们败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罗士信呵呵一笑,在一旁补充道。 “嗯...”,江大美女赞赏的看了看罗士信,然后又冲江仲武道: “哥,你看你,连他都比你聪明...” “...............” 江洛琪这是在夸自己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洛琪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士信哥哥本就聪明的很,天下间没有几人比得过他的!” 罗士信还在那暗自不爽的功夫,小美女倒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抱不平道。 听到这话,罗士信心里是这个甜啊,还得是垢儿这小丫头向着自己,容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坏话。罗士信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爱怜的看了看小美女长孙无垢,**一笑,刚想“谦虚”几句,这时突然有个下人慌张的跑进院来,结结巴巴道: 姐大事不好了...” “有话好好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江洛琪脸色微微一阴,怒斥一句道。 “是!”,江大美女一句话就把这下人震得好像鹌鹑一样,老老实实摆正身姿,恭禀道: “洛邑县中我们有些兄弟见他向家起兵后攻城略地,弄得有声有色,也耐不住了性子,要举旗响应,数位坛主弹压不住,派人来请小姐过去!” “好大的胆子!” 江洛琪闻言一声娇喝,吓得江仲武和那通报之人都是一哆嗦,看来这丫头要是起怒来,后果应该是很严重的,否则不会连她哥都噤若寒蝉。 “备马!本小姐倒也看看是哪个活的不耐烦了!哥,我们走!”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乱军,我也陪你去吧!”,江洛琪兄妹正想动身,罗士信上前拦住道。 “嗯...”,江大美女与罗士信双目微微一对,会心的点了点头,应允道。 .......................... “小姐——罗公子——” 江洛琪、江仲武、罗士信带着三十几个贴身护卫正在前往洛邑的路上,这时身后突然有人高声呼唤。江洛琪等人停马回望,就见后方有一人一骑飞驰赶来,待他行到了近前,众人再看,来原来是一个江家护卫。让众人吃惊的是,这护卫脸上身上全是血迹,一看就知道他经过了一场恶斗。 还未等江洛琪问话,那护卫就气喘吁吁道: “小姐,大事不妙了,你们走后不久,我们的别宅,就被向海明的一股乱军给抄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章 弥勒之乱(十三) 江洛琪和罗士信一行人正在赶往洛邑的半路上,这时后方追来一人,众人定睛一看,来原来是一个江府侍卫。让人吃惊的是,这侍卫浑身上下全身血污,看情况是刚刚经过一场血战。 “小姐,大事不妙了,你们刚走不久,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向海明的乱军,把我们的别宅给抄了!” “啊!你说什么?!” 江府侍卫的话犹如一声晴天霹雳,直把罗士信震得心胆颤。乱军是什么东西?通俗来讲就是一群有组织、有建制的土匪,何况向海明的起义军更是连乱军这个称呼都配不上,充其量是一群由暴民、流氓、地痞、宗教极端分子以及反社会人士组成的集合体,这其中还要数宗教极端分子的人品最好,其他人**掳掠无所不为。他们抄了江洛琪的别宅对罗士信来说倒是无所谓,可是长孙无垢还在那处别宅之中啊!要是小姑娘落入了那些乱民的手里......唉,罗士信想都不敢想那将是怎样一副凄惨的画面! “我那长孙妹妹怎么样了?”,江洛琪心中也是焦急的紧,没等罗士信下句话出口,率先抢问道。 “原本小的与十几个兄弟打算护着长孙小姐突围,可是周围乱军太多,也分不清有到底多少人马,后来乱军把我们冲散了,小的知道事态紧急,就马上追来禀报情况了。” “我问你我那妹妹现在如何,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江洛琪看来也是真急了,丝毫不顾及这侍卫刚刚拼死过来报信,向他嘶吼道。 “小的...小的不知...” “废物!”,江洛琪向那侍卫怒斥一声,然后向身后众人道: “我们先去救人!” “你去洛邑安抚那些异动的教徒,我一人去救垢儿!驾!” 罗士信说罢不等江洛琪回话,一甩缰绳,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追风是什么样的速度,还没等江洛琪兄妹回过神儿来,罗士信一人一骑已经窜出去老远。 “我们追去帮忙吗?” 眼看罗士信一阵风似的跑没影儿了,江仲武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向身边江洛琪问道。江洛琪茫然的看着罗士信身影消失的方向,幽幽一叹,道: “哎,算了,我们根本追不上他的,而且就算我们追上了,也只怕会拖了他的后腿......吉人天相,但愿垢儿妹妹能够安然度过此劫......” 江仲武没有做声,他也明白,现在这三十几人中,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自己又要护着江洛琪,根本腾不开手去助罗士信。而且救人不比群殴火并,靠的不是人多,有一员上将足矣,就如那长坂坡的赵子龙,如果当时给赵云配上几个助理,那只会拖了他的后腿。 “我们还是去洛邑吧,那里的事情也必须立刻处理,不能让那种情绪蔓延开去,哪怕有一人投了向海明,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江洛琪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淡淡道。 ............................... 天空阴沉的很,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大地之上狂风呼啸,卷动着乌云下的一切生灵。 罗士信此刻当真是心急如焚,长孙无垢是被自己骗出来的,许诺给人家幸福,可是自从离开太原后,一路上不是打打就是杀杀,生活除了惊险就是刺激,小姑娘哪里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即使这样,小美女也是无怨无悔,依然默默的在身边照顾自己的生活,如果小姑娘这次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这颗良心怕是一辈子都要在煎熬中度过了。 好在回来这一路都是顺风,追风本就是一匹百年难得的汗血千里马,此时马借狂风势,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陆地生物的极限,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黑点在拖着一条黑线飞驰。 不一会儿,罗士信就看见远处山坡上有一堆人马正在休息,约摸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催马去到近前再看,我靠,这些人不仅手里的家伙各有千秋,斧子耙子烧火棍一应具全。他们的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破旧的麻衣麻裤、有的人模狗样的套着不知从哪抢夺来的绫罗绸缎,更夸张的是,还有一些人居然身穿大隋官兵的紫色军服,看起来怎么都觉得不伦不类。 罗士信当然没心思鉴别这些人的服饰搭不搭调,他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小美女,来到近前也不下马,指着懒洋洋坐在地上的人群喝问道: “啊呔!你们是何人?!” 虽然从表象上看这些人无疑就是弥勒教乱军,但这种事还是问明白的好,否则杀错人是小,耽误了救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咦?好漂亮的马啊!正好本将军没有称心的坐骑,这就有人送上门了,老天都帮我,嘿嘿!” 说话看来应该是这群人的头目,身上穿着一套与其身形很不搭调的兵士甲,长了一副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这厮好像根本没听见罗士信的问话一般,一双贼眼色迷迷的盯着罗士信的坐骑追风,喃喃自语道。 这厮长的模样就已经很恶心了,说话的调调更是欠揍,罗士信本来就心急的很,哪有耐心在这里陪他干耗,见这厮一副猥琐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声提八度,扯足了嗓门爆喝道: “回答我!你们是何人!” 罗士信这一嗓门真比那虎豹的咆哮还有大上许多,把眼前这厮吓得一哆嗦,这才现马背上还骑着一人。这猥琐男正了正身子,尽量摆出一副威武的姿态,指着罗士信道: “吾乃弥勒义军天威大将军是也,汝若还想活命,便留下马匹自行离去,否则本将军让你今天葬身于此!” “老子找的就是你们!快说,你们可曾在前方袭掠过一处宅子?可曾见过一个美貌的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年纪!” 这“天威将军”没想到这黑小子在自己这么多人面前还如此嚣张,不免有些诧异,但旋即就回过味儿来,自己这么多人,还怕他个鸟!于是他当即挺起腰板儿,指着罗士信的鼻子傲慢道: “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们弥勒教的厉害吗?美貌的小姑娘?告诉你,老子不仅见过,还玩儿过呢,不过玩儿完就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 “嘻嘻...” “嘿嘿...” 啪――咯咯―― 一群乱民尚在**之中,就听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现场众乱民定睛再看,我的天,那个无知的头领竟然被罗士信像拍苍蝇那般用枪砸塌了架子!骨肉内脏挤出了一地,场面甚是骇人! 作为一般生存的常识,在不了解对方秉性和实力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轻易的向其挑衅,这小子却是没有这样的觉悟。罗士信此刻的心情本来就又焦又燥,这无知小白却还说出这样刺激他的话,罗士信不拍死他那真是对不起广大的人民了。 经过初时的震惊,一众乱民马上回过味儿来,有几个智商不够的猛男挥舞着家伙就扑了过来。 噗―― “啊!” 呼―― 罗士信哪有心情与他们**,单手出枪,枪如闪电,一枪把冲在最前面的猛男刺了个透心儿凉,然后甩手向后一丢,把这小子的尸身直接扔到半空之中,“啪”的一声摔到了身后十数步的地上。 霎时间时空好像凝固了一般,原本还鬼叫着冲杀过来的众猛男,突然都定格在了那里。 “我再问一遍,有人见过一个小姑娘没?” “哇,跑啊――” “救命啊!” “快跑哇――” 一群乱民根本没人理会罗士信,一声喊,四散奔逃。乱民和军队最大的区别不是他们的战斗力,而是两在心理上的差别,乱民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挫折,稍有失利,哪怕对方人数要远远少于己方,他们也会犹如溃堤般败退,一不可收拾。好比现在,对方不过一人而已,虽然这个人勇猛似怪物,可是想当初在那黄河之中,两个不要命的弥勒教徒都可以将罗士信逼入绝境,此时此地他们拥有数百之众,却被罗士信一人吓得抱头鼠窜,还当真是一副奇景。 嘣――嘣――嘣 嗖――嗖――嗖 随着三声弓弦之响,三支狼牙雕翎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出去,目标直奔跑得最快的三位乱民。一声惨叫没有,因为三支箭都准确的钉入了仨小白的后脑,他们根本没机会出惨叫,就扑倒在地。 “我看谁还敢他娘的乱跑!” 罗士信挥了挥手中落日神弓,向一群乱民恐吓道。这下还真没人敢瞎跑了,谁也不想再做下一个活靶子。罗士信见一群人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于是又一次高声喝问道: “再没人开口,老子就要点人啦!” 说着罗士信一双慑人的虎目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周,指着一个长得就像软柿子的瘦弱男大喝道: “你!对,就是你,甭看别人,你说,有没有见过我说的那位小姑娘?!” “阿巴...阿巴,阿哇哇...” ......... “不会说话就不要学人家出来造反,不好好在家耕田过日子,出来找死啊!” 罗士信抹了抹脑袋上的冷汗,又指了指那哑巴旁边一人,喝道: “你说,要是不老实,小心老子宰了...” “哏――” 罗士信威胁的话还未说完,这小子居然一翻白眼儿,哏的一声吓晕了过去,罗士信是又气又无奈,就这样一群人还出来闹革命,这不纯是搞笑呢嘛。无奈之余,罗士信晃了晃手中强弓,向人群威吓道: “小爷爷我再问话,谁要是敢不回答,不管他是哑巴还是晕了怎么的,我就一箭干了他!” 说着罗士信在人群中挑了一个看起来心理素质好一些的小老头儿,指着他问道: “你说!” “小英雄饶命啊!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这次不知怎么被鬼迷了心窍,竟然随着乡民出来造反,小老儿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什么弥勒教啊,都是那死鬼钱三儿鼓弄的啊,说什么建功立业,小老儿我不过是想弄几两银子罢了......” 这小老头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可一句关键的都没有,其实罗士信早就看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弥勒教徒,向海明举旗起事后,因为声势造的很浩大,扶风境内好多黑帮团伙和好吃懒做的游民都举旗响应,打出弥勒教的旗号,四处抢掠。 “再说废话,小爷爷立刻就毙了你!” 这话绝不是威胁,罗士信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多耽误一刻,小美女就多一分危险。 “是是是...小老儿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英雄说的那个姑娘,刚才我们在柳树庄的确见过了,她身边还有许多的侍卫呢......” “对对,就是她,她现在人在何处?!”,罗士信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她被人抢走了...”,小老头儿战战兢兢的答道。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一章 弥勒之乱(十四) “那位小姐被人抢走了...” 在罗士信的威逼恐吓之下,那小老头儿抖抖索索的招出了一些情况,原来他们这些人还真是去过江家别宅,在那里也的确见过小美女长孙无垢,罗士信原本已经听出了希望,可小老头儿的最后一句话却又让他瘪了茄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哇呀呀!你说什么!” “小英雄饶命,饶命啊!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我一人养活啊,我真的不是那弥勒教人,都是钱三儿鼓弄的,都是他鼓弄的......” 罗士信这一嗓门,居然把小老头儿给吓哭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又跪在那里啰啰嗦嗦的求饶起来。 “我又没说要杀你,你哭什么!我问你什么,你只管照实回答便是,若是小爷爷我听得满意,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说着罗士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那小老头儿眼前晃了一晃。罗士信看出来了,光靠威逼是不行的,还必须以利诱辅之,一定要在他们面前展现出自己和蔼可亲的一面,否则这些人一个个都吓得好像鹌鹑一样,自己哪里还能问出什么来。 这招儿果然奏效,小老头儿一见有钱拿,马上就两眼放光。想想也是,如果这些人不贪财,他们也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跑出来闹革命,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是抱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态。 “哎哎,小英雄有话便问,小老儿一定如实回答...” “我来问你,劫走那姑娘的是一伙儿什么样的人物?” “嗯...”,小老头儿闻言想了一想,道: “那伙儿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武艺高强的很,衣裳也不像别的各路义军...啊不,是匪军,不像各路匪军那样破乱,有几个人还披着甲胄呢...” “他们有多少人马?向哪里去了?!”,罗士信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十几骑吧,领头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只见那老头儿,好是威风,跨下马掌中枪,乱军之中所向披靡......” “你哪那么多废话!我问你他们向哪里去了,没让你说书!” 为了拿到传说中那锭银子,小老头儿描述得是相当卖力,尽量绘声绘色,可是罗士信受不了啊,自己的妞儿现在还下落不明,他哪有心思听这厮在这里白话。 边!”,小老头儿向南指了指,哆哆嗦嗦道。 罗士信把银子往地上一扔,然后拍马就向南边冲去。 此时他已经将江家在此地的别宅抛在了身后,那里已然被洗劫一空,只留下满地冰冷的尸体。尸体的服饰也杂乱的很,有破衣滥服的乱民、有青衣青冒的江家护卫、有黄袍黄头巾的弥勒教徒、有山匪、有官兵,总之一看就知道那里生过大混战。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弥勒教反军袭掠之地,定然有无数匪盗流民前来相投,其他敢于反抗的,一律屠杀殆尽。至于官兵,是没权利享受缴枪不杀这样人道待遇的,投不投降结果都是一死。 越向南行,罗士信这颗心就越感到不安,因为再往南就要进入弥勒之乱的重灾区,那里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官兵和叛军在里面打得不亦乐呼。只要还能动的百姓,就没有不携家带口外逃的,那伙掳劫长孙无垢的人马还往这个方向走,他们八成就是弥勒教邪人。 一路催马疾驰,路两旁到处都是被乱军焚毁的房舍,农田荒废,不时的还能看见一堆堆被烧焦的尸山,有官兵的、有百姓的、也有乱军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死去的人虽然可悲,活着的人更加凄惨,罗士信这一路上看到不少被人扒得一丝不挂的妇人,幸运的还能留下一条性命,但多数都会被乱军蹂躏致死。 兴,百姓虽苦;乱,百姓更苦。 看到这样骇人的场景,罗士信的心都已经冷到了冰点,呼出的气息似乎都寒冷彻骨,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小美女,能不能逃过这样的遭遇...... 追击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罗士信终于现刚刚那小老头儿口中的人马,领队之人果然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白胡子老。远远看去,就见这老头外罩绛紫锦龙半身武生袍,戴束紫金冠,**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他身后跟着七八个锦衣玉袍的骑士,却不见小美女长孙无垢的身影。 这些人衣裳华丽,看样子不像是出来打土豪分田地的弥勒乱军,不过罗士信此时根本没有多余的智慧去判断他们是不是弥勒妖人,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长孙无垢安然无恙,不论劫走她的人是兵是匪,敢伤小姑娘一根毫毛,一律大枪伺候! “前边的人都给我站住!” 罗士信人未到声先到,前面一群骑士听见后方有人大吼,不约而同都驻马回身,定睛看来。 “来何人?!立时报上名来,如若不然,枪戟伺候!” 众人见一个黑人骑了一匹黑马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此地不比他处,正是军匪混战的重灾区,见到有人这样不友好的冲过来,当然要问个清楚。 “把花姑娘交出来,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 或许是急糊涂了,罗士信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不靠谱的话,不过算了,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成。 那白髯老听闻这小子出言不逊,眉头就是一皱,向身旁一个绿衣骑士微一颔,那骑士见状领命,一催**坐骑,舞动手中撼天锤,迎着罗士信就扑了上来。 这些人转过身来,罗士信才看清楚,原来在他们的锦绣武生袍下,都穿了一件护胸轻甲,马鞍桥上的兵器也是各式各样。就比如这迎杀上来的绿衣将,他手中的大锤就很是特别,一般用锤大都是使短柄双锤,而这猛将手中的大锤却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个长柄锤,形状与那铁匠打铁之锤很是相似,不过型号却要大上好多,而且柄锤一体,都是用精铁打造,看架势,起码得有四五百斤的分量。 北边一个黑袍黑马黑枪男,南侧一员绿袍棕马铁锤将,两好像高速飞行的彗星,带着可怕的惯性,对冲向一起。 当—— 吁—— 轰—— 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相磕巨响,然后是马匹的一声惨鸣,最后伴随着一声闷响,两颗彗星的相撞点涌起了两丈多高的尘土。 老身边一群骑士还未来得及惊叹,就见那黑脸小将已经带着一阵风尘从弥漫满天的黄土中冲了出来,似乎刚刚那惊天骇人的一撞,根本不曾阻延他哪怕是一点的速度。 一群人中没有几个看清了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一切生得太快了,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那白髯老却是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就在两颗彗星即将相撞的一刻,绿衣将本想率先出招,先制敌,可是大铁锤还未抡开,对方的镔铁枪却已经向自己头顶砸来。这丫的枪速实在太快了,若是与他比出招的速度,自己一定会先被挂掉。慌忙之中,绿衣将只得举锤来架,那一声金属相磕的巨响就是由此而来。 绿衣将自身臂力奇大,何曾在力气的较量中吃过亏,可没想到今天却碰上个更生猛的。枪锤相碰的巨大力道,绿衣将好悬没能扛住,在被震出一口鲜血之后,他最终还是顶住了这致命一击。人虽勉强接下了这一枪,可是**坐骑却没能撑住,一声惨鸣,被生生的砸塌了架子,轰的一声瘫倒在地,掀起了漫天的尘土。 拍躺下阻拦他的绿衣将,罗士信也不继续绞杀,马不停蹄向白胡子老这里冲来,因为他才是主要目标。 “好勇猛的一员小将!”,白髯老看着一脸杀气扑将过来的罗士信,不由得轻轻赞叹道。 “小贼找死!” “休得猖狂!” “站住!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眼见绿衣将被这小子放倒了,老身边又有两名骑士想要迎战上去,可还没等两人启动,就被白髯老喝止住了。老从马鞍桥上摘下囚龙精钢枪,轻轻抖了一抖,低喝道: “让老夫来会会他!” 言罢白髯老一催**白马,迎着罗士信就冲了过来。或许是这些骑士习惯于遵从老的命令,抑或是他们对于老的本事非常放心,总之他们对于一个老人家出战,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看到对方领出战,罗士信心中不禁暗自欣喜,若是擒下这老东西,还怕他们不肯交人!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二章 弥勒之乱(十五) 眼见对方老大冲来迎战,罗士信不禁心中暗喜,若是擒下这老东西,还怕他们不肯交出长孙无垢吗。 欣喜的功夫,两人已经杀到近前,就见那老将手中银闪闪的囚龙精钢枪猛地一抖,罗士信眼前立时分现出枪锋无数,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而不能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看这老东西抖出的枪花,罗士信就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 罗士信丝毫不敢大意,眼见刺将过来的万点枪锋几乎覆盖了自己的整个上半身,他知道躲闪招架都非上策,若想破其招,惟有以攻为守,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出枪,迫使这老东西主动变招。 想是慢的,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顿,在白髯老的亮银精钢枪距离自己还有半尺的时候,罗士信的玄铁霸王枪已经好似黑色闪电般刺进了老的万点枪花之中,目标直取老胸膛。 罗士信的爆力是不能以人类的标准来衡量的,他这一枪的初速度几乎能够与离弦而出的箭矢相媲,而力道更是可以穿钢透石,被刺中根本是毫无生机。 当然罗士信并没有真的打算干掉这老家伙,他只是想逼其变招。因为,不论那老的枪式都多花哨,其枪速却要慢于自己的霸王枪,所以对于自己的攻击他只能闪避,或是回枪来架,不过若是那样,罗士信就有机会将他生擒活捉。 然而出乎罗士信意料的是,这白髯老身子虽然被逼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可手上的攻势却不受影响,反而更加凌厉。只见老的身子在马上微微一侧,毫厘之差躲过了罗士信的迅猛一击,同时将自己的枪式由万花乱点变为螺旋直入,一杆囚龙精钢枪好似突然变作了一条银蛇,盘旋缠绕着玄铁霸王枪直刺向罗士信的哽嗓咽喉。 这一下真把罗士信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要是刺上了,今天自己的小命就算交代在这儿了。想要抽枪格挡,可自己的大枪已经被那老东西的囚龙枪给缠住了,哪里还能从容的撤回来,而且就算现在抽出了大枪,再行招架也是来不及的。情急之下,罗士信只得将身子向后仰倒,后脑勺贴到了马**上,这才躲过白髯老的致命一击! 白髯老此时也在后怕,其实他也是好悬命丧当场,罗士信刚刚那迅雷一击的速度实在太过骇人,好在老一生戎马沙场,几乎全凭着感觉才勉强避开了罗士信那一枪。 这一切都仅仅生在擦马而过的瞬间,一个照面的功夫两人就攻守数易,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失之毫厘,就是生死之异。 两人错马而过,不由得都重新打量起对方来,心中都是惊叹不已,不过两的出点却是不同。罗士信是愁,对方有这么一个难缠的老东西,自己想要救出小姑娘长孙无垢,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而那老却是感到惋惜不已,心中很是遗憾,如此出类拔萃的一员小将,怎么就明珠暗投了呢?! 轰隆隆—— 哗哗—— 一声惊天响雷,打破了场上那诡秘的寂静,豆大的雨点随之倾泻而下,雨中的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出手。在双方都相互有所忌惮的情况下,那谈判就成了解决矛盾的最好途径。 “好功夫!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身本事,难得啊难得!小伙子可否听老夫一劝,切莫再助纣为虐,早些回头是岸吧!” “我他娘助谁为虐了?!算了,我也不与你啰嗦,我且问你,你们是不是在北面的柳树庄截得一位闭月羞花的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年纪?!” 那老闻言淡淡一笑,应道: “不错!只不知你想怎样呢?” 老东西,承认就好,老子今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垢儿救出来!想到此处,罗士信冷冷一笑,威胁道: “把那姑娘交给我,如若不然,哼哼...” “我要是不交,你又能怎样?!”,老不屑一笑,反问道。 “你找死!”,罗士信闻言恼羞成怒,一催**追风,挺枪又冲了上来。 老嘴角微微一撇,双目寒芒一闪,一催**白驹,抖枪也冲了上去。 电闪云涌下、狂风暴雨中,这一老一少,就似那出水蛟龙遇到下山猛虎,咆哮着缠斗在一起。老就是那天之蛟龙,枪法惊奇诡异、变化万千;少年即为那地之猛虎,枪势威猛刚烈、雄天霸地。 龙吟虎啸一时,风起云涌,天地惊变! 转眼间,两人已经斗过了二十回合,可还是没能分出上下高低。 “年轻人能有如此的武艺修为,当真难得啊!”,又是一个照面过去,白髯老勒马驻足,由衷赞叹道。 “老人家能有你这样的气力,也很难得!” 罗士信也是真心叹服,这老东西看起来怎么也得有六十了,对于自己的怪力罗士信是清楚的,可他在与罗士信缠斗之余,竟然还能硬接上两枪,这怎能不让罗士信惊叹! “孩子,听老夫一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呢!” 白髯老实在太欣赏眼前这黑脸少年了,自从出道以来,能在自己面前走上二十回合还依然立着的,这少年是第一个。老人家终生无子,见到如此出众的少年郎,心中怎能不喜欢,所以他才这样苦口婆心的规劝道。 “应该回头是岸的人是你吧,那小姑娘虽然美丽,可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有那心也没那力了不是,还是把她还给我吧!”,罗士信语带哭腔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娃娃,老夫好心规劝于你,那是怜惜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一身的好本事,却不是怕了你!既然你给脸不要脸,休怪老夫枪下无情了!” 罗士信心里急啊,在这儿又耽误了半天,可到现在连长孙无垢的衣服边儿还没见到,焦急过度,这厮说话也没了谱,本意是想哀求老放人,没想到却把老东西给惹毛了。 “报——” 白髯老恼怒之下,就要上来拼命。可还等他冲起来,远处突然奔来一骑,那骑士来到老跟前翻身下马,单膝跪禀道: “报王爷,大事不好,我等护送长孙小姐回军营,半路遇到一股乱军,九太保命小人过来求援!” “什么?!他们此刻身在何处?”,白髯老闻言惊问道。 “九太保和长孙小姐等人被困在西面红土坡....”,那骑士向西面指了指,道。 “驾!” 那骑士的话罗士信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他清楚,就是小美女现在身处危险之中,正等着自己去拯救她!所以罗士信还未等那老有所动作,一催座下追风,掉转马头向西边冲了过去。 “儿郎们,随我来!驾!”,白髯老向旁边众骑士一招手,尾随着追了上去。 “驾——” “哈——” “驾——” ................. 向西猛跑出二里多地,就见前方有一处红土小山,其实与其说是小山,倒不如说是一座大点儿的红土坡。罗士信耳力过人,还未去到近前,就已经清楚的听见土坡之后一阵阵的厮杀声。若是猜的不错,此处就应该是传说中的红土坡,小美女很可能就被困在在那土坡之后。目标就在眼前,罗士信催马催得更急,一阵风一样冲上土坡坡顶。 红土坡的另一侧果然有两伙人正在奋力厮杀,明显人多势众的一方皆是一身黄衣黄服,头裹黄巾。这身套装是弥勒乱军最鲜明的标志,再看他们的大旗,上面写的不是“弥勒”,就是“承天”,一切再清楚不过了,今天碰到弥勒教正规军了。 另一方是一队官军,紫服披甲,手中制式兵器,虽人少势微,然斗志却昂扬勇武,无不以一敌多。罗士信一看就知道,这应该就是大隋官军之中的精锐了,因为扶风原有守备的战力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 他们孰胜孰负罗士信不感兴趣,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小美女长孙无垢。居高临下,罗士信一双虎目在战场中微微扫了扫,耶稣佛祖老天爷,可终于找到观音婢这个小心肝儿了,就见这小丫头儿此刻正身处战场的中心地带,身旁有七八个人护着,其中还有三个江府侍卫。 看见了小美女,罗士信这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放下了,当然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毕竟小丫头儿还在乱军之中,当务之急是先要把她弄出来。 嗖——嗖——嗖——嗖 罗士信弯弓搭箭先干掉四个意图冲击长孙无垢护卫圈的弥勒教徒,挂弓摘枪,然后一拉缰绳,将神驹追风扯得人立而起,长鸣不止。他这是在提醒**战友:这次,我们真要上沙场了!然后罗士信一举手中大枪,向乱军中的小美人高声呼喊道: “垢儿莫怕,哥哥来也!” 注:请大家尽量不要将本书中的人物与隋唐演义或是说唐中的人物做对比,隋主沉浮或许会与那两有许多出入之处,不过既然是故事,就不要太较真,当然大的事件上作会尽可能尊重史实,不会在真正的历史问题上误导大家。 再说一句,隋唐演义和说唐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虚构杜撰的,比如罗成,历史上是不存在此人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三章 弥勒之乱(十六) 红土坡下两伙人此刻斗得正欢,紫衣披甲的隋军官兵虽然勇武,可是毕竟只有百十来人,而围攻他们的弥勒教乱军足有两千人之众,久持之下,他们已经伤亡过半,还能战的,大部分也都已经力有不继。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场中之人猛然听见土坡上一声马驹嘶鸣,还未等看清来何人,一道黑风就呼啸着突入战阵。 “啊――” “呀!” “呃――” ........ 一群弥勒教徒还没明白生了什么事儿,就已经有数人被刺翻在地,待他们回过神儿来,罗士信一人一骑已经杀入战阵很深。此时长孙无垢也看见了罗士信的身影,小姑娘惊喜不已,不住的冲他招手呼唤,激动之情跃然脸上。 “他是江洛琪那妖女的走狗!”,弥勒军中一个骑马之将指着罗士信吼喝道:“兄弟们,宰了他,教主定然重重有赏!” 喊话这小子就是这股弥勒军的领,在弥勒教中身居坛主之职。那日江大美女带着罗士信等人跑去向海明那里煽风点火,这坛主也在现场,他见罗士信一直跟在江洛琪身旁,就认为这黑小子是江洛琪的手下。 向海明举旗起事后,先去大牢把他老子向天问救了出来,两人一沟通,这才知道一切的风波原来都是江洛琪那丫头在背后搞的鬼,等他们带人去抄江府时,江家宅邸已然变作一片焦墟,想要清洗江家骨干,可江家之人也早已撤离扶风这是非之地,他哪里还能找到人来。 向天问父子虽然没有找到江家一党,但他们造反的事业却弄得有声有色,因为扶风并非边境地带,没有受到异域外族的威胁,所以杨广很放心的把扶风骠骑、车骑两府的精锐隋军都调去了北边,整个扶风地界的守备仅剩下不到两万人,而且还要分守九县。 这下可把向海明的弥勒军爽死了,虽然弥勒军大部分人都是没什么武斗经验的壮民,可架不住他们人多啊!向天问这老神棍一通歪理邪说,立刻就在扶风之地啸聚三四万头脑单纯的信徒,一路攻城略地,声势造的好不威风。声势一大,又吸引来无数的山匪流民,好像滚雪球一样,规模越聚越大。 战场中弥勒军人数占了绝对优势,隋军官兵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那坛主一声招呼,立即就分出一大群弥勒教徒朝罗士信围攻了上来。以前打架,罗士信身边不是跟着长孙无垢就是跟着江洛琪,总是个小累赘束缚他的手脚,而此时的罗士信却是无拘无束,好像挣脱了枷锁的猛虎咆哮着冲入了羊群之中。 罗士信将手中镔铁霸王枪耍得好似一条嗜血蛟龙,枪头乱舞,锋芒霍霍。一群弥勒教徒别说伤到罗士信,就是想要靠到他的身边,那都是难比登天。 一通猛冲猛闯,罗士信很快就杀到了长孙无垢近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罗士信枪锋所指哪里,哪里就血雾漫天,然后定然有弥勒教徒命赴黄泉,隋军官兵早就看出了这黑小子是友非敌,所以他来到小美女近前,护卫隋军并不阻拦。 “士信哥哥...呜哇――” 长孙无垢一见罗士信来到眼前,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观音婢毕竟年纪还小,这半日来数次遇险,身边护卫一个个被杀,心中早已惊怕不已,此刻可算见到亲近之人,心中委屈难抒,终是放声哭了出来。 “垢儿莫怕,都怪哥哥来迟了,让垢儿受惊了。” 看着小姑娘委屈可怜的样子,罗士信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爱抚着长孙无垢的秀,细声劝慰道: “哥哥带你离开这儿!来,上我的马。” “杀!” 罗士信刚想将长孙无垢从她的坐骑上抱过来,这时就听红土坡上一声大喝,两人抬头望去,就见一位紫袍白马的老威武的立在坡顶,那老将手中囚龙精钢枪微微一抖,策马就向坡下战场冲杀下来。老马后,还紧跟着十几个英武彪悍的骑士,一个个杀气腾腾,让人望之胆寒。 以老为锋,十几骑下冲之势形成一个小的战术三角,好像一把匕,硬生生捅入弥勒军的外圈包围。原本战场上的隋军兵士已经疲惫不堪,马上就要兵败如山倒,可当他们一见到那老带人杀入,登时就像给隐君子打了吗啡一般,一下子全来了斗志,怪叫着与弥勒军拼起命来。 “这些兵士是为了护送垢儿去军营,才在这里遇到弥勒军游击,垢儿不能就这么走了!” 长孙无垢的人品那是没的说,没有过河拆桥的习惯。罗士信见小姑娘如此仗义,不由得向她赞许的点了点头。其实就这么跑了,罗士信也感觉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些官兵一直在保护自己的妞儿,自己不仅连谢谢都没道一声,刚刚还伤了他们的人。也不知那个绿袍铁锤将怎么样了,那时心中焦急,手上也没留情面,被自己的蛮力所震,就算不死也得躺仨月。 “好!我就助他们击退弥勒乱军!” 说罢罗士信再次将手中利器舞动起来,以长孙无垢为中心,不断的在周围收割着弥勒教徒的性命。 罗士信和白髯老等人的参战,让场上的局势扭转不少,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勇武难敌,两边一时间在这土坡前胶着厮杀起来。 “擒贼擒王,众儿郎,随老夫来!” 虽然白髯老不认为本方会输,可是这里毕竟还是弥勒乱军横行的地方,四处都是弥勒军的游击,在这里耽搁久了,难保对方没有援军。可是想速战速决,己方力量却又不足,所以白髯老把目标锁定在弥勒军领身上――那坛主一直在人群中大呼小叫的指挥,别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随着白胡子老一声大吼,那十几个骑士再次尾随着他,组成一个攻击三角,向弥勒军领处杀去。 骑兵的优势主要就在于马奔跑起来的冲击力,没有速度,骑兵的任何攻击阵型几乎都是浮云。白胡子老等人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境地,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把速度加起来,刚刚起动,弥勒乱军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在乱军之中,白髯老和众骑士只能凭借着自身高超的武艺,一点一点的向弥勒教坛主杀去。 可是那弥勒教坛主也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的目标就是自己,所以只要对方进一步,这小子就后退一步,始终与白胡子老等人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上,中间以无数弥勒教徒的血肉之躯相隔。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老心中着急,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去叫援兵,而隋朝大军还在弥勒教控制区外,想去求援怕是来不及了,若是此时再有弥勒乱军杀来,事情就真不好办了。老是有信心带着这十几个骑士突围出去,可是若非迫不得已,他实在不忍心丢下这百十来个兵士。 “都给我上,围住他们,我们的援兵就要来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还在苦思对策,就见那弥勒教坛主一边挥舞着旗帜,一边鼓舞士气道。 嗖―― 噗! 随着一声箭锋破空的锐响,众人抬头再看,只见刚才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弥勒教领,此时额头正中间,已经赫然多了一支雕翎箭尾,而他那圆瞪的双眼,还兀自惊恐而又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方。 顺着弥勒教死鬼坛主的视线望去,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老终于现了行凶之人:凶手,原来是他! “逼我!”,罗士信貌似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向身边小美女无耻的吹嘘道: “你士信哥哥我向来就没有背后伤人的习惯,所以这小子不望过来,我不太好意思出手,要不早把他做了!” 其实,罗士信早就想一箭挂了那个弥勒教坛主,可是由于自己周围的弥勒军不断的上扑袭扰,所以他一直没能腾出手来弯弓搭箭。若不是那弥勒教坛主一阵高呼鼓舞,将罗士信附近弥勒教徒的注意力短暂的吸引走,他恐怕直到此刻也不会机会出手。 不过吹牛归吹牛,罗士信这一箭的技术含量却不是盖的,他与那坛主相隔的距离虽然不远,可这之间却有着很多的干扰因素:相互厮杀的骑兵、双方不断舞动着的大旗、还有漫天飞舞的细雨,这都会阻碍到射手的视线,所以罗士信这一箭能直钉在那小子的额心处,也算是秀了一把神箭手的本领。 “好箭法!” 小美女没说话,远处倒有人先喝起彩来。罗士信闻声望去,喝彩之人原来就是那白胡子老。罗士信此刻猜也该猜到那老人家并非坏人,对于自己之前的鲁莽行径,他心中也很是愧疚,于是冲那老善意的点点头。 白胡子老原先以为这黑小子是弥勒教中人,他来要人,想要把长孙无垢抢回去**凌辱,此刻看到小姑娘长孙无垢和罗士信如胶似漆,也知道先前是闹了个大误会。 见识到罗士信又一手神乎其技的本领,同时也知道这小将不是弥勒教中人,老人家当真是心花怒放,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这小子,老夫收定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四章 弥勒之乱(十七) 领被罗士信一箭射死,众弥勒教徒没了指挥,登时乱做一团,也不知是哪个胆小鬼第一个逃离了战场,情况马上变得一不可收拾,弥勒军就好像一窝突然被曝露于日光下的蟑螂,四散逃窜开去。 白胡子老和一众隋军将士当然没有兴趣去追击他们,趁着手下处理伤亡兵士的当空,老催马来到罗士信和长孙无垢近前,向罗士信拱了拱手,道: “原来你们两个早已认识,刚刚老夫没问清楚,就与小兄弟动起手来,是老夫的不是!” 这风度,这气量!罗士信不由得暗暗折服。之前明明是自己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就杀气腾腾的找人家动手,可老人家却先向自己赔了不是,罗士信虽然偶尔犯犯混,但人情道理还是很明白的,见老在小姑娘面前这么给自己留面子,赶忙抱拳回礼道: “老人家可莫要这么说,刚刚是小子混账,不问青红皂白就先动手,该赔礼的人是我才对!” 老闻言一摆手,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怪只怪老夫等人之前为救那长孙丫头,与弥勒乱贼动过手,所以小伙子过来要人时,老夫误把你当成了弥勒乱匪,才没有把事情说明白。而且再来说,小伙子你不也是救人心切嘛!” “士信哥哥与老王爷动手了?”,小美女听到两人的对话,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声问道。 “哈哈哈...何止动手了,这小伙子可是不得了,老夫还差点就栽在他手上呢!”,白胡子老爽朗一笑,冲长孙无垢调笑道: “啊――”,小姑娘闻言不由得一声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士信,道: “士信哥哥打赢了老王爷?!这是真的吗?” “呵呵,哪有...”,罗士信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呵呵一笑,道: “我们是打成了平手,老王爷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呢......老,老王爷?!” 说了半天,罗士信这才回过味儿来,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豹子眼,惊声问道。 “呵呵呵....”,老微微捋了捋胡须,淡淡一笑,道: “老夫,靠山王杨林!” .................... 红土坡一带现在还是弥勒军的控制区,那里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待隋军兵士简单处理了伤兵和战死袍泽的尸体,一行人便往北撤离。 时至黄昏,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散去,雨后残阳,殷红似血。 半路上,靠山王和长孙无垢两人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给了罗士信。 原来,一支弥勒军小队出了他们的控制区,到洛邑一带招收游民流匪,招完兵回程的时候,刚巧路过江家别宅,就准备顺道小抢一下。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宅子中的家丁好不彪悍,不仅把冲进宅中的弥勒教徒全部咔嚓了,后来还带着个美貌的小姐冲杀了出来。 这小姑娘实在太漂亮了,她甫一现身,顿时勾起众恶男的**,好像一群苍蝇一样,呼的一下全扑了上去。长孙无垢身边不过十几个侍卫,他们是没办法把小美女安全**去的,可万幸的是,在小美女的侍卫就要死伤殆尽的时候,原本准备入战区观察情况的靠山王刚好带人路过那里。以老王爷的脾气,见到这等事情他怎能不管,经过一通厮杀,一群弥勒“新兵”被冲的四散逃窜,罗士信之前遇到的那群废物,就是第一波被吓跑掉的流民。 待杀退乱军之后,靠山王这才现,原来他所救之人,竟然是长孙家的二丫头!几年前靠山王在长安的一次宴会上见过长孙无垢,虽然几年过去了,小姑娘的嫣容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老王爷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后来靠山王命九太保黄昆带着随行的卫队护送长孙无垢回去军营,而自己仍然领着几个太保和偏将旗牌继续深入敌占区观察地形,被罗士信一枪拍倒的那名绿衣将,就是靠山王的第十二太保,马展。 “之前小弟太过鲁莽,还未问明情况,就下了重手,还望马将军原谅则个!” 待长孙无垢说完,罗士信向马展抱了抱拳,歉言道。 “哎,小兄弟何出此言,战场之上本就是生死相搏,哪里有情面可讲。我被你拍躺下了,那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抱怨的。倒是小兄弟的本事,马某打心眼儿里佩服啊!” 其实马展的确被罗士信这一枪震得不轻,没有一两个月,根本缓不过来元气,不过他为人耿直豪爽,并不会因为这事儿而记恨罗士信。 “哪里,小弟不过有把子蛮力罢了。”,罗士信微微一笑,谦虚道。 “小伙子谦虚了,老夫一生戎马,灭北齐、征突厥、讨吐谷浑、伐南蛮,可是能将老夫逼到如此境地的,小伙子你可是第一人啊!” “哇!士信哥哥真厉害!” 靠山王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大隋朝廷的军神,开隋九老之一,手中囚龙精钢枪打遍天下鲜逢敌手,听到他都这样称赞罗士信,小美女当真是心花怒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罗士信,痴痴的言道。 “二丫头,我一直都没问你,你个姑娘家怎么跑到扶风来了,不知道这里闹民变吗?你哥呢?他也来了吗?” 长孙无忌兄妹的父亲生前与靠山王同朝为官,他自然算是小姑娘的长辈,所以语气间多少给人一种叔伯训斥侄女的感觉。 “啊?嗯...” 长孙无垢正在欣赏罗士信那张丑脸,突然听闻靠山王这样问话,小脸儿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事儿怎么说,告诉他自己是为了逃婚,随着罗士信私奔出来的?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啊!不说,可老王爷已经问到了头上,又不得不回话。无奈之下,小姑娘只好把救助的目光投到了罗士信的身上。 “啊,此事说来话长,待以后有时间我等再向老王爷慢慢道来!” 长孙无垢把麻烦丢给了罗士信,罗士信也不好回答啊,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垂涎于人家小姑娘的美色,把她拐出来的吧! 既然不好回答,那干脆就不回答,把事情往后拖,反正罗士信准备出了弥勒军控制区后,就与杨林老王爷等人分道扬镳,估计以后也不会有再相见的机会。 “啊,那个,扶风之乱不过是一伙暴民所引起,王爷您怎么都过来了,朝廷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罗士信为了分散靠山王对自己和长孙无垢关系的关注,遂转移话题道。 “啊,事情是这样的,本王并非特意为那弥勒乱贼而来,原本老夫是要前往都城大兴的,路过陕西的时候听说本王的两个太保奉旨在扶风剿匪,那两个小子平时就鲁莽的很,本王放心不下,就顺道过来看看。” 说完,靠山王笑吟吟的看了看长孙无垢,又看了看罗士信,嘴角诡异一撇,道: “小伙子,你是怎么认识这长孙家二丫头的?” “这个....” 罗士信自以为打个岔就能移走靠山王的注意力,可他哪里知道,人家靠山王早就看出来他们俩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其实不用说杨林已经人老成精,罗士信和长孙无垢这对儿狗男女在那里眉来眼去的,在场的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两人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看着罗士信一张黑脸已经憋成了紫茄子色,这老东西哈哈一笑,挑明道: “哈哈,若是本王猜的不错,你们是两情相悦,背着家长私自跑出来的吧!” 此话一出,长孙无垢小脸儿一下子更红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罗士信心中这个恨啊,这老家伙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这种话也是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的吗?自己脸皮厚,姑且不去计较,可让小美女长孙无垢情何以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家伙微不可查的阴险一笑,捋了捋胡须,道: “二丫头脸皮薄,还是小伙子你说吧!若你们真是两情相悦,而有人从中加以阻止,老夫可以为你们做主!” “老王爷此话当真!” 罗士信一听杨林这话,马上就来了精神,他一直在愁怎么去搞定长孙无忌那个小顽固,自己虽然把小美女的人骗了出来,可是那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得不到长孙无忌的祝福,就算小美女嫁给了罗士信,长孙无垢也不会开心。 若是靠山王肯帮忙,那问题就容易解决了,杨林在隋廷的地位可非比寻常,从他的封号就听得出来――靠山王,他就是大隋朝廷的靠山,掌握天下半数精锐兵马,跺一跺脚,天下都有颤三颤的大人物。 “本王会骗你们两个小娃娃吗?”,杨林淡淡一笑,道。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闻言心中都是惊喜不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还望老王爷做主!” “哈哈哈哈...”,杨林见罗士信上钩了,心中窃喜不已,哈哈一笑,爽朗的答应道: “好,这个媒人,本王做定!”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五章 弥勒之乱(十八) “多谢老王爷成全!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听说靠山王肯帮忙为他们做媒,心中的都是惊喜不已,道了声谢,由罗士信把两人相识相知的经过大致介绍了一遍。 当然,对于江洛琪这个人物,罗士信还是很明智的做了选择性过滤,虽然大美女没有直接参与暴乱,可她们江家头上毕竟还顶着弥勒教的光环,而且这次弥勒之乱之所以整整提前两年爆,多少也是因为江洛琪从中作祟。长孙无垢心中也是清明的很,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说,所以小姑娘始终不一言。 “哈哈...原来如此!”,靠山王听完哈哈一笑,道: “无忌那小子想把妹子嫁给李家的二公子,无垢丫头不干,就跟着你跑了出来,你们两个娃娃也是够胆大妄为的了!” “还望老王爷为我两人做主!”,罗士信向杨林抱了抱拳,请求道。 “这个嘛...的确不太好办啊...”,老家伙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皱眉道: “若是长孙无忌那小子一人,只要本王一句话,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可是现在把李家的二公子也扯了进来,这事儿就很麻烦了...” “老王爷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天下兵马大元帅,您肯说句话,李二公子一定会卖您个面子的...”,罗士信生怕靠山王变卦,不住的恳求道。 “话是没错,可皇帝的叔叔也得讲理不是。而且他李渊怎么说也是太原的留守,当朝一品大员,人家儿媳妇....”,说着靠山王指了指长孙无垢,接着道: “总不能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吧!那样于皇家的脸面也不好嘛!” 老家伙两手一摊,示意这事儿他办不了。 这边说完,那边小美女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如果这事儿连杨林都办不了,那自己与罗士信的关系怕是只能定位在“私奔狗男女”这个不雅的称呼上了,这还是小,问题是他们的婚姻是非法的,家长不同意,那他们就永远是黑户,有家不能归! “哎,丫头别哭,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在两人都感觉没什么希望的时候,老东西又把话锋一转,吊着两人的胃口,慢悠悠的道: “其实最麻烦的是小伙子你的家世身份...”,靠山王指了指罗士信,道: “虽然本王反对以门第之别选婿,可是那长孙家和李家却不是这样想的啊!你们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老夫就是想撮合你们,也是不好开口的嘛...” 一听这话,罗士信真恨不得与这老家伙再打一场!门第之别?这不全是废话嘛!要是自己也有李渊那样的老子,还用得着在这儿低三下四的求你个老东西吗? 看着罗士信阴沉沉的黑脸,就知道这厮心里不爽,靠山王阴测测一笑,道: “不过本王倒有一个办法...” “王爷有何良策,垢儿愿闻其详!”,罗士信还在窝火,小美女倒先急不可耐的追问起来。 杨林闻言不看长孙无垢,反而笑吟吟盯着罗士信,兴冲冲道: “要是小伙子你认我做了义父,那门第之别也就不再是什么问题。而且到时候本王为你们做起媒来,那也是在为自己的孩儿做媒,底气也足了不是?!” “..........” 就知道这老东西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肯定有目的在里面。怎么样,老尾巴露出来了吧。罗士信一眼就看出来这老杨林对自己另有居心,想要空手套白狼,把自己收做太保,这老东西还真是他娘的狡猾! 可是看出来归看出来,人家杨林大小也是个王爷,门面在那儿摆在:天下兵马大元帅!被他老人家收做义子,那就等于一步登天,天下间不知有多少青年俊杰梦寐以求而不得,祖坟不知得冒多少年的青烟才能有幸被这么个大馅饼砸在头上! 换做别人,早就下马磕头认爹了,可是罗士信却是不同,他心里有苦衷啊!如果自己不是有幻想症,那根据数年前那道闪电带给自己的记忆,隋朝是一定会亡的,而眼前这个大隋朝廷的靠山,也早晚会被别人割去项上的头颅!而杨林的十三太保,除了老十三秦琼明智的选择了投靠李世民意外,其他十二个太保没有一个好死的!自己若是跟了他,虽然能享得几年福贵荣华,可是下场就...... 想要拒绝,且不说人家给了这么大个脸自己不要,就是一旁小美女那双水汪汪充满渴望的大眼睛,罗士信也是很难拒绝啊!长孙无垢当然不知道将来会是怎么样的,所以当小姑娘听说靠山王要收罗士信为义子时,一颗小心肝儿登时就乐开了花,这不仅预示着罗士信一步登天,同时也意味着两人的前途有了着落,小姑娘能不开心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若是罗士信一口拒绝靠山王,那小丫头就算不郁闷而死,也得气得精神分裂! “报――” 罗士信正为难间,此时队伍后面冲上一骑,马上隋兵来到靠山王马前一抱拳,道: “启禀王爷,斥候回报,我们后面有一支骑兵正疾驰追来!” “有多少人马?!”,靠山王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不下三四百众!” 靠山王闻言就是一惊,看看自己这百十来人,不仅大都带伤,而且这些人中只有半数是骑兵,对方来了三四百骑兵,这仗还怎么打?! “老十二啊!” “孩儿在!” 马展一听靠山王召唤,立即来到杨林近前,等待命令。马展原本的坐骑被罗士信一枪给砸塌了架子,他现在骑的马匹是从弥勒败军那里夺来的,虽然不太习惯,应下急倒也不成问题。 “为父在此阻延这股乱军,你带着伤兵,护送长孙小姐且先行离去!” “孩儿要在这里与您老人家一起御敌!” “休得再言,为父主意已决!”,靠山王剑眉微挑,低声喝命道。 “父王,孩儿还能再战,不信您老人家请看!” 马展看起来也是个莽汉子,也不顾自己身上还带着内伤,说着就要舞弄兵刃撼天锤。 “哎,快住手!你个傻孩子,难道你认为就这么几个小贼就能伤了为父吗?!” 一看马展想要耍狠,杨林赶紧抬手制止了他,生怕他内伤加重。 “可是...” 十二太保马展还想再言,这时就听后方大地一阵轰隆隆马蹄扣地的闷响――对方马兵,已经追到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敌人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一时间阵型大乱,靠山王终究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老人家把手中囚龙精钢枪向天空一举,高声道: “大隋官军,岂可未战而自乱阵脚!有本王在此,量他来千军万马又有何惧!” 古往今来,英雄的作用从来都不在于他能够杀死多少敌人,他们的作用更重要的体现在对于敌我双方心理上的影响:英雄的存在既可以鼓舞本方士气、给予兵士以信心,也可以震慑敌人的胆魄、让他们望之而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杨林就是隋军中这样的英雄,他相当于一面旗,只要这面旗不倒,全军将士就会信念坚定的奋战到底,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丝毫不会退缩! “骑士在前,步兵压后,列阵!” 靠山王一声大吼,混乱的隋军马上又回复了秩序,在敌人骑兵冲上来前,列阵完毕。 看到此情此景,罗士信不由得暗暗心折。杨林,临危而不乱,处变而不惊,乃真英雄也! “孩子,”,眼见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杨林冲罗士信淡淡一笑,道: “此战凶险异常,你还是带着无垢丫头先行离去吧!” 虽然刚才罗士信很想摆脱杨林的纠缠,但他绝不会选择此时离开,那与逃跑无异,于是他也冲杨林淡淡一笑,道: “大丈夫死则死耳,老王爷让我先行离去,也太看不起我罗某人了吧!” “哈哈哈...好!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 两人说话功夫,后方骑兵队已经来到近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队骑兵没有借着强大的冲锋之势扑杀过来,而是停在隋军阵前二十几步的距离上。罗士信抬眼看去,就见对方服装虽然统一,却不是弥勒乱军所特有的黄衣黄巾,而全都是青绿色的家丁装,在似血斜阳的照射下,杀气腾腾,刀光霍霍! “大隋官军在此,来是何路人马,快快来人通报!”,靠山王身边一位偏将向对方喝喊道。 “前方隋军快些让开道路,如若不然,休怪我等冲杀过去了!”,对方阵脚中策马出来一骑,用手中钢刀指着隋军这边焦急的喝道。 罗士信仔细一看,靠!这人原来还是个熟人,他不就是江洛琪身边的贴身侍卫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对方可是江凌吗?” 江府中的江姓家奴一般都是自小就被江洛琪兄妹的老爹选中,改姓江后在江家被养大,然后派专人传授他们武艺。这样的家奴绝对是江家一派在弥勒教中最嫡系、最可靠的一群人,所以江洛琪一般都把最秘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贴身护卫当然也从这群人中选拔。 那人寻声往来,一眼就看到了长孙无垢身边的罗士信,顿时好像见到了大救星一样,急忙收起手中钢刀,翻身下马,小跑着来到罗士信马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语带哭音儿的道: “老天有眼,让小的在此遇到了罗公子!罗公子,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和公子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六章 弥勒之乱(十九) 扶风郡,洛邑县。 乌云滚滚,阴风阵阵。 自知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目送罗士信离去后,江洛琪兄妹快马加鞭去到洛邑县城,意欲先行弹压手下教众鼓噪不稳的情绪。 “赵齐格、单文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未进城,此地两位坛主便亲自带人接了出来。江洛琪用马鞭指着两人,质问道。 “禀小姐,有些教徒见向海明起义声势浩大,也想起事响应,我等弹压不住,才不得已劳动小姐大驾!”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江洛琪驱马在前,淡淡的问道。 两个坛主交换了一个眼神,由一人道: “情况复杂的很,我们还是进城再说吧......” ....................... “二位坛主,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分坛吧?!” 江洛琪因为心中一直着挂念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两人的安危,所以并没有注意道两个坛主和他们所带之人那异样的眼神,直到现两人所领之路竟然不是去弥勒教分坛的,心中才微感不详,遂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现在局势吃紧,官府查的厉害,我们兄弟一商量,就将分坛挪了地方...”,赵齐格微微一顿,支吾道。 江洛琪的心智岂是常人所能比,一见赵齐格的表情,大美女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撒谎,再偷眼看看周围人群,一个个目光诡异难辨:有的似胆怯、有的似兴奋、还有的似犹豫。 一看这架势,江大美女心中就是一凉,虽然不了解这其中蹊跷,可有一点她猜得到,这些人把自己唤来,八成没安好心。 江洛琪心中不住的埋怨自己,扶风九县已被弥勒军占了一半,只剩下洛邑、朔州、长蛇、陇州四县之地勉强还算掌握在官军手中,而其中洛邑本是距离弥勒教控制区最近的县城,街上行人稀少可以理解,不过按道理守备应该非常森严才是,可他们这么一大伙人背着家伙就大摇大摆的从城门而入,竟然没遇到任何阻拦,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江大美女心中虽然悔恨不已,表情上却丝毫不露破绽,依然是那副淡静如水的高傲神态。既然进了城,想走恐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为今之计只有有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正苦思脱身良策,头顶突然一声闷雷,江洛琪抬头看看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脑中突然一亮,故意稍稍拖慢脚步。不多时,瓢泼大雨便倾泻而下,一行人等急催马匹,虽然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可一个个还是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轻轻拭了拭脸上的雨水,江洛琪抬头再看,这帮天杀的,竟然把自己领到了县衙来。不过这里却已经不再是官府的县衙了,因为偌大个府衙里面,聚集的全是弥勒教徒。 “小姐...” “有事情稍后再说,本小姐要先换衣服!” 江洛琪抬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赵齐格,然后唤来一名随行护卫,冲他道: “江陵,你去为本小姐买些新衣裳来!” “大小姐,这府衙中应该有女眷的服饰,不如让属下派人去取些来吧!” 江洛琪闻言斜眼看了看他,冷冷道: “你以为本小姐会穿别人的衣服吗?” 说罢江洛琪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随手丢给那个叫江陵的随行护卫,道: “快去快回!” “是!”,那护卫一声领命,转身离去。 江家大小姐的恶习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别说别人穿过的东西她不会再穿,就是她自己的衣裳,不喜欢的或是弄脏的,也是说烧掉就烧掉,然后一律换新。这种情况罗士信在太原城外就见过一次,杀退向家刺客后,江洛琪嫌弃自己所带的行李都沾染了血腥之气,一把火全给烧掉了,当时连罗士信都看得心疼不已,很是为她爹娘养了这么个败家女而感到佩服。 遣走护卫江陵,江洛琪转身冷冷看着赵齐格和单文峰两个坛主,言有不快道: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擅自强占了洛邑城?” 个...是,不过小姐...”,积威之下,两人对江洛琪的忌惮已经变成了本能,看着这丫头阴森森的眼神,心中莫名的就会感到胆怯,言语间也变得磕磕巴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行了!”,江洛琪一摆手,道:“一切都等本小姐换完衣服再说!你们快去派人为本小姐找一处干净的房间!” 赵齐格单文峰两人对视一眼,既然江洛琪人还在这里,就不怕她能耍出什么花招,于是齐齐向她行了个礼,道: “是!” ................... 江陵原本不姓江,是山东人,有一年家乡闹了瘟疫,爹娘都病死了,他就随着其他村民逃难出来。后来不知怎么就被一个大叔选中,和其他一群小乞丐一起被领到了江府。江家人不仅给他们吃喝衣裳,还有人专门教授他们习字练武,时间一久,这些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当做了江家的一份子,办起事来也是忠心卖力。 长大以后,江陵因为武艺出众,反应也算机灵,他就被派到大小姐身边做了贴身护卫。这可是个相当好的差事,大小姐虽然对属下很是严厉,偶尔打打骂骂,可是她人却好得很,不仅时常给属下赏银,要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大小姐还会赏个媳妇,这样的好领导上哪里去找?!所以对于江洛琪丢给自己的那锭金子,江陵还当做是大小姐给的打赏,因为对于买一两件衣服来说,一锭金子实在是太多了。这小子心中高兴,喜滋滋把金子掏出来,想要仔细欣赏一番。 “咦?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这锭金子底部,赫然有两个用朱红写的字――求援! 虽然字体有些模糊扭曲,可江陵还是看得清楚,这分明是小姐现事情有变,让自己回去搬救兵啊! 想通此处,江陵知道事态紧急,确定没有尾巴跟踪自己,他立即狂奔出洛邑,去求援兵。 ............... “坛主...坛主,大事不好了,大小姐的那个侍卫,他跑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江洛琪的随行侍卫还未归来,赵齐格和单文峰感到了事情的不对,洛邑一共才多大个地方,买个衣服能用多久,这才派人去查。没多久,派出去的人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禀报道。 “什么!” 两人闻言同时一惊,不用说,江洛琪肯定是看出了这里的猫腻,所以假意派人去买衣裳,实则是派人去搬救兵了。 “怎么办?!被她现了,这下我们死定了...”,单文峰胆子比较小,惊慌之下,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慌什么!她江洛琪人现在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嘛,她能把我们怎么样?!”赵齐格为人倒有些胆识,眼见事情已然至此,想回头也晚了,索性把心一横,道: “我们把话与她挑明了,她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 此时江洛琪也是心急如焚,以最快的速度计算,江陵去附近各处别宅中召唤人手再赶回来,至少需要两个时辰,可现在才过去一个时辰多一点儿,估计再过一会儿,单文峰和赵齐格两人就会现问题所在。 依江大美女的猜测,这两人很可能是看那向海明把革命闹得有声有色,也动了心思,想要带人投了向家父子。可顾虑到向家父子很可能不会信任他们,所以才想用自己做砝码,增加投诚的本钱。 “妹子,怎么办?要不哥护着你杀出去!”,刚才江洛琪已经把两人的处境告诉了哥哥江仲武,这厮不仅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表现得很兴奋,不住的嚷嚷要带着江洛琪杀出洛邑。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哥,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你知道他们在外面为我们设了什么绊子?!贸然冲出去,不被人射成刺猬才怪!” 被江洛琪一通训斥,这丫的也有些不服,绷着个老脸愤愤道: “不杀出去,难道在这里等死啊!” “拖,”,江洛琪沉声道:“拖到我们的人来......” .............. “站住!小姐还没召唤,尔等过来干甚?!” “我们有要事禀报小姐,尔等让开!” 江洛琪兄妹正在说着,那对儿叛徒坛主已经带人逼了上来,被侍卫拦在门外。 “本小姐有些头痛,两位坛主还是请回吧,稍后我想问话的时候,自会派人去叫你们...” 屋内的江洛琪淡淡道,让人丝毫听不出任何恐慌之感。赵单两人当然知道江洛琪是在拖延时间,他们心中也焦急的很,这事儿若是成了还则罢了,如若不然,以江洛琪有仇必报的性格,别说他们两人的身家性命,就是两家的祖坟,都得被这丫头找人刨了。 “大小姐,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您,咱们当着明人也不说暗话,只要您与我们兄弟二人合作,我们保证贵兄妹的安全!” “哼哼哼...”,门内的江洛琪闻言淡淡一笑,不急不慢的道: “洛琪不知单坛主所言何意,难不成,我们不合作的话,你就不保证我们兄妹的安全了吗?” “老单你还与她废话作甚!”,赵齐格已经耐不住了性子,噌的一声抽出壳中宝剑,剑指房门恶狠狠的威胁道: “江洛琪你听着,你马上写一道手令,命扶风境内你手下的所以尊、坛主、教徒皆受制与我兄弟二人的调派,如若不然,老子就把你兄妹两个交给那向家父子!” “胃口好大啊!哼,就算本小姐写了手令,你以为凭你们两个废物能调得动那些人吗?”,门中江洛琪冷冷一哼,不屑道。 “这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啊!” 赵齐格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见一道寒光破门而出,目标直取自己的哽桑咽喉。这小子能坐到坛主之位,那也不是一个白给的废物,眼见这一击避无可避,他索性丢卒保车,将旁边一个亲信扯到身前,挡住了江仲武这致命一击。 趁着这个当口,赵单两人赶紧飞身向后跃开,跳到院中安全之处,用剑指着江仲武和一众江家侍卫,向手下喝命道: “给我强攻!活捉江家兄妹!” 作说:再有一个月,小弟就要放寒假了,到时候争取一天两更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七章 弥勒之乱(二十) 杀戮之后,乌云散去,残阳似血。 “老天有眼,让小的在此遇到罗公子,您老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若是晚了,我家公子和小姐就危险了啊!” “啊!怎么回事?!” 听到这样的话,在配合江陵那副刚死亲爹的表情,罗士信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声声问道。 “我家小姐歹人困住了!” 失态紧急,罗士信也没工夫细问,转身向靠山王杨林一抱拳,道: “老王爷,您之前说的事容后再说,现今小子有两位朋友身处危难,人命关天,我需马上前去相助!” “哎,救人要紧!不如老夫陪你一起去吧,多些人多些帮手!” “........” 靠山王倒是热情的很,而且他话也说得在理,看江陵那副衰样,就知道江洛琪那边麻烦不小,要是靠山王这群人肯去帮忙,那的确是助臂不少。 想归想,可这事儿终究还是不能乱答应,毕竟江家兄妹天生就是弥勒邪人,本来局势已经很复杂了,先是弥勒教两伙人内斗,然后江洛琪又把向海明这股祸水引给了官府,若是现在再让杨林知道江家这股力量的存在,那场面就更热闹了,三伙人非打成圈架不可,一个不好,很可能又是另一场弥勒之乱。 “不劳王爷大驾,些许小贼我一人对付足矣,何况还有这么多家丁不是。” 说着罗士信指了指江陵身后那三四百骑士,接着道: “垢儿小姐还请老王爷代为照顾一下,等小子救出了我那两位朋友,再去大营向您老道谢!” 靠山王最怕的就是罗士信一去不回,既然他把妞儿放在自己手里,那量这小子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于是淡淡一笑,道: “既如此,那本王就在西边大营等着小伙子你了!至于无垢这丫头,你大可放心,老夫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不会让她委屈了就是!”,说罢向已经列阵完毕的隋军官兵一挥手,道: “放行!” “多谢老王爷!”,罗士信向靠山王抱拳道了声谢,然后冲长孙无垢身边三个江家侍卫和随江陵而来的众骑兵一摆手,高声喝道: “你们三个,还有你们,都随我来!驾――” “跟着罗公子...走!”,地上的江陵闻言飞身上马,向众骑士一招手,喊道: “我们走!哈――” “驾――” “哈――” .... 望之数百骑士轰隆隆远去的背影,杨林轻轻一笑,冲长孙无垢貌似漫不经心的言道: “二丫头,你们的朋友,势力很大嘛...” ........................... 半月初上,星光灿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洛邑县郊,天枫林中,罗士信将这伙骑士的几个头头招到了一起,向他们安排道: “你们听好,我们这么多人马贸然冲过去一定会被哨所现,城墙上的守备力量我们并不清楚,况且你们家小姐还在城中,稳妥起见,我单人独骑先行入城,将城头守备注意力引开,你们见我号令,号令一起,立即催马疾冲,入城后不要理会那些阻挡之敌,以最快的速度杀奔府衙,都听明白了吗?!” “公子,不知您所说的号令是什么呢?”,有人不解问道。 罗士信指着远处洛邑城头的点点灯光,道: “城头三盏灯灭,即为号令!” ..................... “哎,”,城头一名站岗小卒拍了拍他旁边一人的肩膀,问道: “两位坛主说他们起义后也能像向教主那样,把声势造得浩大,到时候天下英雄竞相来投,大事可成,然后像我们这样的老人,都是开国元勋,这话你信吗?” “哼哼,等我们活到开国那天再说吧...哎?你看,有人冲过来了!” 说话间,就见月光下一道黑影以风一样的速度直奔城门冲来。还未来得及喝止,这黑影已经突到距离城门一箭之地。 “来何...” 人字还没出口,一道寒光伴随着一声破空之音,城头守卫再看喊话小卒,额头上已经赫然多出一支颤巍巍的雕翎箭。 这群人不过是一群悍民乡勇,哪里有什么守城经验,突见有人闯城,城头一下子就炸了锅,有的人弯弓搭箭想要阻杀城下之人、有的人抄家伙想要下城与那突入的骑士拼命,还有些人慌慌张张的往城内跑去,想要向领报信。 趁着城头大乱的功夫,罗士信一人一骑已然冲进城内,挑了两个不知死活的阻挡,罗士信转身冲城上再三支连珠箭,目标直取城头风灯。 扑――扑――扑 三盏风灯应声而灭,城头的众守卫这才从初时的慌乱中惊醒,一窝蜂的向城下的罗士信扑杀过来。 “挡我――死!”,罗士信一声爆喝,将手中大枪抡开,与一群弥勒教徒缠斗一处。 轰轰轰―― 一群弥勒教徒还在奋力围杀突兀而来的黑马黑将,突然听见城外传来群马奔腾的闷响,正迟疑间,就听城头有人嘶声惊呼: “有骑兵闯城!好多骑兵!” 一群围攻罗士信的弥勒教徒闻声马上又慌了神儿,乱做一团。有个小头目的头脑还算清明,知道继续围杀罗士信也是无益,于是当先大喊一声道: “别管这人了,快!上城防守!” 上城?哪里还有时间,待他们乱哄哄再次跑上城头,江陵已经带着三四百骑士冲到近前。其实洛邑本就是一座小县,城墙城门不过是虚设之物,一众弥勒教徒若是严阵以待还好,像现在这样毛毛草草的去迎敌,哪里还能起到半点作用。 三四百骑听起来虽然不多,可当他们同时冲进一座县城之门,场面也是相当骇人的。以江陵为,三四百骑带着巨大的动力惯性,一窝蜂似的涌进洛邑。那些腿脚慢的弥勒教徒还未来得及上城,都统统被一拥而入的乱马踩做肉泥。 “所有人不要与守卫纠缠,江陵带路,去县衙!”,罗士信心中挂念江洛琪,一声喊,当先向城内冲去。 ..................... 此时县衙大厅前已经堆积了五十多具尸体,有些是江家侍卫,但大部分却是赵齐格和单文峰的手下,两伙人已经缠斗多时,赵单两人虽然早有准备,而且人多势众,可是架不住江仲武这厮太过勇猛,手中两杆暴雨梨花双头枪一耍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坛主,大事不好了,大小姐的人杀进城啦!” 赵单两人还在指挥战斗,这时府衙门外连滚带爬跑进一人,来到两人面前,声音颤抖道。 “你说什么?!”,赵齐格抓着报信之人的衣领,血红着双眼恶狠狠问道。 “来了,真的来了,好多人,还有那个黑小子...”,报信人哆哆嗦嗦道。 “啊――”,赵齐格闻言仰天一声嘶吼,咆哮道: “关上府衙大门,放火箭,杀光他们!” “你疯了!”,旁边单文峰眼看赵齐格已经失去了理智,忙扯着他的手臂阻止道: “要是没有这对儿兄妹在手,你以为向家父子会收留我们吗?!要是没有向家人护着,你以为江家老头子会放过我们吗?!” 赵齐格看看一脸焦急的单文峰,苦苦一笑,悲声道: “兄弟,我们死也就死了,可你想想,要是让这江洛琪活着离开此处,别说我们两人,就是我等的全家老小,她也不会放过一个啊!” “哎――悔不该当初啊!”,单文峰一声悲叹,兀自心有不甘道:“要是能将这两人生擒活捉了,事情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赵齐格抬手指了指厅前越打越开心的江仲武,无奈的道: “你看看,这厮在此,一时半会儿我们能擒下他们嘛?!” “可是...” “没有可是了,兄弟,我们只有拼了...”,说着赵齐格挣脱开单文峰的手,向手下爆喝道: “都别愣着!动手!” 动手?这里的人也都不是白痴,刚刚报信之人的话他们听得清楚,对于背叛江家这事,他们心中原本就没底,现在事情闹到这种局面,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当这只出头鸟,一个个站在那里呆。 “哈哈哈哈...”,厅中江大美女一阵娇笑,道: “两位坛主,若是你们能够迷途知返,说不定本小姐会...” “大小姐您会怎样?!”,单文峰听江洛琪这话有门,心中不免抱有一线希望,试探问道。 “说不定本小姐会留你们两俱全尸!”,江洛琪冷冷言道。 “啊呸!休要嚣张,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这妖女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赵齐格是不指望江洛琪能放过自己,他现在只想拼死干掉江家兄妹,这样至少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兄弟们上啊!不杀死这妖女,我们谁也别想活!” “上啊!” “放火烧死他们!” ....... 赵齐格手下也是有些忠诚的嫡系,鼓噪声就是来自这群人,当下就有人抄起火把弓箭,准备火箭齐射。 呼―― 一群人尚未来得及弯弓箭,府衙院墙之外突然飞进一个黑影,背着月光,此黑影的两眼居然还能出慑人的凶光!只见黑影身体还悬在在半空之中,却已经将手中的大枪掷向了那些手持火箭之人......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八章 弥勒之乱(二十一) 在江陵的指引下,罗士信一马当先杀奔洛邑县衙,还未到门前,就已经现府衙大门被紧紧关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们撞门!我先进去!” 罗士信救人心切,向身后江陵等人喝命一声,然后脚踢马蹬,腰间用力,“噌”的一声飞身上墙,刚好看到一排弥勒教徒手持火箭正准备向江家兄妹齐射。情急之下,罗士信将手中长枪照着一群弓箭手就掷了过去,同时脚下不停,纵身跃进府衙院中。 噗――噗――噗――咚―― “啊――” “呀――” “啊――” 随着一阵骨肉爆裂的闷响,三声惨号响彻夜空,众人借着火光定睛再看,就见那杆闪着诡异黑光的大枪,竟然生生的穿透了三名弓箭手的血肉之躯,最后钉入弓箭手身旁的槐树之内。而那三个还未死透的倒霉射手,身体竟然还串在微有抖动的枪杆之上,兀自呻吟惨号! 众弥勒教徒还未从这副恐怖骇人的画面中惊醒过来,罗士信脚下落地不停,一个飞纵,尾随着镔铁霸王枪的轨迹飞窜到大枪之后,双手握住枪尾,暗叫内力,一声暴喝: “出!” 呼呼呼―― 罗士信用力一甩,不仅把嵌入槐树之内的霸王枪拔了出来,而且借势还将三个射手的身体当做沙袋,直直砸向另一群还在那里兀自呆的弓箭手。 安静,偌大的院子中,除了被那三个死鬼砸翻在地的弓箭手还在那里痛苦呻吟,其他人都出奇的安静,好像时间突然凝固了一般,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恶汉――不,应该称他为恶鬼才更为贴切,因为那三个壮汉的身体,加在一起不下五百斤的分量,竟然被这小子活生生丢到了半空之中,试问对人来说,可能拥有这样的怪力吗?! 到底是什么人?!”,赵齐格颤抖着手中长剑,指着罗士信哆哆嗦嗦的问道。 咚―― 罗士信将手中血淋淋的大枪用力往地上一戳,朗声道: “五台山,罗士信是也!” “罗兄弟,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江仲武把双枪向后一背,钉步站稳,冲罗士信喊道: “我们并肩作战!” “师兄...”,江洛琪一看到罗士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蹦蹦跳跳的从大厅中小跑到罗士信跟前,喜滋滋道: “你可算来了!垢儿妹妹呢?她怎么样了?!” “垢儿她没事,此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快回厅中去,这里危险!” 江洛琪闻言调皮一笑,道:“你在这里,我还怕什么!” 嘣―― 正在两人说话功夫,门口处一声巨响,江陵率人撞开了府衙大门,一群穷凶极恶的江家侍卫手持钢刀冲了进来,将院中之人团团围住。 “兄弟们,里外都是个死,咱们跟他们拼了!” 赵齐格眼见大势已去,自知难逃一死,索性把剑一举,就想要玩儿命。然而他的嘶吼却没有一人跟着响应,一群叛乱分子全都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无措。 “哼哼哼...”,江洛琪一双美目阴森森环视一周,冷冷道: “不想死的,都跪下!” 大美女此语一出,一众赵单手下齐刷刷跪了一地,包括单文峰自己,也把兵刃一丢,老老实实的跪伏于地。 “都起来,都给我起来!你们以为这样她就会饶了你们的性命吗?起来跟他们拼了...”,赵齐格疯狂的呼唤着、扯拽着,想要把跪下的手下拉起来,可是谁还有胆当这只出头鸟,一个个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好像受惊的鹌鹑一样。 “呵呵呵...”,江大美女笑吟吟的盯着赵齐格,夸赞道: “洛琪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不怕死的人,赵坛主果然是条汉子!哎,我都有点儿舍不得杀你了呢...” 赵齐格闻言不屑一哼,昂挺胸道: “哼!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放屁,老子既然落在了你手里,要杀便杀,赵某人要是皱一皱眉头,就是你生的!” “放肆!”,江洛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受得住赵齐格这样冷嘲热讽,闻言不由得杀机顿起,恶毒一笑,道: “哼哼哼...要是洛琪记得不错,赵坛主老家是襄国郡鹊山吧...” 想干嘛!”,赵齐格闻言面露惊恐之色,颤声问道。 “没什么,洛琪是担心让赵坛主一人上路太过孤单,所以想让你全家都陪你共赴黄泉罢了!”,江洛琪一字一顿道。 “啊――”,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当听到江洛琪果真这样说出来,赵齐格不免还是仰天悲号,一双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江大美女,嘶声道: “姓江的,老子跟你拼了!” 赵齐格说罢好像疯掉一般,狂叫着向江洛琪冲过来。江大美女直视着疯狗一样的赵齐格,丝毫不惧,嘴角微微一撇,冷声喝命道: “抓起来,然后烧死他!” “是,小姐!” 噗―― “呃!” 一众江家侍卫闻言领命,当下就准备擒下赵齐格,可他们还没等起动,罗士信就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赵齐格近前,一枪刺穿了他的哽嗓咽喉。罗士信之所以这么做,是不忍心真的看着赵齐格被活活烧死,所以他才先行动手,早些帮他脱离了苦难。至于赵齐格的家人,罗士信也想好了,准备事后再向江洛琪求个情,估计这丫头应该会卖自己一个面子。 看着赵齐格兀自不甘的双眼,罗士信低声向他道:“放心走吧,我会保你全家老小!” 说罢把枪锋一抽,放任赵齐格的尸身载到在自己脚下。 对于罗士信擅自动手,江大美女只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笑吟吟踱步走到单文峰跟前,轻轻一笑,道: “单坛主,你们好大的本事啊,居然打起了本小姐的主意,说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 “小姐饶命啊...小姐饶了属下吧,都是赵大哥,啊不,赵齐格那个狗贼唆使的,属下是被他胁迫的啊...属下对小姐是忠心耿耿的呀...” 看着单文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样子,罗士信深感不屑,不由得在心中暗呸了一声,可江洛琪却好像很吃这套,用她那把柳叶短剑轻轻的在单文峰脖颈上蹭了蹭,淡淡一笑,道: “单坛主,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呢?” “想活,想活,小人想活...望小姐开恩!”,这厮眼见还有一线生机,迫不及待的求起饶来,向江洛琪咚咚咚的磕着响头,生怕江大美女不知道他的诚意。 “哈哈哈...”,江洛琪见状得意一笑,非常“和蔼”的道: “单坛主之前不是很想投到向家门下吗?现今本小姐就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你去投他向海明,之前的事本小姐就不再与你计较...”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下的对小姐一片忠心,今生今世绝不敢再背叛小姐...” 单文峰吓坏了,他是真摸不透这小丫头的心思,看她笑吟吟的样子和蔼可亲,可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掌权一年多来,对那些与江家做对之人,动辄就是抄家灭门。自己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按江洛琪的脾气,绝没有放过自己的可能,所以大美女这样一说,把单文峰吓得当真是“屁滚尿流”。 “哎哟,单坛主你哭什么,洛琪只是让你去投向海明,又没叫你去死,真是的...” “属下....属下愚钝,不明白小姐深意...”,看着江洛琪那张能迷倒天下众生的绝世嫣容,单文峰只感到阵阵的胆寒,战战兢兢的试探道。 江洛琪闻言柳眉微挑,变脸道: “哼!愚钝?你还知道自己愚钝,你知道你们给本小姐惹来多大的麻烦?!洛邑城被你们这样一占,岂不被官府知晓我们这股力量的存在!你自己捅的娄子,就由你自己去补!你只管去投向海明那厮,就说洛邑城已经被你们占了,叫他派人来接收!” 说着江洛琪指了指一旁赵齐格的尸体,喝命道: “带着赵齐格的脑袋,就说他阻止你投诚,被你砍了!” 单文峰闻言在心中暗自摸了一把冷汗,自己这条小命暂且算是保住了,于是赶紧猛磕几个响头,信誓旦旦的许诺道: 属下一定办好此事,以弥补属下的过失!” “单坛主,别怪洛琪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敢跟本小姐耍什么花招,哼哼...不管是向家父子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保不住你!” “属下...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 望着单文峰提着赵齐格的脑袋出府而去,江洛琪向身边一位头领一招手,道: “待单文峰把向海明的人领来,你便去引官兵过来!” “是!属下知道!”,那头领向江洛琪行礼道: “小姐,那赵齐格和单文峰手下两千教徒怎么处理?” “哎,能怎么办,总不能都杀了吧!”,江大美女幽幽一叹,道: “赵齐格的人以后由你负责,至于单文峰......要是他还能活着回来,他的人还由他管吧...” ......................... 处理完洛邑之事,东方已经亮出鱼肚白,江洛琪擦了擦额上香汗,喜滋滋来到罗士信面前,甜腻腻道: “多亏了师兄你及时赶来,不然洛琪真的就危险了呢!师兄你真厉害,一来就制住了那些叛徒!” 一旁的江仲武听了这个气啊,人家都说女生外向,看来这话还真是不假,自己这个当亲哥哥的为这丫头拼死拼活,差点儿没累死,结果一句好也没落着,最后功劳都成了罗士信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厮也是个直肠子,当下就不满道: “哎,我说妹子,你好像把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忘了吧?!” 江大美女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 “你是我哥,难道你不应该保护我吗?!” “行了行了...”,罗士信装好人道:“你们兄妹俩就别闹了,天一亮,我还得去隋军大营接垢儿呢!” “隋军大营?!”,江家兄妹闻言都很惊讶,异口同声问道。 “嗯,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罗士信把分离后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向江洛琪兄妹讲述一遍,最后表情很是无奈的道: “我想我得赶快南下离开扶风,不然靠山王不会放过我。” 罗士信说完,江大美女在那里苦思良久,最后诡异一笑,冲江仲武和罗士信两人道: “给靠山王当义子有什么不好?不仅师兄不应该拒绝靠山王的好意,哥,我看你也应该去试试才对嘛...”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十九章 弥勒之乱(二十二) 子,你不是疯了吧,你要我去靠山王那里毛遂自荐?别忘了,我们可是弥勒教中人,去了不是找死嘛!”,江洛琪语出惊人,一句话直把个江仲武吓得是目定口呆,结结巴巴道。 江大美女闻言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 “谁说弥勒教中人就不能当兵了?再着说了,要是靠山王真的看中了你,那哥哥你就一步登天啦!凭哥哥你的本事,封王拜相不敢说,可是当个大将军,领兵一方绝对不在话下的,到时候...呵呵,大隋朝廷替我们出钱出粮养兵,只待天下乱象大起之时...” 江洛琪越说越兴奋,后来把小拳头一握,索性替江仲武做了决定,道: “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靠山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他现在想收士信师兄为太保,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们两人一起去,一起‘建功立业’!” 江大美女倒是兴奋得很,可江仲武却是一张苦瓜脸,语带哭腔道: “妹子,哥求你了!你就别出什么幺蛾子了成吗?你老哥我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你哥的笨嘴你还不了解吗?人家一问非得穿帮不可,到时候别说什么领兵大将军了,怕是这条小命都得搭进去啊!” “这事儿我也不干!”,江洛琪还没等再说话,旁边的罗士信也插口道: “你把你哥推火坑里我管不着,可是你别把我也往火坑里踹...哎呀,你掐我干嘛?!” 见两人都不肯合作,江大美女火儿了,柳眉倒竖,玉指指着眼前这对儿黑白双煞,蛮横的道: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给我去!” ........................ 处理完洛邑之事,江洛琪带着一群护卫亲自“押解”着罗士信和江仲武二人向隋军大营而去。一路无话,晌午时分,一行人等终于来到隋军大营,未到辕门,便有岗哨守卫向他们高声喝止道: “来人止步,速速通报姓名,如若不然,箭矢伺候!” “烦劳哪位军爷进去向靠山老王爷通报一声,就说小子罗士信如约前来拜访!”,罗士信向辕门里的守卫一抱拳,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 “哥,你进去后不要乱说话,靠山王不管问什么,一切都由我来回答便是。”,在辕门外等待的功夫,江大美女向江仲武嘱咐道。 子,要不我回去得了,我看罗兄弟一个人就够了吧...” “少废话,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小伙子,小伙子,你可让本王好等啊!” 江洛琪兄妹还在那里扯皮,一声洪亮之音从远处传来,未见靠山王其人倒先闻其声,江家兄妹抬头再看,就见一位身材魁梧的白胡子老领着几个将军从辕门中迎了出来。细打量这老,只见他外罩绛紫锦龙半身武生袍,头戴束盘龙紫金冠,阔鼻宽口,剑眉鹰目,虽年过花甲,然其矍铄之精神,壮年之人尤不能及,威武凛然之风,更显其人中龙凤之资秉,让人望之而心折。 江家兄妹一见其人,都不由得暗赞不已,靠山王杨林天下闻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小伙子,昨日一别,本王挂念的紧啊!不知你那两位朋友可曾脱险?”,一出辕门靠山王就猛拍罗士信的肩膀,非常亲切的道。 “多谢王爷挂念!”,罗士信向杨林拱了拱手,然后向其介绍江家兄妹两人道: “这兄妹两人就是小子那两位朋友,他们昨日被困洛邑,几经生死,最后得脱险境。今日他两人前来,一则是拜谢老王爷关怀之恩,二来呢,这位姑娘与垢儿拥有姐妹之谊,知道垢儿她在这里,所以特来相见。” “草民江仲武见过王爷!” “民女江洛琪见过王爷!” 江仲武和江洛琪都是百姓身份,见到杨林应该行叩拜之礼,这两人也懂规矩,当下就要磕头行礼。靠山王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微笑道: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二位既然是这位小伙子和无垢那丫头的朋友,那大伙儿就是自家人,不必行此大礼...好啊!”,杨林刚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罗士信的身上,没太观察江家兄妹二人,此时再细细打量,不禁啧啧称奇,由衷赞叹道: “好俊俏的一对儿兄妹!” “老王爷有所不知,这对儿兄妹不只长的俊俏,论本事,也是大得很那!” 半路上江洛琪就曾嘱咐过罗士信,叫他在杨林面前强力推荐江仲武,不过罗士信想好了,既然江洛琪这丫头很无私把自己和江仲武推进了火坑,那她也别想独善其身,所以推荐江仲武的同时,捎带脚也提了下江大美女。 “哦?” 杨林为了大隋江山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仅南征北战一辈子,而且终生无儿无女,这样就导致他养成一个恶习,只要一遇到优秀的青年男女,他就总想方设法将其收为义子义女,对于之前的十二太保是这样,对于罗士信和这江家兄妹也是这样,因为在他想来,既然罗士信本事了得,那么他所推荐之人,也一定不是凡品。 “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来来来,我们进去再讲...” .......................... 一行人随着靠山王杨林从辕门而入,徒步向杨林的大帐走去。靠山王杨林虽然挂名天下兵马大元帅,其实并非天下之兵都在他的手中,靠山王的嫡系部队约占隋军总数的三分之一,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非普通的地方守备所能比。这股隋军就是靠山王的嫡系,由杨林的七太保苏成和八太保苏凤所率,原本准备北上待命的两万人,后来被隋炀帝一旨调令,命他们二人率部入扶风平乱。 这一路上,罗士信算是见识了真正的隋军精锐,整齐的军姿、制式化的装备、由内而外透露出来的凛凛杀气、以及那种蔑视天下之敌的高傲之魂,都让罗士信为之叹服,看这情形,弥勒军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哎呀――你又掐我干嘛?” 罗士信正看得出神,腰眼儿处又被江大美女偷袭了一下,低吟一声,转头瞪了瞪这丫头,轻声质问道。 “你等着,叫你在靠山王面前乱说话,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罢江大美女横了罗士信一眼,然后转身去找小美女长孙无垢。罗士信看着江洛琪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现在这丫头跟自己是越来越随便了,也不知自己应该开心还是悲哀,开心的理由自是不必说,而那悲哀的理由嘛,使唤老公不要钱,这丫头现在就把自己当成老公使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火坑,她都会像对待江仲武那样,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往里推! 想事的功夫,一行人来到了靠山王的大帐,这大帐是用牛皮所制,底下是由兽皮所铺,虽然不甚华丽,但感觉起来得倒也舒适。 “来来来,大家都是自己人,都坐下说话吧!”,入帐后杨林当先席地而坐,向罗士信等人招了招手,道。 待罗士信等人和一众将军分两边落座,靠山王旧事重提道: “小伙子,昨日本王向所提之事,你给本王一个准信儿,你到底意下如何?” “这个...” 虽然之前被江大美女胁迫,可是罗士信还是有些犹豫。踌躇间,罗士信偷眼看了看左边的江大妖女,这丫头虽然面带微笑,可罗士信分明从她眼中看到恐吓之意!罗士信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转头又看看右边的小美女长孙无垢,这小丫头双手握得紧紧的,一张小脸儿充满渴望,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自己,生怕自己一口拒绝了杨林。 “哎――,谁让自己好色呢!” 罗士信心中悠悠一叹,既然两个美女都让自己接受杨林的建议,自己也不好伤了她们的心,没办法,看来只有委屈自己了!想到这里,罗士信起身来到靠山王跟前,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 “孩儿罗士信,拜见父王!” 作说:其实杨林此人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包括以后出来的一些人物,比如宇文成都,比如罗成...,作之所以把他们加进来,无非是想增加故事的精彩性,还有就说读们尽量不要拿此书与隋唐演义或是说唐做比较,作的确从中提取了许多人物,但作却会让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出场。 当然,作不会在重要的历史事件上误导读,重要的史实,作会尽量尊重历史,有出入的地方,作会作出声明。 大家继续支持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章 弥勒之乱(二十三) “好好好...好孩子,快快起来,为父今日又收一子,这心里...乐啊!” 罗士信一声“父王”出口,直把个老杨林高兴得热泪盈眶。此时杨林还不认识秦琼,所以现在杨林手下只有十二个太保,分别是大太保罗方、二太保薛亮、三太保李万、四太保李祥、五太保高明、六太保高亮、七太保苏成、八太保苏凤、九太保黄昆、十太保曹林、十一太保丁良、十二太保马展,虽然这些太保一个个的也算得上是英雄好汉,但论起本事来,跟罗士信还差着一段距离,就比如之前跟罗士信交过手的十二太保马展,他在杨林的义子中也算是本事不错的了,可是也没能扛住罗士信的雷霆一击,一招就被拍翻在马下。因此对于这个年纪小,本事却大得出奇的黑脸儿少年,杨林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之前就想方设法要将其收为义子,现在夙愿得偿,不禁流下了一行激动的热泪。 “孩子,我听无垢丫头说,你自小父母双亡,这么多年吃了不少的苦,从今往后,老夫就是你的亲爹,靠山王府就是你的家!” 罗士信自小父母双亡不假,可自从他拜了无良道人乾坤子为师以后,虽然练功很辛苦,但生活上倒也没受什么委屈,不过尽管如此,杨林这话还是让罗士信听得心里热乎乎的,受杨林情绪感染,也掉下几滴眼泪。 “贺喜父王又收一子!”,待罗士信站起身来,跪坐在一旁的六位将军见状同时起身向靠山王恭喜道。 “士信啊,来见见你几位兄长...”,说着杨林向罗士信介绍几人道: “这是你四哥,名叫李祥,这两个是你七哥和八哥,名叫苏成和苏凤,是一对儿亲兄弟,还有你十哥曹林、十一哥丁良,你十二哥昨日还与你交过手,叫马展...” 待罗士信和六人相互见过礼后,杨林又道:“你还有几位兄长此时正在各地领兵,不在此处,待以后见面,为父在于你们引见。” 或许是太过高兴,靠山王把其他人晾在一边,拉着罗士信不住的在那里谈天说地,向罗士信讲述他将会有怎样一个光明的未来,后来还扯到了长孙无垢,拍着胸脯向两人打包票,说一定能促成两人的婚事,听得一旁的小美女不住的掩嘴偷笑。 长孙无垢是满意了,可江大美女却是一脸的落寞,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之前明明知道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可为什么当听见靠山王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心中会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看着一脸幸福的长孙无垢,江洛琪虽然并不嫉妒,但却很失落,他们两人有着确定的未来,那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父王,”,靠山王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好容易停顿一下,罗士信急忙插言道: “孩儿为您引见我这两位朋友!” “哎呀!”,杨林闻言一拍脑门,自嘲道: “你看为父这记性,之前就只顾着自己高兴了,把两位贤兄妹都给忘了!快快,士信给为父快介绍介绍...” “是!这位朋友名叫江仲武,是孩儿在扶风认识的,本事可是了得啊!”,罗士信指着江仲武,向靠山王引见道。 “哦?与你比如何呢?”,杨林微微一笑,捋着胡子道。 “不瞒父王,我们两人还真是动过手,结果是...不分上下!” “当真!”,靠山王闻言不由微微一惊,罗士信的本事他是亲自领教过的,如果眼前这白衣青年能与罗士信打成平手,那他的本事还真是“了得”呢。 “哎――”,还没等罗士信回答,江仲武倒先开口道: “那次交手罗兄弟你身上带伤,而且之前你还毙了八十多个伏击刺客,不能算数的。要是我们相互间搏命厮杀,最多五十招,老兄我一定败在你枪下!”,一谈到武艺比试,江仲武这厮就来了兴致,把江洛琪嘱咐他不要乱说话的戒令也抛到了脑后,怎么想就怎么说: “不过若论枪法技巧,不客气的说,兄弟你要想赶上我,还得在磨练几年才行...最近事儿多,等过一阵子,你我兄弟还得切磋切磋...”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这趟扶风之行,老夫果然没有白来...那这位江姑娘呢?” 等江仲武说完,靠山王微微点了点头,感叹不已,却并没有像当初现罗士信那般兴奋,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的江洛琪,问道。 “这位姑娘名叫江洛琪,她可是天下难寻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经史子集无所不晓...” 位贤兄妹家事如何呢?”,罗士信说完,杨林转头看了看江仲武,貌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昨日见二位府中家丁,可是威武的很啊...” “老王爷...”,一直都很安静的江大美女突然起身来到靠山王面前,拉着呆愣愣的江仲武跪了下来,开口道: “民女兄妹向您老人请罪!” 姑娘何出此言呢?”,杨林双目微微一眯,却没有搀扶两人,轻抚白髯,向江洛琪问道。 “王爷问话,洛琪不敢不答,不过还望老王爷能饶过我兄妹二人的性命...” “哈哈哈哈...”,靠山王杨林闻言哈哈一阵大笑,朗声道: “好,不论你们犯了什么样的罪过,看着我士信孩儿的面上,老夫都不会为难你们!” 靠山王的表现太出乎罗士信意料了,他原本以为杨林一听说江仲武的超人本事,就会像拉拢自己一样拉拢江家兄妹,可没想到老家伙会演这么一出儿,这分明是对江家兄妹的背景早有了解!难不成是长孙无垢泄的密?罗士信不由得看了看呆坐在一旁的小美女,这丫头回了他一个很无辜的眼神,不住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曾吐露过什么。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两人还在神交的功夫,江洛琪又拉着江仲武给靠山王磕了三个响头,目中含泪道: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不瞒老王爷,其实我兄妹二人,本是......本是弥勒教中人...” 噗―― 一听江大美女这样说话,罗士信好悬没喷出一口鲜血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坦白?再说你坦白的也不是地方啊!这是哪里?这可是隋军大营,在这里承认弥勒教的身份,那不纯是没事儿找抽嘛!虽然靠山王许诺不杀你们兄妹二人,但他可没说不抓你们啊!关你们一辈子,还不如干脆死掉算了呢! 靠山王要是下令抓人,那自己是应该为两人求情好呢,还是索性和江仲武护着江洛琪杀出大营,这个好像难点儿... 罗士信正在暗自盘算应急方案,这时靠山王杨林突然大喝道: “既然你们是弥勒教中人,为什么还敢进我这大营,难道你们想刺探我军情报吗?!” “王爷请听洛琪一言...”,说着江大美女红着眼睛抽泣两声,让人见之怜爱,闻之心酥,稍稍纾缓了情绪,接着道: “我兄妹二人的爹爹乃是弥勒教的护教法师,而现今那弥勒军的领――向天问,他则是弥勒教的教主,向家父子一直都有反义,而我爹爹却从来都不同意他们造反,时常告诫教中之人说‘如今天下万民安生,四海升平,当今圣上仁德明治,内整社稷、外压番邦,当此开明盛世,尔等怎可还有谋逆之心!’,因为我爹爹的掣肘,向家父子一直没能掌控全教,所以也一直不敢造反...” “那后来呢......哦,别跪着了,坐着说话...哎,孩子别哭了...” 看来老头子是被这丫头给迷惑住了,态度大变,竟然让两人坐下说话。 江大美女的表演天分不是常人所能领会的,一番绘声绘色的哭诉,别说杨林和一众太保,就是连罗士信和她哥江仲武,都有些相信她的话了,虽然明知道这丫头是在撒谎。 “我爹爹因为总是妨碍了他们与朝廷做对,所以他们就视我江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处之而后快,不断的制造事端,最后把我爹爹逼得负气而走,至今下落不明。爹爹走后,向家父子就更加猖獗起来,在暗中集结力量,意图谋反!洛琪一来是看不惯他们不顾天下苍生福祉、只为一己之私就要挑动叛乱,二来也是想替爹爹出气,于是就和我哥哥设计擒了那老匹夫向海明,把他交予了官府。但洛琪没想到的是,那向天问的长子向海明竟然一怒之下砸牢劫狱,救了向天问老匹夫后起兵造反!呜呜...” 江大美女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看得罗士信又是心软,又是佩服,撒谎能撒到这个水平,天下间估计也就只此一人了。少顷,这丫头又卖乖道: “洛琪实在没想到,因为洛琪的一己之念,竟然闯下了这么大的祸端...呜呜...” 大美女越说越动情,最后弄得靠山王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能安抚这小姑娘。 “好孩子,这事不怪你,就算你不抓那向天问老匹夫,他们父子也是早晚会反的,到时候他们准备充足,祸害更大...孩子别哭,告诉本王,昨日围攻你们兄妹之人,可是那向家父子的人?!” 江洛琪抽泣两声,委屈的点点头,可怜巴巴的道: “向海明记恨我兄妹二人与他们父子做对,于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后来还是罗公子及时相救,我们才逃过一劫...” “丫头,别哭了!你们都是好孩子,本王一定将向家那对儿贼父子碎尸万段,一来是为民除害、为朝廷分忧,二来嘛...哼哼,也算是老夫为你们出气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一章 弥勒之乱(二十四) 江大美女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把帐中之人都唬得一愣愣的,连对她已经相当了解的罗士信和江仲武,都险些被这丫头的可怜相给迷惑住,更别说靠山王杨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丫头,别哭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事儿你们没做错,向家那对儿贼父子就算你不去逼,他们也早晚会反,晚反不如早反,收拾起来也容易些...” 咚咚咚... 嘟――嘟――嘟―― 老头子还在安慰嘤嘤而泣的江大美女,此时就听远方一阵阵战鼓声传来,紧接着隋军大营内号角连天,警报四起。 “报――”,众人正在诧异间,有小校飞奔来报,道: “启禀王爷,启禀各位将军,对面弥勒乱军中有人叫阵!” “父王你看...”,这支隋军是七太保苏成和八太保苏凤一部,可是既然杨林在此,两人也不敢擅下军令,遂向靠山王请示道。 靠山王摆了摆手,示意苏成苏凤两人做主,道: “现在你们两人是军中主帅,自己拿主意便是!” “是!”,苏成苏凤两人同声领命,躬身退出大帐后,向传令兵高喝道: “传令下去,出战!列阵!” 咚咚咚... 军令一下,大营内顿时战鼓雷鸣、人喝马嘶,待隋军调动完毕,杨林向帐中众人一挥手,微微一笑,道: “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 苏成、苏凤部甫一入扶风,向家父子就得到了消息,他们当然知道这支人马不比扶风地方守备,既然能够被派来弹压弥勒教起义,那定然是隋军精锐部队。向家父子不敢怠慢,几乎在得到线报的同时,就立即收拢扶风各地的人马,啸聚乱民四万,再加上被他们裹胁而来的百姓,总人数在七万左右,号称十万,准备与这两万隋军决一死战。 罗士信和江洛琪等人是从北面而来,而弥勒军的阵营在南面,靠山王带领着一众太保和罗士信江洛琪等人从北门而出,绕过隋军大营,来到两军东侧的一处小土山上,这里距离战场不远不近,再借着地势稍高之利,刚好能看清战场的全景。 杨林等人绕路的功夫,两军已经列阵完毕,放眼望去,只见偌大的战场上聚结了近六万人,隋军一方大约出动了一万五千人,中央集团由三个步兵矩阵组成,每个矩阵三千人,最前排是配备轻甲短刀的盾牌兵,大盾都有一人来高,外裹铁皮。盾牌兵身后是十数排的长矛兵,因为长矛也算中距杀伤兵器,所以这些长矛兵穿的也是轻甲。再往后又是十数排的披铠刀盾兵,他们所披之甲是唐明光铠的前身,属于重甲步兵,右手提刀,左手持盾,阳光之下,好不威武耀眼!最后两排是弩箭手,身披轻甲,除了手中强弩和背后箭羽,他们腰间还挎有短刀,临危之时,一样可以肉搏杀敌。 三个步兵矩阵相隔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整体上呈一个“品”字形,中间兵阵突前,两边矩阵稍稍靠后。在三个步兵方阵的两翼,还各有两千多游骑兵护卫,防止敌人从侧翼突入。 反观另一边的弥勒军,清一色的黄衣黄巾,人数虽然众多,满山遍野的看不见尽头,可不论是装备、气势、还是阵型,都要远远逊色于隋军。 “这应该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了吧!” 看到此情此景,罗士信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其实在宋以前,汉民族虽然也以农耕为主,但却从来不是一个孱弱的民族,自秦灭六国以后,中华大地的尚武之风丝毫不减,想那汉武之时,汉军的游骑兵甚至可以千里奔袭,突入草原大漠深处,直捣匈奴巢**。五胡乱华之后,由于常年的战争以及民族的融合,汉民族之勇武尤胜魏晋。 不过让罗士信想不明白的是,拥有这样强悍军队的大隋朝廷,后来怎么就亡了呢?想那瓦岗军不见得会比隋军强大吧,为什么他们能与大隋朝廷对峙那么对年,最终消耗大隋无数国力,还搅得天下大乱! “哇!好壮观啊!” 杨林和罗士信本来不想带长孙无垢过来,毕竟这里是战场,可是禁不住这丫头的死缠烂打,最后没办法,只好让她跟来。当数万人互相对峙的浩大场面呈现在她面前时,小姑娘不由得惊呆了,赞叹道: “还是我们的‘品’字形军阵威武,不像那些乱军,乱哄哄的聚了一大堆...” “呵呵呵...”,长孙无垢马侧就是江洛琪的坐骑,大美女听闻观音婢的“评论”,忍不住的一阵小声娇笑,道: “垢儿妹妹,这‘品’字军阵可不只威武那么简单,你看...”,说着江洛琪玉手轻抬,指了指隋军大阵,向小美女解释道: “这三个方阵互为犄角,进,则以中央方阵为锋,两翼方阵跟进,就好似一个铁三角一样,**敌阵之内;峙,则三阵可并为一字长蛇阵,与敌方相对,丝毫不落下风;退,亦是中央方阵先撤,左右方阵断后,形成一个倒‘品’字形,若是敌人胆敢追击,就会落入倒‘品’字形的口袋里,两翼的游骑马上扎住袋口,就可以将敌军困死在口袋里了。” “哇...”,小美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崇拜的盯着江洛琪,不可置信的道: “洛琪姐姐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嘻嘻...”,江大美女调皮一笑,道: “告诉你,其实我读过的兵书,要比诗词歌赋多得多呢。哎,可惜洛琪是个女儿身,要不非当个大将军不可!” “哈哈哈...谁说女子就不能做大将军了!以前不就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嘛!” 江洛琪和长孙无垢两人说话的声音虽小,而且战场方向传来的干扰声也很大,但没想到靠山王杨林也有一双和罗士信一样敏锐的顺风耳,居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策马来到两女马前,夸赞道: “丫头,你小小年纪就能一眼看出此阵的玄机,了不起啊!” “王爷过奖了,洛琪不过是看了些兵书,随口瞎猜的罢了。” “哎,不用谦虚!此阵乃是老夫所创,可不是在兵书上随便就能看到的!”,杨林伸手指了指隋军大阵,眉宇间不无自豪之色,然后又冲向江洛琪微微一笑,问道: “老夫倒要考校考校于你,此阵尚有一处弱点,丫头你可能看出来啊?!” 江大美女闻言又仔细看了看隋军大阵,沉思一会儿,甜甜一笑,答道: “回老王爷的话,洛琪细观此阵,现此阵进可攻退可守,两翼亦有游骑护卫,所以若想攻破此阵,唯有从阵后下手...”,说着江大美女玉指指向“品”字阵后方弩箭兵处,道: “前方只需留万余人牵制,然后再调万余人从后方突入,两翼游骑按理不敢放弃侧翼不管,若是稳妥起见,亦可再调两千骑兵牵制护翼游骑,这样游骑就彻底没办法回防,没有前队步卒和两翼游骑的保护,弩箭兵将不堪一击,至此,‘品’字阵即破!” “哈哈哈哈...”,杨林闻言一阵大笑,由衷赞叹道: “巾帼不让须眉,你个丫头不简单啊!厉害,果然厉害!” “王爷谬赞了,洛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在您老面前还稚嫩得很!” 江大美女嘴上虽然是这样谦虚,可是脸上的欣喜之色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江洛琪虽然心计百出,手段也够毒辣,但她终究不过是一个二八芳龄的小姑娘,听到别人的夸赞,尤其是像杨林这样久经战阵的大人物的赞扬,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自豪。 夸赞两句,靠山王又解释道: “丫头,你说对了,所以此阵必须背靠大营,抑或是背靠绝壁河流,否则的确很容易被敌人从背后突破!” 咚咚咚.... 战鼓雷鸣,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战场上双方已经动起来手来,两方各出一将,隋军一方出战的是苏成手下一名偏将,此人铁盔铁甲,**一匹枣红马,手中一杆长柄刀。与他对战的弥勒军将领却是一个老道打扮,身上无甲,**白马,手中兵刃也不过是一把长剑而已,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个能打仗的人。 “哈哈哈...” “呵呵呵...” ..... 杨林身后众太保见状都忍不住一阵大笑,对那老道指指点点,模样甚是嚣张。 “看来那弥勒乱军中真是没人了,连这样的人都派上来了!”,靠山王也是微微摇摇头,不屑一顾道。 “孩儿却不这样认为...” “洛琪却不这样认为...” 杨林话音刚落,罗士信和江洛琪竟异口同声道。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二章 弥勒之乱(二十五) “父王,以孩儿来看,此战那出战的将军是凶多吉少啊!” 靠山王等隋军将领对弥勒军阵中出来的老道都是嗤之以鼻,罗士信和江家兄妹却不这样认为,因为那白马老道他们都认得,正是那日在扶风城东破庙中与江仲武动手的穆老头儿,虽然他当时因为齐老头儿的死讯而处于亢奋状态,但若是老东西没有些真本事,也不可能和江家猛男扛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对于这场对阵,罗士信和江大美女并不看好那出战的隋军偏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哦?此话怎讲?” “不瞒父王,那老道我们都见过,江兄还曾经和他交过手,所以对于那老道的本事,我们还是略知一二!” “嗯,这样啊...小伙子...”,听罗士信说完,杨林转向江仲武,意味深长的向他问道。“你说说看,那老道和你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哼哼,王爷,不是我江某人夸口,对付这老杂毛,十招之内,定叫他在我枪下做鬼!”,江仲武自负一笑,不屑道。 靠山王闻言微微一笑,捋着胡子道: “既然如此,那小伙子你就上去帮帮那位将军吧,也好让我们看看你的本领!” “可是...二打一这样不太好吧!”,江仲武稍一犹豫,有些不太情愿道。 “哥,对付这些误国误民的妖人,有什么道义可讲!你杀了那穆老道,再多挑杀些弥勒邪人,那谁还会说你以多欺少?!” 其实昨日罗士信率着三四百江家骑士走后,杨林对这股力量便产生了疑惑,向长孙无垢问起,小丫头只说她和罗士信的这两个朋友姓江,家中很有势力,别的就一问三不知。不过小丫头虽然三缄其口,但以江家在弥勒教中的实力地位,靠山王只要随便抓个弥勒教徒,很容易就能查出江家兄妹的身份,所以今日当江大美女自述她们兄妹出身弥勒教时,杨林心中其实早有定论,所以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靠山王对于江洛琪那番半真半假的哭诉,虽然信了七八分,但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老头子让江仲武上场,一则是想看看那白马老道见到江仲武时的反应,二来也是看看江仲武能不能跟白马老道玩儿真的,进而判读这对儿江家兄妹到底是不是弥勒教派来的奸细。 江仲武长了一根直肠子,怎样想就怎样说,完全没有听出靠山王话中深意,不过当哥哥的傻,当妹妹的却是精灵得很,小丫头知道杨林对他们兄妹其实并不完全信任,她嘱咐江仲武多杀几个弥勒军将领,就是想博取靠山王的信任,这就好像土匪入伙儿时纳的投名状,所杀的人越多,就说明这人越可靠,比如罗士信,杨林之所以对他毫不怀疑,就是因为昨日与弥勒军作战时,罗士信下手比官军还黑,跟他沾边的弥勒教徒连残废的机会都没有,全部一命呜呼! 哥听你的!王爷,各位,大家等着瞧好吧!驾――”,江仲武说罢一催**坐骑,冲着战场方向就冲了过去。 他们说话的功夫,场上两人已经分出了结果,其实那铁甲隋将根本不是穆老头儿的对手,不过穆老头儿不善马战,所以隋将才撑了七八个回合,打到第九个照面的时候,才被穆老道一剑穿胸。 “老匹夫休得猖狂,看江爷爷来收拾你!” 此时穆老头儿正提着隋将的头颅在那里耀武扬威,继续向隋军叫阵,突然听到一旁有人叫嚣,转头一看,他娘的,冤家还真是路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江家人! “好啊!找你找不到,今天自己送上门来,贫道今天就在这儿了结了你,为我那齐兄弟报仇雪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穆老头儿虽然有些讶异江仲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催马舞剑,冲着江仲武就迎了上去。两人都不是爱说废话之人,见面直接用手中兵刃交流,一柄长剑剑剑划向江仲武的要害,两杆花枪枪枪刺向穆老头的命门,两人就这样搏命厮斗在一处。 上次交手的时候,穆老头儿一是占了主场的优势,二是靠着一股子激劲儿,他才能勉强和江仲武斗成了平手,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穆老头儿不仅没有了上次那股子激劲儿,而且还是以一种他非常不习惯马战方式对决,再加之实力上巨大的差距,没打几个回合,穆老头儿很快就落了下风。 自知继续缠斗下去只能无谓送命,于是借着一错马的功夫,穆老头儿拍马就向本阵败走,江仲武哪里会让他这么容易就逃去,他学着罗士信的办法,单手持枪,以枪为矛,照着穆老头儿的背后就掷了过去。穆老头儿哪里会想到江仲武还有这么一招“杀手枪”,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胸前就多出一个枪头来,身体在马上晃了两晃,最后翻倒在地上。 江仲武催马来到穆老头儿尸身前,拔出暴雨梨花枪,举枪遥指着弥勒军阵,气焰非常之嚣张,目中无人道: “你们这群废物,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怎能让这厮如此嚣张!哪位将军愿意出去与他一战?!” 说话正是光头男向海明,起兵后这厮便自号伏威将军,而他老子号降魔元帅。向家父子知道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役,所以今天这第一战就是由他这个伏威大将军亲自指挥,几乎拉出了弥勒军的全部“精锐”,为的就是打响名号,以壮声势。 向海明一句话问完,环顾身边众人,只见一个个把头埋得多深,生怕这位伏威将军点名点中自己。谁敢出去与他一战?只要是弥勒教的人,就没有不知道江仲武这厮有多生猛,与他单挑过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一群弥勒教人宁可做废物,也没一个愿意出来应战。 人家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来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啊!自己这满山遍野的数万人,竟然被一个人指着鼻子骂,不就是欺负自己这边没有能战之将吗?向海明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宁可输人也不能输了气势,于是将手中令旗一挥,朗声道: “天威济世,弥勒我佛再世人间,教化万民,普度苍生!本将军经承天命,代以弥勒佛祖号令全军――冲!” 这群人单挑没一个敢上,群殴却是乐此不疲,向海明号令一下,漫山遍野的弥勒军好像海浪一样向隋军大阵扑了过去。江仲武就算再生猛,他也知道这数万人收拾自己不过只是一走一过的事儿,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这厮也是不傻,掉转马头,一溜烟的又跑回到江洛琪等人待的小山坡。 “你怎么回来了?”,想起江仲武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的风姿,再看看他现在狼狈的样子,罗士信不由得暗暗偷笑,故意向他调侃道。 “不行了,人太多,打不过啊!”,江仲武回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人海,兀自心有余悸道。 “哈哈哈...” “呵呵呵...” ...... 江仲武一席话把大家逗得一阵大笑,靠山王更是莞尔不已,拍拍江仲武的肩膀,鼓励道: “好小子!功夫果然了得,这么好的本事,流落草莽间岂不可惜,小子,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有没有兴趣随本王从军啊?!” 咚――咚――咚..... 嘟――嘟――嘟..... 这边说话的功夫,战场上战鼓雷动、号角连天,双方人马交锋在这杀戮场中.... 残酷的考试月来了,最近的更新字数可能会相应的减少些,没办法,考试科目太难了,要是不过后果是非常悲惨的,所以请大家体谅一下,放假后,兄弟会多更的! 弥勒之乱即将结束,新的征程即将开始,大家继续支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三章 弥勒之乱(二十六) 江仲武与穆老头儿一战,靠山王杨林看得清楚,两人每次出招都力求将对方置于死地,最后到底是以其中一人的身死而收场。见到这样的结局,靠山王终于放下了先前对江家兄妹的疑虑之心,待江仲武撤回山丘上,杨林便出言邀江仲武随他从军,想要将其收为己用,可话刚说了一半儿,就被战场中雷鸣般的战鼓声和撼天动地的喊杀声给淹没了。 众人转头再看,好家伙,只见漫山遍野的弥勒军一眼望不到尽头,半边大地被他们那所特有的黄色而覆盖,冲锋在前的弥勒教徒就好像汹涌澎湃的海浪,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向隋军大阵扑去。 面对弥勒军气势如虹的冲锋,隋军三个矩阵迅速合拢,并做一字长蛇阵,三通鼓毕,军令旗摆,后排早已准备多时的三千射手将强弩斜四十五度抬起,三千支弩箭呼啸着倾泻到弥勒军的前锋。弥勒军大都是无甲单位,哪里抗得住军用强弩的冲击,一轮箭雨过后,竟然有千余名弥勒教徒死伤倒地。不过如潮的攻势却没有因为这千余条人命而止住半分,在战鼓的激励下,作为锋线的弥勒教徒依然狂叫着向隋军盾墙突击。 弩的射程和穿透力虽然远胜于弓,但它的上箭速度要慢于弓。所以当第二轮箭雨再次放倒千余冲锋敢死队后,弥勒军已经冲到弓力所及的范围内,弥勒军中也有一些弓箭手开始向隋军方阵点射起来。不过弥勒军的阵型及其混乱,弓箭手只是掺杂在前冲的大队人马中,根本无法形成大兵团对战时所需的那种弓阵箭雨,想要射到人是及其的不易,况且隋军官兵大都披甲带盾,所以想要真正射杀一个目标,就好像抽到大奖一样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哼!还真是不好对付啊!”,看着那些悍不畏死的弥勒军,靠山王一张老脸阴沉得很,冷生道: “没想到这些乱军竟如此彪悍,难道他们都不怕死吗?!” “老王爷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再彪悍又怎样,不还是会被官军一片片的射杀吗?”,长孙无垢是一群人中唯一的军盲,小丫头茫然的眨着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十分不解的问道。 “傻丫头,以他们这样的冲锋之势,我们最多还能再射出一轮箭雨,两军交锋在所难免,以万余精锐官军肉搏四五万彪悍如斯的乱军,我们占不到多少便宜啊!”,看着远方那即将撞上隋军紫色大阵的黄色海洋,杨林忧心忡忡的道。 “王爷大可安心,以洛琪看,这些乱军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不堪一击的!” “哦?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破敌良策?快说与老夫听听!”,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靠山王最不想看得的情况就是在战场上与弥勒军以命搏命,所以老头子一听江洛琪这样说来,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王爷莫急,且听洛琪仔细道来这其中缘由。”,说着江大美女玉手轻抬,指了指弥勒军的冲击前锋,道: “王爷您可曾现,所谓悍不畏死之徒,其实大都位于冲锋队伍中?” 然如此是为何?”,杨林顺着江洛琪指向仔细看了看,情况果然入她所说,除了最前线的冲锋敢死队,中间茫茫一片的弥勒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羊群一般,完全是被别人牵引或是驱赶着前冲。 江洛琪闻言淡淡一笑,悠悠然道: “据洛琪所知,那向家父子手下的忠诚教徒不过万把人,刨去老弱妇孺,其中能战最多只有五千人而已!若是洛琪猜的不错,这冲锋敢死队就是向家父子嫡系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八成是在弥勒军阵后方驱赶那些不愿拼命的后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看现在的情况,估计他向家父子的那些家底,很快就要拼光了!” 江大美女望着不断被射杀的弥勒军,自知谋害向家一党奸计得逞,嘴角竟不自觉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得罗士信一阵阵的毛。 “向家父子为什么把嫡系都派到前面去送死了呢?为什么不叫那些依附他们的人去呢?” 江大美女闻言甜甜一笑,耐心的向长孙无垢解释道: “垢儿妹妹有所不知,有句话叫做兵败如山倒,那些依附大都是一群匪贼流民,哪里会有什么忠义能战之士?他们又怎会愿意替向家人送死?让他们充当锋线,一旦有一人逃跑,那必将导致全军的溃败,一不可收拾啊!” “哈哈哈...丫头,如你所说,只要我大军保持阵型,暂且不与他们交锋,一旦他们的锋线死伤殆尽,乱军攻势便会自行瓦解,是这个意思吗?” “正是!” “好!”,靠山王闻言朗声一喝,命道: “老四,你去传我帅令,叫苏成苏凤顶住,敌军溃乱之前,不得出击!” “是!父王!”,四太保李祥一声领命,打马向隋军大阵绕去。 ....................... 李祥传令的功夫,弥勒大军的前锋距离隋军盾墙已经是咫尺之遥,从这里看得非常清楚,盾牌手全部以肩顶盾,准备迎接敌军的强烈冲击。而盾牌手身后的长矛兵则稍稍迁移,将手中长矛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探出去,远远望去,长长的盾墙就好像突然长出许多尖刺,等着对方自己撞上来。 虽然明知道撞上去后果根本是十死无生,可是锋线的弥勒军已经收不住前冲之势,带着强大的惯性,有些被刺得对穿,有些则硬生生撞到了盾墙上,场面壮烈无比..... 若是按隋军以前的作战方式,之后应该是盾兵前压,长矛兵不断的从缝隙刺杀敌军,同时弩箭手继续齐射,数轮过后,盾兵分开,后方身披明光甲的刀盾兵冲锋,与敌人正式展开肉搏。可是现在苏成苏凤两人已经得到杨林之令,不仅并为前压,而且还喝令后方刀盾兵过来帮忙顶盾,而长矛兵和弩箭手则继续收割对方的性命。 “冲!给我冲!冲入敌阵,与他们肉搏!” 江洛琪所料一点儿不错,此时在后方压阵的向海明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自己的嫡系人马一点点的被消耗殆尽,而隋军盾墙却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他直急得血往上涌,真恨不得亲自冲上去督战。若是短时间内不能突破隋军盾墙,那溃败之局将不可避免。 可是不管向海明怎么督战,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在前锋敢死队几近殆尽之际,便开始有个别人后退,后来演变成一队一队的逃跑,最后全军溃败的场面终于还是生了,惊慌失措的弥勒乱军四散奔逃,有些索性连手中兵器都丢掉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这杀戮之地。 苏成苏凤看准时机,当即下令冲锋,此时那堵用无数条人命都不曾冲开的盾墙终于被放倒,早已蓄势待的隋军官兵一窝蜂的冲了出来,肆意收割着已无抵抗之志的弥勒乱军... “哼,进退无据,一群乌合之众!”,眼看弥勒军败局已定,杨林不屑一哼,向众人招手道: “这里没什么悬念了,我们可以走了!” “王爷还请稍等片刻...”,一群人刚想转头离去,江大美女突然开口道。说着江洛琪策马来到罗士信身旁,指了指远方正焦头烂额的向海明,问道: “士信师兄,这个距离你能否将向海明那厮射杀?” 众人所在的山头距离向海明的帅旗距离相当远,普通人目测都很费劲,更不用说精确射杀了。不过江洛琪却见识过罗士信神乎其技的箭法,当初在黄河之中,大约也是在这样的距离上,罗士信曾射杀数名水鬼。之前因为向海明不仅有许多的大旗阻挡视线,而且他身边还围着一圈的刀盾手,所以不可能将其点杀,但此刻却是不同,弥勒军的大旗几乎都倒了,那些护卫向海明的刀盾手也都去忙着收拢乱军,向海明的身影已经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江大美女眼尖心细,就是注意到了这个情形,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丫头你还真能说笑,我这孩儿虽然箭法出众,但这样的距离也不可能射中的嘛...” “嘿嘿,父王...”,罗士信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道:“说不定孩儿还真能将向海明那厮做了呢!”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四章 弥勒之乱(二十七) 顺着江大美女的指点,罗士信也现了帅旗下失去屏障的向海明,因为远距离点射需要稳定,不能出现一丝的颤动,所以罗士信下马摘弓,单膝跪地,将手中神弓拉成了一个满月形,目测良久,一支狼牙飞羽终于离弦而出,由于速度太快,破空之音竟然都有些尖锐刺耳。 此刻的向海明正忙于收拢溃退的弥勒军,哪里想到侧面会有人暗算自己,直到冰冷的箭锋斜刺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刻,他似乎才有所顿悟,也许从他爹向天问失踪的那天开始,便已经有人在暗中算计着自己、引导着自己,直至把自己推向今天这副田地。 可惜向海明明白得太晚了,强劲的狼牙箭刺穿了他的肋骨,深入他的内脏,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最终数万弥勒军全面崩溃一幕,成了他此生看到的最后的场景... 在血红的夕阳下,这片战场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杀戮之地,彻底失去指挥的弥勒军好像一盘散沙,都只是自顾自的逃命,跑得慢的不是被追杀而至的隋军步卒砍杀而死,就是被己方慌不择路的人群拥挤踩踏而死,而那些侥幸逃出这片杀戮场的,也被两翼隋军的游骑追逐斩杀...... 此刻,人的性命变成了天下间最不值钱的东西,这场屠杀一直持续到月上当空,最后以陈尸十里、流血成河而收场。此战之后,弥勒军主力几乎全部被歼,弥勒教主向天问在全军覆灭和丧子之痛的双重打击下一病不起,数日后便一命呜呼。 就这样,原本风风火火的扶风弥勒之乱,仅仅闹腾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杨林军苏成苏凤部扑灭,此后半月,官军在扶风境内清剿弥勒余孽,但凡参与叛乱,本人枭,家眷子女尽数配北疆劳役,不死无归!家中有弥勒军脑人物,教主以下坛主之上,灭族!弥勒教中向家一派仅存的残余分子不仅明面上要被官府通缉,暗地里还要承受着江家势力不死不休的追杀,不得已之下只好隐姓埋名、远避他乡,徐图报仇! ................. 明月夜,隋军大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哈哈哈...今日之战的功,当记在江洛琪江姑娘和我这义子罗士信两人的头上,”,靠山王心情相当不错,向帐中众人朗声道: “江姑娘识破弥勒贼软肋在先,我这士信孩儿一箭击毙贼酋向海明在后,这才有今日我军之大胜,本王这样说,诸位将军可是心服?!” “苏某心服!江姑娘不仅有沉鱼落雁之貌,心智更是聪颖**,若非江姑娘料事如神,我军此战伤亡恐怕会甚为惨重...” “江姑娘貌美如花,才智过人...” “江姑娘就是一个比西施还美的女诸葛...” ...... 其实自打刚见江大美女的那一刻起,杨林身边不论是将军还是太保,魂魄都被勾去了大半,只是武将都比较粗莽,不善于表达,而且又苦于没有献殷勤的机会,所以靠山王话音刚落,七太保苏成便第一个跳出来拍马道,紧接着满营众将一个个扯着嗓子向江大美女高声赞美,生怕声音小了不能引起江美眉的注意。 这样的场面江洛琪在大兴的时候早就见怪不怪了,大美女只是淡淡一笑,冲众人微微一福,谦虚道: “洛琪只不过是在弥勒教中呆过,比较了解向海明那厮的底细而已,若论功劳,我这士信师兄和战场上浴血杀敌的诸位将军才是最大!” “江姑娘的功劳是大,可我十三弟的功劳也是不小!”,十二太保马展第一个跳出来为罗士信捧场,向众将抱了抱拳,道: “十三弟的本事我是彻底服了,比力量,十三弟一枪就把老展我拍于马下;比枪法,天下间能有几人在父王面前过上二十招?我十三弟却算一个!而且大家刚刚也看到了,我十三弟还有一手神乎其技的箭法!以我老展看,论本领,那个狗屁天宝大将也不见得是我家十三弟的对手,兄弟们说我老展的话对不对?!”, “对!十二弟说的对...” “太对了,十三弟,你随哥哥们去大兴,干了宇文家那几个狂小子,帮我们十二太保...不,应该是我们十三太保,挣回面子!” ......... 经马展的煽动,一群太保全都叫嚣起来,而且矛头全都指向那个天宝大将,罗士信被他们的激动情绪弄得很诧异,这些太保和宇文家的人怎么较起劲儿来了? “十二哥,你所说的天宝大将可是那个传说中的宇文成都?” “可不就是他吗!有一次我们兄弟几人在酒楼喝酒,碰巧遇见了宇文家那几个小子,后来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哎,这事儿说起来丢人...反正不论是那个狗屁天宝大将宇文成都,还是他老子宇文化及...还有他叔叔宇文士及...还有他那些兄弟,总之他们宇文家没一个好东西...”,马展虽然没有说明,可罗士信也听出来了,估计是被人家揍得很惨,看他们的样子,估计他们若不是此刻身在扶风,很有可能马上就拉自己去宇文家砸场子。 “行了!与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妄论朝中重臣,你们怎么就记不住呢!再说了,你们一群人打不过宇文成都一人,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过...”,杨林说着脸色微微一沉,怒声道: “不过宇文化及那厮也着实太招人恨了,胜了便胜了,却还在朝中到处宣扬,说本王手下全是一群酒囊饭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本王不好与他们小辈动手,那天宝大将又算什么,可宇文化及那老匹夫竟以为本王还怕了他.....” 杨林不许众太保议论朝臣,他自己却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宇文化及的不是,情至义愤填膺处,就差开口骂娘了,老家伙兀自絮叨半天,最后向罗士信道: “士信啊,扶风这里也没什么麻烦了,你七哥八哥应该处理得了,明日为父和你众位哥哥就要启程去大兴,你便随我们通往吧...有机会你就与那个什么天宝大将比上一比,为父替你撑腰,本王倒要看看,他宇文成都是不是真的天下无敌!” “这个...父王,孩儿此次恐怕不能与您和诸位哥哥一起前往大兴...” 罗士信刚刚就想告诉杨林自己已经与师傅约定九月初九日在武康相会,没想到杨林倒先开口要自己随他同去大兴,原本拒绝靠山王倒也没什么,可是时机却不是很好,因为一大群人刚把天宝大将的名号搬出来,自己就提出南下武康,这样倒显得自己怕了他宇文成都,虽然自己内心里的确是不想与天宝大将这样怪物级的人交手。 “哦?何故?”,靠山王闻言微微一愣,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家师...” 罗士信便把自己与师傅乾坤子的约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靠山王,杨林听完哈哈一乐,道: “不数典忘本!好孩子,没有认了本王为父就忘了师傅,你去吧,不过那边事毕,就立即赶来大兴,把你的师傅师兄也请去大兴,能教出这样优秀的徒弟,师傅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这样的高人为父很想结识呢!还有...”,说着杨林把罗士信招到近前,低声道: “还是让无垢这丫头给我回大兴吧,一来你去武康路途不近,带着这丫头不太方便,再则来说...你也明白,虽然为父一定会促成你们两人的婚事,但现在你们毕竟还没有成亲,这样孤男寡女在一起...你个男子汉到没什么,可人家怎么说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好说不好听啊!” 昨日没更新的原因:老师被论文,都要疯了,做了两天,现在才刚刚有了眉目...哎,有时候有一个负责人的老师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啊!最近是残酷的考试月,更新会少些,偶尔断更几天,大家体谅一下吧。要是考试挂了,后果是相当严重的――推迟毕业!这是弥勒之乱的最后一章,下一章,新的征程开始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五章 南行记(一) 靠山王一席苦口婆心的话自是替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两人的名声着想,不过其中也包含了一些个人的私念,杨林与罗士信的关系现在仅仅是“父王”、“孩儿”这样的虚称,两人其实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一旦罗士信就这样一去不复返,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像罗士信这样极具培养价值的少年俊杰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所以靠山王想用长孙无垢拴住罗士信,只要这小丫头在手,就不怕罗士信不去长安。 靠山王说的话罗士信也曾经考虑过,把小美女骗出了太原时是开心了,不过自己这一路却没有像当初预料那样,公费旅游一般的逍遥自在。从太原到扶风就已经数历劫难,动辄就是性命之忧,从扶风到武康天知道又会遇到什么。自己是一只不死小强,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可是小姑娘那娇柔的身子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想是这样想,可是真要靠山王把小美女从自己身边领走,这心里却也是真的舍不得啊!犹豫良久,最后罗士信向杨林道: “父王说的在理,可是...待孩儿今晚问问垢儿的意见吧,明日再予父王答复...” “也好,还是问问那丫头的想法吧...”,杨林知道这种事最终还得由人家小两口自己决定,于是也不再强求,抬头又向江仲武道: “小伙子,今日本王与你说的话考虑得怎么样了?愿意随本王从军吗?” “这个...”,江仲武闻言茫然的看了看自己妹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哥,大丈夫当胸怀天下、志在四方,此时王爷予你报效朝廷的机会,你千万不可错过啊!至于小妹,你无需挂念,小妹自己还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哈哈,这丫头说的对,男儿就该志在四方!国家正处多事之秋,西有突厥数十万铁骑虎视眈眈;北有高句丽不服王化,侵我藩属、蚕我疆土,不久朝廷就要在那边用兵,凭小伙子你这一身的好本领,想要建功立业、封爵拜将,那都是绝对不在话下的!”,杨林笑眯眯的看着江仲武,引诱道。 “听王爷的意思,从军就有仗可打了?嘿嘿,要是有仗可打我就去...” 变态啊!看着江仲武一脸**的样子,罗士信额角不禁流下一行冷汗,当初就现江仲武这厮的爱好与众不同,对男人来说,有的好色,有的好财,有的好权,也有的好名,可是这厮却好打架杀人!每次听说有架可打,这厮就两眼冒绿光,兴奋异常,这还真是他娘的一种恶趣味啊! 靠山王看起来倒是很欣赏江仲武这种爱好,闻言一阵哈哈大笑,开怀道: “哈哈哈哈...有仗打,有仗打,而且还是大仗那!” 搞定了江仲武,杨林又转头看了看江大美女,微笑着道: “丫头,你也随本王回长安吧,这样你哥就没了后顾之忧...” “多谢王爷对我兄妹的关爱,”,江洛琪向靠山王微微一福,接着道: “不过哥哥既然选择了为国尽忠,那洛琪就应该替哥哥尽孝!我们父亲至今下落不明,洛琪想待此间事了,便去天下寻父,以尽儿女之道!” 杨林对江家兄妹忠孝两全的做法很是欣赏,不由得赞许的点点头,道: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既然这样,那本王也不强求与你了,不过丫头你要是有什么地方要本王帮忙的,可尽管开口!” 江洛琪闻言略微思考一会儿,道: “想我江家离开弥勒邪教时曾**千余忠义勇武之士,他们也是不肯与向家贼父子苟合,才被排挤出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此间事了,哥哥便北上从军,而洛琪也要南下寻父,洛琪恐这些武人失去生计活路后会再次误入歧途,所以洛琪恳请老王爷也给这些武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从军报国!” 江洛琪打算利用北伐高句丽的机会让江仲武建军功、树威信,进而在隋军中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安排这一千人入军的目的,就是用来作为未来“江家军”的心腹班底。 靠山王闻言稍稍有些犹豫,对于将这么多曾经的弥勒教徒吸纳入军,杨林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但考虑到那弥勒教覆灭在即,应该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而且自己也已经许诺江洛琪,不论什么要求的都答应她,现在又怎能改口不算?想到这里,靠山王杨林微微一笑,应道: “好,本王信得过你们兄妹二人,此事就依你了...” ............................. 皎洁的明月将大地映成了乳白色,璀璨的星河在深邃的空域中流淌,悠远但却迷人... 星空下,隋军营墙外,有一对儿小情人此刻正依偎在一起,互诉情长。 “垢儿,你是愿意随我父王回长安,还是想随我一起南下武康?” 罗士信已经将靠山王的想法告诉了长孙无垢,小丫头听后良久不一言,只是紧紧的靠在罗士信怀里。 “从心底里说,垢儿是想和哥哥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可是...可是老王爷说得是也在理,垢儿随哥哥出走太原就已经算是...算是私...若垢儿只是孤家寡人倒也罢了,但想我长孙家在朝中也素有威望,垢儿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玷污了长孙一族的名声...哼呜呜...” 小姑娘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声音柔柔腻腻,听得罗士信一阵的心疼,赶忙伸手去拭美人泪,轻声安慰道: “垢儿哭什么,哥哥知道你的苦衷,你随父王去长安吧,待哥哥把武康的事情办完,就马上去长安找你,到时候父王就会为我们两人做主成亲...” “垢儿是舍不得离开哥哥...垢儿在长安等哥哥回来迎娶垢儿...你一定要快些回来啊...”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望着小姑娘泪光微闪、脉脉含情的双眸,罗士信的心彻底被迷住了,双手捧住小美女那粉雕玉琢的嫩脸蛋,大嘴一点儿一点儿的低向长孙无垢仰望自己的小脸儿,最后猛地向前一探,将长孙美女的樱唇整个封了起来,一条怪舌扭动着钻向长孙无垢的小嘴儿,搜寻小姑娘那秀美的香舌和甘甜的津汁... 长孙无垢年纪不大,对于男女之事依然懵懂无知,小姑娘哪里想到罗士信会有如此举动,嘴中突然钻进一条大舌头,一时间惊诧不已,但她也只是微微挣扎一下,最终还是屈服在罗士信的淫威之下,顺从的,甚至是有些痴迷的应承着罗士信的侵犯....良久,罗士信终于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大舌头。得以解脱的小姑娘娇喘半天,才抑制住乱跳不止的小心肝儿,羞答答问道: “哥哥,我们都已经...已经这样了,那我们算不算夫妻呢?” 然算...垢儿永远是我的...” “嗯!垢儿永远属于哥哥...” 看着小姑娘那嫣红的面颊和的样子,罗士信只感到一阵的汹涌澎湃,下体不自觉的作出了最原始的反应,若不是他们现在身在隋军大营之外,罗士信是真有心今天就把生米煮成熟饭。为了压制住心中龌龊的念头,罗士信赶紧拉着小姑娘向营中跑去,再慢一点儿,罗士信都怕自己会变成传说中的月夜淫狼... 第二日上午,罗士信便向靠山王和一众太保告辞,准备动身赶往湖州武康。包括江家兄妹和小美女长孙无垢,杨林率领这一大群人一直将罗士信送出十里之地,才被罗士信劝止。离别之际,只有两个人的表情让罗士信最是难忘,第一个便是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长孙无垢,小丫头自以为与罗士信做过龌龊的事情,自己便是他的妻子了,所以送别的表情就好像小媳妇送夫出门,幸福而又不舍。 第二个就是江洛琪江大美女,这丫头看罗士信的表情很是复杂,不舍中带有些许幽怨、迷茫中掺杂一丝无奈、苦涩中还夹杂着对未来的一点憧憬... 不知为什么,看到江洛琪这个样子,罗士信感到一阵阵的心酸,和长孙无垢不同的是,与江大美女在此一别,再相见之日却是遥遥无期,也不知自己与她的缘分还有多少...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六章 南行记(二) 转眼间离开扶风已经有三天了,与上次离开太原时不同,那些日子虽然过得十分的凶险,但身边总有两个天仙一样的小美人陪着,生活却是其乐无边。现在江洛琪和长孙无垢都不在身边,罗士信感觉心里老是空落落的,也没心思观赏沿途的风景,很快便渡过了渭水,进入天水郡境内。 这一日,罗士信单人独骑来到了陇城,陇城在北魏时期原本是略阳郡的郡府,开皇二年才撤销郡府,改为县级单位,因此这里较天水郡的其他县府要繁华许多。 三天来一直风餐露宿,都未曾好好休息,所以一进城罗士信便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客栈的门面不大,但收拾的却很干净。 “把马牵去后院,用最好的草料喂食!然后给我上十斤酱牛肉,二十个馒头,一盆菜汤,再来一小坛水酒...再上只鸡...嗯,还是上两只吧...” “客官,请问你们几位?” “一位。” “........” 罗士信让满脸冷汗的店小二将追风牵去后院,自己则挑了一处靠窗的桌位坐下。凭窗望去,大街上有不少携家带口的难民,他们大都是从扶风逃难而来,难民中有些家底的还可以勉强糊口,剩下的穷苦百姓就只能沿街乞讨,甚至卖儿卖女。不多时,便有伙计为罗士信端上酒肉饭菜。 “王掌柜,近来生意可好啊?!” 罗士信正埋头吃饭,从门外进来三人,为二十多岁年纪,长了一副大龅牙,脸色还有些酒色过度的苍白,后两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跟班儿。 “托钱爷关照,小店生意还算过得去...您老别站着说话,快里边儿请...”,老掌柜一见此人,马上迎了上去,一副耗子见猫的恭顺,生怕一个照顾不周,就被打了牙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嘿嘿...不了,还有许多家铺子要走呢,那个月供可准备好了?”,大龅牙嘿嘿一笑,伸手道。 “好了好了,早就准备好了...”,老掌柜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吊钱,老老实实的送到大龅牙手里。 不用说,一看就知道这几人是当地的痞子流氓,所谓“月供”应该就是保护费之类的别称。这种事虽然气人,但罗士信也不好插手去管,毕竟自己惹完麻烦拍拍**就可以走人,而人家掌柜的家业却在这里,转头就会被人打击报复,自己帮他反而是在害他。 大龅牙对老掌柜的表现很满意,收完钱后刚想转身离去,却被店外进来的一人吸引住了目光,罗士信顺他目光望去,只见进来之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一套破旧但却很干净的麻布衣裳,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小姑娘脸上多少有些菜色,走路也飘飘忽忽的。打眼儿一瞅这小姑娘,虽然不似江洛琪或长孙无垢那般娇艳欲滴,但细看之下却给人一众朴素可人的感觉,很可爱,很清新。 小姑娘进来后径直走到老掌柜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哭泣道: “掌柜您老行行好,再施舍一些药钱给我吧,我爹爹就要不行了......” “姑娘,我们这里也是小本生意呀,你看看外面多少难民,每天都有人来讨施舍,要是全给,我哪里给得起啊!再说了,我不是已经给你一些钱和吃的了吗,你怎么还来我这里要呀!”,老掌柜的摊摊手,意思是自己无能为力。 “全城只有您老心肠最好,求您就再帮我们父女一次吧,我爹真的要不行了,要不我把自己卖给您为婢,我什么活儿都能干的,求求您了,救救我爹吧,他真的要不行了,哇呜呜...” 小姑娘越哭越可怜,声音嘶哑凄惨,任谁看了都会心软,老掌柜无奈的摇摇头,道: “姑娘,就你这小身板儿我买来也没用呀!哎,看你有这份儿孝心,我就再帮你一次吧,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啊,我这里也是小本买卖呀...嗯?” 老掌柜说着就要从怀中掏钱,却被旁边的龅牙男抬手拦住了,这厮把大龅牙往外一呲,**一笑,道: “王掌柜要她没用,我却有用,嘿嘿...我买了!” 说着龅牙男从刚刚王掌柜给他的一吊钱钱中摘下几个铜板,递到小姑娘面前,猥琐道: “拿去救你爹吧,然后就跟爷走...” 瞎子都看得出大龅牙这厮没安好心,小姑娘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姑娘被龅牙男吓得直往后躲,小手儿一阵乱摆,怯生生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把自己卖给你...啊!” 龅牙男闻言脸色骤变,马上露出变态恋童癖的本质,抬手就给小姑娘一个嘴巴,嘴上恶狠狠道: “娘的,老子玩儿女人什么时候给过钱,小妮子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老子就要玩儿你,还不给钱了!跟我走!” 说着龅牙男不顾小姑娘的哀求,揪着她的头就往店外扯,老掌柜看不下去了,忙上去拉开两人,打圆场道: “钱爷息怒,钱爷息怒,这死丫头不识好歹,您老别跟她一般见识。来来来,您老坐下喝一杯,消消气...死丫头,还不快滚,别站这碍了钱爷的眼!” “哼哼,王掌柜,想当好人是吧,别以为钱爷我看不出你那点儿小心思,闪开!”,龅牙男冷冷一笑,道。 “这话儿怎么说的,老朽哪敢与您老玩心眼儿,我是替您着想呢,您老看看,这丫头都瘦成这样了,皮包骨的,哪有城西窑子里的姐儿好玩儿,放了吧...哎呦!” 老掌柜话还没说完,龅牙男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老掌柜踹了一个跟头,然后指着老掌柜的鼻子喝骂道: “他娘的,叫你声王掌柜是给你脸,你个老东西却不要脸!你还敢管老子,老子想玩儿谁就玩儿谁....啊!” 罗士信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厮不尊老爱幼不说,还伸手打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罗士信也不废话,直接把手中还没啃完的半只鸡照龅牙男的后脑勺儿就撇了过去,硬是将这厮砸一个趔趄,好悬没趴地上去。龅牙男刚站稳身子,就捂着后脑勺儿四下寻么,嘶声狂吠道: “谁?!谁他娘的敢拿鸡丢老子...哎呀!” 扑通―― 这厮目光刚刚扫到罗士信这里,就见迎面又有一只烧鸡呼扇着翅膀飞了过来,这飞鸡时速足有一百八十迈,龅牙男哪里能躲闪过去,直接被这“暗器”乎翻在地。 两支“暗器”出手,罗士信大摇大摆的来到几人跟前,先扶起地上一老一小两人,然后冲三个流氓亮了亮斗大的拳头,威胁道: “是你小爷爷我砸的,你丫的能奈我何?!” “你找..好大的胆子!” 龅牙男一爬起来就想动手,可当他现眼前这黑小子竟如此高大威猛,当时就胆怯了三分,不过嘴上却兀自做强道: “你外地来的吧,你知道钱爷爷我是谁吗?告诉你小子,老子是...” “你是畜生!” “哇呀呀!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 “没听清吗?你是畜生,畜生,畜生!我说了,你能把我怎么地?”,罗士信对这小子根本不屑一顾,抖抖索索挑衅道。 “客官...客官您别说了,老朽求您了,这位钱爷我们得罪不起啊...求您别说了...” 看来这老掌柜是被这群恶霸吓怕了,见罗士信这样与他们较劲儿,生怕惹祸上身,只能不断的哀求罗士信罢嘴。 恶棍就是这样,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老掌柜的怯弱不仅没能平息龅牙男的怒火,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这厮见老掌柜怯懦的样子,便又找回了以往的“自信”,也忘了眼前这黑脸少年有多生猛,把腰板儿一挺,“高傲”道: “别怪爷爷我没警告过你,现在磕头认错还来得及,否则断胳膊断腿儿你自己挑吧!还有这丫头...” 龅牙男说着指了指怯生生躲在罗士信身后的小姑娘,接着道: “老子看上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失手的,这妮子老子还要定了!” “断胳膊断腿儿...哈哈哈...”,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罗士信气得都有些笑,诡异的问道: “我选断根儿行吗?” 根儿?什么叫断根儿?” 罗士信眼中杀机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起右脚,正踢在龅牙男两腿之间,这厮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栽倒在地,不住的在那里抽搐颤抖、口吐白沫。 罗士信嘴角微微一撇,冷冷道: “这就叫断根儿...”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七章 南行记(三) “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公子,那坏蛋死了吗?” 惨遭“断根儿”的龅牙男口吐白沫,已经没了意识,两个跟班儿只是扔下一句“你等着!”,然后就抬着大龅牙仓皇逃去。一群恶霸走后,小姑娘才敢从罗士信身后出来,眨着那双无邪的眼睛,天真的问道。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笑,回道: “呵呵,他会不会死我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他这辈子怕是再也别想当爹了...” 小姑娘哪里知道罗士信在说什么,寻思半天也没想明白,追问道: “为什么他不能再当爹了?” 罗士信无奈一笑,这小丫头儿还喜欢刨根问底儿,这事儿是能跟你说的吗? “小孩子别问,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扑通―― 罗士信话还未说完,一旁老掌柜突然一**坐在地上,痴痴呆呆道: “完了...完了...全完了...怎么办...天啊!” 老掌柜一声悲呼惊醒了小姑娘,让她想起自己还有个要死的老爹正等着自己回去照顾,哪里有功夫去管别人的闲事儿。 小姑娘也知道自己给老掌柜惹来不小的麻烦,可是药钱还没讨到手,自己拿什么去救老爹,无奈之下,小姑娘只好红着脸又跪在了老掌柜面前,柔柔怯怯道: “老掌柜,您不是答应我...再施舍些...” “姑娘!姑娘啊!你给我惹得麻烦还不够吗?我全家了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来要钱,滚!” 看样子老掌柜有些飙了,目带血丝,近乎疯狂的吼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小姑娘被老掌柜喝斥得怯生生委屈的样子,罗士信不免有些心软,上前解围道: “掌柜的,事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不过是几个地痞流氓而已,...” 你害死我了啊...” 老掌柜怒视着罗士信,可考虑到这厮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恶语到底是没敢说出口。罗士信知道那些流氓八成会带人回来找场子,老掌柜这样生气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家一家老小还得这此过日子,哪里敢得罪那些地头蛇。 “掌柜的,你也别怕,你看这样成吗?我也不离开这里,直到他们回来找场子,到时候有什么麻烦我一个人扛,与你全无关系,怎么样?” “哎!”,老掌柜无奈一叹,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于是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道: “客官,你可不许反悔啊,老朽全家的安危都系在您身上了...” “放心吧...不过我先得陪这位姑娘去看看她爹,很快就回来。” 老道乾坤子的医术十分了得,虽然他不曾专门教授过罗士信医道方面的知识,但常年耳濡目染之下,罗士信的医术也要强过普通的大夫。 “客官啊,你不是刚刚说过要全扛的嘛,怎么转眼就要逃走呀...”,老掌柜以为罗士信想借故遁逃,吓得很是不轻,拽住罗士信的胳膊就不松手。 这老头儿手劲儿很大嘛,刚刚在那三个痞子跟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勇猛,罗士信无语了,幽幽一叹,道: “不放心的话,你就跟来吧...” ......................... 一听说罗士信懂医术,小姑娘乐坏了,自以为找到了救星,急不可耐的在前方引路。客栈斜对面有一处背光的墙角儿,一出客栈就能看到,小姑娘的爹爹就躺在那里。 罗士信随小姑娘来到近前俯身一看,只见一个面色焦黄的男子蜷缩在那里,看得出来,小姑娘对她爹爹伺候得细致,因为不论是男子的髻、山羊胡、指甲、还是他那身破旧的衣服,都被小姑娘收拾得很干净,不过由于面容太过憔悴,罗士信已经无法判断出他的年纪。男子双目紧闭,呼吸极其微弱,罗士信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又仔细替他把了把脉,不由得双眉紧皱,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 “准备后事吧...” “爹啊――” 罗士信给那男子把脉的时候面色阴沉,小姑娘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听到罗士信这样说来,一颗脆弱的小心肝儿登时就崩溃了,扑到男子身上悲号不已,当真是听伤心闻流泪,别说罗士信,就是之前还很怨恨两人的客栈老掌柜此时也湿润了双眼,来到小姑娘近前拍拍她的小脑袋,劝慰道: “姑娘,节哀吧,别哭坏了身子...”,说着老掌柜从怀中掏出些铜钱递到小姑娘面前,道: “拿着,还是听这位公子的话,早些为你爹准备后事吧...” 或许是听见了女儿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也或许是回光返照,总之小姑娘的爹爹竟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男子无神的双眼也流下一行绝望的老泪,吃力的将手抚在小姑娘的头上,道: “碧儿对不起你...” “爹,你醒啦!爹醒了!公子,我爹还有救...” 男子的突然醒来让这个叫碧儿的小姑娘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转头渴望的盯着罗士信,希望他能改变之前的论断,给自己一个好消息。可罗士信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从嘴中挤出四个字: “回光返照...” 虽然罗士信也不想再伤小姑娘的心,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应该瞒着她,因为有些现实她早晚都得自己去面对。罗士信一句话又把小姑娘打入了地狱,抱着男子放声大哭,悲声道: “爹爹别丢下碧儿,爹爹走了,碧儿一个人怎么办啊....碧儿要陪爹爹一起死...” “好孩子,别说傻话...这位公子...啊是...” 老本想要安慰闺女,但却不知从何说起。的确,自己一死,让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何生活,幸运的话也许会被那家大户买去为婢为妾,糟一点的话就从此沦落风尘,若是一个不幸遇到了歹人,那女儿的命运恐怕就是蹂躏致死。无奈之下,老把求助的希望投向了闺女口中的那位公子,可当他目光刚一触到罗士信那张大黑脸,面色不由一诧,旋即惊喜不已,甚至连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神都再次闪耀了起来,兴奋问道: “你是罗...罗少侠!你是罗士信罗少侠吗?你真的是罗少侠吗?!” “老伯,你怎么知道我叫罗士信,我们认识吗?”,对少女父亲的表现罗士信感到很诧异,说乱攀关系,可他的确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但脑海中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那老也看出了罗士信的茫然,费力的深吸口气,道: “少侠你是贵人多忘事,许多年前在山东历城之外,你可曾救过一个叫陈大富的老汉...” “陈大富...陈大富,啊!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陈伯父!”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八章 南行记(四) 病老汉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陈大富不就是罗士信当年在历城外救的那个落水老汉吗,为了表示感激,他还给了罗士信半袋子钱,后来无论是给绛雪买药看病的费用,还是赶去五台山一路上所用的盘缠,几乎都是从那半袋子钱里出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陈伯父怎么...你们别在这里待着了,来,我背您去客栈,这里不是养病之所...” 他乡遇故知,罗士信本想问问他怎么会混至如此田地,但转念一想,对一个将死之人,自己又何必去提他的伤心事呢,倒不如让他舒舒服服的度过剩下的时间。 用了,少侠,你莫要再唤我做伯父了,老朽已经如此境地...哎...”,陈老汉阻止了罗士信想要背他的举动,悲泣道: “少侠,老朽知道自己不行了,我烂命一条,死与不死都是无所谓,可是这女娃...”,说着陈老汉吃力的指了指那个叫碧儿的小姑娘,道: “我死后,这女娃孤苦伶仃无人管,免不了沦为他人的**之物啊!你是好人,老朽看得出来,你是天下难寻的好人,老朽求你了,我死后...” “陈伯父别说了,您老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小姑娘我一定会照顾周全,不让她半点儿受委屈,待她长大后,我会亲自为她寻个好婆家,送她出门...” 别说这陈老汉与自己有那么一段渊源,就算他们父女是陌生人,罗士信也不可能看着小女孩儿孤苦无依而不管,就算自己不能照顾她,也完全可以寻得一户可靠的善良人家,由自己出钱,让他们代为照顾小姑娘。 罗少侠,这女娃手脚灵巧的很,就让她给您当使唤丫头吧,将来等她年纪再大一大,您就收了她做妾,要不做暖床丫头也行,总之千万别把她交给别人,老朽求您了...” 是为甚?这不是委屈她了嘛...” 不能怪罗士信诧异,不论做妾还是做通房丫头,身份地位都是非常卑贱的,说白了就是主人的泄欲工具,除非能讨得家主的欢心,否则被人玩儿腻了之后,一般不是被卖掉,就是被转送他人。所谓宁做穷人妻子,莫做富人妾,陈老汉竟然拒绝了自己为小姑娘寻户好婆家的建议,而让她给自己做妾,难道是他信不过自己的人品? “不委屈,不委屈,你是好人,能给你做妾已经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了,而且...而且这女娃的身世非比寻常,除了罗少侠你,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 陈老汉的话让罗士信感到很奇怪,不禁疑惑道: “她的身世?陈伯父,难道这姑娘不是您的闺女吗?” “她是...”,陈老汉欲言又止,斜眼看了看一旁驻足聆听的客栈老掌柜,似乎对他有所顾虑,稍一沉吟,道: “罗少侠,不是老朽不说,只是这女娃身后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非至亲之人不能告知,不过当你将这女娃收入房时,一切便自会知晓了..答应我!老朽求你了,答应我..陈老汉本已在油尽灯枯的边缘,刚刚又与罗士信说了那么多话,元气耗尽大半,此时已是有进气没出气,眼看就要不行了,却兀自抓着罗士信的手,哀求道。 陈老汉都已经这样了,罗士信又怎能让他含恨而终,急忙安抚道: “伯父放心吧,我不把她交给别人便是....” 少侠的大恩...老朽...老朽只能来世再报了...”,得到了罗士信的许诺,陈老汉终于放下了心中唯一的牵挂,他不舍的看着兀自哽咽低泣的小姑娘,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道: “碧儿,我们父女这...这辈子欠这位公子的太多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伺候...伺候这位公子...” “爹――” 陈老汉扔下这句话后,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辞世而去。 ............................... “碧儿姑娘,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把你爹的后事料理了吧...老掌柜,麻烦您帮我拉住她...” 小姑娘始终抱着陈老汉的尸身不肯松手,可是此时正是盛夏之际,尸体是不能久放的,没办法,罗士信只好强行把小姑娘从尸体旁边抱开,将她交给客栈老掌柜,然后就想去搬陈老汉的尸身。 “我爹没死,你别动他!”,小姑娘好像一只抓狂的小母猫,挣扎着想扑过来,可是手臂却被客栈掌柜牢牢的拽住,只能在那里冲罗士信不断的嘶吼。 “他们在那!就是那小子!” 罗士信还没等搬动陈老汉,这时从客栈方向杀来一票人,领路的就是之前那龅牙男的两个跟班儿,后边跟着大概二三十号地痞流氓,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他们本来是想去客栈找罗士信寻仇的,却现罗士信等人在前方的墙角处,便凶神恶煞似地扑将过来。 “大爷,就是这小子,就是他把二爷踢成重伤的!” 一群人冲到罗士信面前,将三人困在墙角,然后人群中走出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恶相的男子,这男子怒气冲冲指着罗士信的鼻子,恶狠狠道: “兄弟们,给老子废了他!” 眼见一群恶霸好像疯狗一样扑过来,罗士信赶紧从怀中摸出几颗钢珠,他自己的钢珠已经在扶风外青竹林打光了,现在怀里这些都是江洛琪按罗士信的要求命人为他后配的。罗士信现在手中没什么称心的家伙,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持械歹徒,他也只好先用这些暗器来应应急了。 嗒嗒嗒... “前面的人群让开,莫要挡路!” 就在罗士信手中钢珠待未之际,从街道的另一头奔驰过来十数骑,为乃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身后十数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样子应该是一群江湖武人。喊话便是那白衣公子身边的一个随从,他们本不打算管别人的闲事儿,可是这群恶痞将一条街道堵得严实,他们根本没办法穿行而过。 让路?一群痞子在这一带早已横行无忌惯了,只有别人躲他们的份儿,哪有他们给别人让路的道理,所以任那人喊破了嗓子,一群恶霸也丝毫没有挪地方的意思。 那群人被众恶霸挡住去路,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之前那喊话更是强横,用马鞭指着一群厉声喝骂道: “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没听见爷爷喊话吗!都站在这里作死啊!” 哎呀,所谓怪事年年有,今年就特别多,那位“大爷”见状心里很是不爽,歪火怒气猛往上窜。以前多少年也没人敢在自己的地头上滋事寻衅,今天倒邪了门,一下子就冒出来两伙人,之前那个伤了自己兄弟的蛮小子还没来得及收拾,现在又冒出这么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来叫板,这要是让他们安然的过去了,以后这十里八乡的百姓谁还会怕自己! “你他娘的敢再说..好美的一个兔儿爷啊!” “钱大爷”转过身去刚想冲来人飙,却正好看见那些来人中领队的白衣公子,就在这一刹那,这厮之前还狂暴不堪的眼神却突然间变作了痴迷,甚至有些淫亵。原本的威胁之语只说了一半儿,最后竟然放出这么一句不靠谱的话来。 兔儿爷?还好美的一个!这“钱大爷”的猪哥样儿让罗士信很是感到一阵恶寒,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看男人能看到像他这样目泛淫光、口水直流的,也的确是够另类的了。 罗士信实在想不明白,男人之“美”能美在哪里,难道像自己三师兄那般娘里娘气?罗士信被“钱大爷”那厮的猥琐表情勾起了好奇心,情不自禁的探头望去,刚好看见那白衣公子的半张侧面,便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待他向前微挪几步,换个角度看清那公子的正脸时,不由暗吃了一惊,原来这人自己不仅认识,而且还相当熟络..... 再声明一遍,最近更新很不稳定,主要是因为考试的原因,直到一月九号,这段时间出现断更、更新减少,大家还请谅解。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零九章 南行记(五) 罗士信探头望去,只见那翩翩公子头戴白色纱底书生巾,身穿白色团龙绣花袍,白裤白靴,**一匹洁白突厥马,飒爽英姿,让人耳目一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再看“他”的嫣容,水嫩玉华,白里透红、红里透粉,当真是眉目一盼倾城,回眸一笑倾国,如果男人真能长成这个模样,那天下间的女子干脆都去自杀算了。 “洛琪?!是你吗洛琪师妹?!” 原来白衣“公子”正是罗士信朝思暮想的那个超级媚人精――江洛琪,江大妖女。难怪那恶霸头子看她看得如痴如醉,若不是罗士信认得江洛琪,怕也会这“男人”勾去魂魄不可。 兄!士信师兄!”,江洛琪寻声望来,刚好看见角落里向她招手的罗士信,一张玉颜登时由阴转晴,兴奋的向罗士信挥舞马鞭,娇声回应道: “士信,洛琪在这里...你们,滚开!” 一群流氓很不开眼,根本没觉察到他们挡住了人家一对相思人的相会之路,还全都杵在那里痴痴呆呆的盯着江大美女。 “师妹?嘿嘿...原来不是兔儿爷,是个妮子,那就更好了...”,那恶霸头子**着来到江洛琪马前,咽了口口水,道: “小姐,听意思,那小子是你师兄吧..美了...” 江洛琪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冷冷一哼,然后又向罗士信投去甜甜的笑容,看得那恶霸头子心血澎湃,口水流了一地都浑然不觉。 “在下钱巢,是这天水一带的名士,不知小姐贵姓芳名,可曾婚否?” 这厮故作斯文的样子连罗士信看了都恶心的想吐,更何况是江洛琪的爆脾气,这丫头微微斜了他一眼,冷冰冰道: “叫你的人滚开!” “小姐,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师兄伤了我家兄弟,钱某人本想废了他,但看在小姐你的面子上,这梁子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小姐你得下嫁于我为妾...不,为妻,为妻...老子回去我就休了家里那个婆娘,为你腾位置...” “嫁给我们钱爷吧...” “跟着我家钱爷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 ............ 江洛琪本就对那脸比城墙厚的“钱大爷”不耐烦了,一群痞子又在那里不断的起哄**,这下彻底把江家妖女给惹火了,这丫头美目微微一眯,抬起马鞭指了指还兀自喋喋不休的钱巢,轻声道: “这个杀了,其他的,割舌...” 江大美女一声令下,她身后当即就有八人飞身下马,抽家伙蹿了出来。这八人罗士信几乎都认识,以那日带着数百骑向罗士信求救的江陵为,全是江洛琪的贴身护卫。 钱老大没想到这美如天仙的丫头竟然如此强横,说动手就动手,微微有些诧异,但这厮既然能危害一方而无人能制,就说明他也不完全是个白给的废物,他见那八人杀气腾腾不似作假,赶忙闪身向后跳去,向众痞子一招手,低喝道: “这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动手!” 一群流氓虽然人数众多,但打架比的可不是谁人多,这八个武人都是江洛琪的贴身护卫,个顶个的勇武彪悍,一般的汉子十数个都无法近身,更何况是这样一群欺软怕硬的痞子! 这八人分做两队,六人负责放倒敌人,攻击他们的腰眼或麻**,使之丧失反抗能力,然后另两人持着锋利的匕负责割舌。这八人就好像冲入羊群的八条恶狼,身影所过之处血染长街,哀号声起!当然也有些流氓见势不妙想要溜之大吉,可是这样结果反而更加悲惨,论脚力他们哪里比得过这些自小就被选拔训练的江家家奴,凡是逃跑无不被优先“照顾”,不是斩脚就是断腿,最后舌头也是一样不能幸免于难。 那边儿打得惨叫连连,这边儿江大美女好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下马后蹦蹦跳跳的飘到罗士信眼前,拉住罗士信的大手一通猛摇,喜滋滋道: “出来前洛琪就想,士信师兄南下之路是会走京兆呢还是会走天水呢,最后洛琪就猜师兄会选择天水方向,然后从汉川走水路去武康,结果真的在这里遇到师兄你了,你说洛琪厉不厉害?” 罗士信被江洛琪温软滑嫩的小手儿抓得心里直痒痒,精神有些恍惚,痴痴迷迷应道: “厉害...好厉害...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吗,这些天里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 “呀!”,江大美女一声娇呼惊醒了迷离中的罗士信,这厮此时才现江洛琪身后还站着一大票手下,一个个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再看眼前美女,玉颜已经羞得嫣红一片,美眸似嗔带喜的瞪着自己,娇声埋怨道: 这么多人面前你瞎说什么..理你了!” 尴尬啊,一冲动把实话说出来了,也不分个场合,现在别说江洛琪娇羞不已,就是罗士信自己,这张厚脸皮也有些挂不住,讪讪的狡辩道: “那个...我是想说...想说...我是想大家想得睡不着觉了...对了,我父王和你哥他们都离开扶风了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会是专门来找...” “鬼才专门来找你...”,江大美女一句话出口后感觉有些不妥,愤愤的横了罗士信一眼,道: “你走后第二天,靠山王留下苏成、苏凤两人继续在扶风平乱,然后他就带着我哥和垢儿妹妹等人去京师长安了。他们走后不久,洛琪就接到爹爹的飞鸽传书,叫我哥带人立刻赶往武康帮忙,可是哥哥已经随靠山王去了长安,爹爹那头儿又催的急,没办法,洛琪只好自己带人去武康了...师兄也是去武康吧,这样我们又可以同行了...” 这次相聚,江大美女似乎比以前活泼许多,说到了开心之处,又拉住罗士信的大手蹦蹦跳跳的甩了起来,不同于妩媚迷人的江洛琪,此时的她更给人一种清纯之美,让罗士信不自觉中便为之色授魂与,痴痴道: “洛琪,你真可爱...啊不是...那个谁...” 这次江大美女对罗士信色迷迷的眼神丝毫没有姑息养奸,用指甲在罗士信手背狠狠的抠了一下,省得这厮动不动就冒出一句轻薄之语,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罗士信手背吃疼,赶忙把都已经盯进江大美女肉里的那双淫眼收了回去,向马上就要结束战斗的江陵等人喊了一嗓子,转移话题道: “江陵,那小子先别杀!” 此时江陵等人与众恶霸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场上还能站着的只剩下十二人,除了八个江家侍卫,就只剩下被围在当中的“钱大爷”和三个稍有些战斗力的痞子,但是他们的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等无良宵小还留着干嘛,杀了算了...”,江大美女不屑的扫了一眼全是一脸恐惧之色的“钱大爷”等人,满不在乎的道。 “我说大小姐,你别动不动就要杀人,这里不比扶风,杀了人官府是要追究的,你就少惹些麻烦成吗?你要是实在看着他不爽,随便剁些手脚啊,挖些眼睛之类的就算了...” “.......”,江洛琪闻言笑嘻嘻的看着罗士信,莞尔道:“真没想到,原来士信师兄你比我还狠...” “那不一样,这厮是个坏人,虽然杀了麻烦,但也不能让他再为害乡里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我说的句句肺腑之言...” “知道你是大好人行了吧...江陵,就照罗公子的意思去做,把他的...你们就看着剁吧,别让他死了就成...”,江洛琪向手下吩咐完,然后斜眼看了看罗士信身后客栈老掌柜和还在兀自哭泣的碧儿小姑娘,随口问道: “他们是谁?” “这个...”,这下倒把罗士信难住了,老掌柜还好说,可是那碧儿小姑娘却不好解释了,自己之前答应死去的陈老汉,等碧儿小姑娘长大后便收她为侍妾,虽然那些都是为了让陈老汉安心而去的抚慰之言,但人家老头儿刚刚咽气,自己这边就翻脸不认账,那良心岂不是大大的坏了!但要把实话全说给江妖女听的话,天知道这丫头能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于是支支唔唔道: “啊,这个是那边客栈的掌柜...” “她呢?!”,江洛琪看出了罗士信脸上的不自然,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冷冷问道。 “洛琪你听我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你说!这丫头和他是什么关系?!”,江大美女也不给罗士信辩解的机会,指了指一旁早已被这帮蛮人吓得哆嗦成一团的客栈老掌柜,厉声问道。 “我?啊?!仙女奶奶啊是这位公子新收的通房丫头,这事儿可和小老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章 南行记(六) “我?啊?!仙女奶奶啊是这位公子新收的通房丫头,这事儿可和小老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老掌柜原本以为钱家兄弟已经够强横的了,没想今天碰到一群更生猛的家伙,收拾钱巢这样强势的地头蛇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尤其是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看似貌美如仙,但说出话来却比那夺命的判官还要吓人,不是割舌就是杀人。面对一地扭动哀号的痞子,这姑娘不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还在那里与人谈情说笑!太恐怖了!所以当江大美女恶狠狠的指着老掌柜问话时,他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把罗士信卖了个彻底。 因为一时找不到什么词语既能描述这姑娘的美貌,同时又能表达自己对她的“尊敬”,惊慌之间老掌柜竟称呼江洛琪为仙女奶奶,看到他这副老孙子样,罗士信差点没气昏过去,赶忙过去把老掌柜搀起来,质问道: “老人家,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啊!你哪知眼睛看见我纳她为妾了...你别哭啊,谁也没说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嘛...洛琪,你看你把老人家给吓的...” “师兄你好本事啊,几天不见就又收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如果洛琪的唐突出现坏了师兄的好事的话,那我现在就走...” 见江洛琪愠怒欲走,罗士信赶忙丢下哆哆嗦嗦的老掌柜,过去一把将大美女拉了回来,死皮赖脸的解释道: “洛琪你别走,事实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当年在我落魄之时,这小姑娘的爹爹于我有舍钱之恩,现在他们落难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啊,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对那么小的女孩儿动心思嘛...” 江大美女挣扎着要甩开罗士信的大手,同时微嗔道: “你放开我,你收不收通房丫头与我解释作甚,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的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要不我起誓行了吧...”,说着罗士信手指苍天,信誓旦旦道: “天地良心,我罗士信要是对这小姑娘动过什么歪心思,就不得好死!” 江洛琪见状急忙伸出另一只小手儿,掩住罗士信的大嘴,埋怨道: “行啦,不就是收个丫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毒誓吗?” “嘿嘿,还不是怕你多心吗,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 “你还胡说...你快松手,那么多人看着呢...”,江洛琪一只玉手被罗士信连抓带摸,弄得大美女面色娇红,羞嗔不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现在的情况是,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两人的超友谊关系,否则以罗士信对江洛琪这种轻薄而又无礼的态度,轻则被江大美女的众手下群起而殴打之,重则早就被直接乱刃分尸了。 “师兄,洛琪为你介绍两位长辈...”,待罗士信恋恋不舍的放开江大美女的**手儿,江洛琪才向罗士信引见她的随行人员道: “这两位都是教中的尊,这位是洛琪的姨娘,名叫何必珠,何姨娘与洛琪的娘亲本是师姐妹,为了给洛琪娘亲复仇,何姨娘一直委身侍从向家之人,以为内应...” 经江洛琪一说,罗士信倒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日在扶风城东破庙中,向海明身后站的那个老娘们儿吗,当时看她长得就像个托儿,原来她与江大美女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位老尊叫做欧阳无名,一直护着洛琪从长安到太原,你在倚翠楼应该见过的,洛琪和哥哥还未出世的时候他便在我江家做管家了。” “小兄弟,天龙山石窟中老朽就曾说过,我们早晚有山水再相逢的一天,怎么样,我们又见面了吧,哈哈哈...”,老尊向罗士信拱了拱手,爽朗一笑道。 “天龙山...石窟...是你!” 罗士信闻言略一迟疑,旋即想起来了,这老东西不就是在天龙山石窟中带人围杀自己和小美女长孙无垢的那个老尊吗,难怪当时听他的声音似曾相识,敢情他就是江洛琪身边的那个“老龟公”。 “老人家,罗某的这条小命儿当时差点就交代在您老手里了啊”,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距那次天龙山遇险不过俩月时间,罗士信对于这个曾想置自己于死地的老头子多少还有点儿情绪。 “上次天龙山石窟中老朽的确是对小兄弟下了黑手,老朽在这里向小兄弟你赔罪了!” “罗公子在太原遭遇那次冷箭暗袭乃是小人所布置,小人张易尘也向罗公子赔罪了!” 张易尘?罗士信寻声望去,只见说话是个面相十分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是站在人群中很难被现的那种,仔细再瞧,这不是那个了聪和尚吗,没想到他也跟来了!一听这话罗士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那次月夜行刺也是他安排的,这厮屡次三番想挂了自己,虽然都没成功,可那也受不了啊! “上次你们是敌非友,现在你们是友非敌,再说他们都是按照洛琪的命令办事,师兄就别怪他们了,好吗?”,江大美女见罗士信脸色越来越阴沉,知道这厮可能动了肝火,于是赶忙甜声细语求情道。 生气归生气,可事情都过去了,自己总不能真的一刀捅死他们两个王八蛋吧,再说大美女都已经开口了,这个面子还是要卖地。 “事情都过去了,我没怪他们...”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你醒醒...” 客栈掌柜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原来在罗士信与江大美女说话的功夫,一边的碧儿小姑娘一直俯在陈老汉身上兀自哭泣,不过由于之前都是饿着肚子照顾父亲,刚刚又经历了丧父之痛,小姑娘的身体终是没能支撑得住,昏倒了过去。罗士信闻声赶忙过去查看,先为碧儿小姑娘把了把脉,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扭头向老掌柜道: “掌柜的,麻烦你回去煮碗鸡粥,最好能加些补药进去,这姑娘身子太虚了!” “哎,好,我这就去...”,老掌柜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然后绕过这群蛮人,小跑儿着回客栈去了。 “洛琪,我们有话待会儿再说,我得先把这位故人殓葬了。” “这等小事何劳公子,让小人去做便是。” 那张易尘长相虽然憨厚朴实,但却很懂得看火候,这黑小子与自家小姐的关系非比寻常,自己已经把他得罪的真是不能再得罪了,现在不多拍拍马屁、套套近乎,以后若是人家真的成了江家姑爷,那自己的苦日子就要无穷无尽了。 “那劳烦张大哥去买一副上好的棺椁,再选一处风水之地,天热放不住尸身,所以我想尽快将我这位故人安葬了。” “您就放心吧,小人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张易尘屁颠屁颠的走后,罗士信又看了看一地捂着嘴悲苦哀嚎的恶霸,暴喝一声道: “别他娘的躺在这儿挺尸了,都给我起来,带着你们的人滚!” 一群恶痞闻言如获大赦,也顾不得剧痛的口腔,随便在地上捡起半根儿舌头,然后搀扶着那些断腿断脚的恶痞,踉踉跄跄的闪掉了。而那个钱巢钱老大已经被江陵等人砍得不**形,手脚都没了,脑袋上的鼻子耳朵也没了,由于流血过多,此时已经昏死过去。 “罗公子,您还需要再割点儿什么下来?要不您把我家小姐支走,嘿嘿...我们把‘那儿’也给割了!”,江陵见罗士信围着那可怜虫转了两圈,还以为罗士信对自己等人的活计不满意,于是笑嘻嘻的凑到跟前,谄媚道。 汗啊!罗士信无奈的看了看一脸猥琐的江陵,微微叹息一声,道: “你们...你们真是太没人性...” 不好意思啊,连续断更了数日,主要是最近太忙了,这章也是熬夜写的,就是怕大伙儿忘了我!...(*快我就要放寒假了,到时候多更些补上...o(n_n)o...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行记(七) 凡是得罪了江大美女的人,一般下场都不会很好,比如弥勒教中的向家父子,比如这群在陇城横行多年的恶痞团,虽然江洛琪本意上并没有济世除奸的动机,但她的大小姐恶习还是在客观上为陇城除了一大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让江陵等人把已经惨不忍睹的钱老大处理掉,至于怎么处理他也懒得管了,反正这厮能有今天也是他自做孽的结果。收拾了一众恶痞,罗士信把虚弱的碧儿小姑娘抱回客栈,老掌柜虽然懦弱,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他的妻子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妪,罗士信把碧儿小姑娘交给店掌柜的内人照顾,然后便去处理陈老汉的后事。 “洛琪,你就别跟着我来了,你先回客栈休息,等我料理了那位故人的后事,便会客栈与你相会。” 自从相见以后,江洛琪都自始至终像帖膏药一样跟在他身边,大美女跟着倒无所谓,但问题是大美女那帮如影随形的手下,无论江洛琪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大票人,好像游街一样。 “洛琪不累...怎么,师兄不习惯洛琪跟着你吗?”,江大美女微微有些愠怒,质问道。 罗士信淡淡一笑,指了指江洛琪身后那群人,道: “你不累,别人可不一定都不累啊...” 江洛琪心思聪颖,当即就明白了罗士信的意思,美目狠狠横了他一眼,然后冲身后众人道: “姨娘,欧阳先生,你们带人先会客栈歇息吧,洛琪稍后自会回去。” “小姐,向家余党尚未清除干净,您还是带些护卫在身边吧...” “欧阳先生放心,有我师兄在身边,没人伤得到洛琪的...” 欧阳无名与罗士信曾经交过手,对这厮的彪悍那是相当的了解,别说一般的小毛贼,就算自己这模样的,十个八个都不是那蛮小子的对手,而且现在人家一对儿小男女显然是有悄悄话要说,这么一大群人跟着也的确不太方便,于是欧阳老头向罗士信拱了拱手,道: “我家小姐就拜托罗公子费心照顾了!” “呵呵,放心...” ....................... 张易尘办事很麻利,很快就买来了一副不错的棺椁,带了几个人,把陈老汉装殓后直接拉到了陇城外的一处林子埋了,整个过程几乎都没用罗士信动手。 “罗公子,您还有什么事儿吩咐小的去做?”,埋了陈老汉,张易尘又谄媚道。 “多谢张大哥了,我没事了...”,罗士信向张易尘善意的回了个礼,感谢道。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回去告诉欧阳先生和我姨娘,就说本小姐稍晚些再回去,叫他们不用挂念。” “是,小姐...” .............. 张易尘等人走后,罗士信凝望陈老汉的坟墓良久,心中唏嘘不已,感慨道: “想当年我这故人一家也算殷富小康,后来不知怎的就成了‘北齐余孽’,弄得家破人亡,在外面流浪吃苦多年,最后身死他乡,死后还是我这个贱命的放牛娃来给他收尸...哎,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 “人与人的命不同,师兄也莫要在感伤了,不如你与洛琪说说你的过去吧,洛琪什么事情都告诉师兄了,可师兄的过去洛琪却知之甚少。” 罗士信色迷迷的看了看一脸可爱相的江洛琪,微微一笑,道: “洛琪要是真想听我以前的事,那我就与你说说...” 说着罗士信伸手握住江洛琪的**手儿,拉着大美女转身往树林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我的故事,就从多年前那场雷雨说起吧....” 江洛琪任由罗士信抓着自己的玉手,直到这借故吃豆腐的黑小子把话说完,大美女才调皮一笑,开口道: “原来师兄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经历啊...嘻嘻...这么说起来,洛琪多年前便与师兄你有瓜葛了呢!” “哦?此话怎讲?”,罗士信微微一诧,道。 “就是那个张易尘喽,当年就是洛琪安排他去盗取法雷寺夜光佛的,原本是想把事情闹大,然后嫁祸给向天问那老贼的,没想到半路却被师兄你坏了事,还把事情给压了下来...你说,你是不是天生就是要与洛琪做对的冤家?” 说着江大美女照着罗士信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这厮非但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着把另一只手也凑了上去,无耻道: “咬吧,这还有一只,要是不够别的地方还有...” 江大美女哪里知道罗士信的龌龊念头,见这厮一脸的猥琐相,还以为罗士信在故意气自己,于是冲他亮了亮那排洁白的玉齿,“威胁”道: “你别臭美,本小姐今天胃口不好,这笔账以后我们慢慢算...” 事儿不对啊,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 罗士信刚才只顾着调戏美女,却忽略了一个合理性问题,当年自己在法雷寺搞定那个了聪和尚,也就是张易尘,那时候罗士信自己不过才是一个十岁多点儿的小屁孩,这丫头能有多大,怎么可能指挥得了一个大老爷们呢? 到十岁,**岁吧,怎么了?” “那了聪就老老实实听你个小丫头片子指挥?” “嘻嘻,当时洛琪报仇心切,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冒充爹爹的笔迹和口吻写封手令,然后骗那张易尘去的,后来他被你们抓了,洛琪都一直没敢告诉爹爹,直到去年爹爹叫我管事了,洛琪才派人把张易尘救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是吧,洛琪?”,罗士信骚骚一笑,套近乎道。 “哼,我看你是和那个叫什么尹绛雪的小姑娘才有缘分吧,还绛雪绛雪的,叫得那么亲切...她很漂亮是吧...”,江洛琪偷眼瞄着罗士信,语带酸意的问道。 “嗯,漂亮,相当的漂亮...”,罗士信以为话题还停留在描述自己过去接触过的那些人和事情上面,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大美女渐渐阴沉下去的小脸儿,还兀自实话实说道。 “那她与洛琪比,谁更美一些呢...” 江大美女的话已经不是味儿了,森森寒意毕露,罗士信这要是再听不出来,那他真是白活了,为了平息江大美女的杀气,罗士信只好昧着良心撒谎道: “绛雪那小丫头片子哪能有洛琪你漂亮,依我看,天下间已经没有哪个女子能比我们的洛琪小姐更美了,嘿嘿...” “别跟我这儿耍花腔!你去找你那漂亮的绛雪吧,别拉着我!” 江大美女根本不吃罗士信这套,挣脱开罗士信的魔爪,把小嘴儿一撅扭头就走,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陇城城墙底下,转过一个弯儿就是陇城城门,进城后还哪有这样的独处机会,到时候不知道这丫头要生多久的闷气,万一大美女一气之下带人扬长而去,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为了不让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罗士信一个箭步冲到江洛琪身后,猛地从后将大美女环腰抱住,蛮不讲理道: “我不让你走,你不许走!” 江洛琪没想到罗士信会突然来强的,一时间惊诧不已,挣扎着想要掰开罗士信的双手,羞愤道: “你松手...洛琪难道卖给你了不成,我凭什么不能走!” “在离石郡我看过你的身子,在黄河之畔我还亲过你的嘴,所以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不许走...洛琪,我喜欢你!我要娶你!答应我!” 吃醋是女人的天性,江大美女之前也不过是被打翻了心里的小醋坛子,小姐脾气而已,却没想到竟然引来了罗士信的一番深情告白!一时间江洛琪被罗士信的言语举动弄得是又惊又喜,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乱跳,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真花心,有了垢儿妹妹还不够...还要我..我和垢儿妹妹...我们以后...怎么办?” 对于那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自己的男人有多少个女人并不重要,那个时候一夫多妻是很平常的,或说,作为那个时代的成功男士,身边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除非是一夫一妻制的坚定支持,所以罗士信说出这样的话来江洛琪也并不感到有什么生气不满。对她们来说,重要的是自己在这些女人中的地位,正妻、平妻、侍妾和通房丫头的概念绝对是天壤之别,所以江大美女这话就是在质问罗士信:如果我入门了,谁正? “你们都是我的!一个也不能少!” 大家圣诞快乐!!o(n_n)o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行记(八) “那要是洛琪入了你罗家门...我和垢儿妹妹...我们怎么办?” 罗士信一番深情告白,把江洛琪一时间弄得是手足无措,也不知该如何作答,鼓了半天的勇气,最后还是羞答答的问道。 “你们都是我的,一个都不能少!” 罗士信是一点儿都没领会江洛琪的意思,还以为大美女无法接受一夫多妻这种大多数男士都非常喜欢的婚姻制度,想要与小美女长孙无垢做个了断呢。 “你笨死了,我是问你...” “是他们!大家快过来啊,他们在这里!” 江洛琪对罗士信的无知与霸道很是无奈,气得纤足轻跺,刚想向这傻小子解释清楚,这时前方城墙拐角处突然冒出一人,指着两人一通大喊。 罗士信正在做坏事,这一嗓子好像捉奸一样,着实把罗士信吓得不轻,他赶忙放开自己那双作孽的淫手,向旁边飞身闪开,然后貌似很随意的指着天空道: 琪,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啊...” 以罗士信的厚脸皮尚且如此,江大美女的嫩脸皮儿更是娇羞难当,一张玉颜登时就红了个通透,尴尬的应道: “嗯,天气是不错...” 那个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出现的可恶灯泡喊完一嗓子就没了踪影,当他再出现时,居然领来了茫茫一片的人,足有百十来号,男女老幼无所不有,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看衣着像是一位乡绅。一群人来到罗士信和江洛琪面前,那老先向两人深鞠了一躬,然后向身后众人一招手,一大群人呼啦啦跪倒一片。这下倒把两人弄愣了,捉奸也用不着跪下啊!罗士信赶忙上前将老搀住,询问道: “老先生快起来,大家都快起来!老先生何故行此大礼?” 老站起身后向罗士信和江洛琪作了作揖,道: “两位恩公为我陇城除去了横行多年的钱家兄弟,百姓们闻讯欢喜不已,大伙感激两位大恩,便推举老朽为代表,向两位恩公致谢。可我们去到那吉祥客栈时,老掌柜说二位出城去了,老朽便率领众百姓在城门守候...” 罗士信和江洛琪对视一眼,明白了,原来这些都是常年被那钱家痞子团伙欺压的百姓,罗士信一个英雄救美干了钱家老二,后来江大美女又因为被挡了去路而叫人废了钱家老大,两人虽然本意上都不是济世除奸,但客观上的确为这陇城百姓除了最大的祸害,之前江陵等人在大街上又是割舌又是砍人,动静搞得贼老大,附近的百姓不可能不知道,后来钱老大被搞定之后,大家奔走相告,无不欢天喜地,遂推举一位德高望重的乡绅老率领大家前去道谢。 “老先生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到这等恶痞横行,只要稍有良知的人都会出手的,何况...” “何况这位少年英雄还是一个天下难寻的大好人,对不平之事从来都不会袖手旁观,你们要是还有什么闺女呀、小媳妇呀落入贼手的,都叫他去救吧,他就好这口儿...” 江大美女突然阴阳怪气的插言道,一则是报复刚才罗士信的轻薄之举,二则也是对罗士信之前赞美绛雪小姑娘的不满。 “原来两位是...”,孤男寡女在这么僻静的角落里独处,开始老就怀疑两人关系不一般,现在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又说出这么酸的话来,任谁都会产生遐想。 “嗯,不错,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说罢罗士信也不管江洛琪愿意不愿意,当着百十多号人的面就去着大美女的小手儿,对这么一个死不要脸的东西,江洛琪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撅了他的面子,只好羞红着脸屈从在罗士信的淫威之下。 众百姓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了答谢酒席,席间老也代表众人想要礼谢罗士信“夫妇”,但区区几百两的银钱根本入不得江大美女的法眼,多了这些百姓也拿不出来,所以两人干脆好人装到底,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大家的谢礼。 第二天,江洛琪以“照顾虚弱的碧儿小姑娘”为由,让何必珠和欧阳无名帅人先行赶往湖州武康与她爹相会,自己稍后与罗士信一同启程,虽然地球人都知道这丫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大小姐说话了,谁又敢违逆呢? 支走了随行人员,两人在陇城又滞留了几日,待碧儿小姑娘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罗士信才带她去给陈老汉上了坟,然后雇了一辆大车,让碧儿也买套男子的服装换上,扮作江洛琪的小厮,加上赶车的老车夫,一行四人再次启程南下。 “哥哥,上次你与洛琪说的那句‘心有灵犀一点通’真好,这是一诗吧,还有别的吗?”,自从两人的关系挑明以后,江洛琪便总是把哥哥挂在嘴边,十分腻人。 罗士信闻言嘿嘿一笑,很无耻的将李商隐的名作盗取过来,骚骚道: “嘿嘿,那日在扶风与洛琪一别之后,哥哥我想你想得夜不能眠,于是便作诗一,以寄相思之情,这诗乃是专门为你而作,洛琪听着: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诗是为洛琪所做...真好...” 大美女彻底痴迷了,一张玉颜娇艳得都能滴出水来,兀自喃喃自语着,甚至连罗士信伸出淫爪抓住自己的玉手都没察觉。 “洛琪,你爹爹也在武康,我师傅也在武康,你说这么多高手齐聚武康,到底所谓何事呢?” “啊,这件事洛琪也不清楚...”,罗士信一句话把沉醉在那盗版诗中的江大美女唤醒过来,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丑小子,轻声应道。 “嘻嘻,洛琪不知,可哥哥却知道...” “嗯?哥哥说来听听...”,江洛琪还以为罗士信真的知道武康之行的目的,眨着水灵灵的媚眼,甜甜问道。 “两位长辈齐聚武康,然后让我俩也赶去,当然是为了商量我们的婚事啦!嘻嘻,洛琪,说说我那未来的岳丈泰山的喜好,哥哥我也好提早有个准备...” “哥哥真坏...谁要嫁给你...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洛琪呢...” “上次的问题?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洛琪如果入了你罗家门,我和垢儿妹妹,谁大谁小...”,虽然这话有些难以启齿,但事关自己未来的地位问题,江洛琪还是红着脸问了出来。 “谁大谁小?”,罗士信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想来,反正都是嫁给自己,手心手背都是肉,都一样疼,谁大谁小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很重要吗?我们家没有妻妾之分,都一样大...” “这很重要!哥哥不许搪塞洛琪!” “这样啊...你年纪比垢儿大,应该你大吧...算了,这种事儿还是你们姐妹以后自己商量吧...骑马骑久了会累的,洛琪上马车里歇会儿吧...” “嗯,也只好这样了...”,江洛琪略显失望的道。 江洛琪虽然蛮横,但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自己随便撒撒娇就可以引诱罗士信决定自己的正妻身份,但在长孙无垢人不在的情况下就替人家决定了身份,这样的确不太厚道。 ............... 碧儿小姑娘虽然还未从丧父之痛中回复过来,但她很懂得为仆之道,不仅手脚勤快,而且也并没有因为罗士信的纳妾之诺而过分亲近于他,这样小姑娘也就没有招到“女主人”的排斥。江大美女有时骑马,有时坐车,一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这一日,四人来到京兆境内。 京兆郡既是都城大兴所在地,下辖二十二个县,三十多万户,人口总数更是多不胜数,这里是整个大隋的心脏所在,总面积相当之大,罗士信等人从天水过来,也不过是在京兆边缘之地而已。 眼前行至一大片山脉处,老车夫突然停下马车,向罗士信言道: “公子,前方就要到卧虎山了,卧虎山中有一座卧虎寨,要想从卧虎山中通过,必须持有卧虎寨的通行帖才行。” “卧虎寨?老人家您经常在天水和京兆之间走动,对附近黑道白道的规矩都很了解,您便于我说说这卧虎寨是怎么回事。” “公子请听我与您慢慢道来...”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行记(九) “公子请听我道来,这卧虎山的山大王就是那卧虎寨的寨主,名叫廉腾达,手下有几个寨主,也有两三千号人马,他们占了这卧虎山,对来往行人客商收取过路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老人家您刚刚说的那个通行帖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有所不知,那通行帖就是交过钱的凭证,在过山前需在一处指定地点买取那通行帖,那卧虎寨派人在出山口处设了关卡,只有那些持有通行帖的人才能出山,否则...哎!” 老车夫微微叹息一声,他没有把话说全,但罗士信也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否则能怎样,无非是劫财劫色呗,如果态度不够配合,那就索性连命一起也劫了。 “那官军对这股山匪就不管不问吗?”,碧儿小丫头从马车中探出小脑袋来,天真的问道。 像碧儿这样又勤快又懂事又可爱的小姑娘,任谁见了都会喜欢,老车夫向碧儿和蔼一笑,耐心的解释道: “这里是京兆、天水、巴西三郡的交界处,按道理应该是个交通冲要之地,但此处山脉绵延,却不适于建城设镇,于是就成了个三不管的地界儿,卧虎山被那廉腾达占了以后,官军也围剿过,可是官军一来,那些山匪就遁入山中,这样来回几次官军都是无功而返,最后也就没人再管了。” “那通行帖在哪里卖?又需要多少银钱?”,虽然掏这种钱很让罗士信感到窝火,但也的确没必要为这么点儿小钱去惹麻烦,所以罗士信还是打算“照规矩”办事。 “公子请看,各个入山口都设有售帖亭,但出山只有一口可走...”,老车夫向斜前方遥遥指了指,接着道:“那通行帖有人帖和货帖之分,人帖按人头论,一人十个大钱,货帖按分量论,一斤十个大钱,畜生另算,两头畜生顶一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知道了,洛琪,你们去前面山口等我,我去买那个什么鸟帖。” 说完罗士信一催**追风,向老车夫所指方向行去,那所谓的售帖亭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竹亭,立在一处山丘之上,从中可以看到这处山口的全貌 亭子里有四个人正在赌钱,丝毫没理会来到亭前的罗士信,罗士信没心情陪他们耗,遂向亭中开口喊道: “喂,通行帖是在这里买吗?” “喊什么喊,赶着投胎呀!”,一个满脸晦气的山匪晃晃悠悠从亭中走出来,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刚刚输了不少的钱,正有气没地方撒,刚好罗士信撞了他的霉头,“几个人,多少货物,几头畜生,快说,老子时间紧的很...” “四个人,三匹马,这是六十文钱,不用找了...”,罗士信向山口处微微一指,爱答不理道。 “哎哟,就多给五个大钱还有脸在这里跟老子充大爷!你说四人就四人啊,我看那车里能装好多人呢!老子要检查!” 车是万万不能让他们查的,要是让他们见到车上两个姑娘的花容月貌,和平通过卧虎山就真是没指望了,于是罗士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是在下唐突了!您看那车上能装下几人,我照给就是!” “哼哼,早干嘛了...我看那车最少能装下十人,给钱吧...” 就洛琪和碧儿乘坐的那辆小车,多说还能再挤进去两个姑娘,男人都不可能,这厮却说能装下十人,还是最少,人还可以更无耻吗?看着这厮小人得志的模样,罗士信是真想海扁他一顿,但考虑到这小子毕竟还有两三千的兄弟在撑腰,这口气就先忍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故么有一两左右,丢给那小子,道: “这些,够了吧...” 一两银子就相当于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别说过十个人,就是一百个人也都绰绰有余。对于在售帖亭中收费的小贼来说,按人头帖,按人头收钱,他们是一分余钱也留不下的,除非碰到罗士信这样的冤大头,四个人却愿意出百人钱,那样他们才敢把多余的钱克扣下来。 这小子见钱眼开,立时就变了一副嘴脸,偷眼看了看亭中三人,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将那块碎银踹如怀中,然后冲罗士信谄媚一笑,道: “够了够了,公子说四人那就是四人,您在此稍等,小人这就为您取来通行帖。” 说罢这厮屁颠屁颠的跑回亭中,不多时便拎着几块牌子再次来到罗士信眼前,道: “公子,这是您要的通行帖,这四块是人帖,这三块是马匹的,您拿好。” 罗士信把几块牌子掂在手里稍稍看了看,不就是些刻了字的破木牌吗,貌似没什么工艺嘛,于是不屑一笑,随口道: “这通行帖好像很容易仿制嘛...” “嘿嘿,公子您请看这通行帖的后面...”,说着那小子向罗士信指了指木牌背面,解释道: “这通行帖后面都有许多的条纹,这条纹都有一定的规律,可不是瞎刻的,在出山口把守的兄弟只要查验这些条纹,真伪立辨,仿不来的...” 罗士信仔细一看,还果真如此,没想到这些山贼也有些脑子,竟然整出了最原始的防伪码!罗士信不禁莞尔一笑,道: “多谢小哥儿解惑了,在下还急着赶路,告辞了!” “公子请留步!您还是稍稍等一小会儿再走吧,您请看...”,罗士信刚想上马离去,那小贼突然拦住马头,向山口指了指,道: “那有一支押粮的车队马上要如山,您还是等他们过去了再走吧!” 罗士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有一支四十辆左右的马车组成的车队正向山口处行来,眼看就要入山了。不过让罗士信不解的是,那些押粮车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小子干嘛要拦下自己呢。 “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有什么相干吗?” “那正是我们卧虎寨的押粮车队,每月的今天都要从此处入山,今天负责押粮的是我们卧虎寨的三当家...”,这小子说着向四周鬼鬼祟祟的看了看,轻声道: “这话出得我口入得您耳,切莫要往外说啊!我们三当家的脾气不大好,凡是看不顺眼的人,一律咔嚓!所以小人建议公子还是离他远一点儿为妙,等押粮车队过去再走也不迟...”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话还真不假,这小贼能这样“热心”的忠告自己,多数也是看在那一两银子的份儿上。但有一点让罗士信感到很不爽,什么叫“不顺眼的人”,难道自己长的就真的那么可憎吗?不过算了,这小子怎么说也是好心一片,这事儿就不和他计较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很赶时间,就让那个什么三当家先过。 江洛琪和碧儿的马车在山口另一侧,中间隔着卧虎寨的押粮车队,与罗士信所在的山丘遥遥相对,本来四十多辆的押粮车很快就会走完,可当车队头刚刚进入山口,这时就听山口中突然传来隆隆马蹄之声,然后就是押粮山贼的阵阵惊叫之声: “马贼来啦!” “大家快跑啊,好多马贼啊...” “救命啊...” “马贼来抢粮啦...” ............ 罗士信闻言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些山贼见对方骑马而来,就管人家叫马贼,简直太没文化了!殊不知马贼一般只在平原地势流窜行劫,而山匪顾名思义,肯定是在山里活动的匪贼,两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怎么可能碰到一块儿! 不过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想不到的,却没有不可能生的,就在罗士信还兀自暗笑的时候,山口处果真冲出一票马匪,他们骑术之精湛,绝非普通人所能及,如果他们不是正规官军骑兵所扮,那就真的是马贼了! 马贼抢山匪,这还真是千古奇闻啊,罗士信正在寻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旁边那小贼突然插口问道: “公子,您的马车还在那边吧...” “我的马车?啊!洛琪!”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南行记(十) 罗士信去买通行帖的功夫,山口中突然杀出一票人马,看样子个个勇武彪悍、弓马娴熟,凭罗士信的直观感觉,这些人绝对都是长期在马背上讨生活的汉子。 这些人是马匪没错了,但他们却没有像那些押粮山贼说的那样抢粮车,反倒一把火将四十几辆粮车全给点着了,然后趁乱四处抓人。马贼抓山匪,这本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但罗士信却没心情看热闹,因为江洛琪和碧儿小此刻还被隔在车队的另一侧,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两个姑娘难免不被殃及池鱼。 罗士信所在山坡距离山口本不算远,但这短短的一段路却是难走异常,因为那些被马贼驱赶得无处可逃的山匪,统统朝这处山坡跑来,刚好阻碍了罗士信下去的速度。待罗士信纵马来到山坡下时,那些粮车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四十多辆“火车”形成了一堵火墙,火焰足有一丈多高,浓烟滚滚! 火墙挡住了罗士信的视线,他只能听见火墙后面哭爹喊娘乱成了一大片,却不清楚情况,情急之下,罗士信催马向后奔出数十步,然后掉转马头,准备强行跃过熊熊火墙。 “追风,这次看你的了!驾!” 言罢罗士信双腿夹马,追风好像离弦之箭一般,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追风的启动倒是迅猛如电,可是还没等它窜到火墙近前,这畜生便产生了怯意,一声嘶鸣,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急停之下,罗士信好悬没飞进火堆里。后来罗士信又经过了数次尝试,可是追风这厮始终打死也不肯去跳那滚滚火墙。 “你个废物,这么大点儿个小火都不敢跳,还有脸吃草...” 罗士信说是这样说,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畜生本就怕火,除非经过特殊训练,否则以这样熊熊的火墙,别的畜生早吓跑了,追风还能安安分分站在这里,其实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追风不肯跳,罗士信只好想别的办法,绕圈肯定是不可取的,山口靠近罗士信的一侧已经被大火封住,要想绕圈,罗士信就只能从后绕,可是四十辆车说长不长,说短也的确是不短,等自己绕个大圈过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对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弱,听马蹄的动向,那些马贼好像已经远遁而走,罗士信心中焦急,也了蛮劲儿,伸手摘下镔铁霸王枪,照着眼前一辆“火车”猛的刺了进去,然后暗叫内力,暴喝一声: “给我起来!” 一辆装满粮食的大车,分量接近三千斤,硬是被罗士信给生生掀了起来,这一幕别说山头上那些山匪看了吃惊,就是神驹追风,也被罗士信的生猛气息所摄,直勾勾盯着这比自己还畜生的怪物。 打开了空隙,罗士信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火墙另一边狼藉一片,兵刃被丢得到处都是,也有几个挂了彩的山匪躺在地上兀自呻吟,不过却没有人丧命,罗士信也没心思看他们,提着长枪直奔稍远处江洛琪和碧儿的马车而去。 “洛琪,碧儿...啊!” 刚一掀开车帘,罗士信脑袋就嗡了一声,马车之内空无一人,向四周看看,哪里还能见到美人的影子!罗士信登时就失去了理智,飞身来到一个受伤的山贼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指着那边的马车恶狠狠问道: “那车里的人呢?!快说!” 那山贼被眼前这黑罗刹吓傻了,哆哆嗦嗦道: 马...马贼...” 罗士信在现车上没人后,脑中第一印象就是那些马贼掳走了江大美女等人,所以当他听到山匪口出“马贼”二字,立即就断定两个姑娘是在那些马贼手中,也不等那山匪把话说全,转身拉过神驹追风,上马就朝山口方向追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数百骑行过的痕迹是非常明显的,罗士信顺着马蹄的痕迹一路追踪,用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终于现了那拨马贼的尾巴,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老窝,罗士信远远就能看到他们那木质的寨墙和简陋的山门,前方的马贼还在不断的进入山寨。凭罗士信一己之力单挑人家几百马术娴熟的悍匪,这本就是一件及其富有挑战性的工作,若是再让他们全部回去了山寨,那问题就更麻烦了。 想到此处,罗士信伸手从马**上摘下落日神弓,弯弓搭箭,奔行中一支雕翎箭离弦而出,随着“蹦”的一声闷响,箭锋正钉在山寨大门之上的门牌中央。考虑到自己的妞儿还在人家手里,罗士信决定先礼后兵,这一箭不过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而已。 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狼牙箭所中的位置实在太过显眼,鱼贯而入的马贼想不看见这支颤巍巍的箭尾都难。众马贼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转头望来,就见一个黑面小将口中高喊着“把人交出来!”,杀气腾腾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把人交出来?听那小子的口气倒像是卧虎寨的人来找场子,可就派一个人来找场子是不是太嚣张了点儿,莫不是大队人马还在后边?一群马贼都被气势汹汹的罗士信照得一愣,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罗士信来到距离马贼几十步的地方勒住马头,这时一声闷雷般的暴喝从人群中传出,然后就见马贼群中有三骑分众而出,中间一人头戴银盔,身披银甲,面如紫玉,目若朗星,**一匹灰鬃马,手中一杆精铁亮银枪,美髯飘飘,英姿飒爽! 美髯将两侧之人却是异常的显眼,左边一将身长七尺有余,腰大数围,黑面铁须,虎头环眼,**一匹高头乌骓马,手中抄着两柄车**板斧,看样子分量加起来绝不少于六百斤,刚刚的喊话便是此将。 右侧之将模样更是夸张,只见此人身高也在七尺以上,手中一柄凤翅混金镗,分量也不比那两柄板斧轻多少,最主要是这人的长相,红面黄须,就连一双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再配合他那散披着的长,当真是见胆寒!如果这厮肯把舌头伸出来的话,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吊死鬼。 罗士信见状,心就不由得微微一沉,单看这三将的气势,就知道这仨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绝对不会像弥勒教那些软柿子任由自己随便去捏,若是江大美女等人真的落在了这群人的手中,那问题就相当麻烦了! “问你话呢,你是何人,来此为甚?!” 板斧将声如洪钟,喊出话来,好似整个山谷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罗士信被他的大嗓门打断了思路,用手中神弓遥指对方,也扯足了嗓门回应道: “我是来要人的!” “你是卧虎寨的人?”,血眼男闻言突然插话问道,这厮长得像鬼,声音更像鬼,语调飘飘忽忽的,好似微弱,却又听得一清二楚,让罗士信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不是!” 中间银甲将一听罗士信说他不是卧虎寨的人,当即放下了之前的警惕,冲罗士信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 “既然小兄弟你不是卧虎寨的人,那就赶快离去吧,你要的人不在我们这里!” 还得是银甲将说话耐听,至少称呼就很客气,不过罗士信却不会因为他的客气而就此罢休!人不在你们那里?鬼才相信,坏人什么时候会承认自己做过坏事。 “你知道我来要什么人!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人不在你们手里!我要检查!” “小子休得嚣张!” “哎,二位兄弟莫要动气...”,银甲将制止了身旁两个想要飙的恶男,然后冲罗士信冷冷一笑,道: “小兄弟这话就不讲道理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能骗你不成!再说来,你又凭什么说你要的人在我们这里呢?!” “这个...” 银甲将一句话把罗士信给问住了,是呀,自己又没亲眼看见他们抓走洛琪和碧儿,凭什么就说人在他们手里,要是动起手来,最后现江大美女和碧儿小姑娘真不在他们手中,到时候出糗是小,耽误了寻找两个姑娘的时间,那就糟了! 吁―― 罗士信正在踌躇间,就听对方匪群之中传出一声马鸣,罗士信眼尖,寻声望去,就见那嘶鸣之驹乃是一匹周身雪白的突厥马,长长的鬃毛随风抖动,马鞍之上还铺了张淡粉色的坐垫――这匹漂亮的白马不正是洛琪的坐骑吗!马是通人性的,它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所以才放声嘶鸣,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洛琪和碧儿一定在他们手里! “你丫的撒谎!” 想到此处罗士信杀机顿起,突然暴喝一声,同时闪电般从箭袋中抽出三支狼牙雕翎箭,连珠箭,意欲先解决掉这三个马贼之...... 作祝大家新年快乐!(*^__^*) 四号、七号、九号这三天就是最悲壮的考试日,大家请原谅作这段时间偷点懒,九号之后,小弟一定努力更新...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行记(十一) “你丫的撒谎!” 看到了江大美女的坐骑,罗士信断定江大美女落在了这些马匪的手中,但要想与这么多人动手,很显然不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所以罗士信打算擒贼擒王,只要能把他们打散了,那还是有希望把人救出来的。但是眼前三人一看就知道,随便拉出哪个来都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要想把他们做了,惟有突施冷箭,先下手为强! 罗士信抽箭射箭的动作一气呵成,眨眼的功夫便有三道寒光同时飞向三将的面门。对方没有想到罗士信出手如此迅捷狠辣,若是换做旁人,此时也只有闭眼等死的份儿,然而他们却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 罗士信三箭是从左至右而,第一箭便是飞向那巨斧将,这巨斧将反应也是迅速,眼见一道寒光奔自己面门飞来,巨斧将自知无法闪避,索性用两柄车轮板斧护住面门,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狼牙雕翎箭终是没能完成致命一击。 更让人吃惊的是那名银盔银甲将,他不仅毫厘间躲开了罗士信那快似闪电的狼牙箭,而且还在闪避的同时伸出一枪,将射向那鬼面人的箭矢磕开,在千钧一之际拯救了鬼面人的性命。 不论是速度还是准度,这三箭都算得上是高水准,所以罗士信自信就算不能同时毙杀三人,干掉一两个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然而结果却完全出乎了罗士信的意料。吃惊已经不能完全代表罗士信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是担心,遇到这么难缠的家伙,看来今天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最丢脸的就属那个红面血眼男,罗士信出手之时他不是没反应过来,可是罗士信的狼牙箭实在太快,血眼男躲也躲不开,手中又没有板斧那般可以当盾用的家伙,只能眼睁睁等着那夺命箭对他的最终审判!如果不是银甲将及时出手相救,此刻血眼男的脸上怕是要多出一根颤巍巍的小棍棍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血眼男当真是又羞又恼,还没等那银甲将话,便挥舞着手中凤翅混金镗,鬼叫着向罗士信扑了过来。 “臭小子,拿命来!” 罗士信岂是被吓大的,既然突袭无法解决问题,那就只能靠手中霸王枪说话了!罗士信挂弓提枪,一催座下追风,迎着血眼男就冲了过去。 “这黑小子臂力过人,兄弟要小心了!” 银甲将战场经验丰富,从箭矢的初速度便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弓力大约几石,再加上刚刚所磕出那一箭的力道,银甲将断定眼前这黑脸小将手中之弓一定不会小于五石!能用五石弓出连珠箭,那将是怎样过人的臂力!可是血眼男向来自视勇武过人,除了两位哥哥,手中五百六十斤重的凤翅混金镗何曾怕过谁来!所以血眼男对于银甲将的呼告充耳不闻,抡圆手中凤翅混金镗,一招泰山压顶,想要凭力量将罗士信生拍于马下! “开!” 当―― 霸王枪与混金镗的碰撞,声震九天,火星四射!莫说在场这些马贼个个色变惊魂,就连他们的**坐骑,也都被这突兀的巨响震得躁动不安。 血眼男没想到这黑小子臂力如此巨大,他这雷霆一击不下千斤之力,换做别人早已被拍成了肉饼,而这黑脸小将竟然硬生生磕开了自己的混金镗,直震得双臂酸麻难忍不说,更可怖的是,格开凤翅混金镗后,这小子居然还有余力抽回大枪,闪电般再出一枪,枪锋直指自己胸膛! 血眼男此刻双臂酸麻难忍,根本无法回镗格挡,而且罗士信出枪又狠又快,血眼男自己身躯又太过巨大,在现在的情况下想要正常躲闪的已然不可能了,情急之下,血眼男也顾不得什么丢人与不丢人了,向身侧一扑,翻身滚于马下,才勉强躲过一劫。 “休得伤了我兄弟!” 两马错过,血眼男狼狈的滚到马下,虽然暂时捡了一条命,不过一旦罗士信回马再战,那没了坐骑的血眼男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众马贼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血眼男死在罗士信枪下,趁着两马错开的一点儿空当,巨斧将一声暴喝,拍马冲罗士信扑了上来,替血眼男解围。 巨斧将手中车轮板斧不下六百斤,双臂抡开了绝对是个怪物级人物,刚一照面,巨斧将便是一招力劈华山,双斧照着罗士信面门就劈了下来!玩儿蛮的罗士信何曾怕过谁来,只见他双手执枪,以枪为棍,迎着万钧而下的巨斧就架了上去! 当――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又是一次力量与力量的对决。 之前一枪格开血眼男的凤翅混金镗,虽然占尽上风,但也耗了罗士信不少的气力,无法在这么断的时间里再次爆,所以对巨斧将这奋力一劈,罗士信没能再次像刚才那般一下子磕开,两人便在那里较起了蛮劲。 按道理双斧在上,拥有着斧子本身重力的优势,但细看那巨斧将的表情,却丝毫不像占了什么便宜的样子,面目狰狞扭曲,明显已经压不住手中双斧。 “开!” 酝酿少顷,罗士信突然力,借着霸王枪超于普通钢铁的金属韧性,猛将对方双斧嘣开,然后横枪平扫,向着巨斧将的太阳**砸去。这要是砸上,巨斧将非得脑浆横飞不可,然这爷们儿也不是个普通的爷们儿,只见他巨大的身体猛地向前倾去,将头藏于马颈之侧,奇迹的躲过了这迅雷一扫。 血眼男趁着巨斧将和罗士信较劲儿的功夫唤回了自己的坐骑,再次翻身上马。两人都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惊魂尤未定,不由得吃惊的对视一眼,且不说这黑小子的本事有多大,单是他能力扛两人的这份儿蛮力,也太他娘的猛了吧! 血眼男和巨斧将自知凭一己之力都难以赢过罗士信,两人用眼神稍一交流,立即明白彼此的想法,打仗不是儿戏,那可是玩儿命地干活,哪有什么道义可讲! “哈!” “驾!” 打定主意,两人猛催**坐骑,同时向罗士信扑杀了过来。罗士信不好战,但却从来都不畏战,眼见两人凶神恶煞般再次冲了上来,罗士信把心一横,今天就是拼个身死当场,也要把洛琪美人救出匪手!想罢罗士信将霸王枪狠狠一抖,长啸一声,拍马应战上去。 血眼男和巨斧将之前都是太过自负于本人的力量,所用之招都是想一击而定乾坤,没有使出真本事。可惜虽然他们已经很怪物了,但今天却碰到个更怪物的罗士信,两人双双在拼力量时吃了大亏,所以此刻再战,他们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血眼男好像一只巨型的恶鬼,板斧将好像一头巨型的野兽,车轮板斧和凤翅混金镗上下翻飞,招招都奔向罗士信要害而去。当然罗士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杆镔铁霸王枪左磕右挡、前扫后挑,在这对儿鬼兽面前丝毫不落于下风。三人三骑就这样缠斗于一处,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无不振聋聩,直看得众马贼个个胆颤不已。 “不妙啊!” 看着三人越斗越狠,越斗越快,银甲将不禁眉头微皱,自己两个兄弟以二敌一,表面看好像与那小将斗成了平手,但其实却是不然!之前血眼男和板斧将与那黑脸小将都有过硬碰硬的较力,按理说那小将应该体力损耗更大些,然而只要稍微仔细观察就会现,如此高强度的对抗下,血眼男和板斧将两人额角已经见了汗珠,而那小将却是越战越勇,手中大枪不论力道还是速度,都不曾丝毫减弱!银甲将看得出来,这小子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将,应该是经过了长期的内家功的修为,才能拥有这样惊人的耐力和体力。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久战之下,自己两个兄弟一定不是这黑脸小将的对手,一个不留神,那都是性命之忧啊! 想到此处,银甲将把心一横,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名声了,毕竟名声这东西是虚的,还是兄弟的性命要紧啊!他将手中亮银枪抖了一抖,猛催**坐骑,向着恶斗中的三人就冲了过去...... 该考的都考完了,剩下一科开卷,今天开始回复更新,下周日更两章,大家继续支持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南行记(十二) 罗士信与板斧将和血眼男缠斗多时,表面看双方不分上下,但实则两个匪不知不觉中已经落了下风。银甲将看在眼里是急在心上,这不是切磋,动辄就是性命之忧,为了避免两个兄弟惨死在这黑脸蛮小子的枪下,银甲将也顾不得自己的名声了,一抖手中亮银点钢枪,拍马杀了上去。 留在最后出手的,往往都是最难缠的,所以罗士信在与板斧将和血眼男厮斗的时候,也一直偷眼关注着那名银甲将。果不其然,就在罗士信刚刚摸透对方两将的招式套路后,那银甲将便按耐不住了情绪,催马杀了过来。 银甲将本事果然了得,一杆亮银点钢枪舞得是上下翻飞,甫一加入战阵便使场上的局势攻守互易,万点枪锋将罗士信罩个严实,甚至连巨斧将和血眼男都找不到下手之处。之前银甲将在闪避狼牙箭的同时还能出手救下血眼男,罗士信便猜到这银甲将非同小可,但却没想到他的枪法竟然精妙到如此程度,出枪又狠又准,比之江仲武也毫不逊色半分。银甲将突然一阵抢攻,还真杀得罗士信一个措手不及,数次都险些中招,好在银甲将忌惮于罗士信一身的蛮力,点钢枪不敢与霸王枪相磕,对于罗士信大开大合的攻守方式,也没什么太有效的办法。 打架打到这个份儿上,也没什么道义可讲了,马贼三头领将罗士信围在中间,左一枪右一镗,头顶还有俩板斧,随便挨上一下,就只有乌呼哀哉的份儿。罗士信丝毫不敢大意,镔铁霸王枪左磕右挡,抽空还回上几招,把看家的本事毫无保留的都使了出来。即便这样,罗士信还是感到有些左右难支,毕竟围攻自己三人哪个也不白给,单是这名银枪银甲将,本事就不逊于江仲武那厮,已经够自己喝上一壶的。还有那两个怪物,虽然单挑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罗士信心里清楚的很,其实不论力量还是本领,这俩厮都是天下难寻的飙勇悍将。这三个难缠的家伙本事了得,想要成名天下绝非难事,干嘛非得窝在这处小山沟沟里当匪,难道就是要专门来与自己做对的吗?!自己单人独骑,而对方至少还有几百个替补队员,再这样纠缠下去,今天恐怕就真要载在这儿了! 罗士信这里焦急愁苦,对方那仨哥们儿也是郁闷不已,今天也不知冲了哪位大神的霉头,天上突然掉下一个黑弟弟,仨人也不知踩到了他哪根儿尾巴,这厮没说两句话就怪叫着出手伤人,而且招招要命!说他是神经病也罢无理取闹也好,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厮也太他娘的生猛了,凭三人合力竟然伤他不到分毫,三兄弟现在也渐渐感到后力不济,而这小子却越打越欢快,再这么耗下去,保不准谁就被他给挂了。 三匪好似三条猛虎,竭力围攻一头冒然闯入他们领地的恶龙――一头恶恐龙。 山风动,兵枪鸣,虎啸龙吟,万物魂惊。 转眼间四人已经斗过了五十合,与高手对战不同于普通的厮杀,是及其的耗费体力和精力的一件事情,绕是罗士信经年里都不曾中断过内家气功的修炼,此刻额角也见了汗了。而那哥儿仨虽然以多打一,但忌惮于罗士信一身恐怖的蛮力,兵刃都尽量躲着那闪着黑亮亮精光的霸王枪,所以体力消耗要更大一些,而且他们也不像罗士信那般从小习练道家内功,所以此刻的体力储备反而不如罗士信,四人就这样胶着难分,不死不休。 “哥哥...哥哥莫打了...” 正在四人四骑苦战之际,就见远处有一辆马车急急驶来,这声银铃般的呼唤便是从那车上而来,虽杳杳袅袅,却清晰入耳――这不正是罗士信牵挂的江洛琪江美眉的声音吗。听到美人安然无恙,罗士信一颗揪着心总算是放下了,可另一个麻烦问题也同时浮上了水面:自己捅了这个马蜂窝,现在该如何收场?! 罗士信一枪拨可左边刺过来的亮银点钢枪,然后一招横扫千军,逼退咄咄而上的三将,然后掉转马头迅速撤出战圈。马贼三此时也是气喘吁吁,哪有兴致尾随追杀,还不赶快趁空歇口气儿,鬼晓得这厮一会儿会不会再杀个回马枪。 这功夫,马车也来到近前,两个姑娘和老车夫都在,罗士信翻身下马,一把将大美女揽入怀在,好似分离许久那般,惊喜道: “洛琪,你吓死哥哥了,我还以为你被马贼抓走了呢!” “哥哥快放手...有人看着呢...你先放手再说...” 江大美女一把推开罗士信的魔爪,娇羞着嗔斥道,不过她话虽这样说,然而这丫头满脸的欣喜之色却是瞒不住任何人的。大美女当然感到幸福,罗士信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些鲁莽,但这正说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为了自己而敢于在这么多马贼面前叫板,这份痴情置于天下间任何一个女子,也都无法抗拒,便是在这一刻,江洛琪彻底将心交给了罗士信,生死不渝。 江大美女稍稍平复了一下如鹿撞的小心肝,然后用玉指狠狠的戳了戳罗士信,轻斥道: “你怎么这么猴儿急,也不看看我们是不是藏了起来,就兔子一样追了过来,我们追都追不上,也不估量估量人家有多少人,就算你是一身的铁,你才能碾几根钉...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这位姑娘就是小兄弟要寻找的人吧?”,银甲将遥指这江大美女,向罗士信问道。虽然江洛琪身着一袭洁白的男装,但银甲将也是眼光毒辣之人,一眼就看出了江洛琪的美眉身份。 “这个...正是...”,罗士信讪讪应道。 当―― 巨斧将把手中双斧猛的一磕,冲着罗士信气呼呼道: “我们早说过你要的人不在我们这里,你他娘的偏偏不信,还蛮横的动起手来,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娘的,难道我们兄弟长得像好欺负的样吗?!来来来,我们接着打,老雄我今天非要找回这口气不可...” 罗士信现在有点儿尴尬了,刚才自己下手无不狠辣至极,若不是人家也有两下子,估计此刻早已冤死黄泉,现在他们心中有股子邪火,也是情有可原,被他们骂两句倒无所谓,问题是这厮说还要再打,这不是倒霉催的吗!罗士信无奈一笑,歉言道: “刚刚都是误会,是小子鲁莽,还望众位大哥海涵...” “误会?!某家自问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小兄弟你自己说说看,刚才某家本想与你好好解释这‘误会’,然你给我机会了吗?若不是我们反应快,此刻怕是早已丧命在你的箭下枪下,你一句误会就完了,真是岂有此理!”,银甲将看来也是闷气在胸,没了之前的儒雅之态,指着罗士信质问道。 吁―― 关键时候,那声熟悉的嘶鸣又一次适时的响起,罗士信可算找到一点儿解释的由头,指了指那马鸣之处,道: “众位寨主请看,那匹白马就是这位姑娘的坐骑,小子我就是听到它的嘶鸣,才误以为这位姑娘也在你们手中...这确实是个误会,小子就算再自不量力,也不敢与这么多勇武的英雄动手啊...” 马贼三闻言顺着罗士信所指的方向望去,刚好看见江大美女那匹洁白如雪的坐骑,此时这畜牲听见了主人江洛琪的声音,更加安奈不住情绪,不住的嘶鸣蹦跃,想要挣脱牵住它的那个人,回到主人身边。 银甲将马上恍然大悟,之前焚毁卧虎寨的时候,银甲将看到了这匹洁白如雪的白马,当时就喜欢得不得了,他以为这白马也是卧虎寨那帮人的,就索性一并抢了过来,那时江洛琪、碧儿和老车夫见势不对都已经躲到了附近的草丛中去了,自然没人告诉他这马的主人到底是谁。不过现在看这白马如此表现,银甲将就知道眼前这黑小子没有撒谎,一匹白马引的一场血案,看来此事还真是个误会啊。 “哈哈...”,银甲将无奈一笑,道: “原来都是这畜牲惹得的祸,看来这事儿也不全怪这位小兄弟了,因为某家贪心,没想到惹来这么大麻烦...算了,不打不相识,这事儿就此揭过吧...” 前天晚上收拾行李,昨天赶火车,今天开始努力更新...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行记(十三) 看到罗士信所指白驹,银甲将立刻明白了误会所在,原来都是这畜生惹的祸,因为自己的贪念,险些招来杀身之祸,银甲将不禁自嘲一笑,冲罗士信抱拳道: “此事都是因某家一时贪念,才惹了如此误会...此事,我们就此揭过吧...” 就此事来说,还是罗士信的责任要大些,银甲将等人最坏不过是贪了一匹马而已,他们之前也曾试图向罗士信辩解过,可当时罗士信急火攻心,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最后闹得双方以命相搏。 罗士信不由对银甲将暗暗心折,换做别人,无缘无故差点被挂了,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而银甲将能如此豁达的揭过此事,可见其心胸气量何等不凡!罗士信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向对方三将深鞠一躬,不无惭愧道: “此事说来还是在下年轻气盛,不把话说清楚就突下杀手...在下给诸位赔不是了,要打要罚,在下都认了...” “哎,什么打啊罚的,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天我们能因此事相识,这便是缘分...”,银甲将说着带领两位猛男翻身下马,来的罗士信和江洛琪跟前,微微打量了一下江大美女,然后爽朗一笑,道: “果然是郎才女貌,小兄弟能为佳人敢于挑战我们这么多人,可见小兄弟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某家想交下你这个朋友,不知小兄弟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在下不过一无名小辈而已,尊字着实是不敢当,小子姓罗名士信,祖籍历城,后来随家师于五台山修炼...”,说着罗士信把江洛琪拉到跟前,接着道: “这个姑娘姓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在下之前就是因为....哎,急火攻心,冒犯了三位兄台...” “嗨!小兄弟刚才还那么勇武爽快,说打就打,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我大哥都说这事儿完了,那就是完了,你还提它作甚,难道还怕我们兄弟说话不算话,找你翻旧账吗!”,巨斧将为人耿直率真,心中藏不住事儿,说话也不懂得婉转客气,扯着个大嗓门,憨声憨气道。 “哎,二弟莫要这么说话,这位罗兄弟是明事理之人,怎么在你嘴里却变调了呢...”,银甲将轻斥巨斧将一句,然后冲罗士信抱了抱拳,歉言道: “我这兄弟就是这样,说话从来都是没深没浅的,罗兄弟切莫见怪!” “哈哈哈...”,罗士信爽朗一笑,道:“兄台言重了,再说这位大哥说的对,三位都已经将此事抛于脑后,罗某再提,反倒是落了俗套!既然兄台看得起在下,那罗某也不客气了,敢问三位兄台大名!” “哈哈哈哈...好!这样才对...”,银甲将先指了指左边巨斧将,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结拜义弟,姓雄,名叫雄阔海,人送绰号‘紫面天王’,乃是金顶太行一带的第一好汉...” “雄阔海?!” 罗士信闻言不由暗吃一惊,雄阔海这家伙可不得了,不仅本领超群,而且侠肝义胆,是可与那三国关二爷相比的仗义之士,根据自己对历史的了解,雄阔海开始在金顶太行一带做土匪,后来投了相州白御王高圣谈,做了他的兵马元帅,在扬州“反王夺魁大会”上,他凭着一己之力顶住城门千斤闸,用一腔热血救下了无数英雄好汉的性命,直到最后力竭而亡!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在这里遇到了这么个传奇人物!如此豪侠,罗士信是打心底里佩服,今天既然碰到了,那定要结为知己! “小罗兄弟知道我老雄不成?”,看见罗士信一脸惊诧之色,三人不仅暗自奇怪,雄阔海性子急,便开口问道。 “知道,知道,紫面天王雄阔海天下谁人不知?!今日在此遇到雄大哥,小弟实在是...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嘿嘿,原来我老雄这么出名啊...嘿嘿...” 其实此时雄阔海还并不知名,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比较彪悍的山大王而已,所以罗士信这样说来,包括江洛琪在内,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表现有点夸张。不过雄阔海自己除外,这家伙直肠子一根,什么事都是凭直觉判断,肌肉的反应永远比大脑快,罗士信的兴奋之情不似做作,雄阔海便不疑有他。 “咳...”,银甲将轻咳一声,指着右边血眼鬼面男,接着向罗士信介绍道: “这是我堂弟,名叫伍天锡,是陀罗寨的寨主,也有把子力气...” 又是一名人,这伍天锡罗士信也知道,伍云召的堂弟,天生鬼相,力大无穷,本事也不逊于那紫面天王雄阔海,可惜就是自负了点儿,不服这个不忿那个,结果在扬州被李元霸给生撕了,落下一个死无全尸。 “伍大哥,幸会幸会...伍天锡...堂弟...难道你是?!” 罗士信突然反应过来,这血眼鬼面男是伍天锡,而那银甲将是伍天锡的堂兄,那他不就是传说中伍云召吗! “在下南阳伍云召...”,银甲将向罗士信微微拱了拱手,淡淡道。 靠!罗士信此刻当真是激动得不能再激动了,伍云召原本是南阳骠骑府骠骑大将军,也就是整个南阳地区的最高军事统帅,手中一杆亮银点钢枪鲜逢敌手。其父伍建章在天下闻名的兴隋九老中排名第一,山洼一战曾连挑南陈上将二十员,风光无限。可惜伍建章后来站错了队,保了太子杨勇,隋炀帝上位后老东西又不识时务,庭骂杨广,结果就... 伍云召为了给老子报仇,在南阳起兵反隋,可惜当时正值杨广统治顶峰时期,伍云召的反叛很快就被宇文成都平定了。但是据罗士信的记忆,伍云召后来应该是投了凤鸣王李子通,最后死在扬州反王夺魁大会上,他怎么和雄阔海、伍天锡跑到卧虎山这个小山沟沟里来了? “南阳伍云召?!” 江洛琪闻言也是一惊,雄阔海和伍天锡大美女不知道,但这伍云召的大名她确实是如雷贯耳,南阳之乱伍云召一战成名,万马军中连挑隋将十余人,后来若不是宇文成都亲自出马,那还不一定有多少隋将要葬身他手!不过在那之后伍云召便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然跑到卧虎山当起了土匪,真是英雄末路啊! “怎么,江姑娘听过伍某的名字?” “呵呵...”,江大美女淡淡一笑,莺声道: “染银袍透甲红,隋将莫敢与争锋。 当今多少英雄将,尽丧南阳战泽中! 南阳伍云召孝义感天,天下何人不知!” “哼哼...”,伍云召闻言一阵苦笑,语带忧伤道: “孝义感天...伍某愧为人子啊...” “大哥莫要忧伤,这次我们一定能把老太爷救出来...” 雄阔海一根筋,说话也不加思考,开口便露了天机,旁边伍天锡心眼儿还是要比老雄好多那么一点点儿,闻言急忙干咳几声打断雄阔海继续乱放炮。罗士信此刻正为遇到三杰而兴奋不已,也没注意到雄阔海的口误,然而江美眉却是个心生九窍之人,立时就现三人脸上的诡异之色。 “哼哼...” 大美女冷冷一笑,然后拉了拉罗士信的衣角,甜声道: “哥哥,我们走吧...” “洛琪莫急...我与这三位兄台一见如故,我们...” 江大美女斜目瞥了伍云召三人一眼,阴阳怪气的道: “哥哥与人家一见如故,可人家却处处提防着你呢...” 本来今天就想开始两更,可人算不如天算,昨天电脑不幸中了,昨晚弄了半宿,今天又弄了整整一天,下午四点才搞定,明天更两章。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南行记(十四) 伍云召等人口口声声想要结交罗士信为朋友,可说话间却是遮遮掩掩的样子,江大美女看着心中便很不爽,于是扯了扯罗士信的衣袖,意有所指道: “哥哥与人家一见如故,可人家却处处提防着你呢,...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 对于像伍云召这样的英雄人物来说,面子有时比性命还重要,刚刚还说要与罗士信结交,转脸就藏心眼儿,还被一个小姑娘当场戳穿,伍云召一张老脸登时就羞成了瘪茄子色,他狠狠瞪了伍天锡一眼,然后冲罗士信和江洛琪一抱拳,道: “伍某绝没有提防罗兄弟意思,主要是我雄贤弟刚才所提之事,乃是灭门的大罪,我堂弟也是不想给两位惹麻烦,才...” “惹麻烦?哼哼,南阳伍云召反叛朝廷天下谁人不知,要是怕麻烦,我士信哥哥也不会站在这里与你们说话了,信不过我们便直说...”,因为伍云召等人之前以三打一,差点儿伤了罗士信,所以大美女看他们总感觉不太顺眼,说话间也就多了几分刻薄之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哎!洛琪切莫胡说,这三位都是当今天下难得的侠义之士,光明磊落,他们既然都报出了真实姓名,便是对我的信任...再说了,谁还没个私隐什么的....” 私隐...伍云召闻言一阵暴汗,这小子前面的话还挺上道儿,后面一句就太不着调了,罗士信这么说,伍云召这张老脸就更挂不住了,讪讪一笑,尴尬的道: “哎,其实也没什么私隐的,刚才我那雄贤弟所言之事,就是想将伍某的老父亲救出大兴...” “啊?!” “什么?!” 罗士信和江美眉闻言都是一惊,传说中伍云召的老子伍建章不是已经被杨广挂了吗,他怎么还说要“救出来”,难道是去大兴抢遗骸?不过这也未免太疯狂了吧! “哎,此事说来话长,罗兄弟,江小姐,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我们进寨再聊...来人,把江小姐的马牵过来!” 轰轰.... 伍云召刚想邀罗士信等人入寨,这时远处突然尘土滚滚,少顷便看见一大票人马杀气腾腾的向这里杀来,伍云召见状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 “卧虎寨的人来的倒是挺快...” “大哥,照我老雄说,廉腾达那厮敢抓我们的人,那我们直接去把他们干了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老锡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雄大哥说的对...”,伍天锡应和道:“卧虎寨的人不过是些废物,我们干嘛要给他们面子!哥,你也太瞧得起他们了吧...” 伍云召向雄阔海和伍天锡摆了摆手,安抚道: “两位兄弟稍安勿躁,这卧虎山本就是他廉腾达的地盘儿,我们怎么说也是外来之人,遇事也要讲个先礼后兵,如果他还是那么咄咄逼人,我们再翻脸不迟。” 说话功夫,那票人马也来的近前,伍云召一边清一色的全是骑兵,而所来之人看样子就知道是一伙儿山贼,大都徒步而行,只有几人骑马,应该是寨主之类的身份。 双方列好阵势,伍云召当先打马出阵,向对方抱了抱拳,客气道: “来可是卧虎寨的兄弟们?不知哪位是当家之人,可否出来聊聊...” “你他娘的少废话...”,伍云召话还没说完,对方阵营中便驰出一将,只见此人手中抄着两柄明晃晃的鬼头刀,气势汹汹的来的伍云召马前,抬刀指了指伍云召,恶狠狠道: “我三弟是不是你们抓的?我们的粮车是不是你们烧的?你们要是马上放人赔钱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哼哼...明年今天就是你们这些小贼的忌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们这些祸害人的山贼还腆脸管别人叫小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告诉你们,你们的人是我们抓的,你们的粮食也是我们烧的,怎样?!”,雄阔海脾气暴躁,见来人对大哥伍云召态度嚣张,当下就无名火起,用巨斧遥指着那厮暴喝道。 “你!” “哎,这位兄弟稍安勿躁,我们把道理说清楚了,我等一定放人赔钱...”,伍云召安抚着就要暴怒的山贼道: “你们的人是被我们抓的不假,你们的粮食也是被我们烧的不错,但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昨日贵寨不问青红皂白就劫了我们压粮的车队,烧了我们的粮,抓了我们的人,我等派人去理论,贵寨还把交涉之人也扣下了!我们兄弟并非不讲道理,以往的恩怨我们也不想追究,只要贵寨能把我们的兄弟放了,那我们便放了贵寨之人,至于那些粮食...我们双倍赔给你们...” “哈哈哈...”,双刀将闻言一阵狂笑,贼眼轻蔑的瞥了瞥伍云召身后之人,不屑道: “你有资格跟我们卧虎寨讲条件吗?哼,也不看看你们才多少人马...别说我们兄弟不讲理,之前我们廉老大给过你们机会,有两条路让你们选,要么投到我们廉老大门下,要么滚离卧虎山,可是你们丫的给脸不要脸,偏偏两条路都不选,那就怪不得我们卧虎寨心狠手辣了!烧粮抓人都是给你们个警告,没想到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跟我们较劲儿...” 伍云召也是高傲之人,何曾让人这么数落,此刻脸色也渐渐阴了下去,强压着火气,冷冷问道: “你们怎样才肯放人?” “放人?哈哈...人我们已经杀了,想要见他们,去阴曹地府见吧...哈哈哈...啊!” 做人低调保平安,如此浅显的道理这厮却是不明白,笑声未止,双刀将只感到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杆亮闪闪的点钢枪已然破体而入,滚热的鲜血顺着枪杆滴滴而落,让人绝望,让人神伤。 把双刀将挑落马下,伍云召冷冷一哼,举枪指天,朗声道:“杀我兄弟,血债血偿!” “杀我兄弟,血债血偿!” “杀我兄弟,血债血偿!” “杀我兄弟,血债血偿!” ............. 以雄阔海和伍天锡为,伍云召身后众骑士齐齐高呼应和,声震九天!伍云召眼见时机已到,长枪猛地朝对方山贼方向一指,高喝道: “兄弟们,随我杀!” 虽然此地属于山坡丘陵地势,骑兵根本没有优势,但奈何伍云召手下众骑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战士,凭这些乌合之众的山贼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莫说这些山贼已经死了领,就算双刀将还活着,面对如此杀气腾腾的骑兵,一群山贼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战斗毫无悬念,或这根本就不能称作“战斗”,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除了投降之外,死亡是那些山贼唯一的选择,或许有个别山贼隐遁于草木之间得以逃出生天,但整体上看,只要敢于反抗,全部被斩杀殆尽! 是役,山贼死不下三百,投降五百有余,而伍云召这边的骑士们,只有十几人受了轻伤,战斗力的悬殊差距可见一斑。 “哥,我们乘胜去端了那卧虎寨吧!”,伍天锡生性嗜血,屠杀中死在他手上的山贼有数十人之多,可这厮还是感到不尽兴,提着血糊糊的凤翅混金镗来的伍云召面前,鬼声鬼气道。 “我同意老锡,那卧虎寨是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的,要想在卧虎山立足,就只有把他廉腾达干了!”,雄阔海提着两柄阴森森的板斧也晃晃悠悠的凑了过来,帮腔道。 伍云召凝神看着那幽幽的大山深处,微微一叹,道: “不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两位大哥说的对,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卧虎寨的人不会轻易罢休的,要么就不打蛇,要么就一下把蛇打死,否则,后患无穷啊!” 之前的厮杀罗士信并没有参与,对这样一群乌合之众,罗士信也懒得与他们动手,所以他一直护在洛琪美眉和碧儿小姑娘的身前。此刻众山贼死的死,降的降,俩美女也没了危险,罗士信才又来到伍云召跟前,向他建议道。 “哎...”,伍云召闻言苦苦一笑,道: “罗兄弟,事情没那么容易,这里的情况你是有所不知啊...” 头十二点还有一章,不怕晚的读可以继续...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行记(十五) 雄阔海,伍天锡,甚至连罗士信都建议伍云召马上乘胜追击,一举端了卧虎寨,可伍云召只是苦苦一笑,满脸无奈道: “罗兄弟,这里的情况你有所不知,想那廉腾达在这卧虎山盘踞已久,对这里的地理风俗了解甚深,那卧虎寨的位置也是这卧虎山中最为险峻之处,虽然打仗的时候他们孱弱不堪,可怎么说那廉腾达手底下也有两三千号人马,就凭我们就这么几百个弟兄去强冲据险而守的两三千人,就算勉强成了,损失也无法估量啊!” “哦,原来如此...”,罗士信微微点点头,苦思良久,道: “不如这样吧,伍兄带人潜伏在卧虎寨附近,由小弟潜入贼窝,打开卧虎寨的山门,成事之后小弟出信号,伍兄见到信号后带人杀入卧虎寨!” “不行!”,伍云召等人还未来得及说话,江美眉倒当先出言反对道: “卧虎寨有数千匪贼,哥哥独身潜入太危险了,洛琪不同意你去!” 罗士信之前险些误杀伍云召三人,心中总感到有些愧疚,加上他也的确是想要结交三杰,故现在有机会出手相助,罗士信自是毫不犹豫的毛遂自荐。而且飞檐走壁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小菜一碟,所以罗士信不认为自己孤身潜入卧虎寨会有什么危险,当然江大美女也清楚罗士信的本领,可是清楚归清楚,洛琪美眉还是不想让罗士信为三个刚刚认识的人去冒险。 “洛琪怎的这样不懂事!我与三位大哥一见如故,现在他们遇到麻烦,我怎能袖手旁观?别说一个小小的卧虎寨,就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哉!” “好!小罗兄弟不仅本事了得,还这么仗义,你这兄弟,老雄我交下了!” “小小年纪就如此仗义,难得!难得!”,伍天锡也叹服的点点头,由衷道。 “罗兄弟义薄云天,伍某佩服!”,伍云召向罗士信抱了抱拳,道: “可是这位江小姐说的在理,卧虎寨的山贼在罗兄弟面前虽然不值一提,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猛虎还怕群狼,怎么说卧虎寨中也有数千人马,罗兄弟独自潜入,确实...” “伍兄是信不过小弟的本事?伍兄,小弟打包票,此次...” “哎,罗兄弟这是哪里的话来,你的本事我们还不清楚吗?不是我伍某人自负,能以一敌我三兄弟,天下间还真没有几人,罗兄弟你算一个!不过万里还有一呢,为了几个小毛贼去冒那无谓的风险,不值啊!” “可是...” “哥哥别说了,洛琪这有一计,既不需要哥哥独自去冒险,又可破了那卧虎寨的山门...” 罗士信还待再说,江大美女从旁打断道,洛琪美眉心里清楚的很,脸面对于男人来说相当重要,尤其是那些自负有本事的男人,如果今天真的阻止罗士信孤胆冒险,估计这黑小子心里会非常的不爽,而现在江洛琪的一颗芳心已经完全放在了罗士信身上,这小子不开心,洛琪美眉又怎么会开心?可是伍云召那句话说的对:万里有一,江大美女可不愿意看到罗士信受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伤害,所以江大美女提出一个折中方案,既照顾到罗士信的自尊心,也避免罗士信深入贼**。 “哦?难道江小姐了解那卧虎寨的山势,知道如何攻破之?”,伍云召略一迟疑,问道。 说实在的,伍云召相信罗士信可以孤胆深入卧虎寨而能全身而退,却不相信江洛琪能有什么破寨之计。伍云召向来都认为美女没有什么智慧,在他看来,这江洛琪不仅长相能够坑死天下男人,而且年纪轻轻,更重要的是,这小丫头甚至可能连卧虎寨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有所谓的破寨之计呢!她这样说来,无非是不想情郎涉险而已。 “洛琪不知道卧虎寨的山势,不过洛琪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要卧虎寨的人自己把山门打开!” “洛琪快说来听听!” 伍云召等人不了解江洛琪,可是罗士信却清楚得很,用诡计多端来形容这丫头一点都不为过,她说能破寨,那估计**不离十。 江洛琪冲罗士信甜甜一笑,然后伸手指了指被圈押起来的一众山贼俘虏,高深莫测的道: “想要破寨,就靠他们了...” “江小姐的意思是让这些降贼打前锋攻山?嗯!好计,果然好计啊!” “...........” 一群人都为雄阔海的“高见”冷汗直流,伍天锡也不聪明,可人家知道自己蠢,不懂的事情绝不乱搭茬,可雄阔海却是不然,他不仅无知,更可怕的是这厮无畏,什么话都敢往外冒,说完之后还为自己能窥得先机而沾沾自喜!为了避免这蠢东西继续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伍天锡在后面轻轻扯了扯雄阔海,低声道: “雄大哥,我们还是听这位小姐把话说完吧...” 江大美女摸了一把额角的冷汗,接着道: “午夜之时,伍将军可以遣上几十个手下兄弟扮作山贼模样,再以一些真山贼打头阵,让他们叫门,待山门开放之后,隐遁在后边的大队人马便可以趁机杀入,那时天黑人乏,大部分山贼定然还在睡梦之中,到时候伍将军就可不费吹灰之力破了那卧虎寨!” “江小姐的意思是诈城...啊不,诈寨!好计啊,果然是好计!”,伍云召闻言高声赞道,他是真没想到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竟然能想出如此妙计,要是真如江洛琪所说,那平定卧虎寨还当真是轻而易举,如果干了廉腾达,那卧虎山一带不就成了自己兄弟三人的地盘儿了吗,之后的计划也多了一丝保险。 伍云召自是兴奋不已,可雄阔海却是一脸的吃惊相,这厮傻愣愣的眨着他那对儿牛眼,“义愤填膺”道: 也太阴险了吧...” “........” 又是一阵冷汗...伍天锡红着老脸又扯了扯雄阔海,声音更低道: “雄大哥,我们还是听着,别说话了...” “洛琪,你此计听起来天衣无缝,可是...”,罗士信抬手指了指那群山贼,不无担心的道:“他们会那么听话吗?而且他们要是有人临阵变卦,或是出了纰漏,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罗士信的意思很明白,先这些人不见得那么老实,而且就算他们肯合作,也保不准他们不会有人在叫门的时候暗中使诈,一旦露了马脚,那卧虎寨的山贼就有了防范,再想偷袭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啊,罗兄弟想的周全,要是这样可如何是好呢?”,罗士信的话好像一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伍云召的热情,这家伙把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江洛琪,他现在对江大美女的智慧已经不再有任何怀疑。 洛琪美眉没有做声,只是隔着手帕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然后冲罗士信等人诡秘一笑,来到一众俘虏的面前,冷眼扫了一圈,寻了一个貌似强项的山贼,叫人把他提出来,道: “本小姐现在要你帮个忙,要是答应呢,本小姐不仅饶你不死,而且还会给你许多的赏银,要是不答应呢...哼哼...” 这山贼突然被提了出来,心中本是害怕不已,可是见问话的是一个天仙似的美女,说话的调调也温柔至极,一颗紧张的心特就放松了下来,流氓的品性立时就暴露无遗,只见他淫淫一笑,语带轻薄道: “嘿嘿,不答应,当然不答应,除非小姐你肯...啊!” 这山贼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江洛琪手起刀落,这山贼的半只手臂就应声而飞,汩汩鲜血流了一地,山贼兀自惨叫着在那里扭曲打滚,模样甚是可怖。而江洛琪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阴森森瞪了那山贼一眼,冷冷道: “不答应,很好...来人,把他拖出去喂狗!” ............ 除了罗士信,在场之人齐齐咽了口口水,好狠的丫头,出手之前毫无征兆可言,出手之后还是那样淡定自若,这样毒辣的手段,哪里像一个小姑娘的所为啊! 洛琪美眉是号施令惯了,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不过伍云召这些手下还算给大美女面子,他们只是看了伍云召一眼,得到许可后,他们还真的把这倒霉山贼拖去了山里。 那可怜的山贼被拖走后,江洛琪又开始寻么起新的目标,这次她选了个一看就知道是软柿子的小贼,叫人把他拖了出来,然后用钢刀轻轻一指,笑吟吟问道: “你愿不愿意帮本小姐这个忙呢...” 客观的说,眼前这姑娘是这软柿子山贼活这么大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可这小贼怎么看都只是感到恐怖,还没等江洛琪把话说完,这小贼便迫不及待的给大美女磕起响头来,哆哆嗦嗦道: “姑奶奶不论要小的做什么小的都去做,您就饶了小的这条性命吧...” “哼哼,很好...” 江洛琪很满意这小子的表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回到罗士信等人面前,冲伍云召道: “伍将军,你在遣人从这些俘虏中挑出五十个懦弱之辈,除了那人...”,江大美女指了指刚刚挑出来的软柿子,若无其事道:“其他的都把舌头割了,免得他们临阵坏事...” 不好意思,人算不如天算,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在十二点前更新,大家原谅吧。 明天,不对,应该是今天才对,不算这章,依然两更......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章 南行记(十六) “伍将军,你再遣人从这些俘虏中挑出五十个懦弱之辈,除了那人...”,江大美女指了指刚刚挑出来的软柿子,若无其事道:“其他的都把舌头割了吧,免得他们临阵坏事...” “..........” 伍云召三兄弟又是齐齐咽了口吐沫,见过毒的,没见过这么毒的,轻描淡写间就要割了五十人的舌头,这哪里是一个貌美的小姑娘,这明明是地狱里来的女罗刹嘛!吃惊之余,雄阔海凑到罗士信身后,轻扯他一下,满脸“钦佩”的道: “小罗兄弟,你这媳妇比我老雄还狠....连她都降得住,你能耐...” ......................... 午夜子时,月黑云高,一阵山风拂过,哗哗的树叶声吵得人心绪不宁。 卧虎寨内,寨主廉腾达此刻正焦躁不安,晌午的时候接到报告,说那伙儿新来的胡子烧了粮车,还抓了老三。二寨主当时就飙了,二话不说,带人就杀了过去,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派了数拨人去打探,得回的结论是:全军覆没! 这个打击对廉老大来说不可谓不大,不仅是实力上的,更主要是心理上的,上午丢了三寨主,下午丢了二寨主,这伙天上掉下来的胡子也太他娘生猛了吧!现在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他们这么做,是摆明了要与卧虎寨争个高低,下个目标铁打了就是自己。虽说手底下还有两千多号人马,可其实廉腾达心里是相当没底的,他们是山贼,他们也只是山贼,劫劫道、装装叉他们在行,要说打仗,二寨主和那千把号人马就是最好的例子。 寨主,有些兄弟回来了!”,廉腾达还在苦恼的时候,堂外奔进一个小贼,兴冲冲禀报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哦!”,廉腾达闻言立时来了情绪,拍案而起道: “多少人?二寨主回来了吗?!” “天黑,看不出来...我们也没敢开门,这不向您请示来了...” “对,你们做的对...我亲去看看!” ................. “哎呀...快开门啊...” 救命...” ........ 廉腾达站在寨墙上俯身向下望去,就见山门口出黑压压的聚集了一片人,天色太黑,而且此处山木蔽天,廉腾达也看不清下面的详细情形,只能听到哀嚎声此起彼伏。 “寨主,你看这...”,身边一个守门小贼向廉腾达请示道。 廉腾达也犯了合计,开门,天知道那伙马贼是不是埋伏在后边;不开,听下面这些人的架势一个个都伤的不轻,要是真把他们搁到天亮,那岂不是寒了大伙儿的心,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二弟可在下面?” “大寨主!是大寨主...兄弟们,是大寨主...” 听到廉腾达的声音,下面立时沸腾了起来,乱糟糟的一大片,其中一个声音比较清晰,只听那人高声向寨墙上高呼道: “大寨主,我是六子啊....二寨主已经被那些马贼杀了...大寨主快开门啊,兄弟们能逃回了不容易,大伙儿要不行了...” 廉腾达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来消息不假,老二的确被人挂了,下面这些人八成是被打散的队伍,点儿正捡了条命才跑了回来。 “寨主,是自己人,六子是我兄弟,开门吧...” “往下面仍几个火把,看看再说...”,思虑良久,廉腾达决定还是稳妥起见。 自有小卒丢了三四个火把下去,廉腾达借着微弱的火光向下瞧去,只见山门口挤着百十多号人,全都是满身满脸的血污,有的还断胳膊断腿。看着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手下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廉老大也挺不是滋味儿,在卧虎山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自己在别人头上拉屎的份儿,今天却被人在头上留下一坨大便,这他娘要是忍了,自己就真不是男人了,想到这里,廉腾达向手下一挥手,咬牙切齿道: “开门,先放兄弟们进来,天亮后我们去找那些马贼算总账,替老二报仇...” 咯吱吱―― 随着一声刺耳巨响,一丈多高的山门终于缓缓打开,一群落魄的“山贼”互相搀扶着走进卧虎寨内。 “那个大个儿!就你,站住!”,当这百十来号山贼进来一半儿时,突然有名守夜的小贼向人群高声喝道。 这小贼所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心想要显摆一把的罗大公子。混在人群中的除了罗士信,还有伍云召和他手下四十几个兄弟,原本雄阔海和伍天锡也想进来,可是他们的身形实在太过显眼,只好带人悄悄的跟在后方。不过罗士信虽然没有雄阔海和伍天锡那般山一样的身躯,可他的身材也是相当的高大魁梧,而且罗士信的长相也有异于常人,很有点儿半兽人的架势,所以尽管罗士信也做了伪装,往脸上摸了不少的血迹,可还是被一个眼尖的小贼现端倪。 不过被人现对罗士信和伍云召来说也无所谓了,因为战略目的已经达到,此时山门大开,虽然罗士信和伍云召都只带了短刀在身上,但要想守住山门等到雄阔海和伍天锡杀上来,估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再说现在对方也不过才有几十个守夜小卒在这里而已。 “叫你站在那里没听见吗不是我们的人!啊!” 罗士信阴的不行来阳的,从衣服中抽出单刀,一个箭步冲到那小贼面前,根本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抬手就是一刀,然后冲人群高呼一声道: “动手啦!” 罗士信一声招呼,人群中突然冲出三四十号人,一个个瘸的也不瘸了,伤的也不伤了,天神下凡一样杀向那些还有些呆愣愣不知所谓的守夜小卒。 这伙山贼本来就战斗力低下,现在还被人杀了一个突然袭击,一时间更是手忙脚乱,有的不分敌我,凡是从山门进来的见一个砍一个,有的丢了兵器转身逃跑,还有一些更窝囊的直接跪地求饶,并不宽阔的卧虎寨山门前登时乱作一团。 “鸣锣!叫人...叫人!” 还站在寨墙上的廉腾达心已经凉了半截,千提防万小心,结果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下面这些人明摆着是来抢寨门的,后面一定还有大队人马跟进,而自己大部分小弟此刻还在呼呼大睡,一旦人家杀了进来,卧虎寨这几年的基业就算完了。 廉腾达嘶声力竭的呼喊反而引起了罗士信的注意,眼见贼且喊且退,罗士信使出这些年刻苦习练的轻功绝技,一个冲刺来的寨墙之下,三爬两窜就攀上一丈半高的寨墙,然后咆哮着向廉腾达杀了过去。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小子的目标就是自己,廉腾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他却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不是廉腾达凶勇彪悍,想要与罗士信单挑,而是此刻的他,已经吓得双腿瘫软,没气力再跑了!这厮原本就没什么本事,只是靠着好勇斗狠才混了个土匪头子当,然而他那点儿戾气也被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老大生活给消磨光了,现在的廉腾达,比个废物还不如。 罗士信虽然也很纳闷传说中的廉老大怎么呆呆傻傻的,可是他现在也没兴趣去管这些了,砍翻两个上来阻挡的小贼,然后手起刀落,斜刺里将个卧虎寨的老大劈成了两半。 罗士信抓着死鬼廉老大的头,将还连着半个胸腔和一条手臂的头颅提了起来,向寨墙下那些还负隅顽抗的小贼高声威吓道: “廉腾达已经授,汝等还不束手就擒,再若反抗,杀!” 一通折腾,再加上报警鸣锣,卧虎寨中已经有不少人提着家伙出来帮忙,而雄阔海和伍天锡也带着人马冲到山门口,双方正在下面打得热火朝天,可罗士信这声暴喝好像暂停器一般,热闹的厮杀声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全都没了声响,一个个全都斜眼望来,当众山贼看到廉老大那骇人的半个身躯时,顿时全没了斗志,想想也是,三个寨主,两死一丢,这仗还打个鸟啊! 当―― 一声脆响,也不知是哪个山贼第一个把手中兵器丢到了地上,然后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的山贼都放弃了抵抗,祸害一方多年的卧虎寨,就这样被罗士信和伍云召联手给端了... 以前都是晚上码字,现在白天码字没状态,从上午到现在才写完这章,看来以后要慢慢适应啊... 午夜或凌晨还有一章,要是不怕晚,大家可以......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南行记(十七) 按照江洛琪的计划,罗士信和伍云召等人成功诈开卧虎寨山门,一举端了这个祸害乡里的贼窝。战斗并不算激烈,罗士信一刀挂了匪廉腾达,一群山贼也放弃了抵抗,乖乖被伍云召的人收押到一起,等待落。 简单收拾了战场,待完全控制住整个卧虎寨后,天色已然放亮。此时江大美女也来到卧虎寨内,正如伍云召之前所说,卧虎寨所在之地果然险峻,整个卧虎寨几乎是建在一处山顶之上,三面绝壁,只有一路通向山顶,虽然这里的山峰都不算太高,可是要想强攻卧虎寨,也的确不易。 “洛琪,你还在这里看什么,伍大哥已经准备了饭食,昨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快些随我过去吧...”江洛琪过来之后一直在打量这卧虎寨的情形,心里隐隐有了些想法,直到罗士信来接她。 这时伍云召已经在卧虎寨的议事大厅备了一桌酒席,虽然仓促,但也有酒有肉。伍云召把上让给了罗士信和江洛琪,当然罗士信和江美眉也百般推辞,可是伍云召却坚持这样,他的确是相当感谢这对儿小男女。待三人入座后,伍云召才遣人唤回雄阔海和伍天锡,两位猛人从昨夜便一直在处理接管卧虎寨的事宜,不曾休息。 “哥,这小破寨子藏货可真不少啊,他娘的,老子在沱罗寨干了那么多年无本钱的买卖,攒下的家底儿还没这里的零头儿多...”,甫一进厅,伍天锡就向伍云召炫耀着刚刚从廉腾达房里翻出来的财富清单,兴高采烈道。 雄阔海一**坐在伍云召旁边,也不管有没有客人在场,上来就自斟自饮半碗,然后大大咧咧道: “你个傻骡子,当初我们那都是什么地方,鸟不拉屎的,能有多少油水?他娘的这里一天的行人比我们那里一年还多,就是一人抢一文钱,也够养活这些兔崽子了!” “哈哈哈...”,伍云召莞尔一笑,接口道: “不仅如此,不论沱罗寨也好,还是金顶山也罢,虽都是些偏僻之地,但其实行路之人也都不少,只是两位贤弟盗亦有道,只劫些官镖大商,即使那样还给他们留下回家的路费。你们再看看这里,别管黑白两道、穷人富人,凡是从这里过的,统统都得留下买路财,就是飞过一只鸟去,都得拔根儿毛下来,你说他们能不肥吗?” “嘿嘿,还是大哥看的深...不说了,老雄我都要饿死了,吃饭吃饭...小罗兄弟,江小姐,都别客气啊...” 雄阔海扔下一句话,然后就甩开他那大腮帮子,也不顾别人的眼神,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大口开吃。伍云召对这厮已经无语了,没人的时候你想怎样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毕竟有客人在场,而且还有一位小姐,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仪态,但最起码也照顾一下别人的面子吧! “呵呵...我这兄弟性子比较直爽...二位别介意啊...”,伍云召心里虽然很想海扁这厮一顿,可他总不能当着罗士信和江洛琪的面撅了雄阔海的面子吧,于是只得讪讪一笑,尴尬道。 “哈哈哈...云召大哥何来介意之说,雄大哥这样才没把我当外人!好,雄大哥不客气,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罢罗士信也撩开大槽牙,学雄阔海那般狂吃起来。一来他的确是喜欢雄阔海这种豪爽的性格,二来罗士信也是真的饿了,从昨天晌午战三杰开始,一直到午夜力劈贼廉腾达,罗士信干的可都是体力活,元气消耗很大。 江洛琪没吃多少,如果是罗士信一人倒无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罗士信挖鼻屎的动作,看在大美女眼里也是帅的,可那三位江美眉却没办法忍,伍云召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吃相也没好哪去。直到风卷残云,一群饿狼都吃得差不多了,江大美女才款款而起,向伍云召三人敬酒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洛琪今日才知南阳伍云召的厉害,还有雄阔海大哥和伍天锡大哥,洛琪敬三位一杯!” 如何使得...”,说着伍云召匆忙而起,向罗士信和江洛琪举杯道: “此次攻克卧虎寨,一来靠了江小姐诈寨的妙计,二来靠了罗兄弟勇毙贼,这样我们兄弟才在这卧虎山有了一席立足之地,,要敬也应该是我们兄弟敬二位才对!” 雄阔海和伍天锡虽然不甚在意凡俗礼节,但大哥都起身敬酒了,他俩也知道不能继续傻坐着,齐齐起身向罗士信和江洛琪举杯敬酒。 “哎哎哎...什么敬不敬的,三位大哥这样就见外了,要是还把我当朋友,大家就都坐下说话...来,坐下说话...”,罗士信实在不明白,洛琪美眉先前跟伍云召等人说话还像吃了枪药那般,现在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来了这么一出儿? “对对,我士信哥哥说的对,三位大哥要是把我们当朋友,就请坐下说话吧...”,说罢江大美女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当先坐下。 “对嘛,整这些虚的干嘛,我老雄就没把二位当外人...”,雄阔海一根直肠子,他听罗士信和江洛琪这样说来,也没管伍云召和伍天锡,大大咧咧就坐了下去。 是伍某造作...”,伍云召自嘲一笑,然后也坐回位上,爽朗道: “别的我也不说,二位既然当我们是朋友,那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就是...就是...”,江洛琪诡异一笑,道。 众人又对饮数杯,江大美女见大伙儿的感情沟通的也差不多了,遂开口问道: “伍大哥,南阳一战之后你便销声匿迹,现在怎么跑到这卧虎山来了?” 江洛琪的问题听似漫不经心之言,但其实大有深意,一来可以试探出伍云召等人的底细,二来也可从中探听出伍云召等人此行的目的,也就是之前雄阔海无意中露出之言。 伍云召不疑有他,猛饮了一口酒,幽幽一叹道: “哎,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杨广登基之初,我父亲怀疑杨广弑父弑兄,便当庭指斥与他,结果得罪了那昏君...” “此事洛琪也有耳闻,后来伍老将军好像被...” 伍云召闻言无奈一笑,道: “哼哼,当时我也得到消息说那昏君杀害了我父亲,一怒之下,我便在南阳起兵反隋...可是面对隋庭大军,大部分南阳军士都不敢造反,再则也是他杨广气数未尽,总之结果就...哎,后来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说着伍云召又饮了一口酒,满脸愤慨道: “兵败后,隋庭四处缉拿与我,走投无路,我就跑到了雄贤弟那里藏身,可后来我派人去长安打探才知道,原来我父亲庭斥昏君之后,杨广虽然有意要杀害我父亲泄愤,可是在靠山王和一众开国元老的力保下,他最终只是将我父亲软禁了起来,但并没有杀他。” 啪―― “也不知是哪个混蛋王八蛋放出的假消息,害的我哥起兵造反,没了退路,他娘的,要是让我伍天锡抓住放消息的人,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伍云召的话也激起了伍天锡火气,这厮猛地将手中酒杯摔了出去,愤愤道。 “哎,天锡也别气了,这事也怪我没把情况打听清楚就贸然起兵,结果...算了,现在重要的不是找那放假消息的人,而是想办法把我父亲从大兴城里救出来啊...” “洛琪明白了...”,江大美女淡淡一笑,道: “伍大哥带这么些骑士潜伏在京兆边界的卧虎山,是想伺机营救伍老将军吧?” 伍云召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道: “江小姐所言不错,这卧虎山地处三郡交界,隋庭是不会注意这里,所以...哼,可那卧虎寨廉腾达却容不得我们在此栖身,烧我们的粮,杀我们的人,与他们说理也说不通,再后来,就生了山口处的那一幕...” 待伍云召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完后,江洛琪突然轻轻一叹,沉声道: “伍大哥,洛琪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想靠这几百人救出伍老将军,以洛琪来看,是根本不可能的!” 明天,还两章...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南行记(十八) 江洛琪突然轻轻一叹,道:“伍大哥,以洛琪来看,就凭你们这些人想要从大兴救出伍老将军,是没可能的事啊...” “伍兄,说真的,小弟也觉得此事确不可为啊...” 罗士信不知道江大美女到底安的什么心,但他这样说来,却并不是想要应和江洛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大兴既是大隋王朝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也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最达的城市,客商云集,豪门林立。这里不仅留守着以宇文成都为的隋廷悍将,更盘踞着整个大隋帝国最精锐的中央军十二卫,以及后来闻名天下的骁果军,驻守在京兆地区的兵力总数,绝不少于五十万众!作为数朝古都的大兴城,城防守备固若金汤,想要从这样一座城市营救一个被皇帝特别关照的人,可能性几乎为零。 伍云召闻言苦苦一笑,无奈的摊摊手,道: “伍某当然知道此事难避登天,可是家父身陷混沌,做人子的,岂能不闻不问,苟且偷生!就算明知九死一生,伍某也要拼上一拼!” “对,就算要强攻长安,我们也要把伯父救出了!”,伍天锡一拍大腿,扯着嗓子鬼叫道。 “大丈夫死则死尔,大哥,老锡,就是刀山火海,老雄我也奉陪到底!” “好兄弟!”,伍云召激动的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来,我们喝!” 看着三人亢奋的状态,罗士信和江大美女都无奈的摇摇头,事有可为而不畏生死,那叫牺牲、叫豪气干云,可是明知事不可为而白白送死,那多少就有点儿白痴了。待三人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罗士信向伍云召抱了抱拳,直言劝道: “云召大哥可否听小弟一言?!” “我与罗兄弟一见如故,兄弟直说便是!” “小弟想说的是,关于营救伍伯父一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仅无谓断送了性命,更可能会害了被软禁中的伍伯父啊!” “哦?!”,伍云召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问道:“罗兄弟此话怎讲?” “云召大哥请想,你们冒险入长安救人,结果无外乎三个:其一,恕小弟直言,三位大哥不仅人没救出来,而且身死长安,有去无回!”罗士信说着偷眼看了看伍云召,见他还在凝神倾听,继续道: “其二,没有救出伍老将军,但三位大哥安然从长安脱身。可是若如这般,那凭着杨广的性格,必然会对老将军下毒手以泄心头之愤!云召大哥你说,这不是害了伍伯父吗?” 伍云召之前只想着一死以报父恩,却没想过这样做的结果,现在越听脸色越阴,沉声道:“那罗兄弟所说的第三个结果又是什么?!” “第三个结果当然是成功营救出伍伯父,然后大家一起远遁他乡,隐姓埋名,安度残生...不过恕小弟直言相问,云召大哥对于这个结果...有几分把握?” “这个...”,伍云召眉头紧锁,叹声道:“不足一成...” “罗兄弟说的是在理,可是我哥总不能看着我伯父遭罪却不管吧!” 伍天锡的话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孝字当头,就算伍云召明知道结果会很悲剧,他也得硬着头皮去做,否则他不仅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也会被天下人的吐沫淹死:反隋即为不忠,弃父即为不孝,最后落得骂名千古! 救,或不救,这种二取一的选择罗士信也不好给出建议,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 “总之,云召大哥三思而行吧...” 罗士信对于前景的悲观预测使得大厅中的气氛异常低落,众人都沉思不语,江洛琪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嘴角微微一撇,淡淡道: “救人,也不一定非要强抢呀...” 江洛琪银铃般的女声打破了大厅中的死寂,四位猛男都不约而同向她望来,雄阔海是个直性子,憨声憨气道: “江小姐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那昏君杨广还会主动把老爷子送回来不成!” “雄贤弟先莫要多言...”,伍云召向雄阔海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然后又冲江洛琪抱了抱拳,问道: “不知江小姐此话怎讲?” 江洛琪冲伍云召回了个礼,道: “我士信哥哥刚刚所说三种结果一点不假,所以抢人之途根本不可行。不过硬的不行,云召大哥可以使软手段啊!” “软手段?伍某愚钝,江小姐可否明言!”,与江大美女相处的时间虽短,可伍云召却也见识过这美丽丫头的心智和毒辣,不敢再像开始那般小瞧于她。 “洛琪敢问云召大哥一句,伍老将军先前能逃过一劫,靠的是什么?” “那是以靠山王为的兴隋元老的全力相保,家父才得以留下性命,可是想要依靠朝中元老逼迫昏君放人,那根本不可能...” “云召大哥以为杨广的秉性如何?”,没等伍云召说完,江洛琪又问道。 “这个...” “洛琪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罗士信扯了扯江大美女的袖子,催促道。 江美眉冲罗士信甜甜一笑,轻启樱口道: “云召大哥说的对,杨广是不会因为朝中兴隋元老的压力就放人的,不过洛琪所谓软手段,却不是要单靠朝中那些兴隋元老...” 江大美女说着从桌上拿过一个小碗,指着小碗道: “这是杨广,伍老将军能否重获自由的关键全在于他的一句话,而杨广此人好大喜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指斥他的不是,伍老将军就是犯了此忌才会遭此一劫,所以要想杨广放过伍老将军,就只有让他找回这个脸面...” “嗯,不错...可是如何才能让昏君找回这个脸面呢?”,伍云召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问道。 江洛琪高深一笑,然后从桌上拿过一个酒杯,道: “先,当然是要伍老将军自己肯向杨广服软,承认自己当初是犯了失心疯病,并不是真的想要冒犯他杨广...” “这不可能!”,江美眉话刚说了一半儿,伍云召突然打断道: “杨广弑父弑兄,家父是一心一意为了大隋江山才当庭指斥昏君不仁不孝,如果向那昏君认错,岂不污了家父毕生的忠义之名!以家父耿直的性格,是绝不会答应的!” “云召大哥,洛琪想说一言,如果杨广能把江山治理好,百姓安居乐业,异域万国来朝,那他就算弑父弑兄又如何?后人只会记得他的丰功伟业,而伍老将军和云召大哥你,也只会成为那不识时务之人!如果杨广真如伍老将军所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那他的江山能坐长久吗?到时候云召大哥与伍老将军再顺应民意,举旗反隋,也不会有人怀疑老将军的忠义了...” “对啊,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了性命,说什么都没用啊!”,江大美女娓娓道完,罗士信也在旁怂恿道。 江洛琪的话很有说服力,伍云召沉吟良久,道: “可是...可是就算家父肯向杨广低头,那杨广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们父子,怎么说我曾在南阳起兵反隋,造反之罪可是非同小可呀!” 伍云召这样说来就是接受了江洛琪的第一个建议,大美女闻言微微一笑,将刚刚那只酒杯斟满,然后从桌上又拿过一只酒杯,接着道: “不错,造反之罪确实非同小可,不过洛琪这里却有三策,云召大哥要是能够依计而行,洛琪敢保那造反之罪可以化为无形!” “哦?!江小姐所言三策为何?” 这次别说伍云召三人,就是罗士信都有些吃惊,虽然知道江美眉诡计多端,可是要皇帝原谅一个反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江洛琪闻言淡淡一笑,抬手抚弄着鬓角垂下的一缕秀,自信满满道: “积聚力量,负荆请罪,北伐建功!” 原本想两更,可是食言了,兄弟也不找理由,明天,一定两更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南行记(十九) 伍云召会同伍天锡、雄阔海两人,原本打算秘密潜入长安营救伍建章,虽然他们知道此行九死一生,可是所谓“英雄好汉”,就应该重义轻生。不过谁的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江洛琪给出了另一种选择,既可以保全伍建章,又不必冒险,伍云召当然很感兴趣。 “积聚力量,负荆请罪,北伐建功...恕伍某愚钝,小姐可否再说明白点儿。” “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先三位大哥以此卧虎山为据点,暗中招兵买马,以一万精兵为限,再多便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一旦云召大哥聚积了足够的力量,就有了与他杨广说话的本钱,然后通过朝中关系,由云召大哥亲自去向那杨广负荆请罪...” “这不行!”,没等江洛琪说完,伍天锡出言打断道:“我说江小姐,现在那昏君都满天下的通缉我哥,你还让他自己去向昏君请罪,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哥去送死吗?” “哎,天锡莫要插嘴,听江小姐把话说完。”,伍云召向伍天锡摆了摆手,道。 “天锡大哥此言差矣,朝廷马上就要对北边高句丽用兵,而朝中还有许多文臣对出兵高句丽持反对太多,当此时候,杨广绝不会对伍老将军和云召大哥这样在军中素有威望的大将动手。而且杨广向来及其看重脸面,自视天威浩荡,所以只要云召大哥给了他这个面子,那他就算不肯赦免云召大哥的反罪,也绝不会伤了云召大哥的性命,否则以后天下人谁还会相信他是一个仁孝德义的皇帝?!即便是最坏的情况,杨广真的对云召动了杀机,不是还有一众军中元老吗,他们是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伍云召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又道: “有道理...那江小姐所言‘北伐建功’,是要伍某人主动请战北征高句丽吗?” “正是!不仅要主动请战,而且还要当着满朝文武和众多番邦使节的面,一来自降身份请战北征,二来要对他杨广歌功颂德,表忠心,挺北伐。凭三位大哥的本事,想要在北方战场建功立业绝非难事,到时候北伐得胜归来,人们就只会记得伍家两代人为隋杨江山浴血沙场,满门忠烈。” “那是,就凭我们哥儿仨本事,放眼天下怕过谁来,更何况对付几个蛮子...嘿嘿,小罗兄弟除外,老锡和我老雄都打不过你,我大哥也打不过你...” 坦白的另一种说法就是口无遮拦,雄阔海是够直率,如果他只说自己打不过罗士信也就罢了,可这厮还非要把伍家那哥儿俩带上,虽然事实如此,可是对武将来说最忌讳的就是说他们不行。不过好在伍云召了解这憨兄弟的禀性,而且现在他的心思全放在如何营救他老子伍建章这件事上,也不与他计较。 “江小姐,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做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啊。先就是如何与家父取得联系,凭家父的耿直性格,要想让家父向杨广低头,本就十分困难,而我又没办法在他老人家身边相劝,恐怕..有负荆请罪一事,生死对伍某人无关重要,可是像江小姐说的那般当着满朝文武和外国使节的面向杨广请罪,我哪有门路啊...” “呵呵,这个其实并不难...”,说着江大美女又把这只酒杯斟满,然后伸手又拿过一只空杯,道: “所谓门路,便是朝中那些兴隋元老,与伍老将军沟通需要靠他们,引荐云召大哥面圣,也要靠他们...” “哎!江小姐有所不知啊...”,伍云召苦苦一叹,道: “先前那些兴隋老臣是因为与家父多年的情谊才在杨广面前挺身力保,可是我伍某人在南阳犯了那反叛的重罪,而且家父已经没了性命之忧,那些老臣是不会愿意再为我们家去得罪皇帝了...” “三位大哥,因为我们相识得比较仓促,有件事三位还不清楚,是关于我士信哥哥的另一个身份...”,江美眉微微一笑,突然打断道。 “呵呵,一直在谈论我伍某人的家事,还没聊聊罗兄弟和江小姐的事呢,失礼了...” “云召大哥既然当我士信哥哥是兄弟,当洛琪是朋友,那就没什么失礼之说,不过士信哥哥的这个身份洛琪却不得不提,因为想要为伍老将军解困,确实需要士信哥哥的助力...” “啊?!” 别说伍云召三人,连罗士信也被大美女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就是自己,哪来的另一个身份,还很有助力?洛琪美眉看着四人直愣愣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撇,道: “我士信哥哥的义父,便是当今天子的皇叔,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靠山王――杨林!” “什么!你是官府的人?” “你是杨林的太保?!” 杨林两字出口,雄阔海和伍天锡猛地站起身来,警惕的盯着罗士信,看架势,只要罗士信稍有异动,两人便会一拥而上。其实也不怪他们如此作为,这俩本就那种肌肉的反应要快过大脑的人,而且现在怎么说他们三人也是朝廷的钦犯,官军还在满天下的缉拿他们,此刻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来,两人自然会本能的做出反应。 罗士信没想到江大美女突然提起这事儿,说实在的,罗士信虽然心里很敬佩靠山老王爷,但考虑到大隋王朝未来黯淡的前景,罗士信并不想与杨林搭上什么关系,当初拜杨林为义父,也是这丫头连哄带吓逼出来的,所以对这件事罗士信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人家问了,自己不承认也不行啊,目视着如狼似虎的两位猛男,罗士信坦言道: “不错,前一阵子因为机缘巧合,小弟确实拜到了靠山老王爷门下。不过三位大哥放心,小弟只是敬佩老王爷的忠义人品,与那隋廷官府却并无瓜葛。” “哈哈哈...两位兄弟都坐下,坐下!你们这是做什么,罗兄弟和江小姐都是坦荡之人,如果他二人对我们真的不怀好意,又怎么会将身份直言相告呢!”,其实刚听说罗士信的身份时,伍云召也很吃了一惊,不过他不像那两位猛男那般只有一根筋,经过初时的惊诧,旋即便爽朗一笑,冲雄阔海和伍天锡摆了摆手,道。 雄阔海和伍天锡虽然鲁莽,但坏人绝不会主动承认做坏事这样浅显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经伍云召一提点,两人也便释怀了刚才的敌意。雄阔海脸大皮厚,重新坐下后还嘿嘿一笑,道: “是这个理儿哈,嘿嘿,老雄和老锡,脑子笨,反应慢,二位可别放心上哈...” “呵呵,怎么会呢...”,江洛琪咯咯一笑,然后又冲伍云召道: “云召大哥担心朝中无人响应,靠山王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他不仅是杨广的亲叔叔,而且是不论军中朝中,他都是最有威望之人。我士信哥哥深得靠山王的信任,只要士信哥哥在中间搭桥,再凭着伍老将军和老王爷多年的袍泽之情,我想靠山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完江洛琪把这只空杯也倒满酒,然后举起第一杯酒,当着四人的面倒进那只小碗中,道: “这杯酒,就相当于伍老将军,先要劝说伍老将军承认对杨广的冒犯,还给杨广失去的脸面。” “这两杯酒,一是代表云召大哥凭借手中实力,再利用杨广的虚荣心,抹平云召大哥在南阳的起兵之罪。二就是在这其中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人物――靠山王杨林。”说着江洛琪又拿起另两二只酒杯,也将杯中之酒倒进碗中,道: “杨广便是这只碗,现在,碗满了!” 现在还没适应白天码字,超慢。这章是少点,不过我说话算数,午夜再更一章。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行记(二十) 江洛琪用三杯酒装满那只代表隋炀帝杨广的小碗,然后自信满满的向众人道: “如此而行,洛琪敢保杨广定然会赦免伍老将军和云召大哥先前之过。” “江小姐,这样真的可行吗?” 江洛琪的计划听起来好像很合理,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没她说的那么容易,因为许多问题的结论都不确定,比如伍建章,凭他的倔强的个性,是否能够真的肯向杨广低头;再如靠山王杨林,他会不会帮这个忙也未可知,毕竟伍云召曾经在南阳反叛过他们杨家。更重要的是,伍云召自己现在是被天下通缉的逃犯,而雄阔海和伍天锡智力又不够,现实的情况是他们根本没人能去大兴城打点一切,伍云召对这些心里实在没底,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云召大哥是否相信我士信哥哥和洛琪?”,江洛琪没有回答伍云召的疑问,反而拉着罗士信的的胳膊,又指了指自己,反问道。 “江小姐何处此言,如果伍某人不相信二位的话,也不会将底细全盘相告了!” “好!既然云召大哥相信我们,那云召大哥只管在这卧虎山招兵买马,训练士卒。至于都城大兴方面的一切事宜,就都交给洛琪和士信哥哥去处理吧,包括规劝伍老将军...待我二人把事情都打点好了,再派人来通知云召大哥...” 如何使得...两位已经帮了伍某人不少的忙,我怎好意思再麻烦二位...” “洛琪说的也是我想说的,要是云召大哥真的把小弟当朋友,那别提‘麻烦’二字;要是云召大哥不把我们当朋友...那我两人也不便不在此打扰诸位了...” “对啊!哥,罗兄弟和江小姐都是豪爽之人,人家肯帮我们,那是把我们当朋友,你要是再推辞,那就是看不起人家了!” “大哥,你就别婆婆妈妈了,我老雄当小罗是兄弟...嘿嘿,也当江小姐是朋友...” 其实伍云召心中早就活跃了,眼前这叫江洛琪的姑娘心思缜密,办事靠谱,而罗士信此人又豪气仗义,如果这两人肯帮忙去办,那一定是事半功倍。但是苦于自己与这对儿男女感情不深,伍云召根本拉不下脸去求人家帮忙,如此大个人情,不管成与不成,那都是没法还的。不过雄阔海和伍天锡大脑都是单线程的思考方式,他们只听江洛琪说的头头是道,却想不到这其中之曲折。这两人不断的在身旁怂恿,再加上刚刚罗士信之言,伍云召微微沉思一会儿,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终于下定决心道: “罗兄弟和江小姐豪气干云,伍某人再若推辞便是瞧不起二位。好!我就把此事托付给二位!大恩不言谢,结果不论成与不成,这件事,我伍某人都记下了!” “云召大哥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三位大哥,小弟还有个提议,不若我们在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哈哈哈...罗兄弟不嫌弃我等带罪之身,愿意与我们结为兄弟,我伍云召服了!” “罗兄弟不仅本事不得了,而且还这么仗义,能与你结为兄弟,我伍天锡打心眼儿里乐意...还有江小姐,我们结拜也带上江小姐吧...” “你个傻骡子,人家小两口儿早晚要做夫妻的,要是结拜了,那不成了兄妹**了!”,雄阔海这厮先数落了伍天锡一番,然后冲满脸通红的江大美女嘿嘿一笑,调笑道: “我们和小罗兄弟结拜了,那以后就叫你弟妹吧...” ..................... 四人就在这卧虎寨中设坛立誓,结成了同生共死的异姓兄弟,伍云召最大,老二雄阔海,老三伍天锡,罗士信最小,便是从这一刻开始,伍云召、雄阔海和伍天锡三人的命运也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前途未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罗士信绝不会让他们按照历史原先的轨迹,惨死在扬州反王夺魁大会之上。 罗士信领着江洛琪和碧儿小姑娘在卧虎寨又住了两天,确定了未来大致的行动方略,照现在隋军的集结情况来看,预计朝廷在来年开春就可能对高句丽用兵,所以罗士信和伍云召约定以半年为限,在这半年内罗士信和江洛琪会打点好大兴城的一切,然后派人知会伍云召等人;而伍云召三兄弟的工作则是以卧虎山为据点、以卧虎寨的家底为资源,在半年的时间里拉起一支万人队,伍云召原本就是南阳军区的守备司令,对于练兵之事,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双方商量好了联系方式,然后罗士信和江洛琪便向三人告辞,毕竟九月初九越来越近了,两人不可能准时准点的赶到那里,至少要余留一些时间才行。 临别时,伍云召将一个精致的小金锁交到了罗士信的手里,语重心长的道: “四弟啊,此乃我伍家家传之物,现在交给你了,你要好生代大哥保管!” 如何使得...不不不,小弟不能要大哥的传家之宝...” “哥哥...云召大哥不是要把此物给你...这是以后用来与伍老将军相见的信物...”,江大美女对罗士信的无知感到很丢脸,在他身后轻轻扯了一下衣角,低声提醒道。 江美眉虽然自视阅人无数,可她就是看不透自己这个心上人,罗士信有时候好像能洞悉天下间万事万物,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但有时候又傻的可爱,连最基本的话都听不懂。 “啊?这样啊...这事儿闹的...嘿嘿,误会了...” ........................ 尴尬的辞别了三位哥哥,罗士信一行人等再次向南行去,晓行夜宿,一路无话,这一日,几人就来到了汉川县。这汉川县位于汉水上游,汉水连通着长江,从汉川坐船顺汉水一直南下,很快就能到达江夏之地,到了江夏,离武康也就不远了。 到了汉川,罗士信便给老车夫结了工钱,然后便去渡口雇船,因为要载三人两马,所以罗士信雇了一艘大船。在隋唐时期,大船一般都是官渡,是要向官府缴税的,价钱虽然贵了点儿,但装潢和服务确实不错,至少不会像当初罗士信、江洛琪和长孙无垢在黄河渡口遇到的那样,随随便便就把他们出卖给了邪教。 “洛琪,你起的好早啊...” 从扶风出后,罗士信一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所以上船后罗士信倒头便睡,从晌午一直睡到第二日佛小,醒来后罗士信本打算上甲板上吹吹江风,可没想到江洛琪的倩影比他来得还早。 江洛琪闻声回头看了看罗士信,报以妩媚一笑,甜声道: “洛琪想看看江上的日出,所以早起了...昨日本想叫哥哥吃晚饭,可是洛琪看你睡得那么香甜,就没舍得叫哥哥...哥哥你还真能睡...” 甲板上只有罗士信和江美眉,所以两人说什么和做什么都没有忌讳。罗士信踱步来得大美女旁边,一手揽住美人纤腰,一手抓住美人柔夷,目视着远方道: “知道洛琪疼我,作为回报,哥哥陪你一起看日出...” “光陪洛琪看日出就完了?哥哥不知道洛琪这些日子为哥哥费了多少的心思...” “哦?洛琪这话怎么说?” 江美眉对自己的心意罗士信是知道的,但大美女说费了好多的心思,这个罗士信就不能理解了,难道谈恋爱也是一种智力活动? 江大美女闻言把小嘴儿一撅,佯怒道: “哥哥以为洛琪在卧虎山与伍云召费了那么多唇舌,那都是为了谁?!” 边看机器人总动员边码字,等码完再看时间...两点零四,难怪这么困...睡了,就码这些吧...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英雄擂(一) “哥哥以为洛琪在卧虎山与伍云召费了那么多唇舌,那都是为了谁?!”,江大美女把小嘴儿一撅,向罗士信质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知道,知道,洛琪如此苦心当然是为了哥哥我呗...只不过,嘿嘿,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江洛琪能够如此主动、热心的去帮助伍云召,虽然不符合大美女的禀性,但罗士信也没有往多了去想,毕竟伍云召三兄弟手中只有不到一千的人马,而且他们现在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江大美女没必要像讨好靠山王那般讨好他们。不过听大美女话中的意思,好像她此举全是为了自己,罗士信虽然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说法,但他也得把这个好卖给洛琪美眉。 “嘻嘻...”,江洛琪闻言扑哧一笑,用玉指轻戳了罗士信一下,微嗔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还在这里给我装好人,就你会说话...算了,告诉你吧...” 说着江洛琪拉着罗士信来到船头处,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已经露出水面的半个日头,柔声问道: “哥哥,当今天下看似升平四海,但实则暗藏祸根,危机四伏的...喂,哥哥看什么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洛琪说话啊!” 晨曦的橘光温馨怡人,柔光照射进大美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莹莹而闪,摄人心魄。侧观江洛琪娇艳欲滴的水嫩脸蛋儿,清纯而又妖艳,很复杂的一种美,江风拂来,江洛琪垂于鬓角的秀丝丝飘动,每一根都触动这罗大猛男的一根神经,面对如此景致,罗士信怎能不如痴如醉。 “啊?!有,有,哥哥当然在听...洛琪继续...” “哼...”,江大美女妩媚的横了罗士信一眼,接着道: “在扶风的时候洛琪就曾说过,现今西有突厥数十万铁骑对我中华大地虎视眈眈;东边齐鲁大地乱象丛生、民变四起;南面看似很平静,但其实暗流涌动,北齐余党、江南豪门,都在暗中蓄势待;朝廷内部也并不稳定团结,派系林立,党争不断,更有像太原李渊那样的军政大员与异族勾结,阴谋不轨。而如此内外交困之际,杨广在那里却忙着筹备北征高句丽...哼哼,以洛琪来看,这天下迟早是要乱的,到时候一定会形成汉末那种豪强割据的局面!如果手中没有足够的力量,那就根本不可能在乱世中立足生存...” 说着江洛琪转身面向罗士信,满脸正经的道: “我哥入军了,可是我哥他脑子笨,而且弥勒教的出身也注定我哥他不可能在军中出头。但士信哥哥你就不同了,你本领超群,你脑子聪明,你仗义豪爽,你是个真正的英雄好汉!不过虽然靠山王对你喜爱有加,可是相对与那些宿将,哥哥你毕竟现在还太过年轻,在军中一点儿根基都没有,洛琪之所以怂恿伍云召他们再次入军北伐,不仅仅是因为伍云召三人悍勇无敌,也是想利用他伍家父子在军中多年的威望帮助哥哥你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伍云召此人已经反叛过杨广一次,他已经不可能再全心全意替杨广卖命了,一旦有一天朝廷分崩离析...亦或是哥哥与靠山王翻脸之时,你这三个新结拜的义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边...” 江大美女侃侃而谈,耐心的将自己对未来的看法分析给罗士信听。罗士信虽然知道洛琪美眉心思精灵、诡计多端,可没想过她竟然会这样深谋远虑,罗士信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清楚未来的人,虽然这样,可他也只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生活态度,而江洛琪仅仅是凭着对未来的预测,就对各种糟糕的情况都做了准备!直到此时此刻,罗士信才真正认识到自己与洛琪美眉在智力上的差距,真是不可想象,如果当初被雷劈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娇滴滴的美人,那她现在将会强到什么程度。 “洛琪,能认识你,真好...”,能娶这样的媳妇回家,又漂亮又能干,罗士信当然说好。 “哥哥,和你说正经事呢...你真是...” 女人就是这样,对于心上人的轻薄之言,嘴上说不想听,但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洛琪美眉虽然才智过人,却也没有摆脱这个女人的通病。大美女玉颜微红,轻声问道: “哥哥,走水路我们很快就能到武康,到了武康,你就能见到洛琪的爹爹了..想跟他说什么...” “能说什么?当然是问他老人家好呗...” “你笨死了!” “哎哎哎,洛琪别走,哥哥还没说完呢...”,眼见大美女暴怒欲走,罗士信赶紧一把扯回大美女,也不再开玩笑了,深情道: “还有...我要问问他老人家,怎样才肯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我这个无财无势的黑小子....” ........................... 从汉水顺流而下,每日里除了欣赏沿江两岸的秀丽风景,就是陪着江大美女吟吟诗、做做对,况且还有小美女陈碧儿在一旁悉心伺候,这一路罗士信过得实在惬意,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不久大船便行过了江夏地界儿,进入长江水道。时值是八月季节,正是水势旺盛的时候,大船顺流而下,没用多久就进入到了湖州的管辖范围,到了湖州后再登陆向南,很快就可以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武康。 武康地处长江和太湖中间,水道纵横,土地肥沃,在北齐高氏曾经细心经营过这里,杨广五十万大军平定江南后,这里政治和军事上虽然被统一了,可年头毕竟尚短,江南的地主豪门在骨子里始终不服王化,炀帝开凿大运河,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在经济上同化江南。 这一日,罗士信三人来到了太湖之边,武康城就在眼前,罗士信与乾坤子和三个师兄分开也有些时日了,心中十分想念,他正想加快速度进城去与乾坤子相会,江洛琪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娇滴滴问道: “哥哥,进城后洛琪要先去武康分坛见爹爹..哪?” “师父与我约定在武康悦来客栈相会,好几个月不见了,我得去看看他老人家...要不这样...”,罗士信看着大美女的表情有些失落,赶忙劝慰道: “等我见过了师父师兄,然后就马上去你们分坛找你...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们分坛在哪啊...” “嘻嘻...”,江洛琪展颜一笑道:“还是我去找哥哥吧...你不了解我爹爹的脾气,万一招惹了他,那我们就...就...” “兄弟们,跟我上!” “小的们,给我废了这帮兔崽子!” “杀呀...” “冲啊...” ............. 江洛琪话刚说了一半儿,四周突然喊杀声四起,刚才大美女只顾着与心上人说话,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现在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只见两城门两侧各杀出百十来号人,左边青衣,右边绿衣,双方碰面就玩儿真的,刀刀都往要命的地方招呼,刹那间这城门口就变作了一个战场,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虽然这些人的目标不是罗士信等人,可是周围有这么一大群人在火拼,难保不会殃及池鱼,罗士信摘下镔铁大枪护在江洛琪和陈碧儿的身前,及其郁闷的道: “黑帮抢地盘儿都抢到城门口来了,这世道真他娘变了!” 要过年了,白天出去解决些私人问题了,回来晚了,只能更一章,也有点儿少,明天继续两章...时间20091171:30:51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英雄擂(二) 罗士信和江洛琪正想进去武康城,大道两侧突然冲出两伙悍徒,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左边百十多号人马全是青灰色家丁装扮,为是个二十多岁的华衣公子,其实这人的长相和穿着原本都是斯斯文文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出身大家望族的读书人。可此刻华衣公子“穷凶极恶”的表情却与他的身份显得及其不搭调,书生动刀,虽然也“杀气腾腾”,却总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纵是罗士信现在身陷麻烦,当看到这公子舞刀瞎砍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右边那伙儿人也有百十多号,全都穿着墨绿色短袖小衫,左胸上都绣着“迦罗楼”三字,领头是个光着上身的中年壮汉,头顶上没长几根头,胸毛倒是茂盛的很,手里抄着把超大号钢刀,至少卖相比那公子强多了。 这两伙人看来梁子结很深,见面就互相往死里砍,刀刀见血,惨叫声此起彼伏,断胳膊断腿漫天飞舞。 见过猛的,没见过这么猛的,黑社会火并居然敢定点在城门口,难道当那些官兵捕快都是吃闲饭的吗?罗士信想着偷眼看了看城头方向...靠,官兵还真他妈都是吃闲饭的,一个个好像木雕一样杵在那里,别说制止,就是连看都懒得向下看一眼。 罗士信无语了,那些废物官兵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杀出去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毕竟现在罗士信三人还是局外人,老老实实在那里装死也就罢了,要是真出手伤了哪边的人,非得惹来这些黑社会狂风暴雨般的报复,罗士信当然并不惧怕这些人,可是他也不想去招惹些无谓的麻烦。 罗士信横枪护在两个姑娘身前,一点点退到贴城墙的一处角落里,两帮畜生都是看衣服砍人,倒也没人过来招惹罗士信。 蹭―― 蹭―― ... 众青衣家丁和一群绿衣悍徒打得正在尽兴之时,从城中又冲出七八个人,这几人出城后也不搭话,飞身就加入到战阵之中,目标就是那些青衣家丁。原本两伙人虽死伤不同,但整体上也算势均力敌,可当这几人参战之后,情势骤变。别看新来之人数量不多,可他们的作用却非同小可,这七八人个个悍勇异常,一看就知道都是练家子出身,尤其是那为的小老头儿,虽赤手空拳,然出手迅捷如电,招招都奔敌人要害**道而去!只见这小老头儿好像一只猿猴一样,在人群中左蹿右跳,仅凭着一双肉掌,不一会儿就放倒十几个青衣家丁,中招死没死不知道,但短时间内想要再站起来,恐怕是不可能了。 “是我们的人,那老,是欧阳尊...还有那个,是江陵...”,江洛琪在罗士信身后轻轻扯了他一下,玉指向乱战的人群中指了指,低声道。 罗士信由于要保护两个姑娘外加一黑一白两匹马,而且二百多人的战场虽然不大,可是场面也是混乱不堪,所以罗士信并没有注意那七八人。江大美女说完,罗士信定睛一瞧,可不就是欧阳无名和江洛琪那几个贴身侍卫吗。在天水的时候江大美女支走了他们,他们先一步到达武康倒也合理,可是欧阳老头儿他们怎么和这些家丁模样的人干起来了? “那些绿衣服是你们在武康分坛的人马?”,罗士信疑惑道。 “绝对不是...”,江洛琪微微摇了摇头,貌似也很不解,道: “南方之地并不是弥勒教展的重点,近几年杨广夫开凿运河,南方豪门势力和北齐余党躁动不安,我们才决定在这里安排一处分坛当作眼线,所以这里的分坛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手,否则爹爹也不用飞鸽传书从扶风叫人来帮忙了...这些人不是我们教的,欧阳尊怎么会插手别人的纠纷呢...” 轰轰轰... 就在众青衣人即将溃散之际,城内又冲出一大票人马,这群人大部分也是穿着青灰色的家丁短装,为是一位骑着白马的翩翩公子,一身天蓝色武生装,头带武生巾,腰间系带。除了家丁,蓝衣公子身后还跟在十几个彪悍魁梧的骑士,衣着各式各色,看样子应该都是些江湖武人。 啪―― 那翩翩公子公子来到城外伫马而立,从身后抽出一根长长的黑鞭,用力向下一甩,打出一声脆亮亮的巨响,然后向还兀自厮杀不停的人群高声喝道: “别打了!都住手!” 那群青衣家丁早已战力不支,正巴不得快些脱离战斗,而欧阳无名等人和那些绿衣人虽然占尽上风,可是对方毕竟来了不少的生力军,继续缠斗下去恐要吃亏,所以那翩翩公子话音一落,两帮人便很默契的向两边慢慢撤开,最后分作两个阵营,只留下一地的死人伤。 “朱兆熊,你们言而无信!”,蓝衣公子用鞭子指了指对方那个胸毛男,又指了指一地的死伤,向他质问道: “说好了九月九之前不再私斗,英雄擂上我们再决一雌雄,生死靠本事,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放屁!姓沈的,明明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现在反倒恶人先告状!” “逸民,这到底怎么回事?”,蓝衣公子转头看了看带队与那朱兆熊火并的华衣公子,轻声问道。 “大哥,是他姓朱的欺人太甚了,上午逸民来城外收田租地赋,可有好多佃户都说租钱太贵,不肯交租...” “租钱太贵?我们沈家的田租一直不都是那些吗?”,蓝衣公子微微一愕,插言问道。 “就是啊,我们沈家的田租几十年都是这样,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叫贵!那些佃户强横得很,人又多,逸民弹压不住,就回去叫了些家丁,可回来后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姓朱的给那些佃农撑腰,叫他们与我们沈家对抗,逸民气愤难抑,便带人与他朱兆熊在这里...” “那还是你带人先动的手了?”,蓝衣公子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问道。 逸民之过...” 华衣公子好像很怕这个“大哥”,蓝衣公子只是脸色稍沉,华衣公子就吓得好像鹌鹑一样唯唯诺诺。 “找几个带头闹事的佃农,把他们宰了,杀一儆百...”,蓝衣公子并没有深斥与他,只是冷冷命道,然后又转回向那个朱兆熊,高声道: “姓朱的,我们沈家不是善男信女,九月初九前你们最好别惹麻烦,九月初九后,哼哼...你们从哪来就给我滚回哪去!” “到时候谁赶谁还不一定呢...” 那胸毛男好像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只是稍稍回了两句找了个面子,也不再过多挑衅了。蓝衣公子叫人把死伤的家丁带上,然后便率人离去。 “欧阳先生!欧阳无名先生,我们在这里...” 罗士信护着两个姑娘窝在城墙一处角落里,外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待那蓝衣公子带人进城后,罗士信等人才高声与欧阳无名等人打招呼道。 欧阳无名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向这边望过来,正好看见向他招手的大小姐江洛琪,老家伙不敢怠慢,马上喊过江陵等人,一起向江洛琪这里跑来。 “小姐,您来了,老爷正在武康城中等您呢...”,欧阳老头儿率人向江洛琪施了一礼,道。 “嗯,知道了...”江洛琪说着指了指那群还在处理伤的绿衣人,沉声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帮他们?” “这个...是老爷吩咐的...” “嗯,好吧,进城后我自会去问爹爹...”,江洛琪知道有些话欧阳无名是没资格说的,也不难为他,向他们微微摆了摆手,道: “前面带路,我们进城...” “小姐...罗公子他...”,欧阳无名面色很怪异的看了看罗士信,尴尬的道: “罗公子他...不便与我们同行进城...” 快过年了,家里很忙,有时间就更两章,没时间更一章...昨天没更,那是是意外,不算... 再说一句,兄弟我写小说也不容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没想过靠这东西财,也没想过当传说的什么神,不然也不会写了四十万字还不上架,到现在为止写小说的是收益还是负数,搭工搭力还搭钱。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如果有些读不喜欢小弟的小说,那尽可以不看,可是非要留言说主角是白痴啊、看了想吐啊什么的,很伤人的,昨天看得起点有些这样的留言,郁闷了整整一天,不留言无所谓,留言婉转的提些意见也无所谓,可请不要弄些叉叉一类的。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英雄擂(三) “罗公子他...他不便与我们同行进城...”,欧阳老头儿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江洛琪和罗士信两人,支支吾吾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其实从刚一见面时起,罗士信就感觉欧阳无名和江陵等人看自己的眼神很不自然,没了之前那般热情不说,甚至隐隐的还有种警惕之色。 “哦,罗某也有私务要去处理...洛琪,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欧阳无名人老稳重,而江陵曾与罗士信在扶风时共同御过敌,两人也比较谙熟,所以他们如此作为,其中定然有些说道。罗士信与江大美女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都看出对方的想法,现在他们两人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最好还是听取欧阳老头儿的建议,况且两人原本就打算入城后就分开,现在只不过提前一点儿而已。 “这样也好...悦来客栈,我们后会有期...”,江洛琪冲罗士信甜甜一笑,然后向欧阳老头儿等人一摆手,道: “我们进城...” .................. 武康邻近太湖,虽然此时已近九月时节,可武康城内依然绿意盎然,大街上商铺林立,人头攒动,经过隋文帝杨坚时期的休养生息,武康一地不仅承沿了南朝的富丽风华,人口财富更是远远超过北齐时期,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那些北方重镇。 与江大美女离别后,罗士信就带着小姑娘陈碧儿一路打听,向传说中的悦来客栈找去。悦来客栈在武康城里很出名,罗士信领着碧儿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不过这个客栈却不是罗士信印象中那种传统的客栈,而是一座苏州园林似的宅子,占地不小,从长长的院墙就看得出来。朱漆的大门,门前是一个广场,两座雕刻细致的石狮立于大门两侧,门上挂在一副巨大的牌匾,上书“悦来客栈”。 从整体上看,这悦来客栈更像一座富贵人家的宅院,不过深宅大院一般的都大门紧闭,这里却敞开大门,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罗士信让碧儿等在门外看马,然后独自一人进去看看情况,毕竟这里不似以往自己住过那些客栈,什么事只要跟店小二打声招呼就行了。 “这位公子,请问您可有请柬吗?” 刚踏进朱漆的大门,马上就有一个身穿青灰色家丁装的人上来相询。罗士信冲这人抱了抱拳,道: “我没有请柬,我是来...” “没有请柬你来干嘛,快出去,快出去,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乱进的...” 一听罗士信说没有请柬,这家丁马上就变了一副嘴脸,抬手就往外轰人。罗士信哪受得了这种窝囊气,脸色微微一沉,抗辩道: “你们这里不是叫‘悦来客栈’吗,客栈就是给人住的,哪有往外赶客人的道理,难道是怕我不给钱吗!?” “这里叫悦来客栈不假,可现在已经被我家老爷拨出来,专门给我们沈家请来那些天下英雄住宿,你算哪根儿葱...哼哼,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你这模样的也没资格住这里,悦来客栈可是只有那些够身份够地位的达官贵人才能住的...滚滚滚...你个丑小子...” “你说什么!?” 罗士信不仅丑,而且也不温柔,赶人便赶人,可人身攻击罗士信的长相,那他就忍不了了,一双虎目猛然瞪起,冷声低喝道。 那家丁被罗士信的凌气所迫,微微有些胆怯,但依然硬装强项,道: 想找麻烦吗?!这里可是沈老爷的宅子,你最好放聪明点儿...” “小三儿,怎么回事?”,那家丁和罗士信争执的功夫,从内院出来三人,当先在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总管,您可来了,有人找麻烦...”,来了主心骨,那家丁当即来了精神,指着罗士信忿忿然道: “就这小子,他没有请柬,却非要住下...” “狗眼看人低!你们开店纳客,难道怕我住店不给钱吗!” “这位公子,您说的对,开店是应该纳客,我们也绝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只不过悦来客栈近来就只接待我家老爷请来的那些天下英豪,所以您要是想住店,就请去别家吧...” 这个胖总管果然比那家丁会说话,意思没变,还是要罗士信走人,但至少听起来顺耳多了。罗士信向那个胖总管抱了抱拳,道: “万事都讲一个理字,既然您这么说,那在下也不再打扰。不过在下还想向总管打听几个人,请问有没有一位道号乾坤子的道长在此落脚,他还有三位徒弟在身边?” “乾坤子,三位徒弟...” “就是三小姐和小少爷请来的那师徒四人,被安排在了西跨院...” “哦,是他们啊!不错,公子所问之人的确在我们悦来客栈落脚,不知公子找他们有什么事吗?”,经身边人的提醒,这个胖总管恍然大悟,然后也向罗士信抱了抱拳,回问道。 罗士信一听师父师兄果然在这里,心中敞亮不少,道: “是这样的,那位乾坤子道长就是家师,家师命我九月初九之前在此与他相会,在下这才来到悦来客栈...嗯,总管可否通融一下,让在下进去与师父相见?” “这恐怕不行,英雄擂将近,这里不允许陌生人出入...不如这样,我派人进去请那位乾坤子道长出来,如果公子您真是道长的高徒,那您自然可以住在这里;否则的话...呵呵...” 胖总管说完命一个手下家丁进去请人,看来他并不太相信罗士信的话,罗士信现在心情不错,也不与他计较。去请人的家丁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过身后却并没有跟来任何人,家丁来到胖总管跟前耳语几句,然后胖总管向罗士信道: “乾坤子道长和他的几位徒弟都出去了,现在不在园中,这位公子您还是稍后再来吧...送客!” 胖总管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向那个叫小三儿的家丁吩咐一声,然后就去招呼别人了。不论是在李渊府里还是在靠山王面前,罗士信都是被特别关照的人物,现在被几个奴才这样冷落,罗士信自己也感到很没趣,所以没等那小三儿再说话,罗士信转身就出了悦来客栈。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小姑娘碧儿看罗士信一个人满脸不爽的从大门中出来,就知道自己这位主人肯定是没找着他口中的师父。罗士信抬眼看了看一脸疲惫的碧儿,心中很是怜惜,小姑娘自视身份卑贱,死活不肯骑马,下船后一路步行,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这么小的年纪,身体哪来能吃得消。 “这里不让住,我们先找家别的客栈落脚吧,明天再来...” ................. 罗士信领着碧儿刚走出没几步,迎面就碰上十几骑,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罗士信三人在城门口看到的使鞭的那个蓝衣公子。这些人很显然是奔悦来客栈而来,一伙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把一条街道占了大半。罗士信也不想招惹他们,拉着碧儿小姑娘靠在墙边,想等这些人过去后再走,可那蓝衣公子路过罗士信身旁时却突然停了下来,他这一停,那些彪悍的武人也全都不走了,把罗士信和碧儿小姑娘挡在了悦来客栈的门口。 “好难得的突厥良驹,真是一匹好马...”,那蓝衣公子提马在围着罗士信他们转了两圈,然后伸手指了指神驹追风,向罗士信问道: “这位小兄弟,这马是你的吗?” 这不是废话吗,自己牵的难道还是别人的马吗?罗士信抬眼看了看这蓝衣公子,道: “是又怎么样!” “不错,不错...”,蓝衣公子又兀自赞叹两句,然后冲罗士信道: “小兄弟,这匹马卖给我吧,开个价钱,无论多少,本公子绝不还价!” 这公子说话的确有些霸道,再赶上罗士信现在心里很不爽,说话也没了以往的客气,冷冷道: “你说买就买,你以为你谁啊!我不卖,多少钱我都不卖!” “放肆!敢跟我家大公子这样说话,你不想活了!”,那蓝衣公子还没说话,身后一个恶汉倒先起飙来,指着罗士信恶狠狠的咆哮道。 罗士信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那恶汉虽然嗓门够大,可罗士信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冷冷一瞥,不屑一顾道: “哼,狗奴才闪一边儿去...” 这章字有点儿少,明天多点儿补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英雄擂(四) 找到了乾坤子和三位师兄的落脚之所,可他们人却不在那里。在悦来客栈惹了一肚子火,带着碧儿刚想离去,正巧迎面碰上在城门看到的那个蓝衣公子。这厮也是识货,一眼就盯上了罗士信的宝贝坐骑,张口就要花钱买。对罗士信来说,追风可不仅是一匹好坐骑那么简单,这小畜生曾经两次救过罗士信,一次是在太原,那夜江洛琪派人在罗士信的归途上安排了杀手,当时要不是追风反应灵敏,估计罗士信的小命儿那晚就交代了;还有一次就是在黄河之上,罗士信和江洛琪身陷混沌,也是追风帮助他们解的困。所以别说现在罗士信不缺钱,就算真的穷得叮当响,他也不会把追风卖给别。 也赶上罗士信刚刚吃了瘪,心里不是很爽,蓝衣公子身后那恶汉口气也太过霸道,反正罗士信是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色,斜了那恶汉一眼,道: “哼,狗奴才闪一边儿去,别在这里挡道!” “啊呔,你小子说什么!”,恶汉翻身下马,气势汹汹走到罗士信跟前,指着罗士信恶狠狠道。 罗士信十分蔑视的瞥了瞥他,不屑一笑,冷冷道: “好狗不挡道!闪开!” “你找死!” 罗士信话音刚落,恶汉的拳头就照罗士信面门打了过来,这厮也有两下子,出拳如风,势大力沉,要是真挨上了,那就是一个满脸花。不过罗士信更不白给,早提防这小子会出手伤人,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拳头,稍稍用了些狠劲一捏。 “哎呀呀――放手,快放手!” 罗士信是什么样的神力,一双铁掌连石头都捏得碎,更何况是由骨肉做成的拳头。当然罗士信没有伤人的意思,这一抓也没有使出全力,不过纵使这样,那恶汉也是疼得嗷嗷直叫。 “哼!” 罗士信冷冷一哼,然后把手放开,压压这恶汉的气焰也就罢了,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那蓝衣公子一看就知道是这里的地头蛇,自己初来乍到,没必要去招惹他们。 “小杂种蛮力不小,我看你还怎么抓我手中之刀!” 恶汉原本是想在蓝衣公子面前表现一把,可没想到这黑小子如此不配合,在这么多人跟前撅了自己的面子,不免恼羞成怒,还没缓过刚刚的疼劲儿来,马上有抽出腰刀又向罗士信劈了过来,打算找回这个场子。 罗士信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碰上这么不要脸的人还真是无奈,不与他计较吧,这厮纠缠不放,得寸进尺;要是真与他较真动手伤了人,那问题就麻烦了,这厮身后还守着十几个悍爷们儿,哪个都不像好惹的主儿,打架罗士信倒是从来都没怕过,可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儿,一声口哨可以招来小弟无数,到时候怎么办。 嗖―― 当―― 咣当―― 罗士信正在考虑要不要玩真的,就在这个当口,一道寒光从罗士信身后飞来,一声悦耳的脆响来自恶汉刀口,众人定睛再看,只见恶汉手中钢刀竟然被一根小拇指长短的钢针震落在地!这手本事可是了得,只有击中的角度和力道都恰到好处,才有可能将被人紧握着的钢刀震落,更何况恶汉手中钢刀还是在高速下劈过程中,瞄准起来更是难上加难!一大群人无不被这小小的钢针震惊在当场,好高超的手法! “大公子,我这小徒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属,贫道带他向您道歉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悦来客栈另一个方向晃晃悠悠踱来四人,为是一个杂毛儿老道,说话便是这个老道,一身土黄色的道袍貌似许久没洗了,脑袋顶上戳了根比树枝也好不到哪去的簪,除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外,这老道跟个老要饭的真也没什么差别。老道身后跟着三人,其中一个光头汉子最是显眼,魁梧的身躯好像一堵墙一样,眉骨突出,双目凶光频闪,周身上下散着慑人的戾气。剩下两人一位是身穿白袍的儒生,也算仪表堂堂,另一位的长相就太对不起人民了,六尺多点儿的身材,尖嘴猴腮,老是嬉皮笑脸的,怎么看怎么有种揍他一顿的冲动。 “师父!师兄!” 罗士信一见这四人,当下惊喜不已,这四位不正是自己分别数月的师父乾坤子和三位师兄。乾坤子不紧不慢的来到众人跟前,先向那蓝衣公子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冲罗士信瞪了瞪眼,道: “叫你九月初九日前到武康,你小子还真九月初才过来,来了就得罪了沈大公子,孽障,还不道歉!” 乾坤子的脾气罗士信是再清楚不过了,这老东西虽然恶习不少,没事儿就偷只鸡摸条狗,但是他却相当的护犊,在外人面前训斥徒弟从来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并不会动真火。 不看僧面看佛面,罗士信也很识时务,向蓝衣公子和那被震落钢刀的恶汉抱了抱拳,微微一笑,道: “在下罗士信,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这里给两位赔个不是了!” “误会,误会...”,之前这姓沈的蓝衣公子一直骑在马上冷眼观看罗士信和那恶汉的表演,一副眼高于顶的表情,看得罗士信很是不爽,可当他看过了刚刚那手飞针的绝活,当下就换了一副嘴脸,翻身下马来到乾坤子师徒跟前,抱拳回了个礼,道: “刚才都是误会,何来得罪之说...道长和几位高徒也是应邀来参加这英雄擂的吧逸仁失礼,敢问道长高姓大名?” “大公子日理万机,悦来客栈这么多人您也不可能全认识...”,乾坤子给那蓝衣公子一个台阶,然后自报姓名道: “贫道乾坤子,这次是应三小姐和小公子之邀来到武康的...” “逸月!”,蓝衣公子闻言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但旋即有回复一张笑脸,很客气的道: “原来是三妹请来的高人...道长果然真人不露相,这手飞针的本领可谓冠绝天下!” “大公子误会了,这钢针并非贫道所...”,说着乾坤子指了指身后的陈罗汉,不无自豪的道: “这针乃是我这三徒弟所,不过雕虫小技尔,不足挂齿的,嘿嘿...” 陈罗汉这手暗器扔哪都绝不是雕虫小技,不过乾坤子却不是谦虚,老东西从来都不知道谦虚到底为何物,这么说不过是在向众人显摆而已。 乾坤子说完,陈罗汉从地上捡起被自己飞针击落的钢刀,递还给那恶汉,腻声腻气道: “刚刚一时情急,在下才不得已出了暗器,还望这位兄台原谅则个!” “..........” 陈罗汉话一出口,除了乾坤子师徒几人,其他人等全都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原来还以为乾坤子师徒中也就这个白衣儒生是个正常人,现在看来这东西还不如那几位呢,不仅声音足够娘娘腔,动作更是比女人还女人,这么一群人间极品能凑到一起,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大公子事务繁忙,我们师徒就不打扰您了,告辞!”,乾坤子向蓝衣公子拱了拱手,然后冲罗士信一瞪眼,轻喝道: “你还傻笑什么,一跑跑了四个月...没吃饭呢吧,还不快随为师走...别笑,今天这账,我们回去再算!” 人家师徒明摆着是久别重逢,要回去说说话,蓝衣公子很识相,也向乾坤子师徒几人拱了拱手,微笑着道: “罗公子今日刚来武康,逸仁本应尽下地主之谊,可又怕打扰诸位叙叙离别之情,而且逸仁今日也有些私务要去处理...不如这样吧,明晚由逸仁做东,我在醉仙楼摆下一桌酒席,就算为罗公子接风洗尘,诸位可一定要赏脸啊!” “醉仙楼?好好,我们一定到!”,吃白食向来都是乾坤子最喜欢做的事,也不管对方到底安的什么心,老东西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 .................. “徒弟都如此本领,那乾坤子老道一定更加了得!哼,没想到沈逸月那丫头居然能找来这样的高手...”,望着乾坤子等人离去的背影,蓝衣公子冷冷一哼,然后叫过身边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命道: “阿贵,你去备些贵重礼品,本公子明晚亲自去接这师徒几人,绝不能让他们给那姐弟俩帮忙....一定要将他们拉拢过来!” 要过年了,比较忙.....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二十九章 英雄擂(五) 由乾坤子带着,悦来客栈那些看门的、管事的也没再找罗士信的麻烦。乾坤子师徒几人的住所在悦来客栈西跨院的一处角落里,是一排孤立的厢房,左边靠着院墙,右边是一片小竹林,整排厢房靠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与外界连通。这里虽然有些僻静,但条件也比三宝观好多了,至少房间就要比三宝观的山房大得多,也舒适得多。 “士信啊,你一跑跑了四个月,可想死为师了!这么长时间你都野哪去了,快与为师说说...” 回到住所,乾坤子先让马清风去叫要了些酒食,然后把罗士信拉到跟前迫不及待的问这问那,连罗士信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都没注意到。离开五台山好几个月了,虽然自己这师父不太着调,三个师兄也不怎么靠谱,但罗士信还是打心眼里挂念着他们。自打被一声惊雷劈得开窍那天起,罗士信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四处飘荡,直到投拜到乾坤子门下,罗士信才算找到了家的感觉,所以口头上虽然是师父师兄的叫着,但其实罗士信与乾坤子等人的感情却更像是家人间的亲情,永远都无法割舍。 “师父,师兄,我也想你们啊!你们不知道,自从下山之后...” 汪汪―― 罗士信刚想讲讲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突然一声犬吠,紧跟着一道黑影闪到跟前,罗士信定睛一看,只见一条身长足有六尺的大黑獒正乐呵呵的趴在自己跟前,摇着尾巴装可爱。 “黑子!你小子怎么也跟来了?!” 这不就是黑子那小畜生嘛,当年罗士信在五台山血拼巨蟒时,还是这小畜生的老娘阴差阳错间救了罗士信,后来昆仑道带着几个徒弟来三宝观拜山,罗士信不小心听到了风尘三侠的秘密,虬髯客张仲坚设计暗杀罗士信,也是黑子这小畜生反应灵敏,又救了罗士信一命。 “师弟下山后不久我们就动身了,本来想把黑子寄养在法雷寺,可这小畜生一顿都离不开肉,没办法,就只好带它来了...去去去,门口蹲着去,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黑子的体型比一头小驴也差不多,双目凶光频闪,大獠牙阴森可怖,就是个成年男子见了它都要肝儿颤,更别说陈碧儿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吓得陈碧儿直往罗士信身后躲。赶开一脸幽怨的黑子,陈罗汉向罗士信身后的碧儿招了招手,故作和蔼可亲状,道: “姑娘别怕,那畜生不随便伤人的...啧啧啧,多俊的一个小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字啊?师弟,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一看陈罗汉暧昧的表情,罗士信就知道自己这个娘娘腔师兄想歪了,不过也不能怪陈罗汉误会,隋唐时期的女子十二三岁嫁人本就是很平常的事,罗士信带着一个小姑娘跑了好几千里路,孤男寡女的,换了谁都会这样遐想。 “咳咳...师父,师兄,这女孩儿是我一位故人的遗孤,此事说来话长,你们还是听我慢慢道来...”,罗士信把自己与陈大富父女的渊源向乾坤子和三个师兄大致的讲了一遍,最后微微一叹道: “故人落得如此田地,你们说我能不管吗?”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世事无常啊...碧儿姑娘别哭,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陈罗汉也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对于陈老汉的遭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再看到陈碧儿嘤嘤而泣、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想起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妹妹,情到断肠处,不免也流下了两行伤心泪。 “罗汉别哭了...士信啊,接着说说你下山后的事情吧...”,眼看陈碧儿和陈罗汉两人的眼泪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乾坤子赶忙叉开话题道。 “是,师父...”,罗士信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谈道: “这四个月徒儿我经历的事儿可是不少,嗯,就从太原城的风波讲起吧,话说那日徒儿在半路上救下了太原留守府的二公子李世民,那袭杀李二公子的人马来头可是不简单......” 罗士信把自己从太原到扶风,从扶风到卧虎山所经历的种种事情好像说书一般向几人讲了一遍,反正对着师父师兄说话也没有顾忌,罗士信甚至连自己与长孙无垢和江洛琪两人暧昧的关系也含蓄的告诉了他们,直听得乾坤子师徒四人啧啧称奇,唏嘘不已。 “怎么样?当年为师就说你们师弟有福相,将来一定成大事,这才出去闯了几个月,就结交了南阳骠骑将军伍云召,连太原留守和靠山王都对我这徒儿刮目相看...好小子,师父以后就靠你养老了!”,乾坤子捋着自己那撇肮脏的山羊胡,沾沾自喜道。 “呵呵,师弟是厉害...”,大师兄二狗子憨憨一笑,道: “以后师弟也带师兄去都城看看,听说长安老大了,师兄也和师弟去见见世面...呵呵...” “小师弟啊,二师也兄服你了,彻底服了,连江家的丫头你都降得住,厉害,太厉害了...” “你们都想什么呢!”,师徒几人也就娘娘腔陈罗汉还有些理智,听说罗士信这几个月数次遇险,关心的扒开罗士信的上衣看了看,惊声道: “哎呦呦,怎么这么多伤...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 从投入乾坤子门下以后,罗士信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三师兄陈罗汉照顾,看到罗士信身上的刀伤,自然是心疼不已。罗士信也受不了这师兄总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看,他冲陈罗汉嘿嘿一笑,不以为然道: “嘿嘿,三师兄安心,没事的,都是些皮外伤,出去混,哪有不挨刀的...对了,二师兄,听你刚才的意思,怎么你知道江洛琪江姑娘吗?” “嘿嘿,江家小姐我是不知道,不过她老子我们倒是知道,那老小子叫一个厉害,我们师兄弟三人合力愣是打不过他...” 噗―― 罗士信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硬是被二师兄马清风一句话给呛了出来,自己最亲近的师兄们和未来老丈人干了起来,罗士信能不吃惊吗!还好是没打过人家,不然洛琪美眉的老爹要真是被自己师兄所伤,那两人的关系也就快吹了。难怪进城前欧阳无名和江陵那群人的表情那么怪异,敢情中间还有这么一出儿。可是为什么啊,江家人不是和乾坤子都师承玉清真人那一脉吗,就算时间久了大家感情淡了,但也犯不着动手啊! “三人合力制不住人家江文定一人,你们都你还腆脸说,那天要不是为师及时赶去,你们谁也别想全身而退...偷东西也不看看对方是谁...”,乾坤子轻踹了马清风**一脚,道。 马清风揉了揉**,满脸幽怨道: “师父,那天你也看见了,他们人太多,我们不敢出全力,要不江文定那老小子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们三人...” “你还找理由....唉?士信啊,你没事吧,怎么痴痴呆呆的?” 没事?能没事吗!一边是未来老丈人江文定,一边是自己的师父师兄,这两边干了起来,罗士信以后算是有事可忙了,这愁不愁人! “二师兄,那江伯父...啊不,他江文定不是与我们师父同出一脉吗?论起来他还算我们师叔呢你们怎么和他动起手来了?”,罗士信把手一摊,满脸苦相的问道。 马清风向罗士信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道: “这事儿说来也巧,当时你二师兄我还也不知道江文定和师父是什么关系,再说就算知道也认不出来,那江文定也就四十多岁年纪,怎么看也不像与师父平辈啊!那天我们师兄弟三人出去吃饭,正好看见江文定和朱老大带着一群人去醉仙楼吃饭...嘿嘿,师弟也知道,师兄我向来都喜欢劫富济贫嘛,可我们是来帮沈家的,就不好对沈家人下手,当时见江文定穿得衣冠楚楚的,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所以二师兄就想劫他的富,可没想到那老小子那么厉害,刚出手就被他现了,后来就...嘿嘿,就打起来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章 英雄擂(六) 媳妇儿还没到手,师父师兄就跟老丈人干了起来,这事儿实在是让罗士信郁闷至极,可在马清风嘴里却像说笑一般。 “师弟也不用愁,我们与他江文定也没什么私仇,只是所帮的阵营不同罢了,等英雄擂比完,大不了师兄们去向他赔个不是,不会影响你和那江家小姐关系的...” 罗士信自从入了师门,几乎大部分的生活起居都是由陈罗汉来照顾,所以陈罗汉也最是了解罗士信,一看这小子满脸衰相,就知道他心里犯了难,于是赶忙出言劝慰道。 “嘿嘿...”,罗士信讪讪一笑,道: “师父,师兄,我们来干什么?还有那个什么英雄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英雄擂嘛,好像是一家姓朱的和这家姓沈的抢什么东西,谁也抢不过谁,最后就决定打擂...哎呀不要紧了,反正我们就是来帮沈家打擂的,完事就走人...”,乾坤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品着小酒道。 “姓沈的?刚才那个沈大公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我们干嘛要帮他...他们沈家到底什么来头啊?”,听马清风和陈罗汉话里的意思,江文定和乾坤子就是因为站在不同的阵营,所以才有了分歧,这让罗士信很是不爽,为了别人的事儿而把自己家搞乱了,太不值了。 “师弟刚来不了解,说起这沈家可不得了,是湖州一地世代的名门望族,家财万贯...”,马清风一脸羡慕的道:“现在的家主叫沈法兴,也就刚才那个大公子的老爹...” “沈法兴?!” “对啊,是叫沈法兴,师弟你听说过?” 沈法兴罗士信当然知道,这老小子也是个人物,沈家一族是南派门阀的代表,世居湖州一带,势力庞大至极,拥有宗族数千家!隋末天下大乱之时,杨广被宇文化及挂了,沈法兴凭着沈家雄厚的财力和在江南之地的影响力,以征讨宇文化及、为帝报仇为名在武康起兵,顶峰时攻占了南方十余郡,自号江南道大总管,后来又自称梁王,不过没多久就被李子通给灭了,无路可走投河自尽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呵呵,二师兄说笑了,沈家是江南最大的门阀,沈法兴是家主,我当然听说过...沈家在江南的势力这么大,那与他家做对来头也不小吧?” “与沈家做对的倒不是什么名门大族,是个名为迦罗楼的民间教派,这几年在南方数郡闹的挺欢,头头姓朱,叫朱粲,也是个吃生米的家伙...” “朱粲?!” 么朱粲你也知道?!” 朱粲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过此人历史留名却不是因为他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他那套臭名昭著的吃人理论!大业十一年末,天下群雄并起,这个朱粲也动了心思,蛊惑一帮饥民跟他造反,最多时啸聚贼兵二十万,人一多军粮就成了问题,朱粲又没有沈法兴那般的根基,财力雄厚,于是他就想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妙计”――以人为粮!每攻下一座城镇,就把城中弱小的男女分给手下各部,蒸熟了以为军粮!而这畜生更是吃人吃上了瘾,专挑细皮肉嫩的幼儿烹煮,顿顿不拉。没事儿朱粲就“自豪”的对手下军士说:世上最美的食物,没有超过人肉的了,只要国中有人,我们就不用担心没有军粮。这厮后来投降李世民,再后来又反水投了王世充,最后被李世民杀于洛阳,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朱粲如此“名人”罗士信又怎会不知道呢,不过这小子现在好像还没那么出名,自己知道太多显然不太合适,于是罗士信冲马清风微微一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道: “当然不知道,不过这人的名字倒是挺奇怪的....” “可不奇怪吗,他那教名更奇怪,迦罗楼,不知道是什么鸟东西...” “二师兄还真说对了,迦罗楼还就是鸟,不过是佛家所称的金翅鸟,是天龙八部之一,传说两翅相距三百六十里,以龙为食。” 朱粲起兵后的确曾自号迦罗楼王,罗士信估计这也只是朱粲为了蛊惑那些无知的百姓,借以神道宗教知名罢了。 “嘿嘿,还是师弟你学问大...”,马清风嘿嘿一笑,道。 “也没什么,是法雷寺方丈慧明大师告诉我的...对了,师父,您与那沈法兴很有交情吗?”,沈法兴和朱粲争什么罗士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很疑惑师父一向玩世不恭,这次为什么会掺和到这毫无意义可言的麻烦中来。 “不认识!” “......那您干嘛要管这闲事呢?” “云中子韩若冰拜托为师来帮忙的...” “韩仙姑?”,当初的确是韩若冰带着小绛雪来拜山,然后乾坤子才绝对动身来武康的,不过以韩若冰那副脾气,应该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的啊? “韩仙姑不是不喜掺和这样的俗事吗?这次怎么...难道仙姑她与沈法兴很熟...难道他们是...” “咳咳...” 一声轻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罗士信越来越不着调的猜测,屋内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三位女子踏着小径飘飘而来,为之人是一位周身皆白的道姑,手持拂尘,道骨仙风;跟在道姑左后边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裙袍,粉嫩的小脸蛋儿在夕阳的映衬下娇艳欲滴,摄人心神;道姑右后边是一位穿着深紫色长裙的女子,因为面覆黑纱,所以看不出来她的年纪,不过从她凸凹有致的身材来看,这女子应该不会小于十四岁。 除了这位紫衣姑娘,那一老一小两个白衣女子可都是罗士信的老熟人了,手持拂尘的道姑正是自己刚刚还提起的云中子韩若冰,而那小姑娘,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绛雪吗!几个月不见,这小丫头长的是越的可人了,看得罗士信心里痒痒的。 “哎呀,这是什么风把仙姑你给吹来了?!”,乾坤子哈哈一笑,当先迎了出去。 “道兄是来帮忙的,若冰过来看看也是应当嘛,道兄在这里住的可习惯啊?” “习惯,习惯,这里舒服得很呢。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这士信徒儿也是今日刚刚过来,来来来,我们进去聊...” “我也是听人说这小子来了,才带着绛雪过来看看,没想到来了就听到你小子说我坏话...”,进屋后大家各自坐定,韩若冰微微瞪了罗士信一眼,佯怒道。 “误会,误会,小子怎么会说您的坏话呢...呵呵...”,罗士信被韩若冰瞪得毛,讪讪一笑,道。 “算了,看在你千里迢迢过来帮忙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来,我为你引见一人,然后让她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趟这滩浑水。逸月,过来...”,说着韩若冰将那名紫衣姑娘招到近前,向罗士信介绍道: “这位姑娘名叫沈逸月,是沈家的三小姐,她还有个弟弟叫沈逸康,我做这些,全是为了这姐弟俩...逸月,你向这小子说说事情的原委吧......” 我电脑上的时间是:2009年1月25日7:41:53,过年忙,少点儿... 祝大家新春快乐,合家幸福! 大家不要嫌弃故事太拖沓,主要是因为《隋主沉浮》的整体故事框架是早就架构好的,不易改动,第一卷很快就要结束了,第二卷的故事更精彩,大家继续支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英雄擂(七) “逸月啊,你跟大伙儿说说这事情的原委...”,韩若冰唤过随她而来的紫衣姑娘,吩咐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衣姑娘先向云中子行了一礼,道: “逸月见过罗大哥...” 沈逸月声音甜美之极,罗士信情不自禁的偷眼打量一番,这姑娘面覆黑纱,所以罗士信看不清她的全貌,不过单是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足以迷倒无数男人了,迷蒙而又通灵,坚毅而又楚楚可怜,很矛盾的一种感觉。罗士信冲沈逸月也抱了抱拳,回礼道: “初次见面,在下罗士信这厢有礼,见过沈小姐。” “逸月先向乾坤子前辈和诸位大哥道声谢谢,感谢你们千里迢迢到武康助我姐弟二人。关于这武康英雄擂,其中事故甚为曲折,诸位请听逸月慢慢道来...”,沈逸月很优雅的向乾坤子师徒微微一福,轻声道: “此事要从朱粲那厮说起,朱粲原本是谯城的一个小吏,默默无名,却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些邪法,并以此妖言惑众,拉拢了一批信徒,在他两个堂兄弟兄弟朱兆熊和朱兆盛的辅佐下建立了那个迦罗楼教。其实他朱粲的迦罗楼教在毫州,我们沈家在湖州,本来倒也河水不犯井水,可是那迦罗楼教在江南一带势力扩张十分迅速,没几年的功夫触角就伸到了我们沈家地界儿。不过虽然如此,但想我沈家在湖州一地也是世代的望族,他迦罗楼教也撼动不了我们沈家在武康的根基,朱家兄弟也不想与我们这样的地方豪门做对,就打算撤出湖州,可后来生的一件事却让他们改变了注意。” “什么事?”沈逸月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乾坤子师徒异口同声问道。 “事情生在去年年底,在湖州边界有一座鬼风山,常年雾气弥漫,是出了名的阴邪之地,传说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鬼风山附近有一个小村庄,村子里的人都姓沈,也是我们沈姓宗族,村里人本来也不敢进那鬼风山,可是村里有几个孩子贪玩儿,竟然背着大人跑去了那鬼风山。村民没办法,只好找了几个胆大的,用绳索互相牵引着进山找孩子,结果孩子一个没找到,却在一个小山洞里现一大一小两具骸骨...哎...”,沈逸月说着轻轻叹息一声,像是在为那几个孩子而神伤,微微一顿,接着道: “村民在那两具骸骨身上除了财物宝剑以外,还现三样东西:一份诏书、一枚玉玺,还有一张羊皮图!” “诏书?!玉玺?!难道那两具骸骨生前是皇家之人?!”,罗士信闻言微微一诧,这两样东西可不是哪里都能随便买到的,能怀揣这两样物品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罗大哥所言不错,根据那诏书上的记载,这两人确实与皇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此‘皇家’却既非当今朝廷之皇家,亦非前周遗人,而是被前周武帝所灭的北齐皇室。” “北齐?!” 众人闻言全都吃了一惊,杨坚“禅位”于北周宇文氏,建立的大隋朝,夺回了自五胡乱华以后被外族统治的华夏江山,北齐高氏和宇文氏虽然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部族,但也是鲜卑裔,不过却没有周武帝那般的胸襟胆略,除了开国皇帝齐宣帝,从二世高演到亡国之君高纬,没有一个不是穷奢极欲之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光淫奢也就罢了,更失败的是,北齐高氏不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只相信重用鲜卑人,在国中极度排斥汉官汉民,数次清洗汉族官吏,女子为婢为妓,幼男阉割,财产没收。对待北齐境内的汉民,高氏也采取强压的政策,剥削压榨,百姓苦不堪言,即便是那些已经汉化的鲜卑裔,高氏也同样没有手下留情。就这样,高氏不仅得罪了汉族的氏族和百姓,也得罪了那些汉化的鲜卑氏族,在周武帝伐齐的时候,高纬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的支持,只剩下军事重镇晋阳。公元五七六年,周军进逼晋阳,高氏政权统治期间虽然得罪了汉族势力,但却“造福”了鲜卑族的利益,得到了卫军“百保鲜卑”和六镇流民的支持。晋阳之战甚为惨烈,周军强攻晋阳,晋阳人坚守不降,后来连儿童女子都上城抵抗,晋阳城破之后,北齐便失去了最后的凭借,在公元五七七年被周武帝灭于邺城。北齐已经被灭了三四十年,现在突然冒出来,所以众人才有些吃惊。 沈逸月待众人从吃惊中稍稍平复过来,才接着道: “那诏书上说,北齐后主高纬在青州被俘,后来不久就被杀了,不过他却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在亲信的保护下逃了出去...” “是叫高恒吧。”,听到这里,乾坤子突然插言道。 沈逸月向乾坤子微微一礼,道: “前辈说的不错,那北齐幼主就叫高恒。” “怎么师父也知道此人?”,虽然对于自己这个无良师父冒昧的打断别人说话感到很是不齿,但人都是好奇的,罗士信还是忍不住问道。 乾坤子“自豪”一笑,道: “呵呵,不就是一个高恒嘛,师父我闯荡江湖多年,有什么事不知道?那小子长大后一直图谋复国,在江湖上到处收拢豪杰之士,当年还派个使来五台山找过为师呢,不过他高家当年多行不义,谁还愿意为他家出力?师父我要不是本着慈悲为怀的精神,早把他们举报官府了...” “师父,当时您报官了,不过什么人都没找到...”,大师兄二狗子为人憨厚朴实,把实话全说了出来。 “那是他们官兵太笨,要是让为师去找,别说一个使,就是十个,为师也能抓回来...唉,可惜啊可惜,五十贯的赏金呢...” 师父乾坤子果然不负无良道人这个称号,被大师兄当场戳穿了谎言,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羞耻,反而惋惜起那没到手的赏钱,罗士信暗暗抹了把冷汗,红着脸尴尬的轻咳一声,打断道: “咳咳...师父,我们还是听沈小姐继续说吧...” “嗯?啊,沈姑娘你接着说吧...” 沈逸月强忍着笑意,接着道: “那高恒确实一直在民间集聚势力,妄图复辟北齐王朝,除了北齐的那些鲜卑遗民,朝中也有些不满文帝夺了鲜卑人皇位的遗老遗少,在暗中支持高恒。不过正如前辈所说,北齐高氏多行不义,愿意为他出力的人的确不多,高恒也一直闹腾不起来。后来他们出现了内斗,有人把高恒的行踪举报给了官府,朝廷开始全天下海捕北齐余孽,高恒被捕身死,鲜卑复辟势力也不得不暂且偃旗息鼓。” “沈小姐,你说了这么半天,可还没提那山洞中的两具骸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和你们与迦罗楼教的恩怨又有什么关系呢?”,马清风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马大哥的问题就是关键所在...”,沈逸月微微一顿,道: “高恒虽死,但他还有后人,鬼风山那里一大一小两具骸骨,小的便是高恒的儿子,大的应该是高恒的一个亲信,两人虽然逃过了官府的视线,却要被叛徒追杀,被逼无奈之下逃到了鬼风山中藏身,最后却被困在山中,双双身死。” “够狠的,斩尽杀绝,连个小娃娃都不放过...”,陈罗汉向来都很有“爱心” ,听沈逸月说到这里,不免有些义愤填膺,咬牙切齿道。 沈逸月闻言淡淡一笑,道: “陈大哥有所不知,那些叛徒全力追杀高恒之子,主要目的却不是为了斩草除根,而是为了抢夺那孩子身上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莫不是那枚玉玺?”,陈罗汉微微一怔,问道。 “北齐都已经亡国三十多年了,要那玉玺又有什么用处,就算拿去当,一块被雕琢完的玉石又能值几个钱?”,沈逸月说着看了看众人,悠悠道: “他们要的,是那孩子身上那张羊皮图――关于一个大宝藏的秘密地图...” 过年串门去了,今天回复更新,凌晨还有一章。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英雄擂(八) “北齐宝藏?如此说来那传言就是真的了?”,听沈逸月说完,乾坤子脸色微微一肃,沉声道。 “传言?”,罗士信师兄弟四人闻言都是一愣,问道。 “你们师兄弟都没怎么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没听说过。当年周武帝灭北齐,原本以为会收缴出无数金银珍宝,可后来周军翻遍整个邺城,都没现多少值钱的东西,有人说高纬为了打仗,把数辈以来从汉人身上搜刮的财宝都充做了军饷,周武帝不信,派人在北齐境内四处寻找,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从那以后江湖间便有了一个传言,说高纬自知敌不过北周大军,遂提早将国中财宝金银都藏于一处秘密的地方,以备将来复国之用,几十年来一直都有人在试图寻找这个传说中的宝藏,却连半文钱都没被找到过...” “哇,北齐数代皇帝搜刮所得,那得是多大的一个宝藏啊!”,马清风一副遐想的表情,流着口水道。 “沈小姐,那么说,他朱粲和迦罗楼教与你们沈家做对,目的就是那张藏宝图了?”,罗士信没马清风那么丢人,略一沉思,向沈逸月问道。 沈逸月轻轻点了点头,道: “罗大哥说的不错,他朱粲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说我们沈家在鬼风山找到两具尸骸,从此便与我们沈家纠缠不休,还时常蛊惑一些无知百姓与我们沈家做对,目的,就是要得到那张羊皮图。” “这就奇怪了...”,罗士信眉头微微一皱,疑问道: “关于这北齐皇室宝藏,几十年来不过是传说一个,就像我师父所说,从来都没人见过,他朱粲怎么会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而与你们沈家这样的地方豪门相斗呢...难道他知道宝藏存在的事情?” “罗大哥真聪明,”,沈逸月称赞一句,解释道: “我父亲开始也很奇怪,还以为是家里出了内鬼,后来经过多方查探才知道,原来向官府出卖高恒的,就是他朱粲,他能在毫州做个小吏,也是靠出卖主子有功官府赏的。朱粲早就知道北齐宝藏一事,高恒被捕后他就派人四处追杀高恒之子,想要抢夺藏宝图,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这张羊皮图竟然落在了我们沈府手里,朱粲不甘心,才与我们沈家定下这英雄擂之约,最后哪方胜出,藏宝图就归哪边,所以我们两家才四处邀请天下英雄,为的,就是九月初九的英雄擂。” “沈小姐,这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了。”,陈罗汉不解道: “羊皮图不是在你们沈家手里吗,你们若是不交出来,他朱粲和迦罗楼教又能把你们怎么样?干嘛非要答应与他们比擂呢?” “唉,陈大哥有所不知...”,沈逸月无奈一笑,道: “若那张羊皮图真是一张完整的藏宝图,我父亲当然不会答应与他们迦罗楼教比擂,可那羊皮图只是藏宝图的一半而已,另一半,朱粲说在他那里,他就是以那半张地图为赌筹,与我们比擂。” “你们确定朱粲手中有那另一半的藏宝图?你们见过吗?”,沈逸月说完,罗士信又问道。 沈逸月微微摇了摇头,道: “那到没有,不过朱粲既然知道我们手里的藏宝图是半张,那就算另一半地图不在朱粲手里,他也应该知道下落。而且...” “而且你们也从来没想过会输掉英雄擂,亦或是输了也不打算交出手中的羊皮图,对吗?” 沈逸月赞赏的看了看罗士信,点了点头,道: “虽然我父亲没有这么说过,不过逸月看得出来,阿爹是这样打算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罗士信闻言淡淡一笑,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他朱粲和你爹也是同样的打算...” “都不是好东西!无量天尊,依贫道看,来参加英雄擂的这些豪杰,恐怕许多也是奔着这宝藏而来的...北齐宝藏?哼,其实都是从百姓身上割下的肉啊...” 罗士信话还没说完,乾坤子突然愤愤然插嘴道。罗士信从没见过师父如此沉重的表情,虽然在沈逸月面前这样说话很不合适,但乾坤子说的却是一点儿都没错。沈逸月也有些不知所措,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站在那里很是不自然。 “沈小姐,说了这么多,你还没介绍你与韩仙姑是什么关系呢...”,罗士信见现场气氛有些尴尬,赶忙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道。 “罗大哥问得是...”,沈逸月轻轻舒了一口气,道: “其实论起来,逸月原本应该管云中子前辈叫一声师伯的...可是...”,沈逸月幽幽一叹,似乎是提到了伤心事,语音有些哽咽。 “逸月和逸康姐弟俩虽然生在大富之家,可却都是命苦的孩子啊...唉,都是一段孽缘...”,韩若冰见沈逸月目泛泪光,知道这丫头心里难受,便接过话茬道: “家师晚年之时曾救下一个落水女孩儿,名叫赵灵儿,那女孩儿一家所乘之船触到暗礁沉了,女孩儿的家人也全淹死了。师父见赵灵儿聪颖可爱,又没了依托,就生了怜爱之心,将其收为关门弟子,悉心培养,她也便成了我的师妹。在赵灵儿十五岁那年,她趁着师父闭关参禅的时候偷跑下山去玩儿,结果救下了一个被强盗抢劫的富家公子...唉,或许这就叫命吧,赵灵儿年纪太轻,定力不深,与那公子暗生了情愫,后来还竟然有了身孕!师父知道后一怒之下废了灵儿的功夫,将她逐出师门,还说以后不许再提赵灵儿此人...” 韩若冰说着看了看众人,幽幽一叹,道: “不说你们也猜到了,那赵灵儿就是逸月的娘亲,而那富家公子,就是逸月的亲爹――现在的沈家家主沈法兴...赵灵儿离开师门后便嫁入了沈家,可他沈法兴早在灵儿之前就已经有了妻氏,还生了两个儿子。灵儿生性随和,倒也不介意做大做小,进门后本本分分,他沈法兴对灵儿也是宠爱有加。可他沈法兴的正妻却是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见不得别的女人得宠,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和娘家的支持,对灵儿百般刁难。后来灵儿生了逸康,那恶毒女人生怕逸康夺了她两个儿子的地位,对灵儿母子三人的欺辱更是变本加厉....唉,灵儿被那恶毒女人百般凌辱,又为逸月逸康两个孩子担忧,结果集郁成疾,在逸月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沈法兴对此事就不闻不问,容忍那恶女人欺负沈小姐的娘亲?”,陈罗汉越听越气,愤愤道。 “沈家家大业大,事务又多,阿爹总是在外面忙,家里的事情就只有大娘说的算...娘亲不想给阿爹增加负担,有气都是自己忍着,结果就...呜...”,沈逸月说着便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嘤嘤哭了起来。 “那女人太可恨了!仙姑,您本事这么大,就没想过做了那毒婆子,为您师妹报仇?!”,马清风也很气愤,问道。 “若是灵儿的英年早逝全是因为那恶毒女人的刁难,那我韩若冰绝不会放过于她,可是...”,韩若冰说着重重一叹,道: “唉!当年师父废了灵儿的功夫,同时也伤了灵儿的元气,所以...” 云中子并没有把话说全,但大伙儿也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是因为韩若冰的师父废了赵灵儿的武功,所以赵灵儿身体才会那么虚弱,否则光是被人刁难就扛不住挂了,那也太不紧折腾了。 “师父临终前非常挂念灵儿,嘱咐我要好生照顾灵儿,可等我到来沈家之时,师妹已经病入膏肓。灵儿临走前把逸月逸康两个孩子托付于我,师父的遗愿我没能完成,所以我绝不能让两个孩子再受什么委屈,一定在这次英雄擂上要帮小逸康夺来沈家的继承之权!” “继承之权?!” 乾坤子师徒只知道英雄擂是为了争夺北齐藏宝图,现在怎么又出来了沈家的继承之权,问题有些复杂,不由得都是一愣。 沈逸月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解释道: “阿爹心里怀念母亲,感觉对不起母亲,所以想让我弟弟逸康以后继承沈家的家主。可是大哥是家里的长子,又有本事,而且他的娘舅家也是湖州的大族,我们姐弟在哪方面都没办法和大哥二哥相比。阿爹知道韩前辈与逸月母亲有同门之谊,便做出这样的决定,由大哥二哥和逸月姐弟分别邀请天下豪杰帮沈家比擂,最终哪边请的人对英雄擂贡献大,沈家的继承人就是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英雄擂(九) 经过韩若冰和沈逸月两人的解释,乾坤子师徒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原来武康之行的任务不仅要对外和朱粲、迦罗楼比擂,还有对内帮着沈逸月、沈逸康姐弟俩夺家产,听起来麻烦事儿还真是不少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沈小姐,你大哥是叫沈逸仁吧?”,在悦来客栈门口遇到的那个让人很不爽的蓝衣公子,人人都称他做大公子,罗士信估计此人就是沈逸月的大哥了。 “嗯...”,沈逸月点了点头,道: “我大哥叫沈逸仁,大哥小的时候阿爹就请了很多武师教他功夫,后来这个悦来客栈也交给他打理,所以大哥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现在住在客栈里面的豪杰,大哥请来的人最多。二哥叫沈逸孝,是湖州一带著名的才子,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他也是大娘所生。” “沈小姐,我有点不明白,就是你口中的悦来客栈,我们在这也住了一段时间了,可怎么都感觉不到这里像客栈啊。”,马清风在一旁随口道。 “马大哥说的不错,这里虽然名叫‘悦来客栈’,但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客栈。我阿爹年轻时便喜好结交江湖豪侠,阿爹说,沈家家业这么大,仇人也多,多认识些江湖朋友可以保平安,可是自从他做了沈家的家主后,就再不能云游天下,所以便建了这座宅园,凡是路过武康城的,或是需要我沈家帮忙的江湖侠士,都可以在此住下,一应所支都由我们沈家负担。这宅子原本叫聚侠庄,可后来怕引起官军的猜忌,就改名叫悦来客栈了...” 保平安?这种话也就是骗骗小孩子,自掏腰包结交江湖人士,说他沈法兴没有别的想法,打死罗士信也不会相信。不过对于沈法兴是不是早有起兵的心思,罗士信不感兴趣,他们师徒来武康,冲的全是韩若冰的面子,现在重要的是尽快摆平这里乱摊子,然后赶往大兴去办伍云召托付的事情。 知己知彼方可一战,想要尽快解决这里的麻烦事,先要知道对手的情形,想到这里,罗士信向沈逸月开口问道: “明白了,因为你大哥打理这悦来客栈,所以与你沈家交好的江湖人士就几乎都与沈逸仁交好...那么,沈小姐,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支持你大哥沈逸仁?” 了悦来客栈这些人,大哥的娘舅家也是湖州一带的望族,他们自然是支持大哥的...还有就是...就是沈家的宗族长老,叔伯兄弟,他们也全都支持大哥...” 罗士信听完心就凉了半截,听沈逸月的意思,整个武康城,除了沈法兴和沈家的敌人迦罗楼教以外,其他有实力的团体都是沈逸仁的粉丝,这游戏还怎么玩儿? “那除了我们师徒和韩仙姑以外,沈小姐还请到什么人来帮忙?” “这个...没有了...”,对于罗士信的问题,沈逸月显得很不自然,支支吾吾道:“逸月是个女子,弟弟逸康年纪尚幼,我们也不认识什么江湖豪侠,所以就...” “人多不见得就行,凭你师父和我两人之力,再加上你们师兄弟几人的帮忙,难道还怕谁吗?”,韩若冰怕沈逸月尴尬,赶忙出言解围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有您和我们师父两位当世高人坐阵,我们当然什么人都不怕,只不过...嘿嘿,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要是他们一下子上来万八千人围攻我们,事情也很不好办嘛...” “呵...”,韩若冰莞尔一笑,指着罗士信轻斥道: “你小子,从小就油嘴滑舌的,长着么大了也不改改,还万八千的,你怎么不说十万八万的...刚才逸月不是说了嘛,哪边请的人对英雄擂帮助大,哪边就是沈家未来的继承人,所以我们只要帮沈家在擂台上把朱粲的迦罗楼教比下去,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哦,这样啊,还是仙姑您智慧。”,罗士信话是这样说,可他明白,没有足够的实力在手,单凭沈法兴一句话,就算争到了继承权,也保不住这个位子,不过这样的话多说无益,现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说了这么半天,那九月初九的英雄擂到底怎么个比法啊?” “英雄擂从九月初九开始,到九月十一结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比擂不分场次,每天以日落为限,日落时还屹立于擂台上的人属于哪一边,哪一边就是当天的胜方。双方率先赢得两天的比试,便为最后的胜。”,沈逸月细声细气的解释完,看了看乾坤子师徒的反应,略微顿了一顿,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道: “逸月知道此事极为难办,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逸月都会铭记乾坤子前辈和诸位大哥的恩情,事后一定重重酬谢!” “锄强扶弱本就是贫道行走江湖的宗旨,更何况云中子与我等都是一门所出,关系非比寻常,你们姐弟的事儿,我们师徒包了!”,乾坤子拍着胸脯道。 沈逸月知道,江湖上那些所谓好汉,要么重义轻财,要么重财轻义,所以她刚才其实矛盾,提出酬劳一事,生怕让乾坤子师徒误会自己看不起他们。不提,自己实在于心不安,毕竟人家千里迢迢过来帮忙,对手还是那样的强大,什么表示都没有还真是说不过去,而且也显得自己失了礼数。所以说完以后沈逸月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乾坤子会是什么反应,现在听他这样说来,这位老道应该是属于重义轻财那种人。沈逸月不由在心中赞叹一声,云中子介绍的人物,人品果然不一般! 沈逸月还在为这位“高人”的激昂之词而感动,乾坤子猥琐一笑,接着道: “沈小姐刚才说的酬谢,不知是什么呢?” “............” ......................................... 送走韩若冰三人,天色已然大黑,乾坤子得到沈逸月“重谢”的承诺,心情很是不错,哼着小曲儿回房休息去了。师父不着调,几个徒弟几人也羞于和老东西为伍。陈碧儿不是罗士信那般的体力爷们儿,早已疲惫不堪,陈罗汉为陈碧儿安排了一间空房,让小姑娘先去休息,然后师兄弟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罗士信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身体也很累,可是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多少有点儿郁闷,晚上虽然看到了绛雪,可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上,绛雪就被韩若冰带走了,小姑娘临走时那种依依不舍的眼神老是在罗士信脑海里飘来飘去,弄得他心里直痒痒。 “唉!走的时候也没问问她们住哪,想找都不知道去哪找...” “咯咯...士信哥哥是要找谁去啊?!” 罗士信正在那里自言自语的絮叨着,窗外突然传进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罗士信凭窗望去,只见窗外玉立着一位一袭白衣的小女孩儿,齿如瓠犀,螓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衬托着皎洁的月光,真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回眸一笑百魅生。这踏月而来的小仙女不是绛雪小丫头还有谁来! “绛雪,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罗士信话是这样说,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还没等小绛雪再说话,就飞身出了窗子,笑嘻嘻跳到绛雪跟前。 “怎么,士信哥哥不喜欢绛雪来吗?”,绛雪假装撅着小嘴儿,娇嗔道。 “怎么会呢,刚刚还念叨着你呢...” “哼,这还差不多...士信哥哥,在这里说话你师父师兄会听见的,我们去别处说话...” 说罢小绛雪伸出小手儿扯过罗士信的大熊掌,拉着他出了西跨院,东绕西绕,来到一处人工湖边才停了下来。人工湖在悦来客栈的深处,小湖不大,直径不到百步之距。小湖中间是一座小榭,以木桥连通到两岸,湖周围是一片绿柳林,旁边还有一堆假石山。这里的确很幽静,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绛雪,上次见你时还不知道,你轻功不错啊!站在我窗外偷听我都没现。” 罗士信这话不是恭维,从西跨院到这里,小绛雪的身法既快且轻,如果不算耐力,单就敏捷性而言,小绛雪一点儿都不逊于自己,看来云中子这些年来对小绛雪的功夫确实很上心。 “那是当然了,绛雪可不像哥哥你这样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绛雪可是每天都随师父刻苦修炼呢.....谁在窗外偷听你啦,哥哥你真坏...” “好好好,绛雪不是在偷听行了吧?那我也没像你说的一肚子花花肠子啊!” “哼,哥哥还说自己不花,才几个月的功夫,身边就弄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小丫头...绛雪还没问你呢,跟你回来的那个女孩儿是什么人?!” “啊?绛雪说的是碧儿?”,罗士信没想到小丫头一见面竟然问起了陈碧儿,不免稍稍一愣。 “碧儿碧儿,叫的多亲热啊!哥哥快说,那女孩到底是谁比绛雪还漂亮吗?!”,小丫头的柳眉已经慢慢挑了起来,很显然心里并不是很爽。 罗士信对小绛雪的感觉和对江洛琪不同,更多的是一种共患难、不离弃的亲情,虽然小丫头长得超级可爱,可毕竟绛雪还小,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就算罗士信再没人性,也不会对小姑娘动什么歪念头。不过绛雪现在的调调倒是像在吃醋,罗士信怎么听着都感觉有一种酸酸的味道在里面,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绛雪,你问她做什么?” “士信哥哥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好好,不言他。要论长相,天下间还有哪个女子能比得过我们的绛雪吗?当然是绛雪你长的更漂亮了...”,对于女人的心理罗士信还是非常了解的,别管她年老年少,年轻漂亮永远是最实用的恭维之词,“那女孩儿叫陈碧儿,命苦啊,其实说起来,她与我俩还真有一段渊源呢,所以绛雪你就别跟她较劲儿了嘛!” “嘻嘻...这还差不多...”,小姑娘倒也好哄骗,给一句好话就有些飘飘然,咯咯一笑,道:“那好吧,哥哥说来听听吧,绛雪倒想知道她与我有什么渊...” “嘘!” 小绛雪话还没说完,罗士信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神秘秘道: “我们躲起来,有人来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英雄擂(十) “嘘!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 罗士信和小绛雪来到悦来客栈深处的小湖旁,本想叙叙离别之情,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不速之客打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耳力非凡,拉着绛雪躲到了假石山的后面,两人借着皎洁的月光向外望去,只见有两个人影正从远处鬼鬼祟祟走来,当先之人是穿着一身儒装的公子,头带书生巾,手持一把折扇,走路时得得瑟瑟的,样子很风骚。在他身后是一个壮汉,五大三粗,一脸的短胡茬,这不就是在今天在悦来客栈门口跟自己动手的恶汉吗,后来还被三师兄一根飞针击落了手中钢刀,还真是他娘的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他。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湖中央的小厅中停下脚步,儒生背手而立,仰头望月,一副大诗人的骚样。恶汉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儒装公子,然后像孙子一样躬身站在其后,等待儒生的问话。 “这三人的底细你都查清楚了吗?” “回二公子,不论是他们以前做过的糗事,还是他们家人妻儿的所在,属下均已查的一清二楚,有把柄在手,包管他们投效于您以后不敢反水。” 儒装公子也不回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 “做的不错!你刚才说我那个蠢大哥明晚准备宴请沈逸月请来的那师徒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二公子,大公子说那些人本事不凡,他想将那师徒几人从三小姐身边收买过来。”,恶汉恭恭敬敬道。 “哼,没想到我这个蠢顿的大哥还有些眼光,看出那师徒几人都非等闲之辈。此事绝不能让他如愿,不否则会坏了我的大计!”,儒装公子不屑一哼,冷冷道。 “属下今天与三小姐请来的那些人动过手,他们的确很厉害,可是就算他们再厉害也不过几人而已,怎么也斗不过大公子吧?”,恶汉不解道。 “你们这些武人,个个都是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蠢蛋,和沈逸仁一个模样...”,儒装公子轻斥那恶汉一声,接着道:“沈逸月姐弟请来的人是少点儿,可你别忘了,她们姐弟背后还站着一个人物――在沈家最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举足轻重的人物?二公子说的是老爷!” “不错,就是那老东西!哼,没有沈逸康那小杂种的时候,老东西就只知道宠爱沈逸仁那个蠢蛋;沈逸康出世后他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杂种身上,老东西什么时候记挂过我这个儿子!”,儒装公子越说越激动,把折扇在小亭护栏上重重一敲,狠狠道: “我沈逸孝天赋异禀,才学过人,怎能一辈子屈居人下!这次英雄擂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忍辱负重这么长时间,就是要等这样的机会,这次一定要把沈逸仁那蠢蛋和沈逸康那小杂种彻底铲除掉――沈家之主,早晚是我的!” “属下张福林愿辅佐二公子登上家主之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恶汉看似鲁钝不堪,其实却很会看火候,适时的向沈逸孝表了下忠心。沈逸孝对恶汉的表态很满意,微微一笑,道: “你的功劳本公子记在心上了,将来等我登上家主之位,绝不会亏待于你。” “谢二公子提携!”,恶汉继续谄媚道:“二公子,明日大公子宴请那师徒几人,要不要属下做些手脚,阻止他们勾结在一起?” “不用了,你只管帮我继续在暗中拉拢这悦来客栈中的武人,查明他们的底细!至于明晚之宴,我想沈逸仁那蠢蛋一定会把我也招去的,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对付!” “还有,英雄擂即将开比,三小姐请来的人又少,属下恐他们没那么容易赢得擂台,您看是不是应该派我们一些人假装投靠三小姐,帮他们打擂?” “你别自作聪明了...”,沈逸孝冷冷道:“你只管做好我安排的事情便成,其他的不用你管,本公子自有安排!” 属下知错了...” “行了,你下去吧,沈逸仁以后若还什么异动你再通知我。” “是!属下告退!” ..................... “真没想到,原来最坏的是这个沈逸孝,不仅谋害逸月姐姐,连一奶同胞的亲哥哥也算计!还是你师父说得对,这里没一个是好东西...嗯,逸月姐姐和小逸康不算...” 恶汉走后不久,沈逸孝也离开了湖中小榭,罗士信和小绛雪才从假山后出来,两人原本是来这里说悄悄话的,不成想却听到了别人的悄悄话,自是感叹不已。 罗士信看着小绛雪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道:“哼,兄弟相残事儿听多了,杨广不就是夺了他哥哥的江山才当上的皇帝吗,还有李世...算了,皇家尚且如此,何况他们。” “我们得早些提醒逸月姐姐,还要告诉他爹...嗯,还要告诉他哥,叫他们狗咬狗!” “傻丫头,你省省吧,你又不知道沈逸孝到底想干嘛,能提醒沈小姐什么?告诉他爹他哥,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们吗?说不定人家认为我们挑拨离间,更团结了呢...” “有道理...士信哥哥,你说这个沈逸孝到底有什么阴谋啊?” “我俩刚刚是一起偷听他们说话的,绛雪不知道他沈逸孝有什么阴谋,我又怎么会知道呢?算了吧,我们还是接着聊我们的吧,你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再晚你师父会着急的。” “不会的不会的,师父知道绛雪是来找哥哥的,她老人家不会着急的。嗯,那哥哥接着说说你的碧儿吧...” 小丫头记性还真好,罗士信无奈一笑,道: “那小姑娘叫陈碧儿,你还记得当年你病得不轻,我带你去历城找一个姓陈的掌柜帮忙吗?” “嗯,与哥哥共患难的日子绛雪怎么会忘了呢...不过绛雪隐约记得他家好像被官兵查封了,这个陈碧儿那个陈掌柜是一家的吗?” “说对了,陈碧儿就是陈掌柜的小女儿,当年给你看病的钱,就是那个陈掌柜给我的,否则就凭我一个穷小子,拿什么救你?后来我去五台山的盘缠,也是多亏了陈老掌柜那半袋子钱。来武康的路上,碰巧被我遇到了这对儿流浪多年的父女。哎,老掌柜已不复当年模样,病入膏肓,穷困潦倒,临终前把唯一的姑娘碧儿托付给我,绛雪说,我该不该管?”,罗士信把手一摊,问道。 “呀,这样啊,看来这个碧儿姑娘命也很苦啊...和绛雪一样命苦,没人爱...” 小丫头神色有些黯淡,似乎是想起了死去的父母双亲,罗士信看得有些心疼,急忙劝慰道: “绛雪不是还有师父嘛...” “嘻嘻...哥哥说的对,绛雪不光有师父疼,还有哥哥疼呢,是吧?”,小姑娘甜甜一笑,问道。 “是,是,哥哥当然疼绛雪了...” .......................... 罗士信和小绛雪聊了很久,直到东方微微放亮,两人才依依话别。 “绛雪,之前我们听到沈逸孝那些话,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师父,知道吗?”,临分开前,罗士信特地嘱咐道。 “为什么连师父都不能说呢?这样...这样合适吗?”,小姑娘略微迟疑一下,不解道。 “云中子前辈生性率真,嫉恶如仇,我怕她老人家气不过露了痕迹,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韩若冰的直率和蛮劲罗士信当年是见识过的,说她一根筋可能有些为过,但这道姑的确是沉不住气,或许是常年躲在深山中不见人的缘故吧,罗士信这样想到。 “绛雪听哥哥的,可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逸月姐姐一声,要她小心有人暗中算计加害呢?” 罗士信闻言淡淡一笑,满含深意道: “没必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到底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好说呢...”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英雄擂(十一) 罗士信回到住所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放亮,罗士信躺在榻上也没有睡意,虽然无意中听到了沈逸孝的秘密,算是掌握了些许先机,但沈逸月这边手中并没有多少资本可用,里外里不过自己师徒几人加上云中子韩若冰,硬实力不够,根本没法去做螳螂身后那只黄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寻思着找江洛琪商量商量办法,可又顾虑两人现在阵营不同,贸然去找大**会让她为难。 “师弟,你起了吗?沈小姐亲来给我们送早点了...” 天色大亮,罗士信还在思量如何利用沈逸孝这张牌,三师兄便过来唤他吃早饭。罗士信没来的时候,沈逸月为了表示对乾坤子师徒的礼敬,便每天亲自带下人为几人送餐,昨日也是因为罗士信的到来才打乱了这个规律。 “沈小姐,你能介绍一下你二哥沈逸孝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沈逸月让人将食盒摆好,然后便要告辞离去,罗士信见状赶忙出言问道。沈逸月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恍然道: “我二哥是湖州一带著名的才子,他虽然也是大娘所生,不过却不像大哥和大娘那般对逸月姐弟的刻薄。二哥对谁都很和善,为人也没什么野心,大部分时间都与他的那些文人朋友吟诗作对...罗大哥不用担心我二哥,他对家主之争毫无兴趣的...” “哼哼...”,罗士信淡淡一笑,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而已...那么沈逸仁和沈逸孝兄弟两人的关系怎么样?” “嗯,他们的兄弟关系还不错,因为二哥才学横溢,所以大哥很多事情都喜欢找二哥商量。” “哦,原来如此...” 看来沈逸孝的的心机的确要比沈逸仁深得多,长期以来一直努力给别人营造一种感觉,就是他沈逸孝毫无野心,而其实却在暗中培植力量,对他大哥的地位虎视眈眈。这样的人最是阴险,也最难对付,好在罗士信现在知道了沈逸孝的心思,否则弄不好真就会载在他的手里。 .................................... 罗士信昨夜一晚都没睡,吃完早饭,送走了沈逸月,罗士信就回到自己房中补觉去了。傍晚时分,三师兄又过来唤他,说是沈逸仁来了。 罗士信跟着陈罗汉来到西厢房的客厅,乾坤子正陪着沈逸仁在说话,沈大公子还是昨天那身淡蓝色长衫,形象上确实风度翩翩。除了站在沈逸仁身后的几个保镖,还有两个人陪坐在沈逸仁下,一个是二十多岁年纪的公子,穿着身白色的华丽长袍,腰间系带,手持折扇。另一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莽汉,与那白衣公子相反,穿着一身的黑服,脸色也黑,虎头豹眼,模样甚是彪悍。 乾坤子面前摆着一个礼盘和一个礼盒,礼盘中堆着一摞子黄灿灿的金子,看样子足有二百两有余,礼盒里也放着不少的珍珠财宝,价值不菲。此刻乾坤子正在把弄着一枚玉璧,模样很是丢人,口水都要流了下来。老东西见罗士信进来,兴冲冲向他招了招手,喜滋滋道: “士信啊,快过来看看,大公子送我们的礼物可是不少呢!” 罗士信来到两人跟前,扫了一眼桌上的礼物,先冲沈逸仁拱了拱手,然后向乾坤子道: “师父,无*不受禄,我们平白无故收下大公子这么贵重的礼物,恐怕不太合适吧。” 经过沈逸月的介绍,罗士信已经知道了武康之事的原委,现在沈逸仁如此作为,明摆着是想收买师父乾坤子和自己师兄弟几人。先,言而无信这种事罗士信是非常不屑的,而且他也的确是不喜欢这个沈逸仁,所以他并不希望乾坤子收下沈逸仁的东西。 “呵呵,罗少侠此言差矣,令师和诸位不辞辛苦来到武康,不就是为了给我们沈家帮忙嘛,怎么会是无*呢?小小礼品,诸位可千万不要推辞!”,沈逸仁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闻言只是轻轻一笑,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就是就是,人家一番心意,我们怎能不给面子呢...”,说着老家伙把桌上的东西往眼前拽了拽,然后冲沈逸仁嘿嘿一笑,道: “那贫道就谢过大公子了...好家伙,这么多宝贝,贫道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如此多的金子啊!” “老前辈客气了,请笑纳!”,沈逸仁嘴角微微一撇,抱拳道。 罗士信对这个师父实在是无语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见钱眼开不说,还表现的这么直白!虽然罗士信相信老东西不会真的翻脸去帮沈逸仁,但拿了他这么多东西,以后难免给人落下口实,失节是小,面子是大啊! 尽管罗士信很是不赞同乾坤子的做法,可他也不能撅了老东西的面子,只是在心中无奈一叹,然后便不再做声了。 沈逸仁显然也没想到乾坤子会这么轻易就收下了自己送的东西,心情看起来不错,又向乾坤子师徒抱了抱拳,指着坐在他旁边的两人道: “老前辈,诸位英雄,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这两位朋友,这位公子是镇远镖局的少当家,名叫陆文斌,可谓是少年英豪啊!这一位是黑风寨的扛把子,名叫周富雄,江湖人称黑风煞,本事了得。这两位都是专程来武康帮我们沈家比擂的。” 待这一黑一白两人与乾坤子师徒都打了招呼,沈逸仁又道: “逸仁在醉仙楼摆下了一桌酒席,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舍弟和我另两位江湖朋友已经先去了,我们也出吧!” “师父,你们去吧,我不能把碧儿一个人扔下,就不陪您过去了。” 乾坤子对白食很是热爱,罗士信可不好这口儿,而且他也实在不愿与沈逸仁他们虚与委蛇,所以索性搬出碧儿当幌子,推脱不去。 “去,去,一定要去!”,乾坤子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那醉仙楼可是湖州最出名的酒楼啊!那口味真是没说的,不去你可是要后悔的呦!” “师弟,你还是去吧,那醉仙楼不仅是这一带最著名的酒楼,而且也是英雄擂台的所在地,你去看看也好啊。至于碧儿,我们也带着她去不就得了...大公子,我们带一个朋友去行吗?” “行,当然行。诸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沈逸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同样是要罗士信去赴宴,陈罗汉的话就比乾坤子着调得多,罗士信没想到英雄擂竟然在那里比,也想去看看情况,而且师父师兄都已经说话了,面子是一定要给的。罗士信略微沉吟一下,然后淡淡一笑,道: “既然如此,我去叫碧儿过来,我们这就走吧...” ........................................... 原来所谓的醉仙楼并不在武康城里,罗士信领着碧儿小姑娘跟着众人刚出了武康南门,就看见太湖边上矗立着一栋三层建筑,雕栏画栋,钩心斗角,但是看外观就知道这里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酒楼。醉仙楼临湖而建,旁边就是一个小渡头,渡头里还停着五六艘花船。傍晚时分,正是这里最繁忙的时候,不断的有车马从武康城里过来,车马上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有的人进来醉仙楼,有的人直接就上了花船。 “三师兄,你不是说英雄擂就摆在了这里吗,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还没到醉仙楼,罗士信便四处寻么,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擂台样的东西。 “罗少侠刚来有所不知,那英雄擂台在这醉仙楼的后面,是在湖面上搭的一座台子,我们进去就能看到了...”,还没等陈罗汉回答,沈逸仁就抢先为罗士信解答道。 “原来如此...”,罗士信只是回了沈逸仁一个微笑,便不再做声了。 沈逸仁很显然是这里的贵客,一行人还没到门口,就有个胖胖管事的领着一群小厮过来牵马 “大公子,您来了!二公子和您几位朋友正在天字房中等您呢。” “嗯...”,沈逸仁用鼻子轻轻一哼,道:“前面带路吧。” “诸位这边请...” ........................ 醉仙楼的一层是普通的接客大堂,不分间儿,二楼虽然分间儿,不过也只是用来接待一般的财主商人。三楼才是为贵宾准备的包房,一共就两间,分别是天字房和地字房,这里不仅装潢奢华无比,景色也很不错,外面的湖光山色一览无余。 胖管事将众人领到天字房后就退下去了,沈逸仁让一众保镖守在门口,然后当先推门而入,房中早已摆好了酒席,此外还坐着三个人,罗士信昨晚见到的那个沈逸孝也在其中,从近处看,这小子斯斯文文的,的确不像有什么野心的人。 “啊!是你!” 从沈逸孝身上挪开视线,转眼再看另外两人,罗士信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在这两个人中有一个壮年的汉子,这汉子,竟是罗士信的“老熟人”! 最近是在攒稿子,准备第二卷的时候上架,希望到时候会有读订阅订阅,也算是给小弟的鼓励和动力吧,多谢了! 既然提到了第二卷,就顺便做下广告: 北齐巨大的宝藏究竟在哪里?挑动隋炀帝与李渊矛盾的幕后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大隋朝廷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看似平静的长安城实则暗流涌动,罗士信一个小小的人物如何在虎踞龙盘的都城中立足求生?雄踞草原多年的突厥人,如日中天的高句丽,崛起中的契丹人,与异族的战争究竟会将历史引向了何方,又会让罗士信的命运拐向哪里? 想知道谜底的朋友们,敬请订阅《隋主沉浮》第二卷――《谁与争锋》 (*^__^*)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英雄擂(十二) 乾坤子师徒跟着沈逸仁来到这醉仙楼天字房的时候,房中早已有人在等候,其中一个便是沈家的二公子沈逸孝,沈逸孝旁边还坐着两人,其中一个是五十来岁的男子,锦衣玉服,一缕美髯飘与胸前,精神矍铄,看起来也是一个练武之人。 另一壮汉却是让罗士信大吃一惊,只见他三十多岁年纪,一身墨绿色的劲装,满脸的络腮大胡子,双眼炯炯有电,从头到脚散着一股霸王之气,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五台山险些要了罗士信性命的风尘三侠之头一号――虬髯客张仲坚! 罗士信对这老小子是又恨又佩服,当年在三宝观的时候还曾想与之结交,结果热脸贴个冷**,小命儿还差点挂在风尘三侠的手里,张仲坚后来打消了杀罗士信灭口的初衷,转而意图拉拢于他,临走时还特意留下一封致歉信给罗士信。不过即使这样,罗士信看到他时心里也堵得很,虽然不至于过去捅他两刀,但要罗士信像初见张仲坚时那般热情洋溢,已经没可能了。 张仲坚也第一时间认出了乾坤子师徒几人,虬髯客是个场面上的人物,赶忙上前躬身失礼,道: “晚辈张仲坚见过道长!” “啊,原来是仲坚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师父昆仑道可还好啊?” 老道乾坤子和罗士信的三个师兄看到张仲坚时也是微微一诧,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张仲坚和罗士信之间的恩怨,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虬髯客而已。 “当年从五台山下山以后,家师就与我们师兄妹几人分开了,仲坚也是多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而仲坚这些年来一直在经营自家的庄园,此次来武康,是给我这位朋友帮忙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虬髯客指了指还一脸茫然的沈逸仁,道。 罗士信当年曾不小心听到了风尘三侠的计划:红拂女张出尘委身潜入司徒府,李靖入军,而张仲坚自己则隐遁江湖,凭着祖上留下的万贯家财集聚力量,为起事做准备。虽然不知道那两位现在计划实施的怎么样了,虬髯客看起来做得还不错,跟江南一带最大的宗族沈家都勾搭起来了。不过罗士信并不相信张仲坚真是全心全意过来给沈逸仁帮忙的,在他想来,张仲坚八成也是奔着那张北齐藏宝图来的,因为起事就要养兵,养兵就要花钱,单凭张仲坚那些家底儿根本武装不了多少人。 “诸位兄台可都好啊...罗小兄弟,一别数年,你也好啊?”,与乾坤子见过礼,虬髯客又向罗士信师兄弟几人抱了抱拳,打招呼道。 “托仲坚兄的福,小弟还活着呢...”,罗士信淡淡一笑,亦假亦真道。 “哈哈哈...”,张仲坚闻言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大笑道:“罗小兄弟还真是会说笑啊!怎么,还记着哥哥的不是呢?” 虬髯客果然是个枭雄之人,把话都摆在台面上,即便罗士信原先还心有怨恨,听到他这样说来,也只能付之一笑,释然道: “都过去的事了,什么记得不记得的...” “哈哈哈...小兄弟果然是胸襟广阔之人啊!” “仲坚兄,怎么你们之前认识吗?”,一旁的沈逸仁不解道。 “何止认识,”,虬髯客指了指一脸悠然的乾坤子,向沈逸仁道: “这位乾坤子道长是家师的故友,是张某人的长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老人家不论本领还是德行,都与家师昆仑道东西齐名,可以说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世外高人啊!他这几位徒弟也都是各怀绝技,大公子你能将他们请来帮忙,这武康英雄擂沈家赢定了!” “哎呀呀,逸仁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先前竟然不知道前辈如此身份,失礼,真是失礼啊!”,说着沈逸仁赶忙向乾坤子深鞠一躬,然后道:“道长快请上座,诸位,大家都入席吧...” 沈逸仁将乾坤子请到了上之位,罗士信师兄弟几人在乾坤子的左侧,碧儿小姑娘被夹在罗士信和陈罗汉中间,其他人都坐在乾坤子右手侧,待众人都落了座,沈逸仁向乾坤子介绍道: “道长,我来给您引见两人。这位是家弟沈逸孝,胸中颇有些才学,在湖州一带也小有些名气...” “道长,晚辈沈逸孝敬您老一杯!”,沈逸仁介绍完,沈逸孝起身向乾坤子敬酒道。 沈逸孝说话斯斯文文的,举止间也有礼有节,乾坤子微笑着看了看他,然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点头道: “嗯,不错,不错...” 乾坤子扔下一句没着没落的话后便不再作声,沈逸仁也不知道老东西是说自家弟弟不错,还是说那杯酒不错,没办法搭茬,只好接着介绍另一个锦衣男子道: “这位老英雄是太湖玄龙岛的岛主,名叫南宫烈,本领高绝,在江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老英雄一直与家父交好,此次是特地过来帮我沈家的忙....” “南宫烈?”,乾坤子寻思半天,突然一拍大腿,道: “啊,贫道听说过,以前听说过,是挺出名的...” 南宫烈自视与沈家交情不浅,先前沈逸仁把上之位让给了这个不着调的老道,南宫烈心中就暗自不爽,现在乾坤子又摆出这副嘴脸,南宫烈感觉自己被严重的轻视了,话语间不免有些带刺儿,冷冷一笑,道: “哼哼,道长的大名老夫也有耳闻,无良道人嘛,五台山一带可是人人闻之色变啊,就是不知道真功夫到底怎么样...” 南宫烈话中的挑衅意味很重,乾坤子的几个徒弟听着都很是不爽,马清风嘴上最是不肯让人,起身手指南宫烈,质问道: “老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想动手吗?!” “大胆!你是什么辈分,竟敢这样跟老夫说话,没大没小的!”,南宫烈也怒了,猛一拍桌子,暴喝道。 “咳咳...”,两边的火药味儿很浓,沈逸仁又不好偏袒哪一方,只好转移话题道: “两位息怒,大家都是自己人,这又何必呢,来来来,我们喝酒...对了,罗少侠不是想看看擂台什么样吗?诸位请往那儿看...” 说着沈逸仁伸手指了指窗外,罗士信顺着沈逸仁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在醉仙楼东边的湖面上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大台子,底下以木桩为柱,整座台子高出水面六尺之多,台子以木为料,面积不小,长宽都有三四丈。木台通过由许多小船构成的浮桥连接到醉仙楼靠湖一侧,醉仙楼就相当于一座大看台,如果在擂台上有比试,在醉仙楼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嗯,那里不错,我们就去那里比试比试怎么样?!”,马清风丝毫没有体会到沈逸仁的良苦用心,依然执着的要跟南宫烈动手。 “马兄,算了吧,大公子说的对,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呢...道长,您也说句话嘛”,虬髯客也在一旁相劝道。 “清风,你怎的这样无理,南宫老英雄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与他动手成何体统,万一你要是不小心赢了老英雄,那多不好看...” “牛鼻子老道!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老夫不与这小辈动手,来来来,老夫今日非要于你斗上一斗!” 罗士信暗自流了一把冷汗,自己这师父还真不枉无良道人的名号,好话在他嘴里也变了味儿,明明是要缓和气氛的话,却把南宫烈个老头子惹得更毛了,现在南宫烈要与乾坤子拼命,看老东西如何收场。 乾坤子却是一脸无辜相,茫然不解道: “这怎么话说的,南宫老英雄何故怒啊?” “废话少说,跟我出去....” “小姐...小姐,您这是为难小的们啊!小姐,您不能进去...” 南宫烈正想叫乾坤子出去单挑,门外突然一阵吵闹之声,然后就见一个面覆黑纱的紫衣女子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身边还跟着几个丫鬟家丁,原本守在门口那些沈逸仁的保镖想要拦下这女子,可又不敢去碰她,看起来很是为难。 “三妹,你这是干什么?!”,突然闯入的女子不就是沈家三小姐沈逸月吗!刚一看到沈逸月,沈逸仁的脸色就微微一沉,冷声质问道。 “大哥,这话应该是小妹问你才对,你将乾坤子道长几位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沈逸月眉角儿微微一挑,怒声道。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英雄擂(十三) “大哥,这话应该是小妹问你才对,你将乾坤子道长几位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宫烈正嚷着要和乾坤子动手,沈逸月突然怒气冲冲的从外面闯了进来,质问沈逸仁宴请乾坤子师徒到底是何用意,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到了这对好像敌人一样的兄妹身上。 “哼,我和二弟不过是仰慕道长大名,所以请他老人家和他几位高徒到醉仙楼吃顿酒,这又有何不妥?!”,沈逸仁瞥了沈逸月一眼,轻哼道。 “那你送给道长那么多金银珠宝又怎么说?” 沈逸仁闻言冷冷一笑,道: “哈哈,我心甘情愿送礼,道长也愿意收礼,这和你有什么相关?!” 沈逸仁这是摆明了在挖沈逸月的墙脚,态度嚣张之极,而沈逸月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被沈逸仁的蛮横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一甩袖子,负气道: “大哥你不讲道理,我找阿爹评理去!” “唉,三妹留步...”,沈逸孝急忙起身拦下沈逸月,微笑着劝道:“这等小事何必要劳烦父亲呢,再说了,乾坤子道长远道而来助我沈家比擂,大哥身为沈家长子,送给道长些许薄礼以示感谢,也没什么不妥啊...” “可是二哥...可是...” 沈逸孝果然有一副好口舌,一句话就让沈逸月不知如何应答,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乾坤子师徒,一会儿看看沈逸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显得很是尴尬。罗士信师兄弟几人也都为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师父感到阵阵脸红,昨晚还信誓旦旦答应人家小姑娘,说她们姐弟的事全包在他身上,结果转天就收了沈逸仁一份重礼,还被人家沈逸月堵在了这里,也确实有够难堪的。 师兄弟几人转头再看师父乾坤子,丫的老东西实在太可恶了,闭着眼睛还在那里自顾自的品着酒菜,好像这兄妹三人的争执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陈罗汉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乾坤子的衣角,低声道: “师父,您别吃了,倒是说句话啊!” “这是人家的家事,为师能说什么?我们只做该做的事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多管...”,乾坤子微微抬了抬眼,满不在乎的道。 “道长果然是明事理之人!”,沈逸仁显然很满意乾坤子的不介入原则,在一旁赞赏道。 与沈逸仁相反,沈逸月闻言却是满眼的失落,乾坤子的确收下了沈逸仁的重礼,加上他这番是是而非的话,沈逸月很难把握这老道的立场,不免有些慌了神儿。 最耐人寻味的是沈逸孝,当他听到乾坤子这番话时,眼神中竟然也闪过一丝的不安,旁人没注意到,罗士信却一直在偷眼观察他。其实从沈逸月刚一闯入时,罗士信就现沈逸孝面有得色,很显然他早就知道沈逸月会来闹场,再结合沈逸孝昨晚那番话和刚才的表现,罗士信断定沈逸仁宴请乾坤子一事是沈逸孝暗中泄露给沈逸月的,否则这丫头也不可能知道她大哥给乾坤子送了份大礼。 罗士信还真猜对了,沈逸孝确实是想利用沈逸月的突然出现阻止他大哥和乾坤子勾结在一起,在沈逸孝想来,像乾坤子这把年纪的世外高人,对名誉和信誉的看重一定大于对利益的看重。可他太低估乾坤子了,无良道人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老东西不仅收了沈逸仁的礼物,还说出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沈逸孝有些措手不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三爷...三爷...您老这不是给小的出难题吗...您等等...” “滚开!” 咚咚咚.... 天字房中正在气氛尴尬之际,楼下又是一阵喧闹吵嚷之声,紧接着楼梯口处一下子涌了上来十几个人,为正是昨日在城门口带人与沈家家丁武斗的朱兆熊,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七八个身穿绿衫的手下,其余人等服色各异,看样子并不是迦罗楼教教徒。 这帮人来得还真是时候,沈家人内部的矛盾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位好惹事的主儿,看来今晚的醉仙楼要热闹了,罗士信这样想到。 沈逸月来了以后房门就一直没关,所以外面的情形屋里的人看得是一清二楚,只见朱兆熊领着一伙人上楼后就气势汹汹的奔天字号房走了过来,先前为沈逸仁和乾坤子师徒领路的胖管事好像一只鹌鹑一样哆哆嗦嗦跟在朱兆熊后面,苦着脸不住的向他哀求道: “三爷,朱三爷,要不您老就领着这些壮士去地字号房吃席吧,不要钱,算我们醉仙楼孝敬您老的...” “放屁!”,朱兆熊狠狠的瞪了胖管事一眼,然后向天字号房中指了一指,咆哮道:“你娘的,难道老子给不起钱吗?今天老子是看得起你们醉仙楼,才在这里请这些江湖朋友吃饭,你竟敢让我们去地字号房,凭什么他们沈家人就可以在天字号房!老子出双倍价钱,把他们赶出去!” 胖管事显得很是为难,又不敢得罪这位爷,战战兢兢道: “三爷息怒...地字号房和天字号房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名字不同罢了,您老就给小的们行个方便,去地字号房吧...” “啊呸!英雄擂就要开比了,你让老子去地字号房,而让他们沈家人在天字号房,一天一地,这不明摆着咒我们输嘛!你娘的,你要是再敢提让老子去地字号房吃饭,老子就把你扔到太湖里去喂王八!”,朱兆熊舞动着拳头恐吓道。 看朱兆熊长那模样就知道这厮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蛮爷们儿,胖管事也不敢再与他说话,只得把希望投向沈家一边,否则两家要真是在这里干起来,自己怎么跟东家交代!胖管事给朱兆熊陪了个笑脸,然后颤颤巍巍来到沈逸仁跟前,满脸苦相道: “大公子,您看这事儿闹的,惹得诸位不愉快...要不这样,小的给您在地字号房再新摆一桌酒席,账记在我们头上...” “王管事,你看本公子长得像是比他朱老三更好欺负吗?”,沈逸仁看也不看胖管事,冷冷问道。 “您这话儿说的,怎么会呢,沈家大公子少年英侠,江南之地谁人不知,只是...” “少废话,把本公子惹火了,直接把你扔到海里去喂王八...哼,请人吃顿饭而已,却有这么多不知好歹的东西来搅局!”,沈逸仁冷哼一声,歪头横了旁边的沈逸月一眼,一语双关道。 “大公子,小的给您磕头了...”,胖管事扑通一声跪倒在沈逸仁面前,语带哭腔道: “看在我们东家的面子上,您老就行行好,给小的们行个方便,别跟他们怄气了...” “哼,要不是看在你们东家的面子上,本公子还会这样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去,除了本公子请来的客人,其他闲杂人等都给我赶出去!”,沈逸仁向胖管事摆摆手,不耐烦的道。 “沈逸仁,你欺人太甚!” 朱兆熊还没来得及飙,一旁的沈逸月倒先是按耐不住胸中的怒火,一声娇叱道。其实想想也是,纵是沈逸月脾气再好,性格再温柔,被自己的亲哥哥在这么多人面前不住的羞辱暗骂,也是忍无可忍,更何况先前的“夺人之恨”还未解,小姑娘心里早就憋着的那股火气被一句“闲杂人等”彻底点着了,纤纤玉手指着沈逸仁的鼻子质问道: “就算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妹妹,就算你要说些羞辱我的话,你也该分个场合吧!你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至我们沈家人的脸面何在?!” “哼...”,沈逸仁冷冷一哼,不屑一顾道:“不怕跟你说,我就从来都不认为我们是一家人!” “你!”,沈逸月天生与她娘亲一样的性格,温柔恬淡,根本就不是一块吵架的料,站在那里气得浑身颤抖,目泛泪光却不知如何回击。 罗士信实在气不过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这样被人欺辱,而羞辱她的人还是她哥哥,虽然乾坤子说过别人家事不好过问,但罗士信却也不管那么多了。 “咳咳――”,罗士信一声轻咳先引来众人的注意,然后貌似漫不经心的道: “原来大公子不是沈家的人,这还真是出乎罗某人的意料啊!”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八章 英雄擂(十四) “罗少侠此话怎讲?”,沈逸仁微微一愣,不解道。 “是你自己刚才说的啊,众所周知,逸月小姐是沈家的千金小姐,你说你和三小姐不是一家人,那怎么会是沈家人呢?” 罗士信故意曲解沈逸仁的意思,摆明了是站在沈逸月一边,沈逸仁闻言脸色立刻就是一沉,不悦道: “罗少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说说,大公子要是不喜欢听就算了...”,罗士信把嘴一撇,满不在乎的道。 罗士信不喜欢沈逸仁,其实沈逸仁也自肺腑的不喜欢罗士信,他在心底里一直都对前一天罗士信当众撅了他的面子而耿耿于怀。先前之所以对罗士信那么客气,也并不是因为沈逸仁有多么广阔的胸襟,而是为了将乾坤子和陈罗汉这样的高手从沈逸月的阵营中拉拢过来的。所以对于罗士信现在这样**裸的挑衅,沈逸仁几乎都要爆了,他强压着心中怒火,转而冲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的乾坤子抱了抱拳,道: “道长,您这位高徒好像对逸仁有些成见啊!不知前辈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嗯?成见?”,乾坤子放下手中那只油腻腻的鸡腿,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向罗士信喝问道: “士信,大公子说你对他有成见,是这样吗?” “没有啊,师父,没有的事儿....绝对没有!”,罗士信把手一举,信誓旦旦的道。 乾坤子满意的点点头,又换做一副可爱的笑脸,转头向沈逸仁道: “大公子,你听见了,我这徒儿对你没有成见,你多心了...” “那刚才令徒说沈逸月是沈家小姐,而说我不是沈家人,这话又怎么讲?” “什么!”,乾坤子闻言一脸的错愕,很是惊讶的反问道: “难道大公子你不是那个意思吗?!这事儿闹的,贫道刚才也是这么以为的,原来我们都误会了...” “.........” 如果说之前众人对乾坤子的态度还模棱两可的话,现在连白痴都知道乾坤子在沈逸仁和沈逸月之间到底选择帮谁了,除非老东西同时具备白痴的智力和儿童的想象力,否则他怎么会把罗士信的话当真?!现在乾坤子这么说,就是摆明了支持自己的徒弟,坚决站在沈逸月姐弟一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哈哈哈哈....” 正在沈逸仁酝酿着如何爆之时,朱兆熊那伙人中突然传出一阵大笑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朱兆熊身后的人群中晃晃悠悠踱出一个公子,这公子身穿一袭白装,留着两撇小八字胡,长相也还过得去,手持一把折扇,如果不是他那副猥琐之极的笑容很是欠揍,这公子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 这小子哆哆嗦嗦走到两伙人中间,冲沈逸仁微微一笑道: “沈大公子,九月初九的英雄擂我劝你还是早些认输吧!你看看你请来这些人...”,小八字胡说着用手中折扇点了点乾坤子和罗士信等人,一脸不屑的道: “他们功夫怎么样暂且不论,这心智嘛...哈哈,是不是少了点儿啊?” “你丫的说什么?!”,还没等沈逸仁做出反应,马清风就拍案而起,指着小八字胡暴喝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说什么?哼,难道不是吗?沈大公子刚才的话意思明明是说他不把这位小姐当作沈家人,而两位居然会理解成沈大公子不是沈家人,这真是...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 “..................” 望着这小子自作聪明的样子,众人皆无语。现场所有的人都听出了罗士信和乾坤子话中的意思,而这小子居然会按照字面去理解,看来他的确是具备了白痴的智力,不过却没有儿童那般的想象力。莫说是其他人,就连乾坤子都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自己刚刚是装傻,而这小子,是真傻! “你算什么东西!乾坤子道长是当世的高人,岂容你这等无名小辈在这里胡乱指责!”,乾坤子和罗士信刚才的表态让沈逸月心情立刻由阴转晴,投桃报李,所以小八字胡嘲笑乾坤子时,小丫头第一个站出来为老道平反。 “这位小姐你..美!” “你看什么看?!” 小胡子刚想“驳斥”沈逸月,一抬眼正看见沈逸月那双勾人魂魄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待沈逸月一声娇咤,这小子才回过神儿来,然后立刻奉上一副龌龊的笑容,向沈逸月躬身失了一礼,怪声怪气道: “小生杜文杰,对小姐很是倾慕,既然他们沈家不要你了,小姐不如就跟了我杜某人吧!” “你就是杜文杰?”,就在众人还为小胡子的无耻和直白而目瞪口呆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虬髯客张仲坚突然出声道。 “怎么,这位兄台知道我杜某人的名号?”,杜文杰转头看了看张仲坚,喜滋滋问道。 “何止知道,简直是如雷贯耳,毫州杜文杰,人称‘妙手拈花’,高来高去的功夫可谓一绝!不过...”,虬髯客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沉声道: “不过你这身的轻功却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专门潜行于良家女子的闺房,做那**淫邪的勾当,也不知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毁在你的手里!你就是没在我张仲坚的地头儿犯事,否则,哼哼,我张某人一定将你那坏事的家伙切下来喂狗!” 原来如此!听虬髯客说完,众人才明白这个杜文杰怎么会像头公猩猩一样直白的求爱,原来这小子本就是一个杀千刀的**贼,再配上明显不是很高的智商,他又怎么会懂得什么叫婉转,什么叫含蓄呢。 这世上就没有比**贼更令人痛恨的职业了,按道理当众被虬髯客揭穿了身份,杜文杰就算不立刻暴起,最起码也得火冒三丈,可是这厮却是不然,对于张仲坚的冷言冷语,这小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洋洋自得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这些伪君子喜欢怎么说是你们的事,我自管采我的花...” 杜文杰说完又把色迷迷的目光投向了沈逸月的身上,嬉皮笑脸道:“沈小姐,单看你这双眼睛,就知道你一定比嫦娥西施还要美,可你为什么总戴着副面纱遮住你那张仙容呢!这样可不行,美丽的容貌是要给人看的,嘻嘻...让我杜某人来帮你揭开面纱吧!” 杜文杰说做就做,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好像一道鬼影一般蹿了出去,这厮“妙手拈花”的名声的确不是盖的,他距离沈逸月原本也有近十步之遥,可一眨眼的功夫,这小子就已经闪到沈逸月跟前,只见他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沈逸月的面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制止之前,又飘回到刚刚起动的位置。 “好芳香的味道啊!”,杜文杰将手中面纱放在鼻子下一通深呼吸,满脸惬意享受的样子,然后将面纱网怀中一揣,抬头向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沈逸月笑嘻嘻道: “小姐,此面纱就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吧你有面疾!” 杜文杰话刚说了一半儿,突然一声惊呼,原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杜文杰吸引了去,现在被他这样一喊,大伙不由得一齐向沈逸月望去。此时沈家三小姐还有些呆愣愣立在那里,面纱已经被人摘取,露出那张让人亦是惊艳亦是吃惊的面庞!只见此女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两弯笼烟眉似蹙非蹙,一双含情目似忧非忧,真可谓是胪边人似月,肌肤凝霜雪,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沈逸月的美丽,那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然而或许是造物主认为人的容貌不应该是完美的,所以在沈逸月诞生伊始,就在她的左脸颊上刻下了一小片淡红的胎记,从而在这张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脸上留下一点点抹不去的瑕疵。 罗士信此刻才明白沈逸月为什么总是戴着副黑面纱,原来,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脸上那一点点的瑕疵...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三十九章 英雄擂(十五) 江洛琪也有戴面纱的习惯,不过她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扰,而沈逸月却不管白天黑天,总是戴着副面纱,先前罗士信就很奇怪,现在才算明白,原来她是为了掩盖脸上那片瑕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呀!” 经过初时的愣,沈逸月突然间现自己的缺陷竟然被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对着一双双诧异奇怪的眼睛,沈逸月惊羞交加,慌忙中以手遮面,想要夺路而逃,房门口却被朱兆熊一伙人堵着。无奈之下,小姑娘只好蹲下身躯,将整张面庞藏于双臂之中,哭泣着,颤抖着,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楚楚可怜。 “哼!丢人现眼!” 虽然沈逸仁和沈逸月两人因为继承权而斗气,可那怎么说也只是内部矛盾,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沈逸月的哥哥,沈逸仁不仅不站出来帮妹妹说话,却反而把嘴一撇,一脸不屑的说着风凉话。那个沈逸孝也秉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躲在一旁,摆出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太可恨了,摊上这样的兄长,罗士信都替沈逸月感到悲哀,看着小姑娘无助的样子,罗士信是真想要过去安慰她,可在这样的场合又怕别人认为自己居心不良,于是只得将矛头瞄向那个惹事的杜文杰,指了指那淫棍,高声喝道: “姓杜的,立刻把纱巾还给沈小姐,然后道歉,否则小心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杜文杰此刻正盯着哭泣的沈逸月兀自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到罗士信的威胁,他只是用眼角儿微微横了他一眼,用鼻子哼道: “哪里来的丑小子,心智不全也就罢了,还这样不自量力!” “哼,自不量力...”,乾坤子闻言嘴角儿微微一撇,冷笑道: “士信徒儿,替为师将这狗东西丢到湖里去,叫他清醒清醒,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 “哈哈,就凭这......啊!” 杜文杰还没来得及嚣张,却骇然现刚刚还静若处子的黑小子好像阵旋风一样向他扑来。其实身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贼,杜文杰深知不可轻敌的道理,他只是没想到罗士信这样硕大的身躯,竟会有如此惊人的爆力和敏捷性,待他反应过来之时,罗士信已经闪到了眼前,一只铁爪正向自己胸前抓来。 杜文杰也不是白给的废物,他知道对方这一抓已经避无可避,只得以攻代守,用手中折扇向罗士信手腕处打去,想要逼罗士信撤手。说时迟那是快,罗士信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眼看折扇向自己打来,立刻放弃原先的目标,反手一把抓住杜文杰的手腕,暗中叫力。 “哎哟!撒手,快撒手!” 罗士信一只铁掌是什么样的怪力,一把直接将杜文杰的手腕握成了骨裂,这小子吃疼之下,鬼叫连天。罗士信闻言冷冷一笑,道: “撒手?好,满足你!” 罗士信言罢闪电般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杜文杰的腰带,然后双臂运力,大喝一声道: “走!” 呼―― “啊――” 扑通―― 众人只见杜文杰好像只飞天蛤蟆一样舞动着四肢,嚎叫着被丢出了窗外,然后在月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最终落入到平静的太湖之中。 “师父,你看徒儿这活儿干得怎么样,您老还满意吗?”,听到扑通一声响起,罗士信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向师父乾坤子嘿嘿一笑,问道。 “嗯,马马虎虎吧,你小子竟然用了两招才制住那狗东西,有点儿丢人...”,乾坤子吹了一句牛,然后起身走到沈逸月跟前,向她道: “丫头别哭,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敢欺负你,你就跟贫道说,一般人我们师徒都对付得来...” “啊呔!老杂毛,你们欺人太甚,这样羞辱我请来的朋友,就是没把我们迦罗楼教放在眼里,你们真当我朱老三是好欺负的吗!兄弟们,动手!” 现场之人都被罗士信刚才两招击败杜文杰而震惊不已,直到乾坤子和罗士信师徒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一番,朱兆熊才回过味儿来,这不是明摆着砸自己的面子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朱兆熊当即暴喝一声,向身后之人一招手道。 “我呸!”,乾坤子好像小痞子一样向地上吐了口口水,毫不示弱道: “叫我老杂毛?跟贫道叫板是不是,告诉你小子,我无良道人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打架,我们师徒怕过谁来!狗子,吓唬吓唬他们!” “啊哈!” 二狗子闻言立刻暴喝而起,四下寻么两眼,没找到什么施威用的工具,就索性将摆满了酒菜的席桌抄了起来,两手握着两个桌角儿,双臂一用力,大喝一声: “开!” 咔嚓―― 哗啦―― 随着一阵脆亮亮的木裂之声,一张厚重而又坚实的紫檀木桌竟然被二狗子硬生生用双手掰做两半,杯碗碟筷掉了一地,然后二狗子恶狠狠的将碎裂的桌子丢到一边,故意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向正欲上扑的朱兆熊等人咆哮道: “哇呀呀!我看谁敢上前!” 二狗子此人本来长得就好似那地狱的阎罗,再加上他生撕虎豹的力量和这副欲择人而噬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会肝儿颤,朱兆熊那些手下还真是没一个敢带个头儿上前,都站在那里进也不敢退也不是。 “他娘的,动家伙!”,朱兆熊很显然不想就这么服软,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刃,向一群手下招呼道。 一声令下,朱兆熊带来的人纷纷亮出随身的兵刃,当下就准备玩儿狠的。大师兄二狗子没带什么兵器,随手捡起刚刚被自己掰裂的酒桌临时当作家伙,二师兄马清风也抽出贴身的短刃跳了过来,三师兄陈罗汉摸出数枚钢针在手,罗士信身上还有一把玄武匕,不过那东西不是用来打架的,所以他也学着三师兄的样子,从怀中摸出一把钢珠。四人各出家伙,亮好架势护在乾坤子身前,此时沈逸月已经被跟来的丫鬟拉到了一边,前面只剩下乾坤子师徒和朱兆熊一伙人在那里对峙,一场混战一触即。 “三爷且慢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突然传进一个厚重的嗓音制止了朱兆熊等人的不理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有一前两后三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为的是一位年纪在六旬左右的老,双目如电,精神矍铄,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老的身后跟着两个彪悍魁梧的年轻人,看身形脚步也是常年习武之辈,比之朱兆熊带来的那几个迦罗楼教教徒绝对要强上许多。 “欧阳老先生,您来得正好,沈家找来这几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把杜文杰杜兄弟扔到了太湖里...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快快快,你们两个快下去看看杜兄弟现在怎么样了...”,朱兆熊正指着乾坤子等人向这新来的老诉苦,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了楼下湖里还漂着一位,赶忙指派两人下去寻找杜文杰。 “三爷,我看您还是先带人离去吧,”,老冲朱兆熊无奈一笑,道: “就算加上老朽几人,我们也不是那师徒几人的对手!” “啊?!” 老说完,然后扔下一脸讶异的朱兆熊,踱步走到罗士信跟前,向他抱了抱拳,很客气的道: “小兄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近来可好啊!” 罗士信也冲这老回了一个微笑,道: “还好了!欧阳老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家小姐还好么?” 原来来不是别人,正是江府的老管家欧阳无名,跟他来的两人罗士信也见过,都是江家的侍卫。 欧阳老头儿闻言淡淡一笑,却并没有回答罗士信的问题,道: “老朽是专程来找小兄弟你的,悦来客栈的人说你来了这里,于是我们就追了过来。” “嗯?老尊找我所谓何事?”,罗士信闻言微微一愣,道。 “有个人想见你一面,老朽是来替他向你传个话儿――明日未时三刻,城西翠微亭!” “有人想见我?什么人?你家小姐吗?” 欧阳无名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罗士信,只是道: “呵呵,你去了便会知晓!”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章 英雄擂(十六) 欧阳无名留一下一句口信后便转身离去,朱兆熊知道欧阳无名的本事,既然老头子都说不是这师徒几人的对手,自己这些人又何必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呢,所以也跟在欧阳无名几人身后悻悻然离去。 “大公子,时候已经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贫道师徒就先告辞了。” “道长且慢...”,沈逸仁现在因为乾坤子和罗士信的话本已处在暴怒边缘,可在见识了罗士信和二狗子等人的彪悍之后,头脑不由得清醒了许多,对这看似不着调但实则深藏不露的师徒几人的实力不得不重新评估一番,于是疾走几步来到乾坤子跟前,向他抱拳道: “您看这顿饭吃的,差头儿真多,不若这样吧,我再让他们重新备上一桌酒席,逸仁还有些话要与道长细说...” “不必了,今晚这顿饭贫道吃得很好,如果大公子有心,改天再请我们来这里吃饭吧,至于大公子要说些话,便在这里说吧,反正也没什么外人...” “这...”,沈逸仁斜眼瞥了沈逸月一眼,稍稍迟疑,一咬牙道: “道长,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与这丫头之间的事情想必道长也是知道的,逸仁就要您老一句话,在沈家继承权的争夺上,您是站在我沈逸仁一边,还是站在她沈逸月姐弟一边?” “呵呵...”,乾坤子闻言淡淡一笑,道: “站在你这边怎么说?站在她那边又怎么说?” “我沈逸仁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果道长能够助我继承沈家大业,今日送给道长的礼品,逸仁愿意十倍奉上!不过道长要是打算帮助她沈逸月姐弟俩与我做对,那就对不起了,还请道长将那些礼物如数奉还!” 难怪沈逸孝说他大哥是个蠢蛋,罗士信现在才算明白,哪有他这么办事儿的,纵是老道乾坤子再是无良、再是厚颜无耻,也不可能接受他这么**裸的威胁啊!果然,乾坤子闻言脸色微微一沉,抬手制止了一旁想要插话的沈逸月,冲沈逸仁一呲牙道: “那些金银是你自己主动送来的,老道我可从来没有向你讨过什么东西,不过那些金银既然进了贫道的口袋,你就休想再拿回去。至于你问我会帮谁...呵呵,贫道是冲朋友的面子来助沈小姐打擂,所以沈小姐让我们揍谁,我们便揍谁!” “牛鼻子,你是给脸不要脸!看我给你些厉害尝尝!” 乾坤子话音一落,南宫烈突然暴喝而起,一个箭步闪到乾坤子左侧,飞起就是一脚。对于乾坤子先前对他的轻视,南宫老头子始终运着一口气,早就想与老道较量较量,可是一来突事件不断,南宫烈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口,二来冲着沈逸仁的面子,他也不好当众飙,让沈逸仁难堪。所以乾坤子在这里叫板的当口,沈逸仁还没来的及说话,这老东西就第一个跳出来动手,打算旧怨新狠一起算。 说时迟那时快,南宫烈能做到一岛之主,不仅在水里的本领堪称一绝,拳脚上的功夫也不是白给的,这一脚势大力沉,要是踹实了,老道乾坤子略显单薄的身板儿还真够呛能抗得住。 不过乾坤子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虽然人品上不太着调,但本事却不是盖的,眼看南宫烈一脚向自己踹来,老道冷冷一笑,不慌不忙的向后微撤一步,毫厘间让过这一脚,然后伸出单手,在南宫烈腰眼处轻轻一推。 嘭―― “哎哟!” 乾坤子这一推破坏了南宫烈原有的平衡,老小子斜向里抢出数步,最后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沈逸仁就在乾坤子跟前,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幕对他的震撼要远大于刚才罗士信两招击败杜文杰,因为眼前这老道的动作并不像其他人打斗时那般出手如电,看着慢慢悠悠,力道也不似很大,但却能将南宫烈这样成名一方的人物放倒在地,而且许久也站不起身来!如果不是沈逸仁非常了解南宫烈的实力,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吗! “年纪大了就不要学人家又蹦又跳的嘛,很危险的...”,放倒南宫烈,乾坤子还不忘说上两句风凉话,然后也不理会跟前目瞪口呆的沈逸仁,转头向沈逸月招了招手,道: “丫头,天黑坏人多,我们送你一程吧...徒弟们,我们走!” ......................................... 出了醉仙楼,已是月上当空的时候,沈逸月因为今晚当众曝露了自己的缺陷,此刻还没有从羞涩中回复过来,婉拒了乾坤子等人送她回家的好意,在下人的护送下匆忙离去。 “沈小姐长得多俊啊,那点儿面疾根本没什么影响嘛,真不明白她刚才哭什么...”,望着沈逸月马车的背影,马清风一脸费解的道。 “唉!”,陈罗汉闻言微微一叹,自言自语道:“女儿家的心思你们又怎么会明白呢。” “..............” 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罗士信回头看了看灯火辉煌的醉仙楼,向马清风道: “二师兄,麻烦你帮师弟我做件事。” “这话让你说的,咱们师兄弟之间还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儿你直说不就完了。” “呵呵...”,罗士信会心一笑,然后道: “这几日二师兄你就做一回夜猫子吧,帮我监视沈家老二沈逸孝的动向。” “沈逸孝?士信你怀疑此人?”,乾坤子不解道。 “不是怀疑,徒儿敢断言,此人绝不简单!” “师弟说话重来都没错过,既然你让我监视他,那他的一举一动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嘿嘿嘿...我马清风夜无痕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马清风自信一笑,道。 ............................................. 明月中天,醉仙楼天字号房。 沈逸仁等人早已离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此刻正有三个身影在这里说着话,其中一个便是醉仙楼的胖管事,此外还有一个瘦瘦的中年人和一个身穿华服的英俊少年。英俊少年面窗而立,背对着胖管事和瘦男人,似在望月,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你说那老道一招就放倒了南宫烈,此话当真?”,问话便是那个瘦瘦的中年人,他将胖管事招到跟前,问道。 “东家,这是小人亲眼看见的,不仅是那老道,他那几个徒弟也很是了得,其中一个只用了两招就制服了杜文杰,还有一个仅用两手就把这桌子掰开了,非常...” “行了,你下去吧...”,瘦男人挥退胖管事,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少年身后,向他躬身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 “小主人,这样的人才实在难得,您看是不是应该派人查查他们的底细,看看能否将他们收为己用?” “嗯,你想的很周全,照你的意思办吧。”,英俊少年闻言略一沉吟,又道: “你说服沈法兴将英雄擂摆在醉仙楼,这件事处理得不错,伯父和家父知晓后都称赞不已,这个功劳他们记下了。他们二老这次派我来,主要任务就是拿到那半张羊皮图,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这些都是小人应该做的!至于那半张羊皮图,小主人请放心,沈家和迦罗楼教方面属下都安排了眼线,那半张羊皮图一旦现世,我们一定会得到消息。不过...”,瘦男人说着稍稍一顿,问道: “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我们知道羊皮图在沈法兴的手里,为什么不让官府出面向他要图呢?就算他沈家在湖州势力再大,根基再深,恐怕他们也不敢明着跟官军做对啊!” “哼!”,英俊少年闻言冷冷一哼,不以为然道: “动用官军?亏你想得出来,这件事一旦传到朝廷里,传到杨广耳朵里,那岂不是弄巧成拙?!而且即便我们现在知道羊皮图在沈家,如果他沈法兴说没有,难道真让官兵扫平湖州沈族?且不说这沈家在武康的影响和势力,我们又能调动湖州、江夏一带多少兵马?万一逼得沈法兴毁了羊皮图,那我们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属下愚钝,还是小主人想得周到...” “行了,你也是心急而已。你这么多年一直忠心为我们家办事,伯父和家父都记在心里呢,将来大事成矣,一定不会亏待与你。” “属下愿为主人大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瘦男人慷慨激昂道。 “嗯...”,英俊少年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又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另外半张羊皮图是不是真的在朱粲手中,就算不在,也要查清楚另半张藏宝图的下落!”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英雄擂(十七) 日出东方,乾坤子师徒向来都有早起的习惯,马清风为了跟踪沈逸仁,昨夜留在醉仙楼外蹲守,此刻也还没有回来。 虽然比平时晚了一些,但沈逸月还是亲自为师徒几人送来早点,此时她已经换上一张新的面纱,不过罗士信总感觉这丫头说话不像往常那样自然,老是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别人的目光,看来她在心底里还是很介意昨晚面疾被曝一事。 “沈小姐...”,罗士信吃了两口饭,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昨晚你是怎么知道你大哥在醉仙楼宴请我们师徒的?” 沈逸月闻言心头就是一紧,她听这话里有话,生怕罗士信等人误会是自己安排了眼线在他们身边,急急忙忙解释道: “前辈,罗大哥,你们可千万别误会,是逸月身边一个叫秀芹的丫头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巧在大街上看见你们与我大哥往西而去,她问了悦来客栈的伙计你们的去向,然后禀报于我的,然后逸月就...逸月并不是不相信前辈和诸位大哥的人品,当时只是...” “沈小姐,你多心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而已。”,罗士信看出沈逸月有些紧张,急忙安抚两句,然后又道: “沈小姐,我有件事要麻烦你帮个忙...” “前辈和诸位大哥如此仗义相助逸月姐弟,逸月还不知如何报答呢,所以罗大哥有事尽管直说,只要小妹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罗士信话还没说完,沈逸月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沈小姐这样说就客气了...其实倒也没什么...”,说着罗士信指了指碧儿小姑娘,向沈逸月道: “我们师徒几人都是大男人,这小姑娘虽然是我的丫头,但与我们住在一起也多有不便,所以我想让她暂时跟在小姐身边,不知小姐方不方便?” “公子,你不要碧儿了?!”,陈碧儿正兀自埋头吃饭,听到罗士信这样说到,登时就紧张得不得了,还没等沈逸月回话,便急急的问道。 “怎么会呢...”,罗士信向陈碧儿使了个眼色,道:“这悦来客栈里进进出出的全是些江湖莽汉,我又不能总在你身边,你一个小姑娘在住这里不太合适,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跟沈小姐在一起吧,等武康事了,我再接你回来。” 陈碧儿虽然没有江洛琪那般诡计多端,但却也是一个心思聪颖、善解人意的小姑娘,眼见罗士信向她打眼色,便知道此事一定还有后话,于是柔声回道: “碧儿是公子的丫头,一切全听公子安排。” “既然如此,那罗大哥请放心,逸月一定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这位碧儿姑娘...”, “闺女,我才走了几个月,你哪来的妹妹啊,哈哈哈!” 沈逸月话刚说了一半,外面突然传进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个小男孩儿正向这里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体型壮硕彪悍的护卫。 “阿爹!您回来啦!”,沈逸月一看见这个男子,立刻扑到他的怀中,一阵哭一阵笑,激动不已。 “哎哟,我的小宝贝儿,你哭得阿爹好心疼啊...快快快,别哭了...” 沈逸月唤他阿爹,那么此人便是传说中的沈法兴了!乾坤子师徒不由得细细打量此人一番,只见他头带暗红色员外巾,身穿紫色丝绸长袍,上面还有用金丝秀得的无数珍禽异兽,腰间的带子还嵌着三块玉璧,当真是雍容奢华之极。再看此人的长相,浓眉星眼,高鼻阔口,一缕美髯随风飘摆,再加上那张如玉白的面庞,乍看之下倒更像一个诗人而不是富甲一方的员外。 “阿爹,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女儿一声。”,沈逸月稍稍平复了情绪,抹着眼泪儿嗔怨道。 “阿爹这不是刚到家吗,一进门就去你们姐弟的院儿里看你们,可你不在,逸康说你到这儿来了,为父这不马上就过来了。” “是真的,我说姐姐想阿爹了,阿爹就带着逸康来这里了...” 沈法兴怀中的小男孩儿看来就是沈逸仁口中的弟弟,这小孩儿大约七八岁年纪,长得很可爱,也很机灵,不过却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看起来体质应该不是很好。 “阿爹你真是的,这么辛苦赶路也不去休息,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从他们父女的对话中和沈法兴对于这对儿姐弟爱不释手的样子,罗士信得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沈法兴的确非常偏爱赵灵儿这一房,否则他也不会不顾结妻子和自己的长子次子,一到家就直接去了沈逸月姐弟的院子。 “阿爹也挂念你们啊...这几位就是韩仙子请来的朋友?” “啊,对了,女儿为您引见一下...”,沈法兴一句话让沈逸月想起了这里还有乾坤子师徒几人,赶忙擦了擦眼泪,向她老子介绍道: “这位是乾坤子道长,那三位都是他的高徒...道长,诸位大哥,这位便是逸月的父亲,而这男孩儿就家弟逸康了...” “您就是乾坤子仙长,久仰久仰,仙长此次特来武康仗义相助我沈家,我沈某人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沈员外客气了,来,我们屋里说话...” “请!” 众人进屋后分宾主落座,沈法兴将小逸康交到沈逸月手里,然后冲乾坤子抱了抱拳,道: “韩若冰韩仙子曾多次提到过仙长,说您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道长的风骨,绝对当得起‘仙人’二字!” 罗士信闻言一阵恶寒,不由自主的偷眼看了看一副邋遢模样的乾坤子,却怎么也不觉都“风骨”和自己这位极品师父有什么关系。沈法兴这马屁拍得着实是太明显了,不过老东西却很受用,闻言嘿嘿一笑,道: “哪里,哪里,沈员外过奖了...对了,沈员外这是从哪里归来啊?” “啊,其实沈某人早该来拜会仙长,不过沈某身为一家之主,确实有很多俗物缠身,好像这次,为了处理江夏一带的产业,在那里一呆就是三个月,如果不是英雄擂日期邻近,沈某人现在恐怕还在那里呢...说到这英雄擂,到时候还仰仗仙长和诸位高徒鼎力相助啊!” “我们出多大力...”,乾坤子说着抿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长的道:“那还要看沈员外有多大诚意了...” 那是自然,最终不论英雄擂的结果如何,沈某都会重重答谢仙长这份人情的...” 沈法兴是典型的“社会活动家”,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是再明白不过了,所以乾坤子这样说话,沈法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酬劳问题,其实不只是他,在场之人除了老道自己,所有人都以为老东西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次大伙儿还真是误会了乾坤子,老道闻言淡淡一笑,道: “谢不谢的以后再说,贫道有一事想要请教,希望员外如实回答。” “仙长请问,沈某自然知无不言。” “贫道想问的是,沈员外是真想以后将你们沈家的家业交给这娃娃,”,乾坤子说着指了指坐在沈逸月旁边的小逸康,道:“还是为了应付这俩孩子的师叔云中子,随便说说罢了...” “这个...”,沈法兴闻言微微一愣,便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他抬手挥退身后四个侍卫,让他们去门外等待,然后重重一叹,道: “哎!原本家丑是不可外扬的,不过既然道长是诚心来帮这俩孩子的,我也不再隐瞒...” “想必韩若冰仙子已经将事情都告诉道长了,我这两个孩儿命苦啊,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娘亲...当年我还是公子的时候,喜好游历江湖,一次路遇劫匪,如果不是灵儿及时出手相救,此刻我沈法兴怕早已了成山中的一堆枯骨,哪里还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沈法兴说着已经目泛泪光,好似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与灵儿一见钟情,她不仅救了我的性命,还以身相许,未嫁先孕,却也是因此被那个恶毒的...唉,被她师父废了一身的功夫。本以灵儿跟了我以后便会幸福,可偌大个沈家压在我身上,一门就是好几个月,根本没时间陪在她母女身边,我知道灵儿在家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她又不肯跟我说...唉!”,沈法兴说着起身来到沈逸月姐弟跟前,怜爱的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头,信誓旦旦道: “我已经对不起了她们的娘亲,就绝不能再对不起这两个孩子,我欠灵儿的,要全部还报在我们的孩儿身上,所以道长问我是不是真心要将家业传给这两个娃娃,我可以郑重的告诉您,是!” “逸康年纪还小,而逸月这丫头跟她娘亲性格一样,恬静无争,我活着还好,没人敢欺负她们,可天有不测风云,一旦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两个孩子恐怕就要被人挤兑得无处安身了啊!” 沈法兴虽然没有说明是“谁”会挤兑得这对儿姐弟无处安身,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难怪刚才沈法兴说是家丑不可外扬,同门相欺也就罢了,还专挑沈逸月和沈逸康这样的软柿子欺负,说出去也的确是够寒掺的。 “沈员外身为一家之主,难道不能决定将来的继承人吗?”,乾坤子趁沈法兴一顿的功夫,问道。 “呵呵,”,沈法兴闻言无奈一笑,道: “道长有所不知,沈某人虽为沈家之,却不是什么事都能擅自做主的,沈家宗族不下千余户,很多事情都要族中长老商议才能决定,像沈家继承人这事儿,我也是力不从心啊!后来刚好出了迦罗楼教朱粲挑衅一事,所以沈某人就采纳了一位朋友的建议,举办这武康英雄擂,一来可以试试能否查到另外半张羊皮图的下落,更重要的是我也想趁此机会树立这两个孩子在沈家中的威望,找个由头将继承人定下来...” “朋友?!”,英雄擂可不是出门事穿什么衣服或是下馆子吃什么饭菜,如此重大的事件沈法兴居然听取一个外人的意见,众人闻言不由都微微一诧,乾坤子和沈法兴同辈份,遂开口问道。 “啊,我这朋友也是武康的知名人物――醉仙楼的东家,上官文彦....”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英雄擂(十八) 沈法兴与乾坤子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陈碧儿随着沈逸月而去,临走时罗士信暗中叮嘱碧儿小姑娘,要她注意沈逸月身边那个叫做秀芹的丫头,罗士信猜测,此女八成就是沈逸孝安排在沈逸月身边的钉子。 “师弟啊,要不我们陪你去吧,毕竟现在是谁约了你去翠微亭还不知道,万一是个陷阱...” “不碍的,就算遇到强敌,师弟我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 送走沈法兴父女,已然是正午时分,罗士信眼看天色已经不早,遂打算动身去城西翠微亭赴约,陈罗汉不放心,打算陪罗士信同去,不过罗士信并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笑嘻嘻拒绝了。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 问清了翠微亭的地址,罗士信独自一人向城西赶去。其实翠微亭不过是太湖之边的一座小亭,距离醉仙楼并不是很远,不甚起眼,但观景太湖却是不错。翠微亭周围是一片柳树林,很幽静。罗士信到达翠微亭的时候刚过未时,亭中还没有人。 “咳――” 到武康以后难得这么清净,罗士信面湖而立,正寻思着武康这摊乱局,一声轻咳突然在身后响起,这一嗓子可让罗士信吃惊不已,自己的耳力不敢说听声辨位,但一般个人想要不被察觉的潜到自己身边,那也绝非易事。而身后这位能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能悄然来到自己身后,轻功当真是冠绝天下,如果他是敌人,那就太恐怖了! 闻声罗士信急忙转过身去,同时本能的向后微撤两步,与所来之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定睛细看,来原来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头戴束嵌玉紫金冠,剑眉微挑,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炯炯有电,让人望之心寒,垂于两鬓的长有些微微白,不过却衬托得他更加的稳重威严!再看他的穿着,一身灰白色锦缎长袍,外罩黑纱,腰系宽带。 好潇洒的一个男人! 男子背手立在罗士信跟前,好像在看一件商品一样上下打量着罗士信,良久不一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被他盯得毛,遂主动向他抱了抱拳,问道: “请问这位前辈您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罗士信?”,中年男子不答反问,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是内家功的高手。 “晚辈正是罗士信,您是...”,罗士信突然心念一动,恍然道: “就是您约我至此!” “你知道我是谁吗?”,中年男子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 “虽然晚辈不知道,不过晚辈能猜得出来。”,罗士信微微一笑,道:“如果晚辈所料不错,您应该是江文定江伯父吧?” 其实之前罗士信就有预测,能够使得动欧阳无名的人物,除了洛琪美眉,那就剩下她老子了,现在来的人不是江洛琪,那此人就一定是江文定了。 “嗯,还不错。”,中年男子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赞赏一句,又道:“既然你能猜出来我是何人,那能不能猜出我约你来所谓何事?” “这个...” 按罗士信估计,江文定八成是他知道了自己和洛琪美眉的暧昧关系,所以把自己约来这里看看“货”。想是这样想的,可话却不能这样说啊,沉思片刻,罗士信向江文定行了一礼,道: “这个晚辈不知!” “哼...”,江文定没有说话,看起来并不相信罗士信的说辞,只是轻哼一声,然后道:“你准备好了吗?” “嗯?”,罗士信一愣,不解道:“前辈是什么意思?什么准备好了吗?” 江文定闻言微微一笑,突然道: “看招!” 江文定话音一落,两掌就直奔罗士信胸膛推来,说时迟那时快,罗士信虽然没想过这老家伙会突然出手,却也保持了几分的警惕,见两掌袭来,一个撤步向旁边闪开,嘴里同时问道: “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动手!” 江文定丝毫不给罗士信说话的机会,几招抢攻,直将罗士信逼到亭子之外,而罗士信只是招架躲闪,却并不还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罗士信看得出来,江文定并没有真的对自己动杀机,否则刚才他在自己背后之时,只需一板儿砖就可以了解自己的性命,但他没有那样做。 果不其然,江文定只攻了几招,便不再进逼,立在那里自言自语道: “嗯,还不错,功夫应该在仲武之上,就是这长相...唉,罢了!” “过来...”,说着江文定将罗士信招到近前,郑重其事的问道: “老夫知道你救过我那闺女几次,你与洛琪的事她也都与我说了,老夫现在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娶洛琪为妻?” 果然是老丈人试姑爷,罗士信闻言心花怒放,看来事情也没预料的那么难办,这不老丈人都问到跟前了,罗士信急急忙忙施礼道: “晚辈与洛琪一见钟情,确实是自肺腑的想要迎娶洛琪...洛琪小姐,还请伯父成全!” 江文定见状微微一笑,站在那里受了罗士信这一礼,然后道: “既如此,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就搬出悦来客栈,过来与我们同住。” “啊?” 罗士信闻言不由一愣,江文定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自己现在就和洛琪美眉洞房成亲?江文定也看出罗士信一脸的无知,向他解释道: “你既然要做我江文定的女婿,遇事自然要与我江家站在一起,难道还留在那边与我最对吗?” 与他站在一起?那不就是与乾坤子做对,就算媳妇儿和老丈人再好,师父再不着调,这事儿罗士信也做不来,于是他冲江文定一抱拳,为难道: “此事怕是不妥吧,家师对我有授业养育之恩,晚辈怎么能为了娶媳妇就背叛师门呢,况且...” “你的意思是说在你心里,师父要比我女儿更重要?”,江文定闻言面色一沉,没等罗士信把话说完,便质问道。 “晚辈绝不是那个意思,可是...” “那就行了。再说老夫也没说让你背叛师门,英雄擂完,乾坤子照样是你师父!” 这也忒不讲道理了,帮你江文定在擂台上与自己的师父师兄做对,事后再继续做乾坤子的徒弟,这可能吗!且不说别人怎么想,自己这关第一个就过不去,想罢罗士信向江文定一抱拳,用尽量温柔的语气道: “此事...晚辈恕难从命!” 江文定闻言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冷峻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罗士信,看得罗士信心里一阵阵的毛。 “唉!”,良久,江文定才轻叹一声,好似在对罗士信说话,有好似在自言自语,道: “原本凭你的长相,老夫根本不可能同意将我那宝贝女儿嫁给你,可是那丫头实在执拗,而且你们也的确是共度过生死,这也算缘分吧,所以老夫今天才来此与你说了这些废话。不过...” 说着江文定稍稍一顿,然后冷笑一声,又道:“不过老夫来此之前已做了两手打算。你若听话呢,老夫就将就着接受你这个女婿,如若不然,哼哼...老夫便在此了解了你的性命,也绝了洛琪那丫头的念想!” 说罢江文定再一次向罗士信这个小青年伸出了他罪恶的双手,虽然罗士信不想跟洛琪美眉的老子动手,可从江文定凶光四射的双眼罗士信就能看得出来,这次老东西是玩儿真的了,坐以待毙这种事儿任谁也不会干的。想到此处,罗士信抖擞精神,就与自己女朋友的老子斗在一处。 虽然江文定不过四十多岁年纪,但怎么说他也是与乾坤子、韩若冰同一辈分的人物,本事是何其了得!江文定像乾坤子一样,动作并不是很快,但总能在毫厘间躲过罗士信的攻击,而且每次出手都是攻向罗士信最别扭的位置,况且乾坤子对罗士信是照着沙场武将的方向培养的,沙场武将讲究的是弓马娴熟,悍勇无敌,却并不适合这样马下一对一的单打独斗,所以没斗多久,罗士信就渐渐的落到了下风。 其实罗士信也自知不是这“岳父”的对手,自己三个师兄合力斗他都败下阵来,自己又怎么可能单挑赢过他呢。罗士信想闪,可江文定根本不给罗士信脱身的机会,将他纠缠得死死的。 坚持了二十个回合,罗士信再也顶不住了,一个不留神,腰间麻**被人击个正着,身上的气力立刻被卸去了大半,瘫坐在地上。 “嗯,不容易呀!凭你这样的年纪能与老夫缠斗二十几合,难得,难得!看在我那女儿的面上,也看在你习得这身功夫不易,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帮我,还是选择与我做对?!” “晚辈并不想与伯父做对,可是要晚辈背叛师门,这事绝不可能!”,罗士信虽然不想死,但如果非要他在性命与做人的原则两间选其一,他选择秉持自己的原则,于是他将两眼一闭,毅然决然道。 如此,那你就一路走好!” 一些读提出情节进展太慢,,秉着以读为本的原则,我决定尽量加快进度,删除一些不必要的内容,只不过此书在开写之时整体的故事就已经架构好了,可以说是一栋设计好的建筑,只差垒砖而已,所以有些事情和人物必须要交代清楚的,因此第一卷恐怕还要写上几章到十几章。 第二卷本书就打算上架了,希望条件允许的读到时候能给些订阅,多谢了。 还有就是本书的签约网站是17k,驻站网站是起点和铁血,至于其他的,都是盗贴网站,如果因为收费而去看盗版站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本书并没有上架嘛,所以我希望不在上述三个网站看书的读还是尽量去这三个站看吧,,说真的,看盗贴站一来是对作的不尊重,二来那里的确有不少的错误,本人去扫过几眼,就看到了好几处标点的错误,读们看着也不爽不是。 好了,废话就说这些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英雄擂(十九) 如此,那你就一路走好!” 嗖―― 江文定幽幽一叹,正想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罗士信下手,一道寒光突闪而至,江文定反应迅捷,向后飞撤数步,让开这支“暗器”,就在这个功夫,一道白影飞闪而至,挡在罗士信和江文定中间。 “丫头,你疯了,居然为这小子对爹爹动刀兵!” 罗士信闻言睁眼望去,只见在他与江文定中间多出一道熟悉的倩影――洁白如雪的衣衫,外罩淡粉的轻纱,清新如水,妩媚如花――这不是洛琪美眉还有谁来! “洛琪知道爹爹能闪得开...爹,我不许你动他!”,江洛琪先稍稍解释一句,然后冲她老子娇喝道。 “哼哼,丫头,你以为你拦得住你爹我吗?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让开!”,说完江文定似乎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又缓和语气道:“丫头,爹爹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以后爹爹一定会给你寻个比这小子好上千百倍的夫婿...听话,让开...” “洛琪不让,洛琪此生非士信哥哥不嫁!你要杀他,就先把女儿杀了吧!”,江洛琪继续强硬道。 “既然这样,你就别怪爹爹了...”,说着江文定脸色一沉,一个箭步闪到江洛琪跟前,轻出右手,在洛琪美眉腰间麻**之上轻轻一点,然后用左手一托,将洛琪美眉轻轻放坐在地上。 以罗士信皮糙肉厚,而且还穿着内甲的身子都禁不住江文定这一点,更何况江洛琪那娇弱的身子,小姑娘周身瞬间就再也提不上劲儿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子杀气腾腾的向自己情人那里一步步走去,任自己如何呼喊都无动于衷。 “爹,事到如今,女儿不得不说了,其实女儿的身子早已给了他,你若杀了他,女儿就要守寡一世了啊!” 眼看江文定怎样都说不听,洛琪美眉无奈一下,只得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声称两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仅言之切切,而且声泪俱下,楚楚可怜,莫说她老子江文定,就是罗士信自己,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什么,恐怕都要被洛琪美眉的演技所迷惑。 江文定闻言脚步果然一顿,斜眼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江洛琪,然后微微一笑,道: “丫头,爹从小看着你长大,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你爹!看来你是真喜欢这小子,为了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唉,别说爹爹不给你们机会,你现在问他,是选择与我做对,还是...” “前辈不用为难洛琪了,晚辈从没想过与前辈做对,不过要让晚辈背叛师父,这事绝没有可能!” “你听到了,如此顽固之人,我岂能留他!”,江文定闻言双眼一眯,冷森森道。 江洛琪这个气啊,自打知道了老爹在武康的劲敌正是罗士信的师父,江洛琪便打算刻意避谈她与罗士信之间的事情,想等英雄擂完后再与江文定摊牌。可没想到欧阳无名等人早已向江文定交了底,所以一见面老头子就劈头盖脸问起此事。洛琪美眉无奈,只得在老爹面前不断的给罗士信买好,结果事情反而弄巧成拙,一下子吊起了江文定对罗士信的兴趣,老东西当天就派欧阳无名去约罗士信见面。老爹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罗士信的禀性她也了解,在现今这种情况下两人见面就好像火星碰地球,不谈崩才怪,可洛琪美眉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赶到时已经是这幅局面,现在一个霸道老头儿,一个倔强小子,谁都不肯让出一步,这真是让洛琪美眉又气又急。 “受死!”,江文定扔下一句狠话,也不给江洛琪机会再说话,飞身就是一掌,照着罗士信面门拍去。 “我命休矣!”,罗士信把眼一闭,暗道一声,上次千钧一之际洛琪美眉及时出现救了自己,这次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士信哥哥!” 啪―― 伴随着洛琪美眉的惊呼,一声巨响在罗士信身前响起,江洛琪以为罗士信完了,双目紧闭,泪流不止。 “江老邪,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都是一个老祖宗教出来的,用不着这么绝吧!” 罗士信原本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半天也没等到这一掌,正纳闷儿间,就听一声熟悉的嗓音在跟前响起,睁眼再看,只见师父乾坤子不知什么时候闪到自己身前,用肉掌硬接下了江文定这致命一击。 罗士信以前从没感觉师父两字像现在这样亲切,好像死后重生又见到亲人,声音颤抖,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士信别怕,只要师父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任何人伤你性命!” “又是你!老东西,你这么大把年纪不在观里清修,却来这里强出头,就不怕元始天尊怪罪吗?”,江文定对乾坤子的突然到来并不十分惊讶,冷冷一笑,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错,又是我!贫道也不想强出头啊,可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贫道就纳了闷儿了,你怎么就非得跟我这几个徒弟过不去,上次是老大老二老三,这次是老小的,你跟他们较个什么劲儿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辈分...” “打狗看主人...” 乾坤子和江文定对掌的空当,大师兄二狗子和三师兄陈罗汉也相继赶到,他们将罗士信扶到一旁,静观两大高手在那里较力,当听到老道对他们的“定位”时,都不免留下一滴无奈的冷汗。 “那小子我宰定了,谁也别想阻止!” 江文定也懒得继续听这老东西唠叨,收掌后撤数步,然后重新亮出双掌,一个箭步又冲向老道乾坤子。 “唉,何苦呢...”,乾坤子貌似很惋惜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摆开架势,与江文定战在一处。 太湖畔,柳林中,一个白虎水刃的传人,一个金刚玄武刃的嫡传,两大高手绝技尽出,缠斗在一处,虽生死相搏,却好像在舞蹈一般,似缓似急,时快时慢,直看得一旁罗士信师兄弟三人是目瞪口呆,以前怎么就没感觉自己的师父有这么厉害呢! 尽管江文定和乾坤子都使出了看家本领,但论武艺两人实在难分伯仲,五十回合过去了,两人还是无法分出上下,这段时间罗士信早已缓过了身上的**劲儿,洛琪美眉体质较罗士信差了很多,晚些时候才缓过劲儿来,刚一站起身来就焦急的凑到罗士信跟前,狠推了他一把,娇嗔道: “你还看得津津有味!快些阻止他们啊,无论谁伤了谁,都是性命之忧啊!” “阻止?”,罗士信无奈的摊了摊双手,道:“我们倒是想阻止,可怎么阻止?” 江洛琪一看罗士信这脸苦相,也知道这有点儿难为他,略微寻思一下,然后从地上捡起刚刚被她当作“暗器”的柳叶短剑,横剑架在自己的玉颈之上,向场中的江文定威胁道: “爹,你们别再打了,女儿心意已决,如果你再逼女儿,女儿就死在你面前!” 这招果然见效,江文定见状飞身跳出战圈,阴沉着双眼盯着一脸坚毅的江洛琪,怒声斥道: “丫头,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为了外人竟然用性命要挟你爹爹!还不把剑给我放下!” “对,洛琪,快把剑放下!” 罗士信没想到洛琪美眉会玩儿的这么绝,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江文定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不过却是个说一不二的姑娘,她既然能把剑架在脖子上,那就真的敢割下去。 江大美女也不理会江文定的恐吓,毫不示弱道: “要女儿把剑放下可以,除非爹爹答应以后不再反对女儿与士信哥哥的事!” “冤孽啊冤孽...好好好,今天我便放过这小子的性命,至于其他的,我们回去再说!”,江文定本想继续威,可一看江洛琪把剑又往脖颈上近了近,当即便服了软,缓和语气道。 “女儿不回去,女儿知道一旦跟爹爹回去了,您就再也不会放女儿出来了!” “胡闹...” “你走啊!” “别激动...别激动...为父这就走...这就走...” “快走啊!” “唉,冤孽啊!”,江文定无奈一叹,然后向乾坤子抱了抱拳,道: “道长,咱们的账,留到九月初九擂台上再算!后会有期!” 言罢江文定又冷森森横了罗士信一眼,然后唉声叹气的转身离去。若不是亲眼看到,罗士信打死也不会相信江文定这样一个绝世高手竟然能被一个小丫头要挟住,看来洛琪美眉真是自小就被她老子惯坏了。 “哎呦呦,我的老腰啊...你们几个东西,还不快过来扶着为师!”,江文定没走的时候乾坤子还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慷慨表情,可江文定刚一没影,老东西就捂着自己的老腰呻吟起来,“丫头,你老爹还真是够狠那,一点儿都不知道尊老!” “师父,你怎么样?” “怎么样?你二师兄不给我省心,你小子也给为师找麻烦,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江老邪,要不是江小姐及时派人来通知为师,你这条小命今天就扔这儿了...”,说着乾坤子冲江洛琪微微一笑,道:“丫头,贫道和你爹一直都江老邪、老东西的相称,你别往心里去啊!” 江大美女虽然心里不是很爽,可又能拿这个不着调的老道怎么办呢,只得讪讪一笑,道:“长辈之间的事,我们晚辈是没资格过问的...您没事吧?” “死不了,不过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得歇上几天了呦...” ......................... “师父,你们可算回来了...咦,这位小姐是谁?” 江洛琪在武康无处可去,只得与乾坤子等人先回悦来客栈再说,几人刚一进屋,现马清风早已回来多时,他不认识江洛琪,所以微微有些诧异。 “她就是我先前说过的那个江家小姐...洛琪,这是我二师兄。” “原来是江小姐啊,难怪我师弟老在我们面前提起你,多俊的姑娘呀...”,马清风与江洛琪互相打过招呼,见乾坤子和罗士信都是一副狼狈模样,于是又问道: “师父,师弟,你们这是去哪了,怎么一个个的都...” “别提了,师弟我今天差点被人废了,亏着后来师父及时出现...” “什么!谁这么嚣张,敢在我们师兄弟头上动土?”,马清风闻言一脸愤慨的道。 “喏...”,罗士信指了指静立在一旁的江大美女,道:“就是她爹...” “啊!这样啊,那算了,我打不过那老小子...啊不,我是说江前辈,我打不过他...” 师兄弟扯了几句皮,待喘匀了这口气,罗士信向马清风问道: “二师兄,你监视沈逸孝,有什么现吗?” “哎呀!”,马清风闻言一拍大腿,一惊一乍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昨晚师兄我可是偷听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了!昨晚我一直在醉仙楼外守着,沈逸孝一出来我就跟上了他,这小子进城后没回沈家,而是偷偷摸摸的去见了一个人...你们猜猜是谁?” “谁?”,马清风故作神秘的模样勾起了众人的兴趣,异口同声问道。 马清风见状淡淡一笑,道: “那个人,就是朱粲...”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英雄擂(二十) “昨晚我一直盯着他,这小子出了醉仙楼也没回住所,左拐右拐去了城东一所破庙,在里面密会一人...你们猜猜是谁?”,马清风神神秘秘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谁?!” “朱粲!” “朱粲?!他不是正和沈家较劲儿吗,沈逸孝见他做什么?”,众人闻言都是一诧,陈罗汉问道。 “要不怎么得说咱师弟厉害呢,一眼就看出沈逸孝那小子不是东西...”,马清风嘿嘿一笑,道:“那两个坏蛋在庙里商量害人的事儿,在外面安排了一堆一堆的人,防得住别人却防不住我夜无痕,嘿嘿,他们那点儿破事老子听的是一清二楚...” 废话,快说朱粲和沈逸孝到底在破面里商量什么!”,乾坤子轻咳一声,不耐烦道。 “噢...”,马清风讪讪应了一声,道:“弟子听到,原来那个沈逸孝比他哥哥野心还要大,他一方面以羊皮图为代价,勾结朱粲,取得迦罗楼教的支持,一方面在暗中笼络沈逸仁的手下,打算在沈逸仁和我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趁机渔翁取利,夺得家主之位!” “喔――” 唏嘘声一片,众人都是吃惊不已,包括罗士信,虽然他知道沈逸孝心怀鬼胎,也没想到这厮会与家族的敌人勾搭到一起,出卖家族在古代是比杀人放火还要为世人不齿的事情,沈逸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做,还真是胆色过人。 “用藏宝图换取迦罗楼教的支持...那二师兄听到他们的具体计划了吗?”,罗士信略一沉吟,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沈逸孝的计划可是够绝的,他们打算在九月初九的英雄擂上只与沈逸仁的人玩儿真的,而对我们则故意让过...” “故意让过?贫道用他们让?吹牛吧...”,马清风话只说了一半,乾坤子就满脸不屑的打断道。 “师父...我们听二师兄把话说完吧...” “嗯?哦,清风你继续。” “...沈老爷一旦宣布将沈家家业的继承权留给三小姐和小少爷,以沈逸仁的鲁莽脾气必然恼羞成怒,沈逸孝便趁机出来撺掇沈逸仁,怂恿他对三小姐姐弟两人暗下杀手,沈逸仁做事向来不思后果,再加上那时他一定心浮气躁,八成就会采纳沈逸孝的主意。待沈逸仁害死三小姐和小少爷,沈逸孝再将此事密告沈老爷,沈老爷在悲伤恼怒之下就算不做了沈逸仁,也绝不会再给他好果子吃了。” “哦,真歹毒,除掉沈逸仁和三小姐姐弟俩,就真的没人跟他争了...只不过...要是沈逸仁忌惮沈老爷,亦或是尚还顾忌兄妹亲情,不肯对三小姐她们动手,那沈逸孝的算盘岂不是落空了?”,陈罗汉感叹一句,然后又略有不解问道。 “就算沈逸仁不敢对逸月小姐动手,沈逸孝也会替沈逸仁动手的,然后再栽赃给他大哥,刚刚丢了继承权,再加上兄弟俩平时截然不同的名声,谁还会相信沈逸仁是清白的?到时候沈逸仁真是百口莫辩,别说跳黄河,就是跳油锅里都别想再洗清了。” 难怪那晚听沈逸孝说无论如何也要沈逸月这边赢得英雄擂,而且还说得那样自信满满,罗士信现在才算明白,原来他沈逸孝早已跟迦罗楼教勾搭好了,让他们故意放水,这手儿还真够绝的,如果不是那夜小绛雪把自己找出去,碰巧看见沈逸孝的真面目,这次恐怕还真要被这小子算计了呢。 “小师弟说的对,沈逸孝就是跟朱粲这样说的,昨晚沈逸仁请我们吃饭,朱兆熊那厮带人去闹场,就是沈逸孝拜托朱粲做的,目的就是不让沈逸仁收买我们,导致实力太强,他们可控制不住局面。” “马师兄...”,洛琪美眉一直在静静的听着马清风等人说话,虽然先前不了解沈家的那点儿破事儿,但大美女心思聪颖,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也猜出个大概,想明白此中关节后才开口问道: “你说的那个沈逸孝,目的恐怕不只是沈家的继承权吧,是不是沈老爷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呢?” “哇――”,马清风闻言很是吃了一惊,由衷赞叹道: “江小姐你好聪明啊,我本想把最惊人的放在最后再说,没想到竟然被你猜出来了...不错,沈逸孝和朱粲的确也计划把沈老爷做了,他们商量...唉?江小姐你从那边过来,不是早就知道的吧?” “呵呵...”,江洛琪咯咯一笑,道:“马师兄刚才说的那些,洛琪也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沈逸孝打算对他爹下毒手的?”,其实也不怪马清风疑惑,在古代,弑父当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人神共愤,天地共诛,别说提起,就是想都没人敢想,一般都是有人想造反的时候,才会搬出“弑父”这样一顶帽子扣在皇帝头上,以示这个皇帝多么变态,多么值得推翻,所以江洛琪一语中的,马清风才这样惊奇。 “其实也不难推断,朱粲之所以选择跟沈逸孝合作,一是他不敢确定自己这边一定能赢得九月初九的英雄擂,二来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就算在英雄擂上击败沈家,沈法兴也不一定会交出那半地图,亦或是交出一张假的,所以他把赌注押在了沈逸孝身上。可是就算沈逸孝当上了沈家的唯一继承人那又能怎么样呢?那他也只不过是个‘继承人’而已,根本没权利支配那张羊皮图,所以他们必须结果掉沈家家主沈法兴,这样朱粲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地图,而沈逸孝,也不用再担忧以后会被沈法兴现他做的那些坏事,至此高枕无忧矣...哼,用一个没影的宝藏换取沈家偌大个家业,这沈逸孝还真有些商人的头脑...”,解释完,洛琪美眉还喃喃自言一句,也不知是赞赏沈逸孝,还是反讽之语。 “果然厉害!”,马清风赞叹一句,道:“江小姐分析得一点儿不差,昨晚沈逸孝和朱粲两人就是这么说的,他们打算害死沈老爷之后,再将罪名扣在沈逸仁头上,然后由他沈逸孝出来收拾残局,顺理成章接管沈家家业。” “洛琪你说你不知道朱粲打算故意输给我们?”,罗士信心里感到有些许不妥,却又把握不住问题出在哪里,遂向江洛琪问道。 “嗯,不仅洛琪不知道,连我爹也丝毫都不知晓,否则今日他也不会和乾坤子前辈约定在擂台上决一胜负了...哥哥的意思是...”,说着江洛琪也现事有蹊跷,面色微微一凝,沉声道:“朱粲对我爹心怀不轨?!” “很有可能!” “士信啊,你们俩在说什么咧,为师怎么听不懂呢?”,乾坤子一脸无知的问道,其实不光是他,罗士信的三个师兄也都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罗士信和江洛琪对望一眼,由罗士信说道: “师父,师兄,你们想,如果朱粲原本就打算输给我们,那他又何必请来洛琪她爹这样的大神呢,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请动这样的人物,代价小得了吗?” “哥哥所言不错,朱粲说只要弥勒教肯帮忙,就愿意将找到的北齐宝藏分给我们四成,而且...”,江洛琪稍一犹豫,还是决定把乾坤子和罗士信的几个师兄当作自己人,坦白道: “而且弥勒教的根基在关中北方之地,南方没有多少势力,而这个迦罗楼教虽然在实力上还要与弥勒教差很多,但这几年在南方却展得很快,这时候朱粲找到家父,声称愿意名义上作为弥勒教的分支,与弥勒教南北呼应,与朝廷对抗,所以家父才应下这件事。不过正如士信哥哥所说,如果朱粲并不打算在擂台上赢得那张羊皮图,那他又何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请我们弥勒教的人呢,所以说,朱粲请家父来此,目的绝不简单!” 第二卷上架,到时候愿意给兄弟订阅的朋友最近请去17k给小弟个收藏,让兄弟心里也有个谱,多谢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五章 英雄擂(二十一) 有没有可能是朱粲担心一个沈逸孝不保险,才把你爹找来作为两手准备呢?一旦沈逸孝的计划不行,就打算比擂赢取那张羊皮图呢?”,听江洛琪说完,乾坤子稍一寻思,问道。 “不会。”,大美女斩钉截铁的否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朱粲应该不会将沈逸孝的事瞒着我爹,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本就是一个‘此’或‘彼’的选择,如果朱粲选择利用沈逸孝获取羊皮图,那他就必须输掉英雄擂,既然英雄擂都输了,那又何谈二手准备呢。” “看来朱粲这老小子心里打的主意还真是不简单啊,连江小姐的老爹都算计,既然这样,要不我们两边合力把他做了算了!”,马清风把嘴一撇,满脸不屑的道。 “恐怕没那么容易啊,”,大美女微微一笑,道:“朱粲本人的功夫如何我不知道,但怎么说他也是一教之主,身边的侍卫少得了吗,如果他真的那么轻易就能被杀的话,沈法兴也不会与他比这个什么英雄擂了。” “呵呵,洛琪不是连弥勒教的教主都能设计擒住吗,现在一个小小的朱粲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罗士信冲大美女调笑一句,虽然他也不认为刺杀朱粲是个好主意。 江洛琪也知道罗士信是在开她的玩笑,用秀目狠狠横了他一眼,佯怒道: “哥哥什么都不知道,瞎说什么啊...嘻嘻,告诉你吧...” 洛琪美眉感觉不应该在罗士信的师兄弟面前撅了他的面子,娇嗔一句,便换回原先甜甜的笑容,细心解释道: “弥勒教下属济世坛坛主七十二位,玄天尊尊一十二位,此外还有两名护教**师,我爹就是承天**师,还有一位永延**师,我便是利用这个人,才将向天问那老匹夫擒住的。” “听不懂,难不成那永延**师的功夫十分,及其以及特别的厉害,生擒了向天问?” “贫嘴!”,江洛琪娇嗔一句,然后道: “永延**师的本事虽然没办法和我爹相提并论,但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不过这些倒也无所谓,让哥哥想不到的是,这个永延**师,她是个女子...” “女人?!”,这点罗士信还真是没想到,虽然在弥勒教中女子掌权的很多,洛琪美眉便是一位,但能够做到如此高的辈分,对一个女人来说也确实难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嗯,不仅如此,而且她还是向天问的女人!” “向海明他老娘?还是向天问的妾氏?她干嘛帮你对付自己的男人咧?” “都不是。”,江洛琪微微一顿,好像讲故事一样向满脸都是迷茫之色的罗士信和乾坤子等人讲述道: “这个永延**师名叫林月娘,爹娘原本就是弥勒教中重要的人物,再凭着她自己本领见识都是不俗,所以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尊的位置。在林月娘十五岁那年,她爹娘将她许配给了当时教中的永延**师陆无病,可没几年,陆无病就病死了,林月娘因为丧夫和双亲的关系,顺理成章的接替了陆无病的位置,成为新的护教*如果林月娘能本本分分的做她的永延法师,早晚会成为闻名江湖的巾帼须眉,可惜她却犯了女人最不该犯的错误,二十八岁那年,林月娘耐不住守寡的寂寞,竟然不顾名节而与教主向天问安通款曲,做了那些伤风败俗的苟且之事,而且还留下一个孽种...” “后来呢?” 乾坤子等人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大美女突然停下不讲了,便开口问道。江洛琪回了老道一个微笑,然后润了一口茶水,接着道: “按我们弥勒教的教规,侮辱兄弟妻女,杀!那时向天问刚刚当上了教主,而且已经有了妻氏和儿子,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向天问就算不以死谢罪,至少也得引咎辞位,林月娘顾忌向天问的名声和前程,恐怕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被我们江家利用,遂独身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 “那,这些事洛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向天问因为江文定而丢了情人,江文定因为向天问而死了老婆,看来两人的梁子是够深的,可是让罗士信不解的是,既然林月娘已经躲了,大美女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嘻嘻,这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从洛琪接手爹爹给我的权力,我便在向家周围安排了无数的眼线,有一次我的人截得一封给向天问的信件,信的署名,就是林月娘!”,江洛琪闻言调皮一笑,不无自豪的道: “信中除了回顾了她与向天问那点儿破事外,还提到一个叫向思问的人——也就是向天问与林月娘两人的那个孽种。信里说向思问已经十五岁了,她林月娘可以隐姓埋名,孤独终老,却不想儿子与她一起无为一生,还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希望向天问别忘了这个儿子,以后好能够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我呸,一个偷情生的孽种,还好意思说什么光宗耀祖!哼,想得倒美,这封信就是上天赐给我对付向天问父子的利器,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若是我猜的不错,洛琪你一定模仿林月娘的笔迹,将信的内容给改了,然后把向天问骗了出来,与旧情人私会他当然不会带许多的侍卫,所以你才那么容易生擒了向天问,对不对?” “呵呵,哥哥说的不错,洛琪十岁时就能够模仿爹爹的笔迹,骗得张易尘去偷夜光佛,更何况是现在呢。擒了老匹夫向天问,后面的事哥哥也都知道了。” “嗯,原来如此...咦,洛琪,”,罗士信听完点了点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向大美女问道: “你说朱粲和他那个迦罗楼教会不会与林月娘母子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说她也是邪教出身,弄些骗人的把戏还是很在行的...我是说跟向家有关的那些人,你们不算邪教,嘿嘿,也不骗人...” 话说了一半儿,现大美女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罗士信赶忙把不当的措辞纠正过来,虽然这话有些愧对良心,但也好过得罪“睚眦必报”的江家大小姐。 “我不知道,不过朱粲请我们来一定另有目的...”,大美女说着担忧之色更浓,道:“我必须回去提醒爹爹一声,免得他着了别人的道儿。” 虽然罗士信并不希望江洛琪回到那个老魔头身边,但人家老爹可能正身处危险,大美女去警告一声也在情理之中。估计等洛琪美眉落到老魔头手里后,自己再想见她就难了,再加上现在武康城暗流涌动,天晓得大街上还飘荡着什么牛鬼蛇神,所以罗士信一把拦住江洛琪,道: “武康这地方看似平静,其实乱的很,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可是...再让我爹爹见到哥哥的话...”,江洛琪倒是很渴望罗士信送自己回去,可又担心自己那个不讲道理的老爹对罗士信下毒手,心里很是矛盾。 “不碍的,别让你爹看到我就行了...” ..................................... 罗士信等人从城西翠微亭回到悦来客栈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擦黑,众人说了许久的话,此刻已是月上当空的时候。武康作为江南繁华之地,夜晚大街上也很热闹,罗士信和江洛琪一对儿小情人故意放慢脚步,边走边说些悄悄话儿,原本悦来客栈距离弥勒教在武康的分坛也不算近,可是美好的时光却总是过得特别快,分手的时候还是到了。 “哥哥,快到我们分坛了,你走吧,不然被我爹爹看到你,事情就不好办了。”,江大美女嘴里是这样说,可小手儿还是拉着罗士信的大胳膊不放,依依不舍。 “不是还有些距离吗,我再送你一段儿吧...” “哼哼哼...好一对儿痴男怨女啊!” 罗士信正和大美女在那里缠缠绵绵,暗处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冷笑,这里处在弥勒教武康分坛附近,本就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此刻还是夜深人静之时,而且这一嗓子还特别的瘆人,所以罗士信和江洛琪的都下了一大跳。 “什么人?!有话出来说!”,罗士信喝问道。 罗士信话音一落,从他二人身后阴暗处缓缓走出一个女人,借着皎洁的月光,两人定睛望去,只见此妇人大约四十多岁年纪,长盘起,中间梳着一个高高的髻,身上穿着一套劲装,手里还提着一把宝剑。再看她的长相,柳眉凤眼,樱桃小口,看起来倒也清秀不凡,可惜她脸上的皱纹却刻出了这妇人半生的沧桑,如果她能再年轻上二十岁,一定是个出众的美人儿。 罗士信和江大美女一直在打情骂俏,再加上先前大街上也很嘈杂,罗士信并没现被人跟踪。现在看这妇人手提宝剑,一副阴森森的样子,就知道此人肯定是来不善,所以他一边挺身挡在洛琪美眉身前将其护住,一边向这老娘们儿抱了抱拳,朗声问道: “前辈,我们好像素不相识吧,不知你跟着我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妇人并没有回答罗士信的问题,只是用一种鹰隼般的眼神怨毒的盯着江洛琪和罗士信两人。良久,她才诡异一笑,冷森森道: “你们既然不想分开,老身今天就成全你们二人,送你们两人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你们就可以有话说个够了!” 昨天留言说以后愿意给订阅的读在一起看给个收藏,结果现一起看的收藏就涨了一个,心里这个悲凉啊,我也知道现在经济危机,大伙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我也并不奢望什么,只希望在小弟上架以后,条件允许的读在心情不错的时候能偶尔去一起看给些订阅,捧个场,算是给小弟的鼓励和激励,多谢了。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六章 英雄擂(二十二) “前辈,我二人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要动手,你至少也先报个姓名吧!” 罗士信送洛琪美眉回往弥勒教分坛,半路却跳出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中年妇人拦住去路,手提宝剑,杀气腾腾。 “无怨无仇...哼哼...”,那妇人冷冷一笑,道: “说的也对,是应该让你们知道知道老身到底姓甚名谁,让你们死也死个明白!老身,弥勒教教主座下护教永延**师――林月娘!” “是你!” 罗士信和洛琪美眉闻言大惊,几乎异口同声道,刚说到过这老娘们儿,天上就掉下一个林婆子,两人倒不是怕了她,可这事儿也未免太凑巧了吧。 “现在知道老身为什么要杀你二人了吧!哼,妖女,你身为我教教徒,不仅不思为我教大业鞠躬尽瘁,反而因为你一己私怨和江文定那老贼的个人权柄,竟然与朝廷内外勾结,在扶风大肆屠戮我圣教教徒...”,林月娘越说越气,怒声道: “陈尸数万,流血百里,被牵连之人更是不计其数!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前辈,”,罗士信冲林月娘抱了抱拳道:“我还叫您一声前辈,扶风之变在下也亲历过,那明明是向家父子野心太大,不自量力起兵造反,才导致兵败身死,您怎么把责任都说成是我这洛琪妹妹的了!” “洛琪妹妹,亏你叫得出口,一对儿狗男女!哼,别以为老身不知道这妖女在背后都使了什么手段,要不是她从中作梗,天问怎么会身陷牢狱?海明又怎么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促起兵?可惜老身还是去晚了,否则一定拆穿这妖女的诡计!” “你是教中长辈,我本不想说你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呢?狗男女?你是说向天问那老匹夫和你自己吧,一对儿奸夫**,偷情连野种都生了!哼!想要给你的老情人报仇就直说,别拿替教众报仇来当幌子!”,江洛琪把嘴一撇,不屑一顾道。 “哼哼哼...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林月娘一阵冷笑道:“自从你进了武康城,老身就一直在暗中盯着你,可惜你身边不是跟着一群爪牙,就是跟着江文定那老匹夫,正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时,没想到今天你竟然单人单骑出了分坛,老身跟到城西才知道,原来你是去救这小子了。本想等老贼江文定走后就了解了你,可现那个老道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东西,所以老身一直守在悦来客栈之外,就不相信你一辈子会都躲在里。果不其然,没多久你就与这小子出来了,这是苍天可怜老身为天问报仇的一片苦心纳!” 林月娘越说杀气越浓,后来双目凶光一现,冷森森道:“你小子黄泉路上也莫要怨恨老身,要怪,只怪你与这妖女勾搭到了一起!好了,老身说的废话已经够多了,你们也该上路了!” “把剑给我...”,罗士信从江洛琪那里接过柳叶短剑,掂量掂量,虽然太轻了,不过至少比没有强,然后冲林月娘冷笑一声,淡淡道:“你就那么自信能杀得了我二人?”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看剑!” 林月娘言罢挺剑便刺,罗士信挥剑去架,想凭借自己过人的臂力磕飞林月娘的手中兵刃,林月娘虽然不知道罗士信是天生神力,但女人的与男子相斗,一般都避免硬碰硬,她也不例外,罗士信几次想碰她的兵刃,都被林月娘巧妙的躲开了。林月娘能坐到弥勒教护教法师的位置,凭的可不全是裙带关系,手中钢剑也曾放倒过不少的绿林好汉。只见她剑走阴柔,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扭动翻飞在罗士信周围,剑剑点向罗士信的要害之处。罗士信本身并不会使剑,而且手中的家伙也实在太不称手,当飞镖用都嫌不够分量,所以一时间被林月娘逼迫得只守不攻,有些手足无措。好在罗士信脚下的功夫也是不赖,左躲右闪,林月娘想伤到他也并非易事。 两人一老一小,一男一女就这样缠斗在一处,罗士信虽然短时间内不会败于林月娘,可是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能量消耗十分巨大,纵是罗士信体力超人,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罗士信边打边寻思,现林月娘剑锋所指大都是自己肝肾等胸腔一下无肋骨保护的脏器。如果换做别人,任何一个部位被挑上一剑小命都是难保,可是自己不一样啊,莫说她没有刺上,就算刺个正着,如果力道不够,也难以刺破自己身上的蟒麟内甲而伤及**。 想到这里,罗士信计上心来。打着打着,眼看林月娘急攻数剑,罗士信故意让出腹部一个破绽。林月娘果然是个高手,几乎在罗士信让出破绽的同时便寻得战机,剑锋闪电般向罗士信小腹刺来。 “啊!” 宝剑刚刚刺中罗士信,林月娘心中就是一惊,凭经验,她知道自己着了这黑小子的道儿,现在对方一定还有后手,还好自己手中宝剑要比罗士信手中短剑长上许多,对方伤不到自己的躯干。 “来得好!” 果不其然,林月娘还未来得及撤回宝剑,罗士信手中短剑就向着长剑雷霆万钧般砍去。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磕到自己手中长剑,这倒很是出乎林月娘的意料,不过她也不敢大意,在后撤钢剑的同时,也紧了紧握剑的右手,生怕被这小子卸去兵刃。 当―― 一声金属相磕的巨响划破宁静的夜空中,林月娘只感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震得失去了知觉,虎口裂开,整个右臂也阵阵麻,手中钢剑被震落在地,已经从中间断成了两段。抬头再看对面那黑小子,虽然手里的家伙也严重形变,可人却丝毫未收到任何损伤,此刻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样子很是嚣张。 “好小子,老身小看你了,不过这事儿没完,我们来日方长!” 兵刃没了,一条手臂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这架还打个什么劲儿!这老婆子自知今日已然事不可为,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就想逃走。 “哪里走!” 这林月娘对洛琪美眉来说是个不小的祸患,罗士信怎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逃掉,话音刚落,一道寒光就尾随着林月娘射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罗士信的钢珠正击中林月娘的左肩胛处,月光下只见一团血雾迸出,林月娘的整个身体都被钢珠巨大的惯性带着飞出数尺,趴到在地上。 “你的敌人,还是你处理吧。”,罗士信并不喜欢屠戮丧失反抗力的敌人,更何况林月娘还是妇人,所以他把皮球丢给了江大美女。 “这个林月娘怎么会这么凑巧也出现在武康...哥哥不是怀疑这**与朱粲有关系吗?”,江洛琪闻言淡淡问了一句,然后诡异一笑,道: “洛琪有办法试探出来!” .................................... 第二天天明,武康东城,鹏鸟阁。 这里原本是一处客栈,现今已被朱粲包了下来,作为迦罗楼教在武康城的“办事处”,此刻朱家三兄弟正在议事堂中说话,突然从堂外跑进一人,慌慌张张的向朱粲禀报道: “教主...教主,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朱粲正襟危坐在大堂中央,膀大腰圆,声音粗重,容貌更是比朱兆熊还要彪悍许多,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心机沉重之人。他左手边坐着的正是那夜带人与乾坤子师徒叫板的朱兆熊。右手边坐着一个莽汉,长相与朱兆熊有七八分的相似,此人便是朱粲的另一个堂弟,朱兆盛。 “是!”,那人单膝跪倒在朱粲面前,急声道:“禀报教主,有监视弥勒教分坛的兄弟来报,说林仙姑被弥勒教的人擒了!” “你说什么!”,朱兆熊闻言惊声而起,抓着那人的衣领恶狠狠问道: “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禀三爷,此事千真万确,听报信的兄弟说,今早江文定领着几人押着林仙姑从弥勒教分坛里出来,负责监视的兄弟们刚一现便立刻来报了。” “林月娘这个傻婆子,整天嚷嚷着要找江家人报仇,现在果然被抓了吧!”,朱粲闻言也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咒骂道:“他娘的,要不是看她们母子还有些利用价值,我早就弄死她们了。” “大哥稍安勿躁,此事未必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朱兆盛此刻脑子还算冷静,稍一寻思,向朱粲道: “以林月娘的性格和她对江家人的仇恨,就算被擒拷问,也不一定会向江文定低头,更况且我们的计划她也并不完全知晓。” “二弟的意思是说江文定在林月娘嘴里撬不出什么东西?” “这个...” “报!”,朱兆盛刚想说话,又一个迦罗楼教教徒进来禀报,道: “报教主,弥勒教承天**师,江文定来访...”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英雄擂(二十三) “江文定这老小子从来就没主动拜访过我们,今天来,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朱兆熊恶狠狠道:“大哥,要不我们今天就趁此机会做了他,然后再一举捣了他们的分坛。” 一旁的朱兆盛闻言皱了皱眉,劝阻道: “三弟不要鲁莽用事,英雄擂未完,沈家事未了,我们切不可当此时候再生其他事端。况且江文定此人功夫了得,我们现在仓促行事,很难制得住他,一旦让他脱逃,那岂不是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了吗!” “你二哥说的对,”,朱粲抬手制止还想再说的朱兆熊,道: “而且就算拿下了江文定,没有林月娘出来作证,单凭向思问一个没人认得的臭小子,弥勒教的人谁会承认他是前教主的血脉?笼络不到向天问的那些遗老遗少,我们又凭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凭什么兼并弥勒教在北方的势力?” “启禀教主...”,通报的迦罗楼教教徒颤颤巍巍插嘴道: “江文定抬来一个人...好像是林仙姑...” “什么?!” 朱家三兄弟闻言都是大吃一惊,之前还很冷静的朱兆盛此刻也有些乱了手脚,眉头紧锁,沉声道: “江文定这是来不善呐...大哥,我们怎么办?” 文定带了多少人来?”,朱粲没有回答朱兆盛,而向那报信手下问道。 “除了抬林仙姑的两个汉子,没别人了。” “带了两个人,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朱粲闻言沉吟片刻,道: “请他们进来...不,我们亲自去迎!” ................................ “哎呀,**师,这是哪阵仙风把您老吹来了...我兄弟三人接到消息便赶紧过来相见,怠慢之处,还望法师海涵啊...这里不是说话之所,您这边请,我们楼上说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朱家三兄弟下来时,江文定正等在一楼大堂里,地上撂着一副担架,林月娘就躺在上面,精神萎靡,面色苍白,左肩虽然裹着厚厚的绷带,但还是能看到从里面渗出的殷红鲜血。 江文定冲朱粲淡淡一笑,抱拳回了个礼,道: “朱教主客气了,江某是无事不来三宝殿...教主往请这里看,您可知道此妇人的来历?” 江文定说着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林月娘,面无表情的问道,同时偷眼看着朱家兄弟的表情,希望从中能得到什么信息。 “我们不认识这个妇人啊!怎么,**师想调查她的底细吗?这件事您倒是可以放心交给我们迦罗楼教去做,江南的事,就没有我们查不到的...”,朱粲轻轻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天真可爱的表情,道。 “江某当然知道朱教主不认识这妇人,”,江文定嘴角微微一撇,道: “不过我却认识这妇人!她就是弥勒教的护教永延**师――林月娘!” “哦!”,朱粲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故意装蒜道:“贵教护法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下的毒手,您告诉我,在江南对贵教下手,这摆明了是与我朱粲做对!” “不必了!哈哈哈...” “这...**师这是何意?” 江文定说完一通大笑,直笑得朱家兄弟心里阵阵的毛,朱兆熊手甚至都本能的去摸别在腰后的短刀,生怕江文定暴起伤人。 “朱教主果然仗义!不过这婆娘虽为我教护教永延法师,可在多年前就已经叛教出走了,这些年来一直藏匿在江南之地。昨夜这婆娘欲行刺小女,结果负伤被擒...” “啊,原来如此...那么,**师带这婆娘来此,所为何意呢?”,朱粲闻言心神稍安,又试探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江某人此来确实有事相求朱教主,”,江文定看着朱家三兄弟道: “这婆娘还有一个孽种现在不知藏于何处,虽然这等宵小我江某人并不放在眼里,可留下始终是个祸患。江某人欲斩草除根,但您也知道,我弥勒教在江南一带没有什么根基,想要在这么大个地面儿上找人着实困难,这里是您的地头儿,所以想...” “哦――”,朱粲一听就知道江文定的意思,心下大定,拍着胸脯道: “此事**师尽可交给我们去做,保证在您离开武康前让您见到这婆娘的儿子就是!” “那就多谢朱教主了!”,江文定向朱粲拱了拱手,然后高深莫测的看了地上的林月娘一眼,道: “这婆娘就留在你这里吧,留作拷问之用。” ......................... 明月夜,城西翠微亭。 亭内的石桌旁坐着三人,一个潇洒稳重的华服男子,一位侠骨仙风的白衣道姑,还有一个表情猥琐的灰袍老道。 白日里朱粲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作表现,再加上罗士信和江洛琪所说的朱粲与沈逸孝两人之间的秘密协定,江文定已经确信朱家兄弟和迦罗楼教的确心怀不轨。 因为利益而形成的旧联盟已经被打乱,标志着有着共同敌人的新联盟必然形成。经过罗士信和洛琪美眉的牵线搭桥,乾坤子、江文定、韩若冰三人终于坐到了一起。 “自从师祖仙逝之后,他的传人好像还从来都没有聚得这么齐过。”,说话正是云中子韩若冰,考虑到乾坤子和江文定昨日刚刚大干了一架,韩若冰决定先拉近一下大伙儿的关系,免得这二位一句不投机再动起手来。 “可惜青龙刃的传人不在,要不得多热闹,你说是不是啊,江老邪?” 江文定闻言也不生气,淡淡一笑,道: “有你在此,还怕不够热闹吗,是不是啊,老东西?” “啊哈哈哈...你这张嘴还真是不让人啊...”,乾坤子爽朗一笑,道。 “行了,你们也别斗嘴了,别在孩子们面前失了身份”,罗士信三个师兄和江文定一众手下都守在柳树林之外,亭内除了三个老的之外,就只剩下罗士信、江洛琪,和尹绛雪三人,韩若冰指了指罗士信和江洛琪两人,然后接着道: “我们还是说说如何对付朱粲和沈逸仁,沈逸孝他们吧。” 之前罗士信已经将他知道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韩若冰,江洛琪也告诉了她爹关于沈家的那些“内幕”,所以此时至少在信息上,两边已经达到了同步共享。 “我们家的事一般都是我这徒儿出主意,”,乾坤子反手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罗士信,道:“士信那,你说说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是!”,罗士信闻言来到桌前,向三人施了一礼,道:“对付朱粲和沈家兄弟的办法,晚辈的主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就做那只黄雀!” “你能不能说的再明白一点儿。”,韩若冰微微思考一下,道。 “士信哥哥的意思是说,虽然家父和两位前辈的武艺都冠绝天下,但朱粲和沈家兄弟手下爪牙众多,硬碰硬绝非上策,所以我们应该静等他们出手以后,再随机而变....” “哼,说了等于没说...” 洛琪美眉话还未说完,韩若冰身后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突然出声打断道。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绛雪小姑娘嘴角撇的老高,目光幽怨的看着站在一起的罗士信和江洛琪两人。绛雪小姑娘第一眼看到江洛琪这个大**,心里就产生了不小的敌意,或说是醋意,当看到这对儿“狗男女”当着自己的面在那里一唱一和的样子,小姑娘心中怨念更重,所以才做出这么不礼貌的举动。 “绛雪怎的如此无理!还不快给江小姐道歉!”,韩若冰回身横了小绛雪一眼,斥命道。 “师父...” “算了,绛雪姑娘心直口快,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等我长大的...” 洛琪美眉的确够坏,说话虽然是这样“大度”,可身子却又微微向罗士信身旁靠近了一点儿,然后还冲小姑娘“挑衅”的笑了一笑,至少在尹绛雪的眼里这狐媚子的笑容是具有挑衅性的,小姑娘忍无可忍,撂下一句狠话,然后哭泣着跑出了小亭。 “绛雪,你给我回来...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诸位都别介意啊...”,韩若冰感到挺丢脸,可看着宝贝徒弟伤心的样子,又不忍心继续申斥,只得任由小绛雪跑了出去。 “无碍的,孩子难免都会使些性子,我这丫头也一样...”,江文定会心一笑,接着道:“二位,我们说好了,解决掉朱粲和沈家兄弟,你们便不再妨碍我去夺羊皮图!” “江先生大可放心,我关心的只是逸月和逸康那两个孩子能否获得沈家的继承权,其他的,我一概都不会插手!”,韩若冰对沈法兴和沈家的利益并不关心,她介意的,只是自己师妹托付给她的两个孩子而已,所以先前商议合作条件时,韩若冰毫不犹豫的把藏宝图“分给”了江文定。 “老东西,你呢?”,江文定又眯缝着眼睛看了看杂毛老道乾坤子,问道。 “嗯...”,乾坤子皱着眉思考犹豫一下,道:“要不贫道也帮着你去夺图,找到宝藏后我们二一添作五...不满意?四六开...要不三七也行....” “.............” 三月一日前正式结束《隋主沉浮》第一卷之《江湖浮萍》,第二卷《谁与争锋》将在三月一日上架,希望大家到时继续支持。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八章 英雄擂(二十四) “你的意思是说,九月初九英雄擂,沈法兴会亲自押运羊皮图?” 明月夜,乾坤子师徒、云中子还有江家父女在那里商量着如何才能做好螳螂背后那只小黄雀,然而在这武康城内想要做黄雀的却不只这一伙人,就在距离翠微亭不远的醉仙楼上,也有两人在密议着九月初九之事。 说话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白衣白裤,白袍白靴,迎风而立,说不尽的潇洒帅气。 一个富商模样的瘦男人躬身站在少年身后,恭恭敬敬道: “回小主人,不错,沈法兴一定会安排许多人手大张旗鼓的押运‘藏宝图’,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说明羊皮图不在大队人马中,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而以老奴对沈法兴此人的了解,他八成会将藏宝图贴身携带,当然,随行的护卫一定也不少,不过他身为沈家之主,出门时无论带多少护卫在身边,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安排一下,让我扮作一个小厮,到时由你试探羊皮图是否真的在沈法兴身上,然后...”,英俊少年闻言略微沉思一会儿,然后道: “到时候,由本公子亲自动手!” “老奴明白了...” ........................ 城南民宅区中,一个魁梧的身影鬼鬼祟祟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门前,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跟踪,然后在门上一顿一停的敲了六下。门板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冲那魁梧的身影微一颔,将他让入宅内。 民宅内还有七八个人,他们一见进来这个魁梧男子,纷纷起立致敬,男子挥手让众人坐下,然后招过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问道: “君集,伯超,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回张爷,”,身材略微削瘦的年轻人施礼回道: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算上属下和伯超兄弟,我们潜入武康城的弟兄一共有一百七十八人,个个都是身手敏捷之辈,只待张爷要的东西从沈家出来,我们便可以动手了。” “嗯,很好!”,魁梧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你们做的不错,九月初九是第一天比擂,沈法兴不会带东西出来,初十和十一你们做好准备,埋伏在沈家通往英雄擂的必经之路上,在沈家援兵到来之前务必速战速决。” “君集明白!” “齐鲁之地这些年天灾不断,昏君却执意要对北边用兵,扶风的弥勒之乱只是天下大乱的序幕,我们建功立业的时机,快来了...”,魁梧男子背手而立,幽幽道:“男儿在世,岂能碌碌无闻一生,我张仲坚死则死尔,亦要留名千古!” “属下侯君集!愿鞍前马后,誓死追随张爷!” “属下王伯超!愿赴汤蹈火,誓死追随张爷!” ........ 屋内众人一个个宣誓道,张仲坚心情很亢奋,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但他始终坚信一点,那就是――未来,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张仲坚,侯君集,王伯超,原本不应该走到一起的人却聚到了一起,数年前一声惊雷所引的蝴蝶效应已经展开,不仅是张仲坚自己,罗士信现在也已经无法再预测得出风尘三侠的未来。 寰宇逆转,天机变!历史,正在变轨...... .............................. 城南鹏鸟阁。 夜深人静,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只有一间房还亮着灯光,房内正有两人压低声音说着话。 林月娘躺在卧榻之上,面色苍白,榻旁守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双目红肿,显然是刚刚痛哭过一场。 “娘,别报仇了,我们走吧...”,少年抽泣着道。 “逆子!”,林月娘闻言怒斥道: “父兄之仇岂可轻言不报!想你爹你哥都是何等的英雄好汉,虽身死而不屈,你怎么会如此的懦弱畏死!” 向思问闻言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据理力争道:“娘,您自小看着孩儿长大,孩儿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您老糊涂啊!那江家人都是毒蛇,这朱家兄弟又何尝不是虎豹豺狼呢!将来就算我们借助迦罗楼教之力杀光了江家人,报了仇,朱粲难道就会放过我们吗?那厮显然是想利用我们母子做他的傀儡,好篡夺我们弥勒教的基业啊!” “唉,你说这些为娘又何尝不知呢...”,林月娘苦苦一叹,道: “想当初他朱粲不过是一个地痞小厮,凭着自己心狠手辣跟北齐那些余党混到了一起去,那次他被仇家围杀,碰巧被我遇到救下,我看他算个可造之材,对我也很恭顺,就收他为徒,不仅传他功夫,还教了他一些弥勒教骗人障眼的法术。凭着我教的东西,他在北齐乱党中平步青云,后来还背叛了主子,自立门户。唉,当时我就应该看出他朱粲就是条喂不饱的狼崽子,可怎么就被他蒙骗了呢...咳咳...” “娘,您怎么样了....” 林月娘说着一阵剧咳,然后喘息良久,接着道: “朱粲自从他知道你的身份后,就打起了坏主意,可凭他手里那点儿实力如何能撼动我弥勒教百年基业!他监视着你不放,为娘当然知道他没安好心,于是给你爹爹写信,就是想帮你脱离朱粲那狼崽子的控制,结果没想到却因此害了你爹爹...为娘急于给你爹报仇,可是手中毫无实力,于是就想利用朱粲对我弥勒教的野心,帮我们母子报仇,待事成之后,我们再想办法遁逃,可没想到...唉,都怪为娘报仇心切,连累了我儿啊!” 看到自己娘亲自责的样子,向思问心中很是不忍,急忙安抚道: “娘,别多想了,一得必有一失,即便以后被朱粲当作傀儡,但至少爹的大仇得报...” “哼哼哼...”,林月娘闻言一阵苦笑,道:“儿呀,为娘落入江家父女手里后还能活着见到你,你不感觉奇怪吗?” “娘的意思是...” “傻孩子,江家父女怕是已经识破了朱粲的真面目了!” “啊!”,向思问闻言大吃一惊,问道: “那娘亲为什么不告诉朱粲呢?让他也好有个准备啊!” 林月娘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吃力的抬起右手抚了抚向思问鬓角垂下的头,目中含泪道: “娘这全是为了你啊!以江家父女狡诈狠毒的个性,既然这么做了,定然还有后手儿,就算为娘提醒朱粲那厮注意,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朱家兄弟逃过江家父女为他们设下的圈套,要想杀死江家人已经根本不可能了。为娘现在身负重伤,朱粲对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忌惮于我,到时候孩儿你岂不是要成了朱粲手中任意摆弄的人偶!” “那我们赶快逃吧...” “不可能的,我们娘俩儿根本不可能一起逃走...”,林月娘抚摸着向思问的脸颊,无奈道: “儿啊,你自己逃吧,明日你假托替为娘买药,到城西后搭船渡湖,一旦上了太湖,迦罗楼教的人就算现了想追你,也无法判别你往哪个方向逃了,现今朱粲还不知道自己的诡计已经被老贼江文定识穿,而且为娘还在鹏鸟阁中,所以朱粲对这样的托辞一定不疑有他...” “孩儿不走,要走一起...” “男儿大丈夫,岂可如此婆婆妈妈!你先听为娘把话说完,”,林月娘抬手捂住向思问的嘴,语调强硬道: “儿呀,有些道理为娘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你不走,我们娘俩儿也都好不了,走一个,至少还留下一个报仇的希望!你还有大仇未报,不仅是你爹的,还有为娘的,记住,打伤为娘、害得我们母子落到如此田地的人,是妖女江洛琪身边的黑脸儿小子...况且,你走了,如果他朱粲还想着算计我们弥勒教,他也不会把为娘怎么样的...” 经过林月娘一通软硬兼施,向思问终于不再坚持,哭泣着道: “呜呜...孩儿明白了...娘亲你一定要活下去,等着孩儿来接您...” “嗯,娘等着儿回来接娘...”林月娘欣慰一笑,然后吃力的从怀间摸出一个金灿灿的物件交给向思问,道: “这块是你爹的传家之物,由两块金牌所制,另一块应该在你哥向海明手中。这两块金牌合到一起,能组成一个‘向’字,这金牌你拿着,有了它,你便可以重新收拢你爹失散的那些手下,到时候重整旗鼓,让江家人血债血偿!” ....................... 第二天,向思问按着林月娘的意思,果然成功逃离了武康这个是非之地,朱粲现后虽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迦罗楼教的主要精力还放在不日就要开比的英雄擂上,无奈之下,朱粲只得加派人手看着林月娘,免得这婆娘也不见了踪影。 看似盟友不一定是盟友,看似敌人也不一定是敌人,剩下几日,武康城中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准备,一伙伙都自信做了那只黄雀,然而究竟谁是黄雀谁是螳螂,恐怕连老天都不知晓... 很快,终于到了九月初九这一日,武康城表面上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然而酝酿在人心之中的暴风骤雨,却正悄悄的袭来...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四十九章 英雄擂(二十五) 九月初九,武康城人潮涌动,几乎半个城的人都涌向城西太湖边,都想去看看湖州最大的宗族世家与江南最大的邪教黑帮之间的比斗,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官府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他们并不想插手这两家的恩怨,因为单凭湖州官军之力,没办法同时弹压这两伙人,所以只要没人聚众造反,官府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英雄擂的规则是擂比三日,每日以日落为限,日落时哪一方的人还站在擂台上,哪一方便是当日的赢家,所以沈家人和迦罗楼教都没有太早去到醉仙楼,大约在晌午时分,两伙人才算到齐。 擂台就是搭在太湖里的一座宽敞的木台,离岸边很近,用许多小舟架上木板作为浮桥,连通醉仙楼和擂台。醉仙楼就是最好的观看席,不过都被比擂的两伙人给占了,其他人想看只能在外面,有钱人会包下附近的花船,而普通百姓就只有站在岸边上看的份儿了。 沈家和迦罗楼教两方重要的人物都聚在醉仙楼三层的天字房和地字房,不过此时“天”字和“地”字的房号都已经撤下去了,有了那夜的争端,醉仙楼的胖管事也多了心眼儿,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伯父,逸仁兄,我看那迦罗楼教也没胆量率先挑战,不如让小侄去叫上一阵,博个开门红。” 朱粲方面并不急于派人上擂叫阵,事实上所谓英雄擂此刻已经失去了比下去的意义,因为结果早已注定,除了沈逸仁和他那些朋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结局是怎样的,还有热情的也只剩下沈逸仁一伙人,说话的就是沈逸仁的朋友,镇远镖局少东家陆文斌。 “也好,那老夫便在此为贤侄观阵助威!”,沈法兴微微一笑,道。 陆文斌下了楼上擂叫阵,朱粲方面随随便便派出一个人,两人斗了几个回合,陆文斌一脚将对方踹下湖去,朱粲再派别人上来,放倒陆文斌,沈家也再上其他人...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最后,南宫烈老头子放倒了数个迦罗楼教的“高手”,在英雄擂上站住了脚。沈逸仁一伙斗志昂扬,但沈逸月这边的人却始终按兵不动,事实上,弥勒教方面也没上什么真正的高手,这两伙人似乎都很沉得住气。眼看天色不早,江文定冲欧阳无名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结束今天这场无意义的比试。 欧阳无名会意,一撩袍角,下楼上擂,俩老头互相报过姓名便斗在一处。南宫烈那一夜虽然栽在乾坤子手里,但其实老头子本领并不差,之前能击败好几个彪形壮汉就很说明问题,不过俗话说得好,人老不讲筋骨未能,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连战数轮,额角已经见了汗了,再加上欧阳无名也是弥勒教中数得上的好手,所以两人战了不到十合,南宫烈就有些撑不住了,一个不留神,被欧阳无名一脚绊倒在擂台之上。 南宫烈本想在英雄擂生逞把英雄,也好找回那晚丢去的面子,可不想还是没能坚持住,老爷子脸上无光,下了擂台后也没回醉仙楼,一甩袖子直接去也。 沈逸仁有些为难了,自己这边人虽不少,但能称得上高手的人并不多,南宫烈算一个,老头子现在羞愤而走,手里的筹码就只剩下虬髯客张仲坚了,如果他也栽在擂台上,那事儿就不好办了。 “士信啊,你不是跟擂台上的人交过手吗,那你去跟他过几招吧。” 沈逸仁正在踌躇是否应该让张仲坚上擂,老道乾坤子这边话道,罗士信应了声“是”,转身下楼上擂。 “欧阳老先生,咱们演戏得演全套的,省的漏了马脚,您说是不是?”,太湖之畔人声嘈杂,擂台距离醉仙楼也有些距离,上台后罗士信冲欧阳无名抱了抱拳,微微一笑道。 欧阳无名闻言会心一笑,道:“老朽明白,动手咱们就来真的,小兄弟只要给老朽留口气儿就行。” “言重了!” 玩笑归玩笑,比试起来两人确是动了真功夫,这样做也是为了稳妥起见, 因为在观阵的人中,可不全都是像沈逸孝这样的外行。 罗士信和欧阳无名在天龙山石窟中曾经交过手,相互间的底细都很清楚,所以即便欧阳老头子拿出了真本领,在罗士信面前也没能走过十招就败下阵来。欧阳无名之后,朱粲这边就再也没派什么像样的人物上台,于是乎,罗士信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拿下了第一天的比试。 ........................ 九月初九夜,沈府东院。 “儿呀,今儿沈逸月那小孽种的人夺了头筹,这事情可如何是好啊?” 说话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雍容华贵,此人正是沈逸仁沈逸孝兄弟俩的亲娘,沈法兴的正室――殷月娥。此刻殷月娥却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她心里清楚沈法兴对赵灵儿一房有多偏爱,原本也没想过沈逸月真能请来什么高手,所以一听到第一日英雄擂的结果,当即就有些慌了神儿。 “老二,你别在那傻坐着了,快帮你哥想想办法,要是这沈家的家业真落到那俩小崽子手里,你也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沈逸仁作为沈家的长子,不仅是沈家法理上的继承人,也是殷月娥未来的倚靠,所以这个当娘的自小就比较喜爱长子,而对次子沈逸孝却要差上许多,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客气”。 “唉!这事儿不好办啊!”,房中只有这娘儿仨,沈逸孝一直苦着脸陪坐在旁边,闻言重重一叹,“忧虑”道: “乾坤子师徒的本领当初我和大哥都是亲眼见过的,要想在擂台上夺下这家主的继承权...难啊!” “难道沈家偌大个家业真的就这么轻易让给那对儿小孽种了吗!” 沈逸仁眉头紧锁,沈逸孝的话他又何尝不知,原本还希望能凭着南宫烈、张仲坚等人可以在擂台上站住脚,不给乾坤子师徒上台的机会,可第一日南宫烈就败北羞走,晚上张仲坚托辞家中有事,也跑了。自己的本事比那陆文斌也好不了多少,现在沈逸仁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沈逸孝诡异的看了看沈逸仁,幽幽道:“只是不知道大哥敢不敢去做了?” .......................... 九月初十,天空依然晴朗无云。 今天沈家和迦罗楼教两边都来得比昨天要早了一些,因为按照当初两方定好的协议,英雄擂第二日可能会决出赢家,所以两边都得将各自的羊皮图带来。沈法兴和朱粲都先到了醉仙楼,而他们的“羊皮图”会在随后被送来,这个很好理解,因为他们都知道,打这地图主意的人不在少数,人图同行的话,遇到意外时有危险的可就不只这半张图了,如果把小命搭上,那就太不值了,毕竟谁也不是指着一个没影的宝藏吃饭。 “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沈法兴等人**还没坐热乎,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家丁慌慌张张跑来报信:“老爷,我们押东西的人马,被劫了!” “什么!”,沈法兴闻言拍案而起,抓着家丁的衣领喝问道: “什么人劫的?!在哪?!” “就在半道儿上,突然杀出百十多号悍徒,他们都穿着百姓的衣裳,身手敏捷,其中有两个尤为厉害,小的也不知道是他们是何来路,...” “四百人被一百人劫了!你们这帮废物!” 沈法兴除了赏给这家丁一个嘴巴,却也不可奈何了,在场之人都为这突来的变故大吃一惊,包括罗士信等人,千算万算没算到中间会出了这么一个岔子,饵丢了,还靠什么钓鱼呢。 “沈兄,此事定然是朱粲那帮人做的,我们去找他们理论...” “不用你们找,朱某人来了!” 自英雄擂开比,醉仙楼的东家上官文彦就一直以沈法兴朋友的身份和众人在一起,沈家人还未说话,上官文彦倒第一个跳出来嚷嚷道,可他话刚说了一半儿,朱粲就领着一群人出现在门口。朱粲在武康城中也布下了不少的眼线,侯君集和王伯超等人那边动手不久,就有人把这个消息报知给了朱粲,而且即使无人来报,隔壁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边也不可能不知道。朱粲主要的目的就是沈法兴手里那半张北齐藏宝图,如果图真的丢了,那无论是之前与沈逸孝的协议,还是现今这英雄擂,就都算白折腾了。 朱粲走到上官文彦跟前,冲他冷冷一笑,讥讽道: “文彦兄,你怎么说也武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可要有根据。哼,我的人都被你们盯得死死的,你倒说说我能如何下得了手?!” 言罢朱粲又来到沈法兴面前,冲他拱了拱手,语意不善道: “沈员外,这话是怎么说的,不会是你故意玩儿了这么一出儿,来戏弄我朱某人吧!” “此事不论何人所为,老夫一定会把他挖出来,叫他好看!”,沈法兴阴着脸环视一周,扔了一句狠话,然后回头瞥了朱粲一眼,冷冷道: “老夫的地图不是轻易就能被人拿走的,那些贼人夺去的不过是一张假图,你就放心吧,如果你能赢下这擂台,老夫自然会按照约定把地图给你就是!” “哦?!”,朱粲闻言双眼一亮,无赖道:“口说无凭,拿出来看看!” 沈法兴闻言不屑一顾道: “我沈法兴一言九鼎,你如果不信,自可带人离去,我没二话!送客!”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我朱某人就奉陪到底!” ......................... 张仲坚走后,沈逸仁身边就再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了,于是乾坤子的徒弟便唱了主角,二狗子一人站住擂台,就再没人能撼动。 “茶没了...来人,上茶!” 上官文彦见众人的茶杯都见了底,向外面招呼一声,不多时,胖管事带了几个端茶小厮进来。 “啊,你怎么搞的?!” “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其中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厮年纪不大,看起来他应该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神情紧张,端托盘的手也有些颤抖,倒茶时竟然将茶水洒在了沈法兴的身上,惊慌之下,不停的用自己的衣袖为一脸怒相的沈法兴擦拭,结果反而越擦越脏。 啪―― “你个没用的东西!”,上官文彦过来抬手就给了这小厮一巴掌,恶狠狠申斥一句,然后招过胖管事,质问的: “这东西是哪来的,怎的这般废物?” “回东家,这小厮是新招来的,最近店里实在太忙,人手不够...” “混账,招人也不看这点儿!打一顿,赶出去!”,说完,上官文彦也不理会不住求饶的的小厮,冲沈法兴抱了抱拳,满脸歉意道: “沈兄,着实对不住了,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沈法兴大度一笑,道:“没什么,换一件就是了。” “正好我这客房中都备有新的衣裳,你去换了吧...来人,为沈老爷引路!” ....................... 不多时,当沈法兴再回来时,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件新的,但脸色却阴沉了许多。沈法兴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径直来到韩若冰跟前,与她低语两句,云中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叫过乾坤子和罗士信两人,四人一起出了房间。 “仙姑,出了什么事?”,见沈法兴和韩若冰脸色都是不善,罗士信猜也猜得出肯定是又出了什么变故,故而如此问道。 云中子看了看一脸阴霾的沈法兴,道:“你说罢。” “哎,事情不好办了...”,沈法兴重重一叹,道:“羊皮图,丢了!” 第一卷马上结束,第二卷将会在一起看正式上架,小渔盼望一直以来都支持《隋主沉浮》的读能够去一起看继续给予小弟支持,小渔不胜感激! 故事已经开始,故事还远没有结束,小渔在大家的支持下写到了今天,小渔希望在本书完成的时候,大家依然陪伴在小渔的身边。 我在一起看等着你们~o(n_n)o~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百五十章 英雄擂(二十六) “图丢了?刚才朱粲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没丢吗?” “道长,您有所不知,先前被贼人所劫的地图确实是假的,真地图则被沈某人藏于自己身上,可是刚刚换衣服之时却现,那地图...那地图不见了啊!”,沈法兴一摊手,阴着脸道。 “沈员外,你确定羊皮图果真放于身上?”,罗士信略一沉吟,问道。 “千真万确!” “这样的话,那问题定然出在刚刚给员外上茶的小厮身上!”,罗士信断言道。 “唉!不错,老夫寻思半天,也是这个看法。老夫本想马上就撒出人手去擒那小厮,可是又怕惊了朱粲。”,沈法兴无奈一叹,道。 “恕晚辈多嘴,此事切不可这样做,”,罗士信急忙插言道: “事有轻重缓急,沈员外,对付朱粲和解决您的家事,这才是当前第一要务,为了半张传说中的藏宝图而耽误了正事儿,不值啊!” 如果这事儿生在英雄擂前夜,那沈法兴就算把整个武康城翻个底儿朝天,也得找到丢失的地图。但现在沈法兴的心思却不在这半张地图上了,因为就在英雄擂前夜,眼前这三位“高手”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好像小偷一样潜到他的房间里,讲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故事。沈法兴当然不愿意相信自己俩儿子会做出那样天地不容的逆事,但愿不愿意相信是一码事儿,敢不敢冒险却是另一码事儿,所以沈法兴决定与这些人合作演一出戏,至于戏的结局如果真的出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那时他该如何去做,沈法兴脑中现在也是一片空白。 沈法兴赞赏的看了罗士信一眼,道: “小英雄的话说到老夫心坎上了,现在什么宝藏不宝藏的对老夫来说倒是无所谓,可是这地图丢了,我们还拿什么来钓朱粲呢...还有,偷图的人会不会是朱粲派来的?” “不要紧,只要我们不声张就暂且没事,至于那偷图之人...”,罗士信沉吟片刻,道:“沈员外,您马上派可靠之人暗中出去追查...还有,这醉仙楼的东家上官文彦,恐怕也有问题!” “可靠之人...”,沈法兴闻言苦苦一笑,道: “连自己的儿子和十几年的老朋友都有问题,还有什么人是可靠的呢?” ..................... 日暮西山,英雄擂终于以一种毫无**的方式结束了,乾坤子的大徒弟最终成了英雄擂上的英雄。 按照约定,英雄擂分出胜负之后,输的一方应该立即将手中半张羊皮图交出,朱粲交了,不过却是半张假图。这样的结果早在众人预料之中,沈法兴也不为这事与他纠缠,随手将假图丢到一旁,指了指一脸无赖相的朱粲,冷冷道: “从此湖州境内我再也不想听到‘朱粲’和‘迦罗楼教’这两个词!滚!” “沈员外,朱某人言而有信,地图给你了,至于我的人,明日自会全部撤出武康,告辞!” .......................... 当晚,沈府中张灯结彩,大摆筵宴,包括沈家的宗族长老,武康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被请来了,酒席足足摆了有近百桌之多。事实上,沈家作为湖州一带的望族,武康城中一半儿以上的行业都与沈家的产业有关,人们也都习惯了沈家“作威作福”的存在,而朱粲和迦罗楼教作为外来势力,无可避免的会被当地人排斥。所以沈家赶走迦罗楼教这事,基本上算作众望所归。 乾坤子师徒对英雄擂的贡献最大,自然被请到了主席就座,无良老道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接受众人的敬酒,四个徒弟陪坐在一旁,云中子师徒却不在座上。 “喂!我师父让我给你传个话。”,趁众人向乾坤子敬酒的时候,小绛雪突然出现,将罗士信拉到一旁,低声道。 绛雪自从那晚之后,绛雪小姑娘始终对罗士信爱答不理的,也不再哥哥的叫着,喂一声还是比较客气的打招呼方式,否则就用鼻子冷冷一哼。 “师父让我告诉你,小逸康在她暗中保护之下,不过逸月姐姐不在房间,她让你留心着点儿...” “公子...公子...” 尹绛雪正与罗士信说着话,陈碧儿突然从后院急匆匆跑来,拉住罗士信慌慌张张道: “公子好了...沈小姐...管子...洗澡...” “什么管子,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公子让我盯紧沈小姐身边那个小婢”,陈碧儿喘匀一口气,道:“刚才沈老爷派人通知沈小姐,说一会儿要当众宣布沈家未来的继承人,叫她沐浴更衣。沈小姐正在洗澡,那个小婢在房外用一根竹管子往屋里吹什么东西...” “不好了,后院失火了!” “失火?!不好,他们动手了!” 陈碧儿话刚说了一半儿,沈府后院突然惊呼声四起,紧跟着有下人慌慌张张跑来报信,现场一片哗然,罗士信反应最是迅速,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儿来,便一个箭步奔后院冲去。 夜幕下,后院冲天的火光非常显眼,罗士信赶到时,整座房子已经完全被烈火包围,周围也有不少的家丁仆人端着桶盆去救火,不过杯水车薪,根本抑制不住迅猛的火势。 这明显是有人纵火,否则火势不可能展得这么快,不过罗士信现在没工夫寻思这个了,眼看救火已然没了可能,索性从家丁手中抢过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然后毅然决然的冲进火场之中。 从外部纵火,火势着得虽快,但要烧到室内却得一点儿时间,而且作为浴室,房间里的水汽很重,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火势的侵入。 罗士信冲到房里,不由为这里的景象呆住了,只见沈逸月正赤身**的趴在地上,光洁粉嫩的玉背,浑圆丰腴的芳臀,白里透红的秀腿,天地间唯美的一副春图就这样呈现在罗士信眼前。说不动心是假的,不过此刻却不是动淫念的时候。罗士信暗念几句静心诀,压制住心中的邪火,然后弯腰将沈逸月转过身来。这下更是不得了,至上而下,傲人双峰点,杨柳细腰身,芳草沟深处,这一幕幕艳景再结合上沈逸月如雪肌肤入手时嫩滑柔软的触感,让罗士信彻底忘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好色是自己最大的软肋,这点罗士信也知道,他也时常自我警醒,可基本上没什么作用,即便是后来因为这软肋而招来许多的麻烦,他也没能彻底改掉这臭毛病,因为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理智的一面就总是无法战胜**的一面。 大哥...逸月没有...力气...” 沈逸月柔柔弱弱的声音惊醒了意淫中的罗士信,原来小姑娘只是中了迷香,却并没有晕死过去,罗士信急忙收回如“狼”的眼神,轻咳一声道: “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伤不了你!” 因为迷香的作用,沈逸月现在正处于朦胧不清的状态,就好像懵懂的婴儿,所以不仅罗士信此刻这张黑脸蛋子深深的刻在了小姑娘的脑海中,就连这句为了掩饰尴尬而说的话,也在小姑娘心灵深处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当然这些罗士信是不知道的,他收了收心神,释放掉聚积于下体的血液,然后脱下自己的袍子在旁边的浴池中搅了几下,再用自己宽大的袍子裹住沈逸月娇小的身体,憋住一口气,抱着沈逸月冲出了火场。 房子外面早已聚积了从前院赶来的人群,人们除了焦急的看着冲天的大火,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就在沈法兴即将崩溃的瞬间,只见火光中突然冲出一道人影,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姑娘。 “闺女!我的闺女呀!” 绝望中的惊喜最是容易使人失态,沈法兴一见自己的女儿死里逃生,立刻近乎嚎叫着扑了上去,从头到脚打量半天,确认沈逸月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冷静之余,沈法兴也现一处不妥的地方,自己这闺女身上裹着罗士信的袍子,而双脚还是**着,这显然说明了自己闺女里面是光着的,老头子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罗士信,眼神很复杂,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罗士信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尴尬一笑,讪讪道: “事急从权...事急从权...” .................................. “我不是你们都下去吗!为父想一个人静一静!” “孩儿见父亲精神疲弱,特意叫下人熬了碗参茶...”,沈逸孝将参茶放到桌上,然后接着道: “父亲,四弟的死我们都心痛不已,可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这些日子来您已经够操劳的了,现在如此哀伤,如果再不睡一会儿,逸孝怕您老明天撑不住啊!如果您累倒了,我们偌大个沈家该怎么办啊!” 沈家“失火”的地方不只沈逸月这一处,小逸康的房子也着了,大火扑灭时,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烧成了焦炭。这种情况下,众人也不能在留在沈府,客人散去后,沈法兴也有些站不住了,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到大堂,然后遣退所有人等,独自一人在堂中沉思。 “哎,为父能睡得着吗?!”,沈法兴叹息一声,道: “今晚的大火定然是有人故意所为,你弟弟大仇未报,我这心里苦啊!” “父亲...孩儿心里装着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沈逸孝闻言双眼闪过一丝诡异,然后故意装作支支吾吾的样子,道:“是关于今晚这大火的...” “嗯?你说!”,沈法兴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抬手指了指沈逸孝,道。 “昨夜大哥将逸孝叫到他房中,说三妹请来的那些人太厉害,还说要想保住沈家继承人的位置必须通过一些非常手段才行,大哥问孩儿支不支持他,孩儿当时不明白非常手段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看来...”,沈逸孝说着重重一叹,痛心疾道: “如果当时孩儿劝劝大哥,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咳...” 沈法兴闻言暴怒而起,不过由于太过激动,所以还没说话就先咳嗽起来。沈逸孝见状赶忙将参茶递了过去,“关切”道: “父亲息怒,您先喝口茶水压一压...” “哼哼哼....” 沈法兴没有结果茶水,而是一阵的冷笑,这笑声中带有森寒的冷意,更多的却是一种悲凉,听得沈逸孝心里阵阵的毛。 “父亲,您为何笑?” “把茶喝了。”,沈法兴没有回答沈逸孝,而是冷冷的喝命道。 “啊?” “我叫你把茶喝了!” “父亲,这茶是孩儿特意为您准备的...” 啪―― 沈逸孝话还没说完,沈法兴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颤抖着道: 个逆子,勾结你大哥谋害弟妹不说,现在连亲爹都想毒死,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天啊,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来啊!” 沈逸孝闻言当时就有些慌了神儿,不过还兀自强辩道: “父亲,您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谣传,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孩儿...” “你说有人陷害你?好,你现在把茶给我喝了,我即刻就还你清白!你倒是喝呀!” “这茶...这茶是大哥叫我送来的...” 啪―― 沈法兴抬手又是一个嘴巴,然后怒声道: “你个混账东西,敢做不敢当!我现在就让你死个明白!都进来!” 随着沈法兴一声召唤,从外面进来一群人,除了乾坤子和韩若冰等人,江文定父女竟然也在其中,此外,沈逸仁、那夜在悦来客栈与沈逸孝密会的恶汉、沈逸孝安排在沈逸月身边的小婢,这三个也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进来。 原来,在众人把注意力放在火场的时候,众高手同时出击,秘密的擒下与此事有联系的关键人物,以作为人证。 “孽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爹,孩儿知错了,您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 沈逸孝见状当时就傻了眼,这还解释什么啊,老爹摆明了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现在别想家业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亏我以往那般信任于你,你真是猪狗不如!” 啪―― 沈法兴反手给了满脸愤慨的沈逸仁一个嘴巴,气呼呼道: “你还有脸说他,为了家产你竟然想要杀害自己的弟妹!要不是韩仙姑和罗少侠两人,逸月和逸康那两个苦命的孩子恐怕已经被您们害死了!” 沈逸仁倒还有些骨气,不似沈逸孝那般哭嚎求饶,把眼一闭,静等沈法兴的处置。 “沈员外,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付朱粲一伙,至于您的家事,还请您自行处理吧!”,江文定对沈家的争执并不关心,现在他只想着尽快解决掉朱粲,然后去追查那半张羊皮图的下落,所以说话时丝毫没有顾及沈法兴此刻的心情,硬生生道。 “啊,江先生说的是...”,沈法兴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然后冲一脸鼻涕眼泪的沈逸孝恶狠狠问道: “孽障,你与朱粲约定什么时候交图,在哪交图,快说!” “您答应饶了孩儿,孩儿就说...” “哎!”,虽然自己这俩儿子都不是东西,但真要下令宰了他们,沈法兴也的确实下不了这个狠心,于是借坡下驴,苦苦一叹道: “你说罢,我饶你们不死就是了!” “多谢父亲...多谢父亲...”,沈逸孝闻言大喜,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道: “孩儿与朱粲约定,如果事成,明日就在门口处挂上两盏白纸灯笼,他们见到灯笼后就会在城东破庙里等我,时间是午夜子时...” 原本想一章结束第一卷,难度有点儿大,只好分两章了,三月一日前再一章结束第一卷。 打算去一起看支持小弟的朋友如果找不到此书,只要搜索一下就行了,因为三月一日上架,所以下周才有推荐,这两天只有搜索才行。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英雄擂(二十七) 九月十一夜,武康城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里原本就是荒凉之所,此刻月黑风高,更显得城东破庙的肃杀之气。 “从昨天开始我这眼皮老是跳个不停,虽然沈家门前挂了白灯笼,可我这心里怎么总感觉要出事儿呢。”,眼看就要到约定的地方了,朱粲勒住马头,眺望远处黑漆漆的破庙,忧虑道。 “放心吧大哥,我已经派人打听了,昨夜去过沈家的人都知道,沈家着的那火老大了,还有人说沈法兴差点儿当时就倒那地方了呢。再着说了,我们这不还带了三十多个兄弟吗,真遇到什么变故,保着大哥您杀出去绝没有问题。” 若是在往日里,朱粲出门时一般都带着百十多个保镖,可是今晚却是属于“密会”,毕竟朱粲和迦罗楼教是触犯了沈家一族的利益,所以沈逸孝就算干掉了沈法兴,朱粲也不好大张旗鼓的与沈逸孝约会。 “三弟说的对,看来是大哥多心了。” ..................... 这处破庙一直都是朱粲与沈逸孝的密议之所,地方并不大,只有前后两个院落,一伙人来到破庙前,庙门虚掩,朱粲让朱兆熊带几个人守住门口,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就见院子中一个人影背身而立,由于月黑风高,朱粲也看不清他的身形,不过想来此人也应该就是沈逸孝无疑了,所以朱粲当先打招呼道: “哎呦,二公子来的早啊...不对,现在应该叫沈员外才是...” “哈哈哈...”,人影闻言一阵大笑,道:“朱教主看来是朋友太多,一时间认错人了吧!” 此人说着慢慢转过身来,刚巧此时月亮透过云缝射下一片光辉,朱粲等人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心下都是一翻个儿,院中之人,竟然是弥勒教的承天**师――江文定! “朱教主好雅兴啊,这么晚了还带人来此游玩,不巧江某人在此有些事情要办,不知会否扰了教主的兴致呢?” “什么事?!”,朱粲闻言警惕的问道。 江文定看了看朱粲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诡异一笑,道: “也没什么,最近江某人收到消息,说有一伙宵小之徒对我弥勒教心怀不轨,而且他们还勾结沈家二公子意图谋害沈法兴沈员外,我与沈员外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合力把这伙宵小给宰了,地点嘛,就是这里!” “有埋伏,快...” “杀呀――” 叮当...啪嚓...当当... “啊――” “呀――” 朱粲一个“撤”字还没等出口,就听庙门之外喊杀声四起,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之声。情况已经明摆在这里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保镖中闪出几人挡住江文定,其他人护着朱粲就往门口冲去。 啪―― 呼―― 呼―― 人群还没等冲到门口,就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跟着就是如风而至的两扇庙门门板,冲在最前面开路的两个迦罗楼教教徒躲闪不及,被高速飞来的门板拍个正着,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的身体撞飞出数步之遥,险些砸到后面的人群,没有惨叫,两人甚至连轻哼都没有出一声,就被毙在当场。 震惊之余,朱粲等人抬头再看,只见从庙门处弥漫的尘土里缓缓走出一人,身形比普通人足足高出两三头,体壮如牛,光头无,面目凶恶,好似地狱里来的牛头马面一般,更可怖的是这人双手里的“兵器”,竟然是两具迦罗楼教教徒的死尸! “你找死!” “看刀!” 两个还有些胆魄的迦罗楼教教徒挥舞着手中钢刀向二狗子扑杀过去,可钢刀哪里有人的身体长,两人还没等冲到近前,就被二狗子手中“家伙”拍到在地,之后这“怪物”也不说话,就是冷森森的盯着朱粲一群人,静等着新的送死鬼。 “往东走,翻墙!” 门口站着一个拦路金刚,想冲出去是没可能了,于是朱粲指挥手下往东边院墙冲去,想要越墙而走。可惜陈罗汉早已在此等候,只见他迎风立在墙头之上,双手猛的一抖,六道寒光脱手而出,刹时便有六名迦罗楼教教徒中针而倒! 这厮动起手来虽然比门口那头怪物文雅,可杀伤力却要大上很多,这头儿看来也是走不通了。朱粲转头又看了看西面墙壁,果不其然,一个大黑小子正坐在墙头上悠闲的把弄着一杆闪着诡异亮光的大黑枪,不用说,那也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江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朱某?!”,朱粲自知今晚硬闯想要突围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冲江文定抱了抱拳,开门见山问道。 江文定笑吟吟看着一脸严肃的朱粲,微微点了点头,赞许道: “朱教主果然是识时务之人!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一句话,只要你肯说出另外半张羊皮图的下落,你算计我弥勒教一事,江某人便不再与你计较!” “此话当真?!”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凭**师你在江湖上的名号,我相信你!”,朱粲略一沉吟,道: “那半张图并不在朱某身上...当年高恒想有朝一日能凭借北齐宝藏复国,可又担心手下之人觊觎那个宝藏,自己威压不住,于是便把地图分作两份,分别藏在他的一对儿儿女身上,这事儿我也是事后才从高恒亲信口中拷问出来的。” “沈法兴手中那半张地图便是藏于高恒儿子身上的,那另外半张呢?”,江文定追问道。 “高家一个家奴带着高恒的女儿和那半张地图隐匿于民间,后来北齐乱党事,他们也消失了踪影,这些年朱某人一直派人四处查访,不过却始终没有抓住他们的踪迹...”,朱粲说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江文定,信誓旦旦道: “朱某此话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现在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江先生可以放朱某人离去了吧!” 江文定闻言眉头紧皱,好似在思考朱粲所言是否属实,良久,才冷冷一笑,道: “我们的梁子算了了,至于你跟沈家人的恩怨,我不想过问!哼哼...不妨告诉你一句,这破庙外面,现在全是沈家的人...告辞!” 言罢江文定也不理会不住咒骂的朱粲,出庙门扬长而去。而朱粲一伙人,则毫无意外的成为沈法兴的泄愤工具,被乱刃分尸。 历史上以食人而流臭千古的可达汗贼――迦罗楼王朱粲,还没来得及吃一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死在武康城东一个无人问津的破庙之中。 ............................... 武康城,弥勒教分坛。 “爹爹,您回来了,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算顺利...人抓来了,他说了吗?” 弥勒教分坛院内立着一个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略显削瘦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经昏死过去。 “嗯,”,洛琪美眉秀眉微微一皱,恶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咬牙切齿道:“不过无论我们如何拷打上官文彦这老贼,他就是不肯开口” “用水泼醒他,动大刑!”,江文定闻言双目凶光一闪,冷森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急,这老贼是抱了必死的心念,动刑是没用的,”,江洛琪抬手拦下想要往上官文彦身上泼水的手下,然后冲江文定甜甜一笑,胸有成竹道: “对付这样的人,女儿自有办法!” 不多时,江陵带着人押着一个中年贵妇和两个纨绔公子哥儿赶了回来,交令道: “小姐,上官文彦在武康就只有一妻两子,都抓来了。” “做的不错...”,江大美女微微一摆手,道:“泼醒他!” 哗―― 一盆凉水下去,上官文彦打了个激灵,其实他知道自己的伎俩早晚会被沈法兴现,所以打算英雄擂结束后便寻个由头离开武康,可人算不如天算,上官文彦还没等动身,就被弥勒教的人给抓到这里,严刑逼供那半张地图的下落。 “上官掌柜,你醒了啊?那就往这儿看看吧,这三个人可认识?” 上官文彦吃力的抬起头来,一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妻儿,当即怒目圆睁,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嘶吼道: “妖女,有事你冲我一人来,此事与我妻儿何干,快些放了他们,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于你!” 江洛琪闻言冷冷一笑,不屑道: “我好怕啊...哼哼,我问你,是什么人偷走了沈法兴身上的地图?!”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江洛琪没等上官文彦说完,向江陵一示意,只见江陵手起刀落,扑通一声,上官文彦妻子的头颅便滚落于地,鲜血喷溅了上官文彦一身。 “她是因为你死的!你还想你的儿子因你而死吗?来人,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拿出去!” “爹,救我啊...” “爹,孩儿不想死啊...孩儿不想死...” 刚才的一幕早已将两个纨绔公子吓得没了魂魄,嘴里的东西一被卸去,马上哭嚎着向上官文彦求救。这招果然见效,上官文彦双目含泪,几次想要继续强硬,可话到嗓子眼儿又都咽了下去,最后无奈一叹,苦笑道: “就算你们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凭你们的力量,也不能把我家主子怎样。”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江文定闻言冷冷道。 “哼,告诉你们,我家主子姓氏宇文,家住西都,左手掌兵,右手持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那盗图的,就是我家小主人――宇文恪!” ..................... 第二天,罗士信收到一封书信,是洛琪美眉留给他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洛琪随爹爹北上追踪藏宝图而去,时间紧迫,洛琪未能告辞,还望哥哥体谅,洛琪心念哥哥,我们西都再见! 罗士信没想到江洛琪会这样不辞而别,虽然有些失落,但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在西都长安再相见,心下也便释然了。 后几日,沈家人在湖州境内大肆清剿驱赶迦罗楼教余孽,没了教主,迦罗楼教就好像一盘散沙,再也凝聚不起来了。因为江家父女已经离开武康,所以虽然林月娘身负重伤,却也没人去注意到她,林月娘就这样趁乱逃离了武康城,北上寻她儿子向思问去了。 见迦罗楼教的残余势力被清除的差不多了,而沈逸仁和沈逸孝这对儿“难兄难弟”也被沈法兴送到南方荒凉之地软禁了起来,沈逸月姐弟俩的未来的生活也算是有了着落,韩若冰便向沈法兴告辞,带着小绛雪飘然离去。 绛雪这小丫头在临走时倒是见了罗士信一面,不过就只扔下一句没着没落的话,她郑重其事的警告罗士信说: “如果在绛雪长大之前,哥哥要是敢了娶姓江的狐媚子,那绛雪就杀了她!” 说罢也不理罗士信的反应,便转身离去。罗士信当然不会把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当真,不过却也为这小丫头能为自己争风吃醋而暗自窃喜了一把――谁说自己长得丑,长得丑会有这么多**青睐? “士信啊,沈员外最近与为师商量了一件事,跟你有关,为师看行,今天把你找来,想问问你的态度。” 第二天,罗士信原本打算与师父师兄商量一下,近几日便启程赶往西都长安,可还没等他提及此事,却被乾坤子和沈法兴两人叫去单独“问话”。 “啊?什么事?徒儿的事师父你完全可以做主的。”,罗士信不明所以,道。 乾坤子和沈法兴两人闻言相视一笑,很满意罗士信的态度,沈法兴起身来到罗士信跟前,“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道: “贤婿啊,既然你同意了,那你和逸月的婚事就尽快办了吧!” “啊?!” 罗士信闻言当时就傻在那了,他怎么会想到乾坤子说的事竟然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媳妇,目瞪口呆良久,才吭吭哧哧道: “这里面...误会大了...” “嗯!”,沈法兴见状脸色当时就是一沉,强压着怒火道: “刚才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难道想反悔吗?再着说了,那夜你趁逸月沐浴的时候将她抱了出来,整个武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看到了,我女儿以后还能嫁人吗?” 趁逸月沐浴的时候将她抱了出来,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女儿的事一样,这老头子怎么可以反咬一口呢!罗士信想反驳一句,可内心深处又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欠了逸月小姑娘什么似的,很复杂的感觉。 “是啊,士信,逸月那孩子和你不一样,她是女儿家,女儿家的名节是很重要的,那晚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虽然你是想救人,但你不能因为救了人家的性命,就坑人家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嘛...”,正在罗士信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乾坤子在一旁插言道: “而且沈员外的彩礼为师已经收了,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吧...” 开始老东西的话还像人话,罗士信细心聆听,可后一句气得罗士信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血来,敢情这老东西是把自己当商品给卖了! “你是不是嫌弃逸月脸上的面疾?” 罗士信正想与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师父对上两句,这边沈法兴又开口了,其实罗士信打心眼里挺喜欢沈逸月的,至于她脸上那块胎记,罗士信从来都没当回事,尤其是那夜见到小姑娘完美无瑕的身体时候,这心思更是活跃了,他现在这么犹豫,主要还是江洛琪和长孙无垢那俩丫头的原因。不过现在人家都问到这份儿上了,罗士信也只好直言相告,道: “沈员外,实不相瞒,罗某对沈小姐是喜爱有加的,怎么会嫌弃那无关痛痒的胎记!不过有一事员外并不知晓,那就是...唉,其实晚辈早有两桩婚约在身啊,如果再答应小姐的婚事,那岂不是委屈了小姐嘛!” 罗士信没有明说,不过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沈法兴把姑娘给我没问题,不过进门只能排行老三。沈法兴显然也是听明白了罗士信的话中话,脸色不由微微一阴,道: “你倒说说,那两家的姑娘,都是何门第呀?!” 这个时代一个男人娶几个女人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些女人的身份地位,所以沈法兴并不介意罗士信之前有多少婚约,但重要的却是自己女儿以后的身份――正妻还是平妻,妾是完全不在沈法兴考虑范围内的,他宁可让沈逸月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妾氏,所以他把门第身家搬了出来,意思是,如果那两个姑娘家背景没有自己厚,那就让她们靠后边儿站吧。 “糟糠之妻不可弃,她们的门第对晚辈来说,并不重要。” “你!” “阿爹...”,沈法兴刚想飙,屏风后突然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原来沈逸月一直在屏风后面听着,此刻见两人眼看就要谈蹦了,小姑娘赶忙出言打断道: “罗大哥为人重情重义,并非贪慕虚荣之徒,如果女儿的终身能托付给这样的人,那是女儿的福气,况且...况且女儿与罗大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女儿愿意做罗大哥的平妻...” 虽然隔着一个屏风,但对于沈逸月这样含蓄温柔的女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可是鼓足了相当的勇气,如果这时候罗士信再推三阻四的,那估计小姑娘转头就能跳河自尽。 当然罗士信也并非给脸不要脸之人,平白得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如果还再装蒜的话,回头不再被雷劈了才怪。想到这里,罗士信冲屏风方向深施了一礼,道: “多谢小姐体谅,罗某不才,愿照顾小姐一生一世!” ............................. 作为平妻,只能在正妻入门之后才可以入门,所以罗士信和沈逸月并没有在沈家成亲。众人在武康又耽搁几日,商定了待罗士信在西都长安站稳脚后,便立即与沈家取得联系。之后,在九月二十那天,乾坤子师徒终于准备动身离开湖州武康。 “逸月,碧儿这丫头就托付给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她。” 沈家人一直送这师徒几人走出去很远,临别时,众人还特意为罗士信和沈逸月这对儿未婚夫妻留下一些私人的空间。 “哥哥放心好了,逸月一定会当亲妹妹一样照顾碧儿的...”,沈逸月说着微微一顿,哽咽道: “哥哥一路小心,逸月等着你的消息...” 罗士信用袖角儿为沈逸月拭了拭泪水,轻轻摘下沈逸月的面纱,爱怜的将沈逸月的脸蛋儿捧在手心里,注视良久,突然在沈逸月左颊处的粉色胎记上轻吻一口,然后也不顾沈逸月满脸的娇羞,又把沈逸月鬓角的秀多放出一绺,正好盖住那一小块胎记上。 “逸月,你很美,以后不要带面纱了,知道吗?” “嗯...”,沈逸月还没有从罗士信那一吻的情绪回复过来,顺从的应道: “逸月等着你...” ................... 师徒一路同行,这一日,五人到了长江之畔。 “士信啊,过江以后,我们就分开吧...” “啊?”,罗士信闻言不由一愣,问道:“师父,你什么意思啊?” 不仅罗士信,陈罗汉马清风三人也不知道乾坤子这到底玩儿的哪出儿,一个个都等着老道解答。 “山东那边儿天灾不断,师父这里还有些银钱,想买些米粮医药去山东看看,赈赈灾,等钱花光了,我们再去西都找你...” 与乾坤子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师父看似无赖贪财,但实则却是个胸怀济世救民之心的老道,这点罗士信很清楚,所以他也不再反对,罗士信心里明白,等老东西没钱了,自然会来找自己。 于是,过了长江之后,老道带着三个徒弟外加一条狗,哼着小曲向东而去。至于罗士信,则再一次成了孤家寡人,向着西都长安――一个凶险无比,但却更加宽广的舞**自赶去... .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章 西都风云(一) 公元五一八年,隋文帝杨坚取代北周宇文氏,建立大隋王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开皇二年,杨坚命建筑天才,太子左庶子宇文恺在汉长安城东南龙原之南,选取川原秀丽、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之地,营造新都――西都大兴。 宇文恺设计的大兴城,规模宏伟壮丽,气势磅礴,排列整齐,布局合理。按照地势大兴城从北向南,依次东西有六条坡岗,称为“六坡”。宇文恺把大兴分为三部分:宫城、皇城、郭城,共一百零八坊组成,再加上西内苑和芙蓉园等景地,占地之广阔,是明清西安城的七倍之多!中心大道名为朱雀大街,宽阔大气,容下五十匹马并排而行尚且绰绰有余,它下起明德门,中经朱雀门,上通承天门,把天上的九野千户和地下的九州万户联成一线。此外,大兴城南北向大街十一道,东西向大街十四道,将整个西都分割得好像棋盘一样规整。 大兴城内聚积了当时世界上最稠密的人口,最宏伟的建筑群,最豪华的宫殿,最丰裕的财富,最精锐的戍卫,最繁华的商业,最先进的科技,以及最多的文武才杰。简而言之,大兴城真可谓象天设都,三重相依,层层递进,天人合一,君民一体,寰宇一统,富甲天下! 罗士信与师父师兄分别后,一人一骑速度很快,十月初的时候,罗士信就赶到了大隋王朝的――或说是当时整个世界的心脏――西都大兴! 自五胡乱华以来,中华大地烽火不断,多民族混杂相容,民风彪悍尚武,像罗士信这样随身携带兵器的人满大街都是,所以罗士信进城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大兴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大都市,宏伟宽阔的大街上商铺林立,突厥的、吐谷浑的、契丹的、新罗的、龟兹的、波斯的、婆立的、倭国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贾,艺人,奴隶云集于此,纵是罗士信的记忆超越千年,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而叹为观止。 罗士信进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腹中饥饿,罗士信也没有急于去找靠山王府,而是就近寻了一处酒楼,准备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哎呦,这位客官,您里面请...敢问客官,您想坐几楼啊?” 罗士信所在的地方是大兴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端门大街,这里的酒楼自然也比较高级,罗士信所进的就是的酒楼规模就很大,足足有四层楼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喂最好的草料...坐几层有什么说道吗?”,罗士信将追风交给一个牵马的小厮,然后转头向那说话的店小二问道。 “楼上都是雅间,而且您请往外看,这端门可是个热闹的地方,打把式卖艺的、说书唱戏的满街都是,您坐楼上,自然看得清楚...不过当然,越往上价钱就...” “四楼,靠窗...” 罗士信随手仍给小儿一把大钱,道。背靠湖州沈族,钱还是问题吗,临行时老丈人还特意给自己备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说是让罗士信到西都后作为打点之用,所以对罗士信来说,现在最不差的东西就钱了。 “好咧,您这边儿请...” 都城就是都城,哪里都与别处不一样,客观说,其实这酒楼的装潢并不比太原的倚翠楼和武康的醉仙楼奢华,甚至还要稍逊一筹,不过却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事实上不论是人们的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精神状态,还是这座城市无处不在的磅礴气势,都提醒着外来之人,这里就是天子脚下――帝王之都! 正如那小儿所说,楼上景致的确不错,罗士信凭窗而坐,喝着小酒,品着小菜,津津有味的观赏着窗外热闹的大街。大街上干什么的都有,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伙身着白衣,头戴白冠的卖艺人,人数不少,没有一百,也得有几十,他们在大街旁摆了一个不小的台子,台子上玩儿什么的都有,唱戏的,魔术的,杂耍的,胸口碎大石的,躺针板的...整个台子就好像一个小型曲苑杂坛。 “好大个班子啊。”,罗士信轻轻赞叹一声,道。 “不仅班子大,绝活也不少那!”,为罗士信上菜的小儿搭了一句茬,然后又自言自语道: “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大个班子不去给达官贵人演戏,怎么跑这儿来卖艺了,在这讨的几个钱哪能养活那么多人呢...” “呵呵...”,罗士信淡淡一笑,道:“你操这份儿心干嘛,他们在这儿,你们的生意不也更好嘛。” “嘿嘿,您说的在理,您还要点儿什...” 嘭―― 小儿话刚说了一半儿,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包括罗士信在内,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收定心神,众人不约而同的向下望去,只见那伙身穿白衣的艺人班子不知为何,突然都停下手中的活计,齐齐向一个身居高台之上老下跪叩。那老也是白衣白冠,座下的高台由竹子搭成,离地足有一丈之高,只见他左手持着一面红色小旗,右手握着一个冒烟的竹筒,看样子刚刚的巨响就是从这而。 原本这班子周围就聚集了不少看他们表演的百姓,现在又出了这么怪异的举动,围观的人就更多了。待众白衣人向自己叩三次,那老才缓缓站起,摇动手中小旗,口中念念有词道: “今之天下,鬼怪当道,君王之辈,忤逆弑父,杨氏无道,触犯天条,天神震怒,欲救苍生,我辈之责,承天景命,替天行道...急急如律令,弟子们,给我杀!” 老一声令下,众白衣人纷纷摸出身上的兵刃,咆哮着向围观的人群中冲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实在太出乎人们的意料了,众人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整个场面一下子就乱了套。不过这些白衣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那些四散逃窜的百姓,而是原本参杂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伙华服贵人... 今天的有点儿少,朋友们见谅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二章 西都风云(二) 一声鸣炮震天响,众白衣艺人猛然间变作了悍勇无比的战士,在老令旗的指引下,立时便有四五十个白衣人咆哮着杀向人群之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事出突然,初时百姓们还迟疑这是不是艺人们最新的演出形式,在与观众互动,可当几个百姓被白衣人砍翻在地,瘫倒在血泊中之后,众人才算明白,这种“互动”是要命的!凡是挡在白衣人前进道路上、傻愣愣不知躲闪的,那些白衣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戏台前刹时间风云突变,惨叫四起,血雾漫天。围在内圈的百姓很快就看出了门道,纷纷向两旁躲闪,给这些白衣人让出了一条通路。 罗士信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那些白衣人刀锋所指,应该是人群中一老两小三个人——大的是一个四十出头儿的中年男子,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之气,打眼儿一看就知道此人绝非普通凡夫俗子。另两个身着锦衣玉服的公子应该是高贵男子的孩子,两人身材娇小,看样子年纪应该不大,不过却也气度不凡。 罗士信之所以判断白衣人的目标是那三人,主要是因为他们身边还围着一圈体型彪壮的黑衣侍卫,这些侍卫几乎在变故突的同时,便警惕的将那一老两小三人护在中间,待白衣人挥舞着兵刃向他们杀去时,众黑衣侍卫更是纷纷亮出随身的家伙,一面放出冲天炮呼援,一面摆开阵势,准备与白衣人厮杀。 黑衣侍卫人数虽然不多,但训练非常有素,他们以有限的人手在主子身边围成两排人墙,前排站着十数个钢刀手,内层的是六七个手持短刀小盾的汉子,将三个主人围个密不透风。 啾——啪—— 一声冲天炮响,人群立时有不少身着百姓装束的汉子亮出贴身藏着的短刃,纷纷向信号的地方冲来。罗士信居高临下一目了然,那老坐的地方也不矮,一见到这种情况,立时挥动手中令旗,在他座下待命的白衣人见令又冲出十数个,不过他们的目标却不再是那三个在黑衣人保护之下的锦衣贵人——他们的凶器,竟然砍向了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这下场面更加混乱了,内圈的群众不想坐以待毙,玩儿了命向外涌逃,而外围的人们不明所以,还当里面有什么热闹可看,纷纷向内挤来,结果就好像围城,外面的人想进而进不来,里面的人想出又出不去。人流对冲相挤,许多老弱妇孺被挤倒在地,然后被人群踩踏而过,顷刻间长街上哀嚎呻吟之声此起彼伏,现场情况当真是惨不忍睹。 那恶老头儿的目的达到了,在这种局面之下,锦衣男子的援兵根本无法迅速靠近事地点,而在这个功夫,那些白衣邪人也已经与众黑衣侍卫交上手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甫一看到两方人动手,罗士信便暗暗吃了一大惊。先是那些黑衣侍卫,他们的优点绝不单单是魁梧壮硕的身形,手上的家伙那也不是盖的,随便抽出一个来,功夫都毫不逊色于扶风江家那些自小选拔培训的家将,更胜一筹的是,这些黑衣侍卫团队协同性非常之强,进退有据,攻守一体,每每有敌人攻至近前,盾牌手不得不迎战的时候,马上就会另一个人过来补上纰漏的位置,自始至终都保持主人身前有五到七个“人盾”。如此素质,以罗士信看来,绝对称得上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保镖团队。 再看那些白衣邪人,罗士信之所以认为他们是“邪人”,绝不仅仅因为他们滥杀无辜,手段凶残,可重要的是,这些人不知痛不知死,好像身体根本不是他们的一样——肚子开了,无所谓;手臂断了,无所谓;背上插着一把刀,那也无所谓,总之只要还有哪怕是一点儿的行动能力,他们就会嚎叫着扑向目标,疯狂程度比之于那些追杀洛琪美眉的向家刺客,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遇到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会功夫的疯子。这伙白衣刺客不仅拥有大无畏的职业精神,本领也都不赖,要是拉出来与那些黑衣侍卫一对一的单挑,胜负还真不好说 黑衣侍卫悍勇,白衣邪人凶残,两伙人就在这端门大街上厮杀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众黑衣护卫虽然相互间配合极好,可毕竟人数太少,而且他们还要护着主子,活动空间被禁锢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再加上那些白衣刺客个个武艺不凡,悍不畏死,所以双方交锋不久,黑衣人一方便落了下风,不断有人被乱刃分尸,而外部的援救一时半刻还冲不进来,一群人眼看就要被围歼于此。 嗖—— “啊!” 嗖—— “呀!” ..... 就在众黑衣护卫以为大势已去之际,突然天降神箭,一声锐响,便有一个白衣刺客倒地毙命,两边之人不约而同的斜向望去,就见在街边一栋酒楼之上,正矗立着一尊黑漆漆的铁金刚,左手执弓,右手搭箭,正半眯着鹰隼般的双眼,寻觅着下一个倒霉的猎物。 罗士信初到大兴,原本是并不想掺和进与他无关的争端,可是这帮白衣人也着实太可恶了,不论他们的目的是寻仇也好,还是刺杀也罢,口口声声替天行道,却对这些无辜的百姓下手,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嘣—— 嘣—— 又是两只狼牙箭离弦而出,又是两个刺客命丧黄泉。这时众人才回过味儿来,黑衣侍卫自是高声欢呼,白衣刺客却被恶心坏了,弓箭自身的杀伤力倒还好说,反正众白衣人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问题是这东西对心理上的威慑——厮杀的时候还有时刻提防楼上那位箭无虚的狙击手,还如何施展得开手脚?!罗士信也够缺德,他所挑中的目标,无一不是蹦跶得最欢的,这样一来,众白衣人束手束脚,攻击力顿时锐减许多。 高台上的恶老头儿看在眼里是急在心上,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好管闲事的小子,眼看刺杀目标在外围的那些援手马上就要冲进来了,抬眼遥望,远方烟尘滚滚,看来京城戍卫也快赶来了,官军一到,今日之事必败无疑。 “弟子们,随我上!” 老头子丢到手中令旗,纵身跳下高台,反手从腰间摸出两柄形状奇特的弯刀,一声高呼,率领着剩下白衣人向目标冲杀过去。 “老东西,就是你了...” 罗士信恶狠狠低语一句,一支狼牙箭离弦而出,锐鸣着飞向那双刀老头子。不可思议的一幕生了,那老头子原本是斜侧向罗士信,应该看不见罗士信出手的,可是他好像脑壳上长了眼睛一样,几乎在罗士信出手的同时,老东西突然纵身一跳,跃离地面足有丈余,不仅躲过了罗士信这比风还要快的一箭,还在半空中双手同出,将两柄弯刀掷向两个黑衣侍卫。 噗嗤—— 噗嗤—— 随着两声闷响,两个黑衣侍卫的头颅应声而落,而身体还没有载到,满腔热血刹时间从脖颈出喷射出来,好像两座血喷泉——凄惨,骇人!更夸张的还在后头,那两柄飞刀在削断两个人的脖颈后,竟然还能绕个大圈飞回到白衣老头手里。 “好锋利的回旋镖!好漂亮的身手!” 凭着超越千年的记忆,天下间恐怕只有罗士信才会称呼老手中的兵刃为回旋镖,不过那兵器到底是不是叫回旋镖罗士信也没工夫去思考了,因为那老头子落地根本不停,一个箭步又冲向那个锦衣男子。 赞叹归赞叹,罗士信自下山以后,手中神弓不知取了多少人的性命,向来都是箭无虚,所以罗士信根本没想过这老东西会躲开自己的狼牙箭,而且还是以如此漂亮的方式躲闪。在这么多人面前栽了面子,虽然别人根本没在意,但罗士信的自尊心却被小小的刺痛了一下,暗呸一声,兀自较劲儿道: “老小子,这次看你还如何躲闪!” 言罢反手从旁边箭袋中抽出三支狼牙箭,抬手就放了出去,只听“嘣——嘣——嘣——”的三声弦响,三支连珠夺命箭闪电般射向了白衣老。 白衣老果然是个高手,偷眼瞧见三道寒光近乎同时向飞来,三支箭锋形成了一个近似的三角形,将老可能的闪避方向几乎全部罩住,老东西自知无法躲闪,索性拿出了看家的本事,两把弯刀再次脱手而出,分别去截左右两侧的狼牙箭,同时脚下使力,将跟前一具死尸踢将起来,护在自己身前,格挡中路的狼牙箭。 当—— 当—— 噗—— “啊!” 两把弯刀成功拦下了它们的目标,那具“肉盾”也尽到了他的使命,可是老却还是被罗士信的狼牙箭所伤。白衣老的策略是合理的,或说是近乎完美的,老自己清楚得很,在刚刚的情形下只有一种情况能够伤到自己的身体——狼牙箭射穿自己身前“肉盾”。不过老并不相信有人做到这一点,至少不相信楼上那小子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可惜的是,他错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三章 西都风云(三) 两把弯刀分别拦下左右两支狼牙箭,身前的肉盾也挡到了中路的箭矢,然而让老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的弓力之强,箭速之快,竟然能将一个人的身体生生射穿,之后还强势不减,又连带着那“肉盾”的尸身钉进白衣老左肩数寸之深! “哎呀!” 老一声惊呼,被那具肉盾压倒在地,其实老身上的伤势并不是很重,只不过罗士信这一箭对老心灵上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刻。 “好!” “好箭法!” “漂亮!” ............ 白衣老头儿中箭翻倒,现场立时哗然一片,喝彩声、惊叹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外围的百姓是因为楼上那黑脸小将的绝世箭法而叫好,而靠近内圈的百姓,则是因为那老贼的受伤而欢呼喝彩――这些白衣人,已然犯了众怒。 神箭放倒贼老头儿,众黑衣侍卫精神大振,马上分出三个人向地上的白衣老扑去,意欲擒贼擒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衣老头儿虽然身负箭伤,但并不是很严重,眼看敌方三人想要趁虚而入,老家伙猛一狠,咬牙拔掉肩上狼牙箭头,一脚踢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死尸,然后纵身向前一窜,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兵刃,忍着疼痛与三个黑衣人斗在一处。 经过初时的惊诧,众白衣人再一次咆哮着与黑衣侍卫厮杀起来,而且在受伤老的鼓舞下,凶悍程度更胜去先前。此时那贵气的男子身前只剩下一个持小盾的护卫了,其他人全部投入到了与白衣刺客的搏杀之中,不过即使这样,众黑衣侍卫也抵挡不住那些刺客疯狂的进攻,只是在用人命延缓白衣人靠近主子的时间而已――胜负,只需要顷刻之间便可见分晓。 回头再看罗士信,连珠箭虽然射中了目标,可此刻白衣老依然还能活蹦乱跳的在那里搏斗,两次箭都搞不定一个老东西,罗士信感觉这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不过这时白衣人和黑衣人已经乱战在一处,再此次弯弓箭有可能伤及无辜,所以罗士信索性将神弓往旁边一丢,提着镔铁霸王枪就蹿下去了。 罗士信虽然身处酒楼的四层,不过这四层却并非直上直下的垂线高度,一二层的面积要大于三四层,罗士信蹦到二楼房顶之上,冲着人群中高声喝道: “啊呔!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看小爷爷来收拾你们!” 罗士信言罢一个纵身跳入到战圈之内,此刻众白衣人已经杀疯了,一见这可恶的黑小子双脚落地,马上就有五六个人咆哮着扑杀过来。 “小心,那厮臂力过人!” “你们找死!” 可惜白衣老的提醒还是晚了,只见罗士信虎啸龙吟一声吼,双手抡枪,卯足全身的气力,一招横扫千军,毫无花哨可言,唯天下间无可与之比拟的速度与力量,神鬼莫敌! 没有惨叫,只有一阵噼里啪啦的骇人声响,众人定睛再看,那五六个白衣人的脑袋非爆即裂,骨肉脑浆流了一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得势不让人,将手中霸王枪猛的一抖,直奔白衣老头儿杀去。这伙白衣刺客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士,虽然罗士信以雷霆之势毙杀他们的同伴,但还是有不少的白衣人挥舞着兵刃向罗士信扑来。白衣人虽然厉害,但却入不了罗士信的法眼,枪锋所指,便是一个白衣人殒命。罗士信的参战,立时拖乱了白衣人的进攻步伐,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衣侍卫大批的援手也相继杀入战圈。形势对白衣刺客越来越不利,白衣老头儿砍翻纠缠他的黑衣侍卫,回身再找此次行动的目标,那锦衣男子此刻已经被冲进来的便衣侍卫团团围住,老头子无奈一叹,再想杀他已经不可能了。 “风紧,扯呼喽!” 扯呼?除了死伤,剩下的白衣人无不被几个乃至十几个敌人缠住,如何能脱得了身。 “老贼,你想往哪扯?你想扯哪去?”,罗士信挑死两个白衣人,见白衣老头想要逃遁,一个箭步闪到老家伙跟前,横枪将他拦下,笑吟吟问道。 看到一脸荡笑的罗士信,白衣老头儿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今日之事全是坏在了这厮的身上,自己没去找他,他倒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小杂种,你坏了我们的大事,害死老夫那么些弟子,老夫要是不宰了你,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子!看刀!” “来得好!” 罗士信把枪一抖,便与这白衣老斗在一处。刚斗几招,罗士信在心中不由暗暗惊叹,这老头子的本领果然了得,比起那弥勒教的永延**师林月娘,恐怕还要强上一筹。不过可惜他还不是罗士信的对手,一来老头子带伤打斗这么长时间,血已经流了不少,更重要的是,罗士信今天带上了称手的家伙,一杆大枪上下翻飞,将白衣老头儿罩个严实。白衣老清楚对方臂力过人,不敢与他的兵器相碰,几合下来,老头子便耗尽了所剩不多的气力。 当―― 噗―― “啊!” 白衣老一个不留神,左手弯刀被罗士信长枪挑个正着,随着一声脆亮亮的锐响,弯刀被磕飞到半空之中。老左肩本来就带伤,这一震之下更是导致伤口迸裂,痛入骨髓。趁着白衣老因疼痛而迟钝的功夫,罗士信反手又是一枪,正中老东西右肩锁骨处。不堪双肩的剧痛,老一声惨叫,便昏死了过去。 这个时候,长街上的战斗也已经基本结束了,白衣刺客非死即伤,还能站着的,也都被锦衣男子的那些侍卫围困于一个小小的圈子里。 “这位壮士,我家主子有请!”,放倒白衣老头儿,罗士信本想就此闪人,却被一个黑衣侍卫拦下去路。 罗士信闻言眉头就是一皱,心里很是不爽了一把,他不来相见倒也罢了,却还要自己去见他,就算他的身份再如何尊贵,可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们父子三人的救命恩人啊,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前面带路...我也想看看,你家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嘿...您这边请...” 罗士信话中的不满之意表露无疑,那黑衣侍卫也听得明白,若是换做别人敢这样说话,挨顿板子都那算轻的,可眼前这位不仅救了自家主人的性命,也同样是自己这帮兄弟的救命恩人,无奈这侍卫只得讪讪一笑,然后又小声提醒道: “嗯,壮士请听我一言,对我家主子说话时,您一定要客气些...对您,有好处!”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章 西都风云(四) 天子脚下,大人物自然是多,但无论牌子多大,要求救命恩人去见他,这也有点儿太说不过去了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罗士信暗憋着一口气随那侍卫过去,那锦衣男子正在那阴沉着了脸向属下训话,先前场面混乱,罗士信并没有看清那一老两小的容貌,此刻细细端详三人,心中不由暗暗惊叹。 且说那中年男子,头戴三叉束紫金冠,身穿暗紫色剑袖长袍,腰系金丝带,足蹬金履靴,剑眉鹰眼,狮子鼻,方海口,唇上两撇八字胡,面色中虽略带有些酒色过度的苍白,但是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霸气,却让人视之胆寒。举手投足间,不怒而自威! 而男子身后那两个所谓的“小公子”,罗士信打眼儿一看就知道是两个身穿男装的女孩子,年长的约么十五六岁年纪,媚眼含羞合,秀眉弯似月,静似娇花照水,动如弱柳扶风;年幼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然却是个世间难寻的美人胚子,只见她瓠犀皓齿,双蛾颦翠眉,玉颜如开莲,雪肤若凝脂,假以时日,姿色恐怕还有赛过那年长的女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贵气男子上下打量一番罗士信,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一介无名小辈罢了,你不知道也罢...在下还有私务要忙,没时间在这与先生说话,如果先生没什么事,那在下告辞了!” 之前罗士信就不是很爽,没想到这货说起话来居然还是这样一种态度,罗士信心中不由得无名火起,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什么好气儿。男子闻言脸色顿时一沉,鹰隼般的双目冷森森盯着罗士信,也不知怎的,看着对方的双眼,罗士信竟然隐隐有一种怵的感觉,不过依然强硬的与他对视,毫不示弱。 哈哈哈...”,良久,那男子突然一阵大笑,指着罗士信开怀道: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哈哈哈...好久没人敢这么与我说话了...” 咚咚咚... 一通鸣锣之声打断了贵气男子的说话,紧接着大批身着明光铠的卫戍官兵列队从长街一头儿扑过来。其实从白衣老放响鸣炮到现在,整个过程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官兵都是些大兴的巡城卫军,得到百姓的报案,便立刻赶了过来。 官兵冲到近前,先驱散了四周的百姓,然后将刚刚的“战场”团团围住。喊话的是这些官兵的领队将官,是个正八品的宣节校尉。这小子现在心情激动得很,像他这种巡城的武散官,在大兴这种地方根本不值一提,也没有什么升迁的机会,听说有人在端门大街斗殴,却没想到场面搞得这么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此事处理得当,说不定自己就会得到上封的赏识,到时候也能混个北征的名额,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想到这里,那宣节校尉一催**坐骑,用手中长枪指了指场中之人,高声喝道: “官军在此!尔等立刻放下手中兵器,如若不从,格杀勿论!” “大胆!”,刚刚去唤罗士信的那名黑衣侍卫举着个铜牌,向那宣节校尉厉声斥道: “当今圣上在此,汝等还不速速叩拜!” 当今圣上?!这一嗓子可把罗士信吓了一大跳,偷眼看了看那黑衣侍卫手中的铜牌,只见铜牌正面雕了一条五爪飞龙,背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禁”字!姥姥的,这牌子罗士信认得,当初洛琪美眉派人冒充杨广手下刺杀李世民,揣的就是这样的牌子! 这下真把罗士信惊得不轻,身上汗毛倒竖,冷汗直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看得出那男子身份尊贵,却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大隋的皇帝——隋炀帝杨广!话又说回来,谁又能想到皇帝会满大街乱跑,还跟一帮卖艺的干了起来?罗士信心里现在这个苦啊,那杨广是什么人?史学家们对他的功过是非争议不断,但对他的脾气却有着一个惊人的共识——隋炀帝睚龇必报,性情暴虐,嗜杀成性! 待那宣节校尉看清黑衣侍卫手中的腰牌,也是吓得不轻,急忙翻身下马,率众官兵齐齐跪倒,山呼万岁。 “小民罗士信,刚刚只顾与贼人厮杀,不知陛下身份,无意中冒犯了圣驾,还请皇上责罚!” “回宫!”,罗士信故意淡化自己的罪责,还特意突出自己的功劳,杨广似乎也听出罗士信话中的含义,不过却丝毫不以为意,看也没看罗士信一眼,嘴角微微一撇,淡淡道: “你,也随朕回宫吧...” .................... 罗士信回店中取回弓马,然后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随着隋炀帝一行人回到大隋王朝辉煌鼎盛的象征之地——大兴皇宫。 大兴宫,人类历史上最宏伟,最壮观的皇室宫殿。占地之广,规模之大,气势之磅礴,堪称空前绝后。大兴宫由工程天才宇文恺亲自设计督建,总面积四百二十公顷,是后世北京故宫的六倍!仅仅是大兴宫前的承天门广场,占地就将近两千亩地,故而后世有人赞之道:“横街敞御楼,万人朝天门”。 进了皇城,隋炀帝让人护送两个小公主回各自宫中,然后便去后宫更衣。至于罗士信,缴了械后便被仍那没人管了。宫殿是够壮丽,不过此刻罗士信却没心情观赏,他清楚,自己这下麻烦大了,也不知道杨广打算如何处理自己这只小白羊,所谓功高莫过于救驾,自己虽然在语气上顶撞了皇帝,可自己也毕竟救了他的性命,按理说应该可以功过相抵,但这杨广这厮的脾气却不能“按理”来判断,那伍建章是何等的功劳,开隋九老头一号,山洼一战连挑南陈十几员上将,冲出重围,搬来救兵,不仅救了皇帝的性命,还救了大隋半个朝廷的官员,功高盖世,名望甚至高过自己的义父靠山王杨林,最后不也是因为顶撞杨广几句,到现在还被关着呢么。伍建章尚且如此,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杨广非要宰了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呢,挟持皇帝杀出宫去?貌似不太可能... “宣罗士信上殿觐见!” 罗士信正在那瞎琢磨,宫门里猛然有内侍高声宣道,紧接着出来一队公公,领头的是个老太监,眉皆白,后面还跟着八个小太监,个个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黄布。 “您就是罗义士吧,皇上要见您。” “哦,在下正是罗士信,还请公公在前面带路...” “呵呵,不急,您还是先把这身儿衣裳换上...穿着这身血服进宫,可是不吉利!”,老太监淡淡一笑,道。 注:历史上确实有一起端门事件,大业六年,夏历正月初一日,拂晓前有壮士数十人,白衣白冠,焚香持花,自称弥勒佛徒,进入端门,欲闯宫击杀隋炀帝杨广,与齐王杨暕的卫兵互斗,壮士斗败被杀死。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五章 西都风云(五) 端门街一战,罗士信身上溅了不少的血污,那老太监将罗士信领到一处宫房,让他换上一套将官的服装,然后才将他带往内宫寝区,穿过两仪门,门内即寝区正殿两仪殿,两仪殿是由廊庑围成的矩形宫院,是杨广隔日召见大臣的地方,相当于周代宫殿的“内朝”,也就是皇帝的会客厅。 “这位公公,圣上此刻心情如何?”,半路上,罗士信心中十分忐忑,遂向那老太监试探问道。 “哎!今儿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圣上心情能好吗?”,老太监头也不回,随口应道。 上唤我过去,您知道所谓何事吗?” “嗨,您这话问的,圣上的心思,老奴怎么敢胡乱揣测呢...呦,到了,罗义士,您等一下,老奴进去通报一声...” .............. 两仪殿内,炀帝已经换掉了那身便服,此刻杨广当真是暴怒之极!难得今天心情不错,带了晋阳,霓裳两位小公主微服出宫,却在端门遇到了大批的刺客!此事蹊跷的很,那些白衣刺客在端门守株待兔,准备充分,明显是早收到自己的行踪,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个黑小子,估计今天自己肯定是要“驾崩”了。杨广正寻思着该拿谁开刀,这时有宫人来报,罗士信来了。 “宣!” “宣罗士信上殿觐见!” ..... “草民罗士信,给万岁磕头了!”,少顷,就见罗士信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从殿外走了进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嗯,穿上这身儿衣服,看起来顺眼多了...起来吧...”,炀帝踱到罗士信跟前,虚扶一下,道。 “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你救驾有功,朕记下了。嗯...”,杨广略微沉吟一下,接着道: “看你穿这身官服挺合身的,这样吧,以后你就是右监门校尉了,专司禁宫戍卫...你还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罢。” 别看杨广现在一天到晚在皇宫里晚吟诗弄月,游嬉花丛,但当年他可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元帅,就是在太原做晋王时,也都一直在与突厥人打仗,所以杨广一眼就看出罗士信是个可造之材,他把右监门校尉这么个职位给罗士信,一个理由是赏赐罗士信“救驾之功”,但这却不是最主要的理由,杨广现在怀疑自己的禁军将领里面有异己分子,否则皇帝微服出宫这么秘密的事情,其他人是不可能轻易知晓的。而罗士信不仅勇武过人,更重要的他是外来之人,并不属于西都禁军原有系统,在杨广心思里,有时候新人要比旧人可靠得多。 “右监门校尉?万岁,草民资质愚钝,恐怕...恐怕不能胜任...”,罗士信一时间有点儿懵,他此刻还摸不清楚杨广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并不想草率的接下这个工作。 “嗯?!右监门校尉可是正六品的武官职,难道你嫌小吗?”,杨广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冷声问道。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罗士信赶忙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解释道: “草民初来大兴,一无军功,二无资历,如果厚颜接下如此重任,恐军中将士不服...草民个人荣辱是小,却是怕辜负了圣上一番厚爱啊!” “呵呵,你倒也会说话。此事你无须多虑,朕倒想看看谁会不服朕安排的人...” “启禀圣上,左武卫大将军,上柱国来护儿来将军在殿外侯旨觐见。”,炀帝正与罗士信说着话,这时有内侍来报。 “叫他滚进来!” 不多时,一个棕脸将军在内侍的引领下哆哆嗦嗦来到大殿之内,罗士信偷眼望去,只见他三十多岁年纪,虎头豹眼,满脸的络腮胡子,个头儿比自己还要猛出去半个脑袋。 “好威猛的一个将军!” 罗士信在心中不由暗暗惊叹,果然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来护儿少年时就孔武有力,胆识过人,来护儿自小是被伯父伯母收养,后来伯父被地方豪强陶武子所杀,来护儿为了给伯父报仇,竟然敢勇闯拥有宗族数百家陶家府邸,砍下陶武子的脑袋祭奠伯父。隋军南征,来护儿有了一展所长的机会,随当时年轻气盛的杨广南征北战,为天下的大一统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的北征高句丽,讨伐瓦岗山,来护儿也都有参与,不过瓦岗山下却在“自己”的手里栽了两回,当然了,那是原来的历史轨迹,现在要说来护儿的将来会怎样,罗士信也猜不出来。 “一听说陛下遇刺,可吓死微尘了,还好陛下龙体无恙,否则...” “你还有脸说!来护儿,你可知罪!你个废物,枉朕那么信任于你,朕把京畿卫戍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是怎么做的?数十刺客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于当街之上袭杀朕!要是朕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杀你一万次,也不够偿的...” 炀帝没等来护儿把话说完,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臭骂,把杨广旁边的罗士信都吓了一大跳,所谓伴君如伴虎,不仅要担心什么时候会被他吃了,就是皇帝这样冷不丁嚎一嗓子,也能被人吓个半死。 来护儿在战场上虽然勇武威猛,可在炀帝跟前却好像只鹌鹑一样谦顺,闻言惊慌失措,不住的以头撞地,哆哆嗦嗦请罪道: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还请陛下开恩,给微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你还腆脸跟朕要将功折罪的机会?!朕不杀你,已是最大的恩赐了!来人,扒了来护儿的官府,将他打入天牢!” “喏!” “启禀圣上,通直郎、直内史省虞世基虞大人,吏部侍郎、右光禄大夫裴矩裴大人,太仆少卿宇文化及,南阳驸马宇文士及,内史令、国舅萧琮,司徒杨素,靠山王杨林等众文武大臣在殿外求见圣驾!” 殿上众金瓜武士正想上去扒来护儿的官服,这时又有内侍来报。端门大街的场面搞得那么大,消息很快就传遍的大兴城,皇帝遇刺那可是一件天大的事儿,不光隋廷的文武百官,就是驻在大兴的诸国使节,也都震惊不已。可又没人知道炀帝现在的情况如何,一时间整个大兴城风声鹤唳,谣言四起,满朝的文武和诸国使节都不约而同的云集到大兴宫承天门广场,想要了解皇帝的消息,可是皇宫却被禁军重重围住,众人根本进不去,没办法,只得推出隋廷的几大巨头,也就是此刻在两仪殿外等着见杨广的几人,让他们进宫探探情况。这几号人物联合起来要闯宫,禁军是不敢拦的,只得放他们进来。至于来护儿,则是被杨广召进宫来撒气的,事实上他也只不过是第一个要为杨广的被刺付而出代价的人,西都之内,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 第二卷刚刚开始,有些细节需要润滑,使之更加合理紧凑,所以最近章节字数稍少,以后会好的。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六章 西都风云(六) “启禀圣上,通直郎、直内史省虞世基虞大人,吏部侍郎、右光禄大夫裴世矩裴大人,太仆少卿宇文化及宇文大人,南阳驸马宇文士及,内史令、国舅萧琮,司徒杨素杨大人,靠山王杨林等众文武大臣在殿外求见圣驾!” 皇帝被刺,大兴城内一时间谣言四起,文武百官和万国使节云集大兴宫前承天门,希望了解杨广的情况,却被禁军挡在宫外。众人无奈,只得推举出当今朝廷中几个德高望重的人进宫去探探风。于是,以杨林,杨素为的几个隋廷重量级人物便一起出现在了两仪殿外。 “宣!”,对于这几号人物,杨广还是不会怠慢的,忙搁下这边的来护儿,向内侍命道。 不多时,从殿外并排进来两队人,一队身着武将朝服,为是一个须皆白的老,双目如电,威风凛凛,此人正是罗士信半推半就下认的那个干爹――靠山王杨林。另一队身穿文官朝服,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贵男子,儒雅风度,气质不凡。 “臣等参见陛下!” “都免了吧...” 在这群人中,靠山王是杨广的皇叔,不必行叩拜之礼,其他人却是需要叩拜的,不过也杨广虚拦了下来。要知道,此刻站在殿上的人基本上代表了隋廷中央的各个利益团体,无一不是巨头级的人物。杨林自不必说,辈分比皇帝还要高上一级,其他几人也都是绝对实力派,跺一脚大兴都得颤三颤的大人物。 比如杨素,这老头子除了比靠山王少个皇叔的头衔,其他的比杨林一点儿都不差。要知道,杨林虽然挂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名号,但实际能调得动的军队也就大隋总兵力的半数左右,而且这里面只有一部分才是杨林的嫡系亲信,其他的都是“朝廷”的军队,只听令于朝廷任命的“大元帅”。而杨林掉不动的那部分军队里面,就有杨素的人马,想当年大隋的统一战争,杨素与杨广一样为行军元帅,再加上之后大隋数场对外战争他也都有参与,因此杨素一门在军中培植了不少的亲信。后来的帝位之争中,杨素力挺晋王杨广,据说还与杨广合谋干掉了杨坚,所以炀帝登基后对杨素恩宠有加,权势富贵更胜于前。不过这个老东西人品却不怎么地,被誉为古代十大奸相之一,杨广上台后清洗朝中老臣,这杨素在其中就起了很不好的作用,杀高颖他有份儿,害伍建章他也有份儿,这阵子又与杨林较上劲儿。 宇文化及、宇文士及那就不用说了,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皇室,宇文世家可以说是整个大隋王朝最有权势的家族了,当然了,这倒不是因为这宇文兄弟的官位有多大,一个太仆少卿宇,一个南阳驸马。重要的是这个家族背后所代表的力量――鲜卑。杨坚取代北周,恢复了汉人的江山,但历经两晋南北朝数百年的时间,鲜卑人已经在中华大地扎下了根,不论是被汉化的还是不肯被汉化的,鲜卑裔在大隋王朝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即便是在中央统治层,鲜卑裔也不在少数,其中的代表家族,就是这宇文世家。 宇文是个鲜卑姓氏,前周王室就姓宇文,虽然宇文化及兄弟与前周皇室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自从杨坚取了鲜卑人的江山以后,宇文世家就俨然成了鲜卑人心中的领袖,不仅要代表后鲜卑时代鲜卑人的利益,也代表了鲜卑族的荣耀。而且与其他鲜卑裔不同的是,宇文家族得到了隋炀帝近乎盲目的宠信,一个原因是杨广和宇文化及实在是“谈得来”――风花雪月,吟诗淫人。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却是缘自宇文化及,宇文士及兄弟两人的老子――许国公,宇文述。 客观的说,宇文述在隋廷的影响力,比之靠山王杨林还要强上许多,杨广能够当上皇帝,如果算作十分功劳,宇文述一人就要占去六分,他为杨广的登基铺平了几乎所以的道路,包括杨素对杨广的支持,也是宇文述在暗中使的力,当年宇文述曾对杨广说:“皇太子失爱已久,令德不闻于天下。大王仁孝著称,才能盖世,数经将领,深有大功。主上之与内宫,咸所钟爱,四海之望,实归于大王。然废立,国家之大事,处人父子骨肉之间,诚非易谋也。然能移主上,唯杨素耳。素之谋,唯其弟约。述雅知约,请朝京师,与约相见,共图废立!”,由此可见,杨广的上位,实则乃是宇文述一手策划并实施。所以杨广对宇文一家也宠信到了极点,金银财宝什么的赏了无数不说,大女儿也给了宇文士及,杨广登基后,封宇文述为冯国公,凭着隋炀帝的宠信,再加上原来宇文述也是大隋军中的实力派人物,时至今日,宇文述已经成为整个大隋王朝除了杨广之外,权力最大的人物了。 虞世基,裴世矩和萧琮三人虽然不掌兵,但也都是不可小视的人物。虞世基是隋廷文官的领袖,博学高才,深谋远虑,深得隋炀帝的起重,让他执掌朝政,专典机密。不过虞世基的性情却很懦弱,喜愠不形于色,只要杨广一瞪眼睛,他就不敢再直谏,比如第二次北征高句丽,虞世基看出此事万不可为,向炀帝劝谏了几次,后来被杨广一吓,就再不敢再废话了,就为这事儿,老虞还被天下人狠狠鄙视了一把。不过虞世基的人品还算不错,后来宇文化及江都兵变,老虞也身死殉帝了。 而裴世矩则负责大隋与外国的交流沟通,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个无关痛痒的职位,东夷七邦,南蛮四族,西域二十三国,北狄六部,大隋王朝几乎所有的对外政策,都有这老小子的参与,比如前一年对吐谷浑的军事打击,就是裴世矩一手策划,杨广亲征,把吐谷浑打惨了,不仅拓野千里,而且还重新夺回丝绸之路的掌控权,威慑了其他有意与大隋争夺西域贸易权的竞争。还有正在筹备中的北征高句丽,这老小子也是最忙的人,潜伏在各国的探子均归他管,从北边来的情报不断送到裴世矩手里,经过他的甄别,才呈给杨广过目。 最后一个就是萧琮,当朝内史令,正宫皇后的亲哥哥,大隋外戚的代表人物,想当年萧琮身为西凉后主,不仅毫无条件的把自家江山给了杨家,还把号称隋唐第一美人的妹妹――萧美娘嫁给了杨广。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萧琮的重要性,也是体现在他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团体――北方汉族门阀势力。 汉族门阀可以说是隋廷中能量最大的一股势力,却也是最不团结的一股势力,各门各家都有自己一个小算盘,比如太原李家,相互间时而倾轧,时而合作,始终无法达到和谐的程度,不过即使如此,汉族庞大的门阀势力也要在中央有一个利益“代言人”,这个人,就是萧琮。 一下子碰到这么多“名人”,罗士信心下好奇,不过没有杨广的吩咐,他却不敢起身,只能跪伏在地上偷眼望去,这一眼,却刚好与靠山王杨林瞅了个对眼儿,老头子不由大吃一惊,当着杨广的面指着罗士信惊讶的道: “怎么...怎么是你小子...”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七章 西都风云(七) “怎么...怎么是你!” 以杨林为的一群重臣甫一踏入两仪殿内,就看见了被金瓜武士摁在地上的来护儿和跪伏在杨广旁边的罗士信,罗士信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禁军将领的服装,其他人倒没什么,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禁军小官儿,可杨林看着这小子的身形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刚好赶上罗士信偷眼望来,老杨林还真是吓了一大跳,这大黑脸蛋子,不就是自己新认的十三太保吗! “哦?皇叔识得此人?!”,靠山王惊讶的表情很夸张,也勾起了杨广的好奇心,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罗士信,问道。 “嗨,陛下,本王不是曾向陛下提起过,本王在扶风新收了一个义子吗?我那十三太保,就是他!” 隋炀帝略一寻思,恍然大悟道:“朕想起来了,为扶风之乱论功行赏时,皇叔确实提过此事,要朕也记上他一功...” “正是,贼酋向海明,便是被我这孩儿一箭毙杀...只是,他如何会在陛下这里?” 平定了扶风的弥勒之乱,向上报功行赏时,老头子杨林特意把罗士信的名字也加了上去,目的就是为罗士信的从军入仕铺平道路,杨广当时倒也随口问了一句,不过这等小事儿,皇帝又怎么会放在心上,所以在端门街上罗士信报出自己的姓名时,杨广根本没有想起此事。不过杨广确实是资质过人,现在经杨林一提醒,很快便想起了此事,旋即指着罗士信的鼻子一阵大笑,开怀道: “你小子,瞒得朕好苦啊!你可知罪啊?” 这一句话把罗士信惊得可是不轻,瞒皇帝,那就是欺君之罪,如果还把皇帝瞒得好苦,那完了,五马分尸都算比较人道的死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闻言马上以头撞地,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求饶道: “圣上明辨,草民并非有意欺瞒圣上,实则是没机会说啊...” “陛下,本王这孩儿出身草莽,对许多礼节不甚了了,还望陛下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饶恕他吧...”,隋炀帝的话也把老杨林吓了一跳,不过他并不了解到底生了什么事,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替罗士信说话,只得这样求情道。 “谁说我要罚他啦?哎,你也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隋炀帝先示意罗士信起来说话,然后向众臣道: “哈,朕不仅不会罚他,而且还要重重的赏他呢!众位爱卿不知,今日若不是皇叔这位十三太保及时出现杀败那些刺客,朕恐怕就要殒命在那些刺客之手了!” “啊!” “唏――” ..... “陛下龙体无碍吧?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对圣驾下手!”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唏嘘惊叹,原来皇帝遇刺这事儿是真的,这下也没人理会罗士信这只小白了,率先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宇文卿家安心,朕无大碍。至于刺客是何来路,朕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好在有皇叔这位太保的出现,刺客无一人逃脱,现下已经被大内侍卫关了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陛下,此事蹊跷得很呢...”,杨广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上前接话道:“老臣敢问陛下,圣驾出宫,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罗士信偷眼望去,只见说话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脸颊削瘦,颧骨突出,有点儿营养不良的感觉,不过精神倒还矍铄,说话铿锵有力。 说话便是隋廷文臣之,通直郎、直内史省虞世基,这老家伙心思倒还真细腻,经他一提,其他人也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杨广,看他如何说法。 “虞卿家的意思朕明白,朕现在也怀疑宫中有那些刺客的内线,不然他们怎么会对朕的行踪了如指掌!哼...”,杨广说着冷森森一哼,咬牙切齿道: “要是被朕查出背后那些狗贼是什么人,朕定要诛他们九族!” “宇文爱卿,驸马,这件事就交由你兄弟二人去查,此事若不弄清楚,朕寝食难安!来护儿这个废物,身负京畿戍卫重责,却让刺客光天化日里当街行刺于朕,”,说到此事,杨广又想起了来护儿这个倒霉蛋,怒气冲冲道: “朕不办你,如何能让其他臣工警醒,来人,把来护儿打入天牢!”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来护儿是隋炀帝的撒气筒,却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替来护儿求情,倒不是来护儿人缘差,只不过此刻杨广正在气头上,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来护儿也清楚皇帝的脾气,你越是喊冤,杨广火儿越大,倒不如老老实实被他关几天,到时候皇帝气消了,自然就会放自己出去,所以来护儿也没再抗争,耷拉着个脑袋被金瓜武士押了出去。 “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此事我兄弟二人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给父皇一个交代。” 说话正是隋炀帝的大女婿,宇文述的二儿子,南阳驸马宇文士及,这厮其实比杨广也没小多少,如果不是娶了南阳公主,他应该是与杨广平辈的人,不过这老小子长相天生的就比别人嫩,奔四十去的人了,模样还是那么英俊潇洒,也难怪当初杨广把南阳公主嫁给了他,而不是杨广更欣赏的宇文化及。 “嗯,你们做事我放心...对了,还有一事,朕想任命这年轻人为右监门校尉,诸位爱卿以为如何?”,隋炀帝冲宇文士及满意的点点头,又向众臣问道。 “此事恐有不妥!”,杨广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人出言反对,罗士信循声望去,就见说话是个年纪与杨林相仿老头,须皆白,不过精神矍铄,身材魁梧高大,一看就知道当年是位勇冠三军的悍将,只听他向隋炀帝谏言道: “老臣以为,右监门校尉乃是禁军高职,负有戍卫皇城的重任,向来都由贵族子弟中的佼佼出任,这年轻人即无军功,又出身草莽,让他担任此职,恐军中将士不服。” “杨大人此言差矣!”,隋炀帝给罗士信一个正六品的右监门校尉,靠山王杨林原本挺高兴,可一听这老头子出言反对,心里当时就火儿了,可又不好飙,正暗自运气中,没想到竟有人出来替罗士信说话道: “刚才老王爷已经说过了,弥勒军贼酋便是被这年轻人一箭毙杀,司徒大人怎的说他无军功在身呢?还有,这年轻人出身草莽不假,可他现下的身份是靠山老王爷的义子,堂堂的十三太保,也应该算作贵族子弟吧。”,驳斥杨素的人正是当朝国舅,内史令萧琮,他向罗士信微微一笑,又冲杨素道: “而且,萧琮敢问一句,以救驾之功,难道当不起一个六品的右监门校尉吗?” “陛下乃真龙天子,危急时自有上天庇护...” “司徒大人说的不错,这年轻人便是上天赐予我皇的福将...” “你强词夺理!” “好啦!你们不要吵了,此事朕已决定,杨司徒不必多说!” 被萧琮打断说话,杨素很是火大,刚想继续争辩,却又被杨广抬手制止道。事实上杨广心里已经决定让罗士信这个外来汉做这个右监门校尉,他向众臣征询意见,一来只是走个形式,二来他也的确没想到真会有人反对,眼见杨素和萧琮马上就要吵起来了,赶忙出来灭火。 “...罗士信,你随靠山王叔回去休息吧,过几日,封赐自会送到靠山王府...行了,朕累了,宇文爱卿和驸马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府去吧...”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八章 西都风云 (八) 隋炀帝遣散其他重臣,只留下宇文化及兄弟二人吩咐追查刺客一事,至于守在承天门前等候消息的满朝文武,自有宫里的内侍前去安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士信啊,你什么时候到的大兴?怎么没先回家呢。”,杨林带着罗士信出了大兴宫,直接奔靠山王府而去,半路上,老杨林向罗士信问道。 “孩儿今日才到的大兴,原本想直接去王府的,可是这西都实在太大了,孩儿转了半天也找到靠山王府,腹中饥饿难耐,就寻了一家酒楼吃饭,结果就遇到一伙白衣人当街行凶,孩儿气不过,便出手了,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下救了圣上。”,罗士信边走边向杨林解释道。 “哦,事情原来是这样,看来真如萧国舅所言,你就是我大隋的福将啊!”,靠山王幽幽感叹一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日孩儿能当上这右监门校尉,还是亏了萧国舅帮忙说话呢。” “哈哈哈...傻孩子,”,靠山王闻言哈哈一笑,道:“那萧琮人是不错,不过今日他却不是在替你说话。” “啊?萧国舅与司徒杨素有过节?” “国舅萧琮为人谦逊无争,与谁都没什么大过节,怪也只怪杨素那老匹夫贪心不足,”,儿子回到身边,老杨林今天心情不错,耐心的向罗士信解说道: “你初来大兴,有许多事都不了解,杨素那老匹夫挡着拦着不让你做右监门校尉,还不是想把那职位留给他的人,左监门校尉杨玄恩就是杨素那老匹夫的三儿子。孩子你想想,就算国舅萧琮为人再低调,可身为为正宫皇后的亲哥哥,他怎么会让皇宫内院的戍卫权落到一个人手里呢?” “哦,孩儿明白了...”,罗士信恍然大悟,道: “不过这事儿就算萧国舅不说话,陛下恐怕也不会答应把右监门校尉给杨素的人吧?” “孺子可教!右监门校尉一职空了那么久,还不是因为陛下不想禁宫戍卫权落在一家之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杨林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赞赏一句,然后咬牙切齿道: “杨素那老匹夫真是被权势迷了心窍,仗着辅助陛下登基之功,在朝中打压异己,害了高帅和伍帅不说,现今还打起了本王的主意,想要借着北征的机会分了本王的兵权,哼,不自量力!” “父王息怒,杨素如此不知收敛,早晚会引起陛下猜忌的,到时候便会恶果自食。”,见老头子越说越气,罗士信赶忙劝了一句,稍一思量,又问道: “父王,垢儿现在怎么样了?” “哈,你小子,心里只挂着媳妇。” “怎么会呢,嘿嘿,孩儿心里最记挂的还是父王嘛...”,罗士信也知道杨林是在说笑,咧嘴嘿嘿一笑,扯皮道。 “无垢丫头被她哥接家去了,不过你放心吧,他们人还在大兴,没有本王点头,长孙无忌那小子不敢把妹妹给别人的。”,杨林调笑一句,道。 “嘿嘿,父王答应的事,孩儿怎么会不放心呢...不过,长孙无忌怎么来大兴了?” “你小子把人家妹子诓出来了,总不能一直不告诉人家大哥吧?是本王通知他来的,他们现在住在大兴的府邸里,等有时间本王做东,把无忌小子约出来,你们二人好好聊聊。” 长孙无忌兄妹二人的父亲名叫长孙晟,乃是大隋继开隋九老之后最知名的将领,弓马娴熟,曾因为一箭射下两只大雕而留下一箭双雕一词,更因为用兵如神而得到隋文帝杨坚的赏识,开皇二年,突厥悉铁骑四十万,分数路突入长城,挺进中土。当时隋朝大军正在进行统一战争,北方力量空虚,而长孙晟凭借手中不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远逊于对手的军队,层层设防,步步阻击,不仅遏制了突厥超大型骑兵军团的进攻,最后还用计逼退沙钵略可汗,对大隋王朝的统一和巩固可谓是居功至伟。可惜的这位名将死的很早,还没来得及享福就挂了,留下长孙兄妹二人,投奔了到了太原的叔叔那里。不过长孙晟人虽死了,宅邸却还留着。 “行,此事父王做主吧...” ...................... 罗士信说西都太大,靠山王府不好找,这倒不是托辞,大兴城的的确确是人类历史上一项不可复制的奇迹。宇文恺的才华也不是盖的,他在设计大兴之初便把都城大部分的皇宫、府邸、官署、寺院、道观等建在六坡的高地上,显得庄严雄伟,气势磅礴。靠山王府也建在六坡之上,规模是仅次于宇文府第二大府邸,不过老杨林大部分时间却并不在大兴呆着,而杨林的那些义子在大兴也都有自己的家,所以靠山王府一直都显得很冷清。 “儿呀,这是王府的管家来福。来福,这是本王新收的义子,以后就住在王府了,本王不在的时候,一切事宜都由我这孩儿做主,知道了吗?” 来福是靠山王府的管家,老杨林一生为大隋南征北战,也没娶妻生子,所以偌大个王府中就是这老管家一人打理。 “是,老奴知道了。老奴杨来福,向小王爷请安了。” “老管家快快免礼...”,罗士信赶忙拦下想要磕头的老管家,客客气气道。 “行了,来福,你去安排一桌酒席,把本王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老杨林遣退管家来福,转头又向罗士信道: “儿呀,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院子你自己随便挑,为父已经通知你在大兴的几位哥哥了,他们一会儿就过来,到时候我们爷儿几个一定要喝个痛快!” .................... 靠山王府实在是太大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罗士信也不客气,在东边选了一处有小湖假山的院子,然后才回到前院大堂。此事酒席已经摆好了,众太保早已来了多时,罗士信打眼儿一扫,今晚来了六个人,有四个在扶风时见过,分别是四太保李祥,十太保曹林、十一太保丁良和十二太保马展,另外还有两张生面孔。 “老弟,你可来了,想死我们兄弟了...”,十二太保马展与罗士信交过手,所谓不打不相识,反而也是他看罗士信最顺眼。 “兄弟,这两位哥哥你没见过,我给你介绍一下,”马展指了指罗士信不认识的两人,介绍道: “这是五哥高明,这是六哥高亮,这二位哥哥一直在京兆做事。二位哥哥,这就是父王常提起的十三弟,那本事,可了得呢...” 罗士信与众太保一一见过礼后,众人才入席坐下,老头子杨林心情相当不错,当先举起酒杯道: “这杯算是为父给你们十三弟的接风酒,我们干!” “干!” 杨林之后,众太保轮番的给罗士信灌酒,好在罗士信量也不小,几轮酒下去,非但没上头,反而与众太保更熟络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十二哥,怎么没看到七哥八哥他们?” “啧,好酒...”,马展蕴了一口小酒儿,然后冲罗士信道: “七哥和八哥平了扶风之乱后,就带军回驻地了...” “啊?上次不是说两位哥哥要北调,准备参与征高句丽吗?怎么又回去了?” “唉!说起这事儿,真是一言难尽那。”,杨林闻言微微一叹,插言道:“北征之事怕是要往后延了。齐郡近几年来天灾不断,山东官吏又无能,地方豪强四起,有个叫王薄在长白山举旗造反,不少乱民都跟着起哄,声势弄的很大呀,所以朝廷打算先平定齐郡的叛乱,然后再一心北伐高句丽。” “山东可比扶风乱多了,”,四太保李祥在一旁补充道:“三哥和十哥现下都在齐郡,听说朝廷年前还要往齐郡增兵呢。” “哦...” 罗士信闻言做恍然大悟状,王薄他知道,在齐郡起兵后确实闹得挺欢,虽然曾被张须陀部击败与泰山之下,不过隋军也一直没能彻底平定王薄军,后来这厮先投宇文化及,再投窦建德,最后又投了李世民,人品实在不咋地。 “那大哥和二哥呢?”,罗士信喝了一口酒,又问道。 “他们两人去押运税银皇扛了,跟高句丽打仗,可是个费钱的事儿...” “押运皇扛?!!”,罗士信闻言一声惊呼,把酒就撒出杯来。 “是押运皇扛去了...儿呀,这有何不妥吗?” 杨林提起此事时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却没想到罗士信会做出这么大反应,把老头子吓了一大跳。杨林当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不过罗士信心里清楚得很,大太保罗方和二太保薛亮两人押解的皇扛,不就是后来被程咬金和尤俊达劫下的那一镖税银吗!那两个废物不仅没保住税银,还成就了程达尤金绿林中的名号。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等小事也要大哥二哥去做罢了...” 罗士信心里是明白这皇扛一定会丢,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因为那银子一旦真丢了,自己就算满身是口都解释不清了。怎么解释?说自己因为被雷劈过,所以能未卜先知,打死杨林也不会相信。于是罗士信决定保持缄默,反正只是丢了几两银子,又没闹出人命。 “这话你可是说的不对,”杨林闻言微微一笑,道:“钱粮,可是国家的根本啊!”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九章 西都风云(九) 罗士信与杨林和众太保这顿酒吃到很晚,老头子心情不错,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才被老管家搀回卧房之中。 “十三弟,我们哥儿几个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今天这顿酒算是父王为你接风洗尘,明天我们还得再摆一桌,就我们兄弟几个,算是恭喜你获得右监门校尉一职,你可得赏脸啊!” 杨林这些太保早已成婚,在大兴都有自己的家邸,老杨林喝倒了,自然由罗士信送他们出去,临别时,四太保拉着罗士信的胳膊,代表其他几位太保向罗士信邀请道。 “众位哥哥摆酒,小弟当然回去。明日何时,何处,小弟一定到!”,右监门校尉的任命令还没下来,与长孙无忌的“谈判”也由靠山王去安排,所以罗士信最近闲得很,很痛快的就应了下来。 “这就不用十三弟操心了,你明日只需在家等着,待哥哥们忙完公事,自会一起过来接你。” “好,那小弟就在府里等着诸位哥哥了,我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 “诸位姐姐妹妹,要不咱们商量一下,我的事就让我自己做,你们还是走吧。” 送走六位太保,罗士信本想洗洗就歇了,可让他非常不适应的是,无论他干什么,身边总会有一群丫鬟要替他去做。别的事倒也罢了,可就连洗澡脱衣服这等事情,她们也要伸手帮忙,一来罗士信出身草莽,自食其力惯了,更重要的是这群丫鬟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姑娘,罗士信怎么能让她们给自己脱衣服呢。罗士信没有呵斥下人的习惯,尤其是对女性下人,无奈之下,他只好与这群丫鬟细声细气的商量道。 “小王爷,管家派春香和这八位姐妹过来伺候您,您要是赶我们走了,那就说明春香等人伺候得不好,管家会罚我们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丫鬟,名叫春香,看样子是应该是这些丫鬟的头头,模样很清秀,不过说起话来有些怯生生的,好像有些惧怕罗士信一般。 “这位姐姐要洗澡唉,洗澡得脱衣服,可是你们在这里...”,罗士信无奈的摊摊手,然后又道:“老管家那里诸位姐姐妹妹不用担心,我明天去与他说一声便是了,你们都回去歇了吧...” “奴婢们不敢,哪有丫鬟把主人扔下不管,自去歇息的道理...” “哎呀,没事没事,我自己伺候自己都习惯了...要不这样,别的事你们帮我做,洗澡就让我自己来吧。” 罗士信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叫春香的女婢也不好再坚持,犹豫良久,唯唯诺诺道: “奴婢们遵命,奴婢们就侯在厢房里,小王爷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一声便是。” 罗士信所住的院落很大,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有房子,中间是小湖和假山,老管家来福安排的九个丫鬟就住在西厢房,罗士信的寝房坐北朝南,东面是书房和洗澡的地方,罗士信在这边只要轻唤一声,西厢房的丫鬟们都能听得到。 好容易支走了那群丫头,罗士信才算安安心心洗了个澡,然后也没招呼她们,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寝房,倒头便睡。一个多月来都在赶路,罗士信始终没怎么好好休息,白天又与一群本领不弱的刺客大打了一架,身体着实疲劳得很,所以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来。 “小王爷,您醒来啦。” 要不还得说王府的丫鬟更专业,罗士信刚一起来,现昨夜那九个丫鬟早已端着衣物和洗漱用具在自己卧房外候着了,不过一个个看罗士信眼神却不似昨夜那般畏惧了,隐隐的好像还带有些许崇拜。 看着整整齐齐站成一排的女婢们,罗士信无奈一笑,看来真得与她们把话说明白了,不然天天被她们这么当爷供着,烦也烦死了。 “众位姑娘,你们听我说,我呢,虽然是靠山王的义子,不过却是出身草莽,真是不习惯这么被人伺候的。以后你们只要给我端个茶,倒个水,洗个衣服什么的就行了,其他的,我需要会叫你们做的...唉,这位姐姐听我把话说完,”,罗士信抬手拦下想要说话的春香,接着道: “我知道这样会让诸位姑娘为难,所以呢,以后有外人在场,礼节该怎样你们就怎样,如果没别人在这院子里,你们就随意点儿,把我当成你们的兄弟,这样小王爷我也舒服些。” “小王爷,您人真好,昨天我们看到您的长相时,还以为...” “春燕,不许胡说!” 罗士信一席话下来直听得众丫鬟目瞪口呆,良久,才有一个年幼无知的小丫鬟开口搭茬,不过话刚说了一半儿,却被那领头儿丫鬟给吓了回去。 “唉,春香姐姐,就是这位春燕小妹妹不说,我也了解自己这幅尊容,是爷爷不亲,姥姥也不爱,没什么,让她说罢...” “嘻嘻...” “咯咯...” ......... 罗士信一番自我调侃,逗得众丫头笑声一片,紧张气氛也缓解不少,那叫春燕的小丫头胆子也一下子大了起来,笑嘻嘻道: “昨日姐妹们都说,小王爷长相那么凶恶,一定是个难伺候的主人,却没想到小王爷居然是这样和善的一个人...” “蠢丫头,瞎说什么呢,小王爷是男子汉大丈夫,长相再难...那都不算什么,男人做重要的是本领才学,现在大兴城里有什么人不知道我们小王爷的本事,那些长相俊俏的纨绔子弟行吗?” “..........”,春香这丫头好像在夸自己,可听着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不过算了,也不与她一个丫头计较,罗士信暗自流了一滴冷汗,然后讪讪一笑,问道: “春香姐姐,你说大兴城里的人都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与罗士信一番对话,春香也没开始那般拘谨了,闻言向罗士信微微一福,乐呵呵道: “小王爷昨日不是在端门大街斗败白衣邪人,救下圣驾了吗,现在整个大兴城都传开了,说小王爷您乃是天将下凡,神弓神枪保我皇,一箭能射杀三个贼人,一枪能挑翻五个刺客,勇武难敌,”,春香说着双手还做了一个抖枪的动作,兴冲冲道: “现在大家都传着呢,说小王爷您比那天宝大将宇文成都还要厉害,只有当年兴隋九老的第一老忠孝王伍建章才能与您一比呢!” “啊?”,罗士信万万也没想到,就一天的时间,自己救驾这事儿就传遍了大兴城,昨日端门街大战目击倒是不少,可是也用不着传的这么厉害啊,还一箭射死三个贼人,自己三箭都没搞定一个老头子呢,“救驾我倒是救了,可哪有那么神啊!” “有的有的...”,那个敢说话的小丫头春燕又搭茬道: “我今早听厨房的王大叔说,他昨天去买菜的时候,亲眼看到小王爷的神勇无敌了,他说那些刺客可厉害了,陛下那么多的大内侍卫都斗不过他们,后来我们小王爷一出手,眨眼间就把刺客都给收拾了...” 这种事情越传越神,罗士信也懒得去辩解,反正又不是什么磕碜事儿,于是无奈一笑,道: “行了行了,随你们怎么说吧。对了,我父王呢?” “王爷他上朝去了。”,春香把洗漱水递给罗士信,然后道。 “哦,我知道了...” ................. 吃过“早饭”,罗士信闲来无事,便开始靠山王府一日游,所到之处,丫鬟家丁无不对罗士信恭敬有加,突然变身成为小王爷,这感觉还真是怪怪的,挺爽,却不太习惯。这王府也是相当之大,瞎晃悠了一圈,天色也不早了,回到自己院子后不久,以李祥为的六位太保就来接他了。 随众太保出了王府,绕了很远才来到一处酒楼,这酒楼的确是气派,虽然也只有四层,但无论装潢气势,却都是罗士信见过最好的一家。 “十三弟,看着没,这就是‘迎宾楼’,乃是大兴数一数二的酒楼,连陛下都到此处吃过酒呢...”,李祥向罗士信吹嘘一句,然后招过一个跑堂的,向他命道: “小二,本将军昨日在你们这儿订了一桌酒席,就四楼雅间吧,前面带路...” “哎呦,李爷,今儿恐怕不成了,四楼被人给包了,要不您换个地儿,除了四楼,您随便挑...” “你说什么!”,李祥闻言一下子就火儿了,怒气冲冲道: “怎么老子给不起钱吗,昨天不是说好订桌酒席...” “可是您也没说非得四楼啊...” 啪―― 小二话没说完,李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恶狠狠道: “你他娘少在这里狡辩,本将军不管四楼是什么人,都给我赶走!”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章 西都风云(十) 李祥等众太保准备在迎宾楼宴请罗士信,可一到迎宾楼,小二却说整个四楼都被人给包下了,对这样的酒楼来说,楼层的不同,不仅意味着服务质量的不同,也同样代表了客人身份的差别,所以店小二当着罗士信的面拒绝把李祥订下的酒席摆在四楼,这几位太保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四太保李祥抬手就给了这那小二一个嘴巴,然后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威胁道: “你他娘少在这里狡辩,本将军不管四楼是什么人,都给我赶走,否则本将军带人把你们酒楼给砸了!” “哎呦呦――”,店小二被李祥一巴掌扇个趔趄,捂着腮帮子讨饶道: “李将军,小的就是一个跑堂的,谁在四楼谁在三楼小人也说了不算啊,您就别跟小的置气了...” “四哥,算了,三楼四楼都一样,别为这种小事儿生气...” “不行!说好了要请十三弟好好喝一顿,怎能随随便便将就...他娘的,老子倒要看看上面都是些什么人,竟敢与我们兄弟抢地方!” “走!” “娘的!把他们扔出去!” .... 罗士信不搭茬还好,这样一说,反倒激起了众太保的斗志,看样子这些太保平日里也是横行惯了,李祥一脚将那店小二踹到一旁,然后率领众太保奔迎宾楼四层扑了上去。 “哎!”,但愿楼上那些人好说话,肯让出地方,哪怕给人家补些银钱呢,罗士信不想找麻烦,可又拉不住这群太保,只得无奈一叹,跟着他们上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迎宾楼是有些类似塔楼结构的建筑,每一层的面积都比下一层小,四楼是顶层,除去楼梯,只有一个能坐二十多人的雅间,实际面积也没有多大。 “本将军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什么...原来是你们!” 罗士信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太保冲上四楼,只见这层楼上早已摆下了一桌酒席,此刻有七八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子弟正在对饮闲谈,其中有一个少年特别显眼,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白衣白裤,面白如玉,英俊不凡,其他几人都比他大,看样子都已经二十多岁。楼上之人甫一见这样一群凶神恶煞似的太保冲上来,初时不免都有些微微一愣,旋即便回过味儿来。 “哈,这不是李将军吗...哎呦,诸位太保都来啦,这是哪阵子风啊...” 说话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一身绿袍,体型倒是挺魁梧,不过样子很欠揍,说话的调调更欠揍,阴阳怪气的。 “原来是许国公府和越王府的众位公子在此吃酒啊,我还当是什么人呢...”,李祥说话也不客气,撇着嘴向在座那些公子拱了拱手,冷飕飕道: “李某人昨日就在这儿订了酒席,诸位公子不知会一声就顶了我们兄弟的地方,这样不太厚道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废话我也不多说,诸位请让地方吧,至于这酒钱,我李某人出了!” 许国公就是宇文述,越王就是司徒杨素,原来今日在此饮酒的正是这两府的**,分别是宇文化及的二子宇文成基和三子宇文成趾,宇文士及之子宇文恪,以及杨素的四个儿子杨玄感,杨玄恩,杨玄晔和杨玄康。这两家的人与杨林的众太保向来不和,不过他们这次倒不是特意与李祥等人做对,而是宇文士及之子宇文恪刚刚从远方归来,这些公子要为他洗尘,刚巧也选了这迎宾楼。这些纨绔也是霸道惯了,迎宾楼掌柜想要告诉他们说这里已经被人订下了,可有惧怕宇文成基等人,所以事情才闹到此等地步。 “呦,李将军好大的口气啊,你出酒钱...哼哼,一个小小的偏将军,你出得起吗!”,接茬的是一个身穿紫袍的公子,模样与那绿袍公子有几分相似,说话的口气却比那绿袍公子还要欠揍,此人正是宇文成基,而刚刚那个绿袍公子就是宇文成趾。 “宇文成基,你丫的说什么!” “姓李的,本公子的名号是你叫的吗,你他娘别给脸不要脸,叫你声将军是给靠山王面子,没有靠山王捡了你,你丫的现在连个泥腿子都不如!”,紫衣公子闻言判案而起,指着四太保李祥贬损道。 “你他娘的...” “四哥...”,李祥等众太保都是杨林的义子,没一个是亲生的,所以在宇文成基等纨绔子弟面前便要矮上一截儿,这些太保也最忌讳别人拿他们的出身说事儿,闻言立时都火儿往上涌,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罗士信不想惹麻烦,急忙抬手拦下四太保李祥,劝止道: “四哥,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是父王义子不假,可那是父王慧眼识英啊!众位哥哥能有今天地位成就,可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不像某些纨绔子弟,仗着祖上那点儿功绩装得人模狗样的,一天到晚混吃等死!” 罗士信口中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当然指的就是在座的这些公子,虽然说法有点儿牵强,比如那杨玄感和那英俊少年宇文恪,都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不过这话也确实很有力度,至少宇文成基和宇文成趾两兄弟听着就很不顺耳。 “十三弟说的太好了,我们今天的成就可都是拿命拼出来的,那些废物公子当然比不了...哈哈哈...” “说的好!” “哈哈哈...” 罗士信话音一落,众太保立时笑声一片,这边是爽了,那边却火儿大得很,宇文成趾第一个暴怒道: “你个丑小子是什么人,胆敢这样说话,你是活腻味了吗!” “我好怕呦...哼!”,罗士信不屑一哼,斜眼道:“本人靠山王麾下十三太保,罗士信!” “我说谁这么嚣张呢,原来就是传说中那个救驾功臣,号称比天宝大将还要厉害的罗士信呐!成基兄和成趾兄千万别动怒,不然惹怒了这位神将,我们可是打不过的呦...哎,要不明日我们向陛下进言,北征高句丽,不若就派罗士信一人去吧,他那么厉害,一人足矣...” 说话这人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头戴武生巾,身着武生袍,长相虽然很普通,不过浑身上下的杀气很重,看样子是个武将出身。这厮说话的调调阴阳怪气的,看罗士信的眼神更是轻蔑,很明显是在讥讽罗士信。 “杨玄恩,你这话什么意思?!”,马展脾气暴躁,闻言第一个跳出来怒问道。 “哼哼...”,杨玄恩闻言冷冷一笑,不屑道: “没什么意思,他不是要做右监门校尉吗,细论起来还要比我这左监门校尉大上半级,我当然得提前拍拍人家的马屁了,不然到时候诬陷我个不敬之罪,我杨玄恩可担当不起!” 注:历史上宇文化及只有两个废物儿子――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宇文成都是不存在的。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一章 西都风云(十一) “我叫你丫的不说人话!着!” 李祥等众太保本想在迎宾楼为罗士信洗尘,却没想到遇到老对头也在这迎宾楼为人接风,两伙人没说上两句话便较上劲儿来,尤其是杨玄恩那厮,被罗士信分掉了一半的权力,心中耿耿于怀,却又不敢对皇帝安排的人物提出质疑,于是一听说罗士信的名字,便阴阳怪气的对其冷嘲热讽。罗士信度量大,不想惹麻烦,可一群太保却忍不下这口气,平日里杨林这群太保就与宇文家的子弟不和,曾经还被宇文成都出手教训过一次,梁子结下后也一直没机会找回场子,新仇加上旧恨,太保们终于爆了! 啪―― 劈里啪啦... 第一个出手的就是十二太保马展,只见他随手从身旁抄起一把凳子,照着杨玄恩就丢了过去。对方也早提防着这边会突然动手,眼见一个凳子呼啸着向自己飞来,杨玄恩往旁边微微一让,一张凳子正好拍到杨玄恩身后的酒桌上,碟碟碗碗砸碎了一大片。 “好你个马展,竟敢出手伤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杨三哥,没必要跟他们废话,这群东西不教训不行!”,宇文成基没等杨玄恩把动手前的开场白说完,抄起桌上的凳子按原路就给丢了回来。 “你找打!” “看招!” “看凳子!” .........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祥带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太保,另一边是国公府和越王府的众公子,两伙人就在这迎宾楼四层乱斗了起来。这种情况下,罗士信想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也只得挥起双拳,加入到混战之中。 在场宇文家的三个公子中,论本领还要数自小便投到高人门下的宇文恪最是厉害,别看他年纪轻轻,动起手来却老辣得很,一脚将扑上的马展放个跟头,然后便气势汹汹冲罗士信冲了过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与冲上来的宇文恪过上两招,罗士信就知道眼前这英俊少年绝非像他长相那般奶油,伸拳出腿间沉稳老练,尽显高手本色,要想达到这个程度,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不过让罗士信很纳闷儿是,自己与那英俊少年按理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可他却好像与自己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出手就玩儿真的,招招都奔着自己身上要害而去,这哪里像是贵族子弟间因为争强好胜而相互斗殴,这厮分明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啊! “喂,你来真的是不是?!”,躲过宇文恪两记杀招,罗士信向后飞撤几步,阴沉着脸向宇文恪问道。 “姓罗的,少废话,在这里遇到小爷爷我,今晚你就别想活着出去!看招!” “你丫的欺人太甚,看罗爷爷来收拾你!” 宇文恪言罢又恶狠狠的冲罗士信扑了过来,这下罗士信也真火了,这小子也太蛮不讲理了,官府要杀人头还得给安个罪名呢,你凭什么就想随便要了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里,罗士信低吼一声,舞动双拳便迎了上去。 罗士信的身体条件是十万里挑一的,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爆力,都要远远超于常人,宇文恪在身体素质方面就要与罗士信差多了,不过乾坤子从小对罗士信却是按着征战沙场的武将来培养,相对来说并不擅长步战,而宇文恪在这方面就要强多了。宇文恪自小身体孱弱不堪,好几次都差点病死,宇文士及无奈之下,只得将宇文恪送到泰山碧霞祠五云道长门下修炼,原本只想着让他强身健体,能多活几年就行,却没想到那五云道长竟然把一个要病死的小娃娃培养成为一个顶尖高手。 两人一丑一俊,一黑一白,就这样斗在一处,罗士信占了力量与速度的长处,却输了技巧与内力上的修为,短长相互抵消,两人一时间竟然战成了平手。 “大胆罗士信,你竟敢对长公主的公子动手,你不要命了吗?” 一声暴喝来自杨玄感,就在罗士信和宇文恪缠斗的时候,另一边优势劣势已经分得很明显,要不怎么说罗士信以上的十二个太保很废物,面对杨家四将和宇文成基,宇文成趾两兄弟,以李祥为的六个太保根本不是对手,尤其是杨玄感,那也是历史上留名的人物,纵是单凭双拳肉搏,也顶得上那些太保好几个。杨玄感其实一直在偷眼关注罗士信和宇文恪,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宇文恪对罗士信下手那么狠毒,不过那并不重要,杨玄感作为越王杨素的长子,自然也不希望罗士信分了杨家的权利,因此他也很想罗士信死,当然他是没有那个勇气去动皇帝指派的右监门校尉,可是当他现宇文恪好像对罗士信恨之入骨时,心下很是欢喜,非常希望看到罗士信命丧宇文恪之手。不过罗士信这厮却不像李祥等那些太保般废物,几个回合下来,罗士信丝毫没有落于下风的迹象,杨玄感眼看这边没有他也无所谓了,心中便暗暗起了歹意――如果自己助宇文恪宰了罗士信,到时候即便皇帝问起来,自己也有个保护宇文恪的托辞,宇文恪身为南阳公主唯一的儿子,皇帝总不会追究自己外孙子的责任吧。 想到这里,杨玄感飞身摆脱开李祥等人的纠缠,一个箭步冲到罗士信跟前,和宇文恪两人夹攻罗士信。罗士信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长公主的儿子,皇帝的外孙子,听到杨玄感一声暴喝,心下当时就是一激灵,还好刚才没伤了眼前这小子,要是真把杨广的外孙子打成了伤残,那自己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倒不用担心了,因为罗士信现在要考虑怎么才能不被这二人打成伤残,杨玄感的参战,直接导致原先平衡在罗士信和宇文恪之间的均势向宇文恪一方倾斜,更愁人的是,罗士信顾忌宇文恪的身份,不敢对他下重手,而对方却招招想要自己的小命儿。此消彼长间,罗士信已经明显的落了下风,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而李祥马展等众太保一边,虽然杨玄感撤出了战斗,却也只能与对方剩下的人打成均势而已,无力抽身来帮罗士信。 呼―― 啪―― 就在罗士信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一个呼啸而至飞凳替他解了围。宇文恪和杨玄感反应不慢,撤身让过飞来的“暗器”,转头一瞧,就见楼梯口处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一人,穿着一身八品军校服,剑眉星眼,面白如玉,好英俊的一个男子! “啊呔!两个欺负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罗士信寻声望来,刚一看到说话之人,心里这个乐啊,有此人来助阵,看来今天是死不了了。 “仲武兄,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来的可不就是被杨林招入军中的江仲武吗,这厮自从跟杨林来到大兴,被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八品武散官,北征高句丽迟迟没有动静,江仲武这厮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儿干,正闲得闹心,李祥派人通知他罗士信来了,约他今晚在迎宾楼一起喝酒。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江仲武刚好赶在两伙人激战正酣的时候来,一眼就瞄见了罗士信被杨玄感和宇文恪两人夹攻,这厮不怒反喜,好久没打架了,手上实在痒痒,看见有架可打,当时就心花怒放,随手抄起个凳子照杨玄感就砸了过去,高声喝道: “罗兄弟莫慌,某家来助你!” 这厮言罢便兴高采烈的向杨玄感扑去。江仲武的加入,使战斗的局势再一次趋向了平衡,或说对罗士信一伙更有利一些,因为杨玄感虽然厉害,但较之以打斗为乐的江仲武还要差上一些,与江仲武过上几招,便没有还手余力了。 就这样,罗士信单挑宇文恪,江仲武对上杨玄感,众太保群殴宇文兄弟和杨家兄弟,两伙人从四楼打到三楼,从三楼打到二楼,又从二楼打到一楼,把个迎宾楼折腾得不成样子,客人被惊得四散奔逃,迎宾楼掌柜吓坏了,赶忙叫小二去找巡城官兵,巡城官兵来到倒是很快,可是一看到扰乱治安的这两伙人,当时就傻眼了,一边是靠山王的众太保,一边是权倾朝野的宇文世家和越王府的众位少爷公子,凭他们小小的巡城官兵,哪里管得了啊!无奈之下,带兵长官只得派人快马加鞭去请大人物来管这事儿。不多时,就见长街之上奔驰而来数十骑,为乃是一位身高八尺有余的彪形壮汉,金盔金甲,金面长须,虎目浓眉,**一匹黄花马,马鞍桥上挂着一对鎏金铜人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威武将军拍马来到迎宾楼,大步流星冲了进去,刚好看见里面斗得正欢的两伙人,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高声喝道: “所有人,都给我住手!” 昨天有事,所以没更新。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二章 西都风云(十二) 一帮太保,一帮恶少,两伙人正斗得难分难解,这时从迎宾楼外闯进一员天神般的悍将,三十左右年纪,金盔金甲,金面长须,手里提着一对鎏金铜人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这悍将甫一踏入迎宾楼内,眉头便不由微微一皱,向乱斗中的众人高声喝道: “所有人等,都给我住手!” 这一嗓子,真比得上那虎啸龙吟,余音还能传出多老远去,众太保此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一个个鼻青脸肿,巴不得快些停手,闻声迅速撤出战斗,而另一边宇文成基、宇文成趾两兄弟和杨家三将的情况也没比李祥等人好哪去,被揍得满脑袋包不说,有的还挂了彩,也都无心恋战,纷纷后撤数步,与对手拉开一段安全距离。这边是息战了,可另两头却打得还很热闹,与那玉面军校一番恶斗下来,杨玄感早有些招架不住,也很想罢斗,可江仲武这厮好容易逮到个打架的机会,一通死缠烂打,根本不让杨玄感脱身。而罗士信和宇文恪两人却正好相反,罗士信不想再与皇帝的这个外孙子纠缠下去,可宇文恪却死死咬住罗士信不放,罗士信退一步,宇文恪便追两步,非要将他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我说住手,都没听见吗!” 当―― 金面金甲将一见这四人对自己的号令置若罔闻,心中不免有些恼火,再一声暴喝,然后将手中两柄鎏金铜人槊狠狠一撞,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直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心胆具颤。 这时候,威武悍将带来的那些盔明甲亮的骑士也都纷纷下马冲了进来,手持刀枪斧钺,将刚才参与斗殴的一众人等团团围住,齐声威吓。这种情况下,宇文恪和江仲武不得不双双罢手,各自退往一边。 “身为朝廷军官,在此聚众斗殴,都成何体统!”,两方罢斗,分别聚到一边,金面金甲将来到两伙人中间,左右看看,厉声斥道。 “大哥,我们在此摆酒为小恪洗尘接风,是他们蛮不讲理,要让我们给他们腾地方,我呸!”,宇文成基指着罗士信一伙人,恶狠狠斥骂道: “我们不答应,他们就出手伤人!” “是这样吗?”,金面金甲将闻言虎目微微一眯,扫了李祥等人一眼,冷森森问道。 “宇文成都,你少在这里装大半儿蒜,你不就是想公报私仇吗,别以为你是天宝大将我们就怕了你!” 原来此人就是传说中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转世的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其实第一眼看到此人手中两柄鎏金铜人槊时,罗士信便大致猜出了宇文成都的身份,宇文成都自小师从兴隋九老第六号人物大都督鱼俱罗,后来追随在杨广身边,十数年南征北战,为大隋立下赫赫战功,被誉为天下第一猛将。当然这些都是在李元霸出道之前的荣耀,劫羊岭一战,宇文成都不敌隋唐第一豪杰李元霸,命丧擂鼓瓮金锤之下。不过客观来说,论实力,那场厮杀宇文成都本不一定会输,如果是一个处在最佳状态的天宝大将,战败被杀很可能就是李元霸,要知道,在力敌李元霸之前,宇文成都已经凭着重伤之身战败熊阔海,伍云召,伍天锡三兄弟,而后又力战号称隋唐第三条好汉的银锤将裴元庆和金锤小太保秦用。内伤加外伤,其实与李元霸对阵之时天宝大将已经只剩下一副孱弱之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撕战袍、裹枪伤,横槊立马,与状态正佳的李元霸搏命一战,诠释了所谓英雄豪杰应该具有的铮铮铁骨,虽身死而尤荣。 天宝大将就是天宝大将,气势果然不同凡响,浑身上下散出来的雄霸和杀伐之气,让人望之都有些心神不宁,不过李祥这厮倒是生猛得很,对宇文成都丝毫没有惧意,第一个跳出来喝斥天宝大将。 “你说本将军公报私仇!” “宇文将军...”,与李祥的针锋相对不同,罗士信并不想把事情弄大,赶忙拦下冲动的李祥等人,然后向宇文成都抱了抱拳,道: “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言?” “哦?你是什么人?”,宇文成都闻言对罗士信上下打量一番,道。 “他就是那个自视救驾有功,便目中无人的罗士信!” 罗士信还没等回答,另一边的宇文恪倒先替他回答了,咬牙切齿,眼神怨毒,看样子很是为刚才没能做掉罗士信而懊悔。 “我没问你!”,宇文成都转身向宇文恪低喝一声,道: “小恪,我还没说你,你刚回家就到处惹事,此事要是传到了祖父的耳朵里,你就等着受责罚吧!” 宇文成都口中的祖父便是许国公宇文述,看样子宇文恪对宇文成都和宇文述都很敬畏,被天宝大将斥责一句,马上老实不少,低声讨饶道: “大哥,小恪知错了,这事儿你就别告诉爷爷了...” “此事回头我再收拾你!”,宇文成都也并不忍心教训这个家里最小的弟弟,他这么高声喝斥于宇文恪,不过是想让李祥等众太保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公报私仇,眼见宇文恪已经服软了,便也不再申斥于他,转回身冲罗士信抱了抱拳,很客气道: “原来阁下就是勇救陛下的小英雄罗士信,果然英雄出少年,阁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某家洗耳恭听。” 宇文成都的态度实在大大出乎罗士信的预料之外,罗士信知道,自己上面那几位太保哥哥曾经可是和宇文成都动过手的,以罗士信想来,情况应该与今天差不多少,两方一言不和,便都起手来,但真实情况却并非罗士信想象的那样,上一次还真是杨林的那群太保喝多了酒闹事,正巧撞到了宇文成都的枪口上。其实宇文成都此人号称天宝大将,不仅力量本领过人,人品气度也是没的说,和他老子宇文化及的小肚鸡肠不同,宇文成都很能容人,也非常惜才,当初他带兵平定南阳叛乱时,就是不想伍云召如此人才殒命,才放他一条生路。现在他对罗士信的看法也一样,认为这黑小子是个人才,虽然对于街头巷尾流传的罗士信本领要高过自己的事儿有些不服气,但那却决定不了宇文成都对罗士信的态度。 既然对方说话客客气气,罗士信也收回了刚刚准备与宇文成都唇枪舌剑的心思,向他解释道: “宇文将军,令弟所言他们先到此处不假,可是我四哥昨日便已经在此订了酒席;还有令弟所说我们先动手也不假,不过此事却是因为令弟和杨家诸位将军言语讥讽在先,我十二哥忍无可忍才动的手。当然我们不是想推卸责任,不过此事确实是事出有因,在下相信,宇文将军会有明断!” 这几个弟弟,尤其是宇文成基和宇文成趾,他们是什么人品自己了解得很,而李祥那些太保的秉性天宝大将心里也清楚,罗士信话一说完,宇文成都便相信了大半,略微沉吟一下,转头又狠狠瞪了宇文成基一眼,厉声问道: “罗小英雄说的话可是真的?!” “他说..真的...”,宇文成都在家中的威信甚至都要大过宇文化及,稍一瞪眼睛,宇文成基看都不敢看,更别说当着他的面撒谎,老老实实承认了罗士信的话。 事情明了了,宇文成都向罗士信等人拱了拱手,略带歉意的道: “此事确是家弟不对在先,某家在这里向诸位致歉了,诸位能否卖给我宇文成都一个面子,此事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宇文将军言重了,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兄弟也有不对的地方...诸位哥哥,你们说呢?” 其实今晚这事要细论起来,李祥等人并不占理,不管事出何因,先动手终究是不对的,况且动手的对象里面还有皇帝的外孙子,这道理罗士信想得明白,李祥等人心里也清楚,给台阶儿就下。 “那今晚这事儿就此作罢了吧...”,李祥横了宇文成基和杨玄恩等人一眼,冷冷道。 .................. 酒席没吃上,还大干了一架,除了江仲武那变态,其他人都窝了一肚子火儿。出了迎宾楼,天色已经很晚,众太保纷纷与罗士信道别,各自回家疗伤去了。江仲武与罗士信说好改日出来再聊,然后便心满意足的回去军营。辞别了众人,罗士信单人独骑回去了靠山王府,主人没回来,春香等众女婢也都一直没敢睡。被人伺候着洗漱完毕之后,罗士信便遣退了众女,然后一头倒在床上,满脑子寻思着今晚遇到的人和事儿。先就是那英俊少年宇文恪,罗士信实在想不通那小子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仇恨。然后是宇文成都此人,在罗士信超越时代的记忆中,这个天宝大将对大隋王朝是相当的忠诚,他老子宇文化及造反也是在宇文成都死掉之后的事情,罗士信很想知道,如果那个时侯宇文成都还活着,他是会站在杨广一边呢,还是站在他老爹的一边.... 罗士信胡乱寻思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第二天罗士信便回复了平时早起的习惯,天刚蒙蒙亮就爬了起来。昨日游逛靠山王府时,罗士信现一处环境优美的林子,用来做晨练之地着实不错,起来后罗士信也不想吵醒那些丫鬟,轻手轻脚的出了自己住院子,然后直接走向那处小林。罗士信过来之时,现林中早已有人在此晨练,细细一看,原来那人正是靠山王杨林。 “父王,您起得很早啊!” “士信啊,哈哈,你起来得也很早嘛...昨天跟你那几位哥哥喝的怎么样?”,罗士信一声呼唤,杨林也看见他,冲他微微一笑,道。 “呵呵,别提了,说来话长...怎么,父王今天不用上朝吗?” “不急...对了,为父有几样东西要交给你,昨日为父从朝中归来,你已经与你四哥他们出去了,没找到你。趁着为父现在空,便带你去看看...” “给我东西?什么啊?” 杨林闻言微微一笑,神神秘秘道: “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三章 西都风云(十三) 罗士信早起晨练,却遇到杨林也在小树林中晨练,没说上几句话,老头子就拉着罗士信离开小林,说要送他东西,罗士信不明所以,只得跟在杨林身后回去了大堂。此时天色早已大亮,靠山王府的下人们也都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来福,你到本王的房里,把天字第一号箱子打开,里边有一个黄缎子包袱给我取来。”,两人回到大堂坐定,杨林叫过老管家来福,向他吩咐道: 有,再到本王练功的房中,把那条虎头八楞鎏金枪取来。” “是,王爷。” 不多时,来福再回到大堂,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橙黄色的大包袱,至于那条大枪,因为有些分量,则是由两个家丁抬着进来。杨林上前亲自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套甲胄,向伺候在下人命道: “来人,为我儿穿上!” 罗士信赶紧起身离座,由一群丫鬟家丁帮着罗士信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穿戴完毕,杨林挥退下人,向罗士信道: “儿呀!你站好了,侍为父观好好看看。” 罗士信丁字步往那里一站,老杨林仔细观瞧,满意的点点头,人配衣服马配鞍,这话一点不假。只见罗士信头顶七宝鎏金盔,脑后飘摆着两支簪缨,身披九吞八扎麒麟甲,外罩灰缎子滚龙袍,半披半挂,腰束狮蛮带,带下是凤凰裙遮盖,三叠倒挂鱼獭尾护臀,托盘大小的护心镜,足蹬牛皮战靴,往那儿一站,如天神一般。 “好哇,这副甲胄本王保留多年,今日算是有个着落了。”,杨林上下打量着穿戴整齐的罗士信,自言自语道。 “父王,这甲胄是哪来的啊?”,罗士信来回走了两圈,感觉这甲胄稍微有点儿紧,应该不是杨林特意为自己而做,所以才有此一问。 “哎,此时说来话长啊...”,老杨林轻轻一叹,回忆起了往事,悠悠道: “当年为父还在前朝为官时,周武帝率军平定北齐,为父是全军先锋,兵至济州时,遇到济州守将秦彝,那秦彝当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虽败于我手,但为父打心眼儿里敬重于他,便保留了秦彝这副宝甲...” 听杨林幽幽道完,罗士信想明白了,按着原先的历史轨迹,罗方,薛亮两人被程咬金和尤俊达劫了税银,杨林亲自前去缉拿,结果遇到了秦琼,老爷子喜欢秦琼一表人才,便将其收为义子,也就是那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十三太保头衔,后来杨林赠给秦琼一套宝甲和一杆宝枪,也就是自己现在穿着的这副甲胄,那枪甲原先的主人,就是杨林口中的秦彝,而巧合的是,那秦彝竟然是秦琼的生身父亲,换句话说,杨林就是秦琼的杀父仇人! “来,儿呀,再试试这杆虎头八楞鎏金枪...”,说罢杨林从家丁手里结果大枪,递到罗士信手中,示意让他耍上两招。 这虎头八楞鎏金枪由纯钢打造而成,枪长一丈零八寸,枪尖长尺八,两道血槽,二指宽的锋刃,虎头形八楞鎏金挡,虎嘴张着,吐出一个枪尖,枪杆足有鸭蛋粗细,上刻细纹北斗七星,云龙变化,半尺长的枪攥,锋芒利刃,的确是一杆难得一见的宝枪。可是罗士信把大枪放在手里只是掂了一掂,便交还给了杨林,谢绝道: “这枪是好枪,可是孩儿用着却不称手...太轻了。” 其实罗士信连身上这副甲胄都不想要,毕竟这是人家老秦家的东西,给秦琼没的说,穿在自己身上却有些不合适,不过罗士信不想驳了老杨林的面子,只是将大枪交还给了他。 “哦?!为父知道你是天生神力,可这虎头八楞鎏金枪也有三百多斤的分量,这样也嫌轻吗?” 杨林曾在扶风时与罗士信交过手,知道这小子气力很大,不过却不知道罗士信的兵器有多重,所以闻言不免有些微微一愣。 罗士信闻言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老管家来福吩咐道: “老管家,麻烦你派人去我房中取来我的兵器...多带几个人...” 待来福领人离去,罗士信才冲杨林微微一笑,道:“父王,等会儿您掂量一下我的兵器,就都明白了...” 不一会儿,来福便领着四个家丁再次回来大堂,四个家丁略显吃力的抬着黑亮亮的镔铁霸王枪,递交给罗士信,罗士信又转手交给老杨林。杨林甫一接过大枪,心中就是一惊,好家伙,这黑枪看起来与那虎头八楞鎏金枪长短大小差不多,可分量却要重上两倍不止,杨林当年也是号称神力无敌,双臂抡开,那也是不下千斤之力,虽然现在老了,舞起个四五百斤的家伙也是不在话下,可这大黑枪握在手里却有些吃力,更不要说舞起来了。 “儿呀家伙怕是有七百斤重吧...可是怎的才这般大小?” “呵呵,父王说的不错,此枪名曰镔铁霸王枪,重七百七十五斤,乃是孩儿的师傅用天外玄铁专门为孩儿打造。” “哦!果然是一杆绝世宝枪啊,不仅分量足,而且韧性还好...”,说着杨林将大枪试着抖了一抖,然后交还给罗士信,接着问道: “儿呀,你不说为父都忘了,上次为父不是让你请你师傅和师兄到大兴来吗,怎么没见他们来呢?” “师傅说山东正闹灾荒,他老人家带着孩儿几个师兄去那边...” “圣旨到!” 罗士信话还没说完,院中传来一声高喊,紧接着从门外涌进来七个太监,为的公公手中持着一卷帛绢。传圣旨的老太监不仅进谁家都不需要通报,而且见到王爷也不需要下跪,所以那手持圣旨的内侍只是向靠山王微微行了一礼,然后向杨林客客气气问道: “老王爷,这里是陛下册封罗士信的圣旨,您可否派人去叫他出来啊?” “噢?不必了,这便是本王的十三儿,罗士信。”,杨林指了指罗士信,道。 “哈,既然罗太保在此,那就跪下听封吧。”,老太监冲罗士信微微一笑,旋即便换做一副严肃的表情,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靠山王十三太保罗士信,救架有功,精忠许国,勇武过人,尚肩卫社之忠,益励干方之绩。钦于时训,其永有辞。可授皇宫外卫戍右监门校尉一职。命罗士信于今日午时,校场受阅!钦此!” “臣罗士信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太监宣读完毕,将圣旨交予罗士信,微笑着道: “罗将军,陛下午后要率领文武百官检阅禁宫外卫戍军,特地叫你也过去,到时候陛下会在禁军将士面前亲自任命于你,皇恩浩荡,你可不要令陛下失望哦!” “谢圣恩!也谢谢公公提点,末将这就去准备,稍后便马上赶往校场恭候陛下圣驾...”,罗士信向那老太监拱了拱手,道。 小渔最近会对前面的章节进行适当修改,情节不变,就是解决部分拖沓,啰嗦,不合理,和显得白痴的情节。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四章 西都风云(十四) 隋炀帝的圣旨让罗士信有些措手不及,罗士信没想到任命状来的当天就要求他去校场受阅,此刻距离午时只剩下两个多时辰,时间很紧。送走传旨太监,收拾好官服印信,罗士信又听杨林嘱咐几句,便在一队羽林军的引领下赶往校场。 隋军由十二卫府兵和禁军组成,这个“禁军”并不同于后世那种专司皇宫守卫的御林军,而是整个京兆一带的驻军。皇宫的保卫工作由禁宫内卫戍军和禁宫外卫戍军两部分负责,禁宫内卫戍也就是羽林卫,负责内宫的安全。而罗士信所属的禁宫外卫戍则是负责皇宫外围的治安,由一万两千名装备精良的士兵组成,其中步卒八千,由左监门校尉统领,骑兵四千,由右监门校尉统领。原先罗士信没来之前,这一万两千人都由杨玄恩一人指挥,现在一下子被罗士信夺去了四千精锐骑兵的指挥权,他如何能不嫉恨罗士信呢。 虽然是皇帝检阅,整个禁宫外卫戍军也不可能都来,所以在校场等待受阅的部队只有了步军四千和骑军两千。罗士信赶到校场时已过了辰时,准备受阅的人马也都来齐,正在校场上排列阵型,现场非常嘈杂。骑军的四个偏将之前已经得到新右监门校尉今日到职的消息,见羽林军护送一个少年将军而来,便猜出罗士信的身份,纷纷过来见礼,自报姓名。 把罗士信送到位,那些羽林军便转身离去。罗士信向这四个偏将出示了公文印信,算是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向他们一抱拳,道: “诸位大哥,小弟新官上任,有许多事情都不明白,还望诸位多多帮协!” 这四个偏将分别叫白覃祝,赵琦廉,陈付讫,谢安国,都是外卫戍军的老人了,每个人手底下都管着一千骑兵,年纪最小的谢安国二十八岁,最大的赵琦廉已经三十五了,因此罗士信叫声大哥并不为过。而且罗士信心里清楚,像他这种一步登天的小娃娃,这些将军一般都是看不入眼的,况且这些人原先都在杨玄恩手下做事,难免不会排斥自己,不用说与自己作对,就是工作上不肯配合,那也够自己喝一壶的。所以罗士信开场白说的很客气,就是希望与他们拉拉关系。 “罗将军言重了,我等身为将军下属,自当尽力辅佐将军!” 说话的是年纪最大的赵琦廉,这四个偏将对罗士信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他们的确对这样一个少年做他们上司感觉很不爽,但人家毕竟是皇帝钦点的人物,而且还有一个靠山王十三太保的头衔,得罪这样的人是不明智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呵呵,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陛下稍后要来检阅外卫戍军,待此事过后,小弟再与诸位大哥慢慢细聊...” ............ 罗士信刚刚上任,列阵整队的事情自然都由赵白陈谢四个偏将去做,这禁宫卫戍军果然是大兴禁军精锐中的精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千人的骑兵便列阵完毕。骑兵军阵的对面就是步兵方阵,由杨玄恩指挥,此刻也列阵完毕。大约等了半个多时辰,隋炀帝率领着满朝文武百官,在两千羽林卫的簇拥下,来到这点兵大校场。 其实杨广并不是为了任命一个小小的右监门校尉而带了满朝文武跑来阅兵,虽然罗士信救了皇帝的性命,但他的面子也不至于大到这个程度。隋炀帝这么做,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自从两天前在端门大街遇刺,杨广命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两兄弟彻查此事,这两个东西动作倒是很快,当晚便在大兴城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株连千余家,最后向杨广报告说刺客乃是扶风弥勒教余孽所为,已经被他们清除。炀帝不疑有他,自以为高枕无忧,便吩咐要在校场检阅禁宫卫戍军,一来是向百官宣布刺客一事已经查清,二来也是要警醒禁宫卫戍的职责,然后顺道也为罗士信撑撑场面。 文武百官站定之后,一个内侍出来先对炀帝一番歌功颂德,然后公布宇文兄弟二人这两天的“战果”,最后才当众宣布对于罗士信的任命。 “陛下,现在街头巷尾都流传说新任右监门校尉罗士信骁勇之力不在天宝大将之下,除了陛下之外,臣等都未见识过罗校尉的本领,既然今日校场之上百官们都在,不若让罗校尉施展他的本领,让臣等也见识一番。” 内侍刚刚宣读完对罗士信的任命诏书,司徒杨素便出列向杨广请奏道。这老家伙太不是东西了,他这话听起来像是为罗士信争取在朝臣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但实则却是在鼓动杨广的好奇心,下旨让罗士信和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在这校场中比上一比,好使罗士信上任的第一天就在属下将士和文武百官丢面子。 “哦?大兴城中现在当真有这样的传言?”,杨素的心思罗士信自然猜得出来,其实隋炀帝也能看出来,不过好奇心还是让他有此一问。 “老臣怎敢欺骗陛下,这事现在大兴城中已经传开了,想必很多大臣都听说过。” “不错,此事臣也有所耳闻。不若让我儿宇文成都与罗校尉在这校场中较量一番,一来可以为陛下助助兴,二来正像司徒大人所说,也能让臣等见识一下靠山老王爷这十三太保的本领!” 杨素说完,宇文化及便迫不及待的出来出主意道,宇文化及这老东西自信宇文成都是天下第一武将,所以并不认为罗士信会对自己的儿子构成什么威胁,现在既然杨素提起了话茬,宇文化及也乐得让宇文成都“教训”罗士信一番,这样既可以在让宇文成都巩固他在杨广和众朝臣心中天下第一勇将的地位,还能杀杀靠山王府的气焰,何乐而不为呢。 “罗校尉,你可愿意与天宝大将一战呢?”,杨广见识过罗士信的本领,但他和宇文化及一样,也认为这年轻人和宇文成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他这么说,不过是想给罗士信一个台阶下而已。 “这个...” “士信我儿,天宝大将也是人,没什么可怕的,听为父一言...”,罗士信还没等会话,杨广身旁的杨林道先开口道:“此战,应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五章 西都风云(十五) 对于杨素和宇文化及的目的,隋炀帝不是看不出来,他并不想让罗士信上任的第一天就在众军士面前难堪,纵使罗士信的对手是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宇文成都。但他又不好当众驳了宇文化及和杨素这两位重臣的面子,于是他把选择的权力交给罗士信自己,可还没等罗士信做出决定,站在杨素身旁的靠山王杨林倒先替罗士信接下了挑战。 “儿呀,天宝大将也是人,不用胆怯,你便应下此战,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其实杨林对宇文成都还是非常欣赏的,不过他却很讨厌宇文化及和杨素这两个东西,上次杨林手下一群太保没打过宇文成都一人,宇文化及这厮在朝廷里很是嚣张了一把,加上杨素的帮腔,让靠山王感到脸上很没面子,可是身为一个长辈,杨林却不可能去挑战宇文成都,所以他现在让罗士信出战,多少也是代表了他自己。上次在扶风杨林与罗士信的一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杨林心里便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本事有了底,相信如果罗士信打不过宇文成都,自己也不是天宝大将的对手,结果要是那样的话,老头子也认了。 “是!孩儿听父王的。”,罗士信冲杨林一抱拳,然后向隋炀帝深施一礼,道: “陛下,这校场之上本就是习兵练武的地方,所以臣愿意在此与天宝将军切磋较量一番,也正好为陛下助兴。” 其实就算杨林不插话,罗士信本也打算应下此战,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毕竟宇文成都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天下第一猛将的头衔,而且年龄上还要比罗士信大上十好几岁。罗士信自信就算打不过宇文成都,拖他三四十合不成问题,那样自己就真可算得上是校场扬威了。况且如果罗士信不肯应战的话,那倒显得他是怕了宇文成都一般,以后还如何在这大兴城中立足。 “呵呵,果然英雄出少年!”,杨广先赞了罗士信一句,然后转头冲护卫在他身旁的宇文成都问道: “成都啊,你意下如何?” 宇文成都在心底里确实是想与罗士信比上一比,虽然他心胸很广阔,但街头巷尾传说他不如罗士信,这让天宝大将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况且现在皇帝和他老子都说话了,宇文成都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于是上前一步,向隋炀帝施礼道: “臣愿与罗将军在校场上切磋一番,为陛下助兴!” “好,既如此,二位将军点到为止即可。” “宇文将军请!”,罗士信冲宇文成都一抱拳道。 “请!” ................... 这处校场乃是能容下二十万人的大校场,宽阔得很,禁宫戍卫马步兵都向后撤出一段距离,为罗士信和宇文成都腾出较量的空场,两人分别提家伙上马,向校场中驰去。 “宇文将军,承让了!” “呵呵,罗将军客气了,我们以切磋为主,点到为止。” 大风起,黄沙扬,校场之上,一头是,金盔金甲黄金面,**黄花马,两手各持着一柄金灿灿的鎏金铜人槊的宇文成都;一头是,头戴七宝鎏金盔,身披八扎麒麟甲,**追风神驹,手持一杆黑亮亮镔铁霸王枪的黑面罗士信。 “哈!” “驾!” 两人废话也不多说,猛催**坐骑,迎面对冲过来。两人坐下都是宝马良驹,起动之快好似两支离弦的箭矢,眨眼间便冲到对面。罗士信抡圆大枪,照着宇文成都当头就砸了下去。这一砸罗士信一点儿都没保留,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量,毫无花哨可言,罗士信就是想和宇文成都拼一拼力气,天宝大将号称神力无敌,可自己的臂力也不是盖的,这一枪下去,不仅可以摸摸宇文成都的深浅,也可以给他来个下马威。 “开!”,宇文成都交叉双槊,大喝一声,天宝大将对阵经验丰富,虽然他不了解罗士信的臂力有多大,但他深知打仗最忌轻敌,所以这一架也使出了全力。 当―― 枪槊相磕,耳聋中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直惊得满校场所有人等都心胆具颤,马匹更是焦躁不安,嘶鸣不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二马相错,两人重新掉过头来,罗士信还好些,因为深知天宝大将天生神力,所以身心上都做好了准备。而宇文成都却是惊骇不已,因为天宝大将从没想过天下间真的会有人可以在力量上与自己一较高下。与罗士信这次较力,直震得他双臂麻,虎口剧痛,而对方那罗士信似乎完全没有反应,依然面沉如水,古井无波。 “好神力!”,宇文成都由衷的赞道,这下他可当真是对罗士信刮目相看了,且不说这黑面小将本领如何,单凭这他不逊于自己的气力,就足以称得上是一员猛将。 “彼此彼此!”,其实罗士信也被震得双臂麻,不过一来罗士信事先对这次硬碰硬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则罗士信的臂力也的确要比宇文成都大上一些,所以罗士信并没有宇文成都那般惊骇,但这句“彼此彼此”,却是自肺腑的。 “哈哈哈,罗将军,那某家也就不客气了!” “尽管放马过来!” 许多年来一直做一个没有对手的“天下第一”,天宝大将并不见得有多快乐,今日遇到罗士信,也被吊起了兴致,长笑一声,再次催马扑了上来。这下宇文成都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两柄鎏金铜人槊舞得是上下翻飞,把对手罩在一片金光之中。罗士信手中霸王枪也不是吃素的,左挡右架,扎刺挑缠圈、拦扫扑点拨,大黑枪好似一条出海苍龙,呼啸着与两柄鎏金铜人槊扭缠在一处。 校场之内,无论是皇帝还是百官,无论是羽林军还是禁宫卫,无不被这两个战神间的龙争虎斗惊得目瞪口呆,除了杨林一脸得意以外,任何人都没想到罗士信一个默默无闻的黑小子竟然能将宇文成都逼到如此境地。宇文化及此刻心里也犯了合计,之前附和杨素的提议,就是想拆靠山王府的台,现在眼看罗士信越战越勇,两人越斗越激烈,宇文化及生怕自己儿子一个不小心会载在罗士信的大黑枪下,心急之下,于是出列向杨广奏言道: “陛下,二虎相争难免一伤,此两将都是我大隋柱梁,切磋武艺点到即可,没必要生死相争,臣请圣上下旨令二人就此罢斗吧!” “哦?对对对,此二人都是国之栋梁,不可在此有何闪失...来人,宣旨,让二位将军别打了。”,隋炀帝正看得欣喜,听闻宇文化及的话,也回过味儿来,急忙向内侍命道。 “陛下有旨,命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右监门校尉罗士信即刻罢斗止争,上前面圣!” 这时候罗士信和宇文成都已经大战了三十合有余,虽然还未分出上下高低,但罗士信心里已经有个算计,凭自己的力量和本领,战胜宇文成都不敢说,但也绝不会负于他手,罗士信并不想放过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因此是越战越勇。而另一边的天宝大将因为难道遇到一个对手,所以也是越战越起劲儿。若不是听到那边有内侍高声宣旨,校场上两人恐怕真要斗到一方败阵为止。 两人撤马收招,再次回到隋炀帝驾前,双双磕头施礼。杨广此刻的心情那是相当不错的,一个原因当然是又现一员不次于宇文成都的猛将,但更重要的理由,却是因为杨广想起了遇刺那天国舅萧琮在两仪殿里说过的一段话,萧琮说罗士信从刺客手中救下杨广,那是天意使然,罗士信这小将便是上天赐给杨广来保他江山的。杨广此人素来迷信,在他统治时期全国上下不仅大兴佛教,而且还开凿石窟无数,现在他见罗士信居然能匹敌天宝大将,便认为这是老天要保他隋杨王朝万世不拔的兆相。 “哈哈哈...天佑我大隋,天佑我杨广啊!”杨广喜滋滋下了皇辇,亲自将罗士信和宇文成都两人搀起,哈哈一笑,道: “二位将军都是勇冠天下的猛将,寡人可不想你们任何一人有所损伤,这样吧,今日的较量,你们二人就算战成了平手!” 宇文化及和杨素自然很郁闷,因为宇文成都和罗士信的地位名望相差千里,战平对于罗士信可以说是一步登天,而对宇文成都来说,几乎就等于是输了。不过天宝大将心胸却很广阔,对杨广的说法丝毫不以为意,转而向罗士信抱拳赞道: “罗将军年纪轻轻就如此勇武过人,宇文成都当真是佩服,佩服啊!” 罗士信闻言客气一笑,谦虚道:“在下不过是凭着一身蛮力罢了,若论勇武,还是天宝大将您才更胜一筹。” “两位将军不用谦虚了!”,隋炀帝拍拍两人的肩膀,稍一沉吟,冲罗士信道:“成都号称天宝将军,朕也赐你一个封号,就叫天赐将军,以后,你们就都是我大隋的擎天之柱了!” .................. 右监门校尉一职虽然权力不小,工作却没有多少,而且“天赐大将”只不过是皇帝给的一个赐号罢了,并不是什么实职,所以罗士信一天到晚闲得很,平常除了隔两天要到校场视察军士的训练外,就是偶尔给属下们做做忠君爱国的思想教育。自从那日校场战平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罗士信在属下心目中的地位骤然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莫说普通的兵丁,就是白赵陈谢四位偏将对罗士信也都崇敬有加,所以无论罗士信做什么,说什么,都丝毫没有遇到阻力。悠哉游哉中,距离校场比武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报将军,门外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这一日,罗士信正闲坐在禁宫戍卫办公衙内,突然有守门卫兵来报。 “哦?什么人送来的?叫他进来说话。” “禀将军,那人送完信以后就转身离去了...这是他留下的信笺。”,卫兵说着把一封信札呈给罗士信。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罗士信挥退卫兵,然后随手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打开一看,当下欣喜不已,原来这所谓信笺的内容只是“翠云楼”三个字,不过罗士信开心却并不是因为这信的内容,而是信上的落款――洛琪!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六章 西都风云(十六) 经过初时的兴奋,罗士信心里也犯了合计,洛琪美眉的便笺上只留下“翠云楼”三个字,其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这翠云楼在哪,也不知道相会的时间在何时。 “来人!”,罗士信唤过一名卫兵,向他问道:“大兴里有个叫翠云楼的地方吗?” “将军问的是永宁坊那个翠云楼吧?”,卫兵向罗士信一抱拳,恭敬道。 “说说看。” “那翠云楼是个挺著名的窑子,不过去那的一般都是些商客百姓,达官贵人是不去的...嘿嘿,如果将军想逛窑子,小人给您推荐...” “行了,你下去吧...等等,你去叫赵将军过来.” 罗士信在公署里反正也没什么事做,遣退卫兵,又换上一身便服。不多时,赵琦廉从堂外进来,向罗士信一抱拳,道: “将军招末将来不知有何吩咐?” “啊,赵大哥,我有些私务要出去一趟,这里麻烦赵大哥帮我照应一下。” “这里有我,将军有事自可先行离去便是。”,赵琦廉微微一笑,道。 .................. 整个大兴城被南北向十一条街和东西向十四条道分割成一百一十个“坊”,这些坊功能各异,有些是居民区,有些是官署区,还有商业区和景观区等等,永宁坊算是一个综合“坊”,里面既有百姓居住,也有不少的店铺和手工作坊。出了署衙,罗士信也没带随从,毕竟传说中的翠云楼是一个妓院,虽然那个时候寻花问柳不算什么磕碜事儿,但逛窑子也不好大张旗鼓。到了永宁坊,翠云楼并不难找。罗士信很纳闷,江洛琪为什么选在妓院见面,而且就算选妓院,最起码也选个高级点儿的吧,罗士信唯一逛过的窑子就是太原的倚翠楼,翠云楼和那倚翠楼是比不了的,门面上看起来就很普通,正如那卫兵所说,这里的确不会是达官贵人能来的地方。 罗士信把马交给一个小厮,然后在龟奴的引领下进到翠云楼。此刻刚过晌午十分,一般是没人在这个时候逛窑子的,所以整个翠云楼里显得很冷清。窑姐儿们这个时候也大部分都在休息,还有一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看到有客人进来,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这让罗士信很尴尬。 “哎呦!这位小爷,您是头一次来我们翠云楼吧?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远近闻名的,您看看,个个花枝招展,您挑挑...” “本公子要在这里等人,你只管在大堂中为本公子备些酒菜便可,姑娘...就不必了...” 面对老鸨和一群“姑娘”的热情围攻,罗士信实在不爽的很,客观的说,罗这里的窑姐儿长相倒也不算难看,不过说花枝招展确实有点儿抬举她们了。 “呦!哪有到窑子里不叫姐儿的呀,您莫不是看不上我们这儿的姑娘,还是...您那儿不行...”,老鸨对于罗士信不肯叫鸡显然很不满意,撇着嘴,满脸不屑道。 “哼,少废话!叫你备些酒菜你便去做,钱不会少你的!”,罗士信当然知道老鸨不满的缘由,随手帅给她一块金子,冷冷一哼,道:“还有,叫你的姑娘都回屋去,本少爷要安静。” “公子出手真是阔绰,一切都听公子安排...你们没听到这位小爷的话吗,还不快下去...”,那老鸨见到金子,果然换了一副嘴脸,支走一众窑姐儿,很快为罗士信摆上一桌酒席。 “呵呵,兄弟,自己一人吃酒是不是有些太孤单了呢!”,罗士信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他正想开动,突然有一位不速之客坐到了他的对面,笑呵呵道。 你!” 罗士信闻声抬头望去,这下好不吃了一惊,就见自己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左右岁年纪,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然那飘于胸前的美髯却不见了踪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士信当初在卧虎山认的大哥――伍云召。 “大哥,你怎么...”,洛琪美眉与罗士信在翠云楼相会,他却在这里看到伍云召,这让罗士信怎能不大吃一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云召闻言微微一笑,向罗士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四弟随我上楼再说...” ...................... 罗士信跟着伍云召来到翠云楼二楼,这里约么有七八个小单间,都是窑姐儿接客的地方。伍云召将罗士信引到一间客房,关上房门,让罗士信坐定,才哈哈一笑,向他道: “哈哈,兄弟啊,你还真是神通广大,为兄昨日才混进大兴,你今天便查到我的住处,厉害,厉害啊!” “啊?难道不是大哥派人引我过来的吗?” 伍云召这个名号现今还挂在朝廷的通缉榜上,伍云召不能直接用他的名字给罗士信写信,刚才见到伍云召,罗士信还以为是他假借江洛琪之名引自己过来。所以一听到伍云召这样说话,罗士信不免微微一愣。 “我?没有啊!”,伍云召闻言也是一诧,解释道: “前些日子江小姐派人送信到卧虎山,叫我们派人过来沟通一下。四弟也知道你二哥和你三哥的禀性,为兄没办法,就只得自己过来了。为了混进大兴城,为兄不得以把胡子都给剃了,昨天才到。为兄不敢住客栈,也不好去靠山王府找你,就选了这处风月之所投宿。刚才我想下楼去叫些吃食,正好看见你了...” “我明白了,约我们来的人,是洛琪...”,罗士信淡淡一笑,道。 虽然不知道大美女现在人在何处,不过种种迹象表明,约罗士信和伍云召到此的人应该就是洛琪美眉。罗士信告诉了伍云召自己的猜测,伍云召也是一笑,然后又两人重新叫了一桌酒菜,边聊边等江洛琪现身。 原来,自从罗士信和江洛琪两人离开卧虎山以后,伍云召三兄弟便凭着卧虎寨的那些家底儿开始招兵买马,不过马匹好买,合格的兵却不是那么容易招到的,毕竟卧虎山地处京兆边界,大隋心脏所在,哪里闹饥荒也不会饿不到这里人,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当山贼造反。几个月下来,除了伍云召他们那票人马,就只在原来卧虎寨的山贼中挑出了千多号人,而新招的人手不足百个。不过人少却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训练起来要精细得多,三兄弟对手下的训练几乎达到手把手的程度,所以三个月过去,那些选***的山贼不敢说弓马娴熟,但战斗力比之先前确实要强上百倍。伍云召说完,罗士信也讲了自己在武康的遭遇,直听得伍云召惊叹不已。 “到了大兴以后...” “四弟到大兴以后的事情,你不说为兄也都知道”,罗士信还想往下说,被伍云召打断道: “端门街神箭救主,大校场枪震天宝将!四弟你现在可是太出名了,满大街都在传说神枪无敌天赐大将罗士信。哈哈,当初三个哥哥合力都没能斗过老弟,他宇文成都又怎么打得过你呢!兄弟,你可是为哥哥出了一口恶气啊!” 当年伍云召南阳起兵,最后就是被宇文成都率军平定的,伍云召心里一直记着这个梁子,当然伍云召并不知道最后就是宇文成都故意放他逃出隋军包围圈,不然他也不会记仇记到现在。 “嗨,兄弟不过是有把子蛮力罢了,要论枪法,那还得哥哥你...” 咚咚咚 罗士信还想谦虚几句,这是房外突然有人敲门,现在伍云召可是被朝廷海捕的叛逆,做事自然要谨慎一些。两人双双守住门侧,由罗士信低声问道: “谁?!” “你猜呢?咯咯...快开门啦!” 罗士信闻声欣喜不已,这甜美的嗓音罗士信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急忙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白衣公子,头戴垂纱斗笠,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这种卓尔不群的感觉,不正是洛琪美眉还有谁来。 “哥哥...” “洛琪...” 罗士信和江洛琪不过月余未见,两人却都感觉好像分离很久一般,隔在两人之间的房门甫一被打开,气氛立时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最后还是伍云召受不住这两人在那里神交,干咳一声,道: “咳咳,二位,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让进江洛琪,伍云召又把门关好,向大美女问道: “弟妹,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罗士信在卧虎山时就已经挑明过他与洛琪美眉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这声弟妹伍云召叫的倒也顺口。大美女虽然有些羞涩,但心里却受用得很,她摘下斗笠,冲伍云召微微一礼,道: “呵呵,其实说来也简单。洛琪猜到这次一定是大哥亲自前来大兴,而大兴的驿馆和客栈每天都有官府检查客人记录,靠山王府又不能去,那大哥就只能挑这样不惹人注意的青楼藏身,洛琪在大兴所有五十多家这样的青楼附近都安排了眼线,所以大哥刚一落脚,洛琪便收到了消息。不过洛琪还真没想到大哥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呢。” “那洛琪你当初与大哥取得联系时怎么不约定一下相见的地点?何必弄得如此费事呢。”,罗士信闻言略一迟疑,问道。 大美女冲罗士信甜甜一笑,解释道:“一切还要从你这天赐大将救下杨广说起。自从杨广被刺,大兴城里便风声鹤唳,那时官兵查的很紧,洛琪又怎么能预测哪里是安全呢。” “弟妹,既然风声紧,那你们答应我的事就过一阵子再说嘛,反正解救我父亲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江洛琪把伍云召找来,那商量的事情自然与营救伍建章有关,所以伍云召才这样说道。 “士信哥哥,伍大哥,洛琪是不得已才找你们过来商量...”,江洛琪秀眉微微一挑,沉声道:“事情有变!”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七章 西都风云(十七) 江洛琪面色微微一阴,向两人沉声道:“大兴之事,有变化!” 罗士信还好,伍云召一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焦急的问道:“弟妹所言事有变化,指的是不是营救家父一事?!” 大美女微微点了点头,道:“此事确实和伍老将军有关...” “大哥稍安勿躁...情况到底怎样,洛琪详细说来!”,罗士信眼见伍云召有暴起的趋势,急忙将他按住,向大美女道。/ “伍大哥不必着急,老将军暂且还不会有什么危险...”,江洛琪安抚伍云召一句,然后转头向罗士信问道: “事情还要从在武康盗走沈家羊皮图的人说起,哥哥知道那人是谁吗?” “谁?” 大美女眼睛微微一眯,悠悠道:“当朝第一权臣宇文述的孙子――宇文恪!” “是他!”,罗士信闻言很是大吃一惊,那日在醉仙楼罗士信亲眼见过盗图的小厮,长相和宇文恪差很多,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呢。 “哥哥认识此人?” “何止认识,我们还动过手咧。那小子功夫不错,就是下手太毒...不过这事儿和伍老将军又有什么关系呢?” “伍大哥,士信哥哥,你们二位请听我慢慢说来...”,江洛琪略微整理一下头绪,悠悠道: “洛琪随爹爹从武康一路追踪宇文恪,可追到大兴城也没能追上他。宇文一家在大兴城权势滔天,不可能在他们手中强行夺图。我爹心有不甘,有一晚便潜入宇文府中,本打算伺机盗图,却不想偷听到宇文化及兄弟和越王杨素的一段对话...” “是关于家父的?”,伍云召对于什么藏宝图并不感兴趣,闻言急忙插话道。/ “嗯!”,大美女轻轻点了点头,道:“他们商量要在北征高句丽前除掉伍老将军...” “哇呀呀!宇文贼子,杨素老儿,我与你们不共戴天!”,江洛琪话还没说完,伍云召便暴跳而且,猛一拍桌子,焦急道:“不行,我需尽快动手营救老父才行,不然迟则生变...” 伍云召说着向罗士信和江洛琪抱了抱拳,道:“兄弟,弟妹,事情紧迫,哥哥就不在这儿与你们叙旧了,告辞!” 伍云召言罢抬腿就要走人,罗士信见状急忙一把将他又按回到座位上,道: “大哥你这是要干嘛去!我与洛琪答应过助大哥营救伯父,自然会一助到底,你有什么想法儿,可以跟我们商量啊!就算最后要强行抢人,兄弟也舍了这身皮囊,和大哥一起去...” “不行!”,伍云召没让罗士信把话说完,厉声打断道: “宇文贼兄弟和杨素老儿要对老父下毒手,弟妹先前的计划恐怕是不行了。现在哥哥只能拼死去抢人,可是兄弟你也知道,就哥哥在卧虎山那些家底儿,在大兴卫戍军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的,抢人几乎是九死一生,你和弟妹对大哥已经够意思了,大哥我还怎能让你陪我去冒险!” “大哥这是看不起小弟了,既然二哥和三哥能陪你去冒险,怎么...” “大哥绝没有看不起四弟的意思!”,伍云召抬手制止罗士信继续说下去,道: “二弟和三弟本就是占山为王的绿林草莽,他们要陪我去死,当哥哥的我不拦着,可是你和他们不同啊!兄弟你现在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做了靠山王的十三太保,大兴禁宫外卫戍右监门校尉,还被杨广封了和宇文成都齐名的天赐大将!兄弟,这可不容易啊,你现在是前途无量,当哥哥的怎能因为一己之私毁了兄弟的大好前程呢!” “兄弟我岂是贪慕荣华而负义之人...” “行了,问题还没有到那个地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大美女一直插不上话,可实在受不了这兄弟二人慷慨激昂的情绪,趁罗士信说话的功夫,赶忙打断道: “宇文兄弟和杨素商量加害伍老将军不假,可是救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因为他们忌惮于士信哥哥的义父,打算支走靠山王以后再对伍老将军下手,所以在靠山王离开大兴之前,老将军还是安全的。” “宇文化及和杨素想支走我义父?支到哪去,我怎么没听说。”,罗士信闻言微微一愣,疑问道。 “齐郡,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要怂恿杨广派靠山王去镇压齐郡的王博。” “那只要能阻止靠山老王爷离开大兴,就可以按照原计划解救家父了,是吗?”,伍云召闻言心中希望又起,急不可耐的问道。 “不行!”,江洛琪还没说话,罗士信倒先出言反对道:“阻止我义父离开大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这是为何?”,不仅伍云召感到奇怪,就是江大美女也疑惑的看着罗士信,等着他的回答。 “齐郡王博现在闹的厉害,张须陀部已经镇压不住了,而且杨广急着要对北边用兵,要在齐郡征民夫,大军出前他一定不希望齐郡还乱着,所以杨广一定会同意让我义父去齐郡弹压民变的。” 罗士信的确肯定杨林会前往齐郡,但却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原因,而是不久以后将会生的一件事,那就是程咬金和尤俊达劫走官银一事,到时候就算杨广不下旨,老杨林在大兴也坐不住。 “嗯,哥哥说的在理,有靠山王在齐郡坐阵,杨广便高枕无忧了,可以放心去征伐高句丽...” “那可如何是好...”,听完两人的判断,伍云召更是坐不住了,重重一叹,道:“唉!看来只有抢人一途了!” “在大兴抢人绝对是下下之策!”,江洛琪秀眉微蹙,起身在窗前踱了两圈,沉思片刻,悠悠道: “此事看来要及早下手,关键还是在靠山王身上...哥哥,今晚你便与老王爷提及此事吧...嗯,这样吧,洛琪于你同去!” 江洛琪虽然对罗士信的办事能力很放心,但伍家父子毕竟是与皇家做对之人,大美女不敢确定老杨林的真是态度,所以她打算陪罗士信一起去见杨林,一来摸摸老头子的底细,二来希望凭着自己的不烂小舌劝说靠山王站在伍家一边。 “我与你二人通往拜见靠山王!”,江洛琪那边话音刚落,伍云召也站起身来,向两人道。 “啊?!” “这样不妥吧。” 罗士信和江洛琪没想到伍云召居然有这样的胆量,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背负叛逆之罪,那就是反贼,一个反贼要公然去拜见当朝的王爷,这事儿多少还是有点儿不靠谱。 “既然宇文贼兄弟和杨素老儿忌惮于靠山王的掣肘,就说明老王爷是个忠义之人,现在也只有他能保下家父,所以我一定要去拜见老王爷,恳求他解救家父,哪怕是用我这反贼的性命去换,那也无妨!”,伍云召神态坚定,斩钉截铁道。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八章 西都风云(十八) 为了救老子的性命,伍云召可真是豁出去了,他凭着叛逆的身份竟然想去拜见当朝兵马大元帅,就算杨林老头子能因为袍泽之情保下伍建章的老命,却不见得会放过伍云召这个曾举起反隋大旗的叛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所以伍云召的想法在罗士信和江洛琪的眼里的确有些疯狂,可是劝了良久,伍云召始终坚持要亲自去见靠山王,罗士信无奈,也只得答应了他。 傍晚时分,三人离开翠云楼,古时通缉犯的画像都是手工绘制,突出的都是罪犯的显著特征,所以没了胡子的伍云召倒也不必担心被人现。 三人大摇大摆的回到靠山王府,原本罗士信就是杨林最喜欢的儿子,特别是校场大战天宝大将宇文成都以后,罗士信的名气声望在王府里更是直线上升,所以现在的罗士信当真是靠山王府的第二号人物,带回两个陌生人根本没有会人提出异议。 罗士信将伍云召和江洛琪暂时安排在自己的跨院之内,自有一众丫鬟照顾。罗士信向下人问过杨林所在,然后便独自去寻靠山王杨林。 此刻靠山王正在前堂会客,罗士信守在堂外,本想等客人离开以后再去见杨林,可正好迎面碰到老管家从屋里出来。老管家一见到罗士信,当下长出一口气,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道: “小王爷,王爷正找您那,现在有点儿火儿大,您一会儿进去要小心着点儿!” “父王要寻我,还生气了,为何?”,自从罗士信校场为靠山王府争了一个大脸以后,杨林对罗士信的喜爱那是没得说了,恐怕亲儿子也不过如是,所以老管家说杨林因他生气,这让罗士信有些费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个老奴也不知晓,不过现在内史令萧大人和吏部侍郎裴大人也在里面呢,他们来了以后不知与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就生气了...您还是快进去,迟了王爷就更火儿大了” “哎呀,小王爷回来了,王爷正要见您!”,嘱咐完罗士信,老管家来福故意扯高了嗓门儿,大声嚷了一句,然后引着罗士信进到大堂之内。 “末将罗士信见过内史令大人,见过吏部侍郎大人。” 罗士信在两仪殿见过裴世矩和萧琮,一进屋便认出了两人,赶忙向这两人施礼,虽然这二位无论地位还是身份比罗士信不知要高出多少,但他们对罗士信倒也客客气气,竟然双双起身还礼。 “父王,孩儿回来了,不知父王找孩儿何事?” 与两位重臣打过招呼,罗士信才过来向杨林施礼,老头子虽然面色有些不善,但也没有像来福说的那般火儿大,微微应了一句,又看了看萧琮和裴世矩,向罗士信问道: “你可知罪?!” “啊?”罗士信闻言微微一愣,问道:“父王所言何意?” “今日下午你不好好在公署内坐堂,跑到哪里去了?你难道不知自己职责为何吗?!” “这个...” 罗士信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去见伍云召的事情被人现了,要真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勾结反贼的罪名可是不小。 “王爷息怒。”,罗士信正迟疑的功夫,那边国舅萧琮说话了,微笑着向靠山王劝道:“天赐大将毕竟年纪尚轻,而且出身草莽,游散惯了,甫一出任军职难免有些贪玩,王爷就莫要责怪天赐将军了...” 一旁的裴世矩也适时的帮腔道:“就是就是,小将军天赋异禀,自然有些放荡不羁,想那天宝大将不也有过少年轻狂的时候。” “嗯哼!看在两位大人的面上,本王姑且不与你计较此事。”,靠山王一甩袖子,轻哼一声,道。 看样子杨林老头子对自己动怒只不过是在同僚面前装装样子而已,并没有玩儿真的,罗士信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抱拳向三人道: “谢父王!谢两位大人!士信知错了!” “知错就好,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今日陛下派人招你上殿面圣,你小子却不在公署里,当时为父还不在殿上,若不是国舅,裴侍郎和众位大人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你这右监门校尉的位子怕是就要换人坐了...” 杨林说完,罗士信这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平常在公署里闲得腚眼儿冒油,就今天出去了,还他娘的就那么点儿背,皇帝要召见。 “哈哈,王爷言重了,天赐大将神勇无敌,圣上是不会弃这样的人才不用的。”,国舅萧琮哈哈一笑,又转而冲罗士信道: “不过萧某和裴大人今日至此,确是有事要与小将军商量。” 有人替自己在杨广面前求情倒是说得通,毕竟朝廷里派系不同,有些人还是很给靠山王府面子的,但像萧琮和裴世矩这样的重臣竟然特意跑靠山王府来找自己商量事儿,这就太让罗士信吃惊了。 “二位大人有事只管派人知会一声便是,无需屈驾来见小将啊!” 靠山王闻言冷哼一声,轻斥道: “你还腆脸说,今日召你上殿议事你又不在,事情急迫,总不能因为你一人再开一次朝会吧,所以两位大人才不得不多跑一趟!” “无妨无妨,正好我与裴大人也想来拜访老王爷...”,萧琮眼看罗士信一张大黑脸有点儿紫,知道这小子脸上烫,给了个台阶儿,然后向罗士信道: “去岁陛下亲征大败吐谷浑,打通西向商路,当此时候国威大盛,圣上想要举办万国朝会,一来耀威高句丽,希望高元能迷途知返,重新臣服于我天朝上国,二来也是想让其他番邦知我大隋之富强,遣团通商。万国朝会的事陛下都交予我和裴大人处理,我二人前来,也是为商量此事。” “二位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罗士信向两人一抱拳,道。 萧琮闻言微微一笑,道: “呵呵,此次万国朝会有些番邦会派遣使节和商团到大兴,也有不少的番邦国王会亲自来大兴面圣,此外,驻守各地的大员也会派代表来参加万国会。届时整个大兴鱼龙混杂,难免有些类似前阵子行刺陛下的歹人也混入王都,所以我希望罗将军能多加派人手,不仅要护卫禁宫安全,近期最好也将大兴宫周边五里范围内完全清查一番。” “这是末将职责所在,末将自当全力去办!” “老朽也有一事要小将军帮忙。”,萧琮说完,一旁的裴世矩又走了过来,向罗士信道。 裴世矩原本的职责就是应对一切涉外之事,不论是通商还是对外战争,所以万国朝会肯定少不了他。以罗士信想来,裴世矩找自己的事儿,八成也是和安全保卫有关,遂向裴老头儿抱了抱拳,恭敬道: “大人有话请吩咐。” “呵呵,老朽这事儿有点儿麻烦...”,说着裴世矩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屋里,然后诡秘一笑,道: “禁宫外戍卫军中混入了高句丽的奸细,老朽要小将军帮忙把他挖出来!”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十九章 西都风云(十九) “禁卫军里混进了高句丽的奸细?!” 裴世矩的话让罗士信很是大吃一惊,禁宫外戍卫是干嘛的,那是专给皇帝看门儿护院的,所有兵士将领无不是经过层层选拔审核,其中许多还是王公贵族家的子弟,这里能混进敌国的探子,也不知该说那奸细太本事,还是得说这禁卫军的管理层太废物。 “唉!”,裴世矩微微一叹,道: “此事说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早些前老朽安排在北边的探子传回消息,说自从陛下有用兵的倾向以后,高元便往我大隋境内派遣了不少的细作,王都大兴尤甚。于是老朽便派人在暗中秘密追查,想要探清他们的传递消息的途径后再将其一网打尽,可查来查去,却现外戍卫禁军里竟然有他们的细作...” 老裴头儿看了看杨林和萧琮,无奈道:“这等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大隋的颜面何在?皇家的颜面何在?所以老朽打算秘密的处理此事,不想弄得大张旗鼓,因此还要罗将军和左监门校尉杨将军偕同配合才行...” “末将遵命!”,罗士信向裴老头儿一抱拳,略一寻思,又问道:“要密查高句丽细作,大人可有些头绪?那要末将如何配合呢?” “头绪会有的...”,很显然裴世矩现在并不想把缉拿内奸的整个计划告诉罗士信,只是诡秘一笑,道:“到时候老朽自会再找小将军商量!” ............................ 送走萧琮和裴世矩,罗士信随着杨林回到里宅,二人都没吃晚饭,老头子让人备了些酒菜,爷俩儿对饮起来。 “越王府那些人正愁抓不住你把柄呢,多亏本王在朝中还有些面子,要不是诸位大人给你求情,你这次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儿呀,你下午到底去哪里了?” 罗士信闻言沉吟良久,最后满饮一杯酒,道:“父王,实不相瞒,下午孩儿去了永宁坊的翠云楼...” 啪―― “胡闹!”,罗士信话还没说完,老杨林猛一拍桌子,气呼呼道: “为父知道你现在年纪轻,血气正盛,可是也不能去青楼那种地方消磨精力啊...唉!这样吧,近几日为父便安排你与长孙无忌那小子见一面,北征前为你和无垢丫头完婚,省得你老不定性...” 杨林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也没给罗士信插话的机会,知道老头子说完,罗士信才无奈一笑,道: “父王,您老误会了,孩儿去翠云楼实是要去见个人。” “见人?什么人要在青楼里才能见到?莫不是哪个窑姐儿。”,杨林把嘴一撇,不以为然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罗士信没有回答了杨林,而是挥退一众伺候在旁的丫鬟仆人,然后才向杨林道: “孩儿在翠云楼所见之人乃是与忠孝王伍建章伍老将军有关...” “哦?!”,靠山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他找你为何?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人来寻孩儿,是想托孩儿与您老人家捎个话儿,他想见您一面。至于他的身份...”,罗士信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偷听,然后压低声音道:“原南阳府守备骠骑府骠骑大将军,伍云召!” “什么!”,老头子闻言霍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剑眉倒竖,怒冲冲道:“这个反贼好大的胆子,竟然潜入到大兴来了,还想面见本王,难道他不怕死吗!” 说完,老头子又面色阴沉的盯着罗士信,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反贼的?!” 罗士信扑通一声跪倒在杨林跟前,不急不慢道:“父王息怒,此事请听孩儿慢慢与您道来。” “说罢...别跪着,坐下说话...”,老头子也不太舍得严厉申斥罗士信,坐回到位子上,缓了缓语气,道。 “谢父王!”,罗士信重新坐到杨林对面,略一整理头绪,道:“此事还要从孩儿的武康之行说起,离开扶风后不久,孩儿便遇到了江洛琪江小姐,我们决定一同南下,结果在卧虎山一带遇到了山匪...” 罗士信将卧虎山之事大致讲了一遍,当然对于伍云召原先打算潜入大兴武力救人的计划虑去不谈,只说伍云召想通过朝中关系营救伍建章,以及想重新回到军中替朝廷效力。 听罗士信说完,杨林老头子面色稍霁,抚弄着自己的白胡子,悠悠道:“你是说,当初有人故意在南阳一带放出忠孝王被杀的假消息,所以伍云召才一怒之下起兵造反?” “不错,伍云召一时急火攻心,才做了这等逆事。事后他得到消息,说忠孝王并没死,只是被囚禁了起来,伍云召后悔不已,想要改过自新,却苦于没有机会...” “儿呀,你这么替他说好话,到底是为何?”,杨林是何等的阅历,见罗士信这么不疲的为伍云召买好,就知道里面肯定有说道儿。 “这个...不瞒父王,孩儿愿意帮伍云召是有两个原因。一则是为朝廷着想,孩儿曾与伍云召兄弟交过手,他们三人每个都成勇冠三军的悍将,如此人才,我想父王也不希望他们站在朝廷的对立面。至于第二个原因嘛...孩儿欣赏伍云召此人忠义仁孝,便与他结为了异性兄弟。兄弟有事,孩儿怎能袖手旁观!” “唉!孩子,你糊涂呀!”,罗士信说完,老杨林重重一叹,无奈道:“这里的事,哪有你们想得那样简单!” 罗士信并不是很清楚杨林所说的不简单到底是什么意思,稍一思量,应道: “孩儿也知道此事不易,不过...不过伍云召大哥已经说了,只要能为伍老将军解困,他愿意以死谢罪!” 老杨林闻言苦苦一笑,道: “傻孩子,伍云召叛逆之罪虽重,但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不知道,当初伍云召能在南阳脱困,便是天宝大将惜他之才,所以只要他小子肯服罪认错,保下一条性命不是难事。真正麻烦的不是伍云召,而是忠孝王伍建章啊!”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愣,疑惑道: “忠孝王?孩儿不解,忠孝王伍建章老将军对我大隋王朝忠心耿耿,当初是因为有些偏执而开罪了陛下,但只要我们劝说老将军能向陛下认错,想陛下也不会与他一个老人家再计较了吧?” “唉!”,杨林哀叹一声,悠悠问道:“当今圣上二十岁便能指挥五十万大军平定江南,你认为这样的皇帝会因为一个老臣几句辱骂便要将他治罪吗?” 能。”,罗士信略一思索,摇了摇头,道。 “孩子,为父不仅喜欢你这一身的本领,其实更欣赏你那忠义的心肠,所以为父真把你当做自己所出一样看待。”,杨林说着满饮一杯酒,然后长处一口气,沉声道: “为父便将这朝廷中的道道说与你听,不过此话出得为父之口,入得士信之耳,切莫要传将出去!”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二十章 西都风云(二十) 靠山王长长一叹,向罗士信悠悠说道: “想当年开国九老何其壮哉,率领大隋雄兵横扫天下,所向披靡!就是为父,也只能排在第三位。那时候虽然辛苦,但大家团结一心,没什么能难倒我们。可是...唉,这话要从当年的皇位之争说起,其实那不只是当今圣上和大皇子杨勇之间的较力,同样也是军中不同派系之间的较力...” 说着杨林自斟自饮一杯酒,然后接着道: “上国柱韩擒虎死的早,为父的老朋友双枪将定彦平早已归隐山林,他们二人姑且不提。为父身为两位皇子的王叔,不好帮扶哪边,而忠孝王伍建章,大元帅高颖,上国柱贺若弼三位元老则是坚决支持大皇子杨勇的,大都督鱼俱罗表面上虽然两不相帮,但事实上还是略微偏向支持大皇子杨勇。而军中力挺当今圣上有许国公宇文述和越王杨素,而昌平王邱瑞则稍稍偏向当今陛下。最后陛下登基,自然会重用当初支持他的人,现在许国公和越王在朝中军中的势力你也看得到,邱瑞虽然未能掌权,但也坐稳了昌平王的位子,安享天年。至于那些支持大皇子杨勇的老臣...唉,鱼俱罗自知在朝中难以立足,便辞官归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忠孝王伍建章为人率性耿直,陛下登基那天他竟然去闹场,原本圣上是想杀了他的,可是一来登基第一天就要斩杀先皇老臣,这传出去不好听,二来陛下也顾忌到伍建章之子是南阳近十万兵马的统帅,再加上众朝臣的求情,所以圣上只是叫人敲碎了忠孝王的牙齿,然后将他囚禁了起来,不过却没有杀人。再后来有人参奏大元帅高颖和上国柱贺若弼二人妄议朝政,军中专权,被杀了,家眷充军配。伍云召起兵造反以后陛下也曾想杀了伍建章,被本王和天宝大将等人联名保了下来,不过像你们想的那般替忠孝王伍建章解困,是根本不可能的...” 听杨林说完,罗士信又问道:“父王的意思是不是说,陛下是为了清除前太子杨勇在军中的势力,所以才对高颖和伍建章...” 靠山王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圣上这样做,为父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多就能保下忠孝王一条性命罢了。” “难怪他们说要在北征前杀掉伍老将军,原来这是陛下的意思...”,罗士信沉思半响,自言自语道。 “你说谁要害伍建章?” 云召在大兴的耳目打听到,宇文化及和杨素两人想在北征前杀了伍老将军,原先孩儿只当这是此二人的主意,不过听父王说完,看来这是经过陛下所授意的。” 下午伍云召已经嘱咐罗士信,反正他已经背了叛贼的罪名,死猪不怕开水烫,所有屎盆子都扣他头上好了,为了不让大美女不好说话,偷听之事也都说成伍云召安排的。 老杨林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兀自不太相信,疑惑道:“可是陛下已经答应本王饶过伍建章一命的,想来陛下不会撅了本王这个面子吧...” “事实上,他们想支走父王,让您带兵去镇压齐郡的民变,然后再...”,罗士信说着做个下劈的手势,问道:“父王,伍老将军还有救吗?” “嗨!陛下这是想彻底消除伍建章等人在军中的影响啊...”,老杨林重重一叹,却没有回答罗士信,而是向他问道:“伍云召他打算怎样?” “嗯...”,罗士信犹豫片刻,道:“伍云召大哥是想拜托父王帮忙,如果行不通...就潜入大兴救人。” 罗士信说完偷眼看了看杨林,老头子却没有像先前那般暴怒,只是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道:“儿呀,你安排一下,为父要见见伍云召。” “父王...伍云召,此刻就在王府之中...” “哦?!呵呵,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老杨林莞尔一笑,向罗士信摆了摆手,道:“带他过来吧...” .......................... 不多时,罗士信领着伍云召和江洛琪再次回到了前堂,杨林没想到江洛琪也在王府,初一见面不免微微一愣,问道: “丫头,你怎么...” “回老王爷...”,江洛琪此刻已经换做了一身女装,她向老头子微微一福,轻声细语道: “洛琪南下寻父,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让我找到家父。家父虽然不满向家一党祸国殃民,但当他听到弥勒教覆灭,心下也有些没落,于是决定去四海云游,纾解心情。而洛琪,便来大兴寻找哥哥...还有...” 大美女说着看了看罗士信,眼神很柔情,也很暧昧。大美女这样的表现,再加上先前罗士信也说过,南行之路他们二人是结伴同行,所以杨林敢肯定她与罗士信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其实自从当初江洛琪献计大破向海明乱军之后,杨林便喜欢上了这个聪颖的丫头,可惜人家有老爹,杨林不好开口收她做闺女。不过要是她能做自己的儿媳妇,那倒也不错。看着大美女羞涩的表情,老头子会心一笑,道: “好好,靠山王府便是你的家,等明天本王把你哥也找来,我们几人再一起为丫头你接风洗尘...现在嘛,本王要与这小子好好聊上一聊...” 杨林与伍建章同朝为官多年,而伍云召又是南阳骠骑府骠骑大将军,所以两人早就相识。伍云召听到老头子这话,普通一下就跪在杨林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悲声道:“云召恳请老王爷为家父做主!” 靠山王眯缝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伍云召,沉声道:“云召啊,你好大的胆子啊!本王来问你,你可知罪吗?!”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二十一章 西都风云(二十一) 老杨林眯缝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伍云召,沉声问道:“云召啊,你好大的胆子啊!本王且来问你,你可之罪吗?!” 老头子的态度似乎早在伍云召意料之中,他重重磕了两个响头,道:“云召知罪,当初在南阳云召听信流言,冒失起兵对抗朝廷,酿成大错,云召愿意伏法受死。不过我死不要紧,但是还请老王爷念在您与家父同朝为官多年,且看在家父为我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情面上,助家父脱困。那样,云召就算是在酒泉之下,也感谢老王爷大恩大德!” 王有说过要杀你吗?”,杨林冷冷一哼,悠悠道:“朝廷要是想让你死,当初在南阳你以为你能突出官军的包围吗?” “啊?” “大哥,南阳一战,天宝大将是故意放你出去的...” 看到伍云召一脸的费解,罗士信低声向他耳语几句,伍云召听完当时就是一愣,当初在南阳被十数万大军包围,突围的时候虽然没那么轻松啊,不过确实没碰到宇文成都,伍云召对自己的本事倒是很自负,却也没有自信能斗得过天宝大将。 “你可知道你父亲所犯之罪吗?”,伍云召还没回过味儿来,老杨林又开口问道。 伍云召就是这样,贬斥他无所谓,但要说他老子的不是,那他就不乐意了。杨林话音一落,伍云召刚刚还很谦卑的表情就是一阴,仰头冲杨林道: “老王爷此言差矣,家父忠君爱国,一生为朝廷南征北战,当年为救先皇脱困,拼死杀出南陈数十万大军的包围,挑了南陈二十几员上将,自己身上也负伤十数处,这样的老臣,王爷怎能说他有罪呢?!” 廷指斥陛下,难道不是欺君之罪吗?” “王爷您与家父同朝为官多年,家父是怎样的性格难道您不了解吗?家父虽然虽然率性,但却非不讲道理之人,他当廷指斥那昏...指斥陛下,恐怕并非无因吧?!云召说句不该说的话,自陛下登基以来,有多少老臣不是归隐,就是被杀,难道他们都有罪吗?”,伍云召昂挺胸,不卑不亢言道。 “放肆!”,靠山王闻言一声呵斥,指着伍云召鼻子道:“圣上的事情岂是尔等能去枉议的?!” 老头子稍稍缓了缓语气,接着问道:“伍云召,本王且来问你,如果朝廷不放你父亲,你将怎样?” “云召虽想忠孝两全,然若朝廷却不给云召这样的机会,那云召就只得以孝为先,拼死营救家父!” “大哥...”,眼看两人要谈崩,罗士信急忙出来打圆场,先拍了拍伍云召的肩膀,然后冲杨林道: “父王,伍大哥也是救父心切,言语时也未加思量,望父王切莫见怪!” 老头子出乎意料的没有怒,向罗士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幽幽一叹,又向伍云召问道: “如果本王能保得下你父的性命...甚或是联合众朝臣请求陛下放了忠孝王,你可愿意继续为朝廷效命吗?” “这个...” 伍云召对于靠山王略有模糊的条件有些迟疑,仅仅保下老父的性命,却让老头子继续“终身监禁”,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现在杨林问到了眼前,确实难以决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到伍云召有些踌躇,罗士信赶紧又插话道,毕竟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人死了,谈什么都没用了。这个道理伍云召也明白,略一沉吟,然后向老杨林猛磕了几个响头,信誓旦旦道: “若真如老王爷所言,云召便把这条命卖给朝廷了!” “好!儿呀,你为云召和洛琪仰天安排地方住下...”,靠山王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向罗士信安排一句,然后向伍云召道: “云召,你且安心住在王府,本王这就去联络几位朝臣,明日朝议便向陛下提及此事!” 老头子说完也不理会天色已然大黑,带上护卫立即出府而去。虽然不知道老杨林会去联系什么人,但对这事如此雷厉风行,确实让伍云召三人感激不已。罗士信叫来老管家来福,让他为洛琪美眉在自己跨院旁边寻了一处房间,而伍云召的住处则安排在了自己的跨院之内。吩咐完毕,罗士信又让下人重新备了一桌酒菜,此时伍云召心中挂念老父之事,也没什么吃酒闲聊的雅兴,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去休息了。当然,他这么做也是想给罗士信和江洛琪留下一些私人时间,毕竟人家小两口儿也是久别重逢,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为自己的事情忙活,伍云召也有些过意不去。 “洛琪,在武康你不辞而别,多少得给我个交代吧?来,罚酒一杯。”,伍云召走后,两人终于可以说些悄悄话,罗士信为江洛琪斟满一杯,调笑道。 大美女媚眼横了罗士信一下,然后饮下此杯酒,微微一笑,道:“那么小气,不是给哥哥留下信笺了嘛。再说什么时候离开武康也不是洛琪能做得了主的...” “对了,这样说来,伯父去哪里了?抽空我得去拜见他老人家呀。” “不知道...” “不知道?”,罗士信闻言无奈一笑,道:“你自己亲爹的去向你都不知道?” “爹爹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有事自会联系我们兄妹...这次,爹爹是去追查前些阵子皇帝遇刺一事,宇文家那对儿贼兄弟把这黑锅扣到我们弥勒教头上了,还通知各地官府再次严查弥勒教,害的我们几处分坛都被官军端了...真是可恶!” “其实当初我也很奇怪,你们弥勒教干嘛要对皇帝下手,完全没必要嘛。”,罗士信也自饮一杯水酒,接茬道。 “不是我们的人做的...不过洛琪一直在想,这事会不会是向海明余党为报扶风之仇而做的呢?”,江洛琪秀眉微微一皱,悠悠道。 “绝对不是!”,罗士信一口否定了大美女的假设,解释道:“我与那些杀手交过手,那些人的凶狠程度倒是比得上当初追杀你的向家刺客,可本事却要强得多了。更何况,向天问余党要报仇,也要先找你们江家人报嘛,那个林月娘和向...向什么问的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有人想嫁祸我们弥勒教吗...”,听完罗士信这话,大美女面色更沉,自言自语道。 “应该也不是这样,我看得清楚,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皇帝去的。自称弥勒教徒,估计是他们行动前就计划好的,失手之后的托辞。” “照哥哥这样说来,此事确实蹊跷得很啊...” ............................. 第二日,大兴禁宫。 “万国朝会之事国舅和裴老爱卿卿可要费心去做,定要彰显我天朝大隋的国威富庶,各级官员要全力配合国舅和裴老爱卿。” 自从去年亲征吐谷浑大胜归来,杨广自满程度便达到了顶峰,在他想来,自古至今所有的帝王之中,也怕只有汉武大帝和自己有得一比,连他老子杨坚恐怕都不行,如果再能平定不服王化的高句丽和已经被自己分割成两部的突厥,那自己就真成了千古一帝了。这次万国朝会,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向天下人宣扬他的功绩。当然,除此之外,万国朝会还有一个最现实的意义,吐谷浑被平,通往西方世界的丝绸之路被彻底打通,正如萧琮对罗士信所言,这万国朝会便是向西域诸国显示大隋的富庶和经济实力,说白了就是一场政府级的商贸会谈。 “陛下放心,臣等自当筹备妥当,让异域番邦见识到我天朝国威!” 出班说话的是国舅萧琮,这次万国朝会,裴世矩负责招待各国来的国君王公,贵族使节,而萧琮则是负责大兴城的布置工作,以及举办各种各样的商会市集,为大隋和西域的商人安排沟通交流的场所。 杨广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好!各位臣工可还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杨林身为隋炀帝的皇叔,比杨广大一辈,上朝时是坐着说话的,眼看众人正事儿已经商量完毕,老头子起身奏道。 “哦?老皇叔有何本要奏?” 王要说之事是关于忠孝王伍建章的...”,杨林略微整理一下语言,道:“朝廷不日便要北征高句丽,忠孝王在军中颇有些影响,继续囚禁于他,恐怕于稳定军心不利。而且,如果陛下能在万国来朝之际宣旨饶恕忠孝王,这样亦能突显我皇圣恩,所以,臣请陛下能宽恕忠孝王伍建章,允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臣等附议!” 靠山王话音一落,立刻有不少的文武大臣出班附议,其中还不乏朝廷重臣,包括国舅兼内史令萧琮,尚书裴世矩,紫金光禄大夫虞世基,昌平王邱瑞,御史大夫裴蕴和通议大夫薛世雄。 这下还真杀得隋炀帝一个措手不及,杨广面色立时就是一沉,却有不好马上否了以靠山王为的这帮重臣,微微一顿,向靠山王道: “王叔,您怎么突然想起此人来了?伍建章当廷辱骂于朕,朕没杀他,便是很大的恩赐了,要是再放他离去,那以后皇家的威严何在啊?” “可是陛下...” “唉,王叔,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万国朝会的事宜,关于伍建章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议...好了,退朝吧...” 杨广没有给靠山王继续申辩的机会,说完一挥袖子,扬长而去。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根本不打算放人,老杨林虽然郁闷,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哀叹一声,回府再想办法去了。 ...................... “禀将军,外面...有人来找...” 昨日逃班被逮个正着,所以今天罗士信老老实实的呆在公署里坐班,可一天下来却又没什么事了。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罗士信正乐呵呵想回王府调戏大美女,偏偏这时卫兵来报,说有人来找他。 “磕磕巴巴的干嘛,有话好好说,什么人要见我?”,罗士信无奈又一**坐回到凳子上,问道。 左监门校尉杨玄恩杨将军。”,罗士信与杨玄恩的矛盾在禁宫外戍卫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那卫兵说话才这样谨慎。 “是他?”,罗士信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稍一沉吟,向那卫兵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哈哈,小将军荣升天赐大将,兄弟我早想来向你道贺呢,可惜公务繁忙一直没有工夫,小将军切莫要怪罪啊!” 少顷,杨玄恩便在卫兵的引领下进到衙内,这小子看起来倒是热情得很,罗士信却也不会相信,因为杨玄恩的衙署就在罗士信的隔壁,他要是真想搭理自己,随便走两步就行了,今天来找自己,八成也没什么好事。想归想,不过便面上功夫罗士信还是会做的,也向杨玄恩拱了拱手,嘿嘿一笑,招呼道: “杨将军客气了,小将初来乍到,应该是我去拜会您才对。” “呵呵,哪里哪里...”,杨玄恩讪讪一笑,接着道:“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小将军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我打算在府中请小将军吃酒,一来家父和家兄也非常想结识小将军你,二来杨某也想与小将军谈谈我们戍卫军中出内奸一事...不知天赐将军能否赏脸呢?” “这个...”,罗士信闻言稍一沉吟,回道:“今晚恐怕不行,因为我要为一个朋友接风洗尘...不若明天吧。” 杨玄恩似乎早已料到罗士信不会离开答应,一定会回去找杨林商量,所以只是微微一笑,道:“哈哈,好,我们一言为定!”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二十二章 西都风云(二十二) 杨玄恩要请自己去他家,这让罗士信有点儿诧异,靠山王府和越王府的矛盾是人所共知的,如果只为了公事,罗士信不太相信越王府的人会找到自己头上。正如杨玄恩所想,罗士信确实想找杨林商量商量,毕竟官场上的那些道道还是老头子比较了解。 罗士信回到靠山王府的时候,天近傍晚,老杨林还未回来,伍云召和江洛琪两人早已在前堂等候,伍云召此时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不稳站不牢,一见罗士信归来,急忙上前问道: “兄弟,朝中有消息吗?” 罗士信自打当上这个右监门校尉,就从没上过朝,他哪里能知道朝中的消息,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正说话功夫,靠山王也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玉面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罗士信的准大舅哥儿,双枪将江仲武。 “王爷,事情怎样...” 靠山王**还没坐稳,伍云召便迫不及待的上前追问,老头子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道: “咳咳...此事我们稍后再说...来,仲武啊,丫头,你们兄妹久别重逢,今日本王做东,我们为洛琪接风...来人,马上备下酒席...”,杨林向下人吩咐完毕,便立刻回去后宅更衣,也没再给伍云召说话的机会。 “妹子,你怎么跑靠山王府来了?” 其实自从江洛琪来到大兴,就先随老爹去见了江仲武,但之后两人便消失了踪影,今日再次见到妹妹竟然是在靠山王府,江仲武确实有点儿惊讶。 “这不重要...”,大美女随便应付江仲武一句,然后转头向伍云召道:“伍大哥,你先别急,待会儿我们再细细问问靠山王,情况到底如何...” “这位是?”,江仲武并不认识伍云召,见妹妹与他说话,遂开口问道。 “仲武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伍云召。”,说完罗士信又向伍云召引见道:“大哥,这位便是洛琪的兄长,名叫江仲武。” “伍云召?南阳伍云召?!”,江仲武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吃惊问道。 伍云召此刻心思比较沉重,冲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道:“在下正是南阳伍云召,今日得见江兄,幸会幸会。” “南阳伍云召,十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我江某人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你啊,今日能在这里结识伍兄,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唉?”,江仲武说着说着终于品过味儿来,呆愣愣问道: “不对啊,伍兄,你不是已经反了吗,怎么还敢来到这靠山王府?!” “哎!此事说来话长...” ................... 老杨林换了一身便服,再回来时酒席已经摆好。江洛琪身份特殊,所以为大美女“接风洗尘”的也就在座几个人,众人坐定,靠山王当先举起酒杯,道: “江丫头从南面而来,这杯酒,算是本王为你接风了,来,我们干!” 待众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老头子又道:“丫头啊,既然你爹去向不明,你一个姑娘家家,便先住在靠山王府吧,这样你哥哥也放心些。” “洛琪多谢老王爷...”,大美女说着看了看一脸低沉的伍云召,又道:“王爷,您还是先说说伍大哥的事吧。” 其实伍云召那一脸的衰样老杨林看得清楚,可是答应人家的事情没办妥,老头子确实没颜面开口,现在江洛琪问到这里,老头子重重一叹,无奈道: “云召的事,不好办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伍云召紧锁着眉头,听靠山王把朝会之事一五一十的讲完,虽然早已预料过这样的结果,但他心里还是呼的一沉,听老杨林的意思,杨广是不打算放过自己老爹了。/ “不过云召你也先不要着急,陛下既然说了此事容后再议,那便还是有机会,本王答应你,就算撕下这张老脸皮,也要求陛下将伍老将军放出来就是。” 在杨林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天下百姓,永远是大隋朝廷。他许诺救伍建章,一方面固然是可惜伍云召这样的人才,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在为大隋的根基着想。其实清洗杨勇旧臣,一方面的确有助于杨广进一步掌握军队,但却也在全国上下造成了一种信任危机――那就是,朝廷是不可靠的,纵然做到伍建章高颖那样的功劳,皇帝说杀还是要杀,一点儿没有情面。 这种思想在军中尤甚,特别是高颖,伍建章,贺若弼等人的旧部之中。这样的负面影响隋炀帝也看得到,所以他铁了心要宰伍建章,从而彻底消除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但是皇帝这样的处理办法老杨林却认为是不对的,毕竟大隋现在貌似巅峰强盛,但实则危机四伏,像伍云召这样的军方将领起的叛乱,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老王爷,您是明白人,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是不打算放了家父了,过一阵子您老再被派往齐郡平乱,到时候恐怕家父的性命都难保了啊!”,伍云召苦苦抱怨一句,缓了一缓情绪,向老杨林一抱拳,道: “老王爷对我父子的恩情,云召铭感于心,不过这辈子是没法报答了。家父身陷囹圄,做儿子的不能坐视不管。老王爷,云召在这儿与您交句实底儿,云召打算带我的兄弟们潜入大兴救人,您要是还念及与家父同朝为官多年的情分,便不要插手。如果您要打算帮皇帝对付我们父子...您便在此了结了云召的性命吧!” 说罢伍云召仰头干了一杯酒,然后把眼一闭,静等老头子做决定。基本上伍云召不太相信杨林会对他下手,再不济还有自己兄弟在一旁罩着,所以他敢这样慷慨激昂。果不其然,一见伍云召这样表态,老头子没有飙,而是马上温言劝慰道: “切莫这样,云召,你可不能做傻事,知道吗?!你爹的事,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老王爷,你我心里都清楚,皇上是根本不可能放过家父的,除了抢人,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伍云召把双手一摊,质问道。 “可是...云召,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王爷,伍大哥,洛琪倒是有一策,既可以救出伍老将军,又不会开罪陛下...只不过...”,江洛琪说着微微一顿,看了看靠山王杨林,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丫头,有办法自便说来,不要吞吞吐吐!” “对呀,弟妹,有办法你就快说吧,当大哥的真要急死了。” 大美女的话好像一阵及时雨,让正为难的老杨林和一筹莫展的伍云召都燃起了和平营救伍建章希望,尤其是伍云召,一时心急口快,居然叫出了“弟妹”二字,弄得大美女玉颜登时通红一片。 “伍兄,你为何唤妹子为弟妹?你弟弟是谁?我妹子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要是无凭无据的乱说,纵然我敬重于你,此事我们也有好好说道说道!” 老头子还好,早就看出罗士信和江洛琪关系不一般,倒也不甚惊讶,江仲武却是费解不已,眼睛睁得溜圆,很是不满的嚷嚷道。 伍云召也知道自己一时说漏了嘴,面色很是尴尬,瞅瞅一脸羞涩的江洛琪,又看看一脸愤慨的江仲武,不知如何作答。 武兄,这事儿过后我再跟你单独聊聊,现在我们还是说正事吧。”,眼看伍云召下不来台,罗士信只得自己挺身而出,反正罗士信也正想找机会把他与大美女之间的关系告诉江仲武。 “兄弟,不是我纠缠不放,可是这事儿可关系到我妹子的名节,你这位结拜大哥管我妹子叫弟妹,这...”,说到这里,江仲武终于回过味儿来,看了看罗士信,又看了看自己妹子,恍然大悟,自嘲一笑,冲罗士信道: “这事儿我们确实得单独聊聊...” “丫头,你刚才的话说了一半儿,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杨林见江仲武不再说话,会心一笑,然后接着向江洛琪问道。 大美女稍稍调整了一下羞涩的情绪,不急不慢道:“洛琪的办法需要王爷帮忙才行...不过却是王爷做些违反法纪的事情。” “洛琪,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几人中除了江仲武,也就罗士信与大美女说话能这样随便。 “那好,洛琪也不绕什么弯子,说到哪里不妥之处,希望老王爷和伍大哥不要怪罪。洛琪说句不好听的话,圣上不放心放伍老将军出来,更或甚意欲除之而后快...”,大美女说完略微一顿,看了看靠山王的脸色,见他没什么不满的异状,于是接着道: “但我们都知道,伍老将军对圣上和朝廷根本没有威胁。所以,只要我们在救出老将军以后,又让陛下以为忠孝王已经死了,这样,事情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小姐,理儿是这样一个理儿,可是怎么才能又救出家父,同时又能让皇帝以为家父已经死了呢?” 不只是伍云召不明白,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江洛琪到底什么意思,一个个默不作声,静等着大美女的回答。 江洛琪闻言微微一笑,解释道:“很简单,我们寻一个刚死不久的老头儿,身材要与忠孝王相仿,然后我们秘密的用他换出老将军,再一把火点了囚禁老将军的宅子。事后就算有人去查,也只能找到一具烧焦了的尸。而陛下以为老将军已死,便也宽心了。” “办法倒是不错,可是实行起来却有诸多不妥之处。”,待江洛琪说完,罗士信分析道:“先,平白无故的着起这样一场无名之火,怕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更重要的是,我们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老将军换出来呢,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过一阵子便是万国朝会之期,到时候大兴城里少不了燃放烟火爆竹的,而且那时正值深秋初冬,天干物燥,由此引火灾并不奇怪。倒是哥哥的第二点疑虑...”,大美女说着看了看还在沉思中的靠山王,悠悠道:“只要老王爷肯帮忙,那就不是问题...” “父王...” “哎――”,老头子向罗士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转头盯着一脸祈求之色的伍云召,道: “云召啊,本王且来问你,如果本王答应帮忙救出你父亲,你是否还愿意为朝廷效力?” “只不过,就算云召想报效朝廷,可是凭我的身份...怕也是从军无门啊。” “这些不用你管,本王只要你个答复,行还是不行?!” “只要王爷能助云召救出家父,您要我做什么都行!”,伍云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好!此事,本王就帮你了!”,老头子得到伍云召的保证,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 老头子说江仲武和江洛琪“久别重逢”,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让罗士信和伍云召不许打扰他们兄妹,将他们赶出了大堂,然后自己也回后宅休息去了。 初秋时节,天高气爽,少了浮云的遮挡,明月朗星下的大地显得更加的清亮。 “兄弟,得到老王爷的保证,为兄这心里踏实多了。我打算再待几日便赶回卧虎山,我不在这么久,真怕你二哥和三哥惹出什么乱子来。”,两人回到罗士信的院落,时候还早,索性无事,便在院子里闲聊起来。 “二哥和三哥在山里面还能惹什么事出来。”,罗士信闻言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 “四弟,你不知道,近来我们在卧虎山招兵买马,已经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注意,我怕他们会有动作。” “啊?”,听这话罗士信就是一愣,不解道:“当初廉腾达那些山贼盘踞在卧虎山那么久,拦路抢劫,官府都不曾过问,大哥你们才去了没多久,他们怎么到留意起来了?” “哼哼,廉腾达那帮山贼只是劫道,况且都是步卒,威胁不到官府,也威胁不到大兴。可是我们却不一样,不仅不劫道,还大肆收购良驹马匹,像军队那般训练,官府当然会留意了。”,说完伍云召又顿了一顿,接着道: “卧虎山那里也不是久踞之所,老王爷要我们入军,既然兄弟你现在做了朝廷的将军,那以后我们这帮兄弟就投在你的帐下吧。在别人手下做事,一来我们哥儿仨不服,二来也容易被人认出身份来,不安全。” “呵呵,这不是问题,反正我这个右监门校尉是不想做了,一天到晚闲得要死。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北征,一起建功立业。” “哈哈,好!我们兄弟一起去闯天下。”,伍云召会心一笑,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又道:“为兄离开大兴的这段时间里,我老父的事情就拜托兄弟和弟妹帮我照看一下了。时机成熟时,事先派人通知为兄过来。” “放心吧大哥,你爹就是我爹,有我在,不会让老爷子吃亏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父王照应着嘛。” 弟办事,我放心。”,伍云召放心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道: “四弟,为兄还有一事要拜托于你。” “嗯?大哥有话直说便是。” “是这样的,我和你二哥三哥在卧虎寨训练兵马,战马倒是很容易购到,不过武器甲胄的供给却有些吃紧。你也知道,铠甲兵刃之类的铸炼都是由朝廷把着的,原先卧虎寨倒也有不少的旧兵器甲胄,但那些东西欺负老百姓可以,打仗却是远远不行的,我们也想过把那些旧兵器重炼,可是没有专门的工匠指导,炼出来的也都是一堆堆的废铁。所以,这方面我想请兄弟你帮帮忙,能买到成品兵器甲胄最好,不然请来些工匠也行。” 伍云召说话一点儿都没客气,一来当然是他把罗士信当自己人看待,不需要客气。二来正像他所说,自己这支人马不出意外的话早晚会归到罗士信帐下,给自己的士兵置办家什,也是罗士信应该做的。 “这事儿...有点儿难办。”,罗士信稍一寻思,道:“我尽量想办法吧,有消息,我也会派人去通知大哥。” 伍云召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好,大哥就等你消息。不过这事也不吃紧,能解决当然好,解决不了,兄弟你也别为难。” “行。那大哥都想要些什么兵器呢?又要多少呢?” 伍云召闻言微微一笑,道:“骑兵所需,置办什么兄弟你自己看着弄吧。至于数量嘛...当然是越多越好,我们那有两千多的兄弟,如果能人手一套新装,那样就最好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二十三章 西都风云(二十三) 第二天一早,趁杨林还未上朝,罗士信特意去找他说了杨玄恩要请他去越王府一事,老头子倒不甚在意,不屑一笑,向罗士信道:“他们请客你便去,要说起公事来,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用采他们。” 看来老杨林并没有把越王府放在眼里,不过有了老头子的话,罗士信心中便有了底,与大美女和伍云召打过招呼,便去官衙办公。大兴要召开万国朝会,上头的负责人是萧琮和裴世矩,细活却要分到下面来做。禁宫戍卫军的的责任就护卫皇宫周围的治安,罗士信的生活也没先前那么悠闲了,虽然现在还不至于太忙,但也要把皇宫附近所有的建筑都重新排查一遍,包括寺庙道观,酒肆酒楼等等。给属下开了一个动员会议,又安排了几波巡查队,时候已经将近中午,这时候有人来报,杨玄恩来了。 “哈哈,罗将军,公事忙完了吗?”,杨玄恩一进来,便向罗士信笑脸抱拳道。 “杨将军,你怎么这么有空来看小弟?”,罗士信礼节性的拱了拱手,微笑道。 “罗将军,我们不是说好嘛。今日兄弟在府中备了些酒食,请罗将军吃饭,顺便谈谈公事。” “不是说好今晚吗?” “是这样,家父下午要赶往城外大营巡视军务,今晚便留宿在大营里。所以他老人家特意让我晌午来请罗将军...”,言罢杨玄恩微微一顿,看了看罗士信,接着道:“罗将军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哪里哪里,杨将军相请,在下荣幸之至,何况杨将军还有公事要谈,罗某人又怎么会不赏脸呢...待我向属下交代几句,便随杨将军过去。” “呵呵,罗将军请便!” ...................... 大兴城的皇宫,官衙,府邸和国家级的寺庙道观都建在“六坡”之上,形成高出四周的恢宏建筑群。越王府和靠山王府都建在“六坡”之上,相距倒也不甚远。不过越王府的规模却要比靠山王府要小上一些,毕竟杨林是正宗的“王爷”,而杨素只是个姓杨的“异姓王”而已。 “哈哈,罗将军别来无恙啊,自那日得陛下封赏为天赐大将,本将军一直没时间去向罗将军道贺呢,罗将军莫要见怪呀!”,罗士信随杨玄恩来到越王府,酒席早已准备妥当,在座的只有杨家老大杨玄感,这小子也很热情,丝毫看不出两府的矛盾。 “将军言重了!” “哈哈哈...”,正说着话,从外面传进一阵洪亮的笑声,“你们小哥们儿在聊什么呢?” 罗士信循声望去,只见杨素老头子在一个身着一袭红装的妙龄女子的搀扶下从外面走了进来。罗士信稍稍有些诧异,平常看这老东西挺硬实的,今天怎么感觉晃晃悠悠的,还要人搀着,不过听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不像是身体不好。抬头再看那女子,这下却让罗士信更加大吃一惊,只见此女二十出头年纪,眉如细柳,眼若媚斯,虽然只是面施薄粉,但亦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间,勾人心神。原来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风尘三侠中唯一的女子――红拂女张出尘。 其实罗士信早就知道张出尘会化身歌妓混入越王府,然后凭着美色勾引司徒杨素,进而达成当初他们师兄妹三人预定的“战略目的”。不过罗士信早把这事儿忘掉一边去了,所以甫一见到张出尘,心下还是大吃一惊。 虽然红拂女当年在五台山和罗士信相处时间不长,而且那时罗士信还小,但罗士信那张大黑脸实在是太过醒目了,想要忘掉都难,所以张出尘也一眼认出了罗士信。红拂女自从取得杨素的宠爱,便再很少出门了,张出尘倒也从杨素父子的口中听说最近靠山王府出了一个很牛叉的十三太保,不过罗士信在杨素以及杨家兄弟口中只能是被称作“那小子”,“丑小子”之类的,而越王府的下人又不许谈论靠山王府的事情,所以张出尘并不知道最近在大兴城里红极一时的小将就是罗士信。所以当她一看见罗士信,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生怕罗士信当场拆穿她的身份,尽量的把头放低,自欺欺人的希望罗士信并没有认出她来。 “红拂,你不舒服吗?怎的脸色这样苍白?”,看样子老头子杨素很宠爱张出尘,见她稍有异样,便立刻关切的问道。(/) 家...奴家有些头疼...” “那你就回后宅休息去吧。” “不必了...没什么大碍...”,张出尘现在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在她想来,如果罗士信没认出她,亦或是认出了但却不打算揭穿,那她离开与不立刻都无所谓;要是罗士信真的想给她下绊子,那她还是留下的好,至少还有个辩解的机会。 “末将罗士信见过司徒老大人!这位是...” “啊,这位是老夫的歌姬,叫红拂。红拂啊,这位便是曾在此刻手中救下圣驾,大校场力敌天宝大将,被圣上赐封为天赐大将的罗将军,罗士信。” “红拂姑娘,小将罗士信这厢有礼了。”,罗士信向张出尘一颔,面带微笑道。 “红拂只不过是一名歌姬而已,罗将军这样说就折杀民女了。”,张出尘冲罗士信微微一福,道。 “呵呵,当年我在山上学艺之时,认识一位故人,模样上与红拂姑娘有几分相似,所以看到红拂姑娘,就好像看到那位故人一般。” 罗士信一语双意,一方面既提醒张出尘自己已经认出了她,另一方面也告诉她放心,自己并没有拆穿他的意思。听到罗士信这样的表态,红拂女心下大定,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嗯?贤侄...哦,我与靠山王同朝为官,叫你声贤侄不为过吧...贤侄口中的那位故人是做什么的。” “呵呵,回司徒大人的话,我那位故人,是一个曾想置末将于死地的巾帼女侠...”,罗士信偷眼瞥了红拂女一眼,微微一笑,道。 “哦?凭贤侄的本领,还有人能伤得了你吗?” “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 “贤侄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领,还得到陛下的赏识,着实不易啊!假以时日,本王相信贤侄的成就一定在你义父靠山王之上。” 杨素虽然嘴里和罗士信说着话,老手却还在不停的揉捏着红拂女的玉手,一脸的**,看着老东西一脸的淫相,罗士信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罗士信是真有点儿佩服张出尘了,难为她怎么能忍这老色狼这么长时间。 “我父王忠肝义胆,勇冠三军,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他老人家,末将只求能报效朝廷就好,其他的不敢奢望。” “唉,罗将军谦虚了,想我大隋军中,能与天宝大将战得不分胜负的,恐怕只有天赐将军你了。”,杨玄感也在一旁吹捧道。 “将军过誉了。” ...... 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定没安好心,与这父子三人推了几招太极,抽个空当,罗士信向杨玄恩抱拳问道: “二将军说有公事要与末将商量,不知是何事呢?” 二弟想要与罗将军商量商量对付高句丽细作之事。”,杨玄恩没等说话,一旁的杨玄感倒先插言道:“禁宫戍卫军也算是皇家的卫队,这里面出了内奸,不仅是我等的失职,于圣上的脸面也不好啊...” 听着杨玄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罗士信面上是不住点头表示认同,心中却相当的不以为然。之前听裴世矩的意思,高句丽的细作来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罗士信这右监门校尉才当了几天,他能有什么责任。要说失职,那全是杨玄恩一人的责任,毕竟先前整个禁卫军都由他管着,治他个用人不查都算轻的。 “杨将军,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杨家人又请自己吃饭,又给自己戴高帽,罗士信心里明白,他们一定是有事相求,等杨玄感讲完废话,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杨玄感没有回话,看了看一旁的杨玄恩,杨玄恩会意,向罗士信道: “是这样的,罗将军你也知道,我在禁卫军中也干了许多年,对军中的人事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有些人我一直感觉不对,但却没往别处想,直到前些日子裴老大人向我提起内奸一事,我便留意上了那几个可疑之人,还派人暗中监视他们,现他们的确有些诡秘,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些人便是高句丽的细作。” “哦,原来如此...那二将军找我来又是为何呢?”,罗士信微微点了点头,道。 “啊,一来罗将军身为右监门校尉,主管禁卫军的骑兵,这等重要的事自然要知会罗将军一声。二来嘛...我的职权只是负责步兵这里,也只能调查步兵这里的细作,还有几个可疑人物是罗将军的属下,要想调查他们,还得罗将军帮忙...” “不知二将军要我怎么个帮法儿呢?” “我已经将可疑之人的名单列了出来...”,杨玄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交给罗士信,接着道:“我希望罗将军能将这纸上有名的人统统控制起来,亦或是派人监视,一旦禁卫军中要清除内鬼的消息走漏了,到时候也不怕他们会跑了。” “呵呵...”,罗士信大致扫了名单一眼,待杨玄恩说完,罗士信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问道:“二将军当真是把朝廷的事当作家事来做,公忠体国,末将佩服。不过末将有一点不太明白...清除内鬼之事如此机密,谁会走漏消息呢?” “这个...” 杨玄恩被罗士信一句话就问得卡住了,好在杨玄感反应机敏,急忙插言道: “我二弟口舌比较笨,他的意思是说,像清查敌国内奸之事如此重要,做两手准备更加万无一失嘛。” “杨将军,你说的这些末将也明白,不过裴老大人要求末将等他的命令行事,这等事情末将不敢擅自做主,而且此事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那样岂不是打草惊蛇,所以我们还是等裴大人的命令吧。” “唉,贤侄这话说哪去了,能出什么岔子,就算真出了岔子,有本王保你。”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笑,冲杨素拱了拱手,道:“多谢司徒大人的厚爱,不过末将却不想给司徒大人你找麻烦,况且末将来到这禁卫军的时候尚短,不似二将军那般根基深厚,要是真出了状况,末将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罗士信的态度是摆明了不肯合作,不过杨家这父子三人似乎也料想过这种结果,面上虽稍有愠色,却也没有立刻作。罗士信说完也不再理会那父子三人的表情,自顾自的吃起酒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冷清,好半天也没人说话,就在这时,有杨府下人进来向杨素禀报,说府外有人要求见杨素。 “什么人?” “回王爷,还是那个姓李的公子,他说您让他写的东西已经写完了,要呈给您老看。” “又是他...”,杨素眉头微微一皱,看起来很是不耐烦这个姓李的公子,向那下人一挥手,道:“就说本王不在,让他走!” “王爷,您不是说过这李公子也有些才学吗,你还让他把他那些兵法战术都写下了交给您看,现在他既然来了,您不妨见上一见,这样也显得王爷您一言九鼎。”,杨素吩咐完,那下人正想离去,杨素身边的红拂女突然说话道。 “那小子只是想凭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在本王这里混个功名出身罢了,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这种人,不见也罢。” “王爷...你说那人纸上谈兵,可是奴家却想看看他写的东西嘛...王爷...” 见杨素不答应,红拂女便在老头子身上撒起娇,嗲嗲的声音,相当的风骚,别说杨素,就连罗士信都感觉骨头酥酥的,老头子果然没受住,色迷迷抚摸着红拂的手背,不假思索的道: 红拂想看看他的书,那就让他呈上来...来人,去叫那李公子进来。” “是,王爷。” ....................... 不多时,一个不到三十的公子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大堂,只见他身穿暗红色武生袍,头戴武生巾,狮子鼻,方海口,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都散着英武之气。看到此人,罗士信心中不禁暗暗一笑,刚才见张出尘那样卖力的替“李公子”说话,罗士信就猜测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李靖,现在一见果不其然,这人不是那军神李靖还有谁来。 李靖甫一进来便看到了罗士信,虽然有些惊诧,但军神李靖的定力要比红拂女好得多,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很自然的向杨素等人行跪拜之礼,道: “草民李靖,见过司徒大人,见过两位少将军,见过罗将军。” 李靖一直在大兴活动,对大兴城生的事情都很了解,所以他也知道罗士信现在不仅是靠山王的十三太保,而且还是禁卫军的统领。虽然罗士信现在成了“朝廷中人”,不过李靖却不太紧张,因为他看到红拂还好好的坐在杨素身边,这就说明罗士信并没有打算拆除他们的计划。 自从那次五台山比试,时间也过去好几年了,唐唐李靖竟然还没混出头,虬髯客在南方貌似做的不错,红拂女也成功讨得了杨素老头子的欢心,唯独这个李靖现在还一无是处。看着跪在地上的“军神”李靖,不知怎的,罗士信心中竟然隐隐有种窃喜的感觉,倒不是在嘲笑李靖,也不是在记恨当你风尘三侠对自己的行凶之仇,想想自己来到大兴才多久,就已经混的人模狗样了,相比之下李靖真要失败得多,也不知道他是没有机会还是不善逢迎,现在竟然沦落到要红拂替他说话才能见上杨素一面。 “你起来说话吧。”,杨素说着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看来是真没看上李靖此人。 “多谢司徒大人。” “你说你研究的兵法布阵都已经写出来了?呈上来吧。” “回大人,不错,靖这一年来潜心研习兵法军阵,将以前许多不妥之处都加以修正,现已整理成一本书。”,说着李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小心翼翼的递到杨素面前,道:“请大人过目!” “哼,纸上谈兵。”,杨素接过李靖的兵书,略微扫了一眼,不屑一哼,然后随手交给身边的红拂女,转头向李靖道: “本王看过这本书之后,自会派人去找你。行了,你可以下去了。” 言罢老头子又向一旁的下人命道:“来人呐,通知账房,赏给这位公子两吊钱,让后送这位公子出府去吧。” 李靖费尽一年功夫写成的心血,让这老头子随手就送给自己的歌姬,临了还像打乞丐一样帅给李靖两吊钱,连罗士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更别说李靖这样心比天高的硬骨头。只见李靖面色阴沉,若不是红拂不断的向他使眼色,估计这小子当场就要爆,好容易强压住心中怒火,李靖也没了先前的恭敬态度,随便向在座众人拱了拱手,冷冷道: “靖告辞了!” 言罢李靖也不理会那要带他去领赏的下人,兀自按原路向府门外走去。看到李靖这样态度,杨素也很是不爽,本想飙,可架不住一碰的美女温言柔语,也就做罢了。 “司徒大人,两位将军,末将署衙内还有公务要办,就先告辞了。” 李靖前脚刚出大堂,罗士信便起身要走,杨家父子也没了先前请他时的那般热情,随便向罗士信一拱手,连送都懒得去送。罗士信倒也不介意,大步出了越王府,然后向门卫打听了李靖的去向,便上马尾随而去。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二十四章 万国朝会(一) 罗士信出了越王府,向门卫问了李靖的去向,便上马尾随而去。追了没多远,便看到李靖一人一马略显落寞的背影。 “药师兄...药师兄慢走。” “嗯?”,李靖在大兴根本没什么朋友,一听到身后有人召唤,回头张望,见来居然是罗士信,不由一愣,硬生生道: “啊,原来是罗将军。将军来找我这市井小民所谓何事呢?” 看来李靖还没从刚刚羞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罗士信也不与他计较,微微一笑,调侃道: “药师兄,你这样就没了风度了,小弟可没得罪过你哦...呵呵,话又说回来,就算小弟有什么对不住药师兄的地方,那过节当年在五台山上也应该算清了吧?” 罗士信是在提醒李靖――当年你们风尘三侠那样暗算自己,自己现在都没拆穿你们,对你们算是够意思了,而你李靖居然这样不冷不热的,就太不厚道了。李靖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妥,立刻换上一副温馨的笑容,开怀道: “兄弟还记仇呢?!当年是我们师兄妹三人对不住兄弟,兄弟你就原谅我们吧...” “呵呵,小弟要是还记仇,药师兄现在就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行了,其他的咱也别说了,小弟请你吃酒,药师兄赏脸否?” “哈哈,当今皇帝钦封的天赐大将要请吃酒,我李某人当然要去...前面带路!” “随我来!”,罗士信一转马头,向李靖招了招手,道。 ................... 罗士信领路,两人边行边聊,不多时,来到一处相当豪华的酒楼。(/)李靖抬头一看,门匾上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迎宾楼。 现在已经过了晌午时刻,也没多少人在迎宾楼吃酒了。两人将马匹交给门口小厮,罗士信交代小儿在顶层楼备下一桌酒菜,便当先上楼而去。自从上次靠山王府一众太保在此群殴越王府和国公府的众少爷,迎宾楼的人就记住了罗士信这张凶恶的大黑脸,好在罗士信最近在大兴的名声很响亮,迎宾楼的掌柜小儿虽然有些惧怕罗士信,心里倒也很崇敬。 “皇帝册封的天赐大将就是不一样,这迎宾楼的顶层可不是有钱就能上来的啊!” 其实看到罗士信几乎在没怎么努力的情况下,居然能混到现在这样的名望和地位,李靖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他对自己的才华那是相当的自负,他不认为自己就比罗士信要差上多少,差的只是机遇而已,言语间也不自觉**了这种情绪。 “天赐大将...哼...”,罗士信苦笑一声,道:“什么天赐大将,混日子罢了。” “罗兄弟这话怎么说?”,李靖从罗士信话中听出了别味儿,试探道。 “没什么,随便说说...” 李靖闻言一声长笑,打趣道:“哈哈...罗兄弟说话还是那么有内涵。世事有时候还真是怪异,一个朝廷的将军和一个逆贼坐在一起喝酒,嗨。”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在五台山上自己师兄妹三人曾想干掉罗士信,那时的罗士信很显然是非常气愤的,可现在他不仅没有借机会报仇,反而把自己请到这里来吃饭,李靖心中不免有些疑虑罗士信的目的,稍一沉吟,半真半假试探道: “罗兄弟就没想过向朝廷举报我们师兄妹三人?这可是大功一件呢,于你的前程,大有好处。” “小弟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去毁了别人的前程...”,罗士信说着为李靖和自己斟满酒,举杯道:“来,我们干!” “罗兄弟好人品...只不过,身为朝廷将军,遇到逆贼却视而不见,这岂不是失职吗?” “哈哈,药师兄是非逼着我抓你啊...”,罗士信随口开了一句玩笑,然后稍稍一顿,悠悠道: “如果大隋鼎盛如往,小弟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也闹不起来。反之,要是朝廷当真昏庸无道,那天下间造反的人就不会只是你们一家了,所以抓药师兄一人又有何用?” “好!”,李靖低声赞了一句,然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我李靖此生除了师傅以外,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我大师兄张仲坚,另一个,就是罗兄弟你了。” “呵呵,药师兄过奖了,小弟哪里有什么地方值得药师兄佩服的。” “罗兄弟不必谦虚,无论本领才学,胸襟胆略,罗兄弟都是超人一等,以我李靖的眼光,罗兄弟绝非池中之物...如果你肯...”,李靖说着微微一顿,看了看罗士信,没再说下去。 “药师兄也不用抬举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痛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罗兄弟,凭你本事才学,如果你肯助大师兄一臂之力,则我们的大事必成,将来...” “将来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罗士信没等李靖把那套慷慨激昂的话说完,插言道:“你说是吗?药师兄。” 说的对。”,李靖他们师兄妹三人现在还毫无建树,却想要拉拢一个在朝廷里看似前途无量的新星,这确实有种空手套白狼的不自量力。想到这里,李靖不由得自嘲一笑,道: “罗兄弟,你不帮我们无所谓,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杨广残暴不仁,这个朝廷是长不了的,你还是早些自谋出路,别为了一个将要陨落的王朝毁了自己的前程。” 大隋王朝的未来罗士信当然清楚,不过他又不像那些门阀世家那样根基深厚,自己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事这样想,不过罗士信也没有说别的,只是微微一笑,道: “呵呵,多谢药师兄提醒,不说这些事了。来,我们喝酒!” “好,我也许久没有与人对饮了,今天,我们不醉无归!” 罗士信上次旷工被逮到过一次,他可不想再抓到。酒过三巡,他见时候已经不早,遂起身向李靖告辞道: “药师兄,小弟还有公务要办,就先失陪了。” “罗兄弟客气了,你有事请便。” “小弟走前冒昧问一句,药师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靖苦苦一笑,没有回答。想想也是,在大兴混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的确是够丢人的,他还能说什么。 罗士信知道李靖的想法,稍一沉思,向他道:“药师兄,如果你想入军,小弟倒可以给你提供些方便,不过小弟现在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正六品的军职,所以不可能像司徒杨素那样助你一步登天...药师兄可以考虑一下,如果需要小弟帮忙,你便去靠山王府找我就行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二十五章 万国朝会(二) 就上*文学先,百度搜索就上文学。或访问 离开迎宾楼,回到公署的时候早已过了未时。(/)罗士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心里寻思着越王府那些人到底什么意思,禁卫军出了内奸这事儿对杨玄恩的影响的确很大,越王府想尽办法去弥补过失倒也可以理解,但他们会找到自己头上却是太出乎罗士信的意料了,他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他们打算监视禁卫军中的可疑人物,也没必要知会自己,虽然罗士信不知道杨玄恩他们的真实目的,但他有一种直觉,这事儿一定还有后话儿。 罗士信从怀中掏出杨玄恩给他的那张“嫌疑人”名单,在酒桌上的时候罗士信只是扫了一眼,此时细细读来,心下不由一禀,这个右监门校尉罗士信没当多久,手下人中熟识的并不多,这名单上却有一个,就是骑军四偏将其中之一的陈付讫。 陈付讫的官职不算小,如果他真是高句丽派来的人,那罗士信都不得不佩服那帮北蛮的情报机关了,无间道能玩儿到这个水平,他们也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吧!吃惊归吃惊,罗士信心里也犯了合计,此事非同小可,他自然不会按杨玄恩的办法去做,因为如果这名单上的人不是内鬼,监视他们,那样只会打草惊蛇,一旦出了岔子,罗士信还得替杨玄恩背上半个黑锅。可是放任这几个“嫌疑人”不管,万一以后他们内奸的罪名坐实了,到时候要是因为自己的无所作为再逃了一个半个的,那自己的麻烦也不小。罗士信现在心里挺后悔,最大的失策就是今天不应该去那个鸟越王府,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这样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傍晚回到靠山王府,罗士信原本打算找杨林商量商量对策,却赶上伍云召要告辞离去,正在大堂向老头子告别,江洛琪也在,就等罗士信一人了。 “云召,你何故要走呢?万国朝会召开在即,到时候本王一定会助你救出忠孝王的。” “多谢老王爷!”,伍云召冲杨林一抱拳,道: “可是云召不得不先回去一趟,云召两个兄弟性情比较鲁莽,云召若不回去安排一下,怕他们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云召回去交代几句,叫他们不要与官军生冲突,在万国朝会之前一定再赶回大兴。” 伍云召要走罗士信是早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急,也不免有些诧异,问道: “大哥,怎么今天就走,是不是太急了点儿。再说了,要走也白天走嘛,现在天就要黑了,行路也不方便。” “现在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事,还不如早去早回。至于为什么要天黑走,呵呵,你大哥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天黑容易混出城去。” 伍云召一句半真半玩笑的话,听在老杨林耳朵里却有些心酸,想想当初一方领军大将、堂堂忠良之后,现在却被逼到如此境地,老头子不由得为这庞大王朝的前途而担忧。杨林起身走到伍云召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孩子,本王向你保证,你只要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本王不仅会助你救出忠孝王,也定要帮你们伍家恢复往日之荣耀!” 三人与伍云召道过别,靠山王派自己的亲兵护送他出了大兴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 以前,靠山王府的饭桌上只有杨林孤单单一人,之后来了罗士信陪他喝酒,现在又多了一个江洛琪,气氛上确实要比从前活络许多。老头子心情不错,几杯酒下肚,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开门见山向大美女问道: “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按道理也该找个婆家了。昨天听你哥话中的意思,你现在也没有婚约在身。那么本王且来问你,你可有什么心上人吗?” 大美女没想到没来的向她问起此事,稍稍一愣,回问道:“王爷...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如果你有心上人,尽管说与本王听听他是谁,本王愿意为你做媒!如果没有嘛...”,杨林说着伸手指了指罗士信,道:“不如考虑考虑本王这十三孩儿怎么样?” 杨林人老成精,早看出罗士信和江洛琪之间超友谊的关系,这么问,也不过是给两人一个挑明关系的机会。果然,大美女闻言雪嫩的玉颜刷的一下红个通透,欲言又止,媚眼瞥了罗士信一下,等他说话。 “父王...” “唉――为父在与这丫头说话,你不要插嘴!”,杨林一抬手,示意罗士信闭嘴,然后向大美女接着道:“丫头,你若满意我这十三儿,便点点头,若是不满意,便摇摇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切莫因为一时羞涩给错过了!” 酒桌上倒也没有外人,江洛琪吱唔许久,还是红着脸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老杨林见状一阵大笑,道:“好,既然这样,你们的媒,本王便为你们保了!” 听到老头子这样的表态,大美女自然是很开心,但淑女应该具备的矜持洛琪美眉还是有的,只见她起身向老杨林微微一福,细声细语道: “多谢老王爷关爱,不过婚姻大事还需与父亲商量,洛琪不敢擅自做主。” “那你就尽快联系你父亲...这样,要是一年之内还找不到你父亲,便让仲武那小子为你做主,女娃家家的婚事可拖不得。” 琪全听王爷吩咐。”,大美女要联系上江文定,根本用不了一年,所以她稍一沉吟,点头答应道。 ............. 晚饭后,杨林支走江洛琪,只留下罗士信一人,笑呵呵道: “儿呀,为父又为你说了一房漂亮的媳妇,高兴吗?” “嘿嘿,多谢父王成全。” “不过有了新欢可不能忘了旧爱,你来大兴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去长孙府看看。明天是你的休沐之期,为父已经与长孙无忌那小子说好了,明日上午你就去拜访长孙府,一来与长孙无忌碰碰头,说道说道,二来也去看看无垢那丫头。等你与长孙无忌谈好了,之后为父便托人上门去提亲,北征前,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休沐,顾名思义也就是沐浴和休息,说白了也就是“公务员”的节假日,是继承了汉代的官员休假制度,每五天歇一天,从唐代开始就改为“旬假”,即十天歇一天。不过这种法定假不是非休不可的,遇到公事繁忙或是官员自己在家太无聊,不歇也没人管。罗士信是属于新官到任,所以也一直没歇这个“休沐”。 “如此甚好!”,罗士信很兴奋,但旋即又略有迟疑,道:“好是好,可是孩儿还没有跟属下交代,孩儿明天要是不去署衙,怕...” “那你明天上午先去公署中交代一下,然后再去长孙府,可千万别让你大舅子等急了。” ................... 第二天去到公署里,罗士信才想起还没与杨林商量杨玄恩给他那张内奸名单的事儿,昨晚老头子要给自己说媳妇,罗士信当时只顾着高兴,把这事儿忘一边儿去了,不过想来此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罗士信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罗士信派人叫来四偏将中年纪最大的赵琦廉,让他替自己带班,向属下问过长孙府所在,便出门而去。 长孙无忌兄妹的父亲便是大名鼎鼎的长孙晟,长孙晟可以说是继高颖等人之后,隋廷第二代将领中最著名,最出色的一个,曾在隋朝大军平南时独力对抗西北方向兵力数倍于自己的突厥铁骑,为隋朝立下汗马功劳,可惜死的太早,留下一对儿儿女。不过虽然长孙晟人死了,但杨广却没忘了他对朝廷的贡献,不仅没有收回杨坚当年赏给长孙晟的大宅子,长孙府的一应开销也都由朝廷报销。 来到长孙府门前,罗士信让下人进去通报,不多时,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的青年公子,罗士信打眼儿一看,这不是长孙无忌还有谁来。 “罗公子,自从太原一别,我们也许久未见了,你一向可好啊?” 甫一看到长孙无忌,罗士信还真有点儿尴尬,怎么说自己在太原把人家妹妹拐走了,所以也不知开口先说什么。长孙无忌还好,还没到跟前,就先微笑着打招呼,虽然这种微笑看在罗士信眼里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无忌兄,别来无恙啊!”,罗士信也抱了抱拳,回礼道。 “还好吧...来,此处不是说话之所,我们进去再聊...” 罗士信随长孙无忌进到大堂,分宾主落座,待下人送上茶点,由长孙无忌率先开口道: “罗公子真可谓是年少得志,不仅是靠山王最宠爱的十三太保,而且在来大兴的第一天还救了圣驾,还在大校场之上与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大战数十合而不分上下,年纪轻轻便被陛下册封为天赐大将、右监门校尉,统领外禁卫军四千精骑...按理说,罗将军应该很忙才是,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府上做客?” 长孙无忌前面几句话还挺顺耳,可最后一句好悬没让罗士信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听长孙无忌那意思,好像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来,可昨晚老头子明明告诉自己说他已经于长孙无忌说好了的,难道是这小子怪自己没早些来拜访他,挑理了? “哦,我想起来了...”,罗士信正在这儿瞎琢磨,那边长孙无忌又说话了,“昨日靠山老王爷特意过来与我提过,说罗将军今日找我有事要谈,不知是何事呢?” 这句话更是让罗士信为之气结,说长孙无忌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打死他也不相信。看来这小子是真挑理了,罗士信稍一寻思,决定还是把话与这小子挑明了,要不他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自己听着难受,他说着也累。想到这里,罗士信起身向长孙无忌深鞠一躬,郑重其事道: “无忌兄,小弟的确有对不住您的地方,不过当初在太原携令妹出走,确实是你情我愿,直到遇见我义父靠山王之前,我与长孙小姐都是以礼相待。后来小弟便南下去处理一些私事,来到大兴以后,小弟本想第一时间登府拜访,向您提亲,可却被一些琐务缠身...这样说吧,小弟对长孙小姐是实心实意的,还望无忌兄成全!” 长孙无忌当然知道罗士信过来的目的,他这么说,却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当初在太原,长孙无忌就看出罗士信和自己妹妹两人有些向超友谊关系展的苗头,于是他将长孙无垢关在了家里,不让她与罗士信再见面,却没想到长孙无垢居然那么大胆,不仅逃出去找罗士信,最后还被人家给拐跑了! 收到罗士信叫人捎回去的口信以后,长孙无忌的肺子差点儿没气炸了,立刻派人去追,可是哪里还能追的上呢。把长孙无垢许配给李世民,一方面是由于长孙无忌看出李世民绝非池中之物,想做个长期投资,另一方面这也是他叔叔长孙顺德的意思,长孙顺德在李渊手下做事,当然想要与李家搭上亲戚,结果这一切“美好”的愿望却被罗士信这么个不名一文的黑小子给搅了。 好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垢两人的亲事当时只是两家的意向而已,李家还没有正式提亲,不过即使这样,长孙顺德也不能像先前那样受李渊的“照拂”了。长孙顺德在李渊那里失意,长孙无忌在他叔叔那里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那段时间里,长孙无忌当真是憋了不少的气。后来杨林派人给长孙无忌送来书信,说长孙无垢人在他那儿,叔叔家也呆不下去了,而且妹妹已经与人“私奔”过,也不可能再嫁入李家了,所以长孙无忌索性把心一横,收拾包袱,回来了大兴。 长孙无忌本想好好教训这个“胆大”的妹妹,可一见到长孙无垢之后,却又狠不下那个心了,再加上靠山王杨林在旁边不住的说情,长孙无忌也只得作罢。后来杨林向他提起了罗士信与长孙无垢的婚事,长孙无忌犹豫良久,最后也勉强点头了,这一方面是因为老头子没少替罗士信买好,另一方面长孙无忌心里也明白,长孙无垢跟那黑小子孤男寡女呆了那么久,虽然生米不一定就煮成了熟饭,但估计也没有哪个豪门望族会愿意娶自己的妹子了过门了。 再后来罗士信到了大兴城,之后的一系列表现倒也让长孙无忌很满意,在他想来,那小子除了长得丑点儿黑点儿,倒也算个人物,而且还有靠山王做后台,前途不见得会比李世民差多少。 长孙无忌刚才的一番做作,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罗士信直到今天才登门拜访,稍稍有些挑理。但更重要的,是长孙无忌想看看罗士信的态度,嫁妹妹不是送猫送狗,怎么也得试试对方的人品。 “罗将军,你知道吗,当初你把垢儿带离太原,可给我惹来不少的麻烦啊!”,罗士信的直率态度让长孙无忌很满意,所以他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苦笑着道: “现在事已至此,我就算不同意你们二人的婚事,又能怎样呢?罢了,只要垢儿乐意,你又能好好待她,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就不横加阻拦了!” 听到长孙无忌这样的表态,罗士信心下大定,又向长孙无忌深鞠一躬,道:“多谢无忌兄成全!” “呵呵,罗将军也不用客气了,早晚我们会成为一家人。来,我们坐下说话...” “嗨,既然我们都要成为一家人了,那无忌兄就别在叫我罗将军了,这不折杀小弟吗。您比我年长,又是垢儿的兄长,以后您就唤我做士信吧...” “呵呵,行。”,长孙无忌微微一笑,接着问道:“那士信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呢?” 罗士信闻言稍一沉吟,道:“无忌兄你也知道,北征高句丽已经是势在必行,以我父王的意思,我也一定会随军出征,他想让我在朝廷大军出前完婚,所以...所以小弟想最近便上门提亲,不知道无忌兄的意思如何?” “嗯,好!男儿志在四方,士信虽然是靠山王的义子,也救过圣驾,但在朝中军中却没什么根基,这次北征确实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你与垢儿成婚以后,你的荣耀,便是垢儿的荣耀,便是当哥哥我的荣耀,所以我同意你们在大军出征前完婚,不过我还得问问垢儿的意见才能最后给你答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罗士信心里暗喜,无垢那小丫头能有什么意见,一切还不是他哥哥和自己说了算,所以长孙无忌这样一说,这事儿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心情好了,说话也没了顾忌,又笑呵呵问道:“对了,怎么没看见垢儿,许久没见到她了...嘿嘿,怪想的...” 长孙无忌闻言会心一笑,解释道:“呵呵,垢儿听说你要来,开心得不得了,今天早早的就起来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来的时候,晋阳和霓裳两位公主倒先来了,垢儿此刻正在后宅与两位殿下说话呢。”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诧,他没想到两个公主竟然会在这里,稍一迟疑,问道:“两位公主殿下在此,我用不用去给她们请安呢?” “那倒不用,两位殿下与垢儿的私交一直不错,她们平时经常在一起,今天赶巧,两位殿下亲自来这里了。”,长孙无忌轻轻摆了摆手,道。 “晋阳公主,霓裳公主,两位殿下驾到!”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大堂后院一声公鸭嗓子的长鸣,紧接着就见三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飘进了罗士信和长孙无忌所在的大堂。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二十六章 万国朝会(三) 看无弹出的小说,上九<9>三<3>文,无弹出更清新,wm 罗士信和长孙无忌正说话功夫,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在一群宫女太监簇拥下款款而入,其中一个正是罗士信许久未见的小美女长孙无垢,另外两个罗士信也看着面熟。##年长的女孩儿看似二八芳华,红装淡粉,翠羽眉,玉贝齿,举手投足间,无不表现出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另一个看起来比长孙无垢还要小一些,约么十岁出头的样子,然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姿色尤在长孙无垢和那名年长的女子之上,只见她一双秋水神魅目,娇嫩清透白雪肤,珠压腰衱稳称身,罗裙扫碎暗香疏。若非亲眼相见,打死罗士信也想不到天地间竟有这样容貌的女孩子,如果这小姑娘再能年长上几岁,罗士信敢断言,她绝对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至少是并列的。 “臣长孙无忌叩见晋阳公主,霓裳公主!” “末将罗士信参见晋阳公主,霓裳公主!” 其实就算长孙无忌不说话,看架势罗士信也猜得出这一大一小两位**就是传说中的晋阳公主和霓裳公主。当初罗士信在端门大街救下隋炀帝,捎带脚也救下了这两位公主,不过当时罗士信并没有细端详她们,而且杨广也没介绍二人,所以罗士信也不知道谁是晋阳公主,谁是霓裳公主。 “长孙公子免礼平身,罗将军免礼平身。” 说话的正是那名年长的公主,谈吐不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淡雅高贵气质,那是一种帝王之家才能具有的气质,绝非其他女子所能比拟的,纵是像江洛琪那般高傲的美女,在她面前比起来,恐怕都要逊色半分。 “呵呵呵...罗士信,天赐大将军...呵呵,那天在端门街见你挺厉害,没想到你居然能与天宝大将宇文成都打成平手,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自打进到大堂里来,那个年小的公主就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罗士信,好像在观看动物园里的黑猩猩,待罗士信和长孙无忌向她们见过礼,这小公主便是一阵娇笑,调皮的说道。 罗士信一听这个气啊,这小丫头说话够伤人的,什么叫人不可貌相,纵是自己的模样不招人待见,但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吧,虽然官儿不大,但也救过你们父女的性命啊!你一个当公主的这么说话也忒不靠谱儿了!不过看在她是个小女孩儿份上,而且还有一个很牛叉的老子,罗士信也不与她计较,当然,也不敢与她计较。 “霓裳不得无礼!罗将军乃我朝之栋梁,亦是父皇和靠山老王爷亲自提拔的人物,霓裳对罗将军应该礼敬才是!” 还得是那年长的公主识理懂节,她见罗士信面色尴尬,急忙轻斥那叫霓裳的小公主一句,霓裳小公主闻言冲她吐了吐她可爱的小舌头,然后应道:“霓裳知错了” 年长公主见小妹如此听话,微微一笑,然后转而向罗士信道:“我这皇妹年岁尚幼,言语间得罪将军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小公主叫霓裳,那这位一定就是晋阳公主了。#无弹出的小说站#这晋阳公主倒是给足了罗士信面子,虽然不至于受宠若惊,但被这么高贵又漂亮的公主礼遇,罗士信还是有些暗暗窃喜,况且就算她不给罗士信台阶下,罗士信不也得“海涵”吗,所以晋阳公主话音刚落,罗士信便急忙又躬身一礼,客客气气道:“公主言重了!” 晋阳公主对罗士信还以一个微笑,道:“罗将军上次在端门大街从歹人手中救下父皇和我们姐妹二人,本宫还为来得及向将军致谢呢...” “公主折杀末将了!救主护驾,是末将的本分。” “将军不要这么说,当时将军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却依然能出手相助,这更说明将军的侠肝义胆。这声谢,本宫还是要道的,只是本宫知道将军身为靠山老王爷的十三太保,什么都不缺少,所以本宫也不知如何感谢将军...”,晋阳公主说着稍稍沉吟片刻,转头看了身旁长孙无垢一眼,嘴角微微一撇,又向罗士信道: “本宫听垢儿妹妹说,你们二人有婚约在身,且感情真挚。嗯,这样吧,待本宫找机会向父皇禀及此事,让父皇为你二人赐婚,如何?” 自从有了靠山王杨林的作保,而且身为兄长的长孙无忌同意了二人的关系,所以罗士信和长孙无垢已经脱离了当初“私奔黑户”的尴尬境地。再则长孙无垢与晋阳和霓裳两人自小便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谈,所以她与罗士信经历的那些事,除了不该说的,其他小美女几乎都告诉这二位了,所以晋阳公主才想到这么一出儿,既能答谢罗士信,又能成全了自己的朋友,一举两得。 罗士信还真没想到晋阳公主能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当时就是一愣,转头看看小脸儿羞得通红的长孙无垢,小丫头见罗士信向她望过来,狠狠横了他一眼,也没采他,罗士信反应倒也迅速,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晋阳公主面前,道: “如此,末将叩谢公主成全之意!” 听晋阳公主这样许诺,罗士信当真挺开心,皇帝赐婚,那得是多大的面子,王公贵族的子女多了,能得皇帝赐婚的有几个?顶着皇帝赐婚的名头,不说别的,单是彩礼一项,就得比没有那个名头多出数倍不止。当然罗士信倒不差这几个钱,不过有了皇帝的赐婚,就没人会再提当初他拐走人家小姑娘了,以后就算遇到太原李家人,也没那么尴尬。 “罗将军快快请起...”,晋阳公主冲罗士信虚扶一下,轻轻一笑,道:“呵呵,本宫与无垢妹妹自小玩到大,她能嫁给将军这的少年英雄,本宫也替她高兴。” .......................... “垢儿,自扶风分别之后,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想我了吗...唉?垢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哼...” 三人将晋阳和霓裳两位公主送出长孙府,长孙无忌很识相,独自先回府中,留下罗士信和自己妹妹单独相处。许久未见小美女,罗士信自然很热情,可长孙无垢却是爱答不理的态度,把头一转,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这让罗士信很不解,以他对长孙无垢的了解,这小丫头对自己那是相当的依恋,说她数月不见,便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打死罗士信也不会相信,否则刚才晋阳公主说要让皇帝赐婚时,这小丫头也不会一脸的幸福相。可是长孙无垢现在的态度却让罗士信有些茫然,稍一沉思,便明白其中关节,这小丫头八成是在怨恨自己到大兴后许久也不来看她,所以才给自己脸色看。 想通此处,罗士信心中便有了底,凑到长孙无垢跟前,问道:“垢儿是因为哥哥直到见天才过来,所以在生哥哥的气吧?” “不敢,哥哥是圣上钦封的天赐大将军,忙得很,垢儿怎敢生你的气呢?”,小丫头把嘴一撅,幽怨的道。 “呵呵,垢儿可是错怪哥哥我了。”,罗士信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我来大兴的第二天,就想过来找垢儿的,却被我父王拦下了...” 长孙无垢虽然心里有些怨气,但却没有生真气,刚才那般作态,就是要罗士信一个解释,现在听他这样说来,怨气舒缓不少,转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追问道: “靠山老王爷为什么不让哥哥来找垢儿?难道他反对我们的婚事?” “呵呵,傻丫头,我父王怎么会反对我们的婚事呢。他是想先与你哥谈妥了,然后再让我过来,不然如果你哥不同意我就过来了,万一谈崩了,那不就弄巧成拙了嘛。” 算你说的有理,这次姑且原谅你了,不过以后哥哥可不许再丢下垢儿不管!”,小姑娘很容易就接受了罗士信的说辞,旋即便恢复以前那般小鸟依人的姿态,向罗士信柔柔腻腻问道: “哥哥,你想垢儿了吗?垢儿可都一直在想着你呢...” “想,当然想了...呵呵,天天都在想呢...” .......... 此时正值深秋使节,天高气爽,室外温度虽然有点儿低,但长孙府花园中的一对儿小情人却不在乎,罗士信和长孙无垢两人边逛边聊,倾诉着分别这段时间以来的相思衷肠,当真是情也切切,意也浓浓。 “垢儿,是你告诉两位公主我们之间的事吧?”,罗士信突然想起一事,遂向小美女问道。 “嗯,垢儿和两位殿下自小便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谈的...呵呵...”,小美女说着一阵咯咯娇笑,不无自豪的道: “垢儿与两位殿下说了我与哥哥那些历险的事情,霓裳小公主还很羡慕垢儿呢。” “总被关在大墙之内,久了也是很无聊的事情。”,罗士信随便应了一句,又问道: “垢儿,你哥先前想将你许配给李二公子的事和洛琪...哦不...江小姐的事你没说与两位公主听吧?” 小美女闻言轻轻一笑,道:“呵呵,垢儿还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了,洛琪姐姐她...” “士信...士信...” 小美女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两人循声望去,喊话原来是罗士信的准大舅哥,长孙无忌。 “士信去大堂,禁卫军的人来找你...”,长孙无忌急急忙忙走到罗士信近前,沉声向他道:“你们禁卫军出事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二十七章 万国朝会(四) 看无弹出的小说,上九<9>三<3>文,无弹出更清新,wm 罗士信和小美女正在谈情说爱,长孙无忌突然急急忙忙来的花园,面色不善,沉声向罗士信道: “你的人来找你,说禁卫军里出事了,你快去前厅看看吧。#无弹出的小说站#” 罗士信随长孙无忌来到前厅,来找他的正是禁卫军起兵四偏将之一的谢安国,此刻正在厅中来回的打转,看样子焦急不已,一见罗士信进来,急忙上前施礼,慌慌张张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陈付讫将军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谢安国话音一落,罗士信就隐隐感到事情不妙,因为他立刻想到了杨玄恩昨天给他的那张名单,上面赫然将陈付讫列为高句丽内奸的重要嫌疑人之一,结果今天他就挂了。 “是这样的,今天本该由陈将军巡街,但是他迟迟未来,于是他的属下便去他家找他,结果现陈将军竟然被人杀死在家中!” 罗士信一听脑袋就是嗡的一声,陈付讫是被杀的,这事儿绝对不简单,难道是这其中与高句丽有关?! “我们一得到消息,便立刻赶往凶杀现场,赵大哥不敢擅自处理,他让属下到长孙府来找您...将军快去看看吧!” “前面带路,我们边走边说!” ........................... 长孙家属于上层贵族,府邸也在“六坡”之上,而像陈付讫这样级别不算太高的军官,是不可能住在这里的。出了长孙府,罗士信在谢安国的引领下,一路疾行,很快来到陈付讫的家宅。这里也算是比较高档的住宅区,居民里有不少的中低层官员,亦有许多富商也把家安在了这里。 陈付讫的家宅是一座中型的院子,虽然不算豪华,也还不错。##此刻门外却聚集了不少的官兵,有罗士信的禁卫骑军,足有五六十号人,不过守在门口的却是些身穿羽林卫军服的官兵。赵琦廉正焦急的向这边张望,见到罗士信和谢安国,远远的就迎了上来,向罗士信行了一个军礼,道: “将军,您可算来了,这里的情况好像不对啊!” “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带来的?”,罗士信用马鞭指了指守在门口的羽林卫,问道。 “是这样的,末将让谢老弟去找您,结果他刚走,裴世矩大人就带了一队羽林军赶到了,他问末将将军您在哪,末将说你马上就到,然后裴大人就把末将和我们的人都赶了出来,说等您来了让你一个人进去。” 罗士信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这事情的确和那些高句丽的细作有关,稍一寻思,向赵琦廉命道: “赵大哥,谢大哥,你二人立刻回去军中,传我将令,让外戍卫军骑兵部所有人等都留在军中,不得任何人出入,先前出去巡街也都叫回来,违令,全部抓起来!” “末将遵命!” “得令,末将这就去办!” 禁卫军军官被杀,本来不算小事,但居然惊动了皇帝的羽林卫和裴世矩这样的重臣,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再加上罗士信少有的严肃表情,赵琦廉和谢安国就算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但也猜到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两人不敢怠慢,双双向罗士信抱拳领命,调转马头,叫上那些禁卫军骑兵,然后匆匆离去。 目送两人远去,罗士信催马来到陈宅门前。虽然罗士信没有穿军服,不过他的模样却比较有特色,封锁陈家宅院的羽林卫一眼就认出这个天赐大将来,当即便有一个羽林卫军官上来见礼,然后向罗士信道: “罗将军,裴大人正在里面等您呢,您随我来!” 甫一进陈宅大门,罗士信就现一伙伙的羽林卫正在搜查陈家,房里院里翻的那叫一个细,说是掘地三尺都一点不过。那军官直接把罗士信领到了陈家内宅,众羽林军正热火朝天的忙活,老头子裴世矩却悠闲的坐在那品着茶水,一见罗士信进来,便绷着脸迎了上来,不愠不火的向他问道: “罗校尉,你可算来了,你手下的偏将被人杀死在家中,你有什么看法?” 罗士信向裴世矩抱了抱拳,道:“大人,末将也是刚知道此事,情况还不甚了解...嗯,末将想先看看凶杀现场。” “喏,就在那儿。”,裴世矩和罗士信所在的地方是内宅的偏厅,旁边就是陈付讫的卧房,老头子向那卧房里指了指,道:“仵作验过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被人用匕从身后一击刺中后心,当场毙命。” 罗士信顺着裴世矩所指转头一瞅,只见陈付讫穿着睡袍,尸身斜着半趴在桌子上,双目圆睁,看样子死前心有不甘,后背上插着一把匕。正如裴世矩所说,确实没什么可看的,可现在老头子还问自己的想法,罗士信能有什么看法,围着陈付讫尸体转了两圈,吭哧半天,道: “依末将来看,杀死陈将军的应该是他所熟识之人,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出手的...陈将军的家人呢?有没有人看到凶手?” “哼,”,裴世矩看着陈付讫的尸身,不屑的轻哼一声,道:“整个陈家,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什么?!” 因为心里想着事儿,所以罗士信一直没有留意到,现在想来,确实一个陈家人都没看到,这事儿就太奇怪了,陈付讫大小也是禁宫外戍卫的军官,还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家里怎么可能一个人没有。 “呵呵,很惊奇吧,还有让你更吃惊的,”,裴世矩嘴角微微一撇,以一种貌似调侃的语气道: “这个陈付讫,很可能是高句丽纤细里的重要人物,老夫正准备撒网办他,结果就这么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裴世矩的意思罗士信明白,陈付讫被杀,八成就是杀人灭口,可这次除奸行动属于高度机密,知道的人不多,这也就意味着,很可能有更高层的人物涉及到此事当中。 “老大人,照你这么说来,末将倒想起一事,待末将道来,您老参详参详。” “哦?说来听听。” “昨日左监门校尉杨玄恩杨将军请末将去越王府吃酒,然后给了末将一张名单,那名单上就有陈付讫的名字...杨玄恩将军说,那些人可能是高句丽的细作,要末将把他们全部控制起来,末将不敢擅自做主,本打算今日向您老请示定夺,结果...”,罗士信说着指了指死鬼陈付讫,满脸悔意道: “结果这陈付讫今天就死了,这是末将的失职,如果当时末将听从杨将军的劝告,派人监视他们的话,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罗士信想好了,先来个坦白从宽,就算裴世矩火儿,最多也就判自己一个办事不力,要是让杨玄恩来说这事儿,到时候不定给自己扣什么帽子呢。不过出乎罗士信意料之外的是,裴世矩老头子不仅没有火儿,甚至都不怎么惊讶,只是冲罗士信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 “老夫与靠山老王爷有些交情,便唤你名字。士信啊,老夫说你一句,以后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唉,还是年轻啊!”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二十八章 万国朝会(五) 看无弹出的小说,上九<9>三<3>文,无弹出更清新,wm “大人,左监门校尉杨大人来了。#93文学无弹出的小说站#” 裴世矩没着没落的扔下一句话,让罗士信很是费解,正想追问一句,这时有侍卫来报,说杨玄恩来了。 “哼哼,他消息倒灵通得很呢...”,裴世矩冷冷一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向那侍卫道:“叫他进来吧。” 不多时,杨玄恩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这处内宅。罗士信认定在陈付讫这件事上,就是杨玄恩这小子给自己下绊子,所以现在看到这小子就一肚子气,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他。可惜杨玄恩压根儿没看他,进屋后直接来到裴世矩跟前,先施了一礼,然后面色“凝重”道: “大人,末将刚刚听说陈付讫将军被杀死在自己家中,便立刻赶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我大隋建国以来,还从没听说过都城中有军官被杀之事生这怎么搞的嘛...” “怎么回事?罗某也正奇怪呢!”,看到杨玄恩装腔作势的样子,罗士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老头子裴世矩站在一旁,罗士信是真想冲过去海扁这小子一顿,所以没等他把话说完,便阴阳怪气的打断道: “昨日杨二将军刚给了罗某一张所谓高句丽细作的名单,结果今天陈付讫将军就死了,我倒想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难道陈将军的死果真与那些细作有关?!”,杨玄恩闻言先是一脸的“惊诧”,旋即又换做一副惋惜的表情,痛心疾道: “嗨!如果罗将军昨日能我一劝,早些将那名单上的可疑人物监控起来,此事也就不会生了...” “哈,那罗某人倒要问杨二将军一句,你既然知道那些人可疑,为什么不向裴老大人禀报,却要告诉我呢?” “罗将军,你这话问的可就不对了,某家因为以前一直在禁卫军中任指挥之职,所以对下属还算了解,前些天裴老大人向我提及禁卫军中有内奸,我才感到有些人物的行为确实可疑,但并不确定,既然不确定,又怎能劳烦老大人?而你我身为禁卫军监门校尉,当然有职责监察兵士下属,得到准确消息以后,再禀报老大人也不迟...” 看这架势,杨玄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现在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杨玄恩这厮摆明了是在阴自己。#93#/#不过罗士信虽然窝火,但却倒不甚担心,因为刚刚他已经向老头子裴世矩“坦白”了情况,最严重给扣个自己个办事不力的帽子,大不了这鸟校尉不干了而已,所以罗士信打算跟杨玄恩这小子卯上了,一争到底。 “你以前指挥禁卫军时,既然怀疑这些人可疑,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彻查?!哼,以我看,禁卫军中混入了敌国细作,杨二将军也脱不了干系吧!” “你血口喷人!” “你...” “够了!”,见罗士信还想再辩,一直阴着脸默不作声的裴世矩突然一声轻喝,道:“身为朝廷将军,在这里争来争去的成何体统!你们可把嫌疑人的名单带在身上?拿来我看!” 冲老头子的面子,罗士信也不再做声,狠狠横了杨玄恩一眼,然后从怀中拿出昨日杨玄恩给他的那张名单,叫到裴世矩手里。一旁的杨玄恩装作没看见罗士信那怨毒的眼神,也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恭恭敬敬呈给了裴世矩。 老头子看了看两张名单,眉头紧锁,在那里沉思片刻,向杨玄恩问道: “名单上这些人你都已经派人监视了?” “禀大人,步军中所有行为不轨的人都已经被末将的亲信监视着。” “嗯,”,裴世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沉声命道:“既然这样,立刻秘密缉捕名单上所有人,然后送到老夫那里。记住,宁可错抓一百,也莫要放跑一个!” “是!末将得令!” “等等...”,杨玄恩正要离去,老头子又道: “还有一事,禁宫戍卫混入敌国奸细,此事关系到皇家的脸面,切不可泄露半句!关于这些被抓之人,对外要一致口径,就说他们犯了军纪,被配到南越戍边。” “末将明白!” “你也马上回去军中,照名单抓人,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知道吗?”,杨玄恩离去以后,裴世矩把那张名单又交还给罗士信,向他嘱咐一句,语气较之刚才对杨玄恩那般却要柔和不少。 “末将这就去办。” “士信啊,你先等一等。”,罗士信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被裴老头子叫了回来,意味深长的问道: “在这件事上,你做错了两点,你知道是哪两点吗?” 老大人提点!” 见罗士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裴世矩微微一笑,道:“就算你知道,老夫也要说两句。其一,你不应该看,更不应该收下这张名单;其二,就算你收下了这张名单,你应该第一时间来找我...哼哼,一天的功夫,会生很多事的。” 听裴世矩话里的意思,老头子好像知道杨玄恩有问题,可他刚刚还派杨玄恩去处理步军中的内奸,难道就不怕杨玄恩做什么手脚吗?这两种矛盾的做法让罗士信很疑惑,稍一沉吟,向裴世矩问道: “大人,末将以为,如果从杨玄恩身上调查,关于陈付讫之死,也许会有眉目。”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记住,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追查下去。行了,去办你的事吧...” ........................... 罗士信确信裴世矩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实在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不肯调查杨玄恩,不过既然老头子不想查,他也懒得去多管闲。罗士信带着一脑袋的大问号离开了陈家,然后直接去了禁卫军骑兵驻扎的大营。 回到大营时早已过了晌午,赵琦廉和谢安国按照罗士信的吩咐,已经把骑军全部人员都召集到了校场。两人猜到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连同白覃祝,三个偏将全部在在校场坐阵,见到长官归来,纷纷迎了上来 “将军,人马已经聚齐了,一个不少,您有什么吩咐?”,赵琦廉最大,当先向罗士信请示道。 罗士信从怀里掏出名单,递给赵琦廉,道:“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理由嘛...违反军纪,配戍边。” ................... 虽然知道这名单上一定有无辜之人,但罗士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抓来起来,然后送到裴世矩那里,交由羽林军接手,忙完之后,天色已经大黑。 “小王爷,有一位公子要想见您,下午就来了,一直在等您,现在还在大堂坐着呢。”罗士信这一天被折腾得焦头烂额,回到靠山王府本想好好洗个澡歇了,却有下人向他禀道。 “哦?他说他是谁了吗?”罗士信微微一愣,问道。 “那人说他叫李靖,是您的朋友。”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二十九章 万国朝会(六) 看无弹出的小说,上九<9>三<3>文,无弹出更清新,wm “小王爷,有个叫李靖的公子找您,说是您的朋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傍晚就来了,一直在等您,现在还在大厅呢。” “李靖?” 处理完内奸之事,天色已然大黑,罗士信刚回到王府,却有下人禀报,说有一个叫李靖的公子来访,此刻还在大厅中等着呢。在罗士信的想法里,以李靖那般高傲的性格,不见得会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忙,况且自己也不似杨素那般位高权重,最多也就能帮李靖在军中混个不大不小的职位,所以罗士信没想过李靖真能来找他,至少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嗯,我知道了...你叫厨房准备几个酒菜,送到我房里。”,罗士信向那下人吩咐一句,然后直接去了大堂。 “哈哈,药师兄,时隔一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小弟今日有些公务要忙,让药师兄久等了。” 罗士信进到大堂时,李靖正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品着茶水,罗士信不禁在心中朝李靖竖了竖大拇指,干等了几个时辰,依然能保持如此气度,除了和尚以外,常人一般都做不到。其实罗士信是非常欣赏李靖此人的,无论才学还是风度,李靖都是他见过的男人中最出众的一个,所以罗士信心底里是很想与李靖做朋友的,他愿意帮李靖,也多是出自这种心理。 “哪里的话,是李某不请自来,打扰了罗兄弟的休息才是。”,李靖果然风度不凡,微微一笑,道。 “嗨,别说那些了。走,去我院里,我们边喝边聊。”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 ............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快来看,洛琪自己绣的手帕,好看吧?” 江大美女虽然自小娇生惯养,但却非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那般被豢养在深宅之中,懂事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对手的斗争中度过,所以突然间被关在靠山王府的大墙之内,可是把这丫头给憋坏了。一天到晚闲着无事,居然跟春香那几个丫鬟学起了女红,今日绣了一个手帕,见罗士信归来,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向心上人炫耀。 “绣的不错,给我的吗?” “美的你...嘻嘻,等洛琪学成了,再给哥哥绣一个大战袍..位公子是...” 说了两句话,江洛琪才注意到李靖,大美女打眼儿一瞧,只见这公子气宇轩昂,英气不凡,看模样就知道是个人物。## “这位公子姓李名靖,是我的朋友。”,说着罗士信又向李靖介绍道:“这位姑娘名叫江洛琪,是小弟的未婚妻室...也是小弟的红颜知己。” “在客人面前你也这么放肆...”,江洛琪魅目狠狠挖了罗士信一眼,不过看表情很消受“红颜知己”这个称谓,然后向李靖微微一福,见礼道: “小女子江洛琪见过李公子。” “红颜知己...好一个红颜知己,人生得一知己已是难得,更何况是红颜知己呢...”,罗士信一句红颜知己,好似勾起了李靖的心事,居然没甩向他打招呼的大美女,兀自在那自言自语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药师兄?你没事吧...” “嗯事,没事...”,李靖也现自己的失态,急忙向江洛琪回了一礼,道:“在下刚刚走神儿了,还望江小姐切莫见怪。” “哪里,哪里,李公子言重了。” “药师兄,我们进屋说话。” 罗士信与李靖显然有事要说,洛琪美眉很懂礼节,告辞回房去了。不多时,下人便将酒菜备齐,罗士信和李靖两人对饮桌前,春香等八女则侍奉在一旁。 “罗兄弟现在已不是当年那个不名一文的黑小子了,而我...唉。”,几杯酒下肚,李靖又想起了自己和罗士信现在天壤相别的境遇,情不自禁的感伤道。 “药师兄别这么说,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天下人皆知的军神,流芳千古。” “哦?贤弟倒是看得起我,不过贤弟何以如此确定?” “小弟说是未卜先知,药师兄信吗?” 李靖当然不会认为罗士信是在说真的,微微一笑,道:“既然贤弟能未卜先知,那你猜猜我今日为何而来?” “呵呵,若是小弟猜的不错,药师兄是为昨日我们在酒楼所说入军一事。” “哈哈,贤弟说的不错,李某今日正是找你帮忙来了...不过...”,李靖爽朗闻言一笑,道:“不过这忙却不是要贤弟白帮,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贤弟一个消息...关于贤弟你的。” “哦?与我有关?药师兄且说来听听。”,罗士信闻言微微一诧,疑惑道。 “贤弟现在果然不是常人呢,”,李靖没有回答罗士信,反而看了看侍奉在旁的八个如花似玉的丫鬟,淡淡道:“连吃酒都有这么多下人伺候。” “都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们。”,罗士信明白李靖的意思,挥退春香等众丫鬟,又向李靖道:“药师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呵呵,刚才不是我不说,只不过此事涉及朝廷重臣,要是传将出去,你我恐怕都要惹来无妄之灾。”,李靖微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面色突然一沉,低声道: “贤弟,你可清楚,有人正在暗中算计你!” “什么?”,罗士信闻言心中就是一禀,沉吟片刻,向李靖问道: “药师兄说此事涉及朝廷重臣,那么,算计小弟的人,可是杨玄恩和越王府的那帮混蛋?” 弟已经都知道了?” 李靖微微吃了一惊,他原先想以此消息换取罗士信的帮忙,这样两不相欠,结果罗士信的反应竟然如此灵敏,这样一来,自己的信息就没什么价值了。 “如果真是他们,那小弟恐怕已经被他们算计了...” 听李靖的口气,看来自己是猜对了,罗士信呸了一声,把今天这事儿大致说了一遍,完了还没忘了咒骂越王府几句。 听罗士信说完,李靖无奈一笑,道:“原来还以为能帮贤弟一把,没想到...嗨,昨晚我一接到消息,就立刻来告知贤弟好了。” “这事儿怎能怪药师兄呢,最大的失策就是昨天接了杨玄恩那张名单,要怪只能怪自己大意。”,罗士信自嘲一句,然后道:“不管怎样,小弟还是要谢谢药师兄和红拂姐。” 罗士信清楚,禁卫军出内奸这事儿,是属于高度的机密,李靖能知道,那肯定红拂透露给他的。李靖也不掩饰,直言不讳道: “要谢你就谢红拂吧,我只是传个话而已,消息是她偷听到的。” “呵呵,有机会一定当面谢谢红拂姐。”,罗士信微微一笑,又问道: “药师兄,红拂姐可曾听到杨家人为什么要算计小弟?难道只因为小弟当了这右监门校尉,夺了他杨玄恩的权吗?” 李靖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事情哪里有这样简单,你可知道,你手下那姓陈的将军,就是越王府派人杀的!” “果然是他们...”,虽然有些吃惊,但这样的可能罗士信也不是没有猜测过,罗士信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高句丽的那些细作是杨玄恩故意放入禁卫军的...难道越王府和敌国高句丽有勾结?!” “贤弟只猜对了一半儿。”,李靖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然后不紧不慢道:“那些奸细的确是杨玄恩故意放进去的,但越王府与高句丽却没有勾结。” 李靖这话到让罗士信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琢磨半天也没想明白,不解道:“小弟不解,还请药师兄明言。” “呵呵,贤弟且听我慢慢道来...”,李靖微微一笑,道。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三十章 万国朝会(七) 看无弹出的小说,上九<9>三<3>文,无弹出更清新,wm 李靖的话让罗士信有点儿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半天也没想明白,不禁疑惑道: “药师兄说杨玄恩放进高句丽的细作,但却又没有勾结高句丽,小弟不解。##” “确实有些复杂,我刚从红拂那里听说时,也不太明白...”,李靖沉吟片刻,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解释道: “这事儿还得从朝臣对于征伐高句丽的不同态度说起。对于是否应该举倾国之力北征高句丽,在朝廷中一直都有不同的意见。大致有三种,其一是以国舅萧琮为的主和派,他们主张以安抚为主,威慑为辅,就算打,也不要动辄兴兵百万;其二是宇文世家和越王府为的主战派,他们怂恿杨广举全国之精锐,一击而平定北狄数部;其三则是像靠山王,虞世基这样的中立派。杨广原先是一心要打的,可后来出的一些事,让这昏君有些迟疑了。” “药师兄是说近年来各地不断出现的民变吗?不过这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原因,杨广确实有些担心大规模征徭役,会引起更大的民变,但更主要的,是因为高句丽那边态度有了些变化。自从杨广去岁亲征平定了吐谷浑,大隋军威正盛,高句丽国君高元心生怯意,语气上便有些服软。贤弟你也知道,杨广是那种极好脸面的人,高句丽的使一旦在万国朝会上,当着各国君王使节的面答应向隋称臣,那这仗恐怕就打不起来了...” “小弟好像明白了...”,罗士信脑子里隐约有了点儿眉目,顺着李靖的话推测道: “越王府故意放高句丽的细作混入禁卫军,就是想通过他们不断的向高元传递一些假消息,比如隋军外强中干,亦或是杨广铁了心要北征之类的,借以刺激高元继续强硬下去...目的,就是挑起两国的战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错,贤弟果然聪明。”,李靖微微一笑,赞了一句,接着道:“自从高颖,伍建章等曾经忠于杨勇的元老被杀的被杀,被抓的被抓,隐遁的隐遁,在军中那些嫡系亲信便成了一盘散沙,留下了不小的权力空缺,杨素老儿正想借着这次北征安插他的亲信去填补这些空缺,所以他越王府怎么会容忍朝廷的远征就此作罢呢。” “那陈付讫的死是怎么回事?” “陈付讫是杨玄恩亲信,帮助高句丽探子混进禁卫军,杨家人并没有经手,全部都是有陈付讫安排的。#/#起初陈付讫也不敢应下,可后来杨家人向其许以重利,又把陈家家眷全部送到了别处,让陈付讫再没了后顾之忧。哼哼...”,李靖冷冷一笑,道: “现在隋廷追查起来起来,陈付讫还是免不了要被灭口。不过缉查禁宫戍卫里的细作,此事极为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陈付讫突然被杀,一旦追查起来,还是能查到杨玄恩身上,所以他们想到了贤弟你。给你看过了那张名单,陈付讫死后,杨玄恩便有了说辞,就算裴世矩执意追查到底,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 “哦,难怪裴世矩警告我不许私自追查,原来他也是为我好啊...”,听李靖娓娓道完,罗士信算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道道,一拍脑门儿,道。 “裴世矩倒是和靠山王交情不错,不过就此罢休,却非全是为了不让你牵涉其中,”,李靖微微一笑,摇头晃脑的分析道: “要知道,裴世矩自己就是主战派的重要人物,对高句丽用兵的一应前期筹备几乎都是由他一人完成,试想他又怎想看到朝廷罢兵,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呢?再说了,越王府又没有真的勾结敌国,就算把杨家人都查了出来又怎样呢?杨广会真的对越王府下手吗?到时候除了搞得朝廷内乱,其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裴世矩这点大局观还是有的...” “药师兄果然才智过人,窥一斑而知全貌,看得真透彻。” 李靖确实有点儿卖弄的意思,许久以来在大兴无人赏识,也没人肯坐下来听他说话,李靖因此郁闷不已。可刚才罗士信一句“军神”,不仅让李靖多少找回了些自信,也使他隐隐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所以借着点儿酒劲儿侃侃而谈起来。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才在等贤弟的时候想明白的,要是贤弟事先也能知道一些详情,凭贤弟的才智也能想通的。” “呵呵...药师兄挺看得起小弟嘛...”,罗士信憨憨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杨家还人能想到这一石二鸟之计,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们了。” “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杨家人,老儿杨素年轻时是个英雄,我李某人佩服,可是现在嘛...哼”,李靖闻言不屑一哼,不以为然道:“杨家那些人除了杨玄感还算个人物以外,其他没一个我能看得上眼。” “哦?”,罗士信微微一诧,道:“那陈付讫这事儿...” “想出此计的人就是越王府的第一幕僚――李密。” “李密?!” “怎么?贤弟知道这个李密?” 爱美人不爱江上的李密罗士信怎能不知道,那也是隋末的一方豪强,实力雄厚的瓦岗军都曾替他卖命,可见此人手段不凡。不过此时的李密还是个不为人知的小人物,又和自己没啥关系,所以罗士信把这号人物忘到一边儿去了,却不想竟然被他摆了一道。 “听说过,好像在大兴也有些名气。”,罗士信随便应付一句道。 “不错,这李密是京兆人士,自幼好学,后来结识了杨玄感,得到他的赏识,就投到越王府成了他家的幕僚。贤弟别看此人名不见经传,但却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物,我在越王府也碰巧见过此人一次,虽然是一副书生模样,却颇有枭雄之资...嗨...”,李靖说着幽幽一叹,自言自语道: “他杨素要的只是肯替他杨家效力的人,如果我肯投到他越王府门下,也许早就能在军中立足了...” “呵呵,药师兄莫要感伤,替他越王府办事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弄不好还得被他们坑了。小弟说过,如果药师兄真想从军,不管目的为何,小弟都愿助你一臂之力...”,罗士信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然后稍一沉吟,道: “正好那个陈付讫死了,小弟就保举药师兄做禁宫戍卫军偏将,如何?” “哈哈哈...多谢贤弟好意,”,李靖闻言哈哈一笑,道:“不过此事着实不妥,现在禁卫军出了内奸,查的一定严,我的身份也...呵呵,贤弟也知道,不妥不妥...” 许小弟可以帮药师兄掩饰过去...” “不必了,要是给贤弟惹来麻烦,我李某人也于心不安...况且,我也不想入禁卫军。” “哦?药师兄的意思是...”,罗士信闻言微微一愣,问道。 “哈哈,不瞒贤弟,其实我一直不厌其烦的去越王府自荐,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加入北伐大军...战场上才是我崭露头角的地方!” 弟明白了...” 罗士信一听恍然大悟,李靖在朝中军中毫无背景可言,想要出头,想要培植自己的力量,只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北伐,就是就好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罗士信沉吟片刻,点头道:“药师兄放心,我帮你!” ................... 送去裴世矩那里的“内奸”,不管是真的还是冤的,从此都再没了消息,也没人在提起。清除了内患,大兴城就开始一心一意筹备旷古空前的万国朝会,消息传遍了四海宇内,各国的王公使节,各地的诸侯大员,各行各业的富商掮客,还有怀着各种目的投机,都开始向大兴这个天下第一都云集而来。罗士信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每天都有很多外国外地的人来到大兴,所以每天都得重新盘查禁宫周围的客栈酒楼,寺庙道观,忙的是不亦乐乎。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时间罗士信除了抽空去了几趟长孙府,就一直耗在公署里,反正李靖和伍云召的事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所以罗士信打算等忙过这段以后再着手解决。 “报――” 这一日,罗士信正在听赵琦廉向他汇报近段时间大兴宫周围的情况,突然有兵士急急忙忙来报,道: “禀报将军,西大街有人闹事,谢将军请您去定夺。” “有人闹事就抓,这也来烦我!”,罗士信正心烦,没好气的应了一句道。 “这个...”,那小兵闻言一阵为难,支支吾吾道:“闹事的人小的们不敢惹,谢将军也不敢...还是您去看看吧...”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三十一章 万国朝会(八) 看无弹出的小说,上九<9>三<3>文,无弹出更清新,wm 罗士信一个月来都在不断的重复做着那些单调乏味的公事,现在还要不厌其烦的听赵琦廉向他絮叨人手不够,此刻正在心烦的当口,却有官兵匆匆忙忙进来禀报,说有人在大兴宫西街惹事,罗士信当然没有好气儿,不耐烦道: “有人惹事就抓!这等小事也来烦我!” 那官兵闻言很是一阵问难,支支吾吾道:“禀将军,闹事的人我们不敢惹...谢安国将军也不敢...” 听这话罗士信不免一愣,禁卫军是什么,那可是专门负责给皇帝家看门儿的,天下军队从头儿数,除了羽林卫,也就属禁卫军牌儿大了。##平时办事不敢说专横跋扈,那也是眼高于顶的,他们不敢招惹的人,那来头一定不小。 “什么人这么嚣张,胆敢在禁宫外闹事,而且连禁卫军都不放在眼里?!” “回将军,惹事乃是许国公府的两位公子――宇文成趾和宇文成基,他们与一伙儿契丹人不知因何事生了争执,还险些动起手来,谢将军此刻正带人在那看着,叫小人来请您过去定夺。”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两个败家子儿!本少爷刚好心烦,正愁没地方泻火儿呢,算他们倒霉,撞到我手里了...” 罗士信闻言不怒反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样子很开心。靠山王府和宇文世家的矛盾虽然不像和越王府那般尖锐,但彼此的关系也没那么和谐,尤其是宇文成趾和宇文成基这对儿兄弟俩,与靠山王府那些太保没少生冲突,罗士信刚来时还在迎宾楼与他们干了一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上次看在宇文成都的面子上,作罢了,但这梁子却结下了。罗士信想好了,今日那对儿兄弟撞到自己枪口上,自己要是不公报私仇,那是对不起人民,向属下卫兵一招手,命道: “点齐五十军士,本将军今天要好好杀杀这俩小子的锐气!” ...................... 西大街其实原本只是“六坡”之上,大兴宫外一条很偏僻的街道,既不是进宫的必经之路,也不是什么观景场所,以前根本没人留意。#/#但也正因为西大街“无关紧要”,而且又在六坡之上,靠近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这里就逐渐形成了一个高档品集市,专门面向六坡之上那些王公贵。 这个高档品集市卖的东西那叫一个全:国内的,国外的;海底的,陆上的;金银翡翠,珍珠玛瑙;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总之这世上有的,只要属于奢侈品,这里应有尽有。所以,这里也成了纨绔子弟消磨时光的一个好去处,宇文成趾和宇文成基兄弟俩就经常在这里晃悠,是这里出名的“大客户”。 在那报信兵士的引领下,罗士信带了五十禁卫军骑士气势汹汹赶到了大兴宫西大街。甫一来到这里,就远远的看见两伙人在对峙,谢安国带着几个禁卫军挡在了中间,外围是禁卫军的骑兵列成的警戒线,再外面则是围观的人群。 罗士信大致看了一下情况,然后向身后一挥手,属下兵士会意,向人群高声喝道: “右监门校尉罗士信罗大人到,闲杂人等快快让路!” 自从端门街救驾,校场大战宇文成都,天赐大将罗士信的名号就在大兴城里流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神围,观百姓闻声纷纷向这里望来,都想见识一下传说中大隋新时代英雄的风貌。 这种“万众瞩目”的效果让罗士信感觉不错,本能的摆了个最帅的造型,待众兵士将人群喝开,分出一条道路,罗士信一催**追风,意气风的向事地点驰去。 谢安国看见长官道来,如获大赦,哭丧着脸凑了过来,向罗士信一抱拳,道:“将军,您可算来了...” 罗士信向他一摆手,示意不用他说话,然后眯缝着眼睛扫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只见宇文成趾,宇文成基两兄弟正趾高气昂的盯着他,一脸的不屑,看样子就很欠揍。他们身后还跟了一大群的恶奴家丁,一个个正凶神恶煞似的向对方叫嚣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和宇文兄弟对峙的是一伙衣着与汉族迥然不同汉子,全是长袍左衽,长袍大都由野兽的皮毛所制,圆领窄袖,足蹬长筒毛皮靴,裤脚放靴筒内。他们的型更是另类,两鬓都各留了一绺头,别处的头全部剃掉,溜光崭亮。这些人中只有一个戴着一定皮帽子,帽子顶上穿了一大串的珠饰,穿着也要比其他人体面许多,看样子应该是这群外族人的头头。 “我当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狗胆,居然敢在禁卫军的辖区撒野,原来宇文家两位公子。哼哼,怎么,几天没惹事,手痒了,跑这里来欺负外人了?” 在罗士信的想法,就宇文成趾和宇文成基人格品行,只要与别人生争执,那肯定是他们欺负人在先,况且罗士信也是打定主意要找这兄弟俩的晦气,所以一开口就没好气儿。 “你少他娘在这里放屁,上次在迎宾楼要不是我大哥出现,那时就把你废了...得得得,本公子也懒得与你废话,那些契丹人犯了法纪,这是你的地头儿,都抓了吧...” 宇文成基此话一出,差点儿没把罗士信气笑了,这厮真是一点儿觉悟都没有,难道看不出自己是专门来找他们兄弟的茬吗?罗士信冷冷一哼,不屑一顾道: “何人犯事本将军自有定论,不用你来教!” “啊呔!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就敢这样...” “你有胆再说一句!” 一旁宇文成趾刚想叫嚣,被罗士信一声喝住,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宇文成趾现在确实有点怵罗士信,毕竟连他大哥宇文成都也没按住那黑小子,自己就更不行了,更何况现在这里都是罗士信手下的骑兵,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支吾一句,没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罗将军,”,宇文成基又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插言道:“你也不用跟我们逞凶,这是你的辖区,就让那些契丹蛮人在大兴城里如此放肆,连国公府的公子都不放在眼里,我大隋国威何在?!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到底怎么回事?”,罗士信轻哼一声,没有理宇文成基,然后唤过谢安国,向他问道。 “禀将军,事情是这样的,这些是契丹王派来参加万国朝会的,他们说那个戴帽子是契丹的王子”,谢安国说着指了指那个衣着体面的契丹人,向罗士信低声道: “他们带了一匹毛皮,好像是要在这里兜售,然后碰到宇文成基和宇文成趾,这俩人看上那些契丹人的一件白虎皮,要买,契丹人不卖,结果就争执起来。他们一边是许国公府的少爷,一边是外国使节,末将不知如何处理,所以只好派人请您过来定夺...” 罗士信闻言点了点头,指了指宇文兄弟,道:“这俩东西是不是想低价收了人家的白虎皮,所以才起的争执?” “那倒不是,”,谢安国微微摇了摇头,道:“宇文兄弟出价倒是够高,可契丹人说白虎皮不是用来卖的,他们要买就买其他的,可宇文成基非要那张白虎皮,结果就...” “哼哼,我明白了...”,罗士信微微一笑,道。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的夫人是成功飒飒啊 第三十二章 万国朝会(九) “是不是宇文家那俩小书想要压价强买契丹人的白虎皮?” “回将军,这倒不是,宇文家那俩兄弟出价倒是够高,可契丹人死活就是不卖他们的白虎皮...”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罗士信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次还真是“冤枉”宇文成趾,宇文成基这对儿兄弟了,这俩小书欺男霸女的事儿倒是没少干,但对欺行霸市却不屑一顾。当然,这倒不是因为这俩货人品有多好,一则宇文家向来都不差钱,更主要的是这二人装阔爷装惯了,好面儿,所以宁可当冤大头,也不愿意被人说他们小气,一向出手阔绰,看上什么东西几乎从不还价。 “将军,宇文家那俩兄弟末将制不住,他们根本不把末将放在眼里,而那些...”,谢安国说着指了指另一边的契丹人,一脸无奈道: “他们虽然是契丹人,但再不济也是个使团,而且契丹王书也在,末将也不好对他们太强硬...” 谢安国的话意虽然显得对契丹人有些轻视,不过这倒不是他个人的想法,因为在这个时期,天下间几乎没有哪国人能看得起契丹人——他们确实是太落后了。 契丹其实是鲜卑柔然部的一支后裔,契丹民族是在唐末才逐渐强大起来的,而且直到距离隋末将近三百年以后的五代十国时期,才建立起了真正意义上的政权,而现在的契丹虽然也称为“国”,但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比较大的部落。 虽然契丹人不论男女老幼,个个剽悍尚武,但由于契丹这个民族在整体实力上太弱,无论是文化还是社会生产力,都要远远落后于东边的高句丽和南边的大隋,而在人口和组织能力方面又与西边儿的突厥人相距甚远。所以现在的契丹人只能是一个任人鱼肉的民族,周边的势力几乎都欺负过他们,也有不少的契丹部落依附于周边列强。契丹国之所以还没有亡国,也是由于契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大隋、高句丽、突厥还有室韦的中间地带,是个四战要冲之地,战略意义不言而喻,室韦国力没比契丹强多少,姑且不算,另外三强任谁都不能容忍这处战略要地落在别人的手里,三方相互制约,所以契丹才勉强维持到现在。 此时的契丹人全都以游牧和渔猎为生,由于生产力低下,像铁锅、兵器之类东西都需要和他国贸易获得。他们现在除了坚韧的民族个性以外,其他的几乎一无所有,如果稍有国威,也不会寒碜到要王书带着使团出来兜卖毛皮。 “您是管事的将军吧...”,罗士信和谢安国正说着话,那个戴帽书的契丹王书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插话道。。 罗士信上下仔细打量了这王书一番,好彪悍的一个青年,黝黑而又略显粗糙的皮肤,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还有他身上这套“兽皮”,无不流露着北方民族那种特有的野性。 “啊,在下罗士信,乃皇家禁卫军骑兵指挥,右监门校尉,阁下是...” 这契丹人音虽然有些怪异,但汉语说得倒也流利,按着汉人的礼节向罗士信抱了抱拳,客客气气道: “这位将军,在下叫摩会,是契丹大王摩力达的长书,此次代替父亲来大兴朝拜大隋陛下天可汗,顺道贩售些家乡特产的皮毛。那两位公书,我知道他们是贵人,他们想买我的白虎皮,出价也很合理,但这白虎皮是要进献给天可汗的贡品,确实是非卖之物。” 正如谢安国所说,这伙契丹人就是来参加万国朝会的契丹使团,那个戴帽书的青年就是契丹部落联盟领的儿书——摩会。这个摩会别看生得模样粗犷,但却是个很有抱负,很有思想的人。他自小看见族人不断的他人欺凌压迫,便立下志愿,要带领族人摆脱这种任人鱼肉的境地,所以他一有机会就游历周围列强,想学习富强之道,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看到了契丹与各国之间的差距,也学会了各国的语言。 他们这次来大兴,除了要参加万国朝会,另外还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兜卖这批毛皮。契丹人狩猎所得的动物都吃了,次级的毛皮自己留着用,好的毛皮都拿来与大隋和高句丽贸易,换来的钱回头再拿去采购大隋的铁器和粮食。不过在边境贸易,处于弱势的契丹人不仅要被那些皮货商人压榨,还要受到周边国家边境守军的层层盘剥,最后落到契丹人手里的利益根本是少得可怜,所以摩会想借着这万国朝会,直接在大兴兜售那些上等毛皮,这样至少不会被中间商剥削。 另一个目的则是为了应对传说中的隋军远征辽北之地,大隋朝廷的目标当然是高句丽,但像契丹,靺鞨,室韦这样的民族,对隋朝大军来说,灭掉他们不过是一走一过的事,所以也想就手解决了,这也是为什么隋军远征高句丽时,靺鞨会依附高句丽,组成联军抗隋。室韦有突厥人罩着,靺鞨有高丽人罩在,契丹就悲惨了,是个有娘生没爹疼的苦娃。为求自保,摩会想到了依附大隋,这次带来三张名贵白老虎皮,是摩力达手里最值钱的家什,最好的一张是要献给杨广的,还有两张准备用来疏通隋廷重臣,替他们说话。 “摩会王书是吧...王书无需顾虑,我大隋是有王法的,别管他们来头多大,也不能在这里肆意妄为!”,罗士信正想借此机会好好寻那兄弟俩的晦气,怎能让这摩会王书轻易的就此罢休,努力怂恿道。 “算了算了,我等小国寡民,招惹不起圣都的贵人。在下却非想得罪两位贵公书,麻烦将军帮忙向那二位公书协调一下,在下愿献上两张大虎皮,不要钱,只想息事宁人...” 罗士信当然不知道摩会的苦衷,对于这个所谓“王书”软弱的表态,罗士信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这哪里还有一点身为王书的尊严,甚至都对不起他那副剽悍的长相,对自己低声下气倒也罢了,居然还想对那俩败家书儿妥协! 然如此,那行吧,请王书随我过来。” 罗士信心里虽然不满,但人家苦主都不想继续追究,他又能怎样,只得无奈一笑,领着摩会来到宇文兄弟跟前,把摩会条件说了一遍。 见契丹人妥协,这下这俩兄弟就更嚣张了,宇文成趾把嘴撇的老高,抻着长音唧唧歪歪道: “别拿那些次货糊弄本少爷,我们看不上眼。别的本少爷也不多说,把白虎皮拿来,无论多少钱,我们出!” “放肆!白虎皮是要献给陛下的,这你也敢要,你是不是活腻了!”,罗士信看这兄弟俩实在不爽,寻个由头,暴喝一句,就想杀杀这厮的气焰。 “这...” 宇文成趾也知道皇帝的东西不能打主意,但白虎皮也的确是有钱难买的上品,他是真是舍不得这样白白放弃,况且他也不甘心就此向罗士信服软,稍稍寻思半刻,指了指那边搭在马背上的三张白虎皮,问道: “难道那些都是要呈给陛下的吗?” “这个...那倒不是,不过...” 摩会想也没想就把实话说了出来,好悬没把罗士信一口鲜血呛出来,做人朴实很好,但太朴实就不好这边罗士信气得够呛,那边宇文兄弟却暗喜不已,其实宇文成趾这话只是随便问问,给自己兄弟俩找个台阶下罢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骚骚一笑,没等摩会把话说我,便趾高气昂道: “这就行了,除了呈给陛下的贡品,另外的白虎皮,我们要了!” 注:摩会,契丹领,公元628年率其部落背突厥附唐 靺鞨既满族的先祖,是生活在满洲的通古斯民族,隋唐时期成为靺鞨,宋元以后改称为女真。 室韦,既达旦人,东胡后裔,蒙古族先祖。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三十三章 万国朝会(十) 契丹人常年生活在北边白山黑水之地,民风淳朴,从部落头领到普通百姓,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书,所以宇文成趾随口一问,摩会居然憨厚得把实话说了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差点儿没把罗士信气昏过去,宇文兄弟闻言倒是开心不已,更加趾高气昂,宇文成趾掐着腰,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指着那边搭在马背上的白虎皮,颐指气使道: “除了呈给陛下的白老虎皮,其他的,我们都要了。” “这两位公书,那白虎皮在下真有他用,实在不能奉上...”,摩会一脸无奈道:“不若这样,那些皮毛之中,除了白虎皮之外,两位公书可以随便挑上几件,不要钱...” “你个契丹狗凭什么与我家公书讲条件,要知道宇文世家可是当朝第一大家,我家公书要你的白虎皮,那是看得起你们,要是惹恼了我家两位公书,休怪我等打折你们的狗腿,一把火烧了你们那些臭皮毛,...” 摩会话还未说完,站在宇文成基身后的一个恶奴便跳出来替主书撑场面,指着摩会的鼻尖儿高声辱骂,大有忠心为主,舍我其谁的的气魄。 摩会带来的众手下见对方一个狗奴才竟然指着自家王书的鼻书辱骂契丹人,当下就不干了,一个个几里哇啦的咆哮起来,有的甚至还抽出了腰刀,想要动手。 跟随摩会来大兴的契丹人有十几个,他们汉话说的虽然不太利索,但却都听得懂。这些人都是有血性的汉书,罗士信未到之前,对于咄咄逼人的宇文兄弟,这些契丹人就已经有些忍耐不住,可是摩会不想惹事,生怕得罪了大兴的权贵,以后不好办事,所以一直拦着众手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但现在对方欺负人都欺负到这个地步了,摩会也压不住心里的火儿了,虎目圆睁,双眉紧皱,向宇文成趾质问道: “这位公书,你这下人说话也太没礼节了吧,怎么说我们也是外国使团,难道大隋人都是这样对待客人多吗...” “你们也算是外国使团...哼...”,旁边的宇文成基一声冷哼,一脸不屑的表情,道: “一群契丹狗...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些什么东西,给我家家奴提鞋都嫌你们低贱...”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契丹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摩会忍无可忍,几乎就在爆的边缘,另一边宇文家的一众恶奴也都挽袖书亮家伙,就准备当街与这些契丹人动手。罗士信见状心中暗乐,其实他刚才可以阻止双方情绪如此激化,但罗士信偏偏不这么做,他就是等宇文兄弟激怒那个契丹王书,这样他才可以借机整治这对儿兄弟。 一旁的谢安国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自己这长官居然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悠闲样,双方眼瞅着就要动手,谢安国也沉不住气了,向罗士信一抱拳,焦急道: “将军,这事儿不能坐视不管那,这是我们禁卫骑军的辖区,出了岔书,我们是要担责任的啊!” 罗士信微微一笑,朝谢安国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大踏步走到宇文家和契丹使团中间,大喝一声道: “天书脚下,尔等安敢如此放肆,都把兵器收起了,还不快快罢手!” 罗士信这声暴喝犹如狮吼虎啸,当时就把两边的人都给震住了,双方有所收敛,都向后推出几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摩会王书,这里是大隋的王都,岂容你们在此撒野,还不把兵刃都收起来!” 之前摩会选着退让,一方面是不想生事,怕得罪了大兴的权贵,那他们的事不好办了。另一面他也考虑到这里是汉人的地盘儿,如果和那些贵族书弟生冲突,自己这些被汉人严重蔑视的契丹人怎么可能讨得便宜,官兵也不会公道说话。罗士信这番严厉之词一出口,摩会更加确定自己先前的论断,料定这些官兵是打算帮偏架了,心中不免火大,同时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朗声道: “我契丹虽然国小民寡,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我们的族人有磐石般坚硬的意志,我们的勇士有猛虎般强壮的身体,我们不畏死亡,我们...” “行行行,本将军没叫你吟诗,就是要你的人收起兵刃,”,罗士信被摩会弄得哭笑不得,无奈朝他摆了摆手,然后猛地转过身来,伸手指着宇文成基身后那个恶奴,厉声道: “来人,给本将军拿下那个惹是生非的狗奴!” “得令!” 罗士信这一手太突然了,不仅摩会这些契丹人没料到,宇文成趾和宇文成基兄弟俩也都造的一愣,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那恶奴已经被一群禁卫军揪了出来,扭送到罗士信跟前。 “大人,小人犯了何事,您为何要拿小人?!” “哼哼,为何拿你...咦...” 罗士信冷冷一笑,正想喝斥两句,却现跪在眼前这恶奴有些面熟,只见这小书三十多岁年纪,长相甚是猥琐,就好像一个特大号的耗书脑袋安在了人的身上。罗士信再仔细端详两眼,心中不由得一诧,这小书不就是当初在齐郡历城追杀他和小绛雪的那个猥琐男吗!当时罗士信还差点被这小书一箭给挂了,后来若非白衣道姑韩若冰出现,罗士信死恐怕都落不下一个全尸。 冤家路窄,这话还真不假,罗士信几乎都把这茬忘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见他!几年不见,这小书居然一点儿进步都没有,还在给宇文家当狗奴。 “原来是你!” “怎么,大人认识小人吗?” 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了,罗士信已经从一个小孩儿长成了一个小伙书,但他这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黑脸实在太有特色了,所以之前这猥琐男看罗士信也很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已。 “哼哼...认得,我们当然认得...” 罗士信冷森森一笑,直看得那猥琐男一阵的恶寒,总感觉这黑脸将军动机不存。猥琐男讪讪一笑,道: “将军,小人只是看不过那些契丹狗欺辱我家主人,所以...” “喂!罗士信,你放着那些契丹狗不抓,却叫人拿下我家家奴,难道你想公报私仇吗?!”,罗士信和这猥琐男说了两句话,那边宇文成趾已经回过味儿来,暴喝一声,指着罗士信质问道。 “这事儿本将军稍后自有论断,不用你来插嘴!”,罗士信没甩宇文成趾,阴着脸,压低声音接着向猥琐男道: “狗贼,你还记不记得,大业初年,在齐郡历城之外,你还欠着几十条人命呢...” “齐郡...历城...啊!是你...”,经罗士信提醒,猥琐男终于想起眼前这黑小书是谁,心中惊诧不已,不由自主惊呼出来。 啪―― 猥琐男话未说完,罗士信抬手就是一马鞭,硬生生抽在猥琐男脸颊之上,没等他哀嚎声起,罗士信一声怒喝,道: “放肆,你个狗奴怎敢这样与本将军说话!今天本将军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注:高句丽和高丽的区别: 高句丽建国于公元前37年,最初为西汉玄菟郡高句丽管辖,后逐渐强盛,但并未断绝和中央王朝的臣属关系,进入隋唐时期后,因其不遵从隋唐两朝诏令,不断扩张,并阻塞朝鲜半岛其他政权入贡中原王朝的道路,结果导致隋唐两朝的征讨。公元668年,高氏高丽终于为唐朝统一,高句丽族则绝大部分被唐朝迁徙到中国内地,后和汉族融合,小部分融入周围各族之中,其王族绝嗣。 高丽立国于高氏高丽灭亡250多年后的公元918年,935年取代朝鲜半岛的另一个政权新罗,翌年又灭后百济国,统一了半岛中南部大部地区。至公元1392年,王氏高丽的大臣李成桂废王自立,并在1393年以“朝鲜和宁等号奏请”明朝,明赐李成桂为朝鲜王,王氏高丽遂改号朝鲜,学界一般称之为李氏朝鲜或简称李朝,此即我国明清时期的朝鲜国,其疆土展为现在的朝鲜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和韩国,人民展为现在的朝鲜族和韩族。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三十四章 万国朝会(十一 原本只想寻寻宇文家兄弟俩的晦气,却不想冤家路窄,竟然碰到了当年追杀自己和小绛雪的猥琐男,往事历历在目,新怨旧恨加在一起,罗士信更加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呔!罗士信,我们宇文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小的们,跟我上!” 罗士信这一鞭子下手可够狠的,直把猥琐男抽的是满地找牙。这下宇文家的人可不干了,宇文成趾当即就想招呼手下过去抢人,宇文成基比他哥能理智一些,知道谁的地盘谁做主的道理,一把将宇文成趾给拉了回去,不过却没有就此罢休,气势汹汹地走到罗士信跟前,指着还兀自在地上打滚儿的猥琐男,厉声向罗士信质问道: “罗士信,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别以为你仗着自己靠山王的太保就可以为所欲为,今日你要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儿,这事儿我们没完!” “没完?哼...”,罗士信不屑一哼,满不在乎地问道:“我倒要听听,你打算怎么个没完法儿呢?” “你无故殴打我家家奴,我要让我爹告上朝廷,请圣上撤了你的监门校尉之职!” “我好害怕呦...哼哼,无故殴打...”,对于宇文成基的威胁,显然罗士信很不在意,很挑衅的说了一句,然后立刻把脸一沉,“义正言辞”道: “你这狗奴侮辱契丹使节、意欲挑起两国争端在先,以下犯上、羞辱本将军在后。你说,你这狗奴该当何罪?!” 所有人听罗士信这话都是一愣,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争执,却被罗士信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别说宇文成基,就连摩会和那些契丹人。也没想到这黑脸将军会把问题提上到两国争端的高度。要是真如罗士信所说,那别说抽猥琐男这一鞭子,就是砍了他也丝毫不为过。 “嗯?信口雌黄,诬陷好人!”,待回过味儿来,宇文成基才想起来争辩。 “好人?哼,这些契丹的朋友不远万里来到大兴,那就是客人,可你们是怎么对待人家的?态度轻蔑,肆意羞辱...”,罗士信说着转向还有些呆愣愣的摩会,向他道: “摩会王子,刚才羞辱贵国人民的都有谁,你只管一一指认出来,本将军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不必了吧...”,摩会并不想把事情搞大,可也不想表现得太软弱,吱唔道:“只要他们收回刚才侮辱之言就好,在下不想伤了和气...” “我呸!本公子怎能向契丹人低头,你做梦吧!”,摩会话还没说完,那边宇文成趾又开始叫嚣起来。 “契丹人怎么了?契丹人凭的都是自己的双手吃饭,比你个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的纨绔少爷强上不知多少。你还腆脸说人家...” 罗士信一方面固然是想借此机会恶心恶心宇文兄弟俩,另一方面对于他们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罗士信也的确是看不惯,因为罗士信自己就是地主家的长工出身,从小被人肆意**,他知道那种凄凉的感觉。 “罗士信,你说谁混吃等死?!” “二哥,稍安勿躁!”,宇文成基喊住即将飙的宇文成趾,然后接着与罗士信理论道: “罗士信,我家这下人又何时羞辱过你了!” 罗士信闻言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猥琐男的跟前,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向他喝道: “本将军问话,你要是敢扯谎,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 猥琐男脸上挨的那一鞭子可是不轻,一口豁牙子被敲掉好几颗,现在还有点儿懵,迷迷糊糊中见那黑罗刹又来问话,心胆具颤,急忙点了点头,吭吭哧哧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说过我是小畜生...好好想想...当时还有一个小女孩儿...说!” 罗士信说的是当年在历城的时候,那群追杀他们的恶奴都这样称呼罗士信,猥琐男有印象,但记不太清了,现在被这凶恶的黑鬼如此逼问,哪里还有思考的余地,急忙点头应是,生怕哪句话没有随了他的意思,这厮再抬手来一鞭子。 “怎么样?”,罗士信松开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猥琐男,冲宇文成基得意一笑,道:“他自己承认了,你没话说了吧?” 之前和猥琐男的一番“叙旧”,罗士信是压低了声音,外人只见到两人说话,然后罗士信就给了那恶奴一鞭子,但却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所以现在那猥琐男一承认,宇文成基还真以为他刚才辱骂了罗士信呢,一时间有些语塞,正寻思如何应对,却见罗士信突然抽出腰间佩刀,转身手起刀落,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当场了解了猥琐男的性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谁能想到罗士信会这么狠,刚才还一脸笑意,转头就痛下杀手,刹时间所有人都定在了那里,直勾勾看着罗士信。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猥琐男当年欠了几十条人命,今日得到命运的审判,也算是罪有应得。罗士信一刀劈死猥琐男,心中默念一句“杀人偿命”,然后用那死鬼的衣裳蹭了蹭刀头之血,收刀回壳,昂头向众人高声道: “这厮辱骂契丹王子在先,以下犯上在后,两罪并罚,杀!” 经过初时的安静,现场一片哗然,围观百姓和禁卫军骑士都议论纷纷,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展成这样。宇文家的人被罗士信的雷霆手段所震慑,一个个噤若寒蝉,收敛不少。而以摩会为的契丹人则既惊诧又感动,契丹人何曾收到过这样“公正”的待遇,甚至把惹事之人当场就给砍了,这是摩会做梦也不敢想的。 “宇文成趾,宇文成基,看在许国公的情面上,今日我姑且不追究你们的过错,带着你家狗奴的尸,快快离去!” “罗士信你等着,这事我们没完!” 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俩也不笨,清楚罗士信此刻风头正盛,鬼晓得他还能做出什么没谱儿的事来,扔下一句狠话,叫人抬着猥琐男的尸,仓惶离去。 “将军怎么...嗨,您让我怎么说啊!” 此刻最焦心的就属谢安国了,他明白宇文成基的话绝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莫说死的是当朝第一大世家宇文家的奴才,就是换做一个普通百姓,无论他犯了什么法纪,按律都应该先抓起来,交给专门机构审过再判,也不能随便把人当街砍死。罗士信现在擅自决断,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他这黑锅都背定了。 “那个人必须得死!”,罗士信低低说了一句,旋即才现谢安国焦急的神态,释然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语调,笑嘻嘻道: “谢大哥不必担心,大不了这个监门校尉不干了,没什么的...” “罗将军,请受我等一礼!”,罗士信正与谢安国说着话,摩会带着一群手下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先行了一套契丹礼,才道: “罗将军能如此公道,不轻视我们契丹人,我摩会代表我的族人感谢将军,这几张貂皮不成敬意,希望将军能收下!” 说着摩会转身从属下手中接过一摞上好的貂皮,递给罗士信。见此情形,罗士信不由无奈一笑,罗士信虽然也看不惯宇文家的人那样歧视契丹人,但他杀猥琐男却是因为自己的理由,而摩会还以为罗士信是为了给他们契丹人出气才做的那样极端。 个中缘由罗士信当然不能向他解释,这貂皮当然他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摇了摇头,把貂皮推了回去,道: “王子这礼物我不能收,那恶奴狗仗人势,目中无人,本将军也是一时激愤才杀了他。” “不管怎么说,将军刚才也仗义替我们说了公道话,我们契丹人向来不喜欢绕弯弯,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要是罗将军看得起我们契丹人,就请收下礼物!” “这...”,摩会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罗士信也不好在矫情,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便从这里挑两张皮毛,再多,我是决计不要的。” “哈哈,行!”,摩会爽朗一笑,然后亲自从这摞貂皮中挑出一张紫貂皮和一张雪貂皮递给罗士信,道: “我摩会把罗将军当作朋友了,以后如果有用到摩会的地方,请将军尽管开口,摩会一定尽力而为!” 罗士信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会求到摩会头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摩会王子还有什么要罗某人帮忙的?” 罗士信这只是一句客气话,意思是如果你没事,我就要闪了,可不想这摩会实在得很,以为这是罗士信的肺腑之言,稍一沉吟,道: “罗将军能否帮我们寻个落脚的住处,带着贡品和这些毛皮,我们不敢投宿到一般的客栈,所以...”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愣,外国使团都会被安排在驿馆之中,摩会他们怎么会没有落脚的地方呢,不解问道:“怎么,礼部难道没有为王子等人在驿馆中安排住处吗?” “唉!”,摩会轻轻一叹,道:“万国朝会使团太多,驿馆都分给那些有来头的使团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国只能住在客栈里...” 摩会虽然没有明言,但罗士信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人穷就会被看不起,契丹这样的弱小国家在万国朝会中着实抬不起眼,怎会受人待见。 “这样吧,”,罗士信看这所谓王子也不容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反正对他来说也是举手之劳,拍了拍摩会的肩膀,道: “王子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家小住吧,反正我家也大得很。” “呵呵,如此那多谢罗将军了...” 罗士信留下谢安国清理一下现场,然后领着摩会和契丹使团回到了靠山王府。刚刚看到“靠山王府”这个大门匾时,摩会惊呆不已,靠山王那是多大的名头,皇帝的叔叔,天下兵马大元帅!摩会之前也看出这黑脸儿小将军有些来头,却怎么没想到他竟然靠山王府的人,这下对罗士信能那样对他们“平易近人”就更加感激不已。 “小王爷,有人给您送来一封请柬,请您过目。” 罗士信让人给摩会他们安排了住处,正想回署衙,等着宇文家来找他算账,这时却有下人给他送来一封便笺。罗士信拆开便笺一看,还真是小吃了一惊,内容倒没什么,就是邀他今晚去迎宾楼吃饭,让罗士信吃惊的是这封便笺的落款,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沈法兴! 第三十五章 万国朝会(十二) 在靠山王府给摩会一伙人安排了住处,罗士信下午回到公署,当街砍杀宇文家奴的事暂时还没兴起什么**浪。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处理了一些公务琐事,傍晚时候,罗士信便离开公署,去迎宾楼拜见自己那个富甲一方的准岳父。 其实罗士信心里也一直在寻思,当初说的好,自己一旦在大兴站稳了脚跟,就马上派人知会沈家一声,现在自己在大兴也算是混得人模狗样,是不是应该把逸月接过来,结果还没等罗士信去做,沈法兴倒先来了。 沈法兴与罗士信约定的位子是在三楼,万国朝会期间能在三楼订到位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迎宾楼本来生意就很红火,最近因为天下人都汇集到了大兴,这里就更是座无虚席。 深秋天黑得早,罗士信来到迎宾楼时,这里已经灯火通明。罗士信直接上到三楼,这里被隔成一个个的雅间,按照便笺上所写找到地字二号房,推门一看,里面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在悠闲的独斟自饮,罗士信定睛再看,这不就是沈法兴还有谁来。 “贤婿...哈哈...让老夫好想啊!来来来,咱们爷俩儿边喝边聊” 罗士信刚一进来,还没等说话,沈法兴倒先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一把拉过罗士信,将他偌大的身躯按在座位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罗士信这时才寻得开口的机会,向沈法兴一抱拳,道: “许久未见,小婿还没来得及向岳丈大人请安呢,这如何使得...” “唉”,沈法兴一摆手,不以为然道:“咱们爷俩儿是什么关系,何须在乎那些凡夫俗理,说别的就外道了。” “呵呵,岳丈大人说的是...”,罗士信憨憨一笑,道:“您怎么来大兴了?” “这不是要开万国会了嘛,我们沈家在全国各地都有产业,关中这里也不少,万国会这么好个财的机会,老夫怎会让它白白错过,所以便亲自来大兴打点我们的产业。再说通往西方的商路不是也打开了嘛,那边儿到处都是金子,老夫想借着这次万国朝会跟那些西域人了解了解他们的人情风俗,也找机会见见西域各国的王族和使团,将来老夫打算组建自己的商团,跟西边通商...” 原来,大隋朝廷向外宣布要召开万国朝会,吸引来不仅是外国的商队使团,大隋境内的商贾财阀也都看中了这次机会,纷纷赶来大兴,号称江南第一宗族的沈家得到消息,又怎能不到。 正如沈法兴所说,沈家在大兴也有不少的产业,所以在沈法兴动身之前已经派来了几波人处理这里的产业,沈法兴也是昨日天才到的大兴,他刚来就向人问起罗士信在大兴的情况,然后今天便派人约来罗士信。 沈法兴现在怎么看罗士信怎么感觉顺眼,他当初在武康把女儿许配给罗士信,大半儿的理由是因为罗士信看了摸了沈逸月的身子,而且还弄得满城皆知,当时多少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沈法兴现在看来,那时自己的决定实在太明智了,想想罗士信才来大兴多久,就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几乎成了大兴城人尽皆知的人物,再加上靠山王府这样的深厚的背景,自己这个准女婿可真是前途无量。 不过沈法兴显得这样开心却不只这一个理由,对于像沈家这样的江南豪门,他们之所以与大隋朝廷合不来,与关中门阀不对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南方豪门家族没办法打入到朝堂之中,没办法参与到统治阶层,江南豪门在经济上的实力丝毫不逊于北方门阀,但却得不到与经济实力相称的政治权利,朝廷上层决定国家政策时很少考虑到他们的利益,而他们在朝廷中又没有自己的代言人,结果就是南方那些宗族豪门和大隋朝廷越来越不合拍,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而罗士信却有可能改变沈家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他救过皇帝的性命,他是靠山王最喜爱的干儿子,他当着杨广和文武百官的面打平过天宝大将,如果自己这女婿再能在军中朝中培植一些嫡系势力,那他就是沈家在朝廷中最好的利益代言人。 “逸月怎么样了?小婿最近正想派人接她过来呢。”,沈法兴说完,罗士信寻了个空当,问起了沈逸月的情况。 “哈哈,不用了,老夫刚一知道贤婿的现状,就已经派人去武康接她了...嗯,看来老夫也应该在大兴建一处大宅子了...” 沈法兴今晚心情不错,喝了不少的酒,与罗士信聊了很多,开心的不开心的,关于罗士信和沈逸月婚事的,关于沈家在北方有多少多少的产业,还有他个人的那些理想和打算。 罗士信一直默默的听着,当听到沈法兴说起沈家的产业时,罗士信不由心念一动,想起伍云召临走时托他所办之事,遂向沈法兴问道: “岳丈大人,您说沈家在北方也有铁匠铺...那,我们的铁匠铺能打造兵器甲胄吗?” “哈哈...,贤婿也不是外人,老夫就告诉你...贤婿切莫外传啊...”,沈法兴酒劲儿正浓,嘴也没了把门儿的,说话也丝毫不假思考,却还故作神秘的道: “凭我们沈家的财力势力,别说打造些许兵刃甲胄,就算要武装一支军队...那也不在话下!” 沈法兴现在虽然有些迷糊,但他说的话却绝非虚言,沈家作为江南第一大族,沈法兴早有组建家族武装的心思,那样既可以保护沈家偌大的产业,也可以保证沈家在江南的强势地位,但是大隋官军依然强大,沈法兴还不敢太过造次,所以他只能暗中训练训练家丁,再拉拢一些江湖闲人,悦来客栈便是因此而设。不过虽然不能公开组建武装,但其他方面的准备沈法兴却没有懈怠,包括财力、物力、人力的储备,这其中就包含罗士信所问的能打造兵刃甲胄的专业人士。 “士信你问这个干嘛?” “岳丈,小婿有一事相求,还望岳丈能鼎力相助。” “士信,你我翁婿之间何须这样客气,有话直说便是。” “是这样的,小婿在卧虎山那里有几个过命的把兄弟,还有两千多号人马,现在他们想追随小婿投军,这些人勇武有余,可手里的家伙却有些寒碜,所以小婿想弄些兵器甲胄...” 在隋唐时期,正规军由朝廷给配备兵器甲胄,而其他府兵都得自备兵甲马匹的,战时为兵,平时为农,如果伍云召那票人马被招安,不见得就能享受正规军的待遇,如果按府兵算,家伙就得自己准备。 “士信不必说了,老夫明白,不就是两千套兵器甲胄嘛,这不是问题,”,沈法兴一时性起,向罗士信摆了摆手,开怀道: “哈哈,贤婿的人马那就是咱自家的人马,你都想要些什么,尽管开口!” 第三十六章 万国朝会(十三) 借着酒劲儿,沈法兴很爽快就答应了罗士信的要求,罗士信真是为自己摊上这么一个大方的老丈人而欣喜不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士信啊,那你都想要些什么样的东西呢?兵器?马匹?还是铠甲?” “这个...” 沈法兴此话一出,罗士信也犯了寻思,伍云召当初只是跟罗士信说要骑兵的家什,具体的却要罗士信自己掂量。罗士信现在带的是倒是皇家禁卫军的骑兵,不过这支骑兵更像是“仪仗队”多一些,用的家伙是那种形象上比较拉风的“隋剑”,而甲胄则是以明光铠为基础改制的铁甲,**清一色突厥产高头大马。 这套装备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根本不适合实战,骑兵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们的速度冲击力,像这样穿着一身铁皮,在大街上晃晃悠悠巡逻没问题,但要是让他们冲锋陷阵或是长途奔袭,那纯属是在搞笑,因为扛着这样的重量作战,不出半天,就算人能抗得住,马匹也受不了。 罗士信满脑子翻弄着自己的那些未来记忆,从古至今所有知名的骑兵都扫了个遍,觉得无论是重甲骑兵还是轻装骑兵都不太适合汉人。想来想去,罗士信决定在防护力和机动性之间选着一个折中方案,将卧虎山那支人马打造成“中甲骑兵”。 沉吟良久,罗士信向沈法兴道:“马匹就无需岳丈大人费心了,不过甲胄、兵器,这些东西都得靠您了。” “哈哈,说这些外道,要什么,你只管说吧。” 沈法兴现在虽然酒意正浓,但头脑却清醒得很,正像他自己所说,罗士信的人马就是自家的人马,沈法兴需要罗士信在朝廷中为沈家的利益代言,而罗士信想要在军中朝中立足,则需要铁杆儿的嫡系人马撑腰,所以沈法兴对于武装卧虎山那票人马,那是非常有积极性的。 “以单兵算,护甲方面,铁盔是必需的,还有全套的牛皮甲,在躯干的牛皮甲上,要害部位还需要嵌上鱼鳞铁片...还有披风...兵器方面嘛,需要强弓,马刀...再来两柄双刃手斧...所有这些东西,最好都按两千套准备...岳丈?” 罗士信只是自顾自的念叨着,也没留意沈法兴表情,待他说完,却现沈法兴正一脸无知的盯着自己。 “岳丈?您没事吧?” “士信呀,老夫没带过兵,没什么见识,你说的那些马刀,双刃手斧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还有那个什么...老夫听说过牛皮甲,也知道鱼鳞甲,可嵌入鱼鳞铁片的牛皮甲又是什么呢...” 罗士信一拍脑门,刚才只顾着说话,却忘了斩马刀和双刃手斧此时并不知名,而镶鱼鳞片的牛皮甲更是罗士信自己想出的东西,别说沈法兴不知道,就是问老头子杨林,他也不见得知道。罗士信自嘲一笑,道: “呵呵,非是岳丈大人没有见识,只是这几样东西都是小婿自己所设想,待小婿回去画出图样,过两日交给岳丈,岳丈再找匠人按照图样打造就成了。” “哦,哈哈,贤婿果然人才啊!” “岳丈,既然您在大兴还要呆上很久,不若去我那里暂住吧,靠山王府大得很呢。”,一对儿准翁婿这顿酒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末了,罗士信邀请沈法兴去靠山王府暂住。 “老夫在大兴有处宅子,而且生意上还有许多事等着老夫去处理,就先不去靠山王府了。老夫打算过一阵子登门拜访靠山王,贤婿可要代为引见引见。” “呵呵,这不是问题...”,罗士信微微一笑,道。 沈法兴给罗士信留下了联系地址,带上等候在一楼的保镖,先行离开了迎宾楼。目送沈法兴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罗士信才独自回去靠山王府。 回到靠山王府时,天色已然大黑,罗士信原本打算先去看看摩会那群人,可是契丹人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早都休息了。 看时候还早,估计此刻洛琪大美女应该还没有睡下,罗士信便携上摩会送给他的两张名贵貂皮,向大美女的院子走去。 其实江洛琪就住在罗士信隔壁的院落,自从她来了以后,春香那几个丫鬟就住到了江洛琪的院子,而罗士信就变成了“独守空房”。 来到江洛琪的院子,大美女的房间果然还亮着灯光,里面还隐隐传出莺莺燕燕的笑声,罗士信推门而入,原来春香等众丫头也在这里,正在与大美女聊天。罗士信与江洛琪的关系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一众丫鬟都很知趣,见罗士信进来,便立刻都退了出去。 “哥哥今天回来的这么晚...咦,这是什么?”,江洛琪给罗士信倒上一杯茶水,刚好看到罗士信手中一堆毛茸茸的东西,疑惑道。 “呵呵,貂皮,这有两张,一张是雪貂,一张是紫貂,都是极品啊!” “哇,好柔顺,真漂亮...”,大美女把弄着两张貂皮,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双眸放光,喜滋滋问道:“都是送给洛琪的吗?” “这里有垢儿一张..咳...”,女人变脸永远都比变天快,罗士信话一出口,大美女面色立刻就稍有不悦,不过罗士信反应够快,干咳一声,谄媚道: “一共两张貂皮,我特意带回来让洛琪你先挑...” “嘻嘻...”,大美女闻言噗哧一笑,用玉指轻轻戳了罗士信额头一下,佯怒道: “这是住在王府里的那些契丹人送给哥哥的吧?哼,怕是哥哥还没来的及去垢儿妹妹那里吧...” 自从罗士信第一次拜访长孙府以后,大美女江洛琪和小美女长孙无垢便有了联系,这一个多月以来罗士信忙于公事,两女之间更是走动频繁,不是江洛琪去长孙府找长孙无垢,就是长孙无垢来靠山王府找江洛琪。江洛琪也把她和罗士信的关系透露给了长孙无垢,其实在扶风之时,长孙无垢就已经感觉到罗士信和江洛琪之间有一种暧昧的关系,对现今这样的结果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而且长孙无垢还是历史上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对男人三妻四妾这种事抱着非常开放的态度,更何况她与江洛琪共历过险,同患过难,因此欣然接受了江洛琪做她的“姐妹”。 “瞎猜,是那些契丹人送我的不假,不过这是白天的事...嘿嘿,哥哥我就是想让洛琪先选,所以才...” “哼,这话要是让垢儿妹妹听到,还不得伤心死...”,人说当官的两张嘴口,其实女人才是真正的两张嘴,刚刚还微有不快,现在倒替长孙无垢说起话来,轻斥罗士信一句,道: “以后要是洛琪和垢儿妹妹进了你罗家门,你可不许像现在这般偏心...” “一定,一定”,罗士信憨憨一笑,道。 “呵呵,”,洛琪大美女妩媚一笑,道:“哥哥既然这么乖,那洛琪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第三十七章 万国朝会(十四) 虽然清楚罗士信刚才的话是在哄自己,但听在心里,江洛琪还是喜滋滋的,一句“不许偏心”,其实也是为了营造一个和谐的气氛,不让罗士信难做罢了。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罗士信骚骚一笑,道:“难不成是我的老丈人答应把洛琪许配给我了?” “这你得等...”,大美女娇嗔一句,然后道:“是和垢儿妹妹有关,今日洛琪去过长孙府,听垢儿妹妹说,晋阳公主告诉她,炀帝已经允诺为哥哥和垢儿妹妹赐婚...哥哥你就快要做新郎了...” 广答应了?”,上次在长孙府见到两位公主,晋阳的确提过此事,不过后来一个多月来就再没什么消息,所以罗士信早把这茬忘一边儿去了。 “晋阳告诉垢儿妹妹说,皇帝很快就会赐婚...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当然是好消息,不过...唉,”,罗士信装模作样的一叹,道:“可惜还是美中不足啊!” 大美女闻言一愣,疑惑道:“怎么?像垢儿妹妹那样美丽贤惠的大家闺秀要嫁给你了,哥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嘿嘿...要是洛琪能一起嫁给我,那就完美了。”,罗士信说着淫荡一笑,伸出一之手抄住江洛琪的小蛮腰,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握住大美女的柔荑,问道: “我那个岳父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啊?他一天不答应把宝贝洛琪许配给我,我这心里就总是放不下呀!” 江洛琪挣扎了几下没有起来,便半推半就的坐在了罗士信的腿上,风情万种的横了罗士信一眼,悠悠道: “前两天洛琪收到爹爹的密信,他老人家为了追查那些刺杀杨广并嫁祸给弥勒教的人到底是何来路,已经去了齐郡,此刻他人具体身在何处,洛琪也不知道。” “齐郡?那些刺客来自齐郡的人?” “这个洛琪就不清楚了,不过爹爹在信上说,那些刺客很可能与泰山的碧霞祠有关。” “你爹总是神龙见不见尾的,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现身。唉!”,罗士信轻轻一叹,不无埋怨道:“我们的事也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头儿...” “洛琪不是已经答应过了嘛,一年以内爹爹要是不现身,洛琪就嫁给你...”,江洛琪见罗士信有些沮丧,心中感动,温言安慰道:“洛琪迟早是哥哥的人,哥哥难道还怕洛琪跑了不成?” “哈,既然洛琪迟早是我的人,那宜早不宜迟,我们便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叫我那岳丈大人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罗士信说着一把将大美女揽入怀中,也没征求大美女的意见,便用自己的大嘴把江洛琪的小嘴儿封个严实,一条恶舌扭动着钻入大美女的檀口之中。 相处久了,罗士信对江洛琪也没以前那般“相敬如宾”了,搂搂抱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拉拉扯扯更是不再背着人了,所以对于罗士信现在的放肆举动,江洛琪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一下,便采取了容忍的态度,任由罗士信一张大嘴对自己又啃又舔。 其实原本罗士信并没有侵犯江大美女的意图,他只是想开个玩笑,顺便占点儿便宜,结果没想到洛琪美眉竟然如此乖顺!夜深人静,怀抱绝色美女,再加上体内超于常人的雄性激素的刺激,罗士信开始有了犯罪的念头,嘴上没闲着,一只魔爪也慢慢向江洛琪衣裳之内摸了进去。 此刻洛琪美眉正被罗士信的大舌搅得意乱情迷,却突然感到一只恶爪从自己腰间一点点向自己双峰袭来,大美女猛地清醒过来,她没想到罗士信竟然如此得寸进尺,羞愤交加之下,银牙狠狠咬了罗士信嘴唇一下,然后趁罗士信吃疼的功夫,挣脱开这只恶兽的魔掌。 “我的心肝儿,你哪里逃...唉?” 罗士信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正想使出一招饿虎扑食,却猛地现洛琪美眉已经双眸泛光,泪水眼瞅着就要流了下来。洛琪美眉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看得罗士信心疼,迫使他不得不由野兽重新变回了人类,强压住满身的**,讪讪一笑,兀自诡辩道: “洛琪不是说早晚是我的人嘛...呵呵...情至浓处,所以...失态了...嘿嘿...” “总之没成亲就是不行...”,江洛琪警惕的盯着罗士信,大娇嗔道。 “好好好,洛琪说怎样就怎样...哎呦...洛琪下嘴可够狠的,都咬破了...”,为了安抚洛琪美眉受伤的心灵,罗士信居然无耻的使出转移视线这一招,装腔作势道。 “谁叫你欺负我...”,洛琪美眉虽然警惕依然,但已经收起刚刚那副准备拼命的架势,关切的问道:“还痛吗?” “嘿嘿...洛琪要我痛我就痛,洛琪不准我痛我就不痛...” “贫嘴...呵呵...好了,与你说说正事。”,见罗士信已经打消了继续作恶的念头,大美女又重新回到罗士信身边,妩媚一笑,道: “你义父说,杨广打算在除夕前后召开‘万国朝会’,到时候不论是大隋的还是外国的,大兴有地位的人都会聚积到大兴宫,城里各处也一定会张灯结彩、燃放爆竹,而禁卫军和护城戍卫军的大部分注意力也一定集中在大兴宫周围,洛琪以为这是营救忠孝王最好的机会...” “除夕...嗯,确实是个好机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罗士信稍一沉吟,道:“我父王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嘻嘻...”,大美女闻言调皮一笑,不无自豪道:“老王爷说洛琪心思缜密,办事稳妥,所以营救忠孝王一事,靠山王全权交给洛琪处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他说就行。” “呵呵,洛琪本事...”,赞扬一句,罗士信又问道:“女军师,那这事儿你怎么打算呢?” “嗯,先在这段时间内,将监控忠孝王的守卫全部换成靠山王的人马,老王爷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了。下一步就是尽快寻得一具身材,年龄都与忠孝王相仿的死尸做替身...” “听说忠孝王身材魁梧高大,像他这个年纪的,恐怕不太容易找到身材相似的死尸...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听到一处不妥,罗士信插言问道。 “这不成问题,找不到死的,找个活的也行...”,洛琪美眉“轻描淡写”的解决了罗士信的疑问,接着说道: “最熟悉忠孝王的莫属他的儿子,所以我们得尽快通知伍云召大哥赶来大兴,寻找替身的事由他去做再稳妥不过了。最后就是忠孝王的归宿,把人救出来以后,必须立刻安排他离开大兴,至于去哪里,就得等伍云召大哥定夺了。” “不错,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这里面我应该做什么呢?” “哥哥需要做的..洛琪想起来再说吧。” “敢情没我什么事儿...不愧是我的小宝贝儿,怕我累着,知道心疼哥哥...” “嘻嘻,哥哥还知道生气...放心,动手的时候少不了哥哥就是了...”,洛琪美眉咯咯一笑,用玉指轻轻戳了他一下,道。 “没忘了我就好...”,罗士信刚刚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当然没有生气,他在大美女粉雕玉琢的脸蛋儿上轻吻一口,指了指桌子上的两张貂皮,问道: “我要回去歇了,再多呆一会儿,我怕忍不住会犯错误...洛琪快选一个吧。” “这貂皮真好...不如哥哥再去向那些契丹人多要几张这样的貂皮来吧...”,洛琪美眉兀自摆弄起两张光洁柔顺的貂皮,爱不释手,也不知该选择哪张,最后干脆向罗士信卖起乖来。 “雪貂和紫貂都是貂中极品,人家手里也不多,哪能说要就要。” “下人们都说,哥哥今天帮了这些契丹人的大忙,那他们出几张貂皮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了,他们这些契丹人,能住到靠山王府里来就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啊,让他们把貂皮都拿出来都不过分...再说洛琪只要雪貂和紫貂的...”,大美女把小嘴儿一撇,不以为然道。 “洛琪,你看不起契丹人吗?”,罗士信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嗯?他们只是契丹人啊...”,洛琪美眉见罗士信脸色不善,赶忙装出一副可爱无辜的表情,娇滴滴问道: “难道洛琪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第三十八章 万国朝会(十五) “难道洛琪有什么不对吗?”大美女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娇滴滴问道。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洛琪看不起契丹人吗?” “契丹人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种田不行,做生意也不行,除了打猎,他们什么都不会,怎么会有人看得起...” “我以前也是什么都不行的人,不也有翻身的今天。” “哥哥不一样...” “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是汉人!”,江洛琪想都没想便脱口道。 “” 世人的观点大都是相似的,隋时的契丹民族实在太落后了,没有高句丽那样如日中天的气势、没有突厥那样纵横草原大漠的铁骑,没有西域各国那样繁荣的贸易和富庶的生活,他们甚至都不如室韦和靺鞨这样民族,因为人家至少还有强大帝国的庇护,契丹人除了坚韧的民族性格,其他几乎一无所有。因此在汉人眼中,契丹民族是低等的,这种思想不仅宇文兄弟和他们的家奴有,在江洛琪的意识里同样存在。 “洛琪,你记住,轻视一人不对,轻视一个民族也是不对的,说不定在将来的哪一天,拯救我们的,就是洛琪眼中一钱不值的契丹人。”,罗士信幽幽一叹,他知道,想要让江洛琪改变这种观点是很难的,所以说完这一句,就不在提及契丹人,接着刚才的话题道: “一共就这两张貂皮,你挑完了没有?” 大美女一手拿着紫貂皮,一手拿着雪貂皮,秀眉微蹙,看来难以取舍,犹豫良久,才道:“哥哥回去吧,明日洛琪自己带着这两张去找垢儿妹妹,让她先选。” “哼,那你不早说...我走了...” “对了,还有一事...”,罗士信正想转身离去,江洛琪突然想起一事,道:“李世民来大兴了,给哥哥你和长孙无忌公子各送了一张请柬,说是明晚在迎宾楼摆了一桌酒席,要与你们叙叙旧...” “哦?请柬呢?” “就放在你房里的桌子上了...” 第二天上午,罗士信揣上李世民的请柬,正想去公署上班,却被一大群官兵堵在了靠山王府外的长街上。罗士信开始并不知道这些官兵是来找他的,正想调转马头,绕道过去,却不想这群官兵一见罗士信现身,便一拥而上,拦住他的去路。 “罗将军,有人举报,说昨日你当街行凶,无故杀死许国公府的家人,可有此事?”,罗士信正诧异间,人群中分出一骑,三十多岁年纪,一脸的短胡茬儿,顶盔披甲,指着罗士信的鼻子质问道。 这人罗士信认得,他叫肖恩杰,是个从七品的领军府司马,专职大兴城治安,他负责的辖区和罗士信的辖区紧挨着,所以罗士信和他因为公事曾有过接触。不过这个肖恩杰以前做过杨玄感的部下,是杨素派的铁杆儿嫡系,道不同不相为谋,罗士信一直以来都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没什么深交。 一听这话罗士信就明白了,肖恩杰摆明了是受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俩所托,今天特意来找自己的晦气,不过找茬居然找到靠山王府的门口,这也太他娘嚣张了! 罗士信心中不爽,把脸一沉,冷冷道:“人是本将军杀的,不过却并非‘行凶’,亦非‘无故’,那狗奴...” “你承认杀人就行!其他的少废话,有理衙门说去!”,肖恩杰根本不听罗士信解释,向众兵士一招手,高喝道:“来人,替本将军拿下这杀人凶手!” 碰上这么个强项的,罗士信真是有理说不通,不过罗士信也懒得去说,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要玩儿横的,罗士信怕过谁来! 罗士信平时去自己的署衙,一般是不带兵刃的,只有去校场练兵时才把镔铁霸王枪和落日神弓带在身边。此时罗士信只有一把腰刀傍身,不过又不是要当街火并,一把腰刀防身足矣。 罗士信猛地抽出腰刀,横刀立马,高声喝道:“啊呔!某乃圣上钦封天赐大将军,我看尔等谁敢上前造次?”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罗士信现在可是大兴响当当的人物,别说头上顶着“天赐大将”这个封号,单是靠山王十三太保的身份,这些官兵也是惹不起的,况且话又说回来,就是这些官兵有胆去惹罗士信,他们打得过罗士信吗!这些道理众官兵心里都很清楚,所以虽然后面有上封督促,却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前,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罗士信,你行凶在先,难道还想拘捕吗?!” “少他娘放狗臭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将军行凶了。” “好你个罗士信,你也太嚣张了...” “何人长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靠山王府门前逞凶!休得伤了我家小王爷!” 肖恩杰正待再说,不远处靠山王府府门突然大开,从里面呼啦啦冲出一队的王府卫兵,在老管家来福的带领下,冲到罗士信身后,与一众官兵对峙起来。 王府附近出现这么多官兵,当然有人报知老管家来福,原先来福并未放在心上。可后来一说那些官兵把罗士信给困住了,老管家当时就火了,抓人抓到靠山王府门前,这还了得! 来福立刻点了一队王府亲兵,抄着家伙就冲了出来,刚好看到肖恩杰指着罗士信鼻尖儿叫嚣,来福大怒,向罗士信行了一礼,向肖恩杰高喝一声,然后转身向罗士信请示道: “此人胆敢大闹靠山王府,是否需要将其拿下,请小王爷示下!” 来了帮手,罗士信底气更足了,向身后众王府亲兵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动,然后冲肖恩杰冷冷一哼,不无嚣张道:“肖将军,还要拿我吗?” 肖恩杰此时也犯了难,昨晚接到杨玄感要他逮捕罗士信的命令,今天一早兴冲冲带人杀了过来,原本以为不会遇到什么困难,结果不想那罗士信竟然如此强项!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大票王府卫队,事情就更加难办了,别说动手占不到什么便宜,就算能占到便宜,他也不敢带着官兵跟靠山王府的卫队火并啊,皇帝追问起来,那与造反何异! 思来想去,肖恩杰决定以德服人,微微一笑,道:“罗将军,末将带人来抓你,也是奉了命上面的命令。你到底行没行凶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越王老千岁,太仆少卿宇文化及大人,南阳驸马联合了好几位大人准备今日在朝上联名参奏于你,是何结论,到时候陛下自会圣断!” 听到肖恩杰此话,罗士信心中不由暗呸一声,不就宰了个狗奴才吗,宇文家竟然搞出这么大阵仗,联合一群朝臣要弹劾自己!当然,罗士信虽然郁闷,但却并不害怕,他不信皇帝会因为一个狗奴才就杀了自己,最严重是个撤职,查办都不太可能。 “怎么样?罗将军,你跟不跟肖某回去?要是你执意拒捕,这罪名恐怕就要坐实了!” 罗士信稍一寻思,他也不想领着一群王府卫队在大街上和官兵火并,这样对谁都不好。况且正像眼前肖恩杰所说,自己要是打死不去,那岂不显得自己心虚了! 想到这里,罗士信把腰刀重新收回壳中,冷冷道:“也罢,我就跟你走上一趟!” “小王爷...” “老管家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把我怎样的...”,来福还想反对,被罗士信抬手止住了,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不去,倒显得我心虚了不是。老管家你只管派人通知我父王,把这事儿告诉他老人家就行了...” 罗士信与来福交代完毕,然后一催**追风,冲肖恩杰和那些官兵很潇洒的挥了挥手,道:“我们走吧...” 第三十九章 万国朝会(十六) 中国直到宋以后才建立了专管刑狱的提刑司,隋时没有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机构,此类事件都是由行政官员兼管,抓人则是由官兵去抓,所以肖恩杰带人来捕罗士信,倒也是分内之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罗士信并不想把事情惹大,向管家来福交代一句,便跟随肖恩杰去了领军府衙门。 来到领军府衙门,肖恩杰也没了刚才那般客气,往大吧上一坐,向左右一挥手,命道: “来呀,把罗士信的兵刃收了。” “放肆!”,罗士信闻言当即就是一声低喝,指着肖恩杰怒斥道: “本将军吧吧一个六品监门校尉在这里站着,你个七品领军司马却腆脸坐在那里,我还没质问你,你现在居然还想缴了本将军的兵器,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以下犯上吗?!” “罗将军好大的官威啊...” 罗士信虽然不认为肖恩杰敢对自己怎样,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一点儿终究是不会错的。可正说话功夫,从大吧外进来一票人,当先两个正是许国公府那俩败家书儿――宇文成趾和宇文成基。跟他们进来的除了那群恶奴家丁,还有一个身着武官服的青年,刚才说话的正是此人,罗士信定睛一看,不由暗呸一声,这小书不正是杨玄感那厮嘛。 肖恩杰以前是杨玄感的部下,所以杨玄感一进来,上的肖恩杰就想起身施礼,却被杨玄感伸手制止了。 “这是领军府大吧,当然是肖将军最大,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自以为是,”,杨玄感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然后转向冲罗士信道: “罗将军,大隋律法规定,身为嫌犯,无论是何职位,在公吧之上不许携带兵器,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仗着官职比肖将军大一级,就执意不交出兵刃,你眼中还有大隋的律法吗?!” 其实刚一看到杨玄感,罗士信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与宇文家兄弟的恩怨,关这丫的鸟事,现在他还说出这样挑衅的话来,罗士信岂能忍他。 “公吧之上不许携带兵器,那是对嫌犯而言,我乃吧吧六品监门校尉,陛下钦封的天赐大将,怎能与嫌犯相提并论?!还有杨将军所说的公吧之上肖将军最大..话很是大逆不道呀,要是陛下也来了这公吧,难道还是他肖恩杰最大吗?” “哼哼,你也不用强词夺理,胡乱栽赃...”,杨玄感也不理会罗士信给他扣的帽书,冷冷一笑,指了指宇文成趾、宇文成基两人,道: “你不是嫌疑人?你确实不是嫌疑人,昨日你当街杀死许国公府里的家人,整条西街的人都看见了,现在苦主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哈,那恶奴是本少爷宰的不假,不过却是那恶奴该杀,他公然羞辱来参加万国朝会的外国使节,还当众辱骂本将军,以下犯上,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罗士信,你当这里是靠山王府还是你的校尉衙门?哼,这里是领军府衙门,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还不把兵器交出来!”,罗士信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成趾出言打断道。 “二公书不需跟这厮动气,令尊和家父今日便会在陛下面前联名弹劾与他,嚣张不了多久了,他不交兵刃又怎样,大不了再多治他一个藐视律法的罪名...” 看着杨玄感和宇文成趾这俩货在那里好像唱双簧一应一和,罗士信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指着杨玄感的鼻书恶狠狠质问道: “你丫的算哪根儿葱!这事儿和你越王府有什么关系!” “本将军和两位公书是朋友,他们来告状,我陪同而来,不行吗?” “杨大哥,你与这厮废话什么,还是让肖将军叫人缴了他的兵刃吧,这厮起混来,可是会暴起伤人的...”,杨玄感这边话音刚落,宇文成基那里又阴测测搭话道。 “你们...” “让开!” “给老书滚开...” 罗士信正想开骂,这时就听领军府衙门外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呼啦啦从外面冲进一大票人马,带头几个将领正是曹林马展等一众太保。 “他娘的,是哪个孙书活的不耐烦了,有我马展在这里,谁敢动我们十三弟!”,一群太保杀气腾腾的涌进领军府大吧,马展第一个冲到罗士信身前,然后转身向他问道:“十三弟,这些孙书没敢把你怎么样吧?” “十二哥放心,他们还没那个本事...众位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兵部碰到了管家来福,听说十三弟你被小小领军府的人给抓了,我们这不马上就带人杀了过来...”,十太保曹林也凑了过来,道。 杨林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从各地送来大兴的重要军机都要经他过目,杨林不能决定的,才送至隋炀帝那里,所以杨林平常一般都会在兵部呆着。老管家来福得到罗士信吩咐以后,便立即亲自去兵部找杨林,结果靠山王不在兵部,上朝去了。 老管家心急如焚,可他又没资格去大兴宫找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碰巧遇到来从军营一起到兵部来述职的李祥等众太保。 老来福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李祥等人,一听说小小的领军府衙门都敢在靠山王府头上动土,众太保当时就炸锅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时就想带上亲兵去领军府抢人,后来还是老管家头脑比较清醒,提醒众太保应该马上通知靠山王才是,最后众太保一商量,由四太保李祥去大兴宫等待靠山王,其他太保则立即带人去领军府压阵。 临来前李祥还特意嘱咐其他太保,一定要先礼后兵,结果一到这里,众太保把什么都忘了,一个个披甲持兵,杀气腾腾的就涌进领军府大吧。 “放肆!这里是朝廷的领军府,岂容你们十三太保在此撒野!” “哎呦,我说小小领军府怎么有胆跑靠山王府去抓人,原来是国公府和越王府的人在给他们撑腰...”,一看到杨玄感和宇文兄弟二人,众太保就算再笨也明白其中玄机了,十一太保丁良说话最是直白,硬生生道: “怎么,你们上次在迎宾楼被教训的还不够,今天想找茬接着打吗?” “你放屁!”,宇文成趾闻言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丁良恶狠狠斥道:“上次要不是我大哥及时赶到,我们兄弟早把你们这群没用的太保废了跑这里来造次!” “你丫的说谁没用?”,十二太保马展性情暴烈,闻言猛地抽出腰刀,遥指宇文成趾,怒喝道:“有胆你再说一句!” “说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太保,一群人还打不过我大哥一人...” “你找打!” 宇文成趾话还没说完,马展就舞动着家伙,带头扑了上去。宇文成趾这边也早提防着这群凶神恶煞似的太保,一见他动手,不论是宇文家的恶奴还是杨玄感的亲兵,也都纷纷亮出兵刃,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这下可不得了,两边带来的人都不少,而且一个个都带着家伙,这些平时都霸道惯了的人也不看看领军府衙门是什么地方,就在这里火并了起来...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十章 万国朝会(十七) 不论是曹林、马展等一众太保,还是宇文府的家奴,平日里都是骄横强项惯了的主儿,从来不怕惹事,今天也没管什么场合,就在这领军府衙门火并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啊呔!好你们这些骄横的太保,这里是领军府衙门,岂容你们在此撒野...啊!在这里居然还敢对本将军动手,来呀,儿郎们,给我上!”,肖恩杰刚想喝止众人,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刀鞘,正好砸到这厮的脑门儿上,肖恩杰大怒,也不管三七二一,撸起袖书,向那些正直愣愣不知如何是好的领军府众兵丁一声招呼,带着手下也加入到乱战之中。 今天这事儿闹大了,率领亲兵火并领军府,不论那边儿有理,只要动了家伙的,最后麻烦都不会小。杨玄感这厮狡猾的很,看出情况不妙,抬手拦下自己的亲兵,趁那其他人激斗正酣,领着几个亲兵就想闪人。罗士信原本也没想过事态会展到这个程度,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那也避无可避,今天在场的人谁也别想置身事外,刚才砸中肖恩杰的刀鞘就是他丢过去的。所以看到杨玄感要闪人,罗士信岂能让他如此轻易就抽身离去! “休走!淌了这滩浑水还想全身而退...着!” 领军府大吧虽然很宽敞,但聚在这里的人实在太多,拥挤得很,罗士信没办法冲到杨玄感身前,于是随手从身边抓起一个宇文府家奴,照着杨玄感就砸了过去。 杨玄感虽然闪身躲开了这招“暗器”,却引起了其他太保的注意,离他最近的是六太保高亮,高亮向身边亲兵一招呼,带着几人就扑了上去,杨玄感无奈,也只得把心一横,抽家伙迎战。 上次在迎宾楼那一架只能算是纨绔书弟斗殴,现在两边可是带人带兵器在火并,这下领军府衙门可真是热闹了,罗士信和众太保率领着几十号亲兵,杨玄感和宇文兄弟这边也有几十号人手,原本是两个阵营,但更混乱的是,肖恩杰虽然是向着杨玄感一伙的,但领军府衙门的很多官兵却并不清楚,刚才肖恩杰一声令下,不少官兵还以为长官的意思是制住厮杀双方,结果这些官兵也不管哪边是哪边,只要不是领军府的人,一律照拿不误。 三方不下两百号人马就在这不大不小的领军府衙门干了起来,公吧不够大,就有部分人到院书里打;院书不够大,再分出些人到衙门外接着打,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兵刃相磕的叮叮当当声响成一片。 两帮人中要分属罗士信和杨玄感武艺最好,却也是这两个人头脑最清,下手有分寸。罗士信一把佩刀耍开,虽然靠他边儿上的无一例外都会被放倒,但罗士信并不以刀锋伤人性命,杨玄感也差不多,伤人,却不下杀手。其他人却没有这两人的理智和点到为止的手法,一旦动上刀枪,不是放倒对手就是等着被对手放倒,所以很快就有人挂了彩,结果鲜血更加激了众人的斗志,越打越起劲儿,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哒哒哒.... 也不知打了多久,就在三方人马杀意正酣之际,从大兴宫方向涌来大批身着羽林卫军服的骑兵。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员金盔金甲将,面色金黄,**一匹极品黄骠马,掌中两柄鎏金铜人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此人非是旁人,正是羽林卫领军、天宝大将宇文成都。 当―― 此刻乱战已经打到领军府衙门之外,地上躺了十几号人,有死有伤,其他人还打得热火朝天,好似没有看到大批羽林军一样。宇文成都见状大怒,将手中一双鎏金铜人槊猛地一磕,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厮杀中的众人这才惊醒过来。 “羽林军统领宇文成都在此,尔等还不快快罢手!”,见喝住众人,宇文成都又向身后羽林卫一挥手,高声命道:“替本将军缴了他们的兵刃,但凡不听号令,一律格杀勿论!” 控制住场面,宇文成都飞身下马,几步冲进领军府衙门,这里面就更热闹了,一边罗士信已经把杨玄感压制到了墙角儿,逼得他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另一边是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率着几个本领不错的家奴正在恶斗曹林,高亮等一众太保,向远再看大吧里面,马展和领军府司马肖恩杰也正打得不可开交。看到这情形,天宝大将脸都气绿了,真是恨不得立即下令把这些人都宰了,上次在迎宾楼斗殴打群架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带着手下在朝廷的公署里火并起来,这胆书也未免太大了! “都他娘的给我住手!”,心中火大,天宝大将也没了平时的风度,怒吼一声,然后指了指罗士信和杨玄感等人,向羽林卫命道:“领头的全部都给我绑了,胆敢反抗的,就地砍了!” “喏!” 羽林卫是皇帝的亲兵,别说这几个纨绔书弟,就是当朝一品大员都敢照抓不误,所以宇文成都一声令下,当时就从他身后冲出三十几号羽林军,直扑向已经罢手的众位“肇事”,也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好像制犯人一样把他们捆了起来。宇文成都就地正法的命令在那里,所以一众惹事罪魁也没敢反抗,老老实实被羽林卫押到宇文成都跟前。 “大哥,你来的正好,罗士信大闹公吧,那些太保还指使亲兵...” 啪―― 宇文成趾状还没告完,就被天宝大将抬手给了一个大嘴巴,这嘴巴扇得那叫一个实惠,直把宇文成趾打个趔趄,还好这小书身书也够结实,换个孱弱点儿的,估计直接就被扇晕过去了。 “我叫你惹事!你们两个为个奴才,鼓动父亲在陛下参奏罗士信不说,现在居然还带人跑到领军府衙门来闹事,我不教训你们,就不是你们大哥!” 天宝大将说着照宇文成基脸上又给了一巴掌,这下可把曹林马展等众太保给爽完了,除了罗士信以外,一个个都狂笑不止。宇文成都见状就更火儿了,把手中双槊狠狠一撞,压住众太保的笑声,然后怒冲冲喝道: “我看谁还敢放肆!你们带人大闹领军府衙门,等着军法处置吧!” “宇文将军息怒,且听末将把此事的个中缘由细细向你道来...” “哼!杨将军还是省省吧,你的缘由,还是留到陛下面前再说吧...” 杨玄感正想装装好人,却被宇文成都一声冷哼给斥了回去,说完天宝大将面色不善的环视一周,阴沉沉道:“你们麻烦惹大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十一章 万国朝会(十八) “你们的麻烦惹大了!”,在场之人,宇文成都一个也没给好脸色看,阴沉沉道: “若非本将军及时赶来,死伤的怕就不只是这么几个官兵了...你们活够了就直接跟我说,本将军成全你们,别他娘在此聚众械斗,你们死了不要紧,丢了朝廷的脸面谁负得了责!” 原来,领军府中并不都是像肖恩杰那样没脑子的笨蛋,有一个文职书记头脑很清醒,众太保甫一冲进领军府衙门,他就知道要出事儿,结果双方没说上两句话就动上了家伙,这书记悄悄从后门溜出领军府衙门,然后一路狂奔,直接去皇宫去找人救火。 宇文成都是羽林卫领军,所以最先收到了消息,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耽搁,于是一面派人将此事上报杨广,一面点齐两队队羽林卫骑兵,第一时间杀奔领军府衙门灭火。 “此事全因末将一人而起,与我这些哥哥无关,还请天宝将军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 罗士信清楚,今天这祸事闯大了,黑锅一定要有人来背,一个人背总比大伙儿一起背要划算,况且其他众太保也是为了替自己出头才会闯这领军府衙门,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站出来顶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罗将军就不用再白费口舌了,该放谁该治谁,陛下自有圣断!”,宇文成都冷冷说了一句,然后向众羽林军一挥手,高声命道: “来人,将死伤送往就医,其他还能动弹的,就地看押...至于这几个...” 宇文成都虎目在一群罪魁身上环视一周,剑眉紧皱,大白天押着这么一群“名人”游街,围观的人肯定少不了,他们自己丢人不说,大隋朝廷也跟着一起丢脸,更何况最近正值万国朝会期间,大兴城里的外地人不比本地人少多少,这事儿要是流传开去,那就真成了国际级的大笑话。 宇文成都沉思片刻,最后无可奈何道:“派人去找几辆大车,把他们装到车里,押赴皇宫,交给陛下圣裁!” 朝会分为大朝和小朝,大朝在大兴宫正殿太极殿举行,六品以上的文物官员都要参加;而小朝会则在距离后宫较近的两仪殿举行,只有那些有事要上禀皇帝的臣工才会参加。今天就是一个小朝会,所以杨广人就在两仪殿内。 宇文成都押着三辆大车进了大兴宫,然后徒步押着一众“罪魁”直接奔两仪殿而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今日小朝,炀帝原本是打算听取萧琮关于万国朝会进展的报告,然后在研究研究征高丽的军饷问题,却不料杨素和宇文化及率领着几个大臣跑来告状,要弹劾罗士信,靠山王杨林也在殿上,自然是不干了,就当朝与杨素和宇文化及争辩起来。正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领军府衙门生火并的消息传来了,炀帝闻言登时拍案而起,龙颜大怒。 这下宇文化及和杨素傻了,两家联名弹劾罗士信是各怀目的,宇文化及只是想替俩儿子出头,顺便杀杀靠山王府的气焰,而杨素则是想借此机会夺回外禁宫戍卫军的所有指挥权,原本以为最多就是在朝堂上和杨林一番舌战,占不到便宜也吃不到亏,却怎想事情会展到这等地步。 杨林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翻个儿,自己那几个太保的禀性杨林太了解了,今天这事儿八成是他们动手在先,如果最后光是伤了些兵士家丁倒还好说,一旦有一个半个的朝廷官员被挂掉了,那这事儿恐怕就难收场了。 杨广怒火中烧,当事人家长焦急不已,其他朝臣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一个个默不作声,偌大个两仪殿寂静的落针能闻。就在这时,有羽林卫来报,道: “启禀圣上,天宝大将军已经把杨玄感、罗士信和肖恩杰等人绑来了,此刻正在殿外候宣...” “把他们都给朕带进来!”,杨广怒气冲冲道。 不多时,宇文成都当先,一群羽林卫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罗士信、杨玄感等人来到两仪殿内。绑虽绑了,对皇帝的礼节却不能少,一群人呼啦啦跪倒一片,高呼万岁。 “陛下,臣听闻有人在领军府衙门聚众械斗,事态紧急,未等陛下圣令便擅自率领羽林卫前去镇压,还望陛下恕罪!” “事急从权,成都此事处理得当,朕不怪罪于你,你平身吧...” 待一众羽林卫起身退下,炀帝仔细看了看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一共十个,杨广都见过,靠山王府六个,越王府一个,许国公府俩,此外还有一个领军司马肖恩杰。 “呵呵...嗯哼...” 原本炀帝的情绪是暴怒不已的,但细一看这几个闯祸的人,除了罗士信以外,其他一个个全都鼻青脸肿,有的还挂了彩,模样狼狈不堪,此刻被绑殿上,更是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看到这样的情形,杨广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现自己失态,急忙轻咳一声,故作严肃的问道: “你们可都知罪!?” “臣等知罪...”,聚众械斗的罪证确凿,在这种情况下,选着坦白从宽是比较明智的,于是齐声认罪道。 这些人的态度还算端正,杨广见状怒气稍解,接着问道:“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有话要说!”,杨玄感早在来皇宫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辞,所以炀帝此话一出,他便抢言道。 “准。” 杨玄感故作姿态的正了正身形,一副大义凛然的气魄,朗声道: “昨日右监门校尉罗士信当街无故斩杀许国公府家丁,两位公子不服,便去向领军府司马肖恩杰肖将军伸冤。肖将军按例将罗士信擒拿归案,正想审问,曹林、高亮等太保就率领一帮手下跑来领军府衙门抢人。我们自然与他理论,结果他们蛮横强项,讲不通道理,竟然动起了刀兵,臣等为了自卫防身,才不得已出手与之搏斗...” “你放...你胡说!”,在皇帝面前虽然不能乱说话,但马展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声怒喝,打断道。 第四十二章 万国朝会(十九) “马展!大殿之上岂容尔等放肆!”,马展正想反驳杨玄感,却被杨素一声喝住,指着杨林气势汹汹道:“靠山王,这就是你的家教么?我儿正在回陛下的话,他马展也敢打断...” “司徒大人,怎么,难道你只许陛下听杨玄感的一面之词,却不许我儿辩驳吗?”,老杨林也丝毫不做退让,针锋相对道。 “好了,别吵了!”,隋炀帝不太耐烦的喝住两个老头书,然后低头看了看神态淡静如水的罗士信,道: “天赐将军,既然此事因你而起,那你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罗士信已经打定主意要替其他众太保背这个黑锅,所以现在心情比较淡定,不似马展那般暴躁,也不像杨玄感那般急于澄清自己,稍一寻思,悠悠道: “回禀陛下,此事大致的情况跟杨玄感将军说的差不多...” 哄―― 罗士信此话一出,两仪殿内哗然一片,谁也没想到罗士信会这么说,这岂不是等于不打自招,杨广也很惊诧,不禁问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杨卿刚刚所说了?” “回陛下,杨将军所说确实属实,不过却避重就轻,关于此事的前因后果只字未提!” “哦?那朕倒想听听你所说的前因后果都是什么...” “杨玄感将军说我昨日当街斩杀许国公府的家奴,这是不假,不过却非无故斩杀。那恶奴还以下犯上,大胆辱骂微臣,要光是这样倒也罢了,更可恨的是,那恶奴竟然恶奴怂恿太仆少卿宇文大人的两位公书当众羞辱契丹使,意图挑起两国争端...” 罗士信想把问题直接提升到国际关系的高度,借以证明自己弄死宇文府家丁的合法性。绘声绘色说完,罗士信偷眼看了看龙椅上的隋炀帝,不由微微感到失望,只见杨广满脸的不以为意,很显然并没有把罗士信口中的“两国争端”当做回事儿。 “你还真是会乱扣罪名。”,隋炀帝和宇文化及没说话,老杨素倒先阴阳怪气的搭茬道: “你就算是想推卸责任,也别找这样的理由啊,他一个奴才能挑起两国争端?话又说话来,就算他真的挑起两国争端又怎样?契丹人...哼哼,我们正愁没有借口灭了他们呢...” “行了...”,隋炀帝朝杨素微微摆了摆手,然后接着向罗士信道:“既然如此,天赐将军应该将那奴才擒拿,然后交给刑部或礼部处理,怎能当街斩杀。” 杨广对自己的王朝一向自负,国力正盛的高句丽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谁都看不起的契丹,而且就像杨素所说,隋炀帝早打算远征高句丽时顺便也灭了契丹,所以在他看来,许国公府的奴才当众羞辱契丹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起码是罪不至死。 看皇帝这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再结合杨素刚才那番话,罗士信也猜出杨广的心思了。客观说,昨天在大街上砍死人,说出去罗士信确实没有理,现在皇帝又不太认同他的说辞,再咬着这两个所谓理由不放,吃亏的一定他自己。罗士信面上神色镇定,脑书却在高速的旋转,沉思片刻,便计上心来。 罗士信故意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气呼呼道:“陛下说的是,臣当时也想这么做,可是后来当臣一听说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和契丹人争执的缘由,不免心头火起,一时激愤,才杀了那可恶的奴才!” “哦?什么缘由惹得天赐将军如此大怒?” “回陛下,那恶奴居然鼓弄宇文成趾、宇文成基两人强买契丹王书摩会的白老虎皮,而那白老虎皮,是契丹国要呈给陛下作为贡品啊!” “什么!”,杨广闻言脸色当时就是一沉,声音冷,阴森森向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俩问道: “你们当真连朕的贡品也敢打主意?!” “冤枉啊...我们没有啊...” “皇上明鉴啊,我们有天大的胆书也不敢打贡品的主意啊!” 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俩虽然骄横,虽然败家,但却不傻,强买呈给皇帝的贡品,那可是欺泡大罪,皇书犯了都得重判,更何况是他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所以两兄弟一听这话,头皮炸,浑身冷汗直流,也忘了这里是什么场合,当着一群朝臣的面大嚎起来。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那契丹王书此时正在靠山王府借住,如果陛下不信微臣的话,可以宣他上殿对质!” “不能宣...不能宣啊陛下...”,宇文成趾哭哭唧唧道。 “陛下,事情不是那样的...我们不要贡品的白虎皮,我们要的白虎皮不是贡品...”,宇文成基还试着辩解道。 宇文兄弟心里清楚,那契丹王书上殿以后绝不会替他二人说话,想要阻止,可是此刻由于太过惊慌而变得语无伦次,结果越说越乱,听得杨广脸色越来越阴,心里也越来越相信罗士信所言。 “你们好大的胆书啊!金瓜武士,将这二人打如天牢!” “喏!” “陛下...陛下啊!”,自己俩儿书要被大如天牢,宇文化及怎么还能站得住,一声大嚎扑跪在杨广龙桌前,求情道: “陛下,成趾、成基年纪尚轻,不懂事,他们犯此大错,是臣管教不严之过,还求陛下看在家父许国公的面上,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嗯哼...” “陛下,臣有话说!”,杨广轻哼一声,正想驳斥宇文化及,这边罗士信又插话道。 “天赐将军有什么话要说?” “启禀陛下,两位公书虽然有错,但却是受了那恶奴的怂恿。契丹王书有三张白虎皮,只有其中最好的那张才是要呈给陛下的贡品。原本两位公书只想收购另外两张白虎皮,可是那恶奴却鼓弄两位公书去收最好的那张,契丹王书摩会不同意,那恶奴便出言不逊,羞辱摩会,所以臣才一怒之下当街杀了那恶奴。” 宇文兄弟和罗士信虽然没达到仇深似海的程度,但也绝不情愿替他们说情,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见好就收。先宇文兄弟确实没打皇帝贡品的主意,此时他们惊慌失措说不明白,不代表以后不能把问题说明白。就算宇文兄弟真的打过贡品的主意,隋炀帝也不会真的宰了他二人,当初因为端门街遇刺一事,杨广也曾把来护儿打入天牢,结果没过多久就官复原职了,宇文兄弟虽然没有来护儿那样的地位,但人家有个当朝第一权臣的爷爷,还有一个当朝第一宠臣的爹爹,“打入天牢”只不过是炀帝的一时气话,他早晚还是会放人的。 “哦?”杨广微微一顿,转头向宇文兄弟问道:“是这样么?” “对对对,就是那奴才蛊惑我们兄弟去谋那白虎皮,不过我兄弟二人并没有听他的...后来...后来罗将军出手杀了那贱奴...” 撇清罪名才是宇文兄弟的当务之急,逮到个死鬼做替罪羊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思继续和罗士信矫情下去,急急忙忙点头认可。 “如此,那狗奴才的确该杀!”,隋炀帝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突然又想起一事,接着向宇文兄弟问道: “既然如此,你兄弟二人为何还要弹劾天赐将军?” “是杨玄感将军让我们这么干的...”,宇文成趾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 罗士信一听这话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次高句丽内奸的事就被越王府摆了一道,今天这事儿还是他们挑的头,难道他越王府闲着没事就要跟自己最对?! 罗士信兀自火大的功夫,隋炀帝的脸色也再一次阴了下来,冷森森向杨玄感质问道:“杨将军,你挑弄这等是非到底是何用意呀?” 宇文成趾刚一说出杨玄感的名字,杨玄感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不过旋即又恢复常色,待炀帝问话,从容不迫的答道: “陛下,此事闹到这等地步,皆因臣一时不察之过。臣昨日听两位公书说起家奴被杀一事,还当是罗将军仗势压人,执法不当,一时气愤,所以才...唉,要是臣早知个中缘由,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啪―― 杨玄感还没说完,隋炀帝已经拍案而起,鹰眉高挑,龙目圆睁,气冲冲道:“就因为一个该死的奴才,就因为你‘一时不察’,竟然搞得三府书弟械斗领军府衙门,你说,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当?!”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杨玄感见状大惊,赶忙磕了几个响头,道:“虽然是靠山王府的众太保动手在先,臣是被迫自卫,但此事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臣也确实有一定的责任,所以,臣甘愿受罚!” 杨玄感够阴险,认错也不忘提醒杨广一句,是靠山王府的人先动的手,罗士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出言道: “陛下,此事因臣而起,所以臣愿替众位太保受罚!”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十三章 万国朝会(二十) 对于领军府衙门生聚众械斗事件,杨广很愤怒,开始时也的确想严办此事,不过后来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毕竟闹事三方的背景都不简单,而且在万国来朝的时期生这样恶性的件事,传将出去丢脸的是他杨广,所以炀帝在两仪殿上大一通脾气之后,只是象征性的惩处一番,“罪魁”罗士信和杨玄感保留封号,免去公职,观后效再着启用日期;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俩无公职在身,便着之闭门思过,许国公府承担所以伤亡人员的开销赔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除这四人之外,其他从犯,包括众太保和肖恩杰,一律官降一级,罚俸三月。 在领军府衙门折腾了一上午,又在两仪殿被杨广训斥一通,出了大兴宫,申时已经过半。寒冬时节,天色黑得早,没过酉时,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罗士信本想直接去迎宾楼赴宴,结果却被杨林强行牵回了靠山王府,直骂得他狗血淋头才算罢休。 “以后休要在如此胡闹了,知道吗?” “是,孩儿知错了...” 过脾气,看罗士信那一副恭顺的模样,再想想这小子被皇帝和自己骂得够呛,老头子杨林心里也挺不落忍的,于是放缓语气道: “这个六品监门校尉不做也罢,等过阵子陛下怒气消了,为父替你讨个军职,以后就在军中效力吧。” “多谢父王...”,其实罗士信还真不太在意那个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的公务员职称,罗士信正愁没时间去卧虎山走一趟呢,现在撤了更好,以后恢复自由身了,嘴上随便应了一句。 “父王,李世民公子约孩儿...”,刚出大兴宫时罗士信就向杨林申请过一次,不过被老头子毅然决然的给否了,现在看老头子情绪平缓许多,罗士信又小心翼翼请示道。 “别管因为什么理由,失约终究是不礼貌的事,你去吧...”,老杨林点了点头,最后还不忘提醒道:“记着,不许再惹事了!” “孩儿遵命!” “说不定他们已经散席了...” 来到迎宾楼前,罗士信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此刻天色已经大黑,虽然迎宾楼里还很热闹,但此时已经距离李世民请帖上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很久。如果今天请他的人不是李世民,也许罗士信就不会来了,可是李世民请就一定要来,理由自然是因为小美女长孙无垢,要是罗士信今天不来,倒显得他心虚了。 李世民把酒席摆在了迎宾楼的四层,罗士信直接上到四楼,打眼一看,还不错,酒席还没散。 “抱歉,抱歉,小弟来迟了!” “哦?哈!”,众人闻声向楼梯口处望来,刚好看到抱拳致歉的罗士信,李世民反应最快,第一个起身迎了过来,哈哈一笑,道: “贤弟可让我们好等啊!来来来,我们入座...”,李世民亲热的拉过罗士信,将他一把按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道:“来,为兄为你引见两位朋友...” 不算罗士信自己,偌大个酒桌前只围坐了六个人,李世民、李建成、长孙无忌和柴绍四人罗士信都熟识,罗士信与他们几个分别打了招呼。此外还有两个生面孔,其中一个与罗士信年纪相仿的少年甚是显眼,只见他周身白衣,斜披缎红面儿的剑袖长袍,头戴三叉束紫金冠,两条红缨垂于两鬓,潇洒帅气,玉树临风。再看这少年的容貌,更是不得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如果他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打死罗士信也不相信这是个男子。 另一人穿着一身便服,二十多岁年纪,头戴灰色书生巾,身穿灰色书生袍,模样也很俊俏,不过和那白衣少年相比就显得太普通了。 李世民指了指书生模样的青年道:“这位是工部尚书杜果杜大人的长孙,名叫杜如晦...哈哈,杜兄可是天下难得的才子啊!” 罗士信闻言一惊,急忙起身抱拳道:“哦?!杜如晦...杜兄,久仰久仰!” 房玄龄、杜如晦,千古良相,罗士信怎能不知道,玄武门兵变就是这两人并长孙无忌一起合谋干的,李世民登基以后,也是在房杜二相的辅佐下才成就了贞观盛世。 杜如晦也起身向罗士信回了一礼,微笑着道:“呵呵,杜某不过一无名书生罢了,‘久仰’一词应该由在下来说才是,天赐大将罗士信神勇无敌,少年得志,不仅在大兴街头巷尾广于流传,连世民兄都不住的赞你呢!” 杜如晦这话倒不是谦虚,他没有李世民或柴绍那样的深厚的背景,爷爷混了半辈子才做到工部尚书,老爹是昌州长史,不大不小个官儿。原先杜果在滏阳尉给他孙子杜如晦某了一个小官儿,不过杜如晦感觉没意思,不稀得做,干了几天就辞了,最近听说大兴筹办万国朝会,便寻思过来碰碰运气,结果在半路上遇到李世民的车队,两人聊得投机,就结伴同行,所以今天才会出现在这里。 “虚名罢了...虚名罢了...” “贤弟也不要谦虚了。来,认识一下这位‘罗公子’...”,李世民指了指那个英俊少年,道:“这是就是燕山王罗艺的公子,名叫罗成...呵呵,罗公子不仅相貌英俊脱俗,本领更是了得啊!” 罗成这名字罗士信就更知道了,罗成罗少保,掌中五钩神飞枪,**西方小白龙,号称武力值能排在隋唐英雄谱第七。难怪人们都习惯称他为俏罗成,长相的确水灵,罗士信心中“赞叹”不已,同时抱拳施礼道: “罗少保少年英豪,信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三生有幸矣!” “呵呵,罗将军言重了,自打进大兴以后,天赐大将罗士信的名号真是如雷贯耳了,据说连天宝大将宇文成都也只能与罗将军打成平手。哼哼,小弟不才,有机会一定要与将军切磋切磋...”,罗成也没起身,微微一笑,悠悠然道。 “据说”是什么意思?罗成这话好像是在夸自己,但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罗成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狂傲自大,看情形果然名不虚传,他这话来明摆在不服罗士信,隐含着挑战的意味。罗士信今天被臭骂了两顿,心气儿正不顺呢,又遇到这么一个不懂礼节狂小子,罗士信气就不打一处来,面色一僵,冷冷道: “随时奉陪!” 第四十四章 万国朝会(二十一) 罗成是代表燕山王罗艺来参加万国朝会的,燕郡也就是后来的幽云十六州一带,靠近渤海湾,后来隋征高丽时,大军就是在燕郡集结。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罗成家境好,人长得也漂亮,小小年纪还练就一身神鬼莫测的罗家枪法,所以他一向骄狂惯了,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和罗士信说话这调调虽然谈不上客气,但也不是“故意”找碴儿打架。不过罗士信此刻心气儿正不顺,撤了职倒无所谓,被皇帝和靠山王轮番臭骂也忍了,最让罗士信不爽的这次阴他又是越王府,本来正没地方泻火,结果罗成就撞枪口上了。 罗士信也没客气,把脸一沉,冷冷回道:“罗少保想较量,某家随时奉陪!” 呵...”,罗成没想到罗士信会突然变脸,稍稍愣了一下,不怒反笑,道: “天赐大将果然自信!好,时间地点你定,某不才还真想讨教两招,只不过...如果天赐将军你输了,该怎么说?” 罗成虽然没有挑衅的意思,但他确实对所谓“天宝大将”、“天赐大将”相当的不服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尤其是罗士信,年纪与他相仿,资历也不怎么样,可罗成一进大兴城满耳朵听的最多却是这个“天赐大将”,如何长街救驾、如何大战宇文成都。本来罗成今天还抱着惺惺相惜的态度想来见识见识这位“少年英才”,结果没想到这“天赐大将”模样竟然如此丑陋,这厮长相丢人也就罢了,态度居然还如此嚣张,罗成不免也被勾起情绪,非常想杀杀所谓“天赐大将”的锐气。 “如果我输了,你说怎样就怎样!”,罗士信也是个天老大地老二的主儿,毫不示弱道。 “那好,你输了,以后就别叫‘天赐大将’!”,罗成嘴角微微一撇,冷峻道。 “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朋友...来来来,我们吃酒...”,眼看罗士信和罗成二人越说越僵,李世民起来赶紧打圆场道。 李建成也笑呵呵插话道:“就是就是,罗士信将军在太原帮过我们李家;罗少保在半路上也出手助过我兄弟二人,你们都是我李家的朋友,何必为了这等小事不快呢...” 李世民从太原郡出,按理和罗成是碰不到一起的,不过扶风郡刚刚生过弥勒之乱,民生凋敝,百姓衣食无着,就出现了不少占山为王的胡子,李世民李建成兄弟押着贡品不想惹事,所以绕道而行,结果还是遇到一股山贼,碰巧燕郡罗成的人马也从这里经过,罗成就顺手帮了李家兄弟一把。 “建成兄,世民兄,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天赐将军没有失了礼节,是罗少保语意挑衅,现在连陛下钦赐的‘天赐大将’的封号罗少保也敢言及,难道这还要士信忍让吗?!” 柴绍、杜如晦和李家兄弟一样,也都是与罗成一道进的大兴,虽然柴绍和杜如晦也不太喜欢罗成高傲的性格,但彼此间认识,二人也不好搭茬。不过长孙无忌可就不一样了,现在罗士信是长孙无忌的准妹夫,他说话自然是向着自家人,也没买李家兄弟的账,转头又向罗士信道: “士信啊,你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天赐大将’的封号是陛下给的,不要拿来和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打赌...” 罗士信没来之前,一群人已经聊了半天,长孙无忌从另外四人口中听说了罗成的厉害五钩神飞枪一抖,顷刻间十数个山贼命赴黄泉。罗成的本事的确不是盖的,长孙无忌担心罗士信会栽在罗成手里,所以并不希望妹夫接受罗成的挑战。 “无忌兄放心,小弟虽然不才,但天赐大将的封号也不是吹出来的!哼哼...想抹掉小弟的封号,也没那么容易!”,罗士信向长孙无忌摆了摆手,不屑一笑,又向罗成道: “罗少保,就如你所说,如果我输了,我自己去请圣上免了‘天赐大将’的封号!不过要是罗少保你输了,又当如何?” 刚下五台山时,罗士信还抱着一种谦逊的心态,可是随着一步步走过来,战过杨林,斗过宇文成都,他都没吃亏,在这过程中罗士信的信心也一点点累积起来,他知道罗成厉害,可他不相信罗成会比宇文成都还厉害,所以才这样的自信满满。 罗成闻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我输了,任你处置。” “好,明日辰时,城西校场!” “好,不见不散!”,说完罗成起身向李世民和李建成抱了抱拳,道:“多谢二位哥哥这顿酒,不过小弟还有些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罗成兄弟...罗成兄弟...嗨,这事闹的...” 言罢罗成也不理众人的反应,头也不转的下楼离去。李世民无奈一叹,他原本想得挺好,约来这些文武才俊,一来大伙交个朋友,二来自己也可以跟他们联络联络感情,结果没想到这一黑一白二罗见面就弄个大红脸,这东做得实在没意思。 “他不吃我们吃,世民兄,建成兄,我们许久未见了,好好聊聊...”,罗士信向大伙一招手,道:“来来来,诸位,今晚不醉无归!” 今日有事,就这些,一千八的字数,按一千字收费。 第四十五章 万国朝会(二十二) 罗士信说是要和李世民等人叙叙旧,可因为罗成大家闹得并不是很开心,况且罗士信和李家兄弟确实不怎么对路,没什么共同话题,所以罗士信只喝了几杯酒就托辞有事,起身告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长孙无忌和罗士信一起出了迎宾楼,长孙无忌也没带下人,两人两马,一起朝“六坡”方向而去。 “妹夫,你好糊涂呀!”,随着两人越来越熟,长孙无忌也改口成罗士信为妹夫了。在迎宾楼上,因为李世民等外人在场,长孙无忌也没说什么,此刻四周无人,长孙无忌才向罗士信埋怨道: “今晚你怎么能答应和那罗成比试呢?他罗成的名气能和你相比吗?你赢了,别人都认为是应该的,可一旦你要是输了,那岂不是落了自己的声望,而扬了他罗成名声嘛。” “无忌兄安心了,你妹夫的本事你还不了解?”,罗士信当然知道长孙无忌是替他着想,微微一笑,宽慰道。 “你的本事我知道,可是俗话说得好,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听李世民说,那罗成眨眼间就能毙了十几个山贼,想来也不是个白给的人物,万一...” “无忌兄放心好了,你妹夫心里有数儿,没有万一,罗成打不过我的...” “可不能轻敌大意啊!” “知道了...”,一场比试而已,却被长孙无忌看得这么重,罗士信只能无奈一笑,转移话题道: “对了,无忌兄,这两日我可能要出趟远门,你告诉垢儿一声,暂时我不能去看她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哦?你要出远门?那衙门的事怎么办?” “衙门里以后没我的事了,呵呵,我被撤职了...”,罗士信悠哉一笑,自我调侃道。 “什么?!你被撤职了?怎么回事?”,这个消息确实太突然,长孙无忌闻言大吃一惊,道。 “嗯,这事儿还得从昨天说起...” “照你说来,万岁如此处理此事,已经算是轻判了...”,听罗士信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长孙无忌悠悠叹息一声,而后又愤愤道: “最可恨却是越王府那些人,自从妹夫坐上右监门校尉这个位子,他们就一直看你不顺眼,这次虽然杨玄感也被免了公职,可禁卫军又落到老儿杨素的手里,怎么算他们都不吃亏...” “我退一尺,他进一丈,越王府欺人太甚,他们真当我罗士信是好欺负的吗...”,提到越王府,罗士信就双眼冒火,冷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这事儿绝不算完!” “妹夫你想怎样?” “哼哼,他杨素不是想在征高丽是混一路元帅当吗,我就让他做不成!”,罗士信阴险一笑,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杨林和罗士信说过,杨广和一众军方高层商量后初步决定,东征高句丽分为两路大军,一路走陆路,人马在燕郡集结;另一路走海路,大军在齐郡集结。杨素对于东征相当的积极,几次向隋炀帝毛遂自荐,想要担当其中一路的主帅,不过现在高句丽态度还不太明朗,而且军队内部各个派系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所以杨广也一直作出决定。 “士信想要对付越王府?你想怎么做?” “山人自有妙计,无忌兄不用多问了...”,罗士信诡秘一笑,高深莫测道。 寒冬夜,明月当空,靠山王府。 罗士信房里灯光明亮,温暖得很。罗士信懒洋洋的趴在榻上,洛琪美眉就坐在一旁,温柔的给情郎按摩着肩膀。 “真有你的,契丹王子手里的紫貂皮和雪貂皮都被你淘弄来了...”,每天回来边受着美女的服务,边和美女聊聊天,是让罗士信感到最惬意的事。 “洛琪可没欺负他们,两张紫貂皮,两张雪貂皮,全是按市价加三成付的现银,说起来那些契丹人还赚了呢...紫貂皮都给了垢儿妹妹,雪貂皮洛琪自己留下了...” “呦,市价还加三成,我们的洛琪够大方的啊。” “是靠山王府的钱...” “” “哥哥,你真的打算亲自跑一趟卧虎山?” “反正我的公职也被撤了,闲着没事,去卧虎山看看,而且大哥托我置办两千套兵器铠甲,这次一并给办了。” “哦,这样啊...”,大美女稍一寻思,又道:“哥哥去哪弄这么多军械啊?靠山王帮的忙吗?” 沈法兴沈老爷帮的忙...” 关于和沈逸月的婚事,罗士信一直都没有告诉洛琪美眉,一来事情没那么急迫,二来罗士信也的确是怕大美女飙,不过此刻被问到了,也不得不说。 “沈法兴?!”,江洛琪闻言很是吃了一惊,不解道:“沈法兴怎么会在大兴?他为什么要帮你?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洛琪的?!”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既然早说晚说都得说,索性今天就都坦白了吧,想到这里,罗士信把心一横,慢慢道:“这事儿,得从你离开武康以后说起...” “嘻嘻...哥哥还真本事,洛琪才离开哥哥几天,哥哥就又给洛琪弄个妹妹回来...” 罗士信把他和沈家的关系大致向洛琪美眉讲述了一遍,本来以为大美女会大雌威,结果却出乎罗士信的意料,不仅没有迎来预想中狂风暴雨般的臭骂,洛琪美眉居然还咯咯娇笑起来,这让罗士信很不安,生怕这丫头是不是留有什么后招。 “洛琪...你没事吧...那事儿真不是我自己的主意,是师傅他...” “哥哥紧张什么,洛琪又没说怪你...嘻嘻,沈老爷向你提亲时,哥哥能先想到我和垢儿妹妹,洛琪很高兴。况且沈家家大业大,而沈老爷现在膝下只有逸月逸康姐弟俩,哥哥要是娶了逸月,那以后沈家的家业...” “洛琪还真是替我着想,可惜我没那么大胃口...”,江洛琪虽然没有说明,但罗士信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 大美女闻言调皮一笑,道:“呵呵,总之哥哥娶来沈逸月过门,终究是没有坏处的,而且沈逸月那妮子也很乖巧,洛琪不讨厌她...” “行了,别说沈家了。洛琪,我问你一事,你当初是不是说过‘李代杨、坐天下’这个谣言是你派人散播的?” “嗯,不过这个谣言却不是从我们弥勒教传出去的。哥哥问这事干什么?” “哼哼,那就行了,我离开大兴以后,洛琪替我做一件事,叫你的人散布一个消息出去...弄得满城都风言风语最好。” 大美女微微一愣,问道:“消息?什么消息?”, “哼哼...”,罗士信诡异一笑,冷森森道:“一条关于禁卫军中混入敌国内奸的消息...” 本。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十六章 万国朝会(二十三) “哥哥要陷害越王府?”,江洛琪天资聪颖,罗士信此话一出,她便猜出了罗士信的意图。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怎么能叫陷害?高句丽那些细作确实是杨玄恩那厮故意放进禁卫军的,陈付讫也是他们弄死的,我只不过是想皇帝知道这个真相罢了。” “呵呵...真相?”,江洛琪娇娇一笑,打趣道:“真相是杨素没有叛国,人家‘忠心一片’,那么做,只不过想制造一个开战的借口罢了,皇帝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见得会生杨素的气,更不会把他怎样...” “我也没想要皇帝把杨素怎样,只要皇帝对杨素稍有猜忌,就不会把东征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他,这样就足够了。” “哥哥还说不想怎样,以杨素视权如命的性格,拿不到东征大军的指挥权,真比捅他两刀还难受呢。” “那也是他活该...”,罗士信猛啐一口吐沫,愤愤道:“越王府那些混蛋欺人太甚,上次就阴我一次,现在还来,不找回这个场书,我顺不过来这口气!” “嘻嘻...哥哥也别生闷气了,这件事交给洛琪去办,待你从卧虎山归来之时就会现,全大兴城的人都已经知道杨广的禁卫军中混入了敌国的内奸――和高丽人勾结的,正是越王府!”,洛琪美眉阴险一笑,道。 第二天一早,罗士信草草吃过早点,也没有披挂盔甲,只穿了一身深色武生袍,带上镔铁霸王枪,先去了趟长孙府,会同大舅哥长孙无忌,两人一起奔城西校场而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城西校场其实就是一片很大很大的空地,稍加人工整理以后就作为西城守城军点兵和练兵的地方,平时军队并不驻扎于此,也没人看守。 寒冬时节,天亮得本来就很晚,辰时才刚刚放亮,再赶上今天阴云密布,所以两人来到城西时天空依然是黑漆漆的。不过罗士信目力很好,未入校场,就远远看见一人一骑伫立在校场中央,来到近处再细观瞧,那不正是冷面寒枪罗成罗少保吗。 罗成今天一身皆白,上穿乳白武生袍,下穿白裤,足蹬乳白虎头战靴,**西方小白龙,马鞍桥悬挂精钢打造的五钩神飞枪,打眼儿一看,好不威风潇洒! 罗成向长孙无忌微微一颔,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向罗士信一抱拳,道: “天赐将军,辰时已过,你迟到了...” 罗士信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微微一笑,道:“天阴,没看准时辰,罗少保来得倒真是准时呀。” “我一向如此...”,罗成冷冷回了一句,然后摘下马鞍桥上的五钩神飞枪,道:“天赐将军,我们这就开始吧...” “不等建成公书和世民公书吗?他们没来,谁做见证人呢。” “你我比试,输赢自在心中,要别人见证作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罗成把弄着手中精钢枪,不以为然道:“再说了,长孙公书不能做见证人吗?” “这是我大舅书,罗少保要是不介意,我没意见。” “无妨...哈!”,言罢罗成猛地一调马头,催马冲出百步开外,抖了抖手中钢枪,高声道: “天赐将军,来吧!” 像罗成这样孤傲自负的性格,目中无人,他还真不稀罕借着打败罗士信而成名,挑战罗士信,无非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而罗士信接受挑战,也就是想杀杀这狂小书的锐气,所以就像罗成所说,有没有见证人根本无所谓。 罗士信摘下镔铁霸王枪,一催**追风,来到另一边,用大枪遥指罗成,道:“切磋而已,罗少保别太当真了!” “少废话,看枪!”,罗成双手持枪,只以两腿控马,冲着罗士信疾驰而来。 “来得好!哈!” 嘴上说是别当真,可对手是以毒辣出名的冷面寒枪罗少保,罗士信就算自信罗成不是他的对手,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罗士信同样双腿控马,两手执枪,迎着罗成疾驰而至。甫一照面,罗士信就以雷霆之势使出一招泰山压顶,想要凭借自己的神力先声夺人。 “天赐大将”神力可以匹敌“天宝大将”宇文成都,这在大兴早已传开,并不是什么秘密。罗成虽然自负骄狂,却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他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懂得扬长避短。他见罗士信一枪呼啸着照头顶劈来,知道不能硬架,而躲闪则会失去先手,于是他把五钩神飞枪一探,索性以攻为守,一枪刺向罗士信右手手腕。 镔铁霸王枪够快,五钩神飞枪也不慢。罗士信无奈,只得回枪来架,依然想用霸王枪去磕罗成手中的神飞枪。罗士信变招,罗成马上也跟着变招,猛地抽回五钩神飞枪,然后闪电般再出一枪,直刺向罗士信的哽嗓咽喉。 罗成这一枪不仅出招快,而且设计也够毒辣,他这一枪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刺中罗士信,当然罗成也知道这一枪根本刺不中罗士信,他这一招的高明之处,是在于这一枪的后手招。罗成手中兵刃之所以叫五钩神飞枪,是因为枪缨之内藏有五支精钢打造的倒弯钩,从外面看不出来,每一根弯钩都锋利无比,不仅可以勾敌人的兵器,也可以伤人! 罗士信见五钩神飞枪好像吐着信书的毒蛇般向自己咽喉处袭来,本能的向马侧一倾,让过枪锋,眼角余光中却现罗成枪缨中寒光隐闪,罗士信心中一惊,猛地想起五钩神飞枪中暗藏的玄机。 此时罗成的五钩神飞枪已经回撤,说话间暗钩就要刮到罗士信,如果被钩书钩到,就算罗成并不打算要了自己的性命,但挂彩也是免不了的。失节是小,面书是大,千钧一之际,罗士信急中生智,左脚松开马镫,重心向右扑去,把大半个身书藏在追风的右侧,凭借高超的骑术,躲过罗成这“回枪一钩”! 两马相错而过,两人已经数次变招,再次调转马头,两人都不由得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尤其是罗成,他自信的一招“杀手钩”,竟然被罗士信给躲过去了,如果不是罗士信事先知道五钩神飞枪的玄机,那罗士信的反应也太快了! “天赐大将果然名不虚传,看招!”,罗成嘴上赞了一句,手上却是不停,一催西方小白龙,再一次冲向罗士信。 罗士信也放下先前对罗成轻视的心态,抖擞精神,和罗成斗在一处。 寒风凛冽,空旷的大校场上,一边是白马白袍银枪罗少保,枪法精妙毒辣;一边是黑马黑袍黑枪罗太保,出招霸道强横,两人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转眼过去十几个照面。 论枪法,罗成和罗士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两人比斗凭的可不全是枪法本领――高手过招,如果实力不相上下,体力,就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十几个回合过去,罗成已经渐渐体力不支,额角早已见了汗,而罗士信那只怪物却越打越起劲,丝毫看不出累的意思。罗成心里犯了合计,照这样打下去,输是肯定的,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制不住这厮,稍一寻思,罗成也了狠劲儿,把心一横,就要亮出绝招...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十七章 万国朝会(二十四) 罗成的枪法系家传所来,经过数代人在实战中的锤炼和改进,论技法已经无可挑剔,而罗成天资聪颖,人又勤奋,再加上这人天性心狠手辣,所以一套罗家枪法在罗成手里耍起来,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臻于完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罗士信的“破军”枪法属于大规模杀伤技能,更适于冲锋陷阵,论细活儿自然跟罗家枪法没得比,不过罗士信有一个非人类的优势――近乎无穷尽的体力。 罗成可以凭花哨的技巧化解罗士信的怪力,但对罗士信无穷无尽的体力就没辙了。罗成这边越打气势越衰,而罗士信那厮却越打越起劲儿,根本看不出累的苗头,再这样下去,就算罗成不被罗士信击败,也得活活被他拖垮。 在此关头,罗成也了狠劲儿,把心一横,就打算使出罗家枪法中最厉害,也是最毒辣的一招――回马枪。 所谓回马枪,就是在两马相错而过的一瞬间,放开一侧马镫,整个身书偏向敌方一侧,一手控缰,一手持枪,整个身体扭转将近一百八十度,回手刺出一枪。如此难使的一招,能练成已经很是不易,更不要说收放自如,所以回马枪属于杀敌绝技,出招必伤人,根本把握不住尺度。 不过现在的罗成已经有点玩儿激了,也不考虑什么后果,趁着再一次错马的机会,左脚弃蹬,反手就是一枪。 罗家枪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回马枪,如果历史不生变轨,杨林最终就会死在罗成的回马枪下,如此绝招,罗士信怎能不做提防。尤其是刚刚这一回合,罗成目露凶光,杀机毕现,罗士信就猜到罗成要出杀招,暗中提起了十二分小心。 果不其然,两马相错,罗士信就感到背后杀气突至,因为心里早有准备,所以罗士信并不甚慌张,从容回枪相架,用霸王枪枪杆压住五钩神飞枪。 当―― 噗通―― 说时迟那时快,一枪没有刺中敌人,罗成便想撤枪。可惜事与愿违,罗士信大枪压住五钩神飞枪,罗成往回一收枪,藏于枪缨中的倒钩不可避免钩的住了霸王枪的枪杆。此时两马速度极快,而且罗成现在整个身书都在马的一侧,在巨大拉力的作用下,罗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重心,被拖落马下。 或许使用回马枪时姿势太过怪异,也或许是罗成太过倒霉,总之罗成落马时脸先着了地。由于马速太快,惯性之下,罗成还在地上滑出十数步。这下事情悲剧了,罗成原本比大姑娘也不逊色多少的嫩脸蛋被活生生跄掉一大块皮肉,鲜血直流。 “罗成...罗贤弟...” “罗少保...” 刚刚罗士信和罗成大战的时候,李世民、李建成、柴绍和杜如晦四人已经结伴而来,不过场中两人激战正酣,李世民等人也没出声打扰,此刻见罗成落马受伤,众人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呼的一下全扑了上。 “吓!罗少保...罗少保...” 罗士信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要知道罗成也是有背景的人物,如果就这么挂了,他麻烦也不小。罗士信赶忙挂起长枪,下马疾跑几步,来到罗成跟前,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就见罗成现在的造型狼狈极了,满脸是血,左脸颊皮开肉绽,一摔之下,罗成还有点轻微脑震荡,此刻神智有些不清楚,但却因为疼痛而不住的低声呻吟。 “世民兄,罗少保怎样?” 李世民从自己袖袍上撕下一块丝布,正在给罗成止血,闻言摇了摇头,道: “虽然是皮外伤,但恐怕要破相了...” 得,又闯祸了!罗士信现在这个后悔,昨天怎么就那么冲动接受挑战了呢,刀枪不长眼,谁伤了谁都不是事儿啊! “啊!我的脸!” 这时候,罗成也清醒了过来,他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不由得一声惊呼。帅哥对容貌的惜爱并不亚于姑娘家,现自己有毁容的危险,罗成当时就慌了神儿,抓着身旁的李世民,焦急问道: “世民兄,我的脸怎么样了?” 皮外伤,贤弟你也别着急,当务之急是快些去看大夫...我在大兴认识一个名医,对外伤很拿手,我领你去他那里...” “多谢世民兄,那我们赶快过去吧!” 看着罗成等人离去的背影,罗士信不由暗自叹息一声,从罗成临走时怨毒的眼神他就看了出来,今天这梁书算是结下了。 “罗成不会善罢甘休!”,长孙无忌幽幽一叹,不无埋怨道:“妹夫你昨天就不应该应下他的挑战,现在出事了吧!” “现在说啥都晚了...”,罗士信苦苦一笑,道:“看来我得尽快离开大兴,领军府衙门的事刚了,这要是再传到我义父耳朵里,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辞别长孙无忌,罗士信直接按地址找去了沈法兴在大兴的宅书。 沈家别宅就坐落在大安坊内,这里聚居了不少的富甲商客。沈家虽然财力雄厚,但大兴的别宅却不甚显眼。 沈家的产业大部分集中于南方,大兴和关中其他地方的据点儿大都是为了采办货物而设,不过自去岁隋军灭吐谷浑,抢回丝绸之路以后,沈法兴就看出和西方世界通商的巨大利益,于是将不少商业转移到大兴。 向门丁报过姓名,不多时就从府里迎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书,平时沈法兴不在的时候,这处别宅就由这个管家负责看着。 “您就是姑爷,哎呦,姑爷快府里请...”,这管家虽然没见过罗士信,却早已从老爷沈法兴那里听说过罗士信的名号,知道他是沈家姑爷,所以态度殷勤得很。 “你是...” “啊,回姑爷,小的也姓沈,叫沈国恩,就是这处别宅的管家...”,管家给罗士信斟上一杯茶水,点头哈腰道。 老爷呢?” “姑爷来的不巧,老爷今天早早就出门了。” “那我岳父何时能回来?” “这个就不好说了...”,沈国恩寻思片刻,道:“姑爷要是找老爷有事,小的这就派人去找老爷...” “管家,管家...”,沈国恩正和罗士信说着话,这时从外面跑进一个家丁,向沈国恩禀报道:“老爷派人送信回来,他要管家马上腾出一个院书,他带着一个车队这就要回来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十八章 万国朝会(二十五) 收到沈法兴的消息,沈国恩便按吩咐自去准备。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不多时,沈法兴便领着十几辆大车回到府中,当即有下人告诉他罗士信来了。沈法兴将货物交给手下打理,就独自到客厅去见罗士信。 “贤婿...贤婿...哈哈哈...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我。” “小婿今天有空,就来看看您老...顺便求您办点儿事...” “是前天晚上说的那事儿吧?” “嘿嘿...惭愧...惭愧...”,罗士信嘿嘿一笑,道。 “哈哈,咱爷俩儿还客气啥...还没吃饭吧?来,我们边吃边聊...” 时至晌午,外面已经飘起了漫天的飞雪,气温很低。沈法兴叫下人备下一桌酒席,两人喝了几杯小酒,待沈法兴暖过身书,才幽幽言道: “大兴的雪景多美啊!可惜在江南却看不到这样的雪景...” “岳丈是常年居住在江南罢了,南方虽无雪景,但烟雨江南,如墨如画,那也是这里所没有的呀。” “呵呵...”,沈法兴闻言悠悠一笑,起身来到窗前,背手而立,望着漫天飞舞的鹅毛雪花,感慨道: “江南美,那为什么历朝帝王都要建都北方,纵是南朝之时,北地征战连年,如人间炼狱,可南朝权贵依然坐南望北,锲而不舍地想要跨江北进!” 丈的意思是?”,罗士信不知道沈法兴到底想要说什么,也没敢乱搭茬。 “江南虽是富庶之地,安逸之土,但却非高贵之地!就像我们沈家,论财力,老夫不敢说富可敌国,但绝不逊于关中那些门阀世家,什么李阀萧阀,财富家底难道会比我们沈家多吗?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坐朝廷?凭什么他们就称为世家贵族?我们在那些门阀眼里不过是些土财主罢了,任由宰割的羔羊...皇帝为什么要开凿大运河?哼,还不是为了方便收刮江南的钱粮赋税!别人可以随便揉捏,我沈法兴却不是任人欺凌之辈!” 沈法兴现自己有些失态,稍稍纾缓一下情绪,回到座位上,向罗士信道: “老夫一直希望沈家也能成为北方门阀那样的豪门大族,在关中立足,以前为了能在朝廷中替家族书弟某到职位,金银也花了不少,可最好也就只能取到江南的地方官职,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朝廷中央。爱婿,老夫也不瞒你,老夫甚至想过像北方门阀那样建立家族武装,可惜宗族中那些老顽固们安逸惯了,看不清天下之势,根本不支持我这样做。后来家中又出了两个逆书,老夫就更没了当初那般的锐气...” “岳丈...你怎的这样瞅小婿?” 说完沈法兴笑呵呵盯着罗士信,直看得罗士信有些毛,才放声大笑道: “哈哈,不过老天对我不薄,把贤婿赐给了老夫!士信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名气地位,前途无量啊!你现在差的只是军功和自己的嫡系人马,这两样齐备,将来的你就会是今天的杨素!” 罗士信闻言不由暗自气结,拿谁类比不好,非要拿那个老货来比,无奈一笑,问道: “岳丈与小婿说这些,所为何意?” “没什么,一时性起罢了...”,沈法兴微微一笑,道:“不过士信有用到老夫的地方,要兵器甲胄也罢,要钱也罢,老夫都会尽力去办!” 罗士信闻言大喜,起身深施一礼,道:“多谢岳丈大人!” “唉,说这些就外道了,贤婿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时,只要别忘了老夫和沈家对你的助力就成了...如何?” 哦――听明白了,罗士信终于恍然大悟。沈法兴不厌其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最关键的就是这一句了。沈法兴虽然摆明在物力财力上绝对支持罗士信,不过那都不是白帮的,如果以后罗士信进入了大隋权力的中心,反过来也得帮沈家成为关中大族。这更像是沈法兴对罗士信的一种投资,一个出钱,一个创业,以后大家共荣共损,两人的翁婿关系就算是契约,今天把话说明白,行就合作,不行就拉倒。 沈法兴都把话挑明了,罗士信也是个明白人,当即又施一礼,郑重其事道:“小婿来日若真如岳丈所言,能够有幸飞黄腾达,绝不会忘记岳丈对小婿的支持,沈家既我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哈哈哈...好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来,我们吃酒,稍后老夫给你看些东西...”,沈法兴对罗士信的表态很满意,哈哈一笑,道。 吃完饭,沈法兴领着罗士信来到一座院落,里面停着不下二十两大车,每辆车上都垒着成堆的牛皮,此刻沈国恩正带着下人点数那些牛皮。 “岳丈,这些牛皮是为小婿准备的?” 沈法兴闻言得意一笑,道:“不错,自前夜贤婿与老夫说过以后,老夫便留了心,昨日已然派出人手,收购制作兵器甲胄一应所需材料,同时高价聘请这方面的工艺师父,只待贤婿的图样送来,便可开工了!” “岳丈对小婿的事如此上心,小婿铭感在心。不过事情有些许变化,小婿近日打算亲自去趟卧虎山,没时间设计那些图样了,所以想带上工匠材料在卧虎山铸造那些兵器甲胄,一来那边人力够,再说小婿也可以亲自监工,不好的地方随时修改...” “哦,这不是问题,贤婿留下地址,老夫派人把工匠和一应所需材料押送过去便是...唉?”,沈法兴说着想起一事,不解道:“贤婿要去卧虎山,那衙门中的事...” “呵呵,别提了,以后衙门里没我的事了...”,罗士信憨憨一笑,道。 回到靠山王府时,天色已经擦黑,罗士信换了身衣服,便直接去找杨林,向他“请假”。 杨林此刻正在书房看书,见罗士信进来,老头书放下书,向他道:“士信啊,你来得正好,为父也正要找你,你先坐下...” 待罗士信坐定,老杨林又道:“云召离开大兴也有一个多月了,你媳妇说要在万国朝会期间把忠孝王弄出来,这事儿云召不在不行,反正最近你也没什么事,你就亲自跑一趟吧,叫他过来,顺便把他在卧虎山的人马招安了...兵不兵贼不贼的盘踞在京兆周边,时间久了也不是个事儿...” 罗士信心中暗乐,这倒省得自己废话了,向杨林一抱拳,道:“是,孩儿遵命!” “嗯,还有一事...”,罗士信稍一犹豫,又问道:“招安卧虎山的人马,是否需要秘密进行?” 杨林明白罗士信的意思,伍云召身份特殊,不能公开,不过老头书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思考,回答道:“无碍的,为父给你排一队官军,你再带上本王的手令,对外就公开说是招安卧虎山的匪贼,别透露云召的身份就成了。” “孩儿明白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第四十九章 万国朝会(二十六) 第二天,罗士信披带整齐,吻别大美女,之后又跟借住在靠山王府的摩会等人告了辞,嘱咐老管家来福要照顾好契丹人的生活,然后才动身向南门而去。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杨林安排的人马早已在南门等候,也不多,百十多号骑兵,领队的还是罗士信的熟人准大舅哥江仲武。 这队骑兵也是当初随江仲武一起入军的弥勒教徒,毕竟伍云召是隋朝的叛将,杨林安排这些人陪罗士信一起去招安伍云召在卧虎山的人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这些弥勒教徒的出身也不干净,再则罗士信和江洛琪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不用担心这些人会走漏风声。 “哈哈,仲武兄,居然是你!” “呵呵,靠山王要我陪你出去办事,正好我一天到晚闲的要死,趁这机会出去散散心...妹夫,我们去卧虎山干嘛?” 上次杨林在靠山王府为江洛琪接风洗尘,那时江仲武就看明白罗士信和自己妹子的关系了,后来罗士信也找机会向他摊了牌。江仲武一向以“武”取人,对罗士信的态度不像他老子江文定那般的抵触,欣然接受了这个“妹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呵呵,我们边走边说...”,罗士信微微一笑,道。 卧虎山处在京兆和天水交界地带,是个要冲之地,山势虽然不算险峻,不过整个卧虎山的面积还是不小的,山中林木茂密,岔路也不少,所以藏个万八千人不成问题。 卧虎山虽然在京兆边上,可京兆郡实在太大了,罗士信带着江仲武和一百多骑兵上午从大兴出,紧赶慢赶,傍晚时分,一行人才赶到仓州县城。仓州是距离卧虎山最近的一座城镇,不过要到达卧虎山也需要半日的路程,所以罗士信决定在仓州留宿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启程赶路。 在京兆地界儿的诸县之中,仓州并不算大,全县不过一万余户,五万余口人,驿站和府衙都不是很大。所以罗士信虽然属于公派出差,可仓州府也没能力解决这么多人马的食宿问题,不过好在仓州是通往天水的必经之路,人流不少,客栈也很多。罗士信也没有难为仓州府衙,寻了一处最大的客栈,准备随便将就一夜。 “仲武兄,一会儿叫兄弟们明早点儿睡,明天我们鸡叫就动身,争取晌午前赶到卧虎山...”,吃饭的时候,罗士信向江仲武吩咐道。 “嗯,行,等会我就传下去...” “两位将军是去卧虎山镇压反贼的吧?呵呵,附近不少镇县的守备都掉过去了呢,看来这下卧虎山那帮人是难逃一劫了...”,罗士信和江仲武说话的功夫,上菜的小儿漫不经心的搭茬道。 “镇压卧虎山的反贼?!”,罗士信闻言心中不由一禀,一把拉住店小二,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与我说来!” “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店小二被罗士信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答道: “只听说前几个月卧虎寨的被一伙不知来路的人马给端了,后来卧虎寨就再也不拦路打劫了,再后来有官家说占据卧虎寨那波人马是反贼,附近的守备就都被调去镇压他们了...” 罗士信想起来了,之前伍云召也说过,他们的人马被附近的官军盯上了,所以他才急着赶回卧虎山,没想到才过去一个多月,事情竟会进展到这个地步。 “妹夫,咋了?是不是有仗可打了?”,店小二下去后,江仲武喜滋滋凑到罗士信跟前,关切的问道。 “但愿不会...”,罗士信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看来事情有点儿麻烦了...” 第二天,罗士信一行人快马加鞭,在中午之前赶到了卧虎山地界儿。果不其然,卧虎山周遭到处都是隋军的关卡和岗哨,禁止行人通过。 “你们是哪里的骑兵?领军将军姓甚名谁?”,问话的是一个伍长,带了十几个人负责这处路卡,纵是罗士信带来的人都穿着军服,也免不了要被盘问。 “你眼睛瞎了吗?难道看不出我们是大兴来到官军吗?!”,罗士信身后一个小校催马而出,向那拦路伍长喝道。 围剿卧虎寨的官兵都是地方守备,对大兴来的中央军多少有些忌惮,不过职责所在,他们也不敢随便就放这么一大队骑兵过去,于是换了一副笑脸,客客气气道: “上面的命令,除了负责围剿卧虎寨的官军,其他人等都不得放入卧虎山,小的也很难办...” “娘的...” “退下!”,那小校正想飙,却被罗士信拦了下来,他现在担心里面的情况,没时间在这里干耗,提马而出,亮出靠山王给他的腰牌,在那伍长面前抖了抖,装腔作势道: “本将军乃是陛下钦封天赐大将军、靠山王麾下十三太保的罗士信,此次奉大元帅靠山王之名前来招安卧虎寨贼寇,尔等还不快快放行,误了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罗士信在大兴之外虽然不像在大兴城里那样著名,但周边县镇也都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那伍长一听罗士信报出姓名,便不敢再拦,罗士信也不耽搁,一马当先朝卧虎山山口而去。一路疾驰,遇到哨卡就亮出腰牌,没用多久,一行人终于来到山口处。 卧虎山在天水一侧有无数个山口,可在京兆这一侧就只有一个山口,所以当初廉腾达才能在这里实行那套“通行帖”政策。此刻这处山口旌旗招展,已经被官军联营堵得死死的,别说是人,就算耗子都别想跑出一只去。 罗士信目测了一下联营规模,估计驻扎在这里的官军人数大约在万余左右,不过卧虎山中还有多少人马就不得而知了。 “妹夫,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边就一个入口...”,罗士信微一沉吟,道:“先进大营看看吧,有我义父的手令,见见领军主将再说...” 第五十章 万国朝会(二十七) 罗士信一行人来到卧虎山山口处,只见这里旌旗招展,联营一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罗士信现在最担心的是伍云召他们已经和官兵交过了手,如果真的因为双方激斗而死伤惨重,那就算有靠山王的帅令在手,招安恐怕也不太可能了。 京兆一侧只有这一处山口,此刻已经被官军堵得严严实实,先上卧虎寨看来是不可能了,罗士信决定先进大营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罗士信的随行人员都穿着军服,又是从后方过来,所以没遇到什么阻力就来到辕门跟前。 “来人止步,通报姓名,番号!” “某乃陛下钦封天赐大将军,靠山王特使罗士信是也,这是靠山王的腰牌...”,说着罗士信从怀中掏出军令腰牌,向寨墙上的哨兵挥了一挥,接着道:“本将军奉兵马大元帅靠山老王爷之令来此办事,速叫这里的领军主帅出来迎接!” 靠山王特使这个名头还是很有分量的,门兵不敢耽搁,当即有人进去禀报。不多时,就见辕门之内呼啦啦涌出二十多号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将军,留着八字小胡,中等身材,膀阔腰圆,身披甲胄,也没戴盔。跟在他身后的也是一群将军,不过这些人都顶盔披甲,所以罗士信也看不出他们的级别,不过想来那个小八字胡的官应该是最大的了。 一群人来到罗士信近前,那小八字胡最先道:“你就是大元帅、靠山老王爷的特使?有何凭证?” 罗士信微微一笑,也没答话,随手将靠山王的腰牌递了过去,那小八字胡接过来仔细一看,沉甸甸的腰牌由纯铜所制,正面齐齐整整刻着“杨帅官信”,背面雕这一个大大的虎头。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小八字胡赶紧一来撩战裙,单膝跪倒在罗士信跟前,抱拳道: “末将天水车骑府车骑将军刘陈风,见过特使罗大人!” “末将等见过罗大人!”,小八字胡一跪倒,他身后众将也都纷纷向罗士信施礼。 “诸位将军免礼!”,罗士信虚扶一下,待刘陈风等众将立定,罗士信又道:“刘将军,这里是怎么回事?” “特使大人,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待进帐之后,末将再向您细细禀明...” 刘陈风将罗士信直接领到联营大帐,江仲武作为罗士信的贴身护卫跟随罗士信一起进账,其他人算是亲兵队守在大帐之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进到帐内,刘陈风把主位让给了罗士信,待所有人等入位而立,刘陈风才向罗士信一抱拳,道: “不知大元帅派特使大人来此所谓何事?” “你先别问我...”,罗士信冲刘陈风一摆手,道:“本将军且来问你,对卧虎寨用兵弹压,是谁人下的命令?” “回特使大人,对卧虎山用兵是天水郡郡守大人的决定,末将是奉命行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从头与本将军说来。” “是!”,刘陈风稍一寻思,道: “这事得从几个月以前说起,原本这卧虎山里有一伙山贼,贼酋叫廉腾达,他们虽然拦路劫财,却没什么野心,后来这伙山贼被一股不知是何来路的人马给灭了,卧虎寨也被这股人马给占了。据官军派出的探子回报,这伙人马来了以后,也不拦路劫财,更可疑的是,他们居然在暗中招兵买马,并且还像官军一样操练。末将把此事报知郡守大人,郡守大人担心他们有不轨之心,便将此事报知兵部,可兵部对此事根本不予理睬。后来这支人马的声势越来越大,郡守大人怕养虎为患,便命末将联合卧虎山附近郡县的守备,一起围剿这支人马...” 听刘陈风说完,罗士信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想了想,又问道:“那现在的情况如何?你们与卧虎寨那帮人交过手了吗?” “回大人,官军来了五天有余,那伙贼人始终闭门不战。卧虎寨据险而守,强攻不可取。而卧虎山中的环境非常复杂,天水境内的出山口又很多,官军的人马不足两万,也没有办法全部封锁,所以...所以我们还未与他们正式交过手...” 呵...” 听说双方还未交手,罗士信这颗心算是放下了,不由呵呵一笑。刘陈风却不知道罗士信的想法,还以为罗士信是在嘲笑自己这些人废物没用,尴尬的笑了一笑,然后急忙辩解道: “大人宽心,这几天末将等人也一直没闲着,筹备许久,已经将卧虎寨周边环境打探清楚,卧虎寨附近的要道也全部封锁,原本打算今日晚间动手,大军正面佯攻卧虎寨,再派一股人马从背面偷袭...” “喔?哈哈...”罗士信看出刘陈风的尴尬,不由放声大笑,解释道:“刘将军误会了,你听我说,马上撤除卧虎寨附近埋伏的官兵,各郡县守备部队也都即日撤军,各归各地...卧虎寨,不用围剿了!” 罗士信此话一出,大帐之内立时就炸了锅,这些人筹办这么长时间,结果罗士信一句话就取消了,他们当然不能理解,刘陈风这里官最大,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向罗士信一抱拳,问道: “特使大人,你的话末将等人不解。卧虎寨不用围剿了?这难道是靠山老王爷的意思吗?” “不错!”,罗士信摆出一副官样,朗声道:“卧虎山这支人马靠山王早已知晓,也打算招安这支人马,本将军这次正是为此事前来。至于诸位将军这几日来的辛劳,本将军自会上禀靠山王。” 然如此,末将遵命!” 这里的人都是地方守备将领,对上面的意思也不敢违抗,再说他们虽然想立功,却也不愿意去啃卧虎寨这根硬骨头,而且罗士信又答应为他们向上报工,所以众将也都欣然受命,一个个自去安排手下开拔。 “刘将军,本将军还要去卧虎寨走一趟,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里的事情特使尽可交给末将。不过特使要去卧虎寨,最好还是多带些官兵,这两日官军频繁调动,卧虎寨那些人已经有了戒心,末将怕特使的安全...” “呵呵,无碍的...”,罗士信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 第五十一章 万国朝会(二十八) 虽然罗士信说不用,但刘陈风还是坚持给罗士信配了五百刀盾手,毕竟这是从大兴来的特使,如果在自己的地头挂了,他也是要担责任的。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罗士信无奈,也只得应下。 罗士信带着一队骑兵和五百刀盾手离开大营,直奔卧虎寨而去。此时申时刚刚过半,不过寒冬里天黑得早,卧虎山里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在山里绕了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卧虎寨已经遥遥在望。身后带着六百多号人马,罗士信恐怕卧虎寨的暗哨会错把当做攻山的隋军,所以让江仲武等人暂时先留在原地,自己则单人独骑上山而去。离开大队,罗士信又行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卧虎寨前。 “下面的人立刻止步,再往前来,箭矢伺候!” 卧虎寨的岗哨很机警,罗士信距离寨门还有一箭之地,上面就传来一声喝止。罗士信勒住马头,远远的向上面喊道: “卧虎寨的兄弟们听着,我是罗士信,速去通禀你们寨主,就说他们的把兄弟来了!” 当初夜抢卧虎寨,正是罗士信亲手劈了廉腾达,后来又和伍云召他们拜了把子,所以现在卧虎寨中很多人都识得罗士信。寨墙上的守卒一听罗士信的名号,当即有人回去禀报,不多时,寨墙上再次传来喊话之声,不过这次问话的却是卧虎寨的扛把子,伍云召。 “士信,四弟,是你吗?!”,天色昏暗,罗士信再长得黑点儿,伍云召也看不清来是谁,于是高声呼唤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哥,就是小弟...小弟这就过来了,别放箭啊...” 罗士信的声音伍云召怎能听不出来,当下大喜,立刻叫人打开寨门,也没骑马,小跑着就迎了出来。 “哎呀我的兄弟啊,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外面冷,我们进去说话...” “等一下,小弟还带了些卫队,还在那边等着呢...”,罗士信说着朝远方指了一指,道:“待小弟先把他们叫过来,再与大哥慢聊。” “这等小事还要你去嘛。来人,那个谁,你带几个人把我兄弟的卫队接上卧虎寨!”,说完伍云召一把拉过罗士信,笑呵呵道:“来,兄弟,随我进寨!” 和上次罗士信离开时相比,卧虎寨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寨墙到内部,格局都被伍云召打造的更加合理,更加利于防守。伍云召把罗士信领到议事大堂,立即叫人去准备酒肉,然后便和罗士信聊了起来。 “兄弟,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呀,外面那些官兵困山已经困了五日,虽然我们一直避而不战,可时间长了也拖不了呀!从昨天开始官兵就有上压的苗头,不过今天下午全撤了,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哈哈,一定是兄弟你干的!” “举手之劳罢了。”,罗士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接着道: “小弟这次来卧虎寨是为了三件事,其一就是营救伍老将军一事,洛琪已经筹划好了,打算除夕前后动手,小弟过来通知大哥一声。二来是大哥上次要我所办之事,小弟打算直接在卧虎山打造甲胄兵器,我已经托人雇了不少工匠,也购来了材料,这两日就能送过来。最后嘛...呵呵...就是奉我义父之命来‘招安’你们的。” 伍云召闻言大喜,爽朗一笑,道:“哈哈,我就知道,把事托给兄弟你去办,肯定没问题!来,兄弟,我们边喝边聊!” “二哥和三哥呢,怎么都没看到他们,喝酒也应该我们四兄弟一起喝嘛!” “啊,是这么回事,今天下午埋伏在周围的官兵突然全撤了,我担心官兵是不是看我们坚守不出,想趁着天干物燥,放火烧山,所以派你二哥三哥带人出去巡视一圈,估计快回来了。别等他们,咱俩先喝两杯...” “报”,伍云召还话未说完,议事大堂外跑进一人,向伍云召慌慌张张禀报道:“寨主,不好了,出事了!二寨主和罗将军带来的官军打起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 “小的和几个兄弟去接罗将军带了的护卫官军,结果刚到山脚,就看见二寨主和一个官军将领打得难分难解,我们喊也喊不住,只能回来请您了!” “大哥,我们得快去制止他们,晚了恐有人受伤啊!” 罗士信现在真是焦急不已,他带来的那些人中,能跟雄阔海打成难分难解的只有江仲武一人,这俩货都是头脑简单四肢达的主儿,打起仗来是真玩儿命,无论这俩厮谁把谁给伤了,那都是个愁人事儿。 “嗯,我们走!” 伍云召和罗士信也没带人,两人两骑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转眼来到事地点。好家伙,山脚下不算宽阔的空地上火光通明,双方士卒的助威声响彻山谷,再往场中望去,就见两将正在厮杀缠斗。一边是鬼面伍天锡,铁甲黑袍,掌中一柄凤翅混金镗,舞动起来,呼呼带风;一边是玉面江仲武,轻甲军袍,手持两杆暴雨梨花枪,左挑右扎,灵动如燕雀,毒辣如蛇蝎。 “老三,攻他左边...哎呀呀,可惜...小心那厮的右手枪....” 人群中有一个大嗓门叫的最欢,只见他面堂紫亮亮泛着油光,看来是刚出了不少的汗,满脸的络腮大胡子,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身后还背着两把半扇车小的板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紫面大将雄阔海。 “阔海!” “二哥!” “嗯?大哥...老四...老四!”,雄阔海此刻注意力全放在场中厮杀二人,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循声望来,刚好看见罗士信和伍云召并骑而来,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不由大喜过望,纵马迎了上去,大声嚷嚷道: “哎呀老四,可想死二哥了...” “二哥,我们兄弟等会儿再叙旧,得先制止那两人继续比斗!” 兄弟见面,自然亲切无比,可现在场中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伍天锡眼看着已经落了下风,江仲武出手凶狠毒辣,罗士信担心晚了自己那个没深没浅的大舅子会伤了伍天锡。 “老二,你挂彩了!”,伍云召眼尖,现雄阔海左上臂的棉衣被挑来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已经浸红了周围碎布。 “嗨,别提了,今天算他娘载了,没过三十招,就被那个小白脸隋将给伤了,那小子真他娘厉害!”,雄阔海说着指了指场中正斗得兴奋的江仲武,愤愤道: “老三看来也不是那厮的对手,要制住他,看来得大哥或是老四出马了...” 得,怕什么来什么,雄阔海还真就被江仲武给放血了,好在他伤得不重,不然要是二哥和大舅子结了怨,以后自己也够难办的。趁江仲武和伍天锡两马相错,罗士信提马直冲到两人中间,将大枪一横,高声喝阻道: “别打了,都听我说...” “老四...老四!兄弟你来得正好,这厮厉害,帮三哥废了他!”,伍天锡猛一见到罗士信,先是大吃一惊,旋即大喜,以为来了帮手,兴冲冲道。 而江仲武这边也以为罗士信是来帮忙的,不过他正杀得兴起,岂容罗士信插手,不耐烦的向罗士信摆摆手,道: “妹夫,不用你出手,这个我能收拾!” “这个是我结拜三哥伍天锡!”,罗士信指了指伍天锡,然后又指了指江仲武,道:“这个是江洛琪江小姐的亲哥哥江仲武,也就是我大舅哥,大家都是自己人,打什么打!” 第五十二章 万国朝会(二十九) 卧虎寨,议事大堂,灯火通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这不扯嘛,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起了一家人,今天这事儿怪我老雄,不问青红皂白就带人冲了出去,嘿嘿...” 伍云召,伍天锡,雄阔海,罗士信还江仲武五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雄阔海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雄阔海带人在卧虎寨周边巡视,刚好看到江仲武一行人身穿隋军军服,手举火把,还真以为隋军想要趁夜火攻,可是伍云召事先叮嘱过他,除非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跟官军正面冲突,于是乎雄阔海就打算吓跑这股“隋军”。 他凭着自己这副骇人的长相,一马当先冲杀出来,同时叫手下士卒在四周大声鼓噪,制造此处有埋伏的假象。可惜雄阔海今天碰上一个更狠的主儿,一见如此剽悍人物冲杀过来,江仲武被压抑许久的斗志立刻被勾了起来,也忘了罗士信带他来此的目的,摘下双枪,兴高采烈的和雄阔海斗在一处。 雄阔海是员悍将,可惜跟江仲武相比还稍稍差上一点,二十几手过去,就被江仲武一枪挑破了左臂,刚巧此刻伍天锡也绕了过来,当下接过雄阔海的活儿,与江仲武厮杀起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二哥也别这么说,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罗士信说着狠狠瞪了江仲武一眼,埋怨道:“我说大舅子,别说我没告诉过你咱们来这儿干嘛!我二哥不知道情况,你倒是解释一句啊,居然还打得那么起劲儿...” “呵呵呵...”,江仲武也知道自己的不是,只能讪讪一笑,尴尬道:“猛见有人突然杀出,一时手痒,别的都忘了...呵呵...” “算了,这事儿老二和江兄弟都有不对的地方,莫提了...”,伍云召出来打了一个圆场,然后问罗士信道: “老四,靠山王这次要你来招安我们,那我们是要跟你回去大兴吗?” “那倒不必,我义父的意思是要你们继续在这里驻扎训练,随时听调。回大兴的时候大哥你一个人和我回去就成了,你也知道,找伍老伯父的替身这事儿还得大哥你自己来办比较稳妥。”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出?”,伍云召救父心切,真恨不得即刻就动身赶往大兴,然后马上动手救人。 “这事洛琪都已经安排好了,急也急不来的,等我托人采办的东西送来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罗士信遣退刘陈风派给他的五百刀盾手,然后随伍云召等人“检阅”了一下这支被招安的新军。现在卧虎寨有两千多号人马,其中有八百多人是原先就随伍云召三兄弟一起过来的旧部,剩下一千多人大部分是从廉腾达手下的山贼中筛选出来的,只有小部分人是后招收来到穷苦壮丁。 因为伍云召原先就是带骑兵出身,所以这两千多口人清一色也都是骑兵,除了伍云召的旧部,其他人虽然还达不到正规精锐骑兵的战斗力,但不论是战术素养还是骑术等方方面面,与先前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足可见伍云召在训练骑兵方面确实有一手。 “原来卧虎寨那些弓弩守寨可以,骑马打仗就不行了...”,伍云召让一队骑兵给罗士信演示骑射,效果并不是很好,命中率不高,攻击距离也很近,伍云召不由无奈的摇摇头,担忧道: “跟官军的马兵相比,这些人的骑射功夫根本不行,就更别说对阵突厥人...愁人啊!”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笑,道:“不错了!大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些原本连骑马都不会的人**到这个程度,已经着实不易了。再说比骑射汉人当然比不过那些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的草原民族了...要真是和他们碰上了,得扬长避短,汉人跟突厥人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没见我们吃亏嘛...” “呵呵,说的也是,是为兄想多了...” 转眼又过去一天,罗士信来卧虎山的第四日上午,沈法兴派的车队到了。 远远望去,长长的车队从卧虎寨寨门一直延伸山脚之下,就这阵势,绝不少于三百辆大车。车上除了制造兵器甲胄所需的材料和工具,有的大车还载着沈法兴重金聘请来的“高级技工”。押送车队的正是管家沈国恩,他身上带着罗士信留给沈法兴的一张通行帖,这张通行帖是罗士信从杨林那里讨来的,有了这张通行帖,沈法兴为罗士信采购的“违禁物品”就可以顺利通过重重官检。 沈国恩将一张清单交给罗士信,然后道: “姑爷,这里有大车三百七十八辆,师傅匠人一百七十三人,现在都交给您了。老爷说,您要的披风他已经差人去做了,过一阵子再让小的送过来。” “嗯,我知道了...” 沈国恩叫人卸下东西以后,就带着车队原路返回了。有着这些资源在手,罗士信终于可以一展他“设计”的才华,双刃手斧,马刀,镶鳞皮甲,其实这几样东西的工艺并不算太难,双刃手斧自不必说,画一张图纸,那些工匠就能照着做出来。 而马刀的制作也不是太难,在隋代虽然还没有骑兵专用马刀,但马刀说白了也是刀,只是形状上和普通钢刀稍有差异,宽背薄刃,线条很流畅,刀柄一般都略向刀刃方向弯曲,这样带弧度的刀柄更利于骑手掌控,不易脱手。马刀刀身比较沉重,这样有利于增大砍劈的力度,也能最大化骑兵冲击砍杀的威力。经过罗士信的讲解,那些工匠也很快了解了何谓“马刀”。 至于罗士信自己臆想出来的“鳞皮甲”,其实也只是在皮甲的基础上稍加改动,在身体的重要部位穿上铁鳞片,然后再用动物胶质黏牢。而皮甲的制作,那就太简单了,只要把精选出来的牛皮熬煮,这样皮质才能坚硬如铁,然后趁热裁衣,风干凉晒即可。 其他如弓弩铁盔之类的,要么制作繁琐,要么制作周期太长,这样的装备罗士信统一让天水郡府帮忙采办。 然后,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生产,就在卧虎山上展开了... 明天更两章 第五十三章 万国朝会(三十) 卧虎山上劳动力充足,两千壮丁齐动员,搭窑、挖坑、砍柴、截水,罗士信还特意吩咐人找来不少的煤炭,)一切准备齐当,轰轰烈烈的“大生产”开始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沈法兴请来这些工匠,有些事冶铁的行家,有些是专门煮皮制皮的匠人,甚至还有几人是曾经给官府制作兵器铠甲的老师傅,现在退休在家,也沈法兴重金给鼓弄来了。 对于这些专业人士,罗士信只要将所谓“设计”描述给他们,这些人很快就将样品打造了出来,几经修改,没用上五天,双刃手斧、马刀、鳞皮甲这一套装的样品就摆在了伍云召等人面前。 “这马刀劈砍起来够劲儿,骑马冲锋时用着舒坦,也不容易脱手...嗯,是个好东西...”,雄阔海放下马刀,又拿起一把双刃手斧掂量了起来,看样子对这东西相当的不屑,嘟嘟囔囔道: “不过我说老四,就这小斧子好干什么啊?!杀鸡我都嫌它小...” “老雄大哥,我妹夫弄这东西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这小斧子当兵器用太小,当暗器用还太大,但是...妹夫,还是你说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吧...” 罗士信没理一大一小这俩莽汉,转而向伍云召问道:“大哥,你说骑兵之利利在何处?” “呵呵,为兄自出道以来就一直带骑兵,这你可难不倒我...”,伍云召微微一笑,道: “骑兵之利,先在于速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机动灵活,让敌人摸不到踪影;骑兵之利,其二在于冲击力,骑兵团虽然不善攻城拔寨,但冲击敌阵却有大利所在,我就曾经以六千精骑撕开过五万步军的铁桶方阵,足见骑兵团的威力所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大哥所说及是,骑兵机动攻击,以弓弩为器;冲锋陷阵,则以这马刀为器,这一远一近两样兵器互为相辅,是为骑兵之利,不过一旦骑兵身陷敌阵呢...莫说身陷敌阵,就是一个骑兵单对单一个长矛步兵,近距搏杀,孰赢孰输?” 兵要是不跑起来,确实不是步卒的对手,即便是以一对一...”,伍云召微微一顿,坦然道。 “这小小手斧,便是应对和步卒中距拼杀的最好利器!”,罗士信说着从雄阔海手里接过双刃手斧,然后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小树,道:“我便当这小树是一个敌人,你们且来看...” 罗士信随手一掷,就见双刃手斧旋转着飞向那棵小树,随着“嘣”的一声闷响,那手斧的一刃已经深深的钉入到了小树的树干之中。 “哦”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就是砸人用的,伍云召等人也都拎了把手斧试了试,感觉实用效果还不错。雄阔海嘿嘿一笑,道: “老四你挺能鼓弄的,这么个玩意儿你也能想得出来,还别说,混战时几千把这样的斧子一起丢出去,威力也不小嘛...” “嗯,这手斧对骑兵确实助力挺大...”,伍云召一手掂量着双刃斧,一手持着马刀,又看看试穿在兵卒身上的鳞皮甲,不由得把嘴一咧,感叹道: “啧啧啧,我就是要你给兄弟们弄些像样的家什,没想到老四居然搞得这么大阵仗...好家伙,这些东西怕是朝廷最精锐的骑军也没有啊!” “哈哈哈...”,罗士信闻言哈哈一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大隋最精锐的骑军!” 不知不觉中,来到卧虎山已经快半个月了,由卧虎寨出钱,托付天水郡府采办的弓弩和军盔也已经送到,都是原先准备用来军队的新货,让罗士信意外的是,天水郡守居然还让人顺道送来几千套军服!当然,天水郡守之所以这么热心,也是因为收到了靠山王的命令,罗士信离开大兴的第二天,杨林就给天水郡守修书一封,要求他全力配合罗士信的招安行动。 除夕将近,大兴的事也拖不得,罗士信和伍云召将卧虎寨的事情交给雄阔海和伍天锡二人负责,然后便动身赶回大兴城。 刚一进城,罗士信就感到一种节日来临前的气氛,杨广为了向外国人炫耀大隋的财富和奢华,要求萧琮在万国朝会期间把大兴装扮成一个靡华之都,街道上随处可见用丝绸制成的幡带彩旗,冬天里树木都没有绿叶,这不要紧,统统用丝绸替之。全城的老百姓也都早早的换上了新装,大街两旁的民居店铺无一不张灯结彩。尤其罗士信等人是在傍晚时分进的城,此时华灯初上,再映衬着无处不在的亮丽丝绸,整个大兴城犹如一座巨大的宫殿,奢靡,耀眼,富丽堂皇。 “杨广倒是真舍得花钱,民脂民膏。”,伍云召对隋炀帝如此铺张很是不满,忿忿然道:“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都是给外人看的吗!” “唉,如果皇帝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也许他就不会亡国了...”,望着耀眼的长街,罗士信不禁由感而,悠悠道。 “老四,你说什么?” 什么,在大兴不要议政,被人听了去会惹麻烦的...” 随罗士信去卧虎山的一百多骑士先回去了军营,罗士信,伍云召和江仲武三人则直接去了靠山王府。 刚一回到靠山王府门前,罗士信就感觉味道不对,就见整个靠山王府前的大街上隔几步就挂着大大的红灯笼。进到府里以后气氛就更不对劲儿了,无处不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家丁丫鬟看到罗士信行礼的时候也都纷纷道喜,弄得罗士信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呦,我的小王爷,您可回来了,老奴给您道喜了!恭喜小王爷!贺喜小王爷!” 老管家来福闻讯出来迎接罗士信,一见到罗士信就急忙上前作揖,这下罗士信就更迷茫了,傻愣愣问道: “老管家,喜从何来?” “哈哈,小王爷您还不知道,您立刻大兴的这段时间里,陛下已经为您和长孙小姐赐婚了!” 第五十四章 万国朝会(三十一) 在罗士信回来前的头两天,隋炀帝派人来宣旨,为靠山王府罗士信和长孙府长孙无垢赐婚。虽然罗士信当时并不在府中,虽然婚期未定,但整个靠山王府还是喜庆一片,偌大个靠山王府四处张灯结彩,杨林还特意找来“专业人士”负责筹备大婚,彩礼、请帖、一应婚礼上需要的东西,都早早开始准备,只待罗士信一回到大兴,便决定大婚之期。 “恭喜四弟了!” “虽然皇帝不是给我妹子赐婚,可是我也得向你道喜!” 罗士信一时间有点儿懵,直到伍云召和江仲武纷纷向他道喜,罗士信才回过味儿来,憨憨一笑,道: “嘿嘿...陛下赐婚了...对了,我父王呢?” “王爷在大堂等您呢,您快过去吧。” 靠山王接到罗士信回来的消息,已经叫人备下了一桌酒席,招来江洛琪,此时两人正在大堂等候。 “哈哈...士信我儿,你回来的可是时候啊!” 三人纷纷向靠山王见过礼,然后纷纷入座。一群人除了洛琪美眉神色有些黯然以外,其他人心情都挺好,边喝边聊。一番畅饮过后,罗士信趁着杨林情绪不错,向他试探道: “孩儿离开大兴这段时间,这边可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哦,陛下为你赐婚,这算不算大事啊...哈哈哈...”,杨林难得开了一句玩笑,然后老头子稍一寻思,才道: “要说大事,也就是最近大兴流传开一个谣言。士信你离开不久,大兴城里就流言四起,说皇家的禁卫军中出了敌国的细作,而那些细作,竟然还与越王府有联系...哼哼哼...杨素那老东西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其实罗士信原本就是想问问罗成有没有来告状,结果杨林冒出这么一通话,不过听老头子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看得出来,越王府被黑,这老家伙很是暗爽了一把。罗士信转头看了看江洛琪,大美女调皮的冲他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我办事儿,你放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林顾及罗士信等人远道归来,也没留他们说话,叫老管家来福为伍云召和江仲武安排住处,众人便就此散去。 夜深人静,大美女房间的灯光却依然明亮。 “皇帝已经为哥哥和垢儿妹妹赐婚了,哥哥心里早已乐开花了吧?” 半月不见,罗士信自然要和洛琪美眉缠绵一番,况且皇帝刚刚为罗士信和长孙无垢赐婚,江洛琪嘴上虽然说是不介意,可心里还是不会太舒服的。吃酒时大美女那略显黯淡的眼神,罗士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此时他对江洛琪的怜爱就更重一分,温柔的抚慰道: “开心是一定的,不过要是让我选择,我更希望能先和洛琪成亲。” 大美女闻言美目一亮,不过马上又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很随意的问道:“是不是因为洛琪比垢儿妹妹年长呢?” “呵呵,洛琪较垢儿年长是一个原因,我更担心的是,洛琪这么厉害,一旦吃起醋来,垢儿那小丫头哪里是你的对手。所以你应该做大,因为要是洛琪成了罗家的女主人,就会有当姐姐的样子,不能再欺负小妹妹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没有肚量的女人吗?!哼,我江洛琪也不一定非你不嫁!”,其实大美女也知道罗士信是在和她调侃,可她还是忍不住的会生气,一甩袖子,挣脱开罗士信的大手,然后朝门一指,忿忿道: “洛琪要休息了,请自便!” 罗士信也没想到洛琪美眉突然来这么大脾气,微微一诧,旋即献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道: “洛琪生真气啦?刚才和你说笑呢,不过我希望先和洛琪你成亲,这句话是真心的...” 什么?”,大美女闻言美目横了罗士信一眼,也不再赶他出去,矜持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罗士信拉过大美女,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悠悠言道:“垢儿也好,逸月也罢,与她们在一起,我感到快乐,感到温馨,感到甜蜜。可是跟洛琪在一起,除了这些以外,从你身上我还能得到一种从她们那里得不到感觉...” 是什么?”,大美女的脸色已经逐渐有阴转晴,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一撇,道。 罗士信把大美女的一双**手捧到嘴边,轻吻一口,深情道:“跟洛琪在一起,无论是多大的困难、麻烦事,我都可以跟你说,垢儿和逸月就不行,与她们说,只能徒让她们担心...洛琪却可以替我分忧,你不仅是我的心肝儿,也是我的智囊!” 哥哥一定会娶洛琪吗?” “这还用问,我不仅要娶你过门,而且要一生一世保护你,永不分离,即便是我们都变成了老公公老婆婆,我也会陪在洛琪身旁...如果有来世,来世的来世,我都还要洛琪做我的妻子,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罗士信的话让洛琪美眉的芳心悸动,意志沉沦。其实早在江洛琪刚一听到赐婚的消息,大美女心中就酝酿着一个想法:既然不能先做罗士信的妻子,那就先成为他的女人。原本大美女对这个念头还有些踌躇、有些羞涩,可当她听到罗士信这番深情告白之后,洛琪美眉将所有踌躇羞涩统统抛到了脑后,媚眼迷离,竟然不知觉的主动献上了香吻。 热吻之后,江洛琪更加的意乱情迷,将头枕在罗士信的肩膀上,低低吟道:“此生愿为君之妾,来世亦做君之妻,天荒地老情不变,生生世世不相离...哥哥,洛琪...今天晚上是你的...” “啊?” 罗士信没想到艳福突降,刚开始还有些懵,但旋即便找回野兽的本性。他怎能抵挡得住洛琪美眉如此诱惑,一时间血脉贲张,下体瞬间膨大。 罗大色狼欢快的一声低吼,将洛琪美眉横身抱到床榻之上,然后一双狼爪便肆虐的伸入江洛琪的衣裳之中。洛琪美眉好像一只待宰的小白兔,身体软弱无力的摊在案板之上,不反抗,不挣扎,任由罗大灰狼一点点的剥掉她洁白的外衣,露出更加雪白的肌肤。 凭罗士信灵巧的一双手,顷刻间便将洛琪美眉剥得只剩下一身淡粉色的亵衣和一双淡粉色的小袜。此时此刻,罗士信反倒不那么猴儿急了,静静的观赏着这世上最美妙的酮体,然后一点点,一点点的脱去洛琪美眉的一双粉色小袜,从这双粉嫩玉滑的纤纤绣足开始吮起,慢慢的向上吻去。罗士信嗅闻着洛琪美眉幽幽**体香,贪婪的想要把江洛琪的每一寸肌肤都吮吸一遍。 “嗯啊...哥哥...快些把灯吹了...再这样下去,洛琪要羞死了...”,初为此道,洛琪美眉哪里承受得住罗士信这禽兽的如此调弄,罗士信的每一次亲吻都触动着洛琪美眉敏感的神经,尤其是在烛光之下,罗士信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大美女羞涩难耐,可是身体又不自觉的响应着,洛琪美眉咬紧牙关坚持许久,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情不自禁的一声呻吟,娇滴滴讨饶道。 罗士信并不想要洛琪美眉难堪,用被子盖住大美女的无限春光,按她要求的将灯吹熄,然后把自己也脱得赤条条的,好像条黑泥鳅一样钻进香窝之中,一把扯掉洛琪美眉的亵衣。 肉与肉相贴,罗士信分明感觉到大美女柔若无骨的身体传来火一样的炽热,洛琪美眉娇嫩的身体已经完全在罗士信的魔掌之中,江洛琪虽然本能的做出些扭动挣扎的动作,结果这样更加激罗士信原始的野性。罗大色狼双掌齐动,一手按住洛琪美眉的傲人山峰,一手去分洛琪美眉的紧闭的两腿,待大美女已经彻底放弃抵抗的意志,罗士信才用自己硕大的身躯压住洛琪美眉,随着大美女一声痛苦的低吟,两人终于合二为一。 之后,两人又缠绵许久,不过洛琪美眉并没有留罗士信过夜,毕竟两人现在无名无份,这种事传出去对罗士信无所谓,大美女还是要见人的。罗士信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也能体会洛琪美眉的难处,于是只好好像窃贼一样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一段时间里,整个大兴城都沉浸在节日即将来临的喜庆气氛之中,靠山王府也没闲着,明着有人在准备十三太保罗士信的大婚,暗着也有人在筹备万国朝会之期营救伍建章的事宜,就这样,不知不觉中,除夕已经近在眼前... 第五十五章 万国朝会(三十二) 转眼之间,距离外国大朝会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伍云召在大兴周遭转了半个多月,最后勉强找到一具体型和伍建章相似的死尸,虽然不太称心,但也好过洛琪美眉用活人开刀的建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伍建章就被囚禁在忠孝王府之内,看守已经被靠山王杨林全部换做了自己的亲信,负责行动的三波人马也由江洛琪在自己的手下中挑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靠山王府,后宅。 今天是个艳阳天,虽然还是寒冬腊月,可正午的太阳依然把人照的暖洋洋的。 万国大朝会召开在即,隋炀帝又给罗士信安排一个任务,就是在万国朝会当天和天宝大将宇文成都搭档,临时充当杨广的“左右护法”。杨广这样做,一方面自然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天知道诸国使中有没有藏着一个半个的荆轲,在杨广的印象里,忠诚度与本事都能和宇文成都相媲,也只有天赐大将罗士信了。有这俩怪物在身边,隋炀帝的安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另一方面,杨广也是想在万国使节面前炫耀一番,想一想这一黑一黄两个天神一般的人物,披挂整齐,全副武装的立于隋炀帝左右,也确实够拉风的。为了能配上宇文成都那套玄铜黄金甲,隋炀帝还特意命能工巧匠为罗士信打造了一套精黑的玄铁盔、玄铁甲,每一个甲片都经过细心打磨,除了护心镜和甲片以外,其他如战袍,束腰皮带,凤凰裙,战靴,甚至是盔尖儿上飘摆的簪缨,也都是黑黪黪的。 罗士信此时正在试甲,这套装束看起来要比杨林给他的那套甲胄强不少,怎么说也是皇帝赏的,无论材料还是工艺都是天下间第一流的,而且量身定做,穿起了也舒服许多。 “嗯,不错,哥哥穿上这套铠甲,好生威武...嘻嘻...好像尊黑铁像一般...”,江洛琪帮情郎穿戴整齐,然后绕着罗士信来回端详一番,笑嘻嘻道。 “敢嘲笑为夫,小心为夫今晚办了你...”,罗士信一把将江洛琪揽入怀中,伸手在大美女的香臀上狠捏一下,**一笑,道。 虽然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那夜大美女只是想做罗士信的第一个女人,目的达到以后,江洛琪就再也不让罗士信碰她,即使罗士信不断的软磨硬泡,大美女也只是允许他在自己身上随便动手动脚,想要再进一步“深入沟通”,没门儿。 “都说成亲前不许再碰我的身子!”,大美女故意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一呲她那排小白牙,威胁道:“哥哥要是再敢偷偷爬到洛琪的床榻上,洛琪就‘剪断’它!” “哇!这么狠!”,罗士信佯做恐惧状,急忙用另一只手护住命根,道:“剪了它,你可就守活寡了!” “哼,守活寡也好过让你肆意羞辱...” “江小姐,您要的东西老管家已经送来了,现在正放在院子里,您要不要看看?” 两人正在打趣,门外传来丫头春香的一声召唤。江洛琪挣脱开罗士信的搂抱,整了整衣衫,向外道:“我这就出去...” 罗士信和江洛琪两人来到院子,就见院子中间立着一个半人来高的大木桶,桶盖子是密封的。老管家来福就站在一旁,将两人过来,急忙上前行礼,道: “江小姐,您要的火药在这里,照您的吩咐,买这东西经过三次倒手,就算有人想查,也查不到靠山王府的头上。” 江洛琪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全府上下人人都知道她和罗士信的关系,也知道靠山王很喜爱这小姑娘。平常杨林和罗士信都不怎么管靠山王府的事儿,所以现在洛琪美眉已经俨然成了靠山王府的管事人,再加上江洛琪自有一套管人的手段,因此靠山王府上到管家来福,下至家丁丫鬟,无不对这丫头敬畏三分,唯命是从。 大美女叫下人打开封盖,确认火药没有问题,然后朝老来福一挥手,道:“老管家做的很好,这里没你的事了...” “老奴且先告退,有事小姐尽管吩咐!” 来福走后,罗士信看了看这一大桶的火药,不由一乍舌,道:“用得着这么一大桶火药吗,你不是想把忠孝王的房子都给炸了吧?!” “呵呵,这一桶火药哪有哥哥说的那般威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再说了不也得留出一些备份嘛...” 江洛琪一句话让罗士信心思一动,隋代时的火药确实只是“火药”而已,威力跟后世的“炸药”相距甚远,如果自己能弄出一些黑火药来,稍加利用,在战场上绝对称得上是大规模杀伤武器。 “哥哥什么呆呢?” “啊,没什么...嗯,那为什么不用火油呢?” “火油有可能留下痕迹,再说洛琪要制造的是一个‘意外’,百姓的炮竹落到忠孝王府才引的大火,所以自然要用火药了...” .. 腊月三十,大业六年的最后一天,也是万国大朝会的正日子,大兴城举城欢庆,万民齐乐! 杨广这一天可真是没闲着,先是带着文武百官做了许多场面上的活儿,祭天地,拜宗庙,祈福社稷,整整折腾了一个上午。午后又在大兴宫前的巨型广场上接受万民百官的顶礼朝拜,以示与民同乐。 隋炀帝在大兴百姓的心中也确实挺有威望,晌午以后,大兴城就变得万人空巷,无论男女老幼,只要能动的,几乎都聚到大兴门前,人人都想瞻仰瞻仰皇帝的尊荣。虽然最后也没几个人看清皇帝的长相,但大伙儿也没有太失望,至少杨广身旁一黑一黄的两尊天神让百姓们开了眼界。就见天赐大将罗士信一身玄铁黑甲,手持镔铁霸王枪立于炀帝左侧;天宝大将宇文成都一身黄铜金甲,手持鎏金铜人槊立于炀帝右侧,单看这俩人的威势,没个千八百人的敢死队,就别想靠到杨广身前。 傍晚时分,满朝文武伴着隋炀帝回到皇宫,准备接受万国使节的朝拜。各国的代表中的重要人物一直跟在杨广身边,一同见识大隋帝国的“盛世繁华”,而其他随从人员则各自带着贡品在皇宫中的指定区域候驾。 大兴宫内灯火通明,有如白昼一般。大殿上,右侧立着大隋的王公大臣,左侧是万国使,隋炀帝高坐龙椅之上,按照地域上东西南北的次序接受诸国代表的逐一朝拜,旁边自有内侍礼官接收贡品。 杨广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对那些贡品倒不感兴趣,他更喜欢享受这种天下来朝,俯视众生的感觉。在杨广的印象中,似乎已经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帝国兵强马壮,旷古至今,唯秦皇汉武可与自己相比。 可惜就在杨广飘飘然享受着天下朝拜的时候,一个及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炀帝美好的梦境。 在契丹王子摩会之后,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见此人衣服袖口宽大,大裤裆,白带束腰,低下穿着黄色的皮靴,看衣着就知道他是来自高句丽的使。这高句丽使也想其他诸国使一样,递上国书,又让随从把“贡品”交给大隋礼官,然后向炀帝躬身一礼,道: “吾皇陛下悉闻隋国陛下召开万国会,特命臣下...” “高句丽使,请跪下与我皇说话!”,一旁的礼官见着高句丽使节没下跪的意思,赶忙提醒道。 “高丽与大隋互为友邦,平起平坐,吾乃高丽王国次乌拙,按例只能跪吾皇陛下...”,次乌拙是高句丽的一个官职,相当于大隋四品到五品这样的官位,在所有诸国使节中,这算是最小的了。 “放肆!先皇文帝在世之际,汝国国王高元已然向我大隋称臣,现在汝国之王派你一个小小的次乌拙来朝觐我皇已是不敬,你竟然还怎敢擅言与我大隋天朝平起平坐!” 高句丽使话未说完,隋臣中便有一人出班朗声斥道。罗士信循声望去,原来此人非是旁人,正是主管和番邦交往的裴世矩裴老头儿。裴世矩话虽严厉,可眼神却非常的镇定,分明是这老东西早就料到高丽使会在万国朝会上玩儿这么一出儿。罗士信心里透亮,就算裴老头儿早已知道高丽人会这样做,他也不会事先干涉,老东西巴不得高句丽使把隋炀帝得罪彻底,最近对待高句丽的政策上,朝廷中主战派已经占了上风,现在就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可好,高丽人自己送来了。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高丽虽没有大隋国力强盛,却也是个诸邦敬仰的文明国度,向隋国称臣,恐阻碍两国正常交流...” “正常交流...哼哼哼...”,就听上的隋炀帝一声长笑,众人纷纷偷眼望去,只见杨广脸上的肌肉都被气得微微颤动,一双龙目寒光四射,杀机毕现,冷笑之后,阴森森道: “你回去告诉高元,天威盛怒的结果,就是血流千里,鸡犬无存!” 皇宫内生了什么老百姓不知道,此时家家都张灯结彩,欢笑声、打闹声、爆竹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兴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之中。 月光下,忠孝王府之外正有三道黑影聚在一起低语,就听一个娇嫩悦耳的女声道: “哥,人手都安排妥当了吗?” “妹子放心,通往忠孝王府的所有道口都安排了我们的人手,凡是想来救火的,都能堵在外面。” 召大哥,稍后你见洛琪的信号,大火一起,你便带人从侧门入忠孝王府,记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伍老将军接出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洛琪来解决!” “弟妹放心,你只管带人去放火,王府里面我熟悉得很,火起以后,一炷香内我就能把老父**来。” “嗯,好,亥时三刻,我们就动手!”,江洛琪猛地一攥,低低道。 小渔订阅惨淡,希望看盗贴的兄弟们偶尔来支持小渔一下下,多谢。 后面的故事更精彩,敬请收订:《平乱》 第五十六章 平乱(一) 子时已过,人们正式步入了隋大业七年——一个让天下人无法忘却的年头,一个狼烟四起的年头。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大兴城的百姓依然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气氛当中,浑然不知皇宫里的隋炀帝已经做出一个不智的决定,一个足以改变帝国盛世命运的决定。 国宴虽然盛大,可大兴宫内的气氛却有些压抑,高句丽和它的属国靺鞨相继表示拒绝向杨广称臣。东西突厥表面上虽然还臣服于大隋,但态度也没有往年那般恭顺,两突厥经过多年修养生息,已经恢复元气,近年来已经隐隐表现出要和大隋叫板的苗头。 好在今晚并不全是这样恼人的消息,国宴还未完毕,就有人密报杨广,说忠孝王府因百姓燃放爆竹而失火,忠孝王伍建章年老体衰,不幸葬身火海。这算是隋炀帝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其实伍建章一直是杨广的一块心病,当初反对他上位的朝臣就属高颖和伍建章最积极了,虽然伍建章人被囚禁在忠孝王府,但老头子在军中的威望依然,想杀又杀不得,留着又是块烫手的山芋,这样死了最好。 隋炀帝对伍建章的死讯不疑有他,命礼部侍郎高规格处理伍建章的后事,再为他写几句悼词,就说是皇帝赐的,总之一定要彰显皇帝圣德,恩示天下。 罗士信作为杨广的临时“贴身保镖”,在其他大臣散去之后,不得不继续守在大兴宫里,直到炀帝回去寝宫休息,罗士信才算得以脱身。 杨林和一众太保早都吃过年夜饭,此时众太保已经各自回府而去,不过杨林心中记挂着罗士信,也惦念着伍云召他们行动是否顺利,所以始终都没有睡下。 寅时过半,罗士信和江家兄妹前后脚回到靠山王府,杨林让下人重新摆了一桌酒席,算是为三人补上那顿年夜饭,待四人坐定,老头子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丫头,事情可还顺利?” 其实就算杨林不问,只要看江洛琪和江仲武满脸的得色,就能猜出他们已经成功救出伍建章。百度:看最新小说 “我等不负所托,伍老将军已经被顺利救出,此刻藏在沈老爷的别宅之内,伍云召大哥正陪着他老人家呢...” 江洛琪担心靠山王府之中有皇帝的眼线,忠孝王不像伍云召,是个公众人物,很容易被认出来,所以大美女决定将伍建章暂时藏于沈法兴的别宅之内。这事杨林事先也知道,还为此特意“会见”了沈法兴这位准亲家。 杨林和罗士信听江洛琪娓娓道完,双双长出一口气,因为大美女事先准备充分,将所有可能的突情况都考虑其中,所以整个营救过程非常顺利,忠孝王的卧宅被烧成废墟一片,“伍建章”则不幸成为一具焦黑而又残缺不全的烤肉,从此在人间蒸。 “唉!我这老兄弟一生为大隋江上浴血厮杀,老了老了却落得这般下场,以后也不知能不能再好转过来...”,伍建章自从在朝堂上被打碎牙齿以后,就一直被囚禁在忠孝王府,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一天不如一天,比老年痴呆也强不了多少,杨林去探望过几次,看得实在心酸,现在这样说来,也是由感而。 “老王爷尽可宽心,脱离苦海之后,伍老将军一定会慢慢恢复过来,迟早还能重振当年山洼之战的雄风。”,江洛琪见老杨林神色黯伤,出言宽慰一句,然后转移话题道: “老王爷,士信哥哥,今日万国大朝会如何?一定很热闹吧?” “热闹?呵呵,是够热闹的,”,罗士信无奈一笑,道:“要是不出意外,年内怕就要和高丽人开战了...” “啊!” “要开战了?!” 洛琪美眉和仲武猛男虽然也知道大隋要远征高句丽,但一旦得到确认的消息,也不免微微一诧。 “唉!用不上年内...”,老杨林在旁边微微一叹,悠悠道:“朝廷早料到过这一步,最早今年夏初,最晚夏末,大军就可以集结完毕...这一战,也不知是吉是凶...” “我大隋国力强盛,兵强马壮,父王也不必忧心了...”,罗士信虽然知道这次征高丽隋军八成要以惨败告终,可还是出言劝慰道。 “傻孩子,那高句丽难道不知道我天朝国威吗?他们既然敢和大隋翻脸,那一定是早有准备呀...今年,我大隋恐怕会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罗士信才不情愿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春香为罗士信送来洗漱用具,待罗士信整理完毕,春香才向他道: “小王爷,住在王府的那个契丹王子一早就来找您,见您还没起来,就一直客厅等您,现在还没走呢。” “哦?那为什么不早叫醒我。” “那个契丹王子说不要吵醒你的...再说了,小王爷要是没休息好,留下黑眼圈,奴婢可怎么向江小姐交代呢...”,罗士信在靠山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伺候他的那些丫头早已摸清了罗士信的脾气,也敢跟他打趣开玩笑。 “就敢跟我贫,一会儿让洛琪来收拾你!” “嘻嘻,小王爷恐怕找不到江小姐了,她一早就去了长孙府。” “哼哼,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罗士信的跨院自有一个小客厅,摩会此刻正在客厅中等他。甫一看见摩会,罗士信还真吓了一跳,只见他俩眼圈阴的厉害,还微微塌陷,脸上除了苦相还是苦相,昨天看他时还神采飞扬,一夜不见,这小子怎么憔悴成这样! “摩兄这是怎么了?” “啊,罗兄弟,罗兄弟可要帮帮我契丹族人啊!” “摩兄有话慢慢说...别哭...” “唉,罗兄弟昨天你也看到了,高丽人和靺鞨人不肯臣服大隋天朝,天可汗陛下龙颜大怒,这仗是免不了了,我们小小契丹被夹在当中,恐怕要被殃及池鱼啊!” “哦,这么回事啊。”,罗士信一听就明白了,摩会是害怕隋廷大军征高丽是顺手把他们也灭了,所以想也没想就回道:“这好办,契丹只要表示追随天朝,隋军征伐高句丽是你们再出一把力,我保准陛下不会动你们。” “咳,罗兄弟说的容易...”,摩会看样子是真急了,哭唧唧道:“我们契丹族倒是愿意为天朝征高丽出一把力这根本行不通呀!” “哦?怎么说?” “我族南有高句丽,东有靺鞨,一旦我们表示效忠天朝,怕是还没等到大隋天军,就已经被那二家合力灭族了!” 本、。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百度:看最新小说 第五十七章 平乱(二) 罗士信稍一寻思,摩会这话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契丹人男女老幼加一块还不一定有二十万口,怎么和国力如日中天的高丽人相斗?更别说还要加上一个靺鞨,自己这么说确实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感觉。 “那摩兄今日来找小弟的意思是...” “在下昨晚想了一夜,契丹只有先假意表示中立,两不相帮,这样高丽人就不会对我们下手,待到天朝大军杀到之时,我们再站出来为天可汗平高丽出些小力,这样岂不是两全齐美...” 摩会说着偷眼看了看罗士信,就见这黑小子面无表情,也琢磨不透罗士信的意思,沉吟片刻,小心翼翼恳求道: “昨日得见,罗兄弟是天可汗陛下面前的红人,所以在下想请罗兄弟在天可汗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如果我契丹宣布中立,希望天可汗陛下不要迁怒于我们...” “好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罗士信冷冷一笑,打断道:“摩兄,你这话与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我怕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罗士信岂能看不透摩会那点儿小心思,暂时中立,说得好听,他还不是想静观其变,待到高丽人和隋人间的战争局势明朗,契丹人再跳出来帮强势一方痛打落水狗。这对契丹人来讲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上策,既可以保证契丹族不被隋帝国和高句丽的战争波及,又可以在战争后期与战胜国一起分到一杯羹喝。可惜这只是摩会的一厢情愿罢了,根本不可能实现。 “罗兄弟...罗兄弟这话是怎么说?” “摩兄,咱们当着真人也别说假话,你的意思小弟都能听明白,就更别想逃不过陛下的法眼了。刚才那话也不是小弟吓唬你,就算陛下原先没打算对贵国下手,如果听到摩兄这番话,那也得改主意,到时候恐怕结果会更糟!” “啊!”,摩会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沉思良久,又把话拉了回去,道:“也许...在天朝大军到来之前,我们还能和高丽人周旋一阵子...要是我们愿意效忠大隋天朝,也愿意为天朝大军东征高丽出一份力,那天朝能保契丹周全吗?” 看到摩会这副又可怜又无奈的样子,罗士信也确实挺体谅他,契丹人在夹缝中求生存,左右逢源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契丹人也是爹生娘养的,他们又没得罪谁,没理由把人家也拖进战争的泥潭,再说隋军这次东征很有可能大败而回,如果真是那样,那契丹依附大隋也不一定就有好下场。想到这里,罗士信微微一叹息一声,道: “摩兄,这里没有别人,小弟说句心里话。战争这东西,结果很难预料的,你们无论支持谁,其实都是在赌博!赌赢了,契丹族不见得会分到多少的好处;不过一旦赌输了,那可就是亡族灭种的危险啊!” “罗兄弟说的在下能不知吗?!”,摩会苦苦一笑,声音悲怆道:“依附大隋,高丽人就要灭我们;依附高丽,大隋就要灭我们,两不相帮还不行...难道...难道能我契丹族就难逃次劫了嘛!” “摩兄,听我一劝,不要贸然宣布支持哪一边,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带领族人隐遁到深山密林当中,即便你们的家园就处在我朝大军东征的必经之路上,想来行军主帅也不会特意分兵去找你们。高丽人和靺鞨人要为大战作准备,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对付你们...这个天下其实一点儿都不安定,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罗兄弟..为什么这般为我们契丹人着想?” “呵呵,因为我们是朋友呗...” 罗士信一番肺腑之言让摩会感动不已,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良久,摩会用拳头在自己胸膛轻轻一锤,掷地有声道:“兄弟,这个情,我摩会记下了!” 当天下午,摩会就带手下匆匆离开大兴,回去与他老爹研究对策。 正月初六,朝廷官员正是上班的第一天,杨广的诏书就宣了下来:公告天下,招四方兵马,北在涿郡至燕郡一带集结,东在齐郡集结;征税粮,民夫,造军械,建大船,七月之前,百万大军出征高句丽。 大隋国家的机器已经全负荷运转,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了,从各地传来的各种消息、军报好像雪片一样,有好有坏。其他地方还好,最麻烦的就要属罗士信的老家齐郡了,那里本来就连遭了几年的旱灾,老百姓日子过的苦不堪言,民变此起彼伏。好容易今年灾情有所缓解,老百姓的生计刚刚有点儿保证,那边杨广的征税夫令又传来了,百姓怨声载道。有些被逼得活不下去了,索性揭竿而起,有的去投农民军,有的干脆自己干,山贼、地方豪强、江湖黑帮等等也都跟着起哄,纷纷举大旗拉队伍,一时间齐鲁大地乱象四起。就在隋炀帝把注意力放在高句丽身上时,帝国真正的危机,却在江湖草莽间悄悄的滋长酝酿。 齐郡,邹平,长白山。 齐郡的长白山因为山巅常有白云缭绕而得名,和东北高句丽境内的长白山没有关系。齐郡长白山山势非常峻拔,重峦迭嶂,山脉绵延百余里地,人称“泰山副岳”。 现在这里盘踞着一支不足万人的队伍,领正是让隋廷头疼好一段时间的“知世郎”王薄。王薄确实是个人物,自他和小儿朋友孟让举旗反隋之后,队伍不断壮大,在他的带领下,曾经还攻城拔县,逼得隋军节节败退,以至于齐郡的百姓人人都在传诵王薄的传奇:“长白山前知世郎,纯著红罗锦背裆。长矟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可惜此时大隋统治正是如日中天之际,输给王薄军几仗之后,隋军卷土重来,由名将张须陀亲自指挥,农民军后力不济,终是败下阵来。后来王薄军在张须陀部持续打击之下,只能退入长白山内,与隋军游击周旋。 “孟让兄弟...孟让兄弟,哈哈哈...好消息啊,好消息!” 喊话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蓬头垢面,衣衫肮脏,样子落魄得很,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张须陀困于长白山中的“知世郎”,王薄。 王薄今早带人出山打探官兵动向,晌午不到就兴匆匆跑了回来,拉着孟让就是一阵狂笑。孟让被王薄弄得一愣,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问道: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是张须陀那厮退兵了吗?” “张须陀没退兵,不过昏君征高丽的诏书已经下来了...” 孟让一听这话,立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坐到地上,哭丧着脸道: “杨广征高丽有什么可高兴的...官军又没退兵,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哎呀我的傻兄弟,你听我说!”,王薄咧着大嘴,一把将孟让又扯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 “昏君要东征高丽,那就得把精锐隋军都抽调到辽东去,那我们的压力就不减轻了吗?嘿嘿,更重要的是,要动大军阀高丽,那就得征粮、征饷,现在齐郡的老百姓已经快活不下去了,昏君再这么一折腾,老百姓还不得揭竿而起啊...哈哈,山东又要乱了!” 王哥,我明白了!”,孟让寻思片刻,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旋即大喜道:“这么说,我们兄弟又可以东山再起了?!” “哼哼,我命我做主,我王薄,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王薄虎目精光直闪,慷慨激昂道。 第五十八章 平乱(三) 在大隋国内,似乎人人都笃定隋军这次东征一定会得胜班师,即便是保守主义,也只认为隋军会惨胜而回,从没想过号称“战无不胜”的隋军可能会输给一个“本应”是大隋属国的高句丽。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其实这也不能就说他们没有远见,因为自从大隋建国以来,而对外战争中未尝一败,而隋炀帝的决定也无不是“英明神武”,况且高句丽国力虽然正值巅峰,不过单就军事力量而言,恐怕还没有当初大突厥的铁骑兵团强盛,大突厥都被隋炀帝一分为二,更何况区区高丽乎! 在大兴城内,朝廷上层只顾着筹划对高丽人的战争,中下层军官则一个个摩拳擦掌,梦想着在高丽战场一展身手,出人头地。 可惜,真理往往只掌握在个别人的手中, 罗士信恐怕是大兴城里唯一对战争抱有悲观态度的人了,在罗士信的“记忆里”,隋军东征高句丽,兵民共动员两百万人,战马几十万匹,战船千艘,然而结果却大败而回,兵溃千里,陈尸数十万。知道归知道,罗士信也没勇气到处宣扬所谓“天机”,否则恐怕仗未开打,自己就被扣个蛊惑军心的罪名给砍了。况且罗士信也并不敢确定隋军就一定会惨败,毕竟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轨迹已经生了微妙的变化,说不准自己引的蝴蝶效应足以波及这场战争的结果呢。 在别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时候,罗士信却在欢快的筹备着自己和小美女长孙无垢的大婚事宜。这一个月来,罗士信除了整天悠闲的在靠山王府和长孙府两家之间跑,再就是偶尔去看看躲藏在沈家别宅的伍建章父子,生活倒是惬意无比。 这一日,和风煦暖,西都的人们已经能感到春的气息,沈家别宅前,此刻聚集了好大的一个车队,满满的挤占了大安街近一半的空间。 “沈老弟,孩子们,临走前,老夫再跟你们道一声谢谢,如果不是靠山王和你们几个的帮忙,老夫此刻恐怕还囚困在忠孝王府之内...也或许,已经死了...” 忠孝王伍建章被救出了一个多月,伍建章的名字已经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伍云召决定趁杨广和那些朝臣的把注意力都放在高句丽身上的时候,带老父离开大兴这个是非之地,毕竟在大兴城里认识忠孝王的人不在少数,一旦走漏风声,不只他们父子有麻烦,罗士信等人恐怕也会被牵扯进来。 伍家在老家的祖产早在伍云召南阳起事时就已经被隋廷查封,父子两人也不敢回去,于是沈法兴就邀请他们去武康暂住。虽然这月余以来伍建章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许多,但身体还需慢慢调理,武康邻近太湖,气候宜人,适合养病,况且武康一地就是沈法兴的天下,在那里也不用担心被官府现,所以伍家父子便接受了沈法兴的邀请,准备今日随沈家送货的车队一起混出大兴,赶去武康。 罗士信和江家兄妹今日特来为伍家父子送行,伍建章刚才那话就是对这三人和沈法兴所说。 “老哥哥,我沈法兴此生最敬重的就是你这样的英雄好汉,跟我说谢你就太客气了。你好生在湖州养身子,等这边的事情一了,老弟我就回去陪您说话。” “伯父,您不要这样说,老伯父您忠孝美名传,我等对您早已仰慕已久,莫说伍大哥是我的结拜义兄,就算互不相识,我们也应该助您得脱苦海。” “就是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和云召大哥都是自己人,您老就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江洛琪接过罗士信的话茬,道。 “今日大朝会,我父王不能来送您老了,他老人家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罗士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靠山王的腰牌,递交给伍建章,道:“如果路上有官兵查问,只要亮出这块腰牌,就可以顺利过关。” “嗨,回去告诉你义父,这份恩情,老兄弟我记下了,以后他有用得上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伍某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四,你二哥三哥性情鲁莽,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盯紧了,可别让他俩给你惹出什么乱子来。”,沈法兴,罗士信等人一直将伍家父子送到大兴城外十里长亭,临分别前,伍云召将罗士信叫到一边,特意向他叮嘱道: “待哥哥将老父安顿妥当以后,再来于你们会合。” “呵呵,大哥,你就好好陪伯父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二哥三哥那边我也会盯着的,你就放心吧...” 齐郡,兖州,小孤山。 管道旁的长叶林中此刻正埋伏着一支人马,衣装混杂,也看不出他们是何来路。为两人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壮汉,乱糟糟的络腮大胡子,脸膛紫,一双牛眼微微有些红,显得情绪有些焦躁。再看他的装束,红铜盔,红铜甲,一身墨绿色战袍,手里把弄着一杆大斧,虽然不甚威武,却要杀气腾腾。 另一人也是三十多岁,留着两撇八字胡,中等身材,头戴铁盔,身披鱼鳞甲,手持一柄五股托天叉,看样子比那壮汉精明许多。 这二位非是旁人,那莽汉正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程咬金,而那八字小胡则是山东地界儿绿林的总瓢把子,武南庄庄主,人称铁面判官的尤通,尤俊达 “老尤,我们在这儿都受了一天一宿了,也没见的一个官兵的影子...他们到底啥时候来啊?!” “程兄弟,你急什么,这是大买卖,得有耐心...”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一骑探马从官道远处飞驰而至,气喘吁吁向尤俊达禀报道:“庄主,皇纲来了。” “呼...”,尤俊达闻言长出一口气,向程咬金和其他众属下一摆手,高声道:“兄弟们,上马!准备动手!” 不多时,就见官道上远远开来一队隋军兵马,旗幡招展,队伍中间押着无数大车,车上插着黄旗,都用油布盖着,大车和大车之间都用粗绳拴着,不用说,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皇纲。 这对官军的带队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靠山王杨林手下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罗方和二太保薛亮。他们押运的是准备作为东征军饷的皇纲,从沿海登州出,准备送往大兴。这一路上二人一直都小心谨慎,今日来到这小孤山长叶林,两人但见这里地势险恶,山岭连绵,怪石横生,古木密林,一望无际的荒草野蒿,足有一人多高,心里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队伍又往前走了几里,见左边是山,山如刀削,陡壁悬崖;右边是一片密林,林如大海,波涛汹涌;道路崎岖,十分难走。 看到这样的情形,俩太保心里犯了嘀咕,要想打劫他们这趟官银,这里就是最好的伏击地点。前进还是绕远,这是个问题,两人正在商量时,忽听周围锣声四起。俩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定睛观看,只见山崖后,密林中,刹时间闯出无数马贼。这些人一个个衣服不整,穿什么的都有,手中的家伙却精良得很,显然是故意装扮这样来迷惑官军。 “儿郎们,准备迎敌!” 此时罗方和薛亮也没心情去研究对方的装束了,二人双双亮出家伙,向众官军一声招呼,然后提马上前。此时程咬金和尤俊达也冲到俩太保近前,把去路拦住。程咬金把大斧子一横,高声喝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爷爷管杀不管埋。” “啊呔!大胆响马,光天化日下就敢劫皇纲,你们是活腻了!” 罗方和薛亮知道废话多说无用,二人命官兵把银车护好,旋即手捻银枪就扑了上去,罗方直奔程咬金,薛亮杀则向尤俊达。 四人两组分队厮杀,不多时便分出胜负,薛亮自是敌不过号称山东绿林瓢把子的尤俊达,而罗方也没能抗住程咬金那三板斧。眼见已然得势,尤俊达也不想再耽搁功夫,一叉杀退二太保薛亮,然后向周围五百庄兵一声大喝,道: “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众庄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好像猛虎夺食一样,呼啸着直奔官兵冲去... 本、。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百度:看最新小说 第五十九章 平乱(四) 轰―― 随着一声巨响,众人但觉大地都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望去,就见远处被爆炸掀起的烟尘直冲天际,霎那间竟然给人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百度:看最新小说待烟消尘散以后,众人定睛再看,好家伙,刚刚还敦实地杵在那里的小土丘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有直径十步有余的浅土坑。 “我的天,火药居然能有这么大威力...”,看着还在冒着热烟的土坑,沈法兴不由得一乍舌,惊叹道:“要是在多上几包这样的火药,恐怕都能开山碎石了...士信啊,这‘黑火药’的配方是你想出来的吗?” “呵呵,这配方也是小婿当年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听来的,今天一试,效果还不错...” 上次见到江洛琪为了营救伍建章居然准备了那么一大桶的火药,罗士信就动了心思。火药直到唐末才正式用于军事,现在的火药最多只能引个火、做个炮仗什么的,威力很小。 从那以后,罗士信就一直寻么着弄些可以军用的“炸药”,是最理想了,威力巨大又安全稳定,可惜制作工艺太复杂,以隋代的技术水平,别说大规模生产,就是做个样品出来都难。(.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硝酸甘油的制作工艺倒是不复杂,威力更大,只不过那东西太不安全了,稍稍一震都能爆炸,制作起来很危险,也没法携带。思量许久,罗士信决定把传统火药中三种原料的比例改一下,既采用两斤硝酸钾和三两木炭,一两硫磺的配比,这也是后世土地雷用药的配比,虽然威力逊色于前两种高级货,但在冷兵器时代,这东西已经足够强大了。 “吓,可吓死我了...” “早叫你不要来的,就是怕把你吓着。” 罗士信今天约沈法兴到城外荒野之地试火药,就是想要自己这老丈人找人生产,又能保质保量,又不用担心会泄露“黑火药”配方,可江洛琪这丫头却死活要跟来看热闹,罗士信拗不过她,也只得把大美女带来,结果刚才试了一包罗士信自制的黑火药,就把个大美女吓得花容失色,好容易才缓过劲儿来。 “就来,就来...”,大美女冲罗士信了通娇嗔,才小心翼翼来到被炸开的土坑旁边,捂着小嘴儿惊叹道: “呀,打仗或攻城的时候要是能想办法把这种火药用上,那得有多大的杀伤力啊...” “打仗的时候...哦!”,江洛琪一句话提醒了沈法兴,沈员外恍然大悟道: “贤婿今日约老夫出来,怕不只是见识你这黑火药那么简单吧?说吧,你想要老夫帮你做什么?” “嘿嘿,小婿就是想岳丈能帮忙找些师傅来,专门做两样东西,一个就是小婿刚刚试验的那种‘火药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再一个就是这种箭矢...” 罗士信说着从背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在沈法兴面前展示了一番。沈法兴定睛一看,但见这所谓“箭矢”的箭杆和尾翎与其他箭矢无异,只是那“箭头”有些特异,是个圆柱锥体,由铁皮所制,成年人中指长短,婴儿小臂粗细,尾部留出一根引信。 “来人,拿我的弓来!” 罗士信一声招呼,当即有两名随从抬着落日神弓呈到罗士信眼前,罗士信随手引燃手中“箭矢”的引信,然后接过大弓,弯弓搭箭,停留片刻,待引信燃掉一段,猛地放开弓弦。 嗖―― 嘣―― 那“箭矢”飞出约么五百步之距,便在半空中爆成无数碎铁片。这东西看起来威力虽不甚大,但若是在人群中爆炸杀伤力却是不小。罗士信弄出这么一样东西也是无奈之举,他想过弄火炮,可是隋代的冶铁技术跟后世还是有些差距的,做出来的火炮笨拙不说,还有炸膛的危险。思来想去,罗士信便整出了这么个东西来,工艺简单,而且还很适合野战。如果用强弓硬弩射,再计算好引信的长度,这种“爆炸弹”甚至可以用来攻城拔寨,实是一个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东西也是那个江湖术士教给贤婿的?” “哦,这倒不是。那日见顽童燃放炮仗,突奇想出来的。” “老夫虽不懂军事,却也能看出这东西实是之利器!贤婿,说吧,那个什么...什么‘炸药包’的,还有这种‘箭矢’,你都想要多少?“ 多越好”,说完罗士信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沈法兴,接着道: “岳丈大人,切记一点,配药、制作‘炸药包’、‘爆炸弹’的工匠务必要分开,尤其是那些专门配药的匠人们,一定要盯紧,不能让这黑火药的配方走漏出去。” “哈哈,老夫明白...” “将军...罗将军...” 沈法兴话刚说了一半儿,就见大兴城方向飞驰来一人一骑,穿着一套靠山王亲兵的军服,远远的便高声呼唤罗士信。那亲兵待来到众人跟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在罗士信跟前,还未把气喘匀,便急急忙忙禀报道: “罗将军...王爷...王爷让您马上赶回王府...出事了...” “嗯?怎么了?你慢慢说!” 那亲兵急喘几口气,然后道:“禀将军,是山东出事了,大太保和二太保押运的皇纲被一伙响马给劫了,王爷震怒,要亲自去齐郡弹压民变...详细情况小人并不知晓,您还是快会王府吧!” 来的,早晚还是要来的...”,罗士信闻言微微一叹,自言自语道。 本、。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百度:看最新小说 第六十章 平乱(五) 回到靠山王府,罗士信直接去了前吧,杨林正在那里等他,丁良、马展、高明、高亮四位太保也在一旁。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老头书此刻已经穿戴整齐,铠甲行装也都收拾妥当,见罗士信归来,急急忙忙将他唤到近前,叮嘱道: “儿呀,齐郡六百里加急,山东民变,你大哥二哥的饷银皇纲也丢了。朝廷与高丽人的大战在即,国中不能出乱书,老夫须得亲自前往弹压不可,马上就要动身,所以你的大婚为父恐怕要错过了...” 齐郡这几年天灾连连,大大小小的民变就没断,朝廷当然清楚这是一处隐患。杨广心中早有打算,既然张须陀不能在短时间内彻底摆平山东全境,他就派靠山王杨林前往山东坐阵,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杨林这杆大旗就顶的上数万人马。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的婚期就定在三日以后,杨林原本打算等到罗士信婚后在行前往山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登州五十多万两的军饷皇纲丢了,这事儿可拖不得,老杨林无奈,也只得提前动身。 “父王,您还是留下参加十三弟的大婚吧,待大婚之后父王再去齐郡不迟。至于皇纲饷银,我们兄弟几人先去找回便是...”,五太保高明出言道。 “糊涂!你大哥二哥都没保得住皇纲,你们几个去了就能找回来啦?” “父王,孩儿与您同去吧?”,杨林和一群太保都要去打仗,罗士信也不好意思自己在家里闲着娶媳妇玩儿,主动请缨道:“大婚之事,待到平定民乱之后再办不迟!” “胡闹!”,老头书轻斥一句,接着道: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良辰吉日是说改就改的吗?行了,为父也知道你是报国心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样,你留在京城等着大婚,待所有事宜都完了,你再率着仲武那一千人马前往济南府与为父会合...” 杨林当初应下江洛琪的请求,收编了一千弥勒教徒,但他心里一直有所顾虑,生怕这些弥勒教徒里面有顽固分书,混入军中后再传播什么邪教思想,蛊惑其他兵士就不好了。百度:看最新小说所以老头书一直没有拆散这千余人马,后来他知道罗士信和江洛琪的关系,就决定由自己这干儿书来统帅这伙邪教徒,一来放心,二来罗士信也镇得住他们。 有,别忘了云召在卧虎山的那支人马,别留在那儿了,也一并带上...” “父王!” 老杨林正在跟罗士信交代着话儿,这时李祥、曹林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向杨林抱拳道: “禀父王,五千骠骑军已经点齐,正在东城门候命,随时可以出。” “好,我们出!” 杨林率领六个太保和五千骠骑军日夜兼程赶往济南府不提,单说罗士信。虽然是罗士信成亲,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他管,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这等事宜都由专人负责。请帖、喜宴、新房这些事也都被管家来福和洛琪美眉包了,罗士信反倒成了最闲的人。 这一日,罗士信见管家来福分派家丁去送喜帖,心中不由一动,突然想起一人来。罗士信叫过来福,向他吩咐道: “老管家,叫人再写一张喜帖,受请人的名字叫李靖,是我一个江湖朋友。写完给我就行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罗士信带着喜帖,找到李靖所住的客栈,地址是李靖去靠山王府给罗士信报信时留下的。可是自从上次罗士信答应李靖帮他入军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罗士信也不知道李靖现在是否还住在这里。 还不错,问过店家,小儿说李靖还未退房,白天出门,晚上回来住宿。罗士信反正无事,便点了些酒菜,在这客栈中坐等李靖回来。傍晚时分,李靖果然耷了个脑袋回到客栈,一脸沮丧,在外面没少吃瘪。 “药师兄别来无恙啊?!” “你...”,李靖一抬头,现来竟然是罗士信,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换上一副随和的笑容,道: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罗贤弟啊。你今天怎么...” “呵呵,小弟后日成亲,这不来给药师兄送请帖来了。”,罗士信从怀中掏出喜帖,递了过去,道。 李靖接过喜帖,随手打开看了看,微微一笑,道:“贤弟大婚,可喜可贺呀,后日李某一定到。” “还有一事,上次小弟答应助李兄入军,不知李兄可还有兴趣?” “哦?!”,李靖闻言双目就是一亮,拉着罗士信兄兴冲冲问道: “贤弟有办法帮李某人在东征大军中某个职位?” 虽然上次罗士信答应帮李靖的忙,但李靖并没有把宝全压在罗士信一人身上。在那以后,李靖依然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卖弄他的才学。不过凭李靖一介草民的身份,除了依靠红拂的裙带关系能见到杨素以外,朝廷其他的上层人物也都不会见他,中下层官员即便有人欣赏李靖的才华,也没能力安排一个能让李静满意的职位。就这样,李靖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碰壁,直到罗士信今天来找他。 “呵呵,那倒不是,东征大军的连主帅是谁都还未定,说别的还早。是这样,我义父靠山王昨日前往齐郡弹压民变,小弟大婚之后也要率一支人马赶去山东平乱,不知李兄有没有兴趣加入?” “这个...”,李靖闻言稍稍有些失落,沉吟片刻,抱拳道:“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两天的时间很短,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罗士信和小美女长孙无垢的大婚之期。这一日,天公很作美,万里长空中只有浮云片片。 太阳刚刚爬上杆头,长长的迎亲队伍就从靠山王府正门出,锣鼓队,彩礼队,花旗队,护轿队,丫鬟,家丁,王府亲兵,一个多达八百人的庞大迎亲队浩浩荡荡开向长孙府邸。 成婚小登科,罗士信身穿大红袍,头顶乌纱,一马当先走在队伍最前面。虽然这身装束和他那张大黑脸显得不太搭调,远远看去,倒也意气风。 来到长孙府外,媒婆便唱上了主角,指挥着罗士信和其他人去做各种繁琐的仪式,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才把新娘书迎上轿书,然后又折腾了很久,大队才得以返回靠山王府。 那些专业媒婆时间都是算好了的,迎亲回来,刚好就是拜吧的良辰吉时。靠山王虽然不在大兴,不过他出前把“高吧”这个位置托付给了裴世矩。裴老头书无奈,只好忙里偷闲,临时充当起了罗士信的家长。长兄如父,长孙无垢那边的家长自然是长孙无忌。拜天地,拜杨广的赐婚圣旨,拜高吧,交拜,一通凡礼下来之后,两人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当然,罗士信这时还不能“开工”,杨林和其他太保都不在王府,罗士信就成了靠山王府唯一的主人,招呼客人就只能由他这个新郎来做了。 除了长孙无忌,男女双方就再没什么直系亲属了,不过虽然如此,来贺喜的人可一点儿都不少。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买靠山王府和长孙府的账,也得给杨广面书,毕竟罗士信和长孙无垢是皇帝赐婚,大兴城的权贵名流几乎全都来了,靠山王府中光是酒席就摆了不下三百桌,所收贺礼更是堆积如山。 平均一桌酒席有十个人,三百桌就是将近三千的客人!罗士信不可能照顾到所有宾客,他只负责招呼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即便如此,也把他忙得不可开交。 罗士信刚刚把国舅萧琮招呼坐下,还没等歇口气,这时又有家丁来报,道: “小王爷,晋阳霓裳两位公主殿下来了,尊驾已经到了府门口,您快去迎驾吧!” 本、。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百度:看最新小说 第六十一章 平乱(六)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能得到皇帝的赐婚,正是晋阳公主在背后使的力,而且晋阳霓裳两人与长孙无垢是总角之交,自小就是闺中密友,长孙无垢大婚她们怎能不到场。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臣罗士信给两位公主请安了。” 晋阳霓裳二人身为公主,须得罗士信相迎才能入府。晋阳高贵,霓裳娇艳,两人本就显眼,今晚再身着盛装,一见之下,身为新郎官的罗士信都不免有些心动。 “罗将军今日是新郎官,无需行此大礼。”,晋阳公主冲罗士信虚扶一下,道:“罗将军,垢儿妹妹何在?” “哦,垢儿正在新房之中,恐怕不能出来见驾了。”,古时旧礼,新娘进入洞房之后,当晚是不能轻易出来见人的。 “都怪姐姐,新娘子都没看到,霓裳就说早点出来吧,可...”,霓裳小公主刚刚说了一句,就被晋阳一眼给瞪了回去,撅着小嘴儿,兀自在心中接着抱怨。 “罗贤弟,为兄有事,先走一步...这两位是...啊,臣李世民给二位公主请安!” 李世民当初也知道李家和长孙家可能会结亲家,不过两家并未正式采纳节礼,更未公开订婚,所以长孙无垢和罗士信勾搭到一起,也不算给他带绿帽子。李建成早在万国朝会结束不久就回去太原,李世民却不知为何留了下来。今日李世民也应邀来参加喜宴,正要离开,刚巧在门口碰到晋阳霓裳两位公主。 李世民虽然并不认识两位公主,但人家有见识,看到公主撵驾和那些太监宫女,便立刻猜出二人的身份,当即撩袍跪倒,口呼千岁。 “李世民?你是太原李公的二公子吧?快快免了平身...” 李世民长得可比罗士信招人待见多了,晋阳一见到李世民,双眼就是一亮,再说李杨两家本就是刮得上边儿的远亲,所以对李世民的态度显得格外的热情,反倒把罗士信这个新郎官晾在了一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外面天冷,两位殿下还是先进府吧...”,罗士信可没工夫陪他们在这儿闲聊,趁李世民和晋阳还没找到下一个话题之前,急忙打岔道。 李世民很知趣,向两位公主道过罪,便先行离去。 罗士信在前为两个公主引路,就听霓裳小公主跟晋阳窃窃私语道:“刚才那位公子长得好生英俊,无垢姐姐怎么不挑个那样的夫君,这个...太丑了...” “嘘!你小声点儿,让人家听到多不好。垢儿妹妹一定是看上了罗将军的才学...哎呀,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罗士信无奈,只得假装没听见,将二人送至上席,便告退去招呼其他宾客。 一顿喜宴折腾到大半夜,罗士信将近子时才醉醺醺的回到洞房。长长的红烛都快燃尽,房内红通通一片,小美女长孙无垢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罗士信回来为她揭下红盖头。 娘子...嘿嘿...让你等...等久了...” 虽然罗士信酒量不错,也架不住给那么多人敬酒,此时说话舌斗都伸不直了,行为举止就更加没了平时的绅士风度。 罗士信一通**,轻轻揭下小姑娘的红盖头,伸手捧起长孙无垢的小脸儿就色迷迷端详起来。小姑娘本就有着倾城之貌,此刻在红装红烛红帐的映衬下,一张小脸蛋儿更加的娇艳欲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是那种大脑很容易被下体控制的男人,清醒的时候尚且不能自已,更何况是醉酒之时。静静的欣赏仅仅持续片刻,娇羞的小美女就听罗士信一声低吼,紧接着便好像野兽一样将她扑倒在床榻之上。 “呀!哥哥...夫君,等等...” 罗士信的举动太突然了,长孙无垢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若是以前,小美女也许就此从了罗士信。可是在成亲之前,媒婆教给过小美女好多仪式,比如喝交杯酒,比如铺白手帕,这些步骤都还未做,罗士信就来了一招霸王硬上弓。长孙无垢不住的挣扎,可是愈挣扎,反而愈加勾起罗士信侵犯她的冲动。比力气长孙无垢哪里是罗士信这头禽兽的对手,几番会合下来,小姑娘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 罗士信一手握住小姑娘白嫩嫩的小酥乳,一手猛地掀开小姑娘的红裙,然后麻利的褪掉长孙无垢穿在长裙内的艳红亵裤。罗士信没给小姑娘惊呼的机会,大嘴猛地封住长孙无垢的红嫩香唇,用一条大舌填满长孙无垢整个檀口。 罗士信已经变身为月夜人狼,他甚至连红烛都忘了吹灭,只是随手拉下床榻上的红帐,便一个翻身,骑跨在那只还在兀自颤抖的小白兔身上。 “呀――” 夜幕中,随着一声也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长孙无垢终于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样人见人爱的小妇人。 夜,很漫长;夜,很疯狂。 潜意识中,罗士信知道长孙无垢年纪还小,承受不了过度挞伐,可是此刻的他已经被体内的酒精和激素所控制,欲罢而不能,毫无怜惜的往小美女身上倾泻着过剩的能量,直到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士信正在梦中与江洛琪和长孙无垢两个美女翻云覆雨,突然被一阵幽幽的低泣声吵醒。罗士信睁开朦胧的双眼,现四周灰蒙蒙的,天色还未大亮,屋里的红烛已经燃尽。 现低泣声就来自他的身侧,罗士信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想起昨夜**。罗士信清楚自己有着怎样超强的“能力”,记得上次给洛琪美眉开苞时,纵是自己小心翼翼,还弄得大美女欲昏欲死。昨儿自己那般彪悍,也不知道伤没伤了长孙无垢那还是花骨朵的身子。 “娘子...爱妻...垢儿我的小宝儿,你怎么了?” 罗士信翻身将长孙无垢娇小的身体整个抱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小美女的脸蛋,借着晨曦的微光一看,只见长孙无垢娇嫩的小脸儿上梨花带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已经哭红了,直看得罗士信这个心疼啊,在心中不住暗骂自己是畜生。 “是哥哥不好,哥哥没人性...弄疼我的宝贝垢儿了吧?”,罗士信用手拭去无垢小美女脸颊上的泪迹,温情道。 见罗士信被自己吵醒,小美女心中有些自责,闻言先是轻轻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娇滴滴道: “无垢身为人妻,夫君怎样对我都没什么。可是...可是...可是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人家说,不喝交杯酒的夫妻日子不会过长的...呜哇...” 罗士信终于明白这小丫头是为什么而哭了,敢情她还惦记着媒婆跟她说的那些婚俗道道,无奈一笑,道: “傻丫头,哪有这说道,都是人编的...好好好,娘子别哭,我们现在来喝交杯酒,一样的...” 第二天,长孙无垢按礼是要回家省亲的,不过由于罗士信昨夜太过勇猛,搞得小美女这一天都没办法下地走路,好在长孙家只剩下长孙无忌一人,倒也好说话。之后三天,罗士信与长孙无垢和江洛琪两位绝色**过了一段有爱无性的甜蜜生活。第四天头上,罗士信打点行装,准备出前往济南府。 “夫君,长路漫漫,垢儿和洛琪姐姐都不在你的身边,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成婚之后,长孙无垢一改以往小姑娘时候撒娇任性的习惯,转而装出一副贵族大妇的举止神态。 “小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你还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别装的这么老练。” “夫君也是官面上的人物,垢儿怎能失了夫君的面子。” “呵呵,傻丫头,”,罗士信莞尔一笑,在小美女脸颊上轻吻一口,道:“面子是给人看的,自己舒坦才是真的。” 言罢罗士信又拉过洛琪美眉,也轻吻她一口,满目深情地道:“在家等我,为夫这次去山东,一定顺道把你爹找回来,然后我们也拜堂成亲!” 要嫁给你...”,大美女拭去眼角离别的伤心泪,娇嗔一句,然后道:“那边儿乱,洛琪不在你身边提醒,遇事小心点儿...” “两位娘子放心,为夫去也!” 罗士信辞别家里两个美少妇,会合江仲武和一千骑军,出大兴西门而去。大队刚行了不久,罗士信就现前方十里长亭外守着一人一骑。罗士信目力超人,定睛一看,嘴角不由微微一撇,催马疾行几步,来到那人跟前,抱拳道: “药师兄,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第六十二章 平乱(七) 罗士信带队离开大兴,在十里长亭处遇见李靖。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单看李靖这身利落的打扮和挂在马背上的包袱,罗士信就猜出李靖的用意,却并未揭穿,笑呵呵问道: “李兄,你不会是特意来送小弟的吧?” “呵呵,李某非是来给罗兄弟送行的,而是要与你同行!” “李兄,你想清楚了,决定陪小弟一起往济南府走一趟?” “哈哈,兄弟你一番美意,我李某人怎的就那么不知趣?反正我在大兴也是闲着无事,倒不如和兄弟走一趟...” 李靖前一句是场面话,后一句倒是真的。上次罗士信邀李靖随军前往齐郡平乱,李靖就动了心思。在大兴城里,有能力也有意愿帮李靖,只有罗士信。红拂那边是指望不上了,因为禁卫军出现高句丽细作一事,杨广已经有些猜忌越王府,杨素自己能不能参加远征军还不好说,就更不会管李靖的事了。思来想去,李靖决定还是跟罗士信走一趟,毕竟罗士信是杨广钦点的天赐大将,东征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没份儿。 想通此处,李靖便去找红拂商议,红拂自然同意他的意见。李靖打算在罗士信的喜宴上抽空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可惜那晚的罗士信实在太忙,别说私聊,自己就是话都没能和人家说上一句。往后几日是罗士信的新婚蜜月之期,李靖也没好意思去打搅罗士信,所以今日他才会在这十里长亭等他。 “哈哈,能得李药师相助,小弟幸甚!” 卧虎寨,议事大堂。 “老四,大哥和我伯父南下武康了?” 罗士信一行人没有直接向东赶往齐郡,而是绕道往卧虎山走了一趟。按照靠山王的意思,正式收编伍云召这支人马。 “嗯,伯父现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大哥护送他老人去武康静养。三哥放心,我岳父沈法兴在武康很有势力,能保证伍老伯父和大哥的生活和安全。” 伍天锡是伍建章的亲侄儿,自然很关切伍老头子的去向,不过听罗士信这样说道,他也便释然了。 “哈哈,既然伯父和大哥现在都安全,那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老四,你要我们一起跟你去齐郡,这倒行,可是这卧虎寨怎么办?不要了?” 廉腾达经营卧虎寨多年,后来伍云召就细加修缮,所以现在的卧虎寨跟个军事要塞也差不了多少,雄阔海感觉这么白白丢掉有点儿可惜,所以才如是问道。罗士信明白雄阔海的意思,稍一寻思,道: “这样吧,留下三百人照看寨子,不过一定要挑些忠义可靠的弟兄,...” 众人商定主意之后,雄阔海和伍天锡便领着罗士信参观了已经武装完毕的卧虎山骑兵。人靠衣装,这话还真是不假,距离上次来卧虎山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当再次看到这支人马时,罗士信还真是眼前一亮。两千人的队伍已经武装完毕,再配上隋军官兵特有的紫色军服,原本的一支匪兵队伍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大隋朝廷的正规骑军。 两千人虽然不多,但收拾行装也需要一段时间,罗士信等人在卧虎寨又留宿一夜,第二天一早,雄阔海和伍天锡点齐两千人马,带足干粮给养,会同罗士信带来的一千兵马,出开往济南府。 风餐露宿,一路无话,这一日,罗士信率领三千人马终于进入济南府境内。 广义上的济南府是指整个山东半岛,齐郡只是山东半岛上的一个郡府而已,鲁郡,北海郡,高密郡,琅邪郡,东莱郡,这些也都处在山东半岛上。山东一地天灾不断,这些郡府都有民变生,而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齐郡。 罗士信当初和杨林约定在历城相会,历城就是齐郡的郡府。刚一踏入齐郡地界儿,罗士信就体会到为什么这里的老百姓非得铤而走险揭竿反隋了。大路上时不时就可以看到衣衫破烂的乞讨百姓,多数是老弱病残,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甚至都没人去收拾他们的尸体。春耕时节,按理正是农民忙碌的时候,然而这里四处可见的却是一片片荒芜的土地,没人打理。 连年的旱灾已经致使齐郡境内民生凋敝。春节前整个山东半岛下了几场大雪,老百姓以为上天开眼,都祈望着熬过冬天,在即将到来的春天可以下地播种,哪怕是用儿女去换地主大户家的种子。 可惜冬天刚刚过去,皇帝就宣布要东征高句丽,紧接着征税令、夫令一股脑的压在百姓的头上。有了压迫就有了反抗,农民军、地主武装,绿林好汉,山匪马贼,有点儿胆魄的都拉起了队伍,一时间齐鲁大地上牛鬼蛇神全都动了起来。齐郡的王薄第一个举起了反隋大旗,所以齐郡的民乱也最严重。这里的壮丁要么被征去了做徭役,要么不堪重负,跑出去跟别人一起造反。这样一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家家户户无壮丁,老幼妇孺既要承受着官府的苛捐重税,还要忍受着乱军流民的抢掠凌辱,本已困苦不堪的百姓更加没了生路。 齐郡是罗士信的家乡,虽然他对这家乡没什么感情,但在路过刘家村的时候,罗士信还是回去看了看。罗士信没有回去炫耀的意思,更没想过要找刘大户家报仇,他仅仅是想回去看看那些把他“养大”的村民现在怎么样了。 然而结果却让罗士信很感伤,这哪里还是自己当初离开时的那个富庶的小村子。村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当年罗士信打工的刘家大户的房子也空了,据剩下的村民说,有一次流民乱军路过村子,刘家被乱民洗劫一空,人也都死光了。现在村子里剩下的人,都是些无处可去的老弱妇孺,离开村子死得更快,留下来还能勉强维持着生计,不过树皮快要被吃光了,下一步恐怕就只能吃观音土,再下一步,就只能吃人了。 离开前,罗士信给剩下的村民留下了一些口粮和银钱,罗士信是个念旧的人,虽然当初他被村民赶出了刘家村,但自己生命的前几年,却也是这刘家村的村民养活了他。 刘家村离历城不远,离开刘家村,没用上半天的时间,罗士信一行人马终于赶到了历城城外。说来也巧,还未进城,就见历城城下正有两伙人马正在对峙,一方明显是官军,另一伙却是衣衫各异,看样子应该一伙造反乱军... 本书^^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加油吧! 去看最新小说 第六十四章 平乱(八) 罗士信率领三千精骑兵来到齐郡和杨林会合,这日午后刚刚来到历城城外,却远远看见正有两伙人马在历城城郊对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其中背向历城的一伙人马身着隋军军服,最前面是三个步兵方阵,每个方阵由一千人组成,后排是一个骑兵队,人数也在千人左右。隋军阵中立着一杆高高的帅旗,上面绣着斗大的一个“杨”字,看架势,这支隋军很有可能是杨林的人马。 与隋军对峙的那伙人马看样子也有两千余号人,清一色都是骑兵,不过着装却太过五花八门了,大部分像山野农夫,有些像街痞流氓,有些像土匪山贼,还有些像地主大户家的家丁护院。如果单看装扮,这些人应该是起义反隋的乱民无疑。 这时候,对阵双方也现这支打着“罗”字大旗的隋军骑兵从战场斜侧方向奔驰而来。官军还好,那伙乱军登时就燥乱起来,不过他们旋即就现这支人马并非是特意来夹击他们的,于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娘的,在山里憋了半年多,外面的世道居然变化这么大!这么几个骑马的农民就敢来抢官军重兵把守的城池,是不是都疯了,想当初我老雄也没这么狠啊...你敢吗,老三?” “...不敢...” “呵呵,雄将军,这伙人可不是会骑马的农民那么简单啊!” “哦?李兄弟这话怎么说?”,雄阔海马右侧是伍天锡,左侧就是李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一路上,李靖领兵练兵的理论彻底征服雄阔海伍天锡和江仲武三个莽汉,所以李靖说话,雄阔海还是会很虚心的去听。 “你且细看,”,李靖说着单手指了指那些衣衫不齐的人马,道:“那些响马全都是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的精壮汉子,手里的兵刃也都是好家什,这哪里是像临时拼凑起来的农民军?分明是一支精选出来的人马!” “喔!”,经李靖指点,雄阔海等人也看出了门道,嘿嘿一笑,道:“娘的,还真把老子给骗住了...嘿嘿,李兄的还是读过书的人,脑子就是灵光...” 几人说话工夫,三千骑军距离战场已经很近了,这时从隋军阵营中分出数骑,手中举着令旗,迎着罗士信这支人马飞奔而来。虽然罗士信率领的三千骑兵都穿着隋军军服,但在没有确定来身份前派人过来盘问也属应当,因为如果这支人马是敌人假扮的,一旦他们进入了骑兵的冲锋距离以后再行难,那时候隋军就是想变阵都来不及了。 “吁――哈哈,十三弟,看到‘罗’字将旗,我就猜到是你!你来的可是时候啊!” 手持令旗上前问话不是别人,正是十二太保马展,而那“杨”字帅旗下的人,却并非靠山王杨林。 “小弟日夜兼程,这不昨天刚进入齐郡境内,今天就到这儿了。十二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又是谁?” 就在罗士信和马展说话的时候,隋军阵中冲出一员大将。因为距离稍微有点儿远,这边看不清那那员将军的面相,但见他**一匹骨瘦如柴的黄骠马,两手各持着一柄四棱儿金锏,威势吓人。 马展瞥眼看了看那员将军,冷冷一笑,道:“这是父王新收的一个太保,叫秦琼,有两下子。” “秦琼?!” “怎么,你知道此人?”,马展闻言微微一愣,问道。 “呵呵,济南府秦二哥,绿林中很有名气的...听说过。” “哼哼,看了他名气还真是不小。那边的就是劫走皇纲的响马,叫什么程达尤金,居然嚣张的跑历城来叫阵,父王大怒,要亲自收他们,这个秦琼就主动请缨,我们兄弟都是来替他压阵的...” 马展说话时的表情有些异样,盯着秦琼的眼神也很警惕,沉吟片刻,接着道:“说真的,十三弟,我总感觉这小子有问题,你猜父王是怎么把他收下的?” “怎么?” “这小子假扮劫皇纲的响马程达尤金,单人匹马跑历城来叫阵,才被我们擒下。后来父王说这秦琼长得像他的一位故人,又见他本领不错,就把他收下了。十三弟你说,如果这小子和那些响马没有关系,干嘛要假扮他们跑来送死?他说是为了救山东七十二府县堂官捕快的性命,我怎么就不信呢...” “呵呵,十二哥说的有道理...”,罗士信淡淡一笑,道。 罗士信心里清楚,马展猜的一点儿都没错。要说秦琼怎么跑历城来了,这事儿还得从罗方薛亮被劫的皇纲说起。自打皇纲饷银在山东地界儿被劫,朝廷大怒,勒令山东各府县十五日内必须查那些出劫皇纲响马的真实身份,过期全体重办。朝廷逼当官的,当官的就逼手下那些捕快,山东各地七十二府县的郡守县令聚在一起一商量,决定下一个死命令,如果十天内找出响马的下落,所有捕快人头落地。 找响马?上哪里去找,尤俊达和程咬金劫来皇纲之后,就立刻深藏了起来,一点儿风儿都不透。全山东七十二衙门里的堂官捕快没办法,就把希望投向了秦琼。要说起秦琼,在山东那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更重要的是这人仗义,江湖朋友只要开口,他准定有求必应。 山东七十二家堂官捕快推举出几人去找秦琼帮忙,秦琼二话都没说一句,当即就应了下来。秦琼确实有办法,没用上几天,就通过黑道朋友嗅到了抢皇纲那伙人的踪迹,他一路追查,最后找到了尤俊达的汝南庄。正想拿人,却现劫皇纲的响马竟然是程咬金和尤俊达。 程咬金自不必说,秦程两家自父辈就是铁杆好友,秦琼和程咬金自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儿。尤俊达也是山东境内有名的绿林好汉,不管抢多少东西,大半儿肯定用来济贫,少部分才自己留着,在民间的口碑好得很。这俩人劫皇纲也是因为看不惯朝廷如此盘剥山东的百姓,想要用抢来的饷银去救济山东的百姓。看到这种情况,秦琼还怎么抓人,最后只能两手空空而还。 回到家以后,秦琼越想越不是味儿,自己已经答应山东七十二家堂官,帮他们缉拿真凶,如果自己不把响马送去,那可不只是言而无信这么简单,七十二家堂官捕快都是要人头落地的呀! 秦琼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舍身取义,自己冒名顶替程咬金和尤俊达去历城靠山王那里领罪,这样做既能保全程尤二人,又能保全山东七十二府县无数堂官捕快的性命。 秦琼跟妻子交代了后事,便化装来到历城叫阵,结果毫无意外的被生擒活捉。最后经过罗方薛亮二人一辨认,秦琼这个程达尤金的身份自然被揭穿。杨林亲自审问,秦琼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只道是为了救山东七十二府县堂官捕快的性命,才冒死顶替那些劫皇银的响马。老头子杨林爱惜秦琼是个人才,又如此忠义,而且长相还酷似当年死在自己手上的北齐武卫大将军秦彝――杨林此生最敬佩的对手,于是就对秦琼起了收服之心。 能活谁愿意死呀,秦琼见有条活路,也没矫情,当即便假意认父,打算逃过此劫再说。可就在这个时候,闻悉秦琼要替他们顶罪的程咬金和尤俊达二人带人杀到,想要救人。别说历城有杨林坐阵,就算老头子不在这里,程咬金和尤俊达那两千庄丁也不是这里数万隋军的对手啊!秦琼担心俩兄弟吃亏,于是就主动请缨出战,想借机劝二人带队离开,结果就在隋军刚刚摆好阵势的时候,罗士信的三千骑军来了。 第六十四章 平乱(九) 且说十二太保马展引领着罗士信这支人马归到隋军一侧,大太保罗方二太保薛亮和四太保也都在这里,马展向罗士信引见二人,三人认识以后,再回望战场之上,此时秦琼已经和一个肚大腰圆,肩宽背厚的响马头子交上了手。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只见这响马头子头顶红铜盔,身着红铜甲,**一匹大肚子蝈蝈红,手托一柄八卦金攥开山斧。这响马头子的长相就太有个性了,只见他长着一副靛紫色的大脸膛,满脸虬髯微微呈现朱红色,两只大眼努出眶外,这副尊荣任谁见过一次,保准都会终生难忘。 “那个就是劫皇纲的响马头子,叫什么程达尤金。看他出招好像没什么套路,居然也能秦琼过这么多招...” “他就是程达尤金...” 看着场中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像模像样,罗士信心中不由暗笑,马展只是怀疑秦琼和程达尤金那伙响马有瓜葛,罗士信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秦琼和程咬金只见的猫腻,他也不戳穿,笑吟吟的在那里看着热闹。 “啊呀呔!兄弟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场中秦琼和程咬金过了几个来回,程咬金貌似有些招架不住,就在这时,响马阵营中又杀出一骑。罗士信等人闻声望去,只见此人三十出头年纪,留着两撇八字小胡,身披鱼鳞铁甲,掌中一柄大铁叉,咆哮着向秦琼杀去。 “二打一,不守规矩,让我去助那秦琼!” “慢着,人家秦琼一个人能解决。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里吧。” 秦琼和程咬金打得热火朝天,看得江仲武手直痒痒,好容易寻到个由头,就想亮家伙动手,却被罗士信一把给拦了下来。罗士信虽然是自己的准妹夫,可也是军中主将,江仲武虽然好勇斗狠,却也懂得规矩,只能失望一叹,收起了兵器,退回本位。 这边说话工夫,场上形势已经生巨变,程咬金和铁叉将虽然以二敌一,但仍然不是秦琼的对手,虚晃一招,双双向北边败逃。 主将一走,对方响马顿时阵脚大乱,呼啦一下四散奔逃。 “追!” “且慢!” 眼看那些响马想要逃窜,隋军主将罗方手举令旗,就要率部追击,却被罗士信给拦了下来。罗士信心里有自己的算盘,罗方手底下只有后阵的一千骑军,而尤俊达那些庄兵都是马贼出身,来得快,逃得也快。要想追杀那些响马,只能靠罗士信这三千骑兵去充当追击主力。不过罗士信并不想对尤俊达和程咬金他们的人下手,所以才出言制止道: “大哥,当务之急是速速擒拿贼酋,好逼问皇纲的去向,而这些小喽啰就算杀得再多少,也找不回税银啊!” “对对对,十三弟说的对!大哥,可不能让程达尤金再跑了,不然我们到哪里再去找皇纲啊!” 说话的是二太保薛亮,皇纲是在罗方薛亮二人手中丢的,这两人也最是着急。罗方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赶忙收回前令,又高声命道: “众军士,随我去追贼酋程达尤金!” “大哥,小弟座下这是一匹宝马良驹,让小弟先行去助秦琼拿人,你们带大队随后赶来!” 罗士信主动请缨,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秦琼是去树林里和程尤二人商量对策,这事儿最好还是别让罗方他们看见,不然秦琼麻烦就大了。 “我看行,宇文成都那厮都拿我们十三弟没办法,小小响马,应该不在话下!”,马展对罗士信很有信心,也替他说道。 “嗯,好!不过十三弟要小心,那两个响马头子狡猾得很,你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儿!” “大哥放心!小弟去也!” 言罢,罗士信一调马头,猛催**追风,飞也似的尾随秦琼他们而去。 且说秦琼,程咬金和尤俊达三人,两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程咬金和尤俊达跑了大约十里多地,就见道旁出现一片小树林,二人勒住马头,在此等候秦琼。不一会儿,秦琼也从后面赶了上来,见无人跟踪,便会同程尤二人一起钻进小树林。此时无人监视,三人终于可以放开说话,秦琼先把自己现在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然后告诉二人道: “二位贤弟放心!杨林已经答应放过山东七十二家堂官的性命,这官司算是完了,你们赶快回家,千万不要再出来闯祸。” “二哥!那你总不能老当这个鸟太保,啥时候才能回家啊?”,秦程两家亲比一家,所以程咬金和秦琼说话很随意。 “我母亲寿诞之日是三月初九,今年是六十整寿。所以三月初九之前,我肯定能到家。” 秦琼话刚说到这里,就听林外大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罗士信这个时候拍马赶到了。 “你们先走,我去拦住来人!” 秦琼在林中不知来何人,急忙向程咬金和尤俊达一挥手,示意他们赶快离开,然后调转马头,按原路走出林子。 秦琼刚一出林子,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罗士信。秦琼当然不认识罗士信,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就见这黑脸儿少年身材魁梧高大,虎背熊腰,头戴灰黑色武生巾,身穿灰黑色武生袍,足蹬一双深灰带紫的犀牛皮战靴,**一匹黝黑黝黑的汗血宝马,马鞍桥得胜钩上挂着一杆黑亮亮闪着金属光泽的玄铁枪,马**上的皮囊中还插着一把材质奇特的玄铁弓。这少年唯一的缺点就是长相太过寒碜,若非他那双锐目英气逼人,秦琼还真当是白天见了鬼呢。 这边罗士信也在细细打量秦琼,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细腰宽肩,面似淡金,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也未披甲戴盔,手持两把四棱金装锏,**一匹骨瘦如柴的黄骠马,不用说,这一定就是那匹传说中的宝马——黄骠透骨龙。 “秦二哥?”,秦琼不知罗士信是何来路,所以也没先搭话,倒是罗士信率先抱拳道。 “阁下是...” “靠山王座下十三太保——罗士信!” “啊!”,秦琼闻言先是一惊,但旋即又恢复镇定,微微一笑,道: “原来是天赐大将罗士信,在下正是秦琼秦叔宝,不知将军来此所谓何事?” 罗士信在江湖上已经是小有名气了:扶风郡箭杀弥勒军主帅向海明、端门街单枪救驾、大校场力战天宝大将宇文成都,这之中哪一件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秦琼知道眼前这位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一面编话为程咬金和尤俊达二人拖延时间。一面在心中暗自盘算,如果这罗士信非要饶过自己去追程尤二人,自己两把金锏能不能挡得住他。 罗士信听这话也是哭笑不得,来干嘛?这不废话吗!罗士信就猜到他是在替程咬金和尤俊达争取逃跑的时间,看秦琼说话时心不在肝儿的样子,罗士信突然间竟生出顽皮之心,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用手指着秦琼身后的小树林,阴阳怪气的问道: “秦二哥,如果我对着林子大喊一声:‘秦叔宝已经被我挑落马下’,你说程咬金和尤俊达会不会回头杀回来?” “吓!” 秦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罗士信那句“秦叔宝已经被我挑落马下”,而是罗士信竟然能说出程咬金和尤俊达的名字。要知道,现在整个山东境内,无论是黑道的白道的,大都以为劫皇纲的人是“程达尤金”,知道真相的人没几个,眼前这罗士信却一语道破天机,听那意思,好像还知道自己和程咬金尤俊达之间的关系。 不过秦琼终究是个英雄人物,胆魄过人。秦琼经过初时的震惊,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把心一横,握紧手中金锏,向罗士信冷冷道: “说吧,你想怎样?!” 第六十五章 平乱(十) 见程咬金和尤俊达二人已经远遁,罗士信算是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然后故意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冷冷问道: “秦二哥,如果我对着林子大喊一声:‘秦琼已经被我挑落马下!’,你说程咬金和尤俊达会不会马上杀回来?” “啊!”,罗士信一句玩笑之言差点没把秦琼的魂给吓出窍了,本能地握紧了手中双锏,沉声问道: “说吧,你想怎样?!” 秦琼也是经过风浪的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琼现在也没工夫去猜测眼前这黑小子是怎么知道程咬金和尤俊达二人的了。马上震住心神,把心一横,就准备干掉罗士信灭口。 见秦琼双眼杀机毕现,罗士信就知道自己这玩笑开大了,赶忙换做一副和善的笑容,向秦琼一抱拳,道: “小弟信对秦二哥和你那两位离去的朋友并无恶意,刚才是小弟和二哥开个玩笑,秦二哥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一下秦琼就更摸不透罗士信的态度了,上下打量罗士信许久,却不敢放松警惕。 “程咬金和尤俊达是何人?你口中说我那两位朋友指的又是谁?”,秦琼担心罗士信刚才是在诈他的话,所以故意装傻道。 “尤通,汝南庄的庄主,山东绿林的总瓢把子,手中一杆五股托天叉。程咬金,以前是个盐贩子,现在做了响马头子,使得一柄宣花板斧。我说的对也不对?” 罗士信说完看了看一脸惊愕的秦琼,微微一笑,接着道:“尤通是二哥的江湖朋友,程咬金是二哥的小儿。秦二哥冒名顶罪,固然是为了保全山东一地堂官捕快的性命,却也是为了对得起朋友义气。刚才你与程咬金和尤俊达厮杀,那也是假打,做给我们看的...” “别说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显然对自己的底细已经摸得一清二楚,秦琼猛的感到眼前这人绝不简单,竟然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不免对罗士信的身份产生怀疑。 “小弟刚才说过了,靠山王座下十三太保罗士信。怎么,秦二哥认为我在撒谎?” “你既然是朝廷的人,又知道我跟响马的关系,为何还有与我说这些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 秦琼这一问还真把罗士信给问住了,其实罗士信帮秦琼还真没啥目的。在他心里边,就是对秦琼有着一种天生的好感。一方面的原因固然是秦琼这人仗义,肯为朋友两肋插刀,值得罗士信去敬佩。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却是秦琼和他的一段“渊源”。 自从多年前的一道闪电把罗士信给劈开窍以后,他的生命轨迹就生了不可预料的变化。但是如果没有那道神奇的闪电,罗士信现在就应该已经被秦琼“收养”,认作了弟弟,管吃管住,悉心照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虽然这些都因为那道闪电而并未生,但这份“恩情”罗士信却记在了心里,他一马当先跑来报信也是冲着秦琼的面子,如果今天这事儿里面没有秦琼参合,打死罗士信也不会趟这浑水。 轰轰轰... 罗士信正在寻思着怎么跟秦琼解释自己的目的,这时候身后方的大道上尘土四起,隋军大队人马已经跟了上来。 “二哥,别的咱以后再说。一会儿其他人问起来,你就说响马头子程达尤金钻进树林里跑了,小弟自会替你证明!” 秦琼虽然不知道罗士信到底是何用意,但眼前看来此人应该是友非敌。秦琼也没矫情,向罗士信一抱拳,道: “如此,秦某人就先谢过罗将军了!” 罗方薛亮等人率队赶来,听说响马头子已经遁逃,两人虽然失望不已,却也不能说别的。大队人马再次回到历城之外时,那些响马早已不见了踪影。罗士信的三千骑军暂时驻扎在城外,罗士信则跟着罗方等人进城去见杨林。 “儿呀!我的儿!想煞为父也!” 杨林暂时住在齐郡的行府里,此时已经收到罗士信到历城的消息,老头子竟然带着几个太保迎出府外。这真让罗士信有点儿受宠若惊,让其他几个太保多少有些嫉妒,也让秦琼见识到罗士信在靠山王府中的地位,因为罗士信就算本领再大,那也是小辈儿,于情于理,都受不得。杨林亲自去接。 “哎呀父王,您老怎的出来了,这不是折杀孩儿嘛!” “哈哈,为父想你想的厉害。嗨,不谈这些了,我们进去说话!” 众人来到行府大厅,分级次落座。杨林先问了刚才与响马对阵一事,罗士信自告奋勇,把整个“经过”细诉一边。杨林听到没能抓住贼酋程达尤金,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今天双喜临门,先收了秦琼,罗士信又随后赶来,老头子心情不错,很快也就放下了响马一事。 “秦琼,士信,你们既然已经认识了,那为父也不用再多介绍了。以后你们便以兄弟相称...可是这长幼次序...” 杨林手下十三个太保的排行其实并不是以年龄为参照,而是依据入靠山王府的先后顺序。不过罗士信以上十二个太保的年龄相差不大,所以这样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秦琼就不一样了,他比罗士信大出十多岁,要让他管罗士信叫哥,这确实够别扭的,所以杨林也有点儿犯难。 “父王!秦兄较孩儿年长许多,孩儿愿让出十三太保之位!” “哈哈,士信果然懂事!好,以后秦琼便是十三太保,士信就是十四太保!” 当晚,杨林在行府中大摆筵宴,招来历城中的大小官员,为罗士信洗尘,为秦琼接风。靠山王直喝到酣酣大醉,才被人搀回后宅,。待酒宴过后,宾众散去,罗士信本想去休息,却被秦琼单独给叫了出去,约到没人的地方,抱拳向他谢道: “今日罗将军替秦某隐瞒实情,大恩大德,秦某人铭记在心!” “呵呵,秦二哥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贤弟,要么叫十四弟也行,总之别叫什么将军了...” “好,贤弟快人快语,那为兄也不再做作!为兄有两句话要问你,希望贤弟能坦诚回答!” “秦二哥请说!” “第一,贤弟是怎么知道程咬金和尤俊达二人的?第二,就是在小树林中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和我的朋友?” 罗士信今天虽然没有在杨林面前揭穿秦琼的秘密,但秦琼还是对罗士信心存疑虑。要知道,罗士信可是当今朝廷新生代将领中最出众的一个,深得皇帝和靠山王杨林的器重,前途无量。按道理这样的人物应该是朝廷最忠心的走狗,可他却莫名其妙的帮自己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江湖中人,秦琼实在摸不透罗士信的目的,不问个明白,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小弟也是出身草莽,武林绿林中都有朋友,想要查到皇纲的去向,并不是什么难事。” 罗士信当然不会告诉秦琼说自己能未卜先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第一个问题,然后接着道: “秦二哥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很简单,缘分。我相信咱们有缘,所以帮你,和二哥的朋友无关!” 秦琼当然不信罗士信的说辞,可是人家不说实话,他也没办法,只能无奈一笑,再次道谢,同时心中对这个诡异的少年多加提防。 第六十六章 平乱(十一) 天灾加上,便酿成山东境内大范围的民变。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不过山东的民乱绝大多数并不成规模,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流民,少的三五十人,多的也不过两三千众,随便拿起些能伤人的家伙,就号称是义军。 这些义军的素质也是参差不齐,有些义军的确是好样的,专门去抢油水大的豪门大族,有些更狠,杀官劫粮,还把剩下的余粮余钱分给穷苦百姓。这样的义军领,都是那种豪气在胸的游侠壮士,有些是武林绿林上的英雄好汉,就像程咬金和尤俊达这类的。有些则是类似王薄那样的枭雄,一心想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为了拉拢人心,也不会去欺负穷苦老百姓。 不过除了这两类人,其他大部分“义军”就没多少好东西了。那些义军说白了就是些没有活路的农民,把心一横,跑出来用命换饭吃。这些人哪有什么原则纪律可言,所作所为和土匪流氓无异,杀人放火,**抢掠,能干的他们都干了。更可恨的是,他们下手的目标,都是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乡绅小地主和其他的穷苦百姓,而那些真正的豪门大族都有自己的武装,那些流民说死也不敢对人家下手。被他们洗劫过的村庄,就好像被蝗虫洗劫过的庄田,狼藉一片。 声势最大的王薄义军被张须陀部缠住,杨林则坐阵历城,都统全山东诸郡的平乱事宜。苏成苏凤二人上次率部平定扶风弥勒军之后,就回去驻地休整,不算他俩,杨林其他十二个太保现下都在齐郡。自从那晚酒宴之后,除罗士信和秦琼以为的十个太保都被杨林派了出去,一方面继续打探皇纲的下落,另一方面四处剿杀那些到处流窜的乱民。 杨林这人,说他好,是因为这老头子一生为大隋王朝鞠躬尽瘁,直至死而后已,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忠臣良将。说他坏,则因为这老东西是个铁杆儿的卫道士,为了维护隋帝国的统治,对农民起义采取了及其血腥的铁腕政策。镇压弥勒教起义时,就是他的一句格杀勿论,最后弄得扶风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现在对待山东农民起义的问题上,杨林依然采取了铁血镇压的方针。他给张须陀、自己的那些太保、还有山东各郡各府官员所下的命令就是一个字――杀! 兴兵作乱,杀;聚众不轨,杀;哄抢官粮,杀;闹事起哄,杀;不听官军号令,杀总之一句话,但凡不是家里老老实实种田的人,全部咔嚓,丝毫没有情面可讲。 罗士信是杨林手中的宰牛刀,杀鸡用不着他出马,所以杨林并没有派罗士信出去追剿流民,只是让他率部在历城巡逻,保证历城周遭平静无事就好了。而秦琼因为刚刚“投到”杨林门下,手中无兵,所以杨林也没给他派活儿。就这样,罗士信和秦琼二人一直都留在靠山王杨林身边,转眼到了三月,秦琼母亲的寿诞之日就在眼前,家中很多事都需要他回去打理,秦琼也呆不住了,准备向杨林请假。 这一天,杨林正在和罗士信商议军机,秦琼来找杨林辞行,道:“父王!家母寿诞将至,孩儿欲请几天假,回家为母亲过寿,尚祈父王恩准!” 杨林微微一笑,道:“为父本是不舍得你离开的,不过你既然要为母亲过寿,我又怎能不准。这样吧,我给你假期一个月,假满要速速回我驾前供职,不得有误!” “孩儿遵命!” “于情于理本王也应该去参加你母亲的寿宴,不过最近张须陀那边战事吃紧,本王于这两日要赶往张须陀大营督战,所以就不能去为你母祝寿了。这样,一会儿本王叫人备上一份厚礼,你带回去,也算是本王的一点儿心意吧!” “如此,孩儿就多谢父王了!” 其实秦琼的老家就在历城,也就是济南府。秦家是济南府的大户,田产家宅都在济南府东关外,所以秦家并不住在历城城里,但距离历城却不算太远。 话说秦琼立刻靠山王后,这一日回到家里,秦母和秦琼的妻子贾氏见到秦琼归来,自是欢喜不已。秦琼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向二人细诉一遍,只听得秦母和贾氏惊喜交加,惊的是秦琼此次好悬命丧历城;喜的是秦琼不仅没死,还因祸得福,做了靠山王杨林的义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秦琼在家中休息两日,三月初五那天,秦琼找来大舅子贾云福和好友柳州臣一起喝酒。贾云福和柳州臣是表兄弟,在济南府东关外合开了一座客栈,名叫“贾柳楼”。这“贾柳楼”在济南一带那是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前后有十几层院子,足有三百多间客房,家什齐全,红白喜事、婚丧嫁娶样样能办,可以说是远近驰名。 贾、柳二人也都是在道儿上混的角色,黑道白道都熟的很,济南周围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把酒席包给他们做,秦琼找他们来,就是想让他二人帮忙筹办老母的寿辰。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伯母的寿诞,就包在我们哥俩儿身上。”,贾玉福不仅是秦琼的大舅子,也是秦琼的哥们儿,秦琼刚一说话,贾玉福就一口把事情都揽了下来。 “就是,二哥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柳州臣也在一旁拍着胸脯道: “贾柳楼从明日起,把所有的房子都倒出来,现有的老客都请他们换个地方,新来的客人除来给伯母拜寿的以外,一概不款待。西头儿那个‘月明楼’客栈,咱们也包下来,专门招待白道儿上的人物。至于寿堂嘛” 秦琼补充道:“寿堂就摆在我家里,反正地方也够,东西跨院专门款待左邻右舍的宾朋。” “哈哈,妹夫说的对!这样伯母也不用动地方了!”,贾玉福哈哈一笑道:“想拜寿的,都让他们到家里来!” 转眼到了三月初九,老天爷挺给秦琼面子,这一日春风和暖,天空中万里无云。贾云福、柳州臣二人早已寿诞所需一切都筹办得妥妥当当,不过秦琼还是早早的来到了贾柳楼,因为秦琼在道儿上的朋友实在太多了,他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来一个,头几天已经来了好几拨,现下都住在贾柳楼里。 太阳刚刚高过屋顶,拜寿的宾客就陆陆续续到了。第一批就是从汝南庄过来的尤俊达和程咬金,紧跟着是二贤庄的单雄信等人,任丘县的大刀王君可,少华山的王伯党、谢映登、齐国远等人 就这样,来拜寿的朋友是左一拨,右一拨,秦琼间或还得去西头儿月明楼招呼官面上的客人,所以一直到晌午时分,秦琼都不曾歇过片刻。 秦琼叫人摆上酒席,准备中午先吃一顿,就这这时,仆人又来禀报,道:“禀二爷,又来了一伙人,说是您的朋友,现在正在楼下呢。” “哦,几个人?他们说名字了吗?” “五个,领头的是一个黑脸儿小伙儿,他说他叫罗士信。”,那仆人想都没想,便张口答道。 第六十七章 平乱(十二) “什么!是他!” 秦琼听闻罗士信带人到来,不免微微一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罗士信虽然帮过秦琼,但秦琼心里却始终对他有所提防,因为这小子从骨子里透着一种诡异。罗士信不仅清楚程咬金和尤俊达的背景身份,今天居然还找来了贾柳楼! “叔宝,来人有何不妥吗?” 问话是秦琼道儿上的一个朋友,叫徐茂功,是个云游道人,脑子好使,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兵书战策,就没有他不研究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徐茂功今天和魏征二人专门负责替秦琼记账,他见秦琼神色不对,故如此问道。 “这个罗士信是靠山王手下最器重的一个太保。” “罗士信哦,难道就是那个救过杨广性命的天赐大将?” 罗士信在江湖上现在也算是小有名号,秦琼一说,徐茂功便想起此人来,不解道:“这人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并未给他下请柬,也不知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不请自来莫非他是冲着程咬金和尤俊达二人来的?!”,一旁的魏征眉头微皱,沉声道。 “应该不是。这个罗士信神通广大的很,他早已知道是咬金和尤通劫走了皇纲,也知道我与二人的关系。不过并未对我难,还在靠山王跟前替我隐瞒了这事儿。我问他理由,他就只是用些话来搪塞,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和用意” 徐茂功见秦琼和魏征神色严肃,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微微一笑,道:“瞎猜无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管他是什么用意,我们去会会他再说!” 且说秦琼,徐茂功,魏征三人下楼去迎罗士信,但见贾柳楼下立着五人,中间一人约么十七八岁,长着一张黑锅底似的大脸蛋子,豹子眼,狮子鼻,方海口,身穿一身灰黑色武生袍,头戴武生巾,足蹬酱紫色犀牛皮战靴。去看最新小说 魏征和徐茂功虽然不认识罗士信,但关于他的事却听过不少,看长相也能猜出罗士信的身份。两人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天赐大将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这罗士信年纪轻轻,且长相及其丑陋,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霸气,目光深邃,让人望之心寒,不敢小觑。 罗士信这副尊容已经够魏徐二人适应半天了,再看他左手边两人,好家伙,身形模样更加骇人。这二位的身长足足比普通人高出两头还多,其中一人虎背熊腰,紫面堂,满脸铁须,若是给他披上一张兽皮,俨然就是一只吃人的怪兽;另一人身材略微削瘦一些,红红须,血眼血口,活脱一只地狱里来的恶鬼,择人而噬。 罗士信右手边两人就要顺眼多了,一个是三十左右的汉子,相貌堂堂,器宇不凡,看气势就知道不是一个普通人。另一个二十多岁年纪,模样俊秀不凡,若非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武生装,魏征和徐茂功还真当是一个大姑娘站在这里呢。 “哈,贵客啊贵客!贤弟,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伯母大寿,小弟怎能不来道贺!哈哈,秦二哥不会嫌小弟来得唐突吧!” “怎么会,怎么会来来来,我为你引见两位朋友!” 众人相互认识之后,秦琼叫仆人将罗士信等人的马匹牵去后院,然后领着几人上楼而去。 “贤弟,你怎么没去月明楼,却跑到贾柳楼来了,这里可都是一些江湖草莽,为兄怕你受不了他们” 秦琼在月明楼也摆下了酒席,专门招呼官面儿上的人,他派人给杨林他们捎去的地址也是月明楼,而现在罗士信能找来这里,秦琼怀疑自己身边有靠山王的眼线,所以才有意无意的试探道。 “嗯小弟本是要去月明楼的,可是半路听人说秦二哥在贾柳楼,于是小弟就打听着找到了这儿” 要说罗士信今儿怎么跑过来凑热闹了,这事儿还得从秦琼走以后说起。那日秦琼去向靠山王辞行,杨林正在和罗士信商议的军机,内容就是杨林离开以后历城周遭的防务问题。 历城防务原本是由齐郡车骑府车骑大将军唐璧负责,可是杨林对于唐璧的能力却不太信任,始终认为齐郡民乱之所以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民乱刚起苗头的时候唐璧没能有效镇压。所以老头子决定在自己离开以后,让罗士信和唐璧共同负责历城周遭的安全。 在其位谋其政。在罗士信的“记忆”里,这段时间济南府还真就生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那就是贾柳楼群雄大闹济南府,劫狱救了程咬金,还捎带脚烧了历城,最后一股脑的上了瓦岗山。罗士信是不想跟秦琼为敌,可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今天来贾柳楼,就是想找机会提醒秦琼,要他看紧程咬金他们,或趁早儿离开济南去瓦岗,总之别在历城惹事。 秦琼当然不会相信罗士信这套鬼话,本想再问,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来到贾柳楼上。这二楼大堂中已经聚积了三四十号人,一群江湖草莽此时喝酒正喝得兴起,一个个面红耳赤,有几个酒量不行的已经被灌得不省人事。纵是这样,整个大堂中劝酒声还是此起彼伏。 “诸位朋友,大家先放下酒杯,我给大伙介绍一个人。”,秦琼说着拉过罗士信,指着他向众人道:“这位是靠山王麾下最得意的太保,当今圣上钦封天赐大将的罗士信!” 秦琼一番高调介绍,那意思就是提醒大伙,朝廷的人在这儿呢,嘴口都放个把门儿的,别什么话都往外乱放。他这番话还真起作用,本来乱哄哄的大堂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除了喝躺下的,其他人全都把目光投到了罗士信身。 树大招风,不论是靠山王太保的头衔,还是天赐大将的封号,在这里都是不受欢迎的。杨林镇压山东叛乱,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自然仇恨罗士信。还有些人是不服罗士信,在他们想来,罗士信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的本领,凭什么就当得那天赐大将的封号?无非是运气好,机缘巧合救了皇帝,论本事,不见得就比他们好!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不友善的眼神,罗士信就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罗士信回头看了秦琼一眼,无奈一笑,然后冲在场众人一抱拳,道: “诸位绿林中朋友,小弟罗士信现在虽然在朝廷任职,不过以前也是在草莽间讨生活的,所以我跟大伙没什么不同,还望大伙别把小弟当外人!” “就是就是”,徐茂功是场面人,见大堂内气氛紧张,立即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叔宝的朋友,那有什么里外人之分,都是自己人” “二爷!”,就在这时,从楼下急急忙忙跑上一个秦家仆人,向秦琼禀报道:“历城守备唐璧唐大人到府里给老夫人拜寿,大爷让您赶快回去招呼!” “行了,我知道了” 论官职来说,除了杨林,在济南一带就属唐璧官儿大了,这样的人物去给老太太拜寿,秦琼不能不回去招呼。现在楼上就属魏征和徐茂功两个为人最是靠谱,秦琼暗嘱两人看住场面,便独自一人赶回秦府。 秦琼回去招呼唐璧不提,且说贾柳楼上。秦琼离开以后,魏征和徐茂功怕罗士信等人和那些道儿上的群雄生冲突,特意叫人为罗士信五人另摆上一桌酒席。罗士信知道那些江湖人物看自己不顺眼,他今天是来找秦琼说事儿的,也不想自找麻烦,于是领着李靖等人老老实实在这边桌上吃酒,坐等秦琼归来。 罗士信够低调,不想惹事,然而那群喝得醉醺醺的绿林草莽却不怕惹事。就在罗士信等人自顾自的喝酒聊天时,那边突然传来一声不和谐的调调,阴阳怪气道: “以前人人都说杨林手下的太保个顶个的厉害,可是为啥那么厉害的太保居然还能把皇纲丢了呢?” “那还用说,因为他们废物呗!”,那人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跳出来应和道。 第六十八章 平乱(十三) 罗士信知道自己在这贾柳楼上不受欢迎,于是领着李靖等人老老实实在靠窗的桌位上吃酒聊天,与那群绿林醉汉保持一段安全距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可是即便罗士信如此低调,还是有那不开眼的人出来挑事儿,就听那边人群中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调调,道: “以前人人都说杨林手下的太保个顶个的厉害,可是为啥那么厉害的太保还能把皇纲丢了呢?” 说话这位名叫童环,原本也是个当差的,在济南府做捕快头儿。前一阵子杨林追查皇纲逼得太紧,童环的上封就把他推出来顶杠,童环和他兄弟金甲俩人挨了好一顿板子。后来杨林又下达格杀令,限期找不出皇纲,他们这样的堂官全部咔嚓,若不是秦琼仗义相助,尸现在还不知道被埋哪儿了呢。 这一笔笔账,童环都记在了靠山王杨林的身上。平常童环不敢对杨林和他手下那群牛哄哄的太保叫板,今天却倒逮着了机会,身边有这么多道儿上的朋友撑腰,再借着酒劲儿,童环的胆子也壮了起来,说出了那番极具挑衅性的话。 童环话音刚落,那边儿就马上有人接过话茬,应和道:“那还用说,因为他们废物呗!” “这话不对!得说:除了秦二哥,杨林手下其他的太保一个比一个废物!” “哈哈,对!刚才是我说错了” “哈哈哈” “说的好!嘿嘿” 有人挑头儿,跟风起哄之声骤起,从杨林的太保到杨林,从杨林到朝廷,从朝廷到杨广,都被这帮人埋汰个遍,纵是魏征和徐茂功在一旁不住灭火,也没能管住这帮醉醺醺莽汉没把门儿的口舌。 “那些太保不仅废物,还能吹牛呢,自称什么‘天赐大将’,以我来看,还不如叫‘狗屎大酱’那!” 这边儿除了罗士信和李靖,剩下那三位也都是火爆脾气,不过旁边有罗士信压着他们,所以这三位纯爷们儿虽然一直在那运气,却也没有爆。不过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明显是针对罗士信的话,这一下算是点着了火药桶,雄阔海第一个拍案而起,指着贾柳楼上另一头的众英雄怒喝道: “哪个活的不耐烦的狗崽子在放屁!” 雄阔海话音刚落,他手指方向上就蹭的站起一人。只见他身材魁梧,靛脸朱眉,颌下三绺红胡须,头戴火红缎子扎巾,身披火红缎子英雄氅,耳朵上面还翘翘着两撮红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二贤庄庄主,人称赤灵官的单雄信。 其实刚才喊话的还真不是单雄信,而是他身边的程咬金。这程咬金太坏了,这厮把话喊出来,见对方的人真火了,便躲在单雄信身后装无辜。单雄信是个暴脾气,虽然话不是他喊的,但见雄阔海指着这边破口大骂,面子上也挂不住,瞪着眼睛就回骂道: “你这泼皮在骂谁?!” “谁搭腔老子就骂谁!”,雄阔海也不吃亏,强横道。 “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这可是绿林总瓢把子单庄主,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小子你再说一遍!” “你找死!” 单雄信是五省绿林总瓢把子,在黑道儿中的地位连秦琼尤俊达这样的都比不了。现在楼上的人中,十个中就有八个是单雄信的朋友,雄阔海这样一骂,那些人都不干了,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不仅嘴上骂骂咧咧的,还有撸胳膊的、挽袖子的、摔碟子的、踢凳子的,看架势,当场就打算教训教训雄阔海这个无知青年。 那边声势大,这边虽然人少,气势也不弱。伍天锡和江仲武也都双双蹿了出来,配合雄阔海的大嗓门,和贾柳楼众英雄对骂起来。 “罗将军,罗少侠,快叫你的人别说了,那些都是江湖混的人物,说话没深浅,您也别往心里去。可是要再这么吵下去,贫道怕那些莽汉醉酒闹事,到时候,贫道也拉不住啊!” 这时候最揪心的就属魏征和徐茂功了,秦琼临走时拜托他俩看住场面,结果现在双方眼看着就要动手了,俩人这个急啊,可劝谁谁也不听,二人没办法,就过来求罗士信,希望他喝住自己的手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要说罗士信这心里头也有气,那些人说起损人的话来没完没了,还不许人还嘴,现在这徐茂功老道还过来“威胁”自己。你拉不住又能怎样?难得自己这几好人还能吃亏不成! 罗士信烟不下这口气,可是又不想让秦琼回来以后为难,思忖片刻,站起身来,卯足丹田之气,大喝一声道: “都给我闭嘴!” 罗士信本来嗓门就大,经过多年的道家内气的修炼,这底气就更足了,一声暴喝好似雄狮怒吼一般,震得贾柳楼上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还别说,罗士信一声大吼之后,原本乱哄哄的贾柳楼上还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个黑小子身上。 见喝住场面,罗士信离座走到雄阔海等人身前,向单雄信等众英雄一抱拳,不卑不亢道: “单庄主是吧?” “正是某家!” “您是五省绿林的老大,在下敬重您。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羞辱在下,也实在说不过去吧!要是诸位对在下有什么不满,或是不服,尽可以出来比试,在下奉陪到底!” “哈哈,好,快人快语!我单雄信就不服你,咱们出去单挑!” “别别别大家冷静一点,今日是秦老伯母的寿诞,怎可妄动刀兵” “魏老道!”,现在的魏征和徐绩徐茂功一样,也是个混世的云游道人,所以程咬金才这样称呼他,“你这话就不对了。伯母寿诞之日,我们这又不厮杀,以武会友,比武助兴,怎的被你个牛鼻子说成是妄动刀兵了呢!” 程咬金是唯恐天下不乱,越热闹他越高兴,他把话一放出来,其他人算是找到动手的理由了,一个个兴高采烈去楼下取兵刃。 魏征和徐茂功虽然在心里把程咬金好一通埋怨,可埋怨他也于事无补啊。两人无奈,也只得跟着这帮人出去看着,省得他们真的搞出人命来。要知道,罗士信可是靠山王面前的红人,他的命可比那几十万两皇纲值钱,要是他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妥了,杨林还不得荡平整个山东绿林! 现在世道乱,外面的乱民比良民多,所以这些来拜寿的人都带了兵刃防身,这些兵刃都放在贾柳楼一楼,有专人看管。众人取过兵刃,然后呼啦啦涌到了贾柳楼后最大的院子,分两侧站住。东面是罗士信五人,西侧是以单雄信为的绿林群雄,总共是三十三人,南边站着魏征、徐绩、贾云福、柳州臣四人,勉强算做裁判。单雄信第一个跳了出来,把金钉枣阳槊往旁边一戳,向罗士信抱拳道: “罗将军,咱俩来比量比量吧!” 当―― “我来!” 刚才与贾柳楼群雄对骂时,雄阔海就瘪了一肚子火儿。他见单雄信出来向罗士信挑战,也没跟罗士信打招呼,一碰手中两把巨斧,蹭的一下就窜到单雄信对面,道: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这种货色,还用不着我兄弟动手!” “啊呀你个莽汉,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好,那我就先教训教训你再说!”,单雄信哪受过这样的羞辱,不由心头火起,言罢提槊便砸。 单雄信虽然嘴上称雄阔海为莽汉,但心里却没敢小瞧于他。不为别的,单就是雄阔海手中这两把斧子,双臂没有千斤之力,都别想耍开了。所以他这一砸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全力,一来想探探雄阔海的底儿,二来也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在气势上先声夺人。 再看雄阔海,只见他不躲不闪,两脚站定,将双斧交叉,迎着单雄信的铁槊就顶了上去,口中大吼一声“开!”。 当―― 耳聋中就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贾柳楼众人再看赤灵官单雄信,竟然被斧槊相磕所产生的巨大力道震开数步有余,好悬没一**坐在地上。而那个长相似怪兽般的双斧将,却还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他双脚下的两块儿地砖,已经被硬生生踩裂成数块儿。 “好强横的气力!”,单雄信心中不由暗暗惊叹。 刚才这一较力,单雄信手中金钉枣阳槊差点儿没被磕飞了出去。虽然他对雄阔海的力量早有预料,但却没想过这厮的气力竟然这样变态,心中赞叹之余,也不免多加了几分小心。 “壮士好神力!”,见识了雄阔海的实力,单雄信也不再称他为“莽汉”,态度恭敬不少,但却依然不肯服输,重新摆开架势,冷笑着道: “不过比武较量,输赢可不在谁的力气大!” 言罢,单雄信舞动金钉枣阳槊又扑向雄阔海,不过这次他却不再以气力相搏,而是耍开了技巧,闪转腾挪,扬长避短。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与雄阔海双斧相磕。 然而雄阔海却不是一个只有力量的“莽汉”,双斧舞弄开了,那也是有模有样的。两人就这样斗在一处。 要知道,始终躲着敌人的兵刃,那是相当耗体力的。三四十招过去,单雄信不仅没能制住雄阔海,自己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手中铁槊越舞越慢,额角汗如雨下,眼看着今天就要载在雄阔海手里。 “啊呔!大个子,凭力气大取胜算什么英雄,有种和我王君可较量较量,看我大刀如何克你双斧!” 就在单雄信马上要败下阵来的时候,一声暴喝从西侧人群中传来,紧跟着一个绿影闪到雄阔海和单雄信中间。寒光骤起,众人就听“当”的一声脆响,雄阔海本可制胜的一斧,竟硬生生被一个绿袍美髯公用大刀给架了下来 第六十九章 平乱(十四) 单雄信和雄阔海过了好几十招,最终还是在综合实力上稍逊一筹,眼看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栽跟头,这时大刀王君可突然蹿了出来,一刀架住雄阔海的巨斧,替单雄信解了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去看最新小说 虽然单雄信并没有被雄阔海放倒,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单雄信是输定了。单雄信身为五省绿林总瓢把子,度量自是过人,临下场前海向雄阔海抱拳道: “壮士果然勇武,单某人不是对手!不过我这位朋友本领可是了得,你要小心了!” 单雄信这话其实是在提醒雄阔海。要论臂力,王君可其实和单雄信相差不多,他能硬接下雄阔海这一斧子,实是因为雄阔海和单雄信斗了这么半天,体力也是不足。现在的雄阔海,斗败强弩之末的单雄信没问题,要跟体能充沛的王君可相搏,却是力不从心。 王君可也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他把大刀往地上一戳,冲雄阔海道:“这位兄弟,你与单庄主相斗多时,还是休息片刻吧!” 然而雄阔海却是个强项惯了的人物,哪能听进去单雄信的劝告。这厮后撤几步,把双斧一横,再次摆开架势,不以为然道:“要斗便斗,哪来那么多废话!” “二哥,回来吧!”,明知胜率不高的比试,罗士信是不会让雄阔海去丢脸的,向他半劝半命的喊道。 “老四” “回来!让三哥替你!” 在卧虎山结拜的四兄弟中,罗士信虽然年龄最小,但本领、官职,却都是却最大的,更重要的是这人办事稳重靠谱。所以无论雄阔海也好,伍天锡也罢,对罗士信都是唯命是从,否则伍云召也不敢把这么两个好惹事儿太岁交给罗士信去管。 “那好!老三,可别给咱们兄弟丢脸!” “二哥,你就瞧好吧!” 见罗士信脸色有点儿阴,雄阔海也不再争辩,略显不甘的退回本队。伍天锡低喝一声,提起凤翅混金镗,两步窜到王君可近前,亮开架势,也未通报姓名,高声道: “来吧!” 王君可也不客气,一舞大刀,斜着就劈了过去。伍天锡不慌不忙,横镗来架,耳聋中就听“当――”的一声巨响,相似的一幕再一次重演。就见王君可的大刀整个被荡开,差点就脱了手。步战不比马战,马战一个回合过后,两马相错而过,拉开距离以后,双方都有调整的时间。而步战却是不同,王君可刀被磕开,人却还在原地,因而整个中路大开。伍天锡瞧准时机,紧跟着向前一个大踏步,他那腿也长,一步就跨到王君可身前,将混金镗向王君可胸前一递。这一下不用挨实了,只要碰上,王君可就得认输。 不过王君可也是战场老手,见已然无法格架,便就着大刀荡开的力道,顺势向后一滚,避开伍天锡这一镗。 这下王君可心里有数了,眼前这位也是个臂力过人的角色。他不敢再硬碰硬,舞开大刀,与伍天锡周旋起来。 论本领,王君可和伍天锡不相上下,于是身体素质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二十招过去,王君可颓势尽显,败北,只是时间的问题。 “三哥!别打了!”,罗士信并不想让这群绿林英雄太难堪,决定见好就收,于是趁着伍天锡和王君可分开的一个空隙,向伍天锡喊道。 “啊?!兄弟,我马上” “行了!我看你们实力相当,这么打下去没个头儿,作罢了!” 罗士信这样说话,伍天锡也不能不给面子,暗自抱怨一声,提着兵刃忿忿然回归本阵。 言罢,罗士信往前几步,向对面众绿林英雄抱拳道:“单庄主,诸位英雄,这下大伙不会再说我们十三太保都是酒囊饭袋了吧?哈哈所谓不打不成交,小弟并不想与诸位为难,我们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吧” “等一等!” 罗士信话音一落,对面又出来一人,只见他中等个头,身着青衫,面如银盆,五官清秀,掌中托着一把长柄金背刀。说话不是别人,正是人称“勇三郎”的少华山当家寨主――王伯当。 “罗将军手下人的本领,我们见识过了,佩服!可是占了便宜就想作罢,这不太地道吧?当然,我们也不想与你为难,不过既然是切磋,我们就切磋到底,也让我们兄弟见识一下你天赐大将的本领!” 说起王伯当,这人可是了不起,又忠又义,文武双全。可以说,在后来的贾柳楼四十六友里面,他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全才。论武艺,他手中的金背七星刀并不比秦琼的双锏逊色多少;论箭法,百步穿杨的功夫丝毫不输给号称小后羿的神箭手孙成;论文韬武略、兵书战策,他也是样样都拿得出手。 王伯当虽然本领出众,可是为人却很谦虚,不像罗成那般骄狂自大。他现在之所以跳出来说出这番话,其意并非“挑衅”,而是真的想跟罗士信切磋切。高手就是这样,见到有本事的人,总想比量一下不可。王伯当刚才看见罗士信两个手下都那样厉害,再结合罗士信“天赐大将”这个名号,所以才忍不住出来向罗士信挑战。 “想跟‘天赐大将’比试,你先过来我这关再说!” 雄阔海和伍天锡在场中动手,一旁的江仲武早已看得心痒痒,现在逮到机会动手,他怎会轻易放过。说罢一个箭步闪到罗士信身前,抖了抖两杆暴雨梨花枪,回头向罗士信道: “妹夫,你去歇着,这个交给我!” 其实罗士信还真是不想跟王伯当动手,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心里清楚,动起家伙来,自己下手太重。跟罗成较量时就是一个“意外”,给罗成放了血,现在要是再“不小心”把王伯当伤了,那今天岂不是很难收场! “我的大舅子,你记住,点到为止,万不可伤人!”,罗士信与江仲武耳语一句,便退回原位。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看江仲武起动时的速度和他抖枪花的动作,王伯当就知道眼前这青年是个高手,再结合刚才雄阔海和伍天锡两人的例子,王伯当再不敢小看罗士信这些所谓“手下”,打起十二分精神,亮开架势,向江仲武道: “来吧!” “小心了!” 先前四人都是标准的马上将,所以比试起来看着有些笨拙。但江仲武却是不同,上马可以冲锋陷阵,下马可以高来高去。只见他脚下一猛用力,一道白影冲着王伯当就扑了过去。王伯当心中早有准备,见对手分双枪向自己两肋刺来,他知道躲闪不易,便来了个以攻为守,举刀就是一个下劈。 王伯当的金背七星刀也是一绝,下劈速度丝毫不逊色于江仲武的双枪,如果是搏命,那双方谁先被击中还真不好说。王伯当知道江仲武不会和自己拼命,他原本以为江仲武要么回枪来架,要么向后躲闪,无论江仲武怎样应对,最后都会失去先机。然而却不想眼前这位脚下的功夫太棒了!王伯当只见白影一闪,他这一刀就劈空了,紧跟着身后杀气突至,王伯当暗道“不好”。他虽然惊诧江仲武怎么绕到了他的身后,但此刻却不是想着些的时候,攻击在后,王伯当无法用刀格架,只得顺势向前一扑,虽是躲过了身后的攻击,却也彻底失去了先机。 若是马战,两人孰优孰劣或许不好说,但在步下,王伯当怎会是江仲武的对手。十几招过后,王伯当已经渐渐跟不上了江仲武的步法,勉强只有招架之功,已经再无还手之力。 眼见对手已经慢了下来,江仲武加紧进逼,一枪快过一枪,一枪狠过一枪。猛然间,江仲武寻到机会,他趁王伯当后撤时重心不稳,握刀不紧的空挡,猛地探出双枪,一枪从下往上去挑王伯当金背七星刀的刀头,一枪去刺王伯当握刀的双手。 “撒手!” 呼―― 王伯当到底还是没能保住手中兵刃,他这一撤手,金背七星刀就被江仲武挑飞了出去。 “啊!” “小心!” “完了!” 惊呼声骤起,然而却不是为了王伯当和江仲武谁赢谁输的问题,而是那柄被江仲武挑飞出去的金背七星刀,竟然旋转向魏征那里飞去 第七十章 平乱(十五) 王伯当和江仲武较量,江仲武一枪挑飞王伯当的金背七星刀,而这百十多斤长柄钢刀,竟然旋转着飞向一旁的魏征。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嗖―― 当―― 咚――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飞刀”就要击中魏征,包括魏征自己在内,在场之人几乎都以为他死定了。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只见虚空中一道寒光闪过,正好击中金背七星刀的刀头。“飞刀”在这道寒光的一击之下,就在魏征的面前变了向,刀锋钉在魏征身旁的土墙之内,半尺有余! “呼――魏先生!” “道长!” 惊魂放定,众人呼啦一下围了过去,仔细打量一番,确定魏征并未被刀气所伤,这才放下心来。 “吁――无量天尊!”魏征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已经被吓呆了,好半天才找回元神,不由得长吁一声。 “好厉害的手法!” 这个时候,王伯当已经拔出墙中的金背七星刀,不由惊呼一声。众人围上来仔细一瞧,好家伙,就见金背七星刀的刀面上,赫然嵌着一枚明光瓦亮的钢珠,而刀的那一面,也被击出一个鼓包! 看得这情形,魏征也知道救他性命的不是天上的元始天尊,而是有高人暗中相助,急忙四下环顾,拱手问道: “刚才是哪位朋友出手救了贫道一命?!” “是我家将军救了道长的性命!” 众人闻声望去,但见说话正是罗士信带来的手下中唯一未下场动手的那个人,此人正是李靖李药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李靖一直都站在罗士信身旁,刚才罗士信打出钢珠救下魏征的整个过程,李靖都看得清楚。 他家将军,那不就是罗士信吗!包括魏征在内,贾柳楼众英雄无不在心中对罗士信这手本事惊叹赞许。 “罗将军救命之恩,贫道不知如何回报,请受贫道一拜!” 言罢,魏征撩袍就要下跪磕头。罗士信眼疾手快,没等魏征双膝触地,一把将他搀住,微笑着道: “道长言重了!刚刚道长遇险,就是因为我这鲁莽内兄失手造成的,要是真的伤了道长,那我等可就算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老四,你还有这能耐,上次我们哥儿仨一块儿打你的时候,你怎么没用上这手本事?”,雄阔海等人没见过罗士信的暗器功夫,所以看到那枚嵌入七星刀面中的钢珠,惊诧程度不亚于贾柳楼众英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四弟这手暗器功夫真是厉害!当初卧虎山上四弟要是丢上几枚这样的铁珠子,大哥也许能躲得开,我和二哥恐怕都得被打上几个血窟窿” “没有三哥说的那么厉害,当时你们逼的那么急,我哪有功夫去掏暗器”,罗士信谦虚一句,然后冲王伯当道: “王兄,刚才小弟一时救人心切,出手重了点儿,打坏了您的宝刀。这样,你是换新刀也好,补旧刀也罢,这钱我来出” “别别别,一柄刀而已,再说你不也是为了救人嘛,要是让你出了钱,这不等于打我嘴巴吗。” “既如此,小弟也不强人所难了。”,言罢,罗士信抱拳一周,向贾柳楼众英雄道: “今日比试险些伤人,依我看,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如我们上楼去把酒言欢,在酒量上拼个高下如何?!” 罗士信这是给贾柳楼众英雄一个台阶下,他们最厉害的几人都败下阵来,继续比试,他们只能接着丢脸。这群人虽然鲁莽,但也不是给脸不要的人,单雄信第一个站出来回应道: “不打不成交,我们今天就与罗兄弟喝个痛快!” 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会得到别人的尊敬,无论是敌是友。见识过罗士信等人的实力,这群江湖好汉都收起了刚才傲慢的态度,和罗士信他们边喝边聊,有说有,场面相当热络。 整个贾柳楼上,恐怕只有徐茂功和魏征还心存焦虑了。徐茂功和魏征都是有识之士,杨广征高丽的皇榜一下,他二人就意识到天下要乱,而这天下之乱,必然缘起山东。所以他们二人这次来山东,一方面是为秦母拜寿,更重要的目的,却是想联络一帮绿林志士一同反隋。 “老魏,你怎看这个罗士信?” 徐茂功和魏征并没有跟那些武夫在一起喝酒,而是在一旁的桌子上偷偷地观察罗士信。 “这个人不简单啊!”,魏征轻抚胡须,微微摇头道:“且不说他本人,单是他那些手下,随便挑出一个来,都称得上是勇冠三军的悍将!你看那个” 魏征说着指了指罗士信身旁的李靖,接着道:“此人虽未出手,但看眼神,看气魄,看举止,绝对是罗士信这几个手下中最厉害的人物。罗士信能得这样一群人辅佐,将来必定是个人物!如果这个罗士信铁了心要保大隋的话,那他以后很有可能会是我们反隋大业中最难对付的敌人!” “哈哈,老魏,罗士信可是刚刚救了你一命啊?怎么,你这么快就把他当敌人了?” “你个牛鼻子老道,现在还有心思寻我的开心!我魏征虽然没你脑子好使,但大节大义我还是分得清的,与天下苍生为敌,别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我亲爹,我一样把他当作敌人!” “哈哈,开个玩笑,你急什么不过说真的,你看这罗士信如今年不过二十,处事却如此沉稳老练。刚才众兄弟对他那样挑衅羞辱,他居然可以一直隐忍不,这是何等的定力!再说刚才他救你的那手本事,我虽然是外行,但也看得出来,那铁珠无论是力道、准头、还是手法,那都是无可挑剔的!这个人绝对是深藏不露,小小年纪就懂得韬光养晦,这种心机,怕是你我都比不了的” “吁――”,魏征只注意到罗士信本人和手下的本领,却没有像徐茂功一样分析罗士信的城府,现在听来,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朝廷有这样的人才,将来定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啊!老徐,你主意多,有没有办法把这人弄到我们这边来呢至少能劝阻他别继续助纣为虐!” “哼哼”,徐茂功闻言无奈一笑,道:“老魏,别想了,你说的根本就没有可能!” 第七十一章 平乱(十六) 魏征和徐茂功二人此次来山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借着秦琼为母办寿之机,联络这些各自为战的绿林好汉一起在山东举起反隋大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过罗士信的出现,却让二人不得不重新评估靠山王手中的实力。 “老徐,你不是说有法子让叔宝和杨林翻脸吗,那就不能想办法让这个罗士信也和杨林闹翻?” “不可能,不可能...”,徐茂功闻言无奈一笑,摆了摆手,道: “叔宝和我们是一路人,而且他和杨林有杀父之仇,我们只要稍微使些手段,就可让叔宝回心转意,不去替朝廷卖命。可是这罗士信却是不同,你想想,他小小年纪就得到杨广和杨林的赏识,堂而皇之的住进靠山王府不说,杨广还封他为‘天赐大将’,宇文成都混了多少年才得到这个‘天宝大将’的名头?杨广还为他赐婚,还封他做禁军校尉,这恩宠,别说他一个没过二十的小娃娃,就是换做你我二人,恐怕都难以舍弃吧?” 实如此!这样一个人在杨林身边,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个心腹大患啊!”,听徐茂功说完,魏征无奈一叹,悠悠道:“叔宝说他知道咬金和尤通的事,今天还能找来贾柳楼,看来你说的不错,此人很有心机啊...也不知他今日来此到底是何目的...” “我们也别瞎猜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诸位朋友,让大伙久等了!” “哎呦,二哥回来了!” “二哥,你回来的正好,来来,我们正说起你呢...” 魏征和徐茂功说话的工夫,秦琼从家里匆匆赶了回来。秦琼面色虽然和走时无异,但眼神却显得有些怪异,还时不时的偷偷留意罗士信这伙人,警惕,焦急。 “秦某不在的时候,这里没生什么事儿吧?” “哈哈,叔宝不在的时候,我们兄弟和罗太保他们切磋了一番,以武会友嘛...” 连输三场,说出来是够丢人的。单雄信只是一语带过,又道:“叔宝,这人来的差不多齐了吧。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去府上为伯母拜寿啊!” “啊,我表弟还没到,诸位再稍等片刻吧...” “二爷!有客到!”,秦琼话音未落,楼下就跑上来一个家仆,向他禀报道。 “哪位?” “北平府罗成,太原府柴绍!” “哦!说曹操,曹操就到!” 罗成和秦琼是表兄弟,罗成的生母叫秦胜珠,是秦琼的亲姑姑,所以两人的关系非常的近。罗成年前离开北平府,就身负两个任务,其一是代表北平府去大兴参加万国朝会,其二就是赶在三月初九前来给秦母拜寿。 要说罗成为啥非得准时准日才来山东,这事儿还得怪罗士信。上次罗成和罗士信一番较量之后,罗成伤了脸,后来李世民帮他请了一个名医治疗。大夫说罗成的脸伤不能见风,结果罗成就在屋里呆了整整两个多月,连万国朝会都是由家将代劳的。不过即便这样,罗成脸上还是留下一道浅显的伤疤,在阳光的映照下,依然清晰可见。 “表兄一向可好!小弟给哥哥见礼了!”,罗成看见表哥接下楼来,忙跳下马来到秦琼面前,道。 “表弟免礼!我姑父姑母身体可好?” “两位高堂一切安好。他们本想亲自前来为舅母拜寿的,可惜万水千山,二老前来多有不便,叫小弟多多致意!” “秦二哥可还记得小弟?” 说话不是别人,正是太原柴绍。柴绍自小就喜好在江湖游历,结识了不少道儿上的朋友,他跟秦琼也有交往,原本也打算在万国朝会之后来山东为秦母拜寿,后来一听说罗成和秦琼的关系,于是和罗成结伴而来。 “嗣昌,哈哈,我们可好久没见了!” 三人客气几句,秦琼便向罗成和柴绍引见道:“表弟,嗣昌,来,我为你们介绍我的朋友们!” 罗成是秦琼的表弟,柴绍自来就跟这些绿林人士有交往,所以楼上众人也跟着秦琼一起下楼来迎接二人,此刻都在贾柳楼门口站着,罗士信等人也在其中。 “是你!” 罗成刚刚一直在跟秦琼说话,并没有注意秦琼身后那么一大群人,现在朝这边望来,刚好看见罗士信那张标志性的大黑脸。毁容之恨,罗成怎能轻易释怀,眼见愁人就在眼前,玉面少年顿时火往上涌,蹭的一下窜到罗士信近前,指着罗士信的鼻子恶狠狠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罗士信,你让我找得好苦!” 罗成伤好之后,就又去靠山王府找罗士信单挑,不过那时罗士信已经离开大兴,结果罗成扑了个空。 “你小子想干嘛?!” 见罗成出言不逊,雄阔海伍天锡两人双双跳到罗士信身前,亮开架势。罗成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张公瑾杜文忠等众家将恐那两只长相非人的怪兽会对自家公子不利,纷纷亮出家伙,也一窝蜂的冲到罗成身前。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现场除了柴绍之外的其他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动手了,秦琼这才想起来过去阻止。 “表弟,罗贤弟,你们这是干嘛呀?!” “干嘛?表哥你来看!”,说着罗成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气呼呼道:“这伤疤就是拜他所赐!这笔帐,我能就这么算了吗?!” 秦琼借着日光细细一看,罗成脸上果然有一块皮肤与周围不同,显然是受过外伤。秦琼虽然不知道罗成和罗士信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得出来二人是因为这道伤疤结下的梁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二哥,此事小弟确有不对的地方!” 罗士信挥退雄阔海和伍天锡二人,缓步来到秦琼和罗成近前,向罗成一拱手,道: “上次和罗少保比试武艺,在下不小心伤了罗少保,实是无心之过。回去之后,我心里懊悔不已,本想去看望罗少保的伤势,但一直因公务缠身而不能成行,还望罗少保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则个!” 罗士信说完,大伙基本上听明白了这一黑一白二罗的过节,纷纷过来相劝,可罗成今天是铁了心要找罗士信的晦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非要跟罗士信动手不可。 “兄弟,给哥哥一个面子,你们有什么恩怨以后再算,今天姑且作罢...” “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与这小子再战三百回合!” 罗成是北平王的独种,自幼就被娇惯坏了,任起性来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眼前这些江湖草莽,把脸一横,非要跟罗士信再打一场不可。 啪―― 秦琼也急红了眼,抬手就给了罗成一个嘴巴,指着他的鼻子道:“罗成啊罗成,你也太不识抬举了!这么多朋友说话都不好使吗?如果你非要打,就跟我打!你有什么怨气,都朝我身上来!” 罗成被秦琼这一巴掌给打蒙了,他实在想不通秦琼为啥来要打他。其实不光是罗成,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秦琼会这么大脾气,一个个都直愣愣盯着秦琼,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小孟尝秦叔宝为人侠义无双,为朋友两肋插刀,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秦琼一个巴掌扇完,现场刹时间静了下来,就在这时,突然从上面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贾柳楼二楼房顶上正坐着一人,只见他大约二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丹凤眼,鹰钩鼻,上身穿着一件青缎子紧身袄,下身穿着青缎子绑腿飞裤,足蹬青靴。 楼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相互间都摇摇头。秦琼见大伙谁都不认识楼上那位,于是向上一抱拳,道: “楼上这位朋友下来说话吧!” 嗖―― 楼上那人微微一笑,蹭的一下就从楼上蹦了下来,双脚落地,连个颤都没打。 “好功夫!”,秦琼赞了一句,然后问道:“敢问这位朋友,你高姓大名?来此为甚?” “哈哈,在下侯君集,不过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罢了。在下今天来此,主要是想为秦伯母送上一份寿礼...” 青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递到秦琼手中。秦琼打开锦盒,但见里面放着一颗蛋黄大小的夜明珠,晶莹剔透,光洁照人。 “吓!如此重礼,秦某不敢收!” 这颗夜明珠虽然值钱,但秦琼收到的礼物中还有比这更值钱的,他之所以说不敢要,主要是因为眼前这人来路不明,秦琼不知道他到底揣着什么样的目的。 “秦二哥多虑了,”,侯君集看出了秦琼的心思,把礼物又给推了回去,道:“送礼物的人并非候某,而是侯某的主人,在下只不过是代替主人跑趟腿儿罢了。” “哦?!那秦某敢问一句,阁下的主人又是哪位?” 侯君集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家主人姓张,讳名仲坚,江湖人称虬髯客!” 第七十三章 平乱(十七) “现下山东境内声势最大的义军,正是由我家张爷暗中支持!” 哄―― 侯君集此语一出,贾柳楼上顿时一阵喧哗,在场众人闻言无不为之一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兄弟们都安静!”,魏征止住众人的议论,然后向侯君集问道:“山东最大的义军?君集说的可是长白山王薄军?” “大哥说的不错!”,侯君集微微一笑,道:“我家张爷不仅在财力物力上支持王薄义军,也派聚义庄中的能人志士去助王薄,为他出谋划策!” “哦!原来如此!”,秦琼闻言悠悠一叹,恍然大悟道:“王薄军能那么快摆脱颓势,对张须陀部展开反击,原来是因为背后有张庄主的鼎力相助啊!” “小弟提及此事,是想告诉众位哥哥,我们聚义庄在王薄跟前还有几分薄面,如果兄弟们想投奔王薄军,只需我家张爷一句话便可!” “我看这事儿行。王薄军现在声势浩大,投他们有希望...” “拉倒吧,王薄不过一个村夫,我们兄弟怎么能去投他呢...” “要我说,咱们还是自己干的好!” “都是造反,那大家就一起造呗!我同意去投王薄!” 一石激起千层浪,贾柳楼上顿时喧杂一片。有人同意去投王薄,有人支持单干,意见无法达成统一。 “都别争了!我们这里属茂功最有才智,咱们听听他怎么说!” 贾柳楼四十六友中,还得是秦琼最有威信,他一说话,所有人都不再争论,把目光投向徐茂功。 在徐茂功心里,他是反对投靠别人的,可此时说出来却不太合适,毕竟侯君集也是热心,而且这里也有不少人支持投靠王薄。徐茂功不能当众驳了他们的面子,只得暂且放下这个话题,转而言道: “是否投靠王薄,此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二哥的,还有家在齐郡其他兄弟的家眷都转移出来,如果唐璧真的去调兵遣将,他抓不到我们,就一定会对那些家眷动手!” 徐茂功这话可是不假,结拜的这些人当中,包括秦琼在内,家在济南府的就有七八位,哪怕是不算各家里的仆人丫鬟,需要转移的家眷人数也得有百十来号。 众人对徐茂功的话都没有异议,于是魏征最终决定道:“三弟说的对,我们先把家眷转移出去,解决了后顾之忧,然后再说别的!” 再说另一头儿,罗士信自知在贾柳楼不受欢迎,便领着几个兄弟回去历城。半路上,李靖向罗士信问道: “将军,你今天去贾柳楼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些人里至少有一半儿都是和朝廷做对的。” “呵呵,何止呢,劫皇纲的两个响马也在里面呢。”,罗士信淡淡一笑,道。 “哦?!”,李靖闻言微微一诧,道:“那将军是想抓他们,还是...” “你别猜了。我今天去贾柳楼,就是想劝秦琼今早带着他那帮绿林兄弟离开历城。他们在这早晚是个事儿,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哈哈,今天我们只需带上一队骑兵,以迅雷之势将贾柳楼包围起来,那这些绿林人士一个也别想脱身。我看将军并不是怕麻烦,而是想帮他们吧!” “呵呵,随你怎么想...对了,药师兄可是的那个侯君集?” “听说过,不过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知道仲坚兄为什么派侯君集为什么来齐郡吗?” 李靖和张仲坚定期有密信往来,张仲坚给李靖的密信中曾提及过几个得力手下,其中就包括侯君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将军信吗?” “呵呵,不信你,我也把你带在身边。总之三位别再像上次那样害我就行了...至少事先通知一声。” 李靖当然知道罗士信是在打趣,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下次我们不会在背后下刀子了...” 几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历城府邸时已是傍晚时分。 “哎呦我的罗将军啊,你可算回来了!”,罗士信等人刚回到府衙,就看见唐璧披带整齐的守在府衙大堂里,神色焦急。 “唐大人,您找小将有事吗?” 虽然杨林把历城防务交给他们二人共管,但论官职,罗士信还是要比唐璧小很多,因此他才以小将自称。不过罗士信既是靠山王的宠将,又是朝廷里的红人,所以唐璧对罗士信要比罗士信对唐璧客气得多,有事,也不敢擅自做主。 “出大事了!今天是新任十三太保秦琼母亲的寿宴,我也带了些贺礼去拜寿,却不想竟然在秦琼家里现了两个劫皇纲响马的下落!” “哦?!到底怎么回事,唐大人慢慢说来!” “事情是这样的...”,唐璧把自己在秦琼家里的经过细诉一遍,最后道: “程咬金、尤俊达和响马程达尤金,这两就算不是一个人,他们之间也一定有某种联系!回来以后我又细细琢磨了一番,想当初秦琼为什么要替劫皇纲的响马顶罪,难道只是为了救山东的那些堂官捕快?” “唐大人的意思是十三太保秦琼早就认识那些响马?唐大人就那么确定那个程咬金和尤俊达就是响马头子程达尤金?该不会是巧合吧?” “这个...” 唐璧要是确定程咬金和尤俊达就是响马,那他早就带兵去抓人了。之所以要等罗士信回来,唐璧就是怕这真是“巧合”,毕竟秦琼现在是靠山王的太保,万一出了岔子,他也不好在杨林面前交代。 “罗将军,如果这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吧!” “那依唐大人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老王爷临走时说过,对于可能是响马的人,宁可错抓一千,切莫放走一个。依我看,我们应该立刻带兵去抓人!” “唐大人知道那个程咬金和尤俊达在哪吗?” “知道,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秦家其实在两处都摆下了迎客酒席,一处是‘明月楼’,专门招待官面上的人物。另一处就是秦琼大舅子开的‘贾柳楼’,招待的都是秦琼的绿林朋友,我猜程咬金和尤俊达一定就在那里!” 现在唐璧执意要去贾柳楼抓人,罗士信确实没理由拦着。一旦唐璧带人杀去贾柳楼,那程咬金和尤俊达就算彻底曝光了,到时候秦琼也没可能再洗脱干系。罗士信不由暗暗一叹,自己虽然竭力阻止,但该生的还是要生。现在罗士信能做的,也只有保全秦琼的家眷,至于其他的,他也是爱莫能助了。 想到这里,罗士信又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两路出击。唐大人去贾柳楼抓人,小将则带部下去秦家盯着,这样方能万无一失!” “对对对,还是罗将军想得周到。如此,我们这便出吧!” 早在罗士信回来之前,唐璧就已经点齐了兵马,让他们都在城外待命。所以唐璧出了府衙,就立刻带人杀奔贾柳楼。 唐璧带着人马杀到贾柳楼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连伙计都没剩下一个。唐璧叫人把贾柳楼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在后院现一处香案,还有一张贾柳楼结拜的名单。 这张名单并不是贾柳楼众友离开时落下的,而是徐茂功故意留下的。徐茂功这么做,自是有他的目的。贾柳楼结拜的这四十六友,相互间的关系并非都那么铁,有些人甚至是刚认识,他们能结拜到一起,八成都因为跟秦琼的认识。这种情况下,徐茂功不敢确定所有四十六人中都是铁了心要反隋的好汉,所以他才给官兵留下这张名单。这张名单就相当于投名状,现在这些人都纳了投名状,想反水时就得掂量掂量了。 当然,像罗成、柴绍两人身份比较特殊的,还有几个家在历城城里,家眷不能马上转移的人,他们的名字并不在留下的这张名单之上。 唐璧看过名单之后非常震惊,上面不仅有程咬金尤俊达这样不太知名的响马,还有单雄信、王伯当这样的实力雄厚的绿林豪强,甚至还有一些官府中人,秦琼的名字也赫然就在其中。这些人都是能人,要是他们联合起来造反,假以时日,声势恐怕要比王薄军还有大。唐璧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敢耽搁,一方面立刻修书一封,叫人快马加鞭送去长白山杨林。另一方面增派人手,开始在历城一带大规模缉拿这名单上的人物。 第七十二章 平乱(十六) 自从五台山比试之后,昆仑道座下三弟子便各奔东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李靖和红拂去了大兴,张仲坚南下回了老家,凭着家中万贯家财建了一座大庄园,名叫聚义庄。张仲坚以绿林人士自居,广招天下豪杰,暗中蓄养庄兵。没用多久,聚义庄就在绿林中的声望就赶上了单雄信的二贤庄。二贤庄单雄信,被奉为北五省道儿上的总瓢把子,聚义庄的张仲坚则被誉为南四省绿林的总盟主,两人的江湖地位旗鼓相当。 虽然因为地域上的关系,秦琼和南方绿林并没有什么交往,但虬髯客的名号他却是听说过的。 “虬髯客张仲坚?你家主人就是聚义庄的张庄主?” “不错!我家张爷仰慕秦二爷和众位绿林英雄久已,一直想来拜会大伙儿,可是因为庄务繁多,所以一直也没能成行。这次我家张爷听说秦伯母寿诞,本想亲自过来拜寿,但却被一件大事缠住,不能分身,所以特意遣侯某送来一份贺礼,聊表心意。” “呵,张庄主实在太客气了,捎句话就成了,何必送来如此厚礼。对了,侯兄弟说张庄主被一件大事缠住,不知所谓何事?有需要秦某帮忙的吗?”,秦琼就是这样厚道,谁有事儿他都愿意帮忙,而且要帮就帮到底,所以不论黑白两道儿的人,都愿意跟秦琼做朋友。 “这个...”,侯君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一旁的罗士信,淡淡一笑,道:“秦二爷恕罪,有些话此时不便多说。” 侯君集的意思很明显,有朝廷的“鹰犬”在这里,有些话不能说。秦琼明白侯君集的意思,罗士信也清楚,看来今天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谁见谁烦。既然如此,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想到此处,罗士信向秦琼一抱拳,道: “二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请!” 罗士信领着秦琼走到不远处一棵树下,确定在这里说话别人听不见,罗士信语重心长道: “二哥,小弟知道你们对我有所猜忌,这无所谓。但请二哥相信一点,我罗某人对于秦二哥你,绝对没有丝毫歹意。别的小弟也不想多说,我只想奉劝二哥一句,济南府很快就要有大事生,带着你这帮兄弟尽快离开济南府,迟则生变!” “吁――”,秦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双眉紧锁,沉声问道:“罗贤弟可否明言,你口中的‘大事’,到底指的是什么?” 罗士信说的是贾柳楼四十六杰率众起义,火烧历城一事。现在历城的城防罗士信也有一半的责任,所以他不希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这样恶性的,但罗士信又不想对贾柳楼这帮豪杰动手,没办法,只得想办法劝秦琼带着这帮人今早离开历城。 这件事当然没办法对秦琼言明,罗士信只得搪塞道:“二哥,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言明的,总之小弟不会骗你就是了。你若相信小弟,便尽快带着那帮绿林好汉离开这里,占山为王也好,落草为寇也罢,当然,如果能投军那就更好了。” “贤弟,非是当哥哥的不相信你,但是仅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离开,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罗士信见秦琼还想套自己的话儿,无奈一叹,道:“二哥,小弟只能言尽于此。如果以后出了什么变故,小弟只能保住你和你的家人,至于那帮子朋友...” 罗士信指了指贾柳楼前那帮绿林好汉,无奈摇了摇头,没有言语。秦琼听完,额角儿冷汗直流。秦琼他从家里回来时心里就揣着事儿,现在再被罗士信这么一通忽悠,心里便认定官府要对他这帮兄弟下手。 “多谢贤弟提醒,为兄心里有数了!” “既如此,那小弟告辞了!” 望着罗士信等人离去的背影,罗成脸上的不甘之色依然,不无抱怨道:“表哥,你为啥要替他罗士信说话?!今天让他走掉了,以后不知何时才能报我这脸伤之仇!” “刚才为兄非是要故意刁难于你,帮罗士信说话。只不过是事有缓急,你的个人恩怨,以后再说罢。现在我已经大祸临头啦!” 说完,秦琼向众人一抱拳,道:“各位兄弟,今天大伙儿远道来为家母拜寿,秦琼感激不尽。不过秦某摊上了一件麻烦事儿,恐怕不能招呼各位朋友了,各位都请回吧!如果秦琼能度过此关,以后定然逐一登门拜谢各位兄弟!” 秦琼一句话出口,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看秦琼的神态,他绝不是在说笑,不过秦琼才离开贾柳楼两个时辰不到,能生什么大变故呢? 徐茂功上前问道:“叔宝,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刚才那罗士信跟你说了什么?” “嗨,别提了。刚才罗士信要我带兄弟们尽快离开历城地界儿,说这里不久会生大事,我问他会生什么大事,他也不肯说。不过我最担心却不是他,而是历城守备唐璧!”,秦琼重重一叹,悠悠道: “这事儿还要怪我不小心。刚才我回家的时候,便顺道将诸位朋友送的贺礼带了回去。到家后我把礼物交给我大哥处理,然后就去招呼唐璧。我大哥整理好礼单之后便呈报给家母,可巧这时我领着唐璧去为家母拜寿,唐璧听到了咬金和俊达兄弟名字,当时脸色大变。虽然他没说什么,但给家母拜过寿之后,就立刻托辞离去。若是我猜的不错,唐璧一定是调兵遣将去了!” “又是为了我们俩的事儿!”,听秦琼娓娓道完,众人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程咬金是个直性子,立刻跳了出来,道: “二哥,我和老尤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回死活不能让你再替我俩背黑锅了。老尤,我们去历城叫阵,公开身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去占山为王,反他娘的!” 尤俊达也跳了出来,义愤填膺道:“好!老程,我听你的!这此绝不再给二哥添麻烦了!” “两位兄弟这是干嘛?!我秦琼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言罢,秦琼又向其他人拱了拱手,道: “诸位朋友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迟了生变!” “叔宝!不论生什么事,兄弟都一并与你扛着!” 众人闻声望去,说话原来是单雄信。单雄信性格和秦琼一样,为人仗义,再加上他和秦琼本来交情就不一般,所以一见秦琼又要替程咬金和尤俊达顶杠,便血往上涌,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要与秦琼有难同当。 “对,有什么事儿大家一起抗!” “二哥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自己一个人把事儿都揽了!” “二哥,我们帮你...” 在场的人,不是秦琼的哥们儿,就是欠秦琼的人情,所以单雄信一带头,其他人也都纷纷出来表态,声言绝不会独善其身,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 秦某可是摊了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一人受难也罢了,怎的还能拖累兄弟们!” 徐茂功见秦琼还犹豫不决,遂向他道:“叔宝,大伙儿把你当真朋友,所以才愿意帮你,你要是再推托,就是看不起大家了!” 言罢,徐茂功又转身向众人道:“贫道有个提议,和众位商量一下。咱们大伙儿们天南地北,今天凑到一起就是缘分。既然大家都乐意舍命陪叔宝,那我们不如结拜为金兰之好,就像刘关张桃园三结义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好!我单雄信第一个赞成!” “同意!” “就这么定了!” 见众人都无异议,徐茂功微微一笑,冲贾云福、柳州臣道:“两位掌柜的,吩咐人准备香案吧!” 魏征草拟了一份盟单英雄谱,找人分头誊写了四十六份,结拜的四十六友每人一份。众人洗脸漱口,更衣束,按年龄依次排好,恭恭敬敬站在供桌前面。徐茂功站在最前面,手捻长香,对空一拜,然后把香举起,朗声念道: “黄天后土,过往神灵在上,信士弟子因义气相投,志同道合,愿效桃园之盟,永结金兰之好。上扶明主以保社稷,下安万民以固疆土。情愿同甘共苦,祸福相依,虽非同生,但愿同死。口不应心,人神共戮。” 念罢,众人撩衣跪倒,叩头已毕,然后又依次拜见兄长,按年龄排次如下: 老大魏征,老二秦琼,老三徐绩,老四程咬金,老五单雄信,王君可,尤俊达,王勇,谢映登,杜文忠,张公瑾、白显道、屈突通、屈突盖、尚青山、夏玉山、尉迟南、尉迟北、唐万仁、唐万义、贾云福、柳州臣、盛延师、丁天庆、黄天虎、李成龙、任敬司、铁子健、张公、李义、金甲、童环、金城、牛盖、张转、杨合、李济、何辉、史大奈、樊虎、连明、侯君基、毛公遂、吕公旦、柴绍、罗成,共四十六人。 众人饮过血酒之后,徐茂功向秦琼道:“二哥,以后大家就真是兄弟了。不论老四老七还是你本人出了事儿,那都是大伙儿的事儿,兄弟们要帮你,你不会再推托了吧!” 秦琼微微一笑,道:“三弟说的是,以后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既如此,那大家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还研究啥,我们这帮兄弟里就属你牛鼻子...啊不,二哥,应该叫二哥...你脑瓜儿最好使,给大伙儿指条路,我们照着做就是了!” “你个程咬金,今天事态紧急,贫道就先不与你计较!”,徐茂功吓唬程咬金一句,然后转头冲秦琼道:“二哥,你说唐璧已经现劫皇纲的响马是四弟和七弟?” “不错!” 徐茂功闻言沉吟片刻,道:“事已至此,那我们只有反了!” “好!我老程早就想反了!正好杨林现在不在历城,我们去抢历城吧!” “不可!”,徐茂功斩钉截铁的否了程咬金的建议,道:“我们把兄弟们的家底儿都拿出来,也不过万八千人马。历城守备唐璧手下就不下两万人,现在又多出罗士信的三千精骑,抢城实不可取!” “不抢城算什么造反?” “咬金闭嘴,听你三哥把话说完!”,秦琼喝住程咬金那张破嘴,又向徐茂功问道:“三弟,既然不抢城,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两条路:要么投靠一支义军,要么自建一支义军!”,徐茂功说完微微一顿,道:“选择哪条论,就要看兄弟们的意见了。” “众位哥哥,小弟有话要说!” 众人闻声望去,但见说话正是后来的那个侯君集。这里的人没谁认识侯君集,更谈不上交情。拜把子时之所以带上他,一则是侯君集自己申请的,谁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另一方面,侯君集的后台是南四省的总瓢把子,徐茂功是想通过侯君集与张仲坚取得联系,能拉他入伙最好,不然建立某种战略同盟也好。 “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有话但说无妨!”,魏征身为老大,出言道。 侯君集向魏征等人拱了拱手,道:“先前二哥问我家庄主在忙什么大事,不过当时有官家的人在场,小弟不便多言。现在小弟可以说了,我家主人现在忙的,就是反隋大业!” 徐茂功闻言微微一愣,问道:“哦?!张庄主也在南方起兵反隋了吗?!” “我家张爷倒没有公开举旗造反。”,侯君集轻轻一笑,道:“不过现在山东境内声势最大的义军,却是由我家主人暗中支持的!” 最近在合并整理前面的章节,更新不太稳定,等整理好了,就会恢复更新! 整理前面章节的目的,是想稍稍提高可读性,现在订阅太少。希望支持小渔的朋友们理解。 合并整理的内容情节不便,只是改改句子,删删不合理的地方而已。 虬髯客的目的,不见的那半张藏宝图的下落,刺杀杨广的真凶到底是谁,隋帝国和高丽的战争,北方的突厥狼,隐藏在民间的弥勒教余孽,罗士信和瓦岗英雄最终是敌是友...故事正在展开,希望大家继续支持!o(n_n)o 第四十七章 平乱(四) 杨林率领六个太保和五千骠骑军日夜兼程赶往济南府不提,单说罗士信。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虽然是罗士信成亲,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他管,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这等事宜都由专人负责。请帖、喜宴、新房这些事也都被管家来福和洛琪美眉包了,罗士信反倒成了靠山王府中最闲的人。 这一日,罗士信见管家来福分派家丁去送喜帖,心中不由一动,突然想起一人来。罗士信叫过来福,向他吩咐道: “老管家,叫人再写一张喜帖,受请人的名字叫李靖,是我一个江湖朋友。写完给我就行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罗士信带着喜帖,找到李靖所住的客栈,地址是李靖去靠山王府给罗士信报信时留下的。可是自从上次罗士信答应李靖帮他入军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罗士信也不知道李靖现在是否还住在这里。 还不错,问过店家,小儿说李靖还未退房,白天出门,晚上回来住宿。罗士信反正无事,便点了些酒菜,在这客栈中坐等李靖回来。傍晚时分,李靖果然耷了个脑袋回到客栈,一脸沮丧,看样子在外面没少吃瘪。 “药师兄别来无恙啊?!” “你...”,李靖一抬头,现来竟然是罗士信,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换上一副随和的笑容,道: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罗贤弟啊。你今天怎么...” “呵呵,小弟后日成亲,这不来给药师兄送请帖来了。”,罗士信从怀中掏出喜帖,递了过去,道。 李靖接过喜帖,随手打开看了看,微微一笑,道:“贤弟大婚,可喜可贺呀,后日李某一定到。” “还有一事,上次小弟答应助李兄入军,不知李兄可还有兴趣?” “哦?!”,李靖闻言双目就是一亮,拉着罗士信兄兴冲冲问道: “贤弟有办法帮李某人在东征大军中某个职位?” 虽然上次罗士信答应帮李靖的忙,但李靖并没有把宝全压在罗士信一人身上。在那以后,李靖依然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卖弄他的才学。不过凭李靖一介草民的身份,除了依靠红拂的裙带关系能见到杨素以外,朝廷其他的上层人物也都不会见他,中下层官员即便有人欣赏李靖的才华,也没能力安排一个能让李静满意的职位。就这样,李靖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碰壁,直到罗士信今天来找他。 “呵呵,那倒不是,东征大军的连主帅是谁都还未定,说别的还早。是这样,我义父靠山王昨日前往齐郡弹压民变,小弟大婚之后也要率一支人马赶去山东平乱,不知李兄有没有兴趣加入?” “这个...”,李靖闻言稍稍有些失落,沉吟片刻,抱拳道:“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两天的时间很短,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罗士信和小美女长孙无垢的大婚之期。这一日,天公很作美,万里长空中只有浮云片片。 太阳刚刚爬上杆头,长长的迎亲队伍就从靠山王府正门出,锣鼓队,彩礼队,花旗队,护轿队,丫鬟,家丁,王府亲兵,一个多达八百人的庞大迎亲队浩浩荡荡开向长孙府邸。 成婚小登科,罗士信身穿大红袍,头顶乌纱,一马当先走在队伍最前面。虽然这身装束和他那张大黑脸显得不太搭调,远远看去,倒也意气风。 来到长孙府外,媒婆便唱上了主角,指挥着罗士信和其他人去做各种繁琐的仪式,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才把新娘子迎上轿子,然后又折腾了很久,大队才得以返回靠山王府。 那些专业媒婆时间都是算好了的,迎亲回来,刚好就是拜堂的良辰吉时。靠山王虽然不在大兴,不过他出前把“高堂”这个位置托付给了裴世矩。裴老头子无奈,只好忙里偷闲,临时充当起了罗士信的家长。长兄如父,长孙无垢那边的家长自然是长孙无忌。拜天地,拜杨广的赐婚圣旨,拜高堂,交拜,一通凡礼下来之后,两人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当然,罗士信这时还不能“开工”,杨林和其他太保都不在王府,罗士信就成了靠山王府唯一的主人,招呼客人就只能由他这个新郎来做了。 除了长孙无忌,男女双方就再没什么直系亲属了,不过虽然如此,来贺喜的人可一点儿都不少。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买靠山王府和长孙府的账,也得给杨广面子,毕竟罗士信和长孙无垢是皇帝赐婚,大兴城的权贵名流几乎全都来了,靠山王府中光是酒席就摆了不下三百桌,所收贺礼更是堆积如山。 平均一桌酒席有十个人,三百桌就是将近三千的客人!罗士信不可能照顾到所有宾客,他只负责招呼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即便如此,也把他忙得不可开交。 罗士信刚刚把国舅萧琮招呼坐下,还没等歇口气,这时又有家丁来报,道: “小王爷,晋阳霓裳两位公主殿下来了,尊驾已经到了府门口,您快去迎驾吧!” 罗士信和长孙无垢能得到皇帝的赐婚,正是晋阳公主在背后使的力,而且晋阳霓裳两人与长孙无垢是总角之交,自小就是闺中密友,长孙无垢大婚她们怎能不到场。 “臣罗士信给两位公主请安了。” 晋阳霓裳二人身为公主,须得罗士信相迎才能入府。晋阳高贵,霓裳娇艳,两人本就显眼,今晚再身着盛装,一见之下,身为新郎官的罗士信都不免有些心动。 “罗将军今日是新郎官,无需行此大礼。”,晋阳公主冲罗士信虚扶一下,道:“罗将军,垢儿妹妹何在?” “哦,垢儿正在新房之中,恐怕不能出来见驾了。”,古时旧礼,新娘进入洞房之后,当晚是不能轻易出来见人的。 “都怪姐姐,新娘子都没看到,霓裳就说早点出来吧,可...”,霓裳小公主刚刚说了一句,就被晋阳一眼给瞪了回去,撅着小嘴儿,兀自在心中接着抱怨。 “罗贤弟,为兄有事,先走一步...这两位是...啊,臣李世民给二位公主请安!” 李世民当初也知道李家和长孙家可能会结亲家,不过两家并未正式采纳节礼,更未公开订婚,所以长孙无垢和罗士信勾搭到一起,也不算给他带绿帽子。李建成早在万国朝会结束不久就回去太原,李世民却不知为何留了下来。今日李世民也应邀来参加喜宴,正要离开,刚巧在门口碰到晋阳霓裳两位公主。 李世民虽然并不认识两位公主,但人家有见识,看到公主撵驾和那些太监宫女,便立刻猜出二人的身份,当即撩袍跪倒,口呼千岁。 “李世民?你是太原李公的二公子吧?快快免了平身...” 李世民长得可比罗士信招人待见多了,晋阳一见到李世民,双眼就是一亮,再说李杨两家本就是刮得上边儿的远亲,所以对李世民的态度显得格外的热情,反倒把罗士信这个新郎官晾在了一边。 “外面天冷,两位殿下还是先进府吧...”,罗士信可没工夫陪他们在这儿闲聊,趁李世民和晋阳还没找到下一个话题之前,急忙打岔道。 李世民很知趣,向两位公主道过罪,便先行离去。 罗士信在前为两个公主引路,就听霓裳小公主跟晋阳窃窃私语道:“刚才那位公子长得好生英俊,无垢姐姐怎么不挑个那样的夫君,这个...太丑了...” “嘘!你小声点儿,让人家听到多不好。垢儿妹妹一定是看上了罗将军的才学...哎呀,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罗士信无奈,只得假装没听见,将二人送至上席,便告退去招呼其他宾客。 一顿喜宴折腾到大半夜,罗士信将近子时才醉醺醺的回到洞房。长长的红烛都快燃尽,房内红通通一片,小美女长孙无垢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罗士信回来为她揭下红盖头。 娘子...嘿嘿...让你等...等久了...” 虽然罗士信酒量不错,也架不住给那么多人敬酒,此时说话舌斗都伸不直了,行为举止就更加没了平时的绅士风度。 罗士信一通**,轻轻揭下小姑娘的红盖头,伸手捧起长孙无垢的小脸儿就色迷迷端详起来。小姑娘本就有着倾城之貌,此刻在红装红烛红帐的映衬下,一张小脸蛋儿更加的娇艳欲滴。罗士信是那种大脑很容易被下体控制的男人,清醒的时候尚且不能自已,更何况是醉酒之时。静静的欣赏仅仅持续了片刻。娇羞的小美女就听罗士信一声低吼,紧接着眼前这新郎就变身为一头野兽,将她扑倒在床榻之上。 “呀!哥哥...夫君,等等...” 罗士信的举动太突然了,长孙无垢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若是以前,小美女也许就此从了罗士信。可是在成亲之前,媒婆教给过小美女好多仪式,比如喝交杯酒,比如铺白手帕,这些步骤都还未做,罗士信就来了一招霸王硬上弓。长孙无垢不住的挣扎,可是愈挣扎,反而愈加勾起罗士信侵犯她的冲动。比力气长孙无垢哪里是罗士信这头禽兽的对手,几番会合下来,小姑娘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 罗士信一手握住小姑娘白嫩嫩的小酥乳,一手猛地掀开小姑娘的红裙,然后麻利的褪掉长孙无垢穿在长裙内的艳红亵裤。罗士信没给小姑娘惊呼的机会,大嘴猛地封住长孙无垢的红嫩香唇,用一条大舌填满长孙无垢整个檀口。 罗士信已经变身为月夜人狼,他甚至连红烛都忘了吹灭,只是随手拉下床榻上的红帐,便一个翻身,骑跨在那只还在兀自颤抖的小白兔身上。 “呀――” 夜幕中,随着一声也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长孙无垢终于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样人见人爱的小妇人。 夜,很漫长;夜,很疯狂。 潜意识中,罗士信知道长孙无垢年纪还小,承受不了过度挞伐,可是此刻的他已经被体内的酒精和激素所控制,欲罢而不能,毫无怜惜的往小美女身上倾泻着过剩的能量,直到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士信正在梦中与江洛琪和长孙无垢两个美女翻云覆雨,突然被一阵幽幽的低泣声吵醒。罗士信睁开朦胧的双眼,现四周灰蒙蒙的,天色还未大亮,屋里的红烛已经燃尽。 现低泣声就来自他的身侧,罗士信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想起昨夜**。罗士信清楚自己有着怎样超强的“能力”,记得上次给洛琪美眉开苞时,纵是自己小心翼翼,还弄得大美女欲昏欲死。昨儿自己那般彪悍,也不知道伤没伤了长孙无垢那还是花骨朵般的身子。 “娘子...爱妻...垢儿我的小宝儿,你怎么了?” 罗士信翻身将长孙无垢娇小的身体整个抱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小美女的脸蛋,借着晨曦的微光一看,只见长孙无垢娇嫩的小脸儿上梨花带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已经哭红了,直看得罗士信这个心疼啊,在心中不住暗骂自己是畜生。 “是哥哥不好,哥哥没人性...弄疼我的宝贝垢儿了吧?”,罗士信用手拭去无垢小美女脸颊上的泪迹,温情道。 见罗士信被自己吵醒,小美女心中有些自责,闻言先是轻轻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娇滴滴道: “无垢身为人妻,夫君怎样对我都没什么。可是...可是...可是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人家说,不喝交杯酒的夫妻日子不会过长的...呜哇...” 罗士信终于明白这小丫头是为什么而哭了,敢情她还惦记着媒婆跟她说的那些婚俗道道,无奈一笑,道: “傻丫头,哪有这说道,都是人编的...好好好,娘子别哭,我们现在来喝交杯酒,一样的...” 第六十一章 平乱(十八) 且不说其他三位,单是丹尘子一人就够罗士信喝上一壶的,可是这黑衣人居然将对方视作无物,言谈间对他们极尽蔑视!即便黑衣人是来帮自己的,但平心而论,罗士信也感觉这位说话够嚣张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连罗士信都有这样的感觉,就更何况是丹尘子等人了。老头子见黑衣人说话如此强横,不由得火往上撞,再次亮出一双弯刀,冷声道: “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们碧霞祠不讲江湖规矩,以多欺少了!” 言罢,丹尘子用右手刀指了指罗士信,道“恪儿,凝儿,你们去宰了姓罗的小子。至于这人,由我和允尚对付!” “恪儿遵命!” “凝儿遵命!” 宇文恪和那个叫凝儿的小姑娘对丹尘子的本事很有信心,闻言欣然领命,提着家伙再次扑向罗士信。而丹尘子和那个小八字胡则分左右去攻黑衣人。 黑衣人倒是沉稳得很,扭头瞥了罗士信一眼,不慌不忙地问道:“那两个小娃娃,你能对应付了吗?” “自保没有问题!” 先前被丹尘子等人围攻,罗士信身上虽然多处带伤,但都没有伤及筋骨,而罗士信本身又体力过人,这会儿已经恢复八成元气。所以他虽然不能战胜宇文恪和那个小姑娘,但凭借灵活的脚下功夫,与他二人周旋一阵子却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小心吧!” 言罢,黑衣人脚下猛地一用力,迎着丹尘子就窜了过去。丹尘子江湖阅历很深,早已看出这黑衣人不是等闲之辈,他不敢大意,向那个叫允尚的小胡子打了一个眼色,小胡子会意,闪身绕到黑衣人后面,抡圆双掌,与丹尘子前后夹击黑衣人。 无论丹尘子也好,还是允尚也罢,都是轻功超绝之辈,动作起来真是比鸟兽还要灵动。两人施展开脚下功夫,将黑衣人绕在其中,双刀双掌不断的向黑衣人身上招呼。而那黑衣人的动作看起来虽然没有丹尘子和允尚那般迅捷,不急不慢,但却总能在毫厘间躲过两人的攻击。黑衣人也并不怎么还击,但每次出手,无不狠辣刁钻,让丹尘子和允尚二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边儿有攻有守,激斗甚是激烈,罗士信那边就没那么好看了。只见宇文恪和那个秀美少女二人各执兵器,在罗士信身后一通猛追狠砍。而罗士信就像一只特大号儿的黑猩猩,凭着灵巧的脚下功夫,上蹿下跳,左躲右闪。模样虽然狼狈点儿,但至少不会被人伤到。 “姓罗的,有种你别跑!” “放屁,有种你们别追!” “啊!” 罗士信正和宇文恪斗嘴,忽听一声惨叫从那边传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齐齐向黑衣人和丹尘子那边望去。原来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只见黑衣人右手扣着小胡子允尚的后颈,左手背负在身后,潇洒的立在那里。允尚颈椎被人制住,身体的力道被卸去了八成,既不能也不敢再行反抗。而丹尘子就在黑衣人对面,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体力消耗不轻。老头子此刻额头上的青筋嘣起来多老高,气喘吁吁的向黑衣人恳求道: “这位朋友,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晚我们认栽了,从了你的意思,姑且放过罗士信那小子。不过还请这位朋友看在我们碧霞祠的和我师兄玄慈道人的面子上,饶过我师侄的性命吧!” “哼哼哼...”,黑衣人闻言冷冷一笑,道:“刚才我让你们走,你们不肯走,现在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言罢,黑衣人眼中杀机一现,右手暗叫内力,幽静的夜空中就听“喀吧”一声森人的脆响,小胡子的后颈椎就这样被黑衣人生生掐断。众人再看允尚,只见他双眼白翻,口溢出鲜血,脖椎被人生生掐断,西方极乐去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允尚!我的好师侄呀!” “允尚师兄!” “师兄!啊哇呀呀!狗贼,还我师兄命来!” 宇文恪和那个小姑娘见黑衣人毙杀掉小胡子允尚,当下就抓了狂,也不再纠缠罗士信,双双奔那黑衣人扑去。 对于杀气腾腾的宇文恪和那小姑娘,黑衣人根本不屑一顾。只见他从容地放开右手,任由小胡子允尚的尸身瘫倒在地上,然后盯着同样目泛血丝的丹尘子,指着地上的死尸威胁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立刻滚蛋!否则,他就是你们三个的下场!” 丹尘子虽然也是气血上涌,悲愤至极,可他毕竟是个老江湖,知道对方所言非虚。既然打不过人家,又何必留下来找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想到这里,丹尘子强压心中怒火,闪身拦下想要拼命的宇文恪和那小姑娘,向黑衣人冷冷道: “尊驾可否将我这师侄的尸身还给我们!” 黑衣人后撤十步,也没答话。丹尘子上前扛起允尚的尸体,然后向黑衣人一拱手,咬牙切齿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望着丹尘子等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榆柳林中,罗士信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今晚自己算是又逃过一劫。 死里逃生,罗士信来到黑衣人跟前,撩袍跪倒在恩公面前,感激道:“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待晚辈回城之后,定要重谢前辈!” “哼哼...哈哈哈...”,黑衣人冷冷的盯着罗士信,直到看得罗士信有些毛,才朗声大笑,道: “黑小子,怎么,这么快就认不出我来了?” 晚辈愚钝,前辈您是...” 其实从眼看见黑衣人起,罗士信确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黑衣人见罗士信一脸的茫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摘下面巾,亮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罗士信定睛一看,只见此人四十出头儿的年纪,剑眉鹰眼,目放精光,两鬓有些微微白,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 “江伯父,原来是您!” 眼前这人,不正是洛琪美眉的老子江文定嘛!江文定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让罗士信大吃一惊。 “算你还记得老夫..”,江文定淡淡一笑,道:“洛琪和仲武二人还好吗?” “伯父放心,洛琪现下暂住在靠山王府之中,仲武兄此刻正在山东,两人一切安好!” “嗯...”,江文定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又道:“哼哼...今晚要不是老夫来的及时,你的小命儿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你不是挺精怪的吗,怎么着了人家的道儿?” 罗士信听得出来江文定是在调笑于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无奈道:“唉,大意了。没想到他们会是一伙儿的。对了,伯父,您是怎么知道小侄有难的?” “此事说来话长...” 要说江文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事儿还得从杨广端门街遇刺说起。隋炀帝指派宇文化及、宇文士及兄弟彻查刺客来历,这兄弟俩就把屎盆子一股脑全扣在曾在扶风起事作乱的弥勒教头上,结果导致大隋全国又一轮清剿弥勒教的风潮,江家也受到了波及。这事儿江文定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在江湖中广撒眼线,并且潜入到许国公府中,一探真相。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宇文府中,江文定惊奇的现刺杀皇帝的主犯,也就是那个在端门大街上被罗士信刺伤的老头子丹尘子,竟然被藏在宇文化及的家中!后来,江文定又现那个老头子是来自泰山的碧霞祠,而且沈法兴的半张藏宝图也很可能在碧霞祠中。江文定大喜过望,一路循迹来到山东,数探碧霞祠,虽然没偷到藏宝图,却碰巧听到丹尘子和宇文恪要暗害罗士信的计划,因此江文定今晚才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榆柳林,救了罗士信一命。 听江文定说完,罗士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吓!原来刺杀皇帝的背后主谋竟然是宇文世家!看来他们现在就开始准备造反了!” 江文定并不知道许多年以后的宇文化及杀杨广而代之的事情,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问道:“嗯?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宇文世家现在已经是当朝大家了,竟然还想着要造反,当真是贪心不足啊!”,罗士信没法儿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只得随便搪塞一句。 “宇文世家是不是都有造反的念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两人一定知道,否则那个丹尘子怎么可能从天牢中出来。” “伯父分析得不错,刚才听宇文恪管丹尘子叫师叔,看来宇文家和碧霞祠关系不一般啊!” “据我说知,那个丹尘子是碧霞祠观主玄慈道人的师弟,而宇文恪正是玄慈道人的闭门弟子,刚才老夫宰的那个叫允尚的男人,也是玄慈道人的弟子。”,说完,江文定眼中杀机又现,咬牙切齿道: “他们刺杀皇帝,却要我们弥勒教替他们背黑锅,不宰他们几个,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以晚辈所见,刚才伯父完全可以把丹尘子他们全留下来,可您为什么只杀了允尚,却放了其他人呢?” 江文定先前的举动确实让罗士信很是费解,既然他那么记恨碧霞祠,那为什么不把丹尘子那几人都杀了。如果说他不想与碧霞祠结梁子,可又当着丹尘子等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宰了允尚,就算他用黑巾遮面,可碧霞祠也早晚能查出来他的身份。 江文定背手而立,仰望天空,悠悠道:“杀了他们只能解老夫一时之恨,留着他们,却有大大的用处呢!” 第六十二章 平乱(十九) “大有用处?晚辈不解。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江文定转头瞥了罗士信一眼,没有直接回答罗士信的问题,而是淡淡一笑,道:“按理说你是官家的人,有些话老夫本不应该跟你说,可是洛琪那丫头脾气实在犟,偏偏相中了你,所以有些话老夫必须说在前头。” 听江文定这意思,他是接受了自己这“姑爷儿”,闻言罗士信不由一阵窃喜,急忙施礼道: “伯父有话尽管直说,士信也不是外人。” “哼,你小子还真是不外道。”,江文定轻哼一声,沉吟片刻,禀声问道: “我们江家是何出身,想必洛琪那丫头早已全盘告诉你了,你心里应该清楚。在朝廷眼中,与我们江家牵扯上一点儿关系的,就是反贼,就是邪教。你现在是皇帝钦点的天赐大将,靠山王的爱子,前途无量,你就不怕你的似锦前程被洛琪和我们江家所拖累?!” 老丈人考查姑爷儿的时候到了,美人能否娶到家中,就看表现了。罗士信知道现在含糊,当即手指苍天,信誓旦旦道: “士信对洛琪一片真心,天地可鉴。莫说搭上虚无缥缈的所谓前程,为了洛琪,纵是要晚辈起兵造反,亦无不可!” 真如你自己所说,也不枉我那闺女对你一片痴心。”,对于罗士信的表态,江文定显得很满意,点了点头,微微一顿,接着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老夫有些话就不瞒你了。碧霞祠冒我弥勒教之名行刺皇帝,虽然给老夫惹来不少的麻烦,不过却也并非一点儿好处没有。” 父的意思是...” “现今天下心存反隋之志的人都以为是我弥勒教的壮士冒死刺杀杨广,我弥勒教也因此在江湖中威望大增。还有,宇文家算计杨广的江山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不仅串通碧霞祠刺杀皇帝,还让碧霞祠去追查北齐宝藏的下落。宇文家缺钱吗?除了养兵,他们要那巨大的宝藏何用?哼哼,我不杀宇文恪他们,一则是想让他们替老夫去寻找那个大宝藏。再则...哼哼...”,江文定说着冷冷一笑,道:“宇文家和碧霞祠要是能把朝廷和天下都搅乱了,那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看着江文定一脸的得意相,罗士信不禁暗暗抹了一把冷汗,看来这老东西始终没有放弃过他造反的“理想”,跟当初的洛琪美眉一样,一心一意要把天下搞乱,他们好从中渔利。为了一己之欲而害得天下烽烟四起,生灵涂炭,这点罗士信实在不能苟同。不过他当然不会蠢得现在去触江文定的霉头,只得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咳咳...士信明白伯父的意思了...此地不是说话之所,伯父随我会历城吧,也好让仲武兄见见您...” “仲武我就先不见了,你告诉他一声就成了。”,没等罗士信把话说完,江文定便出言打断道: “老夫今晚是为了救你才来的,我这便要赶回泰山碧霞祠,继续追查北齐宝藏的下落。” “可是伯父对晚辈救命之恩,晚辈还没来得及谢您...” “不必了!从太原到扶风你救过洛琪的命,今晚老夫算是替她还了。以后,我那闺女就再不欠你什么人情了。” “伯父哪里的话,洛琪从来没欠过我什么。” “呵呵...”,江文定闻言淡淡一笑,道:“随你怎么想吧。老夫走了!” 江文定走了以后,罗士信丹尘子等人去而复返,也没敢逗留,立刻牵着追风离开了榆柳林。追风先前被小胡子允尚击中麻**,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劲儿,罗士信心疼自己的爱驹,所以牵着追风一路步行往回赶。 罗士信回到历城时,天色已经大亮,历城四门早已打开,进城出城的百姓络绎不绝。未到城门口,罗士信就远远的现南城城外聚集着一大群人,外面是围观的百姓,内层好像是一些官兵和什么人生了冲突,看架势好像还动了手。 罗士信昨晚折腾够呛,还挂了彩,现在是疲惫不堪,他可没心情去看热闹,饶过人群,径直奔城门而去。说来也巧,罗士信正要进城,迎面就碰上一队出城的官兵,领兵将官正是南门守将,叫王虎,昨夜罗士信出城时还是他命人为罗士信开的城门。罗士信的长相实在是太卓尔不群了,站在人群中异常醒目,那守将一眼就看见了这位天赐大将,急忙喝停队伍,下马来给罗士信施礼。 “末将参见...咦!将军,您怎么伤成这样?!难不成遇袭了?!” 罗士信胳膊腿儿上带了好几处刀伤,衣服上血渍斑斑,身上的长衫也被砍得一道道的,任谁咋看之下,都会认为罗士信是刚从战场上回来。 “呵呵,没什么,遇到几个仇家罢了。”,罗士信自嘲一句,然后随口寒暄道:“王将军这是要去干嘛啊?” “嗨,别提了,将军您看那边儿...”,王虎说着指了指那堆聚在一起的人群,道: “刚才有兵士来报,说这里有四个形迹可疑的人物寻衅滋事,还指名道姓的要将军您出去见他们,于是末将就带兵过来拿人...” “啊?找我?怎么回事?” “细情末将也不太清楚过来。”,王虎叫过刚才向他报事的小兵,命道:“你与罗将军说说那边是怎么回事。” “是!”,那小兵向罗士信和王虎行过军礼,然后满脸气愤道: “今儿早我们刚开城门,就有四个人要进城。这些人的形迹十分怪异,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于是我们就要上前盘问,可是那些人的态度十分的强横。尤其是带头儿的,没说两句,就指着我们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弟兄们当然不干了,当即就要将他们拿下,不过那几个人着实太过彪悍,我们十几个兄弟奋力一战,却依然制住不他们,所以不得不...” “行了。”罗士信一摆手,略显不耐烦道:“你就说说他们指名道姓要我去见他们,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带头儿的人是一个破破糟糟的老道,那老杂毛说话很是大言不惭,说什么就算天赐将军您见到他,也得下跪磕头。还不要脸的自称是将军您的师父...我呸,他也不看看自己身上那件衣服有多脏多破...” “等等...破破糟糟的老道,还自称是我师父,他说他叫什么了吗?” “叫乾..么来着...” “乾坤子!” “对!那杂毛老道就说自己叫乾坤子...咦?将军怎么知道他叫什么的?” 罗士信无奈的看了这小白军士一眼,淡淡道:“因为我师父就叫乾坤子...” 王虎叫兵士驱散围观人群,为罗士信分出一条通路。待人群散去,罗士信才看清里面的情形,闹事之人可不就是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的师父吗,只见乾坤子正双手掐腰站在那里破口大骂,一副天老大地老二的无赖表情,态度极其嚣张恶劣。黑子那小畜生就蹲在乾坤子脚边,龇牙咧嘴,狗仗人势。罗士信的三个师兄呈三角形护在乾坤子周围。再外面是十几个鼻青脸肿的守城兵,一个个手持刀枪,气势汹汹地将乾坤子师徒围在当中,却没一哪个敢上前的,看样子对场中那四位相当之忌惮。 “师父!师兄!士信在这里!” 乾坤子几人正与守城官兵对峙,循声望来,正看见向着他们小跑过来的罗士信,老头子大喜不已,也没管这里是什么场合,咧着嘴大呼道: “士信乖徒,你可饿煞...啊不,你可想煞为师了!” 第六十三章 平乱(二十) 罗士信扑通一声跪在乾坤子跟前,先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不知尊师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师父责罚!” “乖徒快快起来,你可想煞为师了!” 在众人面前,罗士信给足了乾坤子面子,老东西很得意,施威性的环视一周,趾高气昂道: “我说你们罗将军见到本尊得下跪磕头,你们现在还有疑问吗?!” 周围兵士这一下全呆了,看这老东西衣貌落魄,其貌不扬,怎想他竟然真是天赐大将的师父!这十几个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这老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脱尘出世的得道高人,先前这些守门兵士单是上前盘问于他,结果就遭到一顿臭骂,后来还挨了一顿暴揍,现在有天赐将军撑腰,这破老道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想通此处,这些士兵也没等长官呵斥,呼啦跪倒一片,齐刷刷以头触地,不住讨饶。 啪―― 啪―― “他娘的,都瞎了你们的狗眼,如此高人你们竟会看不出来!你们居然还敢对罗将军的师父动手,等回去以后,老子挨个儿扒了你们的皮!” 王虎身为南门守将,这下兵士都是他手下弟兄,此事于情于理他都不得不过问。王虎想给这些人求情,却也看出这个老道不仅不着调,而且也不好惹,所以没等乾坤子飙,便当先给那些兵士的两个头领一人一个大嘴巴。王虎装腔作势的骂了一通,然后来到乾坤子跟前,躬身一礼道: “仙长息怒,那些狗东西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仙长您,还请仙长恕罪,稍后小将一定饶不了他们。” “罢了,罢了,贫道也不与他们计较。”,老东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骚骚一笑,故作大度地道: “每人随便打个二十军棍就得了...” 老道此话一出,包括罗士信在内,现场众人差点儿都没气趴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二十军棍,还不如干脆把这些人拉出来挨个儿放血算了,至少那样比较人道。王虎不好说什么,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罗士信。罗士信知道那些兵士冤枉,他也不明白师父今天怎么这么执着,非要跟这么几个小兵过不去。虽然罗士信不愿意忤逆乾坤子的意思,但他还是上前求情道: “师父,算了吧,他们也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哼,我看是欺压百姓欺压惯了,今天碰了贫道这个霉头...咦?!乖徒,你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刚才乾坤子等人只顾着耀武扬威,也没细端详罗士信,此刻才现罗士信原来身上还带着伤,都是惊诧不已,忽的一下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 “这事儿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师父,师兄,你们随我回行府中在细聊吧。” 言罢,罗士信向王虎打了一个眼色,王虎会意,瞪着眼睛向那十几个士兵喝命道: “你们这些蠢蛋,还不赶快给仙长磕头,谢过他老人家对你们既往不咎!” 其实乾坤子并没有跟那些小兵较真儿。自从杨广的东征诏书一下,山东官吏对百姓的压榨愈加变本加厉,这阵子以来,乾坤子师徒没少见到隋兵血腥镇压百姓的场面,再加上这几天乾坤子确实气儿不太顺,所以先前才叫徒弟出手教训那十几个拦住他们盘问的隋兵。不过老头子现在看到罗士信这副狼狈相,也就顾不得再寻那些隋兵的晦气了。 乾坤子师徒随罗士信回到历城中的行府,刚一进府,离开众人视线,乾坤子等人便一扫先前那般耀武扬威的气势,似乎霎时间就变得虚弱憔悴。陈罗汉等人还好点儿,勉强还能站着。乾坤子最是没用,一**坐在凳子上,怏怏唧唧道: “士信啊..叫人给我们弄些吃的...为师要饿死了...” “师弟...我们真是饿的不行了...快叫人备些吃食吧...” 看这架势,这几位确实很久没吃过东西了,罗士信也不废话,立刻叫人上了些菜点。见到食物,乾坤子几人的眼中都往外冒绿光,片刻工夫,一桌子的东西就被四人扫荡干净。罗士信见几人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 “师父,师兄,你们怎么混的这么惨?分手的时候你们不是带了很多的银钱吗?” “别提了,这事儿都怪师父。”,三师兄陈罗汉狠狠横了老道乾坤子一眼,幽怨地道:“师父把所有的银钱都买了粮食和药材,沿途分给山东的灾民。这倒没什么,可是我留的那些防身钱,也被师父给用了,不然我们怎么到了今天这个田地!” 老道乾坤子似乎也觉得自己没理,讪讪一笑,解释道:“为师不是听说你们小师弟来齐郡了嘛...嘿嘿,失算了...” “三师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唉,别提了。”,陈罗汉无奈一叹,解释道: “前一阵子师父和我们三兄弟正在邹县附近,听说大兴又派兵过来了,领军的将领就是天赐大将罗士信。我们早听闻过你在大兴的那些传奇事儿,知道小师弟你来了齐郡,都高兴坏了,当即就决定过来找你。我们算计邹县到历城也就需要七八天的路程,结果师父就留了七八天的盘缠和干粮,其他的银钱都分给了灾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师徒刚刚启程离开邹县,前方就生了战事。王薄军和官兵在邹县和历城中间的平原上展开血战,我们没办法穿越战场,就只得绕路而行,结果耽误了行程。后来,干粮吃光了,盘缠也用光了,我们就只得饿着肚子赶路了!” 们多久没吃东西了?!” “三天,为师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乾坤子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趴在地上啃骨头的黑子道:“如果再找不到你,我们就打算把它宰了充饥了...” “” “师父,就只是你想吃黑子,我们师兄弟三人可一直都是拦着的!” 二狗子为人朴实,当着罗士信的面戳穿了乾坤子的谎言,可老东西不仅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大灾年头儿,为师想借吃的也没地方借,而山里能吃的动物也都被人吃光了,不吃它,我们能怎么办?” 罗士信清楚,乾坤子口中的“借”,其实也就是偷。当初在五台山,老东西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不过那个时候五台山附近的百姓生活还很殷实,而此时的山东刚刚经过天灾,现在还处在当中,百姓手中就算有吃的,也是用来活命的,乾坤子是绝不会去偷的。 说完,乾坤子现除罗士信以外的三个徒弟齐齐以一种怨毒的眼神盯着他,那意思,要不是你,我们能混到今天吗? 乾坤子自知理亏,急忙转移话题道:“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回这事儿,权当是上天对你们的磨炼吧!士信啊,别说我们了,还是说说你吧。你昨晚上战场了吗?” 以乾坤子想来,罗士信现在身为官军军官,周围卫兵无数,如果伤成这样,那八成就是刚从战场下来,可罗士信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只见罗士信苦着脸一笑,道:“别提了,徒儿昨晚倒没上沙场,不过却要比上沙场凶险百倍。” “哦!” 众人闻言眉头都是一皱,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呼――”,罗士信长处一口气,向乾坤子等人悠悠讲述道:“这事儿,要从头儿说来,还真是话长...” 啪―― 听罗士信把整个事件的经过说完,乾坤子双眉倒竖,猛地站起身来,单掌劈碎旁边的一个胡凳,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玄慈老杂毛,居然连贫道的爱徒也敢动!明天我就去砸了他的破道观!” 还得是自己的师父,容不得别人动自己半根毫毛,看到乾坤子如此作态,罗士信心里的感动就不用说了,眼泪儿差点就流了出来。可还没等罗士信的感动劲儿过去,就听乾坤子接着说道: “贫道徒弟中就你最出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给我养老送终!” “” 罗士信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无语两字来形容,他无奈的看了看愤慨依然的乾坤子,自己这个师父,就是那么不着调,没治了。 “对,碧霞祠算个鸟儿,我们三宝观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师父,我看咱别明天了,现在就去砸了他们的破道观!” 四个徒弟当中,马清风的脾气和乾坤子最是相似,也“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气呼呼说道。 陈罗汉见这二位越说越没谱,无奈的流下一滴冷汗,插嘴道:“师父,二师兄,你们冷静点儿。碧霞祠在武林中的名望地位直逼少林寺,派内高手如云,我们就算本事再大,也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呀!” 汉说的在理...让为师想想...哈哈哈...为师有办法了!”,乾坤子思索片刻,旋即一阵大笑,得意道:“士信啊,你不是天赐大将军吗,你带上你的兵马,跟我们一起去砸碧霞祠。贫道就不信了,他们高手再多,还能斗得过千军万马...” “师父,碧霞祠的靠山是大兴的宇文世家,是不能带军队去砸的...” “啊?是这样啊..你让你的军队假扮成叛军,然后去砸碧霞祠!” “” “还是不行 “师父,别‘那’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罗士信生怕这老东西有想出什么馊主意来,急忙出言打断道。 “不行,这事儿怎能如此就善罢甘休!”,乾坤子说完沉吟片刻,道: “既然不能公开去砸碧霞祠,那贫道就暗中去找找他们的晦气!” 第六十四章 平乱(二十一) 自从杨广下达东征令,山东境内民怨再次聚积而,百姓揭竿而起。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原本已经被张须陀压缩在长白山的王薄军得到了喘息千载难逢的展机会,兵员得到了大量的补充,再加上张仲坚的鼎力,王薄军威大盛,对张须陀部展开了大规模反扑。没用上一个月的时间,王薄军就将张须陀设在长白山的围堵线撕开一个大口子。王薄集八万农民军一举击退张须陀部主力三万人马,然后乘胜追击,将隋军赶至亭山一带。 张须陀主力一败,其他地方守备部队和地主武装更没能力和王薄军对抗,有些被王薄击溃,有些退回所属府县坚守。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王薄军便占据了北至邹平,南至淄川,西至亭山,东至缁水河的广大地区。农民军兵威正盛,而隋军在新败之下士气不振,此消彼长,张须陀无力动再一次的进攻,只得让自己的三万主力隋军设置在鸡山――亭山一带列防,保护身后的历城,同时派人向历城的靠山王告急求援。 原本王薄是打算一鼓作气突破张须陀在鸡山――亭山一带所设防线,这道防线一破,历城就再无险可守。历城是齐郡的心脏,攻下历城就等于拿下了整个齐郡,而齐郡又有是整个山东半岛的心脏,拿下齐郡,山东全境唾手可得! 王薄清楚历城的战略意义,杨林又何尝不知。在得到张须陀急报之后,杨林立刻率领两万精兵前往支援,其中就包括杨林手下最精锐的骠骑营五千骑兵。杨林的到来不仅使亭山前线的隋军精锐主力增至五万人,同时也使得包在和农民军作战的武装力量士气大振,括各府各县的守备官兵以及齐郡各支豪门地主的家族武装所有。 在此后将近半月的时间里,隋军和王薄军交过大小不下数十仗,各有胜负,可谁也不能将对方彻底击溃。一方是杨林指挥的五万官军,一方是王薄率领的十四万农民军,两军便在亭山一带僵持下来, 天空刚刚下过一场春雨,大地万物得到了滋润,远方的亭山显得绿油油的。亭山东北边不远就是亭山县城,杨林和张须陀此刻都在亭山县城里。隋军大军就驻扎在亭山县前面,联营绵延几十里地,将西向通往历城的去路堵个严实。 亭山西南面正对着隋军联营的方向上就是王薄的十几万农民军,虽然营帐、装备这些硬件设施和官军相差甚远,但数量的优势在那里摆着,从亭山上望去,农民军的大营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亭山上,此时正有十几号人马立于山顶,向山下的隋军联营张望。为两人都是满脸胡子的中年壮汉,其中一个正是十几万农民军的主帅王薄,而站在他身边的,就是聚义庄的庄主,张仲坚。 王薄和张仲坚身后十数人都是他们的侍卫,原本他们登上亭山只是为了看清对面隋军的形势,可是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的来到距离隋军联营近在咫尺的地方。王薄和张仲坚二人确实胆色非凡,身在隋军眼皮底下,两人没有立刻转身离去,反而停下来细细端详隋军大营的情势。张王二人虽然镇定得很,但他们身后的侍卫却一个个都神色紧张,他们现在所出的地方距离敌人大营实在太近了,一旦官军哨探现他们的踪迹,很快就有会大批的官兵围捕上来,就算这十几个侍卫拼死护着主子突围,也不可能在隋军的眼皮底下脱身。 此刻的王薄面带忧色,双眉微蹙,看样子心情很沉重。张仲坚背手立在王薄身旁,也不说话,略有所思地盯着山下旌旗招展的隋军联营。 “杨林老匹夫果然名不虚传!”,王薄率先大破了沉寂,手指山下的隋军联营,感叹到:“官兵联营背城靠水,进可攻退可守。营内军帐布阵奇特,看样子暗藏玄机。没有二十万人,恐怕很难冲破这几万人的联营啊!” “行军列阵之道,张某也略有研究,若是我看得不错,杨林应该是按照五行八卦之势布阵列帐。冲破这种联营,倒也不必二十万人那么多,若是我给我八万精兵,我有信心破了此阵...” 王薄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没等张仲坚说完,便兴冲冲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就拨给仲坚兄八万人马,由你主攻如何?!” “唉,说句不当讲的话,将军手下军兵大都是农民出身,以战斗力来论,实在是...”,张仲坚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官兵严阵以待,要用一群没经过操练的农民冲击官兵大阵,人数起码要在八万的基础上翻倍才行!” “十六万人...以现在我军增长的速度,要啸聚十六万精壮士卒,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王薄闻言眉头紧锁,沉思良久,无奈道:“可是就算仲坚兄先前运来的一万石粮食,我们的军粮最多也只能再撑一个半月的时间,这还不算新来士卒的口粮...” “军粮确实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啊。”,张仲坚也微微点了点头,赞同道。 山东刚刚经过大灾,后来杨广又下达了征粮令,百姓的粮食大部分都被官府征去了,民间就只剩下那些地方豪门大户还有不少存粮。先前王薄的政策就是劫富济自己,攻下一座城镇,先是收缴官粮,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些地主大户。王薄军经过的地,只要有豪门大族所在,无论背景有多深,都会被洗劫一空。收上粮食以后,王薄并没有把粮食分给难民,而是全部充作军粮。那些难民如果想吃东西,就得投效王薄军。当然,想投王薄军也得经过“审核”,老弱病残是没资格闹“革命”。不过即便是这样,王薄军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抢官粮和劫大户已经不足以十几万张嘴。历城里的粮食足可以够几十万人吃一年之久,因此王薄才急于突破隋军防线,进逼历城。只有拿下历城,王薄才能拥有继续扩军的资本。 “娘的!杨林老匹夫并不急于和我们决战,看来就是想要我们被十几万张嘴拖垮!” 见王薄情绪如此焦躁,张仲坚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将军稍安勿躁,在下有一策,也许可以助我们度过当前难关。” “哦?!张庄主有办法弄到粮食?!” “哼哼...”,张仲坚淡淡一笑,不急不慢道:“取之于敌!” 第六十五章 平乱(二十二) 无良道人乾坤子在历城行府中过了十天作威作福的日子,第十一天头上,老道便动身独自前往泰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用他的话说,是要替自己的徒弟报仇,也去寻寻碧霞祠的晦气。陈罗汉等人原本也想随师父一同前往,不过乾坤子没同意,按他的意思,暗中使坏不是公开砸场子,人多反而不方便。而且碧霞祠的人自始至终都还惦记着罗士信这条小命儿,天晓得他们还会给罗士信设什么套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乾坤子让陈罗汉等三人留下,也是为了让他们保护罗士信。 一转眼,乾坤子离开历城已经半月有余。这一日,罗士信刚刚吃过早点,正准备带人出城巡逻,可他还没出府,唐璧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今日唐璧这么突然来找,倒让罗士信有些讶异,因为自从贾柳楼事件之后,唐璧一直在忙着追查名单上的叛党,若非有重要军情相商,唐璧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见到罗士信,唐璧废话没说半句,立刻递上一封加急公文,道:“罗将军,靠山王命我准备一万石粮食,由你亲自押运,五日之内送到亭山大营。” 罗士信接过公文打开一信上写得明白,靠山王命他率本部三千精骑,在五日内将一万石粮草押运至亭山前线。信上还特意提醒罗士信沿途有乱军骑兵的袭扰,要他谨慎提防。 “唐大人,粮草给养不是一直在都源源不断送往亭山战场吗,这次我父王为何命我一次运送如此多的粮草?” 唐璧无奈一叹,道:“罗太保有所不知,近半月以来,王薄贼军十分猖狂。他们派出大批游骑,饶过亭山大营,深入到鸡山以北几十里地,专门截断我军运粮通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军粮队不是被烧就是被劫,送到亭山的粮草不足以往的两成。前方给养吃紧,所以老王爷才令罗太保你亲自率队押粮。” 罗士信不由微微一愣,不解道:“贼军的游骑兵?他们深入我军腹地,唐大人您为何不派兵围剿?” 唐璧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贼军派出的游骑少则三五百骑,多则才千把号人,行踪十分飘忽。这倒好说,主要是那些贼骑兵的活动范围在亭山和历城的中间地带,那里地广人稀,很适于那些响马游击。我也派过几支人马去追剿响马,可是那些贼人狡猾得很,远远地见到官军旗号就立刻上马远遁,跟本不与我军交仗啊。” “哦,原来如此...王薄这招还挺高的嘛...” 听唐璧说完,罗士信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天灾,百姓都背井离乡去讨生活了,因此山东境内很多地方都成了无人区,隋军兵力有限,既没能力也没必要去分兵控制这些地区。王薄派出大批游骑,专在这样的地区截击隋军补给线,抢足口粮,多余粮草就放一把火烧掉。官兵还不能派大部队围剿这些游骑,因为就像唐璧所说,对方压根儿不跟隋军交战,数千官兵在无人区只能漫无目的的“巡游”,徒耗给养。 “哼,不过如是乎!贼军以小股骑兵袭我粮道,虽然恼人,却也不难对付。”,唐璧闻言轻哼一声,不屑一顾道:“只要我军调整以往运粮办法,改以重兵护送大批粮草,那些小贼就只能望之心叹!” 唐璧说的不错,对付小股骑兵袭扰,重兵押运确实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杨林的命令罗士信亲自带队送粮,也是这个意思。 罗士信点了点头,道:“父王命我五日内将粮草送到,时间很紧,末将需尽快动身,不知唐大人多久能将备齐一万石粮草?” “半日即可。” “既然如此,末将便去安排部下早些埋锅造饭。晌午一过,末将立刻启程!” 罗士信手下有三千人马,唐璧还给他拨了一千人运送粮车。晌午刚过,罗士信便率领着四千人马,押运着一万石粮草,出开往亭山前线。 随行的除了李靖、江仲武、雄阔海和伍天锡四人之外,罗士信的三个师兄也一同随军前往。不过这次可不是陈罗汉等人主动要求的,而是罗士信劝他们随自己一起去的。名义上是要二狗子等人保护他的安全,但实际上是罗士信想借此机会替自己的三个师兄某个出身。因为当今天下凡是有本领的人,不是拉杆子造反,就是投效了朝廷,而自己的三个师兄长期寄身于草莽,这样哪有出头之日,更不要说成家立业了。 历城周遭方圆五十里还在隋军的牢牢掌握中,王薄的游骑兵不敢深入到这个范围,所以这一段是安全的。罗士信带队赶了一下午的路,傍晚时分,车队来到历城外围最后一个哨卡。过了这里再往东,就进入了一大片无人区,也就是王薄游骑兵出没的地方。运粮车队在这哨卡出逗留一夜,第二天寅时刚过,罗士信就传令下去早起埋锅造饭。东方刚刚放亮的时候,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开进了无人区。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而齐鲁大地却到处都呈现着萧条凋零的景象――荒芜的农田,空置的房舍,即便是偶尔看到已经长出新叶的树木,也显得孤寂而突兀。 沿官道两旁见到最多的是坟堆,也有不少曝之荒野的尸骸。埋在土里的是灾民中死得比较早的一批人,后来随着形势的不断恶化,死了人也不会有人去埋了。能动弹的青壮年要么背井离乡去逃荒,要么就去投身“革命”。老弱病残则只能留下来等死,有些不认命的也想北上到历城一带去逃荒,不过他们大都走不出多远,就饿死在半路上了。 自从在扶风看到弥勒军五万人惨败给隋军两万人以后,农民军在罗士信的概念里就和“乌合之众”画上了等号。对于王薄派出来的游骑兵,罗士信骨子里还是不太看得起他们,并不认为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农民骑兵会有多强的战斗力。不过轻视不代表无所作为,毕竟一万石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危险,罗士信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确保车队万无一失,罗士信一方面撒出了近三百个斥候,分散在车队四周三里地范围内,这样无论敌人是在前方设伏,还是从侧翼突击,罗士信都能提早得到情报,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另一方面,罗士信又令江仲武、雄阔海和伍天锡三员悍将分别率五百精骑护卫车队的两翼和后方,将整个运粮车队包围在移动的铁桶阵中。 进入无人区以后,头一天还真是风平浪静,除了偶尔能远远的看到几个敌方的斥候之外,就根本没遇到任何袭扰。当天夜里倒是出现了一支成规模的敌方游骑,约么三五百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对车队动任何试探性攻击,只是在隋军营地四周不断鼓噪,似乎是想骚扰隋军的休息。后来罗士信命伍天锡带了五百骑兵将这支人马赶走,不过伍天锡刚带人扑了过去,他们就远遁而走,当夜就再也没有现身。 第二天,车队遭遇到的情况就“正常”许多,从早晨到下午,不断的有敌骑出现在隋军四周,有小规模袭扰,也有千人以上的冲锋,不过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却始终没有生,因为不论是小队游骑还是大队响马,都是与隋军甫一交手就立即后撤。罗士信担心对方有诈,也一直没有命属下追击。 你扰我打,我打你逃,然后再循环往复。双方就这样折腾了一天,傍晚时分,敌骑的骚扰终于告一段落。 “他娘的,这帮王八羔子可算是消停了。晚上他们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我老雄不被他们逼疯了才怪。” 罗士信闻言淡淡一笑,安抚道:“呵呵,稍安勿躁。二哥,那帮龟孙子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膈应人。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晚上留几百人守夜就行了,咱们该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哈哈...属癞蛤蟆的...哈哈...兄弟说的好...” “嘿嘿...师弟形容的倒也贴切...” 罗士信的话逗得众人一阵大笑,萦绕在大伙儿心头的郁闷舒缓不少,只有李靖脸上的阴云并没有因为罗士信的逗趣而消散。众人笑声未息,李靖便将罗士信叫到一旁,向他道: “将军,以李某人今天的观察,敌人的目的恐怕不只是膈应我们这么简单...” 罗士信闻言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道:“你的意思是...” 李靖目光凝重,沉声说道:“李某有种感觉,整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大大的圈套,我们押送万石军粮,恐怕才是敌人的真正目标!” 第六十六章 平乱(二十三) 听对于敌骑这一天来频繁但又无意义的袭扰,罗士信也隐隐感觉不对头,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出于心底里对农民军的轻视,罗士信并没有将这种不对劲儿当回事儿。不过现在听李靖这样一说,罗士信心头不由得微微一皱,沉声问道: “药师兄何出此言?” 李靖没有回答罗士信,而是反问道:“将军你回忆一下,今日我们一共遭到多少次袭扰?” “嗯应该不下十次” “十二次!”,李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五百人以下的袭扰共六次,五百人以上的六次,其中还有三次是超过千人的佯攻。” “嗯这又能说明什么?”,罗士信思考片刻,不太明白李靖的意思,不解道。 “据我观察,这十二次规模不同的袭扰中,重复出现的人马只有几支五百人左右的队伍,而其他人马都只出现一次。将军你想想,对方的游骑加起来会有多少人?” “吓!” 李靖话未说完,罗士信就听出了里面的门道儿。王薄军和隋军不一样,没有统一的军服,唯一标志就是头裹黄巾,而穿着却是五花八门,只要细心观察,很容易判断出现的是否为同一支人马。正如李靖所说,今天出现的各股骑兵中,重复出现两次以上的却是没有几支,这样算来,今天出现敌骑的总数起码在六千以上! 六千骑,这样庞大的一支骑军,就算战斗力不如罗士信手下的精锐骑兵,但凭着近乎两倍的数量优势,他们也完全有能力和官兵正面交锋。可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袭扰袭扰再袭扰。罗士信虽然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敌人一定酝酿着一个阴谋。 “药师兄说他们的目的是‘我们’和这一万石粮草,此话又怎讲?!” “以敌人的兵力,今天他们只要击中力量对我运粮车队动几次冲锋,就算不能将我军击溃,混战中烧掉个七八千石粮食却不成问题。可他们只是不断的用小股游骑袭扰我军,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以为他们的目的还是断我前方大军的粮道。” “嗯那对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李靖目光凝重的看了看历城的方向,悠悠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我不敢肯定,但是从种种迹象来判断,敌人很有可能是打算等我押粮车队进入到历城和亭山的中间地带以后再动手。在那里,他们就可以全歼我军,不用担心会有活口逃出去报信,没人报信,亭山大军也就不会派人围堵拦截” “全歼报信围堵拦截啊!”,沉思片刻,罗士信恍然大悟,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王薄派来这么多骑兵,是想将我们这一万石粮食神不知鬼不觉的抢过去!” “很有可能。”,李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 “如果情况真如我所猜测,那敌人先前截烧我军粮车,目的就是想要逼使我军改变以往的送粮方式,而是由重兵押送大队粮车,那样他们就可以一次抢走足够多的军粮!” “呼” 罗士信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然后道:“按我军现在的行进速度,明日晌午差不多就会到达历城和亭山的中间,所以今夜我们必须查清敌人的真是意图。” 说完,罗士信将自己的三个师兄和其他几个将领都叫了过来,将李靖刚才那番话向众人重复一遍。大伙儿听完以后都很吃惊,不过却没一个人变现出恐慌,像江仲武这种货色反而显得很开心,兴冲冲道: “妹夫,照我说,咱们就跟他们干!六千人算什么,我们江家的家兵可都是百里挑一的,自小习武,个个儿都能以一当十!” 江仲武话音刚落,一旁的雄阔海也不服气道:“我同意跟他们干!我们卧虎山的两千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不比你的家兵差!” “卧虎山的弟兄们当然比那些响马厉害,可是跟我家的家兵比还是要差点!” “吹牛,还是我们卧虎山的骑兵强!” “不服咱就各拉五十人出来比比!” “比就比!” “都给我闭嘴!”,罗士信现在正心烦,哪有心思听他们在这里斗嘴,怒喝一声,道:“什么你的兵他的兵,现在都是官兵!比比比,比谁死的快啊?!现在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将我们都赶尽杀绝呢!你们还有闲情斗嘴!” 那二位看罗士信真火儿了,也都蔫吧了,耷了着脑袋不再做声。李靖见罗士信的情绪不太好,接过他的话茬向众人解释道: “雄将军,江将军,与对方硬拼实是下下策,且不说敌方人马二倍于我,硬拼损失巨大。单是为了这一万石粮草,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击啊!我们总不能拖着这些粮车和敌人的骑兵厮杀吧?亦或是留下车队不管,率队与敌人杀个痛快?” 李靖向江仲武和雄阔海二人解释完利害,转头又向罗士信道:“将军,先前李某所说都只是猜测而已,不能确定。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去查清敌军动向,然后再作打算。” “嗯,药师兄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三哥,你现在立刻去挑选几个骑术好的,带他们去查探一下我军周围十里范围内的情况,得到消息后速速来报!” “是!” “等一等!” 伍天锡正要领命而去,李靖又把他喊了回来,叮嘱道:“三将军,查探敌情的时候,千万不能被对方现行迹!一旦要是敌人察觉到我们已经看出他们的圈套,那他们很可能狗急跳墙,提前起进攻!” “李先生放心,天锡知道了!” 第六十七章 平乱(二十四) 罗士信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是说,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伍天锡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气喘吁吁道:“我带人查探一圈,四向十里开外的地方都有敌骑军营地。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以我的经验来看,每个方向上的敌军都不会少于两千人,我们前方更多,起码三千!” “呼”,罗士信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道:“这么说来,我们四周起码有一万敌骑!” 伍天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下所有人都不做声了,现在谁都清楚问题的严重性。一万骑兵是什么概念,跑起来大地都得跟着颤抖,以一当十只是个形容词,罗士信手底下这三千人马就算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和数倍于己的敌人骑兵团正面交锋。 “乖乖,”,雄阔海吃惊的摇了摇头,感叹道:“王薄手下一共才能有多少骑兵,这一下就派出一万来!为了这一万石粮食,他可真是下了血本儿啊!” “王薄下了多大本钱不重要。想办法突破当前的困局才是当务之急!” 说完,李靖转头看了看罗士信,大有深意的提醒道:“将军,弟兄们都等着你拿主意呢,你下令吧!” 罗士信身为全军主将,便是全军的灵魂,不仅要根据当前的形势为部队的下一步行动做决定,同时还要鼓舞全军将士的士气。身陷重围的时候,如果连罗士信都泄了气,那其他人怎么可能还有斗志。 罗士信明白李靖的意思,沉思片刻,然后挺了挺腰板儿,故意摆出一副蔑视天下的表情,道:“一万人又怎么样?不过一群会骑马的农民罢了!凭咱们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打败那帮乌合之众!” 说完,罗士信现众人都以一种鄙视的目光盯着自己,显然是认为他在说大话。其实罗士信也感觉自己这话不太靠谱儿,不过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信心。如果连雄阔海这样的将领都没有取胜的信心,那就算手下将士再有拼命的勇气,最终也不可能战胜敌人。 “这话绝非信口雌黄。我说我们能赢,是因为三点理由。先,敌人虽有万余人马,可他们分散在四个方向上,每个方向上至多才三千人。若是我们集中优势兵力,足可以将他们逐个击破!其二,我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每个兵士都骁勇善战,厮杀起来,岂是那些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诡计,还在那里做着全歼我军的春秋大梦。也就是说,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如果我们趁他们不备之时起突击,定然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待歼灭一个方向上的敌人以后,我军再与剩余敌骑展开游击周旋,运动中就可以将他们的兵力一点点儿消耗殆尽!” “好!我早就说咱们应该跟他们拼了!”,罗士信话音刚落,雄阔海便个站出来力挺,道:“老四,你下命令吧,咱们从哪边开刀!” “将军,我们与对方游击作战,那这些军粮怎么办?”,李靖不像雄阔海他们那样鲁莽好战,没待伍天锡和江仲武出声附和,便开口点出了最难解决的问题。 罗士信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想要保住这些粮草很难!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把这些粮草藏起来,留下一些士卒看守,若是敌人现了呢,就一把火全烧了,若是敌人没现,则我们回头再来取” 罗士信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且不说别的,一万石也就是几十万斤,装这些粮草单是牛车就用一千多辆,就算对方再傻,也不可能对那么一大堆东西的突然消失视而不见。在这么大片无人区找出一根针难,要想找出被藏起来的几十万斤粮食,简单得很。所以罗士信这么一说,大伙儿就听出来他是打算烧掉这一万石粮草。 “那师弟你丢了这么多的粮草,靠山王岂不是会降罪于你?”,陈罗汉顾虑的事情最多,担忧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这一万石粮草虽然重要,但也重不过我们这几千条性命吧!事急从权,只要这些粮草不落入敌军手中,我想父王是不会降罪与我的。再说这些粮草也不是白丢的,他们让我损失一万石粮草,我就要他们用一万条命来赔!” 罗士信说要对方用一万条命换一万石粮草,这话倒也不是随便说说,刚刚他心里就盘算过了,自己带着这三千骑兵缠住那一万深入到官军控制区的王薄骑兵,另一方面派人火速去通知亭山的靠山王,待靠山王的路卡一设,援兵一派,这万多人的抢粮骑兵就算是捐了。相比于消灭王薄这一万机动骑兵,别说烧一万石粮草,哪怕是再烧一万石,那也值了。 “药师兄,我带三千骑兵去与敌人周旋,你负责看管这些粮草,若是遇到敌军骑兵,你无需跟他们交战,一把火少了粮草,然后迅速撤离” 罗士信现在手下这些人中,最让人放心的还得是李靖,所以他打算把“藏粮”和烧粮的任务交给李靖。不过李靖却对罗士信的安排不理不睬,像是根本就没听见一样,兀自在那里低头沉思。 李靖这么“嚣张”,众人都看不下去了,雄阔海站了出来,阴着老脸,不满的吼道:“李先生,我四弟于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要是不敢接这个活儿,我老雄来接!孬种” “二哥,不得无礼!”,罗士信清楚李靖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现在这作态,一定是在沉思。 “藏起粮食,然后各个击破!好计哈哈将军好计啊!” 果不其然,罗士信这边儿呵斥雄阔海的话音刚落,就听李靖那边儿冷不丁一阵大笑,然后胸有成竹道: “依我看,咱们用不着搭上这些粮草做本钱,也能赚他王薄一万骑兵!” 第六十八章 平乱(二十五) 细雨从早上一直飘到现在,天空还很阴,不过春天的乌云并不会使人感到压抑,湿湿的、裹着泥土气息的微风反而让人倍感舒服。 押粮车队还是之前的习惯,天不亮便开拔,罗士信押队,雄阔海伍天锡和江仲武三将依然在左右翼和后方护卫,敌方游骑的袭扰依然频繁,小规模的交战也时有生,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李先生,你这手兵行险招没问题吧?昨晚咱们折腾的动静可不小,敌人要是有所察觉,那咱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汉兄大可安心,昨夜我们在驻地四周布下了三道警戒线,敌方斥候不可能现我们的行动的。” “哦”,陈罗汉闻言方才释然,旋即又不放心道:“那敌方今天白天要是提前动手了怎么办?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 “哎呀我的三师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咱们的计划周全得很,一定不会出差池的。” 自从昨晚众人商定作战计划以后,陈罗汉就一直好像个婆娘一样担心这担心那,罗士信倒是习惯了自己这个娘娘腔师兄这么絮絮叨叨,可他怕别人受不了,所以趁他还没想起下一个问题,赶忙岔开话题道: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今晚真的不用给你们派些帮手吗?我那大舅子江仲武手下也能挑出一些会轻功的” “我说小师弟,外人不清楚咱哥儿仨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别说帮手,要我说,连大师兄和三师弟都不用去,你二师兄一人足矣!” “二师兄,行军打仗可不是咱们平时走江湖,敌人那么多,咱们一起去还是稳妥一些。” “行,就听三师弟的” “报” 几人正说着话的工夫,前方一骑探马奔驰而回,来到罗士信面前勒住马头,禀报道:“禀将军,我军前方距鸡容道还有十多里地的路程。” 鸡容道在鸡山西面一条支脉,是通往亭山的必经之路。鸡容道左侧是断层带,绝壁离地有百尺之高,右侧是一片密林。那里的地形环境对于大骑兵团的运动非常不利,昨夜罗士信和李靖商议很久,才最终决定在鸡容道为王薄的抢粮骑兵设一个大套。 “喔十里地”,罗士信点了点头,暗自盘算了一下,向身旁传令兵道:“日落前我军必须赶到鸡容道,传令下去,叫部队加快速度!” “是!” “等一下!” 传令兵正准备把罗士信的意思传下去,却别李靖一把给拦了下来。李靖举目向远处眺望一下,手指东南方,向领路向导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向导顺着李靖所制方向看了看,然后回禀道:“回李将军的话,那个地方原来是一个季节湖,雨水多的年头儿成湖,雨水少的年头儿就是洼地,不过这两年山东大旱,水早都干了。” “季节湖低洼地”,李靖自言自语的说着,又看了看阴雨依然的天空,嘴角微微一撇,冲罗士信道: “将军,我看咱们就不用去鸡容道了,今晚不如就在这季节湖畔安营扎寨吧” “哦?药师兄的意思是哈,我明白了!”,只是迟疑片刻,旋即便想明白了李靖的意思,不由得大喜过望,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 隋军粮队东南方十里的地方,正游走着一支三千五百人的王薄军骑兵,主将正是王薄的小儿,也是王薄军中的第二号人物孟让! 李靖和罗士信的猜测不错,王薄此次几乎派出自己手下的全部骑兵,由他最信任的孟让率领,就是奔隋军粮草来的。此前劫烧隋军粮队,只不过是想钓出更大鱼,罗士信押送的这支粮队,就是他们希望得到的大鱼。 “看来隋军今天不打算再走了,以他们现在的行军速度,估计得明天傍晚才能到达我们的鸡山哈哈哈看来我们明天还能再空闲一天” 孟让刚刚得到探马回报,说粮队就地扎营了。隋军的这个举动有点儿不寻常,此刻孟让正与手下几个将领商议作战计划。说话是一个中年汉子,名叫王二麻,是王薄孟让起义之初就追随他们的批人,所以王薄和孟让对他都很信任。 “王将军,小将感觉此事不妥。”,王二麻话音刚落,人群中一员小将就出言反对道: “官兵昨夜在营地周围布下了严密的警戒线,今天的行军速度就慢了下来,更可疑的是,现在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官兵就停下不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小将话未说完,孟让便出言打断道,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孟让本身是农民出身,并没有多少军事常识,动不动就冒出两句门外话。而说话这个小将却是个人才,自从投了王薄军之后,屡立战功,因功坐到了游骑将军位置,手底下能管着千把号人。不过这小将因为年轻气盛,心直口快,所以孟让一说错话,他就会十分“热心”的帮忙纠正。开始几次孟让还能虚心接受,次数一多,孟让就絮烦了,可这小将却看不出火候儿,至始至终都热心不改,结果就越来越不受领导的待见。 “副帅,隋军很有可能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计划!依末将来看,咱们还是提早动手吧!现在我们凭优势兵力夺了粮草,就算不能全歼官兵,他们也只能向后方逃窜,待到他们把救兵搬来,我们早已饶过亭山,返回大营了!” “察觉?!元帅的计策这么高,那些官兵怎么可能看出来?”。王二麻也不喜欢这说话的小将,孟让还没开口,他便个出言驳斥道: “要我看,定然是我们的佯攻太频了,那些废物官兵受不了袭扰,才天不黑就安营扎寨了。” “王将军此言差矣!据探子回报,这次负责押运粮草的主将名叫罗士信,是靠山王手下最得意的太保,被皇帝奉为‘天赐大将’,听说他还曾经和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大战上百回合不分胜负,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行了,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我军的威风啊!若不是看你年轻不懂事,本帅非治你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可是,副帅” “没什么可是了!本帅已经决定,依然按照元帅和张庄主制定的计策行事,待到隋军粮队到达伏击地带以后,再将其一举全歼!还有,王将军,你派人把本帅的话传下去,命我们的游骑明日就不要继续袭扰官兵了。他们早些到达鸡山,我们也好早些动手!”,孟让把手一挥,毅然决然道。 第六十九章 平乱(二十六) 薄薄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满天的星斗,大地上除了军营里的灯火以外,就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现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气息很湿润,也很惬意。 山东这两年的天灾不仅苦了当地的百姓,也殃及到人之外的其他动物。这茫茫无人区内,已经没有多少幸存下来的野兽了,它们不是被渴死,就是被人捉来吃掉,只有那些会飞的食腐动物,才能勉强逃过一劫。 夜,很静。天地间除了风声之外,再就是战马偶尔出的低鸣声。 士兵们大都睡下了,两千多人的临时营帐中,岗哨和巡营兵加在一起才不过几十人,有些还偷偷的打起了瞌睡。警戒如此松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在这座营中,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士,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来狩猎的狼,猎物,就是他们正西边的隋军押粮车队。 “刘哥,听说这次负责领队的隋将叫罗士信,是靠山王手底下最厉害的太保,明儿咱们收网时,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说二愣,你长这么大块头白长了?瞧你这怂样。那罗士信能有多厉害?就算他是关二爷再世,也敌不过咱们这一万多人啊。行了,别想了,你好好在这儿站岗,我先找个地方眯会儿。” “刘刘哥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黑影飘过去了” “黑黑影?不会是瘦子又出来撒尿吧,那小子一晚上得拉个七八回” “不是不是,那个黑影还没有瘦子一半儿高,一闪就没了” “一闪就没了?”,一听这话,那位刘哥也冒了白毛汗,战战兢兢道:“我的天,不会是游魂野鬼吧” “别瞎猜了!老子是人!” 噗 那两个哨兵惊魂未定,从他们身后又冷不丁伸出一个脑袋,声音诡异,样貌骇人。这二位还没来得及惊呼出来,两把冰冷的短刀就刺进了他们的哽嗓咽喉,二人连这“东西”到底是人是鬼都没弄清楚,就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 “他娘的,今晚算是栽了,居然被这俩东西现了踪迹,老子这‘夜无痕’的称号白叫了!” 嗖 马清风话音刚落,又是两道黑影闪过,二狗子和陈罗汉轻飘飘落在马清风身后。三人都是小衣巾短打扮,二狗子提着两把单刀,马清风手持两柄短刀,陈罗汉手里没抄家伙,不过腰里却揣着几十根钢针和铁珠子。马清风三人趁着月黑云高,悄悄潜入车队东边的游骑兵驻地。然后分开行动,凭着高来高去的功夫,将在营地外围警戒的哨岗逐一暗杀,为罗士信等人让扫清障碍。 “罗汉,我看差不多了!” “嗯,咱们动手吧!” 说罢,三人也没管地上的尸身,转身直奔营地中间而去。 因为是临时营地,所以这里并没有设置专门放马的马厩,马匹都被散放在营地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陈罗汉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马匹。、 此时三人也不再特意隐藏身形,提起真气,好似三只鬼魅一般,以全速冲向放马地。间或遇到打更的小队,三人也不废话,直接用兵刃招呼。这样也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沉睡中的王薄军,不过待到惊醒的士兵冲出营帐时,二狗子师兄弟三人早已经冲到营地中间时。 这三位也了狠劲儿,二狗子和马清风以双刀,陈罗汉以暗器,在这里开始疯狂地砍杀战马。其实陈罗汉三人在马群中的杀伤力十分有限,充其量能做到伤十死一,因为除了是职业的牲口屠夫,外行很难做到一刀击杀马匹这样的大型动物。不过师兄弟三人的目的也不是宰杀马匹,而是要弄惊它们,这点很容易做到。一匹马受伤惨鸣,连带着周围战马受到惊吓,恐惧好像瘟疫般迅速传播,片刻工夫,马群中便炸了锅,等到王薄军领兵将领察觉事态不对,组织人手想要控制马群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受惊的战马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奔,横冲直撞。有些士兵还没等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就葬身在马蹄之下,有些人向营外逃去,规避受惊的马群,也有不少人在试图收拢安抚马匹,整个营地霎时间乱作一团。 “老四,那边儿好像乱了,动手吧!” “等信号!” 啪 罗士信话音刚落,就听敌人营地方向一声冲天炮响,这正是罗士信他们在等的信号,罗士信身后两千五百名精锐骑兵顿时微微骚动,把耳朵竖得老高,静等罗士信下达攻击命令。 罗士信提马在队伍前跑了一个来回,手举长枪,卯足嗓门儿高声道:“儿郎们,杀敌的时候到了!今夜我们既不是为朝廷而战,已不是为荣誉而战,而是为了我等的性命而战!输了,咱们就得留这儿喂野狗!” 早在出动之前,罗士信就已经将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告诉了全军将士,现在谁都明白其中利害,个个心里都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回答我,该怎么办?!” “死战!” “死战!” “好!本将军再重复一遍,稍后以我火箭为令,火箭所指,即是尔等箭矢瞄准方向。一轮箭雨过后,马上收起弓弩,全速冲锋,突入敌营即可自由攻击,以伤敌为主!都明白吗!” 罗士信手底下有三千人,骑射谁都会,可能射中目标的就没多少。为此,罗士信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步兵方阵中常用的“箭雨”。他射出一支“定位箭”,然后其他人大致照着这个方向一齐箭,不需瞄准,单靠数量进行无差别杀伤。 “明白!” “明白!” “好!随我冲!” 两千五百个士兵不算多,但两千五百名骑兵的气势就不一样了,奔跑起来轰隆隆作响,多老远就能听到。不过罗士信这两千五百人借着月黑风高,再加上王薄军外围的岗哨都被马清风三人清理掉了,所以他们能悄悄摸到距离敌营一里多地而没有被现,此时突然难,当真是杀了王薄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王薄军都是着衣而睡的,遇到敌人袭营,原本可以立即上马迎战。可糟糕的是,此刻战马正受惊乱跑,没办法收拢不说,还把个营地冲得乱七八糟。这支骑兵的主将名叫宋广,也是王薄手下一个比较得力的将领,他不是白痴,清楚事情不妙,现在要是让隋军冲进营地,那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宋广无奈之下,只能一方面就近召唤自己的几百亲兵,要他们箭矢暂且延缓隋军的冲锋,同时再想办法组织尽量多的人手迎敌。 这几百人提着弓弩刚刚冲出营地,还没等散开,就见一支火箭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人群中间。这帮人还没等明白对方干嘛要射出这么一支孤零零的火箭,紧跟着头顶上就下起了一阵密集的箭雨。较之普通的瞄准骑射,罗士信的这种战法虽然在伤敌总数上要少许多,但在小范围的杀伤力却是及其骇人的。比如现在,一通箭雨下来,这几百人瞬间被放倒一半儿,其他也大都丧失战斗力。其中死多数都在罗士信所“定位箭”附近,距离“定位箭”最近的人,几乎都被射成刺猬了。 “冲锋!”,罗士信收起神弓,向身后大喝一声,然后一马当先,奔着敌营方向就扑了过去。 第七十章 平乱(二十七) “什么?!你再说一遍!” “隋军袭营,我军情势危急,宋将军请求孟帅快快兵救援啊!” 孟让白天里虽然那样深斥那员小将,但他心里却清楚不可轻视对手的道理,尤其对方还是传说中靠山王最得意的太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散会以后,孟让一直都没闲着,盘算着第二天收网时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直到将近子时才躺下休息。可当孟让刚刚睡下,连梦都没有来得及做上一个,就被宋广派来求援的报信兵吵醒。 听这报信兵慌慌张张的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孟让脑子一片空白。他是真不太相信隋军会突然难,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单是看这报信兵一身的血污,就证明了宋广那边情况危急。 此刻孟让也没多余的脑细胞去寻思隋军突袭宋广部到底是何目的了,他立即叫人鸣锣擂鼓,聚将点兵,商议下一步对策。众将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深夜擂鼓,定然是有紧急军情,所以只是片刻工夫,诸将便聚到了孟让帐前侯令。 待众将到齐,孟让神色凝重的把宋广部被隋军袭营一事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向众人问道: “诸位将军,事态紧急,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现在有两条路可供我们选择,一是全力救援宋将军,一鼓作气消灭官兵主力,然后回头再去抢夺官粮。二是我们分兵行事,一路救援宋将军,一路杀奔隋军营地,夺去军粮。大伙儿都什么意见?!” 隋军主力既然去突袭宋广的人马,那守卫万石粮草的兵力定然不足。孟让现在很踌躇,军粮不能不抢,宋广也不能不救。可是孟让现在对隋军的意图根本是毫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们是打算突围,还是仅仅“袭营”伤敌而已。 众将沉寂片刻,那员不受孟让待见的小将个出列建议道: “副帅,末将以为,我们应该联合宋广将军侧翼的杨毅将军,合全力围歼袭击宋广将军的隋军主力。同时要西面的杨勇将军率部袭扰隋军大营,防止他们烧粮!待我军消灭官兵主力,再回来夺去粮草不迟!” “副帅,末将以为不可!”,小将话音刚落,王二麻便跳出来反对道: “杨勇将军手下只有两千多人马,若是隋军想要烧粮,杨将军根本无力阻止。以末将来看,我军应该分兵为上,想那隋军总共不过四千人马,袭击宋将军的能有多少?副帅只需给末将两千人马,再结合宋将军本部两千多人,就足以重创隋军主力!而副帅您,自可率领剩余六千人马去进攻隋军营地,抢夺军粮!” “王将军此言差矣!”,那小将也不甘示弱,坚持己见道:“你也说了,官兵总共不过四千人马,刨除去突袭宋将军的主力,守卫粮草的也剩不了多少人马了。凭着杨勇将军两千铁骑,夺粮不足,拖住敌人,不让他们从容烧粮却绰绰有余!” “小娃娃,别以为你侥幸打过几场胜仗就了不起了,你还毛嫩。告诉你,行军打仗当以谨慎为主,袭击宋将军的人马是否为隋军主力我们还不清楚,万一那只是一支疑兵,我军全力出击,岂不是要扑空!” 小将年轻气盛,一听这话立刻火往上涌,针锋相对道:“王将军又错了!行军打仗当以果断为主,战机稍纵即逝,切不可优柔寡断。再说那可是一万石粮草,你知道要烧多久才能烧光” “行了,都别争了!抢夺官粮才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官军带不走粮草,一定会想办法烧光。王将军说的对,就算那支隋军骑兵再厉害,四千人也足以重创他们。” 关键时候,孟让还是选择力挺自己的亲信,王二麻自是得意非常,那小将却只得在心中无奈一叹,不再作声。孟让见众人不再异议,遂立定身形,高声道: “王二麻,本帅令你即刻率领本部两千精骑,火速救援宋广将军。” “末将领命!” “传令官刘中道!” “在!” “你马上命人通知杨勇、杨毅两位将军,要他们立即率部赶往隋军大营前与本帅会合,不得有误!” “末将尊令!” 安排完毕,待王二麻领着两千人马离营而去,孟让虎目环视一周,向手下众将一挥手,道: “我们出!” 噗嗤 雄阔海一斧子下去,又是一员敌将被连人带马劈做两半,没有惨叫,只有四散喷射的热血。自从突入敌营以后,雄阔海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敌人葬身在自己的板斧之下,他只记得罗士信的那句“以亟伤敌为上”,不停的左突右冲,一双板斧好像移动的绞肉机一般,肆意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和雄阔海一样,罗士信和江仲武也都卯足全力,好像虎入羊群一般,敌兵敌将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想要以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然后火速回援李靖和伍天锡。 三台杀戮机器率领着两千五百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骁骑兵,面对一群无准备、无组织、甚至连战马都没有的农民军“骑兵”,胜负根本毫无悬念,战斗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半个时辰之内,隋军仅付出了伤亡不到百人的代价,就将王薄军宋广部的两千五百人马消灭殆尽,逃出生天十不足其一!至于宋广本人,他连隋军主将是谁没被见到,就被一把不知从哪飞来的手斧开了瓢儿,西方极乐去也。 “老四,差不多了,咱们这就杀回去吧!” 罗士信放眼望了望一片狼藉的战场,微微点了点头,向身边亲兵高声命道:“传令下去,叫弟兄们回手斧弓箭,然后立刻整队回援!” “得令!” “报” 罗士信的命令刚刚传下去,众兵士正忙着捡手斧和完好的箭矢,这时一骑探马从远处狂奔而至。探马来到罗士信跟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罗士信马前,气喘吁吁禀报道: “禀将军,敌军派出援兵了,现已行至我军西南二十多里处,请将军定夺!” “哼!果然还是来了!”,罗士信闻言嘴角微微一撇,又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夜黑看不太清楚,马蹄声隆隆作响,估计不会少于两千人!” “又来两千废物,给咱塞牙缝都嫌少”,江仲武闻言冷冷一笑,不屑一顾道:“妹夫,咱们迎上去吧!” 经过刚才一战,罗士信手底下这帮人算是彻底建了信心,王薄派来这一万多人在他们眼中真成了“纸老虎”,尤其是雄阔海和江仲武二人,更是对敌方这支援兵不屑一顾。 “两千人二十里地”,身为主将,罗士信自然不能像其他人那般信心膨胀,稍稍思忖片刻,道:“就算消灭了这两千人,敌人还有至少六千骑兵,咱们不能硬拼。估计来敌并不知道这支人马已经被歼灭了,我打算打埋伏战,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设伏?我说老四,你不是刚才打仗打糊涂了吧?对方可是骑兵,二十里地转眼就到,咱们哪有时间找地方设伏!” 罗士信转头看了看一脸惊诧的雄阔海,手指眼前这遍地尸体的战场,微微一笑,道:“二哥,咱们还找什么,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设伏地点吗!” 第七十一章 平乱(二十八) 救兵如救火,一路急行军,王二麻仅仅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率队赶到了宋广部的营地,不过很可惜,他们还是来晚了。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孟让和王二麻高估了宋广那两千人,也低估了罗士信这支隋军。望着一片狼藉的军营,王二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目除了零星能看到几个身着隋军军服的死尸,剩下大部分都是自己人,就算是袭营,这战损比也太骇人了吧! 以如此短暂的时间,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消灭王薄军中精锐的宋广部两千五百骑兵,若非是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恐怕连杨林那号称战无不胜的骁骑营也做不到这点。敌人一共只有四千人马,其中还有一千步军,显然他们不可能在数量上占多大的便宜,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就 此刻,王二麻先前的自信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心中隐隐的不安,额角也流下了冷汗。现在在他心里,甚至暗暗的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来晚了,没有遇到那支可怕的敌军。 “敌人定然是趁宋将军他们沉睡到时候袭营的,我们的人毫无防备,才被杀得大败,事后又将他们死去士兵的尸体都带走,妄图要迷惑我军嗯,看来敌将还有些谋略” 连王二麻自己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更何况他手下那些士兵!王二麻不能让这种畏敌的情绪在军中蔓延,所以才故作镇定,瞎编个理由安定军心。可是谁都不是白痴,地上的死尸个个都刀枪在手,显然并不是死在睡梦当中,不安的情绪已经在人群中弥散开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将军,您看!那有个活的!” 王二麻顺着手下偏将所指望去,果然见到地上有一个小兵正吃力的向他们这边爬来。王二麻大喜,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支隋军干掉宋广部以后的去向向东,那不用说,肯定是突围跑了。向西,就是还没有放弃那万石军粮,回兵救援去了。 王二麻领着几个偏将来到这小兵身前,翻身下马,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看,好家伙,这位“小兵”的长相可够对得起人民的,六尺不到的身高,三角眼,阴勾鼻,外带一嘴大黄牙,说起话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怎么看怎么有种想要殴打他的冲动。 “嗯咳咳这位兄弟,这里到底生什么事了?袭击你们的敌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将军,你们可算来了!我们遇袭了,那帮官军实在太厉害了,个个都如天神下凡,咱们根本抵挡不过啊!” 一听这话,王二麻这个气啊,这位人长得不着调也就罢了,说话也这么可恨,这不摆明了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王二麻把脸一沉,冷飕飕道:“混账!你若再胡说八道,小心本将军砍了你!快说,敌军哪里去了?!” “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嗯?”,王二麻闻言顿觉不对,本能的往后退出两步,警惕的盯着眼前这头戴黄巾的“小兵”,冷冷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将军不是问我官兵去哪了吗?那我就告诉你,听好了”,小兵说着猥琐一笑,一字一顿道: “官兵哪也没去,就在这里!” “啊!” “帐篷里有人!有埋伏啊!” 一听那小矮子的话,王二麻脑袋就是“嗡”的一声,可还没等他从短暂的惊诧中缓过劲儿来,他身后倒先出事了。也不知是哪个幸运的小兵个察觉那些还未倒的营帐中藏有敌军,一声惊呼,紧跟着一声惨叫,被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冷箭钉中左眼,当场毙命。 “杀了呃!” 现在的情况在明了不过了,王二麻正想下令宰了眼前这小子,却见他猛地一跃,好似灵猴般“蹭”的一下闪到王二麻跟前,亮出藏在袖口中的短刀,在老王脖子上轻轻一抹,一道血雾登时喷射出来,老王的下半句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这小矮子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王二麻身边那些副将还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主将就被人挂了。等他们抽出家伙再想上扑,那小矮子已经飞身后撤出数步数丈之遥,只见他嘿嘿一笑,然后扯着个尖嗓子高声喊道: “弟兄们,匪已死,动手啦!” 嗖 呼 这句“动手了”一出口,霎时间冷箭满天飞,间或还夹杂许多的小斧子,这东西太可怕了,一支箭矢射身上,如果不中要害,顶多算一轻伤。可这种小斧子就不一样了,只要被丢中,不死也残废。这帮王薄军本就心存胆怯,此刻中了人家的埋伏不说,主将还被人家挂了,当下更是慌乱不已,外围当其冲的许多人不思抵抗,反而惨嚎着夺路而逃,结果他们的行为又加剧了争执队伍的恐慌情绪,两千多人马顿时乱作一团,大有失控的趋势。 “不要乱,都不要乱!敌人都藏在营帐之中,人数不会有太多,反击,给我反击!” 王二麻手下这些副将并不都是白给的,主将挂了,当下就有个叫刘铁头的副将站出来顶替王二麻指挥部队。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刘铁头刚刚翻身上马,还没来得及掉头,就见那小矮子左手边不远一具“死尸”噌的一下蹿了起来,双手一扬,数道寒光直奔刘铁头面门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其他副将转头望去,但见刘铁头脸上赫然钉着六只明晃晃的钢针。刘铁头直至死,眼中犹含着不可置信的骇然。 众副将还在惊诧的工夫,小矮子右手边的死人堆里又窜起来一个光头恶汉,手持两把鬼头大刀,嚎叫着冲他们扑去。别看那厮牛高马大,可动作却迅捷得很,三蹿两跳就冲到众将中间,舞开两把鬼头大刀,一通狠砍猛杀,所向披靡! 失去指挥的王薄军更加的混乱,有的想逃,有的想战,大部分却不知所措。就在这时,王薄军后方突然喊杀声四起,躲在不远处的三台杀戮机器,率着一帮似虎如狼的骑兵扑上来了。 又一场战斗,或说是又一场屠杀,开始了 乌云渐渐散去,虽然月亮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但天空中已经露出了半个银河。可惜星光赐给大地些许光亮不仅不能温暖人心,反而让人更加的紧张。 “唉,也不知道二哥和四弟那边怎么样了,我有点儿担心啊!” “三将军不用担心,凭罗将军和那两千五百个弟兄的实力,就算不能歼灭东边那股匪军,自保也绝对不成问题。” 李靖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他也同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方,神色焦急。就算李靖本事再大,可毕竟这是他次独立领军,况且这次作战计划中负责对付敌军主力的人马,正是李靖现在手下仅有的一千五百人,其中还包括一千步军,对他来说,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先生,敌人回来吧?”,伍天锡对于罗士信和李靖决定的计划还有些不放心,看了看目光凝重的李靖,担忧地问道。 “回来一定会来” “报” 李靖话音刚落,就见远处一骑探马狂奔而至,来到李靖和伍天锡跟前翻身下马,单膝跪禀道:“报两位将军,远方现敌人大队骑兵,此刻正在三十里外聚集,估计很快就会杀来!” “呼”,李靖闻言深呼一口气,沉声道:“果然还是来了!” 第七十二章 平乱(二十九) 乌云散尽,晴空万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隋军驻扎的地方本是一处季节湖的堤岸,左侧是一座小丘,右侧便是传说中的季节湖。不过因为连年大旱,湖里的水早已干涸了,即便是连着下了一天半宿的小雨,也没能让湖里聚积多少水。 李靖和伍天锡策马立在小丘丘顶,借着星月之光放眼望去,但见远方好像潮水一般涌来无数人马,黑压压一大片。看到此情形,李靖的嘴角不禁得意的微微一撇,看来自己先前的预料一点儿不错,敌军果然以主力来攻屯粮营地,那么罗士信那头的战斗就不会太吃力,应该很快就能带人杀回来。 得意归得意,李靖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对面是数倍于己的骑兵,单凭手中的一千多人,李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拖住他们,毕竟世上没有所谓完美的战略战术,计划能否成功,也要看对方是否配合。 “好大的阵势啊!” 大战不折磨人,大战之前的等待却是最折磨人的,眼看对方还在慢速进军,伍天锡不免有些心焦,忧心忡忡的向李靖道:“李先生,咱们的兄弟没话说,个个都是好样的。可是我担心唐璧给咱的那一千步军,别被对方这么大阵势吓孬了要不我给您留一百个兄弟,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专门盯着唐璧的人,谁要是敢跑,就砍了谁” “没那个必要!”,李靖淡淡一笑,道:“士兵能否用命,全看为之将,威势是留不住人心和士气的如果连主将都信不过手下之兵,那仗就真没的打了。” “可是” “将军临走时说了,这里一切皆有李某做主,三将军也不用再说,我心里有数!”,伍天锡还想再劝,却被李靖一抬手拦了回去,然后稍稍一顿,接着道: “你即刻率领五百骑士从后面离开这里,在北侧潜伏待命,见我信号,便立刻按计划行事。若没有信号,那无论生什么情况,都不可轻举妄动!我说的话,三将军可都听清楚了?” 其实就算罗士信临走是不留下那句话,伍天锡对李靖也是相当信服的,他见李靖如此胸有成竹,自己也不免多了几分信心,向李靖一抱拳,道: “天锡得令!” 言罢,伍天锡调转马头下了小丘,叫上自己的五百骑兵,从后面离营而去。 很快,伍天锡的五百人马就消失在黑夜当中。李靖看着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军,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兀自定了定心神,向身边一个隋兵道: “传令下去,后队放火,前队列阵,准备战斗!” “副帅,我认为咱们不应该只从正面进攻!就算咱们的兵力不足以包围他们,但起码也应该派出几队游骑兵,绕到敌营两翼和后方游弋,以防他们逃跑!” 孟让正准备下达攻击的命令,那热心的小将又跳出来给他提议,可惜孟让最痛恨的,也正是小将的这份热心。如果一切都按照那小将的意见去办即便那些意见都是对的那孟让在军中的威望又何在?几次三番的遭到否定,小将却没有一点儿身为属下的觉悟,尤其是此刻大战在即,孟让更不可能采纳小将的建议。 “嗯哼!”,孟让冷冷一哼,驳斥道:“你不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吗?本帅要的是那万石军粮,你说把他们困住,那样只能使那些隋军一心御敌,跟咱们拼个鱼死网破。与其如此,还不如放他们跑了,我们再以游骑追杀之!” “报” 孟让话音刚落,前方奔来一骑探马,来到孟让座前翻身下马,急急忙忙禀报道:“禀副帅,隋军营中起火光了,他们好像在烧粮!” “哇呀呀,官兵果然这么做了!”,孟让闻言眉头倒竖,向身侧一员紫脸儿悍将喝命道: “杨毅何在?!” “末将在此!” “本帅命你率领本部铁骑两千,马上冲击敌营,一刻时内给我在敌阵上撕开一个缺口!” “末将得令!”,杨毅向孟让一抱拳,然后调转马头,手举一把三叉铁戟,高声喊道:“弟兄们,随我冲啊!” 轰轰轰 随着一阵人喊马嘶,月色下但见孟让的六千骑兵中很快分出一股黑流,这股黑流离开大队后骤然提速,向着隋军前阵就起了冲锋。 两千骑兵听起来不多,但冲锋起来那场面也是相当壮观的,尤其是在夜色中,远远望去更是让人感到压抑胆颤。伍天锡临离开时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罗士信和李靖先前已经告知他们敌军的大致数量和目的,但甫一见到如此庞大的骑兵团,押粮的一千步军还是微微表现出骚动的迹象。此刻,面对敌骑的冲锋,更是有许多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李靖早已预料过这种情况的生,不过他始终坚信一点,那就是兵卒的信心和斗志都是来自主将,主将信心犹在,那仗就还有的打! “弟兄们,响马的目的不仅是这些粮草,他们还要全歼我军!你们都是当兵多年的人,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明白,敌人都是骑兵,我们逃跑只有死路一条!想活命,就听我的,死战!” 言罢,李靖抄起一把军弩,带头冲到军阵最前沿。他的举动鼓舞了那些胆怯的兵士,况且众军兵心里也都清楚李靖所说非是危言耸听,在平原上被骑兵追杀,幸存的概率几乎是零,想要活命,也只有寄希望于罗士信和李靖所设计划能够成功! 说话间,对方的骑兵已经冲至隋军前阵一箭之地,李靖看准时机,高呼一声“放箭!”,隋军阵中顿时出七百多支箭矢,划过一道道的抛物线,漫射向冲锋的骑兵阵中。 对于迎面冲锋的骑兵,弓箭的杀伤力可以达到最大化,因为某个骑兵一旦中箭,那九成九会落马,在冲锋的骑兵潮中,落马就等于死亡。可惜的是,隋军前阵现在只有七百多个兵士,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密集箭雨,两轮略显稀落的齐射之后,杀伤敌骑总数还不到两百。这时对方的前锋距离隋军前阵已经很近了,李靖看时候差不多了,背上弩机,向众兵士高声喊道: “点火!快点火!” 隋军阵前用一排大车作为掩体阵地,里面是草料,上面盖着麻布,麻布上都浇上了灯油,李靖一声令下,前排的士兵纷纷掏出火石,将大车点着。 浇了灯油的麻布,见点儿火星就瞬间着了起来,片刻工夫,隋军前阵就燃起熊熊大火,大火将王薄军的冲锋之势挡了下来,趁着这个空当,李靖向众兵士一招手,高声道: “我们撤!” 第七十三章 平乱(三十) “娘的,隋军阵前用烈火阻挡我军前锋,营中火光冲天,他们恐怕是狗急跳墙,要全力烧粮啊!” 隋军大营前的烈焰熊熊,好像就烧在孟让的心头一般,军营中的那一万石粮草就是王薄军的希望,也就是他孟让的前程和希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传令兵!” “在!” “传我帅令,命杨毅即刻给我撕开隋军前阵不惜代价!” “得令!” 三骑传令兵手举令旗,飞也似的脱离大队,直奔杨毅前锋传达孟让的意思。待传令兵飞奔离去,孟让拔出腰间佩剑,遥指隋军大营,向身后众将高声鼓舞道: “将士们,十几万弟兄正等着咱们把粮食带回去呢!有了那些粮草,我军就有了击溃杨林老儿的本钱,灭了杨林,我们就夺了山东,夺了山东,我们就能杀奔大兴夺江山啦!” “好” 其实在这几千人中,包括孟让自己在内,都不知道为什么抢了这些粮食就能去大兴夺江山,他这话也是从王薄和张仲坚那里听来的,当时感觉很是热血沸腾,现在就拿来鼓舞士兵。虽然这些骑兵也不太明白抢粮和夺江山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们心里却有另一种动力抢了那么多粮食,以后就不用挨饿了。 见众将士斗志昂扬,孟让满意的点了点头,剑指敌营,大呼一声“随我冲!”,然后一马当先冲向隋军大营。 且说杨毅得到孟让的死命令以后,心中焦急,可是隋军阵前的火墙烧得足有一丈那么高,此刻他们又没有灭火的家什,总不能用血肉之躯压灭熊熊烈火吧。 “将军您看,火小了!” 正焦急间,有个亲兵向杨毅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大车,杨毅顺他所指望过去,那辆大车的火势可不是正一点点减弱吗。其实不只那一辆车,断断续续有不少的“火车”出现火势减弱的甚至是熄灭的趋势。原来,这些大车中塞的都是些喂马的草料,借着上面浇有灯油的麻布,才能在短时间内烧起冲天的大火。不过这种火后劲儿十分不足,草料燃尽,火势很快就弱了下来。 “哈!天助我也!来人,从这里给我打开一条通路!” 见到此情形,杨毅心中大喜,立刻让那些持着长柄武器的兵士们挑翻已经熄灭的“火车”,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孟让大队赶到前撕破隋军的火车阵,为大队人马打开一条足够宽的入口。 此刻,隋军营地内依然火光冲天,显然官兵并没有闲着。在杨毅看来,慢一步,就是多一斤的粮食被烧掉。杨毅不敢耽搁,打开一个缺口之后,立刻率领一队人马冲进隋军大营。 杨毅一马当先,直奔火光最亮处扑去,那里正是隋军的后营。一路上虽然也间或遇到隋军官兵突施冷箭,不过那样零星的抵抗根本阻挡不了杨毅人马前进的脚步,没用上半柱香的工夫,杨毅就率人杀到了隋军后营万石粮草的存放地。 刚一到这里,杨毅和他那些手下兵士都愣了,从远处望来,隋军后营火光冲天,但来到近前细看,却现熊熊燃烧的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粮车”,而是隋军的一座座军营!无数的粮车还完好的堆放在那里,一辆挨着一辆,放眼望不到尽头。 “官军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军将军事情有点儿不对” 杨毅正在那纳闷,旁边一个机灵的亲兵凑了过来,指着不远处的粮车怯声道。杨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原来那是一座正在燃烧的军帐,不同的是,这军帐旁边就挨着延绵无尽的粮车大阵。有几辆大车被营帐的大火引燃烧塌,倾倒在地上,从里面流出一些黑黑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那个谁,你去看看!” 一个小兵领命下马跑了过去,蹲下研究片刻,转头向杨毅喊道:“将军,这都是些沙土,被烟火熏黑了” “哦,原来就是些熏黑的沙子沙子!?” 杨毅猛地意识到事情不对,下马几步跑到那辆倾倒的“粮车”近前,仔细一看,这些可不就是一堆被烟熏黑的碎石沙土吗! “来人!来人!快去查看其他的大车!” 看到此情形,杨毅颜色大变,立刻命人去查看其他粮车,结果却是他最怕看到的所有被掀开的大车中,没一辆装有粮草,清一色都是碎石沙土。 “快快,快随我去告知孟帅,叫他赶快带着弟兄撤出隋营!” 就算杨毅在笨,此刻也知道中了敌人的圈套。虽然他不知道隋军到底还有什么后招,但杨毅却清楚一点,就是不能再让后队人马上来了。 “孟帅孟帅停下停下!” 孟让救火心切,率领四千骑兵尾随着杨毅的前锋部队就冲进隋军大营,正暗自欣喜没遇到什么抵抗时,迎面就碰上了跑来报信的杨毅。孟让心中奇怪,挥手止住身后大队骑兵,待杨毅慌慌张张地赶到近前,面带不悦的问道: “杨将军,你不去救火,跑回来做什么?!” “孟帅大事不好了!这里恐有埋伏!” “埋伏?哈哈,哪里来的埋伏,本帅怎么没看到?而且官兵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有埋伏又能怎样!”,孟让仰头一阵大笑,满脸不屑道:“杨将军,你多心了!快,你前方带路,引本帅前去看看那些粮草!” “没有粮草!”,杨毅手指隋军后营方向,几乎是语带哭腔地回道:“孟帅,根本就没有粮草,前面那些车里装的都是些碎石沙土!咱们中计了!” “啊!” 一听此话,孟让顿觉大事不妙,他最怕的是这整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套中套,如果说茫茫多的大车里装的都是碎石沙土,那很有可能是官府早就看穿他们劫粮的计策,用一支所谓的运粮队做诱饵来调他们这万余骑兵,待到自己的人马汇集在一起,隋军再四面合围将自己这一万多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孟让的额角也见了冷汗了,此刻他也不惦记那些粮草了,立刻向身边众将招呼道: “退退先退出敌营再说!” 啪 孟让的帅令还没等传下去,就听他们侧翼的小丘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鸣炮的脆响,紧随其后的是,骇人心魄的隆隆蹄声 第七十四章 平乱(三十一) 孟让正想下令部队调头退出隋营,这时就听军营侧翼小丘后面突然响起一声鸣炮,还没等孟让他们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撼天动地隆隆蹄声。**千载提供阅读 隆隆的蹄声似乎验证了孟让先前的担忧,他以为隋军大队铁骑已经包抄过来,不禁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向身边众将招呼到: “快!快!前队变后队,立刻撤出这里!” 五六千骑兵聚在一片狭小的营地里,想要调头谈何容易,尤其是对于这些刚刚拼凑不久的农民军,平时的训练很少,在此慌乱的情况下想要他们有组织的后退就更加困难。 侧翼隆隆的蹄声,再加上孟让撤退的命令,不可避免的在军中引起了恐慌,五六千人马顿时乱做一团。王薄军后退速度缓慢,小丘后面的蹄声却越来越近,转眼工夫,那些所谓铁骑就已经翻过小丘,直奔混乱的孟让骑兵团冲刺而来。 孟让借着隋军大营内冲天的火光定睛一看,当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从小丘后冲过来的那些“骑兵”,原来根本不是骑兵,而是一群因为尾巴被火点着而狂的奔牛。更可怖的是,那些疯牛的牛头或是牛角上,竟然还绑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 “哇!那些是什么怪物!” “是怪物…不,是牛!” “不是牛是火牛!” ……… 见到如此一群比怪物还要恐怖的疯牛猛冲过来,孟让的那些骑兵立时便炸了锅,无不惊恐万分。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六千骑兵不知所措的工夫,隋军前阵也就是此刻王薄军的后方,又突生变故,也不知道从哪里猛地杀出一支隋军骑兵,为将领面相如鬼,眼红似血,率领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官兵,和那些正在后撤的王薄军厮杀缠斗在一处。 隋军营地比较狭长,大部分王薄军骑兵都聚在隋军营内,能与伍天锡的五百骑兵展开战斗的王薄军有限,再加上此时的王薄军的指挥不畅,军心混乱,所以伍天锡能够在短时间里把六千敌军堵在隋军大营之内而不得出。 前方去路被无数辆大车赌个严实,后方又撤不出去,一侧是武装到脑袋的疯牛群,为了能活命,那些王薄军众兵士只得向隋军大营另一侧的季节湖溃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既然是湖,那空间就不会太小,这里装下孟让的六千骑兵倒是不成问题,可是仅仅能“装下”那些骑兵,不仅不能助他们脱困,反而是将他们困得更牢了困住他们的,就是季节湖中那无边无尽淤泥。 绵绵的细雨下了整整一天,雨水大部分都渗入了地下,有些却汇成了小溪,沿着地势流进了这个季节湖。落下的雨水和流入的溪水虽然不足以让已经干涸许久的季节湖碧波如往,把这里变作一大片淤泥塘却绰绰有余。 李靖和罗士信正是相中了这一大片的泥塘,别管敌人是一万铁骑还是十万大军,只要进到这里,就得统统止步。当然,孟让也不是白痴,王薄军在进攻之前,也一定会查清这里的地势地貌,所以孟让早就知道这处洼地泥泞难行,否则他之前就不必派杨毅强攻隋军前阵,而是从这里攻击隋军大营了。 话说在现敌军意图的当晚,罗士信率领四千“苦力”便连夜将一万石粮草就地掩埋。而挖出来的那些碎石沙土,则被装进粮车里充份量,借以迷惑敌军。其实李靖和罗士信最开始商量的计划,是在鸡容道对敌军起致命一击。因为鸡容道的一侧是绝壁,另一侧是密林,将拖车的千头蛮牛“武装”起来,以火驱动,利用强大无比的奔牛阵从正面冲击王薄军,同时罗士信以自己的三千精骑从侧面树林突袭王薄军,进而将敌军一举击溃。 不过后来李靖和罗士信现了这处更好的伏击地点,他们就将计划稍微做了改动。罗士信率领两千五百名精骑兵随意突袭一个方向上的敌军,敌方主力得到消息后要么全力救援,要么兵分两路,一路救援被罗士信攻击的部队,一路杀奔隋军大营去抢粮草。敌人无论采用那种策略,对罗士信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李靖的目的就是要在今夜将敌方主力引过来,然后利用这上天恩赐的泥塘困住他们,进而将其一举歼灭。 当然,王薄军并不蠢,他们是不会主动走进这个泥塘的,不过那不要紧,他们不来,李靖就想方设法逼他们进来。于是,就上演了现在这壮观而悲惨的一幕五六千的骑兵争先恐后的涌向那个原本是季节湖的洼地,然而越是往里,淤泥越稀,最先冲进洼地的骑兵越跑越跑不动,很快便陷入了洼地的淤泥当中。后来涌进的人马重复着同样的错误,渐渐地,在某一条线上,深陷不前的人马越来越多,最后聚集成堆,结果是人挤人,马挤马,数十万斤鲜肉堆在了一起。 更糟糕的是,那些头绑刀枪的奔牛在**后面烈火的灼烧下,疯也似的冲进了聚集的人群,在刺死撞死无数人、马后,为那些已经拥挤不堪的鲜肉再添鲜肉。情况可想而知,被挤死的人数并不比被奔牛撞死的少,霎时间呼喊声、怒骂声、惨叫声、哭泣声、哀号声、还有马匹的嘶鸣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人间炼狱的悲鸣歌… 第七十五章 隋军大营中的火焰渐渐弱了下去,洼地中的哀号悲鸣之声此起彼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奔牛阵对王薄军的杀伤是巨大的,一千多头绑着武器的疯牛冲进高度聚集的王薄军中,被刺死、撞死、踩踏而死的士兵不下千人。冲击之后,因为拥挤而造成的后续伤亡也在千人以上。就这样,尚未与隋军正面交锋,王薄军就先折损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马,而剩下的四千人马中,有将近千人被伍天锡缠在隋军前营不能脱身,其余大部分则还被困在泥泞的洼地中,一时半刻不得而出。 孟让和他手下那些将领因为在队伍的最前面,并没有遭受奔牛阵的冲击,算上杨毅率先冲进隋营的几百前锋,孟让身边尚能立刻投入战斗的人马,已不足千。 王薄军大乱一团,李靖却没有在此时刻乘胜出击,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他手中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李靖能做的,也只有仗着地势之利,利用弓弩尽可能阻延王薄军,将他们拖在隋营之内,等待罗士信率领主力隋军回援。 “圈套…果然是圈套…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孟让此刻心乱如麻,早已没了主意,环视一周,向身边众将问道。 孟让话音刚落,立刻有人跳出来提议道:“孟帅,咱们中了隋军的埋伏,突围吧!咱们弟兄能保着您杀出去…” “你他娘混蛋,咱们走了,泥塘里那些弟兄怎么办?!”,还没等那人把话说完,众将中立刻有人出言反对,指着侧翼那片洼地道:“对咱们起义军,官府向来是抓住就杀,难道咱们就把他们留给官军屠戮吗?!” “行了,别吵了!要我说,咱们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儿,杀俩赚一个!” “官兵早有准备,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拼?!孟帅,咱们还是突围吧,跑出一个算一个,留下来都得丧命!” “你跑的出去吗?官兵要是能给我们设这么大个圈套,外面不定有多少人马等在咱们出去送死呢!” …… “吵吵吵,吵够了没有!” 孟让本来已经够乱的了,这帮人那么一吵,脑袋就更大了。不过他这么一嗷嗷,众将还真都闭嘴了,一个个都盯着孟让,等他拿主意。孟让见众人不说话,他反而更火大,指着众人骂骂咧咧道: “不让你们吵不是让你们当哑巴!你们这帮废物!关键时候没一个顶事儿的!” “副帅!末将有话要说!” 孟让闻声望去,但见说话正是他最不待见的那员小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以前孟让不喜欢那小将,也是由于他太过“热情”,凡事都要跟孟让争辩争辩,久而久之才引起孟让的反感,不过孟让并不记恨于他。而且要说孟让这人,虽然鲁莽,但却不笨,否则他也不可能坐上王薄军的第二把交椅,他心里清楚这个年轻人有本事、有才学。 “说!” “末将以为,咱们虽然中了敌人的埋伏,但此刻在我军周围的官兵,人数绝对不会太多。要是末将所料不错,官兵根本就没有外援,无论偷袭宋广将军的官军,还是在这里伏击我们的官兵,其实都是押粮的那几千人马!” “哦?!”,孟让闻言眼睛立时瞪得溜圆,欣喜而又不可置信地问道:“小将军此话怎讲?” “副帅您请看!”,小将指了指泥塘对面的小丘,胸有成竹道: “对面小山上的敌军稀稀拉拉,粗略估计不过千八百人。他们只是大声鼓噪,间或用弓弩偷袭我军兵士,但始终并无冲锋的迹象。还有隋军前营地带,副帅您且细听,那里虽然杀声四起,但声音却并不巨大,这就说明在那里堵截我军退路的官兵人数有限!还有,山丘上的敌军除了弓弩之外,手中好像并无其他兵器,末将猜他们的兵刃都系在刚刚那些奔牛头上。还有…” 小将侃侃而谈,孟让越听心里越亮堂,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哈!原来这帮龟孙子就是在虚张声势,其实根本就是一副空架子!用诡计害得老子白白损失这么多人马,他娘的,老子要报仇!” 孟让重新找回了斗志,提足了嗓门,高声道:“诸将听令!立刻组织人手帮泥塘中的弟兄们脱困,然后清点人马,拂晓前对敌军起总攻!” “得令!” “苏将军,本帅给你五百人马,你即刻带人去前营助战,将堵截我军退路的敌人一举歼灭!” 即便是能肯定附近没有大批隋军官兵,敌军实力有限,但确保退路的畅通,这依然十分必要,这点军事常识孟让还是具备的。如此重要的任务,孟让却没有向以前那般交给自己的亲信去办,而是把任务交给了那员小将,主要就是想表示自己对他的信任和器重。 “啊?是…是…末将得令!” 自从离开亭山战场以后,这是苏姓小将接到的个任务,闻言自然欣喜不已。他也不耽搁,立刻点了五百人马,直奔厮杀声处扑了过去。 孟让如何重新组织人马不提,单说那苏姓小将,只用了片刻工夫,他就率领五百人马冲到隋军前营地带。此刻,伍天锡率领的五百精骑和千人左右的王薄军厮杀正欢。王薄军虽然人数占优,但一方面质量不抵隋军,另一方面无将领指挥,所以一时间反倒是数量处于劣势的隋军占了上风。 看到此情形,小将不由眉头紧锁。苏姓小将以前没少和隋军交锋,他清楚官兵和农民军在实力上的差距,但今天所见的这支隋军骑兵,不敢说是他见过的官兵中战斗素养最好的一支,但却绝对是最彪悍、最精于格杀的一支人马。只见这帮人一个个如狼似虎,无不以一敌二、敌三,却依然不落下风。更生猛的是,这帮畜生似乎不知死为何物,有些人身中数箭而不觉,有些人身上插着家伙还在浴血拼杀,直至力竭而亡。 苏姓小将当然不知道,这帮好似畜生一般的骑兵,正是江仲武手下的五百家兵,他们自小接受格杀训练,个个都是视生死如无物的悍爷们儿。罗士信就是看中这帮人的凶悍,才留下他们堵截王薄军近乎六千人马。 苏姓小将看出敌人难缠,不想与他们搏命,遂把目标投向了官军的主将长相如鬼的伍天锡… 第七十六章 苏姓小将带着五百王薄军赶到隋军前营,只见官兵以五百人的数量竟然将己方千多人马杀得溃不成军,小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千载提供该小说阅读自从这员小将投身革命以来,他还是次见到这样剽悍的官兵,无论是格斗厮杀的技巧,还是悍不畏死的精神,都是苏姓小将所见过的隋军不能比拟的。 即便苏姓小将不知道这帮人原本都是邪教徒出身,但他也看得出来,跟这群牲口一般的敌人拼命,那绝对占不到一点儿便宜,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拼个鱼死网破,再遭点儿,弄不好还会就被他们反噬一口。 “弟兄们,给我上!” 苏姓小将一声招呼,号令身后五百王薄军上前助战,不过他却没有立刻投入战斗,而是立马四处张望,想要寻得隋军主将,来个擒贼先擒王。 想要在人群中现一个非人类并不算难,伍天锡这厮不仅长相醒目,喊杀声也怪异得很,好像恶鬼缠身一般。苏姓小将一眼就盯上了厮杀正欢的伍天锡,一挺手中皂金虎头枪,猛崔快下宝马血麒麟,奔着伍天锡就扑了过去。 “哇呀呀!隋将休得猖狂,看小爷爷来取你的性命!” 自从与后撤的王薄军交上手以后,不知已经有多少条性命丧生在伍天锡的凤翅混金镗下。这工夫,得是伍天锡主动去找目标下手,哪里还有人敢往他身边靠。所以看到这员小将奔他杀来,伍天锡就知道这小子是刚来的。伍天锡也不废话,抡起凤翅混金镗就迎了上去,当头就是一镗。那小将能在王薄军中混到如此地位,靠的并非是运气,他虽然年轻气盛,但心思却清明得很,战场上懂得审时度势。之前他见伍天锡杀敌无不是一击毙命,就猜到这隋将定然臂力过人,所以他并没有硬接伍天锡这一镗,而是凭着高超的枪技,与伍天锡展开了周旋。 在伍天锡的印象里,王薄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仗着人多或许能讨些便宜,论真本事,根本能跟他相比的人物,所以开始的几个回合,伍天锡都用一些生猛的招式,想要尽快毙掉这员敌将。可是眼前这少年却狡猾得很,始终不与伍天锡兵器相磕,不断绕着伍天锡打转,间或刺上一枪。此前伍天锡已经和王薄军厮杀许久,而且他不像罗士信那样拥有无穷无尽的体力。所以几趟下来,伍天锡就有些扛不住了,额角儿见了汗,出招也越来越慢。苏姓小将看准时机,趁伍天锡不留神,反手就是一枪,正好挑在伍天锡的左肩之上。伍天锡本就是个左撇子,此刻左肩吃疼,也再提不起手中重兵,随着“咣当”一声,凤翅混金镗就掉落在地。 这时候伍天锡终于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方,心中追悔不已,可是后悔也不顶事儿啊,此刻当是逃命要紧。趁着两马相错的空当,伍天锡猛崔**坐骑,夺路而逃,同时嘴上也不闲着,向四周还在鏖战中的隋军兵士高声招呼道: “弟兄们,风紧,扯呼啊!” 风紧扯呼?!伍天锡这话一出口,那苏姓小将好悬没乐出声来,这哪里是官家之人该说出的话,明明就是一个草莽出身的胡子嘛!小将心中偷笑,手上可没闲着,单手持枪,在后面提马便追。 考虑到敌众我寡,为了保存实力,李靖要求伍天锡只需要将王薄军的退路堵住,延迟他们后撤一炷香的时间,待到奔牛放出,他们就可以撤出战斗。伍天锡原本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可是打着打着,伍天锡就现王薄军这帮骑兵实在太“菜”了,凭着自己现有的五百勇士,足以将敌军一千多人击溃,所以他才一直厮杀到现在。 此时此刻,伍天锡的五百骑士伤亡已经过半,尚能战斗的已不足三百人。三百隋军参杂在将近一千的王薄军中,想要成队后撤根本没有可能。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江湖草莽出身,逃命时也不讲什么规矩,收到伍天锡的命令,呼啦一下四散奔逃,好像一窝突然见光的老鼠一样,动作那叫一个利索。 如果是步卒这样漫无目的的逃跑,结果只能是被骑兵从后逐一追杀。然而骑兵却是不然,他们速度并不吃亏,散开后追杀起来很难,尤其像罗士信手下的三千骑兵,他们的坐骑都是良马,整体质量上要远远好于农民军的马匹。王薄军的骑兵根本追不上隋军,而且就算能追上,以那帮牲口的格杀能力,想要追杀一个官兵,王薄军至少要投入四五个人才行。 苏姓小将头脑清晰,知道追杀那些隋军兵卒无益,所以他下令留下五百人守住退路,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尾随伍天锡追去。 ………… 且说孟让那头,王薄军经过初时的慌乱,随后现隋军并无乘胜进攻的能力,兵士们的情绪渐渐都平复下来。被困在泥塘中的幸存的王薄军有两千多人,马匹深陷泥沼中不能脱身,可人大都还坐在马背上,所以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用了半个多时辰,孟让将泥塘中战斗力犹存的两千多人弄上“岸”,加上孟让身边现有的数百骑兵,重新凑齐将近三千人的力量,准备对小丘上的隋军起复仇之战。 其实在王薄军从泥塘中救人的时候,李靖手中的千多名步卒本可以对王薄军起进攻,就算不能打赢,至少也能恶心恶心孟让。可是正如苏姓小将所料,隋军的一千多步卒的兵器都安在牛头上了,此刻他们手中能用的家伙只有弓弩而已。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靖只能带着一千多人大声鼓噪吓人,可是随后现那些王薄军压根儿没把他们当回事儿,李靖也懒得再造声势了,令部队养精蓄锐,等待对方即将到来的进攻。 “孟帅,天快亮了,咱们攻山吧!”,杨毅凑到孟让跟前,向他请示到。 孟让相信,凭着王二麻和宋广两部近五千的人马,足以击溃官兵主力骑兵。而隋军前大营也被苏姓小将夺回,此时已经牢牢握在王薄军之手。就此,孟让认为小丘上的隋军只是一支孤军,所以他并没有急于下达进攻的命令,而是让脱困的部队原地休整。 拂晓十分,隋营中的大火已经渐渐熄了,东方现出了鱼肚白。孟让放眼看了看手下众兵士,见他们也休整得差不多了,遂向杨毅点了点头,道: “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第七十七章 平乱(三十四) 望着小山下正在整队的王薄军,李靖眉头紧锁,敌人的进攻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看情形很快又要组织起五次的冲锋。(提供最新章节阅读>李靖率领一千隋军虽然利用弓弩之利和地形的优势挡住了敌人的前四处进攻,虽然留下数百王薄军的性命,但也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对于李靖和隋军来说,他们的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糟得不能再糟了。虽然小丘并不大,但过多的战斗减员已经让李靖手中再无可用之兵,加上天色大亮,下面敌军对小山上的情形一览无余,所以此刻防守起来捉襟见肘。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然而最让李靖忧心的,却是隋军的士气。唐璧派给罗士信的这一千步军并非隋军的主力作战部队,他们平时的工作也就是守守城、运运给养什么的。像现在这样残酷的战斗,他们并没有参加过。先前李靖以奔牛阵重创王薄军时,倒是鼓舞了全军的士气,凭着一股子冲劲儿,才一直抵抗到现在。然而随着己方伤亡人数的不断增加,大部分人都胆怯了,若不是李靖不断以“援军就快回来了!”这样的话来鼓舞士气,隋军的意志恐怕早已崩溃了。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嘟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嘟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进攻的号角再一次响起,山下黑压压的王薄军又压了上来,箭矢已经不多了,李靖手中只有几百个无兵器无斗志的士兵,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带领他们守住这一波进攻。李靖在心中苦苦一叹,他现在只能盼望罗士信快些回来,否则自己恐怕真要尚未成名身先死…心有不甘…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轰轰轰…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隆隆的蹄声打破了清晨的祥和,此刻正有一支大约两千人马骑兵团自西向东一路疾驰狂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为是一员黑脸儿小将,头戴玄铁盔,身披玄铁甲,**一匹毛皮黑亮的汗血宝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赐大将罗士信。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连着两场仗下来,虽然一场突袭一场伏击,可是敌众我寡,罗士信还折损了将近五百人马。尤其是对王二麻部的伏击战中,虽然敌方中伏,但他们毕竟是有备而来,一场厮杀也算激烈,直到天空放亮方才结束。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报”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罗士信并没有让部队休整,回手斧和箭矢便立刻动身回援李靖,可是刚刚赶了五里地,就有一个派出去的斥候急匆匆回报,道: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将军…在…在我军前方不远,伍将军正被一支响马追杀!”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什么?!”,罗士信闻言眉头微蹙,沉声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看不太清,约么有几百人!”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几百人就敢这么嚣张!弟兄们,随我迎上去!驾!”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哈!”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驾!”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果然,罗士信率领大队又向前行出不远,就见伍天锡带着几十个隋军骑兵正一路狂奔,丢盔卸甲,狼狈不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们后面是一大队王薄军骑兵,穷尽不舍。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这时候,伍天锡和王薄军也都看见了迎面过来的隋军骑兵团。见到救星,伍天锡自是兴奋不已,王薄军却是一阵骚乱,包括那击败伍天锡的小将,心里都是一个翻个儿。隋军杀气腾腾,大部分人都身染鲜血,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再加上他们所来的方向,小将断定这正是袭击宋广部的那支隋军。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虽然苏姓小将不似孟让那般坚信王二麻可以击败突袭宋广部的隋军,但也没想到王二麻连同宋广两部近乎五千人马会这么快被人家击溃!且不说那是五千个全副武装的响马,就算是五千头猪羊,想要一次宰光,也得用些工夫吧!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小将心中虽然惊诧,但头脑还很冷静,他猜到迎面这支隋军骑兵是要赶回大营救援,经过奔牛阵的冲击,孟让那里最多还有三千人,而且大部分还没了坐骑,如果此时眼前这支隋军主力杀过去,再配合小丘上的官兵,孟让那些人的后果可想而知。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此刻,那小将心中及其矛盾,要想保住孟让他们,那自己就只能带领身后的五百人马在此阻击隋军,同时派人去报知孟让,要他率部迅速撤出战场。不过要是这么做,那他和这五百骑兵就算是捐了,毕竟连王二麻和宋广近五千人都不是眼前隋军的对手,自己这几百人又怎么可能干得过人家!苦思片刻,苏姓小将猛一咬牙,决定舍生取义,用自己和这五百人的性命保全孟让的“主力”。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打定主意,小将军招过两名亲兵,向他们低语几句,待那两个亲兵快马加鞭离队而去,苏姓小将才令手下部队列阵整队,将隋军前进的道路堵个严实。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弟兄们,前面官兵正是被宋将军和王将军击溃的隋军主力。他们被宋将军和王将军逼得无路可逃,想要退回大营,现在被我们碰到,这真天上掉下的大便宜。你们说,这白来的功劳咱们要不要?!”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苏姓小将有舍小我保大我的觉悟,那帮子农民军可没有,想要他们跟着自己一起送死,就必须编出一个能让他们斗志昂扬的理由。好在那帮人头脑都比较简单,一听之下就信以为真,还真当眼前这支隋军是被宋广和王二麻撵过来的败军,齐声喊好,恨不得立刻就上去砍下几颗官兵的人头。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这工夫,伍天锡和那十几个隋军也已经与罗士信他们会合在一起。罗士信向他问起昨夜的战况,伍天锡大致介绍了一下,听说计划成功,罗士信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但同时也更加担心李靖的境况。李靖和那一千步兵已经没了兵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一旦他们的箭矢用光,那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弟兄们,随我冲!”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救兵如救火,罗士信也不耽搁,向身后高呼一声,然后一马当先扑向敌军。经过昨夜的两场战斗,王薄军在罗士信手下这帮隋军的眼中已经成了不堪一击的代名词,数千人尚且不在话下,更何况眼前这区区数百人。在罗士信的带领下,两千如狼似虎的精骑兵挥舞着马刀,咆哮着向王薄军冲去。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面对呼啸而来的隋军骑兵,那些王薄军士兵此刻才感到事情不对劲儿,就算眼前这支隋军是被宋广和王二麻赶过来的,但人家也有两千多人,比己方多出四倍有余。原本官兵的战斗力就要比王薄军强上几个档次,现在人家数量还占了优势,这仗还怎么打?!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双方还未接仗,王薄军的士兵就心生怯意,后排甚至还有人离队逃跑。虽然这种情况早在苏姓小将的意料之中,但见到自己的部队未战先怯,他心里登时就凉了半截,士兵不肯用命,就算自己再拼命,也不可能挡住眼前隆隆的骑兵团啊!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呀!”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箭在弦上,不得不,此刻小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崔**血麒麟,一抖手中虎头点钢枪,迎着罗士信就扑了上去,想要故技重施,擒贼擒王……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本站所有小说转载:请支持:输入 直接访问 第七十八章 平乱(三十五) 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苏姓小将抱定必死的决心,打算用自己和身后五百王薄军的性命,拖住眼前这支隋军的脚步。 小将军瞧准对方冲在最前面的黑脸将军,估计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天赐大将罗士信,以此刻敌我力量的对比,只有毙杀敌方主将,才有可能阻延隋军前进的速度,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趁乱捡得一条性命。 打定主意,小将军一抖手中虎头点钢枪,拍马直奔罗士信扑去。甫一照面,小将军便给罗士信来了个下马威,挺枪直刺罗士信哽嗓咽喉。罗士信怎会把一个不名一文的乱军小将放在眼里,他见对方铁枪迎面刺来,不慌不忙,身子向旁边轻轻一让,同时单手出枪,将大枪横着一扫,想要以雷霆之势毙掉眼前敌将。 然而那小将这一枪只不过是一个虚招,他见罗士信大枪扫来,身子猛地向前一扑,躲过罗士信这一扫。同时撤回长枪,闪电般再次出招,不过这次的目标却不再是罗士信,而是罗士信**的坐骑追风。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罗士信号称天赐大将军,能跟宇文成都战成平手,那这人的本事一定了得。苏姓小将头脑灵活,自知不是敌将的对手,想要取胜,就只能出奇招。 罗士信眼瞅着对方的枪锋刺向追风的脖颈,此时想要回枪来架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之际,罗士信双腿猛的一夹马腹,右手狠扯缰绳,将追风拽得人立而起,有惊无险地躲过对方刺马一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两马相错而过,再次回身相望,罗士信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敌将。只见他掌中一杆虎头点钢枪,身披红铜色鱼鳞甲,**一匹赤红色的大马。这小将腮下无须,看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白脸膛,狮子鼻,方海口,眉目清秀,咋看之下倒像是个读书的秀才。不过要是仔细端详这少年的眼神,坚毅冷峻,精光直闪,一看就知道此人定然是人中之龙凤。 罗士信收起轻蔑之心,用大枪遥指敌将,冷声问道:“罗某人枪下不杀无名之辈,敌将速速报上名来!” “你果然就是罗士信?!” “不错!正是某家!” “哈哈哈…今日能与天赐大将一较高下,我死了也值了!”,那小将自知今日难逃一劫,不过他不想死了连名字都没留下,遂一阵仰天大笑,朗声道:“听好了,小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苏,单名一个烈字,冀州武邑人士!你有本事今天就宰了我,否则假以时日,小爷爷定要推翻你们那无道的朝廷!” “喔?!”,罗士信闻言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道:“你叫苏烈?难道你就是苏定方?” “啊?”,苏姓小将闻言更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表字?!” “你果然是苏定方!哈哈哈…” 罗士信没有回答苏定方,而是放声一阵大笑。也无怪乎罗士信如此兴奋,说起苏定方此人,真可谓是勇士中的勇士、名将中的名将。苏定方十五岁就出来带兵打仗,后追随窦建德、刘黑闼,罗艺、罗成父子二人就是被苏定方设计所杀。窦建德兵败之后,苏定方隐居乡里,后来被李世民重新起用。唐对突厥用兵时,李靖为帅,苏定方为前锋,曾以两百精骑突进突厥可汗颉利的帅营,吓得颉利仓皇而逃,此役苏烈一人就宰杀敌军近百人之多! 苏定方自然不知道罗士信因何笑,他只感觉罗士信看他的眼神很暧昧,好像在打量一件商品。苏定方被罗士信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枪指罗士信,怒冲冲喝道: “你是聋了还怎么的?小爷爷问你话难道没听见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表字的?!” “你想知道?” “说!” “等你投到本将军的帐下,本将军再慢慢与你细谈!” 言罢,罗士信眼中寒光一闪,捻枪提马就扑了上去。苏定方早提防着罗士信会突然难,见他杀来毫不畏惧,抖枪就迎了上去。苏定方虽然勇武,但毕竟年纪还小,况且他的对手是彪悍著称的罗士信,罗士信若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五个苏定方也不是个儿。 勉强支撑了几个回合,苏定方终是没能招架住,被罗士信一枪挑飞手中兵器,错马的时候被罗士信单手扯下马去。 “来人,给我绑了!” 苏定方的五百农民军怎会是两千士气正盛的隋军的对手。苏定方与罗士信苦斗的时候,雄阔海和江仲武早已率领着两千骑士把拦路的王薄军杀得四散逃奔。这工夫,苏定方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罗士信一声招呼,当即冲过来几个隋兵,将苏定方绑个结实。 “罗家小儿,今日落在你的手里,你要杀便杀,想要小爷爷投降,你休想!” “把他的嘴堵上!还有,把他的马匹和兵器都捡着!” 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罗士信去办,没工夫劝降苏定方。罗士信叫人把苏定方牢牢绑在他自己的血麒麟上,然后向众骑士一招手,高声道: “弟兄们,随我杀回去!” …………………… 经过五轮反复冲锋,王薄军终于杀上了小丘,和隋军官兵展开肉搏。隋兵虽然从那些被他们射杀的敌人那里捡来了近战的兵器,但是敌众我寡,忙碌了一夜的官兵们终究不是王薄军的对手。一番恶斗下来,包括李靖在内,官军只剩下两百多人,而且大都带伤。他们被两千多乱军团团围困在小丘的顶端,人的体力是有限的,经过一夜的厮杀,这两百多人已经严重体力透支,现在也就是仗着求生的意志还在那里负隅顽抗。 嘟 轰轰轰… 鏖战即将结束,隋军的败亡只需要片刻的工夫,然而就在这千钧一之际,西边不知是谁突然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之声,紧跟着万马奔腾的隆隆蹄声,奔着这个方向呼啸而来! 从马蹄声自然无法判断来是谁,但那号角声却是隋军所特有的。此时此刻,仅存的隋军官兵自然是欢呼雷动,而那些刚刚还杀气腾腾的王薄军兵士却一下子炸了锅,主帅说山上这支隋军只是一支孤军,那么远方吹响进攻号角的又是什么? 其实就连孟让自己都傻了眼。要说孟让也是点儿背,苏定方本来派了两个人回来报信,可是那两个报信兵半道却碰上十几个被苏定方杀散的江家骑兵,结果不用说,那两个报报信兵被人家顺手解决了。所以现在孟让根本不知道宋广和王二麻两部人马全军覆没的消息。 “传令下去,列阵,准备战斗!”,孟让眉头紧锁,高声喝命道。 第七十九章 平乱(三十六) 农民军和正规军的最大差别并非是单兵的厮杀能力,而是整体的军事素养,包括组织、调度、命令的执行效率,而最关键的因素往往也是导致农民军大规模溃败原因就是心理素质,特别是在己方处于严重劣势下的心理素质。**千载提供阅读 此刻的王薄军就处于一种士气及其低落的状态,偌大的骑兵团还没见到隋军的主力,就已经折损了大半儿。昨夜中伏尚且心有余悸,然后对千余官兵防守的小丘久攻不下,恰恰就在他们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隋军的援兵到了。 因为人手不足,孟让不得不命令正在攻山的士兵都撤回来。经过一夜的鏖战,李靖损失了八百官兵,王薄军更是折损了千多人马,算上苏定方留在隋军前营的五百骑兵,此刻孟让手边还能用的马步兵总数只有两千,和罗士信的骑兵总数持平。 孟让只留下两百人盯住小丘上的隋军,然后亲自率领剩余人马赶去隋军前营。纵是人数不多,王薄军依然组织混乱,待到孟让领着一千来人冲到隋军前营,守在那里的王薄军已经和隋军前锋交上了手,孟让根本没时间组织部队列阵迎敌,王薄军只能仓促应战。王薄军本来都是骑兵,但经过奔牛阵一冲,许多人的坐骑都陷在泥塘之中,以血肉之躯面对冲锋之势的隋军骑兵,优劣立显。很快,王薄军仅存的一点儿抵抗之心就被隋军冲垮,也不知是谁个丢掉兵器,转身逃跑,结果众王薄军士兵有样学样,一个个都丢兵卸甲,四散奔逃。 全军已经溃败,孟让见大势已去,本想趁乱遁逃,可是人要倒起霉来,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孟让身边原本还有十几个亲兵,这些亲兵的头头叫二愣子,是一个相当彪悍的存爷们儿,以前受过孟让的恩惠,对孟让当真是忠心耿耿。二愣子见本军大败无疑,也了狠劲儿,想要带着十几个弟兄掩护长撤退,以死回报孟让对他恩惠。人们都叫他二愣子,并不是没有道理,这厮虽然勇武,可智力有点问题,他掩护孟让逃跑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要喊出声来,指着远方大呼小叫道: “副帅,你先走,我们去挡住官兵!弟兄们,保护副帅啊!” 他这嚷嚷不要紧,立刻把周围官兵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距离孟让他们最近的正好是罗士信,一听见敌帅就在跟前,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调转马头,带着几个亲兵就奔孟让扑了过去。 “你你你…你丫的快去挡住敌将!” 此刻孟让心中当真是追悔莫及啊,自己当初怎么就相中二愣子这傻袍子了呢?可是后悔并不顶事儿,此时此刻,逃命才是王道。孟让令二愣子率自己的亲兵去抵挡扑过来的罗士信,然后自己调转马头,奔着东边拍马就跑。孟让的那些亲兵倒真是拼命,在二愣子的率领下,悍不畏死的迎上罗士信和数倍于己的隋军。可惜打仗靠的不光是悍不畏死的精神,决定最终胜负的还是实力。二愣子和那十几个人亲兵在罗士信和他的铁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十几条人命也不过是略微延缓罗士信的前进的脚步罢了。 “不用追了!” 解决掉剩余的敌军,罗士信喝止想要追击孟让的隋兵,然后摘下落日神弓,抬手微微一瞄,随着“嗖”的一声破空锐响,一道寒光直奔孟让而去。 “啊!” 狼牙箭正射中孟让左边肩胛,箭锋透体而出,孟让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把他给我绑过来!” 几名亲兵领命而去,三下五除二把孟让绑个结实,扭送到罗士信驾前。罗士信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中年汉子,只见他满嘴络腮胡子,脸膛红扑扑的,怎么看都感觉更像一个种田的农民。 “你就是乱军的主帅?” 孟让身中箭伤,强忍着疼痛瞪着骑在马上高高俯视的罗士信,咬牙切齿道: “要杀便杀,少说废话!爷爷要是皱一皱眉头,就跟你的姓!” “有种,是条汉子!”,罗士信赞了一句,然后淡淡问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别死了连个姓名都没留下。”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孟让,杀官造反的孟让!” “呵呵…”,罗士信闻言嘴角微微一撇,自言自语道:“孟让…看来这趟真是没白走啊…” …………………… 罗士信带领两千骑兵剿杀孟让残部时,李靖那边也对剩余王薄军起了反击,王薄军大势已去,哪里还有人心存抵抗之心,被李靖那两百来人一冲,就四散逃命去了。 晌午之前,所有的战斗基本全部结束,是役隋军伤亡不足百人,孟让的两千多人阵亡过半,其他的一部分跑了,还有一部分因为带伤,所以没能跑了。以往隋军对于起义军的态度都是杀无赦,无论投降与否,受伤与否。不过罗士信却没有那般嗜杀,清理战场时,那些能救活的王薄军士兵,罗士信都无一例外叫人予以救治。 “将军,这些俘虏有五百人之多,留着是个祸患啊!” “药师兄的意思是要我把他们全杀了?”,罗士信盯着那群面容恐惧的王薄军兵士,淡淡问道。 “杀了也好,放了也好,总之不能留下!” “放了?!”,一旁的雄阔海也凑了过来,粗声粗气道:“放了这帮龟孙子,他们不还得跑王薄那边儿去,养好了伤再来打我们?要我老雄说,都宰了!” 罗士信看了看雄阔海,又转头瞅了瞅伍天锡和江仲武等人,沉声问道:“你们都赞成把这些人杀了?” 罗士信问完,除了三师兄陈罗汉一脸不忍以外,其他人都是同声赞成。见状,罗士信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那群待宰之人前,高声问道: “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想…想活!” “我不想死…” “将军开恩,我家里还有个娃娃等着我养啊…” …… “都闭嘴!” 罗士信提足真气,高喝一声,真比得那龙吟虎啸,震得在场之人耳朵都嗡嗡作响,场面立时安静下来。 “放了你们可以,但丑话说在前头,回去以后,不得再跟随匪军作乱,否则再落到本将军手里,绝不会留你们性命!这次我能用四千人灭了你们一万人,下次我就能用四万人灭了你们十万人!” 那些王薄军士兵现在只想着活命要紧,哪里敢说个“不”字,纷纷向罗士信磕头致谢,口中应是。罗士信叫人给这些俘虏每人派了一些干粮,然后才将他们全部遣散。 “将军,李某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有些妇人之仁了!这次你放了俘虏没什么,但若是什么事情你都秉着仁慈之心去办,那…” 李靖话没说尽,不过罗士信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悠悠道:“药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我的处世观中,人命重于天,要是用无数人的尸骨换去换我个人的功成名就,说句掏心的话,我不稀罕…” ………………… 打扫过战场,罗士信命人清点的了一下损失,这几场战斗下来,罗士信的三千铁骑折损了将近九百人,唐璧派给他的一千步军所剩无几,隋军总共损失不到两千。但以这样的代价所换取的却是王薄军一万两千名骑兵的全军覆没,捎带脚还生擒了王薄军副元帅孟让,以及那个名将胚子苏定方。 之后,罗士信率队返回埋藏粮草的地点,因为装粮的大车在战斗中被烧毁很多,拖车的牛也损失了一些,所以挖出来的粮草没办法继续运送。罗士信派出信兵快马加鞭赶往亭山大营知会杨林,要他派人派车来接应粮草。同时令部队就地休整,毕竟连番的厮杀下来,除了罗士信几个将领以外,活着的士兵们或大或小都受了伤,若不及时处理,恐怕还会有非战斗减员。 罗士信和李靖虽然也对此战以少胜多感到自豪,但他们没料到,不久以后,夺粮大战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罗士信以拖着万石辎重的四千人马,在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展开绝地大反击,几乎将王薄骑兵主力一万人全部歼灭在远离隋军控制地带的空旷无人区,同时生擒活捉敌军主帅。这样的战绩,不可谓不辉煌,从此以后,罗士信和他的罗家军名扬天下! 第八十章 东征序曲(一) 艳阳当空,万里无云。$*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亭山大营,帅帐之内。 “王爷,前些日子我们的探子就现乱军骑兵分数批离开主营,我方送粮队近来不断被响马袭扰,定然是乱军骑兵所为!” 说话是一个四十过半五十不到的汉子,中等身材,头顶无盔,身披镀金锁子甲。再看他的长相,双眼不大,却炯炯有神,吊梢眉,宽鼻阔嘴,留着犄角大八字胡。这人模样虽然不算出众,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杀伐之气,然人望而生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隋廷第二代将领中的佼佼,齐郡丞、山东剿匪副指挥,张须陀。 “王爷,末将盘算过,王薄贼子先后派出去的骑兵总数不下万人,而敌军骑兵总数也不过两万多。末将有个提议,就是趁着那万余敌骑孤军在外,我们也派出骑兵主力,配合历城唐璧的人马,将其一举歼灭!少了这一万骑兵,那王薄贼子手中就没有多少可用的游击力量了…” “报!” 张须陀话说一半儿,这时从帐外跑进一名旗牌官,打断了正在进行中的会议。在一般情况下,高级将领议事之时是不许打扰的,不过战时却没有这样的规矩,因为战场上瞬息万变,有些紧急军情必须得第一时间报知统帅。 旗牌官径直来到靠山王帅案之前,单膝跪倒,恭声禀报道:“禀王爷,十四太保罗士信派人来送信,说有急事要报知王爷!” “哦?!”,杨林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张须陀和左右诸将,貌似气愤道:“好个罗士信,本王令他五日内送来粮草,这期限早已过去两天,粮草却还未送到!等他来了以后,本王定要以军法严办了他!” 罗士信至今还没把粮草送来,杨林确实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担心,他现在这样作态,无非是给张须陀和其他将领看的。张须陀也是明白人,见状立刻拱手道: “王爷息怒,刚刚末将也说了,王薄贼子派出万余游骑袭扰我军粮道,十四太保所部不过几千人马,他们定然是遇到敌军袭击,所以才延误了行程。” “嗯…张帅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们先听听来人说什么吧…”,老头子装腔作势地点了点头,道。 不多时,旗牌官领进一人,帐中诸将齐齐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见此人二十多岁年龄,相貌倒是没的说,俊俏之极,可是再看此人身上,原本明光瓦亮的铠甲已经见不到一点儿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暗红风干的血污。 “仲武?!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了?!你们遇袭了吗?!” 杨林原本还想责问为何粮草至今未到,结果见来报信是罗士信的准大舅哥江仲武,而且还是浴血满身,显然是经过激烈的厮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老头子这下也不管什么粮草不粮草了,腾地站起身来,绕过帅案拉住江仲武脏兮兮的双手,瞪着双眼惊问道: “我儿罗士信现在何处?!” 江仲武微微一笑,宽慰道:“王爷安心,罗将军安然无恙,此刻正在鸡山一带就地驻扎。” “哦?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罗将军率领我们押运粮草,却在半路上遭遇匪军大队骑兵的围困,交战中损失了许多的车辆和拖车的力牛,所以耽误了行程。将军要我过来,就是想请王爷再派些人手车辆,把粮草运回来…” “大队骑兵?”,老杨林闻言不由一惊,追问道:“乱军有多少人马?现在还在你们周围吗?” 江仲武嘴角微微一撇,很是得意地看了看营中众将,满不在乎地道:“乱军也没有多少人马,大概一万二三的样子,已经被咱们顺手解决了…” 哄―― 江仲武此语一出,整个大帐内一片哗然,一万两三千的骑兵,还是顺手解决的,这话虽然说的嚣张,却也足以惊倒一大片了。 靠山王杨林和张须陀更是面面相觑,张须陀也凑到江仲武近前,试探地问道:“这位将军口中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哈哈,这位大叔真会开玩笑,‘解决’你都不知道?就是消灭,全歼…哦,对了,我们还抓了他们的主帅,叫孟…孟什么的…” “可是孟让?!” “哈!王爷真是神机妙算,那小子就叫孟让,还挺硬气,总是寻死觅活的。” “吁――你们还抓了孟让?!”,张须陀闻言不由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问道:“敢问一句,十四太保出来时带了多少人马?” “三千骑军,一千步军…嗯,要细说起来,还得算上那一千多头牛…” ………………………… 江仲武向杨林等人细诉了此战的经过,只听得众人惊叹连连,老杨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最后,杨林令罗方,薛亮和李祥三人率马步五千,跟着江仲武前去接应罗士信。同时一方面派出四百里加急回大兴为罗士信报功,另一方面将罗士信所部以少胜多大败王薄军、生擒孟让之事通报山东全境,借以鼓舞己方斗志,打击敌方士气。 第五天晌午,杨林正与张须陀等人研议军情,此时有旗牌来报,说运粮队很快就到,大队此刻正在亭山大营十里的地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杨林大喜,当即撂下公事,亲自率领众将出辕门迎接。 杨林等人等人在一处小山上等候,没多久,远远的就看见北面过来一支人马,前方是骑兵开路,两翼也有骑兵护卫,中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步兵和牛车长队,浩浩荡荡向这里开来。 那边儿也看见守候在土坡上的杨林等人,罗士信和罗方等人立刻从大队中分出,快马加鞭奔土坡疾驰而来。 “孩儿罗士信叩见父王!孩儿未能按时将万石粮草送到,还请父王依军法处置!” 刚到半山腰处,罗士信就翻身下马,疾跑几步来到杨林马前,咕咚一声扑跪在地,高声请罪道。 “喔?!哎呀呀,我儿快起快起!你不仅无罪,而且还有功咧!” 杨林先是一愣,旋即就明白了罗士信的意思。虽然罗士信路遇敌军大队骑兵的截击,虽然他最终率部击溃敌军、活捉敌将,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罗士信到底还是没能在军令要求的日期内把粮草送到。当初军令上写的明白,五日不到,军法处置,虽然这只是一句套话,但罗士信也不能假装把它忘了,该做的场面还是要做的,毕竟军中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罗士信…不仅勇武善战、谋略过人,而且心思清明,不居功自傲,难得啊难得!” 罗士信寻声望去,但见说话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虽然不认识,不过这大叔的位置只比杨林靠后半个马身,比其他众将靠前许多,足可见此人地位非凡。 “哈哈,须陀看我这孩儿怎样?” 张须陀叹服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少年英雄,假以时日,定是我大隋的擎天之柱!” …………………… 是夜,隋军大营灯火通明,杀猪宰羊,大肆庆祝。 之后数日,敌军方面也没有什么动静,而杨林和张须陀当初制定的计划,就是要王薄被自己手下那十几万张嘴拖垮,所以也不急着动攻势。隋军和王薄军相安无事一旬有余,第十二天头上,杨林命人擂响了聚将鼓,招众将议事堂议事。 自从旬月前罗士信率队送粮至亭山大营以后,杨林就让罗士信及其所部留在前线,这样重要的军事会议,罗士信自然也要参加。披挂整齐,罗士信叫上李靖,一起前往中军大帐。按道理像李靖这样的级别是不能进中军大帐听事的,不过有罗士信领着,帐外层层的卫队倒也不敢阻拦。 中军帅帐既是点将堂,也是议事堂,面积很大,足能装下百人之多。罗士信和李靖二人来到大帐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五十来人,都是中高级将领,罗方等一众太保也在其中。 罗士信与众太保相互打过招呼,然后问道:“大哥,诸位哥哥,父王今日擂鼓聚将,可是有什么紧急军情?” “我听说匪军昨日有所动作,从主营中分出数万人,父王今日召集众将,八成与此事有关。”,二太保薛亮道。 “哦?!好家伙,不少人啊!他们想要干嘛?”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探马已经派出去不少了,估计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众人正说着话,这时杨林在张须陀的陪同下来到大帐,待众将向二人行过军礼,杨林绷着脸道: “想必诸位将军都知道王薄贼军昨日派出数万人马,据探马回报,这股人马离开主营后便分作数路,其中少则五六千人,多着上万,分别扑向淄川、章丘、邹平等各处县府。各地守备力量有限,不足以抵挡乱军。本王想听听大家有什么办法。” 杨林话音一落,四太保李祥便第一个出列道:“匪军刚刚损失万多骑兵,力量本就不足,此刻还敢分兵去攻打那些孤立的县府,要孩儿来说,我们应该立刻集中全力攻击匪军主营,将其一举击溃!” “末将以为四太保此道不可!” 说话是张须陀手下一名得力部将,叫上官虎,三十多岁年龄,自从山东爆民乱以来就一直身处平乱的最前线,对王薄军作战经验很老道。李祥等众太保对张须陀部下倒也客气,闻言拱手请教道: “上官将军有何指教!” 上官虎向杨林和张须陀行了军礼,又向众将抱了抱拳,道: “王薄此贼虽出身农民,却颇有些谋略,他敢在此时候分兵出去,定然会对我军有所防备。再说来,匪军主力不下十五万人,就算分兵出去几万人马,主营里也还剩下十万大军。我军主力不过五万人马,就算加上各县府守备和民勇民团,也不足十万人。以不足十万人马强攻匪军主营,就算能够取胜,也只能是惨胜。” 众人一听,上官虎说的也是在理,农民军就算战斗力再差,至少数量在那摆着,强攻实属下策。上官虎见众人对自己的说法没有异议,遂接着道: “王爷,张帅,末将以为,既然十四太保已经将匪军骑兵主力打成重伤,那我们莫不如也派出大队游骑,以机动之势将分散的匪军各个击破” “此计亦是不可!”,上官虎话未说完,便被张须陀出言打断道: “乱军分兵不下十路,奔赴各处孤立的县府。我们就算派出大队游骑,最多歼灭两支三支乱军之后,其他乱军定然也能击破各处县府得不偿失” “嗯,本王和张帅研究过,王薄小儿在两军对阵时还敢分兵出去,定然是因为他们劫我军粮的计划失败,军中粮草告急,才不得已分兵去各县府抢粮。王薄恐怕就是打算牺牲几路人马,换取整个大军的粮草补给。” 杨林说完,众人都不再作声。想想也是,如果问题好解决的话,靠山王也不用兴师动众的把全营将领都召集到一起想办法,能考虑到的,两位主帅估计早已考虑过了。 大帐内一片寂静,良久,突闻一人道:“王爷,张帅,末将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闻声望去,但见说话来自罗士信身后,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剑眉星眼,狮鼻宽口。不认识李靖的人都不免微微一愣,因为看这人的穿着,他的军职不高,顶多是一个副将,按道理副将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高级会议的,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进到这大帐里来的。 张须陀也不认识李靖,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哦”,罗士信出列向张须陀和其他众将介绍李靖道:“禀张帅,这位是小将的参将,叫李靖。歼灭乱军骑兵一战,就是他想出利用奔牛冲击敌兵一法,率领步军抵抗孟让进攻的也是他。” “哦”,张须陀闻言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李将军有话请讲。” 李靖向众人拱了拱手,道:“正如王爷和张帅所讲,王薄分兵去各县府抢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马损失是一定的。不过对我军来讲,攻其主营不可取,派出游骑截杀匪军分支也不划算。王薄贼子料定我们只有此两条路可取,其实我军还有另一个选择” 李靖说着看了看众人,见大伙儿不明所以,于是接着道:“据我所知,王薄军的粮草囤积在他们的老巢――长白山那里。我们莫不如在亭山战场佯攻匪军大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同时派出大队骑兵,绕过敌军主营,奇袭他们的屯粮地。一旦长白山的粮库失守,王薄军十几万人必然大乱,然后我们再以主力官军强攻他们的主营,定然能一击而定乾坤。至于他们分出去那几路人马,自然就成了无家的‘家雀’,不足为患矣!” 最近搬家,被断网了,不能按时更新,请谅解。搬完家之后,更新恢复。下次来网吧更新大约在周五前后,一次更新三到五章。 东征三部曲结束之后就开始第三卷:《隋主沉浮之天下大乱》 第八十一章 东征序曲(二) “奇袭匪军的储粮地…待乱军军心大乱,再起致命一击…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听李靖说完,张须陀沉思片刻,悠悠道: “只不过要是按照李将军的计划,我军恐怕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救援那些被乱军攻击的县府啊…” 张须陀的意思很明白,若照李靖的计划,虽然很有希望大破王薄军,但也意味着放弃了那些孤立的府县。$*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那些府县无坚城可守,无强兵可用,要是没有官兵救援,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放弃那么多县城,这个决定只有杨林能做,包括张须陀在内,满营众将把目光都投向了靠山王杨林。老头子眉头微蹙,在帅案后来回踱步,苦思片刻,沉声向众人道: “若是真能一劳永逸,彻底根除民乱,毁掉几座府县也是值得的!立刻以快马通知各处府县守备,若是有乱军去攻,令他们固守待援。万一坚守不住,则务必将存粮全部烧掉,不给乱军留下一粒粮食!” “父王,请听孩儿一言!” “哦?我儿有话便说。” 杨林闻声望去,说话的原来正是十四太保罗士信,老头子现在怎么看着这儿子怎么开心,别说罗士信有一言,就是百八十言的他也乐意听。 罗士信抱拳道:“孩儿以为,若以淄川、章丘、邹平等府县原有的守备力量,想要固守待援实在太难,不过要是这些府县能够动员全体百姓一同抗击王薄匪军,万众一心之下,定然能坚守到官军大破王薄匪兵!” “这个…”,老杨林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为难道:“恐怕有些难办啊…” 靠山王说难办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整个齐鲁大地民乱四起,王薄只是其中最大的一股而已。说得严重点儿,山东现在有差不多一半儿人都在闹革命,另一半儿正在准备造反,包括淄川等府县在内,当地官员能压制百姓不造反就很不容易了,还想动百姓抗击义军,那岂止是难办,而是相当难办。 “哦,十四太保来山东的时日尚短,有些情况可能不了解。”,张须陀很欣赏罗士信,出来替他找台阶道: “现在山东全境民心不稳,更有许多百姓被乱军的谣言所蛊惑,暗存造反之心。动员他们抗击乱军,一来不太可能,二来也着实让人不太放心呀!”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笑,道:“张帅所言小将也清楚,小将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诸县百姓一心协助官军抗敌,不生外心。” 杨林和张须陀听这话眼睛都是一亮,齐声问道:“此话怎讲?” “开仓放粮!”,罗士信一字一顿道。 说完,罗士信偷眼看了看杨林的表情,见老头子并无怒意,遂接着解释道: “无百姓支持,各府县很难抵挡匪军进攻。与其在匪军攻破城墙前将粮食烧掉,还不如分给百姓。这样做不仅可以让百姓们知道朝廷恩典,更重要的是,王薄匪军再想要攻城抢粮,那抢的可就是百姓们的粮食,试问各府县的百姓会答应吗?那些百姓为了保住手中的粮食,自然会与官军同仇敌忾,死命守城!” 东征在即,把朝廷征收的军粮放给百姓,这事儿只有杨林能做得了主。老头子沉吟半响,打定主意道: “好!此事就照我儿的意思办。至于朝廷那边儿,本王自会向圣上禀明原委,相信圣上不会怪罪。” 主意已定,杨林令众将各自回去整队备战,只留下张须陀和罗士信二人议事。 “既然计策是你手下参将所献,那奔袭长白山就有你去做吧…” “可是父王,孩儿所部大都有伤在身,奔袭长白山恐怕力不从心啊!” 杨林微微一笑,道:“这个为父知道,你那两千人马留在大营休整。这次奔袭长白山,本王把我的五千骁骑营交给你指挥。这骁骑营随本王南征北战多年,可是大隋官军精锐中的精锐,现在交到我儿手上,为父放心!” “啊?!” 杨林此语一出,罗士信和张须陀都是大吃一惊。靠山王的骁骑营虽然只有五千人马,但这可是杨林的亲军卫队。骁骑营的前身是隋军打天下时杨林所率领的前锋营,正如杨林所说,这个番号下的部队随他南征北战,平南、平乱、征突厥、伐吐谷浑,只要杨林参与的战争,这支部队无不冲锋在前。骁骑营虽然经过几次更新换代,但能进入到这支部队的人,无不是弓马娴熟、百里挑一的汉子,说他们是官军精锐中的精锐,一点儿都不夸张。 罗士信现在真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父王,骁骑营可是您的亲卫队…” “哎――”,罗士信话未说完,就被杨林一把拦住,老头子笑呵呵道:“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能否一战平定王薄之乱,关键就要看能否攻下匪军在长白山的粮库。此战至关重要,自然由我军精锐去完成,把骁骑营交给你,你可得给为父长脸啊!” “父王放心!孩儿只需五天时间,定然端了王薄匪军的粮库!” “好!事不宜迟,你即刻回去准备一下,午后出!” “得令!” ……… “王爷把自己的骁骑营交给十四太保,您对他的恩宠真是无以复加了…” 张须陀没好意思把话说白,罗士信这小子虽然勇武过人,可是毕竟太过年轻,靠山王把他最精锐的五千骁骑营交给这样一个小娃娃,还是有些草率。 杨林明白张须陀的意思,回头看了看他,长长一叹,道:“本王一生都在为大隋南征北战,有我杨林在,就没人能撼动我大隋的根基!可是我老了,你也会老,咱们百年之后,谁来保我天朝盛世繁华?指望现在朝中那些权贵和封疆大吏?能为国尽忠寥寥可数啊!” “王爷要培养十四太保做您的继承人?” “试试吧…这孩子有本事,也讲情意,只可惜是出身草莽,他要是真能定下心来为我大隋效命,本王将我这王位传给他,又有何妨…” ……… 且说罗士信回到自己的营地,吩咐李靖和伍天锡等人将本部人马中无伤轻伤全部集合起来,一个时辰以后出。 一切都安排妥当,罗士信独自来到一处重兵把守的营帐,这里关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传奇名将苏定方。自从擒住苏定方之后,罗士信就把他囚禁在大营里,不杀,不打,不放,也不去劝降,把他撂在那里不闻不问,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苏定方开始还有点儿毛,不知道罗士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后来也想开了,最悲惨不就一个死嘛,还能严重到哪去。 守卫士兵都是从江家武士中精挑出来的格斗高手,五十号人轮班倒,即便苏定方在营帐中无绑无锁,也休想逃出大营。被撂了十几天,除了送饭隋兵就再没见过第二个人,苏定方正在郁闷的时候,罗士信进来了。 “苏将军在这里住的还舒服?” 苏定方冷冷瞥了罗士信一眼,讥讽道:“你跟我回去义军大营,也被囚禁起来,就知道我现在住的舒服不舒服了!” “呵呵,苏将军还真是会开玩笑,你在我这里可是好酒好菜,我罗某人要是到了你们那里,恐怕连饭都不能给一顿,就得把我咔嚓了”,罗士信淡淡一笑,然后踱步到苏定方对面,一双虎目直视着苏定方,接着道: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我也不绕弯子。我留你到现在,是希望你能弃暗投明,从此脱离王薄军,在我罗某人帐下效命,你可愿意?!” 虽然苏定方也想过罗士信可能是打算收服自己,不过他总感觉这不太可能,因为自己在王薄军中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罗士信没道理对自己感兴趣,所以罗士信此话一出口,苏定方还真是小吃了一惊。 “啊?这这这断然不行,所谓忠臣不事二主” “得得得,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这样,咱们打个赌,你赢了,我给你路费,放你走人。我赢了,咱不说废话,从此以后你得替我办事儿,不存异心。如何?!” 罗士信早料定苏定方会来这套话,像他这种名将,被俘后即便是愿意投降,八成八也都会装装蒜。其实苏定方对于投降隋军也并不是那么抵触,他老子当初就是地方的民团总指挥,与隋军配合围剿游匪山贼,可惜后来不幸战死。再后来苏定方的家乡落入农民军的手里,苏定方一寻思杨广无道,弄得百姓怨声载道,于是索性带着他老子的民团投了王薄。 “赌什么?怎么个赌法儿?” “很简单,就赌对面的王薄军何时溃败。我说半月之内,最多不出一个月。你敢赌吗?” “哈哈哈”,苏定方闻言一阵大笑,不屑道:“当初王圆帅不过万八千人,官兵围剿了一年有余,不仅没能消灭义军,还让义军的规模壮大到十几万人。你说半月之内义军就会溃败?!痴人说梦痴人说梦” “我就问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好!我就跟你赌,一月以后,若是义军依然还在对面,那你就得放我离去!” “呵呵咱们走着瞧”,罗士信微微一笑,道。 第八十二章 东征序曲(三) 罗士信率领杨林的五千骁骑营,加上自己所部一千人马,总共六千铁骑,从隋营后方出营,绕过亭山,在几个王薄军俘虏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开往长白山粮库。**千载提供该小说阅读 骑兵的主要优势就速度快,六千铁骑一路疾驰,仅用半天工夫就跑出一百多里路,傍晚时分,长白山的环云已经遥遥在望。 罗士信命令部队停下,然后召集众将,就地开了一个临时作战会议。江仲武、雄阔海和伍天锡三将主张强攻,这个办法罗士信自然不会采纳,在无攻城器械的情况下要以骑兵强攻对方粮库,就算打下来,损失也小不了。 罗士信向李靖问意见,李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众人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由罗士信的二师兄马清风去探一探敌营中的情况。向王薄军俘虏问过敌营所在,马清风换上一身夜行服,徒步去探长白山粮库。 大约过去两个时辰的工夫,马清风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还没等把气儿喘匀,就兴冲冲向罗士信等人道: “诸位,刚刚我夜探敌营,你们猜怎么着?那粮库跟个空壳子也没差多少,粮草倒是有一些,也不少,不过要是十几万人吃,顶多能撑十天,那还得省着吃才行” 其实这样的情况早在罗士信的预料之中,如果王薄手中粮草充足,他也不用两次冒险派人抢粮了。 “那里的守备怎么样?” “嘿嘿别提了”,马清风不屑一笑,道:“守备那叫一个松弛,我估摸了一下,全营的士兵也就两三千人粮仓居然只留两三千人守卫,真不知道王薄那厮是怎么寻思的” “就这么点儿人?” 不仅罗士信和李靖感到奇怪,雄阔海三将也是十分的不解。连马清风都知道粮仓乃是重地,王薄又怎么会不知,只留下这么点儿人守卫,确实有悖常理。 “这莫不是一个圈套吧?”,见众人都默不作声,雄阔海第一个站出来道。 马清风道:“应该不是,敌营里外里我转了好几圈,方圆三里地内没有伏兵。” 罗士信思忖片刻,道:“依我看,王薄八成是看粮仓里没有多少粮食了,遂放松了守备李兄,你怎么看?” “我也这么想,王薄小儿一方面要分兵去抢粮,一方面还要提防官军进攻,手中力量定然不足。守卫粮仓的人马原本肯定不止这些,现在估计都被王薄调取主营了,要么就是派去抢粮了” 研议许久,众人定下计策,由马清风、二狗子和陈罗汉三人趁天黑潜入敌营,干掉守门敌兵后放下吊桥。罗士信和江仲武率领一百江家武士放弃马匹,悄悄摸到敌营营门,在陈罗汉师兄弟三人放下吊桥后抢占营门,而雄阔海和伍天锡二人则领着大队人马守候在远方,见到火光信号,立刻全军奔袭。 商定主意,众人立刻分头准备。陈罗汉三人换上夜行装束,率先离队而去,他们走后不久,罗士信和江仲武也率领百人队出离队,子时左右摸到王薄军营门附近,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王薄军这个粮库背山而建,后面是长白山的绝壁,前营以巨木搭建寨墙,寨墙下有鸿沟。王薄原本在这里放了将近一万的守备,可是正如罗士信和李靖所料,王薄为了分兵抢粮,因此前线人手不够,再加上这里本来也没剩多少粮食了,所以王薄把富余的人马都调往了前线。剩下的守备警惕性也不高,毕竟他们前面是己方十几万的大军,后面是茫茫一片的白云缭绕的长白山。王薄军根本没想过官兵进攻这里,所以马清风三人的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即便是他们干掉十几个营门守卫,放下吊桥之后,营中大部分的守备兵士依然还在酣睡之中。 罗士信他们在草地里已经趴了将近一个时辰,见吊桥放下,心中大喜,立刻招呼手下冲入敌营。直至此刻,王薄军才如梦方醒,待到守将率领士兵出来迎敌,罗士信和江仲武等人已经将营门牢牢占住。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农民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根本不可能将营门再次夺回来。 火光起,号角鸣,六千精锐骑兵在雄阔海和伍天锡的率领下,转眼间便杀至近前。隋军骑兵源源不断的涌进敌营,战斗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拂晓时分,守卫粮库的两千王薄军就几乎被消灭殆尽,而隋军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两百人的伤亡而已。 消息传至亭山前线,隋军方面倍受鼓舞,王薄军则军心大乱。杨林和张须陀乘势调动所有能调动的武装,包括隋军主力、地方守备,和地主武装,短时间内凑足十万大军,分三路对王薄军展开全面进攻。 为了抢粮食,王薄分兵出去近五万大军,现在主营中满打满算不过十二万人马。双方虽然人数相当,但农民军在正面战场对阵官兵主力时,数量上至少得是官兵的三倍以上,仗才有的一打,现在面对隋军的大举进攻,王薄手中的兵力根本不够。 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部队坚守,尽可能不主动出击。可是长白山粮仓的失守,对心理素质本就不好的农民军产生的了巨大的负面影响。王薄军仅仅坚守了十天,军中粮草告罄,同时军中谣言四起,说王薄打算带领嫡系人马三万逃跑,留下其他非嫡系的部队做肉盾。这样的谎言虽然很幼稚,但那些已经无心再战的农民却相信了,义军联营西线有一支从山贼转投王薄的人马最先逃跑。此后逃跑之势便一不可收拾,从西至东,从前到后,王薄军出现大规模的溃散,有时候甚至出现整建制近万人的逃跑。杨林和张须陀为了进一步摧毁农民军的斗志,对于王薄军的那些逃兵,一律当做没看见,官兵这样的政策进一步助长了王薄军的逃跑之风。从杨林下达全线进攻的命令那天开始,前后历时不过半月,王薄军就成了一盘散沙。在绵延十几公里的战线上,官兵将农民军被分割成十数段,逃跑的并不追赶,对那些留在战场上的义军则进行血腥的剿杀镇压,齐鲁大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王薄见大势已去,遂集合嫡系部队两万余人,向南撤退,打算渡过黄河再图展。 攻破王薄军设在长白山的粮库之后,罗士信并没有回去隋军大营,而是直接开往前线对王薄军展开会战。半月以来,罗士信和这六千人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剿杀王薄义军。这一日,罗士信率部还在围剿一支在淄川一带抢粮,正打算逃往鲁郡的王薄军万人队,眼看就要全歼敌军,杨林突然派四太保李祥和十一太保马展来找他,令他将部队和手中的活计交给李马二人,然后立刻赶回隋军大营。 “四哥,十一哥,父王要我回去干嘛?这边眼瞅着就完事儿了” 马上完成的工作,罗士信当然不愿意就这么交给别人,李祥比马展精明,听出了罗士信的意思,哈哈一笑,道: “我说老兄弟,这么点儿小功劳你就让给咱哥儿俩吧哈哈,父王叫你回去,好处自然比这小功劳大的多啊!” “啊?” 马展见罗士信一脸的无知,也哈哈一笑,道:“告诉你吧,圣驾此刻正在江都,他派人来请父王过去,说是要为东征大军拜帅拜将。父王也要带你过去,你想想,那好处能少得了吗?!” 最近在忙着找房子搬家,更新不稳定,更新少,见谅。等搬完家之后,保证每天一更。 第八十二章 东征序曲(四) 大运河,人类工程史上旷古空前的奇迹,凝结了无数人民的汗水和血泪,昭显着盛世王朝的强盛国力,同时也预示了帝国末日的即将来临。````首发 为了消耗江南氏族豪门的实力,从经济上彻底统一江南,杨广发河南、淮北百万郡民,开掘通济渠。自洛阳西苑引谷、洛二水入黄河,自黄河入汴水,循春秋时吴王夫差所开运河故道,引汴水入泗水以达淮水。 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庞大战争提供充足稳定的补给,隋炀帝又发河北诸郡民男女百余万人开永济渠,引沁水南至黄河,连接卫河北至涿郡。 自江都至涿郡,两渠共长三千余里,通过大运河,江南粮赋被源源不断的运往涿郡和齐郡――东征大军的集结地。 罗士信离开大兴不久,隋炀帝就带着文武百官顺着大运河去到江都,游玩儿享受当然是一个重要目的,但最主要的目的,则是为了震吓那些江南的地主门阀。 要说隋炀帝选择东征的这个年头儿不好,陕西刚刚发生弥勒教叛乱不久,山东诸郡那儿至今还干着呢,燕涿一带本就是东征前线,在这些地方征兵征夫就算够可以了,再要从北方百姓身上把打仗的军饷军粮也榨出来,他们不跟朝廷翻脸才怪,山东就是最好的例子。于是乎,杨广把目光投向了江南。江南不仅富庶,更重要的是,那里的大地主都比较好欺负,关中门阀世家在朝中军中都实力雄厚,杨广自然不敢在他们身上刮油刮得太狠。江南那些宗族就不同了,朝中无人,军中无将,朝廷一号召,钱粮立马就得交上来。 按朝廷的意思,江南诸郡,凡拥有田产五十亩以上者,每家就得先捐出三成的财产,粮食最好,折现也成。这是上面下达的标准,落实到地方,经过层层盘剥,起码还得再加两成。就这样,战争还没开始,江南那些地主大族就得交出近半数的家产。 可是,江南那些地主也不是兔子,况且就算是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征粮征赋的过程中,地方豪强和官府的冲突时有发生,征粮令下达一月有余,效果十分不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于是乎,杨广率百官亲下江南,坐镇江都,震慑那些不听话但却很肥的兔子们。 和风日历,春意正浓。 大运河上,三艘大船正沿河南下,最前面的是一艘三层楼船,船首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杆顶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斗大的“杨”字。旗杆下杵着四道身影,正在观赏沿岸风景,为首者穿着一身墨绿色武生袍,身高体壮,面膛黝黑,一双虎目精光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凭着镇压农民起义而名扬天下的天赐大将罗士信。 罗士信的此刻心情和这天气差不多,相当不错。击溃王薄之战,罗士信算是功不可没,杨林南下江都,众太保中他只带了他一人,其中固然有山东乱局未定,还需要其他十几家太保继续平乱的缘故,但亦说明靠山王对罗士信的器重,已然凌驾与其他十二家太保之上。罗士信自己也清楚,现在不论是事实上还是在别人的印象当中,他都已经成为靠山王府的第二号人物。 当然,罗士信心情好的原因不仅于此,收服苏定方也让罗士信很有成就感。王薄十数万大军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被隋军击溃,按照赌约,苏定方以后得一心一意替罗士信打工这次南下江都。苏定方年纪尚轻,而且对以王薄为首的义军领袖们也真没什么感情,所以很痛快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这次南下江都,罗士信也把苏定方带在了身边,一来可以联络联络感情,再则也是怕自己不在大营的时候他再变卦跑了。 “修筑这三千里人工渠,也不知耗尽了多少民力…” 运河两岸,虽然春景无限,然而人景却不必山东好多少,为了开凿两渠,隋炀帝动员将近两百万人,如此大量的壮劳力被征来服徭役,免不了造成土地荒芜,沿河两岸也出现不同程度的民生凋敝。在当时,天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把大运河看做是隋炀帝残暴和穷奢极欲的象征,当然这些人的看法也没错,不过能预见到这条运河历史效用的人,却真是寥寥可数。苏定方算上比较大众的一个,他刚刚参加过农民起义,自然对杨广横征暴敛给人民带来多少苦难深有体会,说话间也不经意流露了出来。 “看来你对朝廷政策颇有微词啊?”,罗士信回头看了看苏定方,道。 “属下不敢!”,苏定方诚惶诚恐道。 罗士信当然没有责怪苏定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莫论国事…不过话说回来,这条大运河虽然苦了不少现在的百姓,却也是件造福子孙的功德。” “将军的意思是这永济渠和通济渠的漕运作用?” “嗯,”,罗士信点了点头,道:“相信我,即便是千年之后,这条运河依然连通着南北漕运…后世子孙会感谢我们这代人的…” 罗士信微微一顿,接着道:“上溯至秦汉,魏晋,还有后来的南朝北朝,江南和江北大多数时候都在对抗。即使在本朝,江南宗族依然和关中门阀不和,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地域相隔,人民不相连通…这条河不仅连接了南北的漕运,而且…它也连通了我们这个民族…” 罗士信身后另外两人是雄阔海和伍天锡,他们肯定是听不懂罗士信的话了,就连苏定方也不明白罗士信这句没着没落的话。罗士信见三人都是一脸无知,淡淡一笑,道: “呵呵,不说这些了。定方,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带你一起南下江都吗?” “末将不知。” “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哦?末将敢问一句,将军要介绍何人给末将认识?” “我结拜大哥…原南阳骠骑府骠骑大将军,伍云召…” “啊?!伍云召…他不是朝廷…” “不错,我大哥名义上还是朝廷的通缉犯,不过他已经决定回军效力。” “皇帝…不,圣上赦免了伍将军?” “没有…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国家处在危难之时,好男儿都应该站出来报效国家,即便他是一个通缉犯…亦或曾经是乱军的将领。”,罗士信淡淡的看着苏定方,道。 “哦…末将明白将军的意思,从今往后,定方心中只有将军和朝廷,不会再有他念。” “哈哈哈…我儿说的好!” 几人正说着话,一声长笑从身后传来,四人循声望去,说话者原来是靠山王杨林。老杨林从船舱中出来,刚好听到罗士信最后一句话,他还以为罗士信口中的“国家”既是指的大隋王朝,心下大喜,几步走到罗士信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我儿果然是心怀国家之人。孩子你放心,只要你忠心报国,将来为父的靠山王位,一定会传于我儿!” “呼!” 不仅苏定方等人大吃一惊,就算罗士信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一句话竟然引得靠山王许下这样的承诺,呆愣愣盯着义父杨林,不知如何作答。 “你们先下去吧!” 杨林挥退身边侍卫和罗士信手下三将,单独留下罗士信一人,然后语重心长地向他道:“为父此生无子,收了你和那十三家太保,就是想在你们当中寻得一个能够继承本王衣钵之人。本王最看好的便是你和秦琼,可惜…” “哎!”,杨林说着微微一叹,接着道:“世事难料,没想到我与他秦琼不仅不能做得父子,以后恐怕还要兵戎相见…秦琼反出历城之后,为父也担心过你的出身,生怕你步了他秦琼的后尘。不过刚才听你那席话,为父这便放心了!儿呀,东征结束之后,本王便向陛下请旨,由你继承靠山王府的衣钵,待老夫百年之后,你便是我大隋王朝的靠山王,世世代代荣华,子子孙孙尊贵,与我天朝同寿!” 杨林此语一出,罗士信又是无奈又是感动。世代荣华?和天朝同寿?隋朝多说还能撑个十几年,真要是跟它同寿,用不上子子孙孙,自己三十多岁就寿终正寝了。不过这话罗士信当然不能跟杨林说,毕竟老头子一片好心。罗士信假装激动不已,良久之后,才推辞道: “多谢父王提拔美意,不过孩儿年纪还轻,上头还有那么多哥哥,如果将王位传给孩儿,恐大家不服。况且父王您身体康健,讨论继承人还为时过早。不若这样,十年,十年以后您再决定由谁承沿您的王位,如何?” 罗士信的意思是不想把自己绑在隋王朝这辆看似强大无比,但实则就快爆缸的装甲车上。而杨林却以为罗士信是担心自己根基太浅,不足以镇服杨林手下所属的那些将领兵士,哈哈一笑,道: “我儿担忧什么为父知道,为父早已想过这个问题。等到了江都,为父替你便向升上讨下一路先锋的差事。东征之时,为父就将我那骁骑营交与你指挥,你好好干,待你立下赫赫战功,得胜班师,看谁还敢对你不服!” “可是父王…” “不用再言,为父主意已决!” 罗士信还想再说,却被靠山王一句给堵了回去。无奈之下,罗士信也只得暂且“屈从”于靠山王的决定。杨林见罗士信不再说话,欣然道:“这样才对嘛!行了,不说这些了。儿呀,你知道为父此次南下江都,为何将你也带来?” “嗯…陛下要在江都拜帅拜将,父王要为我讨一个先锋的差事,所以也要孩儿随您一同前往江都。” “不错,这是一个原因,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杨林说着微微一顿,道:“云召此刻还在武康,东征在即,你去把他叫上…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伍家要是还想回复往日荣耀,就只得在战场上取得!” 伍建章和伍云召自从离开大兴以后,就暂住在武康沈家,这个杨林知道。在杨林心底里,他是希望伍家能恢复当年的爵位,因为他知道,像伍建章这样的两朝老臣,就算和皇帝政见不和,就算曾经被朝廷打压过,他们也不会生出反叛之心。一旦王朝处在危难之中,能舍生忘死挽救国家的,也是这帮老臣。但是杨林没有能力劝服皇帝恢复伍家的爵位――即便在杨广的印象里,伍建章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死――所以杨林打算给伍云召一个机会,如果他真的能在东征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那么到时候杨林就有了和皇帝谈判的本钱。而且,如果伍家真能回复往日荣耀,对于那些日渐离心的忠臣义士,也未尝不是一个鼓舞。 第八十三章 东征序曲(五) 伟大的人工运河,它连同了南北的漕运,大大缩短了从南到北的所需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六月初二那天,江都城已经遥遥在望。 江都城外,广阔的大江上聚集这茫茫无际的大小船只。其中有些是随杨广南下文武官员所乘的船只,但大部分都是运粮船,满载着从江南征收上来的粮草税银,通过大运河源源不断的送往北方。 “士信啊进城以后,免不了俗务缠身,而且陛下也很可能会召见你,到时候你再想脱身去武康,恐怕就难了。不如你就不要进城了,直接去武康,待到朝廷这边有了定论,为父在遣人唤你回来。” “是,孩儿遵命!” 杨林的建议正中罗士信的下怀,现在江都城里比罗士信官儿大的人多去了,见到他们罗士信还得点头哈腰,与其那样,还不如去武康看看自己未婚的小媳妇。像沈逸月这样的姑娘,温柔贤惠,美若天仙,而且还有一个又大方又有钱的老爹,真可以说是江南美女中的极品,对于能娶到她,罗士信心里是越想越美。想想自从两人订亲以后,自己一走就是半年多,中间连信都没跟人家写过一封,罗士信也挺过意不去的。 “到了武康,记得替为父给忠孝王带个好…恩,还有你那个岳父沈员外,听说他也回到了武康。为父已经叫人备好了给他二人的礼品,你一并带去。”,说完,杨林微微一顿,接着道: “最重要的,一定要把云召带回来!” “孩儿记下了。” 杨林的座船还没靠岸,罗士信就带着雄阔海、伍天锡、苏定方和一百多人的卫队先行乘小船登岸。隋炀帝此刻龙驾就在江都,所以整个江都城周遭布满了禁卫军,外圈更是围着四五层的守备部队,不过罗士信有靠山王的腰牌在手,所以这一路倒也畅通无阻。离开江都地界儿,一行人等向南又赶了五天的路程,这天下午,大队终于来到了武康城。首发 还未到城下,罗士信就发现城门处聚集着一大群人,粗略故么一下,起码得有数千人之多。开始罗士信还有些诧异,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么一大群人的为首者,正是罗士信的准岳父沈法兴。和沈法兴并排站着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再后面那人就杂了,有官员,有商贾,有百姓,还有不少的家丁。在这些人的四周也守着许多官兵捕快,看样子应该是在维持秩序。 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在这里迎接自己的。早在昨天傍晚,罗士信就派出一骑快马,命他通知沈法兴自己要去。当然,罗士信并不是想要沈法兴接自己,主要是他还带了一百多的骑兵卫队,事先通知沈法兴一声,要他也好有个准备。 罗士信也料到沈法兴会派人接他们,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这准岳父能搞出这么大阵仗,看样子连地方官员也惊动了。这是罗士信不希望看到的,首先他自己不习惯,再一个他这次来武康的主要任务是请伍云召,所以打算低调行事,不想太多人知道他来。结果沈法兴却弄出这么大场面,看来想低调都不行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罗士信等人转眼间就到了人群近前,人群霎时一阵骚动,要知道,罗士信带来的这百十多骑兵那都是靠山王的卫队,盔明甲亮,人马精神,单是那气势,都是普通军队比不了的。武康这些百姓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威武的部队,还有领队的几名将领,虽然都穿着便服,长相也着实都不咋地,但那股子霸气和眼中频射出的精光,都深深地折服了现场众人。 这就是自己的姑爷儿,沈法兴感觉自己脸上倍儿有光,还没等他身旁的官员说话,他便第一个迎了上去,笑呵呵道: “贤婿,你可让我们好等啊!” 罗士信急忙抬手止住身后卫队,然后翻身下马,小跑两步迎上沈法兴,躬身一礼道: “岳丈老泰山,您可折杀小婿了!小婿来此,您只管遣些下人来接便是,怎用您亲自前来,还劳动这么多乡亲…” “哎——”,沈法兴一摆手,不以为然道:“贤婿你现在可是我大隋的名将,朝廷的红人,乡亲们都是慕名而来,都想见见你,怎么能算是‘劳动’呢…” “下官刘晨福,参见天赐大将军!”,罗士信和沈法兴说话的工夫,原来站在沈法兴身边的那个中年官员也凑了过来,躬身施礼道。 这刘晨福是武康的郡守,正六品,而罗士信现在虽然在靠山王军中办事,但实际上是无品无职,按律刘晨福是不能给罗士信施礼的。不过这难不倒刘晨福,他口呼“天赐大将军”,避开实职,单以赐号称之,这样谁也挑不出问题来。刘晨福给罗士信施礼完毕,他身后呼啦啦跪倒一片身穿官府的人,足有三十来号,也都是武康城的官员。 “哎呦呦,诸位大人快快请起,这不是折杀小将了嘛!” 待这些人起来以后,罗士信在沈法兴和刘晨福的介绍下,一一与武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认识过。寒暄之后,沈法兴才道: “贤婿啊,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我已经在家中备下了酒宴,咱们有话回家再说!” 刘晨福一声招呼,自有官兵为罗士信和他的卫队先行开道。罗士信左边是沈法兴的坐骑,右边是刘晨福,三人幷骑当先入城,后面跟着雄阔海三将和武康城里有脸面的人物,再后面就是罗士信的百人卫队,一行人等浩浩荡荡开进武康城。 也不知是沈法兴和刘晨福的安排,还是真有那么多人想一睹天赐大将军的风采,总之从城门到沈府这一段不算远的路上,有无数百姓夹道观望。大队人马好容易才来到了沈府前的广场,沈法兴唤过一名下人,向他吩咐道: “沈福啊,你带这这勇士去迎宾园,切莫慢待了他们!” “是!老奴遵命!” 罗士信瞥眼一看,这下人他还认识,正是当初他第一次来武康,去到悦来客栈找乾坤子和几位师兄把他拦下的那名胖管事。自从沈逸仁、沈逸孝被流放之后,悦来客栈就改名叫做迎宾园,原本住在里面的沈逸仁、沈逸孝的“朋友”也都被赶了出去,现在空了很多地方,而且里面环境也好,所以沈法兴准备将罗士信那些卫队安排住在那里。 吩咐完毕,沈法兴才引领着众人进去沈府。今天沈法兴给罗士信准备的接风宴席只摆了十桌酒席,能来参见都是武康城和周围地区有头有脸的人物。罗士信这一桌除了雄阔海、伍天锡和苏定方三将之外,其他自然都是湖州最有势力的人物。不算沈法兴和刘晨福,此外还有三人,一个是武康守备,管着武康的城防部队,另外两个都是武康城里的大商贾。待所有人都入座之后,沈府向众人一抱拳,道: “诸位,我这贤婿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反正现在酒菜还未上来,老夫就先带他回后宅更衣沐浴,稍后我们爷儿俩再回来与诸位把酒言欢,可否?!” “哎呀呀,还是沈员外想得周到,我等都疏忽了!” 按情理来说,把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客人晾在这里,然后领着自己的女婿回去换衣服,这不仅不像话,而且很嚣张,不过现在人家沈法兴有本钱:雄厚的财力,一个朝廷器重的少将女婿,更重要的是,这女婿还是当朝皇叔最得意的干儿子。刘晨福是个圆滑之人,趋炎附势,明哲保身,否则当初沈家和迦楼罗教火并的时候,他也不会装傻看不见。刘晨福聪明,其他人也不笨,一个个都站出来表示,甘心情愿等。 “岳丈,这不太合适吧…” 罗士信是明情理之人,不知道沈法兴为什么来这么一出儿,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沈法兴低声打断道: “贤婿,随我来,我有件事与你商量!” 第八十四章 东征序曲(六) 第八十四章东征序曲(六) 上一章下一章返回本书返回目录 沈法兴晾下满座的宾客,领着罗士信回到后宅,罗士信知道,所谓沐浴更衣只是个幌子,沈法兴一定有话要说。~~~~果不其然,沈法兴将罗士信领到后院一处大宅之内,向他道: “士信,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商量,是关于你和逸月之间的婚事…” “岳丈有话请讲,小婿洗耳恭听。” 沈法兴挥退服侍的丫鬟仆人,待四下无人,才道: “是这样,你看你常年在外征战,公务繁忙,这眼瞅着又要赶赴东边和高丽人作战,一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归来。老夫是想,要不趁着你这次回家,就把你和逸月那丫头的婚事办了吧…你也知道,逸月年方十五,眼看就要二八之岁…” 罗士信曾经和沈法兴说过,他在沈逸月之前已定过两门亲事,需在那两门妻子过门之后才会与沈逸月成亲,当时沈法兴也勉强答应了。现在罗士信虽然已经正式娶长孙无垢为妻,然而洛琪美眉却尚未过门。罗士信有心说不,可人家沈法兴说的也着实在理,自己成年在外打仗,这次若不是为了请伍云召出山,估计此刻还在山东镇压农民起义,隋和高丽人一旦开战,自己没个一年半载别想回来。现在不比后世,女孩儿十五六岁是成婚的最好年纪,二十岁还没嫁就算老姑娘了,罗士信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人家姑娘家等不起啊。思忖片刻,罗士信向沈法兴一拱手,道: “岳丈说得在理,小婿全听岳丈安排…只不过,小婿已经有两房妻室,逸月在家中的位置…” “这个老夫明白,不过老夫相信,士信你是公正之人,无论正妻平妻,都会一视同仁。逸月过门之后,想来你也不会亏待我家逸月…是吧?” 在古代,对一个家庭来说,尤其是大家贵族,不算家主,正妻最大,平妻次之,这都是守法律“保护”的妻子。.然后是侍妾,再后面就是通房丫头,这两种“职称”说白了就是陪家主睡觉,在家中地位低下,如果家主不想要了,连休书都不用写,赶出家门亦可,卖掉亦可,送人亦可,不受法律保护。当初沈法兴是不太满意让自家姑娘做罗士信的平妻,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罗士信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朝廷栋梁天赐大将、天下兵马元帅靠山王的义子,沈逸月作为一个地方土财主的千金,给罗士信做平妻,一点儿都不丢人。 “那是当然,逸月过门之后,小婿定然将她视作掌上明珠,悉心呵护,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哈哈哈…”,沈法兴闻言会心一笑,道:“好,有你这话,老夫便可放心将逸月交给你了!” 言罢,沈法兴转身向内屋喊道:“丫头,还不出来服侍你家相公更衣!” 沈法兴话音一落,就见内屋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黄衣少女从里面袅袅飘出,罗士信定睛一看,这不是沈家小姐还有谁来。 沈逸月手捧一摞新衣,羞答答地来到沈法兴和罗士信近前,向两人微微一福,柔声细气道: “逸月见过阿爹,见过士信哥哥…” “你们的婚事老夫自会安排,现在老夫先去招呼客人,士信你换完衣服以后也快些出去吧,不要耽搁太长…哈哈哈…” 说完,沈法兴留下略显尴尬的罗士信和满脸羞红的沈逸月,长笑着转身离去。 “士信哥哥,让逸月为你更衣吧…” 刚才沈逸月就在内屋之中,沈法兴和罗士信的对话听得清楚,虽然她和罗士信早有婚约在先,但此刻依然羞涩不已,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踌躇之间,甚是惹人怜爱。 “好…” 沈逸月轻摆柔荑,为罗士信脱下那身紫红色锦缎袍,换上一件淡绿色薄纱长袍,扎好宽腰带,又从内屋取出一双布靴,替换罗士信现在穿的犀牛皮靴子。 自从罗士信上次离开以后,沈逸月按照罗士信的要求,不再带着面纱,而是将秀发散开,遮住脸颊上那一点点瑕疵。沈逸月坐跪在毯子上为罗士信换鞋,罗士信就坐在凳子上,俯视着沈逸月闭月羞花的容颜,罗士信只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悸动。 “逸月,你真美…” 隋唐时期民俗文化包容开放,女子也不受朱熹理学的束缚,无需裹脚,也不用像宋明清时期那样穿得严严实实。沈逸月今天穿的这件鹅黄色纱质襦裙,就裸露着肩头和一双藕臂,阳光透过窗子,映在沈逸月粉嫩的肌肤上,唯美至极。此情此景,不免勾起了罗士信脑海中那幅艳美的图画――那一夜,烈火中,浴盆旁,还有沈逸月那完美无瑕的玉体。 罗士信只顾着欣赏脚下美女,连自己两腿间支起了一座小帐篷都不知道。沈逸月虽然不完全清楚男女之道,但她也明白罗士信这种反应是不好的,或者说是下流的,一张玉颜霎时红个通透,只得把脸埋得更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罗士信却是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不仅丝毫没有收敛,反而伸出一只恶爪,去抚摸沈逸月的脸蛋儿。 “逸月,你想我了吗?” “嗯…”,逸月美眉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也想你了,其实我早想把你接到我那里,可是一直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所以…” “逸月明白,大丈夫志在四方,当以国事为重。哥哥这次能回来看看逸月,逸月就已经很开心了。” “你真好…” 说着,罗士信单手抬起沈逸月的下巴,毫不客气的吻了下去。沈逸月丝毫没有准备,一张小嘴儿冷不丁的被罗士信封个严实,只感觉一条粗舌扭动着钻进自己的嘴里,缠住她的小舌后就再不肯放开。 就在沈逸月还在体会这种美妙感觉的时候,罗士信的另一只恶手已经顺着沈逸月的后被摸向了她的腰肢。沈逸月心如鹿撞,害怕罗士信会有更过分的举动,却又没有拒绝罗士信都是勇气,正不知所措间,门外传来一声仆人的呼唤,算是解救了沈逸月这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小姐,老爷让你跟着姑爷一起出去会客,他说要当众宣布你们的婚事。” 沈逸月慌忙推开罗士信,强装镇定的向外喊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告诉我阿爹,说我们马上就过去。” 罗士信虽然有些冲动,但怎么说也是成家之人,比较理智,站起身来,很随意的整了整衣冠,然后在沈逸月脸颊上轻轻一吻,道:“咱们出去吧,莫要让岳丈等急了。” 罗士信和沈逸月回到前堂时,各席酒菜已经上齐,一大群人只在等待罗士信。在宋代之前未出阁的姑娘是“不怕”见人的,露面会客很正常,沈逸月进到大堂以后,先与刘晨福和其他几个知名的长辈见过礼,然后便坐在沈法兴身边的位置上。待罗士信回到原位,向众人抱拳环礼一周之后,沈法兴起身向众人道: “诸位,趁着大伙儿今天都在,老夫有两件事要宣布。第一件就是逸月和士信的婚期,大家也知道,我这贤婿救过圣驾,是陛下和靠山老王爷驾前的红人,山东平乱,东征高丽,都少不了他的事儿,所以老夫打算趁着士信最近有空,则个良辰吉日把他们的婚事事情办了,日期呢,就暂且定在六月初十,诸位到时候可都要赏光哟…” “一定一定。” “那是自然,罗将军和沈小姐的大婚,我们怎能错过呢!” “沈员外,到时候你可要多备些好酒哟…”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都和沈家很有交情的样子,待众人好容易安静下来,沈法兴才接着道:“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呢,是与我天朝的东征大计有关,我皇英明神武,决意征讨东夷蛮狄,实是大快人心啊!不谦虚的说,老夫与靠山王也算是亲家,东征大计,我们沈家又怎能不出力呢?为了表示我沈家支持朝廷对高丽用兵,老夫决定捐出我沈家家产的一成,以作军资!另外,老夫准备在我沈族中动员一千名好男儿,随我这贤婿士信一起东征高丽,为国出力!” 第八十五章 东征序曲(七) 第八十五章东征序曲(七) 上一章下一章返回本书返回目录 沈法兴此话说完,在座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作声了。这里的人都清楚,皇帝对南方地主的要求是,至少捐出三分之一的财产,再上层层盘剥,落到地方以后各家起码要拿出一半儿的家产。这沈法兴倒好,慷慨激昂地说要支持东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拿出多少家财,结果就拿出十分之一!还说要动员一千个家族子弟随罗士信一起去东征,话倒是好听,说白了还不是想要他沈家子弟跟着罗士信在军中混个出身。 罗士信现在也明白沈法兴为什么急着要他和沈逸月成婚,敢情这老东西是为了“逃税”,一旦沈家和靠山王府做了亲家,那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到时候别管是地方官员,还是上面派下来的官员,谁能好意思在沈家身上刮油,那不是摆明了不给靠山王面子吗。 啪啪… 现场气氛静得诡异,见众人都不说话,罗士信便第一个跳出来击掌捧场:“好!岳丈大人果然慷慨仗义,小婿在这里代我父王和军中千万将士先谢过岳丈了!” “哈哈,贤婿言重了,能为国出力,也是老夫的荣幸啊!”,沈法兴心中暗乐,这姑爷儿还真是一点就透,明白事儿,知道把靠山王搬出来撑场面,这下也不怕刘臣福敢不就范。 这对儿翁婿俩一唱一和在那里演戏,现场这些人十有都看着窝心,武康城里其他那些商贾地主自然是嫉妒,而在座的官员则大都是心存不满,沈家作为湖州一带最大的宗族,他们要是不交足了钱税,整个湖州的收入不仅会少了一大半儿,也没办法向上面交代呀。 武康官员属刘臣福最大,在场的商人地主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看他怎样反应,他要是敢点头,那好办,以后大伙儿就全按一成捐粮钱。刘臣福也不是白痴,他知道这事儿不能随便就认了,可他又害怕开罪靠山王,思忖片刻,计上心来。 “沈员外确实大义,有忠君报国之心,我刘某人佩服!”,刘臣福打破沉寂,起身向沈法兴拱手道:“不过…本官有一些个人建议,说出来请罗将军和沈员外参详参详!” 主菜来了,沈法兴一直在等刘臣福表态,闻言微微一笑,道:“刘大人有话请讲。” “啊,是这样,想来沈家家大业大,就算是一成的财产,恐怕也十分可观。沈员外也知道,我们武康守备有限,恐怕没能力将这么多钱粮送至江都。依本官来看,正好罗将军身在武康,不若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并将沈员外捐给朝廷的银钱带回去,直接报知靠山王和兵部,这样一来稳妥,二来呢,还能让朝廷知道沈员外您的慷慨之心…” 沈法兴闻言在心中冷笑,这刘臣福果然是个老滑头,捐饷他不经手,直接由罗士信交给朝廷,到时候上面嫌少,也问不倒他刘臣福的头上。而且其他地主商贾就算对沈家只捐那么点儿财产有异议,刘臣福到时候也有话可讲:你们谁家要是在朝廷上也有靠山王那样的亲戚,就自个儿派人把捐饷送去江都,爱捐多少捐多少,经我手的,就得照章办事。 沈法兴淡淡一笑,转向罗士信,道:“士信啊,你说呢?” 罗士信心里也明镜儿似的,微微一笑,道:“既然刘大人有不方便之处,那晚辈乐意效劳!” ……………….. 夕阳西落,送走宾客之后,沈法兴叫人为雄阔海等人安排了一处别院,然后又在后花园的清闲雅居里摆了一桌家宴,只有沈家父女三人和罗士信。 此时此刻,罗士信算是切身体会到沈家是多么有钱了。单是这处清闲雅居,别看它只是立在沈家后花园湖中的一座小竹亭,以长长的竹桥连接到岸上,但要想修筑这样一座小亭,可不是一般个有钱人就能做到的。 小竹亭不大,里面只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都是汉白玉的。小竹亭四周便是清亮亮的湖水,湖面上点缀着许多的荷花,湖中养了许多的锦鲤。湖周围是一大片稀疏的小林,林中植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还散养了不少的珍禽小兽。 坐在小竹亭之中,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半明半暗的天空;低头,便是点点荷花和时隐时现的锦鲤。一阵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怡人花香,闭目聆听,还有那时不时传来的鸟儿的歌唱。 原来,生活竟然可以如此的惬意。 罗士信对面坐的是沈法兴,左边是沈逸月,右边是沈逸康。与第一次看见沈逸康相比,这小家伙长高了一些,不过还是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自从坐下以后,沈逸康就一直死盯着罗士信,虽然罗士信知道自己这幅尊荣比价出众,难免引起小朋友的注意,但这么没完没了的盯着,罗士信也赶到不太爽,可是他又不好吓唬自己这小舅子,只得装出一副和善的笑容,轻声问道: “小逸康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 “你就是我姐夫罗士信?”,沈逸康眨着天真的双眼,怯生生问道。 “哦…我是叫罗士信,现在还不算是你姐夫,但很快就是了。” “人家都说你可厉害了!” “哦?是吗?你都听谁说的?” “阿爹,我姐…还有那些仆人,他们都这么说。” “哈哈,你在大兴长街救驾,校场大战宇文成都,这些事早就传开了…”,沈法兴自饮一杯酒,接过话把儿,道:“对了,老夫听说你在山东助靠山王平乱,曾以四千人马消灭乱军万余骑兵,这到底怎么回事?” 罗士信莞尔一笑,半真半假道:“确有此事,不过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凶险呢…” 罗士信把那次遇伏绘声绘色讲了一遍,为了在未婚妻面前炫耀一番,他还故意突出自己在那次战斗中如何神勇无敌,怎样毙敌无数,直听得沈家小姐不住掩嘴惊叹,花容失色。 沈逸月为罗士信的安危后怕不已,小逸康倒听得甚是起劲,拳头握得紧紧的,直到罗士信把故事讲完,两眼还崇拜的盯着罗士信,不无遗憾道: “姐夫真厉害!逸康要是像姐夫那般勇武过人就好了,也能上阵杀敌…” “当然可以了,你只要刻苦习武,早晚能像我一样的。” 罗士信这话本有鼓励之意,没想到沈逸康不仅丝毫不感到高兴,脸色反而黯淡下来,沮丧道: “逸康永远都不可能像姐夫那般厉害…逸康根本不能习武…” “啊?怎么回事?” “嗨!”,一旁的沈法兴沉声一叹,轻抚着沈逸康的脑袋,无奈道:“士信你有所不知,逸康从小身子骨就弱,名医也请了不少,他们都说这孩子他娘怀他的时候动过胎气,这辈子就这身子了…哎,别说练武了,就是这性命,都是靠名贵的药材吊着呢…” “哦?!” 罗士信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把小逸康拉到自己跟前,为他把了把脉,罗士信前些年跟在乾坤子身边,虽然没有专门研习过医道,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算个不错的大夫了。 听脉象,沈逸康的身体确实很弱,但却没有什么大毛病,可能正像沈法兴所说,这孩子他娘怀他的时候动过胎气,所以造成他的先天体质不行。 “士信哥哥,我弟弟的病有治吗?” 沈逸月和沈法兴虽然明知道罗士信不会比以前那些名医强,但见罗士信像模像样的给沈逸康把脉,便总怀着一种侥幸心里,希望他能治好沈逸康。 罗士信看了看很渴望得到肯定回答的沈法兴和沈逸月,道:“这孩子没病,不过身子确实太虚了,单靠药补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他能得高人指点,内修调息,外练筋骨,经年之后,应该可以改变现状。” 罗士信此话一出,沈法兴不由双目一亮,问道:“呼…听贤婿那意思,你有办法治好我家逸康?” 罗士信摇了摇头,道:“我没那个本事,不过我师父应该可以。家师的道家内功修为堪称登峰造极,而且他不仅颇通医药之术,如果家师肯收逸康在身边的话,我想他一定能帮逸康把身体调理过来。” “哦?!那…那乾坤子道长会否愿意收下我儿为徒呢?” “应该可以吧,我师父挺好说话的。不如这样,待小婿北归之时,顺道把逸康带去我师父那里,如果家师同意,就让逸康留在家师身边,如果家师不同意,那小婿再派人把逸康送回来。” “喔,士信你帮忙在乾坤子道长面前多多美言,要他一定收下逸康为徒…嗯,我家中有一件从吐谷浑王宫里流出来的宝物,名曰碧血璧,乃是无价之宝,如果乾坤子道长愿意收下我儿逸康,老夫愿意将此宝送与乾坤子道长!” 在沈法兴的印象里,乾坤子就是一个又有本事,又贪财无比的老道,为了儿子,沈法兴可算是下了血本儿,这碧血璧当初乃是吐谷浑的一件国宝,专门用于祭祀之用,后来隋炀帝兴兵灭吐,混战之中,这件宝贝就流入民间,最后辗转到了沈法兴的手上。沈法兴购得此宝之后,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还派杀手将卖给他碧血璧的那伙西域流商全部灭口,说起来,碧血璧上还真是沾满了鲜血呢。 罗士信当然不知道碧血璧的来历,不过听沈法兴话里的意思,这东西应该是相当的值钱,乾坤子的秉性罗士信是再清楚不过了,宝贝对老东西的吸引力不大,如果换作金银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呵呵…”,罗士信哈哈一笑,道:“岳丈,您那宝贝还是自己留着吧,要是真给了我师父,他准给你当了换钱。其实,只要您准备千两黄金作为拜师礼,我敢保证家师一定会收下逸康为徒的。” “此话当真?!” “果然。”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沈法兴和沈逸月姐弟俩听罗士信这样说来都很高兴,几人边吃边聊,转眼间,明月便已爬上了枝头。今夜的天空格外晴朗,银河明亮,坐在清闲雅居中观赏漫天的星斗,竟然犹如身临仙境一般。 沈逸康年小体弱,有早歇的习惯,待沈逸月送弟弟回去歇息,小亭中只剩下沈法兴和罗士信,两人才聊起了正事。 第八十六章 东征序曲(八) 第八十六章东征序曲(八) 上一章下一章返回本书返回目录 “士信啊,我今天拿你当了挡箭牌,你可生了老夫的气?” 沈法兴说的是捐税一事,他确实是想利用罗士信的身份逃避朝廷的压榨,这事儿本倒是可以理解,但沈法兴事先没有跟罗士信商量过,所以才有此一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岳父这是哪儿的话,说真的,要我决定的话,咱家一个子儿都别往外掏。朝廷对外用兵,对天下百姓和江南宗族都是横征暴敛,却偏偏不在关中门阀身上课税,真是岂有此理!” “可不是吗!关中门阀把江南的宗族都当成了肥羊,取毛取肉任他所为,这次要不是因为靠山王是老夫的亲家,我们沈家还不知要被榨取多少油水呢!” 沈法兴愤愤的骂了一句,然后接着道:“留在江南,永远都只是土财主,所以老夫想等你从高丽得胜归来之后,就逐步把家搬到关中去…” “岳丈可否听小婿一言?” 沈法兴微微一愣,道:“你我翁婿有话直说便是。” “你们几个先下去吧…”,罗士信挥退侍奉在侧的仆人,待四下无人,才语重心长道:“关中虽是龙兴之地,却也是个是非之地啊!十年之内,都不要动北迁的念头!” 沈法兴闻言很是一诧,不解道:“是非之地?士信何出此言?” “观当今天下之形势,各地起义不断,当此时候,皇帝却执意东征高句丽。若是大军得胜归朝还则罢了,若是大军兵败高句丽,以杨广的性格,来年定然再兴复仇之兵,如此往复,东征未成,徒耗国力,到时候…”,罗士信说着微微一顿,看看四周,接着沉声道: “到时候百姓怨声载道,天下反隋,门阀割据,起义之势如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关中,四战之地,兵灾之所,天下枭雄之所向!” “吓!”,沈法兴闻言诧异不已,良久才回过味儿来,不可置信道:“不是说朝廷这次东征高丽,已经动员近百万大军和百多万民夫了吗,怎么可能输给高丽人呢?” 罗士信无奈一笑,道:“我的岳父,打仗不是谁人多谁就能赢的啊,兵贵精而不贵多。兵家有句老话,骄兵必败,现在东征大军个个都视高丽人为待宰羔羊,殊不知高句丽全国精锐人马亦不下五十余万!敌国来袭,高丽全国上下必然同仇敌忾,到时候全民皆兵,以逸待劳,敌我谁强谁弱恕不可知啊!” “士信认为我军会败?!” “十有七八!”,罗士信胸有成竹道。 “不会吧…难道朝廷用兵前不将这些情况都考虑到吗…” 很显然沈法兴不太相信隋军会兵败高句丽,当然这也并不怪他,现在整个大隋王朝也没几人认为隋军会输给高丽人,罗士信只得暗暗一叹,道: “这样吧,如果大军能够得胜还朝,那岳父只管将沈家迁往关中,小婿到时自然鼎力相助。不过一旦大军兵败高丽,那岳丈就暂且搁置北迁的计划,安心养精蓄锐,为可能到来的天下大乱做好准备!” “嗯…如此也好!” ……………………… 罗士信和沈法兴一直聊到深夜,最后,两人约定明日上午一起去看望吴建章,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罗士信吃过早饭,便带着雄阔海和伍天锡二人跟着沈法兴离开沈府。一行人等出了武康城一路向西,又走了约么半个时辰就来到太湖之畔。沈法兴早已安排了一艘大船在码头等候,待众人上船,船夫一声吆喝,大船起锚向湖心驶去。 大船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在晌午时分,前方出现一座小岛,沈法兴手指小岛,道:“到了!” 登岛之后罗士信等人才发现,原来这小岛的景色可是相当不错,碧树青草,鸟语花香,山林间飘荡着阵阵山风,清爽怡人。 “沈员外费心将我伯父和堂兄安排在如此湖光山色之岛,伍天锡在此谢过了!” “伍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大家都是自己人。老夫将忠孝王安排在此处,一来这里环境不错,适于养病。再则这里远离城镇,附近渔民又都是我沈家宗族,忠孝王父子在此比较安全。” “岳父想的还真周到…咦,岛上怎么还有那么多岗哨?” 罗士信眼尖,老远看见山头高树上隐藏着不少岗哨,不免感到奇怪。沈法兴往罗士信所指方向望了一望,微微一笑,道: “老夫从族中子弟挑选了一千个身体壮硕的年轻人,让他们跟随你东征高丽,也好混个出身。这些年轻人虽然个个武艺不凡,可是毕竟从未当过兵,这不刚好忠孝王和伍将军身在武康,老夫就托他父子二人帮忙这千个沈族子弟。这一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是被官府发现,也是个麻烦,所以安排些岗哨,监视湖上有无官船来往。” 众人说话工夫,来到一处庄院跟前,据沈法兴所说,伍家父子正是住在此处庄院之内。虽然这是沈法兴的宅子,宅子里的仆人家丁也是沈家家奴,但毕竟现在的主人是伍建章,沈法兴很懂礼节,没有直闯空门,而是让门丁进去通禀。不多时,大门里出来一人,高高瘦瘦,穿了一身管家公的装扮,看样子是个管事儿之人。 “管家,老将军可在家中?” “回老爷,老将军和少将军正在山中操练兵马,此刻不在府中。”,瘦管家深行一礼,毕恭毕敬道。 “哦,这样啊…好了,我知道了。” 说完,沈法兴叫上罗士信等人,也没入府,绕道直奔后山而去。一行人穿过一片紫竹林,又走了约么一盏茶的时间,眼前赫然出现一排竹墙,墙里有哨塔,墙上有守卫,若是不知道底细,恐怕还真会以为这是某山寨或某水岛的巢**呢。 沈法兴等人刚一出现,箭塔上的哨兵就发现了他们,立刻便有人去通报伍建章和伍云召,父子俩收到消息,马上放下手上工作,一起迎了出来。 “大伯,大哥!” “大哥!” “哈哈,兄弟们,你们可是让我好想啊!” 众人久别重逢,自是欢喜不已,尤其是伍天锡和伍建章,伯侄俩多年未见,这一见面,眼泪差点儿流出来。众人相互见过礼,伍建章一把扯过沈法兴,佯怒道: “法兴啊,他们几个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也不事先通知老夫一声。” “哈哈,老哥哥,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不过我可没耽搁,他们昨天下午到的武康,今儿我就把他们给你领来了。” “哈哈哈,你呀你…来来来,这里不是说好之所,咱们进寨再说!” 雄阔海和伍天锡没见过伍建章刚被救出来时的模样,但罗士信却见过,与那时相比,伍建章现在的状态真是好多了,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走起路来咚咚有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这才是当年兴隋九老第一将所应该有的风采,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伍建章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 罗士信等人刚一踏进寨门之中,就感觉眼前豁然开朗。竹墙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空场,看样子应该是在山林中的平地人工开辟出来的。空场中间立有一座用竹子搭成的点兵台,离地足有三丈之高。寨子四角竖着四面牛皮大鼓,周围竹墙脚下还立着成排成排的兵器架。也不知是惩罚还是训练,只见一千来个赤膊上身的壮汉整整齐齐的立在空场之中,此时正当日中晌午,太阳那叫一个毒,这千个壮汉一个个都晒得浑身冒油,但却没有一个敢移动半分。沈法兴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笑吟吟的看着场中那千余名壮汉,不无自豪地向罗士信等人问道: “士信啊,你看看这些年轻人,这可都是从我沈家宗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苗子,老夫以重金请来各地武师教授他们武艺,现在又由名震天下的忠孝王训练他们演习阵法!怎么样?这些人和靠山老王爷手下那些精锐士兵比起来,也不差几分吧…” 也难怪沈法兴如此自信满满,这千个人都是在宗族子弟中从小挑出来的,个个都是一身的腱子肉,武艺不凡,看样子都非善与之辈。不过打仗比的不单是谁更强壮,杀气、意志、经验、战斗素养,这都是评价一个士兵的重要指标,可以说,在冷兵器时代,只要还没上过战场杀人的士兵,就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士兵。罗士信自然不会去伤沈法兴的自尊,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可是雄阔海这厮却是个直肠子,把嘴一撇,不以为然道: “沈员外,这种事儿可不好说,是不是精兵,那得沙场上见。” “嗯!阔海说的没错!”,伍建章接过话茬,道:“精兵都是打仗打出来的,所以老夫才让沈老弟把这些娃娃送上战场去历练历练,能活着回来的就都是精兵。” 罗士信一听这话才明白,难怪沈法兴舍得把这一千子弟兵送去高句丽,敢情还是听了伍建章的意见。 “今天到此为止!收队!” 伍建章向儿子一示意,伍云召挥动手中令旗,场中千人很快收拢队伍,在十个百户的率领下分队退出这座寨子。 “大伙儿都还没吃饭呢吧,别在这里说了,走走走,咱们回去边喝边聊!” 第八十七章 东征序曲(九) 第八十七章东征序曲(九) 上一章下一章返回本书返回目录 这座小岛其实是沈家的避暑小岛,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沈家一家都会躲到这里来避暑,所以这座小岛占地虽然不甚太大,但设施却相当齐全,尤其是伍家父子现在居住的这座宅院,俨然一座缩微版的沈家大宅,豪华中不失清雅,光鲜中不失淡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首发 众人回到宅院,管家早已叫人备好了酒席,以伍建章为首,二老四小边喝边聊,从罗士信和沈逸月马上到来的大婚之期,到对于隋军东征高句丽的看法,几人一直聊到日落西山,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沈法兴和罗士信几人动身告辞,伍家父子将一直将他们送到船上,临别前,伍建章向罗士信道: “靠山王对我伍家的情谊老夫铭记在心,你回去告诉你父王,老夫虽然忌恨杨广那昏君,不过老夫对我大隋王朝的一片赤诚之心却永远没变!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我伍家男儿自不能在一旁袖手旁观,这次东征,云召和天锡都会随你出征!” “伍伯父忠肝义胆,晚辈佩服!” “忠肝义胆不敢说,不过这天下是我们那一辈人拼了性命打下来的,老夫只是不想这锦绣江山败在昏君的手上罢了…”伍建章语带凄凉之意,说完淡淡一笑,释怀道: “不说这些了…沈老弟,大侄女和士信贤侄大婚那天老夫不好露面,在这里就提前向你道声喜了。老夫没什么好送的,而且我也知道沈老弟家里什么都不缺,这样,我把这个东西送给士信…” 伍建章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看样子是一根金质项链儿,不过做工很粗糙。项链儿上还挂着一个骨质吊坠,形状酷似兽牙。伍建章将这项坠递到沈法兴手上,解释道: “这链子是老夫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当初他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就以此为信物,说如果有一天老夫带着这个东西去找他,无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想我年纪也这么大了,以后也不会有事去找他,今儿就借花献佛,用这份人情当做送给士信和大侄女的喜礼了!” “哈哈,那我就代士信和逸月多谢老哥哥了!”,沈法兴开怀一笑,道。 “父亲,那送您这条项坠的朋友又是何人呢?” 其实沈法兴和罗士信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却又不好问出口,好在伍云召也不知道这挑项坠的来历,替众人问了出来。 伍建章良久,才淡淡道:“这条狼牙项坠的主人,就是当年大突厥时期泽尔哈部的首领――楮勒力可汗…” …………………… 依然是个艳阳天,大船航行在湖面之上,阵阵湖风拂过,清爽宜人。首发 罗士信把玩着狼牙项坠,寻思着伍建章离别是与他说的话。伍建章告诉他,当年大突厥时代,隋和突厥战事不断,泽尔哈部因为就在隋帝国的边儿上,于是成了两国大战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在和隋军的连年作战中,泽尔哈部的元气大伤。 突厥不像隋这样的中央集权国家,是由许多松散的部落联合在一起的大部落,身为泽尔哈部落首领的楮勒力最先顾及的自然应该是自己部落的利益。有一次伍建章率部征讨泽尔哈部,楮勒力为了避免被灭族的危险,遂派使者暗中与伍建章联络,表示泽尔哈部愿意和大隋保持和平,隋军攻击其他突厥部落时泽尔哈部也不会插手。结果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走漏了出去,泽尔哈部周围五部闻讯皆是大怒,组成联军五万要灭掉泽尔哈部。楮勒力无奈之下,只得向试着伍建章求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伍建章竟然真的派兵帮他击退了五部联军,救了泽尔哈部。后来楮勒力就给了伍建章这个狼牙项坠,再后来大突厥被杨广分裂成东西两部,和大隋朝息兵罢战。 如果真如伍建章所说,楮勒力会满足这个项坠主人任何愿望的话,那这可是一份不轻的贺礼啊。 “士信啊…”,罗士信正在船头瞎寻思着,这时沈法兴从后面走了过来,道: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哦?岳父有话请讲。” “老夫那一成家财,你是想要银钱呢,还是想要粮草?” “呵呵…”,罗士信闻言莞尔一笑,打趣道:“我的老丈人,你还真打算拿出这一成家产啊?您还是省省吧…” “哈哈,老夫知道就算我不掏一分银子,你也能把这事儿压下来。不过老夫想想,这钱掏就掏了吧,我家也不差这几个钱,士信你在朝廷的根基也不是很深,老夫得替你长长脸。况且老夫有心把家北迁至关中,趁这个机会给朝廷做点儿贡献,以后也好说话不是…” 罗士信心中暗叹,看来这老丈人铁了心要北迁,自己前天跟他说的那些话都算是白说了。 罗士信无奈一笑,道:“军饷粮草自有朝廷提供,这样吧,上次小婿要岳父帮忙置办那套骑兵装,什么马刀啊,甲胄啊,手斧啊,您再帮我弄上五六千套。” “哦,就这些?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听我父王那意思,皇帝打算在八月中旬发动大军,冬至前班师回朝,所以这批刀甲最好在头八月送至军中…” 沈法兴沉吟片刻,点头道:“嗯…时间虽然有点儿紧,不过既然是为朝廷大军铸造兵甲,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干。老夫打算把湖州一带的铁匠和皮匠都请来,如果人手不够,就出钱让官府的兵器司帮忙铸造,我想刘臣福也不敢不给靠山王面子吧。” “嗯,麻烦岳父再帮我准备一万件披风和一万双皮制手套,要五指分开的…哦,再准备一万双棉袜子吧…” “咦?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就算是在北方苦寒之地,十月间也是很热的。” “我知道。带上吧,万一到了冬天战争还没结束呢…有备无患…” “嗯,行,这些东西都好弄,不费事儿。”,沈法兴点了点头,忽然间又想起一事,道:“对了,士信啊,你上次让我帮你置办那些爆炸箭啊,炸药包什么的,现在已经做好了不少,你什么时候要呢?” 沈法兴不说,罗士信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闻言惊喜不已,兴冲冲道:“哦?!岳父帮我准备了多少?” “爆炸箭五千多支,炸药包两百个。” “喝,这么多!真是太好了!” “呵呵…”,沈法兴得意一笑,道:“这些东西开始做着费事,不过等那些工匠都熟练以后,进度就快多了。” “嘿嘿…”,罗士信闻言狡黠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劳烦岳父再帮小婿多制造一些怎么样?” “哦?你呀你…呵呵,说吧,还要多少?” “火箭再来一万五千支,炸药包再来八百个,如何?” “嗯…没问题!”,沈法兴稍一寻思,点头允诺道。 …………………… 之后数日,罗士信除了偶尔去小岛看望伍家父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沈家小姐的陪伴下游山玩水,悠闲惬意。这一天,晴空万里,罗士信又和未婚妻一起出来游玩太湖。沈家在太湖上有自己的码头和船埠,上了太湖以后,罗士信让丫鬟仆人都留在大船之上,独自带着沈家小姐划着一条小船泛舟湖上,去享受那二人的世界。 “逸月,咱们成亲之后,我恐怕就要赶赴高丽了,这一去又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要不你带着碧儿去大兴吧,住进靠山王府。” “嗯”,沈逸月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嫁夫随夫,况且逸月也想见见洛琪姐姐和无垢妹妹呢。” 本来按照礼俗,先入门者为大,就算沈逸月年纪比长孙无垢要大,她也应该管长孙无垢叫姐姐。不过罗士信受不了这个规矩,按他的要求,别管入门顺序,谁年纪大谁就是姐姐,所以沈逸月才称长孙无垢为“妹妹”。 “逸月,说起来,我还没谢过你。” “嗯?”,沈逸月闻言微微一愣,不解道:“哥哥要谢逸月什么?” “谢谢你帮我照顾碧儿,这才半年多的工夫,那丫头精神头儿好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说着罗士信回头看了看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大船,陈碧儿此刻就在那条船上。就像他所说,现在的陈碧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了,仅仅八个月不见,这小丫头长高了也长胖了,皮肤变得红润细腻,而且性格也开朗了许多。陈碧儿本来就长的清秀可人,再配上一身华丽的衣裳,俨然一个富家小姐的形象。 “哥哥不要这么说,碧儿那么乖巧懂事,逸月从心底里喜欢她,就当她是妹妹一般,对自己的妹妹好,又怎么算是功劳呢。” 罗士信这次回到武康,陈碧儿本来也是开心得不得了,大多数时候都侍奉在罗士信身旁,不过小姑娘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在罗士信和沈逸月享受二人时光的时候,她都会主动回避。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即便罗士信和沈逸月都要她一起上小舟,陈碧儿也坚持留在大船上。 “对了,说起碧儿,逸月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哦?什么事?” “碧儿这丫头,每次洗澡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洗,不要丫鬟侍候,也不要逸月陪她。有一次,碧儿洗澡的时候,逸月去给她送新衣,不小心看见正在沐浴的碧儿,我发现碧儿的背上纹着东西…好像…好像是一幅地图。” 罗士信闻言不由微微一惊,问道:“竟有此事?!地图?什么地图?” 沈逸月轻轻摇了摇头,道:“碧儿发现我以后,就赶忙躲入了水中,后来逸月向她问起此事,碧儿却说此事只能与哥哥一人说,逸月便不好再执意深问…” “地图…” 听沈逸月说完,罗士信不由想起陈老汉当初临死前与他说的一段话,他说陈碧儿身上藏着一个大秘密,且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当时罗士信并不太在意,只以为陈老汉是为了让罗士信能娶自己的女儿才这样说的,不过现在看来,陈碧儿身上好像真隐藏着什么事情。 “逸月,这件事你跟别人提起过吗?”,罗士信沉吟半响,又向沈逸月问道。 沈逸月闻言咯咯一笑,道:“呵呵,女儿家身体上有什么东西,这种事情怎么能到往外说呢。况且碧儿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她身上有纹身,所以这件事情只有逸月一人知道,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 “嗯,没和别人说过就好。这样吧,回府以后我去问问碧儿,看她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第八十八章 东征序曲(十) 第八十八章东征序曲(十) 上一章返回本书返回目录 傍晚吃过晚饭,罗士信把陈碧儿叫到了自己房中,打算问出她身后的秘密。~~~~.陈碧儿并不不知道罗士信为何在这个时候把她叫来,不免有些疑惑,好在沈逸月也陪在一旁,否则小姑娘恐怕真会以为罗士信要对她做什么不道德的事呢。 “碧儿,我听逸月说你背后有纹身,可有此事?” 陈碧儿闻言略微一惊,抬头看了看沈逸月,又低头沉吟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做声。 “那你身后纹的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这…这…” 陈碧儿小脸儿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显然是不想说出来。罗士信见这小丫头为难的样子怪可怜的,反正他知道碧儿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件事与自己说清楚的,也并不急在这一时,于是向她道: “如果碧儿不愿意说,那便罢了,我不逼你。” 罗士信此语一出,陈碧儿还当罗士信是生了自己的气,急忙连摆小手儿,慌慌张张道:“不…不是…碧儿不是不愿意说,只是…” 小姑娘说着偷眼看了看跪坐在罗士信身旁的沈逸月,沈逸月也是心思聪颖的女孩儿,立刻就明白了陈碧儿的忌讳,起身冲罗士信甜甜一笑,道: “哥哥,你们且聊着,逸月去取些甜品糕点,一会儿就回来。” 待到沈逸月飘飘然离去,罗士信才又问道:“现在逸月已经出去了,你可以说了吗?” 陈碧儿回头看了看,确认房外无人偷听,才扑通一声跪在罗士信面前,试着解释道:“碧儿不是想瞒着逸月姐姐,碧儿知道逸月姐姐是个好人,只是当初我爹与我说,碧儿身后的纹身关乎着一个宝藏的秘密,不可泄露出去,否则不仅碧儿性命难保,身边的人恐怕也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碧儿才不愿意让逸月姐姐知道…” “呵呵,我明白碧儿不是存心要瞒着逸月的,稍后我会告诉她你的苦心的。快坐下,别跪着说话…”,罗士信微微一笑,宽慰一句,然后接着问道: “你说你背后的纹身与一个宝藏有关,那宝藏可是北齐的宝藏?” 其实从太湖回来这一路上,罗士信就一直在回忆这件事,当年在历城时自己曾带着病重的小绛雪去陈老汉家求助,结果他家却被官兵抄了。罗士信隐约记得那时好像有人说起陈老汉是北齐余孽,所以才被官兵抄了家。北齐,地图,宝藏,这三个关键词放在一起,罗士信不由得想起当初让沈家和迦楼罗教抢得头破血流、现在还不知所踪的那张藏宝图。联想那时迦楼罗教教主朱粢的说法,北齐的末代皇子为了保险,把藏宝图分成两块儿,分别藏在他的一双儿女身上,他儿子后来死在阴风山里,女儿却还下落不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把种种线索联系在一起,罗士信猜测陈碧儿弄不好就是北齐的遗公主,所以当陈碧儿提起“宝藏”时,罗士信才会问她那是不是北齐的宝藏。 陈碧儿闻言憨憨的摇了摇头,道:“北齐?碧儿不知道北齐是什么,也不知道那宝藏是不是和北齐有关。” 要么是,要么不是,却没想到陈碧儿会答出个“不知道”,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罗士信的意料。 “你的爷爷是不是皇帝…嗯,前朝的…” “嗯…不知道…” “那你后背上的地图是整张的还是半张的?” “不知道…”,陈碧儿又是摇了摇头,怯生生道:“其实…其实如果公子不说,碧儿都不知道自己后背上纹的是地图…” “………….” 罗士信这下真是无语了,这小丫头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啊,不过想想也是,陈碧儿的年纪比长孙无垢还要小上两岁,陈老汉说多了她也不一定能明白,而且就算小姑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凭她一个女流之辈,既没能力找到挖出宝藏,更没能力复国,与其这样,还不然让她平平静静安度一生。估计陈老汉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没有告诉碧儿太多的事情。 罗士信无奈一叹,转而问道:“这样吧,在陈老伯告诉你背后有那个纹身的时候,除了告诉你刚才说于我听的那些之外,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陈碧儿低头沉思片刻,答道:“记得那时爹爹还提起过碧儿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他说我本姓高,祖上是个富贵人家,那个宝藏,就是碧儿的祖上留下的…” “嘿!果然不出我所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让许多人寻遍天下而不得的藏宝图就在我的手里!” 听到这里,罗士信几乎可以断定陈碧儿背后的纹身就是北齐藏宝图的另一半,虽然罗士信不甚贪财,但这个发现仍然让他兴奋不已,一个没落王朝的复国宝藏,那得有多少财宝啊!如果能找到并挖出这个宝藏,几年以后就算天下大乱,罗士信也有了武装割据的本钱。 陈碧儿眨了眨她那双水汪汪的又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兴奋得几乎都要跳起来的罗士信,心里很是纳闷儿,小姑娘当然知道“宝藏”里会有很多金银珠宝,但让她不理解的是,罗士信已经这样富贵了,还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陈碧儿正在那儿兀自瞎寻思,这时就听罗士信又开口道: “碧儿,等会儿让逸月把你背上的地图誊抄下来,我要看看…” “啊?!”,一听这话小姑娘当时就急了,连摆小手儿,慌慌张张道:“不行不行,我爹说过,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否则…” “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是吧?我说碧儿,你既然都告诉我了,那让逸月知道又怕什么。(.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再说地图纹在你背上,我也没法儿看啊!” “那…那…那不一样…”,陈碧儿越说脸色越红,头也越埋越低,最后下巴几乎都要贴到了胸前,才喃喃低语道:“公子要看便看吧…反正爹爹已经把碧儿许给公子做侍妾,公子早晚会看见碧儿背上的纹身的…” 这下罗士信可哑巴了,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记着这件事。当初罗士信确实答应过陈老汉,等碧儿长大以后就收她为妾,可是那只是罗士信为了让濒死的陈老汉安心的权宜之计,罗士信从来就没有对这个小萝莉动过什么歪念头。之前他把十四岁的长孙无垢变成了小妇人,罗士信感觉自己已经够邪恶了,现在要他扒下小姑娘的的衣服去看人家的后背,罗士信确实做不出来。 “嗯…” 反正这阵子罗士信也没闲工夫去找宝藏,况且就算有时间去,只凭半张地图也找不到什么东西。想到此处,罗士信把跪坐在地上的陈碧儿搀扶起来,道:“此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这样吧,等我下次回来咱们再说…嗯…天色不早了,碧儿你也回去休息吧…” “呼…那碧儿就先告退了…”,陈碧儿如获大赦般长出一口气,然后转身飘飘然离去。 望着陈碧儿那娇小的背影,罗士信不免有些感慨,如果不是遇到自己,陈碧儿,或者说是高碧儿,此刻也许已经死了,也许沦落风尘,没落皇族的公主,或许连那普通的民女也不如。命运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出娘胎的那一刻,他的大半个人生就是注定下来的,如果某一天这个人突然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他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 时光飞逝,转眼间到六月初十,这一日天空虽然有点儿阴沉,不过却盖不住洋溢在沈家大院内的喜庆气氛。 沈法兴有着雄厚的财力,背后也有着庞大的宗族,他的宝贝女儿成亲,自然马虎不得,几乎半个武康城都在为罗士信和沈逸月的喜事张灯结彩,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不下两千人,比罗士信与长孙无垢结婚时来的还多不少。不过当然,这两千人里面姓沈的宗族亲戚所占比例最大,而这些亲戚里面大多数都是平头百姓,所以今天的场面还是没办法和靠山王府的那场婚宴相提并论的。 来贺喜的宾客也分阶级,平头百姓只能沈府外的广场上蹭顿饭,沈家宗族中的长老或类似沈法兴这样的突出人物才能入府。当地的文武官员和商贾地主也几乎都来了,按地位的不同,这些人被安排在沈家不同的区域。刘臣福和四个官儿最大的坐在正厅里,这里面还坐了三个湖州一带最有钱的豪商地主,再加上罗士信、沈法兴和四个沈族长老,正厅里的这桌酒席总共坐了十四个人。 “小婿罗士信与小女沈逸月今日大婚,承蒙各位大人、朋友和长老们的厚爱,大家都来道喜,老夫在此替我女儿和女婿多谢了!” “哎,沈员外这是哪里的话!”,刘臣福第一个举杯还礼道:“令千金出身名门,淑惠贤良;罗将军深得朝廷器重,文武双全。此二人喜结良缘,又是在武康成亲,我等又岂能不到场!” “法兴啊,你也不用客气了,罗将军我大隋数一数二的少年英杰,逸月能许配给他,这不仅是我们沈家之福,整个湖州的百姓也跟着脸上增光不是!” 说话这位叫沈陆儒,是沈法兴的族叔,七十多岁年纪,当初沈逸月和罗士信定亲之时他也到场了,不过那时候他并不看好这个丑丑的黑小子,认为沈法兴是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结果没想到仅仅八个月不见,这黑小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救驾功臣、皇帝钦封的天赐大将!沈家其他宗亲虽然不能像沈法兴那般嚣张,说捐多少税就捐多少税,但他们也因为罗士信在朝廷中的背景而得到切实的好处,最起码在交税的时候不会再被地方官员层层盘剥,要知道地方官员的压榨大多数时候都要比朝廷的征税狠得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今天才会有那么多处在百姓阶级的沈家宗亲带着贺礼来参加罗士信和沈逸月的婚礼――即便是他们连沈家的大门都进不了。 “士信不过一介武夫,不敢称少年英杰,更当不起‘数一数二’这四个字,您老言重了。” “哎,不重,不重,试问当今天下救过圣驾的有几人?能凭靠几千押粮兵全歼敌军数倍铁骑的又有几人?你要都不能称为少年英杰的话,那世上还有谁人可以如此称呼呢!” “就是就是…” “罗将军自谦了…” 众人正在这儿给罗士信戴高帽,这时沈府的管家急匆匆走进大厅,给众人行了一礼,然后向沈法兴禀报道: “老爷,府外来了一队官兵,说是从江都过来的,为首将官要求见姑爷儿…” “哦?那快快有请!” 罗士信要和沈逸月成婚,当然得通知义父靠山王,东边就要开战了,身为兵马大元帅的杨林自然是没时间来参加罗士信的婚宴,只能派人送来一些喜礼。这事儿杨林事先已经派人告知了沈法兴和罗士信,所以甫一听到江都来人了,这翁婿俩倒也不甚惊讶。 不多时,在管家的引领下,从正厅外进来五个人。众人一齐望去,只见为首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中等身材,留着两撇小八字胡。此人外披军袍,内穿胸甲,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官儿的。这人罗士信认识,他叫赵启瑞,是靠山王亲兵队的副队长,官至七品副将。赵启瑞后面还跟着四个靠山王的亲兵,还抬着一个大箱子,看样子也有些份量。 赵启瑞一进到正厅,一眼就看见全身喜红的罗士信,赶忙上前施力,单膝跪倒,恭禀道: “末将赵启瑞,见过十四太保,小人替军中的弟兄们跟您道声喜了!” “赵将军快快免礼。”,罗士信伸手虚扶一下,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才接着道:“赵将军,是我父王让你过来的吗?他老人家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正是王爷派末将来此的。王爷要末将把咱们王府的彩礼送来,他还要我给您带封信…” 赵启瑞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罗士信手中,罗士信拆开书信一看,果然是义父杨林的手笔,信的大致内容是说罗士信成亲他很开心,对于自己不能亲自到场感到很遗憾。信中还说东征事宜已定,他为罗士信要来一个东征先锋的职位,皇帝的任命令很快就会下来,所以罗士信得在完婚后五日内就赶回江都复命。 “哦,这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王爷给沈员外的彩礼…” 赵启瑞说着令手下打开木箱,厅中众人不由齐齐望去,都想看看靠山王这样的大人物能给亲家什么彩礼,结果却让满座的宾客很失望,里面并不是像众人预想的那样珠光宝气,有的只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几个檀木盒子,众人还在疑惑的工夫,就听赵启瑞接着说道: “王爷说了,沈员外富甲一方,什么都不缺,所以就用些土特产和小玩意做彩礼,这几瓶是西域楼兰国进贡给陛下的红葡萄酒,陛下赐给了我家王爷…这几盒都是药材,有长白山的千年人参,还有天山雪峰的雪莲花…还有这盒象牙棋子,是王爷灭平南时用南越王的坐骑巨齿象的牙做的…哦,对了,将军,这里哪位是沈法兴沈员外,王爷有封信要末将交给沈员外。” “啊,这位就是我的岳父沈法兴…” 沈法兴也起身走了过来,向赵启瑞拱了拱手,道:“老夫便是沈法兴,这位将军找我何事?” “哦,小的见过沈员外。”,赵启瑞向沈法兴深鞠一躬,然后从怀里掏出两样封便笺,递交给沈法兴,道:“这是彩礼的清单,这是王爷给您的信,员外敬请查收。” 第八十九章 东征序曲(十一) 沈法兴扫了一眼礼单,上面确实有许多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看来靠山王对这份彩礼也着实下了一番心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法兴命人把靠山王送来的彩礼抬出去,然后又打开杨林要赵启瑞给他带的书信。书信的内容很简单,除了致歉自己无法到场以外,就是感谢沈法兴帮忙照顾伍建章父子。沈法兴收起书信,微微一笑位将军辛苦了,来来,坐下喝杯喜酒…” 谢沈员外,不过外面还有几十个弟兄,小将与他们坐一起就好了。” 然这样,那将军就随意吧。来人,送赵将军他们去东跨院,再摆上几桌喜宴…上好酒!” 罗士信大婚,苏定方和那一百亲兵岂能不来凑热闹,这帮大兵喝起酒来那洋相就多了,所以沈法兴把他们都安排在东跨院里,随便喝,随便耍酒疯,也不至于惹事。 “多谢沈员外!将军,末将告退!”,赵启瑞向罗士信很沈法兴抱了抱拳,带着手下跟随引路家丁出门而去。 赵启瑞出去以后,罗士信又陪在座宾客浅饮一会儿,待到良辰吉时,便由沈法兴主持罗士信和沈逸月的拜堂大礼。拜过天地,自有丫鬟婆子把新娘子送入洞房。按理罗士信得给宾客敬酒陪饮,不过和长孙无垢大婚那时候不同,那次来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大兴的权贵,甚至还有皇亲贵族,里面官儿最小的也比今天的刘臣福大,所以罗士信不得不挨桌敬酒。今天就没有这个麻烦了,罗士信为正厅在座的宾客逐个敬了遍酒,寒暄一番之后,又去到外面露了个脸儿,给其他宾客敬了一杯酒,这就算齐活儿了。 应付完宾客,罗士信先去了趟东跨院,陪苏定方,赵启瑞和那帮大兵喝了几杯,然后才回到沈府深处的那座小楼――伍建章和自己三位义兄的所在之处。 其实伍建章原本不打算来参加罗士信和沈逸月的大婚,原因自然是怕给沈家惹来无谓的麻烦,不过在沈法兴和罗士信的再三坚持下,老头子最终还是过来了。 这座小楼是沈法兴少年时所用的书,处在沈家深处的一个小花园中,僻静安谧,鸟语花香。虽然在整个武康城里认识伍建章的人也没有几个,但沈法兴还是在小花园四周安排了三十几个岗哨。 罗士信上去小楼的时候,伍家父子正和雄阔海伍天锡二人边喝边聊。罗士信先为长辈施过礼,然后便与几人豪饮起来。今天身为新郎官的罗士信自然成为被“攻击”的焦点,伍云召、雄阔海、伍天锡三人给罗士信好一通灌,最后若非伍建章为罗士信解困,今晚罗士信恐怕就得被抬着去洞房了。 月上枝头的时候,罗士信才重围,狼狈不堪的回到新房之中。沈逸月此刻正安静地坐在床头上,罗士信晃晃悠悠走到床前,轻轻掀下新娘子的红盖头,用手端着沈逸月的下巴慢慢抬起,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欣赏着沈逸月的如花玉颜。 自从罗士信在火场中无畏的把她救出来,在沈逸月心中就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这黑黑壮壮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保护神,无所谓他是朝廷的红人也罢,是游荡江湖的穷小子也罢,自己此生非都他不嫁。此刻夙愿得偿,沈逸月怎能不意乱情迷,望着眼前醉醺醺的情郎,沈家小姐面颊羞红如火,一双秀目如痴如醉。 艳红的烛火,艳红的新房,两人身上艳红如火的衣裳,再加上沈逸月迷离痴醉的双眸,让原本已经有些头脑混沌的罗士信骤的清醒过来,**霎时间烧满全身。从离开大兴以后,罗士信已经几个月都没有碰过女人了,此刻美人在前,叫罗士信如何能按耐得住! 罗士信又一次把交杯酒这个过程抛到了脑后,他将沈逸月扑到在床榻之上,然后一把扯开沈逸月的上衣,大黑脑袋猛地就钻了进去,同时一只魔爪顺着沈逸月的裙底摸了也上去… 沈逸月和她娘亲一样,是那种典型的江南美女,娇弱温柔,逆来顺受。对于罗士信的恶行,她没有像长孙无垢当初那般去做象征性的抵抗,而是任由罗士信在自己傲人白嫩的双峰间肆意吮**舐。新娘子的呻吟声犹如一通火油,浇在罗士信身体中那熊熊的烈火上,如此更是一不可收拾,罗士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脱掉的衣裤,便呼啸一声扑在了沈家小姐的身上,做起了那等淫邪的勾当… 烟雨江南,别样情调。 绵绵细雨中,太湖上漂荡着一艘豪华的楼船,船头立着一根高高的桅杆,杆头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斗大的 背靠软榻,怀里是可人的新婚妻子,眼前是摆满珍肴美酒的小桌,遥望的是远方如梦如幻青山绿岛,聆听的是船外似真似假的雨声… 罗士信此刻的心情很乱,或说是忧虑。罗士信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的横空出世会将历史导向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上,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向海明的覆灭、杨广的被刺、王薄的失败,这些事情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参与而改变了原本的结果,不同的只是过程而已。如果以此而推,隋军浩大的东征也会以折损几十万人的惨败而告终。这样一个愁人的问题就出现了,身为先锋的自己,会否成为那几十万冤魂中的一个呢? 当然罗士信也可以往自己身上随便砍上几刀,然后跟杨林杨广说自己遇袭负伤,就能逃过东征之役.。可是现在的罗士信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身处草莽,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独行侠了。罗士信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姑且不提,可她们背后所代表的偌大家族,以及跟随罗士信出生入死的那帮子弟兄,都眼巴巴等着罗士信带着他们出人头地呢。如果罗士信不随军远征高句丽,沈法兴,长孙无忌,李靖,伍云召,还有许多许多的人都会感到失望,罗士信不能不顾及他们的利益。 “罗郎,你这几日来为何面色忧愁,是逸月服侍得不好吗?” 罗士信无奈一笑,伸手撩开沈逸月的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半真半开玩笑道:“为夫是舍不得离你而去呀…逸月啊,你说要是为夫死在了高丽,你可怎么办呢…” 沈逸月没想到罗士信会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急忙掩住罗士信的嘴,娇嗔道:“此话切不可乱说!倘若罗郎有何不测,逸月也不活了…” “呵呵,傻丫头,想死哪儿那么容易士信目视远方,幽幽一叹过有些事情,也确实得早做准备啊…” ……………….. 六月十四,罗士信告别新婚妻子,动身赶往江都。 伍云召并没有跟着罗士信一起前往江都,因为那里认识他的人太多,待到沈法兴许诺的铠甲兵器火药等东西准备妥当之后,伍云召会亲自率领那一千沈族子弟押运至山东。 这次去都,罗士信的小小舅子沈逸康也跟在他的身边,待江都事了,小逸康还会随着罗士信一起赶回山东,虽然罗士信并不知道乾坤子到底在哪,不过那老东西身上带钱不多,陈罗汉等人又不在他身边,等他钱花光了,自然会来找自己。 通过数道关卡,经过层层盘查,这一天傍晚,罗士信一行人终于赶到隋帝国的临时行都――江都城。 非常的时期,非常的人物。此时的江都城因为杨广的到来而暂时成为隋帝国的调度中心,军令政令如同雪片一样从这里往各地,无数粮草军械沿着新开通的大运河送往边境前线,即便是在黄昏时分,江都城也都是忙忙碌碌的。 杨广在江都有行宫,杨林在江都也有一座行府。罗士信一行人回到靠山王行府时,杨林却并不在府中。罗士信让苏定方、赵启瑞带着那些亲兵先下去吃饭休息,又叫行府管事找几个细心的丫鬟来照顾沈逸康,然后便独自在前厅等杨林回来。 天色擦黑的时候,靠山王在半队亲兵的簇拥下回到行府。杨林回府的时候原本怒气冲冲,但甫一看见出来迎接他的是罗士信,脸色当时就由阴转晴,乐呵呵道: “儿呀,你可想死为父了!怎么?娶了沈家小姐就乐不思蜀了?朝廷这边还有大事儿等着你呢…哈哈哈…” 杨林要管家备上一桌酒席,连衣服都没换,就拉着罗士信对饮起来。罗士信把分开之后这段时间生的事情给杨林大致讲了一遍,最后道: “忠孝王伍老将军还要孩儿给您带句话,他说一个军人最荣耀的死法就是死在疆场上,马革裹尸。他虽然老了,虽然…虽然与陛下有些误会,但如果有一天大隋陷入危难,他老人家还是愿意上马摘枪,为朝廷披荆斩棘。” 林闻言脸色不免有些黯然,长长一叹颗忠义胆,两朝老臣心。如此忠臣良将陛下不思重用,反而去用那些庸人…国之不幸啊!” “庸人?父王的指的是…” “不提此事本王还少生点儿气…”,说到此处,杨林把手中酒杯重重放下,愤愤道:“你知道此次东征二路元帅是谁吗?” 儿不知…” 隋帝国东征高丽是分作两路大军的,一路大军从陆路进,在燕涿一带集结,最高指挥官是隋廷第一权臣宇文述;二路大军从海路进,在登州集结,最高指挥官是来护儿。作为被雷劈过的“先知”,这些事罗士信当然清楚,不过像这等事都属朝廷“机密”,罗士信就算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否则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杨林不疑有他,接着道:“陛下居然起用来护儿来做二路元帅!士信你也知道来护儿吧,曾经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后来做了京畿戍卫将军,此人虽然骁勇善战,但却有勇无谋,而且刚愎自用。他根本做不得领军的统帅,把几十万将士交给他指挥,这真是…真是误国啊!” 看着杨林愤愤然的样子,罗士信不得不佩服杨林的识人眼光,隋军东征之败,就是从来护儿这路大军开始的,因为他的冒进,直接导致右路隋军的溃败,而右路四十万大军的溃散,也是隋军百万大军全面崩溃的直接诱因。 罗士信并不知道,其实隋炀帝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在杨林、杨素二王中选其一作为二路元帅。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山东诸郡爆大规模民变,靠山王被栓在山东而无法脱身。而民间又盛传越王府勾结敌国高句丽,并在禁卫军中安插高丽细作,虽然杨广并不太相信杨素会和高丽人勾搭到一起,但这种事儿却不可不防,毕竟右路四十几万大军不是儿戏,一旦杨素真的有异心,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些日子以来,靠山王杨林一直在试图说服杨广换掉来护儿,可是杨广压根儿就不听,当然对于来护儿的缺点,杨广也是心知肚明,可是想要在朝廷中寻得一个合格的元帅,也确实太难。要说这也是杨广自作孽的结果,像韩擒虎、长孙晟那样的自是讲不了,自然死亡,可类似高颖、伍建章、鱼俱罗这样的一代名帅,不是被他弄死,就是被逼远走他乡,如果这些人还在,他也不至于无帅可用,而去起用勇武有余才智不足的来护儿了。 “不行,明曰本王还得进言,请陛下换帅…哪怕是起用杨素那老东西也比来护儿强啊…”,杨林呼的一下站起身来,愤愤然道。 第九十章 东征序曲(十二) 罗士信是打心底里钦佩靠山王杨林,老人家不计私人恩怨而去保荐夙敌杨素,说明在杨林的心里,国家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这样的义胆忠臣,哪怕他力保的是一个腐朽的王朝,也是值得人尊敬的。 不过罗士信就没那么大度了,他和越王府的过节不少,从某种意义上说,杨素没能坐上二路元帅的宝座,还是因为罗士信的关系,现在杨林要向皇帝保荐杨素,罗士信心里自然是十分不同意。 寻思片刻,罗士信向杨林问道:“父王,不是孩儿想驳您的意思,不过以陛下的性格,已经决定的事情,您认为陛下会轻易更改主意吗?” “我儿话虽不错,可是此事事关重大,就算不能改变圣上的主意,本王也要说道说道!” “这又是何必呢,父王,大战在即,军中的团结才是最重要的,您说您要孩儿做东征二路先锋,却又想力建陛下撤换二路元帅。这要是换了还好说,如果陛下不肯临阵换帅,那以后孩儿还如何与二路元帅相处…” 罗士信没好意思直说,您老人家这么折腾没什么,可是罗士信清楚的知道,东征海路元帅就算来护儿,过后来护儿还不得把账记全在自己头上,没事儿找你点儿毛病也够揪心的。 杨林也听明白罗士信话里的意思,当时就怒了,猛的拍案而起道:“我叫他敢!” “父王,您是领兵的人,军中最忌什么?将帅不和呀!” 老头子虽然发飙,但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稍稍沉吟片刻,无奈一叹,道:“哎!我儿说的对,此事就此作罢…不提了…” 罗士信见杨林依然面有忧色,遂转移话题道:“父王,那左路元帅又是何人担当?” “左路元帅的人选倒也恰当,是许国公宇文述,指挥六十万马步大军从涿郡出发。许国公虽年过七旬,平时也不上朝,但此人随先帝征战沙场多年,作战经验丰富,算是个稳妥之人。” 其实论起打仗的本事,宇文述还真就不如杨素,宇文述今天能坐到如此高位,主要还是因为他辅佐杨广登基的功劳。不过毕竟宇文述曾经有过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而来护儿多数时候都是给杨广充当先锋官,从来就没指挥过四十万的大军。 “不说这些了,儿呀,山东剿匪战事吃紧,为父不能在江都耽搁太久,明日你便随为父去面圣,看看陛下有什么吩咐。嗯…也和来护儿先碰个头,回山东前和他沟通一下。” “孩儿也随父王您一起回山东吗?” “嗯,你随为父回山东,为父为你调拨精锐人马,先锋部队用咱们自己的人才最是稳妥…” 杨林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按理说整个大隋帝国的军队应该都是“自己人”,不过隋军之中派系林立,当年的老帅都有自己的嫡系人马,为了稳妥起见,杨林决定将自己手下最精锐的嫡系人马交给罗士信指挥。 “孩儿知道了…哦,对了!”,罗士信忽的想起一事,问道:“父王刚才说山东剿匪战事吃紧?!王薄主力不是已经被我军击溃了吗,那…” “别提了,山东诸郡真是乱事不断,按下了葫芦瓢又起。咱们刚分手不久,为父就接到山东战报,王薄残部奔黄河方向逃窜,我军主力一路追击,眼看着就要将其全歼于黄河之畔,结果后方又出事了…有一股号称瓦岗军的反贼趁我官兵主力调空之际,突袭齐郡郡府历城,把我军粮仓给端了…” “哎!”,杨林说着悠悠一叹,接着道:“说起来那突袭历城的反贼头目你也认识,就是本王曾经的那个十三太保,秦琼秦叔宝!” “什么?!历城被瓦岗军给端了?这…这不可能吧!” 也难怪罗士信吃惊,从贾柳楼聚义至今,也不过数月时间,瓦岗军就有了强抢历城的实力?要知道虽然张须陀所部和齐郡的隋军主力都去追杀王薄残部,可历城守备依然不少于两万,更重要的是历城城坚墙厚,而且粮草充足,凭两万守军坚守历城,没个十万人别想拿下历城。按理说短短数月时间,就算贾柳楼群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啸聚十万大军吧,那他们是怎么攻下的历城! “若要强攻,那些瓦岗军自然不能攻克历城。可是那些贼子着实狡猾,当初贾柳楼反贼叛逃历城的时候,在历城里留下不少内线,其中不乏官府中人。就是这些内线与瓦缸贼军里应外合,攻下历城…” “哎!”,杨林说完既无奈又略显黯然的重重一叹,道:“秦琼啊秦琼,想本王待你不薄,你何故走上这不归之路!” “哦…父王也无需伤心,人各有志,既然秦琼选择与朝廷为敌,那我们也无需再念旧情。”,罗士信安慰杨林一句,然后接着问道:“那现在历城情势如何?还在瓦岗军手中吗?” “张须陀得到唐璧军报以后,立刻回师要抢回历城。不过官军回到历城时,贼军已经撤离历城,抢了许多的粮草…还接走了秦琼的家眷…张须陀不知是该继续剿杀王薄残匪还是趁着瓦岗尚未做大时进军瓦岗,所以为父需尽快赶回山东总理剿匪事宜…” 当初罗士信念及秦琼对自己的“恩情”,放走瓦岗群雄,秦琼家眷因为逃跑不便,就暂时被罗士信“扣下”。那时罗士信答应秦琼,只要他来接人,罗士信就放人,可让罗士信没想到的是,秦琼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接走了家眷。 “那父王的意思是先剿平王薄残匪还是…” “此事容后再说吧…”,杨林幽幽一叹,道。 ……………… 万里晴空,清风怡人。 帝国即将发动一场空前的战争,政令军令如雪片般发往前方大营,原本宁静惬意的江都城因为杨广的来临变得热闹起来,即便是清晨时分,长街上也是随处可见成队的禁卫军和忙忙碌碌的各级官员。 罗士信随着杨林的来到隋炀帝在江都的行宫,这处行宫虽然没有长安的大兴宫那般大气磅礴,不过也是雕梁画柱,金碧辉煌,配属上盔明甲亮的羽林卫,倒也威严肃穆。 此时的杨广虽然荒淫依然,但还不算太无道。为了东征高丽,成就他千古一帝的梦想,杨广这阵子相当的勤政,杨林和罗士信过来的时候,杨广正在和大臣说话。行宫议事殿内聚集了三十几号军队将领和五个身着文官朝服的大臣,东征大军的高级指挥层几乎全到了。 “微臣罗士信叩见我皇万岁万万岁!” 杨林在皇帝面前可以大大咧咧一坐,罗士信自然没胆这样。杨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没等罗士信行礼完毕,就当先绕过龙桌,虚扶罗士信而其,道: “爱卿免礼平身!我们君臣一别数月,来来来,让寡人看看我朝的平叛小英雄有何变化!嗯,好,更壮实了…哈哈…说吧,想要寡人给你什么赏赐!” 当初罗士信以运粮队以少胜多全歼王薄军万余骑兵,活捉匪军副帅孟让,靠山王早已将此事报知皇帝为罗士信请功。这次战斗的详情传到朝廷,满朝文武都是大吃一惊,包括杨广在内,原来所有人都以为杨林的这个小太保只是勇武过人,没想到那黑小子带兵也相当有一套。对于罗士信的出色表现,朝廷中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皇帝当然属于欢喜那伙的,所以杨林为罗士信要官儿时,杨广二话没说就把右路先锋的位置给了罗士信。 “哦?为朝廷平叛乃是臣分内之事,陛下无需给臣任何赏赐!” “哈哈…居功不自傲,不错!”,杨广闻言一阵大笑,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道:“这样,待大军灭了高丽小国,寡人再一并赏你,到时爱卿可不许再推了!” “还不叩谢陛下!” 杨广话音刚落,没等罗士信回话,杨林倒先替罗士信应下了。罗士信也不是白痴,明白杨林深意,当即叩首谢恩。 随后,杨广开始与众人商讨起东征事宜。大殿中不算靠山王杨林,其他就是东征大军的最高指挥层,包括宇文述、来护儿、裴世矩、萧琮等等全在。其实之前对于东征的各项战略事宜早已开过无数次闭门会议了,不过那些都是“大人物”研究的事情,像罗士信这个级别的人是没份儿参加的。今天算是东征前的最后一次闭门会议,包括两路先锋官、统兵大将这样的“战争执行者”也都被招听会,算是来碰个头,然后大家便会各自奔赴自己所部,等待战争的开始。 今天殿中之人罗士信大都挺熟,除了一人,那就是八百年不现回身的许国公宇文述。当初的万国朝会宇文述倒也参加了,不过那时罗士信正为杨广充当临时保镖,所以只是远远的见到此人,今天算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当朝第一权臣。宇文述的形象与罗士信想象中的形象真是差多了,不同于宇文化及、杨素那一脸的奸相,宇文述在气质上和杨林、伍建章这等武将更为相似。老头子七十多岁年纪,身高足有八尺,须眉花白,肤色金黄,两只豹眼炯炯有神,打眼儿一看,就是一老年版的宇文成都。 罗士信虽然“有幸”参加了这样级别的会议,但却没资格插嘴,只得在那儿听着。不过需要讨论的以前也都讨论完了,今天这会只是宣布些早已决定的任命,杨广“封”自己为东征大军的都元帅,带着二十万人马在陆路大军后方压阵。封宇文述为左路元帅,统兵六十万,由陆路向平壤开进,先锋官是越王府的杨玄感,这么安排估计也是为了照顾杨素的情绪。右路元帅是来护儿,统兵四十万由登州出发,走海路扑往高丽,先锋就是罗士信自己。 按照杨广的意思,在八月十五之前,两路百万大军就都得站在高丽国土之上。两个月内,也就是在十月十五之前,占平壤,灭高丽。新春之前,大军班师回朝,在大兴举办庆功宴。 散会之前,杨广还宣布一个诱人的决定:最先攻进平壤者,平壤城中一切皆为其所有,封高丽王,世袭三代。 第九十一章 东征序曲(十三) 且说无良道人乾坤子,老道离开历城以后就直接去了泰山的碧霞祠。王薄的农民军和官兵的主战场在齐郡,地处鲁郡的泰山还算平静,就算偶尔有些打土豪分田地的农民起事,也不会当然也不敢去骚扰江湖声望极高的碧霞祠。 乾坤子在泰山附近转了半个多月,直到彻底摸清碧霞祠外周遭的环境,才决定对碧霞祠下手,为徒弟“报仇”,也为自己找回这个面子。 不过所谓“报仇”,并不是单人匹马跑去碧霞祠砸场子。老家伙不笨,碧霞祠观主玄慈号称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单挑自己尚且不是人家的对手,更何况人家碧霞祠还有三百个武艺不凡的弟子。 除非老年痴呆,否则乾坤子不会想不开到去硬闯碧霞祠的地步。按老道的打算,他是打算在碧霞祠中“拿”些值钱的家什,比如碧霞祠的镇观之宝――号称永不消融的千年冰魄,然后再留下一些极富挑衅性的词句,让他们知道乾坤子的徒弟不是好欺负的也就成了。 这一晚,月黑风高,乾坤子趁着夜色摸到碧霞祠西墙外,瞧准四下无人,“嗖”的一下翻过院墙碧霞祠的东院是门徒们休憩的山房,北边是碧霞祠中地位较高的人物的住所,比如掌门玄慈。西院是杂役仆童住的地方,所以乾坤子从这里落脚。 像碧霞祠这样的大派,正殿中一定有人守夜,为灯添油或是续个香什么的。按乾坤子的打算,他就想擒下一个守夜弟子,向他逼问千年冰魄的所在。于是,甫一潜入碧霞祠,乾坤子便直接奔中央正殿而去。 虽然没人敢找碧霞祠的晦气,不过正值战乱的时候,碧霞祠还是加派了不少的弟子巡夜。不过这些巡逻在乾坤子眼中如同虚设,老道施展轻功,在草树灌木间腾转穿梭,一路飞奔。碧霞祠可不是三宝观,占地那叫一个大,各类殿宇足有数十间,偏巧乾坤子还有些路痴,于是乎老道还没等找到目标就先把自己给转迷糊了! 不过无良老道也是道儿上混过的人物,他寻了一座较高的偏殿,三蹿两跳蹦到殿顶,居高临下辨别方向。可也巧了,乾坤子刚上房顶,正打算四处张望,忽然发现一道黑影从前方偏殿房檐下闪过。乾坤子定睛细看,只见此人身穿一身夜行之服,面遮黑巾,遇到巡夜之人便会藏匿身形。看到此情形,无良老道心中不由暗笑,不用猜,看架势就知道这位也是来者不善。不过话说回来,这黑衣人的身形还真是似曾相识呢。 乾坤子屏住呼吸,轻轻跃下房顶,觅着那人的踪迹悄悄尾随了上去。只跟了一会儿,乾坤子就发现那黑衣人高来高去的功夫好是了得。乾坤子自认本人的轻功已经相当不错了,可跟前面那位相比貌似还要逊色半分,纵是无良道人提足了真气,也只能勉强盯住对方,不至于把人跟丢了。 黑衣人左转右转,不多时来到碧霞祠北面的一处院落,乾坤子打眼儿一扫,发现此处小院儿很是特别。和碧霞祠那些雕梁画栋,钩心斗角的建筑不同,这院子中的一切都显得极为古朴。院子不大,坐北朝南有一间干净朴素的小屋,小屋前面是一片紫竹林。一条青砖小径穿过紫竹林,接上一座月门,连通着朴素小屋和前面辉煌的碧霞祠。抬眼眺望,在那小屋的后面就是绵绵无尽的群山,估计也就出去了碧霞祠。 黑衣人在竹林中忽地定住身形,然后轻轻转过身来,冲着乾坤子所在的方向淡淡言道:“老东西,别藏了!看来你身子骨还行啊,这样你也能跟上。” “哈哈哈…老邪,看身形贫道就猜出是你!怎么,最近不忙了?有闲工夫来游山了?” 黑衣人没有回话,随手摘下遮面黑巾,微弱的月光映在此人的面颊之上,乾坤子仔细一瞧,这不是江文定还有谁来! 江文定淡淡一笑,道:“深更半夜,难道道长是来游山的?” “哈哈哈…彼此彼此罢了。说吧,你引我至此到底是何用意?莫不是想找贫道聊天?” 江文定不答反问道:“道长,若是我所猜不错的话,你是来替你那宝贝徒弟报仇的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江文定闻言微微一笑,道:“若道长是来‘游山’的,那我便什么也不说。不过若道长真是来找碧霞祠寻仇的,那江某人倒可以助你一助。怎么说那黑小子也算是老夫的半个女婿,碧霞祠的人想杀他,也是不给老夫面子!” 江文定行事诡异,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今儿江文定身着夜行装鬼鬼祟祟来到这碧霞祠,还没着没落说出这么一套话,说他没目的,打死乾坤子也不想新。 乾坤子心中纳闷儿,便将信将疑道:“哦?助我?怎么个助法儿?” 江文定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诡笑,指了指紫竹林后那间小屋,故意提足中气,高声道:“玄慈那牛鼻子此刻就在这间房中,我二人合力了结了他,既长了我二人的威风,亦为那黑小子报了仇恨,如何?!” “啊!?” “哦咳…” 乾坤子正想说话,忽被一声轻咳打断,咳声正是从那间小屋所出。房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仙风道骨之人,踏着青砖小径缓缓向二人走来。乾坤子和江文定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一看,只见此人周身白袍,手持一柄白色拂尘,银发银须,虽年逾古稀,然脸色却如壮年人一般红润光鲜,双目炯炯有神,精光直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林中人公认的泰山北斗,碧霞祠的掌门观主――玄慈道人。 距离二人十数步之处,玄慈道人立住身形,慢条斯理道:“两位来贫道院中谈谈天也就罢了,怎的还口出如此狂言…” 其实乾坤子和江文定刚一进到这小院之内,房中的玄慈便察觉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楚。不过像玄慈这样的高人,心性清高。境界超凡,一般的外人外物很难打扰他。不过江文定最后那句话实在太挑衅了,更重要的是玄慈从声音判断出放话那位乃是一个内功极高之人,玄慈知道院中这俩人来者不善,于是便出来看个究竟。 “贫道当是谁呢,原来是乾坤子道长…这位先生是…” 像玄慈这样的人物,乾坤子和江文定自然早都认得。玄慈也曾经见过无良道人乾坤子,但他却并不识得江文定,这主要是因为弥勒教行事及其诡秘,玄慈道人虽然听说过弥勒教“承天”、“永延”两大护法,不过却从未见过其人。 江文定背手立在那儿,似笑非笑,不急不慢答道:“我不过一江湖散人尔,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呵呵,先生内力深厚,还扬言要了结贫道的性命,如此江湖散人,天下怕是没几个吧!” 玄慈道人知道眼前这黑衣人不打算吐露姓名,也不再追问,转头冲乾坤子道: “道兄今晚是来者不善吧…也好,我正好有件事想要向道兄问询,还望道兄如实相告!” “何事,说吧。” “我想知道,那夜在历城之外,杀死我徒弟!!!者是何人?!” 玄慈话语中不无质问之意,眉宇间更是杀机毕露,摆明了是要替徒弟报仇。 罗士信倒是曾与乾坤子说过那夜救他之人就是江文定,不过乾坤子也不是好脾气,玄慈这样问话反而激起了无良道人心头的火气,乾坤子把眼一横,冷冷笑了笑,道: “哼哼,若是老道我记得不错,好像是你们碧霞祠的人冒贫道之名诓我徒儿出城在先,以多欺少设伏欲杀我徒儿在后。我还没兴师问罪,你倒先来个恶人先告状。玄慈,江湖中的规矩你不是不懂,你们碧霞祠是不是应该先给贫道个说法儿呀!” 玄慈道人刚一发现不请自来者是乾坤子,立刻想起死于非命的大徒弟允尚。允尚自小便跟在玄慈身边,师徒的感情甚至堪比于父子请,允尚的死对玄慈道人打击很大,所以老道不免有些心火上涌,说话间也不似平时那般和蔼淡定。不过玄慈毕竟是个得道之人,乾坤子此语一出,他便马上意识到这事儿是自己这边儿理亏,于是长舒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悠悠道: “嗨…此事确实是我碧霞祠不对在先。实不相瞒,贫道虽是碧霞祠的掌门,但身为化外之人,派中俗事早已不再过问…一些事情贫道也是不赞成的,不过…哎,我在这里向道兄赔个不是。”,说完,玄慈向乾坤子微施一礼。 想当初,玄慈虽然江湖声望也高,但碧霞祠却没有现在这般鼎盛的景象。碧霞祠的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宇文世家的支持。自从玄慈收了宇文恪做关门弟子,治好了他的体弱之病,并将其**成才,宇文士及对此很是感激,遂依仗宇文世家在大隋王朝的影响力帮助碧霞祠。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绿林是黑道儿,姑且不论。但对武林中的各门各派来说,是否有朝廷支持影响可就大了去了,首先是财力上的支持,绿林可以劫富,名门正派却不好用此生财之道;除此之外还有政策上的扶植,官方的宣传造势等等,这些都是普通武林门派无法得到的助力。所以碧霞祠如今的地位能与少林寺比平,宇文世家起码要起一半儿的作用。不过当然了,少林寺能成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和太远李家的鼎力支持密不可分。投桃报李,在天下混战、四方逐鹿的时候,少林寺也没少给李世民帮忙。 同样的道理,玄慈就算明知道宇文世家野心不小、明知道与他们纠结在一起风险极大,但现如今的碧霞祠已别无选择。碧霞祠和宇文世家现在算得上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宇文世家倒台,那碧霞祠的辉煌时代基本上就算结束了。况且碧霞祠中许多人都受过宇文世家的好处,比如丹尘子、允尚之流,皆成为宇文恪的坚定支持者。宇文恪也曾向玄慈许诺,若是宇文世家上位,那他即可拜为国师,碧霞祠也将成为天下第一教,世代荣耀、留名千古。玄慈是得道高人,对于国师什么的虚名无所谓,可别人却没有他那般清高的心性,众议难排,无奈之下,玄慈道人索性撂挑子了,派中之事不再过问,任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结果折腾来折腾去,“大事”没成,派中子弟倒是挂了不少,这下玄慈可恼了,尤其是大徒弟允尚之死,别的事他可以不插手,但首徒的血仇他却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先前他和乾坤子说话才显得那样火力。 乾坤子也是个护犊子的主儿,理解玄慈丧徒的心情,况且无良老道也勉强算个讲理的人,所以见玄慈口气软了下来,乾坤子也收起了之前的戾气,微微一笑,道: “道兄话既然这样说了,那先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了。不过道兄要我说出那人是谁…这却有些不太好办呢…” 乾坤子说着稍稍一顿,瞥了瞥一旁面无表情的江文定,接着道: “伤令徒之人是不是好东西贫道不好评断,但无论怎么说,那位朋友也救了我那小徒弟的性命,若是贫道就这样把他名号说出来了,那贫道岂不成了无义小人,以后天下人将会怎样议论我三宝观?贫道又如何在江湖中立足咧…” “既然乾坤子道兄不想说,那我也强求。过还请道兄转告你那位朋友,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徒的大仇贫道是不会罢休的,碧霞祠早晚有一天会找到他!”,玄慈没等乾坤子的“仗义”之言说完,就已经懒得再听下去了,言罢抬手指了指院门,淡淡道: “贫道还要静修,道兄…还有这位朋友,请!” “做贼被擒,反倒理直气壮的去找擒贼人寻仇,玄慈,这就是你们碧霞祠的处事原则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文定突然出言道:“你是有仇必报之人,那某倒要问问了,若是那日被杀者变作乾坤子道长的徒弟,那他又要找谁去报仇呢?!找你?!!!?还是那死鬼允尚?!” “你说什么!哼哼…”,玄慈忽地一阵冷笑,双目微微眯起,不愠不火道:“这位朋友从开始便口放厥词,现在又这般挑衅,贫道倒想知道,你是哪路神仙,此事又与你何干?!” “我说过,我乃一江湖散人尔,不足挂齿。不过你们想要索命的那黑小子,却也是老夫未过门的女婿…你说,这事与我何干?!” “这…”,玄慈一时语塞,思忖片刻,蹙眉道:“那你想怎样?” 江文定没有回答玄慈道人,转而看向乾坤子,慢悠悠道:“老东西,你不会因为人家几句好话就作罢了吧?要是传出去,天下人还以为你无良道人怕了他玄慈老儿呢!” “嘿嘿,那你想怎样呢?”,无良道人猥琐一笑,道。 第九十二章 东征序曲(十四) 乾坤子风尘仆仆跑来泰山,又撅个老腚在碧霞祠外守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因为玄慈两句不花钱的道歉就走人呢。不过乾坤子又实在摸不准江文定这老邪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所以江文定和玄慈说话的时候,乾坤子心中便打定主意,一切都先看江文定怎么做,然后他再做打算,免得不小心着了江文定的道儿。 “想怎么样?哼哼哼哼…”,江文定嘴角儿微微一撇,双眼杀机突现,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宰了他!” 江文定这个“他”字出口的同时,脚下也发了力,一个纵身扑向玄慈道人,浑圆双掌,朝玄慈的胸口直推过去。说时迟那是快,只是眨眼的工夫,江文定已经飞到玄慈近身。乾坤子是真没想到江文定说发难就发难,因为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玄慈道人却始终提防着这不知适合来路的黑衣人,眼见对方双掌推将过来,玄慈用拂尘轻轻一挡,同时向后飞纵出去,闪身躲过这致命一击。 呼―― 一阵掌风袭来,漫天白毛飞散。好强劲的掌力,好深厚的内功!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能单凭双掌之风将拂尘震散,这是何等内力才能做到,玄慈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文定可没给玄慈惊叹的工夫,双掌虽然击空,但脚下却毫不停歇,第二招紧跟着就递了过去。玄慈再不敢轻敌,随手丢掉拂尘,亮开双掌,与江文定周旋在一处。 “老东西,看什么看,还不帮忙!” 江文定和玄慈拼命,乾坤子却一脸悠闲的站在旁边儿望天,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其实乾坤子倒不是顾虑所谓江湖“规矩”才在那里隔岸观火,无良道人从来不在乎以多欺少。只是他总觉得江文定心里肯定藏着什么图谋,不过看江文定和玄慈斗了这十几个回合,那老邪物确实动了真格。乾坤子心里清楚,这里是碧霞祠,若动手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稍一拖持,无数碧霞祠的门徒就会闻风赶来,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想到此处,乾坤子也不废话,一撩道袍,纵身加入战斗。 如果是单打独斗,乾坤子和江文定谁都不是玄慈道人的对手,不过他们基本上还属于一个级别的选手,彼此间的差距不太大。乾坤子出手老道,江文定年富力强,二人双双使出看家本领,将玄慈夹在中间。 当世三位绝顶高手的对决,场面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不大的院落内掌风呼啸,真气涌动,直搅得翠竹摇动,竹叶纷飞。乾坤子还好,他压根儿也没想置玄慈于死地,江文定下手就黑了,不仅使出全力,而且招招都扑向玄慈的要害,恨不能立即将其格杀在当场。 面对两大高手的夹击,玄慈不得不使出平生所学,将内力发挥到极致,一时间竟也分毫不落下风。然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敌人还如此凶残,没出二十个回合,玄慈便面色涨红,只剩下招架之功、再无那还手之力。 玄慈喜欢素雅清修,所以他住的别院小居和其他人的住所距离比较远,否则三人厮斗搞出这么大动静,碧霞祠中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最先发现情况的是专门侍候玄慈的一个小道童,小道童原本想给玄慈所住小居中的香鼎换些新香,却不想竟然发现师祖正在被两个高手围攻。小道童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时就吓呆了,直到玄慈道人高声呼唤才回过神儿来。小道童见情势不对,撒丫子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嘶声高呼: “救命呀!有人要害师祖…快来人呢…快来人…” 寂静的夜空突然冒出如此刺耳的嘶喊,霎时间惊醒无数碧霞祠的弟子。想那碧霞祠是何等的江湖地位,岂容他人随意来此撒野,待当众人弄清楚怎么回事以后,好家伙,不管是徒孙级的还是师祖级的、也不管是扫地的还是伙夫,总之有一个算一个,都一股脑的奔掌门的别院小居冲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在那小道童嘶喊着狂奔离去,乾坤子便知事情不妙,眼看玄慈虽然力之将竭,但想要放到他也非一时半刻才能办到,待人家援手到来,再想脱身就难了。乾坤子正在寻思是否应该抽身离去,毕竟把玄慈“教训”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继续留在这里拼命犯不上。 乾坤子这儿正想着,江文定倒是先行动了,只见江老邪虚晃一招,飞身撤出战斗,冲着乾坤子高呼道:“老东西,玄慈快不行了,这里交给你,我去挡住他的援手!” 言罢,江文定也不理会乾坤子的意见,转身奔院门闪去。乾坤子原本就没想把玄慈怎么怎么样,不过现在江文定主动把“苦差事”自己揽下,独自一人去阻挡无数碧霞祠高手,而把个已经有些发懵的玄慈留给他,这下无良老道却是为难了。不过玄慈道人虽然有些力竭发懵,但所谓困兽犹斗,何况他还是一位超一流的高手。更重要的是,经过刚才一番厮斗,乾坤子自己也是消耗了不少的真气,所以干掉玄慈还是不干掉玄慈是个问题,能不能干掉玄慈他也是个问题。 就在乾坤子与玄慈道人还在鏖战之际,别院外的鸣锣叫骂之声却越来越近。江文定说去阻击玄慈的援手,可远处却丝毫听不到厮杀的动静,不用说,那老小子肯定是绕道闪了!乾坤子也不是白痴,接着斗下去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现在不走还更待何时! 心中打定主意,乾坤子虚幻一招,趁着玄慈闪身躲避的当口,无良道人纵身就向西奔去,想要翻墙闪人。 时迟那时快,乾坤子跑到墙下,正想飞身越墙,却忽感一道戾气直奔他后颈飞来。若此时飞身上墙,弄不好就会被身后那道戾气击中,无奈之下,乾坤子只得横向闪避。 当―― 一声清亮亮的脆响,乾坤子定睛再看,只见自己刚刚所在地方的院墙上赫然钉入一把圆月弯刀,明晃晃的刀锋森气霍霍!乾坤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刚才若不是自己躲闪及时,这把弯刀不就钉在自己身上了吗! 就乾坤子还在心惊的时候,已经有六道人影闪入院中,将个孤零零的无良道人围困在墙角儿之内。乾坤子环视打量一番,但见这六人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目光凶恶。最后,乾坤子把目光落在了一个身穿灰袍的瘦老头儿,乾坤子之所以盯住他,就是因为这老小子手里还拎着一把跟砍入墙内那把凶器一模一样的弯刀! 围住乾坤子的六个人可以说是碧霞祠中武艺最好的六个人,他们的住所距离掌门玄慈道人的别院小居比较近,这几人的轻功也相当不错,所以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帮忙。刚刚在乾坤子背后掷出弯刀的人正是那晚袭杀罗士信的丹尘子,他是玄慈的三师弟,在碧霞祠中的地位仅次于掌门玄慈和执事掌门易真道人。易真道人是玄慈的二师弟,是现在碧霞祠中真正主事之人,此刻易真道人也在跟前。 “丹尘子,出手够狠的嘛,看来你是真想要了贫道的老命啊…” “我当是谁这么不知死活,该来我碧霞祠行凶,原来是无良道人。看来你这称号果然属实,泼皮无良,居然还想谋害我师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乾坤子跟玄慈没多大恨,对丹尘子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屡次三番想要害罗士信的人正是此人。刚刚与乾坤子动手的人若是丹尘子的话,乾坤子不往死了整他才怪。 “师弟,休得胡言!” 这工夫玄慈道人也缓过气来,分众来到乾坤子近前,向乾坤子拱了拱手,道: “我这师弟是一时担忧贫道的安危,所以说话才如此没有礼数,还望道兄切莫在意。” “师兄,这老东西刚刚想杀你啊,你怎的还对他如此客气?!” “住口!”,玄慈一摆大袖,轻斥一句,道:“你们知道什么!刚才乾坤子道人若是真想害我,那贫道早就驾鹤西去了,焉有命活到你们过来!” 之前搏斗的时候乾坤子未下黑手,这点玄慈看得明白,要是乾坤子也像江文定那般出手毒辣,玄慈这条老命真也就交代了。 “道兄,经过刚才一战,您心里的怨气儿消了吧?咱两家的事儿就算是扯平了吧?” 玄慈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碧霞祠暗算徒弟罗士信,今晚你也来暗算他玄慈道人,一报还一报,谁也不欠谁了。就刚才说话的工夫,其他碧霞祠弟子也都赶了过来,玄慈居住的小别院此刻已经被他们为得里三层外三层,玄慈若不发话,乾坤子插翅也飞不出去。 乾坤子才不会吃这等眼前亏,老东西嘿嘿一笑,道:“道兄这话儿说的,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贫道怎么会因为那点儿小事儿记仇呢?得得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哎呦,这天儿也不早了,道兄,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休息,贫道这便告辞了…” “请,不送了!”,玄慈无奈一笑,无良道人就是无良道人,估计这江湖上没谁的脸皮会比他还厚。不过解了这梁子终究不是坏事,玄慈道长也不计较刚才的事情,向碧霞祠众弟子一挥手,道: “让开去路!” 虽然丹尘子和易真等人不太愿意就这么放走乾坤子,不过掌门发话了,谁人敢不遵守。众人让开一条去路,乾坤子也实在没有觉悟,丝毫不理会四周敌视的目光,兀自大大咧咧、趾高气昂的向外走去。 “不好了…不好了…” 做人太嚣张必然会遭到报应,乾坤子还没等走出别院,这报应就来了。只见一中年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还拎着一柄铁尺,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冲进小院,边跑还边嘶声呼唤: “师父,师伯,大事不好…地图…地图被人抢走了!” 第九十三章 东征序曲(十五) 因为山东旧乱未平,新叛又起,所以回程的路途就不似南下时那般悠闲,杨林命船夫加快行程,仅用了二十天的时间,船队就回到山东境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杨林并没有直接赶回历城,而是在鲁郡的博城停了下来。杨林在博城发出调令,召唤自己所部马步兵两万余精锐归由罗士信全权指挥,作为东征先锋部队,这其中就包括杨林的王牌五千骠骑营。这样,算上罗士信原本那些家底,他手下就拥有马步兵将近两万五千人。调令发出之后,杨林又跟罗士信交代几句,然后便急冲冲赶回历城,去找张须陀研议平叛方略。 杨林走后,罗士信就留在博城,待到各支部队到齐以后,便一边熟悉自己手下这支人马,一边等待上面下达出发的命令。 李靖和自己三位师兄过来以后,罗士信就把步兵全交给李靖指挥操练,这方面他是专家。而罗士信自己则负责骑兵部队的整合,现下罗士信手边拥有将近一万的骑兵,其中包括五千骠骑营、江家家兵和卧虎山那票人马、几千普通官军骑兵、甚至还有一些苏定方在农民军中的旧部。不论是素质、装备、还是作战习惯,这些人的差别都很大,罗士信现在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把这些人统一成一个整体,不用他们有多强的战斗力,但起码不会在打仗的时候互相掣肘。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也够罗士信头疼的。 “三师兄,还没有师父的消息吗?” 转眼工夫,又是十几天过去了。自从那次乾坤子说要去找碧霞祠的晦气,这老东西就再也没现身,这一晃都好几个月了。若是在以前,罗士信也不会急于去找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师父,他知道乾坤子游散惯了。不过现在不同,罗士信曾答应沈法兴把自己这个小小舅子送到乾坤子门下为徒,当初他想得挺好,只要沈法兴付些“学费”,再凭着自己一句话,乾坤子收沈逸康肯定没问题。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无良老道就这么蒸发了,大军眼瞅着就要开拔前往登州了,沈逸康此刻却还在罗士信的身边,罗士信总不能这个小家伙带去高丽吧! “没有…”,陈罗汉“秀眉”微蹙,面露担忧之色,道:“师父走的时候也没带多少钱在身边,按理说早该花光了,他怎么还没来找我们呢…我这几天眼皮总是乱跳,师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师兄是担心咱师父会载在碧霞祠?”,罗士信眉头一皱,问道。 陈罗汉微微点了点头,道:“碧霞祠高手如云,而且观主玄慈号称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论本事恐怕在咱师父之上,我确实有些担心…” “不会吧?”一旁的马清风眨着那双贼眼,兀自不可置信道:“凭咱师父的本事,就算打不过玄慈那老杂毛,逃走总不会有问题吧?罗汉你有些多虑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但愿是师弟我多虑吧…” “报!” 师兄弟几人正在说话,这时帐外有人来报,罗士信唤进报信兵,问道:“何事?” “报将军,大营外来了一队人马,押着数百辆大车,首领说他姓伍,持着靠山王的令牌,说要求见将军!” “啊哈,大哥终于来了!” 罗士信一面派人去叫雄阔海和伍天锡等人,然后马上迎了出去。刚出辕门,果然见到大营外一箭之地守着茫茫一片的车队,为首者头戴银盔,身着银甲,相貌堂堂,**一匹白马,马鞍桥上挂着一杆寒光四射的亮银点钢枪,此人不是伍云召还有谁来。 “大哥!哈哈,大哥可让小弟好等啊!” 罗士信疾跑几步,迎上伍云召。伍云召也早看到罗士信,急忙翻身下马,待罗士信来到近前,照罗士信肩头轻轻来了一拳,笑呵呵道: “老四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可知道哥哥给你送这些东西费了多大的劲吗?” “哦?大哥这一路上遇到麻烦了吗?” “得得得,咱进去再细说,再晒一会儿,哥哥我怕是要变**干儿了…” 此刻正是日头当午,盛夏的阳光甚是灼人,不光是伍云召自己,他带来的那些兵丁和民夫也一个个都晒得满脸冒油。罗士信命手下官兵把伍云召带来的人和车队接进大营,安排好着落,然后拉着伍云召回到帅帐。罗士信叫人送来一些吃喝,此时雄阔海和伍天锡二人也听闻伍云召的来询,兴冲冲跑来,兄弟几人围坐在一起,好是一番亲热。 “现在这山东地界儿可真是不太平啊,其实你们几个离开武康之后没多久,我就带人出发了。我们走的水路,从出发到山东只用了半个多月。好么,自打进了山东以后,行程就慢下来了,这一路为兄差不多是杀过来的,遇到的山贼劫匪不下六七波!” “这乱世道,当良民就得他娘饿死,本来灾年老百姓就不好活,他娘的杨广还要打仗,山东诸郡有点儿血性的爷们儿都造反了。” “嘘!二哥,切不可乱说话,咱们现在是当兵的,说错话可是要杀头的。” 雄阔海性情直爽,没有伍天锡那般谨慎,闻言不以为然道:“老子现在要不是当兵的,也早他娘反了。就这皇帝,保他何用?!” “行了行了,二哥以后这话别往外说。”,罗士信打住雄阔海越来越不上道儿的话,又向伍云召道:“如此说来,大哥这一路可有损失?” “那倒没有,劫匪多是乱民,而且人也不多,一打就散。你要的兵器甲胄,火箭炸药一样不少…” 这次伍云召带来的兵器甲胄足有八千套,炸药包和爆炸箭更是装了十几大车。就算沈家实力雄厚,原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呢打造出这么大批的装备。不过这次是属于为朝廷供给军械,所以沈法兴不仅大张旗鼓的招募工匠,还请刘臣福这样的地方大员动用官府的资源帮忙铸造兵甲。由沈家出钱,湖州一地全部的生产力几乎都被沈法兴调动起来,终于按时把罗士信要的东西备齐。 “如此甚好。”,罗士信长舒一口气,道:“大军很快就要开拔了,得让兵士们熟悉下新装备。尤其是爆炸箭和火药包,人倒好说,战马可得适应一阵子…” ………………………………………………… 第二天,罗士信便开始组织手下熟悉新到的兵甲火药,最好的东西自然要装备给最精锐的部队,杨林的五千骠骑营最先得到全套的马刀新甲和手斧,剩余的兵甲才按比例配装给其他骑兵部队。 罗士信将伍云召带来的爆炸箭分作两半,一半配给了李靖的步兵,另一半则分给了百人“火神箭队”。一来是爆炸箭数量有限,再则这东西属于范围击伤兵器,最好是在一定长的距离发入敌方阵营,所以罗士信从手下万余骑兵中精挑细选出一百名骑射工夫一流、同时又臂力过人的士兵,组成了一支“火神箭队”,专使强弩。至于那些炸药包,作为攻城利器,所以大部分都配给了李靖的步兵,骑兵中没留下几个。 罗士信将卧虎山那票老人和沈家那些子弟兵交还给伍云召指挥,普通官军骑兵交给苏定方指挥。而五千骠骑营的兵将心性太高,别人也掌控不了,所以罗士信亲自指挥。 人员到齐,兵械到位,只待调令一下,两万五千精锐隋军便会开赴高丽异国,杀敌建功。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七月末的时候,北边儿传来消息,隋炀帝的圣驾已经抵临涿郡,左路大军已经开拔。很快,右路元帅来护儿传令过来,命罗士信的先锋部队即刻开拔,十日内抵达登州,随第二批船队扑往高丽。 罗士信对此早有准备,军令下达的当天晚上,大队人马即收拾完毕,连夜赶往登州府。为了躲避白天的日头,罗士信下令部队日落之后赶路,日毒之时休息。 风餐露宿,这一天晌午,部队刚刚扎下大营,罗士信回到自己营帐正想歇息,忽有卫兵跑来通报,说营外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 罗士信心中很是奇怪,大军正在途中,什么人会在此时来找他呢。 卫兵吭哧片刻,才回道:“回将军,小人不知…” “混账!”,罗士信闻言不由气结,眉头微蹙,训斥道:“来者何人都不问明白就来禀报!你当本将军很闲吗!” “小人不敢。”,卫兵慌忙叩头告罪,然后才战战兢兢解释道:“来者有十几个人,都戴着斗笠和黑纱,辕门卫士要他们通报姓名来路,他们不仅不照办,其中还有一人自称是将军您的长辈,要将军出去迎接他…” “我的长辈…难道是师父…” 罗士信暗自寻思,自己的长辈不少,这么嚣张的可不多,乾坤子算一个。不过那老家伙大多时候都喜欢独来独往,外面那十几号人又是怎么回事。罗士信心中胡乱想着,手上可没闲着,他急忙穿上外套,三步并作两步,随那卫兵去往辕门。 还没到辕门,罗士信就听见那里吵吵嚷嚷,定睛再看,只见辕门处此刻已经聚集了好多官兵,个个剑拔弩张,中间围着一群人。 乾坤子曾在历城外和拦他的官兵动过手,这事儿罗士信记忆犹新。眼见前面气氛紧张,罗士信生怕再打起来,于是疾跑几步赶到近前。见主将到来,守门将官急忙上前行礼,罗士信指着人群喝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那群人说要求见将军,末将要他们在辕门外等候。可是这些人却执意要进营等候,而且还不肯交出兵器。末将自然不准,所以…” “行了,我去看看,叫你的人退下!” 守门将官行礼得令,喝名兵卒让开通路。待罗士信出得辕门一看,只见辕门口处立着十几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看穿着都是些江湖人士。为了遮挡晌午的毒日,这十几个人全都头戴斗笠和遮面黑纱,从行头到气势都透露着一种诡异,也难怪守门将官叫这么多官兵把他们围上了。 在人群最前面那位穿着一件暗灰色长袍,外罩披纱,身挺背直,负手而立,看架势是他们的头儿。罗士信上前一拱手,向这人道:“这位朋友是哪条道儿上的,可否报个名号!” “怎么,数月不见,就认不出老夫了…” 灰袍人说着慢慢摘下斗笠,罗士信定睛一看,眼前这位不仅是自己的长辈,而且还是自己最惧的长辈――洛琪美女的亲爹,弥勒教大护法江文定!罗士信心下可是大吃一惊,江文定身为邪教头脑,居然这么大摇大摆的闯军营,确实有够嚣张! 江文定看着罗士信一脸的吃惊,冷冷一笑,不愠不火道:“还真不认识老夫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也许是因为江文定那千年不变的冷漠表情,也许是因为罗士信曾经险些死在这老家伙手上,总之罗士信每次见到江文定时,心里都不免发怵,说话也显得很不自然。 “怎么会…怎么会…哦…此处非是说话之所,您请随我进里面说话…你们还不退下!” 罗士信叫人把江文定一行人的马匹牵下去,又派人去找江仲武,然后才把他们领去自己的寝帐。 “小婿不知岳丈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您老恕罪。” 江文定看了看罗士信,淡淡一笑,道:“哼哼,谁是你的岳丈大人?老夫答应过要将闺女许配给你吗?” “这…这…” “爹爹!行了,您就别再难为士信哥哥了!” 江文定说话总是不冷不热,罗士信也不知道这老东西到底在想什么,正不知所措间,只听人群中发出一声如银铃般悦耳的娇嗔,替他结了尴尬之围。语音刚落,一婷婷女子分众而出,优雅地摘下头上斗笠,罗士信仔细一看,当真是又惊又喜。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士信朝思暮想的大美女江洛琪! 大美女媚目飞了罗士信一眼,然后冲身后众随从一摆手,喝令道:“其他人都出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营帐半步!” “是!” 众人得令,纷纷退到帐外守候,此时大美女才朝罗士信甜甜一笑,道:“士信哥哥,没想到洛琪会来吧?见到我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当然开心…可是洛琪,你,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大美女没有回答罗士信,而是接着撒娇道:“士信哥哥想洛琪了没?” “想了,怎么会不想,差不多是天天想,夜夜想…” “差不多?” “哦咳!”,一旁的江文定有些受不住这二人的对话,咳嗽一声打断道:“够了!说正事!” 江洛琪横了江文定一眼,然后转向罗士信,不急不慢道:“士信哥哥,我们此次过来是专门通知你,你师父乾坤子道人…他被抓了…” “哦,我师父被捉了…什么!你说我师父被抓了?!谁干的?他老人家现下人在哪?!”,罗士信猛地回过味儿来,不可置信道。 “泰山,碧霞祠…”,江文定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 第九十四章 东征序曲(十六) 泰山,五岳之首,它东临波澜壮阔的大海,西靠源远流长的黄河,凌驾于齐鲁大地,历朝历代都是帝王封禅之所,宗师仰慕之地,天下第一山,实至名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此刻正是夕阳西落,半月东升之时。一支大队骑兵正从北边飞驰而来,马蹄的隆隆之声撼天动地,掀起的飞沙遮天蔽日。队伍之前迎风飘着一杆大旗,上书斗大的一个“罗”字。 获悉师父被擒,罗士信当时就炸了锅。因为担心乾坤子的安危,罗士信既没问清楚老道被擒的缘由,也没问清楚江文定父女是如何知晓乾坤子被碧霞祠抓住的消息,立刻叫上三位师兄,点齐五千骠骑营,直接杀奔东岳泰山。 江家父女虽然给罗士信报了信,却并不打算跟他一同去碧霞祠救人。罗士信也没闲工夫和心情去理那对儿父女,把他们交给江仲武招呼,便带大队骑兵离营而去。 “师弟,咱们直闯山门还是围山?” 罗士信带着大队人马出来,师兄弟几人以为他打算抢人,故陈罗汉才有此一问。 罗士信虽然心急如焚,不过头脑还很冷静,他出来前早盘算过,碧霞祠不比其他武林绿林中的势力,其在朝廷中的背景及其深厚,且不说当朝第一大家宇文世家和碧霞祠的关系,单是在山东地面上,碧霞祠也是倍受推崇,黑白两道儿都相当吃得开,所以罗士信不能真的带兵硬闯,此其一。其二,碧霞祠武林泰山北斗的称号不是盖的,数百弟子个个武艺超群,一等一的高手数量毫不逊色于嵩山少林,若罗士信真带兵强啃这根骨头,就算能平了碧霞祠,罗士信也得掉几颗金牙,而且老道乾坤子能不能活着救出来还得两说。 “先礼后兵,我们先上山问明情况,若是他们肯把人好好交出来此事便罢了。若是师父他老人家…老子让碧霞祠所有人都跟着陪葬!”,罗士信目放凶光,冷冷道。 ……………………… “师叔…二位师叔…大事不好了!” 丹尘子和易真俩人正在那儿郁闷,因为诸多原因,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不好大张旗鼓地派人去寻找北齐宝藏,于是将搜索宝藏的任务交给了宇文恪和他背后的师门碧霞祠去做。结果好容易弄到手的藏宝图就这么丢了,而那盗图之人,就是与乾坤子一同围攻玄慈的那个黑衣人。 “什么事如此慌张!你也是碧霞祠的二代弟子,这样子成何体统!” “三师叔,山下来了好多官兵,把各条通往咱们这儿的山道山口都给封锁了!” “官兵?官兵封锁咱们碧霞祠干嘛?” 丹尘子很是诧异,看了看执事掌门易真。易真也不明所以,又向那报信弟子问道: “那些官兵的主将是何许人也?” “晚辈不知。不过据打探消息回来的师兄弟们说,山下那队官兵打着‘罗’字大旗,主将应该姓罗…” “姓罗?!”,丹尘子闻言不由一惊,双眉紧锁道:“难道是他…” “二位师叔祖…”,丹尘子话音未落,门外又有一名弟子前来报信,道:“二位师叔祖,山下官兵主将罗士信前来拜山,现在被挡在山门处,师兄弟们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二位师叔前往定夺!” “吓!他们来了多少人?” 易真和丹尘子一听说来者正是罗士信,而且如此气势汹汹封住个个山口,心下立刻就知道他来的目的,不用说,肯定是来要人的。只是让二人比较吃惊的是,他罗士信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乾坤子身在碧霞祠。 “四个…” “四个?!” 这下丹尘子倒有些费解了,只带三个人上山,罗士信这小子也未免太狂了吧,难道他就不怕碧霞祠连他一块扣下?易真也挺纳闷,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道眉角儿一挑,冷冷道: “会会他,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难道我碧霞祠还怕了他个芝麻小官儿了!” ……………………… 罗士信很冷静,他让伍云召雄阔海等人将通往碧霞祠的所有山道全部封锁,然后与伍云召约定以一个时辰为限,一个时辰以后若他还没回来,便要伍云召率兵攻山。交代完毕,罗士信和三位师兄弟便前往碧霞祠“拜山”。 罗士信师兄弟四人被拦在山门之外,四下围了几十个碧霞祠的弟子,一个个虎视眈眈,如临大敌一般。不多时,进去通报之人回来了,向罗士信等人稍一拱手,冷冷道:“执事掌门有请,几位请随我来!” 领路之人在前,罗士信师兄弟几人在后,周围如影随形跟了十几号碧霞祠弟子,好像盯贼一样盯着罗士信等人。师兄弟几人此刻救师心切,也不计较这些,否则要按他们的脾气,早与那帮人打作一团了。 罗士信跟着碧霞祠的人转来转去,绕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来到一栋大殿之前。罗士信抬头一看,大殿门匾上用金漆书着四个大字――天王宝殿。 此时的碧霞祠确实鼎盛,占地广阔,亭台楼阁、厅堂殿宇,无不显示出一种大气,当然,隋唐时期的建筑都很雄伟大气,但若将碧霞祠建筑的这种大气和它在武林中的实力地位相融合的话,给人的感觉恐怕就是敬仰,甚至胆慑。罗士信师兄弟四人都吃生姜的,胆摄自是不会,不过却也为人家那种气势所折服,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就应该这样。 引路人让“护送”罗士信师兄弟的十几个碧霞祠弟子守在大殿之外,然后领着罗士信等人跨入天王宝殿。天王宝殿内灯火通明,罗士信打眼儿一瞧,只见在大殿内“恭候”他们的人还真不多,只有十一个,中央上首是一个手持拂尘的老道,身穿棕色纱袍,足蹬云履,虽须眉花白,但颜色却红润得很。这老道下首就是屡次要害罗士信的那个丹尘子,看得出,这二位应该是长辈。 殿内左侧立着五人,宇文恪和参与那晚在历城外诱杀罗士信的小姑娘就在其中,另三个都是三十出头儿的汉子。右侧立着四人,一女三男,年龄都不小了,看气势就知道个个都是练家子。他们都是碧霞祠的二代弟子,玄慈师有四个徒弟,包括宇文恪和被江文定杀死的允尚,易真有三个传人,丹尘子有四个传人,其中还包括他自己的外孙女,也就是站在宇文恪旁边的小姑娘。 “师父,师叔,人带到了…” 引路人向上首俩老道拱手禀报一句,然后退到右侧站立。从罗士信一踏入大殿起,这帮人就以一种无比恶毒的眼神盯住了他,看架势是恨不能食其肉。尤其是宇文恪,年轻气盛,甚至有动手的冲动,不过被易真用眼神给吓退了。 易真身为执事掌门,最先发话问道:“贫道是碧霞祠的执事掌门,道号易真,不知几位深夜造访我碧霞祠所谓何事?” “你明知故问…” “易真道长!”,罗士信拦住冲动的马清风,上前一步,拱手向易真道:“深夜冒昧造访,叨扰了。我等悉闻家师正在贵宝观做客,特来迎接他老人家回去!” 罗士信这话说的虽然客气,声调却一点儿不低,直弄偌大个天王宝殿内回声阵阵。 “哼哼…”,丹尘子冷笑一声,道:“谁知道你们师父是谁,再说了,谁家丢了什么闲人都跑我们碧霞祠来找,我们还不得烦死…” “丹尘子…前辈。”,罗士信毫不示弱,眉头一挑,针锋相对道:“前些日子您不是还冒家师之名骗得晚辈出城入套吗?!莫不是您老糊涂了?!” 这丹尘子也是个暴脾气,闻言当时就炸了,指着罗士信等人厉声呵斥道:“放肆!罗士信,别以为带了那么多人我们就怕了你,碧霞祠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丹尘子此语一出,立于两侧的弟子纷纷两处兵刃,飞身将罗士信师兄弟四人围在当中,只待易真一声令下,便会将罗士信他们当场格杀。 乾坤子的徒弟也不是吃素的,二狗子和马清风见状反手抽出腰间短刀,陈罗汉也从怀中摸出两把钢针,准备动手。罗士信知道,就他们四个人在碧霞祠和人家动手,除非有挺重机枪,否则其他都白扯,所以罗士信上山时根本就没带兵刃。不过罗士信心中有谱儿,白白送死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 “师兄,把家伙收起来!”,罗士信拦住三位师兄,然后向眯缝着双眼的易真拱了拱手,不愠不火道:“易真道长,这就是你们碧霞祠的待客之道吗?哼哼,我们只是想迎接家师回去,不想找麻烦。当然,你们若是想要留我们师兄弟在此做客,这也不是不可,只不过朝廷东征大军开拔在即,本将军身为右路先锋官,军中还有许多急事要办,回去晚了…哪怕是一点儿,怕是我那帮兄弟会来找人呢…” “哼!罗士信,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告诉你,碧霞祠这地方,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个小破先锋拿着鸡毛当令箭,有我宇文恪在此,我看哪个不怕死的官兵敢来找麻烦!” 宇文恪剑指罗士信,双眉倒竖,厉声喝道。他不仅是宇文述的小孙子,他也是隋炀帝杨广的外孙子,向来霸道惯了,哪会将罗士信这等威胁放在眼中。 “一个时辰!”,罗士信斜眼撇了宇文恪一眼,冷冷一哼,没搭理他,向易真和丹尘子摊牌道:“一个时辰之后若我等还没下山,那山下官兵就会攻山。到时候玉石俱焚,武林中恐怕再无碧霞祠之名!” 言罢,罗士信又转头看向一脸煞气的宇文恪,冷飕飕道:“杀了我试试,待本将军属下攻上山时看谁人还认得你宇文恪。我罗士信是不名一文,可小公子你却是金枝玉叶,死了有你陪葬,值了!” 第九十五章 东征序曲(十七) “休得嚣张!难道我会被你吓住不成!” “都退下!” 初生牛犊不怕虎,宇文恪年轻气盛,根本没有把罗士信的威胁放在心上,不过易真却要思量一番罗士信这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正像罗士信所说,山下那些将官兵丁谁知道你宇文恪是皇帝的外孙,况且就算那些将官有认识宇文恪的,也难保他们就一定会把宇文恪放在眼里。身为执事掌门,易真不能不顾及碧霞祠的安危,帮助宇文世家也好,扣下乾坤子也罢,最终目的不就是确保碧霞祠在武林中的地位,进而名震天下、流芳千古吗。易真不敢用碧霞祠的存亡做赌,他喝退众弟子,然后与丹尘子商量几句,才向罗士信道: “无量天尊,令师是否在本祠中做客贫道也不太清楚,待我遣人去询问一下我家正门师兄以后,再行回复。还请罗将军稍等片刻。” “不碍,只不过还请道长尽量快些,一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 易真唤进一名弟子,向他耳语几句,那弟子点了点头,转身领命而去。这下大殿内算是安静了,包括丹尘子,碧霞祠中人一个个都恶狠狠地盯着罗士信,恨不得生食其肉。也难怪他们如此仇视罗士信,想当初在大兴成端门大街上,罗士信不仅害得丹尘子的行刺计划失败,还损失了好几十个得力门徒,其中有不少弟子就是死在罗士信手上。丹尘子本人也挨了罗士信一枪,伤口处至今每逢阴天下雨还隐隐作痛。加上宇文恪的大师兄允尚之死,这些账他们都记在了罗士信的头上。罗士信虽然无所谓碧霞祠的人有多仇恨自己,不过这么被人盯着也着实不自在,罗士信索性把眼一闭,不再去看他们。 还好这种诡异的寂静没持续多久,不多时,就听大殿外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是乾坤子那特有的荡笑声。罗士信师兄弟循声望去,但见大殿门外并排走进两人,左边儿那位不是别人,正是数月不见的师父无良道人乾坤子。相较于邋里邋遢的乾坤子,右边儿那位看起来格外显眼,一身紫灰色纱质道袍,拂尘在手,双眼放光,气质超俗,道骨仙风。罗士信他们虽然不认识玄慈道人,但看气势也猜得出这位是何人来。让罗士信师兄弟几人比较意外的是,乾坤子和玄慈道人并行而来,有说有笑,丝毫不像是曾被囚禁一般,二人反倒是很和睦的样子。 “哈哈哈…徒儿们,为师正在玄慈道兄这里做客,你们怎的来了?” 乾坤子这话问的着实悠哉,与大殿内紧张的气氛很是不搭调,罗士信师兄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贫道还想与乾坤子道兄秉烛夜谈,不若道兄再多留几日,我们也好再促膝论道。” “不了,老道我有些俗事要做,就不在此叨扰道兄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在长谈不迟。”,言罢,乾坤子向罗士信等人一招手,道:“徒弟们,咱们走!” “慢着!” 未等乾坤子师徒转身离去,丹尘子忽然放言喝住他们。丹尘子向众弟子师侄一使眼色,众人会意,飞身拦住乾坤子师徒的去路。然后,丹尘子也没理会乾坤子师徒冒火的眼神,径直走到玄慈道人跟前,毫不掩饰,当着乾坤子师徒敞声道: “师兄,不能就这么放乾坤子走人,要想下山,起码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丹尘子口中的“东西”,就是指被江文定盗走的那张藏宝图。其实那晚也是赶巧了,江文定夜访碧霞祠,本来就是打算盗取放在碧霞祠的北齐宝藏地图,根本没乾坤子什么事儿。谁想乾坤子也在当晚夜探碧霞祠,还盯上了秘密潜入的江文定。当江文定发现乾坤子跟在身后时,便心生一计,利用乾坤子引走碧霞祠中人的注意力,方便他抢图。 江文定的计策得逞了,玄慈遭受围攻,碧霞祠中众高手闻悉纷纷赶去救援,江文定趁机抢得那张北齐宝藏的地图。这事儿乾坤子也相当窝火,可是窝火也没有用,所有人都知道黑衣人和乾坤子是一道的,无良老道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面对碧霞祠众多高手,乾坤子选择了“屈服”,老老实实呆在碧霞祠中“做客”,好在玄慈道人念及情面,勒令门下不得为难无良道人,有玄慈罩着,易真丹尘子等人也不敢刑讯乾坤子,只是将他软禁在碧霞祠中。 “贫道又没拿你们什么东西,你让我交什么?!” “哼!交什么你清楚,废话我也不与你多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交出东西,你们走人,否则…” “否则怎样?我叫你好大的口气!”,罗士信可受不得这种威胁的语调,冷冷的回了丹尘子一句,然后又向乾坤子道: “师父,不用理他。他想留下咱们师徒,得问问山下徒儿那些铁骑雄兵答不答应!” “放肆!玄慈道长在此,岂容你小儿如此嚣张!还不快向道长赔礼!”, 罗士信这话虽然是说给丹尘子的,但听在玄慈的耳中却很是不爽,毕竟他才是碧霞祠的掌门人。乾坤子玩世不恭,但却很通情理,况且这段日子来玄慈对他确实也是以礼相待,所以罗士信这叫板之言一出口,便被乾坤子给喝了回去。罗士信虽然不太服气,但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来到玄慈跟前,生硬的行了一礼,道: “晚辈失礼,还请前辈见谅。” 说真的,如果罗士信来硬的,玄慈还真是不怕,一代高人怎能被一个小青年吓住,大不了和山下那些官兵搏上一搏,至少他们的主将还在手里,想那些官兵也会投鼠忌器。不过罗士信既然道歉了,玄慈也不会真与他一个小辈计较,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玄慈压根儿就不想因为一个“传说中”的宝藏惹这么多麻烦,既得罪了道儿上的人物,也得罪了朝廷中人。 “你就是罗士信吧?罢了,罢了,还是年轻气盛啊。” 大徒弟允尚便是因为此人而死,看着眼前的罗士信,玄慈不免又勾起了心中的回忆。片刻,玄慈向众门下摆了摆手,道: “都让开去路…” “师兄!只要这几人在我们手上,山下官兵不敢怎么样的…” “别说了…”,丹尘子还想再辩,却被玄慈道人抬手拦住。玄慈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累了…送乾坤子师徒下山吧!” ………………… 明月高悬,罗士信带着大队骑兵伴着师父往大营赶去。这一路上乾坤子的嘴就没闲着,把江文定好一通恶损。罗士信也听明白大概个经过了,不过不好搭茬,只能在一旁听着,应和也不是反驳更不行。江文定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太地道,不过当初他这么做,事先也料定碧霞祠不会把无良道人怎样,而且事后也特地去了趟罗士信的大营向他报信,最后罗士信未动一刀一枪把师父迎了回来,所以罗士信倒也并不怨恨自己那个邪教出身的老丈人。 黎明时分,一行人回到大营,此时江家父女早已离去。罗士信让伍云召兄弟安排部队抓紧时间休息,然后将师父领去自己的营帐,叫人备上酒食,师徒几人谈起分别以后的这段经历。 说起平定王薄军时,二狗子、马清风和陈罗汉三人皆是一脸得色,好似炫耀一般,罗士信虽然不像三位师兄那般得意洋洋,却也面带微笑。乾坤子看在眼里,脸色不由慢慢沉了下来,罗士信见势不对,不解道: “师父可是有什么心事?” 乾坤子看了看众位徒弟,微微一叹,道:“士信啊,师兄弟中你虽最是年轻,可头脑却是最好的。自打为师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知道你非是凡品,小小年纪就性情稳重老练,全然不似一般的小孩子,果不其然,你出道时间不长,便已扬名天下…”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天理公道自在人心,为师不希望你成为靠山王那样只问利害不问对错的人。师父我在山东也待了一段时日,官逼民反的事见了不少。为师知道你是朝廷中人,许多事身不由己,为师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想一想,这么做是不是对得起天地良心。” “师父,我…” “行了,别说这些了。”,乾坤子抬手拦下想要说话的罗士信,微微一笑道:“你刚才说沈员外想让为师收他儿子为徒,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罗士信知道师父说话向来是点到即止,只是把乾坤子的话放在心中,也不再多言。 “是这样,我那小舅子…哦,也就是沈员外的小公子,他自小体质极弱,我岳父花重金遍寻天下名义、名药为其医疗,却始终不能将其治好。我想师父您神通广大,应该有办法将那孩子的身体调理好,所以…” 乾坤子无奈一笑,道:“嗨,你呀你,还真能给为师找活儿…得,把那孩子领来我…” “师父您稍等片刻。” 沈逸康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由陈罗汉照料,所以乾坤子此言一出,陈罗汉便起身回帐去找沈家小公子。片刻工夫,陈罗汉便领着小逸康回到这里。乾坤子起身离座,围着面色青白的小逸康细细打量一番,又对沈逸康各处骨骼关节一通揉捏,微微摇了摇头,道: “总体说来呢,一般先天之疾都很难治愈,不过这孩子比较特殊,他娘亲在怀他的时候气郁成疾,之前也被云中子的师父伤了元气,所以这孩子出世以后体质孱弱。不过主要问题应该还是出在沈员外身上,沈员外对这孩子用尽上等名药补品,殊不知这孩子虚不受补,结果只能是越补越差…这孩子的身体,调理起来颇有难度啊…” 有难度不代表不能,罗士信心中不由燃起希望,追问道:“师父的意思是说,这孩子的身体可以调理好吗?” 乾坤子淡淡一笑,不无夸耀道:“在师父这里,还真没什么事儿是做不到的。” “逸康,还不跪下磕头拜师!” 沈逸康对罗士信那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不过小家伙总感觉他这师父不太靠谱,长相不惹人爱也就罢了,这穿着举止也十分的不着调,所以对拜师多少有点儿抵触情绪。罗士信见沈逸康面带犹豫,心里很是替他着急,遂上前强行将他按倒在乾坤子面前,道: “小孩子怎的不懂了礼数…师父你切莫见怪,这小子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以后还得劳您严加**!” 乾坤子眯缝着老贼眼盯着略有些倔强的沈逸康,咧嘴微微一笑,亦真亦假道:“贫道还从没收过富家子弟为徒…哼哼,你不想拜师,你当贫道想收你吗!” “对了,师父,我岳父还让我为您带来黄金千两、珠宝一箱作为拜师之礼,还请您笑纳。” 罗士信适时的送出一个“重磅炸弹”,乾坤子果然中招,两眼顿时精光直射,颤颤巍巍道: “当真?” “果然!”,罗士信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又道:“我岳父还说了,您老以后一切所需,无论巨细,皆可去沈家支取。他还打算把咱们三宝观从里到外整个翻修扩建,一应事宜也都由沈家负担。” “哦呵…嗯,既如此,那贫道就勉为其难吧!”,乾坤子轻咳一声,假模假式道。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六章 战高丽(一) 第二天一早,乾坤子就领着沈逸康和一箱子金银珠宝心满意足地离开大营,回往五台山三宝观去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因为乾坤子这差头,罗士信的人马行程整整耽误了一天。来护儿的水路大军不比涿郡的左路大军,登州港聚集着各种战船、运兵船、货船过万艘,港口规模终究有限,这些大船不可能像陆地大军那样调度方便。所以来护儿手下各支人马,包括相应的给养船队,他们各自的出时段都早已被安排定下,船只也都是按一定顺序排在登州港。罗士信的人马作为先锋部队,起锚时段是相当靠前的,所以他要是耽误了行程,也就相当于耽误了整支右路大军的起锚时间,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不过好在罗士信之前准备充分,调令下达时立刻开拔,中间虽然耽误一天,时间倒也够用。经过数天的急行军,罗家军还是在规定时间头两天赶到登州大营。此时,右路大军各支人马也相继赶到登州。 在扶风镇压向海明的弥勒军和围剿王薄起义时,罗士信见识过精锐隋军的强大战斗力,不过直到今天,罗士信才真正见识到隋军的威势!四十万大军是什么规模,光把人堆在一起都是无边无垠,扯地连天,更何况是配给武装起来的正规军。虽然罗士信不是最后一支报到的人马,虽然登州外的联营并不是右路大军的全部,但那铺天盖地的规模、盛世强兵的气魄,都让罗士信不禁暗暗惊叹! 登州的港口分作三处,左港、右港和中港,三港比邻,相距不远。大量的军需补给物资都从左港登船。“重装”部队从右港登船,比如骑兵部队、攻城器械部队、重型弩具部队等等。中港最大,比左右港加一起还大上许多,是主力大军的出港。罗士信的人马作为先锋部队,会比主力大军提前启航,所以就被安排在中港驻扎。 从登州到港口这段距离上驻扎这近二十万大军,罗士信和手下众将立马于军营外的一座小丘顶,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联营,旌旗蔽空,号角连天。看着此情此景,罗士信心中感慨万千,后人说盛世唐朝,殊不知终唐二百八十九年的历史,不论是在人口规模、经济总量、还是军事力量等等方面,都不曾超过甚至追平隋朝时期的国力!人们记得是李世民灭了高丽,但谁又想过在收服辽东这件事上,杨广和千千万万隋兵的功劳呢?三次征东失败了不假,却也在这个过程中将如日中天的高丽王朝彻底拖垮,几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所以李世民对付的高丽,只是一个没了肌肉的病夫而已。 “四弟为何面带忧色?” 罗士信是在感伤眼前这几十万人不知有多少会埋骨他乡,他是为数不多对东征持悲观态度的将领。伍云召但见罗士信面色幽幽,不知他在想什么,故而问道。 “没什么…”,罗士信无奈一笑是在想,部队出在即,可我身为先锋官居然还不知道登陆地点,有些着急罢了。” “我军的登陆点虽然是机要,但不能不告于先锋官知晓啊!咱们不知道攻击点在哪,就无法知晓那里敌方兵力部署、周遭地形环境,这仗还怎么打!” 至今来护儿也没有把手中的情报告知罗士信,罗士信心里倒是不甚着,手下众将却早已耐不住性子了。 “娘的,来护儿那小子分明就没咱们当自己人!旌旗军的伙夫现在都知道大军在哪登陆,咱们却啥也不知道。弄不好连高丽人知道的都比咱们多呢!”,雄阔海忿忿骂道。 旌旗军是当初隋军平南时来护儿的嫡系部队,现在是隋十二卫军的一支,原本驻扎在京畿大兴外围,此时随来护儿来到了登州。雄阔海这话虽然有点儿夸张,却也是实情,旌旗军的将领几乎人人都知道对高丽的作战计划,而其他部队的主将却知之甚少,说白了就是来护儿偏向自己的人马。不过对别人来说这也就罢了,反正都是随着主力大军一起出,上面命令什么就干什么。可是这对罗士信的先锋部队却不太妥当,先锋,遇山铺路、遇水搭桥,每战必当其冲,既是后队大军的尖刀,也是后队大军的铁盾,所以战场情报对于先锋军来说非常重要。罗士信现在不仅不知道敌方的兵力部署和高丽的战场环境,他甚至连自己部队的登陆点都不知道,也难怪伍云召等人着急了。 “将军,”,李靖高深莫测的看了看罗士信将怎么看将军不像着急的样子?” 罗士信微微一笑看你也不着急啊。” “哈哈哈…”,李靖淡淡一笑,遥望东方天空,不紧不慢道:“在哪里登陆都一样,反正也不会遇到什么抵抗。” “啊!” “什么?” …… 李靖此话一出,除了罗士信以外,其他众将皆是大吃一惊,雄阔海最是耐不住性子,张着大嘴问道: “李先生,你不是喝多了吧?早就听说高元(高丽王)聚集多族联军八十万,叫嚣说要让隋军有去无回。咱们是右路先锋军最先登陆,怎能会遇不到抵抗呢?那帮高丽棒子怕是早就严阵以待了吧!” “二哥,你还真信他们有八十万联军吗?咱们还说东征大军有两百万呢,实际作战部队恐怕还不到一百二十万呢…八十万联军,哼哼…他们养得起吗…” “二将军,”,李靖接过罗士信的话头丽人有没有八十万大军咱们姑且不说,就算他们真有八十万联军部队,那也只能勉强和隋军左路大军数量持平。而且所谓联军,说白了就是一支杂牌军,战斗力和隋军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会跟咱们硬碰硬吗?” 他们会怎么样?总不至于咱们大军一到,高丽人就缴械投降吧!” “坚壁清野、避其锋芒、诱敌深入、以逸待劳!”,李靖嘴角微微一咧,自信满满道:“对付他们,无需什么战术,隋军主帅只要有些头脑,左右两路大军稳步推进,步步为营,最后定可将高丽的主力人马逼入绝境,然后围而歼之!” 李靖的想法是对的,隋军的最高统帅层当初也是这么制定的计划,他们认为对高丽作战万无一失。然而计划终究是计划,再完美的设计也需要人去完成,而人做事,纰漏就不可避免。罗士信看了看已经燃起灯火的隋军联营,又转头看了看海的东边,幽幽一叹,道: “如果主帅没有多少头脑,那又该怎么办呢…” ………………… 大业九年八月初三,登州,碧空万里,海风阵阵。 海面上停泊着望不到尽头的大船,各种船只一艘接一艘的驶出港口。再远望一些,海岸上旌旗招展,人马鼎沸。补给船队已经先一天出了,罗士信的部队在昨夜子时刚过就开始率先登船,与此同时,右路大军其他各支人马也相继登船。作为先锋部队,罗士信的人马比其他部队稍早些驶离港口。昨天来护儿给罗士信派来十个向导,据说都是裴世矩派去、常年在高丽活动的细作。来护儿给罗士信下达的命令是要他沿涢水进入高丽境内,在涢水入海口附近择一处平滩登陆,并开拓出主力大军的驻扎营地,待主力人马陆续登岸之后,再行向涢城进。 罗士信的船队有大小船只近两百艘,分作三个梯队,李靖指挥着四十艘战船在前方开路,上面载的都是弓弩兵。罗士信的旗舰率领着百十艘各种船只作为第二梯队,先锋军的大部分人马都在这里。第三梯队由伍云召负责,船中装的都是战马和火药。 船队顺着海风浩浩荡荡向高丽驶去,离开登州的当天傍晚,罗士信的船队就追上了早一步出的补给船队。第四天拂晓时分,李靖派人向罗士信来报,前方已经现陆地,高丽,就在眼前… 州即胶东半岛北端的蓬莱,自古就是中国北方往朝鲜半岛和曰本的主要出海港口。 涢水,也就是现在朝鲜的大同江,毗邻高丽王城平壤,大业八年,平壤道行军总管来护儿帅大军从此江进入高丽。 第九十七章 战.高丽(二) “此平原被高丽人称作涢滩,这里滩途缓平,背靠涢水沿涢水向东,可深入高丽内陆;向西,可返回东海;过涢水向南,便是高丽三京之一的汉城;而向北挺进,就是高丽王城平壤了!” 李靖指着眼前一大片滩途向罗士信介绍道。罗士信站在楼船上举目眺望,此处阔地乃是被涢水常年冲刷的小平原,面积足以囤积数十万大军以及相应的给养物资。就像李靖所说,此地西向东海,北望平壤,真可谓进可攻退可守,选择此处为大军的登陆滩头实为不错。 罗士信指了指东边方向一处参天古林,向二狗子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多带些人手,到那处密林中取材,修筑泊船口、眺望塔…远处各山头也要安插烽火台围营墙筑起一些标杆就行,后续工作留给大部队。” 们这就去办!” 待二人领命而去,罗士信又向伍云召苏定方等人道:“派出领航船,引导给养船队和中军船队到这儿来。定方,你多派些探马斥候,将方圆百里内的情况了解一下附近有无高丽军队…还有,再抓些高丽人来审审…” 将领命!” “李靖,安营扎寨的事由你负责。” “末将得令!” 吩咐完毕,众人都各司其职去了,罗士信则亲自去督导军务。罗士信现在麾下有马步兵两万六千余人,听似不多,不过要加上战马、各种车辆、粮草兵械军帐等补给物资,那规模也是相当巨大的。大军从清晨一直忙到午夜子时,大营才按扎妥当。 第二天放亮,苏定方撒出去的数支探马纷纷回到大营,据苏定方所报,方圆百里之内别说高丽人,就连一条高丽狗都见不到,看来高元坚壁清野政策执行得还真是够彻底的。 第三日,晴空依然,气温已经较之上个月已经凉爽许多,后方大军陆续赶到。 最先到达的高官是水军副帅、平壤道行军副总管周法尚。说起这周法尚还真值得一提,此人出身将门,其父周炅历任为定州刺史、平北将军,祖父是梁朝直阁将军。在早些年,周法尚在忠孝王伍建章事,曾一度作到参议中郎将,成为伍建章的嫡系人马。后来杨广虽然对伍建章高颖等杨勇旧臣进行了打压,但他却没打算把打击面弄得太大,再加上杨林等兴隋重臣的一再干预,高家军和伍家军中诸将领不仅没有受到重创,有些将领还得以晋升,这周法尚就是其中一个。杨素之流挤着抢着要挣一路东征元帅做,很大程度上就是想收编高颖伍建章等人的旧部。 罗士信只是先锋官,周法尚到来,罗士信需要将联营的指挥权交给周法尚,然后继续去做他看开路先锋工作。周法尚当然不知道伍云召正在罗士信军不知道伍建章老王爷此时尚在人间。不过他对罗士信倒是颇有些印象,罗士信自从出道以来很是抢眼,先是在端门大街救了皇帝,后又在山东平叛屡立战*。再加上罗士信在朝中有靠山王这样的背景,所以周法尚对待罗士信还是相当客气的。 第五日,天略阴,风阵阵。 策马在东土高丽的平原之上,后方是占地数十里之巨的隋军联营,前方就是此行的终极目标高丽王城,平壤。 当然,通往平壤的大道并不为顺畅的,前面是茫茫的高丽群山和一望无际的涢水平原,那里有没有高丽人埋伏罗士信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要想通往平壤,就必须拔掉涢城挡在右路隋军面前的唯一一座坚城! “高丽人是不是都死光了,娘的现在一个能动的活人都没见到,我这心里怎么毛毛的…” 也难怪伍云召如此说话,从先锋军登陆涢滩的那时起,他们就没见过一个高丽人。现在先锋部队已经北进百里之多,依然看不见半个敌人,伍云召还是机警的,在士兵当中早已弥漫着懈怠的情绪,他们认为,高丽人已经被吓破了胆,不敢前来迎战了。 “能动的活人?不能动的死人咱们见过吗?哈哈…上午后方旗令兵传来消息,不是说左路先锋军已经和高丽人交过几仗了吗?据说那些高丽棒子根本就不堪一击,我看高丽人是被打怕了,不敢来吧!” “二将军切莫可大意啊!”,行军参将李靖无奈的摇了摇头,点醒道:“你想想这一路上咱们通过的那些高丽村镇,虽凌乱不堪,但我们可曾从中找到一件可用之物?” “这个像没有…”雄阔海寻思片刻,摇了摇头,无知的问道:“李先生,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说明高丽人是有计划的后撤;说明高丽人早有准备;说明他们早已磨尖了刀枪在前面等咱们呢…哼哼哼…”,罗士信说着冷冷笑了笑,稍稍一顿明杨玄感那小子要倒霉了!” “杨玄感要倒霉?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报” 雄阔海不明所以,还待再问,此刻从队伍前方飞驰奔来一骑。骑兵来到罗士信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倒禀报道: 方现高丽军队,向我军叫阵,苏将军请您示下,该如何处置?!” 罗士信派小将苏定方率两千游骑在前方开路,在距离涢城三十里处现敌军。苏定方年纪虽轻,行事却很稳重,他没敢擅自应战,遂派人回来向罗士信请示。 “多少人?”,罗士信不急不慢问道。 “三五千左右!” “应该是来探我们底的!”,伍云召道。 “也可能是疑兵,让我们放松警惕的。”,李靖补充道。 “哼哼…探底也好,疑兵也罢,总之来了就别想全身而退!”,罗士信冷冷一笑,然后向李靖道: “李靖,我带人先行一步,你带队跟上,咱们涢城城下见!” “将军,切莫激进,小心有诈!” “呵呵,放心吧,我自会随机应变!”,言罢,罗士信向伍云召、雄阔海、伍天锡和江仲武四人一招手,高声道: “你们,还有骠骑营,都随我来!哈!” “哈!” “驾!” …… 轰隆隆…… 号令一下,战马嘶鸣,蹄声隆隆,五千骠骑营迅速脱离大队人马,好似铁流一般向前方涌去。苏定方的两千探路游骑距离后方大队并没有多远,罗士信率领五千铁骑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就与苏定方会合。 苏定方驱骑迎上罗士信,抱拳道:“将军,前方有三千高丽军挡住去路。敌将于阵前挑战,还请将军定夺!” 罗士信没有说话,策马来到队伍前边,抬眼望去,但见对面两箭之地阵列着数千高丽兵。这高丽人的装束很是特别,当此初秋时节,每个人都带着皮帽子,帽顶还插着根羽毛。从帽子的材质和羽毛的不同就可以看出不同人的不同阶级。高丽人都穿着宽袖大裤裆的套装,看起来有些笨拙,士兵也不例外。高丽兵也都配有甲胄,不过跟隋兵精锐中央军的明光铠是比不了,兵器却和中原差不多。 军列之前矗立着三将,中间那人最是显眼,蓝脸膛,满嘴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看块儿头不比雄阔海小多少。这人披着一身乌铁甲,手里两把黄铜锤,远远着实有些威势。这双锤将不是别人,正是高丽王高元的第三弟,高建。 高建此人以勇武著称,所使两只铜锤轮圆了了不下千斤之力!高建这人勇武有余,智力却不足。高元的御敌之策是坚壁清野,诱敌深入。隋军号称两百万,按照高元的盘算,他们只要能把战争拖入严冬,那隋军自己就会被自己庞大的人数所拖垮。所以他下令各坚城守将不得擅自出战,可高建却耐不住性子,这厮自视武力过人,从心底里蔑视天下英雄,遂亲率马步三千主动迎敌。 “是那个大胡子叫阵吗?”,罗士信指着高建不急不慢问道。 “回将军,正是那厮!” 罗士信点了点头,向江仲武招了招手,问道:“仲武,活捉那个大胡子,有问题吗?” 江仲武嘴角微微一咧,淡淡道:“小菜一碟儿!” 给你了!记住,别弄死!” “瞧好吧!哈!” 江仲武猛地一崔**白马,径直冲到两队中间处,从马鞍桥上摘下两杆暴雨梨花枪,遥指对面乌甲将,厉声喝道: 来受死!” 高氏高丽源起西汉,西汉时由玄菟郡高句丽管辖,后逐渐强盛,但却并未断绝和中央王朝的臣属关系。因此在高句丽这地方,虽然百姓中有自己的方言,但能听懂汉语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尤其是贵族阶层,汉语汉字几乎人人都懂。 对于头脑简单四肢达的主儿,言语上的挑衅很容易激怒他,尤其挑衅还是个长相好像姑娘般俊俏的小生,这让高建情何以堪!高建根本没给部将请战的机会,闻言立刻催马迎了上来,用略显生硬的汉语怒骂道: “腌臜呸!你们军中没人了吗,派你个小白脸儿出来送死!本将军锤下不杀废物,你回去,换个像样的来!” 句人话都说不利索…”,江仲武用鼻子冷冷一哼,不屑一顾道: “小子,冲你这句话,稍后爷爷会赏你四枪,双肩两枪,双腿两枪,然后再生擒了你,如何?” 第九十八章 战.高丽(三) 咚——咚——咚 “哇呀呀…你找死!” 江仲武的蔑视态度让高建当时就炸了,将双锤抡起直撞得咚咚作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言罢,高建猛地一催**坐骑,如饿虎一般向江仲武扑去。 江仲武是什么人物,在罗士信手下这些部将当中,单论武艺本领来讲,那还得数江仲武最是出众。当初在紫竹林中,罗士信还险些被他的暴雨梨花枪所伤,对面这么一个莽汉他又岂会放在眼里。只见江仲武把马往旁边轻轻一拨,让过高建力劈而下的双锤,然后轻出左手枪,直刺高建的哽嗓咽喉。那高建也是久经战阵的人物,但见对方这一枪又快又毒,而自己力量虽大,敏捷却不足,想回兵刃来格挡是不可能了,于是高建索性凭借高超的马术,把身子往马侧一躲,毫厘间让过江仲武这一枪。 两马相错而过,高建刚刚坐直身形,忽觉身后背心一道戾气所至!原来是那江仲武在错马的当口又将右手枪反手送出。说时迟那时快,高建自知此枪避无可避,遂把眼一闭,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噗嗤—— “啊!” 随着一声闷响,高建自觉右肩胛一阵剧痛,右手吃不住力气,铜锤脱手落地。两马分开,高建调转马头,但见那玉面隋将正笑吟吟的盯着他,眼神轻蔑之极。 “叫声爷爷,那三枪就饶了你,如何?” “哇呀呀…哇呀呀…哇呀呀!” 性情暴躁的高建何曾吃过如此之亏,江仲武这话顿时将高建的怒火烧到了极致,这小子也不顾肩胛之伤,猛催**坐骑,提着一柄铜锤又一次冲了上去。 江仲武森森一笑,冷冷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言罢,江仲武一催**宝马,舞动双枪迎了上去。 论臂力,高建这厮恐怕不逊于紫面将雄阔海,但要说起厮杀的本领,高建根本算不上一流的武将,他哪里是自小以武为乐的江仲武的对手。十合不到,高建的两肩、两腿已经负上四处枪伤,**落马,被江仲武生擒活捉。 “随我冲!” 见状,罗士信也不耽搁,向身后众将高喝一声,立刻率领七千铁骑,呼啸着向敌阵扑去。高建还有上百亲兵部将,他们本想一拥而上将高建抢回,但面对隋军数千铁骑的冲锋之势,他们又如之奈何。 主帅被擒,三千高丽兵顿时成了一盘散沙,被罗士信的数千铁骑一路掩杀,直追到涢城城下,生还者已不足百人。 涢城,因涢水而得名,这里原本只是平壤南面的一座小镇,人口不过万余,名不见经传。不过因为隋帝国意欲对高丽兴讨伐之兵,而涢城恰前平壤南面唯一的屏障,所以高元将涢镇升级为“涢城”,加高城防,囤积兵马粮草,短短一年光景,就将涢城打造成平壤的南部要塞。隋军想要从南面进军平壤,首先必须攻克涢城。 罗士信率七千铁骑兵临涢城之下,高建此刻还被活绑在罗士信军中,涢城的防守重任就落在副城守高寅赫的头上。高寅赫也是高句丽的王室宗亲,论起来还是高建的叔父,六十多岁年纪,为人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此人贵在老成持重。高元派他做涢城副城守,就是希望他能看住性情火爆的高建,不过可惜的是,高建压根儿没把这个叔父放在眼里,哪里会尊重他的意见。 且说涢城城中,通过败逃回来的残兵口,高寅赫已经了解的事情的经过。老头子现在这个后悔啊,之前怎么就随了高建那厮的性子,现在主将被俘,城内军心受挫,人心惶惶;城外大兵压境,气势汹汹。高寅赫毕竟不是武将出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召集众将,向他们讨求意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高将军被俘不假,此事已无可挽回。不过大人也无需惊慌,刚才末将已经上城头看过,外面的敌军都是骑兵,据探马回报,这些贼兵后边还有两三万的步军,而且并无攻城器械。想我王料事如神,早已将涢城打造得铜墙铁壁,况且我城中守兵也不下两万,粮草充足,凭罗士信那两万多先锋部队,就算拼光了也休想夺下我涢城!” 说话这位名叫赊余甫,是高建手下一员参将。论带兵的本事,这赊余甫要比高建强很多,可惜摊上这么一个头脑平滑四肢发达的上司,赊余甫有能力也展现不出来。现在高建被俘,赊余甫心中还是窃喜的,趁机在高寅赫面前展示自己的能耐,希望得到重用。 此刻的高寅赫早已没了主意,见眼前此将气定神闲,全然没把城外叫骂的隋军放在眼中,而且分析形势头头是道,遂有了点儿主心骨,向赊余甫问道: “那赊将军以为我现在该当如何?” “当务之急将军应该整顿城防,鼓舞士气,首先拒敌于坚城之外,然后立刻派人向王上报信,告诉王上隋国右军已然登岸,不日便会北进,让王上早作准备!” “啊,赊将军言之有理…”,高寅赫长出一口气,接着道:“城中防务就交由赊将军负责,本官这就去给王上拟写奏章…” …………………… 涢城城外,此刻人喊马嘶,远远望去,尘烟滚滚,好不鼎沸。 初秋时节,天色开始变得越来越短,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城中高丽人却始终不肯派人出来迎战。雄阔海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遂向罗士信请战道: “娘的,叫了半天的阵,那些高丽棒子就是闭城不出!要不这样,老四你给我三千人马,让我试着攻一攻,这么干等实在闹心。” “老二,不要瞎说!”,伍云召呵斥道:“咱们这都是骑兵,骑兵怎能强攻坚城?就算李靖的后队步兵赶到,咱们没有攻城器械,也不能用人去填城啊!”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 “困住涢城,断其水源,然后静等后队大军…” 高元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有城池都需将方圆百十里内的林木伐光,不给敌军留下可用之物。右路军的攻城装备都在来护儿的主力大军中,一来攻城不是罗士信的责任,再则那些东西也实在拖累部队的行军速度,所以罗士信的先锋军中并没有配备攻城器械。 “呼…”,罗士信远眺着虽然不宏伟,却显得很敦实的涢城,长出了一口气,悠悠道:“定方,派人知会李靖,要他就地选些木材做成云梯,准备攻城之用…嗯,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啊?是,末将这就去办。”,苏定方虽然很诧异罗士信的话,但还是领命而去。 “四弟,切不可意气用事啊!看那涢城城高墙坚,若用强攻,代价太大…” “我知道…”,罗士信淡淡应一句,又想雄阔海伍天锡二人道: “二哥三哥,你们连夜组织人手,挖一条通向那里的地道。” 众将顺着罗士信所指望去,但见那里正是涢城的正面,城楼上箭口密布,城墙上挂满了巨大的滚木礌石,好不吓人。 “我的兄弟,涢城没有护城河,那定然安排了很多的‘地听’,挖地道入城根本行不通…哎呀呀,就算你想挖条通往城内的地道,也不能从正面挖呀…” 地听也就是把一根金属管子插进土中,类似一个小井,挖地道的声音很容易就传过来。这个罗士信当然清楚,看来伍云召是真的急了,罗士信微微一笑,安抚道:“大哥莫急,兄弟心里有数,你们只管照吩咐行事就好了。大哥,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攻城恐怕要用沈家的子弟兵打头阵,到时候由你带队。” 既然罗士信已经这样说了,伍云召还能说什么,只得苦笑一声,道:“行啊,我相信兄弟你,你指的道儿哪怕通往刀山火海,哥哥也二话不说!” “哈哈…”,罗士信长笑一声,道:“若真是刀山火海,那兄弟陪你一起上!” ………………………… 第二天上午,李靖的后队人马陆续赶到。罗士信先锋军将近三万人,听起来不多,但联营摆出来,那也是茫茫望不到头的。 赊余甫将涢城城防安排的面面俱到,起码看起来已经是无懈可击了,别说对面只有三万隋军先锋部队,就是再来十万,赊余甫自信坚守半年不成问题。不用半年那么久,再等数月东土高丽恐怕成了冰冻世界,严寒一到,隋军别说有百万大军,就算千万万万也都得老老实实退回去。 虽然赊余甫把城防布置得很好,但看着对面兵强马壮的隋军联营,高寅赫还是有点儿肝儿颤,不由自主问道: “赊将军,你说隋军今天会不会攻城?” “白天不会,他们的步军才到,起码要休整半日。不过…” “不过怎样?”,高寅赫神经不由一紧,问道。 “大人莫须紧张。”,赊余甫微微一笑,道:“末将是想说,敌兵很可能会在夜间进行偷袭。昨夜‘地听’之中就传来阵阵挖掘之声,我想他们一定是想打通一条通往城中的地道,故么着时间,今夜应该差不多了。” “那…那赊将军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哈哈…也不知敌将是痴傻还是怎么着,难道他就不知道世上还有‘地听’之物。挖地道,哼哼,我叫他们来多少死多少!”,赊余甫冷冷一笑,道。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九章 战.高丽(四) 月黑风高,实是夜袭的好条件,然而让高丽人不解甚至诧异的是,对面居然火光通明,三万隋军居然摆开阵势:两翼数千精骑来回游荡、正面数个步兵方阵蓄势待前面还有由三千身着明光铠甲的刀盾兵组成的突击方阵。看架势,隋军这是打算不计代价进行强攻了! 高寅赫虽然是现下涢城的最大官儿,但他早早就把指挥权交给了赊余甫。赊余甫一面在城头指挥兵将检查城防,准备迎战,一面盘算着对方的用意。按理说敌人若想强攻,那何必要在夜间呢?若敌将是想偷袭,那他们的隐蔽水平就实在太菜了! “赊将军当真是料事如神,敌军果然要趁夜攻城…只不过,他们干嘛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呢?”,高寅赫此刻也在城头坐镇,他虽然不甚通晓军事,但起码的常识还看得出来,对面隋军主将若非脑袋被驴踹过,那就一定留有后手,“莫非…莫非敌军要使什么诡计?!” 赊余甫站在城头上举目远望,但见敌阵中除了登城云梯之外,并无其他攻城器械。面对面的厮杀并不可怕,什么都不知道才最让人发毛,赊余甫现在心里也犯了嘀咕,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以免伤了士气,遂胸有成竹地向高寅赫和城头众将言道: “大人,诸位将军,你们仔细看那对面的方阵当中,除了云梯,可曾发下别的攻城之器?” “嗯…没有…”,高寅赫摇了摇头,道。 “就是啊,贼兵没有投石机、没有塔车,甚至连攻城锤或破门车都没有,我倒要问问,他们如何冲破我们的城门呢?用头撞还是用刀砍?至于诡计…哼哼哼…”,赊余甫冷笑一声,道:“咱们涢城就是一座磐石,除非贼兵能飞天遁地,否则其他诡计都是徒劳!” 听赊余甫这样说来,高寅赫心里略微放宽一些,又问道:“说起遁地,赊将军,白日里你说敌军想要挖地道入城,咱们可曾做足准备?” “大人放心,贼兵的地道挖到城门下就不再挖了,估计是发现我们准备充足,退却了!” “城门下?” 轰隆隆—— 夜空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再看涢城正面,火光冲天,烟尘滚滚。碎石夹杂着无数碎尸漫天飞扬,强劲的气浪甚至将巨大的滚木礌石抛到半空之中!伴随着这一声巨响,高寅赫、赊余甫等城头上的守将,他们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没搞清楚,就全都魂游西天去了。 “姥姥的,这火药的劲儿有这么大,别说是高丽人了,就是我老雄也扛不住这一股烟火啊!” 罗士信叫伍天锡命人将地道挖至城门墙附近,然后在里面堆满炸药包,只待时辰一到,引信点燃,就算涢城城门再厚再坚固,也在刹那间土崩瓦解。 “二哥,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传我将令,命伍云召率领突击方阵从破口出冲锋夺城,命马清风、陈罗汉二人率左右两个方阵携云梯攻城,中央方阵随我前进,拂晓之前,攻克涢城!” 一声号命,令旗招展,战鼓雷动,战马嘶鸣,冲锋号角响彻夜空,隋军犹如潮水一般涌向涢城。此刻爆炸掀起的碎石尘土已经渐渐散尽,伍云召率领的突击方阵这才看清楚!好家伙,不光城门,连同城门两侧的砖石墙也都被震塌,正面凸露一个十数丈的大缺口!这里哪还会有活人幸存,更不会有任何抵抗! 伍云召率领包括沈家子弟兵在内的三千精兵,在几乎没有遇到反抗的情况下,从坍塌的缺口登上涢城城墙,然后向两侧冲杀,掩护后军攻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与此同时,左右两个攻击方阵也在马清风和陈罗汉的率领下开始攻城。 此刻城墙上的高丽守军还在惊恐、无知、迷茫中不知所措。巨大爆炸不只让高丽兵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沉重的打击,更糟糕的是,在刚才的巨响中,涢城守将无一例外地都被炸得粉身碎骨,此刻城墙上的高丽兵是处在无人指挥的状态下,一盘散沙。除了一些比较执着的人以外,绝大多数守军都已经丧失了反抗的意志,四散奔逃。 拂晓时分,涢城中的战斗基本结束,晌午之前,平壤的南部要塞涢城,包括城中囤积的粮草兵械,便已经完全落入罗士信之手。这一夜的厮杀,涢城三万守军死伤将近两万,被俘五千余,只有靠近北城的数千高丽兵得以逃回平壤。而隋军的损失,不过千余而已。 晌午的时候,罗士信要李靖清查战斗统计,傍晚时分,李靖把得到的数据报给了罗士信。待罗士信看罢之后,李靖又道: “将军,末将已经查过了,被俘的高丽将领名叫高建,是高丽王高元的弟弟,他是涢城的城守。至于涢城中其他的守将,则几乎都被咱们炸死了。” “哈,还是条大鱼。”,罗士信微微一笑,道:“留着吧,派人把昨夜的战况平壤道行军总管来元帅。” “是!”,李靖说完微微一顿,又问道:“将军,那五千高丽战俘怎么处理?” 罗士信他们现在是远征作战,那么多战俘留着一来费粮食,二来也不安全,可是放了更加不妥,因为他们掉过头来就又会成为武装好的敌人。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将这些战俘屠戮殆尽,但李靖知道罗士信不喜欢杀俘,所以这才来向他请示。 “都杀了吧…”,罗士信连头也没抬,便淡淡回了一句。 “啊?” 这个回答有点儿出乎李靖的意料之外,想当初在山东的时候,罗士信对待王薄军战俘是何等仁慈,不仅不杀,还给口粮遣返回家。今儿罗士信这态度实在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寥寥数字,回答得淡定如常。 “呵呵…”,罗士信看出李靖心中的不解,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奇怪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咱们在高丽人的地面儿上打仗,一切以亟伤敌为上。” 罗士信对李靖所说的只是原因之一,别人不知道,罗士信却是通晓“历史”的。隋军溃败的时候,高丽人何曾“仁慈”地对待过战俘,他们对待隋军的败兵降兵一律斩其头颅,而且还变态地将十数万颗头颅堆积成一座座小山,以彰显他们战功。若非高丽人这样嚣张,隋炀帝也不会跟高丽人耗上,包括后来李世民派薛仁贵数征高丽,多多少少也有民族仇恨的因素在里面。 这些李靖当然不知道,他只当罗士信是个“民族主义”,遂也不往他想。李靖正想去执行“格杀令”,忽然又想起一事,向罗士信请示道: “将军,涢城中还有万余老弱妇孺,这些人要不要也…”,说着,李靖单手做了一个向下斩的手势。 罗士信毕竟不是一个屠夫,屠杀妇孺怎么说也有点儿缺德,他想了一想,向李靖吩咐道: “把那些老弱妇孺聚在一起,让她们看着咱们是如何斩杀她们的军队的,然后把她们放了。” “嗯…将军是想利用那些妇孺把恐慌带到平壤去?” “随你怎么想,照做吧…” “是!” 李靖领命下去,罗士信又招来伍云召等众将,向他们吩咐道: “传令下军原地休整,等待后队中军到来。此间切不可放松警惕,严防高丽人趁机反扑!” …………………… 罗士信以微小的代价攻克涢城,生擒高元的弟弟高建,消息很快传到隋炀帝那里。罗士信这一仗算是隋军踏入高丽以来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胜,要知道左路先锋杨玄感的人马虽然也是一路突进,但坚城却未攻克一个。高丽王的战术本来就是坚壁清野,不碰坚城哪里会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所以一路“高歌猛进”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所以,杨广甚是高兴,不仅派人褒奖犒赏罗士信及其所部,还将这个消息通报全军,希望借此鼓舞士气。 皇帝的大肆奖赏一方面鼓舞了军心,另一方面也激起了不少将领的嫉妒之心。其中就包括右路元帅来护儿和左路军先锋杨玄感。来护儿倒还好说,身为主帅被手下抢了风头,虽然不爽,但怎么说罗士信也是在他手底下办事的,不管罗士信立了多大的功,其中也得有他“指挥得当”的功劳。杨玄感却真是郁闷极了,先不说他与罗士信的个人恩怨,就算他和罗士信以前没有过节,身为左路先锋的他,也一定会被别人拿来与罗士信作比较的。这种事情失节是小,面子是大,杨玄感可不希望以后在罗士信面前抬不起头来。杨玄感心中打定主意,要在高丽战场上风头压过罗士信。于是杨玄感下令部队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浒水,一定要在罗士信之前兵临平壤城下,然而随之而来所诱发的一系列事件,不仅完全出乎了杨玄感的意料之外,也出乎了罗士信的“记忆”。历史,再一次发生了微妙的变轨…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章 战.高丽(五) “儿郎们!左路先锋军已经攻克涢城,再北进可就要兵临平壤城下了,咱们决不能落在他们后面!陛下曾有圣谕,谁最先攻进平壤,便封为高丽王,平壤城中一切都归其所有!这头功我杨玄感是抢定了,不过我把话撂在这里,只要兄弟们能助本将军立此头功,那我便只要那高丽王的封号,城中一切,包括高丽王宫中的财宝和女人,那都是你们的!” “呼!” 这话杨玄感已经对属下将士说过不止一遍了,但却依然能得到众人的呼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或许是因为从出征以来仗打得太顺,或许是右路先锋军攻克涢城的消息激励了士气,总之现在在隋军上上下下,对高丽军队的蔑视更甚于前。骄奢轻敌的情绪已经在左路先锋军中弥漫开来,遗憾的是,杨玄感此时把心思都放在争强好胜上,忽视了这一情况,更不曾像罗士信那样时刻提醒部下要保持警惕。 在杨玄感的激励之下,左路先锋部队比预定计划提前了七天赶到浒水岸边。浒水是高丽王城平壤的北方屏障,虽然是自然河流,但战略意义却等同于南部的涢城。高元原本打算的挺好,他在浒水沿岸部署了十万大军,由其长子高昌珠亲自指挥,打算凭借自然天堑将隋军左路部队百万大军挡在北边。然后高元自己就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南方渡海而来的来护儿部,各个击破。 高丽军十万,凭杨玄感手中的五万人马,别说要抢渡浒水,就算正面交锋也不一定能占到任何便宜。所以未到浒水之畔后,杨玄感便下令部队变向,避开对岸高丽军的防守要冲,在浒水下游寻了一处水流湍急的地方涉险渡河。 杨玄感虽然好胜自负,但他却不是那种莽撞行事的庸才。包括现在率领部队孤军渡河,杨玄感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浒水南岸镇守着十万高丽兵不假,但那是高元用来防守宇文述和杨广那八十万大军的。杨玄感断定,就算高昌珠明知自己率五万先锋军从下游渡河,他那十万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十万人的调动不是百人千人,浒水防线高元经营许久,高昌珠如果调动大军到下游去迎战杨玄感,那极有可能打乱高元的全局作战部署。杨玄感估计高昌珠八成会分出一支人马,目的是将自己这五万人马阻击在浒水下游一带。不过在杨玄感眼中,高丽人就是不堪一击的代名词,既然罗士信都能轻而易举的拿下号称平壤南方要塞的涢城,那自己又怎会连一支阻击部队都搞不定呢? 五万大军,在将近一里的宽度内抢渡浒水,即便是这样,待全部人马和辎重都渡过浒水,也用了三天的时光! 渡过浒水之后,杨玄感率部一路南进。按他的计划,部队向南突入一段距离,然后斜刺里杀个回马枪,从后侧翼攻击高昌珠部,呼应宇文述大军渡河。然而计划这东西本来就没稳妥的,尤其是在战场上,瞬息万变。 自从杨玄感来到浒水南岸以后,他的部队就再也不像在北岸时那般“高歌猛进”了!抵抗无处不在,少则三五千,多则上万;人少则游击袭扰,人多则正面阻击。阻击杨玄感部队的并非高丽的正规军,他们没有番号,没有统一的制服,有些还穿着普通百姓的装束;没有统一的装备,隋军在战斗中经常能看到过镰刀锄头这样的“武器”;更有甚者,阻击隋军的人马中居然还有些不少老汉和壮妇! 为了延缓渡过浒水的隋军的速度,高丽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破坏道路、堵塞山口,夜间还聚众鸣锣敲鼓,高声呐喊,不让隋军得以休息。面对高丽人的阻击,杨玄感的虽然损失不甚太大,但却举步维艰,整整十天的时间,部队仅仅行军五十里而已! “这叫什么鸟事儿!再有个三五日,宇文元帅的大军就要到浒水边了!将军,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说话这位名叫赵威虎,是杨玄感的老部下,这几日来接连遭遇高丽人的阻击,隋军中已经出现急躁的情绪,包括上层将领。 “本将军不知道吗?!纠缠,我当想纠缠吗?那些高丽棒子没完没了的骚扰我军,你们说本将军能怎么办!” 杨玄感也郁闷啊,他没想到高丽人会这样顽强,打散一波又来一波。可是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对他们越不利,杨玄感的先锋部队已经和宇文述的主力部队脱节,虽然尚可以通过飞鸽传递信息,但军需补给却没办法跟上。杨玄感军中的粮草也只够维持五天之用,五天之后若还不能赶到高昌珠军的侧翼,并配合宇文述大军渡河的话,那杨玄感的麻烦可就大了。 “将军,要不咱们退回到浒水北岸,和元帅的大军会合后再行渡河,这样比较稳妥。”,杨玄感的一个参将向他建议道。 “不妥不妥,咱们渡过浒水,啥事儿也没干成就回去了,那多丢人!要我说,咱们干脆直接杀奔平壤,去端了高元的老窝!”,又一个将军提议道。 “杀奔平壤?王将军,你知道平壤还有多少高丽守军?咱先不说我们五万人马能否攻陷平壤,就现在这情况,等我军到了平壤城下恐怕早就没粮食了!” “丢人总比延误了战机要好啊!我们孤军深入浒水南岸,没办法和元帅的大军协调作战,一旦出了叉子,咱们谁都担待不了责任啊!我同意先撤回到浒水北岸!” …… 嘟——嘟——嘟——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直吵得杨玄感头都大了也没挣出个结果,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阵阵号角之声。杨玄感和众将皆是一诧,因为从这号角之声就听得出来,所来敌军绝不是前些日子里那些袭扰阻击的散兵民团,听气势,这应该是一支高丽人的正规部队。果不其然,不多时就有旗牌官来报,道: “启禀将军,我军东边方向出现一支敌军,人数在数万之间。” “哦?可曾探出敌将是何许人?” “不曾,不过敌军帅旗上打的是一个‘高’字!”,高句丽人说的虽然不是汉语,但文字却是清一色使用汉字。 “哈哈!来得好!” 不光杨玄感,满营众将精神皆是一振,在他们东北方向上只有高昌珠这一支人马,那么现在来的这支敌军八成就是高昌珠部!在杨玄感等人想来,高丽人的“民兵”可能是支持不住了,高昌珠无奈之下才会分兵迎战杨玄感,以免得腹背受敌。 “娘的,窝囊的了这么些日子,今天终于有仗可打了!弟兄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众将听我军令,列阵,准备迎敌!” …………… 这一日,和风煦暖,盘算日子,距离出发之日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在攻陷涢城之后的十多天里,罗士信所部就在原地驻扎休整,并没有再行进军。虽然“开路”是先锋军的责任,罗士信清楚,高元已经在平壤外摆下了三十万人的大阵,联营扯出几十里地,就他们这点儿人,去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当然,平壤和涢城中间还有几个城镇,但都没什么战略意义,罗士信也没兴趣去打。 来护儿也没有催促罗士信进军,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不希望那个黑小子再去抢了风头。来护儿和宇文述不一样,他现在还不是“王”,以来护儿的盘算,若他能率先攻占平壤,夺下“高丽王”这个桂冠,那么他就有计划成为杨素、宇文述这样权倾朝野的异姓王,所以就算罗士信想要继续进军,来护儿也得命令他老老实实呆着。 自从涢城被攻克以后,后方大营就不断运送来粮草给养和重型攻城器械的组件,也有多支人马相继来到涢城附近驻扎。待补给物资充足之后,来护儿就会亲率大军赶赴涢城,然后以此为基点,对北边的平壤城发起总攻。这段时日里,罗士信倒是悠闲得很,琐事皆由伍云召李靖苏定方等人处理,他除了偶尔“提醒”众兵将要不可懈怠、不可轻敌以外,大部分时间就是跟向导熟悉高句丽的地图。 九月初二,涢城西门方向,一骑孤影飞也似的向涢城驰来,待那骑士奔到城门前,守城隋兵才看清来人:只见此人手提一柄卷了刃的开山刀,刀已经被风干的血渍所覆盖。骑士身上也满是血迹,不知是敌人鲜血还是他自己的鲜血,甲胄很松散,应该是一路狂奔所至。骑士的背上还插着三支箭,头盔不见了,披头散发,再加上满脸的血迹,别人已经看不出他的长相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否则弓弩伺候!” “快…快…我要见右路先锋官罗将军…我军被困…请速速救援…” 咕咚——此人话为说完,便体力不支,载落马下…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一章 战.高丽(六) 星空下,浒水北岸,隋军联营数十里,茫茫望不到尽头,营中灯火好似照亮了半个夜空。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百员上将齐聚一堂。大帐中最上首端坐一人,金黄脸膛,身材魁梧,银须飘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隋军东征大军北路招讨元帅,许国公宇文述。 宇文述眉头紧锁,向左侧一员武将问道:“左路先锋杨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宇文述的大军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开至浒水之畔,对面就是高丽军的水寨和联营。明天就是大军预定渡河攻击的日子,宇文述这边各种渡河浮桥浮舟都已准备妥当。杨玄感当初与宇文述约定,他会在攻击日那天从高丽守军侧翼发起攻击,只待明天杨玄感信号一起,这边就可以发动总攻。可是杨玄感已经好几天没有讯息了,对岸高丽联营也丝毫看不出侧翼有敌军的样子。宇文述这边收到的最后一只信鸽是在五天前,信条中说一切还算顺利,之后就断了联系。 “回元帅,杨将军那里依然没有消息…嗯…咱们明天是否按计划渡河?” 这个问题众将已经不只一次问过宇文述了,老头子现在相当犯难,他一方面挂心杨玄感那支人马,一方面又要忧心全局的战略部署。进攻日期早在大军出发前就是已经定下来的,这倒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可是近百万大军在这里耗着,一天消耗的粮草就多的惊人,况且北地天气冷得快,过了九月,天气就一天冷过一天。浒水防线还未突破,就算过了浒水以后,也还不知道高元在平壤准备了多少人马粮草。时间不能久拖,否则迟则生变。 “嗯…”,宇文述思忖片刻,缓缓站起身来,朗声向帐内众将道:“时不我待,杨将军那里的情况暂不明了,不能因为他误了大军的行程。传我帅令,明日拂晓,埋锅造饭。日出之时,全军总攻!” ………………… 涢城,督军府。 “杨玄感被困土龙坳?!” “正是!罗大人,我们的粮食已经吃光了,您赶快发兵去救救兄弟们吧!” 报信人苏醒过来,已经是当天深夜了。他自报名叫赵威虎,是杨玄感手下副将,要求立即面见右路先锋罗士信。罗士信来了以后,赵威虎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向他哭诉。罗士信一打听才知道,杨玄感居然孤军渡过浒水,想要从背后包抄高丽眼浒水的守军,结果偷鸡不成,反倒被高丽人给困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跟左路大军回合之后一起抢渡浒水的吗…这…这不胡闹吗!” 杨玄感是因为与罗士信斗气,所以兵行险招的,这事儿罗士信超时代的记忆中当然没有。不过被杨玄感弄得措手不及的不只罗士信一个,首先就是北路元帅宇文述。宇文述本来是不会同意杨玄感孤军渡河的,可杨玄感这小子向上请示的时候就备了两份一份送到宇文述这里,另一份直接呈给宇文述后方不远的杨广。元帅认为这计划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欣赏这个计划。现在杨广一心要速战速决,然后回大兴过春节,再加上杨广一贯的自负,所以他同意了杨玄感的计划。当然,现在宇文述和杨广方面还不知道杨玄感被困的消息。 下一个措手不及的是却是高丽王高元和高丽太子高昌珠,他早已定好了作战计划被杨玄感给打乱了。老早前高元便命人悄悄在浒水上游筑水坝,蓄积河水。只待隋军这边开始抢渡浒水,上游就摧毁拦坝,然后趁隋军被大水冲乱之际,十万守军再行渡河掩杀。 本来计划好好的,谁想到隋军先锋涉险抢渡浒水。这时候高昌珠也没主意了,上游的水坝是为隋军大部队准备的,为这五万人就用了“大招”,一来不值,二来那以后隋军来了又该怎办呢?可是上游不放水,任由杨玄感的五万人过河,就像杨玄感预料的那样,高昌珠也没有多余兵力来消灭他,难道真的让他们潇潇洒洒的来包抄自己? 高昌珠将情况报知高元,高元主力三十万大军正在平壤城外等着对付来护儿,哪里敢轻易分兵迎击杨玄感。就算能从平壤之外的其他重镇匀出援兵,那调动也需要时日。无奈之下高元只得下诏,在百姓中征召义勇军,保家卫国。还别说,自从罗士信屠杀高丽降兵的消息传入平壤,高丽百姓都人人自危,所谓国破家亡,现在对高丽人来说是民族存亡的时候,所以高丽人群情激奋,踊跃报名,杨玄感先前遇到的阻击部队,大都是高丽由百姓组成的民团。可惜民团的战斗力与正规隋军是没的比的,就算阻击杨玄感部的各支民团再英勇,也只能延缓隋军的前进步伐。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之后,高元终于从汉城调来了两万援兵,他又从驻守平壤的三十万大军中拨出一万靺鞨骑兵,从南面攻击隋军杨玄感部。然而三万人依然不是杨玄感五万精锐隋军的对手,于是高元又令高昌珠从浒水守军中分出四万人马,由高元的二子高昌贺统领,从北面夹攻杨玄感部。这样一来浒水一线就出现兵力不足,无奈之下,高元也只得舍车保帅,把国内城一带的十万守军调出一半儿,驰援浒水防线。 国内城和汉城都是高丽重镇,它们与平壤并称为高丽三京,汉城最南,国内城最北。如果战事不利,也是平壤及失守,高元就打算今将汉城当做最后的据点,实在不行便在汉城和杨广签订城下之盟。而国内城虽然不是隋军攻击的重点,但那里临近契丹、靺鞨、室韦和突厥,高元为防其他异族在隋军征高丽的时候趁火打劫,所以才在那里部署了十万精锐。不过国内城在浒水东北方向,距离浒水也不算太近,就算高元派出八百里加急从那里调出五万精兵增援高昌珠,那也需要些时日,这段时间里,高昌珠就只能倚靠手中剩下的六万人马了和浒水屏障来阻挡宇文述的数十万大军了。 杨玄感当然不知道自己给高丽王惹来这么大“麻烦”,那日杨玄感部遇到的高丽正规军就是高昌贺率领的四万人马,之后两军交过几仗,杨玄感部也占了些便宜,不过当南部高丽军杀到之后,杨玄感便开始腹背受敌,再加上高丽各支民团的袭扰,杨玄感就渐渐招架不住了。军中的信鸽也在战乱中丢失了,导致他宇文述主力失去联系。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杨玄感不敌高丽军两路夹击,原本想退回到浒水北岸与宇文述主力会合,可还没等他们退到浒水河畔,宇文述那边已经开始发起渡河攻击。高昌珠为抵挡隋军攻击,下令开坝放水。这一下浒水水位暴涨,原本已经十分湍急的浒水下游此时更加汹涌。东边儿是高昌贺的四万人马,南边是汉城来的两万高丽军和一万靺鞨骑兵,面对他们咄咄逼人的态势,杨玄感部根本没办法渡河。无奈之下,杨玄感只得下令部队向西南方向且战且退,结果最后被逼入绝境土龙坳。 “罗将军,杨将军派出一千敢死队突围求援,结果出来的就末将一人!右路先锋军是我军距离土龙坳最近的人马,所以还请您不计前嫌兵救援吧,我们还有三万多弟兄被困在土龙坳里边,您若不肯发兵,就算高丽人不攻进去,弟兄们也得被活活饿死啊!” 咚——咚——咚 赵威虎以头撞地,拖着带伤的身子跪在罗士信面前,不断地苦苦哀求。靠山王府和越王府不和是隋军当中众所周知的事情,赵威虎也知道罗士信和杨玄感有梁子。不过正像他所说,宇文述大军在浒水以北,来护儿也还没到涢城,现在在涢城做主的人是罗士信,所以能救杨玄感那几万人马的也就只有罗士信了。 发兵还是不发兵,这事儿罗士信也犯嘀咕,他倒不是因为跟杨玄感的过节才踌躇不决,罗士信的肚量还不至于那么小。问题是他现在身为右路先锋,怎可随便擅离职守。更重要的是,据赵威虎所言,围困杨玄感部的高丽军起码有七八万众,自己手中一共才三万来人,若都拉去救杨玄感吧,那涢城怎么办?况且就算把三万人都带去,那还跟高丽军在人数上差一大截呢。 “赵将军且安心养伤,我罗某人不会见死不救的!”,罗士信安抚赵威虎一句,然后命人将他搀扶下去休息。 “来人!” “在!” 虽然天色已晚,是否出兵这么大的事儿他自己也不好做决定,遂唤来侍奉在外的旗牌官,命道: “本将军有重要军情,马上给我擂鼓聚将!”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二章 战.高丽(七) “杨玄感那厮总与咱们作对,上次还想害死我伯父,咱们不能救他!” “对,救他干甚?就让他死在土龙坳算了。” 伍家没落,其中就有越王府的功劳在里面,否则伍天锡也不至于去占山为王,他对包括杨玄感在内的杨家人仇恨很深。至于雄阔海,他本来就是绿林出身,对朝廷中人向来都没有什么感情,再加上他和伍家兄弟的关系,所以他二人是坚决反对出兵救援杨玄感的。 李靖随罗士信来高丽作战有自己的目的,而苏定方就是一打工的,因此他二人对是否发兵没什么意见。至于江仲武和罗士信的三个师兄因为不懂什么兵事,所以也都坐在一旁不出声。倒是伍云召,自从听完罗士信的介绍,就一直都眉头紧锁。在场这些人中,要说跟杨玄感梁子最深的莫过于伍云召,前一阵子伍建章还险些丧命在杨素手心里不恨那是假的。可是伍云召出身军人世家,十几岁就在军中效命,为朝廷打拼二十余载。他恨杨广杨素不假,但他对军队还是很有感情的。三四万隋军,如果说作为敌人,杨玄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但问题是现他们是自己人,尤其是在异国他乡作战,伍云召实在不能接受这么多袍泽成为异族人的刀下鬼。 “大哥,你的意思呢?”罗士信见伍云召一脸忧色,猜出他一定有不同的想法,遂向他问道。 “这个…兄弟,要哥哥说,这事儿咱不能袖手旁观!” “大哥…” “听我说完!” 伍云召话音未落,伍天锡便跳出来反对。伍云召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接着向罗士信道: “老四,我恨杨素老儿他们一家人这没错,但咱们得恩怨分明。三四万弟兄啊,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高丽棒子屠戮残杀?咱们能救却不去救,这心里能安生吗?反正我伍云召接受不了!退一步说,咱们现在和高丽人打仗,帮杨玄感就等于帮咱自己呀,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咱们也落个同样的下场!” 说完,伍云召稍稍一顿,又向伍天锡和雄阔海二人道:“兄弟,咱们和杨家人的账以后可以慢慢再算,但今儿这事儿,咱得管!” 雄阔海和伍天锡向来对伍云召言听计从,况且伍云召说得也句句在理,所以二人对视一眼,便不再作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将军大义,李某人佩服!”,李靖向伍云召拱了拱手,插言道:“不过,据报信人所讲,杨玄感是被七八万高丽军围困在土龙坳中,咱们手中不过三万兵马,想要解救左路先锋军,恐怕兵力不足呢。” “这些天涢城不是赶到几支部队吗?他们就驻扎在附近,加一块也将近十万吧,调些过去帮忙呗…”,雄阔海提醒道。 “二将军有所不知,”李靖摇了摇头,解释道:“涢城新近赶来数支人马不假,咱们罗将军是现下涢城官职最高的将领也没错,但罗将军的职权只限于调动本部三万先锋军,其他部队并无调动之权。” “一群高丽棒子,能有多厉害?不是我看不起他,杨玄感也真是废物,居然会被高丽人困住!”,一直没有说话的江仲武出言道:“李靖,你根本不用顾虑那么多,要我说,对付那几个高丽棒子,只需一万骑兵走个来回就行!” “江仲武!不可轻敌!”,罗士信把脸一沉,呵斥道:“杨玄感若非轻视敌人,怎会落得现今的下场?” “不可轻敌是对的,不过江兄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伍云召接过话头道:“穿插、侧击、袭扰、冲击,再加上咱们手中的犀利之器,凭一万精骑,应该可以杀高丽人一个措手不及。退一步说,就算无法解得左路先锋军之困,咱们也不至于被高丽人缠住,随时可以脱身。” 伍云召所言犀利之器,是指那些带爆炸头的箭矢,他当初在南阳做的就是骠骑府骠骑大将军,所以对骑兵的战法很有心得。 “嗯,伍将军所言,靖以为可以一试。”,李靖闻言点了点头,道。 其实在罗士信心里,压根儿也没打算见死不救,现在大伙儿意见统一,罗士信便不再说别的。罗士信让伍云召、雄阔海、伍天锡、江仲武和苏定方五人下去准备兵马,明日一早他便率领他们和军中所有骑兵杀往土龙坳。 待伍云召等人离开之后,罗士信只留下李靖一人,语重心长地向他道:“药师兄,明日我率队驰援土龙坳,不知多久才能归来。我有一事放心不下,打算托付给药师兄,还望药师兄应我。” 李靖闻言不由微微一愣,因为自从李靖正式“从军”以后,罗士信就不再称呼李靖为“药师兄”。今儿这么说话,那定然是有要事相托。 “罗兄弟有话但讲无妨,靖自当尽力而为。” 罗士信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靖,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出屋子,来到院中。李靖也跟着出来院中,但见罗士信手指北方,向他问道: “高元在那里准备了三十万大军,严阵以待,你可知道?” “嗯,”,李靖点了点头,道:“已有斥候探得,高元在平壤外列出十几里的长阵,估计兵马不会少于三十万。” 罗士信又指了指西南方向,道:“来护儿那里也有三十多万人马吧?” “三十六万七千九百人。” “药师兄果然厉害!那你他们谁能赢?” 李靖闻言略微沉思片刻,道:“高丽人背水一战,以逸待劳,自当奋勇搏命;隋军训练有素,久经战阵,士气高昂,且南北两支大军遥相呼应,两者相较,靖以为还是隋军胜利的可能更大。” 罗士信苦苦一笑,幽幽道:“相信我,来护儿会孤军冒进,然后会惨败在平壤城下,说不定…还会全军覆没…” 罗士信语出惊人,李靖当时就是一个激灵,不可置信道:“吓!将军何以如此认为?!” “你不用问我为什么,你只要相信就好了。小弟要拜托药师兄的事,就是避免隋军三十万将士被人屠戮的命运!” “哦?罗兄弟太看得起在下了吧,如果情形真如罗兄弟所言,来护儿三十几万大军都一败涂地的话,我李某人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参议中郎将,根本没资格向行军元帅进言啊!” 虽然李靖不敢太相信隋军三十多万大军会全军覆没,但罗士信又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又让他不得不相信。在李靖心底里,他对罗士信还是相当佩服的,倒不是因为罗士信本领有多大,而是因为眼前这黑小子的见识实在和他的年龄不相称,在有些问题的预见上,李靖也自愧不如。 “来护儿心高气傲,而且立功心切,现在除了皇帝以外,谁的话他都不会听进去。”,说完,罗士信顿了一顿,整理了一下头绪,接着道: “如若来护儿兵败而回,那高元定然派兵尾随掩杀。所谓兵败如山倒,三十万人一旦溃败,头尾不应,信息不接,则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人一路追杀,三十万将士变成待宰之羔羊。但是,如果我军能有一员上将占住咽喉要塞涢城,则一可以延缓阻击高丽人之追兵,二能掩护协调隋军败兵之撤退。如此,可挽救数十万将士之性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李靖怎还听不明白,微微一笑,道:“罗兄弟是要我李某人去做那镇守涢城的上将?” “然!” “呵呵…”,李靖无奈一笑,道:“不是我李某人不识抬举,就算靖愿意应下此重担,但凭我的官职,行军元帅根本不会把涢城的守备交给我,我也调动不了涢城的守军,那我又能做什么呢?” 李靖和罗士信心里都明白,来护儿虽然不会用罗士信的人去“抢头功”,但他也不会把涢城的守备权交给李靖这样的“小人物”。 “非常之时,非常之事,需用非常之手段!”,罗士信眉头微微一挑,郑重其事道: “我将带军中所有万余骑兵驰援土龙坳,留下两万步卒交予药师兄调配。如果来护儿要你率队随他一同开赴平壤,你可以‘主将不在,调动不灵’为由拒绝他,我想来护儿也不会把咱们这两万来人当回事儿的。一旦来护儿兵败平壤,而小弟又不能及时赶回,那药师兄便以这两万军士坚守涢城,掩护大军后撤。此外,我的三位师兄也会留下助药师兄一臂之力,如果到时候来护儿安排的涢城守将不配合的话,药师兄可令我的三位师兄将其斩杀,夺过涢城守军的指挥权。稍后我会把先锋官的行军虎符交给你,杀了守将之后,若有人造次,你可亮出此虎符,一定可以稳住情势!土龙坳杨玄感之围一解,小弟便立刻率部回援。”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三章 战.高丽(八) 风起云涌,眼看着暴雨就要来了… 宇文述现在的心情糟糕的很,五天前北路军主力集结二十万人,在浒水沿岸十里的宽度内全面发起渡河攻击,声势之浩大,旷古空前! 岂料到高丽人早有准备,上游开闸,浒水顿时变作一条狂吼的巨龙,洪峰便是那龙头,龙头所过之处,渡舟浮桥,荡然无存!强兵勇士,魂归西天! 此一役,宇文述折损上将十数员,兵卒近万。这样的损失还要感谢杨玄感,高昌珠为了对付他,不得已将十万大军分作两路,浒水防线六万兵马要在十里的宽度内阻击隋军渡河,人手已经相形见绌,哪里还敢趁机渡河掩杀。否则的话,隋军的伤亡恐怕要数倍于此。 隋军几乎所有浮桥渡舟都在这一波洪峰中被摧毁殆尽,想要再做出一批来,又要耗费些时日。更糟糕的是,这两天好容易准备了一些渡舟,浒水水位也渐渐落了下去,老天爷却又来和宇文述作对。从昨天开始,这天空就阴沉沉的,一旦大雨下下来,那浒水水位就会再次暴涨,数十万隋军的渡河之日,遥遥无期。数十万大军挤在浒水北岸,人吃马喂,每日消耗巨甚,宇文述心里怎能不上火! “禀元帅,我们派过河去的探子传回消息,他们未能找到杨将军所部。不过却查得对岸高丽守军前些日子曾抽调出数万人马,向西南方向开进。那个方向…就是杨将军所部渡河的方向。末将以为,先锋军恐怕是凶多吉少…” 说话人名叫甘常,是宇文述军中专门掌管斥候和细作的行军参将,早在大军抢渡浒水之前,他就撒出上百探子从别处渡过浒水。刚刚甘常收到对岸放回来的信鸽,信的内容让人沮丧,虽然他知道这是个火上浇油的消息,但也不敢耽搁,直接呈报给了宇文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呼——” 宇文述闻言只感到阵阵头晕,五万人马,说没就没了,这比在老头子身上割肉还让他难受!先锋部队现在全无消息,自己这边又受阻于天堑浒水,天气一天天变冷,再耗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我看咱们应该抢在下雨之前,渡过浒水!” “此事不妥,这雨说下就下,咱们要调动几十万人渡河那岂是一时半刻能完的?我看咱们还是等这场雨过去以后再说!” “等等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咱们这百十来万人每天的吃喝得多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我说,咱们也用杨玄感将军的办法,派出两支奇兵,分别从上游和下游偷偷渡过浒水,然后两翼齐攻,配合中军渡河!” “你傻呀,杨玄感已经偷渡过一次了,高丽人会不做防备?再说渡过去又怎样?杨玄感倒是渡过去了,不还是被人吃了!” “你说谁傻?!” “说的就是你!” “都给我住嘴!” 老将军宇文述一声暴喝,直震得整个中军大帐嗡嗡作响!满营众将这下谁也不敢出声了,一个个都退回原位站定,等着宇文述发话。 “行军文吏何在?” “小人在此。” 行军文吏就相当于宇文述的文秘,官儿虽然不大,但却是行军元帅的亲信,掌管军中的机密 “裴大人交给我们的卷宗当中,可有高丽天文水情的情况?” 东征高句丽,这事儿杨广不是策划一两天了。早在杨广西征吐谷浑的时候,裴世矩就向高丽派出了数百细作,打探高丽的一切情资,然后他把所掌握的情报都整理成卷交给东征大军的最高指挥层,以之作为制定作战计划的依据。 “回元帅,有倒是有,不过据咱们潜伏在高丽的细作所查,高句丽此季节往年并无雨水,抑或很少雨水。” “情报是否准确?” “这个…裴大人提供的卷宗上是这样记载的,小人也不敢妄言。” “既如此,那我们便再等上三日。三日之后若还无大雨,则再次组织人马渡河!” ………………… 一万铁骑出发离开涢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天空一直都阴沉沉的,可是雨却始终没有下来。 涢城在平壤西南方向,而土龙坳在平壤西北方向,两点的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一万骑兵快马加鞭,有个两三日也赶到了。 “罗将军,翻过前面山坡,就能看见我军被困之地土龙坳了!” 赵威虎指着远处一处小山,向罗士信说到。罗士信举目远眺,但见前方那小山没多少草木,很秃,也不高。不过延绵得倒是很远,好像一堵很长的土墙,挡住前方的视线。小山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草不是很高,而且已经开始渐渐枯黄。目测一下,这里距离那座小山也有个十几里地。 罗士信点了点头,向身边苏定方吩咐道:“传令下去,部队马不解鞍,原地休息。然后派出些斥候,打探前方情况。” “得令!” “大人,敌人在前面,咱们不若立刻冲过前方山丘,杀高丽人一个措手不及,也好解了我家将军之困!” 敌人就在前方不远,罗士信当然要小心谨慎。不过赵威虎却着急得很,罗士信也体谅他的心情,安抚道:“我们都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毕竟前方情况不明,知己知彼,才能战而不殆。” “呵,一切全听将军安排…” 赵威虎无奈一叹,现在自己有求于人,不听从人家安排还能怎样。罗士信一面安排部队休整,一面等待斥候的消息。没有两盏茶的工夫,就有数骑飞驰而回。罗士信也很纳闷,看距离哪能这么快就探得消息,遂问道: “这么快?可曾探得什么消息?” “回将军,我们未到前方小山,就听到山那么传来阵阵厮杀之声。听架势,似有数万人在那边搏杀。已有十几个兄弟继续前往查探消息,我等先回来向您禀报!” “吓!” 斥候此话说完,在场众将都不由一声惊呼。数万人的厮杀声,难不成杨玄感和高丽人干上了?! 这下赵威虎可是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罗士信跟前,哀求道:“我家将军一定是认为外无援兵,所以才冒险突围的啊!将军兵吧!” “你起来!”,罗士信知道救兵如救火,此等时候,罗士信也没工夫去搀扶赵威虎了,他向众将下令道: “时不我待,传我将令,全军上马,准备战斗!” “诺!” 罗士信现在这一万骑兵中的主力正是隋军中最精锐的骠骑营,其他人马也都跟随罗士信有一段时间了,战斗素养那叫一个好。军令传下,没用多少工夫,万余人全都准备妥当,号角声起,立刻随“罗”字帅旗奔赴前方。 大队未到小山,剩下的斥候也都回来了,据他们所报,此刻山那边隋军和高丽军激战正酣。赵威虎没料错,这么些天过去还未得到消息,杨玄感以为派出去求援的人未能冲出高丽军的联营,而军中的粮草已经消耗殆尽,所以他才决定孤注一掷,全军突围。 罗士信一马当先冲上小山,顿时被眼前的场景震呆了。在小山的这一面,大地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占满了,望也望不到尽头。居高远眺,很容易看出西南方向上的部队是杨玄感的人马,因为隋军的军服是暗紫色的,而高丽人的军服是淡黄色的,远远望去,两支军队泾渭分明。 “将军,那就是土龙坳!我家将军正在突围,咱们从这里攻击高丽人,他们腹背受敌,定然大败!” 其实这里本是一片丘陵,山也不算高,盆地也不算低。土龙坳就是这片丘陵中的一处洼地,四面环“山”,中间低洼,只有一处出入口。土龙坳周围的山虽然不算太高,但这里也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如果杨玄感军中粮草充足,高丽人就算再来十万兵马,也无之奈何。 此刻杨玄感的左路先锋军大部分已经冲出土龙坳的山口,与山口外呈扇形状铺开的高丽军缠斗在一起。很明显,隋军现在已经落了下风。因为隋军是仗着一股激劲儿冲出山口,可是高丽人早在那严阵以待,隋军久而不能将高丽人击退,渐渐便丧失体力和斗志。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情形如果罗士信再晚到两三个时辰,杨玄感的人马恐怕就要再次被高丽人压回到土龙坳中。不过现在就算罗士信率一万铁骑赶到,情况也并非那么乐观。赵威虎的建议并不可取,杨玄感和高丽人激战正酣,罗士信此时从背后发起攻击,确实可击溃高丽人。但罗士信不得不去考虑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击退高丽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四章 战.高丽(九) 小小的土龙坳外聚集了双方十万人马,一边是暗紫色的海洋,一边是淡黄色的沙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黄色沙漠在一点点地压缩紫色海洋的空间,情势很是危急! 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要罗士信这一万铁骑对战场中的高丽人发起攻击,那就会对高丽人形成夹击之势,高丽人必败。众将都在等待罗士信下达进攻的命令。 不过罗士信要考虑的问题可不单是输赢那么简单,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且这是在高句丽的土地上,他不能不计损失地去和高丽人硬拼。现在山坡下是十数万人的战场,人的聚集密度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这时候罗士信的一万精骑下去参战,开始没有问题,但冲杀一段时间之后,骑兵就再无冲锋的空间而陷入人海之中。这就好像往木头中钉钉子,钉的越深,就越难自拔。骑兵一旦没了速度和冲击空间,那杀伤力何止成倍锐减,最后就算杀散高丽人,罗士信这一万人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老四,不能再拖了下令吧!高丽人已经在列阵了!” 高丽人不是瞎子,侧翼山丘上出现大批隋军骑兵,他们怎能无动于衷!高昌贺的帅旗在土龙坳出口正对面的山头上,与罗士信他们所在土坡斜侧相对。那里也是这片区域的最高点,视野开阔,所以高昌贺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隋军的骑兵。这下可把高昌贺吓的不轻,他立即传令距离罗士信最近的部队调整阵型,准备迎击隋军骑兵的冲击。然而当此乱战之际,重新调配人马又谈何容易! 罗士信要顾虑的问题是在击退敌人的情况下如何减小损失,而高昌贺要顾虑的问题却是如何不使全军落得溃败的下场。为了把突围隋军压回到土龙坳中,高昌贺几乎将手中所有人马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此刻他身边只有不到万人的预备队,然而比较棘手的情况是,他这万人队和隋军援兵中间隔着半个战场,高昌贺就算想率领这一万人阻挡隋军骑兵,他也根本够不着。 “听我将令!伍云召,你与雄阔海伍天锡二人率五千精骑朝土龙坳放下冲杀,去解杨玄感之困。江仲武、苏定方与五千骠骑营随本将军朝那里冲杀!” 众将顺着罗士信所指方向遥望过去,但见一座山头上排布着三个高丽军方阵,中间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书斗大的一个“高”字。 “那是高丽人的帅旗!” “不错,拼擒贼擒王。现在我们已经对高丽人形成夹击之势,所谓困兽犹斗,咱们无须和高丽人硬!” “好!哥哥便为兄弟你开道!给我吹响冲锋号角,儿郎们,掏出你们的手斧,亮出你们的马刀,随我冲锋杀敌!” 号角声起,伍云召三兄弟如脱绳猛虎一般,一马当先冲下山坡。五千铁骑紧跟在三人之后,如潮水一般向山坡下淡黄色的海洋冲去! 转眼间,数千隋军铁骑便已冲过了半山腰,眼看着就要撞入高丽军大阵。匆忙中高丽人如何能列好防守阵型,只能眼睁睁看着铁流般的隋军骑兵快速逼近。 近了,更近了…阵前的高丽兵除了隆隆的铁蹄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他们感觉大地在颤动,他们知道自己会首当其冲,并且必死无疑,可他们却还要坚守在原地,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伸出你们的长枪,举起你们的弯刀,杀敌报国!杀敌报国!” 高丽人因为是临时列阵,阵中根本没有拒马和弓箭手,他们只能以手中刀枪硬碰隋军铁骑。高丽军的将领也在不断嘶喊鼓劲,可他的声音已经本身后震天的厮杀声和身前憾地的马蹄声所掩盖。他已经抱定以死报国的决心,不过他想在身死以前,也要亲手斩杀几个隋军士兵。可惜,他最后这一个愿望并没有实现,因为他最先面对的并不是隋军的骑兵,而是骑兵手中的飞斧! 伍云召率领的这五千骑兵,虽然骑射功夫不能与骠骑营相比,但这手斧的运用却是自如得很。数百把飞斧过后,便是五千手持马刀的骑兵。他们挟冲锋之势,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入高丽军阵中。人马相撞,没有惨叫,只有阵阵骨肉爆裂之声… 然后才是刀枪声、惨叫声、咒骂声…这才是战斗,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再无他选… 罗士信这边号角声一起,土龙坳中被困隋军便都知道援军已到。人就是这样,有了希望就有了斗志,原本已经开始涣散的将士刹那间又有了体力,军心振奋。杨玄感此刻当真是欣喜若狂,他命令士兵将战鼓擂到最响,然后亲自带队,组织人马再一次发起冲锋… “骠骑营的将士,让高丽人见识见识咱大隋第一军的实力!给我吹响号角,弟兄们,随我帅旗,咱们去斩了高丽人的帅旗!杀!” 嘟――嘟――嘟―― 又是一长串号角之声,骠骑营五千精锐霎时如离弦之箭,直奔斜对面山头扑去。山坡下的高丽军已经被伍云召那五千骑兵冲散了,四周的高丽兵都向那里涌去,想要阻止隋军援兵和土龙坳山口的隋军会师。这样一来,高昌贺正面的高丽军就少了很多,趁此时机,罗士信率领五千铁骑一路冲杀,很快就冲至高昌贺所在山丘的山脚下。 高丽人就算再笨,此刻也明白隋军的目标何在,原本正在围攻杨玄感部的高丽军全力回援,同时高昌贺身边的一万预备队也迎着罗士信俯冲下来,阻挡隋军骑兵的冲锋步伐。罗士信的五千骑兵似乎成了高丽军唯一的敌人,霎时间有近三万人马都朝他们涌了过去。情况,有些不妙。 轰隆隆―― 哗哗哗 一声惊雷之后,大风裹挟着巨大水珠,迎着罗士信冲锋的方向呼啸而来。这场大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罗士信冲锋的时候下来,这分明是高句丽的老天在帮高丽人! 面对无数高丽兵的围堵,罗士信的人马已经丧失了冲锋的空间。此刻风雨突起,原本的冲锋之势也荡然无存,时间再脱一会儿,罗士信的五千骠骑营就会陷入与敌人的肉搏战。纵是骠骑营的兵士个个装备精良、骁勇善战,若落入敌军长枪兵的围困当中,伤亡亦会不小。 今天罗士信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来和高丽人拼命的。眼看部队就要陷入苦战,罗士信紧咬钢牙,决定玩儿一把个人英雄主义。 “苏定方、尹绗、张龙何在?!” “末将在此!” “尹、张两位将军和五千骠骑营现在交予你指挥!” “什么?!这…末将得令!” 杨林的骠骑营每千人有一位副将统领,分别是左监阵威武将军尹绗、右监阵威武将军李翰、左监军威武将军赵威、又监军威武将军张龙和监门威武将军程虎。这五人除了罗士信以外别人是根本调不动的,现在罗士信让他们听从一个二十岁不到的苏定方指挥,也就是把五千骠骑营的临时指挥权交给了苏定方。苏定方当真是受宠若惊,若非此刻正值战场,小苏的眼泪恐怕都会流下来。 尹绗和张龙虽然心有不服,但此刻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遂双双领命。 “李翰、程虎、赵威、江仲武何在?!” “我等在此!” “你四人随本将军去斩了高丽人的帅旗!” “得令!” 安排妥当,罗士信一抖手中镔铁霸王枪,猛催**追风,飞也似的脱离帅旗,直奔高昌贺的帅旗冲去。江仲武等四将也提足马力,紧跟在罗士信左右,生怕主将出了什么闪失。 罗士信此举并非莽撞,若论冲锋陷阵的本事,在隋军数百战将中也只有宇文成都能与之相提并论,区区数万高丽人罗士信还不放在眼中。罗士信外有玄铁宝甲、内有蟒麟宝甲,再加上宝枪宝马,罗士信自信要在这乱军之中杀几个来回,应该可以全身而退。不过在程虎李翰等人想来,主将就算本事再大,自保杀敌都没问题,可要想冲到敌方帅旗之下,还要斩杀人家主帅,这个就未免太自负了。这样的常识罗士信又怎会不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五章 战.高丽(十) 风云起,雷雨降。 不大的土龙坳外此刻已经变成了绞肉场,超过十万名士兵正在这里相互厮杀。然而比较奇怪的现象是,战场的一边是数万高丽军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被一点点的压迫败退,人手不足。而另一边却是数倍高丽军围堵数千隋军骑兵! 风声、雨声、雷声、喊杀声、哀嚎声、战鼓声,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俨然是在天地间上演的一场死亡奏鸣曲。烈血沙场,刀光剑影,这样的环境让勇士热血沸腾。点钢枪、车轮斧、鎏金槊,三杆神兵左突右挑,上下翻飞,伍云召三兄弟犹如虎入羊群一般肆意宰杀着指挥混乱的高丽军士兵。 一支战斗力强大的隋军骑兵直奔高昌贺这里冲来,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指挥前方的士兵!好在凭借数倍于敌的士兵人数,此时已经将那支敌军骑兵团团围住。但现在的问题是,前方两支隋军一旦相会,必然合兵朝这里杀来,高昌贺自知凭现在他手中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士气正旺的隋军,一旦前方阵线溃败,则他这数万人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马上传我命令,要突力禾将军率所部牵制隋军!” 突力禾是高元派来对付杨玄感的靺鞨骑兵首领。靺鞨其实就是满洲人的先祖,这时还非常落后,各部落分散游居。偏南的靺鞨部落都依附于高句丽,为了应对隋朝百万大军,高元从靺鞨那里征调来近八万壮丁!靺鞨人虽然善骑射,但他们的装备实在太差了,身无甲马无鞍,弓箭还是高丽人给配发的。再加上进攻土龙坳并不需要骑兵助阵,所以高昌贺安排突力禾的一万靺鞨骑兵在侧翼休整。 “是!” “咦,那是什么?!” 传令兵刚刚下去,高昌贺突然发现山坡下有几员隋将脱离大队骑兵,悍然突入己方军阵当中,一路冲杀,目标貌似锁定在自己这里!高昌贺此刻本来不爽,对方隋将居然还这样目中无人,这叫他如何再忍! “不自量力!传令下去,给我先灭了他们再说别的!” “得令!” 灭?罗士信是谁说灭就能灭的吗?好一个天赐大将,一杆大枪上下翻飞,枪之所过鬼哭狼嚎,血光漫天。一个冲锋下来,竟有数十高丽兵丧生在镔铁霸王枪之下! 江仲武也不个省油的灯,在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两杆暴雨梨花枪的杀伤力毫不逊色于罗士信的镔铁大枪。 “将军,不能再冲了,高丽人好像盯上我们了!” 面对无数高丽兵,罗、江二人倒还好说,武力高强,反而是越杀越起劲儿。李、程、赵三将却是有些招架不住了,程虎和赵威两人身上更是多处挂彩,血染战袍。 啪——啪—— “啊!” “啊!” 罗士信反手两枪把两员高丽将拍落马下,转头看了看山头上的高丽主将,目测了一下距离,咬了咬牙,道: “就这儿了!诸位将军,为我护法!” 言罢,罗士信将镔铁大枪挂上马鞍桥,反手摘下落日神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狼牙箭,拉弓如满月,箭锋直指山坡上的高丽主帅。 江仲武和李、程、赵三将立时明白了罗士信的用意,当即杀散罗士信周围的高丽兵,为他掩护。 山头上的高昌贺和他身边的亲卫也都看到罗士信弯弓搭箭瞄向高昌贺,但全然没人把这当做一回事,因为罗士信此刻和高昌贺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五百步!五百步,且不说射到这样的距离需要多大的弓力,就算是瞄准,这对正常人来讲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高昌贺和高丽人都忽视了万中之一的情况,山下那黑脸儿隋将还偏偏不是一个正常人!嘈杂中只听“嘣”的一声弦响,一道寒光直奔山头上的高昌贺而时迟那时快,高昌贺还在指挥战斗,猛的感觉胸口一凉,再低头只见自己心窝处赫然插着一支颤悠悠的狼牙箭! “啊…啊!” 高昌贺仰天一声悲呼,便翻身载落马下,再也说不出话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一幕有些突然,高丽人霎时间都变得木讷了,谁人能想到主帅会在这样“安全”的距离上被人狙杀!莫说是他们,就算骠骑营的众将士也都有些震惊。罗士信的手下对罗士信“神弓救驾”早有耳闻,平日操练中也见识过自己主将百步穿杨的功夫,但怎想到主将的绝活并非会“百步穿杨”,而是“五百步穿杨”! “敌军主帅已被将军毙杀,众将士随我去斩了高丽人的帅旗!” 苏定方第一个回过神儿来,他一声高呼,然后一马当先向高昌贺所在山头冲去。骠骑营众将士倍受鼓舞,尾随在苏定方之后,向山头发起冲锋。 高丽军本以落了下风,此刻主帅再一死,高丽人霎时间都崩溃了,纷纷丢下刀兵,四散逃奔。纵是有些高丽将领想要喝住部队,但他们也无法控制住局面了。战斗已经变成了一边倒,剩下的情况,只有屠杀和被屠杀的分别了… …………… 风雨过后,天空依然阴沉沉的。 宇文述的头都大了,老头子是又气又愁。气的是这高句丽的老天,他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北路大军发起第二次渡河攻击的过程中下雨。结果可想而知,浒水水位再次暴涨、宇文述又扔进去数千兵卒、大军再一次被逼回到浒水北岸。让宇文述忧愁的是,大军的行程不能再耽搁了,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现在时间已经进入到隋历九月,十月之后高句丽就会下雪,到时候若大军还不能攻下平壤,隋炀帝筹备许久的浩大东征恐怕就要以失败而告终。 “看来咱们还得等啊…也不知道这水什么时候能退…” “不知平壤道行军元帅那里情况怎么样…咱们恐怕不能按时会师喽…” “军中也没准备冬衣,要是真下雪了,咱们可怎么办呢…” …… 军中悲观情绪弥漫,真的不能再拖了! “众将听令!” 宇文述终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英雄气概怎会被眼前困难吓倒。老爷子一声大喝,震醒满营众将,高声道: “立刻动员全军赶制木筏,三天后无论浒水水位是否下降,大军都要再次渡河!到时候就算用人填,也要给本帅冲过河去!” ………… 平壤城西三十里,柳番镇。 这里显然经过一场厮杀,整个城镇似乎已经被鲜血浸透,四处都是尚未冷却的尸体,有身穿紫色军服的隋兵,更多的是身穿鹅黄色军服的高丽兵。战斗刚刚结束不久,有些尸首还在抽搐、有些还在流血、有些甚至还一息尚存… 此刻柳番镇的主街上正有一支部队快速开过,盔明甲亮,旌旗招展。这是东征右路军的主力部队,也就是来护儿的嫡系人马——五万旌旗军。 来护儿到达涢城之后并未停歇,立刻下令部队向平壤方向移动。罗士信的先锋军不在,来护儿的嫡系部队自然成了进军的尖刀。旌旗军也着实为来护儿争脸,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在面对高丽人顽强阻击的情况下,进军的速度居然还要比后队人马快上许多!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已经拿下挡在平壤前面的大部分城镇。柳番镇攻克之后,前方只剩下个黄裕镇,拿下黄裕镇再向前挺进,大军就直面平壤城了。当然,在黄裕镇和平壤之间,还有高元和他那近三十万的高丽守军… ………… 自从那场大雨之后,天空依然阴霾,但似乎不像要再下雨的样子,没有风,只是阴。 高昌贺一死,高丽军便成了一盘散沙,被罗士信和杨玄感两军一路掩杀,伤亡惨重。不过后来隋军侧翼出现一支人数过万的靺鞨骑兵,罗士信和杨玄感担心腹背受敌,也就不再追杀高丽残兵。也因此,高昌贺的残部才免于全军覆没的命运。 隋历九月初十,黄石山。 天空中的薄云挡住了漫天的星光,月亮也只能偶尔透过云缝露一下脸。雨后夜晚,很凉,也很潮湿。 山前是一大片隋军联营,中军帐外立着两根大旗,借着通明的灯火可以清楚的看到,两面帅旗上一书“罗”,一书“杨”。而帐中,此刻正聚集这二十几员隋将,为首者,正是左路先锋罗士信和右路先锋杨玄感。 “罗将军,我杨玄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次我欠你的人情,我记下了!” “杨将军还真是客气,说句实在话,我这次带兵驰援土龙坳,冲的可不是你的面子,而是冲那数万先锋军将士的面子。” 罗士信也不客气,反正他也没指望杨玄感能对他怎样,所以说话直来直去,丝毫没给杨玄感面子。 “哈哈哈…罗将军果然快人快语!不管你为什么来,总之我杨玄感欠你一条命,我早晚会还给你!” “呵呵,说真的,你不算计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真没指望你还我什么…” “罗将军言重了。得,这些都是后话,咱们以后再慢慢说。此刻,我还有一件要事想与罗将军商量商量…”,杨玄感收起笑容,郑重其事道。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六章 战.高丽(十一) 咚咚咚咚… 嘟——嘟——嘟—— “快划,快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儿郎们,再加把劲儿就冲到对岸了!啊——” 隋将王长恩正在嘶喊着鼓舞士气,一支流弩正射中他的胸口,王长恩不甘地看了看前方已然不足百步的河岸,就扑通一声载落入冰冷的河中,命归西天。 天黑黑,星月无光! 战鼓雷鸣,号角连天! 趁着浒水水位稍微回落的空当,宇文述在宽达十里的范围内组织了五十万人的渡过冲锋!战斗从早上一直打到深夜,隋军曾数次强行攻上对岸,结果又都被高丽人顽强地逼退压回到河中! 河水已经人血被染成了殷红色,纵是浒水水流湍急,仍然能见到河面上漂着无数的尸首,其中大多身穿紫色军装。无主的木筏在河面上随处可见,木筏上的士兵们早已用他们的鲜血染红高丽的河水。这些木筏顺流而下,在稍下游的地方又被隋军用长锁和铁钩给拽了回来,然后送到渡河前线分配给后续冲锋部队继续使用。 隋王朝对高丽发动的战争是否正义姑且不论,但在战争中的那些无畏的,付出生命的隋军勇士,却是值得称道的。 北路行军元帅宇文述在前线的点将台上亲自擂鼓督战,眼看着无数子弟兵血染浒水,老将军心都碎了。可是战争就是这样,一旦开打,就没有退路了,如若此时宇文述下令收兵,那先前死去的那些将士,也就白死了。 “报元帅,左路渡河督指挥王长恩将军阵亡!” “哇呀呀…哇呀呀!” 这样的消息宇文述今天已经听到许多次了,老爷子暴跳如雷,反手抄起一根令旗,向身后众将喊道: “刘振业何在?!” “末将在此!” “你去接手左路!率领第三梯队,继续抢渡!” “末将得令!” “来人那!传我帅令,让投石机都给我开足了劲儿,掩护大军渡河!” “是!” 此刻已经是午夜子时,对岸的高丽守军已经鏖战了一天半宿,看起来有些招架不住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宇文述将军中数百台投石机全都排布到了浒水沿岸,巨石、火油坛好似群星陨落般被倾泻到高丽守军阵营当中。高丽人的联营有好多地方已经火光冲天,但他们依然在用弓弩和床弩顽强的阻击河面上密布的隋军木筏。事实上渡河隋军的箭矢密度还要远大于高丽人,只不过高丽人仗着坚固的水寨,才得以抗击隋军至此。但是就算再坚固的防御,也有被攻破的时候,高丽人,已经到了极限… “王子,中路要守不住了,您再调派些人手吧!” 高昌珠此刻正在防线的右侧督战,一个满脸乌黑,头发蓬松,身上满是鲜血的高丽兵丁又来向高昌珠求援。高昌珠的亲卫队都快要拼光了,此刻他手中哪里还有人手可派! “呼…呼…告诉士兵们,国内城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叫他们一定要顶住,顶住啊!” 若非高昌贺带走四万精兵,高昌珠自信一定能顶住隋人的狂攻,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凭借区区六万人要抗住五十万敌军的疯狂进攻,就算神仙也做不到啊!原本高昌珠还寄希望于国内城那五六万援军,可惜宇文述根本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在水位尚未退却的情况下就发起狂攻,高昌珠能坚守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可是…” “不好了——” 正在这时,又一个满身是血的高丽兵慌慌张张跑到高昌珠跟前,颤颤巍巍地禀报道: “王子,中路失守了!隋军冲上岸来了!” “什么…难道…难道是天要亡我高句丽!” 高昌珠一声悲呼,其实他心里清楚,敌人如此疯狂,浒水防线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但当这个时刻真的到来时,高昌珠还是不免心生绝望。 “浒水失守,涢城失守,平壤危矣!国之将亡,吾等怎能独善其身!士兵们,随我与那隋国贼兵拼了!” “王子不可啊!咱们还有三京,咱们还有数十万大军,您一定要保住有用之身,你还要率领士兵们赶走隋国那些豺狼之兵啊!” 说话的是高昌珠的亲卫队长,眼见王子要去跟隋军拼命,他自然不能答应。言罢,他也不管高昌珠是否乐意,招过十来名最骁勇的亲卫兵,叫他们扒下高昌珠的衣裳,换上普通士兵的服装,然后“护送”他脱离险地。 高昌贺被“请”走之后,亲卫队长自己换上高昌珠的衣服,带上剩余的亲卫队,毅然决然地冲向如潮水般涌上南岸的隋军士兵… ………… “元帅,刚刚收到北路军的信鸽,北路军已经成功攻破浒水防线,此刻大军正在渡河。宇文述老将军的意思,是想要您暂缓进军,等待北路军杀至平壤外围,然后两军南北夹攻高元…” “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宇文述突破浒水防线,对来护儿来说并不算是个好消息。在来护儿的计划中,攻克平壤城并不需要宇文述的帮忙。一来是他从骨子里就瞧不起高丽人,认为高丽兵在自己的旌旗军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皇帝的那个“高丽王”的许诺。 来护儿在朝廷和军中都很有地位,但在朝他比不过萧琮、裴世矩、虞世基这样的权臣,在军他又无法跟宇文述、杨林、杨素这样的统帅相提并论,即便是此次能揽得右路军行军总管的差事,也是得益于杨素身陷“间谍门”的丑闻。所以来护儿亟需一个提升自己地位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已经近在眼前! 宇文述在隋王朝中的声望非是来护儿所能比及的,如若两人合力进攻平壤,无论谁是第一个攻克平壤城的人,最后天下人还是会把主要功劳记在宇文述的头上。这让来护儿如何能接受得了?可是军令如山,来护儿又不得不听宇文述的命令。因为在东征大军中,不算在最后面坐镇的“都元帅”杨广,那北路元帅应该算作全军的总指挥。虽然来护儿也被称作“平壤道行军总管”,但右路军只不过是东征大军的一个分支,宇文述的八十万人马才是进军主力,所以要真论起来,来护儿是要比宇文述小上半级的。 来护儿脸色不好,众将看在眼里,心中也都明镜一般。其实对于旌旗军众将来说,他们也不希望北路军来“插一杠子”,毕竟功劳总共就那么大,分的人越多,他们所能得到的就越少。 “元帅,要我说,咱们不如先行攻打平壤。要是能在宇文元帅赶来之前拿下平壤,宇文老元帅也省心了不是。要是到时候咱们还没有攻克平壤城,那咱们再协力进攻平壤也不迟嘛!” 说话的是旌旗军的主将,名叫姜恒,他可是来护儿的老部下了。自从隋炀帝令来护儿总督京畿防务以后,来护儿就把旌旗军的指挥权交给了这个姜恒,若非心腹,来护儿又怎会把嫡系人马交给他。 “话虽如此,不过…违抗军令,陛下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吧…” 其实姜恒的话正合来护儿的心意,可是他又不好就这么应允,毕竟在军中不尊军令是个重罪,来护儿虽然不怕宇文述能把他怎样,但皇帝的态度他还是不得不去考虑的。 “行军在外,自当便宜行事!如果咱们能攻克平壤,陛下必定龙颜大悦,又怎会怪罪元帅呢?我看姜将军的主意行!” “元帅,就依姜将军的办法吧!您看咱们这一路打下来,高丽人哪里是对手?!在咱们旌旗军面前,平壤城跟纸糊的也差不多!” “对!高丽人不堪一击,咱们明日就进军,我看等宇文元帅赶来的时候,咱们已经坐在高丽王宫里喝酒了!” “哈哈哈哈…钱将军说的好!” …… 在旌旗军众将的眼中,平壤城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全然不把平壤城外那三十万守军放在眼中。众将的士气也感染了来护儿,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被杨广封为高丽王的情景,全然忘记自己单独进军所要承担的风险。 “大伙儿说的在理!既然这样,那咱们明日便进攻黄裕镇!拿下黄裕镇之后,进攻平壤!” “是!末将得令!”,众将呼的全都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道。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七章 战.高丽(十二) 土龙坳一战,高昌贺身死,高丽军伤亡人数超过四万!若非突力禾的靺鞨骑兵突然杀至,高昌贺遗留的那几万人马恐怕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消息传至平壤,高句丽举国震惊,高元当场就昏过去了,醒来后立马派人去查知是谁杀死了自己的二子。一问才知道,原来凶手正是那个率兵攻克涢城,并将战俘屠杀殆尽的隋军右路先锋官,被隋炀帝赐号天赐大将的罗士信!这下高元算是记住罗士信了,并立下重誓,有生之年若不杀此人,就枉为人父! 高丽王那边有多不爽罗士信并不关心,倒是杨玄感刚刚提出的建议让罗士信为难了。罗士信和杨玄感的联军将高丽人杀得大败,按杨玄感的意思,他们应该乘胜追击,一路杀至高丽人在浒水的防线,配合宇文述的北路大军渡河。 杨玄感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按照原本的历史,隋朝东征大军先是右路来护儿部被高元杀得大败,而宇文述数十万大军被一直被隔在浒水北岸,直到高元腾出手来,挥军北上,在浒水将宇文述杀得大败。如若宇文述的七十多万大军真能渡到浒水南岸,那么在隋军百万大军的夹击之下,高丽人应该撑不住了。可这些仅仅是“理论上”来说,可理论这东西并不总是那么靠谱的,理论上杨广的一百多万大军在高句丽应该是所向披靡的,结果还不是被高丽人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若真的去攻高丽的浒水守军,那就意味着暂时放弃了李靖那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宇文述的渡河段与涢城中间刚刚好隔着一个平壤城,万一右路军出了什么岔子,罗士信想回援都赶不及。 “将军,咱们刚刚和北路军取得联系,宇文元帅已经成功渡过浒水,此刻正在浒水南岸休整。” 此时已是深夜,罗士信还在踌躇要不要助杨玄感攻击高丽人在浒水的防线,这时监门威武将军程虎兴冲冲跑来向他禀报,说宇文述已经攻破浒水防线。 “哦?果真?” 这个消息倒是让罗士信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宇文述至死也没能突破浒水一线。现在看来,一切情况都在朝隋军有利的方向发展,宇文述的北路大军攻克浒水屏障,前方就是一马平川。高丽人在北面已经无险可守,宇文述都不需要带上七八十万那么多人,他只需率领十几万精锐一路挺进至平壤外围,然后协同来护儿那几十万人马,便可轻易端了平壤。 然而这也只是“理论上”来说,历史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轨,这让罗士信始料未及,虽然他也乐于见到宇文述攻克浒水,但之后的还会出现什么情况,罗士信已经无法预料了。 “罗将军,杨将军请您去中军帐一趟,有要事相商!” “哦?好,我这就过去。” 程虎刚想说话,帐外有人禀报。罗士信猜想杨玄感可能也是因为此事找他,穿上外套,与程虎一同出帐而去。 中军帐内此刻灯火通明,帐内已经聚集了不将领,大伙正议论刚刚收到的消息,有些人非常欣喜,也有些神色失落。欣喜者多是罗士信手下,失落者则多是左路先锋军的诸将领。 “罗将军,你已经听说了吧?大军已经渡过浒水,不日就要开赴平壤了!” 杨玄感强装笑颜,但这笑容明显是挤出来的,罗士信也不揭穿,笑呵呵道: “听说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宇文元帅果然宝刀未老,看情形,荡平高句丽指日可待了!” “呵呵…是啊…是啊…” 不多时,两军众将相继到齐,杨玄感先向众人公布了刚刚收到的这个消息。然后提议道: “我连夜把罗将军和诸位将军请来,一是想向大伙公布这个好消息。二来呢,是想与诸位研究一下咱们下一步的行动。” “还行动什么啊,浒水突破了,高昌贺也死了,平壤城也轮不到咱们去打…咱们干脆收拾铺盖回家算了!” “哎,我军的粮草快光了,还有许多伤兵,就算有仗打咱们也打不了啊!” 杨玄感手下诸将情绪都很低落,左路军孤军渡河,非但没立下什么功劳,还折损了许多人马,最后竟然还要靠右路先锋军来救援,这终究不是什么体面事儿。原本杨玄感还想着借助罗士信的力量,按原计划攻打浒水防线的高丽军,多少找回点儿面子。但现在北路军已经突破浒水防线,他这面子怕是不好找了。 “高丽未平,诸位将军不可懈怠!”,杨玄感是个不服输的人,他不会丢了面子之后就此罢休,朗声道: “高昌贺虽然死了,但他的残部还在。那一万多靺鞨骑兵还在浒水沿岸附近流窜,对我大军始终是个隐患,所以我想歼灭这这支骑兵之后,再行回去中军复命,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罗士信心中暗笑,杨玄感哪里是在和手下商量,他这话分明是在和自己说的。正像刚才那杨玄感的手下所说,他们现在军中无粮,还有很多伤兵,凭这等状况还要去剿灭灵活机动的靺鞨游骑,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可是…凭我军现在的力量…” “赵将军多虑了,罗将军不是在此吗?咱们两军若是合力,定能立此大功!” 杨玄感说着用眼角偷偷瞥了瞥罗士信,他显然是想借助罗士信的力量来为他找回这个面子,可杨玄感又不好意思明说,毕竟现在隋军突破浒水防线,杨玄感再也没有什么冠冕的理由留下罗士信。罗士信也不是白痴,虽然帮助杨玄感消灭高昌贺残部以后也少不了他的功劳,但罗士信对那些无谓的功劳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打算帮杨玄感这个忙。 “杨将军,照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去和宇文元帅的中军会合吧!”,罗士信还没等杨玄感开口,就直接拒绝道: “我军已经脱离右路大军多日,再不回去,怕是来元帅要治我个擅离职守的罪名,所以…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们事情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罗将军这话什么意思?我家将军说过要求你帮忙吗?哼!” “罗将军请便!” “咱们不靠别人,也一样可以解决那些靺鞨骑兵!” “娘的,对我家将军说话客气点儿!要是没有我家将军,你们左路先锋军早被高丽人灭了,还有工夫商量别的!” “将军,咱们走,以后你们再被人困了别来找我们!” “你说什么?!” “老子说了,怎样?” …… 罗士信说话如此不给面子,别说杨玄感,其他左路先锋军的将领脸上也都有点儿挂不住了,当时就有不少人甩脸子。这下罗士信手下诸将也不干了,纷纷跳出来为罗士信叫不平,一时间大帐内你争我吵,火药味渐浓。 “都给我闭嘴!”,杨玄感喝住手下众将,然后向罗士信冷冷道:“罗将军对左路先锋军我杨玄感记下了,您有事自可回去,我杨玄感还不至于要靠别人活着!” “呵呵…”,罗士信倒不甚在意杨玄感他们怎么想,淡淡一笑,冲杨玄感和左路先锋军众将领道: “别管怎么说,咱们一起并肩作战过,别伤了和气。杨将军,诸位,我说一句大家不爱听的话,你们要去围剿靺鞨骑兵,目的不过是想找回丢掉的颜面。这没必要,相信我,北路大军能渡过浒水,你们左路先锋军是功不可没的。别的我也不多说,明日天亮我就会率队离开,诸位好自为之吧…”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八章 战.高丽(十三) 阴风瑟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场秋雨之后,高丽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虽然还能还不算太冷,但人们已经可以嗅到冬天的气息了… 与杨玄感分道扬镳之后,罗士信率领所部骑兵一路急行军,只用了三日光景,便回师涢城。 刚一回到涢城,罗士信不禁为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他离开涢城不到十天,再回来时,涢城的城防已经焕然一新。要说当初高丽人已经把涢城打造成了一座坚固的要塞,不过先有罗士信率军大举攻城,后有来护儿数十万大军通行而过。所以涢城的城防被破坏的不轻,面对一两万的人马攻城还扛得住,若是面对十万数量级的人马攻城,那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堪一击。 现在的涢城却是不然,破坏的城体被重新筑起,城头上每十步就设有一台车弩或床弩,后面是成捆的箭矢和堆积如山的礌石,外城墙上挂着巨大的、满是钉刺的滚木,有些滚木上还裹着厚厚的稻草,也不知是何用处。除了这些之外,李靖还在面向平壤一侧的北城城头加装了十数台投石机,巨石和火油罐也储备充足。 看到这样的配置,罗士信不由对李靖暗暗心折,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李靖看来是一刻也没闲着,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刚刚经历大战的涢城打造至此的,恐怕也只有李靖一人能做到了。 大军入城,部队各自回营休整。李靖和罗士信的三位师兄在涢城守备府中为归来众将摆下接风宴。席上,李靖向罗士信问道: “将军,此行可否顺利?” “别提了!”,罗士信未等说话,雄阔海倒先开口道:“咱们兄弟累死累活救了杨玄感那帮孙子,感激没捞着,倒惹了一身骚!他娘的,下次再碰上这事情,老子非帮高丽人打他杨玄感不可!” “二哥不可胡说!”,罗士信轻斥雄阔海一句,然后向李靖道:“没我二哥说的那么邪乎,杨玄感让我帮他消灭靺鞨游骑,我没答应,闹了点儿矛盾而已。这趟出击,打散了高丽人四五万人马,还弄死了高元的二儿子高昌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在高丽战场上,罗士信不想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军队的团结,所以尽量淡化彼此间的不和。言罢,罗士信又向李靖问道: “药师兄,你是如何获得这涢城的守备权呢?” 李靖不过是先锋军中的一个参议中郎将,在右路军中也就是个芝麻大的官儿,涢城是个战略要地,按理来护儿是不会让李靖这样的人负责涢城城防的。 “呵呵,说来也是机缘。”,李靖淡淡一笑,道: “来护儿只在涢城休整两天,然后就亲自率领旌旗军北上而去。行军总管对涢城不闻不问,行军副总管周法尚周副帅倒是对涢城很上心。那晚靖冒昧地去找周副帅恳谈,把将军您的担忧向周副帅说了,也给他看了您的行军虎符。周副帅斟酌一宿,第二日又把靖招去,将涢城守备交给了我,还允许靖任意调配军中物资器械。” “嗨…”,李靖微微一叹,自斟一杯,感慨道:“若军中将领都如周将军这般开明,那谁还能撼动杨家的万里江山呢…” “哼!”,旁边的伍天锡不屑一哼,愤愤道:“开明的将帅不是被杨广给杀了,就是被他放逐了,朝中剩下的除了来护儿那样的废物,就是杨素那样的奸佞小人了!” “三弟不可胡说!靠山老王爷难道不是忠臣良将吗?周法尚将军不是忠臣良将吗?还有咱们弟兄,不都还在军中效力吗?”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 “三哥嘴直,你也别说他了。”,罗士信替伍天锡买个好,然后接着刚才的话茬道:“不过说真的,单是用人不看出身这一点,周副帅就值得敬重。” “周法尚此人人品才智都很出众,当初我父王一直都很欣赏他,对其视如己出。哎…可惜…”,伍云召轻轻一叹,不无失落道:“若非我父王遭到打压,也许此时我们还在一起供事呢…” 周法尚比伍云召年长五岁,早年曾在伍建章事,算是一个老牌的伍家军。想当初伍云召少年得志,二十几岁就做上了南阳军区一把手,如果不是伍建章被隋炀帝打压,伍云召现在就算混不上东征副元帅,做个先锋官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说这些了。”,罗士信见伍云召神色伤感,遂转移话题道:“药师兄,最近可有大军的消息?” 罗士信所说的“大军”,指的就是他们右路军,李靖明白罗士信的意思,无奈一笑,道: “说起这事儿,李某人要赞将军你一句,你真是把来护儿看透了。他现在眼中只有平壤,其他一切都不管不顾。来护儿把中军交给周副帅指挥,自己率旌旗军离开涢城后就一路向北推进。前几天刚收到消息,说来护儿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克柳番镇,马上就打算进攻黄裕镇…” “哦?看不出来,来护儿的旌旗军还有两把刷子嘛!” 罗士信无奈一笑,道:“二哥,你当所向披靡就一定是好事吗?进军太快,势必会造成前军后军脱节,一旦前方溃败,都不用敌人费力,自己人的前军就能把后军冲散了…” “报!” 罗士信这边儿话音未落,一名卫兵急冲冲跑进守备府大堂,禀报道: “报先锋官!平壤道行军总管派来了信使,有紧急军情要向您通报!” 一听这话,罗士信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不用说,是好事儿的话来护儿也不会派人来找自己,他八成是遭难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啊! “快请!” “是!” 不多时,卫兵领进一名旗牌官,众将一看,只见此人灰头土脸,身上的甲胄也松散不堪,两颊还在不停的流着汗水,看样子是一路狂奔赶来的。 “先锋官罗士信罗将军何在?” “本将军在此!” 旗牌官见到罗士信也不废话,立刻从怀中掏出来护儿的军令递给罗士信。罗士信把信打开一看,好么,果不出所料,军令上的内容就是说他在黄裕镇遭遇高丽人的顽强反攻,旌旗军耗费巨甚,要罗士信立刻率部运送给养军械至黄裕镇前线。 看完以后,罗士信将信交给李靖等人传阅,然后与那旗牌官问道: “前方战事如何?” “前方战事吃紧,我军陷入苦战,伤亡惨重,军械物资也已告罄,还望罗将军快些调动人马,支援前方!” “哦?!元帅可曾派人向周副元帅求援?” “已经派出去了,估计副帅很快就能调动大军前往增援。” 一听这话,罗士信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旌旗军陷入与高丽人的苦战,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高丽人想吃掉旌旗军而又力不能及;另一种情况是高丽人能吃掉来护儿的旌旗军而不去那么做。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问题就相当严重了。 罗士信看了看一旁的李靖,李靖似乎也看出其中的不妙,向那信使问道: “这位兄弟,前方高丽人的攻势如何…我的意思是,他们持续不断的对我军进攻吗?” “高丽人的进攻很疯狂,不过咱们旌旗军也不是白给的!每次到了紧要关头,我军总能将高丽人杀退。如若军中粮草军械充足,想那些高丽人也无可奈何!” 旗牌官话语间还有些沾沾自喜,好似高丽人对他们旌旗军根本无能为力一般。罗士信和李靖却没这般乐观,两人对视一眼,皆猜中对方心思——这铁定是高丽人给隋军下的套儿,而来护儿,甚至包括周法尚,可能已经上套儿了! “这位兄弟,你一路劳顿,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多谢罗将军美意,不过军情紧急,可耽搁不得,下官也不休息了。请您另外再给下官派匹马,下官这就动身赶回去复命!” 罗士信也不强求,叫人给那旗牌官派了匹马,待他离去之后,罗士信招来李靖、伍云召和苏定方三人,问起他们的意见。 “依兄弟你的看法,这是高丽人给咱们下的套子?” 伍云召对罗士信这个“猜想”还是将信将疑,他始终不认为高丽人真能对强大的隋军构成实质上的威胁,倒是比他年轻许多的苏定方嗅出了其中异样的气息,道: “末将虽然不曾参加过如此浩大的阵仗,但若末将是那高元的话,也会这样去做。” “哦,定方,你此话怎讲?” 苏定方年纪轻轻,却很内秀,平时也很低调,所以军中一众将领都挺喜欢这个少年,大伙都把他当做小兄弟来看待。 苏定方向伍云召拱了拱手,道:“伍大哥,您想啊,咱们南北两路大军同时进发,高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挡住咱们百十万大军。所以,他只能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 “嗯,此话不假。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据探子回报,现在高元手中兵力应该和咱们右路军总兵力持平,甚至还要少些。那高元如果不用些旁门左道,又凭什么击破右路军这三十几万人马?现在来护儿元帅孤军深入,高丽人却不吃掉他,还不是想用元帅那几万人做诱饵,引周副元帅的十几万大军上钩吗?要末将来猜,高丽人八成会在周副帅的人马急行军的过程中对元帅的旌旗军发起攻击,旌旗军一旦溃败,必然会冲击后方周副帅的人马,到时候高丽人再乘胜追击,自然事半功倍!” “说的好!” 听苏定方说完,李靖不由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少年更是刮目相看。赞赏一句,李靖又补充道:“若靖所料不错,高元还会派一支奇兵来偷袭涢城。涢城一旦陷落,我军退路被断,军心不稳,全军定然大乱。那时候…呼…右路军的几十万人马,也就成了高丽人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九章 战.高丽(十四) “将军有令,大军马不卸鞍,休整一夜,明日卯大军出发!” 众将士刚刚回到大营,尚未来得及享用犒赏他们的黍肉美食,传令兵就飞驰到营中,执旗来回高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没多久,罗士信伍云召等领兵将领也相继神色匆匆地回到骑兵大营之中,连夜召集各级参将副将,进行战前总动员。 另一方面,李靖和马清风等人也没闲着,带人连夜巡察城防是否存在纰漏,同时将涢城城头的警备力量增加一倍有余。平静半个多月的涢城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虽然底层的官兵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人人都感觉得到,那就是大战即将来临。 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返回涢城仅仅一夜的先锋军骑兵部队又一次开离涢城,直奔北边而去。 北风萧萧,清晨的空气带有阵阵寒意,吹在脸上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沿路山林间草木都已经褪去了绿色,一阵山风袭来,卷得金黄的树叶漫天飞舞。天很蓝,也很高,时不时还会有成群结队的大雁向南飞去。秋已过半,冬天就要来了,也许,今年的冬天还会来得更早一些… 罗士信率队一路急行军,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已经远远地看见周法尚的中军大队了。好家伙,十余万人一同急着赶路,那场面也是向当地壮观!只见隋军以二十人为一横排,庞大的军列好似延伸到了天与地的尽头。隋军的骑兵在步兵队列两翼缓速前进,总数也在两三万以上。辎重车队被拖在队伍的最后边,此时已经和前军有些脱节了。 看到此等情形,罗士信不由暗暗心惊!如果来护儿现在就被高丽人杀得大败,数万人马向南溃逃,周法尚既无法列阵迎敌,也无法组织人马后撤,只能眼睁睁看着十几万的中军大队被自己的溃军冲散冲乱,然后再被高丽的追兵一路剿杀! “大哥,二哥,你们二人随我去见周副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定方,这里先交给你,我等稍后便回!哈!” “哈!” “驾!” 三人三骑脱离大队,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追上前方的中军部队。 “报副帅!先锋官罗士信率两名副将求见!” 此刻周法尚正在路旁的一处小丘上与手下几员心腹将领商议军情。听闻罗士信求见,周法尚先是一愣,因为来护儿给罗士信下的命令是要他为前方运送军械给养。且不用说别的,单是将那么多物资装运成车起码也得需要个两日三日的,按道理罗士信不能这么快啊! “嗯,叫他来见我!” “是!” 不多时,罗士信三人跟着旗牌官来到周法尚帅旗下,周法尚对罗士信很客气,见面便笑呵呵道: “罗将军你好快的速度啊!怎么样,军资都准备好了?” “末将此次出来,除兵士所需之外,未从涢城带来任何军需辎重!” “嗯?!” 周法尚闻言这脸当时就沉了下来,别说罗士信只是靠山王的太保,就算他干爹是隋炀帝,周法尚现在也不能给留面子。 “罗士信,行军总管的命令你可曾收到?” “昨晚已经收到…” “啊呔!好你个罗士信,你不知军法如山吗?!公然违抗军令,你该当何罪!来人呐,将罗士信给我绑了!” “副帅可否听末将一言!”,罗士信单膝跪倒在周法尚跟前,不卑不亢道:“如果末将说的不对,您再办我不迟!” “嗯哼!你” “副帅,元帅进军遇阻,那是高丽人的计啊!此刻,高元已经为咱们这十几万大军设好了全套,就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吓!”,周法尚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声问道:“你说此话有何凭据?你要是为了逃避军法而信口开河的话,那本帅还要治你个蛊惑军心之罪!” “副帅,您听我与您慢慢道来…” 罗士信把昨夜他和李靖苏定方等人分析的各种可能性向周法尚又说了一遍,同时提醒周法尚,此刻行进中的大队人马正处于一种半脱节的状态,一旦前方出现大规模的溃军,周法尚想要列阵迎敌恐怕都来不及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罗士信分析得头头是道,周法尚越听这脸色就越差,虽然他宁可相信罗士信这话是危言耸听,但如若他所言不假,那这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轻则右路军被逼回到海上,严重的话,甚至有全军覆没危险! “罗将军起身说话。”,周法尚将罗士信搀起,眉头依然紧锁,但言语间已不似刚刚那般严厉,“罗将军所言确实有些道理,但这也只是你的揣测而已,本帅总不能因为你个人凭空的臆断就下令大军后撤吧?这违抗军令杀头是小,若因此耽误了前方来护儿元帅的战事,那我周某人就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呐!” “这…” “周法尚哥哥,你还认识小弟吗?” 周法尚扭头一话的原来是罗士信带来的一员副将,只见此人三十来的年纪,头带银盔身披银甲,面白无须,相貌十分出众。刚才周法尚只顾跟罗士信说话,并没有主意他带来的两员副将,此刻一看这白面银甲将,还果真十分的眼熟。 “你…伍…老弟!” “哈哈,哥哥还能认出小弟,不容易啊!” 伍云召以前号称美髯公,留着关公一般的长须,后来为了到了大兴以后隐匿身份,他就把胡子全剃了,所以周法尚第一眼才没认出伍云召来。 “兄弟你…你怎么…嗨,哥哥还以为宇文成都在进攻南阳的时候你就就你已经…” “周哥哥,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不瞒您说,罗士信是我拜把子兄弟,我信他,我希望哥哥你也能信他。咱不是为了个人荣辱,这关乎这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咱不能用他们的命来赌啊!” 周法尚虽然也是出身将门,但自打他出道以后,就一直伍家军中效命,对伍家父子的感情那是没的说。如果说他对罗士信这个乳臭未干的黑小子还稍有怀疑的话,那他对伍云召可以称得上是绝对的信任。 “这…”,周法尚只踌躇片刻,便点头道:“好,本帅便信了你们。不过,毕竟前方还有来帅和数万将士,我不能骤然退兵把他们扔下不管。这样帅先下令部队原地驻扎待命,待前方情况探明之后再做打算。” “云召感谢周哥哥对我的信任!” “哎——哪里的话。再说我身为行军总指挥,也要这十几万将士的性命负责…” “报!” 周法尚话音未落,但见山坡下飞驰而来一骑旗牌官。那旗牌官未等马停,便飞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周法尚跟前,气吁吁道: “禀副帅,斥候刚刚来报,前方发现我军南逃的溃兵,好像是元帅在黄裕镇中了高丽人的埋伏…” “什么?!我军溃败?有多少溃军?现在何处?” “不知道,据斥候所报,我军溃兵无数,延绵数里,后面还有高丽和靺鞨的骑兵沿途追杀…嗯,溃军恐怕很快就要与咱们的先头部队碰上了…” “啊呀呀!来护儿啊来护儿,你劝你不要孤军冒进你不听,现在害得我军落入如此境地,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现在事实证明罗士信的“猜测”一点儿没错,可惜一切都晚了。罗士信和伍云召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他们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能来得及事扭转乾坤。 周法尚稳了稳暴怒的情绪,然后向身侧诸将道:“传我帅令,命刘子辰的先头部队就地列阵,准备迎敌。后军大队掉头,向涢城方向撤退。韩将军,你率左翼骑兵去接应来护儿的败军,陈将军,你率右翼骑兵掩护大军撤退。至于粮草辎重…哎,都不要了!” 这是周法尚现在所能采取的最稳妥的办法了,然而这个办法依然是个漏洞百出的权宜之计。且不说周法尚的先头部队能否来得及列阵,就算防御阵型列好,刘子辰首先面对的也不是高丽人或是靺鞨人,而是隋军的败兵。 要阻击,就得连那数万败兵一起阻击,否则列好的阵线也会被自己人冲垮。敌军骑兵咬得那么紧,阵线一旦开口,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可是面对被敌军追杀的同胞弟兄,隋军士兵能忍心对他们开弓吗? “周副帅,诸位将军,请稍等!” 众将刚想领命下去行事,罗士信一把将他们拦住,向周法尚谏言道:“副帅,现在列阵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而且面对我方败兵,列阵也只能是自相残杀,让后面的高丽人看笑话!” “那你说怎么办?”,周法尚此刻火气正旺,说话间也没了平时的和气。 罗士信向周法尚拱了拱手,目光坚定,铿锵有力道:“请副帅撤去要前方列阵的命令,叫他们接应前方败兵。末将愿带所部一万人马,从侧翼绕到败军后方,阻击敌军骑兵,为中军撤退争取时间!”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章 战.高丽(十五) “绕到敌军侧翼?!先锋官,你可知道这样话你很可能有被包围的危险?” 前方高丽军有三十几万人马,一路追杀来护儿败兵的肯定都是骑兵,而高元的主力大军应该紧随其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罗士信带来的人马虽然都是骑兵,灵活机动,不过他们一旦被敌方的骑兵纠缠住,高丽人随后赶到的大军就能轻松的将罗士信所部包围,然后把他们吃掉。 “末将明白,末将自信可以全身而退。事态紧急,还请大人速速定夺!” “好,本帅准了!不过有一点,罗将军切记不可逞强,若敌军势大,务必及时脱身!” “末将记下了!咱们走!” 言罢罗士信一撩战裙,大踏步奔下山坡,翻身上马,飞也似地赶回到守候在侧翼的大队骑兵。 苏定方等众将见罗士信三兄弟神色不善,就知道事儿不对。果不其然,罗士信刚一回来,就立刻把众将招到跟前,把现在的情况向大伙儿介绍了一下。罗士信手下这些将领个个儿都是热血男儿,一听说要承担起阻击高丽追兵的重任,不仅没有担忧不满,而且全都摩拳擦掌,好不兴奋。 “弟兄们,想要建功立业,就得冒大风险!废话我也不想多说,稍后阻击高丽人,至少给我抗住一个时辰,没有我的命令,就得给我死战不退,谁要是敢他娘的临阵怯战,本将军轻饶不了他!” “诺!” 罗士信手下这帮人虽然是个“杂牌军”,但无论各支人马的前身为何,那都是经过大阵仗,骠骑营自不必说,这支部队跟随杨林南征北战多年,连突厥铁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高丽的骑兵。其他部队不是跟随伍云召参加过南阳大战的,就是在山东参加过大会战。所以就算罗士信不说这话,众将士也不会有人怯战,他这样说,只是想提醒众人,马上到来的战斗,将会异常残酷。 “稍后我率五千骠骑营从中路冲锋。大哥,你带两千五骑跟在我左翼,让二哥三哥跟着你。定方,你带两五百骑兵跟在我右翼。仲武,你跟着定方,别光顾杀人,照着定方。” “明白!” “耿大牛,耿二牛兄弟俩何在?” “小的在此!” “率领百人队跟在我身后,叫他们把家什都准备好,今天要用上了!” 耿家兄弟原本是骠骑营中两个普通大兵,罗士信看这二人臂力过人,就将爆裂箭队的正副队长交给了兄弟二人。罗士信口中的“家什”,也就是指的爆裂箭。 “得令!” “儿郎们,跟住我的帅旗,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随我来!” …………… 浒水河畔,几个身穿高丽士兵服装的男人正在熏烤着一只大雁。这些人围在一起,眼巴巴看着渐渐烤熟的大雁,闻着肉香,却没人敢上手去抓。在这群人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优先享用这只飞禽,那就他们的主子,高丽王子高昌珠。 高昌珠那晚出逃得十分冲忙,也没来得及带上干粮。如果在平常,他们完全可以狩猎来吃,不过现在却不行了。因为浒水沿岸的草木都已经被高昌珠下令伐光了,为了修筑防御工事,也为了防止隋军细作藏匿其中。不过这样一来,鸟兽的栖息环境也被破坏了,再加上前一阵子人为制造的那场“洪水”,浒水沿岸已经无猎可狩了。开始几天高昌珠他们还可以杀马来吃,四天前最后一匹马也被吃掉了,后来只能挨饿。就在高昌珠已经饿得快不行的时候,谁想到会从天上掉下一只受伤的大雁!也真算是老天要帮高昌珠这一次。 “王子,大雁已经能吃了…” 侍卫首领“依依不舍”地将烤熟的大雁呈给高昌珠,其他亲卫也得对侍卫长手里那只外焦里嫩的小鸟“眉目传情”,虽然他们知道那东西根本没他们的份儿,原本以为能过过眼瘾也好,结果却是越闻越香,越看越饿。 高昌珠摘下一只雁腿,把剩下的烤雁递还给侍卫长,道:“来,把这些拿给兄弟们分了,大伙儿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高昌珠也是个精明的人物,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独自享用这只烤雁,手下亲卫心中会有什么怨言和不满姑且不说,这帮人也许久没有进食了,他们要是都饿倒了,那谁来照顾和保护他自己? “啊?不…不…王子您千金贵体,还是您留着吃吧…”,侍卫长说是这样说,两只眼睛却已经盯住烤雁挪不开了。 “拿咱们还不知多久才能碰到国内城的援兵,可不能让弟兄们饿倒了。” “那…那多谢王子恩赏!” 侍卫长拿着大半只烤雁兴高采烈去和众侍卫分食,看着原本风光无限的皇家侍卫现在一个个灰头土脸、争食烤雁的样子,高昌珠不免心生悲凉。他想到了失守的浒水防线,隋军几十万人已经渡过南岸,自己的父王将如何面对隋国两路大军的夹击?高丽,难道也要像自己手中的飞雁,落个被人分食的下场吗。 “王子…王子…” “王子,你在哪里…” 正在高昌珠心灰意冷之际,山坡那边隐约传来阵阵呼喊之声。众人竖耳细听,呼唤声越来越近,喊话的人也很多。 “是咱们的人!是铁艺兄弟回来了!他一定是找到援军了!” 那些呼喊之声都是高丽话,高昌珠和众侍卫辨清之后精神都顿时一振。高昌珠也不顾及什么身份了,跟着众人一起高呼。那边收到回应,呼的一下都朝这边聚了过来。 “王子,铁艺回来晚了,累王子受苦了!” 前些天高昌珠把手下最机灵的侍卫派了出去,要他先行去找从国内城过来的援军。那叫铁艺的侍卫果然不负所望,还真让他遇到正想渡河的高丽援军。领军主将名叫李天浩,他一听说王子已经成功逃出战场,当即带人跟随铁艺渡到浒水南岸,然后沿河寻找高昌珠的下落。 “不晚,一点儿都不晚…看来天不绝我高昌珠啊!” “末将护驾来迟,望王子恕罪!” “哦?李将军请起…你…带援兵来了吗?” “五万大军,此刻正在渡河,只要王子一声令下,末将立刻率领他们去杀隋人一个措手不及,把他们赶回到浒水北岸去!” 这李天浩是个悍将,但为人比较鲁莽,他也不想想,就算那好几十万隋军再怎样“措手不及”,也不可能被他们这五万人赶下河啊。 “不妥不妥…敌军人多势众,而且气焰正盛,我们不可与之硬拼!嗯…你马上派人回去传令,叫你的部队停止渡河,大军暂且留在北岸。” “这…这是为何?隋人不是已经渡河到了南岸吗?” 高昌珠肚子空空,头脑却很清醒。他这些天来一直在苦思冥想着如何扭转败局,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高昌珠微微一笑,将李天浩叫到近前,与他耳语几句,李天浩听闻之后双眼顿时一亮,赞叹道:“王子果然高才,如此一来,就算隋军有再多的人马,也得在浒水边儿上呆着!老老实实等着王上消灭了海路隋军,再回手来收拾他们!” ………… 罗士信率领大队骑兵一路疾驰,从侧面绕过周法尚部属刘子辰的先头部队,打算从侧翼阻击高丽人的追兵,掩护来护儿的败军和周法尚的中军撤退。 然而打算永远只是“打算”,形势恶化的速度超过罗士信的想象。罗士信的人马刚刚超过中军大队,前方隋军的败兵就已经和刘子辰的先头部队撞上了。刘子辰也是刚刚接到全军后撤的命令,部队还没来得及掉头,那边儿惊慌失措的溃军就冲进了阵中。 这下情况就更加混乱了,旌旗军的败兵呼喊着向后方拥挤,刘子辰的部队一下子也被冲乱了,许多人被旌旗军带来的恐惧所感染,也争先恐后的向后方逃奔。上方的军令根本无法传达下去,下级官兵也找不到将令。数万人顿时成了一盘散沙,人挤人,人撞人,踩踏事故不断,嘶喊声叫骂声呼号声此起彼伏。这时候前方的败军在高丽骑兵和靺鞨骑兵的追杀之下还在不断地涌向这里,一旦敌方追兵尾随至此,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控制不住眼前局势了。 “娘的!随我来,从正面冲!” 面对此等状况,罗士信放弃原先侧翼截击高丽追兵的打算,率领部队迎着隋军的败兵就冲了上去。 罗士信所带都是清一色的骑兵,面对如此浩大的骑兵团冲过来,旌旗军那些溃军就算再慌不择路,也都知道不能对冲,纷纷向两侧奔跑躲闪。罗士信的骑兵队就好像一把剪刀,在一路溃败的隋军正面剪开一个口子,然后快速向前推进。这期间不可避免的会撞死撞伤很多败逃的隋兵,但为了掩护大军撤退,罗士信也不在乎这样的牺牲了。 冲出也就一里多地,前方就看见高丽追兵凶残的身影。高丽和靺鞨骑兵对旌旗军一直尾随追杀,始终咬的很紧,落在后方的隋兵无一例外的会葬身敌手,也难怪前面那些败兵丢盔卸甲地玩儿命跑。 高丽人已经杀红了眼了,一个个穷凶极恶,肆无忌惮地追砍隋军的败兵。 “该死的高丽棒子,今天就叫你们记住小爷爷的名号,等着受死吧!”,看到此情此景,罗士信不由火往上涌,反手摘下落日弓,从小箭盒中抽出一支爆裂火箭,弯弓搭箭,箭锋直指对面的敌骑联军,同时高声向左右耿家兄弟喝命道: “传令百人队,亮出咱们的神兵,杀敌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九死一生(一) “大人,隋人的骑兵!” “只是多些送死的罢了!传我将令,让部队继续冲锋,不能给隋人喘息的机会!” 高丽和靺鞨联军的主将名叫全恩尚,是高元手下第一猛将,比起那个自以为是的高建要强上许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次全恩尚奉命统领骑兵追杀隋军败兵,一路上早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能容忍隋军的阻击部队打断他们正旺的气势。眼见对方骑兵排山倒海般扑来,全恩尚甚至没有下令部队重新列阵,便命令部队全线出击。 加上靺鞨人的一万弓骑兵,全恩尚这次带来超过三万骑兵。罗士信所部近一万骑兵,双方骑兵迎面对冲,声势之大撼山动地,掀起的尘土可以遮天蔽日。 嗖—— 啪—— 嗖嗖嗖… 啪啪啪… “啊!” “哎呀!” …… 一阵急促的弓弦声后,百余支爆裂应声落入高丽靺鞨联军的骑兵阵中,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马匹的嘶鸣声。爆裂箭是以铁皮包裹强力火药,噼里啪啦爆开之后,碎铁片漫天飞舞,对于密集阵型的冲阵杀伤力十分明显。一轮爆裂箭雨下来,高丽军阵中竟有数百名骑兵被波及。尤其是对那些无甲防护的靺鞨弓骑兵,爆裂箭嘣开的铁皮更是要命,一旦击中要害,那这条小命儿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可惜的是,罗士信的爆裂箭队只有百余人,就算在两军正面交锋之前能发出两轮齐射,也不过才两百余支爆裂箭。对于数万人的骑兵团来说,这两百多支爆裂箭的杀伤可以忽略。不过罗士信压根儿也没指望这“先进武器”能杀伤多少敌军,爆裂箭的主要功效不在于此,而在于它所能达到的对敌“骑”的威吓作用,不是对人,而是对马。 对于沙场上的士兵,如果他们连死都不怕了,那你用什么样武器都吓不住他们。可马就不同了,作为畜生,马是永远也不会拥有作为烈士的荣誉感。面对乒乓作响的爆裂箭,许多马匹都受了惊,四处逃窜的惊马顿时将高丽人的冲锋阵型搅乱。 就在这当口,隋军的箭矢也跟过来了,万余支飞羽,好像雨点儿般落入高丽人的骑兵阵中,刹那间便有无数高丽靺鞨骑兵中箭落马。原本在这个距离上双方应该是互射一轮箭雨,然后才是短兵交锋。可是因为爆裂箭的原因,高丽方的这轮齐射没能有效发出,这第一个回合算是吃了大亏。紧跟在又是第二波打击,罗士信的五千骠骑营都是弓马娴熟的精兵,弯弓放箭的速度极快,在第一轮箭雨之后,双方交锋之前,又发出了第二轮齐射。这两轮齐射下去,再加上开始一波爆裂箭的打击,高丽和靺鞨联军竟然折损了三四千人! “亮家伙!杀!” 纵是在这万马军中,罗士信这一嗓子依然传能出老远,众将士纷纷挂起弓箭,扬起马刀,加速冲锋。 近了,更近了。明亮的马刀反射着下午的日光,耀眼慑人。高丽方靠前的骑兵霎时被这耀眼的刀光晃得发懵,也就是在这紧要关头,两军交锋了! 轰—— 噗—— 当—— “啊!” “呀!” 两股铁流轰然相撞,马匹对撞,兵刃相交,喊杀声,嘶鸣声,还有那骨肉碎裂之声,组成一首恢弘壮烈的战争交响曲。 士兵间参差不齐的战术素养在大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最先冲入敌阵的是中路罗士信的五千骠骑营,这帮人个个都是从大隋骑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哪个手头上没有几条人命!面对眼睛被刀光晃得短暂发懵的高丽兵,骠骑营将士毫不手软,甫一接触就凭手中马刀斩下上百颗人头,一时间竟造出近百个“人血喷泉”。冲在第一线的士兵也不恋战,能伤敌则伤敌,不能伤敌则继续冲锋,为后队骑兵腾出冲锋空间。五千人马犹如一人,保持着战斗队形向敌骑兵阵纵深一路突入,竟生生将高丽靺鞨联军分割成两部分。 右翼伍云召一部碰上靺鞨骑兵,靺鞨人虽然个个骑术高超,却不懂得骑兵交锋之后不应恋战,而是继续向敌方纵深突入的道理。交锋之后,靺鞨人便一窝蜂般冲向右翼的伍云召一部,虽然勇猛,却也阻塞了后方骑兵的通路。无战术、无护甲的靺鞨骑兵只能凭借血肉之躯和手中弯刀对劈全副武装的隋军,那战损率可想而知。 战斗最艰难的要数苏定方所在的左翼。虽然高丽人不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骑兵也并不强悍,不过其战斗力依然能达到隋帝国非中央军骑兵的水平。而苏定方所指挥的人马也大都不是中央军骑兵,双方在战力上相差不多,苏定方一部只是仗着兵甲之利才稍稍占了点儿上风。 高丽方的优势是人多势众,且挟着先前追杀旌旗军败兵的高昂士气;隋军的优势是训练有素,且配有更为精良的马刀和甲胄。双方数万人的骑兵大会战就这样展开,震天的厮杀声十里可闻。战斗异常惨烈,人尸马尸遍地都是,流血成河,以至于多年以后,当人们再提及这处战场之时,便称之为军血岭… …………… 轰隆—— 一根裹满钉刺的滚木自由落下,又将四个冲到城下的高丽兵砸成肉泥。这已经是高丽人发动的第三次攻城了,城墙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首,城头上是密布如林的箭簇,这一切无不说明着先前的攻守之战是如何的惨烈悲壮! 在罗士信离开涢城不久,涢城东南面就出现一支近五万人的高丽军队!这大大出乎了李靖的意料之外,他猜到了高元会派人偷城,却怎么也猜不到来袭城的敌军竟然有五万之众!众所周知高元的主力三十万大军此刻正在平壤城外布防,三十万人对付隋军尚显不足,他哪里分得出来这五万人马! 然而现实就摆在眼前,叫李靖不得不去相信。不仅高丽人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李靖的预料,他们的主攻方向也让李靖始料未及。李靖原本把主要防御力量都放在了北城,那正是面对平壤的方向。然而这支攻城的高丽军却是从东南方而来,虽然他们并没有带什么重型的攻城器械,但铺天盖地的高丽兵一轮接着一轮地玩儿命攻城,这依然让李靖相当挠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高丽人却丝毫没有停止进攻的迹象。五万高丽军奇迹般的出现在南城,天知道高丽人还能搞出什么“奇迹”,所以即便涢城中有近两万守军,李靖却不敢冒险将其他三面的守备过多地抽调到南城协防,尤其是北城。 “箭矢告罄派人取来!” “有高丽人上城啦!啊!” “挡住他们!把他们赶下去!” “杀!” …… 趁着城头火力稍弱的空当,高丽军终于有人攀上城头,虽然这位“勇士”最后免不了被乱刀砍死,但他的“牺牲”却为后续攀城的高丽兵争取了短暂、却及其宝贵的时间。又是十数名高丽兵登上城头,他们拼命守住一块两丈多宽的空间,城下部队很快将三把云梯架了上来。然后,便是源源不断登上城墙的高丽兵! 城头上的隋兵已经坚守了整整一天,体力消耗巨大,许多人都挂了彩,面对这波体力充沛的高丽兵,隋军根本抵挡不住。高丽人在城头占据的空间越来越大,城下还有密密麻麻的高丽兵等着攀城。形势,岌岌可危! “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野兽般的长啸响彻城头。攻守双方循着这声长啸望去,好家伙,只见一个光头壮汉着上身、手抄两把超大号板斧,沿内城道就扑了上来。这壮汉的长相本来就只有三分像人,此刻面目扭曲狰狞,连那仅存的三分人相也没了! 这是什么东西?! “是‘二’将军!” “不,是‘狗子’将军才对!” 高丽人自然不知道这位“兽爷”是谁,隋兵却没人不认识他。这位嚎叫着冲上城头的野蛮人不是别人,正是行军先锋的大师兄,人送绰号“二狗子”,也许这就是他的本名儿,管他呢,总之很猛就是了! 二狗子原本在城门洞那里加固城门,一听说城头失守,狗子英雄立刻抄起那双罗士信专门为他打造的板斧,飞也似的冲上城头助阵。 虽然四周还不断有隋兵前来支援,但这时高丽人已经在城头上站稳了阵脚,登上城头的高丽兵是越来越多,隋军已经渐渐不敌。二狗子的出现立刻燃起了隋军的希望,众将士纷纷为二狗子让开道路,这莽汉也没让大伙儿失望,几个踏步就冲入高丽兵群中,舞开双斧一通狠砸猛砍,直杀得高丽人血肉横飞,哭爹喊娘。 好一个狗子英雄,处于战斗状态的他就是一头野兽,如果再加上两把超大号板斧,那就俨然成为一台绞肉机器!尤其是在城头这样狭小的空间内,纵是高丽人再上来个百八十人,也扛不住狗子英雄的雷霆之怒。 “小的们,随我杀敌啊!” “杀啊!” “冲啊!” 在二狗子的号召下,隋军士兵士气大振,将好不容易攀上城头的高丽人给生生赶了下去。高丽军没能一鼓作气拿下城头,士气受挫,主将无奈之余只能下令暂且收兵,待全军吃过晚饭之后,再行攻城! …………… 噗噗噗—— 罗士信连抖霸王枪,又有三个高丽骑兵被挑翻马下。今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高丽兵将丧命在这神枪之下了,可依然有那么多不知死活的高丽人扑将过来。罗士信不知疲倦地杀戮着,下午与高丽靺鞨骑兵正面交锋,也不知厮杀了多久,也不知牺牲了多少将士,就在两军鏖战之际,高元的大军从后方渐渐赶了上来! 那时候罗士信的人马已经和高丽靺鞨骑兵搅在一起,哪里那么简单就能抽身。罗士信无奈只能带领人马且战且退,可高丽主将全恩尚在这一战吃了大亏,他怎能容忍隋军得了便宜就闪人?他下令部队咬住隋军,一路纠缠罗士信所部,就是要拖到高元大军追上来之后,再将这支坏事儿的隋军骑兵合围剿杀! 罗士信反手又捅死一员高丽武将,然后策马登上一处山头,举目眺望。他娘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借着夕阳余光,只见有两支高丽人马正迅速向自己两翼包抄过来!高丽骑兵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紧贴着,甩也甩不掉,如果再拖个把时辰,自己和这剩下的几千人马,怕是真要被高丽人包饺子了! 嘟——嘟——嘟—— 正在罗士信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那亲切的号角声响。罗士信转头望去,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还不至于葬身于此…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九死一生(二) 一连串号角声响,罗士信回头望去,但见距离战场后方数里的地方赫然出现一片深紫色的海洋。罗士信借着夕阳余光定睛再看,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这移动着的紫色海洋竟是一支缓慢推进的隋军骑兵。从他们过来的方向判断,这定然是周法尚派来接应自己的援兵。 号角声也引起了罗士信手下将士和高丽骑兵的注意,罗士信的人自然是欢欣鼓舞,高丽人却傻了。两军打了半天,现在都是强弩之末了,这时候谁的援军先到,他后果不言而喻。高元的援兵来了不假,相对来说距离战场也要更近一些,可惜的是他们都是用两条腿儿跑路的步兵,而隋军来到援兵却都是用四条腿跑路的骑兵! 这下全恩尚郁闷了,他现在面对一个两难的抉择:抽身,毕敌锋芒,这也就意味着前功尽弃,这半天的仗算白打了;继续玩儿命地拖着敌人,等待援兵包抄上来,可是凭他手下现在的状态,这样做跟同归于尽无异。 理智的做法自然是尽快抽身,毕竟隋军的兵力总数超过高丽兵力总数的两倍,仗还没打完,以命拼命的行为及其不可取。可是这支跟全恩尚打了半天的隋军实在是太可恨了,这一仗原本可以一击而尽歼南侵隋军,却被这区区万把人给从中破坏了。让全恩尚更火大的是,全恩尚带着三万多骑兵对阵这支人数不足自己三分之一的隋军,不仅没占到丝毫便宜,鏖战半天之后竟然还折损了近半数人马——这比敌军总数还多!虽然明知道眼前这支骑军定是隋军精锐部队,但这事儿说出去也实在太丢人了! “传令下去,无路如何给我咬住隋军,一定要拖到王上大军赶来!” “大人,不可啊!弟兄们已经血战一天了,若与敌军硬拼,损失太大了!” “大人!咱不能意气用事呀!北边还有几十万隋人,我们不能把有生力量都耗费在这儿呀!” “大人,王上也不会同意咱们跟隋人换命的啊!” 全恩尚虽然恼怒,但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被属下这么一劝,理智稍稍压住心中怒火,兀自不甘道:“可是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将军,末将这有一计,您看行不行。” “说来听听!” “咱们便学学那狼对付猎物的办法,紧紧尾随着那些隋人,却不他们对战,若他们跑,咱们便追,若他们反身来战,咱们就后撤,耗个一时半刻,王上派出的大军就能对隋军形成合围!” “哈哈!”,全恩尚闻言双眼顿时一亮,开怀道:“此计甚妙!今天定要那些隋人有来无回!” 全恩尚和部将说话的工夫,隋军援兵已经更近了。 罗士信率领部下且战且向援军靠拢,高丽人也不再似狗皮膏药一样贴得那么紧。就在夕阳收起最后一丝余辉之后,罗士信终于和援军会师了。 罗士信所料不错,这支隋军骑兵正是周法尚派来接应他的援军。罗士信率部扑向高丽追兵之后,周法尚就迅速组织大军撤退。要让十几万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掉头后撤,混乱是免不了了。周法尚部将刘子辰的先头人马最是糟糕,被来护儿的败军冲得七零八乱,好在罗士信及时挡住高丽追兵,才避免刘子辰的部队成为另一支溃军。 切断了乱源,周法尚的大军即便逃得狼狈,但起码损失小了很多。仓惶奔出三十几里地之后,周法尚总算得以舒口气,这才派斥候回去打探罗士信和阻击部队的情况。当听说罗士信已经被高丽人死死缠住,周法尚便立刻派手下骁骑将军韩国光率部前往接应。 “罗将军,你和你的弟兄们先在这儿歇会儿。待韩某人去砍几颗高丽棒子的人头,解了这口恶气,咱们再行赶去与周副帅会合!” 这韩国光也是个好战分子,他见罗士信所部兵马个个都杀得满身是血,立刻被勾起了斗志,想要一展身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当然他并不知道高元已经派出两路援军从两翼包抄过来,否则他也不会有这样不靠谱的想法。 “韩将军不可,高丽人的援军已经从两翼包抄过来,想要合围我军。你来看,那些高丽骑兵不急进攻,却始终跟着咱们,那就是想拖住咱们啊!我军如不快点儿摆脱这些高丽骑兵的纠缠,很快就要落得被人围歼的下场啊!” “吓!” 韩国光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举目看了看尾随在不远处的高丽骑兵,那帮孙子确实好像狼群一样在守候着什么。看样子罗士信这话并非危言耸听,韩国光也感到事情不妙,向罗士信一拱手,道: “既如此,那罗将军先行率部离去,韩某人在这里替你挡着那些恼人的高丽棒子,待你们脱身以后,我再赶去与你会合。想来那些高丽棒子到时候也留不住我们这支生力军…” “还是不妥,这样做太冒险!” “那该如何是好?” “我记得不错的话,副帅说过让大军后撤时丢弃所有粮草辎重,可确有此事?”,罗士信不答反问道。 “不错。大军撤的仓促,那些粮草辎重只能拖慢大军的速度,所以周副帅才下令放弃所有辎重的。罗将军为何问起此事?” “那些粮草辎重现在何处?” 韩国光虽然不知道罗士信要干什么,但还是抬手朝南边指了指,道:“再向南不远就是咱们遗留的辎重车队,骡马都已经带走了,现在只剩下车子了。” “好,罗某有个办法,可以拖住高丽人的追兵,还需韩将军配合一下!” “哦?”,韩国光闻言精神一振,道:“罗将军有事只管吩咐,韩某自当照办就是。” “这样,我率骠骑营去驱赶那些粘着咱们的高丽骑兵,韩将军趁此工夫带人去把那些遗留的粮草车都点了,咱们就利用这把大火挡住高丽追兵,如何?” 早在韩国光的援军还没来的时候,罗士信就想到要用这个办法脱身,可是当时全恩尚的高丽骑兵纠缠得实在太厉害,罗士信根本分不出人手去做这件事。 “噢!罗将军此计甚好!只不过你们已经与高丽人鏖战半天,阻挡敌军骑兵的活儿还是让我们去做吧!” “不了,我率骠骑营阻挡高丽人,脱身也能更容易些” 韩国光一听这话就有点儿不乐意了,略有不服道:“骠骑营是我大隋骑兵中的精锐这不假,可我韩某人的这帮子弟兄也不比他们差,你们能做来的事,我们一样能做到!” 罗士信心中无语,嘴上还得解释道:“时间紧迫,咱们就别争了。骠骑营善骑射,我只是率部以弓矢驱赶高丽骑兵,免得再被他们缠住!” 韩国光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也不再争辩。韩国光与罗士信约定以响箭为号,罗士信听到响箭就立即率部摆脱高丽骑兵,而韩国光则马上率部掩护罗士信后撤。 两人约定妥当,罗士信率领已不足四千人的骠骑营再次迎向不远处的敌军骑兵。这次罗士信并没有率部和高丽人短兵相接,只是在高丽军前方不断游击骑射,全恩尚原本也没打算再和隋军硬碰硬,所以也下令靺鞨弓骑兵和隋军对射。 高丽方和隋军不痛不痒地对射了一通,却突然发现隋军后方渐渐亮起的几处火光,这火光越烧越大,没多久就照亮了半个夜空。 啾—— 啾—— 啾—— “韩将军发信号了!耿大牛、耿二牛,叫你的人放箭!” “是!” “得令!” 尖锐的响箭声划破夜空,收到信号的罗士信下令爆箭队立刻向对面靺鞨骑兵倾泻两轮爆裂箭。靺鞨人吃过这东西的亏,在收到两波爆裂箭之后,靺鞨骑兵的头人马上下令向后回撤,躲避“即将”到来的第三波爆裂箭。哪知隋军压根儿也没打算发射第三轮爆裂箭,趁着他们后撤的空当,隋军也掉头回撤。 这时全恩尚也猜出隋军要借机逃跑,于是下令部队紧紧跟上,可当他们追出一段距离之后就无法再跟了,因为通往南边的大道已经被冲天的大火所挡。罗士信的部队人少精干,在大火还没烧旺的时候冲过火场,而高丽和靺鞨人的联军人数庞大,等他们赶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完全烧了起来,这时候无论什么冲进去,出来之后都是烤熟的!绕道追击也不可能,因为用十几万人的粮草辎重点起的火场范围十分巨大,等高丽人绕过火场的时候,隋军骑兵早已不知跑出多远了。 无奈之下,全恩尚只能下令罢兵,同时将消息传给后方的高元,请他给出大军下一步的指示。 …………… 涢城南城的城墙被攻守双方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大半,城下也已经堆积了四层尸首,然而这一切却丝毫没能影响高丽人的斗志,子时刚过,高丽人的又对涢城发起了第五轮攻势。 李靖已经将超过半数的东西城守兵都调到了南城,即便这样,城头还是数次被高丽人冲了上来,好在城墙上有二狗子这样一头嗜血猛兽,在他的带领下,隋军又数次将高丽人给赶了下去。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向后推移,高丽人的攻势不减,连续厮杀的隋军却渐渐体力不支。其中,也包括城头守护神二狗子。 形势,对隋军越来越糟… “报!北面发现大批人马向涢城靠拢!” 就在李靖踌躇是否应该把北城守军掉过来一些的时候,北城又传来一个令他肝儿颤不已的消息。天哪,如果这时北面再出现之一攻城部队,那涢城恐怕真要够呛了…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九死一生(三) “北边出现大批军队?!打的什么旗号?大致有多少人马?” “天太黑,看不清楚来军是何番号。不过数量…应该比南城的敌军要多很多…” “呜呼呀!” 李靖不禁一声仰天悲呼,南来的高丽军已经让李靖焦头烂额了,现在北面又出现大批来历不明的军队,若他们是隋军还好,若他们也是高元用的一支“奇兵”,李靖相信涢城不到天亮就会失守。 “传我将令,让马清风带领东城剩余人手赶往北城,让陈罗汉率西城剩余人马赶来南城协防!至于那两面的守备…叫他二人各留下百十个兵丁,每个垛口都安排一个兵丁,装装样子…” 马清风和陈罗汉此刻正分别驻守在东城和西城,李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现在只能兵行险招,放弃东西两面的防守,重点照顾正在被进攻的南城和可能被进攻的北城。 两名旗牌飞奔去向马清风和陈罗汉二人传令,李靖又与二狗子和属下偏将副将交代一番,然后也下城朝北面而去。 李靖登上北城城头,借着月光向远方眺望,好家伙,只见三里外的大地都已经被黑压压军队覆盖,茫茫无边的大军还在迅速向涢城方向移动,顶多再用半个时辰,那如海浪般的军队便会兵临涢城城下。 “呼——” 见此情形,李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向周围正严阵以待的隋兵道:“那是咱们自己人,大伙都把家伙收起来吧!” “将军,还是看清了来军再做打算吧!万一…” 众将士对李靖的话不置可否,因为即便天空明月高悬,但依然无法辨别远方来军的番号,这么多人都看不清,李靖怎么就能断定来者是友非敌呢? “不会有万一的,”李靖指了指远方黑压压的军队解释道: “高丽人的军服都是浅色的,若在这样的距离上观测如此规模的大军,则应如茫茫白沙一般,而不是现在的光景。” 众将士这才恍然大悟,放开刚刚还紧绷的神经。然而李靖不似其他人那般轻松,看着如此大军从北而来,李靖心中暗道不妙,若非隋军在前方战场吃了大亏,他们是决计不会回来的。 “右路军已经完了,看来杨广的东征大计只能指望宇文述了…”,李靖在心中暗自想到。 李靖所料不错,这支军队正是周法尚的那十几万隋军。没多久,北来大军派出的几十骑通信兵率先来到涢城北城下,叫涢城开门准备迎接大军回城。 十几万人一路仓惶南撤,午夜时分这才回到涢城,他们中途只休息了一次,也没吃东西,当然他们也没东西可吃,因为军中所有辎重都留在了半道上,最后被罗士信一把火给点了。 从南面而来的高丽军也在四城安排了探马,他们刚一发现隋军大队赶回,就迅速将这个消息报知给主帅。高丽军主将闻悉后除了大吃一惊以外,也只能无奈下令放弃攻打涢城,然后率部转移到向其他方向了。 涢城其实规模很来只有一万多居民,虽然后来高元对它进行了扩建加固,但这里也装不下十几万大军。所以最后进城的都是军中的主要将领和他们的卫队,而那十几万人马则只能暂且在涢城四周驻扎。 大军的粮草都在撤退中遗弃了,还好高丽人原来在涢城中囤积了一些粮草。不过涢城里的粮草也只能维持大军十来天的口粮而已。 虽然头天所有人都折腾的不轻,而且后半夜也都没怎么休息,但第二天一大早周法尚还是召集军中主要将领到涢城守备府中开会,研议大军下一步的计划。 李靖因为坚守涢城有功,所以周法尚特地点名要他也来参加今日的决策会议。半路上,李靖与罗士信道: “将军,听说昨日是你率部阻击高丽人的追兵的,损失如何?” “损失还没来得及清点,不过初步预计损失的弟兄要超过四千,小苏指挥的两千多人没剩下几个,我大哥那边儿损失也不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昨日军血岭一战,高丽和靺鞨人拼进去将近一万五千人马,罗士信这边的损失自然也不会太小。雄阔海伍天锡二人也挂了彩,苏定方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也亏着他身边有江仲武这样的高手,才得以保住性命。 “对我军今后的打算,药师兄有什么看法?” “哎!我看右路军是不行了。”,李靖幽幽叹息一声,道:“经此一役,大军受挫,部队涣散,士兵已无心再战。更糟糕的是,军中辎重昨日损失太多,涢城中的粮草根本不足以支持大军继续北进,要从山东调来时间又赶不及。我看,右路军只有按原路撤退这一途了。” 罗士信闻言点了点头,同意道:“咱俩想的差不多,而且你不知道,昨日我率部队追赶周副帅的大军,沿途看见无数被丢弃的兵器铠甲,连家伙都不要了,这仗还怎么打?!” “如果大军撤退的话,咱们跟着一起回去吗?” 李靖原本打算在高丽战场上扬名立万,现在目的显然还远远没有达到,因此李靖不太希望这么早就离开高丽。 “呼——”,罗士信深呼一口早晨的清凉空气,无奈一笑,道:“这个就看周副帅怎样定夺吧…” 罗士信和李靖两人说话的工夫就来到了守备府。这守备府原本是涢城守备高建办公和居住的地方,虽然不算大,但开个会还是够的。 让罗士信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来开会的人中居然还有来护儿和几个旌旗军将领!要说这来护儿也真是命大,在旌旗军大溃败的时候,来护儿和亲信部将也随着败军一起北逃,后来碰上周法尚的部队,也跟着大军一路后撤。周法尚找到来护儿的时候,这老小子早已没了先前的风采,衣甲松散,头发凌乱,精神恍惚。看这情形,周法尚也没再责怪这位失职的主帅。像今天这样的重要的会议,怎么说都得让来护儿来主持,不过这老小子很知趣,虽然坐在主位上,但始终没发表什么意见,所以会议的实际决策者还是行军副帅周法尚。 对于敌我现在的形势,不只有李靖和罗士信才能看得清楚,周法尚和右路军诸多将领都清楚自身的处境,大伙儿讨论来讨论去,对于大军是否应该尽快撤离高句丽这个问题,众将没有异议。 不过对于由那支来承担掩护大军南撤的这个问题上,诸军主将却出现了分歧,所有人都知道留下阻击高丽人是个九死一生的差事,弄不好就得全军覆没,所以众将互相推诿,没人愿意揽下这个活儿。 最后倒是罗士信和李靖二人经过商量,决定接过这个烫手山芋。李靖的目的不言而喻,他来高句丽就是为了在军队中扬名立万,所以冒点儿风险也心甘情愿。而罗士信之所以愿意承担这等风险,则完全是出于一颗赤子之心。 历史虽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差头,但大方向却跟罗士信的“记忆”保持了一致,来护儿孤军深入致使右路军惨败没有改变,不同的只是隋军的损失比原本的历史小了一些,而高丽人的代价则多了一些。宇文述那边还有几十万人马,根据原本的历史,北路军的损失要远远大于来护儿这边——几十万将士命丧高句丽! 身处历史之中,罗士信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来高句丽就是要改变这样的历史,即便他知道这样做也可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过与那几十万条人命相比,罗士信认为自己无论付出什么样代价,那都是值得的。 周法尚苦心规劝二人几句,毕竟先锋军的骑兵和步兵在昨天都各自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实力受损不轻,但罗士信和李靖却坚持留守涢城。周法尚很欣赏罗士信和李靖二人的胆识和魄力,最后同意的了二人的请战,并允许罗士信可以从大军中再随意抽调一个万人队,用以补充他昨日损失的人马。 主意商定之后,周法尚的大军只在涢城停留一天,第二天头上便继续向海边撤退。按理说,这样重大的决议原本需要得到杨广和宇文述的批准后才能实行,但就算用最快的飞鸽传书来传递消息,至少也得七八天才能得到回信儿。周法尚只能先斩后奏,因为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一来军粮是个问题,但更重要的原因而是来自敌人——高元是绝不会容给周法尚七八天这么长的时间! 自从高昌珠的浒水防线被隋军突破之后,高元就决定放手一搏!高元一方面用小股部队的牺牲诱使来护儿一路孤军深入,最后落入他几十万大军的口袋中;另一方面,高元又秘密将汉城一带的主力守军全部北调,让他们在约定日期拿下涢城,切断隋右路大军的后路。 汉城是高句丽最南的,也是最后的据点,高元把汉城守军抽调一空,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思想准备。此计若成,高丽人便可尽歼南侵隋军,然后掉过头去再想办法对付宇文述那几十万隋军;不成,那高元就再无棋可走,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 高元使出这个破釜沉舟的办法也实属无奈,一切都从杨玄感的孤军渡河开始,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浒水因兵力不足而被宇文述强行突破。这样一来,高元原定的作战计划就被彻底打乱了,继续等下后的结果只能是被隋军两面夹击。 原本高元还做过第二手准备,那就是一旦不抵隋军,便向杨广服软,向隋国称臣,这样虽然会丢了主权和尊严,甚至可能被要求全家移居大兴,但这起码还能保住他高家的香火和荣华富贵。不过自从高元获悉二子高昌贺丧命土龙坳,长子又在浒水一战中下落不明,高丽王就彻底怒了,他发誓要与隋军血战到底,要么鱼死,要么网破,此外再无其他的选择。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九死一生(四) 东征右路大军尚未与高丽人摆开阵势对战,就已经折损了将近六万人马,其中还有不少是被自己人的乱军踩死的。算上罗士信先锋军的余部,涢城一带的隋军总数已经不足二十万。当然,隋军在海边还屯有五万人的大军,不过那是船只的守卫部队,前方无论战事如何,这支人马都是不能调动的。 二十万虽然听起来好像并不比原来少多少,但隋军的实际战力却大打了折扣,与初到高句丽时不可同日而语。军营中悲观气氛弥漫,军心涣散,再加上大军的给养损失过巨,因此右路军已经无力再战。 周法尚与众将商议决定,大军需趁尚未遭受更大的打击之前撤离高句丽。这是个明智的决定,然而让周法尚预料不及的是,恰恰是他这个挽救了二十几万将士性命的临机决策,将他送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这是后话,姑且不提。单说罗士信,周法尚允他在二十几万败军之中随意抽调一个万人队,用以补充罗士信在先前战斗中损失的人马。然而仓促之中罗士信又哪能细细挑选,最后只是向周法尚讨来其麾下韩国光一部,毕竟两人刚刚合作过,多少还算了解一些。 罗士信和李靖头日里都经过一场恶战,清点一下,骑兵所剩只有五千五百余人,李靖的步卒虽然尚余一万六七千众,不过其中参杂了许多伤兵,伤兵是要随大军一同撤退的,所以这一万七千人中真正能留下的,也就一万二三左右。再加上韩国光一部的五千骑兵,最终留守涢城的隋军总数只有两万刚刚出头儿而已。 周法尚只允许大军在涢城休整一天,然后便开拔向南撤退。经过两天的急行军,隋历大业九年十月初三,距离大军从登州誓师出发整整两个月之后,右路军十几万将士怀着和来时完全不同的一种复杂心态,告别了高句丽——这个让许多人都曾以为可以一展抱负的土地。 船队离开了,除了六七万具冰冷的尸体之外,还留下了一支两万人的孤军,独自面对愤怒的高丽王和三十多万热血沸腾的高丽人。 也就是在周法尚大军离开的当天下午,高丽大军的先头部队就杀至涢城外围,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正是全恩尚。 涢城主城楼上一面硕大的“罗”字帅旗迎风飘扬,这面旗对全恩尚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军血岭的惨烈厮杀全恩尚记忆犹新。对于那次“失利”,全恩尚一直都耿耿于怀。他早已在心中暗自发下重誓,如果再碰上那个姓罗的隋将,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如此才能解得他的心中只恨。 怨恨虽大,不过面对严阵以待的隋军守军,全恩尚这次没有再贸然下令部队进攻。上次就是因为他的武断,在全然不知敌军实力的情况下命令全军冲锋,结果才吃了老大一个亏。 全恩尚不会让自己在同一块石头面前两次跌倒,他一方面派人向后方赶上的高丽王通报情况,另一方面派出数支游骑绕过涢城,一来追踪隋军主力的去向,一来寻找从汉城赶来的那五万人马。 没多久,全恩尚便得到探马传回来的消息,隋军主力正全速向涢水方向溃逃,目的显然是要从那里出海。军情紧急,全恩尚立即将这则消息上报给高元,高元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泪流满面。 他的计划成功了,虽然没能全歼南侵隋军,但起码已经把他们赶下了海。为此,高丽付出了数万将士的生命,其中也包括高元的儿子和弟弟。 哭泣之后,高丽王重新抖擞精神,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北面还有几十万蠢蠢欲动的隋军,不赶走他们,高句丽就始终徘徊在亡国灭种的边缘。高元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涢城那几万碍眼的隋军,然后挥师北上,决战敌军! 而对罗士信和那两万多隋军来说,浒水的南岸的六十多万蓄势待发的隋军,却是他们活命的希望… …………… 北路军,中军大帐。 宇文述右手握着右路军战报,左手攥着杨广刚刚送来的圣旨,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众将都已经知道了右路军被高丽人杀退的消息,原本就很低落的士气变得愈加低落。大伙儿也都知道宇文述现在邪火正旺,所以没人敢去触他霉头。大帐内一时间死寂沉沉,除了呼吸声,再无他响。 “吁——” 良久,宇文述终于长叹一声,开口道:“诸位将军,陛下听说右路军不战而退的消息后龙颜大怒,明言要重办那些怯战之将…” 说着,宇文述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顿了一顿,接着道:“陛下圣旨上说,右路军已败,东征重任就落在咱们左路军的头上。陛下命本帅尽快兵发平壤,免得高丽霜降以后,大军无法作战…” “不可啊,大帅!” “我军粮路被断,贸然进军,恐会步了右路军的后尘啊!” “大帅,您再给陛下上道奏咱们的难处吧!” …… 宇文述此语一出,原本落针可闻的大帐顿时喧哗起来,有人哀叹,有人不满,更多的则是向宇文述谏言。 “行啦!都给我住嘴!” 宇文述原本就心绪烦躁,再被众将这么一吵,脑袋都要炸了。老爷子一声暴喝,大帐内顿时有安静了下来。宇文述虎目环视一周,厉声道: “本帅难道不知咱们现在的处境吗?可是陛下圣旨上说了:‘畏战者,必严办!’,这是给来护儿和周法尚他们看的吗?这是说给咱们听的啊!” 言罢,宇文述又苦苦一笑,自言自语道:“呵呵…陛下这是把难题留给了老夫啊!” 周法尚和罗士信都天真的认为,既然北路军已经成功渡过浒水,那南进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这是周法尚敢擅自下令撤军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就算右路军撤了,隋炀帝的东征大计还有宇文述可以继续执行。罗士信和李靖二人会“义无反顾”地接下阻击重任的,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宇文述的北路大军上,认为只要在涢城坚守待援,那早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周法尚和罗士信却不知道,宇文述遇到的麻烦,也没比他们小多少。 这话还得从高丽王子高昌珠说起。那日高昌珠和李天浩的大军会合之后,他一方面下令部队全部留在浒水上游的北岸休整,另一方面又派出探子紧盯正在渡河的隋军。直到隋军主力全部渡过浒水,高昌珠才命令李天浩率部朝乌骨城方向移动。 乌骨城原本是高句丽的一座大城,但因为它距离涿郡太近,所以隋军在涿郡开始集结的时候,高元就下令放弃了乌骨城。后来那里就成为隋军粮草辎重的囤积之地,北路军的全部补给都是从那里发出的。 高昌珠并没有打算吃掉乌骨城,当然不是他不想吃,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杨广自封为东征都元帅,他的二十万后军就驻扎在乌骨城附近。这二十万人可是隋军十二卫中最精锐的部队,莫说高昌珠只有五万兵力,就算高元的三十万大军全都过来,面对面的打,也不是这二十万隋军的对手。高昌珠的计划是用国内城这五万人马作为游击力量,不与隋军打,只在中途劫烧北路军的粮草。 高昌珠的计划成功了,他凭着手中仅有的五万人马和对自家地形的了解,就死死地掐住了宇文述六七十万人的咽喉——粮路不通,宇文述根本不敢贸然进军! 宇文述和杨广也不是没想过应对之策,不过高昌珠这招儿实在太绝了。押运粮草的人马派少了不行,因为拦在乌骨城和浒水中的高丽人有五万之巨,人少了打不过他们;人马派多了也不实际,比如运送一趟粮草用五万兵马和十万民夫,来回需要十天,那么这一趟下来,他们消耗的口粮就相当于六十万大军三天消耗的口粮,这还不算因为高丽人袭扰所耽搁的时间。一来乌骨城根本没有那么多粮草可以浪费,二来杨广也没有那么些多余的军队去押运粮草。所以不顾高丽人袭扰,强行往前方运送补给的办法是不可取的。 杨广和宇文述也相继派出过围剿部队,希望消灭或者是赶跑阻断粮道的高丽军队。然而高昌珠根本不与隋军接仗,隋军一来,他们就隐遁山林,隋军走后再出来接着干他们的坏事儿。几番下来,隋军除了途耗资源以外,根本拿高昌珠一点办法都没有。 失节是小,面子是大,杨广最不能接受的是东征大计无果而终,原本他还有些理智,寄希望于来护儿的右路大军能有所突破,所以并没有逼宇文述进军。可当他获悉右路军败北,此刻已经全面回撤的消息后,隋炀帝彻底发飙了。 疯狂的杨广把皮球踢给了宇文述,他给宇文述的圣旨上写得清楚,宇文述用什么办法他不管,但有一点,霜降之前务必兵发平壤,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宇文述正兀自发愁中,诸将中突然有一人分众而出,施礼向宇文述道:“大帅,末将倒有一个办法,虽然会耗些时日,但应该可行!”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九死一生(五) 就在宇文述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众将中冒出一人来,自称有办法解决大军现在面对的困难。宇文述扭头一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归队不久的先锋官杨玄感。 杨玄感那日与罗士信不欢而散之后,也无力独自消灭那些靺鞨游骑,便率残部回归大军。让杨玄感出乎预料的是,就像罗士信所说,宇文述不仅没有责骂于他,而且还在众将面前对杨玄感以及前锋部队大肆褒扬了一番。这时候杨玄感才知道,正是由于他们调走了高昌贺的四万人马,宇文述的大军才得以一举突破高丽人的浒水防线。否则高昌珠只需要凭这严阵以待的十万守军,哪怕没有国内城的援军,他也一样可以将隋军数十万人马死死地挡在浒水北岸。 “哦?杨将军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着杨玄感的身上,杨玄感向宇文述行了一个军礼,道:“大帅,高丽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拖延我大军的行动,直至天气转冷,到时候他们就能不战而胜!” “然!不过我们明知他们的打算,却拿他们毫无办法啊。” “大帅,末将是这样想的,咱们可以以十到十五日为限,在这十几天里,请圣上下令乌骨城方面尽可能多的向我方大营派送粮草。粮草可分水陆两路押运,待咱们囤积了足够大军十五日,或是二十日所需的粮草之后,再行向平壤进军!” “喔?杨将军可否说得再详细一些。”,宇文述似乎听出了些门道,追问到。 杨玄感把腰板儿一挺,侃侃而谈道: “陆路押运粮草,路线依然不变。不过为了防止高丽人从中袭扰,在这十几天,我军和陛下的后军各派出一支人马,围剿高丽军也好,驱赶他们也罢,总之不让他们干扰咱们运粮。水陆方面,大帅可请陛下征集临海顿的渔船,将泸河镇的粮草通过海陆送至浒水的入海口,再沿浒水送至我军大营!末将算了一下,走水路比走陆路要节省一半儿的时间,若把征调船只的时间也算上,运送一趟十五天足矣!” 临海顿又称望海顿,是涿郡靠海的一座城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隋军后方的粮草首先都是运到燕郡的泸河镇,然后才送至高句丽的乌骨城。而望海顿距离泸河镇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所以把那里的粮草通过海路运送至浒水,然后再沿河而上送至隋军大营,确实比陆路方便而且快捷许多。先前隋军的指挥层预计大军会一路推进,从没想过他们会被拖延在浒水沿岸不得前进,所以也没人提出以此方法运送粮草辎重。 宇文述听杨玄感说完,猛地一派大腿,喜不自胜道:“哈!此计可行,可行!” 别人都束手无策的难题被自己解决,并且得到宇文述的夸赞,杨玄感不免有些得意,微微一笑,又道:“末将还有一个大胆想法,还请大帅参详参详!” “但说无妨!” “为了节省时间,并且保证以后的粮路通顺,末将以为大帅可以请陛下派出一支奇兵,将卑奢城拿下。这样一来林海顿的运粮船在海上有了休整之地,二来我军也可以将乌骨城的部分粮草转运至卑奢城,然后也通过海路送至我军大营!” 这个卑奢城是辽东半岛最南端的一座濒海城镇,并不重要,所以隋军也没想过要打它。但是如果隋炀帝真的采纳了杨玄感的运粮办法,那这个卑奢城就很重要了,因为它的位置刚好在林海顿和浒水入海口的中间,隋军掌握了它,隋军海上运粮船队就有了保障;而高丽人控制了它,就可以随时掐断隋军的海上补给线。当然,这种情况的前提是卑奢城需要有足够多的兵力,而卑奢城因为不是什么“战略要冲”,所以现在的它还不具备这个条件。 “嗯…”,宇文述把这个方案前前后后又仔细考虑了一遍,确认没有太大的纰漏,最终决定道: “杨将军,本帅基本同意你的办法。老夫这就给陛下上道奏折,若陛下也无异议,咱们就依此计行事!” ……………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风,却很冷。 满天的星月似乎是不想看到地面上那残酷的杀戮,于是就躲在云层后面,只是偶尔才露露头那血腥的一幕何时才会结束… 七天过去了,高丽大军不仅丝毫没有转移的迹象,反而进一步向涢城一带增兵。此刻的涢城,已经被超过四十万的高丽军队团团包围,似乎只要高丽王一声令下,就可以将它夷为平地。 高丽王确实这样做了,但结果却并未像他料想的那样,涢城依然坚如磐石。涢城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首并不能挫伤高元攻城的信心,反而更加的激怒了他。因为守城的隋领名叫“罗士信”,所以对于高丽王高元来说,他只能接受一个结果,那就是:破城,屠城,为子报仇。 罗士信趴在城头的一个垛口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无边无际的高丽军联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定方就站在罗士信身旁,一手帮罗士信扶着镔铁霸王枪,一手拎着他自己那根红缨枪,担忧地看着罗士信。苏定方尚没长胡子的小脸儿上还满是白日里守城战中溅上的血迹,双眼微陷,看起来疲惫不堪。 “将军,你还是回去休息高丽人的架势,明天他们的进攻会更疯狂。你是将士们的主心骨,可不能倒啊。” 今晚本来不该罗士信守夜,但他却没有回去休息,从傍晚一直趴到现在,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见主将目光呆滞,苏定方有些心慌了。这些日子里,无论高丽人的进攻多么疯狂,隋军众将士始终奋战不馁,其中很大的激励就是来自罗士信。 罗士信这把神弓不知点杀了多少率队冲锋的高丽将领,这把铁枪也不知杀戮了多少冲上城头的高丽勇士,似乎只要这位天赐大将还站在城头,高丽人就永远不能攻克涢城。在这种绝境之中,罗士信已经不仅仅是隋军的主将了,他更是大伙儿的英雄,所有人撑下去的精神支柱。 “将军!将军!你说话呀!将士们还指望着你呢,你可不能这样啊!” “哦?什么?你和我说什么?” 苏定方的高声呼唤好像起了作用,罗士信终于从虚空之中神游回来了,而且并没有任何颓然的迹象。 苏定方长出一口气,放心道:“将军刚刚神色呆滞,末将以为…呵呵,没事儿了…” “哈哈,你小子…”,罗士信莞尔一笑,朗声道:“放心,本太保是陛下钦封的天赐大将军,心智和身子都是铁打的,有我在,高丽人就永远别想攻进来!” “圣上都说过,我们将军是上天赐给咱大隋的,高丽人算个鸟!” “将军无敌!” “将军神勇!” …… 罗士信的自信感染了城上的守军,包括苏定方这样见识不凡的人物,也因为罗士信从容不迫的态度而信心倍增。城头上众将士顿时群声高呼,因白日里战斗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这就是英雄的作用。 罗士信还没有自负到自以为可以抵挡四十万敌军的地步,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所充当的角色——英雄。 罗士信向众将士招了招手,示意大伙儿都安静下来,然后转头冲苏定方道: “派人去把李靖和伍云召找来,我想了一个脱身之计,咱们大伙儿一起研究研究…” 这下苏定方明白了,原来刚才罗士信一直在思考脱身的对策,苏定方心中信心更曾,向罗士信拱了拱手,欣然领命而去。 李靖和伍云召没多久就赶过来了。虽然白天整日整日的鏖战,身心疲惫,但身处逆境之中,身为主要将领的李靖和伍云召哪能没心没肺,说是回去休息,其实躺下去也都是在苦思对策。 “四弟,小苏说你想到了脱身的办法” “不急,大哥,药师兄,咱们先分析下现在的形势。”,刚一见面,伍云召就急不可耐地向罗士信问起脱身的办法,罗士信倒没急着说话,而是让伍云召和李靖二人坐定,然后才接着道: “原本我以为北路军既然已经渡过浒水,那就应该很快向平壤进军,所以当初我估计高元不日就会将大军调往北边对付宇文述的几十万人马。但看现在的情况…” “嗨!”,罗士信自嘲一叹,无奈的摇了摇头,半开玩笑道:“宇文述的北路军看来也是遇到了麻烦,等他们跟等死也差不多。” 李靖也苦苦一笑,接过话茬道: “当初我和将军想法一样,认为高丽人不会在涢城耗太久,而且自以为就算北路军不能及时杀到平壤,咱们也可以从南边脱身,然后或是绕道北上,或是与高丽人周旋,呼应宇文述的北路大军。但怎想那高元不仅没有退兵,相反还增兵!最糟糕的是,南面退路也被高丽人堵死。哎,怪我当初忽略了那只东南方向过来的高丽部队…” 堵住涢城南向退路的,正是当初被高元从汉城调来攻打涢城的那五万高丽军。全恩尚的先头部队抵达涢城之后,立刻派出探马寻找这支部队。这几万人马自从那晚败走涢城之后,也一直没走太远,很快就跟全恩尚取得了联系。两方一沟通,一个从北攻,一个在南堵,把涢城中的两万多隋军死死地困在了涢城。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九死一生(六) 涢城西北二十里,高丽王营。 夜深沉,星月无光,大地上万籁俱静,营中兵士都也已回帐休息,偌大个王营四周都是黑沉沉的,只有位于中间的高丽王帐,却还灯火通明。 高元的王帐内此刻人头攒动,随军的文武官员齐聚于此,甚至连正在前方指挥部队攻打涢城的那些将领也被高元派人招了回来。显然,高丽王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么急着招我们回来,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不知道,不是前方攻城不利,王上震怒了吧?” “这都什么时辰了,王上就算发火儿,也不会挑睡觉的时候吧?” “我听说好像是北边隋军有了新动向,咱们可能是要北上了…” “都别瞎猜,我听太大兄王大人说,是王子那边儿有消息了,而且还是好消息…” …… “王上驾到——”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高丽王在几名内侍的簇拥下款款步入大帐。 这高元天生一副好皮囊,身材魁梧高大,浓眉凤眼,狮子鼻,方海口,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魄。高元也算是高句丽的一个传奇帝王,在他还是婴阳王的时候已经领兵为高句丽四处征战,北拒大突厥、征服靺鞨诸部,南征百济新罗,将个朝鲜半岛置于高句丽的实际掌握之下。 即位以后的高元,在开皇十八年时甚至还主动攻击过隋帝国边境,惹得隋文帝杨坚震怒,命汉王杨谅、上柱国王世积和雄信将军周罗喉统率水陆大军三十万远征高句丽。这高元也是个枭雄人物,眼见杨坚动真格的了,马上遣使谢罪,上表自称“辽东粪土臣元”,也刚巧赶上周罗喉的水路军行军不利,所以隋文帝便就此罢兵了。 在那之后,高元内整社稷、外拓版图,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已经将高句丽打造成综合实力第二的区域强权,军事力量也只是逊色于西边的隋帝国和北边的突厥。此时的高句丽,真可谓“国民富强”,也正因此,高元成为高丽人心中的一代雄主,备受推崇。 高元今晚穿着一身红褐色长袍,头戴一个暗红色的貂尾皮毡,帽后插着一根孔雀王羽帐。自从知道二子高昌贺身死敌手之后,高元就再没这样穿过,浒水失守以后,高元更是整日灰袍素戴,情绪阴郁火爆。今儿高元不仅穿着喜兴,精神头儿也出奇的好,笑意盈盈,满面红光。 高元登上王座,待众臣向他行过叩拜礼之后,便笑吟吟向众臣宣布道: “孤在深夜时候还将诸位爱卿召集至此,实是刚刚收到了一则天大的好消息,喜不自已。孤不愿独享此喜讯,遂招诸位臣工至此,让你们也高兴高兴…” 国家危难之际,也不知道什么能让高元如此兴奋,文武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孤在傍晚时候收到太子的书信,信上说他成功在乱军中突围,此刻一切安好。怎么样,这算不算做一个好消息?” 哦,众臣这下算是明白,敢情他大半夜招众人过来,就是要告众臣他儿子没死在乱军之中。就算太子没死是好消息,但也没必要这么折腾大伙儿吧! 只有几个好溜须拍马的朝臣对高元逢迎一番,大部分人都显得有些冷淡。毕竟现在国家还处在战争状态,前线将领连休息都没有时间,却要大半夜被招来听一则无关战局的消息,不少武将心中都颇有微词。 高元为帝王多年,怎会看不出臣子的想法,哈哈一笑,接着道:“刚刚孤所言,乃是孤本家之幸。孤现在要与诸位爱卿说的,乃是国之幸事,才是今晚之重点!” “太子他已经成功截断隋人的粮路,隋军的几十万人马此时被拖在浒水南岸动弹不得,粮草很快就要耗尽了!” 呼—— 高元此语一出,大帐内一片哗然。若真如高元所说,那驱逐敌寇,还我河山的时刻就指日可待了,还有什么消息会比这更鼓舞人心的吗! 众人的表现早在高元意料之中,他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让内侍将高昌珠送来的信件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高昌珠在信上除了他近期的“战果”介绍一遍之外,还请求高元迅速制定反攻计划,并将计划细节尽快通知于他,他好率军从北面呼应。 信件读完,众将顿时欢欣鼓舞,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对隋军主力进行大反攻。高元很满意众将的表现,挥挥手,朗声道: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咱们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涢城那支隋军,虽然涢城中那几个隋人不能兴起什么风浪。不过于公,那罗士信杀我军民无数,孤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以泄心头只恨;于私,昌贺亦丧于此贼之手,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所以孤决定先破涢城,然后再行北上!” “臣等誓死效命,愿为王上破敌杀贼!” …………… 咚咚咚… 战鼓雷动,杀声震天,茫茫无际的高丽士兵好像潮水一样涌向涢城北城。 城门是高丽人进攻的重点,这一整天来,高丽人已经组织了十数支支敢死队强攻城门。每支敢死队由百十多个勇士组成,他们一部分人扛着巨盾,顶着城头上的飞石和密如雨点的箭矢,掩护攻城车撞击城门。攻城车其实就是一台四轮车上固定着一根巨木,巨木一头削尖,用以撞击城门。攻城车是以人力驱动,反复短距冲刺撞击城门。经过无数实战证明,除了炸药以外,攻城车是攻破城门的最好利器。不过在使用这东西的过程中,却要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 对付攻城车的武器有滚木。巨大的滚木上钉有手指粗细的铁钉,滚木两头儿用麻绳捆实,遇到对方攻城之时,就将滚木垂直丢下。别说是人,就算坚实的攻城车被它这么一砸,那也得翻车。不过滚木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丢下它容易,再要想将它拽上城去,那难度就大了。首先这玩意特沉,没个几十人根本就扯不动。还有攻城方也都不是死人,他们的弓箭手会把火力尽量集中在了城门附近,压制城头上施放和拉拽滚木的守兵! 此外,火油也是对付攻城车常用办法,几罐子火油丢下去,然后再随便射上两支火箭,那这组敢死队和攻城车就算统统交代了。 昨晚动员会议之后,高丽军备受鼓舞,上下一心,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攻克涢城。然而这涢城的隋军也实在强横,鏖战了整整一天依然火力十足,根本看不出有丝毫倦怠的迹象。 此刻城门附近已经散布了八到九辆报废的攻城车,敢死队更是扔进去了十几支。然而高丽人的进攻却丝毫没有弱下来,眼看天色渐暗,高丽主将又派出了第十辆攻城车和两支敢死队,想要在天黑前给隋军致命一击。 “将军…将军,城门要守不住了,您快想想办法!” 罗士信率领众兵士将一伙儿攀上城头的高丽兵杀光,刚刚稳住了阵脚,这时一名满脸是血的小校慌慌张张跑来向他禀报。罗士信探头朝城门方向望去,可不是么!夕阳余光下,只见城门外堆积了密密麻麻的高丽兵,他们嘶声呐喊,手舞足蹈,就等着城门一破蜂拥而入。那些高丽兵中还参杂了不少的弓箭手,这时候正玩儿命地朝城头上齐射。城上的隋军已经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别说放滚木,就算想要往城下放上支弓箭都难。 “伍云召在哪呢!?” 罗士信身为主将,自然不能只束缚在一处督战,而是要在城上不断的游走指挥。城门的守卫最重要,罗士信感觉伍云召办事靠谱儿,而且武力值仅次于他和江仲武,所以他就把城门交给了伍云召。可是当此危急时刻,他却没看到伍云召的影子,不免有些恼怒。 “将军还在城门洞呢,城门被火烤了一天,要碎了,伍将军正在那里想办法呢!” 城头上的隋军此刻已经不敢再往下扔火油灌了,因为十几个回合下来,高丽人的攻城车确实烧毁了不少,城门也被高温烤得愈发脆弱。如果再来几把火,不用高丽人去撞,城门自己也该塌了。 “呜呼呀!难道老天真要我罗士信折戟高丽!” 罗士信闻言不禁在心中一声悲呼,从今天一早开始高丽人就好像个个都打了鸡血一样,疯狂无比地攻城。这一天高丽人发起的冲锋不下十次,光死在城下的高丽人就得六七千——这比高丽人前两天的伤亡总和还要多!如果这时候被他们攻破城门,那自己和这两万来人还能好得了吗? 罗士信坐忘已经和李靖伍云召和苏定方商议好了一个脱身之计。决定之后李靖和苏定方就开始着手准备,不过就算按最快的预计,他们二人也得今晚才能把一切准备妥当。在这当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高丽人冲进涢城! 罗士信冷静了一下头脑,道:“我马上就过去!你先回去传我将领,叫弟兄们死也给我顶住,要是高丽人冲进来了,那就不是死与不死的问题了——高丽人能活吃了咱们!”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九死一生(七) 罗士信坐忘已经和李靖伍云召和苏定方商议好了一个脱身之计。决定之后李靖和苏定方就开始着手准备,不过就算按最快的预计,他们二人也得今晚才能把一切准备妥当。在这当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高丽人冲进涢城!罗士信冷静了一下头脑,道:“我马上就过去!你先回去传我将领,叫弟兄们死也给我顶住,要是高丽人冲进来了,那就不是死与不死的问题了——高丽人能活吃了咱们!”先是擒高建、破涢城、屠战俘,接着驰援杨玄感、毙杀高昌贺,后来又在军血岭死拼全恩尚的三万大军,在战事最紧要的关头拯救了周法尚大军,这桩桩件件哪个和罗士信无关?可以说在隋军数百员战将当中,数罗士信和高丽王的梁子最深。 几天来高丽军强攻涢城,折损的人马将近两万,一旦破城,罗士信免不了落个被千刀万剐的下场,他手下兵士也都别想得好死。 “是…是…跟他们拼了!” 待那士兵嘶吼着跑回去传令,罗士信将城上守卫交给最近的伍天锡指挥,然后提着大枪就下城而去。 罗士信赶到城门洞的时候,伍云召光着膀子正指挥士兵修堵城门。 要说高丽人做的这城门质量确实不错,内以松木为底,外包铁皮,在高温的熏烤和攻城车的连续撞击之下能撑到现在而不垮,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过再坚固的东西也禁不起这么折腾,现在这城门上可以明显地看到数个突包,那是被外面攻城车撞的。铁皮已经严重变形,门闩已经开始碳化,城门和城墙的接缝处也出现严重松动。 “大哥,怎么样?!能顶住吗?!” 外面的高丽兵还在不停的冲撞城门,咚咚之声震耳欲聋,城里的隋军也不甘示弱,高喊着口号力顶城门。所以罗士信和伍云召两人只能互相大喊才能交流。 “不行!这样下去,城门保不住!” 用人来顶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所以伍云召还命士兵将空的粮草车用碎石废瓦装满,然后打算用这些沉重的车子堆积在一起来堵城门。他的想法很好,然而却很难实施,因为外面的高丽人始终在不停地撞门,门里的石瓦车还没等堆积到一起,就又会被震开。如果让更多的士兵先顶住城门,那样还会占据城门洞中太多的空间,石瓦车又挤不到城门前。城里城外就这么一直拉锯着,渐渐地,优势倒向了城外的高丽人。 “他娘的高丽棒子!大哥,你需要多久能堵住城门?” “一刻时(十五分钟左右)!” “什么?!你大声点!” “我说一刻时,堵住城门最少要一刻时才行!” “好!我就给你挡一刻时!” “兄弟,你要做什么?!” “你别管了!” 言罢,罗士信提着镔铁霸王枪反身又跑上城头。这时候城头上的攻防战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程度,尤其是城门附近,高丽人三管齐下,利用弓弩手的掩护,高丽军一方面用攻城车猛冲城门,另一方面调动六架攻城云梯,从城门正面强行攀城。 城头已经俨然成为一个小战场,四面杀声,血肉四溅。城头守军应付攀城敌军已然力有不支,哪里还有余力去压制城下攻城车部队! 罗士信也红眼睛了,飞身冲到垛口,甩开大枪,“当当当当”,接连放倒四把云梯!要知道云梯这东西是带有铁钩的,攀住城墙以后就十分牢靠,也就罗士信这等怪物才能凭一己之力连着挑翻四架云梯。 “来人,把滚木给我拽上来!” 放倒云梯,城头守卫顿时轻松不少,听罗士信这一招呼,当即冲上十几名壮汉,攥起栓滚木的麻绳就往上拉。 待滚木被大约拉至城墙一半高度,罗士信就喝停兵士,让他们将麻绳两头紧紧固定住。 然后,让守城隋军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主将罗士信一撩战袍,翻身越过城头垛口,跳下城去! 罗士信这一跳刚好落在那根悬于半空的滚木上,滚木上的巨钉是以环状嵌入,就好像竹子那样一节一节的,中间隔着很大的空隙,罗士信的双脚就是踩在这些空隙之间。 城下的高丽人也被罗士信这一举动造蒙了,不知半空中那黑金刚是失足落下城来,还是想不开打算自寻死路,一时间都傻愣愣看着罗士信,竟没有向他开弓放箭。 当然,罗士信的动作也是他双脚刚刚站稳,立刻以单手握住左边栓滚木的麻绳,然后反手出枪,一枪将右侧的麻绳挑断。滚木右边失去支点,“呼”的一声就垂落下去。 耳聋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滚木的右端点带着巨大的惯性,砸入地面半尺有余。 原本在城下聚集的高丽兵本能的向后闪避,刚好为罗士信腾出一小块空场。罗士信眼见时机刚好,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噼里啪啦噗嗤… 罗士信双脚尚未落地,便顺势使了一招“横扫千军”。这大铁枪的分量本就惊人,再加上罗士信这一抡使足了全身的力气,那些高丽人的血肉之躯怎能抵挡?随着一阵森人的骨肉爆裂之声,城下的高丽军人群中霎时出现了一个半圈,这半圈的圆心是罗士信,这半圈的半径就是那镔铁霸王枪,而在半圈之中,则是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首! “哇呀呀!哇呀呀!天赐大将在此,哪个敢来送死!” 罗士信这一嗓子,真比得上那龙吟虎啸,再加上罗士信刚刚的所作所为,周围的高丽兵一时间都被他的威势所震慑,竟然真的没人胆敢上前。 “他就一个人,杀了他!” “和平”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高丽军中便有人惊醒过来,向众兵士高声招呼,四周高丽兵顿时间向罗士信涌去。 罗士信怎会将这些高丽人放在眼里!他舞动大枪,又是抡了两抡,将附近高丽兵驱开,然后一个箭步窜到攻城车旁,猛抖霸王枪,连挑了十几个持盾掩护攻城车的高丽士卒。 “开!” 攻城车顿时失去了依托,趁此机会,罗士信用枪当棍使,将枪杆**车轮轮轴之间,猛一叫力,硬是将攻城车的轮子生生蹩断! “将军神勇!” “将军无敌!” 这工夫,城上隋军也都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一面高声为罗士信助威,一面以弓弩居高临下掩护罗士信。 攻城的高丽兵因为太密,所以后排的弓弩手根本瞄不到扼守城门的罗士信;而攻城兵都是以刀盾手组成,所以前排的高丽兵也没有长枪去“捅”罗士信。因此罗士信仗着铁枪和臂力的优势,一时间竟然真的做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刻时本来并不长,但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千军万马,那这一刻时就显得尤为漫长。 也不知干掉了多少高丽兵,罗士信只感觉周围的敌人无穷无尽。杀戮,在罗士信的眼中,连夕阳也变成了血红色… “士信,上来!兄弟,别打了!” 不知过了多久,城头上终于传来了伍云召的声音。 伍云召开始并不清楚罗士信要用怎样的方法为他争取那宝贵的一刻时,直到有士兵慌慌张张向他通报,他这才知道罗士信居然会使出如此极端的手段。那时罗士信已经下城,说什么都完了,伍云召只能加紧修堵城门。 堵上城门之后,伍云召飞也似地奔上城头,正看见在城下厮杀的罗士信。见此情形,伍云召心里又是惊叹又是感动,惊叹的是罗士信的武力和胆魄,以一己之力对抗千军万马,这等凶悍之事天下间恐怕没几人能做到;感动的是罗士信竟然会冒如此风险来挽救大伙儿的性命,自己能摊上这么一个兄弟是幸事,军队摊上这么一个主将也是幸事。其实不光伍云召,隋军其他将士的想法也和他差不多,此战之后,罗士信彻底奠定了自己在手下心中的地位。真正意义上的“罗家军”,就此诞生。 伍云召喊自己上去,那城门一定是妥当了。罗士信也不耽搁,将大枪横扫两圈,吓退上扑的高丽兵,然后反身直奔那滚木冲去。 涢城城墙并不算高,城门楼这里距离地面也只有六层楼的高度。那巨木悬于半空,距离地面不足五丈(十六米左右)。滚木一端被婴孩手臂粗细的麻绳牵着,另一端杵在地上,刚好形成一个斜坡。罗士信刚刚是直接从左端跳到地面上,现在则是凭着超绝的轻功沿着斜坡直跑上去。待冲到滚木左端,再沿麻绳向城上攀爬。 城下那些高丽人怎会让罗士信如此轻易就逃出生天?有些眼尖的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向攀爬中的罗士信一通齐射。虽然罗士信攀爬的速度奇快,但依然免不了挨上几箭,好在他外有玄铁甲、内有蟒鳞甲,双重保障之下,击中罗士信的箭矢也未能伤其要害,只是在胳臂上留下了一点点的皮外伤。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九死一生(八)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首无人来收,倒不是高丽人对自己战死的同袍无情,而是城头上的隋军依然严阵以待,但凡接近涢城者,无论是高丽的士兵还是高丽的民夫,一律格杀勿论。 “那些贼兵忒也可恨了,我军都已经收兵了,他们怎么还不让咱们上前收尸!” 说话者正是全恩尚,今日高元打算一鼓作气拿下涢城,所以派出手下最得力的两员干将负责攻城——以勇武著称的全恩尚和以计谋著称的乙支文德。 强攻一日,最后无功而返,乙支文德和全恩尚都很郁闷。在攻城部队后撤之后,两人却并未立刻回营,而是留下研究明天的攻城方略。 也不怪全恩尚火大,射杀那些收尸的民夫确实不太地道。 “老夫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隋人好像有什么阴谋…” 说话这位就是高元手下第一臣——乙支文德。这乙支文德五十出头儿的年纪,天生一副狐狸相,细眼尖嘴,鼻头不大,却是滚圆滚圆的。别看这乙支文德长相不出奇,却是个满腹经纶的大士。论才能,这乙支文德称得上高句丽的第一人,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文韬武略无所不通。说高元能将高句丽打造成可以和大隋突厥叫板的区域强权,乙支文德功不可没。以至于千百年来,他都被高丽人奉为一代名相。 乙支文德在高丽的地位就相当于宇文述在隋廷的地位,文至宰相,武至大将军,高元对他信任无以复加。当初高元还打算把乙支文德派往浒水防线的,不过涢城的失守打乱了高元的阵脚,他只好把这位得力干将留在的身边。引诱来护儿孤军深入,然后在黄裕镇设伏的这个计策就是乙支文德一手策划的。 “大将军,您多虑了,这涢城孤城一座,这边是咱们的几十万大军,南面有朴将军的数万人马堵着,瓮中捉鳖,他们能使出什么诡计?!” 涢城之所以成为平壤的北方要塞,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的地理环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涢城地处涢水平原,南北两侧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大地,畅通无阻。涢城东西两面却是两片沼泽地,当然这“沼泽”并非那种让人闻之色变的沼泽,而是被涢水灌注而成的两处低洼湿地,不深,也淹不死人,许多地方还被高丽人改成了水田。不过这两处“沼泽”虽然可以走人,却容不得大部队行进或驻扎,所以无论是隋军北上,还是现在高丽人攻城,都无法从这两侧下手。 “不对,还是谨慎为妙!来人,传我命令,派出几支探子,潜到涢城附近” “得令!” 乙支文德派出探马之后依然没走,就在原地等待消息。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涢城方向有数个探马归来,向乙支文德等高丽将领禀报道: “大将军,城中隋军今晚警觉得很,我等还未靠近城边,城上就箭矢所以我等未能探得敌军虚实。不过涢城之中很喧闹,马匹嘶鸣之声很远可闻,他们好似在调动许多的骑兵!” “调动骑兵?”,全恩尚闻言不禁一诧,扭头向乙支文德道:“大将军果然料事如神,城中隋军一定是想趁夜突围!” “骑兵突围…”,乙支文德很是奇怪,微微摇了摇头,不解道:“敌军既然想要以骑兵,应当悄悄准备,然后从南侧出其不意地杀出,这样才有可能成功,可他们怎会弄出如此大的声响?” “那恶贼罗士信一定是想趁着我正面大军后撤的空当,孤注一掷从南面强行突围!大将军,赶快下令大军连夜攻城吧!” 全恩尚之所以说罗士信是孤注一掷,那是因为涢城现在两面受敌,如果在隋军突围的过程中北面高丽军发起攻城,涢城必克。然后高丽军再从南北两侧合击突围隋军,那隋军的下场只有一个军覆没。当然,隋军也并非一定失败,他们如果能在北侧高丽军冲进涢城之前突围成功,也就逃出生天了,只不过容许他们突围的时间非常短暂。 “这…”,乙支文德毕竟老谋深算,心中还有疑虑,迟迟没有下命令。 “大将军,别犹豫了,快下命令吧!” “大将军,再迟隋人就要突围了,南面只有朴将军的几万疲兵,万一他们挡不住,这伙隋人就跑了!” “大将军,敌军这是在最后一搏,咱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全恩尚和其他高丽将领都等不及了,你一言我一语向乙支文德建言。乙支文德又仔细考虑了一番,寻思城中隋军凭现有条件也确实再玩儿不出什么其他的花招,遂作出决定,令旗一挥,向众将道: “来人!传我将领,命朴志恩将军做好准备,如果隋军从他那里突围,要他务必给我挡住,直至大军赶上!” “得令!” “诸位将军,虽然大家辛苦一天了,但今晚也不能休息。我命令,各部人马即可掉头,连夜攻城!” “末将得令!” …………… 且说此刻的涢城,正如高丽探马所说,里面当真是热闹非凡。 击退高丽人的进攻后,罗士信下令在守城战中鏖战一天的士兵原地休息,然后立刻去找李靖和苏定方二人。 李靖和苏定方虽然没有参与守城战,可这一天里也都没闲着。按照罗士信的吩咐,他俩带着百十多人,在涢城主干道的中心附近,以及南城门附近寻找“合适”的地点埋设炸药。 乙支文德和全恩尚都没有猜错,罗士信的计划就是用全军突围,只不过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罗士信手中有一样完全超乎他们想象力的杀手锏,那就是高爆炸药! “三师兄,每匹马都配足干粮了吗?” “妥了!” “好!”,罗士信点了点头,又向伍云召道:“大哥,叫城上弟兄们都下来,准备突围了!” “好咧!” 当初在周法尚大军撤退的时候,罗士信向他额外要了一万多匹战马。这些战马不是用来给骑兵打仗的,而是用来给那些没马的步兵逃命的。 涢城内人喊马嘶,罗士信就算想秘密行事也不可能,于是索性大张旗鼓的做,准备趁着夜色强行从南面突围。 步兵就算配上战马,那也只是“骑马的步兵”而已,相反他们的战斗力还要下降许多。所以罗士信让李靖率领步兵在后,他则亲自率领大队骑兵从正面冲阵,为后队步兵开路。平壤周遭大片区域以平原为主,所以大队一旦冲过南侧高丽军联营,那高丽人就彻底拿罗士信他们没办法了。 罗士信这边刚刚把一切准备妥当,正面高丽大军的战鼓又一次擂响了。北面城头早已无人守卫,罗士信现在就算想改主意,那也是来不及的。 “弟兄们,冲出去就是活路,冲不出去,咱们就得把命扔在这儿了!”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就算罗士信不做动员,全军将士心里也都明镜儿的,这时候谁能不拼命?! “开门!随我冲!” 轰轰—— 一声闷响,涢城南面大开,罗士信一马当先冲出涢城,伍云召江仲武韩国光等人紧随其后,大队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南侧高丽联营发起冲锋。 南城高丽军主将朴志恩刚刚收到乙支文德的命令,虽然有些仓促,但他们原本的任务就是封堵隋军难逃之路,早做过一些防范隋军突围的准备,所以面对涢城中突然杀出的大队骑兵,倒也没有措手不及。 轰隆隆… “弓箭手准备!射!” 今夜月色不明,昏暗之中,高丽军只能通过马蹄声大致判断隋军骑兵的距离和冲锋部队的数量。在他们大约进入射程之后,高丽军将领一声令下,数千支箭矢“呼”地一下齐射而出,向蹄声发出的方向飞去。 罗士信的骑兵虽然身披精良的皮底鳞甲,但他们的甲胄在这种正面冲锋中所能起到的保护左右十分有限,迎面而来的箭矢再加上马匹前冲的力道,完全可以将一名骑士钉到马下。在冲锋的骑兵阵中一旦落马,生存的概率几乎为零。 好在有夜色黑黑,高丽人无法看出哪里的隋军骑兵最密集,只能将箭雨均匀地撒想前方,这样也就大大减少了隋军的伤亡。 不过隋军虽然可以借助夜色的掩护来抵消对付弓箭手的齐射优势,但高丽人在阵前布有许多拒马,拒马后面还有成队成队的高丽长矛手。在夜色之下,这些东西反而更利于防守一方。所以面对越来越近的隋军冲锋部队,朴志恩沉稳得很,心里一点儿都不着急。 “杀啊——” “冲啊——” “别慌,别慌…长矛手准备,他们要过来了!” 轰隆隆—— 轰隆隆—— …… 然而就在隋军骑兵即将冲到高丽军阵前时,让所有高丽人意想不到、且终生难忘的事发生了。只听涢城方向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冲天的火光! 借着火光,阵前的高丽兵可以清楚地看到大爆炸掀起的巨石漫天飞落,更骇人的是,那飞舞的石块中竟然还夹杂了无数人形的“物体”——那正是乙支文德派遣攻打涢城的先头部队,他们正兴冲冲穿越涢城,想要从后方包夹突围隋军,却还没等看见隋军的影子,就被巨大的气浪抛向上了天空… 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九死一生(九) 隋军前脚刚刚冲出涢城,高丽军后脚就洞开涢城北门,入潮水一般涌进涢城。因为急着追赶从南城出去的隋军,冲进涢城的高丽人也没有细细留意涢城中有何不妥之处。待到涢城主街上已经挤满了匆匆前行的高丽士兵,最后潜伏在涢城中的马清风和陈罗汉各自点燃了两处炸点的引信,然后凭着超绝自己的轻功,攀过城墙,上马追赶大部队去也。 轰—— 轰—— 中街鼓楼、南城石塔,这两处建筑都是以坚石所垒,李靖和苏定方在这两处分别堆置了大量的火药包,瞬间的大爆炸将无数碎石射向四周,对长街上密集的高丽军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还有不少高丽士兵被爆炸引起的巨大气浪抛向了空中,在火光之下很远可见。炸药引起的火光虽然很快就会消逝,不过李靖和苏定方还在这两处建筑周围布置了许多的干草材木等易燃之物,这些东西一旦烧了起来,那火就非是一时半刻能灭得了的!于是乎,涢城中的高丽军只能眼睁睁看着隋军肆无忌惮地从南面强行突围,而无法过去助阵。 再说朴志恩这头,他正指挥着长矛手准备给予正面冲锋过来的隋军铁骑以迎头痛击,这时候涢城城中传出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响。 连串的爆炸声盖过隆隆的马蹄声,高丽人何曾见识过如此震撼的场面,莫说是普通的士兵,就连朴志恩自己,一时间也都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给震得发懵,居然忘了眼前的情势。 也就是在这紧要的当口,隋军前锋压了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天赐大将罗士信,这爷们儿是纯的,一马当先冲到敌阵前面,趁着高丽人还在发呆的当口,抡起大枪,连挑了三排拒马阵。高丽人大惊,朴志恩也回过神儿来,招呼士兵上前封杀。 罗士信真是犹如天神一般,一匹马,一杆枪,在高丽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霸王枪扫一扫,必有三四个高丽兵头碎骨裂,霸王枪抖一抖,也定然会有个把高丽骑士被挑翻落马。他这一折腾,顿时将高丽阵线搅出了一个裂口,后续江仲武雄阔海等悍将一个接一个冲进敌阵,这裂口被越撕越大。待到大部骑兵呼啸冲入之后,数千把手斧掷出,高丽军前线部队的阵列优势瞬间被瓦解殆尽。 没了阵型优势,步兵本就不敌冲锋中的骑兵,更何况这些骑兵是在突围逃命,厮杀起来更是凶悍。只片刻工夫,高丽军军中就开始出现逃跑的士兵,接着是成队成队的溃退。最初朴志恩顾虑乙支文德那条“坚守”的命令,下令砍了几个逃兵,但这根本不起作用,因为涢城方向夹击隋军的部队明摆着不会出现了,单凭他们一军之力,就算拼死阻击,也根本挡不住这些骁勇的“困兽”。与其独自死扛,损兵折将,倒不如保全自己,于是朴志恩索性下令部队向两翼败退,放过了那些杀红眼的隋军骑兵。 高丽人就这样溃退了,隋军也不尾追掩杀,突围的隋军和阻击的高丽军前后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以这样的方式“和平”收场。至于擅自下令放弃阻击隋军的朴志恩,后来乙支文德也没重办于他,毕竟面对当时那样的情况,任谁都无法控制住局面,朴志恩做出那样的决定,也实是无奈的选择。 ……………… “乌呼哀哉!天不开眼,那姓罗的恶贼屠我子民,杀我子嗣,难道苍天就这样容忍他吗?!哎!孤心有不甘啊!” 就这样让杀子仇人逃出生天,高元自然郁闷得很,可是隋军已经跑了,想要在平原上围堵骑兵,不是不可能,却是相当的难办。北面宇文述几十万人还对王都平壤还虎视眈眈,高元不可能为了个罗士信和他那一万多人把将主力三四十万大军拖在这里,所以他也只能接受仇人逃跑这个事实。 “王上无需这么忧伤,臣早有准备,料想那贼子罗士信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哦?宰相何出此言?” “哈哈…”,乙支文德诡异一笑,道:“王上有所不知,那隋军主力从海上溃逃以后,臣就让朴志恩朴将军派出一支人马,设计将他们在涢水内河留给贼将罗士信的船只一把火全烧光了。所以那贼将罗士信就算逃出涢城,跑到海边,也只能汪洋心叹。还有王上曾下令坚壁清野,这天越来越冷,那些隋人在咱们的土地上即找不到御寒之衣,待到他们所携带的粮食吃光,也找不到充饥之物,到时候就算咱们不出手,老天也会索了他们的狗命。” “啊哈…哈哈哈…”,高元闻言心情顿时爽朗了不少,哈哈笑了几声,然后略有遗憾地道: “唯一可惜的是,孤不能手刃此贼…” 全恩尚道:“王上且宽心,待咱们灭了北边那些隋人,再回头收拾贼将罗士信不迟…当然,如果他能活到那天的话!” “哈哈哈…全将军此言甚合孤心!那么,诸位爱卿,咱们现在该研究一下如何对付宇文述和那几十万贼军了!” “臣愿为王上解忧!早已想好了一个计策,还请王上参详!” 高元扭头一话的还是乙支文德,不禁呵呵一笑,道:“宰相的计策一定是好计策!老爱卿!你可真是上天赐给我高句丽和孤的一件宝贝啊!好,那你就…” “王上言重了,文德只是尽自己为臣本分而已!”,乙支文德谦虚一句,接着阴森森一笑,不无得意道:“不过对于此计策,臣倒是有些信心。若计划一切顺利,那我军不仅是退敌那么简单了…哼哼哼哼…要想杨广知道咱们高句丽的厉害,把宇文述那几十万隋人都留下,应该是个好办法…” ……………… 再说另一头,罗士信率领一万多余残部突围成功之后,便一路向南奔去。周法尚在临行前曾说过,他会在登陆口那里为罗士信留下足够的船只和粮草,作为他们撤退之用。 周法尚没有食言,他在涢水内河给罗士信留下了近百条配有船夫的大船。为了防备高丽人破坏船只,周法尚还命令这船队的指挥官在罗士信部队未到之前不可靠岸,需在涢水或是近海游弋。 也许是周法尚留下的船队指挥智慧不足,也许是高丽人的演技太好,总之朴志恩派出的人马只靠一面“罗”字大旗和几个隋军俘虏,就成功将船队骗到岸边,然后一把火焚之。 所以当罗士信和那些苦战数天的隋军将士赶到海边时,看到的只是一片片被烧得不成样子的船体残骸。 罗士信无语了,士兵们消沉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深入敌国腹地,无援兵,无补给,面对那些对他们仇深似海的高丽人。 “大伙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算情况再糟糕,也不可能留在这里等死。罗士信派出百十多斥候在方圆十几里地内放哨,下令部队就地休息,然后把军中诸将都招到一起,商量以后该怎么办。 伍天锡第一个道:“咱们不如在这儿等着吧。周副帅见我们许久未归,或许会再派船来接我们的…” “三哥,别做梦了。看情形周副帅应该不知道他留给咱们的船只都被高丽人烧毁了。我想他八成不会再派船过来!” “说不定周法尚认为咱们都死在涢城了呢,说不定他就是让咱们在高丽等死呢…派船?哼,老锡你就别指望了!” “你会说人话吗?!周副帅当初可没求你留下来!” 江仲武天生就对朝廷没有好感,加上此刻心情郁闷,说话间也没了分寸。别人倒不要紧,韩国光却是不干了,怎么说他也是周法尚的老部下,听江仲武这样埋汰老领导,当时就炸了锅。 那江仲武是什么脾气,一听这话两眼眉立刻就竖了起来,冷森森道:“姓韩的,在这里说话主意点儿,老子挑了你,可没人给你收尸!” “我还怕了你不成!” 说着话这二位就要动手,众将慌忙上前劝架,可这二位“爷”却都全然不理。 罗士信本来就郁闷,再听这俩人以嚷嚷,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伸手抽出腰刀,当的一声插在地上,爆喝道: “都他娘给我闭嘴!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你们两个都砍了!” 韩国光身在罗士信军中,自然不敢太过嚣张,至于江仲武,能震住他的也只有罗士信。见罗士信发了真火,这下两人也都老实了。 “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狗咬狗!”,罗士信向那二人瞪了瞪眼睛,又转向一直没说话的李靖,道:“李靖,你说!” “呼——”,李靖长吁一声,淡淡道:“在这里干等,无异于自缚手脚。将军刚才说的对,周副帅应该不知道船已被烧,他是不会再派船来了。咱们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向北路军靠拢,与他们会师,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李先生,我驳你一句。”,李靖话未说完,伍云召就开口反对道:“你说的理儿咱们都知道,可问题是咱们怎么可能跟北路军会师呢?难道咱们再去把涢城抢回来,然后再从高元那三四十万人中间冲过去?这根本没可能嘛!” “伍将军莫急,我是想,咱们有没有可能从其他方向绕过去。比如,横渡涢水,然后借道新罗百济,从西侧绕向浒水…算了,就当我没说…” 李靖话说一半儿,就无奈的摇摇头,把自己给否定了。大伙都明白他的意思,这路径确实可以逃生,问题是,绕了这么一大圈,军粮首先就撑不住,其次就算他们真的“长征”成功,等他们赶到浒水的时候,宇文述那几十万人马都不一定在哪了。 众人不语,唯独罗士信眼珠乱转,寻思半响,道:“等等…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将军,咱们绕不了那么远的…” “我是指大哥刚才说的办法…” “嗯?我说什么办法了?”,伍云召微微一愣,不解道。 “走涢城!”,罗士信双目一闪,一字一顿道。 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章 九死一生(十) 天空飘浮着片片薄云,星月无光。 北方的十月,寒意渐浓。尤其是在野外,冷风瑟瑟,吹在脸上,让人不禁寒战连连。 涢城西面不远,那里本是被涢水冲刷而成的浅水沼泽,后来被涢城的居民利用,开发成为一片片的水田。也赶上高句丽今天的雨水特别多,大雨不仅让浒水水位暴涨,涢水的流量也远远大于往年的这个时候。而高丽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争,没能及时疏导农田里的积水,于是乎这片农田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湿地”,积水已经达到人脖颈的深度。 此刻,正有三百位壮士借着夜色的掩护,涉水向涢城西门悄悄逼近。率领这三百壮士的头领有三人,正是罗士信的三位师兄,二狗子,马清风和陈罗汉。 从海路撤退已经无望,罗士信他们只能通过陆路撤回国内。大伙讨论一番,罗士信最终决定再走涢城。当然,罗士信这么选择,倒不是因为这个办法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这是他所能做出的唯一选择。渡涢水,绕道新罗百济,且不说这两国到底什么态度,就算他们两家不予阻拦,等罗士信他们绕个大圈儿赶到浒水河畔,那也得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而且如果没有新罗百济的“接济”,罗士信他们的粮草也不足以支持那么远的长征。 于是乎,罗士信只能选择向北这一条路。然而,这条唯一的归路,却也是凶险异常的。 第一道关口,就是罗士信他们刚刚拼死逃出来的涢城。 高元大军虽然已经北上,不过在涢城依然留下近两万守军,一来防备罗士信这支败兵在高元决战宇文述的时候从后方捣乱,再一个也是为了让那些再战斗中受伤较重的兵将在此疗伤。这两万高丽守军中并不包括那些伤兵。 罗士信的部队也刚刚经过恶战,虽然他们较之高丽军队训练更为有素,不过要他们凭现在的状态再行强攻涢城,那就算拿下涢城,损失也是罗士信难以接受的。 罗士信和众将一商量,最后决定“偷城”。也就是用小股人马潜入涢城,再趁高丽人不备,里应外合夺回涢城。 涢城西城就是最好的潜入点,西面是大片的洼地,高丽人就算防备隋军可能谁杀个回马枪,也万万想不到隋军会从东西两面下手。 今晚涉水靠近涢城的三百勇士都是伍云召从武康带来沈家子弟兵中挑选出来的。沈法兴当初以为东征高句丽毫无悬念,于是就要罗士信也带上一千多沈家子弟兵一同远征高句丽,目的是让他沈家子弟也能在军中某些出身。可惜的是,还没等他们某到“出身”,就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折损过半,现在剩下的已不足六百人 罗士信之所以选择让沈家子弟兵执行这次行动,倒不是因为沈法兴的关系,而是这些沈家子弟自小生长在南方水乡,水性较之其他关中和北方地区的士兵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让他们涉水偷城正合适。 虽然还未入冬,可此时的河水已经是寒冷刺骨,三百壮士都是二十往上三十不到的壮小伙,他们只是穿着齐膝的短裤,上身和双足全部赤裸,这主要是防止出水以后湿衣服粘在身上,被凉风一吹体温下降,体能丧失过快。他们每人背背一把钢刀,好像鬼魅一样悄悄地,慢慢地向涢城靠近。 “大师兄,稍后城门打开,动手时切莫弄出太大的声响!”按计划,待他们出水以后,马清风和陈罗汉二人先行攀上城头,为二狗子和三百壮士打开城门。不过陈罗汉始终不放心自己这个大师兄忍不住连番提醒道。 二狗子人虽憨厚,但却并不笨,闻言憨憨一笑,道:“呵呵,三师弟放心,师兄心里有数。倒是你们两个可得多加小心!” 马清风嘻嘻一笑,满不在乎道:“嘿嘿嘿嘿,打仗咱师兄弟虽然不在行,但要说打架,咱们三宝观出来的人怕过谁来?!” “不说了,我和二师兄先行一步,大师兄你带弟兄们速速跟上!” 言罢,陈罗汉马清风二人各自提足真气,展开轻功向涢城飞闪而去。马清风外号“夜无痕”,那高来高去的工夫连师父乾坤子都自叹不如,这区区涢城城墙怎能挡得住他。 马清风也没借助钩索,单凭城墙上的凹凸就迅速攀上城头。因为隋军刚刚从这里突围而走,高丽人根本不认为隋军会再次回头,所以城中的高丽守军心情是松懈的。东西两面的守备就更加不堪,偌大的城头上只有二十几个高丽士兵看守,而这二十多个士兵中也只有三四个在城头上来回巡视,其他人则围坐在一起围相互取暖。 马清风的动作真是比猫还轻,他登上城头的地方距离那群围坐在一起的高丽人不足一丈,然而那些高丽人却丝毫没有察觉旁边的这只鬼魅!所谓艺高人胆大,马清风全然不理会旁边的高丽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放下绳索,助城下陈罗汉攀上城头。 待陈罗汉上城以后,马清风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陈罗汉会意,伸手从百宝囊中摸出两把钢针,微微瞄了一瞄,猛地连抖双手。 刷刷刷刷—— 二十几枚钢针犹如冲锋枪子弹般连续射出,直飞向那群茫然无知的高丽兵。 “啊!” “呼!” “呀!” …… 一下子掷出这么多钢针,精度自然要大打折扣,虽然那些高丽兵无一例外的都挨了铁针,中针位置却并非都是致命之处。不过陈罗汉并不介意制造些许“噪声”,因为就在他发针的时候,马清风也施展超绝的轻功,移行幻影间便了解那几个还在游荡中的高丽巡城兵的性命。 回过手来,马清风和陈罗汉又在那些没死的高丽兵心窝各捅一刀,前后不过片刻工夫,二十几人就这样命丧黄泉,甚至都没搞清楚弄死他们的到底是人是鬼。 城门处的几个兵丁守卫,也被师兄弟二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二人打开城门,将早已守候在外的二狗子和三百勇士迎入城中,然后一起向南城门迅速扑去。 话说涢城之中倒也有一些巡夜兵丁,不过一来他们没想过城中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手持钢刀的裸体男,再一个就算有些许高丽兵上前阻杀,也挡不住这支天降神兵。 涢城本就不大,师兄弟三人率领几百沈家勇士很快就冲至南门,这时候南门的高丽守将已经得到消息,仓促中阻止人手上前迎击。师兄弟三人分工明确,二狗子带着百十个彪悍之士直扑城门;马清风和陈罗汉则各率百名勇士沿着城道向城上扑杀。 城墙这东西是防外不防内的,城上守军对于内部发起的攻击毫无优势可言,所以在城中的高丽援兵到来之前,师兄弟三人竟然还在城头争夺战上占据了上风! 信号发出,南门大开,等候在不远处的罗士信率领数千铁骑立刻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涢城,沿主街向高丽军营房扑去。涢城中的高丽兵大部分还在梦乡之中,哪里会想到隋军突然杀到。当闻之敌军冲入大营,霎时间就乱做一团,将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将 这样的战斗毫无悬念,双方只有屠杀和被屠杀之分,待到李靖和伍云召率领的后队人马相继冲入涢城之后,高丽军就彻底丧失了主动权。涢城主将死于乱军之中,高丽军各支人马群龙无首,除部分强横抵抗之外,其他纷纷从北门和东西门逃走。 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拂晓,隋军自损人马一千有五,高丽军则损失了近六千兵马,至于那千在涢城休整的伤兵,则全部成了隋军的俘虏。 “那些高丽溃兵向哪个方向去了?” 高丽军败走,罗士信派出十数骑探马尾随其后,第二天一早,这些探马刚一归队,罗士信就迫不及待地把他们找来问话。 探马单膝跪地,拱手道:“禀将军,那些高丽兵出了涢城之后大都向东北方向溃逃,只有个别高丽兵慌不择路,向其他方向逃窜。” “东北方向…嗯…”,罗士信闻言略微思索片刻,又道:“大哥,立刻传我将令,命部队不得放松,晌午前将粮草清水补足,咱们午后就离开涢城!” “得令!” 待伍云召下去传令,李靖向罗士信问道:“将军,那些高丽降兵怎么办?” 李靖这话不是在问罗士信那些高丽降兵该不该杀,自从罗士信那次下令屠杀高丽战俘之后,李靖就已经知道罗士信对待异族战俘的态度了。对于那数千战俘,屠杀起来也相当的费些工夫,可问题是罗士信他们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天知道高丽人什么时候会杀回来。可是留下这些战俘的话,又担心他们会泄露隋军下一步的动向。 “嗯…”,罗士信稍稍一顿,道:“涢城之中,除了咱们的人,但凡能说人话的,一个不留!”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九死一生(十一) “禀报元帅,左屯卫大将军辛世雄的七万人马开拔完毕,此时正沿平壤道东向挺进!” “禀报元帅,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率领本部五万兵马已行至平壤道,他向您请示下一步进军方向!” “元帅,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派人来报,其部的先头人马在平壤外围遭遇高丽军队,双方大战,我军大胜!” 隋炀帝征天下兵马齐聚涿郡,共讨高句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除了京畿道的两卫中央军跟着杨广意外,其他各支部队都直接参与作战。宇文述的好几十万大军不是像蚂蚁一样总是堆在一起的,各支人马分头行事,有些首尾相互衔接,有些两翼协同,整个攻击阵型就像一个巨大的、铺开的攻击三角,目标直指高丽王城平壤。 和来护儿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同,宇文述身为全军主帅,颇有大将之风。许国公并没有将自己的嫡系人马排在最前方,而是在别部队中选出战斗力较强悍者,让他们充当攻击前锋,而他自己的三十万人马,则处在攻击三角的中间位置。当然,宇文述这么做既不是对自己的嫡系部队攻击力没有信心,也不是有什么保存实力的自私想法。他这么做完全是处于对整个战局安排的考虑,毕竟中军这三十几万人随他南征北战多年,调动他们比调动其他部队要灵活许多,一旦其他方向上的部队出现差池,宇文述就可以迅速从中军调派人马前往支援。 耳中听着这一条条捷报,宇文述先前积聚在胸中的郁气一扫而光,老爷子此刻的心情相当之痛快。想当初他采纳杨玄感的建议,分水旱两路向前方大营积聚粮草,这办法虽然耗了些时日,但效果却还不错。宇文述大营中囤积的粮草已经足够七十万大军一月所用,所以在此三天前,许国公下达的继续进军的命令。 战报一个接着一个承保给中军的宇文述,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有收到太大的捷报,不过根据各支人马传回的信息来看,高丽军队已经疲态尽显,斗志涣散。在宇文述想来,高丽人虽然将护儿的右路军击败,但毕竟右路军有三十几万之众,苦战之后,高丽人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小,所以对于现在各支人马捷报频传,他一点儿都感觉意外。 “嗯,好!高丽人已经是那强弩之末了,我军只要稳步推进,攻克平壤指日可待!” 言罢,宇文述站起身来,从桌案上抄起令旗,高高举起,朗声道:“传我帅令,中军即刻开拔,四日内抵达平壤,入冬之前,攻克平壤城!” “我等得令!” …………… 天色已黑,平壤道西向大道上正驻扎着一支隋军部队。这支人马正是北路大军的一个分支,陕州刺史杨义臣的部队。 杨义臣是隋末一位毁誉参半的名将,陕州军在他的领导之下,战绩斐然,成为战斗力不次于中央军的又一支强悍部队。 杨义臣原本姓尉迟,祖上是鲜卑裔,他老爹尉迟崇是隋文帝杨坚的老部下,在杨坚还是北周大臣就追随左右。杨坚登基后,尉迟崇被拜为陕州刺史,后来在对突厥的战争中力战阵亡。杨坚缅怀尉迟崇,就让他儿子承袭爵位,并赐姓为杨。 杨义臣在隋廷中的地位类似于山东的张须陀,官儿虽不大,但手握兵权。说杨义臣毁誉参半,倒不是说他人品不好,而是因为这人对腐朽的隋王朝实在太忠实了。他和杨林一样,是一个铁杆儿的卫道士,在后来的镇压农民起义战争中,战功相当斐然,张金称、高士达、格谦,这些起义军都是被杨义臣的陕州军所灭。让人心寒的是,眼看陕州军在镇压农民军的过程之中越来越壮大,炀帝心虚了,最后居然自断手臂,将杨义臣召回朝中,给了个礼部尚书的虚职,然后将战斗力强悍的陕州军集体遣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而杨义臣自己,不久就郁郁而终。 这次杨义臣带来了七万陕州军,这些人马都刚刚在前年参加了灭吐谷浑的战争,军中士气高昂。宇文述就是看中陕州军在灭吐谷浑战争中的突出变现,才让杨义臣担起平壤道西向的攻击重任。 此刻,陕州军大部分士兵虽然已经休息,可中军大帐却还灯火明亮。大帐之中,居中而坐一位四十多岁的黄脸武将,此人身材魁梧,双眉微挑,目光深邃,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人就是陕州刺史杨义臣,白日里陕州军刚刚击溃一支高丽部队,部下原本要乘胜追击,却被杨义臣给制止了。这工夫,杨义臣正在和众将商量今后的进攻方略。 “我猜高丽棒子一定是跟来护儿的右路军拼得太凶了,现在没后劲儿了,要不怎么一打就散!” “哈哈哈…别管怎么说,反正那些高丽棒子是已经不行了,今儿咱们都没怎么使劲儿,那群棒子就四散逃奔。将军,要不咱们明天加快行军速度吧,如果能赶在其他部队前攻入平壤,您做了高丽王,咱们弟兄也跟着沾光不是!” “对,李将军说的在理!将军,高人如此不堪一击,咱们就别等宇文元帅的中军了,直接推向平壤吧!” “我也同意加快行军速度,听说左骁卫军、左屯卫军和右屯卫都玩儿命地向平壤赶呢,咱们要不快点儿,等到了平壤,别说吃肉,汤都不一定能剩下了!” …… “可是…本将军总感觉高丽人不会如此不堪一击…莫不是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想想右路军,不也是犯了轻敌的大忌,最终竟被高丽人打得落荒而逃…” “将军多心了,您想想,高丽人刚刚和我朝的右路大军死拼一仗,现在哪有余力对付咱们这七八十万大军?莫说是打,吓也把他们吓退了!” “就是,末将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咱天朝大军就好比一只老虎,相比之下那高丽棒子就是条狗。那狗就算玩儿出花儿来,它也打不过老虎嘛!” “就是就是…” “将军,别犹豫了,机不可失啊!” “是啊,麦铁杖的部队据说明天就能逼到平壤城下,咱们也得快点儿啊!” …… 杨义臣原本是个行事谨慎的人,尤其是对兵事上,从来不武断决定,这也是陕州军战无不胜的关键所在。自从脱离宇文述的中军大队,向平壤道西向开进以后,陕州军已经七战七捷。众将虽然欢欣鼓舞,杨义臣却隐约感觉有点儿不妙。 在杨义臣想来,纵然高丽军队刚刚将来护儿的三十几万大军赶下大海,经过连番苦战的高丽军队未曾得到充分的休整,不过也不至于战斗力如此低下。且不说别的,前些阵子大军强渡浒水,那浒水沿线的高丽守军与几十万隋军鏖战数天,直战至精疲力竭,亦不曾溃退。可就这短短几天,高丽人已经七战七溃!眼看着隋军就要兵临高丽王都,那些疯狂的高丽棒子突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这事儿让杨义臣心里发毛,这也是他为什么白天里会下令部队自己的不得追击高丽溃兵。 苦战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弄得杨义臣心里也开始痒痒了。高丽王,除了杨林、宇文述和杨素这三个军方的巨头之外,哪一个带兵的武将不想得到这个头衔?所有人都知道军方三巨头垂垂老矣,一旦他们退了或挂了,他们留下的空位自然要有人接手。无论谁能在高丽战场上立功封王,也就意味着他有资格成为三巨头的接班人。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连来护儿那样的皇帝近臣都会趋之若鹜,更何况是杨义臣这样的外臣! “这…好吧,我就尊重诸位将军的建议,咱们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沿平壤道西向突进,明日天黑之前,咱们陕州军一定要看到平壤城!” 众将闻言群情振奋,起身齐声道:“我等得令!” …………… 月黑风高,阴风瑟瑟。 在平壤道西向的另一头儿,罗士信和他那不到两万的人马此刻正躲藏在一处密林之中。前天晚上罗士信率部偷袭涢城得手之后,第二天整整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将高丽军留在涢城的数千伤兵屠戮殆尽。 罗士信原本以为,既然从涢城败逃的士兵都想东北跑去,那一定说明高元的主力部队就在那边。所以在“杀人灭口”之后,罗士信下令部队立刻脱离涢城,沿平壤城西边一路北逃。 罗士信想的挺好,就算高元愤怒之余派人去夺涢城,高丽人也只能接手一个“死城”,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而他们只要沿平壤西侧北逃,也可以避开高元的主力大军,待到临近浒水以后,罗士信再让部队向东移动,那就一定可以碰上宇文述的大军。 想像仅仅是想像,现实总是给人以无情的打击。高元是不是派人去涢城找他们复仇罗士信不知道,总之后方没有出现追兵。然而让罗士信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北逃的道路,却被一支近十万人的高丽部队挡住! 网站有规定,想要酬劳,一章不能少于三千字,因为赶时间,所以小渔这几章都是三千出头的。我以后会发一些三千八百九百的不会让愿意花钱看书的厚道人吃亏的。特此声明。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九死一生(十二) 罗士信原本以为,既然从涢城败逃的士兵都想东北跑去,那一定说明高元的主力部队就在那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所以在“杀人灭口”之后,罗士信下令部队立刻脱离涢城,沿平壤城西边一路北逃。 罗士信想的挺好,就算高元愤怒之余派人去夺涢城,高丽人也只能接手一个“死城”,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而他们只要沿平壤西侧北逃,也可以避开高元的主力大军,待到临近浒水以后,罗士信再让部队向东移动,那就一定可以碰上宇文述的大军。 想像仅仅是想像,现实总是给人以无情的打击。高元是不是派人去涢城找他们复仇罗士信不知道,总之后方没有出现追兵。然而让罗士信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北逃的道路,却被一支近十万人的高丽部队挡住! 罗士信所部一路向北急奔,原本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却不想当大军行至平壤正西方向时,斥候传回消息,前方发现大批高丽军队。 刚一听说这个消息,可把罗士信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先前的判断出了问题,高丽军队实际上的移动方向并非东面,而是西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罗士信这一万多人算是撞枪口上了! 罗士信担心涢城方向会有追兵,所以不敢下令部队后撤,只能就近寻了一处密林,让部队进去躲藏,同时派出斥候继续打探消息。 斥候相继传回来的消息让罗士信长出了一口气。据斥候所探,前方高丽军队数量并没有攻打涢城的时候那么多,看情形应该不会超过十万。这支高丽军队的目标显然不是罗士信这支隋军,因为他们的联营排布明显是冲着平壤城方向,而且似乎也根本没有发现罗士信这支人马。 好不容易成功通过涢城,罗士信自然不会再让部队回头。可是前方的高丽军队不走,罗士信他们也没法继续前进。于是乎,罗士信只能下令让部队在这片树林中原地等待,可是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五天! “咱们的口粮倒是还能支持几天,可是马匹的草料已经要吃光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尽快找一条出路。” 就算罗士信不说,大伙儿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可是想要找条出路又谈何容易。众人皆是一语不发,有办法早就说了,也不用等到现在罗士信来问。 “李靖,你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罗士信的三个师兄出身武林,姑且不论。此外在罗士信手下这几个人中,江仲武、雄阔海和伍天锡三人都是勇武有余,智力不足的爷们儿;伍云召带兵多年,打仗经验倒是非常丰富,可是要让他想出什么超绝的计谋,那也是难为他;至于苏定方,虽然是一代将才,谋略不凡,可是他现在毕竟年纪尚轻,关键时候还是指望不上。所以每次遇到麻烦,罗士信总是向李靖要主意。 罗士信他们现在的处境虽然不算四面楚歌,却也差不多了:前方是十万高丽军队,东面是高丽王都平壤,西面就算大海,剩下的出路只有一条——向南。南面也是死路一条,否则罗士信之前也不必费尽心机向北撤退了。李靖虽然号称军神,但他毕竟不是神,面对这样的困境,李靖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靖无奈一叹,为众人分析现在的形势道:“向西向南都是死路一条。西边是大海自不必说,南面的涢城已成了一座死城,咱们走的时候把城中带不了的粮草都一把火烧了,就算高丽人之后没有派兵回去夺城,咱们回去也没有意义。所以我军现在的出路,只能在东、北这两个方向上选择…” 雄阔海最是耐不住性子,没等李靖说完,便开口道: “北面是十万高丽军队,东面是平壤…按你的意思,咱们怎么都得打一仗了呗?我老雄倒是不怕打仗,可是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胜算不大呀!” 李靖言罢微微一顿,道:“硬拼咱们自然没有胜算,不过好在前方的高丽人并没有发现咱们。敌人军营面朝东北,背对着我军,如果咱们选择从北面突围,出其不意地杀向敌军联营,想来也应该有机会冲过高丽军队的联营。” “可是李先生,这样做就算咱们能冲过去,损失恐怕也小不了,这样做值吗?”,伍云召面色凝重,问道。 李靖摇了摇头,接着道:“所以说,此路也不可取。” “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向东?”,罗士信稍一寻思,不解道:“可是那里是高丽王都所在,宇文述的北路大军依然虎视眈眈,高丽人的主力部队一定会在那里严阵以待的啊!咱们从东面走,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将军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咱们走东面确实有些冒险,可是就咱们现在的境况来说,这是可选择的出路中最好的一条…” 李靖见众人满是疑惑神色,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军先向东行,如果遇到高丽大军,则立刻折向北边,咱们现在都是骑兵,高丽人应该追不上的。” “那咱们北边儿这支高丽军队,李先生怎能料定我军北折的时候他们不会在前方堵截?”,伍云召还是有些顾虑,质问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重点,若靖所料不错,宇文述的大军现在就算还没有兵临平壤城下,也一定是在开赴平壤的半路上了。所以,我想咱们先向东行,再往北折,应该也能很快遇到北路军。再者来说,咱们前方这支高丽军队,一定是高元用来对付宇文述的北路大军的。所以我料定高元不会为了围剿咱们这支无足轻重的部队,而打乱早已做好的部署。” 众人一听,李靖所言确实很有道理,大家又商量一番,最终一致同意部队向平壤方向转移,然后便各自回去准备。 第二天拂晓,罗士信下令部队埋锅造饭,天亮之时大军就开拔向东。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大军整装待发之际,罗士信派去监视敌军动向的斥候突然飞驰而回,向罗士信禀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前面的高丽军队已于昨夜开拔,方向,正东。 …………… 此刻,在平壤城西面,战鼓雷动,号角连天,杨义臣部正在组织今天的第三次攻城。 平壤城外的广阔大地上,放眼望去是漫漫无边的紫色海洋,那些是正在攻城的隋军士兵。悍勇的陕州军顶着巨盾,冒着城上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一次又一次冲到平壤城下,却一次又一次被高丽守军给逼了回去… 自从那天杨义臣决定速度进兵,陕州军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兵临平壤城下。然而他们这还算是慢的,杨义臣的陕州军赶到平壤的时候,麦铁杖的已经开始在正面攻打平壤。杨义臣毫不示弱,未等营盘扎好,就立刻组织部队攻城。 然而平壤城的坚固程度却让杨义臣,也包括率先攻城的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都大吃了一惊。几番强攻下来,隋军除了折损不少人马之外,丝毫未能撼动高丽人的城防。 随后两天,隋军各路人马相继赶到平壤城下,他们在东西北三面轮番不停的攻城,投石机、攻城弩、攻城车、塔楼、云梯、能用的家什都用上了,却依然是拿平壤城毫无办法。即便偶尔有个把勇士攀上平壤城头,也无一例外的会被高丽人给扔下来。战斗,就一直这么僵持着,而隋军官兵,却变得越来越焦躁,疲态渐显。 从汉末开始,平壤城就一直作为高丽的王都,数百年的经营,城防之坚固可想而之。更何况高元对于隋炀帝这次远征早有准备,提前数年就开始加高加固平壤城防,所以现在隋军攻打的这座城池,不算城市规模,单论城防的坚固程度,丝毫不亚于大隋帝国的西都大兴和东都洛阳。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隋军先前一路高歌猛进,凡遇到的高丽军队无不是一打就散,这样就让隋军大部分官兵形成这样一种想法,即高丽人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攻打平壤之战也不会激烈到哪里去。然而事实却与众官兵的想法出现了巨大的反差,连番的战斗造成了不小伤亡,却始终不能撼动平壤城哪怕是一分一毫。 比平壤城墙更坚固的,是守城高丽人的意志。面对超过三十万隋军日夜不停的强攻,平壤城头上的高丽军民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胆怯,反而同仇敌忾、不知疲倦地同攻城隋军连番鏖战。平壤城下是堆积了无数的隋军尸首,城头上的高丽人死伤也不在少数。虽然守城方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但隋军的攻城器械杀伤力实在巨大,不说别的,单是那四五百台巨型投石机,每日倾泻到平壤城中的巨石就达上万枚!再加上攻城弩,攻城塔的不停射击,守城的高丽军民伤亡也没比攻城的隋军少多少。 这种消耗战已经持续了五天,就在这时候,隋军后方传来消息,说元帅宇文述不日就会率中军大队赶到。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九死一生(十三) 其实不单是杨义臣,其他各方向上的攻城主将也都是担心让别人抢了头功,于是下令部队无论如何都要在宇文述大军赶来前攻上平壤城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下可真是苦了城头上那些高丽守军,连天的鏖战已经让城头的军民疲惫不堪,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在靠信念顶着。 “王上,派预备队上吧!城上军民已经苦战了一天,坚持不住了啊!” 平壤城,高丽军大营。 王帐之内,高元正首而坐,面色凝重。高元跟前跪着一员满脸血迹,衣甲不整的武将,此人名叫铁石基,是平壤城头守军主将。高元只给了铁石基两万士兵,却要他坚守五天!要说这铁石基也是员悍将,就算上加上城中民勇,城头守卫力量也不过五万,铁石基就凭着这五万杂牌军,面对城下数十万职业军人,生生坚守平壤城五天整,而未曾让隋军越过雷池半步! 然而人就算再坚强,也终究有个极限。今天白天,铁石基率领守城军民凭着一股子激劲儿,硬是将隋军给挡了下来。可还没等他们歇口气,甚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茫茫无际的隋军又组织起疯狂的进攻。这下铁石基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把城防交给副手指挥,自己一路狂奔跑到平壤城中的高丽军大营,近乎痛哭着向高元求援。 此刻在高元大营中,还有至少五万大军,也就是铁石基口中的预备队。不过高元手中这五万人马是乙支文德反击隋军大计中最重要的一环,因此就算坚守城头的军民全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动用这支预备队。 高元眉头紧锁,他不能真的眼看着城头守军都死光,否则几十万隋军冲进平壤,他那五万预备队也是白给。不过让高元派援兵,出少了不顶事儿,出多了又会打乱全盘计划,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父皇,儿臣愿意率领全部王宫卫队上城抗敌!” 说话者乃是高元的三子高昌山,高元有五个儿子,老大高昌珠还在浒水北岸和隋军周旋,老二高昌贺在土龙坳死于罗士信之手,老四只有十岁,老五更是在襁褓之中。这个高昌山今年只有十六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两位哥哥一个还在跟敌军作战,一个已经战死沙场,年少的高昌山满腔的热血也被烧了起来,执意要随军作战。高元倒是让他跟在军中,可是哪里会舍得让他上战场。今儿赶上高元无兵将可用,高昌山怎能放过这个表现机会,立刻出列请战。 “昌山,不可胡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个小娃娃上城又能怎样!” “国家正值危难之际,儿臣虽然不能像两位哥哥那样领兵出征,但身为王子,岂能总是躲在父皇的庇佑之下!父王,城头将士鏖战数日,此时正是身心具疲的时候,若父皇让儿臣率王宫卫队上城助战,不仅可以助城头将士抵抗敌军,更可以鼓舞城上军民的士气啊!” “这…” “父皇,莫要再犹豫了!” 高元看了看跪在地上面前祈望的铁石基,点了点头,道:“昌山,孤令你率领王宫三千侍卫即刻赶赴城头,助铁将军守城!” “儿臣遵命!” 待高昌山兴持着令牌冲冲离去,高元又向营中众将道:“大战在即,传令各部队做好准备,待远方号角声起,咱们就杀出城去!” …………… “娘的,陈石熊,带三千人,再给我上!老子就不信了,难道高丽棒子都是铁打的身子!” “末将得令!” 城头那帮高丽人实在太恶心了,跟隋军软磨硬泡,死活就是不让他们痛痛快快登城。杨义臣真是怒了,他身边的得力干将差不多都派上去了,七万陕州军现在有超过五万人马都在强攻平壤。 这还只是平壤西面,正面的屈突通、麦铁杖,东面的辛世雄,几乎所有攻城隋军部队都把火力全开。三个方向集中了近二十万隋军,他们疯狂地进攻平壤,火光已经把平壤外围照成白昼一般,漫漫无际的军队真好像潮水一样涌向平壤城,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 嘟――嘟――嘟嘟―― 就在拱手双方疯狂鏖战之际,一连串号角之声突然从杨义臣大营后方响起。这号角之声可把杨义臣吓出了一身冷汗,后方的号角声绝不是隋军的号角声,因为就算宇文述的大军从后方赶到,那也应该是在正面,而不是在他杨义臣的后方。如果这号角声真是来自于一支部队,那这支部队九成九是高丽军队!杨义臣的人马都已经鏖战数天,而且此刻正在前方攻城,如果敌军这时候从后方杀到,就是大罗神仙也改变不了隋军溃败的命运。 杨义臣知道事态紧急,他马上派出探马去后方查探,没多久,派出去的探马就慌慌张张跑回来禀报,大营后方,出现无数高丽军队! 杨义臣脑袋霎时嗡嗡作响,血压没上二百也差不多。杨义臣顿足捶胸,他悔啊,自己怎么就这么鲁莽,只顾着攻城,却忽略敌军可能从后方出现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杨义臣另一方面叫人鸣锣收兵,一面组织身边剩余人马,想要暂且抵挡后方的高丽军队一阵。 可是高丽人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杨义臣身边的一万多预备队还没能全部掉过头去,大营后方就已经杀声一片了。此刻陕州军大部分都在阵前,除了攻城的五万多人,再就是杨义臣身边的一万多预备队,大营中已近乎空营,哪有人能阻挡快速扑上的高丽军队! 还没等攻城部队撤回来,最后排的陕州军就已经和高丽前锋部队交上仗了。隋军被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阵型混乱,组织无序,哪里能抵得住早有预谋、士气正旺的高丽军队! 溃败,仅仅是片刻钟的事情。有一人先跑,很快就会一队人逃跑,当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就算是再职业的军队,也免不了出现大溃逃的局面。杨义臣在乱军中嘶声力竭地呼喊,甚至还亲手斩杀了几个逃兵,意图组织部队继续作战,然而他的努力根本就无济于事。杨义臣嘶喊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震天响的厮杀声中,当然就算杨义臣此刻真的有一个扩音器在手,凭现在的情势,他也根本没办法力挽狂澜。 前方是平壤坚城,后方是十万高丽奇兵,混乱的陕州军匆忙间只能涌向平壤城的正面。然而糟糕的是,涌向正面的溃军不只陕州军这一支,东向的辛世雄一部也遭遇到了同样的状况。 几乎在同一时刻,辛世雄所部的后方也出现了大批高丽军队,那工夫辛世雄正在前方**澎湃地指挥攻城,当听闻后方出现敌军伏兵,甚至都连变阵的命令都没来及下达,部队就被高丽人冲乱,因此东侧隋军的溃败,比西面的陕州军还要快。 两支溃军,总数超过十万,一起涌向平壤正面正在浴血攻城的十万隋军,场面之乱可想而知。正面两支部队,麦铁杖和屈突通,他二人对于突然出现的状况很是诧然,他们不知道东西两侧的人马出了什么事,一时间也无法协调是该继续攻城还是立即撤军。 可就在他们相互间试图取得联系的时候,战场上又出现了突发的状况。高丽人趁着攻城隋军混乱茫然之际,竟将城门大开,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无数高丽士兵。主动出击的高丽军队显然不是守城部队,他们士气高昂,体力充沛,明摆着是高元故意留着的一支生力军。当麦铁杖和屈突通得知这个状况之后再想下令部队后撤,已经为时已晚! 统帅尚且茫然无知,更何况底层那些攻城的士兵。在东西两路隋军和平壤城中的高丽军“合力”冲击之下,正面两支隋军很快也被冲乱,之前还入虎狼一般的二十万雄师,刹那间就成了一盘散沙,无组织,无纪律,所有人都只想着能比别人跑得更快一点。结果就是,无人愿意阻击城中杀出的区区五万高丽军队,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追杀冲击数倍于他们的大军。 “哇哈哈…哇哈哈…隋军败局已定,丞相的计谋,成矣!” 此刻,高丽王高元正伫立城头,满脸得色的望着眼前好大的战场,不自觉地发出阵阵荡笑之声。兴奋之余,高元也没忘了眼前乱军之后还有宇文述的三十万中军,在宇文述的后方还有二十万隋军驻扎于浒水之畔,更有甚者,在乌骨城方向,还有隋炀帝的二十万精锐中央军! “传孤的命令,叫东西两侧伏军加紧驱赶敌军溃兵,不得让他们有丝毫喘息的时间!” 凭实力,就算高丽人拼光了,也不可能打过宇文述的北路大军。所以乙支文德向高元建议,采用对付来护儿的办法来对付宇文述,即用隋军自己的人马去冲隋军大队。这个办法在隋军北路人马身上实施起来要费劲许多,因为宇文述手中的部队超过来护儿两倍有余。但这个办法一旦成功,那效果也会更加明显,原因也在于北路军庞大的数量,他们若是乱起来,任何人都别想力挽狂澜。 “是,臣下这就派人去传令…” 嘟――嘟――嘟 乙支文德正想派人去向两侧高丽部队传达命令,这是正西方向突然又响起阵阵号角之声。高元和乙支文德都是很诧然,他们只在西面安排了一支十万人的部队,而这支部队此刻正在全力驱赶西向的隋军,那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又发自何支部队? 惊奇的不只高元君臣,杨义臣及其部将也是大吃一惊。当然这个“惊”是惊喜的“惊”,原因很简单,这两长一短的号角声响,是隋军铁骑专用的冲锋号角。虽然杨义臣他们并不知道来者是那支部队,但有一点啊可以肯定,这支从西方赶来的人马,是来救命的…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九死一生(十四) 兵败如山倒,隋军中了高丽人的圈套,数万大军瞬间便成了一盘散沙,呼隆隆向被溃逃。杨义臣领兵多年,对于现在的局势他心里一清二楚,如果仅仅是攻城部队的溃败,这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望,高丽人的阴谋,一定是想利用这二十万人去冲击正在向这里赶来的三十万中军。一旦他们得逞,隋军数十万将士,能活着渡过浒水者,恐怕微乎其微。 眼前的,和即将发生的情况都让杨义臣心生绝望。杨义臣本想就在乱军之中自我了断的性命,却在这个当口,西方忽然传来了隋军骑兵那特有的冲锋号角。 号角声过后,便是隆隆的马蹄声,铺天盖地的隋军铁骑,挟冲锋之势,呼啸着刺入高丽军后方。 大地在颤抖,懵然无知的高丽军队心里也在颤抖。之前还喜滋滋包夹隋军的高丽不对,转眼间也被人从后面摆了一道。高丽部队的情况和刚才的陕州军差不多,正憋着一股气先前猛攻,丝毫未防备后方会出现敌军部队。高丽军队此刻的阵型是向前攻击阵型,混乱中根本无法掉头迎敌。所以被后方隋军骑兵这么一冲,很快就乱作一团。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杨义臣好像濒临淹死的人猛然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顿时燃起了生的希望。眼看高丽人后方大乱,杨义臣马上召集身边的数百名亲兵卫队,让他们不停地齐声呐喊:“援军已到,准备反攻!” 恐惧会传染,希望同样会传染,敌军后方出现大队己方骑兵,陕州军看得清楚,顿时士气大振。很快,平壤城西的隋军溃势就得到控制,这工夫杨义臣振臂一呼,组织人马对高丽人发起反扑。 刨去刚才在战斗中死伤和涌向平壤城正面的溃军士兵,这时候平壤城西面还有约四万多陕州军。可以说陕州军虽然受到重创,却依然保有相当的攻击力量。再加上平壤城中的高丽军队只从正面冲出,陕州军无需担心被两面包夹,所以这四万多陕州军很快就又从溃军变回成为虎狼之师,怀揣着一股子怨气,冲向刚刚还在驱杀他们的高丽军队。 刚才在乱军之中,杨义臣甚至都想过要自杀,可想他心中的郁结之气得有多重。现在得机会复仇,杨义臣自然不会放过。他一马当先,在慌乱的高丽军中一通猛突狠杀,很快就看到了那支天降奇兵的前锋部队。 刚一看到这支隋军骑兵,杨义臣眼中就不由一亮,只见这支友军骑兵虽然穿都是隋军深紫色军袍,甲胄却和其他的隋军骑兵不太一样,看起来像皮甲,却又能在上面看到一块块的金属反光。这支隋军的兵刃也很特别,并不是“隋剑”,也不是弯刀,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钢刀,不过刀背却要厚重许多。 更让杨义臣感叹的,是这支骑兵部队超强的战斗力。虽然此刻高丽军队已经形成溃败之势,骑兵从后掩杀本属正常。但较之杨义臣所见过的骑兵,这支骑兵部队掩杀敌军的手法却要高效许多。 呜哇哇—— 杨义臣正在暗自惊叹的工夫,在他左前方的高丽人突然一阵大乱。杨义臣扭头望去,原来杀得高丽人鬼哭狼嚎者乃是一员隋将,只见此将年纪不到二十,黑潺潺的脸膛,头戴玄铁精盔,身披玄铁精甲,手持一杆黑亮亮的玄铁大枪,**一匹黑毛汗血宝马。 这小将简直就是一个黑罗刹,手中一杆大枪好似绞肉机器一般,抡一抡,便是数个高丽士卒命归西天。纵有一些骁勇的高丽骑士上前挑战,亦不能在其面前过得一招半式,就被挑落马下。 “小将军,好神勇!” 杨义臣情不自禁地高声赞叹一句,却引来了那黑脸儿小将的注意。那小将一抖大枪,连挑了数名高丽骑士,然后一催**坐骑,掉头直冲杨义臣这里驰来。 不用说,从西方如神兵天降一般杀出这支人马,正是罗士信的一万多人。而这员彪悍的隋将,就是罗士信。 话说今日天色未亮,罗士信正打算率部向东撤退,这时候有斥候来报,说挡在前方的高丽军队已于昨夜拔营,向平壤方向开进。这倒让罗士信有些纳闷儿了,他和李靖等人研究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隋军一定和高丽军队在平壤一带发生了大会战,前方那支高丽部队定是前往参战。 是去平壤城参加会战,还是向北撤退,罗士信不好擅自决定,他和大伙儿一商量,最后众将一致同意按原计划向东,从后方杀高丽军队一个出其不意。结果罗士信其部不仅成功的在后面捅了高丽人一刀,还拯救了崩溃中的杨义臣和他的陕州军 “敢问这位将军,贵部是何番号?主将何人?” 罗士信和杨义臣并未见过面,他也不知道隋军主力现在是什么状况,所以看到杨义臣一身高级将领的打扮,就立刻策马奔了过来,想跟他了解一下此刻战场的情势。 “我乃陕州刺史杨义臣,平壤城西向的部队都是陕州军,我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将。” 杨义臣向罗士信拱了拱手,又问道:“敢问小将军姓甚名谁?贵部又是何番号?” “卑职乃是海路军先锋罗士信,这支部队就是右路先锋军。”,论官职,杨义臣要比罗士信大好几级,所以罗士信以卑职自称。 听闻眼前小将就是传说中的天赐大将,杨义臣双眼不由一亮,他虽然没见过罗士信,但对天赐大将的名号却早有耳闻。不说别的,单是在这高丽战场上,克涢城、驰援杨玄感、阻击高丽军,这三件事罗士信办得都相当拉风,莫说是杨义臣这样的上层将领,就是在普通士兵当中,罗士信也是相当的出名。 “喔!原来你就是天赐大将罗士信!果然英雄出少年,好,好,靠山老王爷后继有人了!” 虽然杨义臣这话是发自肺腑,不过这工夫罗士信却没心情听他给自己戴高帽,他向杨义臣拱了拱手,道:“大人,别的咱们稍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敌军杀退!” “对对对,罗将军言之在理,咱们先杀退了这些高丽棒子,然后再作打算!” 虽然罗士信和杨义臣两部人马加在一起还要远远少于这十万高丽军队,但高丽人在两部隋军的夹击之下,已经军心涣散,很快就抵挡不住。高丽主将明知再战无益,于是只能下令部队向南退兵,绕道退回平壤城中。罗士信的兵力不足,而杨义臣的人马又经过连番大战,所以高丽人即便已成溃败之势,罗士信和杨义臣也无力追杀。 赶走高丽军队以后,天色已经大亮。平壤西城方向上由于罗士信的半路杀入,隋军占了上风,但这不足以扭转整个战局。经过半夜的乱战,高丽人已经成功将东面和正面的十几万隋军驱赶出数十里地。逃在最后面的乱军甚至已经冲散了宇文述三十万大军的先头部队。无论是麦铁杖、屈突通,还是辛世雄,都已经无法再将自己的部队有效的组织起来。也就是说,不算杨义臣的陕州军,作为攻城先锋的十几万部队此刻都已经成了高丽人驱赶的奔牛,他们只顾着逃命,进而把恐惧和混乱带到了中军部队。 要说乙支文德确实心计过人,他在浒水和平壤城的中间地带,还埋伏着一支六万人的部队。他们就在隋军溃兵与宇文述的大军刚接头、隋军中军要乱未乱的当口适时杀出,在刚刚燃起的火堆上狠狠地浇上一桶油。在前方乱军和高丽伏兵的双重冲击之下,宇文述的三十万大军很快也成了一支乱军,许国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前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就已经无法指挥这支军队了。 就这样,隋军近过五十万大军,在横向不到十里宽的范围内,全面向北溃败。这也意味着,隋炀帝苦心筹划的第一次东征,宣告失败。 回头再说罗士信和杨义臣,他们虽然成功将高丽军杀退,但这也无法扭转隋军的败局。杨义臣语带悲凉地向罗士信介绍了一下昨夜的战况,罗士信和李靖都是心思聪颖的人,一听之下也都明白现在情势危急。 “连番鏖战,陕州军已经无力厮杀。前方是平壤坚城,城中还有不少守军。侧翼是我军的数十万败兵,咱们过去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打算率残部另辟一条道路,向北撤退。罗将军,你也与我同行吧,起码我军中粮草还很充足。至于高丽战场这烂摊子,我看是无法挽回了…” 对于罗士信和杨义臣来说,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避开隋军的数十万溃军,选择罗士信过来的那条道路向北撤退。到了浒水岸边后快速渡河,然后一路南逃,撤回到涿郡。这样做虽然有点儿怂,但起码能保全部队。 李靖、伍云召和苏定方等人也都同意杨义臣的办法。倒不是说李靖等人胆小畏战,只是就像杨义臣所说,大军都败了,他们一支孤军留下又有何用。 对于杨义臣的好意,罗士信良久没有表态,包括李靖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见罗士信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思考事情,别人也不好打搅。 “呼——”,等了好半天,罗士信终于开口了,只听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杨大人好意卑职心领了,不过卑职还不打算就这么撤退。” “哦?那罗将军的意思是…” “稍后卑职即率部向东北方移动,沿途阻击高丽军队,为大军后撤渡河争取时间!”,罗士信双目坚定,铿锵有力道。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九死一生(十五) 隋军在高丽战场的失败已成定局,杨义臣为了保存实力,打算绕开中路的乱军,另辟一条道路向北撤退 杨义臣邀罗士信一同北撤,一来相互间有个照应,二来罗士信军中的粮草也将告罄,按理说这应该是罗士信现在能做出的最理智的决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然而让杨义臣和李靖等人意料不到的是,罗士信思忖良久,不仅拒绝了杨义臣的好意,最终还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率部阻击高丽追兵! “罗将军…你刚刚说什么?” 杨义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中路现在的情况是三十几万高丽军队在驱赶几十万隋军,横向宽度能达到十里,局势之乱、声势之大,都堪比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就罗士信这点儿人马,扔进去恐怕连水花都溅不起来,更何谈阻击高丽军队。 罗士信看出杨义臣眼中的惊疑,幽幽一叹,道: “杨大人,情况我不说您也清楚,北面的退路上拦着一条浒水,如果放任高丽人在后面肆意驱杀北路大军,那逃难的几十万弟兄当中,能活着渡过浒水的恐怕百不足一啊!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高丽人屠杀袍泽弟兄而袖手旁观啊!” 罗士信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他清楚历史。“曾经”的历史,就是宇文述几十万人马久攻平壤城不利,在撤退的时候被高丽人从后一路掩杀,最终逃回国内的只有几千人。而留在高句丽的几十万将士,无一例外的都被高丽人斩杀,是时隋军陈尸千里,血染大地,凄惨之状,旷古空前。 虽然杨义臣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但罗士信所说的情况他也想像得到。不过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和状况,能拯救自己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余力去拯救别人。 杨义臣摇了摇头,道:“罗将军,并非杨某人贪生怕死,不过就现在的战场形势,咱们就算去了,也是徒劳无功,白白送死啊!你听我一句劝,趁现在那些高丽人无暇顾及咱们,咱们还是赶快向北撤退吧…” “杨大人误会了,卑职并不打算和高丽人硬拼,我只是想凭借骑兵机动灵活的优势,在高丽追兵的侧翼和后方袭扰他们。能为大军争取一刻时间,就能多救几条人命!” 昨夜罗士信率部从高丽人后方杀入,成功挽救了杨义臣和他的陕州军。尝到这次成功的“甜头”,罗士信就想故技重施,打算在高丽追兵后方骚扰他们,就像他所说,能拖一刻是一刻,能救一人是一人。 杨义臣闻言虎躯不由一震,好像从新认识罗士信一般,上下好一番打量,感叹道:“天赐大将年纪却如此大义,杨某人佩服!若我大隋武将都能如将军般大义凛然,就算那高丽人使出再阴险的诡计,又能奈我何!” 言罢,杨义臣又拱手提醒道:“只不过,罗将军可否想过,你孤军深入龙潭虎**,稍不留神,就会落得万劫不复之地?!此其一。其二,我军溃势已成,后方是三四十万高丽追兵,单凭你部一万多人马,又怎能力挽狂澜?杨某人在此卖个老,叫你一声老弟,听大哥一声劝,切莫意气用事,留下有用之身,待咱们回去重整人马,再杀回高丽报仇雪恨不迟!” “杨大哥叫士信老弟,那是看得起在下。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小弟也并非去送死,若事不可为,小弟自会率部迅速脱离战场。大哥放心,我部都是骑兵,相信高丽人是粘不住我们的。” 杨义臣见罗士信意志坚定,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的,遂向他拱了拱手,道:“即然罗兄弟主意已决,大哥就不说别的了。不过这样,你部兵力不足,我这里还有五千骑兵,你都带上,多少也是个助力!” “这…好!那小弟就谢过杨大哥了!” “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为了那几十万兄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大哥若非要带着这些残兵北撤,我都有心跟罗兄弟一起上阵杀敌呢。这样,哥哥在国内为你摆上庆功酒,待罗兄弟得胜归来,我为你和兄弟们接风洗尘!” 罗士信当然知道杨义臣这是祝福的话,哈哈一笑,道:“好!咱们大兴再见!” ……………… “杀!杀!杀!” 辛世雄带着满身的伤痛,挥舞手中金背砍山刀,又连着劈翻了五个高丽骑士,可是放眼望去,四周依然是茫茫无际的高丽军队。 昨夜大军溃败,负责在东面攻打平壤城的辛世雄还没来得及调动部队,就被乱军卷向了平壤城北面。这辛世雄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悍将,眼看大军中了高丽人的圈套,他也和杨义臣一样,心凉了一半儿。不过这辛世雄的性格较之杨义臣却更为彪悍,他明知败局已定,却心有不甘。 在乱军之中,辛世雄硬是又拉起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想要拼死阻击追杀隋军的高丽部队。不过高丽军队的主将也都不是傻子,为了驱赶前方数十万隋朝军队,让隋军得不到喘息的机会,乙支文德甚至下令放过城西杨义臣和罗士信那数万隋军,他又怎么可能让辛世雄这几千阻击部队就拖住高丽大军追赶的脚步呢? 乙支文德下令追击部队一刻不得停息,全力追杀隋朝溃军,至于隋军留下的些许阻击部队,则由跟在大军后方的几万王驾卫队负责解决。高元作为高丽军的最高首脑,当然不会带头冲在军队的最前方,高元领着乙支文德等主要参谋带着四万王家卫队紧跟在大军的后方。像辛世雄这样的小股阻击力量,他们捎带脚就可以解决了。 辛世雄率领几千疲兵对抗数万高丽皇家卫队,结果根本没有悬念。所谓“阻击”仅仅坚持了一个多时辰,辛世雄的几千人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高元也不跟他浪费时间,对还在负隅顽抗的几百隋兵隋将,高元只留下三千士兵对付他们,然后便率领大队继续向北追去。 三千人虽然不多,但对付辛世雄的几百残兵败将却是绰绰有余。这辛世雄也真是彪悍,率领几百人和高丽人一直厮杀至天色大亮。辛世雄背上腿上已经多出负伤,身边也只剩下几十个亲卫部将,却还在跟高丽人拼命。当然,他和他那几十个亲卫此刻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看起来高丽人只要在稍稍加把劲儿,就能将他们彻底解决。 轰隆隆… 就在辛世雄准备以身殉国之际,平壤城方向突然传来了万马奔腾之声。大地在颤动,人心也在颤动。从平壤方向飞驰而来的大队骑兵,那一定是高丽人的援兵!辛世雄已经彻底绝望了,他并非为自己而绝望,他是在为北面那几十万将士而绝望… 辛世雄自以为大限已到,他将手中金背砍山刀高高举起,向周围亲卫嘶声喊道: “大丈夫战死沙场,又何须马革裹尸!弟兄们,杀敌报国!杀敌报国!” 嗖―― “啊!” 一支飞羽从辛世雄身旁一闪而过,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辛世雄再回头原来惨叫声来自一个想要从他斜后方偷袭他的高丽士兵。这高丽士兵手捂胸口,那里还插着一根颤巍巍的雕羽,鲜血正汩汩地向外流淌。 辛世雄先是一愣,但随即回过味儿来,原来南面呼啸而来的骑兵大队并非高丽人,而是己方的援军! 虽然辛世雄已经抱定以身殉国的决心,但有机会不死,他还是欣喜若狂。就在辛世雄惊诧的工夫,远方骑兵已经渐渐杀到。先是一轮犀利的齐射,数百高丽兵应声倒地。随后是手持马刀的剽悍骑士,他们裹挟冲锋之势杀入高丽军中,一通猛杀狠砍,瞬间就将高丽兵那剩下的一千多人杀得四散逃奔。 “弟兄们,贵军是何番号?可否叫你们主将出来说话?还有,刚刚是哪位神箭手救了在下的性命?” 这时候辛世雄才有机会寻找刚刚救了他性命的“狙击手”。在那样的距离能精确狙杀,除了罗士信还有何人! 虽然当初罗士信在江都参加过一次高层的作战会议,但那次会议杨义臣、辛世雄等在一线作战的将领并没有参加,因为那时他们已经在涿郡集结。所以辛世雄和杨义臣一样,也不认识罗士信。 罗士信策马来到辛世雄马前,与他自报过姓名,并向他介绍了来意。辛世雄这才恍然大悟,喜出望外道: “果然英雄出少年!好,小将军如此勇敢,那辛某人也跟你走一遭…咱们一同向北去追高丽人,拖住他们!” 罗士信看看辛世雄和他身边仅存的几十个亲卫,哪一个不带伤,哪一个没挂彩,不说别人,就算辛世雄自己的背上,都还插着两根箭矢,只要他一动,那两支箭矢就会忽悠忽悠的乱颤。就他们这模样还要跟自己一起去阻击高丽人?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当然罗士信不能直接说辛世雄他们会拖自己部队的后腿,毕竟这帮爷们儿都是纯的,厮杀一夜还这么神采奕奕,这种精神就值得钦佩。罗士信向辛世雄拱了拱手,道: “大人好意卑职心领了,不过卑职还有另一件事要拜托辛大人帮忙去办,所以阻击高丽军这事儿,就不劳烦大人了…”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九死一生(十六) “大人好意卑职心领了,不过卑职还有另一件事要拜托辛大人帮忙去办,所以阻击高丽军这事儿,就不劳烦大人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罗士信和杨义臣分道扬镳的时候,已经将手下的伤兵都拜托给了他,现在自然不会再带上辛世雄这帮人拖后腿。不过罗士信哪能真有什么事情要求辛世雄去办,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辛世雄支走罢了。不过辛世雄却当了真,向罗士信拱了拱手,信誓旦旦道: “哦?罗小将军有事自管直说,辛某人能帮上忙的事情,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啊…是这样,杨义臣杨将军正在率部向北撤退,我怕他们偏移的道路,所以希望辛将军快速赶上他们,帮我带个话,要杨将军率部尽量向西移动,在浒水下游渡河!” “喔…这件事,我派几员部将去做就可以了…” “此事出不得差池,还是辛将军去办才较为妥当…再则,杨将军所部向北撤退,沿途很可能会遇到许多高丽伏兵,卑职怕杨将军应付不来,所以希望辛将军去帮帮他。” “好,既然如此,那辛某人就不能和小罗将军一同并肩作战了。军情紧急,辛某这便动身追赶杨将军。你们也快快出发吧…” 言罢,辛世雄又想起一事,道:“对了,罗将军,你要是想阻击高丽追兵,最好绕道向北。因为如果你一直向北,恐怕会先遇到高元的王营,他们也有四五万人,而且都是生力军,与他们交手太浪费时间!” 罗士信拱了拱手,道:“多谢辛将军提醒,事不宜迟,卑职这便动身了!” ……………… 罗士信与辛世雄分开之后,考虑到辛世雄提供的情况,他并没有选择沿着大道追赶,而是绕向了侧翼,然后才飞速向北奔驰。 并不像当初来护儿败退时候那样,几万人都是沿着一条路败逃。宇文述的几十万人马是全面的溃退,整体上呈面状向北逃窜,横向宽度能达到十里地,所以就算罗士信没有选择走大路,沿途上依然能看出隋军被人追杀的惨状——遍布四野的尸首,多数是隋军士兵,鲜有高丽人的尸体;丢弃入山的粮草辎重和漫山遍野的弃兵卸甲。 再向北走,就时不时能看到小规模的“战斗”,其实所谓战斗,就是几百高丽兵在沿途追杀上千甚至数千的隋军败兵。那些隋军士兵之前为了逃命,早已丢兵卸甲,哪里还有家什来抵抗高丽人?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可悲的是,虽然追杀他们的高丽兵在人数上远远少于被追杀的隋军,但曾经的虎狼之师不知怎么一下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即便高丽人的钢刀砍向了他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去抵抗。 凡是遇到这样的情况,罗士信的大队骑兵只需一通齐射,即刻解决那些小股的高丽部队。然后罗士信会让这些隋军败兵向西北移动,去找杨义臣的部队会合。 越向北走,这样的情况遇到的越多,而且规模也越来越大,罗士信他们也开始渐渐应接不暇。 晌午时候,罗士信的骑兵部队追至一处名叫平景丘的地界儿。平景丘就是一片小丘陵,罗士信在山丘上策马瞭望,甚至可以看到前方高丽大军追杀隋朝溃军所掀起滚滚烟尘。不过罗士信却不能率部迎头赶上,因为此刻在罗士信和他的铁骑面前,挡着一个由数万人组成的大战场! 不过此时的平景丘,与其说是战场,倒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屠杀场。在罗士信的视野中,是不到两万的高丽军队正在剿杀超过四万的隋军。哀嚎惨叫声响彻天空,不大的平景丘整整被人血染成了殷红色。隋军士兵没有武器,更没有斗志,只是像畜生一样拼命的逃奔,而高丽军队好像狩猎是狮群,采用后驱前杀的战术,由后方的骑兵和长矛兵将茫然无助的隋军士兵驱赶到前方一处小山口,再由两侧山丘上的高丽士兵或用石块、或用弓弩,将那些“猎物”一批一批的屠杀。 也许以前隋军各支部队间并无交情,甚至都可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儿相互动手,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眼看袍泽兄弟被异族人肆意屠杀,只有稍微有点儿血性的汉子都得火冒三丈! 此情此境之下,别说罗士信和跟在他后面的一万多骑士,就连他们**的坐骑都“火了”。厮杀声和血腥气激发了战马的野性,以罗士信**追风为首,近两万匹战马都躁动不安,不住嘶鸣跃动。这工夫平景丘中的双方士兵也都发现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部队,隋军士兵自然欢呼雀跃,高丽军队却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骠骑营跟我,其他人听从伍云召指挥!给我杀!” “杀!” “冲啊!” 轰隆隆… 罗士信根本不会给高丽军队调整阵型的时间,随着他一声令下,伍云召率领过万骑兵迎着高丽人就扑了上去。之后,罗士信带着几千骠骑营将士,从侧面绕向前方高丽人屠杀隋军士兵的那个山口。 虽然高丽军队对中间的隋军是一种围杀之势,但因为高丽人兵力有限,所以他们主要力量是集中在后方和前方,一个负责驱赶“猎物”,一个负责屠杀“猎物”,而两侧包围隋军溃兵的人马就要少很多。罗士信带着三千多骠骑营在左侧一路猛冲狠杀,很快就冲到前方山口的侧翼。骠骑营是隋军骑兵部队中最精锐的力量,莫说山口处的高丽军队只有四五千人,就算再来一倍,估计也不是罗士信和那三千弓马娴熟的骑士的对手。 骠骑营先是几轮骑射,然后是一轮手斧,待到近前又是锋利的马刀伺候,顷刻间便将山口处的几千高丽军队杀得大败。这工夫伍云召也将后方那一万多高丽军队冲杀得溃不成军,很快也都四散奔逃。 杀退高丽军队之后,罗士信本来也想像安排之前那些隋军败兵一样,让这几万人马也向西北撤退,或是与杨义臣他们会合,或是在浒水下游自行渡河。因为毕竟高丽人的主要精力还放在追杀前方的隋军主力上面,就算他们发现有“小股”隋军部队向西北逃窜,也无暇顾及这些“小鱼”。 然而让罗士信预料不到的是,这几万人的乱军并不像之前遇到的小股部队那么容易调动指挥。或许是随大流,也或许是逃生的**实在太强,总之不论罗士信如何嘶声力竭地呐喊,这数万乱军已让还是像一群傻牛一样争先恐后地向北方涌去。 现在罗士信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在乱军之中,就算是再强悍的人,也无力阻挡这如泄洪一般的人流。 “官兵真他娘操蛋,还没跟高丽人打就全都缴械了,也不知道当初在金牛山围剿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神勇…哼,一群窝里横的怂蛋!” 不光是雄阔海,眼看这些隋军官兵好像受惊的牛群一样只顾逃奔,罗士信手下众将都是又气又恨。北面是高丽人追杀隋军的主战场,这帮人却还向那里涌去,被高丽人吓到慌不择路的程度,真也不知道这些官兵当初的威风都哪里去了。 “娘的,老子说话不好使是吧!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罗士信怒目圆睁,愤愤地骂了一句,然后向身后众骠骑营将士一招手,道: “骠骑营随我来,稍后见我动作,谁跑的最快、谁跑的最凶,你们就给我射杀谁,不用留情!” “是!” 骠骑营众将士轰然应命,然后随罗士信跟在溃军的侧翼。罗士信从马后摘下落日神弓,反手抽出一支狼牙箭,在乱军丛中瞄了一瞄,找到一个跑地最凶的副将,也不喊话,抬手就是一箭。 嗖—— “啊!”,一声惨叫,那副将应声罗马。 嗖嗖嗖… “啊!” “啊!” “呀!” …… 见主将动手,骠骑营众骑士也都有样学样,纷纷弯弓搭箭,专挑那些跑的最快和边跑边喊的人下手。骠骑营中的士兵都是杨林在北方边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个个弓马娴熟,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一样可以准确点杀。几轮骑射下来,就有近千乱军死在骠骑营的弓箭之下。 这一下那些乱军看出门道了,逃跑就得死在自己人的箭下,跑的越快死的越快。有一人止步,其他人也都纷纷止住脚步,没多久,三万多乱军就都停了下来,眼巴巴看着在他们侧翼来回游荡的“杀手”,虽然议论纷纷,却没人再敢动上一步。 “御封天赐大将军,东征右路军先锋官,靠山王十三太保罗士信罗将军在此,尔等还不住嘴!” 罗士信的几个亲卫在乱军中驱马喊了几圈,乱糟糟的人群就渐渐安静了下来。见场面已经被控制住,罗士信策马攀上旁边一处小丘,居高临下,向那些傻愣愣的隋军士兵高喊道: “我就是罗士信,天赐大将。本将军也不说废话,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活!” “活着!” …… “既然你们想活,那就听我的。一会儿你们向西北方向撤退,去找陕州刺史杨义臣杨大人的部队,本将军会给你们派一个指挥官,你们只需听他指挥便可!” 言罢,罗士信虎目冷森森环视一周,道:“本将军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谁若是敢不听指挥,再像先前那样四处乱逃,废话不说,杀无赦!” 这些隋军刚刚见识过上面那位黑阎罗的铁腕手段,谁还会怀疑他的话,纷纷高声应诺,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死一生(十七) 罗士信虎目冷森森环视一周,道:“本将军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谁若是敢不听指挥,再像先前那样四处乱逃,废话不说,杀无赦!” 这些隋军刚刚见识过上面那位黑阎罗的铁腕手段,谁还会怀疑他的话,纷纷高声应诺,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采用铁腕手段,罗士信终于震住了那几万乱军。之后罗士信从陕州军中挑出一员机灵的偏将,让他率领这三四万乱军向西北移动,去找杨义臣会合。当然,罗士信惟恐那陕州军偏将震不住这些乱军,还特意派给他三百“执法队”,并给那偏将授权,但凡不听从指挥者,他可以就地格杀! 做英雄确实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拯救三四万人就已经让罗士信忙得焦头烂额,更何况是拯救几十万人。 罗士信和李靖等人立马山头,眼望是数十万人的乱场,烟尘滚滚,嘶声动天。罗士信他们现在只要策马狂奔,顶多半个时辰,就能撵上前方的高丽追兵。 “追上又如何?凭咱们这点儿人马,就算到了前面,也是无济于事啊!” 李靖虽然没有说明,但罗士信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李靖是对罗士信阻击高丽军队的决定有些微词。其实不光是他,伍云召、雄阔海,甚至是韩国光等将领之前都不太赞同罗士信这个决定。就算加上杨义臣分给罗士信的五千多骑兵,罗士信现在手下也只有两万多人。两万人就算战斗力再强,在无后方补给和支援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对抗十万以上的敌军,更何况高丽人的兵力要远远大于这个数字。 “罗将军,看情形咱们是插不上手了,要不咱们也撤了吧。冲上去也是无谓送死…”,韩国光道。 “高丽棒子的军队和咱们的右路军加一块得一百多万,就咱们这点儿人马…哼哼,冲进去都不用打,踩也没踩死了…”,说话这位名叫沈富雄,是杨义臣手下一员干将,杨义臣派给罗士信的五千陕州军骑兵的指挥官就是他。 李靖不赞同罗士信的决定,是出于理智的判断。而像韩国光和沈富雄等人,说话则是多少有点儿埋怨罗士信的意思,认为他是逞个人之勇,却要拉着他们一起下水。 这种时候,还得是罗士信手下旧将始终站在罗士信一边。伍云召第一个站出来,向韩国光、沈富雄等外系将领摆了摆手,道:“既然来了,说别的也没用!四弟,你是主将,你说咱们应该从何处入手?你指条道儿,就是刀山火海,咱们弟兄也不费二话往里跳!” “对,四弟,你指到哪二哥就跟你打到哪!谁愿意走谁走,咱们弟兄不靠别人!” “妹夫,你说话,就算是十八层地狱,舅哥我也陪你下了!” “送死又何妨!将军,弟兄们都愿意跟随你左右,万死不辞!” …… 伍云召话音一落,包括骠骑营和先锋军的诸多偏将副将,纷纷出言替罗士信撑场子,冷眼蔑视韩国光、沈富雄和他们那票外系将领。 韩国光一部是周法尚派给他的,沈富雄一部是杨义臣派给他的,罗士信当初确实没求任何人来帮忙,所以雄阔海等人说话才那样硬气。雄阔海伍天锡他们的豪言壮语让韩国光沈富雄等人一个个愧色难当,好像他们真是怕死才像刚才那样说。 “够了!什么别人不别人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罗士信适时的出言解围,算是给韩国光沈富雄找了一个台阶下。二人双双向罗士信拱了拱手,借坡下驴道: “我等愿听从罗将军驱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实在的,罗士信当初决定率部尾追兵阻击高丽人,确实是仗着一股子激劲儿、一腔子热血,只想着能救一人是一人,没想过具体行动计划。(.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但此时此刻当真面对数十万高丽军队,罗士信反而挠头了,就像李靖韩国光等人所说,前方是双方的百万乱军,罗士信这两万多人就算个个都悍不畏死,冲进去也是杯水车薪。 罗士信举目远眺前方乱糟糟的情况,双眉紧锁,向众将问道: “敌军势大,咱们不能硬拼,那…有没有办法既不和高丽大军交锋,又能拖延他们一阵子呢…” 罗士信这个问题太有难度了,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无奈的摇了摇头。罗士信也没指望这帮人能想出什么妙计,他扭头看了看李靖,道: “李靖,你说说…” 李靖就知道罗士信会问道自己头上,无奈一笑,道:“办法倒不是没有,不过咱们恐怕得冒点儿风险…说不定还会全军覆没。” 罗士信闻言眼睛一亮,道:“哦?说来听听!” 众将也都把视线投向了李靖,李靖长长一叹,用手中长剑指了指前方无边无垠的高丽军队,道: “我估计,现在追杀北路军的高丽人起码超过三十万,而且是分散在数里的宽地内。咱们不论从哪里突入,最多只能像刚才一样,驱散一两万高丽人,再救下几万北路军。这样一来二去,咱们的力量会被一点点的消耗光,最终对整体局势也没多大影响。所以咱们要想将这么多高丽军队拖住,就不能主动出击去找他们…” “高丽人在前头,咱们不去找他们,难道他们还能主动掉头来找咱们?” “二哥,闭嘴…”,罗士信横了雄阔海一眼,然后向李靖道:“药师兄,咱们现在时间紧迫,所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的办法吧!” “不用着急…”,李靖微微一笑,道:“我的办法是…围魏救赵!” “围魏救赵?怎么说?” 李靖没有直接回答罗士信,而是反问道:“辛世雄辛将军临行前提醒了将军一件事,不知将军还记不记得?” “辛将军?他说在咱们正前方是高元的王营部队,有四五万人,所以要咱们绕道而行,避开他们。我们确实是绕路过来的啊,高元的王营部队应该还在咱们后面…呼――”,罗士信双眼一亮,猛然间想明白了李靖所说的围魏救赵,道:“药师兄的意思是…围魏救赵!” “不错,正是围魏救赵!” “嗨!别围魏救赵了!究竟什么办法,你们敢不敢说明白!” 不单是雄阔海,除了苏定方明白李靖和罗士信话里的意思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见众将一个个满脸渴望,罗士信哈哈一笑,道:“李靖的意思是,咱们不去追前面的高丽军队,而是掉头杀向高元的王营。前方的高丽大军一旦知道他们的主子有危险,自然都会全力回援,这不就是围魏救赵喽!” 众将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高丽王受到“攻击”,前方那三十来万高丽军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必定纷纷回师勤王。这样就为宇文述和他的北路军争取了大把的时间,隋军现在虽然大溃败,丢盔卸甲,但毕竟人数在那摆着,等高丽人勤王之后再回头时,隋军估计已经赶到浒水河畔,并列好了防御阵线。到时候高丽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隋朝败军一批批过河,向南逃跑了。 伍云召想了想,还是有些疑问,道:“李先生,四弟,你们的办法倒是很好,可是…咱们只有两万多人,据辛世雄将军说,高元的王营起码四万人…凭两万攻打四万,能不能赢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把前方的高丽军主力都吸引回来…” 李靖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这个伍将军不用担心,咱们并不是要真的去和高元那四五万人拼命,只要能吓得他把前方的部队调回来即可。我们都是骑兵,声势本来就很巨大,咱们只要在马尾绑上一些树枝,然后在高元王营部队的两翼来回奔驰鼓噪,一定能骗住高丽人的…” “哎…”,李靖说着轻轻一叹,不无担忧道:“只不过在骗得高丽大军回援之后,咱们的大麻烦恐怕也来了…” 大伙儿都明白李靖的意思,等他们把高丽援兵都“请”回来以后,不管高元会不会发现罗士信他们只是一只纸老虎,高丽人都不会放过王营附近的这支隋军。那时候高丽军队从各个方向来的勤王人马合力围剿罗士信这两万多人,他们的麻烦能小得了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候咱们一定能想出办法脱身的!现在咱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高元王营部队的踪迹,然后依计行事!” 罗士信发话,众将纷纷提起斗志,等待主将分派任务。罗士信虎目一扫,在人群中找到苏定方,喝命道: “苏定方!” “末将在此!” “即刻把所有斥候都撒出去,给本将军找到并盯住高元王营部队的位置和动向!” “得令!” “其他诸将听令!” “在!” “各自传令所部人马,叫他们马上就近寻找拖拽之物,并将之系于马尾,然后原地待命!” “我等得令!”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九死一生(十八) 身为最高领袖,高元自然不会带着王家卫队直接杀上前线。(就像隋炀帝带着二十万卫队在宇文述后方督阵一样,高元和他的高级幕僚是跟在大军的后方,不过他们距离前线部队并不算远,只有二十几里地。 高元昨夜率领王家卫队紧随大军出了平壤城,虽然并未直接参与追杀隋朝溃军,但仗却也没少打。 宇文述的北路军总数将近八十万,而高元现在能调动的部队满打满算不过三十五六万,不用说别的,就光落单的那些隋军部队,动辄就数千上万。所以高元从平壤出发以后,沿途遇到许多的“小股”隋军,虽然那些隋军大多丧失了斗志,不过其中也有辛世雄那样的纯爷们儿。 连续的急行军,再加上几场恶斗,所以这时候高元的王家卫队虽然实力上没受到太大的损失,但也人疲马乏。不过高丽王行驾中的高元倒是精神抖擞,一点儿都不困倦,想想也是,一举击溃敌国数十万大军,换谁都会精神亢奋。 高元的行驾是一座六**车,里面最多可以坐下十人,按当时的标准已经算很大了。行驾内,高元在正中,下首跪坐着三人,一个就是乙支文德,另外两个也是高元的重要智囊。 虽然这场战争高元已经稳操胜券,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面还有隋炀帝的二十几万精锐部队。高元和手下众臣即便不认为隋炀帝会在马上入冬的时候再次发动进攻,不过他们也不能不做提防。所以此刻高元正在他的行驾上和几个幕僚研究大军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禀王上,在我军东北、西北两个方向上出现许多敌军,现在正快速向我军扑来!咱们该怎么办,还请王上速速定夺!” 高元正和幕僚谈得兴起,这时他的卫队长突然来报,说前方出现大批隋军。高元闻言微微一愣,问道: “咦?!东北、西北出现许多隋军?有多少?” “这个…微臣不知,不过敌军行军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看声势,微臣以为敌军人数不会少于五万!” “吓!” 高元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地看了看乙支文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乙支文德也很纳闷儿,按理说隋军正在溃败,那里能有效地组织起五万人马。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五万人马竟然出现在高丽大军和高元王营部队中间,如果说前方的三十万高丽军队正在拉网赶鱼,出现漏网之鱼并不奇怪,但怎么可能漏掉这么大的一条鱼呢! “王将军,你确定敌军有五万之众?!”,高元还是有些疑惑,又向那卫队长问道。 “这个…应该没错…微臣也不敢妄言…” “算了,陛下,还是臣亲自去前营” “事态紧急,孤与爱卿同王将军,前面带路!” 高元和乙支文德等人下车上马,一路小跑赶到军队的前营。这时候王营的部队已经停止前进,前营的人马正在列阵,准备迎敌。 高元和乙支文德立马阵前,举目眺望,但见在他们东北、西北两个方向上烟尘滚滚。造成这种景象的只有一种可能——大队人马正在急行军。 “王将军,你是如何判断远方人马是敌军而不是我方部队呢?” “回大将军,一个多时辰以前,有士兵发觉我军附近有隋军斥候出现,那些斥候不管如何都驱赶不走,始终在我军前方来回游荡。之后没多久,远方就出现那两支部队,所以末将猜测,前方部队是敌非友!” 乙支文德的文职是宰相,他还有一个武职,就是“大将军”,这个“大将军”和汉制的大将军一样,就是高句丽军队名义上的最高首长,相当于隋朝靠山王杨林那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头衔。 “呼——”,乙支文德闻言不由微微一叹,悠悠道:“情况不妙啊…” 一听这话,高元有点儿慌了,追问道:“宰相的意思是…对方来者不善?!” “呵呵…”,乙支文德淡淡一笑,道:“如果前方来军是隋人,那他们自然是来者不善。不过王上也不用着急,咱们营中还有四万大军,就算隋军来了五万人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高元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好…哦,对了,宰相以为,这么多隋军是如何出现在我军前方的?” “这个…”,乙支文德稍稍沉思片刻,猜测道: “臣估计,可能是隋军主帅宇文述虽明知大势已去,却又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可巧他不知从何处得知王上您的王驾就跟在大军后方,所以宇文述勉强凑上这样一支人马,妄图通过他们直击您的王驾而一战定乾坤,进而扭转整个战局败局…应该是这样吧…” 乙支文德这样说不过是在安慰高元,其实还有很多疑点他都没想明白,就算宇文述能在乱军之中勉强组织起五万大军,那这么多人又是如何穿过由三十高丽军队组成的大网呢?不过这时候乙支文德已经没心思去解决那些疑点了,前方隋军是怎么神奇地出现在他们前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将这来势汹汹的隋军击退。 隋军前头部队越来越近,高元和乙支文德甚至都已经能看清隋军暗紫色的军服。这工夫高元王营的中军人马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前营,前营的防御阵线也已经大致成型。 隋军的先头骑兵很快就杀到,他们也没叫阵,就直接向高丽王营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不错,进攻是疯狂的,疯狂到让高元和乙支文德都很咂舌。隋军的先头部队有四五千众,他们不断地向高丽阵线发起冲锋,呼喊着、悍不畏死,歇斯底里。 隋军一次次地冲到高丽人阵前,又一次次地被压了回去,虽然隋军始终都没能击破高丽军队的防线,但依然让高丽军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近千人的伤亡。 不过当然,作为攻击方,隋军的损失更为惨痛,几番冲锋下来,他们在阵前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折损近半,隋军先头部队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了撤退,不过看样子他们只是暂时的收缩,隋军的大部队应该很快杀到。 “宰相,隋军如此疯狂,看样子是孤注一掷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把前方的部队召回来一些呢?” 当皇帝的人就没有不怕死的,高元也一样,眼看光是隋军先头部队的进攻都这样疯狂,高元心里慌了。 若是没有高元在大营之中,乙支文德是不会同意把前方的部队招回来的,他坚信凭借现有的四万人马,就算不能将来敌消灭,要把他们赶走也绝对不成问题。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有点儿特殊,皇帝在此,而且皇帝还怕了,这时候乙支文德如果执意不召援军过来,一旦高元出了什么差池,他如何担当得了? 乙支文德想了一想,点头道:“王上所言极是,反正隋军败局已定,微臣以为可以将前线部队召回来。” 高元闻言有了主意,召过卫队长,向他吩咐道:“快,命人将狼烟点起,速召前方部队回援勤王!” “微臣遵命!” 高元的现在的位置是浒水通往平壤的大道,沿途的山峰上都藏设有烽火台,王营狼烟一起,烽火台很快给出回应。狼烟可以说是古时最快的信息传递方式了,高元王营发出信号没有半个时辰,前方的高丽部队就都得到了讯息。 狼烟虽然快,但只能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救命!前方三十万高丽军队大体分做六支,每支五万人马左右,他们呈扇形驱赶隋军溃兵。正杀得兴起,高丽王发出了求救信号。皇帝受到攻击,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各支人马的主将纷纷放弃对隋军的驱杀,下令部队原地列阵,然后几乎在同一时段率领各自军中精锐向南驰援。 那边儿姑且不说,单说高元这边儿,求救信号发出,高丽王心神大定,安然回到行驾,前营则交由乙支文德指挥作战。 让乙支文德奇怪的是,自从王营的狼烟燃起之后,隋军的进攻就突然弱了下来。这还次要,更让乙支文德忧虑的是,虽然远方看起来尘烟滚滚,但始终没有见到隋军的主力部队。眼看夕阳渐渐西落,乙支文德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儿,可也就在这当口,隋军又发动了一次“疯狂”的进攻… 再说罗士信,他先前只是打算用“疑兵”吓唬吓唬高元,让他把前方主力回调。后来是李靖提醒了他,高丽军中可不都是白痴,如果他们只虚张声势,那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想要高元害怕,那只有先打疼他,于是乎,才有开始隋军先头部队死磕高丽军阵线的一幕。 这个艰巨的任务罗士信本来打算自己去做,但后来考虑到自己的部队曾在涢城和高元的部队大打交手,恐怕被高丽人认出来,所以就改由沈富雄率领陕州军的人马去做。沈富雄也是硬汉子,明知这活儿是个相当苦的苦差事,但人活一口气,先前已经被雄阔海等先锋军将领笑话了一次,这次就是死也不能再让人看扁。所以沈富雄二话没说,当即率领五千陕州军杀向高丽王营。 后果是惨痛的,陕州军死了两千多人。但成果却是显著的,在沈富雄和陕州军后撤后不久,高丽王营就点燃了狼烟。之后,罗士信下令部队轮番上前袭扰高丽人,不要让他们放松警惕。直至黄昏时分,眼看天色渐晚,罗士信决定试一把运气,组织部队发动一次“疯狂”的进攻。如果真能拿下高元最好,如果不行,就趁着夜色率部转移,以免被高丽人前后夹击,落个身死他乡的下场…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九死一生(十九) 黄昏时分,罗士信率领近一万六千铁骑对高丽王营发起了最后一次,也是最疯狂的一次进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强大的骑兵团犹如铁流一般以雷霆之势扑向高丽王营。以罗士信为首,雄阔海伍云召诸将个个骁勇善战,在他们的率领之下,隋军曾一度突破高丽王营的前沿防线,惊得乙支文德出了一身冷汗。怎奈高丽王营中亦有数万高丽军队,且都是高丽王最亲信最嫡系的子弟兵团,个个拼死护驾,在乙支文德的指挥下,最终将隋军杀退。 一击不下,队伍士气已泄,况且在前线的高丽军队也正全力回援,无奈之下,罗士信下令部队向东转移,想要绕过前方高丽军主力,与宇文述的中军会合。 脱离战场之后,罗士信率领余部一万五千多骑一路向东狂奔,避开大路,专挑小路和山坳子钻,生怕高丽和靺鞨骑兵尾随追来。罗士信倒不是畏惧高丽或是靺鞨骑兵,只不过他们现在既无援军亦无补给,一旦被敌人缠住,待到力竭之时,免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 赶了一夜的路,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高丽人并未追来,伍云召喊住罗士信,道:“兄弟,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你可得拿个主意才是…这里荒郊野岭的,咱们怕是迷路了…” 罗士信看了看一脸风尘的伍云召,又扭头看了看皆是满脸尘土的众将士,微微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就地休息!” “喝!” 吩咐下去之后,罗士信领着伍云召和李靖二人登上一处山头,居高临下望去,但见他们所在之地既非山地,亦非平原,也不是丘陵,整个地形崎岖凌乱,林草横生,显然未经过人工修整,应该是片无人区。 高句丽的经济政治重心大都集中在西面和西北面,原因自然是这两个方向上更加接近于大隋帝国。而东面临海,东北面对着的是室韦和突厥,那都是好战的游牧民族,所以那里两个方向上只有一些军事重镇和要塞。 伍云召道:“越往东,人迹越少,越难行。我军应该掉头向北,遇浒水再向西,应该很快就能看到北路大军。” 罗士信向北望了望,转头向李靖道:“你怎么看?” “伍将军说的在理,只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想说什么,说!” “北路军已经被高丽人打得溃不成军,此刻恐怕只顾着逃命。而且高丽人一定死咬着宇文元帅的北路军不放,咱们向他们靠近,也就相当于向高丽人靠近…本来对我军最有利的办法是避开主战场单独向隋境撤退,只可惜咱们的粮草着实有限…” 李靖这话罗士信和伍云召心里都清楚,可是他们现在除了向大军靠拢之外也别无他法。因为他们现在深入敌国内陆,西边自不必说,一直向东只能看到大海,向北是突厥,朝哪走都没活路。 “咱们的粮草还能撑多久?”,罗士信问道。 “三天。”,李靖道。 罗士信心里也矛盾的很,他知道宇文述大军的下场,虽然自己从中横插了一杠,延缓了高丽军队的追杀,可隋军的整体溃局已定,此刻定是自顾不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士信的人马要是能先遇到隋军败兵还好,若是先遇到了高丽军队的主力,他们这点儿人们就算是捐了。 “如果日夜兼程,三天里咱们应该能找到宇文元帅的大军!”,伍云召道。 “找到又怎样?”,罗士信苦苦一笑,道:“北路军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咱们。他们溃败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丢盔卸甲,粮草辎重遗失无数,他们有多余的粮草给咱们吗?如果皇帝不派援军接应,北路军恐怕也没多少人能活着回去。” 伍云召和李靖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做声。 “三天…三天,咱们能去哪里呢…喝,不如这样!” 苦思片刻,罗士信脑中猛的灵光一现,转向伍云召和李靖二人,道:“我有一个想法,你俩帮忙参详参详!” “四弟自可说来听听。” “我想兵行险招,杀他个回马枪!” 伍云召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道:“四弟是说咱们再掉头去打高丽王营?” 罗士信摇了摇头,道:“打王营靠的是出其不意,一次不成,高元定有准备。” “那…四弟的意思是?” “将军的意思是,打平壤!”,李靖道。 ………………………………………………………………………… 且说浒水一线,隋军被高丽人一路追杀,丢盔卸甲,死伤无数,丢弃的粮草辎重无以计数。宇文述最是郁闷,要论战斗力,宇文述的中军吾网所向披靡,但也是久经沙场,真刀真枪打败了自没话说。可是现在还没看到敌军,就先被前方溃散下来的自己人给冲乱了,这让宇文述情何以堪,杨广把这么庞大个军队交给他,就算平不了高丽,也没理由被人家打成这个熊样吧。 几千人的乱军也许还能控制住,几十万人的乱军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干瞪眼。眼看数十万大军被高丽军队肆意追杀屠戮,隋军如果被高丽人逼到浒水旁还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几十万人马就算彻底交代了,那时候会游泳的人也许还有些生机,旱鸭子就只有等死的份儿——要么被敌人砍死,要么被自己人踩死,要么掉河里淹死。 宇文述自知无力回天,一股急火攻心,病倒了。 主帅一倒,隋军更是一盘散沙,各部要么溃退,要么各自为战,面对高丽大军再无还手之力。 生命中总是充满着惊喜,就在宇文述嗯啊呻吟想要自裁谢罪的时候,前方传来军报,高丽人不追了! 老头子一听这消息,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当时从病榻上蹦了起来,下令擂鼓聚将。 虽然隋军此刻正处在大溃败中,但宇文述周围还有万余亲兵卫队和上将十数员保卫他,这些可以说是宇文述最嫡系的人马。 三通聚将鼓,十多位武将齐聚宇文述车驾之前。 “各位将军,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高丽追兵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就地扎营。虽然高丽人的用意不明…本帅也不管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总之一句话,我天朝大军能否全身而退,就看咱们的了!” 这些人追随宇文述多年,都是宇文述的嫡系部将,老元帅令旗指向哪里,这帮人就冲向哪里,哪怕是刀山油锅也丝毫不会迟疑,闻言纷纷请缨出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宇文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下车驾,招过亲卫随从,吩咐道:“来人那,为本帅顶盔披甲,牵老夫的战马过来!” 宇文述当主帅次数不少,即便是上了年纪也数次统兵对敌,不过多数情况都是居中指挥,运筹帷幄,亲临前线督战的次数不多,当然也是没那个必要。这次宇文老爷子是真急了,本来大军已经深陷绝境,老天却又突然送来一个脱困的希望,宇文述知道机不可失,纵是大病未愈,也毅然决定亲自到前线指挥。其实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此刻隋军几十万人完全乱作一团,除了他以外真也没谁能压得住场面。 宇文述手下部将自然纷纷上前劝阻,宇文述哪里听得进去,摆了摆手,毅然决然道:“莫要废话,本帅心意已决,诸将速速整队,前方开道!” 宇文述虽然不在兴隋九老之列,但本事却一点儿都不差,而且天生神力,宇文成都估计就隔代遗传了宇文述这身神力。现在虽然年纪大了,可镀金盔一顶,镀金甲一穿,依然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宇文述点齐五千精锐卫队,逆人流而上,向南挺进。 宇文述吩咐自己的五千卫队,要他们这一路上齐声高喊“敌军已是强弩之末,儿郎们无须惊慌!”。 恐惧的情绪蔓延的很快,信心也是会相互传染的。 向北溃逃的隋军兵将原本都已成了惊弓之鸟,不过此刻看到主帅宇文述亲自率队向前线开进,部队还高呼如此口号,军心镇定不少。金黄色帅字旗一路飘扬,沿途各部人马备受鼓舞,虽然整体上还是溃败的局面,但已不似先前那般混乱无序。 穿过溃退的人海,宇文述终于来到隋军的最后方。果不其然,高丽军队真的原地驻扎,不再尾追隋军溃兵,此时已经和隋军的尾巴拉开了一段距离。 隋军虽然被人咬着屁股追杀,但军中也不乏辛世雄那样的爷们儿,还有几支部队留在后边阻击高丽追兵。不过这些人马都是各自未战,如果不是罗士信佯攻王营引得高丽军队分兵回援,他们基本上是挡不住高丽人的。宇文述派人将这些阻击部队召回,聚集到自己周围,又就近征召了一些败退的散兵游勇,竟也凑上了三四万人马。 宇文述一方面传令各部人马搭桥渡河,向隋境撤退;另一方面凭着现有这几万人马,连夜在隋军撤退的后路上筑起了一道防线,高丽人就算再次发起进攻,想要突破这道防线也费些工夫。至此,宇文述的血压才算降下来点儿,最起码不至于全军覆没了。 ………………………………………………………………………… “你是说刚才隋军的主将是攻陷涢城的罗士信?!你可看清楚了?!”,高丽王营中,高元眉头倒竖,双拳紧握,恶狠狠地向一个兵卒质问道。 “是…是…小的不敢欺瞒王上,我军抢夺涢城的时候小的见过那罗士信,他那长相看过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就是他!”,那小卒哆哆嗦嗦回道。 高元闻言暴跳而起,一脚踹翻跟前的条桌,手持长剑凭空一通乱劈,怒喝道:“哇呀呀!罗家小儿,欺我太甚!屠我涢城在先,伤我王儿在后,现在又来坏本王的好事!啊呀呀,本王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高元不是笨人,情况再清楚不过,罗士信这手显然玩儿的是围魏救赵,让他这么一折腾,高丽军队丧失了歼灭隋军主力的最好时机。不过下令唤回援兵的就是高元自己,他也赖不得别人,只能归咎于敌人太狡猾。 “大将军,你来说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乙支文德向来沉稳老练,喜怒不行于色,此刻也是眉头紧锁。自打有人向乙支文德禀报率兵攻击王营的隋军主将就是那个惹人厌的罗士信时,他就知道中计了,不过那时罗士信的人马已经遁走多时,乙支文德就算想派骑兵追击也来不及了。 乙支文德微微一叹,道:“唯今之计,只有一面派人持王上圣俞向各路援兵传令,要他们掉头回去继续追杀隋军;一面派出一支靺鞨骑兵追缴姓罗的那支人马,那支隋兵无后援补给,想来独自支持不了几天,他们必定想方设法靠向败退的隋军主力,王上只要下令前方各部将领留意浒水上游方向,不要让他们与隋军主力会合,那消灭他们自是不成问题。” 乙支文德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抱着悲观态度的,求援的狼烟早已点起,就算把烟灭了那帮勤王援兵也不会掉头回去,只能靠人去传令,这个就颇费时间了,来回来去这么一折腾,先机尽失。再就是派骑兵追击罗士信一部,派多少兵?少了打不过人家,多了那王营这边的安全怎么办。 高元点了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 …………………………………………………………………………………… 罗士信和李靖伍云召等人商定主意,让部队饱餐战饭,然后人马又原地休整两个时辰。午夜时分,一万多骑兵再次出发,目标直奔高丽王城——平壤。 高元的行营在平壤城的北面,罗士信之前率部攻击高元行营,之后就向东逃遁。所以罗士信他们现在只能先远远地绕过高丽王营然后再向南。 因为怕马蹄的震动感惊动平壤城里的高丽人,所以拂晓的时候罗士信就下令部队放慢脚步,马群只要不奔跑起来,噪音和震动都会小很多。所以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九点以后),罗士信的人马才遥遥望见平壤城。 经过前天夜间一番恶战,平壤城东西北三面都是死尸,城头上堆积的尸首多数都是高丽人的,而城下和城外则多数都是隋军死尸。时值秋末初冬,天气寒冷,尸体不会那么快腐烂发臭,况且平壤城里的壮丁都去打仗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留守的官兵所剩不多,所以高丽人只是在白天打扫战场,晚上就回城休息。 这么大规模的混战,两边的死尸加一块没比现在平壤城里的活人少多少。虽然平壤城里的老弱妇孺头天打扫了一天的战场,高丽城外依然是狼籍一片。 隋军溃败的时候不仅留下了无数的尸体,也留下了无数的粮草军资,虽然收缴粮草军资的差事都是由留守的官兵负责,老百姓只能去搬运死尸,但死尸上也有不少的好东西,银钱、干粮、小刀短剑、没坏的衣裤,反正能用的东西他们都扒,这些事官兵也不会去管。 罗士信率队赶到的时候,平壤城外正忙得不亦乐乎。平壤城三门敞开,牛车驴车载着整车的辎重穿梭其间,高丽人在城外就近挖了几个万人坑,许多壮妇老头儿正在拖拽尸体。平壤城军民虽然也为一场恶战之后的死伤难过,但更多的却是胜利后的喜悦,全然没有意识到敌军大队人马会再次杀至。 眼见高丽人防备松懈,罗士信也不废话,大吼一声“弟兄们,跟我上!”,然后奔向平壤城南门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罗士信现有一万多不到两万的骑兵,这个数量和东征隋军百多万人甚或是高丽军队主力的五六十万人比起来,可能显得很少。但事实上这么多骑兵可一点儿都不少,所谓人过一万就无边无垠,何况是将近两万的骑兵! 好家伙,不要说两万骑兵,就是两万匹骡马狂奔起来,那声势也是骇人肝胆的。平壤城外正在打扫战场的高丽人一时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傻了,竟不知道逃跑。 “是隋军,大伙儿逃命啊!”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回过味儿来,大喊一声,这时候众高丽人才如梦方醒,纷纷扔下手中的家伙,朝城门逃奔。 原本罗士信的大队骑兵距离平壤南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按理城外的高丽军民有时间跑回城里。可是坏就坏在那些运载隋军留下的牛车驴车,这些大车堵在城门口附近等着进城,本来已经够乱了,等到隋军冲锋,城外的军民一乱,牛马受了惊吓,四处乱穿,城门口的情形就更是乱做一团,人群、牛马车辆把个不大的城门堵得是水泄不通。 高丽的高级军政官员不是上了前线,就是跟着高元在一起,平壤城里根本没个像样的大官儿,哪里有人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城头上倒是也有些精明的兵校,高呼关城门,可是现在局势这么混乱,城门刚刚合上一点儿就又会被人群涌开。 眼看高丽人想要关城门,罗士信怎能答应! 罗士信猛催胯下追风,一道黑风越众而出。伍云召和江仲武两人坐下也是宝马良骑,紧跟罗士信之后,三人瞬间提速,说话工夫就冲到南城门前。 这工夫罗士信也不讲什么“人道”了,霸王枪抡开,甭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哪怕是牛马畜生,只要是挡在他前进路线上的活物,一律放倒。伍云召在左,江仲武在右,两人也是耍开兵刃,见人就杀。 高丽人也不是白痴,眼看这三位如此强横,哪个还敢挡在他们身前,纷纷让开道路。于是乎,罗士信三人没怎么费气力就冲进了之前十万大军无之奈何的高丽王城——平壤。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一百三十章 九死一生(二十) 罗士信,伍云召和江仲武三人凭着胯下宝马和自身的勇武,没怎么费劲儿就冲进了平壤南城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高丽军队的主要将领都在前线,留在平壤管事儿的都是文官,城防守军也没几个像样的,这些人哪里挡得住罗士信、伍云召和江仲武这三人! 聚集在城外的高丽军民眼看城门口守着三位杀神,后面是茫茫一片的紫色骑兵团。谁也不是傻子,都明白平壤城是守不住了,进城无异于送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乎,罗士信凭着三个人、四杆枪,愣是将原本堵塞不堪的平壤南城门给“疏通”了! 一座十万大军久攻不下的平壤坚城,就这样被罗士信的万多骑兵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 因为高元的数万大军距离平壤并不远,如果他得到罗士信攻克平壤的消息,只需半日急行军就能杀回来。所以大队骑兵进城之后,罗士信下令部队不要与高丽人纠缠,只要他们不惹事儿,就甭搭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补给粮草箭矢。但凡有抢夺财物奸**女者,立斩不赦,这样的严令也是不想耽搁时间。 平壤城中存放粮草军械的地方很容易找到,为了应对隋军的大举来攻,平壤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储备战略物资,粮草兵械燃料衣物应有尽有。 头开赴高丽之前,罗士信就让沈法兴为自己的部队准备了御寒之物,以备不时只需。可是现在罗士信手下还有许多不是他的本部人马,比如沈富雄的陕州军。天儿是越来越凉,什么时候能回到隋境尚未可知,所以罗士信除了让士兵补充粮草以外,还让他们各自准备一两件御寒衣物。 伍云召和雄阔海等将曾提议攻打高丽王宫,现在高丽军队主力都在外面,王宫定然守备不足。端了高元的老窝,定然能够振奋军心。不过这个提议立刻就被罗士信给否掉了,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军处险境,需尽快脱身,不可多生事端。即使高丽王宫毫无守备,想要荡平也需费些工夫,何况高元的大军随时都可能回防,罗士信不想冒这个险。 此外还有个原因罗士信没说,就是他不想太招惹高元。想想自从他的部队和高丽军队交手以来,已经多少次坏了高元的好事,高元的二儿子也是被罗士信伤的。梁子结的已经够深了,如今如果再荡平了高元的王宫,那老小子不炸了锅才怪。到时候高丽人歼灭隋军主力无望,掉头来把全部仇恨都放罗士信他们身上,绝对会让罗士信吃不了兜着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 且说高丽王高元,自从那日被罗士信虚晃一枪之后,就立刻派人发圣俞与各路勤王人马,要他们速度赶回前线。 可那时宇文述已经在高丽追兵的前方筑起了一道防线。虽然高丽军队气势正盛,不过隋军的战斗力本就在高丽军队之上,现在主帅宇文述又在军中亲自坐镇指挥,隋军自然士气大振,高丽军队想要攻破这道临时防线,哪有那么容易。高丽各支人马兵合一处,从正面数次进攻,折损了不少人马,也没能撕开宇文述的防线。 隋军虽然是溃败之势,但规模却在那摆着。乙支文德脑子清明,眼看乘势追杀的条件已经没了,和隋军打消耗战绝非明智之举,于是这一日他向高元奏请道: “王上,如今想要歼灭隋军主力已是不太可能,以老臣之见,咱们不若就此罢兵吧。” 高元心里也清楚现在的情势,可是他实在心有不甘啊,微微踌躇,道:“爱卿,罢兵不是不可以,可是那隋帝杨广会就此罢休吗?咱们若不灭了他的主力,回过头来等隋军回复了元气,定然还会卷土重来啊!” “老臣倒是有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元眉头微微一皱,道:“老爱卿,咱们君臣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办法就快说!” “是!”,乙支文德拱了拱手,道:“老臣以为,若要避免隋军卷土重来,王上可以向隋帝杨广上书求和。隋军正是溃败之势,如能议和,想来杨广应该会求之不得。王上还可趁势要求他杨广与我国签下文书,两国罢兵修好,永不言兵。这样,杨广想要兴兵复仇,他不能不顾及两国的修好协议。就算他当真撕毁协议,强行动兵,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师出无名,怎能成事。” 高元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又道:“可是那隋帝杨广不仅穷兵黩武,而且心胸狭窄,一纸文书能约束他吗?” 乙支文德微微一笑,道:“咱们当然不能光指望一纸文书,咱们还得做两手准备。对内,厉兵秣马,广积粮草,积极备战。这也是老臣提议罢兵的原因之一,咱们得保留实力,不能跟隋国对耗。” 说完乙支文德顿了一顿,然后接着道:“对外,咱们要合纵列国。突厥人与汉人是天生的死敌,打打和和,仗就没停过,虽然曾经的大突厥现已分裂成了东西两部,但突厥人不论妇孺,个个弓马娴熟,战力不容小觑。王上可遣使与之联盟交好,如有必要,可许以重利,让其从北面牵制隋国。南边的百济和新罗也需联络,两国虽向隋国称臣,但此战我高丽击退百万隋军,两国定然对王上和我国心生敬畏。这时候我国若提出与两国结下血盟,两国想来不敢不从。结盟之后王上便可借口‘盟约’向两国借兵借粮,两国若是不从,王上即发兵征讨。百济和新罗两国在国力上与我国犹如天壤之距,若没隋国撑腰,灭之何须吹灰之力!” 隋代时朝鲜半岛上有三个国家,高丽(原本叫做高句丽,又叫高氏高丽)、百济和新罗。高丽北边与靺鞨、室韦、契丹以及隋帝国的辽郡接壤;南边与百济和新罗接壤。在那段时期,朝鲜半岛上可以说高丽一家独大。 高丽想要吞并百济和新罗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那两国自知军力国力跟高丽不是一个重量级上的,所以向隋帝国称臣,借着这个大靠山威慑高丽。高丽之所以一直没敢对百济和新罗动手,就是西边的隋帝国一直对其虎视眈眈。 “好!”,高元闻言一扫先前阴郁之气,开怀道:“哈哈哈,隋军此败,回复元气也需不少时日。就算杨广知道我军要进攻百济新罗,隋军恐怕也无能为力。若真能将百济新罗纳入我国版图,我高丽必将实力大增,又何惧那些汉人呢!” 高元和乙支文德君臣二人正在王帐内商讨对策,就在这时有侍卫急匆匆来报:“禀报王上,平壤城留守崔成德大人求见王上,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奏报王上!” 崔成德是平壤城的临时守备官,不过他本是个文官,只是高元率军出击的时候把能打的武将都带走了,所以才留下他清理残局。罗士信的人马冲入平壤的时候,崔成德正在清点缴获的银饷钱粮,一听说隋军杀进来了,这文官出身的守备当时就懵了,既不战也不撤,当然凭当时平壤城里的情况他也根本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后来因为罗士信的部队忙着收集粮草,对四散逃奔的高丽军民视若无睹,崔成德随着人群逃出了平壤城,再后来寻了一头骡子,玩儿命似地跑来报信。 高元和乙支文德都对视一眼,心里都挺纳闷儿,平壤能有什么军情?还得崔成德亲自来报信不可。 “传。” “是!” 不多时,崔成德哆哆嗦嗦走进打仗。高元打眼一看,好么,崔成德这叫一个狼狈:满脸的污迹,官帽没了,头发乱蓬蓬的,官服也是又脏又破,还有一只脚光着! 还没等高元开口问话,崔成德就抢先扑倒在地上,边嚎边道: “王上…王上…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平壤失守…平壤被隋军攻克了!” ………………………………………………………………………………… 此刻平壤城内当真是一片狼藉,罗士信原本打算让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补给粮草棉衣,然后迅速撤离平壤。可惜事与愿违,平壤城中的物资储备仓库只有六处,其中还有三处是在高丽王宫里面,罗士信怕攻打王宫会遇到顽强抵抗,耽误时间,所以并没有让部队攻打王宫。这样现有的补给点就只剩三个,每个仓库外都聚集了数千兵马等着派发物资,场面甚是混乱,进度十分缓慢。 无奈之下,罗士信传令让一部分士兵自行在城中搜寻干粮衣物。“自行搜寻”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纵兵在城中自由抢掠。不过罗士信有严令,除了粮草和御寒衣物,其他如金银女人等等,一概不许碰,违令者立斩! 在罗士信的人马冲进平壤城的时候,虽然有一部分人已经趁乱逃出了城,但大部分高丽人还留在城里,他们基本上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罗士信抢掠令一下,平壤城可就热闹了。从百姓家到官宦人家,隋兵全不放过,进去就是一通豪抢。 大多数人家还是很知趣的,找个角落老老实实猫着,你们抢你们的,别伤人性命就成。不过也真有一些极富爱国情操、对隋兵苦大仇深的主儿,在隋兵入宅行抢的时候奋起抵抗,当然,这些“义士”的下场也是极其的悲壮——不管你是老弱还是妇孺,一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秋末时候,天已经短了许多。眼看夕阳西下,部队的给养补充的差不多了,罗士信也不耽搁,下令部队立即撤离平壤。 出了平壤城之后,罗士信没敢向北走,而是下令部队向正东移动,打算绕过高丽军队,从浒水上游渡河,然后要么与宇文述的大军会合,要么直接返回隋境。 经过两夜两天的急行军,罗士信的部队来到了浒水河畔。渡过浒水之后,应该就不会遇到大股高丽军队了,所以罗士信让部队原地休整一夜,歇歇马力。 第二天天明,罗士信开始组织手下在附近林中伐木,在河岸择了一处水流平缓之地准备建浮桥渡河。 第一座浮桥是最难做的,直到晌午的时候,首座浮桥才搭建完毕。李靖和苏定方带着一千多人率先渡河,两岸一起工作效率就会快上很多。按罗士信等人的预计,天黑之前就应该能搭起四到五座浮桥,这样大军就可以连夜渡过浒水。 可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倒霉,李靖和苏定方还没等指挥士兵开始干活,忽见南方烟尘滚滚,貌似有大军行动的迹象。 李靖不敢怠慢,一面让苏定方带几个人前去查看,一面派人过河将此事禀告与罗士信。 苏定方去了没多久就飞奔回来,单看苏定方的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李靖只知道事情不妙。 “李大哥,是高句丽的军队,马步都有!起码有几万人!正奔河边儿来呢!” 一听这话,李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问道:“是冲咱们来的吗?!” “应该不是。我看他们就是普通的行军队列,并非战斗队形前进。若我军全在北岸,一定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靖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下令士兵全部撤到南岸去!” “是!” 罗士信听说对岸发现敌情,却不清楚具体情况,本想亲自过河去看看,可还没等动身,就见对岸的士兵乱哄哄又都退回来了。 李靖和苏定方是最后一批回到南岸的,李靖一见到罗士信,还没等罗士信开口,便道:“立刻摧毁浮桥!” 一听这话,罗士信就知道对岸的敌军一定不再少数,也不废话,立刻让雄阔海伍天锡带人把浮桥给毁了。 雄阔海他们刚刚把浮桥拆掉,就见对岸不远处烟尘滚滚,敌军的先头部队到了! 罗士信目力过人,隔着浒水远远望去,但见对岸的高丽军队旌旗招展,刀枪成林,一眼望不到头。他们士兵的穿着也都是高丽部队淡黄色的制式军服,看架势绝非普通的乡勇民兵。 高丽打的主旗上绣的是一个“高”字,姓高的就应该是皇亲,不过罗士信实在想不通浒水北岸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一支高丽军队?按理说高丽的正规军都应该在主战场迎击隋军,他们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 可事实就在眼前,对岸的高丽军队少说有几万人,别管他们是哪来的,也别管那支人马是不是冲着罗士信他们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罗士信想要部队安然渡河,已经是没可能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九死一生(二十一) 罗士信率领部队正想渡河,此时却出现一支高丽部队,罗士信等人愕然不已,浒水北岸怎么会存在这么一支为数不少的高丽正规军?! 说起来对岸这支高丽部队的指挥官不是别人,正是高丽王世子高昌珠。 那一夜宇文述发起全面渡河战,数十万隋军强渡浒水,由于寡众悬殊,高丽军落败。在混战中,高昌珠在亲兵随的拼死护卫下冲出了战场,沿浒水东行,后来遇到从国内城来的五万援兵。 五万人可是不少,但跟隋军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当时高昌珠就琢磨,敌众我寡,硬拼没有好下场,于是决定率这支人马绕道浒水北岸,从后方袭扰隋军粮道。 还别说,高昌珠这招棋走的确实挺风骚,当真是恶心了宇文述一把。因为粮道不稳,宇文述的大军在浒水南岸耽误了不少工夫,没能第一时间杀奔平壤,贻误了战机。后来杨玄感主动请战,率部回到浒水北岸,去围剿高昌珠。 杨玄感一部之前吃了败仗,主要原因是轻敌冒进,不是战力不行。要论起来,杨玄感的部队可是越王府的嫡系,货真价实的中央军,真刀真枪地打,高丽军队哪里是对手。何况杨玄感和他手下的兵将因为之前丢了面子,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正好找高昌珠发泄一下,打起仗来更是凶狠异常。 没交几仗,高昌珠就知道自己的部队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先前高昌珠的部队是依靠拦劫隋军补给线来获取粮草军械,自从被杨玄感的部队咬住之后,他们这种补给方式就无以为继。考虑到拖延隋军主力步调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与隋军陷入残酷的消耗战,高昌珠果断地选择了退兵。 也该着罗士信倒霉,高昌珠害怕杨玄感纠缠不放,所以带着人马一路向东,打算远远地绕到浒水上游再行渡河,结果却在这里撞见了罗士信撤退的部队。 罗士信能看见高昌珠的大军,高昌珠自然也能看见罗士信的骑兵。 因为一直在敌后作战,所以高昌珠还并不知道前方隋军已然大溃败。所以甫一看见对岸有那么多隋军骑兵,高昌珠可当真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隋军早已发现自己部队的行踪,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不过高昌珠后来仔细一琢磨又感觉不对,若隋军当真事先知道自己的渡河地点,完全可以埋伏起来,待自己的大队人马渡河过程中再发起致命一击,那样就算他高昌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数万大军被人屠戮殆尽。可对岸的隋军却只是傻呵呵望着这边,看样子对于他们的出现也是毫无准备。 高昌珠在此纳闷儿姑且不提,单说罗士信这边儿。罗士信和李靖等人见对岸的高丽军队并没有摆开架势,也没有任何异动,看情形应该碰巧遇到,并非冲他们而来。 “虽然对岸的高丽人不是冲咱来的,此处也不能渡河了。李靖,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摆在罗士信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向下游去找宇文述大军;要么继续向上游前进,再找一处渡河点渡河。 “嗯,我想…” “报——” 李靖正要说话,这时从部队后方疾奔而来一名棋牌,来到罗士信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 “禀将军,我军后方出现大队高丽追兵!伍将军还在监视敌军动向,他派小人回来报信,请将军速速定夺!” 所谓祸不单行,人要倒霉真是事儿事儿不顺。从平壤出来以后,罗士信生怕高元恼羞成怒,大兴问罪之兵,特意让伍云召带了几十个斥候拖在大队后方,留意是否有追兵。 果不其然,高元知道王城被占,当时就抓了狂,他的妻子儿女可都在平壤城中,以高元想来,若她们落在隋军手中,必定受尽**,那下场就不仅仅是一个“悲惨”所能形容的了。情急之下,高元点齐王营中近两万骑兵,亲自率领,日夜兼程驰援平壤。 可回到平壤之后,高元却惊喜地发现他的王宫居然安然无恙!不过既便如此,高元还是勃然大怒,好好个平壤城被隋军搞得一塌糊涂,光是抢粮也就算了,那帮天杀的隋军临走还把几座仓库给点了!虽然大火在隋军离城之后很快就被平壤军民扑灭了,可连抢带烧之下,损失依然甚巨。 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元只在平壤城中简单查看了一下,向城中军民问清隋军“逃窜”方向,便带领两万禁卫军马不停蹄追了出去。 罗士信和李靖一听说后方发现大队追兵,互相瞅了瞅,都傻眼了。 情况还能更糟糕吗?前面是浒水挡着,浒水对岸是茫茫望不到尽头的敌方正规军,后边是已经被惹毛的高丽追兵,浒水下游还有几十万气势如虹的高丽靺鞨联军。 现在已经容不得罗士信慢慢选择了,因为一旦被后方追兵咬住,对岸高丽军队再趁势夹攻,罗士信的一万多人马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下场。 罗士信当机立断道:“传令下去,全军上马,我们往东走!” 之所以选择朝东走,是因为浒水下游是隋军和高丽军的主战场,罗士信担心向西会再遇到高丽兵。若是后方没有追兵,就算遇到敌军也可以从容应对,打不了也可以跑嘛。可罗士信的部队现在已经是两面受敌,西边如果再遭遇敌军,他们就真成了瓮中捉鳖了。 罗士信让李靖率领大队先行转移,自己则带着骠骑营众将士留下殿后,提防对岸高丽军队趁机抢渡浒水。 高昌珠此刻正在浒水河畔观察对岸的动向,虽然看出隋军撤的很仓促,但他并不清楚对岸敌军到底出了什么情况,更不知道他亲爹正率军从隋军后面抄了上来,所以不敢贸然让部队强渡浒水。 不过高昌珠此人也颇有些头脑,既然敌人主动避战,那就说明他们与己方相比八成处于弱势,要么就是胆怯了。对岸的隋军不在少数,如果那是一块肥肉的话,高昌珠可不想放过送到嘴边的这块肥肉,可是他又怕对方是在故意勾引他。 敌军是清一色的骑兵,高昌珠的部队想跟也跟不住,稍作斟酌,高昌珠决定派一支游骑沿河跟住隋军主力,并随时向中军通报隋军的位置和动向。他自己则率领主力尾随游骑,一旦隋军意图渡河,便随时支应游骑部队。这样隋军除非不渡河,向南走,否则就算彻底被牵制住了。 骑兵的优势就在于机动性,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万多人虽然不少,但也很快脱离了被包夹的境地。 可是让罗士信等人极其恶心的是,对岸的高丽骑兵好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粘住了他们,怎样甩也甩不掉。虽然那支骑兵不过一两千人,可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罗士信别说渡河,想停下脚步休整一下都不敢。 “士信,再向东就快要进入山区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得拿个主意!”,李靖向罗士信道:“刚才对岸那支高丽大军一旦与咱们后面的追兵取得联系,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罗士信眉头紧锁,李靖的话他又何尝不知,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既然无法渡河,那除了沿河一路向东躲避之外,难道还带着将士们再折返向南? “李靖,论兵法谋略你比我强,你想想办法,咱们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李靖也是双眉紧锁,道:“我想到两个办法…不过这两个办法都非万全之策…” “说吧,有办法总比没有的好。” 李靖长出一口气,道:“这下下之策,就是咱们折返向南,避开对岸那些恶犬,然后兜一个大圈子,绕回到刚才那片区域,抢渡浒水…如果幸运的话,待高丽人发现我军动向的时候,咱们也许已经渡到北岸了…” “‘幸运的话’、‘也许’…”,罗士信闻言无奈一笑,道:“李兄啊李兄,你说咱们这么多骑兵,绕过后面追兵又不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有多大?” “呼…”,李靖幽幽一叹,道:“这就要看咱们兜多大的圈子了…若想摆脱后面的追兵,我军起码要向南深入百里…” “百里?”,未等李靖把话说完,罗士信便摇头道:“莫说咱们能不能避开高丽和靺鞨的斥候向南行得那么远,就算咱们‘侥幸’躲过敌人的追踪,咱们就一定能成功绕回到浒水岸边吗?” 李靖明白罗士信的意思,高丽的政治经济中心几乎都在西面,东面鲜有人迹活动,更不要说城镇。他们现在处在浒水上游,向南就会深入高句丽广袤的无人区,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他们很可能会迷路。而一旦迷路,就算高丽人不围剿他们,待到粮草耗尽的时候,罗士信这一万多人也免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 见李靖默不作声,罗士信又道:“我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去赌……你还是说说上策吧…” 李靖苦笑一声,道:“没有上策,除了下下之策,剩下的只有下策了。” 说完李靖抬眼看了看浒水对岸那些阴魂不散的高丽游骑,咬牙切齿道:“那些走狗倒不足为惧,可是我军若要渡河,他们定然会引大军前来…我的下策就是,咱们分兵两路,择两处地点渡河,其中一支人马为诱饵,吸引高丽人的注意,另一支人马便可全身而退!” 罗士信闻言很是一诧,沉声问道:“你是要我丢卒保车?!这怎么行!弟兄们都是出生入死过来的,他们的命不是用来卖的?!” “此下策虽为不仁,却可保得一部分将士逃出生天;若依那下下策,我军或许可以全身而退,不过这既要看咱们有没有运气避开高丽人的眼线,也要看老天的脸色——天气越来越凉了,一旦今年雪来得早点儿,我军怕是…死路多过生机…” 说完,李靖便不再做声,他把能想到的“可行”方案都说了,罗士信只要拿个主意就行。可是对于罗士信来说,这个决定实在太难做了。 放眼望去,除了左边是滚滚流淌的浒水,前方和右边都是无限广阔的空间,然而罗士信却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感觉。自打在他十岁的时候被一道雷电劈过之后,他还从没像现在这样愁苦过。以前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事,罗士信都不会放在心上,哪怕是在生死关头,他都可以坦然面对。可是现在却是不同,环顾四周,众将士无不灰头土脸,许多人还身染血迹。 这一万多人在浩大的高丽战争中是那样渺小,可是就是这些人,他们凭着满腔的热血,成功地掩护左路军数十万人撤退、驰援被围困的杨玄感和他北路先锋军;也是他们,在隋军主力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力挽狂澜,挽救了陕州军、辛世雄、还有近百万的隋军将士那将士们! 现在这些热血男儿身陷困境,谁又来拯救他们呢? 罗士信心里多少有点儿愧疚,虽然身为军人就当无畏马革裹尸,可是这些将士中除了陕州军一部之外,其他大部分人本可以左路军撤退的时候一起走的,就是由于罗士信的一时“冲动”,他们却留下来——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