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自宫练剑开始》
第1章 穿越
大武世界,魏国,东胜州,落叶镇。
在这片无尽疆域中,落叶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镇。
赵家,是落叶镇的第一家族,但落叶镇仅仅数万人,其中老农居多,赵家虽是该镇第一家族,可在县城、州城的那些世家门阀看来,却不过是乡间的土财主。
今夜,赵家庄内,喧喧闹闹,正是赵家主母温秋叶怀胎十月,此时胎动,即将临盆。
为保稳妥,已有数位稳婆在屋中匆忙来回。赵长鸿在门外负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
赵长鸿及其妻温秋叶原本育有一子,姓名赵秋,今年十四岁,可惜文不成武不就,修武的根骨资质极其不佳,如今还停留在武道一重。
在这大武世界,一向重武轻文,以武立本。赵家一百八十三口人中,男丁个个修武,家主赵长鸿已是武道四重的武者,即便放入县城之中,也是有数的高手。
可惜其长子赵秋,今年已经十四岁,如今却还是武道一重,继承家主之位眼看已是无望。
倘若这第二胎是女孩,又或是根骨资质不佳的男孩,那么,家主这一脉,传到现任家主赵长鸿这里,也就到尽头了,那家主之位,必将转移到另外一支脉。
这样一来,赵家主母温秋叶的第二胎,自然是备受瞩目,除了赵长鸿夫妇的热切期盼外,这赵家的各支各脉,也都密切注视,尤其是那些有希望传承家主之位的支脉。
又过片刻,房内传出“呱呱……”之声,正是新生婴孩的啼哭。
赵长鸿终于停下了脚步,可脸上却愈发焦急。
“男孩!是男孩!”
“恭喜家主,是一个大胖小子!”
“出生之时,满屋红光,这小少爷日后必定不凡……”
有丫鬟和稳婆开了门,向赵长鸿报喜。
赵长鸿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
……
相较于赵家主院的喧闹,另一处偏厅中,则格外冷清。
这处偏厅倒也十分宽敞,长明灯驱散了黑暗,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正躺在一张绵绣大床上。
房间之中,只有一个同龄的丫鬟在旁守候。
忽然,那床上的少年,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那少年一下子直立上身,坐了起来,两眼圆瞪,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我还活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爷,你醒呢?”那丫鬟擦拭着泪水,欢喜地叫道。
原来,这少年正是赵长鸿的长子赵秋,这丫鬟叫青雨。
“少爷?谁是少爷?”赵秋立即将双手从被单中拿了出来,看着稚嫩的双手,他脑中“轰”的一响,失声惊呼起来。
“少爷,你究竟怎么呢?”
赵秋的举动,让房间中的丫鬟神色颇为紧张,心中担忧自己的这少爷是不是之前已摔坏了脑子。
赵秋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躯,不由得一阵迷惘。
“你是谁?我又是谁?”赵秋看着眼前的丫鬟,神色疑惑地问道。
“少爷,你是我们赵家家主的少爷赵秋啊!我是青雨啊!你的丫鬟!我们一起从小长到大的,你不记得我了吗,少爷!”
青雨脸色焦急地看着赵秋,又说道:“你和赵虎少爷比试攀岩,结果摔了下来,摔着了脑袋,晕死了过去,少爷,你一定是摔坏了脑袋,你再好好想想,我是青雨,你记得吗,我是青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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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头疼的感觉袭来,一连串的记忆和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交织浮现。赵秋的眉头,深深蹙着,随即便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不一会儿,赵秋放下了双手,抬起了脑袋,双眼已经清明,看向青雨:“我想起来了,我看见蓝月和赵龙在一起,心中气不过,便和他们吵了起来……”
青雨连连点头,道:“对对,少爷,看来你的脑袋没有摔坏,少爷你性子急,蓝月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却和赵龙少爷约会,难怪少爷会被怒火冲昏了理智,和他们打起来了,少爷你仅仅是武道一重,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哪怕少爷你扬长避短,和赵龙的亲弟弟赵虎少爷比试攀岩,最后也还是输了,反而从数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摔着了脑袋,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丢掉了性命,可把我吓着了。”
此刻,赵秋的心中百味杂陈,不知喜悲,其实他并非是真正的赵秋。或许,那真正的赵秋,已经摔死了,他不过穿越而来,正好附身在这赵秋的身躯之上。
他原本是地球上的人类,原本姓名赵春,男性,1983年出生,是地球的一名屌丝。
在2021年7月15日,他为生活所迫,参加了一款名为《武侠世界》的真身测试游戏。
这款游戏,是当今世界上数十位最顶级的富豪所投资,但其目的不明。
据说在三年前,在这款《武侠世界》游戏之前,该公司还出品了一款《轮回》游戏。不过,该游戏一经启动,所有的仪器便起火爆炸,参与该游戏的999人,尽数灰飞烟灭。
既有前车之鉴,已知其中之危,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参加这款《武侠世界》游戏。
只是,签约后,不论参与者是生是死,游戏公司都将支付给参与者800万元的现金。
赵春虽知生命可贵,可为时境所困,逼不得已,终究是签了合同。
该合同载明,游戏公司预先支付赵春800万元,另合同中约定,如赵春在真身测试中出现的所有事故,除了这800万元,该公司概不负责。
测试前,赵春将800万元交到了其母亲手中......
参加游戏测试的那一天,赵春的周身插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电线,身体平躺在一个成人般大小的仪器盒子内。
这款《武侠世界》游戏的参与者,包括赵春在内,共999人。
“您好,尊敬的玩家,游戏即将启动!”一道机械的声音,传入这999人的耳中。
“叮!游戏启动!”
在游戏启动的刹那,赵春心内忐忑不安。
“轰隆......”他所身处的仪器盒突然爆炸。
一股强烈至极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神经,在极大痛苦中,赵春的一身血肉之躯,尽数化为灰烬。
又过片刻之后,他的思维、意识等等,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他便寄身在这摔坏了脑袋且昏迷不醒的赵秋的身上。
“我前世姓名赵春,如今寄身在赵秋身上,当真是春去秋来,报应不爽啊!”赵春思索道。
“恍似庄周梦蝶,我究竟是在《武侠世界》的游戏之中?还是因为游戏爆炸,致使我的灵魂、意识或是思维转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可是,任由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那么,我便叫赵秋了吧!”赵秋苦笑一声。
从原主的记忆之中,赵秋得知,自己穿越的这大武世界,与前世的古代颇为相似。
不过,这大武世界之大,远超他的想象,这个世界,不仅有千百个皇朝,还有无数的教门帮派,还有一些荒古就传承下来的世家门阀。
大武世界崇武,自武祖创武以来,便是以武为尊,数万年的传承,渐渐划分为武道九重,第一重练皮毛,第二重练血肉,第三重练骨骼,第四重练内脏,第五重练骨髓,第六重练经络,第七重开辟丹田生气海,第八重以气伐体,第九重以无上意志成就元神。至于再往上,原主便不知晓了……
“青雨,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赵秋说道,此刻的他,一日之间,经历诸般繁复之事,思绪复杂,确需一个人冷静思考。
……
……
“既来之,则安之。既回不去了,那便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前一世我在地球,活得不好,那便今世补之……”赵秋思虑了一夜,看着窗前的黎明破晓,喃喃自语道。
待洗漱之后,又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衫,却听丫鬟青雨敲门来报,说是原主的父母,已生了一个男孩。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对父母的印象最为深刻,虽然他根骨资质极差,这一点令赵长鸿和温秋叶很是失望,但终究是独子,赵长鸿和温秋叶对他还是颇为关心。在以往,什么百年老山参、三百年灵芝等等珍贵的药材,也是不计成本地往赵秋身上砸。
不过,这一切在温秋叶有了第二胎之后,就有些变化了,原主父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第二胎上,对他逐渐疏忽、冷淡起来。
尤其是随着离第二胎的降生越来越近,最近一个多月,温秋叶深居不出,赵长鸿对他也完全不闻不问。
第二胎对于赵长鸿这一脉的家主之能否传承下去,十分重要,身在大家族,便少有家人之间的亲情,一切以家族为先,以利益为先,在这个时候,赵秋自然是被忽视的人,或者说是被放弃的人。
通过原主的记忆,可以感觉出原主是个孝子,对于父母的执念极深,原主所潜藏的精神意识中都还有对父母的深深眷恋。
虽然原主根骨资质极差,无法踏入武道第二重,但是却一直刻苦的锻炼肉身,将身体锻炼得极为强壮,虽然才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可是身体中却蕴含了不小的力量,只是根骨资质实在是太差,破不了那第二重的壁垒。
在这陌生的世界,赵秋当然不可能离家出走,人生地不熟,赵家是武道世家,他想要修炼,最好的选择,当然还是要留在赵家。
所以,既然他占据了原主人的身体,当然是要利用原主人的身份。
“渣女!”至于原主人的未婚妻,赵秋心中冷哼一声,原主的那份深深的爱意,早就被赵秋抛诸脑后。他在前世就非是少年人,少年人对情爱的执着,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
赵秋心中暗叹一声,第二胎既是男孩,若是原主没有死,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他只是需要原主的身份而已,原主心中的那些亲情,早已被他排斥和磨灭,爹不疼,娘不爱,他心中原本就无所谓。
青雨的脸上,喜色更浓,兴高采烈地说道:“恭喜少爷,少爷你终于有弟弟了!”
赵秋不由得苦笑一声。
“少爷,你怎么笑得一点都不高兴呢?啊,对了,你一定是怕家主和主母疼爱你弟弟,而不疼爱你了,说来这一个多月,家主和主母是没有管过少爷你了!”
青雨实在是有点没心没肺,这些事心中知道就好,竟然直接当着赵秋的面说了出来。
好在此赵秋已非原来赵秋,对于青雨的话,不过是一笑了之。
“只是,得了个便宜弟弟,终究还得去看一看。”赵秋心中思索道。
……
……
随后,赵秋便背负着双手,到了其母温秋叶的卧室。
此时,温秋叶正躺在里面的豪华大床之上,身边躺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温秋叶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婴儿上,并没有注意到赵秋的进来。赵长鸿则站立床边,目光同样看在床上的婴儿上,对于进来的赵秋看过一眼之后,目光又转移到了婴儿之上。
在赵长鸿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相貌姣好的妙龄少女,看到赵秋后,嘴角微微一翘,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屑或者看不起的意味。
这个妙龄少女,便是原主的表妹温蓝月了,也是原主的未婚妻。
原主正是因为看见她和同族的赵龙在一起约会,才被愤怒冲昏了理智,结果才有了后面的攀岩,以至于摔死身陨。
或许,也正是如此,此身体才被现在的赵秋所占据。
“父亲,母亲。”赵秋躬身向赵长鸿、温秋月请安。
听到赵秋的声音,温秋叶的目光才向赵秋转了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秋儿,你来啦,快来看看你弟弟。”
赵秋随即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婴儿,说道:“弟弟的姓名可有取好?”
“小名多米,大名九夜。”
温秋叶的脸上,洋溢着笑意,赵秋并没有仇视赵九夜,这点令她很是欣慰。
只见温秋叶面有难色,显然心内正处于矛盾之中,一会儿后,又听她说道:“秋儿,你根骨资质不好,即便你服用了很多的珍贵的药材,也依旧禁锢在武道第二重。而你弟弟出世时,满屋红光,天生异相,以后必有一番作为。所以……所以从今往后,你的药材资源等等,可能要分出大半给你弟弟,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正所谓穷文富武,武道一途,本是向天地索取,以壮大自身之体魄,所以必须要有充足的营养支持,不仅要有大补气血的珍贵食物,还需要一些药材滋养身体。
赵秋作为家主之子,以前分配到的药材资源不少,现在却要大部分收回去给小儿子赵九夜,显然是将赵秋彻底放弃。
一直以来,赵长鸿、温秋叶心中早就已经对他放弃了,一直以来,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这才把大量的药材资源让他挥霍。
对于本来根骨资质就差的赵秋而言,没有了药材资源,他的前路几乎断绝。
“我没有意见!”早知如此,又何必为之心伤,赵秋神色一如往常,并无任何情绪。
赵秋的洒脱,倒是令赵长鸿、温秋叶夫妇略微有些意外,自己这个长子,似乎也看通透了,似乎对自己的武道修为看开了。不过这样也好,认清现实,总比心存不满要好。
一旁的温蓝月神色有些不悦,或许是刚才赵秋进来之后,与以往大献殷勤颇有不同,似乎对她有些无视,于是扁嘴说道:“赵秋表哥,你的根骨和资质不佳,所以你在武道一途,资源极其重要,难道你就不感到可惜……”
温蓝月当面说出此话,无非是挑拨赵秋与原主父母的关系,倘若他说个“不”字,便是心怀不满,原主的父母必然从此不喜。
赵秋向温蓝月看了过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冷声说道:“可惜?我的资源给我弟弟,我为什么可惜,又不是给你这个外人?似乎,你刚才这话,是在这里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温蓝月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从小到大,赵秋都一直围着她转,只有她说赵秋的份,前些日,这赵秋甚至为了他,前去与赵虎攀岩摔了脑袋。
“姑妈,姑父,你看赵秋表哥他……他说我是外人!”温秋月跺脚说道。
“秋儿,蓝月终究是你的表妹,也是你的未婚妻,算不得外人。”温秋叶脸色变了一变,温蓝月始终是她娘家侄女,当然不能让她受了些许委屈。
“未婚妻……?”赵秋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原主将温蓝月当成宝,但他在温秋月的心中,却不如一根草。
想到这里,赵秋又说道:“她与那赵龙私下约会……”
话未说完,温蓝月嚷嚷着说道:“姑妈,赵龙表哥修为高深,我只是向他请教几个武道上的问题,问完便离开了。”说完,几滴晶莹的泪花,已落了下来。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骗鬼呢!”
却听赵长鸿喝道:“秋儿,你的心胸应该宽广一些。赵龙和蓝月,不过是同龄人之间的沟通交流。你却争风吃醋,争不过赵龙也就罢了,还前去和赵虎比攀岩,还摔伤了脑袋!你说你,究竟有什么用?”
赵秋愣了一愣,结结巴巴道:“她……她……她和赵龙约……会,你让我心胸宽广一点?父亲,不是吧?”
“好啦!好啦!你赶紧下去吧!”赵长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作为赵家家主,他一身武道修为高深莫测,然而虎父犬子,他的儿子却始终停留在武道一重,本就遭人背后指点。这次竟然争风吃醋,和那赵虎比试攀岩,差点摔死,心中本就气到了极点。更何况,如今他又有二儿子了,所以对于赵秋并不怎么待见。
“是!”赵秋暗叹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第2章 古铜令牌
回到自己的房屋后,赵秋又思索了一阵,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是以武为尊,拥有超凡的存在,所以,即便是原主的根骨资质不佳,他也要坚持下去。
原主原本修练颇为刻苦,又服用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可是依旧被卡在那武道一重,可见根骨资质极其不佳。
那武道一重,便是一练皮毛,是以外家拳为引,久久练之,使得周身上下的皮肤,犹如数层牛皮一般坚韧,刀枪不破。
赵秋来到院落之中,依照原主的记忆,只见他双手成拳,脚踏弓步,一拳接一拳,击向虚空。忽又出腿,扫、劈、踹、蹬、踢……
这套外家拳,名为大青牛拳法,共十八式。
这拳的由来,据说昔年武祖年轻之时游历天下,曾在天河之畔,偶遇一骑青牛的老者。一夜长谈后,武祖颇有所得,又观那坐骑青牛的行走,悟出了这大青牛拳。后来,这大青牛拳广为传播,成为今世的基础拳,无论是皇亲国戚,又或是贩夫走卒,但凡修武,此拳必练。
赵秋一拳一脚之间,皆牵动他浑身的每一寸肌肤,是以极为消耗体力,不多时,赵秋便大汗淋漓,浸湿了衣衫。
待赵秋将那外家拳练过数遍之后,他当即停了下来,沉思片刻。
“无论我如何修练,似乎,这一练皮毛,始终停滞不前。或许,原主的这具身躯,和别人有几处异样,难以如别人那样如履平地。”赵秋心道。
赵秋又进入屋内,提了柄匕首出来,在自己的手臂之上轻轻一划,钻心的疼痛之后,一道轻微的血痕出现。
“那一练皮毛大成之时,周身的皮肤,犹如数层牛皮一般坚韧,刀枪不破。我这皮肤,匕首稍稍用力便划出了血痕,如此可见,我这一练皮毛,还在初级阶段啊!”赵秋叹了口气。
“前世已矣,今世另生,我绝不会再像前世那般懵懵懂懂了。即便根骨资质不佳,前路难行,我踏也踏出一条路来。赵龙、赵虎?我借用原主的身躯,他的执念,这些因果,我早晚也要还了。”赵秋苦笑道。
……
……
忽地,赵秋浑身一震,他的脑海中,“嗡”的一响,一枚古朴的包浆古铜令牌,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古铜令牌之上,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华流动,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的力量,在那令牌之上,悄然凝聚。
一道机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彻:“武侠世界游戏,正式开启!规则如下:第一,当前由演武令挑选可穿越的武侠世界,宿主无权选择可穿越的武侠世界;第二,本游戏只适合魂穿;第三,主世界与穿越的武侠世界,时间流速为1:100,即宿主在武侠世界百日,主世界为一日;第四,宿主在武侠世界中所修出的内力,演武令汲取三分之二,宿主可带回三分之一;第五,如宿主在武侠世界中身死,在主世界之中,亦同样死亡……”
“原来,这枚古铜令牌名为演武令。武侠世界游戏?究竟,我是身在武侠世界的游戏之中,还是我已经身死,这游戏附身在我的身上?庄周梦蝶,当真难解啊!”赵秋叹道。
其后,那机械的声音又讲解了演武令的使用之法。
“演武令指定穿越武侠世界,不由我心,且只能魂穿,主世界和武侠世界的时间的流速比是1:100。
也就是说,当我魂穿到某一个武侠世界100天,在主世界消耗的时间的不过仅仅只有一天。这主世界,便是大武世界吗?还有,我可以穿越的武侠世界,又是哪些世界?”赵秋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之色。
不过,赵秋的心中却是充满了希望,有了这演武令穿越诸天,只要自己不死,所经历所积累的,却不是其他人可比了。
赵秋又以机械的声音所传授之法,以意念催动演武令,顿时,他的脑海之中,显现一排文字:宿主可穿越的世界:笑傲江湖,时长: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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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难道说,是金大侠的笑傲江湖?这可穿越的世界,莫非就是前世的金古黄的武侠?也不一定,现在可穿越的仅仅是笑傲江湖,还须进一步摸索。”
在前一世,赵秋颇为喜欢金大侠的小说,每一本皆数次阅读过。
在那笑傲江湖之中,主角令狐冲,精通独孤九剑,同时修有易筋经、吸星大法和华山派武功。
“最好,我能穿越成令狐冲,十年练剑,纵横天下……”赵秋的心中,已开始臆想。
……
主世界和武侠世界的流速是1:100,穿越时长为十年,即3600余天,按照比例,在主世界消耗的时间约为36~37天。
赵秋心道:“今世,我的药材已被原主的父母削减,根骨资质又是不佳,须尽快进入那笑傲江湖世界了。”赵秋思索道。
后赵秋叫来丫鬟春雨,说自己要在卧室闭关修行四十天左右,命其不准任何人入内。
“是!”今世武道昌盛,武者除却锤炼肉身之外,亦要常思天地自然之道,闭关也是常有之事,不足为奇。
赵秋担心魂穿后,本体依旧留在主世界之中,三十六、三十七天不饮不食,或许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当即又命青雨拿了不少食物进来,不多时,便已酒足饭饱。
赵秋心道:“我魂穿之后,这具肉身便变成了植物人。让旁人看见,必会生出不必要之麻烦……”
思及此处,他便藏身在衣柜之中,防止别人发现他的身体没有意识。藏身完毕后,他便以意念沟通演武令。
“演武令,穿越!”赵秋意念道。
一股磅礴的吸力笼罩赵秋周身,“啊”的一声后,在强烈的失重感之下,赵秋感觉自己的意识脱体而出,仿佛被卷入黑洞之中,无从抗拒。片刻之后,他的意识便沉睡了过去,再无一丝一毫的察觉。
第3章 化身劳德诺
当赵秋醒来之时,强烈的不适感袭遍周身。
“我穿越成令狐冲了吗?”赵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突然,一股信息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演武令已灭杀笑傲江湖世界劳德诺之真灵,现宿主已附身劳德诺……”一道机械的声音,在赵秋的脑海之中响彻。
原来,这演武令蕴含的能量较少,只能灭杀笑傲江湖世界之中武功并不高的人。
“劳德诺?穿越过来之时,演武令扼杀了劳德诺的真灵,老子附身在劳德诺身上?”赵秋猛地起身,焦急地看了看自己的身躯。
“似乎,有点老啊!”赵秋看着自己这具新的身躯,极为不满意,这具身躯的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皮肤有些黯淡,额上镌刻着些许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眉毛和胡须也无年轻人的光彩。
“玛德!老子还以为穿越过来是令狐冲呢!不曾想竟是穿越成为了这劳什子的劳德诺。”赵秋的心中,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不过,终究已成为了劳德诺,木已成舟,赵秋惟有仔细回忆原著。
与此同时,他也缓缓接收了劳德诺的记忆。
这劳德诺原系嵩山派弟子,是左冷禅的第三个徒弟,他在嵩山派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劳德诺受左冷禅指使,拜入华山派岳不群门下,带艺拜师,为令狐冲后第二名弟子,至今已有十余年。
沿着原著的发展,劳德诺处心积虑在华山派卧底,在陆大有被点穴情况下,将其杀害,偷取《紫霞秘籍》,后又盗得岳不群所造假的《辟邪剑谱》,最终引火上身,因修练假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不得章法,竟将全身武功尽数废去。后来,因被其杀害的令狐冲的六师弟陆大有平生爱猴,任盈盈便将两只大马猴拴在劳德诺的左右手上,使其生不如死。
“呵呵!劳德诺一生苦命,苦苦谋划,却落不得个好。我既寄其身,便由我来逆天改命吧!”赵秋微微笑道,以他继承了劳德诺的身躯,吸收了他的记忆,再加上他对原著的了解,要逆袭也非是难事。
“年龄虽然大了点,却依旧大有可为啊!”赵秋喃喃自语道。
在笑傲江湖的世界中,劳德诺算得上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出现和一些作为,直接导致了令狐冲等人的命运和未来之走向。如果不是他杀了陆大有,令狐冲也就不会被陷害,那么他后来也就不会被逐出师门,再后来,也许也不可能和任盈盈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他,岳灵珊以及林平之也就不会死。
在华山派和嵩山派的争斗中,他也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他虽是嵩山派卧底,但是偷取了《紫霞秘籍》后并没有马上交给左冷禅,这说明他其实很多时候是在为自己谋划,后来因为练了从岳不群那里偷来的假的《辟邪剑谱》而走火入魔。
“原主不过是一枚棋子,甚至于,岳不群早就知晓他卧底的身份,留其一命,也不过是为了以后施展奇谋所用。呵呵……我既入主,一切当变之。”赵秋苦笑道。
“从原主的记忆之中,他的武功也是不弱,身兼嵩山和华山二派的武功,华山剑法既十分得心应手,又有嵩山派的上乘武功。只是那嵩山派的武功,这十年来不敢擅用,终究怕露出破绽啊!即便是从原著来看,至少在前期,与令狐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后期,也曾秒杀青城派的弟子。在嵩山之上争夺武林盟主时,其武功也是可圈可点。”
赵秋长声一笑:“可惜,这些还不够啊!这个世界之中的最顶级武功,差不多有三部,一为独孤九剑,一为葵花宝典,一为易筋经。至于吸星大法,靠吸取别人的功力壮大己身,非是自己苦修所得,害人害己,终究是落了下乘,智者所不取。
这三部神功妙法中,独孤九剑惟有风清扬一人知其口诀,葵花宝典在东方不败那里,易筋经仅方证精通,此三人正是当世江湖之中的前三人,以我目前的状态,想要谋取上述神功,却是痴人说梦了。”
“看来,我还得蛰伏一段时间,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取得……等等,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却是东南福.州府,此行的目的,却是前往福威镖局打探……我怎生忘了七十二路辟邪剑谱了?”赵秋恍然大悟,他附身不过片刻,倒也没有想这么多。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啊!唉……”赵秋的脸上,一阵惆怅。
此时的劳德诺,身在一家客栈之中,他和岳灵珊奉了师命,前来福.州府。
原来,岳不群知晓青城派图谋辟邪剑谱,便命劳德诺前往打探消息,说是什么保护林家。接着又传了劳德诺几招青城派的剑法,说是以作“防身之用”。这几式青城剑法,系当年青城派长青子跟华山派的祖师拆招,说什么用青城派剑法对付辟邪剑法,岳不群当时在旁观看,自是学了过来。
当然,且不说赵秋知晓原著,不会相信岳不群的假话鬼话,就连原主劳德诺也绝不相信岳不群的话语,说是保护林家,仅凭劳德诺此时表现出的武功,再加上嫩头青岳灵珊,甭说保护林家,能够保护好自己就差不多了,为何他本人不来,他来了岂不是更能保护林家。
更何况,既然保护林家,又为何要传青城剑法,还说什么防身,他劳德诺最擅长的便是华山派的武功,临敌之际,使用华山派的武功,岂非更容易防身。
这些本就自相矛盾。岳不群的目的,终究还是那昔年横行天下的辟邪剑谱,偏偏又不想旁人知晓他的觊觎之心。
临行前,岳不群又命劳德诺不可和众同门说起此事,以免泄露了风声。但岳灵珊却给探知讯息,缠着岳不群许她和劳德诺同行。
华山到福.州的距离原本极远,近三千里路,劳德诺、岳灵珊二人乔扮改装,耗费了些时日,一路来到了在福.州城外。
劳德诺、岳灵珊打探到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平素喜爱打猎,获了猎物之后,便要到城外的一间酒店喝酒,那酒店的掌柜姓蔡,人称老蔡。
劳德诺心生一计,当即找到酒店掌柜老蔡,拿出三锭银子,又一番威胁的言语后,终于盘下了这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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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福威镖局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
福州府外,有一处酒招子,酒店中却静悄悄地,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那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
店内,内堂里咳嗽声响,还有一个白发老人。
此二人,那白发老人便是赵秋了,那青衣少女正是岳灵珊,二人乔装打扮,便是为了打探福威镖局的虚实。
“今日,我本不欲前来,只须取了那辟邪剑谱,溜之大吉便是。只是那辟邪剑谱藏于向阳巷老的佛堂之中,也不知那林家是否安排了人手照看,虽说我这身武功不差,也大可前去取了,却担心惹出动静。我初来这个世界,能少一事便少一事,闷声发大财就好。
料想今日,应该便是那林家遭难之时,待林家玩完,估计那老宅之中,也就没什么人看守了。那时,我再前去取了辟邪剑谱,岂不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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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赵秋又叹了口气,心道:“只是,那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老子为了神功,也只好先自宫了。幸好这个世界,老子为呆不长久,做几年太监也无所谓。”
不多时,便有五骑缓缓行来,当先一匹马全身雪臼,正是大宛名驹,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俊美的脸庞犹胜少女,只见他的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
却听随行的一位大汉哈哈笑道:“少镖头,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新鲜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下酒。”
那俊美的少年也笑道:“你跟我出来打猎是假,喝酒才是正经事。若不请你喝上个够,明儿便懒洋洋的不肯跟我出来了。”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赵秋心中寻思:“这少年人便是林平之了,其余四人应是那福威镖局的镖头和趟子手了。”说完,他又瞧了一眼岳灵珊,只见岳灵珊正在那酒炉之旁,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
赵秋心中又道:“这林平之与岳灵珊之后结为夫妇,可惜那林平之为了修练辟邪剑谱,自宫练剑,再无力人事,只是,事情还未发展到那一步,呵呵......看来,还是我取了那辟邪剑谱,成全了这对玉人吧!”
只听又一位汉子叫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
此刻,林平之已与那二位镖头坐了一桌,那二位趟子手坐了旁桌。
赵秋假装咳嗽,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
那镖头说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老蔡哪里去啦?怎么?这酒店换了掌柜么?”
赵秋心道:“老蔡,早被老子拿钱打发了。”只听他口中却说道:“是,是,宛儿,打三斤竹叶青。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岳灵珊所装扮的宛儿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林平之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
林平之见这少女手法笨拙,想是她初做这卖酒勾当,举止甚是生硬,当下也不在意。
那镖头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赵秋说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
赵秋心道:“是,是!爷们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
岳灵珊也不等赵秋吩咐,便将牛肉、蚕豆之类端上桌来,那镖头道:“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
赵秋说道:”是,是!多谢,多谢!”提了野鸡、黄兔自去。
一边提,他心中一边骂道:“吃你妹的野鸡、黄兔,待会余沧海那龟儿子来了,你几人便大祸临头了。”
其中一位镖头替林平之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头舐了抵嘴唇,说道:“酒店换了主儿,酒味倒没变。”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赵秋心道:“余沧海的那位龟儿子,终于来了!”
两匹马来得好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
这口音,却是川西人氏,只见两个汉子身穿青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来,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
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只听那年轻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岳灵珊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甚么酒?”声音虽低,却十分清脆动听。
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岳灵珊的下颏,笑道:“可惜,可惜!”
岳灵珊吃了一惊,急忙退后。
另一名汉子笑道:“余兄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那姓余的哈哈大笑。林平之气往上冲,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甚么东西,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却到我们福.州府来撒野!”
那姓余的年轻汉子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哪,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林平之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个男人向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此刻听这汉子叫他“兔儿爷”,哪里还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余汉子一避,锡酒壶直摔到酒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史镖头和郑镖头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余的笑道:“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还不成!”
那镖头喝道:“这位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你天大胆子,到太岁头上动土?”这“土”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脸上猛击过去。那姓余汉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那镖头的脉门,用力一拖,那镖头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冲。那姓余汉子左时重重往下一顿,撞在那镖头的后颈。喀喇喇一声,那镖头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的摔倒。
赵秋在一旁心中暗暗好笑,心道:“好没来由的一场争斗,你们好好打架!老子看吃瓜看热闹。”
那另外的一位镖头见同伴被这人一招之间便即撞倒,可见对方颇有来头,问道:“尊驾是谁?既是武林同道,难道就不将福威镖局瞧在眼里么?”
那姓余汉子冷笑道:“福威镖局?从来没听见过!那是干甚么的?”
林平之纵身而上,喝道:“专打狗崽子的!”左掌击出,不等招术使老,右掌已从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传“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
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挥掌格开,右手来抓林平之肩头。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那姓余的侧头避开,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成横扫,一招“雾里看花”,拍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
姓余的大怒,飞脚向林平之踢来。林平之冲向右侧,还脚赐出。
林平之等几人,就已争斗起来。
赵秋在店内,端了杯茶,一边抿了几口,一边看林平之等几人打架。
“二师兄,咱们怎么办?”岳灵珊快步过来,轻声问道。
“静观其变吧!”赵秋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直线,忽地,又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师妹,你觉得那位林公子的相貌如何?”
岳灵珊忽地一惊,嗔怒道:“二师兄,何等时候了,你还竟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关紧要吗?呵呵……”赵秋微微一笑。
不多时,那余沧海的龟儿子已擒住了林平之,岳灵珊的眉头愈发深蹙。
那姓余的笑道:“大姑娘,你磕不磕头!”臂上加劲,将林平之的头直压下去,越压越低,额头几欲触及地面。
林平之反手出拳去击他小腹,始终差了数寸,没法打到,只觉颈骨奇痛,似欲折断,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之声大作。他双手乱抓乱打,突然碰到自己腿肚上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随手一拔,使劲向前送去,插入了那姓余汉子的小腹。
那姓余汉子大叫一声,松开双手,退后两步,脸上现出恐怖之极的神色,只见他小腹上已多了一把匕首,直没至柄。他脸朝西方,夕阳照在匕首黄金的柄上,闪闪发光。他张开了口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伸手想去拔那匕首,却又不敢。
林平之也吓得一颗心似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急退数步。其余人等也被吓了一跳,当即住手不斗,惊愕异常的瞧着那姓余汉子。
只见他身子晃了几晃,右手抓住了匕首柄,用力一拔,登时鲜血直喷出数尺之外,旁观数人大声惊呼。
那姓余汉子叫道:“贾……贾……跟爹爹说……给……给我报……”右手向后一挥,将匕首掷出。
那姓贾的叫道:“余兄弟,余兄弟。”急步抢将过去。那姓余的扑地而倒,身子抽搐了几下,就此不动了。
一镖头低声道:“抄家伙!”奔到马旁,取了兵刃在手。他江湖阅历丰富,眼见闹出了人命,那姓贾的非拚命不可。那姓贾的向林平之瞪视半晌,抢过去拾起匕首,奔到马旁,跃上马背,不及解缰,匕首一挥,便割断了缰绳,双腿力夹,纵马向北疾驰而去。
趟子手走过去在那姓余的尸身上踢了一脚,踢得尸身翻了起来,只见伤口中鲜血兀自汩汩流个不住,说道:“你得罪咱们少镖头,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才叫活该!”
林平之从来没杀过人,这时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颤声道:“史……史镖头,那……那怎么办?我本来……本来没想杀他。”
史镖头皱眉道:“咱们快将尸首挪到酒店里,这里邻近大道,莫让人见了。”好在其时天色向晚,道上并无别人。那二位趟子手将尸身抬入店中。
史镖头低声道:“少镖头,身边有银子没有?””林平之忙道:“有,有,有!”将怀中带着的二十几两碎银子都掏了出来。
史镖头伸手接过,走进酒店,放在桌上,向赵秋说道:“萨老头,这外路人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镖头仗义相助,迫于无奈,这才杀了他。大家都是亲眼瞧见的。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闹了出来,谁都脱不了干系。这些银子你先使着,大伙儿先将尸首埋了,再慢慢儿想法子遮掩。”
赵秋拿了那二十几两碎银子,在手中把玩,眼神中似笑非笑,说道:“诸位可是闯下了大祸!这位林公子,只怕命途多舛了!”
史镖头等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另一人也声色俱厉道:“十天之内,我们要是没听到消息走漏,再送五十两银子来给你做棺材本。你倘若乱嚼舌根,哼哼,福威镖局刀下杀的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杀你一老一少,也不过是在你菜园子的土底再添两具死尸。”
赵秋指了指那姓余的尸体,说道:“这位死去的仁兄,呵呵......倒也算不上什么仁兄,性子也恶得很,他姓余,据小老二所知,那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似乎也姓余。”
那史镖头等人,纷纷亮出兵器,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秋长笑数声,怒目一瞪,说道:“想跟我耍横?你几位还不是我的对手,我对你等也无敌意,识相的,还是把兵器收起来吧!”
说完,他又看了看林平之,说道:“今日,我特来告知被你杀死的人的身份,你也提早有了防范,至于渡不渡得过劫数,却与我无关了。今日种下因,明日我得果,如此也就两清了。”待此间事了,赵秋便要去取了辟邪剑谱,辟邪剑谱系林家的绝学,得了剑谱,便欠了这林家的人情,虽然别人不知道,但赵秋的心里却知晓,所以提前向林平之透露死者与余沧海的关系,林家便提前有了防备,今日种下善因,明日便去取了那剑谱,如此便两不亏欠。
那镖头和趟子手收了兵器,脸上均是惶恐之色,问道:“你说地上这姓余的是青城派的人?他是余沧海的儿子?还是侄子?或者其他……”
赵秋叹道:“死的那位,姓名余人彦,跑的那位是贾人达,这二位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去打听打听吧!”
他说完,转头又看了一眼岳灵珊,叹道:“岳小姐,烦你向你父亲传个话,就说我劳德诺与华山派以后再不相干!”
“二师兄!你这话是何意?岂不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出华山,须得自己向我爹爹去说。”岳灵珊跺了跺脚道。
“原来他们是华山派的人!”林平之心中暗道。
赵秋也一阵长笑,出了酒肆,一边走,一边说道:“荒谬,不过是师徒而已,又不是签了卖身契,我劳德诺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怎么,岳小姐以为仅凭你一人,便可留下我?”
岳灵珊咬了咬牙,这劳德诺忽地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她自忖自己的武艺,未必便是劳德诺的对手,于是不再言语。
“二师兄……不,劳德诺平日里唯唯诺诺,惟父亲之命是从,不知今日怎地变了个人似的,我倒要前去瞧个究竟。”待劳德诺离开稍远,她便暗暗跟了去。
待二人离开后,林平之等人赶紧埋了那余人彦的尸首。
“我闯下了大祸,还是趁早回去告诉爹爹妈妈,早做打算,大不了……大不了我去外公家避一避……”林平之心道。
第5章 美人与袈裟
福威镖局在福..州城中颇负盛名,那林家向阳巷老宅,在城中也是老少皆知。
赵秋丢出一两银子,在城中找了个熟悉路的老人领了他前去。
那城中街道纵横,赵秋随着那老人东一转,西一弯,又从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
在小巷的尽头,有一间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这便是林家向阳巷老宅了。
赵秋围着那向阳巷老宅转了一圈,心道:“林平之无意中杀了余人彦,此时林家正焦头烂额,正是无暇他顾之时。这老宅之中,白日有一、二位长工看守,我夜里再来。”
这夜,老宅之中已没有了长工看守,赵秋翻身进入老宅之中,摸了门路之后,终于来到宅中的一座佛堂。
赵秋打开火折子,微微的弱光之中,只见那佛堂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
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磐,还有一叠佛经。
赵秋对笑傲江湖世界烂熟于心,举目向那幅达摩老祖画像瞧去,但见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决,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赵秋身子纵起,凭借一双肉掌,对准了那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击向屋顶。
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
一团红色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只见袈裟之上隐隐似写满了无数小字。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便是此物了。”赵秋心中笑道。
忽地,他又转过头去,说道:“岳大小姐千金贵体,又何必藏头露尾。”
果然,从黑暗之中,闪出一道倩影,正是岳灵珊,此时她已回复本来的容颜,瓜子脸蛋,黑白分明的眼睛,樱唇,在摇曳的火光之中,更显秀丽。
“劳德诺,你手里拿着的袈裟,究竟是什么?”岳灵珊蹙眉问道。
赵秋微微一笑,他已继承原主劳德诺的一切,原主劳德诺的武功,他皆可施展,这劳德诺原本的武功并不高,却也不低,但嵩山、华山的绝学却是学了不少,不仅身兼两家之长,更是多了十数年的内力修为,他自忖武功远在岳灵珊之上。
“这袈裟么?便是林家的辟邪剑谱了。”
岳灵珊冷哼一声,说道:“原来你竟然图谋林家之辟邪剑谱,如此小人行径,又怎配为我华山派的弟子。”
赵秋叹道:“林平之杀了余人彦,却不自知。之前我已向林平之示警,倘若他家及时联系金刀王家,或可保住满门。我救了他一家性命,取了他家的辟邪剑谱,却是小事了。”
“等等,你又是如何知道辟邪剑谱在此地?”岳灵珊疑惑道。
赵秋的眼睛之中,颇有玩味之色,说道:“当然是未卜先知了。”
岳灵珊怒道:“胡说八道,你已触犯了我华山派数条门规,我替我爹爹取了你的狗命。”她已拔出了手中的青锋,那青锋宛如碧水,剑体通寒。
“岳小姐以为,我为何要告诉你这袈裟便是辟邪剑谱?我拿了这辟邪剑谱一事,倘若经姑娘之口,传遍江湖,只怕麻烦多多。”赵秋的话语之中,充满了笑意,可在岳灵珊的眼中,却仿佛看到了一头饿狼,哦,不,另一种狼。
“我杀了你!”岳灵珊举剑来刺,正是劳德诺熟悉的华山剑法。
赵秋的手中,也多了一把雪亮的长剑,他熟知嵩山、华山剑法,举剑便挡。
岳灵珊终究年轻,其所修的华山剑法,远不如劳德诺所修熟练,数招之后,便落了下风。
长剑交接,在黑夜之中竟隐隐泛起了火花。在长剑又一次交接后,岳灵珊力弱,后退了数步,赵秋赶紧跟上,左手成掌,向前一推,却是一记大嵩阳掌,昔年他在嵩山之时,左冷禅曾传授了他三式大嵩阳掌法。
“啊!”岳灵珊的肩头中掌倒地,却是受了伤。
赵秋再一剑向前,剑指岳灵珊的咽喉。
岳灵珊当即闭目就死,不再言语。
赵秋左手探出,点了岳灵珊的穴道,说道:“我本不想招惹岳大小姐,为何岳大小姐今日却想要取了我的性命?”
“你这贼子,不仅要弃了华山派弟子的身份,还行盗窃之事,但凡华山派弟子,人人见了你,皆可杀之。”岳灵珊喝道。
赵秋笑道:“我弃了华山派弟子的身份么?我都说了,我又没有和岳掌门签什么卖身契,不想做那华山派弟子了,便不做了。至于盗窃?更是荒谬,我救了林家一家子人的性命,取了剑谱原也理所应当。倒是姑娘可知,杀人者恒被人杀之?”
岳灵珊闭了圆目,说道:“你要杀便杀!”
赵秋叹道:“岳大小姐要杀我,所以,我杀了岳大小姐,原本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毕竟同门多年,我还是不忍心杀了你。”
笔趣阁
岳灵珊睁开双眼,露出疑惑之色,说道:“我要杀你,你竟肯放过我?”
赵秋意味深长地笑道:“放过你?我当然不会取了你的性命,却要从你那里取另外一样东西。嘿嘿......我马上就要修练辟邪剑谱了,在这之前,我倒是要好好的......”
“你……你……你要干什么?”岳灵珊惊骇欲绝。
火光摇曳,佛堂静谧,只是此刻,却又......
第6章 辟邪
一夜后,赵秋浑身发软,离开了佛堂,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客栈之中,赵秋手拿袈裟,看着那些蝇头小字。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啊!可惜我没有附身在令狐冲的身躯之上,并无捷径可以走,那独孤九剑和易筋经,我皆无法获取。唯一的选择,便是在这笑傲江湖的世界之中,修练辟邪剑法了。自宫之后,辛苦几年,以后在那主世界之中,才能有所作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先苦后甜啊!”赵秋心中叹道,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的道理,他自是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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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辟邪剑法的来龙去脉,赵秋却再熟悉不过。
这辟邪剑法源出《葵花宝典》,《葵花宝典》系太监所创,有的甚至说那太监便是郑和,当然究竟何人也无从考证。
后来不知何种原因,那《葵花宝典》辗转流传到莆..田少林寺,由时任方丈红叶禅师保管。
当时,华山派门人岳肃、蔡子峰拜访,偷阅宝典,匆匆之际,二人不及同时阅遍全书,系二人分读,一人读一半,强行记忆。
岳肃、蔡子峰回到华山之后,遂一同参悟研讨。不料二人将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牛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二人都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己所记的才是对的。华山的剑气二宗之分,便是由此而起。
红叶禅师不久发现此事,他知道这部宝典所载武学不仅博大精深,且凶险之极。这最难的还是第一关,只消第一关能打通,到后来也没什么。第一关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红叶当下派遣得意弟子渡元禅师前往华山,劝论岳蔡二位,不可修习宝典中的武学。
渡元禅师上得华山,岳蔡二人对他好生相敬,承认私阅《葵花宝典》,一面深致歉意,一面却以经中所载武学向他请教。殊不知渡元虽是红叶的得意弟子,宝典中的武学却未蒙传授。当下渡元禅师并不点明,听他们背诵经文,随口加以解释,心中却暗自记下。渡元禅师武功本极高明,又是绝顶机智之人,听到一句经文,便随意演绎几句,居然也说来头头是道。
不过岳蔡二人所记的本已不多,经过这么一转述,不免又打了折扣。渡元禅师在华山上住了八日,这才作别,但从此却也没再回到莆..田少林寺去。不久红叶禅师就收到渡元禅师的一通书信,说道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无面目再见师父等等。
由于这一件事,华山派弟子偷窥《葵花宝典》之事也流传于外。过不多时,魔教十长老来攻华山,在华山脚下一场大战。魔教十长老多身受重伤,大败而去。但岳肃和蔡子峰两人均在这一役中毙命,而二人所录《葵花宝典》也被魔教夺了去。
渡元禅师还俗之后,复了原姓,将法名颠倒过来取名远图,创立镖局,在江湖上轰轰烈烈干了一番事业。
莆..田少林寺的红叶禅师圆寂之时,召集门人弟子,说明这部宝典的前因后果,便即将其投入炉中火化。红叶说:这部武学秘笈精妙奥妙,但其中许多关键之处,当年的撰作人并未能妥为参通解透,留下的难题太多。尤其是第一关难过,不但难过,简直是不能过不可过,流传后世,实非武林之福。
那林远图所得,不过是残缺《葵花宝典》的残缺,不过他原本武功已高,才智过人,后来便将这残缺中的残缺,化为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林远图之后,便再无人修练这辟邪剑法了,林震南等人所修,却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了。
《葵花宝典》原本既毁,残缺的版本在东方不败之处,赵秋望洋兴叹,惟有修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了。
第7章 老刀刘
辟邪剑谱既已到手,当务之急,便是自宫了。
赵秋手握雪亮的匕首,又看了看软绵绵的下方,不由得想起了岳灵珊,又思及昨夜的疲倦,心道:“女人是老虎啊!还是自宫了好!”
只是思来想去,这净身可是个技术活,也不知原著之中那岳不群、林平之等人,是如何自宫的,倘若自己动手,死亡有极大的概率。
“算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去寻个净身师。”
赵秋出了客栈,费了些银两,终于找来一位净身师,是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绰号“老刀刘”。
“你要净身?”那净身师老刀刘吓了一大跳,之前找他净身的人,差不多都是家境极其困难的人家,领着自己的小孩前来。不料,今日来了这么一位发须已微微泛白的中年人,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说,老哥,你都这般大的年纪了,即便我给你净了身,你也是进不了宫了,这又是何苦由来?”老刀刘劝说道。
赵秋也不答话,摸出一锭银两,放在那净身师跟前。
“这……这……老哥,你还是先签了文书吧!”老刀刘看着这一锭银子,眼中微微放出光芒,舔了舔嘴唇,终究钱帛动人心。
那文书,便是净身师这一行自保的手段,自愿净身,生死不论,出了事与人无尤。
那净身用的房间,密不透风,净身者在内先清理粪便,然后锁在房中。在这段期间,绝不能饮食,以免有排泄的秽物,沾染了手术后的创口,致使伤口恶化,危及生命。之所以要密不透风,也是为了净身者的安全。这样,经过了三天之后,就正式阉割了。
那净身所用的工具,亦金、铜合金制造,据说有防止感染的功能。手术前,赵秋被蒙上眼睛,脱尽衣裤,手脚绑得结结实实,活像—个”大”字。
除却老刀刘外,还有一人抓牢他的头,一人抓紧他的肩膊,压着他的腰部,防止他因痛极拼命、流血过多而呜呼哀哉。
“老哥,我再念一下,你再确认一下。”那老刀刘说完,又将那《自愿阉割书》循例地再念一遍。
“玛德,快割!磨磨蹭蹭干什么?”赵秋骂道。
“是!是!是!”
随后,老刀刘便动了刀,一柱香功夫之后,手术总算成功,老刀刘插了白蜡针,又抹上香灰等物。
看着痛苦惨叫的赵秋,老刀刘心道:“这般年纪了,又是何苦由来?”不过,他口中依旧嘱咐道:“术后,你三天内别喝水,那时再拔掉白蜡针的栓,如果尿如喷水涌出,可谓大功告成。否则就……放心吧!老哥,经我老刀刘的手,成功率极高……”当然,他后面还有几句,此刻却是没有说出来,但凡经他手的失败者,下身感染,必死。
……
……
三日后,赵秋再忍受了无尽的疼痛、饥饿、口渴等痛楚后,终于拔了那白蜡针的栓,尿如喷水涌出,心道:“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受此重创,一般人至少也要修养百天,只是赵秋附身的这具劳德诺的身体练武多年,身体强健,自是比常人要较早恢复,一月后,他便行动自如了。
“过了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这一关后,修练辟邪剑法的道路,也就从崎岖的山路变成了大道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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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一缕阴柔的葵花真气,在他的体内滋生……
那数缕葵花真气,在他体内来回奔走,渐渐修复他的伤势。
“这葵花真气,果然不凡。东方不败说,他修练葵花宝典,悟出了万物滋长、天人化生的道理,可惜,我这葵花真气初生,尚未领悟到此等境界。”
赵秋忽地又心里一惊,心道:“在原著之中,那东方不败修练葵花宝典多年,最后竟喜欢男人,岳不群、林平之虽未出现这种状况,但修练的时间很短,倘若多修数年,也未为可知,这可就不好玩了!葵花,葵花,就是向阳啊!呸!呸!呸!老子道心坚定,才不会如此!”
赵秋心中寻思:“这城里,人多嘴杂,还得去乡间寻一静谧处,自行修练。”
于是,他便出了城门,在城外一处密林,他忽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去,说道:“岳大小姐,为何你总是阴魂不散?”
林中,一道倩影从中闪了出来,正是岳灵珊,只见她手中紧握碧水剑,秀丽的脸上写满了仇恨,她咬了咬牙,说道:“劳德诺,你毁我一生,我暂不自寻短见,便是要杀了你这恶贼!”
赵秋叹道:“岳姑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又是何苦?”
听完这话,岳灵珊原本已极为愤怒,此刻更是变为暴怒,喝道:“恶贼!”说完,她步伐向前,手中的青锋,疾刺而来。
赵秋修出葵花真力后,伤势已复,出手更是迅捷,仅仅三招之后,便又点了岳灵珊的穴道。
“恶贼!你又要干什么?”岳灵珊的星眸之中,已有泪花。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岳姑娘,你又要杀我,原本我还是想做点什么的,可惜我已经……嘿嘿……”
岳灵珊闭上双目,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你对我的侮辱,我不能宣之于口,不能告诉我爹爹妈妈,让他们蒙羞……”
赵秋说道:“岳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一柱香时间后,你的穴道自解,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总还会有相见之日。”说完,他便负手离开。
第8章 剑成
转眼已是一年之后,赵秋站起身来,推开木门,刺眼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他仿佛已有些睁不开眼来。
一年前,他花费些许银子,在这乡间租了一间偏僻的小屋,潜心修炼七十二路辟邪剑谱。
此时的他,胡须皆落,喉结渐渐隐匿,就连发声也变得有些尖锐。
不过,此刻他的身躯之内,葵花真气渐渐充盈,行走之间,脚步也变得轻飘起来。
他手提三尺青锋,慢悠悠地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忽地,树上传来鸟鸣蝉叫之声。
只见他左足微一点地,那身躯便腾空而起,他手中的三尺青锋,如水银泻地般展开,漫天的剑雨,如电闪,如雷轰,迅捷向上疾刺。
一个呼吸之间,便已连续刺了九剑。
当赵秋的身躯落地之时,“哐当”一声,已经回剑入鞘,五只鸟儿、四只知了,从树上跌落下地。
赵秋颇心中为满意,心道:“这辟邪剑法,果然是可以速成的武功,原著之中,林平之甫一出场之时,武功低微,不过是一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公子哥,家逢巨变后,他为了报仇,历九死一生,方才取回了本属于他林家的辟邪剑谱,仅仅练了三个月,便能持剑轻松击败余沧海和木高峰。
虽然后来,这辟邪剑法终究还是被令狐冲以独孤九剑给破了,不过其速成之能,造就高手之快,却远非易筋经和独孤九剑可比。须知,无论是易筋经,还是独孤九剑,即便是天赋异禀,也得数十年勤修苦练,方能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
可是这辟邪剑谱,岳不群、林平之修练日短,却可迅速跻身一流高手之列,造就高手的速度之快,由此可见一斑。
我修炼一年有余,这门剑法的招式未必有多厉害,其要旨在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葵花真气的内息,正是以特定的运行方式,将体内某种能量推向极限。或许,自宫正是为了降低体内的雄性激素,与雌性激素的分泌相差无几,使阴阳二气平衡,在这种情况下,即可达到高速行动,再配合剑法,便可做到行动如鬼魅。
或许,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也必为你开一扇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公平公正,当你自宫,人事缺失,不能再繁殖,所以也就有了更一种能力。在地球之时,便听说有一些盲人,虽天生眼盲,但是长久练就,可凭借口中发声,查探前方的障碍物。此正是有所失,必有所得,有所得,也必有所失。”
赵秋自忖其辟邪剑法已略有小成,他穿越而来,继承劳德诺的身躯和武功,原本的武功胜过林平之良多,又有前世之视角,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他此时的武功,早已远胜原著中辟邪剑法初成的林平之。
那辟邪剑谱之中,尚有绣花针的修练之法,赵秋自忖以后还得回归主世界,那时自己复归堂堂正正的男人,倘若再使这绣花针之法,岂非贻笑大方。是以,弃之不练。
“算一算时间,令狐冲也应该从风清扬那里,获传了独孤九剑!或许,我也该去见一见那位故人了。”赵秋微微笑道。
独孤九剑系当世第一剑法,破尽天下武功,他既来到此世界,又岂会不学,怎可空手而归。
一念至此,赵秋便朝华山的方向行去。
此往华山,足足有二千余里,赵秋正好借这二千里路,疯狂修炼步法。
一路前去,他身影如雷似电,有若鬼魅。每每力竭,便举步慢行,新力生时,复又狂奔。
如此勤修不辍,近二千余里苦行之后,他体内的葵花真力又增加了三分之一,就连那如鬼似魅的身法,也更为诡异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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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在手,鬼神不留!”赵秋思索道,“只是,想要达此境界,此世之中,还有两门剑法,须得一并取了。孤独九剑是其一,至于另一门剑法,原本有招有式,”
第9章 华山
在这笑傲江湖世界,经赵秋附身劳德诺这一搅局,时间线早已变化。
赵秋心中思索:“也不知这笑傲江湖世界如何发展了,但愿风清扬传剑令狐冲的事情,别受了影响,否则我仅仅以辟邪剑法,要想从风清扬那里获取独孤九剑,无异于痴人说梦。还得从令狐冲那里入手......”
原来的时间线,或许已经乱了,当今之计,赵秋也惟有先来华山碰碰运气,打探一下令狐冲的消息。
自古华山一条路,奇险天下第一山。
赵秋登上华山极顶,天已转晴。放目四望,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一色。云起太华山,云山互明灭。东峰始含景,了了见松雪。
玉女峰,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一座座粉墙大屋四处散布,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赵秋并未靠近那些居室,隐匿于一旁的山草丛林之中。他附身的劳德诺在华山呆了数年,不仅熟悉地理形势,各人活动轨迹也是十分清楚。
他在山草丛中守候了半日,终于见施戴子路过,便从那半人高的草丛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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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哥?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何时回来了?”施戴子面露惊愕的表情。
赵秋右手探出,出手如电,点了施戴子左边肋骨下的一处穴道,那施戴子便如一摊烂泥般倒下。
在倒下之前,赵秋左手伸出,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提了他的身躯,进入小树林之中。
入了小树林,赵秋再出手如电,解了施戴子的穴道。
“四弟!许久不见!”赵秋叹道。
“师弟自问并未得罪二师兄,不知何以如此?”施戴子气愤道。
“我自己出了华山,估计你们已经把我当叛徒了吧!我不想惹麻烦,不得已而为之啊!”赵秋苦笑道。
施戴子奇道:“二师兄何时出了华山?我怎地不知?”
赵秋“哦”了一声,心道:“难道岳灵珊,并未向岳不群说我出华山之事?”他开口问道:“小师妹何在?”
施戴子道:“一年前,你和小师妹奉了师傅的密令外出,小师妹许久才归。师傅师娘问及你为何不归,小师妹说你族中有急事,须暂离华山一、二年。”
“原来如此!”赵秋喃喃自语道。
“可是,二师兄为什么说你自己出了华山?”施戴子问道。
赵秋笑道:“练武枯燥乏味,所以,我和四弟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必当真!”
施戴子点点头,心道:“二师兄平时不苟言笑,今日为何却来和我开玩笑了?”
赵秋又问道:“小师妹这阵子可有异常变化?”
施戴子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小师妹回了华山以后,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便是大师兄、六师弟想着法子逗她,也难见笑容。倒是她每次见着了那新入门的林师弟,才有了些许笑意。”
赵秋苦笑两声,心道:“即便我从中作梗,似乎林平之和岳灵珊之间的这段原本名不副实的姻缘,也似乎朝着既定的轨道行走,或许,我取了辟邪剑谱,他们倒可以成为真真正正的夫妻。这便是世界的修正力吗?呵呵……”
不过,他口中却道:“林师弟?咱们华山派,何时多了个林师弟?”
“便是昔日福威镖局的大少爷,姓林,名平之,一副俊俏模样。不过,那林师弟却似乎有些……嘿嘿,有些阴柔。平时他话不多,我们也看他不通透,这也难怪,他身负血海深仇,难免阴郁一些。”即便此刻无人,施戴子亦是小声说道。
“那林师弟身负什么血海深仇?”赵秋问道,那日酒肆之中,他已告知了林平之,被其杀死者姓余,要谨防青城派,不过以目前来看,似乎林震南夫妇可能还是糟了毒手。
又听那施戴子说道:“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只是听说那林师弟杀了青城派余沧海之子,后来青城派寻仇,再后来林家又招惹了木高峰。原本,林家已书信洛阳金刀王家,可惜并无高手前来,最后弄得满门尽灭,凄凄惨惨。唉!说起来,这林师弟也是苦命人。”
赵秋也是叹息一声,这也是怀璧其罪,林家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兴,也因此剑法而被灭门。原本,赵秋以为自己提醒示警后,有洛阳金刀王家之助,或可逃过一劫。只是,他却忘了,在利益面前,有的时候亲情并不可靠。
在那原著之中,岳不群曾领着华山众弟子前往王家,林平之的外公王元霸好吃好喝好招待,当听到女儿女婿被害,也曾留下几滴伤心的眼泪,却并无任何实际行动给女儿女婿报仇,要他去青城山找余沧海报仇,那更是毫无可能。王元霸不敢去青城山也就罢了,当令狐冲拿出《笑傲江湖》来演奏时,王元霸却露出真正的面目,不仅折断了令狐冲的手臂,还把它当做《辟邪剑谱》来争夺,不惜与华山派翻脸,其真实面目已昭然若揭。当发现是萧谱并非剑谱后,又立即换了一副嘴脸。
赵秋又道:“小师妹今日可还在华山之中?”
“在!”施戴子回道,片刻后,他又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道:“二师兄,你何时剃了胡须了?还有你的声音,似乎也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这一年来,我染了怪疾,胡须尽落,喉咙受损,所以才有这些变化。”
“原来如此!”
赵秋又问道:“大师兄现在何处?”
“师傅罚大师兄在思过崖面壁,因为……”施戴子说道。
“在就好!”赵秋笑道,又心中思索:“此时的岳不群还不知辟邪剑谱已落在我手,他以为唯一知晓辟邪剑谱所在的人便是林平之,此时,他罚令狐冲面壁,不过是找一个由头支开令狐冲,为林平之和岳灵珊制造机会。惟有林平之成为其女婿,方能信任他……”
“大师兄在思过崖,呆了多久了?”赵秋又问道。
“还差一月,便要满了一年之期。”施戴子回道。
“快一年了吗?料想这个时候,他也学得了独孤九剑,我也该去见一见故人了!”赵秋喃喃自语。
施戴子又说道:“二师兄,你既已回了华山,咱们这就去见师傅师娘!”
“师傅?师娘?呵呵……”赵秋出手如电,又点了施戴子的穴道。
“二师兄,你这又是何意?”施戴子道。
“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务必要交到令狐冲的手中,其他人皆不得拆阅!”赵秋从袖中摸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放在施戴子的怀中。
“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我还有些事,要去办理。”说完,赵秋的身影如雷似电,向岳灵珊的居室行去。
第10章 九剑
阁楼,闺房,上好檀木所雕刻而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在那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一枝狼毫,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竹窗上所挂着的是彩色珠帘,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当然,这珠帘却非是真正的珠帘,不过是七彩贝壳磨制成珠。
在那墙壁上,却悬着一柄碧绿剑鞘的三尺长剑。
这正是岳灵珊的闺房,此时,她正坐在床沿,蛾眉深蹙,神情抑郁,心不知何往。
不知何时,一道如鬼似魅的身影,已进入了闺房之中。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赵秋负手吟诵道。
“是你?”岳灵珊闻此身后,竟浑身颤栗,娇躯立即站了起来,想去拿了那碧水剑出来,可是心中又知,即使拿了那剑,似乎也少有胜算。
她想要唤人前来,心中又恐前事被自己的父母以及一众师兄弟知晓,似乎她的心中隐隐间又浮现出林平之的身影,心中暗暗道:“绝不能让林师弟知道此事!”
赵秋说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今日见了岳姑娘,倒解了相思之苦。”
岳灵珊脸色怒色显现,却又不敢声张,眼中的泪花已落了下来,说道:“你来此作甚?”
赵秋却疾步上前,右手如电般探出,搂了岳灵珊的腰。
岳灵珊挣扎,可是赵秋早已修成葵花真气,她又如何能挣扎脱困。
“怎么?又不是没......”赵秋轻声笑道。
岳灵珊的泪珠大颗大颗落下,轻声哭泣道:“你不是说你脱离我华山派了么?今日又来作甚?”
赵秋放开搂她的腰的手,说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事须姑娘帮忙。”
“何事?”岳灵珊擦拭了泪珠,心中寻思:“心中再多的苦,也不能让他瞧见。”
赵秋道:“请姑娘随我下山。”
岳灵珊思索片刻,也不知她心中何想,良久才说道:“好!我随你下山。”
......
华山之下,白香楼。
这白香楼的烧菜,远近驰名,慕名前来的食客,非是少数。
白香楼高三层,在第三楼,仅仅那桌位费,便非是小数目,一般食客惟有举步不前。
那第三楼中,却仅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已不惑,头发花白,颇老的容颜之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那眉间之间,又不时散发出阴柔之气。即便他年纪有些大了,可是却总有一种摄人的魅力。
那女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容貌秀丽,不过她的脸上,却布满了与她年纪不相符的忧愁和烦恼。
这二人正是赵秋和岳灵珊,满桌名菜,岳灵珊却毫无动筷的心思,赵秋却自饮自酌。
旁边的两桌,并无他人,却是赵秋花了银子,买了空位,防止他人打扰。那其中一桌之上,还摆有笔墨纸砚,岳灵珊却不知何用。
“你究竟有什么事?为何要我下山?”岳灵珊轻声说道。
“你听说过独孤九剑没有?”赵秋不答反问。
岳灵珊摇了摇头。
赵秋叹道:“我找你下山,便是要你作为人质,换那独孤九剑的剑诀。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来说,极不公平。可是,这剑诀对我来说,极是重要,我也没有别的法子。终究,有些对你不住......”
岳灵珊说道:“人质?我不明白!”
赵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露向往之色,只听他说道:“在北宋晚期或南宋早期,有一位大剑客,复姓独孤,名求败,人称剑魔,他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
独孤求败有四把剑,分别是青钢利剑、紫薇软剑、玄铁重剑和木剑。那青钢利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他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那紫薇软剑系他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悔恨无已,乃弃之深谷。还有柄玄铁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剑法至此,他的内功、外功俱已达到化境,当时的江湖之中,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去不得了。当独孤求败四十岁后,又在海潮之中练剑,内功更甚,已达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境界,即便是最普通的木剑,在他的手中,亦远胜神兵利器。他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在南宋时期,那天下五绝之中的西狂杨过,便是无意间得了独孤求败的修炼之法,剑术内功勇猛精进,踏入第一流高手之列。”
即便此时的岳灵珊,心内抑郁集结,听了剑魔独孤求败的经历,也不禁为之神往。
“你口中的剑法,便是这独孤前辈的剑法?”岳灵珊问道。
赵秋道:“正是,那独孤求败创有独孤九剑剑诀。”
岳灵珊又道:“你以我为人质,和这独孤九剑有何关系?”
赵秋道:“今世之中,尚有二人知这剑诀,其中一人系华山派剑宗绝世高手风清扬,另一人正是你的大师兄令狐冲。那风清扬剑术当世第一,又是孤身一人,我的剑术及不上他,也寻不着他,所以惟有......”
岳灵珊眉头微蹙,说道:“原来你以我为人质,便是要让大师兄拿了独孤九剑来交换。只是以我所知,大师兄根本不通这独孤九剑。”
赵秋叹道:“他以后驰骋江湖,笑傲今世,便是倚仗这独孤九剑。原本,我亦不想如此,只是求剑心切,终归要做一些违心之事。”
岳灵珊眼中泪花闪烁,说道:“在你心中,我又算是什么?不仅任你侮辱,还是一件微不足道,拿来与别人交换的东西?”
赵秋缓缓起身,凝视着岳灵珊沾染泪珠的脸庞,说道:“我已净身去势,也算是对姑娘有了交代。”
岳灵珊神情惊愕,却不知喜悲,良久才说道:“倘若你真有交代,便不该……”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即便是她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心中所想所震惊。
此时却听赵秋又说道:“即便交换剑诀不成,我亦不会伤害岳姑娘一丝一毫,不过过程之中,难免要装腔作势一些,你也勿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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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闭上双目,不再言语,心中却犹如海浪般汹涌澎湃。
“他来了!”赵秋淡淡说道,他凭着栏杆向下望去,只见一位二十余岁的男子提了长剑,匆匆而来,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眉宇间似有放荡不羁之色,这人便是令狐冲了。
施戴子带的信,终于送到了令狐冲的手中。
不多时,令狐冲便上了三楼。
此时,赵秋已手提长剑,来到了岳灵珊的身后。
令狐冲怒气冲冲,戟指骂道:“劳德诺,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为何要劫持小师妹?你意欲何为?”
“大师兄!”岳灵珊轻声道。
“小师妹,你没事吧!”
岳灵珊苦笑一声,说道:“我没事。”
赵秋笑道:“你问我意欲何为?还不是为了剑诀之故。”
“什么剑诀?”令狐冲上前两步说道。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令狐冲,倘若你再上前一步,我便砍了她一条胳膊,你信是不信?”
令狐冲原本想上前数步,再出其不意救下岳灵珊,只是赵秋话语之后,投鼠忌器,却是不敢再动半分了。
赵秋道:“这桌上有笔墨纸砚,你写了独孤九剑剑诀,我便放了她,如何?”
令狐冲疑惑道:“什么独孤九剑?”
赵秋心中一惊,心道:“难道,风清扬还未传剑?不对,他以为风清扬传他独孤九剑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风清扬知。”想及此处,便轻笑道:“你在思过崖面壁,风清扬风太师叔传你独孤九剑,你以为我不知吗?”
令狐冲苦笑道:“风太师叔传我剑诀之事,如此隐秘,不料你竟已知。可是那剑诀太长,不如你先放了小师妹,我再写了剑诀与你。”
赵秋沉声说道:“快写!否则,别怪我剑不留人!”
令狐冲无奈,心之所钟,被人挟持,惟有坐了下去,提了笔便在纸上书写。他脑中灵光闪现,心道:“当今之世,这独孤九剑的剑诀,仅我和风太师叔二人,并无第三人知晓这剑诀……”
当令狐冲写了一页蝇头小字之后,赵秋说道:“你把你所书,向我念一念!”
只听令狐冲念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乙,丁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赵秋冷笑一声,说道:“是甲转丙,丙转庚。倘若你再敢胡乱书写,妄想蒙混过关,我也惟有先在岳姑娘的脸上,划刻几刀。”他在前世熟知原著,昔年年轻读之,无聊之时,曾查阅资料,看看这剑诀何意,无形之中,便将这几句牢牢记住了。
令狐冲颇有疑惑,心道:“他竟熟知剑诀,那又为何要我书写出来?奇怪!奇怪!”不过,他见心上人被挟持,也不再敢从中捣小动作,唯恐被对方瞧了出来,当即提了笔,原封不动地将剑诀默写了出来。
三个时辰之后,此时夕阳将落,彩霞满天,令狐冲终于将独孤九剑的剑诀尽数默写完毕。
“还请大师兄先下楼去!如你所书无误,我便放了岳姑娘。”赵秋让令狐冲先下楼去,毕竟这令狐冲的孤独九剑已有小成,倘若在侧,他既要查辨剑诀真伪,又要提防令狐冲,恐有闪失。
待令狐冲下楼后,赵秋便拿了桌上令狐冲所书的剑诀,仔细看了起来。
“破剑式,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剑法……破刀式,破解诸般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破枪式,破解诸般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破鞭式,破解诸般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种种短兵刃……破索式,破解诸般长索、短鞭、三节棍、鍊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种种软兵刃……破掌式,破解诸般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掌种种拳脚功夫……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击开敌手发射来的种种暗器,以敌手打来的暗器反射伤敌……破气式,破解上乘内功对手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这便是独孤九剑的剑诀了!当世最高深的两门剑诀,我已获其二,接下来……”赵秋心中喜道。
这时,却听岳灵珊说道:“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是我,我又该何去何从?”
赵秋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终究不再说话。
“三千烦恼丝,一剪解千愁。我意已决,也不再回华山了,也许青灯古佛,才是我的归宿。”岳灵珊轻声说道。
赵秋愈发沉默,这时,却听令狐冲在楼下喊道:“劳德诺,我所书剑诀,字字为真,快放了我的小师妹。”
岳灵珊道:“我下去了,你以后好自为之!”临行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秋一眼,是仇恨,又或是其它,人心复杂,又谁人能真的明了。
赵秋长叹一声,将剑诀放入袖中,从三楼之上,一跃而下,轻轻着地后,如鬼似魅地一阵奔行。
第11章 武当
出了白香楼,赵秋一路奔行三百余里,此时已是月色沉沉,又行了二十余里,才找到一家客栈落了脚。
此后,赵秋便一直住在那客栈之中,探究独孤九剑的奥秘。他心道:“这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大成之后,求一败而不可得。如此神功妙术,此后的无数年,我倒是要好好研读勤修了。”
那孤独九剑总诀,足足有三千余字,其内容不相连贯,直至七日之后,赵秋方才记得一字不错。这总诀是独孤九剑的根本关键,赵秋虽已记住,但其中的大部分道理,依旧不明所以,此后数日,仍是朝夕念诵。
总决式之后,还有那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那总决式,正是独孤求败“道”之所在,这破剑式等八式,便是所谓的“术”了。
虽说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也。赵秋却知,道和术,他须得二者皆修,如此方能屹立世间。他身躯之中有演武令寄身,以后诸天万界之中,少不得还要以这独孤九剑立身。
这一转眼,已是数月之后,赵秋学得越多,越觉这九剑之中,变化无穷,不知要多少时日,方能探索到其中全部奥秘。即便与辟邪剑法相比,这独孤九剑亦更为博大精深。
从九剑的剑诀来看,但凡武功,皆有破绽,世上并无十全十美的神功妙法,绝不存在没有破绽的武功。既有破绽,那么凭借独孤九剑,就能攻破。所以,独孤九剑能破一切武功,辟邪剑法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剑法快到极致时,就算这破绽你看到了,但你还没来的及反应,这破绽就没了,这就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路子。
在原著之中,如果令狐冲没有见识过东方不败的厉害,也许他会败在岳不群手下。但当他经历过黑木崖一役后,他就开始思索其中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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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令狐冲想到了破解之法,那辟邪剑法的剑招有破绽,虽然快得他没办法击破,但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只要将第一轮撑了过去,招式便会重复。只要能判断岳不群将使出重复的招式,令狐冲就可以提前针对招式中的破绽出招,就像岳不群自己将破绽撞到令狐冲的剑上一样。
一念至此,赵秋心道:“或许,我可在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之中,加入一些新招。只是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与葵花真气的运行相得益彰,所以才有‘快’的效果。倘若要开创新招,便要与葵花真气的运行路线一致,却又极难了。”
这数月的勤修苦练,赵秋自忖独孤九剑已入了门径,同时随着他精修这九剑,对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理解,也日益加深。
“当世三大剑法,我已取其二,接下来,便该去一趟武当了!”赵秋微微笑道。
当世三大剑法,除却独孤九剑和辟邪剑法,还有就是太极剑法。那太极剑法系武当祖师张三丰所创,精微奥妙,讲究神在剑先,绵绵不绝。以不变应万变,以己之钝,挡敌之无锋。如撒出了一张大网,逐步向中间收紧。这路剑法只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要说招数。可说只有一招,然而这一招却永是应付不穷。同时,无论剑之轻重,无招式之拘泥,剑法不在其形而在其意。
这太极剑法虽有招,却也无招,临敌时以意驭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这门剑法,也已达剑意之境,足以与独孤九剑并驾齐驱。
只是,当代武当掌门冲虚道长,并未悟出太极剑法之真意,所以在原著三战之中,才自承不及令狐冲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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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福地天生就,琼阁仙山有美名。雾绕云缠峰翠秀,游人自在画中行。
那山,高险幽深,飞云荡雾,磅礴处势若飞龙走天际;灵秀处美似玉女下凡来,一向有“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之名。
赵秋背负长剑,一步步登山向前,拾阶而上。
武当祖师张三丰,正是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大宗师。他以自悟的拳理、道家冲虚圆通之道和九阳真经中所载的内功相发明,创出了辉映后世、照耀千古的武当一派武功。
自此以后,武当与少林,共执武林之牛耳。
不多时,赵秋便已将到了山顶,见那僧人一路上山,将到山顶时,赫然见到两道两俗背剑站立。
“来者何人?”其中一位道人伸出手来,拦住去路问道。
赵秋负手道:“本人劳德诺,想见见冲虚道长!”
另一位道人说道:“劳德诺?没听说过,何许人也?”
赵秋说道:“我本无名小辈,只是要见见你派掌门而已,还请带路。”
一位约二十五、六岁的俗家弟子道:“掌门事忙,岂是你说见便见,速速下去去吧!”
赵秋叹道:“我今日非见不可!”说罢,便举步向前。
“大胆!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四人摆出架势,其中一名道士一掌向赵秋的肩头推来。这一掌,正是武当绵掌,倘若击实了,赵秋轻则摔倒在地,重则骨头碎裂。
第12章 比剑
赵秋眉头微皱,戟指作剑,后发先至,一指点在那人的一处穴道之上。
那人中了这指,如软泥一般倒下。
“你究竟是何人?”
另外三人见此,迅速抽出长剑呵斥。
赵秋也不答话,剑指如飞,迅若闪电,仅仅眨眼的时间,那三人也如软泥一般倒在地上。
“这又是何苦呢?”赵秋轻笑一声,举步进入武当派山门之中。
一路之上,不时有人相问,赵秋亦不答话,出手如电,将所遇之人,尽数点到在地。
不多时,便到了紫霄宫三清殿,这大殿古朴声香,供奉着三清至尊。
赵秋负着手,望着三清圣象,又遥想当年张三丰、张无忌等人在此大战元朝诸人,一时间神思遐想,怔怔出神。
“阁下何人?竟孤身一人闯我武当?”不知何时,一身着道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后门之中,走了出来。在这老者的身后,还跟随着两位四十岁左右的道士,这二道眼中精光闪烁,一看便知不是泛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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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劳德诺,曾是嵩山左冷禅的第三弟子,后来奉了左冷禅之命,入了华山岳不群门下,成为第二弟子。不过,心之所向,身便何往,在下早已脱离了这二派,一人一剑,浪迹江湖。”赵秋拱了拱手说道。
那老道士眼中微微露出疑惑之色,说道:“阁下入我武当,一路行来,前前后后也遇到我数十门人,皆非你的敌手,不仅如此,还均是被你一指点倒。如此武功,却绝非左、岳二掌门的弟子可以为之了,纵然那二位掌门亲至,也绝无可能。”
赵秋笑道:“在下醉心剑术,小有所成,又知太极剑法乃当世三大剑法之一,意欲一观,还请道长指教!”
那老道身后的二位道人,呵斥道:“你区区一个嵩山、华山弟子,卑微渺小,岂可与我师傅比剑?我二人来会会你。”
赵秋笑道:“剑道一途,达者为先。”
“什么达者不达者,你且试试我手中的剑!”
说罢,其中一人长剑出鞘,长剑向前一指,说时迟那时快,迅捷地向赵秋奔来。
这一剑来势极快,如风如雷,招式又古朴浑厚,破绽又是极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的剑虽快,却还快不过我。更何况,既是剑快,又何须招式,刺、撩、劈、斩、扫,五式即可。”说罢,随着“哐当”一声,赵秋的长剑已经出鞘,但见寒光闪烁,眨眼即过。
他手中的剑,已后发先至,那道士的剑原本刺向赵秋的肩头,可尚在半途,赵秋的剑已在他的喉咙之前。
既快,又准,倘若赵秋的右手向前轻轻一送,这道士的喉咙便是一个窟窿。
只听又是“哐当”一声,赵秋的长剑已经回了剑鞘。
“或许,这天下间,比我剑还快的人,也就一人而已了。”赵秋叹道。
“我来试试!”另一道人手持长剑,缓缓而来。
只见他长剑一横,作了一个起手式,不过他的剑法缓慢呆滞,仿佛不懂武功的寻常人持剑,也远比他还要快,不过在那剑尖上,却幻出了点点寒星。
赵秋提起长剑,看出了那道士剑法中的破绽,向前虚点一式,有时又空刺一招,剑刃离道士的身子也均有数尺之远。但那道士一见他出招,便神情紧迫,或跳跃闪避,或舞剑急挡。
赵秋持剑不时虚点空刺,那道士便闪避卫护,护住周身要穴。原来,赵秋每一剑所指,皆是他剑招破绽之所在,他若持剑挺身向前,便是自投罗网,将自己的要害往赵秋的剑尖上投送。
如此十招之后,那道人已是冷汗淋漓,自知赵秋的剑法高了他太多,便退后数步,说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阁下高招,世所罕见,适才间言语无礼,请勿怪罪。”
赵秋拱了拱手,也不答话。
终于,那老道人说道:“贫道冲虚,练剑数十载,原以为自己的太极剑法已算是大成,再难有寸进。不料今日见了阁下的剑法,竟忽觉自己坐井观天,心内惭愧汗颜。”
赵秋虽早已猜出眼前这老道人,便是当今武当掌门冲虚道长,不过依旧说道:“在下见过道长,道长实是过谦了。”
只听冲虚道长说道:“却不知劳先生所说的当世三大剑法,除却我武当太极剑法之外,还有哪二种剑法?”
赵秋道:“劳某心中,当世三大剑法分别为独孤九剑、太极剑法,以及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这三路剑法各有千秋,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并驾齐驱,辟邪剑法就差了一些。
独孤九剑既有剑诀,又有五重剑境修练之法,却并无招式,临敌时,观察对方破绽,再出手,没有套路,自由发挥,敌人怎么来,就怎么破。太极剑法是有套路的招数,然而这只是基本功,境界到了,领悟剑意,不拘泥于招数套路。临敌时,圆圈弧线,既可攻,亦可守,可以做到攻守一体,也可以做到让对方不知道你何时攻何时守,两者皆属于无招。
只是九剑的无招,比较彻底,全无套路,太极还有圆圈,但是这圆圈便是太极的特色,没了圆圈,这跟独孤九剑亦无有区别,圆圈可应付无穷,没有固定招数,活用才是关键。
至于那辟邪剑法,便是先发制人的剑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先发制人、后发制人,孰优孰劣,其实因人而异。只是要修成这辟邪剑法,须得先修成特殊的真气,受制于真气运行线路的局限,终究还有招式,是以,便逊了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一筹。
当然,每一种剑法,各人领悟不同,有高有低,即便有的人修了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也未必敌得过辟邪剑法。”
第13章 太极
冲虚道长道:“当世三大剑法之说,贫道倒是第一次听闻,似乎,刚才劳先生的快剑,与那传言中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倒有些神似。
另外,劳先生与小徒过招,长剑看似在空中虚点空刺,然目光所至,尽是小徒剑法之中的破绽之所在,如此剑法,当真是神妙之极!或许,那便是独孤九剑了吧!
你一人身兼当世两大剑法,当真是可怖可畏!”
赵秋微笑道:“在下刚才所施展的,正是独孤九剑和辟邪剑法。”
冲虚原本仅是猜测,当听到赵秋自承后,亦不免吃了一惊,说道:“据贫道所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系福威镖局林远图所创,据说自林远图之后,虽其后人也修了这剑法,不过威力却大打折扣,再不复当年林远图之威。不料今日,此剑法却在劳先生的手中重现光芒神韵,倒也神乎其技。呵呵,我倒是听说,华山派岳掌门新近收了林家那位大少爷为徒,料想劳先生这辟邪剑法……
稍稍顿了顿后,冲虚又道:“还有那独孤九剑,当世仅华山派的风清扬前辈精通此术,不料风老前辈竟对劳先生另眼相看,授此剑法。”
赵秋冷笑一声,说道:“此二剑法的来源,说起来少不了污了道长的清听。道长练剑数十载,当知学剑的人,只在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
冲虚思索良久,才道:“劳先生的话,句句发人深省。”他心中却道:“这劳德诺说什么只在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估计他平时私德有亏,那独孤九剑和辟邪剑法怕是有些来路不正。”
赵秋环视三清殿,叹道:“昔年,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之女绍敏郡主先命人血染少林,再命西域金刚门弟子、火工头陀的传人刚相,扮作少林寺弟子,前往武当假意向张三丰真人求救,趁张真人不备,以金刚般若掌十余层叠加的掌力击中其小腹,致其重伤。
后来,那邵敏郡主领了玄冥二老、西域金刚门等一众高手前来这紫霄宫三清殿,当时的武当七侠大半在外,其余三、四代弟子,竟不能挡。
那绍敏郡主的一众手下之中,其中一人绰号阿大,原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方东白,剑术之精,名动江湖,因他出剑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条手臂一般,时人称其为八臂神剑。这方东白手持无坚不摧的倚天剑,要与张真人一战。
可张真人早已身受重伤,幸其徒孙张无忌在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张真人传了张无忌太极剑法。张无忌忘其招式,得张真人的剑意神髓,终于大败方东白。
如今多年已过,昔人已逝,三清殿犹在,当真是令人不胜唏嘘感慨。”
冲虚惊愕道:“竟有此事?派中典籍,可并无记载。”对方所说的武当七侠等人,俱是他派中先贤,他身为今任掌门,自是知之。至于那张无忌原是明教教主,武功震古烁今,后朱元璋倚靠明教,夺了天下,那张无忌便不知所踪了。
赵秋笑了笑,却是默然无语。
冲虚道:“今日,老道便试试劳先生的剑。”
赵秋知他是当世剑术名家,不敢轻视,当即凝神以对。
冲虚微微一笑,身子缓缓左转,从身旁那位使快剑的道人手中,取过了长剑,左手持剑向上提起,剑身横于胸前,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如抱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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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见他长剑未出,已然蓄势无穷,当下凝神注视。冲虚左手的剑,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
赵秋只觉一股森森寒气,直逼过来,若不还招,已势所不能,只得虚点一剑。
突然之间,冲虚剑交右手,寒光一闪,向赵秋的颈中划出。这一下快速无伦,但他如此奋起一击,赵秋已看到他胁下是个破绽,长剑刺出,径指他胁下“渊液穴”。
冲虚长剑竖立,当的一声响,双剑相交,两人都退开了一步。赵秋但觉对方剑上有股绵劲,震得自己右臂隐隐发麻。
冲虚又是剑交左手,在身前划了两个圆圈。赵秋见他剑劲连绵,护住全身,竟无半分空隙。
冲虚右手捏着剑诀,左手剑不住抖动,突然平刺,剑尖急颤,看不出攻向何处。
他这一招中笼罩了赵秋上盘七大要穴,但就因这一抢攻,赵秋已瞧出了他身上三处破绽,这些破绽不用尽攻,只攻一处已足制死命,心道:“他守御时全无破绽,攻击之时,毕竟仍然有隙可乘。”当下长剑平平淡淡的指向对方左眉。冲虚倘若继续挺剑前刺,左额必先中剑,待他剑尖再刺中赵秋时,已然迟了一步。
冲虚剑招未曾使老,已然圈转。突然之间,赵秋眼前出现了几个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他眼睛一花,当即回剑向对方剑圈斜攻。当的一响,双剑再交,赵秋手臂一阵酸麻。
冲虚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
这时赵秋已瞧不出他剑法中的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冲虚纯采守势,端的是绝无破绽。可是这座剑锋所组成的堡垒却能移动,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冲虚并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化为攻势。赵秋即便身具独孤九剑,可是在不以剑入圆圈的情况下,这冲虚的太极剑法便无法抵御,只得退步相避。
赵秋退一步,光圈便逼进一步,顷刻之间,已连退了七八步。
“如果再退,便算我输了!”赵秋长剑向前一指,沉声说道。
说罢,赵秋手中的长剑,当即奇幻莫测,迅捷无伦,却是使上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太极剑法,后发制人,以慢打快,原是胜过辟邪剑法一筹半筹,却不知在道长手里,可否破了我的辟邪剑法?”赵秋长笑一声。
第14章 剑意
赵秋的身影如鬼似魅,出手如电,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如水银泻地般展开,每一剑刺出,便直指每一个圆圈的中心。
赵秋正是从原著之中,早已得知,冲虚的太极剑法的破绽,便在那圆圈之中。
那圆圈的中心,正是攻势最凌厉之处,但最强的地方,便是最弱之处。冲虚的剑术极为高明,他将剑法中的破绽,藏于这圆圈之中,一千个剑手之中,也未必有一人寻了这破绽出来。
赵秋剑快如电,每出一剑,便有一个圆圈破灭,消散于无形。
顷刻间,数十剑招便已击出,那数十个圆圈,尽数消失。此时,赵秋的劣势尽去,又转守为攻。于眨眼之间,“唰唰唰唰”……
他连续向前攻出七十二剑,如闪电若雷轰,剑剑指向冲虚道长的周身要害。
冲虚道长连退九步,每退一步,手中的长剑,便在身前不停画圈。他纯采守势,剑招之中,除却圆圈中心,便绝无破绽。
只是,赵秋的辟邪剑法,本已极快,又招招击向圆圈之中。
冲虚长叹一声,他沉浸数十年的太极剑法,自忖已足可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不料今日竟被破了个干干净净。
忽地,冲虚手中的长剑一抖,剑尖闪烁出点点灵光,他竟换了一套剑法,只见他的剑尖寒光闪烁,专攻赵秋的手腕神门穴。这正是武当派的神门十三剑,一共十三记招数,每记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穴。这神门穴在手掌后瑞骨之端,敌人中剑后,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
赵秋长喝一声,当即收了辟邪剑法,又使出独孤九剑。
三清殿中,一时间风雷之声响彻,二剑不时相交,激荡出朵朵火花。
这神门十三剑虽极为犀利,破绽却多,不多时,赵秋便悉数将那神门十三剑破了个一干二净。
冲虚又一连换了绕指柔剑等七八套剑法,只听得“嗤嗤”之声大盛,他以极浑厚内力灌注剑身,一时间青光荡漾,剑气弥漫。
这独孤九剑正是遇强则强之剑法,敌人如果武功不高,独孤九剑的精要处反倒用不上。这冲虚剑术之强,已是当世有数的几人,已到了常人所不可思议的境界,一经他的激发,独孤九剑中种种奥妙精微之处,这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这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虽仅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又过片刻,冲虚所使的七八门剑法,便悉数被破,各招漏洞,赵秋已然知晓,倘若冲虚再重复招式,他皆一招可破。
终于,冲虚收了长剑,面色之中闪过一丝沮丧,旋即又恢复如初,说道:“劳先生的剑术神乎其技,虽未必天下第一,却也差不多了,贫道输了!”或许,他心中依旧认为风清扬的剑术,应高过眼前的“劳德诺”,只是风清扬早已隐退江湖多年,不问江湖事。除却风清扬之外,他实不知还有何人的剑术,还能如此神妙无方,这“劳德诺”的剑术,说是天下第一,也并无不可。
赵秋微微躬身,说道:“道长的剑法,确是当世神技,可是终究……”
冲虚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一旁的道人,说道:“局中者迷,旁观者清,贫道剑法中的不足,总是难以自清自知。劳先生是当世剑术大家,倘若能指点一二,于贫道有益,所以,还请但说无妨。”
赵秋长剑入鞘,负在身后,说道:“昔年在这三清殿中,张真人以一柄木剑初传太极剑,第一次传授时,从起手式直至持剑归原,明教教主张无忌不记招式,只是细看张真人剑招中‘神在剑先、绵绵不绝’之意,但仍旧有一小半的招式未曾忘记。接着,张真人又演示了第二遍,不过这第二次所演,和第一次使的招式,竟然没一招相同。周遭一众高手,皆不知如此慢吞吞、软绵绵的剑法,如何能用来对敌过招。
不过,待第二遍演剑之后,张教主却已尽忘剑招,得了剑意,便左手剑诀,右手拿了木剑,败了手持倚天剑的八臂神剑。须知那八臂神剑的剑术早已出神入化,其剑法剑术未必在今世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之下。斗剑期间,八臂神剑连用数套招式精妙的剑法,可是张教主仅凭一式画圈,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逐一破了那些剑法。道长以为,那张教主破了八臂神剑的剑法,是何缘故?”
冲虚神情愕然,一片茫然,他练剑数十载,悟性又高,只觉将祖师所传的剑术一一琢磨通透后,再加入自己的见解,便已天下少有敌手,却从未曾想过“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此时经赵秋点明,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秋又道:“张真人传给张无忌的乃是剑意,而非剑招,要他将所见到的剑招忘得半点不剩,才能得其神髓,临敌时以意驭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倘若尚有一两招剑法忘不乾净,心有拘圃,剑法便不能纯。”
听他说完,冲虚的神色,忽现恍然大悟之色,良久,又听冲虚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朝闻道,夕可死矣!多谢劳兄告知!”起初他称呼赵秋之时,尚以“劳先生”相称,此时得了指点,心中感激,便改了称呼为“劳兄”。
一语说完,便复从那道人的手中,左手接过长剑,右手捏个剑诀,双手成环,缓缓抬起,这起手式一展,跟着三环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左拦扫、右拦扫……一招招的演将下来,使到五十三式“指南针”,双手同时画圆,复成第五十四式“持剑归原”。这一路太极剑法由冲虚之手使将出来,既姿势舒展,潇洒大方,平稳顺畅,柔缓灵活,稳而灵巧,又法度严谨,缓而不滞,其剑势形如游龙,又似行云流水,转折回环,连贯自然。
一遍之后,冲虚又将这太极剑法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不过这一次与前次不同,同是五十四式太极剑法,其招式慢吞吞、软绵绵,仿佛不是武人演剑,倒似老者乱舞。
此五十四式太极剑法演完之后,冲虚长剑不停,手中的长剑,随意在空中乱舞,
一旁的两位道人不明所以,赵秋却知冲虚已踏入了无招之境,这一通看似乱舞的剑法,再无固定之招式,心中所想,剑有所出,如是而已。
这一演剑,便是一个时辰之后,冲虚终于收了长剑,站立闭目,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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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片刻,冲虚手中长剑向前,朝赵秋一指,口中说道:“剑法已成,还请劳兄指正。”
说罢,冲虚手中的长剑,便向前疾刺,这一刺,却是率性而为,随意而出,再无之前的痕迹。
第15章 演剑
冲虚这一剑,看似随意的一刺,却犹如平地起风,全无痕迹。
赵秋眉头微皱,这一刺奔来,再无招式之局限,分明是奔向他的喉咙而来,又似乎是朝着肩头而去,他竟全然看不出去势。
“呵呵......高手之间的争斗,便是打到如何便如何,说不定是你高些,说不定是他高些。”赵秋心中叹道。
只见他退却数步,避开冲虚的一刺,口中说道:“我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实是今世快剑之最,道长小心了。”
说罢,赵秋手中的长剑,忽地闪动如电,笼罩冲虚的周身要害,他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剑招本身并没甚么特异,只是出手实在太过突兀,事先绝无半分征兆,行动如电,攻守进退,全然出于冲虚的意料之外。
冲虚回了长剑,一边退却,手中的长剑一边画着一个个圆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他心中竞无半点渣滓,以意运剑,长剑每发一招,便似放出一条细丝,要去缠在赵秋所使的长剑之上,这些细丝越积越多,似是积成了一团团丝绵,将赵秋手中的长剑裹了起来。
赵秋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口气使完,冲虚接连退了七十二步,再退一步,便要出了三清殿。
赵秋身形如鬼魅,手中长剑如惊雷闪电,突兀迅捷,冲虚的道袍之上,已被他的长剑割破了三处,这也是赵秋手下留情之故,否则,这三剑便早已在冲虚的身躯之上留下了窟窿。
终究,冲虚今日方才踏入无剑之境,始明以意御剑,万千变化之理,而赵秋修炼辟邪剑法日久,通晓独孤九剑之后,所使出的辟邪剑法更甚往昔。是以,冲虚终究不敌。
不过,赵秋这七十二路用尽之时,那太极剑法所散发的丝线已越来越多,他的剑招已渐见涩滞,手中长剑倒似不断的在增加重量,五斤、六斤、七斤……十斤、二十斤……偶尔一剑刺出,真力运得不足,便被冲虚手中的长剑带着连转几个圈子。
只听赵秋以如鬼似魅的身法,后退十步,长叹一声,说道:“这辟邪剑法终究是有招之剑,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是在真正的无招高手眼中,除非击其不备,方有一线胜出的机会,这便是兵法之中的击奇。或许,无招的高手在初时有些仓促应对,可一旦稍微熟悉了对方的招式,总会想出破敌之策。”
冲虚看着道袍上的三处破洞,叹道:“贫道终究还是输了!”
赵秋摇摇头,说道:“或许,这辟邪剑法属快剑,出其不意之下,可以胜你一次、二次,却再无胜你第三次。”
冲虚沉思片刻,方才点点头,说道:“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贫道已瞧出其中三路的破绽,倘若劳兄下次再使出,贫道或有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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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摇摇头说道:“倘若我再与道长一战,便不敢复用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了,再战必是独孤九剑,谁胜谁败,却又未知了。”
冲虚横剑身前,说道:“独孤九剑,令人神往,还请劳先生指教!”他练剑数十载,深迷剑术,此时长剑向前轻飘飘一送,一式全无痕迹的剑招,飘飘忽忽斩向赵秋。
赵秋亦是随意一剑向前,说道:“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道长留意了!”
随即,只见赵秋手中的长剑寒光点点,劈、刺、斩、撩,看似乱舞一通,可在冲虚的眼里,却又是凌厉无比,绝无痕迹可循。他轻叹一声,无奈之下,步步后退,一边退却,那手中的长剑一边画着一个个圆圈,每发一招,便似放出一条细丝,却是要再故技重施。
可是赵秋的剑招之中,犹如天马行空,又似行云流水,冲虚长剑中透出的那丝丝缕缕的剑气,终究难以尽数缠绕在赵秋的长剑之上。
这独孤九剑,遇强则强,今日赵秋始与高手斗剑,剑术突飞猛涨,攻势连绵不绝,独孤九剑既无招式,却又信手拈来,不再受招式所限制,千招万招,皆是由心而发,直似无穷无尽。
冲虚一退再退,不多时变已退至墙角,迫不得已之下,不由得长喝一声,由守转攻,想要挽回颓势。
只是,这一由守转攻,劣势尽显,太极剑法虽也是无招之剑,但论及进攻,却远远不如独孤九剑。倘若张三丰、独孤求败在世,二位绝世大高手施展太极剑法、独孤九剑互相争斗,虽胜败犹未可知,但太极剑法善守,独孤九剑善攻,却是不会易势。
十招之后,赵秋寻了冲虚剑法之中的一处破绽,剑如游蛇,直指冲虚的胸口。
冲虚叹道:“劳兄剑术惊人,当世高人之中,惟那风清扬前辈的剑术,或许才能与劳兄一较高下。”
赵秋摇摇头,说道:“当世高人之中,还有一位,也未必在风清扬之下。”
冲虚奇道:“何人?可是当今少林的方丈方证大师?”
赵秋道:“方证大师武功卓绝,一身佛功惊天动地,却还及不上那位。”
冲虚皱眉道:“难道劳兄所说的是那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赵秋微笑道:“道长怎的忘了日月神教?”
冲虚说道:“不知劳兄说的,是日月神教当今的教主东方不败,还是前任教主任我行?”
赵秋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勤修......勤修多年,功深造化。嘿嘿,我的辟邪剑法,单论速度,还差了他不少。我前来武当,便是要一窥太极剑法之神意,也不知我集当世三大剑法于一身,是否可与之相抗?”
“原来,劳兄之前说‘这天下间,比我剑还快的人,也就一人而已了’,所说的便是那东方不败了。”冲虚略有所思道。
“正是。”
冲虚又道:“劳兄此来,适才与我比剑三次,却不知得了多少太极剑法的神意?”
赵秋长笑一声,左手拿剑,右手作剑诀,双手成环,缓缓抬起,这起手式一展,跟着三环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左拦扫、右拦扫……一招招的演将下来,使到五十三式“指南针”,双手同时画圆,复成第五十四式“持剑归原”。
这五十四式太极剑法使了出来,慢时如天际浮云,快时又如山落瀑布,即便是沉浸此剑法数十年的冲虚,也不由得暗中称赞,一旁的二位道人,更是瞠目结舌,心道:“我修练太极剑法二十载,竟不如他一日所练,当真惭愧。”
赵秋手中的长剑连绵不绝,一连演示了九遍,每一遍所演,随着领悟的加深,皆有不同。九遍之后,长剑依旧犹不停歇,不过,却再无招式,只是如当初冲虚演剑一般,随意在空中乱舞。
一时间,冲虚以及那二位道人,竟看得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终于收了长剑,黑衣白发,目露神光,既似剑中之仙,又如地狱魔神。
“多谢劳兄演剑,贫道实是获益匪浅,如此后进窥大道,皆是劳兄今日之功。”冲虚说罢,便长身一揖。
赵秋说道:“神意已得,告辞!”赵秋说罢,便飘身出了三清殿。
第16章 丐帮
丐帮,总舵。
这丐帮源远流长,自唐末以来,便是江湖中有数的大帮。
越是战乱之世,丐帮人数越是众多,皆因饥民势单力孤,深明惟有抱团取暖,方有一线生机可寻的道理,这丐帮又素有仁义、义气的招牌,如此往往聚众甚多。
如今非是乱世,绝大多数的人衣食无忧,是以,远不如以前兴旺。天下第一大帮之名,早已旁落。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丐帮的总舵虽在城外,却连绵数座院落,优雅别致。
丐帮的人手,耳目遍及大江南北,仅仅是靠贩卖消息,收入便是不少。当今之世,士农工商,商贾的地位并不高,这其中又有个别的商贾见奇货可居,便拿了钱入了丐帮,成为一到九袋不等的长老。
是以,丐帮的成员虽绝大多数人是乞丐,但是总舵和分舵却有大把大把的银子。
......
......
数月之前,赵秋改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扮作乞丐,混入丐帮分舵之中。
他剑术既高,且是转世为人,不仅见识广博,又心计深沉,待随了分舵的人做了几次大买卖后,便已是分舵的名人。
其后,赵秋又凭借轻功,暗中向附近数家大户“借”了数千银两,再转手给分舵的舵主牟元庆,说想弄个“七袋长老”做一做。
那分舵的舵主牟元庆,本是丐帮的八袋长老,一听赵秋所求,便说道:“本帮七袋长老以上,皆是由帮主一人任免,圣心独断,这可就非我之能了。”
赵秋说道:“不知牟舵主,可否为兄弟指一条便捷之路?”
牟元庆看了看桌上的一堆银两,两眼发着光,终于说道:“总舵之中,青莲、白莲二位使者,极受帮主重用,倘若他二人愿意在帮主面前美言一番,此事可成。我与那二位使者颇有些交情,深知那二位使者爱财,倘若劳兄弟再拿三千两银子来……”
赵秋干笑两声,从怀中摸出五张银票,每张一千两面额,说道:“这五千两银票,还请牟舵主收了,转交到那青莲、白莲二位使者的手中,只是兄弟还有个不情之请!”
那牟元庆心里原本的打算,便是再讹赵秋三千两银子,他心中思索着拿了其中二千两银子,去送了青莲、白莲二位使者,自己再吞了剩下的一千两银子。不料这劳德诺却拿了五千两银票出来,当真是大赚特赚,脸上不由得笑开了花。
只听牟元庆说道:“我这就去安排,劳兄弟不必担心,此事必成。只是那青莲、白莲二位使者,与劳兄弟并不相熟,你去送银子倒也有些突兀,你随我去见那二位使者之时,说话从容应对即可,这银子由我去暗中相送。”他这般说话,似乎是为了赵秋考虑,其实却是他暗中藏了小心思,想要在赵秋所送的银两之中,挪出部分据为己有。
赵秋知他心思,却不点破。
......
......
十数日之后,这牟元庆便领着赵秋,来到总舵。
牟元庆本是丐帮分舵舵主,又是八袋长老,在帮中位高权重,总舵大门的一众乞丐,纷纷行礼。
“青莲、白莲二位使者,可在总舵之中?”牟元庆问道。
“禀长老,青莲、白莲二位使者此刻正在听雨轩之中!”一位乞丐回答。
“烦请带路!我有要事与二位使者相商。”
一位衣衫褴褛背负着二只布袋的乞丐,笑脸过来,领着牟元庆和赵秋二人,入了总舵大门,东一转,西一弯,便到了一个幽静的院落。
行走之间,却见那乞丐虽衣衫褴褛,却步履矫健,显是经年累月勤修武功的练家子,心道:“这丐帮虽已有些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仅仅是一个看门的二袋弟子,身手便已不差。”
牟元庆从怀中摸出些许碎银子,说道:“多谢了,这些碎银,你拿去买茶喝。”
那乞丐接过碎银,笑道:“多谢长老!多谢长老!”
这丐帮总舵,九座院落交叉环绕,那青莲、白莲二位使者的栖身之所,正是这听雨轩。
这听雨轩的四周,正是一片竹林,风吹叶响,听之即是心静。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面有褶皱的老仆迎了过来,朝牟元庆微微躬身,又细看了一眼赵秋,说道:“牟长老大驾光临,里面请!”
那老仆领着牟元庆、赵秋二人,来到客厅之中,又命丫鬟泡了茶来。
未几,只见一身着青色长衫的二十余岁的男子,便走了进来,这男子唇红齿白,面如白玉,那青衫虽整洁无染,却打着几处补丁。
牟元庆哈哈一笑,说道:“许久不见,青莲兄弟的风采更胜往昔。”
“原来是牟长老来啦!”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赵秋转头一看,一位身着白衣长衫的二十余岁的男子负手走了进来,此人的五官,与那青莲使者有六七分相似,料想是一母同胞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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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青莲兄弟、白莲兄弟,这许久不见,可想煞老哥哥了。”牟元庆长声笑道。
“牟长老,你身旁的这位老哥,可面生得很啊!”白莲使者说道。
牟元庆尴尬笑了笑,说道:“这位老兄,正是我分舵的劳……”不过他话未说完,便听赵秋啧啧笑道:“本人劳德诺,二位便是青莲、白莲使者了?”
青莲、白莲使者听他语气不甚顺耳,眉头深皱,说道:“正是。”
赵秋哈哈笑了数声,以手指作剑,出手迅若闪电,一个呼吸之间,便点了那青莲、白莲使者的九处要穴。
这二人被赵秋封住了穴道,再不能动弹。
“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
“你胆敢偷袭我二人,可知后果?速速解开我二人穴道,我担保你完好无损走出丐帮,否则……”
“牟元庆,你竟敢勾结外人,犯上作乱?”
青莲、白莲使者怒喝道。
“劳兄弟,你这是何意?”牟元庆面色惊恐,心里不明白这劳德诺竟突然擒拿了青莲、白莲二位使者。
待他听到白莲使者说到“犯上作乱”之时,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
劳德诺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劫二人为质,你去通知解风一人前来,倘若胆敢多了一人前来,我便割了他二人的一根手指,多来十人,便斩了一双手掌。”
“你疯了!”牟元庆说罢,左右手迅速化为“鹰爪”,向赵秋抓去。
牟元庆这鹰爪功,乃以气为归,不借任何器械,三十年功成,屈指可如鹰爪之钩。
“区区鹰爪功,何足道哉!”赵秋身影浮动,不似有形之躯,又剑指连点。
不过顷刻的时间,牟元庆的鹰爪功虽看似暴风骤雨,却连赵秋的衣衫也未碰到一角。
他的身躯连中三指,葵花真气击破他的防御,“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却是受了不轻的伤。
“牟长老,你速去告知解风,倘若迟了,嘿嘿……”赵秋负手笑道。
“哼!”牟元庆冷哼一声,心道:“我可被你坑惨了,这青莲、白莲二位使者,据说和帮主大有关系……你是由我领进总舵,你劫持二人,我也脱不了干系。即便以后解帮主查明此事,不作追究,以后也少不了……”
不过,青莲、白莲二位使者此时尚在“劳德诺”的手中,他赶紧出了门,前去向解风报信。
第17章 降龙十八掌
一柱香时间后,一满头白发,身穿乞丐装束的老者,拄着一根绿玉杖,缓缓进了听雨轩。
那碧玉杖质地柔韧,棒身绿莹,比单剑约长一尺。
赵秋心道:“这碧玉杖想必就是打狗棒了,这老者就是当今丐帮帮主解风了。”
乞丐有乞丐头,尽人皆知,丐头必有杆子为证,如官吏之印信。以价值连城的碧玉杖为杆子的乞丐,也惟有丐帮帮主了。
“尊驾无端劫我帮青莲、白莲使者,不知何意?”解风进门之后,瞧了瞧那青莲、白莲使者,眼见无恙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赵秋沉声说道:“听说丐帮中的青莲使者、白莲使者,虽然不姓解,却都是解帮主的私生儿子。”
解风叹道:“这些没来由的谣言,尊驾也信?”
赵秋从原著中知晓解风与二位使者的关系,此刻听了解风的说话,不由得笑道:“既然这二位使者非是解帮主的儿子,那我便斩了这二位使者的一双手臂,想来解帮主也绝不会伤心难过。”
说罢,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三尺青锋,当即出手如风,劈斩向那青莲使者的右臂。
“大胆!”解风出手如风,右手骈拇枝指,点向赵秋的胸膛。赵秋身影如电,避开了这一指,这一指去势未消,没入赵秋身后的木柱之中,竟戳出一个指洞出来。
“历任丐帮帮主,身负的绝学,多是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不料解帮主所擅长的,竟然是指法。可惜,本人对你的指法,毫无兴趣。”赵秋说罢,运剑如风,每一剑所向,皆是解风身法、指法之中的破绽。
一连十八剑,暴风骤雨般使出,每出一剑,那解风便退后一步,这一退,便已退到了客厅的门槛。这还是赵秋手下留情之故,或许他想取谢风性命,还须费去不少功夫,但那长剑要想伤了谢风,却是早已可以办到。
不过,赵秋的意图,仅仅是逼退解风而已。
待解风退至门槛,赵秋身形如鬼魅一般后退数步,开口说道:“如何,我手中的长剑,倘若要取这青莲、白莲二位使者的性命,是否易如反掌?”
解风见“劳德诺”手中的长剑如鬼似魅,既邪异得很,又高深莫测,自忖绝非其敌人,当即说道:“不知尊驾,究竟意欲何为?”
赵秋冷笑一声,眉头一扬,说道:“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丐帮开帮祖师爷所创,历来是由前任帮主口传心法,亲教棒法于后任帮主,非丐帮帮主不传,我也不敢觊觎。只是,那降龙十八掌,却无此规,可外传他人。”
解风惊愕道:“你竟熟悉我帮之秘,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帮二使?”
燕明说道:“我要那降龙十八掌秘籍,以此交换你二位儿子性命,如此,也算公道。”
解风叹了口气,说道:“那降龙十八掌虽是历任帮主之绝学,可惜在元朝之时,在时任帮主史火龙的手中,传承便已残缺。时至今日,所遗之掌法,便只有三式,一式飞龙在天,一式见龙在田,还有一式亢龙有悔。别说降龙十八掌,便是我帮的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如今也仅余二十三路,即便是那最后一式‘天下无狗’,也已失传。倘若本人身负此二项绝艺,又岂能容你在总舵之中如此放肆。”
赵秋思索片刻,以他对金书的了解,知解风所言,恐怕非虚,便开口说道:“还请解帮主将那三掌的精要,写来予我,我收到之后,便放了青莲、白莲二位使者。”
“我这便去默了那三掌精要,还请尊驾勿要伤了我帮二使的性命。”父子之情,终究难以割舍,解风叹了口气,便出了门去。
未几,解风又进听雨轩,甫入大门,便向赵秋扔了一本书籍过来。
赵秋接过后,随手翻看几页,新书新画,墨香犹存,当即收入怀中。
“告辞!”赵秋长剑入鞘,负在身后,长啸一声,展开如鬼似魅的身法,几个呼吸之间,便出了听雨轩。
“给我拿下了!”
“恶贼休走!”
此时,这丐帮总舵之中,已聚集了不少乞丐,结成阵法,拦截赵秋。
赵秋冷哼一声,又取了身后的长剑,一边施展诡异莫测的身法,一边舞动手中的长剑。
一人一剑,剑光冰寒,身如鬼魅,剑雨银光之后,便是血雾喷薄,一时间,空中弥漫着血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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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身法既快,剑法又高,不多时,便出了丐帮总舵。
第18章 梅庄
姑苏,城外。
在一座小山之旁,与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之处,极为幽静,此地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
此时正是初春,梅花盛开,香雪如海,观赏不尽。
穿过这片梅林,一条青石板大路显出,在那路的尽头,正是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那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青石板大路之上,一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负手行走其中,这中年男子须发皆白,虽年龄渐渐衰老,容貌又稀松平常,可是旁人一眼瞧之,却总感到无法言喻的魅力,既有数分妖冶,又从容自信,令人见之不忘。
这人,便是赵秋。
不多时,赵秋身影如电,几个腾跃,入了庄内。
稍后,又趁人不备,擒了一老仆,细问之下,方知此时梅庄之中,那四位庄主仍在,显然任我行还未脱困。
赵秋心道:“可惜,我虽也有独孤九剑,却并无溪山行旅图、广陵散、呕血谱和率意帖,惟有一人一剑,杀将进去。”
想及此,赵秋又向那老仆问明了庄中的情况,便身影一闪,朝那大庄主黄钟公的琴堂行去。
他依旧记得,那地牢的入口,便在琴堂。
但如何进去,他却早已记不得了。
“要想进入那地牢,似乎,还须钥匙,钥匙却在黄钟公那里。终究,还是少不了一场争斗!”赵秋心中暗叹。
不多时,他便到了琴堂之外,他正思考是强行闯入,还是尾随送饭的聋哑仆人进去之时,却听那琴堂之内,传来一道声音:“我四兄弟来此地,已十二年有余,原以为十二年既过,那位先生的威望,也早已硝烟云散了。不料,竟还是有人忘不了他。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这说话之人,料想便是黄钟公了,我甫到琴堂之外,他便听出了动静,这份内力倒也不差。只是,他误以为我是来营救任我行的魔教中人,这倒是有些尴尬了。”
“哐”的一声,随着一道柔和的掌力,琴堂大门无人自开。
“来者,不知是教中哪位高人?”那道苍老的声音问道。
“咳咳.....”赵秋尴尬地干咳了几声,说道:“本人劳德诺,原是嵩山派左冷禅掌门第三弟子,后来又是华山派岳不群掌门第二弟子,如今脱离门派,形单影孤,逍遥自在。”
“此等身手,竟不是我圣教中人?近日我总感心神不宁,难道是我思虑过度了?”黄钟公心中思索道,不过既不是日月神教中人,他倒也宽了宽心,又说道:“劳德诺?左冷禅和岳不群的弟子?你来此地,有何目的?”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呵呵,我有何目的?只怕我说了我的目的,大庄主未必应允啊!”
“哦?此话何解?”黄钟公原本有些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赵秋冷冷说道:“今日惊蛰,夜中必有惊雷,沉伏的蛰虫惊而出走。在这梅庄的地底之中,正有一头沉睡的老虎,我也该看一看他了。”
黄钟公惊骇,终于从琴堂之中,走了出来,瞧了瞧赵秋后,说道:“终究,还是因他而来。”
这时,又有数人奔了过来,梅庄本来不大,黄钟公和赵秋说话的声响,已引来了梅庄中人。
“大哥,这人是谁?”其中一位眉清目秀,头发极黑,脸色泛白,似一具僵尸模样的中年男子问道。
赵秋又瞧了瞧所来的数人,料想这位刚才说话的人,应是黑白子无疑。
黑白子身旁左侧那位,身型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猜测应是秃笔翁。右侧这位髯长及腹,面有醺醺然醉意的人,料想是丹青子。
这三人身后,还有二个家仆装束的老者,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重,显是武功不低,赵秋猜测这二人便是那丁坚和施什么的了,原著人数太多,他也记不全姓名。
“这位劳先生,既是左冷禅、又是岳不群的高徒。今次前来,却是要……嘿嘿……”黄钟公苦笑道。
“区区嵩山派、华山派的弟子,亦敢到我梅庄放肆!便由我丁坚来取你性命!”那二位家仆的一人喝道,说罢便提了手中的长剑,随着他身形向前,那长剑横挥,“嗤”的一声轻响,便是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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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便是江湖人称的“一字电剑”丁坚,已在梅庄归隐十余年,于剑术一道,颇为建树。这“一字电剑”每招之出,皆如闪电横空,令人一见之下、惊心动魄,先自生了怯意。
霎时之间,赵秋目中尽是电光,不由得神驰目眩。
只是仅从这一招之中,赵秋便瞧出了其中数处破绽。
“快剑?呵呵,当今之世,我若说自己是第二,也惟有一人敢称第一。可惜,并不是你!”赵秋冷笑一声,身形闪动,避开来剑,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青锋,如暴雨梨花般爆开。
一个呼吸之间,他便已连攻了三剑。这三剑去势极快,剑剑均在丁坚出手之前。
“啊!”
随着一声惨叫,那丁坚身上已多了三道狭长的剑伤,那最后一处,便在喉咙。
“哐当”一声后,赵秋收了长剑,说道:“单就剑术而论,我是日月,你是萤火。”赵秋横眉冷眼地说道。
此时丁坚早已弃了长剑,倒在血泊之中。
“老丁!”另一位家仆凄声大叫,他与丁坚情同手足,在此庄为仆已达十年之久,感情深厚,此时更挥舞一柄紫金八卦刀,状若疯汉一般扑向赵秋。
赵秋暗叹一声,身形飘忽,又是三剑,只听“哐当”一声,紫金八卦刀跌落在地,原来赵秋那最后一剑,却是刺在了那家仆的胸口之上,那家仆中剑倒地,就此身陨。
“阁下的剑术,料想那左冷禅和岳不群也教不出来!”秃笔翁语气冰寒,他见丁鉴二人身死,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黄钟公亦说道:“阁下的身法和剑术,我兄弟四人望尘莫及,也绝非你的敌手,但你要营救那人,也惟有从我兄弟四人的身躯之上踏了过去。”
赵秋看着青锋染血,笑道:“谁说我要营救那人?他是受困此地,又或是困虎出笼,与我何干?”
黑白子道:“那尊驾来此,究竟何事?”
黄钟公亦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今日惊蛰,夜中必有惊雷,沉伏的蛰虫惊而出走......”
赵秋笑道:“今日惊蛰,他惊走不惊走,与我何干?我只是要来这里,取了吸星大法而已。”
“原来你来此地,竟是觊觎这吸星大法?”黄钟公等人眉头微皱,那黑白子本来泛白的脸,微微变色。
赵秋露出无可奈何之色,说道:“如何?不知四位庄主,是否放行?”
黄钟公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说道:“倘若我四人放你进去,他日为神教中人知晓,必大祸临头。嘿嘿……我等终究也不过是狱卒,绝无此权限……”
赵秋道:“也就是说,毫无商量之可能了?”
黄钟公斩钉截铁地说道:“正是如此!”
赵秋也是叹道:“既是如此,此剑必再染血。”忽地,他又诡秘一笑,朝黑白子说道:“黑白子,你在此十数年,便觊觎了吸星大法十数年,每年之中,你都有六次前往地牢,求任我行传你吸星大法,只是他城府极深,你又如何能得偿所愿。今日,你随我入地牢,那吸星大法,也有你的一份,如此,可好?”
黑白子的脸色阴晴不定,显是心中摇摆不定。
黄钟公看了看黑白子,脸上颇有痛心之色,说道:“二弟,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黑白子苦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江湖中人,数十年来勤修武艺,便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天下间有数的高手。大哥,那吸星大法,便是捷径。虽说我痴迷棋道,但是那吸星大法对我的吸引力,绝不亚于任何一本棋谱......”顿了顿后,黑白子又看向赵秋说道:“只是我不明白,我每年六次冒险进入地牢,恳求任教主传我吸星大法,你是如何得知?”
赵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随不随我入地牢,得不得那吸星大法,你一言可定。”
黑白子躬身道:“愿随先生前往!”
丹青生和秃笔翁面有怒色,丹青生喝道:“二哥!你竟与敌人为伍!”
黑白子面有愧疚,终究不再言语。
第19章 激战
赵秋叹道:“能文争,就不须武斗!”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身影飘忽如鬼似魅,手中的青锋激荡出十数朵电花,向秃笔翁和丹青生扫去。
他所用之剑法,却是辟邪剑法。他身兼当世三大剑法,虽说辟邪剑法是有形之剑,远远不及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然而这辟邪剑法极快,对方初遇这路剑法,定要措手不及。
“唰唰唰唰……”赵秋一连十数剑,快攻而出。
丹青生何曾见过此快剑,一不小心,左肩肩头便中了一剑,鲜血染湿了衣襟,不由得须髯俱张,一连后退数步之后,登时剑光大盛,映得他脸上罩了一层青气,一声断喝,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光圈齐向赵秋袭到。那是他剑法中登峰造极之作,将数十招剑法合而为一。这数十招剑法每一招均有杀着,每一招均有变化,聚而为一,端的是繁复无比。
不过,赵秋已瞧出他剑法中的数处破绽,长剑一下,紧接着再往上一撩,破入那数十个光圈之中。这所用的剑法,却又是独孤九剑了。
赵秋手中的长剑入了光圈,将丹青生的剑招尽数破去,接着手腕一转,手中的青锋向丹青生的脖颈划去。
这一剑去势极快,丹青生眼见避无可避,长剑划过脖颈,焉能有命在,眼中不禁流露出恋生之意。
就在此时,秃笔翁已提了判官笔,笔虚点,自右上角至左下角弯曲而下,劲力充沛,笔尖所划是个“如”字的草书,攻向赵秋的后背。他附庸风雅,判官笔法之中,融入了前人草书,用之于争斗。
此正是秃笔翁围魏救赵之举,攻赵秋之不得不防,赵秋暗叹一声,刹那间收了划向丹青生的长剑,身影挪移转换。
不过,赵秋的步伐诡异快捷,身形转了几转之后,又长剑递出,指向秃笔翁右胁。
秃笔翁吃了一惊,判官笔急忙反挑,砸他长剑,赵秋这一刺其实井非真刺,只是摆个姿式,秃笔翁又只使了半招。秃笔翁这笔草书之中,本来灌注了无数精神力气,突然间中途转向,不但笔路登时为之窒滞,同时内力改道,只觉丹田中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他呼了口气,判官笔急舞,要使“腾”字那一式,但仍只半招,便给赵秋攻得回笔拆解。
赵秋身影飘忽不定,仿佛并非是真实的身躯,他的身影与秃笔翁、丹青生周旋,长剑吞吐寒芒,每一剑由手而出,皆是直指二人的破绽。
不多时,秃笔翁和丹青生的额头之上,已泌出颗颗豆大的汗珠,二人身躯之上,也多了数次伤痕。
这还是赵秋留有余力,防止黄钟公偷袭,另外他对黑白子这终究不是那么放心。
终于,黄钟公身影一闪,复回琴堂之中,二个呼吸之后,便手中抱着瑶琴走了出来,走出了琴堂,那瑶琴颜色暗旧,当是数百年甚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
黄钟公道:“劳先生的剑术非同小可,实是老夫生平之仅见,我心中十分佩服。”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黑白子,说道:“我兄弟四人身负圣教之命,阁下所来之目的,已逾越我等之职责,今日少不得和阁下分出生死。”
话音未落,黄钟公右手在琴弦上拨了几下,琴音响处,琴尾向赵秋右肩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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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听到琴音,心头微微一震,知这是他以琴音乱自己之心,继而影响自己到自己的内力运行。
赵秋身影闪动,避开这一推撞,当即将身法催动至极限,如此一人一剑,在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之间,来回周旋奔走。
他越奔越快,不多时,晃眼一看,竟似四五个人影。他一人一剑,每一剑出,迅捷无比,直指三人周身要害。
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各自施展自己的绝学,护住周身。
然而这些所谓的绝学,皆是有招,有招便有破绽。赵秋随手一剑,便已破去。
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越斗越是心惊,不时发出猛喝之声,不多时,三人已各自中了数剑。也幸亏这三人相识数十年,早已心有默契,一人遇险,其余二人便舍命来救,是以,斗了片刻之后,三人虽然受伤,却暂时性命仍在。
但是,倘若久战下去,三人自忖绝无幸免之理。
“二哥,你为何还不出手?难道数十年的情谊,就敌不过那吸星大法?”丹青子左手臂中了一剑之后,不由得朝黑白子大呼。
黑白子身躯微微一颤,不过依旧在旁默默低着头。
又过片刻,黄钟公在琴上连弹数声,乐音转急。这黄钟公在琴上拨弦发声,并非故示闲暇,却是在琴音之中灌注上乘内力,用以扰乱敌人心神,对方内力和琴音一生共鸣,便不知不觉的为琴音所制。琴音舒缓,对方出招也跟着舒缓;琴音急骤,对方出招也跟着急骤。但黄钟公琴上的招数却和琴音恰正相反。他出招快速而琴音加倍悠闲,对方势必无法挡架。他这门功夫非同小可,即便是赵秋体内的葵花真气,亦受此影响。
不过,随着黄钟公的琴音转急,赵秋猛地长喝一声,他体内的葵花真气竟然有控制不住的迹象,浑身暴走。
他手中的青锋,随着葵花真气的爆走,亦越舞越快。
“啊”的一声后,赵秋的快剑,已刺入秃笔翁的胸口之中,剑出血涌,秃笔翁倒地不起。
“老三!”黄钟公老泪纵横,眼见赵秋的快剑朝他袭来,当即退却数步,凝神屏气,拨弦之势渐渐舒缓。
如此一缓,赵秋体内的葵花真气,运转亦渐渐慢了下来。
赵秋趁势改用太极剑法,一个又一个光圈生成,护在他的身前,又散发出一缕缕细丝,向黄钟公、丹青生缠绕而去。
数十剑之后,黄钟公、丹青生的身上,仿佛被压了巨石,行走渐渐阻滞。二人被引力所牵,不时如陀螺般旋转。
赵秋叹道:“三位庄主的武功,颇有些独到之处,但也未必有多了不得。其实,我原本早可胜出,只是听说大庄主的琴声奇妙无方,可与敌人的内力产生共鸣。我玄功初成,还不能混元自如。于是,我便想以大庄主的琴音,锤炼我的葵花真气。仅此而已,如今功成,还要说一声多谢……”
稍后,赵秋又斜看了黑白子一眼,说道:“黑白子,你觊觎吸星大法,总归要纳投名状!”
此话毕,却见黑白子右手衣袖一挥,那三百六十一枚黑白棋子化作暗器,朝黄钟公、丹青生射将而去。
黄钟公、丹青生素知黑白子之能,赶紧挥剑狂舞,劈开奔来的黑白棋子。
黑白子又从玄铁棋盘的底部,抽出一并蛇形剑,左手持了玄铁棋盘作盾,右手的蛇形剑,攻向丹青生。他一动手攻人,一招快似一招,势如疾风骤雨。
黄钟公、丹青生眼见黑白子反水,不由得开口呵斥。
赵秋“哈哈”大笑,手中的长剑,迅若毒蛇,向黄钟公的数次破绽点去。
这时,黄钟公、丹青生本被太极剑法所牵,行动受到阻滞,又受黑白棋子的偷袭,赵秋、黑白子竟然得手。
当黑白子的蛇形剑刺入丹青生的心脏之时,丹青生眼中犹有不信之色,口中喃喃道:“二哥,你这棋盘之下,竟还有一柄蛇形剑,我们数十年的兄弟,我竟然懵然不知。”
黄钟公、丹青生二人倒在血泊之中,就此身陨。
黑白子赶紧在黄钟公尸身上,摸了一串钥匙出来。
赵秋收了长剑,颇为玩味地看着黑白子,良久才说道:“走吧!也该去见见那位任先生了!”
黑白子看着黄钟公等三人的尸首,神色忧凄,这地上横躺着的三人,终究是他相交数十年的“兄弟”,只是他觊觎吸星大法,又深知即便以合他们四兄弟之力,也未必是眼前这人的敌手。
“先生所言之事,还望不要失言。”黑白子的神色已复冷静。
赵秋戏谑道:“吸星大法而已,说了给你,便会给你!”
第20章 地牢
黑白子在前,赵秋随后,二人一前一后,进入琴堂之中。
黑白子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他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这铁板厚达半尺,显是甚是沉重。
“你先进去!”赵秋说道。
黑白子依言跃入洞中,赵秋随后落下。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置身之所似是个地道。
行了约二丈,前面已无去路。黑白子从怀中取出从黄钟公身上搜出的那串钥匙,插入了一个匙孔,转了几转,向内推动。只听得轧轧声响,一扇石门缓缓开了。
二人走进石门,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数十丈后,又来到一扇门前。黑白子又取出钥匙,将门开了,这一次却是一扇铁门。
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一道门。
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
赵秋暗叹一声,心道:“如此层层设防,这任我行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此后接连行走十余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数丈,才又见到灯光。
此时赵秋只觉呼吸不畅,壁上和足底潮湿之极,心道:“此是西湖之底,潮湿之极,久居在此,又岂能长寿?原著之中,难怪这任我行早逝,这地方,任谁呆久了,也活不长。”
二人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又走了数丈,黑白子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黑白子指着这铁门说道:“这里面便是任先生了。”
却听那铁门之中,传出一道浓重的声音:“黑白子,你又来做甚?哦,你竟然还带了一个人来?”
黑白子也不答话,却是望了望赵秋。
“你开门吧!”赵秋叹道。
黑白子又从怀中取出另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
刹那间,赵秋出手如电,点了黑白子上半身的三处穴道,黑白子当即僵立当场,不能动弹。虽然黑白子并不怎么信任赵秋,心内也早有防备,只是赵秋出手实在太过迅捷,他根本躲避不及。
“先生这是何意?”黑白子颤声说道。
“倘若过一会儿,我与这位任教主在门内苦战,你却趁机逃了出去,再锁上了外门几道门,我岂非要困在此处?那时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人嘛,总是要小心一些。”
赵秋冷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失言,更何况这吸星大法,也未必算得了什么绝世神功,给了你又有何妨?”
赵秋一掌推开铁门,冷眼如电,瞧向铁门之内,见那四周墙壁青油油地发出闪光,料想俱是钢铁所铸。他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吹燃了之后,随手丢在了牢狱之内。
“你是何人?”牢狱之中,一个满头黑发,长须已垂至胸前,胡子满脸,看不清五官的人喝道。
或许是长久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他的脸色实在白得吓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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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手腕上套着个铁圈,圈上连着铁链通到身后墙壁之上,再看他另一只手和双足,也都有铁链和身后墙壁相连。
赵秋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说道:“本人劳德诺,见过任教主。本人曾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第三弟子,又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第二弟子。不过如今早已脱了这二派,孤零零的一个人,形单影孤。”
任我行冷哼一声,说道:“嵩山左冷禅?华山岳不群?一个志大才疏,却野心勃勃,另一个则是虚伪小人。你是这二人的弟子,也不见得是什么人物!”
赵秋微微笑道:“任先生说的对,所以本人早已弃此二派,如今一人一剑,独自横行天下。”
任我行又是一声冷哼,说道:“那黑白子的武功,倒也很是可观,你刚才点他穴道,以他的身手,竟避无可避。你的身手,倒也有些不凡了。另外,这梅庄之中,
只是你说你一人一剑,横行天下,又说我的吸星大法算不了什么绝世神功?似乎,这口气也大了一些。”
赵秋冷目如电,说道:“倘若我是真材实料,口气大一些,又有何妨?”
任我行苍凉大笑,说道:“你这人狂妄不羁,倒挺合我的胃口。却不知你今次前来这阴深潮湿的牢狱,却是因何?”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吸星大法!”
任我行“哦”了一声,说道:“吸星大法系我身负绝学,为何要给你?”
赵秋从怀中又摸出三个火折子,吹燃后,又仍在牢狱之内,原本囚室忽明忽暗,此刻火光摇曳,已可看得分明。赵秋微微一笑,指了指床上,只见那床系铁板所制,铺有席子,显露的铁板之上,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个字约有铜钱大小,印痕甚深,字迹却颇潦草。
赵秋说道:“你被困十二年,应知出去的机会渺茫,当世擅长吸星大法这门功法的,仅你一人。如此绝学,不刻在此处,以后你又身死,总难免失传。所以,你便将吸星大法的精要,刻在了这铁板之上。当然,在此地十二年,也是百无聊赖,刻刻字也是打发时间的方式……”
任我行说道:“我既在此,又岂会容你取走了这吸星大法?”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这吸星大法,源自北宋年间逍遥派的北冥神功与丁春秋的化功大法。那北冥神功以负极引正极,吸人内力,皆因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与诸派内功相反。这吸星大法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以空洞的方式吸人内力。二者颇有相似,又有不同。”
任我行皱眉道:“此等秘辛,有些连我亦不知,你竟知晓?”
赵秋说道:“别说你这吸星大法,即便是北冥神功,我原本也是不屑一顾的。须知掠夺他人而来的内力,终究不是自己的,哪里有自己苦修得来的用得顺畅,看似吓人唬人,其实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其实不值一提,损人不利己而已。”
任我行大怒道:“大言不惭,那你为何要我这吸星大法。”
赵秋笑道:“这吸星大法虽也不是什么神功妙法,汲取多了别人的内力,因内力互不相属,难免水火不容。呵呵......对此,你岂非是深有体会?十二年前,你武功既高,心机又深,倘若不是你的这门吸星大法出了岔子,那东方不败又怎会夺了你的教主之位?”
任我行心中惊骇,不禁连退数步,直退至墙角,口中大喝道:“你究竟是谁?又怎会知晓此事?”他昔年以吸星大法汲取了不少高手的真气,致体内异种真气过多,即便以他内力之深,亦无法弹压,此事耗去了他的大部分精力,最终被东方不败夺了教主之位。此事原只有他一人知晓,从未向他人透露,不料眼前的这人却如鬼神般通天彻地,竟知晓此事。
赵秋冷笑一声,又道:“不过,吸星大法汲取的不同真气,在体内会互相攻伐。但是同类真气,也许无碍,毕竟同根同源,只会相互融合。我取这功法,便是这个用途。”
任我行苦笑一声,说道:“似乎,你知道的,倒还不少。你要取了我这吸星大法,去汲取与你同修一类功法的人,却不知你修的是哪门子功法?又要去吸何人的真气内力?左冷禅?还是岳不群?”
赵秋道:“我前半生唯唯诺诺,劳劳碌碌,几无所得,近年来方才觉醒,可惜年老体衰,身不由己啊!内力不盈,惟有向他人取之。左冷禅、岳不群吗?他们的那点内力,我倒也瞧不上。”
任我行道:“那又是何人?”
赵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嘿嘿,我要取人的真气内力,那人必是这武功天下第一之人。”
任我行皱眉道:“不知阁下心中的天下武功第一,又是何人?”
赵秋眼中露出戏谑之色,说道:“你以为我说的人是你?当今天下,除我不论,以你的武功,或许可以进入前五。但说到第一,你却是远远不及。”
任我行不由得冷哼一声,这“劳德诺”说他武功非是天下第一,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这天下的奇人异士本就不少,他心忖自己未必便是天下第一,但要说到他仅仅“或许可以进入前五”,他心里却又极不服气了,当即冷笑道:“依我看,在阁下的心中,阁下的武功倒是天下第一。”
第21章 任我行
赵秋摇摇头,说道:“本人尚有自知之明,我虽有当世三大剑术,剑术之精,虽说可能还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甚至那‘天下第一’的降龙十八掌,也有涉猎。但是,今世之中,或许我还不及其中二人。”
任我行目光阴鸷,说道:“愿闻其详!”
赵秋笑道:“贵教当今教主东方不败,十数年来勤修《葵花宝典》,已领悟万物滋长、天人化生之法,其身法之迅捷,出手如雷如电,当世几无抗手。
还有那华山派剑宗的风清扬,精研独孤九剑数十载,其剑法已是神乎其技,破尽天下武功。
当今少林寺方丈方证,既修古来第一神功易筋经,又身兼少林十二项绝技。此三人,可为当世前三。
武当掌门冲虚道长,近来剑术大进,已达无招之剑境。
此四人,你便绝非其敌,倘若再加上我,天下前五,你已是极为堪忧。”
任我行冷笑道:“阁下的嘴皮子功夫,倒是天下第一。”说罢,便双掌横拍,他的掌法却甚是质朴,出掌之时,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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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自忖怀有三式降龙十八掌,单就掌法而论,就未必输给了他,毕竟这降龙十八掌本是天下第一的掌法,贯穿数本金书,其动作简单无奇,但招招威力无穷,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凭强猛取胜,每出一掌均有排山倒海之力。不管敌人招数真假虚实,花样百出,千变万化,只给敌人一掌降龙十八掌,敌人见降龙十八掌厉害,非回守招架不可,那敌人的招数自然也就破了。
但赵秋初学这三掌,并未长久苦修而精通,且他体内是葵花真气,本与这降龙十八掌的“刚猛”颇为不符,兼他心中又担忧这一对掌,被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吸了真气。
“扬短避长,智者所不取。”赵秋手中的长剑抖动,眼前这任我行的掌法似巧实拙,大巧不工。对付此类掌法,惟有以利剑一味抢攻。
他身具辟邪剑法,身影飘忽不定,又有长剑之“长”和“利”,每出一剑,皆后发先至,任我行的双掌尚未攻到他的要害,他的长剑剑尖,便已到了离任我行的脖颈数寸之前。
任我行手无利器,又有锁链之牵绊,身法却是慢了赵秋不止半拍,不过任我行犹不死心,又连出十八掌。
不过,每一掌皆使在中途,赵秋的剑,或已在他的脖颈之前,或在他的胸口之前。
二十余掌后,任我行终于罢手,眼中颇有气馁之色,说道:“阁下这剑法诡异得很,不知是哪路剑法?”
赵秋道:“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这剑法虽有辟邪之名号,本身却邪异得很。你连这辟邪剑法都打不过,下次遇到东方不败之时,多则十招,短则三五招,必败其手。”
任我行心中不服,说道:“本人剑法,未必便不如你。只是手中无剑,又有锁链羁绊,是以败北。”
赵秋退至门外,取了黑白子的蛇形剑,他右手长剑,左手蛇形剑,朝任我行说道:“你精通多门剑法,正要领教高招。这二柄剑,你取何剑?”
任我行指了指蛇形长剑,说道:“我之剑术,未必便不如你,你使长剑已是顺手,我要那柄蛇形剑便可。”
燕明微微一笑,却扔了手中的长剑给任我行,说道:“我心中有剑,使这蛇形剑又有何妨?更何况,你有锁链束缚,我受限于蛇形剑,如此一消一长,也不算占了你的便宜。”不过,他心中却思索道:“或许将来有朝一日,待我心中无剑之时,草木皆可为剑,那才是真正的剑术大成之日。”
任我行右手接了长剑后,微微在空中几个比划,然后横剑于身前,一动不动。
忽地,他身形动如猛虎,手中长剑舞出无数剑花,招数变幻无方。
赵秋手中的蛇形剑旋转成圈,护住周身要害,不多时,在其身前,便有了数十个光圈。只见他一边如老道鬼画桃符,一边说道:“我说冲虚道长的剑法在你之上,你心中恐怕不服,我便以太极剑法与你相斗。”
赵秋剑尖之上所幻的光圈,愈积愈多,未过多久,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一个未消,另一又起,他手中的蛇形剑虽然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的利器破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臻于化境。
任我行的剑术,则与赵秋之太极剑法相反,他将内力慢慢运到长剑之上,一剑之出,风雷之声大作。他本来内力极强,又以吸星大法汲取了十数高手之内力,内力之强,今世少有人可以匹敌,又剑术之精,两者混而为一,实已无可分割。
赵秋心有剑意,所出之剑,皆是临场随意圈转,绝无招式之禁锢,无形之中,一缕缕的丝线,缠绕在任我行的长剑之上。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山岗。我自蛇形剑,气力仅四两。”
随着蛇形剑所化的光圈越来越多,任我行的长剑之上,压力越来越重,招式不免收了阻滞。只听他喝一声,后退数步,浑身一震,又揉身向前,换了一门剑法来斗。
无论任我行如何换招,赵秋却始终持了蛇形剑画圆,一个个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虽仅此一招,然而这一招却永是应付不穷。
任我行每每受到阻滞,便变换剑法,他接连换了六、七门上乘剑法,有的攻势凌厉,有的招数连绵,有的小巧迅捷,有的威猛沉稳。但不论他如何变招,赵秋仅此画圆一招,以不变应万变。
又一柱香时间后,任我行所有的上乘剑法,已尽数使尽。牢狱之内,已有数十成百个光圈,赵秋每出一剑,那光圈便跟随而动。
任我行手中的长剑,仿佛有无数的丝线缠绕,重若千钧,竟已抬不起来。
赵秋将葵花真气透过剑尖点出,一连十八剑,已点了任我行的十八处穴道,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即便内力强横如他,短时间之内,亦无法自行解开穴道。
第22章 吸星
任我行已是大败亏输,不由得垂头丧气,口中说道:“不料这太极剑法,竟如此了得。”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知昔年的明教,和当今的日月神教,究竟是何关系?甚至,据说这吸星大法,也是昔年的光明右使范遥在寻到了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的残本后,自行所创……”
明教和日月神教皆被世人称之为魔教,教主之下又都有左右二使,那“明字”拆分之后,便是“日月”二字,是以,赵秋亦怀疑这日月神教便是来源于明教,只是朝廷不许,所以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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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的神色为之一震,心中惊骇莫名,却不言语。
赵秋又道:“昔年的明教教主张无忌,便精通这太极剑法,以意驭剑,变化万千。你说,连张教主都修练的剑法,岂是凡俗?你剑术再强,终究也是有形之剑,这太极剑法原是武当祖师张三丰所创,系无招之剑,你又如何破得了?”
任我行苦笑道:“阁下说自己身具三大剑法,除却太极、辟邪二门之外,却不知另外一种剑法又是何剑法。”
赵秋笑道:“除了这独孤九剑,更有何种剑法可称为当世神剑?”
说罢,他便在牢狱一角,捡起一个火折子,走到铁床处,掀开了席子,开始细读那吸星大法。
任我行心道:“他说他曾是岳不群的徒弟,又说风清扬精通独孤九剑,他自己原是华山中人,也身具独孤九剑。还说他要以吸星大法汲取天下第一人的真力,难道他说的那人,便是风清扬?”
“常如空箱,恒似深谷……”赵秋看着这吸星大法的法门,反复琢磨。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终于将全篇尽数铭记,只听他又道:“北冥神功号称海纳百川,以己为海,以人为川。不论同源又或异种真气,兼容并包。这吸星大法,传承有缺,内力吸入后。尽数存入身上经脉之中,致异种真力互相功伐,不能滥用啊!幸好,我只用在那人身上……”
他心中又道:“葵花辟邪,原本同源。也惟有汲取了东方不败的内力,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赵秋又看了看任我行,说道:“我取了你这吸星大法,原本此刻应放了你出去,只是……嘿嘿,短则十数日,长则数月,你教向问天和华山派的令狐冲,自会前来营救你,倒也不必我做好人……”此刻他的心思,自是不希望再次打破此世界原来的运行线路,他心中的小算盘,便是待向问天和令狐冲救了任我行之后,再杀向黑木崖之上和东方不败决战,他方便从中渔翁得利,于关键之时吸了东方不败的葵花真气。
当然,即便他与东方不败以死相拼,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只是,他终究修练日短,既要打败东方不败,又要取了东方不败的一身葵花真气,却是极为不易。
“好了,告辞了!我取了你的功法,总会还你因果。你破出牢笼之后,待你上黑木崖与东方不败决战之时,我必来相助。”
说罢,赵秋又解开了黑白子的穴道,说道:“你且在这里呆些日子,待向问天和令狐冲到来之后,你便引他二人来此,放了任我行出去。”
黑白子颤抖着说道:“劳先生,你答应我的事?”
赵秋笑道:“他日事了,我再还你因果,区区吸星大法,传了你又何妨?”他又瞧了瞧,又道:“不过是世间再多了一位任我行而已。”
说罢,他便大步离开。
第23章 日月
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
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
河岸之旁,灌木林边,一须发皆白的中年人负手远望,正是赵秋。
石道那里,便是前往黑木崖之处,赵秋远远瞧去,只见这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守严密。
“那黑木崖之上,此时正是杨莲亭主事,周围也尽是些紫衣侍者,难以混入啊!”赵秋暗自嘀咕道。
此刻,杨莲亭统掌日月教之大权,短短数载,便把原本人才济济、朝气蓬勃的日月教弄得鸡飞狗跳,那黑木崖上下,尽是阿谀奉承之徒,溜须拍马之辈。
一来,他寄身的原主劳德诺年纪已大,二来,他也不想言不由衷说一些奉承的话。所以,除非他一人一剑,杀上黑木崖去,要想在那黑木崖上藏身,却是无法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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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此刻,向问天、令狐冲已到了孤山梅庄,我除去了黄钟公等人,他二人倒省去了一番功夫。如此,令狐冲也不会被囚禁在那地底之中了。应该,还要晚一些日子,才会到黑木崖来。只是,具体的时间,我还拿不准。要随了他们一同上山,时间倒不易把握。”赵秋心中思索道。
转念,又想到黑木崖之战,系日月教白虎堂长老上官云作了带路党。
“原著之中,贾布、上官云奉东方不败之命,前往恒山擒拿恒山派掌门令狐冲,不料竟被任盈盈收服,其后归顺前教主任我行,领着众人上了黑木崖……我此时即便到了上官云府邸,也无济于事。
等等,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等人上山之前,任我行、向问天二人前去见过风雷堂长老童百熊,童百熊与东方不败原有过命的交情,自是不肯背弃东方不败。此事被人告知了杨莲亭,隔了两日,杨莲亭便命人擒拿了童百熊。既是如此,我便到那童百熊家附近潜伏,待到任我行、向问天找童百熊那日,我再现身相见,之后,再一同随他们上山。”
一念至此,赵秋便背负长剑,前往平定州城中,东问西询,终于找到了童府之所在。
……
不知不觉间,数月时间已过。
这日,童府的房顶之上,旁人瞧不见之处,正隐藏躺着一人,只见他双眼似睁似闭,仿佛进入了入定状态,这人正是赵秋。
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日晒雨淋,他一直潜藏在童府的屋顶。
“久居他人房顶,风吹日晒雨淋,以此炼心,倒也是个好法子。”赵秋心中嘀咕道。
忽地,他的双耳一动,微微斜着身子向房下一看,却是两道人影跃过了院墙,进入了童府之中。
其中一道人影,赵秋眼尖,已瞧出正是任我行。此时,任我行已剪去了长及腹部的黑发,露出了眉清目秀的容貌,只是,他那惨白的肤色,总予人病态之感。
“这也难怪,他被囚禁在西湖之底十二年,以他的虎狼之心,被囚禁的心内之苦,自是比常人更胜,活不长呢!”赵秋心中暗暗道。
另一道人影,身穿白衣,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赵秋心中料想,这人应是向问天。
不多时,那二人接连寻了数个房间,又擒了一个丫鬟,那丫鬟吓得脸色惨白,在其引路之下,终于找到了童百熊。
童百熊身躯微颤,脸上动容,说道:“任......任教主?任兄弟!”
赵秋修有葵花真气,耳力远胜常人,隐隐约约间,却听任我行冷哼一声,说道:“童老,一别十二年,亏你还认得我!”
童百熊叹了口气,说道:“任兄弟,你是我教前任教主,你我本是旧识,我也是你的老下属......”
向问天又道:“童老,昔年东方不败谋取教主之位,得位不正,这事你也从中出了不少力。朱雀堂主反对东方不败任教主,也是被你杀了!”
童百熊又叹了一口气,脸上颇有内疚之色,说道:“凭良心讲,东方教主确有对不住任兄弟的地方,只是时过境迁,时移世易,又何必旧事重提......”
向问天又道:“圣教已在江湖中屹立数百年,东方不败不仅得位不正,还一通乱搞,如今教中的老兄弟,杀的杀,隐退的隐退,黑木崖之上,人人拍须溜马,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团乌烟瘴气。倘若还不拨乱反正,我教危矣......”
任、向二人,又和童百熊说了半天,不外乎痛陈利害关系。
童百熊说道:“我和东方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两位不是不知,今日跟我说这些话,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当作了是出卖朋友之人。东方教主近来受小人之惑,的确干了不少错事。但就算他身败名裂,我姓童的也决不会做半件对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两位敌手,要杀要剐,便请动手。”
任由任、向二人如何说,童百熊始终不肯降了任我行。
任我行目中生寒,良久后才恢复如常,说道:“童老,本人念及你是教中元老,即便昔年你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亦不想为难你。只是,我与东方不败相争之时,希望你不要插手。否则,你一家十余口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原本他的心中已生了杀意,只是这童百熊实是帮中元老,威望甚著,他如今正联络旧部,杀之,恐会寒了旧部的心。
童百熊口中欲言,可是念及家人,终于不再说话。
“童老,你好自为之吧!”
任我行、向问天知劝童百熊反叛无用,便甩了甩袖离开。
第24章 黑木崖
任我行、向问天出了童府,一路向南。
忽地,在一无人小巷之处,任我行停步不前。
“来者何人,藏头露尾,小人行径。”任我行朗声说道。
只听一声叹息声传来,却是赵秋背负长剑,负着双手,从巷尾之处,缓缓走了出来。
“你脱困不久,意欲复位,整日这身农人打扮,这才是真正的藏头露尾。”赵秋轻轻笑道。
向问天喝道:“大胆!”说罢,正准备动手。
却见任我行右手一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还以为尾随的人,是东方不败的走狗,原来是劳先生!”任我行的眼睛微闭。
赵秋笑道:“我终究拿了你的吸星大法,应承你的事,也该了结了。”
任我行眉头一紧,说道:“劳先生如何知道我在这里?还有那日在西湖地底,你竟料到向兄弟和令狐冲日后必来救我,我尚以为是你暗中安排。岂料此后问了向兄弟,他竟懵然不知,劳先生这未卜先知之能,当真令人惊异。”
赵秋心道:“我熟知原著的事,岂能说与你听。即便说了,你又如何能懂?不过是对牛弹琴而已。”只见他笑道:“本人自有占卜之术,又有何奇怪?”
任我行说道:“本人与东方不败的恩怨,不必劳烦劳先生。”
赵秋摇摇头,说道:“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你在东方不败手中,过不了十招。我若助你,或许更容易一些。”
任我行稍一思索,忽地目露光芒,说道:“难道就连劳先生,也没有胜过东方不败的把握?”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高手之争,影响胜负的因素极多,孰胜孰败,当真难说。更何况,在那黑木崖之上,人手众多,我孤身一人一剑,终究有些麻烦。”
任我行道:“劳先生剑术天下第一,有劳先生的助力,本人求之不得。”
……
二日后,夜幕降临,令狐冲、任盈盈、上官云及其一众属下,入住平定州客店,此时任我行、向问天已收了不少旧部,二人甫一进城,任我行、向问天便已知晓,跟着前去相见,商议重夺教主之位相关事宜。
赵秋心忖自己绑了岳灵珊,迫令狐冲交出了独孤九剑,对方难免心有嫌隙。于是,他并不入内,而是抱了长剑,在客店之外的一条小巷之中,来回踱步。
不多时,忽听得城内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静夜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过了片刻,听得四匹马从长街上奔驰而过,马上乘者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马蹄声渐远,号令一路传了下去。瞧这声势,日月教在这一带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
“任我行、向问天二人见童百熊,此事已被杨莲亭知晓,此时命人前来捉拿。呵呵......好戏也就开始了,即便我进入此世界之中,破坏了不少其中的进程,但是这个世界的修正能力,当真强得很啊!”赵秋微微笑道。
自修练葵花真气后,赵秋耳聪目明,只须心静凝神,数百尺范围内的细微声响,皆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这时,却听客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任我行的声音:“原来如此。那很好,好极了!上官兄弟,东方不败命你去捉拿令狐冲,当时如何指示?”
上官云道:“他说捉到令狐大侠,重重有赏,捉拿不到,提头来见。”
任我行笑道:“很好,你就绑了令狐冲去领赏。”
上官云惊惶道:“令狐大侠是教主爱将,有大功于本教,属下何敢得罪?”
任我行笑道:“东方不败的居处,甚是难上,你绑缚了令狐冲去黑木崖,他定要传见。”
盈盈笑道:“此计大妙,咱们便扮作上官叔叔的下属,一同去见东方不败。只要见到他面,大伙儿抽兵刃齐上,凭他武功再高,总是双拳难敌四手。”
此时,赵秋却是玩味一笑,心道:“那东方不败武功之高,当世除却风清扬之外,绝难有人可以匹敌,甚至于风清扬年迈体衰,也不见得......你们几人上山,倘若不是因为杨莲亭,恐怕......”
又听向问天道:“令狐兄弟最好假装身受重伤,手足上绑了市带,染些血迹,咱们几个人用担架抬着他,一来好叫东方不败不防,二来担架之中可以暗藏兵器。”
任我行道:“甚好,甚好。
这时,只听得长街彼端传来马蹄声响,赵秋心神受此影响,再不能听到客店之中任我行等人的对话。
此时,城中有人大呼:“拿到风雷堂主了,拿到风雷堂主了!”
不多时,便见数十人骑在马上,高举火把,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疾驰而过。那老者须发俱白,满脸是血,当是经过一番剧战。他双手被绑在背后,双目炯炯,有如要喷出火来,显是心中愤怒已极。
赵秋心道:“这便是童百熊了。”
......
未几,上官云取来了担架等物,任盈盈将令狐冲的手臂用白布包扎了,吊在他头颈之中,又宰了口羊,将羊血洒得他满身都是。
任我行和向问天都换上日月教的衣服,任盈盈也换上男装,涂黑了脸。各人饱餐之后,便带同上官云的部属,准备向黑木崖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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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了客店之时,任我行向一旁的小巷说道:“劳先生,可以出发了。”
赵秋双手抱着剑,从小巷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令狐冲见了赵秋,眼中竟似乎要喷出火来,喝道:“劳德诺,你这叛徒!你这贼子!”
赵秋似笑非笑,说道:“令狐兄,咱们今日是友非敌,过了今日,你要如何,也都由你。”
令狐冲怒火冲天,说道:“你究竟对小师妹做了什么?为何她执意出家为尼?”
赵秋叹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你又何必多问!问了,也不过是徒添烦恼,更何况,如今你美人在侧,又何必再忆往事。”
任我行劝道:“今日,你二人皆是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希二位暂时放下恩怨。”
令狐冲哼一声,又看了看任盈盈,然后转头看向赵秋,说道:“此事了结之时,我再向你问过究竟。”
赵秋深知前往黑木崖之事更为重要,不愿再与他纠缠,当即也不再说话。
这时,向问天又命人给了赵秋一件日月教的衣服换上,与任我行等人冒充上官云的下属,“押”了“受伤”的令狐冲,一行人便直奔黑木崖而去。
***
众人往西北四十余里,过了猩猩滩,再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
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守严密,但一见到上官云,都十分恭谨。
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处水滩之前,上官云放出响箭,对岸摇过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
赵秋心中嘀咕:“日月教数百年基业,果然非同小可。若不是上官云作了内应,我一人一剑,摸不着门道,想要上那黑木崖,却也极其不易。总不成,提了剑来,一路杀将上去?日月教人多势大,我仅凭一剑,虽可来去自如,但是想要上崖,却是天方夜谭了。”
到得对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上官云等在过渡之时便已弃马不乘,一行人在松柴火把照耀下徒步上坡。任盈盈守在担架之侧,手持双剑,全神监视。这一路上山,地势极险,路之一侧,便是万丈深谷。
到得总坛时,天尚未明,上官云命人向东方不败急报,说道奉行教主令旨,已成功捉拿令狐冲而归。过了一会,半空中银铃声响,上官云立即站起,恭恭敬敬的等候。
任盈盈拉了任我行一把,低声道:“教主令旨到,快站起来。”
任我行当即站起,放眼瞧去,只见总坛中一干教众在这刹那间突然都站在原地不动,便似中邪着魔一般。
银铃声从高而下的响将下来,十分迅速,铃声止歇不久,一名身穿黄衣的教徒走进来,双手展开一幅黄布,读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东方令曰:贾布、上官云遵奉令旨,成功而归,殊堪嘉尚,着即带同俘虏,上崖进见。”
上官云躬身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上官云大声道:“教主赐属下进见,大恩大德,永不敢忘。”他属下众人,连带赵秋、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一齐说道:“教主赐属下进见,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当然,任我行、向问天等随着众人动动嘴巴,肚中却在暗暗咒骂。不过赵秋却是无妨,欲求大道,一路不少多少荆棘,倘若连这一点都看不透,还不如趁早放弃的好。
一行人沿着石级上崖,经过了三道铁门,每一处铁闸之前,均有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门前,只见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赵秋看着那“日月光明”四字,心道:“日月为明,也不知这日月教和明教之间,究竟有何关系?只不过,这一切皆与我无关。”
过了石门,只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
上官云喝道:“把俘虏抬进去。”
赵秋、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四人便弯腰抬了担架,跨进竹篓。
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
竹篓不住上升,赵秋抬头上望,只见头顶有数点火星,这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
黑夜之中,仍可见到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身入云雾,俯视篓底,但见黑沉沉的一片,连灯火也望不到了。
过了良久,竹篓才停。上官云等抬着令狐冲踏出竹篓,向左走了数丈,又抬进了另一只竹篓,原来崖顶太高,中间有三处绞盘,共分四次才绞到崖顶。
赵秋心道:“东方不败住得这样高,属下教众要见他一面自是为难之极。倘若我孤身一人一剑,要见他一面,当真是千难万难。”
好容易到得崖顶,太阳已高高升起。日光从东射来,照上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上官云朗声叫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奉教主之命,前来进谒。”
右首一间小石屋中出来四人,都是身穿紫袍,走了过来。为首一人道:“恭喜上官长老立了大功,贾长老怎地没来?”
上官云道:“贾长老力战殉难,已报答了教主的大恩。”
那人道:“原来如此,然则上官长老立时便可升级了。”
上官云道:“若蒙教主提拔,决不敢忘了老兄的好处。”
那人听他答应行贿,眉花眼笑的道:“我们可先谢谢你啦!”他向令狐冲瞧了一眼,笑道:“任大小姐瞧中的,便是这小子吗?我还道是潘安宋玉一般的容貌,原来也不过如此。青龙堂上官长老,请这边走。”
上官云道:“教主还没提拔我,可别叫得太早了,倘若传进了教主和杨总管耳中,那可吃罪不起。”
那人伸了伸舌头,当先领路。
从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进得大门后,另有两名紫衣人将五人引入后厅,说道:“杨总管要见你,你在这里等着。”
赵秋心道:“这所谓的杨总管,便是杨莲亭了。”
只听上官云道:“是!”垂手而立。
过了良久,那“杨总管”始终没出来,上官云一直站着,不敢就座。
赵秋寻思:“这上官云在教中职位着实不低,可是这黑木崖之上,皆是东方不败,或者杨莲亭的亲信,正是宰相门前三品官,人人没将上官云放在眼里,倒似一个厮养侍仆也比他威风些。如此胡来,倘若不是任我行回归复位,只须再过数年,这传承数百年的日月教恐怕就要分崩离析!东方不败武功虽是天下第一,但此时的武林之中,绝非武功天下第一便可横行无忌,譬如那风清扬,身怀独孤九剑,却要孤老华山后山......”
又过良久,才听得脚步声响,步声显得这人下盘虚浮,无甚内功。一声咳嗽,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只见这人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
赵秋心知此人必是杨莲亭,心中一阵腹诽:“东方不败的嗜好,当真怪异得很。”旋即,又思索道:“我修行辟邪剑法以来,声音尖细,然而于男女一事,却并未颠倒乾坤阴阳。这与我原非此世界中人,又经历穿越见多识广有关。不过,以后还是得小心了,如果我以后和东方不败一样喜欢男人,那就不好了。”想到这里,他一阵恶寒,犹如吃了蟑螂一般恶心。
上官云躬身道:“那是托赖教主的洪福,杨总管事先的详细指点,属下只是遵照教主的令旨行事而已。”
杨莲亭走到担架之旁,向令狐冲脸上瞧去。令狐冲目光散涣,嘴巴微张,装得一副身受重伤后的痴呆模样。
杨莲亭道:“这人死样活气的,当真便是令狐冲,你可没弄错?”
上官云道:“属下亲眼见到他接任恒山派掌门,并没弄错。只是他给贾长老点了三下重穴,又中了属下两掌,受伤甚重,一年半载之内,只怕不易复原。”
杨莲亭笑道:“你将任大小姐的心上人打成这副模样,小心她找你拚命。”
上官云道:“属下忠于教主,旁人的好恶,也顾不得了。若得能为尽忠于教主而死,那是属下毕生之愿,全家皆蒙荣宠。”
杨莲亭道:“很好,很好。你这番忠心,我必告知教主知道,教主定然重重有赏。风雷堂堂主背叛教主,犯上作乱之事,想来你已知道了?”
上官云道:“属下不知其详,正要向总管请教。教主和总管若有差遣,属下奉命便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杨莲亭在椅中一坐,叹了口气,说道:“童百熊这老儿,平日仗着教主善待于他,一直倚老卖老,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近年来他暗中营私结党,阴谋造反,我早已瞧出了端倪,哪知他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去和反教大逆任我行勾结,真正岂有此理。”
上官云道:“他竟去和那……那姓任的勾结吗?”话声发颤,显然大为震惊。
杨莲亭道:“上官长老,你为甚么怕得这样厉害?那任我行也不是甚么三头六臂之徒,教主昔年便将他玩弄于掌心之中,摆布得他服服贴贴。只因教主开恩,才容他活到今日。他不来黑木崖便罢,倘若胆敢到来,还不是像宰鸡一般的宰了。”
上官云道:“是,是。只不知童百熊如何暗中和他勾结?”
杨莲亭道:“童百熊和任我行偷偷相会,长谈了几个时辰,还有一名反教的大叛徒向问天在侧。那是有人亲眼目睹的。跟任我行,向问天这两个大叛徒有甚么好谈的?那自是密谋反叛教主了。童百熊回到黑木崖来,我问他有无此事,他竟然一口认了!”
上官云道:“他竟一口承认,那自然不是冤枉的了。”
杨莲亭道:“我问他既和任我行见过面,为甚么不向教主禀报?他说:‘任老弟瞧得起我姓童的,跟我客客气气的说话。他当我是朋友,我也当他是朋友,朋友之间说几句话,有甚么了不起?’我问他:‘任我行重入江湖,意欲和教主捣乱,这一节你又不是不知。他既然对不起教主,你怎可还当他是朋友?’他可回答得更加不成话了,他妈的,这老家伙竟说:‘只怕是教主对不起人家,未必是人家对不起教主!’”
上官云道:“这老儿胡说八道!教主义薄云天,对待朋友向来是最厚道的,怎会对不起人?那自然是忘恩负义之辈对不起教主。”这几句话在杨莲亭听来,自然以为“教主”二字是指东方不败,赵秋等却知他是在讨好任我行,只听他又道:“属下既决意向教主效忠,有哪个鼠辈胆敢言语中对教主他老人家稍有无礼,我上官云决计放他不过。”
这几句话,其实是当面在骂杨莲亭,可是他哪里知道,笑道:“很好,教中众兄弟倘若都能像你上官长老一般,对教主忠心耿耿,何愁大事不成?你辛苦了,这就下去休息罢。”
上官云一怔,说道:“属下很想参见教主。属下每见教主金面一次,便觉精神大振,做事特别有劲,全身发热,似乎功力修为陡增十年。”
杨莲亭淡淡一笑,说道:“教主很忙,恐怕没空见你。”
上官云探手入怀,伸出来时,掌心中已多了十来颗大珍珠,走上几步,低声道:“杨总管,属下这次出差,弄到了这十八颗珍珠,尽数孝敬了总管,只盼总管让我参见教主。教主一喜欢,说不定升我的职,那时再当重重酬谢。”
杨莲亭皮笑肉不笑的道:“自己兄弟,又何必这么客气?那可多谢你了。”又放低了喉咙道:“教主座前,我尽力替你多说好话,劝他升你做青龙堂长老便了。”
上官云连连作揖,说道:“此事若成,上官云终身不敢忘了教主和总管的大恩大德。”
杨莲亭道:“你在这里等着,待教主有空,便叫你进去。”
上官云道:“是,是,是!”将珍珠塞在他的手中,躬身退下。杨莲亭站起身来,大模大样的进内去了。
又过良久,一名紫衫侍者走了出来,居中一站,朗声说道:“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有令:着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带同俘虏进见。”
上官云道:“多谢教主恩典,愿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左手一摆,跟着那紫衫人向后进走去。赵秋、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抬了令狐冲跟在后面。
一路进去,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一共进了三道大铁门,来到一道长廊,数百名武士排列两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交叉平举。上官云等从阵下弓腰低头而过,数百柄长刀中只要有一柄突然砍落,便不免身首异处。
任我行、向问天等身经百战,自不将这些武士放在眼里,但在见到东方不败之前先受如许屈辱,心下暗自不忿,赵秋却并无忌讳,一脸笑吟吟地走过。
走完刀阵,来到一座门前,门前悬着厚厚的帷幕。上官云伸手推幕,走了进去,突然之间寒光闪动,八杆枪分从左右交叉向他疾刺,四杆枪在他胸前掠过,四杆枪在他背后掠过,相去均不过数寸。
上官云站立不动,朗声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
殿里有人说道:“进见!”八名执枪武士便即退回两旁。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八枪齐出,还是吓唬人的,倘若进殿之人心怀不轨,眼前八枪刺到,立即抽兵刃招架,那便阴谋败露了。
殿堂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端彼端高设一座,坐着一个长须老者,那自是东方不败了。
赵秋心道:“这便是那假的东方不败了。”
殿中无窗,殿口点着明晃晃的蜡烛,那假的东方不败身边却只点着两盏油灯,两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远,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上官云在阶下跪倒,说道:“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叩见教主。”
东方不败身旁的紫衫侍从大声喝道:“你属下小使,见了教主为何不跪?”
赵秋、任我行等人当即低头跪下。
上官云道:“属下那几个小使朝思暮想,只盼有幸一睹教主金面,今日得蒙教主赐见,真是他们祖宗十八代积的德,一见到教主,喜欢得浑身发抖,忘了跪下,教主恕罪。”
杨莲亭站在东方不败身旁,说道:“贾长老如何力战殉教,你禀明教主。”
上官云道:“贾长老和属下奉了教主令旨,都说我二人多年来身受教主培养提拔,大恩难报。此番教主又将这件大事交在我二人身上,想到教主平时的教诲,我二人心中的血也要沸了,均想教主算无遗策,不论派谁去擒拿令狐冲,仗着教主的威德,必定成功,教主所以派我二人去,那是无上的眷顾……”
便在此时,听得身后有人大声叫道:“东方兄弟,当真是你派人将我捉拿吗?”这人声音苍老,但内力充沛,一句话说了出去,回音从大殿中震了回来,显得威猛之极,料想此人便是风雷堂堂主童百熊了。
杨莲亭冷冷的道:“童百熊,在这成德堂上,怎容得你大呼小叫?见了教主,为甚么不跪下?胆敢不称颂教主的文武圣德?”
童百熊仰天大笑,说道:“我和东方兄弟交朋友之时,哪里有你这小子了?当年我和东方兄弟出死入生,共历患难,你这乳臭小子生也没生下来,怎轮得到你来和我说话?”
只见童百熊白发披散,银髯戟张,脸上肌肉牵动,圆睁双眼,脸上鲜血已然凝结,神情甚是可怖。他双手双足都铐在铁铐之中,拖着极长的铁链,说到愤怒处,双手摆动,铁链发出铮铮之声。
杨莲亭道:“在教主面前胆敢如此无礼,委实狂妄已极。你暗中和反教大叛徒任我行勾结,可知罪吗?”
童百熊道:“任教主是本教前任教主,身患不治重症,退休隐居,这才将教务交到东方兄弟手中,怎说得上是反教大叛徒?东方兄弟,你明明白白说一句,任教主怎么反叛,怎么背叛本教了?”
杨莲亭道:“任我行疾病治愈之后,便应回归本教,可是他却去少林寺中,和少林、武当、嵩山诸派的掌门人勾搭,那不是反教谋叛是甚么?他为甚么不前来参见教主,恭聆教主的指示?”
童百熊哈哈一笑,说道:“任教主是东方兄弟的旧上司,武功见识,未必在东方兄弟之下。东方兄弟,你说是不是?”
杨莲亭大声喝道:“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了。教主待属下兄弟宽厚,不来跟你一般见识。你若深自忏悔,明日在总坛之中,向众兄弟说明自己的胡作非为,保证今后痛改前非,对教主尽忠,教主或许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否则的话,后果如何,你自己也知道。”
童百熊笑道:“姓童的年近八十,早已活得不耐烦了,还怕甚么后果?”
杨莲亭喝道:“带人来!”
紫衫侍者应道:“是!”只听得铁链声响,押了十余人上殿,有男有女,还有几个儿童。
童百熊一见到这干人进来,登时脸色大变,提气暴喝:“杨莲亭,大丈夫一身作事一身当,你拿我的儿孙来干甚么?”他这一声呼喝,直震得各人耳鼓中嗡嗡作响。
杨莲亭笑道:“教主宝训第三条是甚么?你读来听听!”
童百熊重重“呸”了一声,并不答话。
杨莲亭道:“童家各人听了,哪一个知道教主宝训第三条的,念出来听听。”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说道:“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宝训第三条:‘对敌须狠,斩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
杨莲亭道:“很好,很好!小娃娃,十条教主宝训,你都背得出吗?”
那男孩道:“都背得出。一天不读教主宝训,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读了教主宝训,练武有长进,打仗有气力。”
杨莲亭笑道:“很对,这话是谁教你的?”
那男孩道:“爸爸教的。”
杨莲亭指着童百熊道:“他是谁?”
那男孩道:“是爷爷。”
杨莲亭道:“你爷爷不读教主宝训,不听教主的话,反而背叛教主,你说怎么样?”
那男孩道:“爷爷不对。每个人都应该读教主宝训,听教主的活。”
杨莲亭向童百熊道:“你孙儿只是个十岁娃娃,尚且明白道理。你这大把年纪,怎地反而胡涂了?”
童百熊道:“我只跟姓任的、姓向的二人说过一阵子话。他们要我背叛教主,我可没答允。童百熊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会做对不起人的事。”
他见到全家十余口长幼全被拿来,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杨莲亭道:“你倘若早这么说,也不用这么麻烦了。现下你知错了吗?”
童百熊道:“我没有错。我没叛教,更没背叛教主。”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你既不肯认错,我可救不得你了。左右,将他家属带下去,从今天起,不得给他们吃一粒米,喝一口水。”
几名紫衫侍者应道:“是!”押了十余人便行。
童百熊叫道:“且慢!”向杨莲亭道:“好,我认错便是。是我错了,恳求教主网开一面。”虽然认错,眼中如欲喷出火来。
杨莲亭冷笑道:“刚才你说甚么来?你说甚么和教主共历患难之时,我生都没生下来,是不是?”
童百熊忍气吞声,道:“是我错了。”
杨莲亭道:“是你错了?这么说一句话,那可容易得紧啊。你在教主之前,为何不跪?”
童百熊道:“我和教主当年是八拜之交,数十年来,向来平起平坐。”
他突然提高嗓子说道:“东方兄弟,你眼见老哥哥受尽折磨,怎地不开口,不说一句活?你要老哥哥下跪于你,那容易得很。只要你说一句话,老哥哥便为你死了,也不皱一皱眉。”
东方不败坐着一动不动。一时大殿之中寂静无声,人人都望着东方不败,等他开口。可是隔了良久,他始终没出声。
童百熊叫道:“东方兄弟,这几年来,我要见你一面也难。你隐居起来,苦练《葵花宝典》,可知不知道教中故旧星散,大祸便在眉睫吗?”东方不败仍是默不作声。
童百熊道:“你杀我不打紧,折磨我不打紧,可是将一个威震江湖数百年的日月神教毁了,那可成了千古罪人。你为甚么不说话?你是练功走了火,不会说话了,是不是?”
杨莲亭喝道:“胡说!跪下了!”
两名紫衫侍者齐声吆喝,飞脚往童百熊膝弯里踢去。
只听得呼呼两声响,两名紫衫侍者腿骨断折,摔了出去,口中狂喷鲜血。
童百熊叫道:“东方兄弟,我要听你亲口说一句话,死也甘心。三年多来你不出一声,教中兄弟都已动疑。”
杨莲亭怒道:“动甚么疑?”
童百熊大声道:“疑心教主遭人暗算,给服了哑药。为甚么他不说话?为甚么他不说话?”
杨莲亭冷笑道:“教主金口,岂为你这等反教叛徒轻开?左右,将他带了下去!”八名紫衫侍者应声而上。
童百熊大呼:“东方兄弟,我要瞧瞧你,是谁害得你不能说话?”双手舞动,铁链挥起,双足拖着铁链,便向东方不败抢去。
八名紫衫侍者见他神威凛凛,不敢逼进。
杨莲亭大叫:“拿住他,拿住他!”殿下武士只在门口高声呐喊,不敢上殿。教中立有严规,教众若是携带兵刃踏入成德殿一步,那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东方不败站起身来,便欲转入后殿。
童百熊叫道:“东方兄弟,别走。”他脚步加快,不过他双足给铁镣系住,行走不快,心中一急,摔了出去。他乘势几个筋斗,跟着向前扑出,和东方不败相去已不过百尺之遥。
杨莲亭大呼:“大胆叛徒,行刺教主!众武士,快上殿擒拿叛徒。”
任我行见东方不败闪避之状极为颟顶,而童百熊与他相距尚远,一时赶他不上,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运力于掌,向东方不败掷了过去。
任盈盈叫道:“动手罢!”
令狐冲一跃而起,从绷带中抽出长剑。
向问天从担架的木棍中抽出兵刃,分交任我行和盈盈,跟着用力一抽,担架下的绳索原来是一条软鞭。四个人展开轻功,抢将上去。
赵秋却纹丝未动,只是去了长剑负在身后,冷笑一声后,心道:“这人不过是假冒东方不败,这些人等,也就由你们解决了,我的剑,岂会轻出。”
只听得东方不败“啊”的一声叫,额头上中了一枚铜钱,鲜血涔涔而下。
任我行发射这三枚铜钱时和他相距甚远,掷中他额头时力道已尽,所受的只是一些肌肤轻伤。但东方不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居然连这样的一枚铜钱也避不开,自是情理之所无。
任我行哈哈大笑,叫道:“这东方不败是假货。”
向问天刷的一鞭,卷住了杨莲亭的双足,登时便将他拖倒。
东方不败掩面狂奔。令狐冲斜刺里兜过去,截住他去路,长剑一指,喝道:“站住!”岂知东方不败急奔之下,竟不会收足,身子便向剑尖上撞来。
令狐冲急忙缩剑,左掌轻轻拍出,东方不败仰天直摔了出去。
任我行纵身抢到,一把抓住东方不败后颈,将他提到殿口,大声道:“众人听着,这家伙假冒东方不败,祸乱我日月神教,大家看清了他的嘴脸。”
但见这人五官相貌,和东方不败实在十分相似,只是此刻神色惶急,和东方不败平素那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态,却有天壤之别。众武士面面相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任我行大声道:“你叫甚么名字?不好好说,我把你脑袋砸得稀烂。”
那人只吓得全身发抖,颤声说道:“小……小……人……人……叫……叫……叫……”
向问天已点了杨莲亭数处穴道,将他拉到殿口,喝道:“这人到底叫甚么名字?”
杨莲亭昂然道:“你是甚么东西,也配来问我?我认得你是反教叛徒向问天。日月神教早将你革逐出教,你凭甚么重回黑木崖来?”
向问天冷笑道:“我上黑木崖来,便是为了收拾你这奸徒!”右掌一起,喀的一声,将他左腿小腿骨斩断了。
岂知杨莲亭武功平平,为人居然极是硬朗,喝道:“你有种便将我杀了,这等折磨老子,算甚么英雄好汉?”
向问天笑道:“有这等便宜的事?”手起掌落,喀的一声响,又将他右腿小腿骨斩断,左手一桩,将他顿在地下。
杨莲亭双足着地,小腿上的断骨戳将上来,剧痛可想而知,可是他竟然哼也不哼一声。
向问天大拇指一翘,赞道:“好汉子!我不再折磨你便了。”
在那假东方不败肚子上轻轻一拳,问道:“你叫甚么名字?”那人“啊”的大叫,说道:“小……小……人……名……名叫……包……包……包……”
向问天道:“你姓包,是不是?”那人道:“是……是……是……包……包……包……”
结结巴
巴的半天,也没说出叫包甚么名字。
众人随即闻到一阵臭气,只见他裤管下有水流出,原来是吓得屎尿直流。
任我行道:“事不宜迟,咱们去找东方不败要紧!”提起那姓包汉子,大声道:“你们大家都瞧见了,此人冒充东方不败,扰乱我教。咱们这就要去查明真相。我是你们的真正教主任我行,你们认不认得?”
众武士均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从未见过他,自是不识。自东方不败接任教主,手下亲信揣摩到他心意,相诫不提前任教主之事,因此这些武士连任我行的名字也没听见过,倒似日月神教创教数百年,自古至今便是东方不败当教主一般。众武士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上官云大声道:“东方不败多半早给杨莲亭他们害死了。这位任教主,便是本教教主。自今而后,大伙儿须得尽忠于任教主。”说着便向任我行跪下,说道:“属下参见任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众武士认得上官云是本教职位极高的大人物,见他向任我行参拜,又见东方教主确是冒充假货,而权势显赫的杨莲亭被人折断双腿,抛在地下,更无半分反抗之力,当下便有数人向任我行跪倒,说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其余众武士先后跟着跪倒。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十字,大家每日里都说上好几遍,说来顺口纯熟之至。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志得意满,说道:“你们严守上下黑木崖的通路,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
众武士齐声答应。这时向问天已呼过紫衫侍者,将童百熊的铐镣打开。
童百熊关心东方不败的安危存亡,抓起杨莲亭的后颈,喝道:“你……你……你一定害死了我那东方兄弟,你……你……”心情激动,喉头哽咽,两行眼泪流将下来。
杨莲亭双目一闭,不去睬他。
童百熊一个耳光打过去,喝道:“我那东方兄弟到底怎样了?”
向问天忙叫:“下手轻些!”但已不及,童百熊只使了三成力,却已将杨莲亭打得晕了过去。童百熊拚命摇晃他身子,杨莲亭双眼翻白,便似死了一般。
任我行向一干紫衫侍者道:“有谁知道东方不败下落的,尽速禀告,重重有赏。”连问三句,无人答话。
霎时之间,任我行心中一片冰凉。他困囚西湖湖底十余年,除了练功之外,便是想象脱困之后,如何折磨东方不败,天下快事,无逾于此。哪知今日来到黑木崖上,找到的竟是个假货。显然东方不败早已不在人世,否则以他的机智武功,怎容得杨莲亭如此胡作非为,命人来冒充于他?而折磨杨莲亭和这姓包的混蛋,又有甚么意味?
他向数十名散站殿周的紫衫侍者瞧去,只见有些人显得十分恐惧,有些惶惑,有些隐隐现着狡谲之色。
任我行失望之余,烦躁已极,喝道:“你们这些家伙,明知东方不败是个假货,却伙同杨莲亭欺骗教下兄弟,个个罪不容诛!”身子一晃,欺将过去,拍拍拍拍四声轻响,手掌到处,四名紫衫侍者哼也不哼一声,便即毙命。其余侍者骇然惊呼,四散逃开。
任我行狞笑道:“想逃!逃到哪里去?”拾起地下从童百熊身上解下来的铐镣铁链,向人丛中猛掷过去,登时血肉横飞,又有七八人毙命。
饭团探书
任我行哈哈大笑,叫道:“跟随东方不败的,一个都活不了!”
盈盈见父亲举止有异,大有狂态,叫道:“爹爹!”过去牵住了他手。
赵秋却心知东方不败未死,不过他却并无言语,任由“剧情”发展下去。
忽见众侍者中走出一人,跪下说道:“启禀教主,东方教……东方不败并没有死!”
任我行大喜,抢过去抓住他肩头,问道:“东方不败没死?”
那人道:“是!啊!”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原来任我行激动之下,用力过巨,竟捏碎了他双肩肩骨。
任我行将他身子摇了几下,这人始终没有转醒。他转头向众侍者喝道:“东方不败在哪里?快些带路!迟得片刻,一个个都杀了。”
一名侍者跪下说道:“启禀教主,东方不败所居的处所十分隐秘,只有杨莲亭知道如何开启秘门。咱们把这姓杨的反教叛徒弄醒过来,他能带引教主前往。”
任我行道:“快取冷水来!”
这些紫衫侍者都是十分伶俐之徒,当即有五人飞奔出殿,却只三人回来,各自端了一盆冷水,其余两人却逃走了。
三盆冷水都泼在杨莲亭头上。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向问天道:“姓杨的,我敬重你是条硬汉,不来折磨于你。此刻黑木崖上下通路早已断绝,东方不败如非身有双翼,否则无法逃脱。你快带我们去找他,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大家爽爽快快的作个了断,岂不痛快?”
杨莲亭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向问天对上官云道:“上官兄,我二人暂且做一下轿夫,抬这家伙去见东方不败。”说着抓起杨莲亭,将他放在担架上。
上官云道:“是!”和向问天二人抬起了担架。
杨莲亭道:“向里面走!”
赵秋看了看手中的剑,说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也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东方教主了!”
任我行自知剑术远不及赵秋,心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难道,那东方不败勤修《葵花宝典》后,武功当真大进了?只是那葵花宝典,却是......还有,他还说从我这里取了吸星大法前去,要去吸那天下第一人的真气,他又执意要与我上山,难道说他要吸取东方不败的真气?只是,他剑术胜我数倍,倘若再吸取了东方不败的真气,以后如与我为敌,又如何能制?”
不过,他转念又是狡黠一笑,心道:“刚才童百熊也说,东方不败近年来修炼《葵花宝典》,我却知那宝典中所记载的武功心法,与寻常的武功不同,倘若他吸取了东方不败的真气,一则东方不败真气雄厚,他吸取之后,体内的异种真气必定难以压制,二来那葵花宝典的真气异于寻常武功,吸取了之后,或许会走火入魔。也罢,便由了他去,自作孽,不可活。”
向问天和上官云抬着他在前领路。赵秋、任我行、令狐冲、盈盈、童百熊四人跟随其后。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
杨莲亭道:“推左首墙壁。”
童百熊伸手一推,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
杨莲亭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童百熊,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
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
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按照杨莲亭指引,向问天和上官云抬着杨莲亭已走进一间精雅的小舍,令狐冲和盈盈忙跟着进去。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浓烈花香。见房中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绘着三个美女,椅上铺了绣花锦垫。
赵秋长叹了一口气,心道:“东方不败,我终于来了。”
只听得内室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杨莲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内室那人道:“你为甚么带他来?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最后这两句说得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人。
任我行、向问天、盈盈、童百熊、上官云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
房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你叫他进来!”
任我行作个手势,示意各人进去。
上官云掀起绣着一丛牡丹的锦缎门帷,将杨莲亭抬进,众人跟着入内。
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东首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脸有诧异之色。
但这人脸上的惊讶神态,却又远不如任我行等人之甚。
除了赵秋、令狐冲之外,众人都认得这人明明便是夺取了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十余年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即便赵秋从未见过东方不败,此刻也知此人必是东方不败无疑。
可是此刻东方不败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任我行本来满腔怒火,这时却也忍不住好笑,喝道:“东方不败,你在装疯吗?”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你……你……怎么了?是给他打伤了呜?”扑到杨莲亭身旁,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东方不败脸上一副爱怜无限的神情,连问:“疼得厉害吗?”又道:“只是断了腿骨,不要紧的,你放心好啦,我立刻给你接好。”慢慢给他除了鞋袜,拉过熏得喷香的绣被,盖在他身上,便似一个贤淑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
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人人想笑,只是这情状太过诡异,却又笑不出来。
珠帘锦帷、富丽灿烂的绣房之中,竟充满了阴森森的妖氛鬼气。
东方不败从身边摸出一块绿绸手帕,缓缓替杨莲亭拭去额头的汗水和泥污。
杨莲亭怒道:“大敌当前,你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甚么?你能打发得了敌人,再跟我亲热不迟。”
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腿上痛得厉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
如此怪事,任我行、令狐冲等皆是从所未见,从所未闻。
男风**固是所在多有,但东方不败以堂堂教主,何以竟会甘扮女子,自居妾妇?此人定然是疯了。杨莲亭对他说话,声色俱厉,他却显得十分的“温柔娴淑”,人人既感奇怪,又有些恶心。
童百熊忍不住踏步上前,叫道:“东方兄弟,你……你到底在干甚么?”
东方不败抬起头来,阴沉着脸,问道:“伤害我莲弟的,也有你在内吗?”
童百熊道:“你为甚么受杨莲亭这厮摆弄?他叫一个混蛋冒充了你,任意发号施令,胡作非为,你可知道么?”
东方不败道:“我自然知道。莲弟是为我好,对我体贴。他知道我无心处理教务,代我操劳,那有甚么不好?”
童百熊指着杨莲亭道:“这人要杀我,你也知道么?”
东方不败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莲弟既要杀你,一定是你不好。那你为甚么不让他杀了?”
童百熊一怔,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悲愤之意,笑了一会,才道:“他要杀我,你便让他杀我,是不是?”
东方不败道:“莲弟喜欢干甚么,我便得给他办到。当世就只他一人真正待我好,我也只待他一个好。童大哥,咱们一向是过命的交情,不过你不应该得罪我的莲弟啊。”
童百熊满脸胀得通红,大声道:“我还道你是失心疯了,原来你心中明白得很,知道咱们是好朋友,一向是过命的交情。”
东方不败道:“正是。你得罪我,那没有甚么。得罪我莲弟,却是不行。”
童百熊大声道:“我已经得罪他了,你待怎地?这奸贼想杀我,可是未必能够如愿。”
东方不败伸手轻轻抚摸杨莲亭的头发,柔声道:“莲弟,你想杀了他吗?”
杨莲亭怒道:“快快动手!婆婆妈妈的,令人闷煞。”
东方不败笑道:“是!”
转头向童百熊道:“童兄,今日咱们恩断义绝,须怪不了我。”
童百熊来此之前,已从殿下武士手中取了一柄单刀,当即退了两步,抱刀在手,立个门户。他素知东方不败武功了得,此刻虽见他疯疯癫癫,毕竟不敢有丝毫轻忽,抱元守一,凝目而视。
东方不败冷冷一笑,叹道:“这可真教人为难了!童大哥,想当年在太行山之时,潞东七虎向我围攻。其时我练功未成,又被他们忽施偷袭,右手受了重伤,眼见得命在顷刻,若不是你舍命相救,做兄弟的又怎能活得到今日?”
童百熊哼了一声,道:“你竟还记得这些旧事。”
东方不败道:“我怎不记得?当年我接掌日月神教大权,朱雀堂罗长老心中不服,啰里啰唆,是你一刀将罗长老杀了。从此本教之中,再也没第二人敢有半句异言。你这拥戴的功劳,可着实不小啊。”
童百熊气愤愤的道:“只怪我当年胡涂!”
东方不败摇头道:“你不是胡涂,是对我义气深重。我十一岁上就识得你了。那时我家境贫寒,全蒙你多年救济。我父母故世后无以为葬,丧事也是你代为料理的。”
童百熊左手一摆,道:“过去之事,提来干么?”
东方不败叹道:“那可不得不提。童大哥,做兄弟的不是没良心,不顾旧日恩情,只怪你得罪了我莲弟。他要取你性命,我这叫做无法可施。”
童百熊大叫:“罢了,罢了!”
突然之间,众人只觉眼前有一团粉红色的物事一闪,似乎东方不败的身子动了一动。但听得当的一声响,童百熊手中单刀落地,跟着身子晃了几晃。
只见童百熊张大了口,忽然身子向前直扑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动也不动了。他摔倒时虽只一瞬之间,但任我行等高手均已看得清楚,他眉心、左右太阳穴、鼻下人中四处大穴上,都有一个细小红点,微微有血渗出,显是被东方不败用手中的绣花针所刺。
任我行等大骇之下,不由自主都退了几步。令狐冲左手将盈盈一扯,自己挡在她身前。一时房中一片寂静,除了赵秋,谁也没喘一口大气。
赵秋的脸上,却愈发云淡风轻,抱着剑在众人身后,不发一言。
不过,他看着东方不败的步法和武功,喃喃自语:“这便是残缺版《葵花宝典》了,竟有如斯威力,我这辟邪剑法,仅是残缺的残缺,比起东方不败的速度,却是差了老远。”
这时,东方不败又瞧了瞧赵秋,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惧意,这是他勤修《葵花宝典》之后,从未有过之事,于是开口说道:“阁下非是凡俗,恕我眼拙,也不知是当世哪位高人?”
赵秋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说道:“高手?在阁下面前,世间又有何人敢妄称高手?本人劳德诺,原是嵩山派左冷禅座下第三弟子,又是华山派岳不群座下第二弟子。如今一人一剑,浪迹江湖......”
令狐冲听他这般说,不由得插话道:“劳德诺,你竟是左冷禅的弟子,却不知为何又投在师傅门下,你究竟有何目的。”
赵秋叹道:“左冷禅原本有一统五岳剑派的谋划,如今我已弃暗而去,浪迹江湖。不过,听说你已是华山弃徒,又何必再管这些闲事。”
令狐冲冷哼一声,见他自称已脱离了嵩山、华山二派,也不再说什么了。
东方不败说道:“劳德诺?我久居深闺,已孤陋寡闻,似乎并未听说你这号人物。”
赵秋道:“区区贱名,听了反而染了教主的圣听。”
第25章 鬼魅
东方不败向赵秋问道:“阁下前来,也是与我为敌?”
赵秋眼中露出微微的笑意,说道:“不得已而为之,既然来了,终究是要做过一场。”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只见任我行缓缓拔出长剑,说道:“东方不败,恭喜你练成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
东方不败道:“任教主,这部《葵花宝典》是你传给我的,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处。”
任我行冷笑道:“是吗?因此你将我关在西湖湖底,教我不见天日。”
东方不败道:“我没杀你,是不是?只须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给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吗?”
任我行道:“这样说来,你待我还算不错了?”东方不败道:“正是。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让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颐养天年,可要多谢你了。”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任教主,你侍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众人心想:“你刚才不断赞扬童长老对你的好处,突然之间,对他猛下杀手。现下你又想对任教主重施故技了。他可不会上你这个当。”
但东方不败出手实在太过迅捷,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无半分征兆,委实可怖可畏。令狐冲提起长剑,指住了他胸口。任我行、向问天、上官云、盈盈四人也都目不转瞬的注视着东方不败,防他暴起发难。
赵秋却站在一旁,依旧双手抱剑,仿佛诸人之恩怨,与他无关一般,事实上,也的确与他无关。只是,他却不得不来啊!
只听东方不败又道:“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向问天手握软鞭,屏息凝气,竟不敢分心答话。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众人听他尖着嗓子说这番话,渐渐的手心出汗,这人说话有条有理,脑子十分清楚,但是这副不男不女的妖异模样,令人越看越是心中发毛。
赵秋心道:“这话可说得过了,倘若当真通晓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之道,却是直指长生了。”他亦修葵花真气,心知此术,绝非长生之术。
东方不败的目光缓缓转到盈盈脸上,问道:“任大小姐,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
任盈盈道:“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又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很好是谈不上,只不过我一直很羡慕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令狐冲笑道:“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个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任我行等听他这么说,都是一惊。
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说道:“你是谁?
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
令狐冲明知危机已迫在眉睫,却也忍不住笑道:“是须眉男儿汉也好,是千娇百媚的姑娘也好,我最讨厌的,是男扮女装的老旦。”
东方不败尖声怒道:“我问你,你是谁?”令狐冲道:“我叫令狐冲。”
东方不败怒色登敛,微微一笑,说道:“啊!你便是令狐冲。我早想见你一见,听说任大小姐爱煞了你,为了你连头都割得下来,可不知是如何一位英俊的郎君。哼,我看也平平无奇,比起我那莲弟来,可差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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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笑道:“在下没甚么好处,胜在用情专一。这位杨君虽然英俊,就可惜太过喜欢拈花惹草,到处留情……”
东方不败突然大吼:“你……你这混蛋,胡说甚么?”一张脸胀得通红,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绣花针向令狐冲疾刺。
令狐冲说那两句话,原是要惹他动怒,但见他衣袖微摆,便即刷的一剑,向他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剑刺得快极,东方不败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但便在此时,令狐冲只觉左颊微微一痛,跟着手中长剑向左荡开。
却原来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已用针在令狐冲脸上刺了一下,跟着缩回手臂,用针挡开了令狐冲这一剑。
幸亏令狐冲这一剑刺得也是极快,又是攻敌之所不得不救,而东方不败大怒之下攻敌,不免略有心浮气粗,这一针才刺得偏了,没刺中他的人中要穴。
东方不败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令狐冲的长剑直荡了开去,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令狐冲大惊之下,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赵秋亦擅长独孤九剑,他见令狐冲所使的独孤九剑,竟似乎不在自己之下,自忖倘若自己易地而处,亦惟有如此应对,不由得心道:“我通晓当世三大剑术,三门剑术,互相印证。这令狐冲的悟性,果然很高啊!在原著之中,风清扬说他悟性很高,心性洒脱又适合修练独孤九剑,此评价,果然十分中肯。”
只是赵秋亦修有葵花真气,练就辟邪剑法,所以他的速度,却比令狐冲快上不少,更可预估东方不败的出手方向,即便易地而处,却未必有这般难堪。
东方不败“咦”的一声,赞道:“剑法很高啊。”当即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令狐冲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令狐冲凝目看他出手,这绣花针四下拨挡,周身竟无半分破绽,当此之时,决不容他出手回刺,当即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砍。东方不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绣花针,向上一举,挡住来剑,长剑便砍不下去。
令狐冲手臂微感酸麻,但见红影闪处,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目戳来。此刻既已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百忙中长剑颤动,也向东方不败的左目急刺,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一下剑刺敌目,已是迹近无赖,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数,但令狐冲所学的“独狐剑法”本无招数,他为人又是随随便便,素来不以高手自居,危急之际更不暇细思,但觉左边眉心微微一痛,东方不败已跳了开去,避开了他这一剑。
令狐冲知道自己左眉已为他绣花针所刺中,幸亏他要闪避自己长剑这一刺,绣花针才失了准头,否则一只眼睛已给他刺瞎了,骇异之余,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东方不败左拨右挡,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
任我行和向问天见情势不对,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时上前夹击。这当世三大高手联手出战,势道何等厉害,但东方不败两根手指拈着一枚绣花针,在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上官云拔出单刀,冲上助战,以四敌一。
斗到酣处,猛听得上官云大叫一声,单刀落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双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被东方不败刺瞎。
令狐冲见任我行和向问天二人攻势凌厉,东方不败已缓不出手来向自己攻击,当下展动长剑,尽往他身上各处要害刺去。但东方不败的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令狐冲的剑尖剑锋总是和他身子差着数寸。
忽听得向问天“啊”的一声叫,跟着令狐冲也是“嘿”的一声,二人身上先后中针。任我行所练的“吸星大法”功力虽深,可是东方不败身法快极,难与相触,二来所使兵刃是一根绣花针,无法从针上吸他内力。又斗片刻,任我行也是“啊”的一声叫,胸口、喉头都受到针刺,幸好其时令狐冲攻得正急,东方不败急谋自救,以致一针刺偏了准头,另一针刺得虽准,却只深入数分,未能伤敌。
四人围攻东方不败,未能碰到他一点衣衫,而四人都受了他的针刺。盈盈在旁观战,越来越担心:“不知他针上是否喂有毒药,要是有毒,那可不堪设想!”
但见东方不败身子越转越快,一团红影滚来滚去。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连声吆喝,声音中透着又是愤怒,又是惶急。三人兵刃上都是贯注了内力,风声大作。东方不败却不发出半点声息。
此时,赵秋又瞧了瞧任盈盈,只见她已缓缓向杨莲亭而去,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之中,迅速思考:“倘若她去拿了杨莲亭要挟,按照原来的剧情,东方不败很快便要死去。虽说在他死前,我可用吸星大法吸了他的真气,只是他死前重伤,真气难免溃散流失,我也吸不了多少啊!
另外,我身兼当世三大剑术,在此世界之中,已难寻抗手,想要再进一步,非得与这等对手相抗不可。”
“你等非是敌手,都退开吧!我来领教东方教主的高招。”赵秋沉声说道。
第26章 当世第一
令狐冲说道:“劳德诺,你的独孤九剑,未必便胜过我,倘若一对一,你也不是东方不败的敌手,又何必舍了自己的性命。”
赵秋却道:“不劳令狐兄费心,本人所通剑法,绝不仅仅是独孤九剑!不战先虑败,非我所为,你等退后吧!”
赵秋发话之后,不论是东方不败,又或是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皆当即停手,各自退后数步。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东方教主的武功,即便不是当世第一,却也差不多了。”
他右手之中的长剑,随意向前一指。
东方不败见此一剑,却眉头深蹙,凝神以对。
“我便以快打快,也不知是你的绣花针快?还是我的剑快?”话音未落,赵秋身动如云,剑出如电。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如狂风骤雨般,向东方不败席卷而去。
任我行早已见识过他的剑法,倒并未如何惊奇,令狐冲、任盈盈、向问天、上官云却极是震惊。
令狐冲喃喃自语道:“他二人的武功,竟是同源,这武功,实是邪异得很。劳德诺剑法如此高明,以前他在华山之时,唯唯诺诺,我倒未发觉。”
只见二人身影如鬼似魅,仿佛是两团不可捉摸的物事,不再是有形的实体。
刹那间,屋内的红影、黑影来回游荡,任我行、令狐冲等人皆凝神前望,又下意识地以武器护住了周身,防止东方不败骤起发难。
赵秋手中的长剑,快如雷霆,却又飘忽如云,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如水银泻地般地展开。
屋中,传来东方不败尖锐的叫声:“你竟然也修有葵花宝典?却是容你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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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东方不败手拈绣花针,以迅若雷电的身影,迎上了赵秋疾速而来的长剑。
赵秋的剑,本来已是极快,除了眼前的东方不败,只怕当今之世,再也寻不出第二人有如此迅捷的身手。
只是,他每一出剑,东方不败的绣花针,都比他快上一分。他这一剑,原是寻着东方不败的喉咙奔去,可是剑到中途,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却后发先至,也奔向他的喉咙。
赵秋微微叹息,即便他占据了长剑之利,却依旧没有手持绣花针的东方不败迅捷。
迫不得已,赵秋惟有变招,长剑回转,横劈东方不败的手臂。
东方不败身影一闪,又从左侧攻他的胸口……
二人你来我往,身法极是迅捷,一时间,屋内尽是二人的身影。
任我行、向问天等人皆是目瞪口呆,心道:“这二人好生了得,只怕我等数人合力其上,亦不是其这二人中,任何一人的敌手。”
任我行本是这世间有数的高手,眼见赵秋从一开始,便落在下风,赵秋的速度,始终逊了东方不败一筹,一步慢,步步慢。
只是,每次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将要刺进赵秋的要害部位之时,赵秋皆能及时变招,避开东方不败的致命一击。
这就多亏了他身怀当世另外两门绝世剑法了,三门剑法,互相弥补,截长补短。即便那辟邪剑法一路未改,可是交手之际,何时进攻,何时后退,进退驱避,也早已心中明了。
同一门剑法,同一路招式,每一人使出,皆有高下之分,他精研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对这辟邪剑法如何出招取胜,却是大有裨益。
倘若他穿越以来,仅仅勤修这一门辟邪剑法,今日前来,便要栽在东方不败的手上。
不多时,赵秋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已尽数使完,此时,他已左支右绌,败像已是非常明显。
令狐冲的神色,亦为之一紧,心道:“我与这劳德诺,虽有嫌隙,也不知他究竟对小师妹做了什么?但是他剑路已死,他的每一招,皆落后于东方不败,不出十招,必然落败。等他落败,我等亦难以身免。倘若他有性命之忧,我立时扑上,合数人之力,再与东方不败苦斗。”
任我行等人知道唇亡齿寒,心中也是存了相同的想法,手中紧握武器。
此时,却听赵秋叹道:“我涉猎辟邪剑法的时间,还是短了些,这剑法又是残缺中的残缺。终究,以这门剑法与你为敌,还是太过自傲。”
他一边说,一边飞身后退数步,长剑陡然一转,横在身前。
第27章 防御
一股柔和的剑意,从赵秋的长剑的剑尖中透出。
这一剑,似攻非攻,似守非守,任谁也瞧不出他究竟是攻是守,东方不败分辨不明剑意,一刹那之间的犹豫后,竟不再抢前进攻。
赵秋横剑身前,竟一动不动,这便是太极剑法“以静制动”的法门了。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自有破绽显露。我不动,自无破绽,守株待兔,待敌来攻。
即便精通独孤九剑、慧眼如炬的令狐冲,也寻不出这一横剑的丝毫破绽。
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终于,东方不败动了,他手拈绣花针,如一团红云,卷向赵秋,其速之快,竟隐隐有破空之声。无论你有无破绽,他自一针来袭,即便没有破绽,以这一针之速,也要打出破绽来。
他的速度,较之前更快,显然,他这一击用尽了全力,欲毕其功于一役。毕竟今日屋内,除了赵秋以外,还有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等人在侧,这些人也是今世一流的高手,倘若他与“劳德诺”苦战良久,即便惨胜,只怕最后也要倒在任我行等人的剑下。
赵秋身退剑退,一边退,手中的长剑一边抖动画圆,葵花真气化成九个光圈,阻挡在他的身前。
这九个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皆由真气所成,剑劲连绵,护住身前,竟无半分空隙。
令狐冲的眉头一皱,疑惑道:“这是太极剑法?昔日武当山下,我与冲虚道长一战,初见此太极,我以孤独九剑与之周旋,斗了个不胜不败。不料劳德诺的太极剑法,似乎还要胜过冲虚道长,这可真是奇了。”原来,即便笑傲江湖世界之中,有了赵秋这个闯入者,破坏了原本的发展,但是这个世界的修正力却极其强悍,令狐冲依然在武当山下,与扮作老农的冲虚道长一战,只是冲虚经赵秋指点,这次却斗了个平手。
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动如闪电,点向那光圈,针尖触碰到那光圈,光圈便破灭消散。
不过,随着针刺,一个个光圈破灭,不过赵秋的长剑抖动画圆,一个个光圈又陆续飘出。
每出一剑,仿佛无形之中,便有一丝细线,缠绕在东方不败的绣花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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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之内,光圈时而生出,时而破灭,宛如幻境。
东方不败每刺破一个光圈,身躯便微微一震。终究,防守更易,进攻更难,东方不败每攻破一个光圈,身躯便略微受阻。这其中的道理,正如守城与攻城,攻城者,兵力须是守城者的数倍,方有攻破之可能。
斗到后来,光圈生出的速度,竟然超过了破灭的速度,赵秋的身躯之前,光圈越来越多。
东方不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东方不败持针攻破光圈的速度,已逐渐缓。
那些光圈,竟渐渐结成阵法,晃眼一看,竟似一个太极图案。
一缕缕无形中的丝线,缠绕在东方不败身躯之中,此时,他手中的细针,竟似有千斤之重。
“破!”东方不败尖锐的声音响彻屋内,只见他立定当场,双手向前一伸,集结调遣体内的葵花真气,运转到极致,再浑身一震,似乎挣脱了细线的束缚。
“再来!”随着他尖锐刺耳的犹如戏台之上花旦的声音,他又如鬼魅一般揉身向前。
赵秋依旧不疾不徐,左手剑诀,右手舞剑画圆。
四十九个圆圈置于赵秋身前,形成太极图案,牢不可破。
纵然以东方不败之速,亦不能破。
令狐冲看着这太极剑法,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心中不由自主地佩服起“劳德诺”的剑术,心中暗忖,即便是他易地而处,纵然他以独孤九剑相攻,亦不能破。
那些无形中的丝线,又复缠绕在东方不败的身躯之上。
又斗片刻,东方不败已浑身大汗淋漓。忽地,又听他呵斥一声,那无形中所缠绕的细线,竟再次崩裂,他又恢复如常。他后退数步,不再主动进击。
“你不攻了?那便由我来进攻吧!”赵秋收了太极剑法,微微笑道,谈笑之间,那九十九个光圈,已消散无形。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东方教主,小心了!”赵秋说罢,便揉身上前,“唰唰唰唰”,一连四剑,攻东方不败的四处要害。
第28章 莫测
赵秋这四剑已出,颇有些早前令狐冲强攻东方不败时,那连续四剑的意味在其中。
不过,赵秋的速度,却远远胜过令狐冲,这如迅雷一般的四剑,绝非令狐冲可以施展。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身影左一晃,右一转,以那似乎不可捉摸的身法,手持绣花针,避开赵秋的来剑,又复刺向赵秋。
“这四剑,不过是引你出手罢了!”
赵秋笑道,他所等的,便是此时,只听他手中的长剑一转,剑尖指向左侧一旁的虚空之处。
忽地,东方不败的身影正好撞到剑尖之前,倘若再向前跨出一步,便是自己将自己的身躯,往那长剑之上撞去。
东方不败脸色大变,惊骇欲绝,当即停了脚步,忽地再一转向,向右转去。
只是,赵秋手中的长剑,仿佛未卜先知,已先东方不败一步,倒转至右侧的空中。
东方不败正持绣花针前行,但见一团红云闪动,飘忽难测。
只是,忽地长剑又出现他的身前。
东方不败神色惶恐,不过他又咬了咬牙,将身法运转至极限,一时之间,屋内红影晃动,其速之快,竟出现了四五个东方不败的残影。
除却赵秋之外,即便是任我行、令狐冲这等高手,亦是瞧不出他的真身何在,意欲何往。
当他出其不意,出现在赵秋身后,意欲一针扎向赵秋的后脑。
任我行等人不由得惊呼一声:“小心!”
只听得赵秋“嘿嘿”两声轻笑,忽地,赵秋并不转身,可他右手之中的青锋,剑尖倒转,如雷电一般迅捷,向后疾刺而出。
东方不败见剑来袭,飞身倒退,不过,当他身躯立定不动之时,却见他鲜艳夺目的衣衫之上,却被那长剑刺了一个破洞。
倘若不是他轻功之高,已到了震古烁今的地步,这一剑便已取了他的性命。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东方不败的脸上,已现出了惊恐之色,他轻功冠绝天下,其身法犹如鬼魅,以此攻敌,无往而不利,早前,纵然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上官云等人联手,也绝非其敌。
可是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劳德诺”,不仅修练过《葵花宝典》,更是犹如鬼神,他东晃西转,借此迷惑“劳德诺”,可是这“劳德诺”竟可看出他的来去,轻飘飘的随意一剑,犹如半渡而击,击在他最虚弱之处,另他次次遇险。
任我行、令狐冲等人皆觉东方不败的身法犹如鬼魅,交手之时,心中不由得升起“这东方不败是人是鬼”之感,可是此刻,在东方不败的心中,却涌出了“这劳德诺是人是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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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横剑身前,淡淡说道:“自然是人。”
东方不败又道:“这究竟是什么剑法?”
赵秋说道:“独孤九剑,拜令狐兄所赐的剑法。”
东方不败又瞧了一眼令狐冲,摇了摇头,说道:“绝不可能,他的剑法,差了你不止一筹!你的剑法,神鬼莫测!”
赵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令狐兄的独孤九剑,未必便在我之下。皆因我多多少少修练过残缺的《葵花宝典》,刚才又看了你和他们几人相斗,对你的招数,已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待我以辟邪剑法、太极剑法与你交手之际,更是彻底知晓了你的招数。你向我攻击,每一招每一式,我心内通明,招数破绽皆已知之,只须一剑轻出,便可破解……”
东方不败叹道:“我输了。”
赵秋叹道:“至少,现在还胜负未分。”说罢,他又揉身向前,“唰唰”两剑,剑尖直指东方不败的喉咙。
东方不败右手出手如电,手中的绣花针朝赵秋的左眼点去。
似乎,赵秋早已识破了东方不败的出手方向,长剑向上,向东方不败的右手臂撩去。
倘若东方不败的右手继续向前,势必他那一条右臂,将被长剑撩断。无奈之下,东方不败身躯暴退。
赵秋手中的长剑,却宛如灵蛇,长驱向前,剑尖始终不离东方不败的咽喉。无论东方不败如何出招,无论出手如何快若闪电,他的一招一式,全在赵秋的预判之中。
独孤九剑,料敌先机,击其破绽,东方不败的招式,已尽在赵秋的掌握之中,如此缠斗,渐渐束手束脚。
令狐冲看着赵秋手中灵动的青锋,心道:“同是独孤九剑,威力却是不同,刚才我使这独孤九剑与东方不败对敌,落尽下风。可是他却能从其中找到破绽,占尽了上风。风太师叔说我要苦练二十年,方能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原是对的。此人剑术之高,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当世之中,或许惟有风太师叔......”忽地,他又摇了摇头,心道:“太师叔年迈体衰,也未必便是他的......”
赵秋、东方不败二人出手极快,转眼之间,二人交手已近百招。此时,东方不败已退至墙角,忽地,他尖锐地猛喝一声,右手之中的绣花针,倾尽全力扎向赵秋的太阳穴。其速之快,只见明晃晃的亮光一闪,便已到了赵秋的太阳穴之前。
“啊!”只见鲜血飞溅,却是东方不败一声惨呼,他的一条右手臂已被赵秋以剑斩断。原来,他出手奋力一搏,却早被赵秋看穿,一剑光寒,断了其右臂。
赵秋心知宜将剩勇追穷寇之理,持了长剑,继续向前,这时东方不败右臂被断,身受重伤,其速度已是大减,反不如赵秋的身法灵动飘忽。且他的招数路子,尽被赵秋知悉。
又十数招之后,赵秋的长剑,又削断去其左臂。这还是赵秋稳扎稳打,忧其狗急跳墙之故。
东方不败双臂皆断,浑身鲜血淋漓,已是强弩之末。
忽地,赵秋左手抓住东方不败的右手断臂之处,只听他心中默念:“常如空箱,恒似深谷......”
一道道阴柔的真力,从东方不败之残身,快速流入赵秋的身躯之中。
赵秋默运吸星大法,将流入的葵花真气,尽数存入身上经脉之中。
此时,但见任我行手持长剑,蠢蠢欲动,他久修吸星大法,深知此时正是他除去赵秋的绝佳良机。
赵秋冷哼一声,右手之中的长剑,略微朝任我行一指,独狼饮用河水之时,尚且不时回望,防止敌袭,更何况是他?
终究,刚才赵秋与东方不败的争斗,太过震撼,在诸人的心中所留下的影响,终其一生,也不可磨灭。
终于,任我行收了长剑,默然不语。
不多时,赵秋放开东方不败,长啸数声,这正是葵花真力充盈的具现。啸声之中,屋梁亦不停颤抖。
东方不败倒落于地,他缓缓朝杨莲亭的方向爬去,他一身的葵花真气已被赵秋尽数吸走,又二臂断去,实是无力爬到杨莲亭跟前。
令狐冲等人心中不由得叹道:“一代枭雄,竟已至此。”
“莲弟!莲弟......”
只听杨莲亭怒道:“你往日自夸武功盖世,为甚么杀不了这几个奸贼?”
东方不败道:“我已……我……”
杨莲亭怒道:“你甚么?”
东方不败道:“我已尽力而为,这位劳先生的剑术当世第一,另外,任我行、令狐冲他们……武功都强得很。”
赵秋上前数步,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十分陈旧的册页,随手一翻,其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正是《葵花宝典》无疑。
赵秋看了看奄奄一息的东方不败,又瞧了瞧杨莲亭,忽地说道:“我取了你一身葵花真气,又拿了你的《葵花宝典》,也算是欠了你的因果,今日便还了你。”
说完,他又转头凝视着任我行,任我行心中一惊。
只听赵秋说道:“任教主,我有一不情之请。”
任我行道:“劳先生但讲无妨。”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饶了这杨莲亭一命,放他下山。”
任我行苦笑一声,说道:“善。”
“多......谢......”东方不败断断续续说道,话完之后,便已落气,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第29章 下山
眼见东方不败既死,任我行向赵秋躬身道:“多谢劳先生帮忙。”
赵秋轻笑一声,说道:“我除去东方不败,原是有自己的目的,你也知之,又何须多谢我。”
他略微运转了体内的葵花真气,但觉自己原本的真气与东方不败的真气,已水乳交融,难分彼此,心中暗道:“果然,同宗同源的真气,相互之间,并无排斥,便无异种真气之说。”
此时,他浑身真气充盈,但觉此时出手,必是出剑如电,身如鬼魅,无往而不利。
任我行笑道:“倘若没有劳先生,我等几人的性命,恐怕尽数要丢在这里......又岂能不向劳先生说声‘谢谢’。”
此间事了,赵秋已不愿多待,正欲离开之际,却见令狐冲说道:“劳德诺,我有一事相问,烦请你如实作答。”
赵秋不愿再作纠缠,说道:“令狐兄,早前已向你说了,往事已矣,你又何必多作无用之问。”
令狐冲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原本无忧无虑,快快乐乐,为何她和你去一趟东南,归来之后便全变了。还有那次你绑了她,向我索要独孤九剑,其后她便出家为尼,即便师傅师娘多番劝阻,亦是无用。你......你......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任盈盈蛾眉深蹙,说道:“岳小姐心中,难道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
令狐冲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喝道:“劳德诺,你是不是对小师妹做了什么不轨的行为......”
赵秋叹了口气,却不作答。
却听任我行说道:“冲儿,你误会劳先生了,这劳先生修练《葵花宝典》,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嘿嘿......总之,他与你小师妹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男女之事。”
令狐冲看着地上东方不败的尸身,心中的狐疑和阴云,终于渐渐散开。
几人从东方不败的闺房中出来,经过花园、地道,回入殿中。
这时,却听殿外有十余人朗声说道:“玄武堂属下长老、堂主、副堂主,五枝香香主、副香主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教主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任我行喝道:“进殿!”只见十余条汉子走进殿来,一排跪下。
任我行以前当日月神教教主,与教下部属兄弟相称,相见时只是抱拳拱手而已,突见众人跪下,当即站起,将手一摆,道:“不必……”心下忽想:“无威不足以服众。当年我教主之位为奸人篡夺,便因待人太过仁善之故。这跪拜之礼既是东方不败定下了,我也不必取消。”当下将“多礼”二字缩住了不说,跟着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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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又有一批人入殿参见,向他跪拜时,任我行便不再站起,只点了点头。
赵秋已吸取了东方不败的葵花真气,又取了《葵花宝典》秘籍,自是不愿在此地多呆。
“此时,任我行已掌日月神教大权,黑木崖上下的通路,早已断绝。倘若他一时起意,要以人海战术来围困我,即便我此时葵花真气充盈无比,即便我的剑术也许已是当世第一,可是却绝非剑仙,一人一剑,多半还是得交代在这里,身死道消。他心思深沉,又或是在我下山之时,命人斩断竹篓的绳索......”赵秋思及此,便缓缓向任盈盈行了过去。
忽地,赵秋一掌拿在了任盈盈的左肩之上。他武功既高,身法又快,又是出其不意之时出手,是以,轻易得手。
令狐冲正站在任盈盈身侧,正看着一众日月教之人胡吹法螺,心中正暗暗好笑之际,却见赵秋擒了任盈盈,不由得开口喝道:“劳德诺,你意欲何为?”他一边说,一边提了剑,可是任盈盈被擒,他投鼠忌器,终不敢妄动。
此时,令狐冲的心中,怒火丛生,早前,这“劳德诺”便在华山之下,绑了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小师妹,今日又故技重施,绑了任盈盈,心中不由得骂道:“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
任我行见任盈盈被擒拿,此时已从教主大位之上站了起来,一干人等,亦是喝骂不断。
“竟敢绑了圣姑,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
“你这东方不败的余孽,还不快快放了圣姑!”
却见任我行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禁声,只听任我行说道:“劳先生绑了我女儿,不知何意?”
赵秋微微笑道:“我想安然下山,须你女儿送我一程。”
任我行眉头微皱,说道:“劳先生本是贵客,如果想要下山,任何时间皆可,无须如此。”
赵秋“哈哈”笑道:“终究,我还是信你不过。这黑木崖,崖高陡峭,倘若在我下山之时,你砍断拉扯竹篓的绳索,我身在半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惟身死道消而已。是以,我要下山,还得你女儿相伴,如此我才放心。”
任我行大手一挥,说道:“那好!既如此,盈盈,你便送劳先生下山吧!”
任盈盈说道:“是!”
在一干日月教教众的众目睽睽之下,赵秋押了任盈盈,朝殿外行去,令狐冲咬了咬牙,紧随其后。
“烦请任大小姐先进竹篓......”赵秋似笑非笑道。
任盈盈娇嫩的容颜微现红晕,不过依言进入了那竹篓之中,赵秋亦跟着进了去。却见令狐冲在不远处焦急跺脚,赵秋哈哈笑道:“令狐兄放心,我只是想全身而退而已,不会伤了任大小姐。”
黑木崖高,坐了数次竹篓,赵秋、任盈盈终于到了山下。
赵秋又以任盈盈为质,过了大石门和三道铁门,任盈盈蛾眉深蹙,说道:“劳先生可以离去了。”
赵秋颇为玩味地看了看任盈盈,只见她鼻子微耸,长长睫毛低垂,容颜娇嫩,脸色微现红晕,容颜之俏丽,还远在岳灵珊之上,不由得哈哈一笑,伸出手来,在任盈盈娇嫩的脸上,摸了一把。
任盈盈身形后退躲避,可是赵秋在吸取了东方不败的葵花真气后,单就身法而论,已是当世第一,进退趋避,犹胜鬼魅,任盈盈又如何能躲得过去。
“当真是冰肌玉骨,白软滑嫩,令狐兄当真好福气啊!哈哈......”赵秋一摸得手后,便转身离去,其身影飘忽,不出十个呼吸的时间,便消失在任盈盈的眼帘。
第30章 少林
离开黑木崖,赵秋负剑北行,一路之上,不时修《葵花宝典》,不时游山玩水。
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数月之后,在嵩山之下的羊肠小道之中,一身穿黑衣的中年,背负长剑,傲然而行。
只见须发皆白,不过他的皮肤,却是异于常人的白皙,眉宇之间,阴柔之气与英武之气交织,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奇异魅力,旁人一看,便会短暂地挪不开双眼。
“昔年,华山派岳肃、蔡子峰拜访南少林,二人偷阅《葵花宝典》,匆匆之际,不及同时阅遍全书,便二人分读,一人读一半,其后根据记忆,再合二为一。后来,日月教大举攻入华山派,夺了这《葵花宝典》的残本。任我行任日月教教主后,这宝典便理所应当归他所有,后来,他又将这《葵花宝典》传了东方不败。数次辗转,终于到了我的手中。”赵秋叹道。
“这残缺版的《葵花宝典》之中,所载的神功妙法,远比辟邪剑法为多。嘿嘿......东方不败说他从中领悟出什么‘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人生妙谛’,却仅仅是他由男人化为女人后,心境的感悟而已。
思路客
又或许,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对待万物公平公正。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为你开一扇窗,因为他身体残缺,所以,心灵又比其他人通透。正如前一世的一些盲人,竟可通过发声探明前方障碍,形同蝙蝠......
生命无常又有常,无常、苦,无我、不净,物竞天择,进化之苦,天生贪嗔痴三毒,人生来便有七情六欲,之所以有食欲,不是为了吃而吃;给你食欲,给你饥饿感,是促使你生存下去,与万物竞争,然后天择。之所以有疼痛感,是让你贪生留恋,存于世间,如果没有疼痛感,生和死其实就是模糊的,人人不畏死,又哪里会有竞争,没有疼痛感,又有何人惧怕死亡?给予性的愉悦,也是为了繁殖,因为,生命的进化,尤其是人的进化,正是依靠通过繁殖。作为个体的人,几乎是不能进化的,当自我进化之时,也就是长生之时。
所以,这《葵花宝典》虽是神异,却还远远未达到‘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人生妙谛’的地步。只是,终究只能看到这残本,原本已在世间灭失,可惜!可惜!”
不过,即使如此,赵秋在吸取东方不败的一身葵花真气之后,又通过数月对《葵花宝典》的修练,一身真气之充盈,已是当世罕有。
“三月十五日,泰山派、衡山派、华山派、嵩山派、恒山派聚会嵩山,如今已是三月十三日。
左冷禅、岳不群都想当那五岳剑派的掌门,只是,这泰山、衡山、华山、嵩山、恒山之间相隔甚远,即便做了掌门,山高路远,又有何人会听号令?不过是阳奉阴违而已,这二人的眼光,也太过短浅,反不如收拢山下方圆数百里的各门各派,更为易于控制。
更何况,这左冷禅、岳不群所使用的手段,皆是陷害、收买、暗杀等卑劣手段,即便得其位,然而因为行阴谋诡计之事,又岂能长久?当真是可笑!可笑!
我来到此世,夺了辟邪剑谱,那岳不群便再无辟邪剑法可练,却不知他又如何夺了五岳剑派的掌门之位?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左冷禅野心勃勃,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自是要前往防范,倒是方便了我,我正好潜入少林寺的藏经阁之中,那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名,横贯金书数百年,终究是要看上一看的。”
......
三月十五日,当泰山派、衡山派、华山派、嵩山派、恒山派会盟嵩山之际,一道如鬼如魅的黑影,悄悄闪入少林寺之中。
这黑影来去极快,少林寺之中,虽高手无数,竟无一人发觉。
不多时,这黑影,便悄然进了藏经阁之中。
赵秋看着藏经阁之内,如山如海的书籍,不禁一阵头痛。要想在这无数书籍之中,挑出那七十二项绝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北宋之时,萧远山、慕容博曾潜伏藏经阁三十余年,偷学这少林寺的七十二项绝技。读书人窃书不算偷,由此可见,修武之人来这少林寺藏经阁阅看这七十二项绝技,也不算偷。”赵秋心中嘀咕道。
时光荏苒,稍纵即逝,犹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赵秋已在这少林寺之中隐藏了数年。
这数年之中,藏经阁中,那七十二项绝技的秘籍,赵秋已得见了差不多三分之二,诸如大慈大悲千手式、一指禅、大力金刚掌、大力金刚指、多罗叶指、如来千手掌、金刚般若掌、金刚狮子吼、拈花指、无相劫指、须弥山掌、韦陀杵、袈裟伏魔功、燃木刀法、摩诃指、波罗密掌、破衲功、龙爪手、虎爪手、如影随形腿等等,皆是将运使法门牢记心中。
这数年以来,赵秋也对这些绝技勤修苦练,然而收效甚微。
以赵秋的估计,这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本是偏阳刚一类的武功绝技,他宫刑之后,阳气原本缺失,又勤修《葵花宝典》,阴气更重。
是以,无论他如何修练,每每浅尝辄止,总是难以练到精深细微之处。
“我修那降龙十八掌的前三掌,亦是如此!今世宫刑之躯,惟阴柔的武功可取而已!原本,我还可在这个世界,呆三、四年的时间,本想前往海边,在怒海狂潮之中,修练那潮汐内功,似乎,也不可取啊!”
赵秋暗叹一声,心道:“看来,这修练少林绝技等等,也惟有留待下一次轮回了。”
至于在那大武世界中,其历经数万年传承的武道,原与笑傲江湖世界大是不同,在此世界通行的真气、内力,在大武世界根本行不通,是以,赵秋更加不作他想。
在那大武世界,共有武道九重,第一重练皮毛,第二重练血肉,第三重练骨骼,第四重练内脏,第五重练骨髓,第六重练经络,第七重开辟丹田生气海,第八重以气伐体,第九重以无上意志成就元神。
经前六重锤炼,武者的身躯早已强健如龙如象,外力惊人,当身躯的力量达到极限之时,身躯之内的经络之中,便会生出如涓涓细流一般的先天内力,并沿着经络的线路,缓缓游走。那先天内力沿着经络,沉落丹田,长久的积累沉淀,便化作了气海。凡到此境界者,一拳一脚既具身躯之神力,又有先天内力加持,一身至少有二象之力。
如此强健的肉身所生出气海,其本质绝非这个世界的真气可以比拟,再以那无上的真气伐体后,甚至可以修出元神,这便非是武学的范畴了。
“按照演武令的规则,我在武侠世界中所修出的内力,演武令汲取三分之二,我可带回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的内力,附在本尊身躯之上,虽并无丹田可以容纳,却是大大的‘补药’,利于修行。终究,我在大武世界寄生的原主,根骨资质实在差得人神共愤,原主的父母砸了如此多的补药,却依旧停留在武道一重......”
这数年来,赵秋在藏经阁之中,也并未中断葵花真力的修练,此时他一身葵花真气,却是远远胜过数年之前。
“或许,我也该去见见那人了。只是,走之前,却还要和这少林寺的方丈见上一见,终究,拿了他少林寺的诸般绝技,总要去道谢一声。”赵秋微微笑道。
.......
这夜,月黑风高,一道黑影,飘然来到方丈室之外。
“不料今日,我少林寺竟有大高手降临,当真是不胜殊荣!却不知,阁下何人?当世之中,原本的日月教教主东方不败、任我行皆已逝去。
数年之前,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在五岳剑派会盟之时,受其余四派高手合围,重伤身残,功力早已不复往昔。还有那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虽得了该派前人所遗的混元功,可是却被令狐少侠吸干了内力,被恒山派那位仪琳师侄所弑。华山风清扬老先生隐没山林,武当冲虚道长闭关清修。
老和尚实在想不出,当世更有谁,还有如此功力?”一道柔和的声音,从方丈室中传出。
与此同时,只见方丈室大门无风自开,一位身材矮小,容颜瘦削,神色慈和的老僧,双手合十,从中走了出来,正是当今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
赵秋心知他以千手如来掌之雄浑掌力,凌空推开了这方丈室大门。
“左冷禅重伤身残?呵呵,即便我取了辟邪剑谱,岳不群无缘修之,可是这人却找到了前人的什么混元神功,泰山、衡山、华山、恒山四派,依旧将左冷禅重伤,这其中,那岳不群怕是出力不少!这个世界的修正力,当真强得可怕!”赵秋心中思索道。
赵秋微微笑道:“区区小人之名,当不得高手之称,自是不入大师法听。”
方证大师已走出了方丈室,微微笑道:“来者可是剑神劳德偌?”
“剑神?我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称呼?”赵秋心中一阵腹诽。
“在下劳德诺,见过大师。”赵秋拱手说道。
方证大师道:“剑神亲临少林,不知何事?”
赵秋心中笑道:“老子来到少林,也有好几年了,只是你不知而已。”不过,他口中却说道:“听闻方证大师易筋经大成,又身怀少林十二项绝技,一时技痒,前来请教。”
“老和尚本方外之人,不应与人争斗!”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哎!”赵秋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当即戟指作剑,点向方证大师的胸口。他身法当世第一,其速如雷如电,倘若被这一指点中了,不死亦要重伤,是以,即便以方证大师之能,亦是神色凝重,绝不敢小觑。
只见他后退数步,避开这一指,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一时间,掌影、指影飞舞。
不过,赵秋以指作剑,剑剑皆戳向方证大师周身之要害,迅捷无比,不多时,便已占尽了上风。
“昂!”方证大师一声怒吼,却是用上了“狮子吼”的功夫。
赵秋剑指在虚空一点,葵花真力在指尖荡漾,将音波拨开。
趁此短暂的闲暇,方证大师又换了一门绝技,纵身而上,双手成爪,犹如狂风骤雨般向赵秋攻来,却是威猛无俦的三十六式龙爪手。
赵秋亦是身形如电,以绝世身法,一一避开这三十六式龙爪手。他在藏经阁之中,早已看过龙爪手秘籍,那三十六爪法,却是极为熟悉。
其后,他以快打快,每一指剑,皆出在方证大师之前。
无奈之下,方证大师又连换了九门绝技,皆一一败下阵来。
终于,方证大师停了下来,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后,说道:“劳先生剑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赵秋叹了口气,他已多次手下留情,其意无非便是想一观方证大师身怀的少林十二项绝技。
倘若生死相搏,以他运转如意的葵花真气,以及精通的当世三大剑法,方证大师在他手中,未必撑得过十招。
“告辞!”赵秋长啸一声,身影一闪,便已在数丈之外,几个腾跃之后,不多时,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31章 青灯古佛
华山之下,西北三十里,有一座尼姑庵。
幽深静谧,松柏参天。
庵前灰尘不染,蛛丝绝影。
佛像之前,青灯火苗,缭绕香烟,一削去了三千烦恼丝的绝色丽人,正盘坐蒲团,手中的木鱼,响个不停。
不知何时,一道黑影隐入其中。
“你的木鱼声时断时续,由此可见,你的心,终究还是未静。”一声叹息,在那绝色丽人身后响起。
“啊”的一声,那绝色丽人的娇躯微微颤动,缓缓地起身。
“我记得那日,便是在佛堂之中,你我结缘......”赵秋又是一声叹息。
那削去长发的绝色丽人,正是岳灵珊。
“住口!”那绝色丽人已转过身来,脸色之上,凄苦、忧愁、愤怒之色尽在其上。
赵秋又是一声轻叹,双目凝视着岳灵珊,良久才说道:“我可能要走了,从此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走之前,总得见你一见。”
岳灵珊的神色,动了一动,开口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二人,便如此相顾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才说道:“或许,是我害了你,可是……”
后面,他想说:“即便不是我,你的命运也许更为坎坷,甚至丢掉性命,至少,现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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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却终究说不出口,一来,这话说了,岳灵珊也不会相信,二来,此时说这话,又有何意义?
岳灵珊神色渐渐淡然,说道:“往事已矣,我已落发出家,前尘往事,已是过眼烟云,又何必再说。”
赵秋苦笑一声,她这话,已堵死了所有的话的去路。
“终究要走了,走之前,应该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缘来缘去,终究是孽缘,过去的事,忘了也好,倘若萦绕在心,只有让自己更加痛苦。”说罢,赵秋便负了双手,举步离开。
“你说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不知你……你……身往何方?”在赵秋尚未踏出佛殿之前,他的身后,传来一道细微渺小、微不可闻的声音。
赵秋说道:“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个世界的人,都到不了的地方。”
岳灵珊秀丽的容颜之上,呈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任谁也不知她此刻心中所想。
赵秋并未转身,只听他又说道:“你放心,我这种人,又怎么会自戕。那个很远的地方,并非是阴曹地府!”稍微顿了顿,又说道:“这一去,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今日一别,便是后会无期。”
岳灵珊的双眸之中,竟有微不可见的泪光。
“走了!”赵秋负着双手,终于出了佛殿。
……
华山,思过崖,后洞。
赵秋背负长剑,缓缓进入其中。
这里,便是风清扬的隐居之地。
风清扬,原是华山派剑宗弟子,修独孤九剑,剑术通神。当年剑、气二宗内斗时,因他剑术太高,被气宗以计策骗走,远去他乡去成亲,错过剑气二宗对决,以致剑宗落败。
当他返回华山派之时,大势已去,此后隐居思过崖,封剑归隐,不再涉足江湖之争。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便是风清扬所传。
赵秋心道:“此人剑术虽高,心性却差,倘若换作我,非得一人一剑,尽灭华山气宗,再浪迹天涯。数十年来,一直隐居在这凄凄苦苦的思过崖后洞,当真是毫无生趣。”
“笑傲江湖世界,位列前三的高手,东方不败以一教之主之尊,甘居妾侍,任由驱使。方证大师慈悲为怀,毫无杀气。风清扬剑术通神,心性却是极差。这三位高手虽纵横当世,但放眼金书来看,却未必排得上号。但愿,不虚此行啊!”赵秋心中苦笑道。
踏遍华山,赵秋终于见着了一位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赵秋也不言语,直接便向那老者扔出一剑,那老者接过长剑,一声凄苦的叹息后,左手食指轻轻摸了摸锋刃边口,又在剑身之上,轻轻一弹,只听“嗡嗡”声不绝于耳,终于开口说道:“隐隐约约之中,我从尊驾的身上,闻到了锋锐的剑气。”
赵秋微微一笑,眉宇之间,阴气与英气交织显现,予人无与伦比的奇异魅力,望之终生难忘。
风清扬叹道:“我一生之中,也曾遇上过三位高手。可是,似乎尊驾的武功剑术,犹在那三人之上。如此武功剑术,就连我也忍不住想要以剑相试。可惜!可惜!”
赵秋轻笑一声,问道:“可惜什么?”
只听风清扬道:“可惜我当年曾立下重誓,有生之年,决不再与人当真动手。”
赵秋冷笑两声,竟不再说话,直接出剑。
他一出手,便是辟邪剑法,这数年来,他精研《葵花宝典》,又以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为参考,将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去芜存菁,精简为三十六路。虽剑路招数少了一半,其威力却是大增,招式中的破绽,也渐渐隐秘。
原来的辟邪剑法,运使出来,身如鬼魅,剑法诡异,虽名为“辟邪”,本身却邪得很。
这几年来,他在少林寺藏经阁之中,看了不少七十二项绝技,同时也翻看了不少佛经,经此熏陶,心性颇有改变。所以,精简剑路招数之时,免不了受佛家的影响。
他此时施展出的剑法,邪异少了一半,却增加了不少佛性。
昔年这门剑法,系林远图所创,林远图原是南少林的高僧,多年受佛法浸染,剑法虽是邪异,却有一颗佛心,佛心邪剑,尚能自持,不至于像东方不败那般,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意味在其中。
只见他右手持了长剑,身躯如云如风,既不可捉摸,又以极快的速度,向风清扬奔去。
“好快的剑!”风清扬心知,倘若自己依旧不再动手,便要死在此剑之下。
当即,风清扬抬手一扬,飘出剑花数朵,竟封死了赵秋的出剑来路。
赵秋长啸一声,当即变招,他变招之时,身躯和长剑宛如一体,行云流水,不着痕迹。
不过,风清扬沉浸独孤九剑数十年,年少之时,又游历江湖,一身剑术,实是非同小可。
赵秋的辟邪剑法,终究快如闪电,奇幻莫测,连续三十六次变招后,便将风清扬逼退了七十二步。
赵秋收了长剑,叹道:“这有形之剑,终究奈你不何!”不过,他在使这门辟邪剑法之时,还是稍稍放慢了些许速度,倘若一味狂攻,不容风清扬有丝毫闲暇,风清扬便无法看出这辟邪剑法之破绽,也就撑不过这三十六路剑法。
不过,这三十六路剑法已然使过,风清扬已知晓其中的破绽,倘若再使,不仅不再有奇效,反而会被风清扬抓住破绽,一举反击攻溃。
风清扬微微皱眉,说道:“尊驾这三十六路剑法,与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极为相似。不过,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远不如阁下这三十六式剑法精深奥妙。”
赵秋说道:“我将那七十二路剑法,去芜存菁,改为了三十六式。”
风清扬原本平淡的神色之中,竟然露出惊愕之色,说道:“我原以为这剑法,乃是林远图年老之后,心有所悟,然后有所改。不想竟是你,嘿嘿......了不起!了不起!想不到,林远图的后人之中,竟有如此了得之人,当真是青出于蓝。”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我非是林远图的后人,本人劳德诺,原是嵩山左冷禅第三弟子,又是华山岳不群第二弟子,嘿嘿......如今嘛,孑然一身,浪迹江湖。”
风清扬面色之中,更是大奇,叹道:“左冷禅和岳不群,竟有你这等弟子?嘿嘿.......当真不错!当真不错!”
赵秋笑道:“本人开窍太晚,所通之剑术,全是自己一手谋夺,实与左冷禅、岳不群二人无关。甚至,风老先生的独孤九剑,本人也略通一二。不当之处,还请风老先生指正!”
说罢,赵秋便举了长剑,“唰唰唰唰......”连珠九剑,以极其简洁的方式,罩向风清扬的周身九处要穴。
风清扬大惊,后退数步,以剑护住周身,说道:“你从何处得来这独孤九剑?”
赵秋笑道:“你孑然一身,隐居山崖后洞,从你之处,自是无法可得。我当然是用了些手段,从令狐冲那里取了这剑法。”
风清扬冷哼一声,说道:“贼子!”
二人便你来我往,招招对攻,只见这思过崖后洞之中,剑光四起,寒气如冰。
赵秋身兼当世三大剑法,此刻抛开辟邪剑法不用,在风清扬这剑术大家面前,时而数招太极剑法,时而十余式独孤九剑。如此,便一一试演了独孤九剑、太极剑法。
二人愈斗愈是兴奋,所用之招数,既是见招拆招,又别出心裁,许多招式,皆是自古未有。
“好剑!好剑!”风清扬亦不由称赞道:“初时,我认为你使了计谋,从令狐冲那里得了独孤九剑,对你的人品,深不以为然。不料,这剑法到了你的手中,方能发挥它的威力。”
赵秋、风清扬二人以剑相斗,当赵秋单以太极剑法防御之时,犹如铁桶,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当赵秋以独孤九剑应对之时,双方你一剑,我一剑,以攻对攻,也不知过了一千招,还是二千招。
终于,二人收了手中的长剑。
赵秋浑身已然湿透,风清扬年老体衰,此时更是面若白纸,喘气不止。
风清扬叹道:“我技不如你,我输了!”
只听赵秋说道:“单论独孤九剑,我未必便胜过你。这独孤九剑的剑术,便已如此了得。倘若再去海潮之中,修练潮汐内力,配合此剑术施展,世上又有何人是抗手?”
这独孤剑法的传承,出了些岔子,不论是南宋的杨过,又或是今世的风清扬,俱未得到完整的修练法门。
“我今世宫刑之躯,阳气不足,也惟有下一个世界再弥补此遗憾了。”赵秋一声叹息。
忽地,风清扬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转眼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原来,他年迈体衰,今日与赵秋争斗一、二千招,已是油尽灯枯。
“临终前,我还能与当世的第一高手相斗,也算是老怀安慰了.......”他话一说完,便已断气。
赵秋长叹一声,向他的尸身微一鞠躬,说道:“你我的独孤剑法,尚未完整,他日我必补全。”
第32章 回归
“演武令,我要回归!”赵秋意念微动。
一枚古朴的,有枣红色包浆的古铜令牌,悄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古铜令牌之上,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华流动,神秘的力量,在那令牌之上,悄然凝聚。
一道机械的声音,在耳畔响彻:“十年之期未到,宿主是否确定回归主世界?”
“确定回归主世界!”赵秋意念答道。
又听机械的声音道:“宿主在笑傲江湖世界之中,击败东方不败、风清扬、方证等高手,获取三十两气运。
气运达到一百两之时,宿主可以自行选择可穿越的世界。宿主也可消耗二十两气运,记录当前世界的坐标,方便下次回归……”
赵秋心中思索道:“记录坐标?也许没有这个必要,不过,我在这个世界之中,已是当世第一,那少林寺之中的七十二绝技,我还未获取完全,那就先记录着吧!”
“叮!笑傲江湖世界坐标已记录。当前,回归主世界!”
忽地,古铜令牌光芒大盛,一股磅礴的无从抗拒的吸力,瞬间笼罩着赵秋的周身,强烈的失重感,瞬间遍及全身。
赵秋的意识,脱体而出,那意识被神秘的力量包裹着,仿佛卷入了黑洞之中,他眨眼间便晕厥了过去。
……
……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回到了大武世界。
“好饿!好渴!”此时归来,他已饥渴难忍。
按照古铜令牌的规则,主世界和武侠世界的时间的流速比是1:100。他在笑傲江湖世界呆了8年多的时间,接近3000天,这大武世界也已过去了近30天。
他魂穿之后,这具身体虽然没有了魂魄,但是生机犹存。
这近30天不吃不喝,身躯却是孱弱到了极点。
“啊!”忽然,他的脑海之中,古铜令牌浮现,光芒闪烁之下,一道道阴柔的真力,洒向赵秋全身。
原来,按照古铜令牌的规则,他在武侠世界中所修出的内力,令牌汲取三分之二,他可带回主世界三分之一。
这熟悉的阴柔真力,便是葵花真气了。
当葵花真力遍及周身之后,那饥饿感瞬间消失,不过,依旧口渴难忍。
“可惜,我在笑傲江湖世界中,耗费八年时间所修出的葵花真力,却被演武令截取了三分之二,此时仅余三分之一。”赵秋叹道。
更可惜的是,他在大武世界之中的根骨资质极差,如今还是武道一重,皮毛尚未练成。更遑论开辟丹田,生出气海。所以,这些葵花真气,进入他的身躯之中,也就相当于服用了补药。
恍恍惚惚之间,赵秋感觉那葵花真气在他的体内,极速流动。
“似乎,这葵花真气一进入我的身躯之中,便在缓缓流逝?玛德,一练皮毛,在于练,我得尽快修练才行。”赵秋一阵口干舌燥,心中又思索道:“老子先去吃点饭菜,喝点水,再着手修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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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雨!青雨!”赵秋一阵嚷嚷,心道:“这死丫头,跑哪去了?”
不多时,青雨听到他的呼喊,便一路小跑了过来。
“咦!少爷,你不闭关了?”青雨气喘吁吁道。
“快去拿些饭菜,拿些水来!我饿了!我渴了!”赵秋吩咐道。
青雨“哦”了一声,说道:“一月不吃不喝,难怪饥渴难耐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不快去!”赵秋佯怒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青雨恭敬回道,不过心中却一阵腹诽:“这个时候,离开饭还早呢!倘若以前,少爷要吃饭,那庄内的厨师岂敢怠慢,可彼一时,此一时。如今小少爷出生后,家主和主母都一心扑在小少爷身上。这大少爷的待遇,只怕直线下滑。我这就去求求那王厨师!看他能不能炒几个小菜!”
大约一个时辰后,赵秋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青雨才端了一大碗米饭,以及两个小菜回来。
“很久没吃饭菜了,真香!”赵秋喃喃自语。
青雨看着狼吞虎咽的赵秋,说道:“少爷!你闭关一月,错过了小少爷的满月宴,家主和主母都颇有微词。如今你出关了,也正好前去见见,不然,家主和主母会以为你不喜欢这个弟弟。终究,他也是你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赵秋眼中露出颇为玩味的笑意,说道:“弟弟?”
只听她叹了口气后,又说道:“对,他是你的弟弟,虽然他一出生,你的所有待遇,都被他剥夺走了。可是,他毕竟还是你的弟弟,血浓于水。”
赵秋“哎”了一声,叹了口气。
青雨面色忧凄,说道:“我自幼孤苦,被人遗弃在你家门前,从小便不知什么是父爱母爱,也不知什么是兄弟姐妹之情。你有父母,又有弟弟,应该好好珍惜才是……”说到后来,眼中竟似有了晶莹的泪花。
赵秋苦笑一声,停了手中的筷子,说道:“好了!好了!我过几天就去看看他。”
青雨笑了笑,说道:“少爷可吃饱了?”
赵秋瞧了她一眼,说道:“吃饱了!你这人啊!前一刻,说着说着便要哭了,此时又峰回路转,说笑便笑……”
青雨又微微一笑,收了碗筷,出了院落。
……
……
“饭足水饱,也该练功了!”赵秋喃喃自语,他一身的葵花真气,因为并无丹田的容纳,只是在身躯之内,沿着经脉血液,来回游动,便如无根之木一般,此刻正缓缓流逝。
“我在笑傲江湖世界之中,八年苦修和阴谋夺来的葵花真气,经演武令汲取三分之二后,如今仅剩三分之一。我还得抓紧时间修练了,总不能让八年的苦修浪费了。”赵秋自言自语道。
他摸了摸鼓胀的肚皮,当即几个腾跃,来到了院落之中。只见他脚踏弓步,双手成拳。
身躯一弯,左拳向下,右拳向上,再向前蛮横一击。
这便是大武世界之中,极富盛名的大青牛拳法了。
只见赵秋一拳又一拳,击向空中。忽又出腿,扫、劈、踹、蹬、踢。
不多时,十八式大青牛拳法,已演练完毕。
这一拳一脚之间,皆牵动人身的每一寸肌肤。换作以前,他这十八式拳法演练完毕,必大汗淋漓。往昔,一日之间,他最多演练拳法一遍,即便他服了大补之药,可是这具身躯的吸收效果极差,也不过一日演练二遍而已。
不过,他此时体内的葵花真气还算充盈,演练这大青牛拳的消耗,瞬间便被弥补。
是以,他并不停歇,一遍又一遍地演练这十八式大青牛拳法。
“大青牛拳,模仿青牛之各种形态,锤炼己身。可惜,我并无机缘看到那头青牛,以模仿其形。凭借想象修练,终究难得神髓啊……”
有了这葵花真力作支撑,赵秋渐渐沉浸于大青牛拳法之中,世间诸事,早已抛之脑后。
……
不知不觉间,就已到傍晚,此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少爷!用膳了!”
这时,丫鬟青雨已推开了大门,端着饭菜进了来。
“哦!好勒!”
赵秋终于收了拳法,此时,他已大汗淋漓,湿透了衣衫。
那皮肤排泄出的汗液之中,竟附着一些黑色粘稠物,臭不可闻。皆因人食五谷杂粮,粮食之中,既有补充身体所需的微量元素和能量,亦有杂质。
这些黑色粘稠物,便是未经排泄出的顽固杂质。
“好臭!好臭!”青雨屏住呼吸,腾出一只小手来,扇了扇空气中弥漫的臭味。
“今日练拳,差不多也有三百来遍了吧!我体内的葵花真气,也已损耗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赵秋心中暗道。
往昔,他一日一练那大青牛拳法,便已劳累不已。今日,他却已练拳三百遍。如今一日,便相当于往昔一年的苦练。
练拳百遍,其意自现,他对大青牛拳的领悟,愈发深细。
这大青牛拳法,原是武祖所创,拳法施展的不知不觉之间,暗合道蕴,激发身体之潜能。
不过,这大青牛拳法虽然激发身体之潜能,却并不适用于争斗。
看着一身已有些发红的皮肤,赵秋心知,这一练皮毛,却是快成了。
那一练皮毛大成之前,全身肌肤红如熟了的枣子,待大成之后,红色尽褪,又变得晶莹剔透。那时的浑身皮肤,刀割不破,宛如数层牛皮一般坚硬和柔韧。
“上吊还要喘口气,过犹不及啊!还是歇息一会儿吧!”赵秋心中思索道。
青雨将端盘放下后,将盘中的两个小菜、一桶米饭放在四方桌之上。
赵秋瞧了瞧那米饭和小菜,皱眉道:“我记得以往,送我住处的饭菜,总是一肉三菜一汤,为何如今仅是二个小菜?”
青雨露出几许苦笑,却不言语。
赵秋哼了一声,说道:“九夜盈月未久,便迫不及待削减我的待遇了吗?那些补药什么的,我也不奢求,可是就连这饭菜也......嘿嘿......”
青雨默不作声,静静地替赵秋盛了一碗饭,她终究是下人,这些话题,她原不便多言。
......
......
此后的两天两夜,赵秋趁着葵花真气并未散尽之际,一直演练大青牛拳。
待练到一千三百二十一遍之时,他浑身皮肤已红如熟透了枣子。
赵秋眼见于此,知道这是一练皮毛大成之前的征兆,此时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手中的拳法依旧不停,一拳一拳凭空击出。他练拳一千三百余遍之后,渐明此拳精义,一拳与一拳的衔接之间,法度森严,却又行云流水,每一拳击出,渐渐有了破空气爆之声......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赵秋终于收了拳法。
他浑身枣红色的肌肤,渐渐褪红,红色转白,晶莹剔透。
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皮肤之色,竟闪烁生光。
赵秋看着自己的皮肤,心道:“这一练皮毛,终于成了。”
他进了屋,拿了一把寒光闪闪匕首,咬了咬牙后,狠劲在手臂上一划,那锐利的锋刃,划过手臂,竟连一条纹路也未曾留下。
赵秋心道:“一练皮毛大成,浑身的皮肤既柔韧又坚硬,犹如数层牛皮一把,刀剑难破。当然,倘若武道二重以上,持刀剑等武器来攻,大力之下,又当别论。”
他又检查了身体一番,颇为满意,然后又命青雨准备了一大桶水,冲洗了一番身上的黑色粘稠物。
第33章 武道二重
赵秋一练皮毛大成之后,体内的葵花真气尚有少许。
他心中思索道:“这一练皮毛既成,接下来便是二练血肉。此时不精进,更待何时?”
这尘世为苦海,人的肉身作船筏,要想超脱,惟有以最坚韧的肉身,化作最坚固的船筏,才有可能渡过这无穷无尽的苦海。
这二练血肉,便是以自身之力,去激发鲜血的活性,以及锻炼人体的六百三十九块肌肉。
待到体内鲜血流动之时,发出如长江大河般的滚滚之声,以及每一块肌肉都极具爆炸力后,这二练血肉方才大成。
其中,这激活鲜血之法,乃是通过不断服用大补的药材、食材,再锻炼拳脚四肢等等,使得身体愈发强壮,待身体强壮到一定的程度后,鲜血自然而然就被激活。
二练血肉,原本练的是自己的血肉,究其本质,却是向天地索取,汲取外物强大己身。
修练期间,须服用老山参、灵芝、七叶草等药材,价值已是不菲。同时,还要顿顿吃肉,甚至还须食用老虎、豹子、黑熊等强大野兽之肉,以虎骨、豹骨、熊骨等熬制汤药。
这消耗的钱财,便是如山如海,即便是根骨资质较好者,从一练皮毛开始,修练至三练、四练,所须的钱财便是成千上万两。
是以,这个世界才有“穷文富武”一说,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条件修武。
如今,赵家家主赵长鸿在幼子赵九夜出生之后,便停了赵秋的一切待遇,也是迫于无奈。
这赵家虽大,虽说是落叶镇的第一家族,但其大部分的根基,也仅仅是在落叶镇而已,赵家在县城之中的产业,极少。整个家族的年收入,也不过十万两银子上下。
赵家共一百八十四口人,男丁计九十一人,这男丁人人练武,每年的消耗,便是二十万两银子,也绝不够花。
有限的银子,男丁众多,所以,赵家的每一文钱,都要用在刀刃之上。那些根骨资质较差的人,每年所获取的资源,相较根据资质好的人,就差了不少。
以赵秋的根骨资质,估计砸十万两银子,也到不了三练,更遑论四练。
赵九夜出生后,他的药材、食材供应差了不少。不过,他有演武令作后盾,在大武世界所修出的真气内力,其中三分之一可反馈到主世界的真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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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气内力,都是人身锤炼出的精华,其效果,却是比服用那些老山参、灵芝好了十倍不止。
此时,赵秋身体之中,还有残余的葵花真气,当即便演练起另一套拳法。
在一练皮毛之时,大青牛拳原是最好的拳法。到了二练血肉,最适宜的拳法,便是黑虎拳法了。这黑虎拳法,亦是武祖所创,神妙莫测。
武道前六重,一练皮毛,二练血肉,三练骨骼,四练内脏,五练骨髓,六练经络,皆是锤炼身躯之法门,这每一重,皆有相应的拳法,用之锤炼,事半功倍。
武祖创武之后,这前六重所对应的修练拳法,亦尽数在整个大武世界流传。
惟有那武道七重之后的功法,才是各王朝、大教大派、世家门阀的珍藏,绝不外传。
所以,寒门之中,即便出了惊才绝艳的人物,可在武道六重之后,也绝难找到修练的法门,惟有选择投靠各王朝、大教大派、世家门阀,以此获取修练法门。
这黑虎拳法,一共十三路。此拳手法讲求拳、掌、肘兼用,相辅相成,以挑、砸抄、推、冲、切、按、击、顶、截等为多见;肘法有:砸肘、击肘、按肘、坐肘等;腿法以弹腿为主,兼有膝法。
十三路拳法之间,结构紧凑,拳势舒展大方,动作快速迅捷,劲力充沛,又节奏鲜明,一气呵成。
赵秋本是赵家大少爷,既见过这门黑虎拳法的秘籍,也看过赵家的弟子演练,不过因为一直在一练皮毛停滞,所以并未修练过此拳。
这时,他趁着葵花真气还有残余,便开始演练这套拳法。他从第一式黑虎掏心开始,再一式腋下翻掌,紧接着又是弓步顶肘、提膝切掌、弓步劈掌、双风贯耳、虎啸山林、震脚推山……
不多时,便已将这十三路黑虎拳法演练完毕。
“初次练黑虎拳,似乎,尚不明每一拳之奥义,每一拳的衔接也有问题,远未达到行云流水……”
一边练拳,赵秋一边思索自己所练拳法之不足。
他在笑傲江湖世界中,继承了劳德诺的一切经验,又自己苦修八年,终于凭借神妙莫测的剑术,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此种经验,大武世界之中,绝无第二人拥有。
是以,他此时思索黑虎拳法,便不再如以前那般囫囵吞枣,乱练一通。
既已通剑理,一法通,万法通,他此时对于拳理的理解,远远超过了以前。
赵秋沉思道:“我的根骨是天生的,已改不了,不过我的资质悟性,却是大大增加了。有的时候,这资质悟性与经历有一定程度的关系,等我再轮回几个武侠世界,见多识广后,资质悟性必然还会提高。”
日升月落,物转星移,转眼又是一日已过。
此时,赵秋已是满身疲倦,这黑虎拳法所耗之体力,远胜于大青牛拳之消耗。
他一天之中,已将十三路黑虎拳法练了六遍。每一路拳法,虽有时用拳,有时出脚,有时出肘,有时拳脚肘并用,但是每出一拳、一脚、一肘,皆牵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是以,极是耗费体力。
赵家的年轻人之中,赵龙根骨资质最高,如今已是武道三重。他在武道二重之时,一日练这黑虎拳法,也不过三遍而已。
赵秋六遍之后,葵花真气枯竭已尽,他却是无力再施。
不过,他一身的气血,经拳力锤炼,又汲取了少许葵花真气的能量,总算略有起色,其十余滴血的活性,被激发了出来。
赵秋沉思道:“总算踏入了武道二重,可惜,在笑傲江湖世界中的八年积累,已悉数用尽。”
他又查看了脑海中的演武令,结果任由他意念呼唤,演武令一动不动,他估摸着没有一段时间,自己还不能穿越第二个世界。
……
……
赵秋一身的葵花真气消耗殆尽,他又没有珍贵的药材可以食用。
他没有这些外力的支撑,那武祖所传的拳法,便不敢轻练。毕竟,那武祖所传之拳法,运转之时,一拳一脚之间,牵扯着一身精血,他唯恐演练拳法的不知不觉之间,一身的生命精血,被莫名损耗,减了寿元。
在那书中,亦有不少的记载,有些意志坚定的人,忍住自身的疲倦,数日之中,狂练黑虎拳法不止,结果变为了一具枯尸。
暗叹一声之后,赵秋又试了试降龙十八掌和一些少林寺的拳脚绝技,一柱香时间后,仅仅额头微微出汗。
这些武侠世界之中的拳法,远远不如施展大青牛拳、黑虎拳那般艰难困苦。
他心中嘀咕道:“那笑傲江湖世界,不过是低武世界。这大武世界,却是高武世界,传说中那些武圣强者,一拳破高山,一掌断河流。武祖所传拳法,又与此方天地相合,倒是不敢勉力轻练啊!”
这些年来,原主受阻于根骨资质,武道不前,心中急于找寻到解决之办法,所以翻看了不少书籍。
看了不少书籍之后,原主猜测自己的根骨,与此方天地的道蕴,不甚相合。是以,修练之时,往往事倍功半。
如此一来,在没有葵花真气和珍贵药材的情况之下,赵秋心中估摸着,自己在酒足饭饱的情况之下,每天最多只能修练一遍这黑虎拳法。
这还是在他一练皮毛大成之后,身体素质已大幅增长的情况之下。
“赵家之中,绝大多数人还是一重武者。如今我已武道二重,按家中规定,我每日三顿,皆有肉食。原主的生父生母不予,那我便以自己的实力取之。”赵秋苦笑道。
“青雨说的对,我也该去见见赵九夜了!顺便,我也须去寻一把顺手的长剑了。”说罢,他便往赵长鸿、温秋叶的住处行去。
第34章 打脸
“拜见主母!”赵秋微微躬身。
此时,温秋叶正在逗弄一个精雕玉琢的新生小儿。
温秋叶埋怨道:“秋儿,你来呢!听说你这一月以来,闭关苦修,就连你弟弟的满月宴,也不来参加。”
赵秋苦笑一声,正准备解释之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咳嗽之声。
正是赵长鸿从外归来,他瞧见赵秋的背影,冷哼一声,说道:“明知自己没有天赋,还学别人闭关修练,就连自己的弟弟的满月宴,也不来参加了!当真是不可理喻!”
看见赵长鸿微微怒的脸色,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不过那“不可理喻”四个字,却生生将原本就若有若无的亲情,尽数打散敲碎。
赵长鸿背负着双手,终于瞧了一眼赵秋,忽然,他露出惊愕的表情,说道:“咦!你居然破入武道二重了?”
赵秋躬身道:“家主大人,我闭关一月,终于踏入了武道二重。”他原是穿越而来,对原主的父母,本就少有亲情,自赵九夜出生以后,自身待遇招到削减,刚才赵长鸿的那一番话,心中仅余的一点亲情,更是随风飘散。
“家主大人?”赵长鸿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直线,原本赵秋见了赵长鸿,称呼皆是“父亲”或“父亲大人”,今日竟开口称呼“家主大人”。
赵秋一阵沉默,他心中不愿,口中便是不呼,他心忖:“我借用原主的身躯,这因果我已承接了,以后总得想着法子,补偿这赵长鸿和温秋叶。”
但是,想要他以后再叫赵长鸿、温秋叶为父母,却是有些艰难。既为修练者,但凡心中不愿,便绝不再为。
赵长鸿又说道:“家有家规,如今你已为二重武者,那二重武者应有之待遇,我稍后吩咐账房,一并给你。”
“如此,多谢家主大人!”赵秋微微躬身。他这话一经说出,赵长鸿、温秋叶心中皆知,虽新生一子,可是,却似乎又失去了一个儿子,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好了!你下去吧!”赵长鸿一阵心烦意乱,摆了摆手。
“是!”赵秋躬身退后,继而转身离去。
温秋叶看着赵秋的背影,眼有泪花,说道:“鸿哥,咱们断了秋儿从前的待遇,如今他破入武道二重,仅仅是给予他二重武者应有之待遇,与族中的一众二重武者待遇相同。或许,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恨极了我们……”
赵长鸿一声长叹,说道:“他耗费那么多药材,现在才堪堪迈入武道二重,以后再修练下去,便是荆棘之路,再难有所寸进。为了我们这一支脉的家主之位,为了给九夜存一些资粮,断了他的待遇,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温秋叶也是一声叹息,良久才道:“希望他不要心中怨恨我们才好。”
……
……
赵家的二重武者,是赵家的中坚力量,除却每顿肉食之外,还有三两月银,每月一号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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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日,便是下月的一号。这日,赵秋前往账房,领了三两月银。
出了账房,行了一百余步,来到一条狭窄的小路。
这时,迎面一个少年挡住了去路,这少年的年纪,也是十四岁左右,浓眉入鬓,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挺鼻薄唇。
那少年见了赵秋,一副趾高气扬的神色,目露凶光,喝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赵秋横眉冷眼,绝不退让一步。
眼前这少年,正是赵虎,原主以前撞见赵龙和温蓝月约会,怒不可喝,率先出手。
可赵龙是赵家大长老赵阿生的长孙,乃是武道三重的高手,赵秋反被赵龙暴揍一顿,毫无还手之力。
后来,原主心内不服,心想:“老子打不过你,便找你弟弟出气。”
于是,原主便找了赵龙的亲弟弟赵虎比武,岂料那赵虎前些日已破入武道二重,赵秋又败下阵来。
其后,又厚着脸与赵虎比试攀岩,结果,他反而从数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摔着了脑袋,昏迷了三天三夜,丢掉了性命。
这赵家,也分为两派,一派以家主赵长鸿为首,赵长鸿是赵家第一高手,武道四重修为。另一派以大长老赵阿生为首,这赵阿生也是武道四重修为,不过年老体衰,论及战力,却非是赵长鸿的抗手,不过,赵阿生却是赵长鸿的嫡亲叔叔,辈分高过赵长鸿。
二派之间,多为暗斗,相互之间,颇有些心结。
“玛德,叫你让开!”赵虎一边骂,一边右手成拳,打向赵秋。
换作以往,赵秋始终是家主之子,赵虎也不敢如此放肆。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赵九夜出生之后,赵长鸿夫妇的心思,尽在赵九夜的身上,这赵秋被冷落不少,在赵家之中的地位,直线下滑。
不过,赵虎依旧不敢下死手,他这一拳仅仅用了三成的气力,唯恐失手将赵秋重伤。
毕竟,比试攀岩时,赵秋自己摔了下去,虽昏迷了三天三夜,但提出比试的人却是赵秋,即便赵长鸿追究,也尚且说得过去。倘若此时出手将其重伤,家主追究起来,即便有他爷爷赵阿生撑腰,也未必讨得了好去。那时,论一个残害同族的家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秋冷哼一声,身躯向左侧一晃,避开赵虎的拳,再骈指作剑,击向赵虎的胸口。
“嗤”的一声后,只听赵虎“啊”的一声,倒在地上,翻滚不已,双手还捂着胸口。
赵秋的手指,也是一麻,犹如触在数层牛皮之上。
赵秋看着倒地的赵虎,心道:“这赵虎,终究也是二重武者,防御力惊人,我以指作剑,虽可以独孤九剑伤他,但是要以剑指取了他的性命,却是不易。”
“赵秋,你这废物,何时步入了武道二重?”赵虎捂着胸口,缓缓站了起来,不过他说话之时,牙关打颤,显然,他的胸口受了这一剑指,并不好受。
“滚开!”赵秋冷笑道。
那赵虎心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侧身让出路来。
“你说我是废物,那么,你岂非连废物也不如?”赵秋从他身侧走过之时,停下了脚步,侧脸冷笑着说道。
“你!”赵虎怒极,可是他早前并未料到赵秋已步入武道二重,以为凭他的三成之力,收拾一个武道一重的废渣,已绰绰有余。
岂料赵秋全力应对,轻易避过了他这未尽全力的一拳,反倒是让他中了一指,受了不轻的伤,此时他受了伤,已无战力。
只听赵虎又道:“一个月后,我再来找你!”他话语之中,犹有愤愤不平之音。
赵秋轻笑两声,眼中露出玩味之色,忽地,他抬起右手,一巴掌抡了过去,“啪”的一声,这一掌落在赵虎的脸上。
他这一出手,用尽全力,虽说他身上葵花真气已用尽,不再是在笑傲江湖世界之时那般出手快如闪电,但全力施为,赵虎又压根没想到赵秋会出手扇自己耳光,全然没有防备,这一掌刚好打个正着。
这一巴掌,直接将赵虎打愣了。
在赵虎愣了刹那,忽然,赵秋又一巴掌抡了下来,“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赵虎捂着脸,怒吼道。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我是赵家的大少爷,家主嫡长子,你一个偏房的庶子,打了你又怎么呢?打死了也是活该!”
赵虎一时语塞,戟指道:“你!你!你......”
赵秋戟指作剑,身体动如猛兽,朝赵虎奔了过去。
赵虎当即展开步法,犹如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后曲线退避。不过,赵秋出手,既狠且快,以剑指施展独孤剑法,并无招式,变幻无方。赵虎又受了伤,施展步法之时,胸口更是疼痛厉害,步履之间,远没有身体完好之时迅捷。
“嗤”的一声,赵虎的胸口之上,又中了一指,紧接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哇!”赵虎吐出一口鲜血,纵然他也是武道二重,一身皮肤厚实,宛如数层牛皮。可是,赵秋的指力,已然透过皮肤,击伤了他的心脏。
赵秋冷冷看着他,说道:“这一指,是告诉你,嫡庶有别,倘若以后再敢造次,便不是这一指了。”
赵虎本欲再出言语,可是又担心赵秋再次出手,于是沉默不言,不过他的眼中,却似要喷出火来。
“怒不敢言吗?”
赵秋“哈哈”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第35章 黑剑
赵秋暴打赵虎后,便前往落叶镇。
三里青石铺地的长街,长街两侧,各一排高低起伏的木屋和石屋。
落叶镇,乃是大镇,约有万户,足有六、七万人之多,这镇上的居民,也有二千余人。
长街之上,人潮涌动,行人不绝。
铁铺、药铺等遍及长街两侧,在青石道路的两边,摆有无数地摊,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赵秋怀揣三两银子,便进入了一家铁铺。
这家铁铺,正是赵家所经营。
“咦!不知什么风,把大少爷吹来呢!”那铁铺之中,走出一个约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露着膀子,浑身肌肉盘扎,一身古铜色皮肤。
赵秋认识此人,此人姓李名飞,赵家远亲,在赵家铁铺之中,也算是勤勤恳恳,十数年间,从铁匠开始,一直做到管事。
赵秋从袖中摸出三两银子,说道:“李管事,我前来买一柄剑。”赵家的各项生意,虽是赵家所有,但生意归生意,为防止家族中人,到各店随意拿取售卖物品等等,家族之中早有规定,即便是赵家的人,也须花钱购买,如此便是防止滋生蛀虫。
这三两银子,非是小数目,这落叶镇的普通人家,数口之家,一年的花销用度也就在十数两左右。
李飞笑着说道:“大少爷里面请!”他本是赵家远亲,与赵秋也沾亲带故,他非是赵姓族人,所以即便赵秋在赵家之中并不得志,他也并不去得罪。
这铁铺,外面卖的是寻常农人用的菜刀、锄头、剪刀等日常劳作工具。
李飞引了赵秋前往内室,只见里边银光闪闪,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等十八般兵器齐全。
李飞指着墙角,说道:“铁铺之中,剑有二十九把,其中三两银子以下的,共有七把。”他一边说,又一边介绍那七把剑的特性。
赵秋将那七柄剑,一一上手试过,均摇了摇头,或长度、或质地等等,并不满意。
忽地,他又看了看墙角的一把黑剑,当即快步上前,将剑拿在手中。
这剑长三尺九寸,浑身漆黑如墨,拿在手中,较寻常的剑要重上数斤。
李飞察言观色,知他属意此剑,笑呵呵说道:“八数年前的夏天,天气闷热,小人正在自家院落中乘凉,忽见天空中坠下火球,前往落地处寻之。原来,天空中落下的,竟是百余斤重的黑石,小人便喊了家人,一起抱回家中。此后,每日锤炼,去其杂质,留其精华,终成此剑一把。这剑,原是小人所有,不过是存于此处寄卖。”
赵秋“哦”了一声,问道:“这黑剑,原是你所有,却不知价值几何?”
李飞嘿嘿一笑,说道:“八十两。”
赵秋的眉间,露出了可惜之色,说道:“八十两?”他将这剑拿在手中,只见剑身漆黑如墨,锋刃锐利,即便他不知这剑的材质,是否当真如李飞说的那般为天外玄铁,也是绝不可多得的好剑,李飞要价八十两银子,并不算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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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又笑了笑,说道:“小人在铁铺内寄卖此剑,卖出之后,铁铺要抽取三两佣金,小人实际所得的,也就七十七两。如果大少爷诚心想要,我便只收取七十两,连着铁铺的佣金,一共七十三两。”
赵秋叹道:“不瞒李管事,我身上所有的,也仅此三两银子。虽中意此剑,可囊中羞涩。”忽地,他又看了看他颈部挂着的小金锁。
这把小金锁,本是原主出生之时,体弱多病,其母亲温秋叶担心其早夭,便在原主满月之时,给原主戴上了这把小金锁。
倘若是原主,即便性命不要,也绝不会取了此锁下来换钱,赵秋不过是寄身原主,没有了这亲情的羁绊,于是取下了小金锁,说道:“不知这金锁,可作价多少?”
李飞接过那小金锁,细细端详,良久才说道:“这金锁不重,用金不多,但胜在做工精细,可值三十两银子。”
赵秋苦笑道:“李管事,你看可否这样,你这把黑剑,放在这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卖得出去。不如我把这小金锁和三两银子给你,另外,我再写一张四十两银子的欠条给你......”
李飞沉思片刻,说道:“那剩下的四十两银子,不知大少爷何时.......何时......”他虽是赵家远亲,终究却只是所请来的工人,眼前这人是家主长子,倘若他赖账,还当真不好去要。
赵秋哈哈笑道:“三个月内,我必给你四十两银子,如何?”
李飞咬了咬牙,说道:“好!”说完,便去取了纸笔前来,赵秋提起笔来,写了欠条,落了名字。
出了铁铺,赵秋忍不住摸了摸手中的黑剑,心道:“这八十两银子,花得并不冤枉,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便是要找了门路,还上这四十两银子了。还有,我此次用了这金锁,又欠了那原主的恩情,这因果,以后也得还上。”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赵秋便提了长剑,演示剑法。
在笑傲江湖世界之中,他精通独孤九剑、太极剑法、辟邪剑法三门剑术。不过,回了主世界之后,因为辟邪剑法的施展,须葵花真气配合,此时葵花真气已失,他自己更不是宫刑之躯,那辟邪剑法施展出来,便再无凌厉之利,威力大减。
他以这黑剑施展独孤九剑、太极剑法,当真是得心应手,身心合意。他心中自忖:“今日胜了那赵虎,多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功,倘若彼此硬对硬交手,虽可神,然他毕竟也是武道二重,皮粗肉厚,还须费些时间。此时再战,我持了此剑前去,只须寻了他的破绽,三五剑之内,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当然,如果遇到赵龙,他却不敢言胜了,毕竟赵龙是武道三重的武者,既练皮毛和血肉,又练了骨骼,一身血气深厚,身手迅捷,即便以此黑剑,再配合独孤九剑,亦难以破了他的防御。
“可惜!我这葵花真气既失,又非宫刑残躯,那笑傲江湖之中的速度,却是再也施展不出来了。即便现在主世界之中自宫,可主世界的规则,与那笑傲江湖世界之中的规则,又有不一致的地方,只怕自宫了,也再也练不出什么葵花真气。”赵秋叹息道。
虽然,原主与人交手少,但家族之中的较技,却是看了不少。
武道强者,除却勤修武祖拳法之外,还修有武技,这些武技,便是杀人之技。
有时候,或许你武道修为高一些,但是,如若没有精妙的武技,却也算不上真正强大的武者。
不过,武道修为越高,浑身气血便越浑厚,在雄厚的气血支撑之下,所施展的武技,便越厉害。
所谓的越级挑战,终究只是极其少数。
武道二重,要想战胜武道三重,已是千难万难,要想战胜武道四重,更是痴心妄想。
赵秋心道:“也不知,下一个武侠世界,何日开启!”他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根骨资质极差,即便服用珍贵的药材,也吸收甚少,所以修行极是龟速缓慢。也惟有演武令所带回的真气内力,才可勉力支撑他一路向前。
今日,他打了赵虎,以赵虎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前来寻衅,也许,还会拉上赵龙。
“所以,还得尽快前往下一个武侠世界......”
.......
又过了数日,赵秋的脑海之中,七彩光芒大盛,演武令在其中沉沉浮浮。
他以意念催动演武令,顿时,脑海之中,显现一排文字:“宿主可穿越的世界:鹿鼎记,时长:十年。”
赵秋叹息一声,心道:“鹿鼎记?即便在金书之中,这也是低武世界啊!可惜,我还没有自主选择武侠世界的权柄。”
“不过,在那鹿鼎记世界之中,有一门神行百变的步法,倒是还不错的,即便是韦小宝这种没有丝毫内力的人,施展出来,也可进退趋避自如。
也不知,此次穿越过去,又会附在谁的身上,上一次穿越,便附身在名不见经传的劳德诺身上。但愿这一次,直接附身在归辛树的身上,可以凭空获取一身内力……但愿别附身在海大富海公公的身上,实在不想在修练《葵花宝典》了……”
过了片刻,他唤来青雨,要了食物进来,待吃饱之后,又嘱咐了青雨一番。
“大少爷!你又要闭关?”青雨叉着腰问道。
“对啊!”赵秋笑着回道。
“你练的是睡功?”青雨疑惑道。
“对!睡功!要不,我们一起练练?”赵秋的眼中,故意露出一丝色意。
“行了!大少爷,你自己练,我出去打扫去了。”青雨吓了一跳,赶紧溜了出去。
……
待青雨出去后,赵秋便藏身衣柜之中,再以意念沟通演武令。
“演武令!穿越!”赵秋意念微动。
一股磅礴的吸力,笼罩赵秋的身躯,强烈的失重感袭来,赵秋的意识,被神秘莫测的巨力拉扯,脱体而出,仿佛被卷入黑洞之中,无从抗拒。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赵秋的意识,便沉沉睡去,再无一丝一毫的感觉。
第36章 鳌拜
当赵秋醒来之时,只见自己身处一处偌大的富丽堂皇的卧室之中。
细细打量一番,他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身上盖着一床锦被。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扑入鼻中,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忽地,随着脑海之中“轰”的一声,一股信息炸开。
“鳌拜?我竟然附身在鳌拜的身上!”赵秋尖叫道。
待接收了所有的信息之后,赵秋走到屋内的铜镜之前。
铜镜之中,出现了一条满脸横肉的大汉,双眉倒竖,凶神恶煞,年纪也已不小。
赵秋嘀咕道:“这便是我了吗?满洲第一勇士,把持议政王大臣会议和六部的实权,当今之世第一权臣,辅政大臣鳌拜!”
他接收了鳌拜的所有信息,鳌拜的生平大事小事,皆被赵秋所知悉。
昔年,赵秋还在地球之时,也曾在网络搜索过鳌拜的生平之事,知之甚多。此刻接收了脑海中的信息后,了解更为透彻。
鳌拜,瓜尔佳氏,镶黄旗。满清三代元勋、权臣,苏完部落首领索尔果之孙,后金开国元勋费英东之侄,八门提督卫齐第三子。
此人出身将门,精通骑射。曾跟随皇太极征战四方,攻察哈尔部、征半岛,皆有战绩。
天启年间,辽东失陷于后金之后,明将毛文龙率军退守皮岛,与关外宁锦一线的明军遥相呼应、互为犄角,骚扰和牵制后金的兵力,使后金腹背受敌。
后金一直视皮岛为心腹大患,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都日夜筹划,企图拔掉这颗钉子。
崇德二年,皇太极命贝子硕讬与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诸将往攻皮岛。由于硕讬久攻不下,皇太极又命英郡王阿济格接手,鳌拜从征军中。
阿济格与众将反复商议后,制定了兵分两路、声东击西的进攻方案,其中一路从海上以巨舰摆出正面进攻的态势,故意吸引守岛明军的注意力;另一路则以轻舟精锐,快速推进,直插该岛西北角之要害阵地。后一路是这次进攻的关键所在,鳌拜主动请缨,并与准塔一同向阿济格立下军令状,不得此岛,必不见王。
鳌拜与准塔遂率部渡海发动进攻,不料明军早已严阵以待,一时炮矢齐发,清军进攻受挫,形势紧急。鳌拜奋勇冲杀,冲向明军阵地,冒着炮火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清军遂一举跟进,登上皮岛,举火引导主力来攻。皮岛攻克。
捷报传到盛京,皇太极大喜过望,亲自撰文祭告努尔哈赤,以慰其父在天之灵。皇太极认为皮岛虽是区区一岛,但攻克之意义远在占领重城要地之上,所以下令对诸将士从优奖励。鳌拜以首功晋爵三等男,赐号巴图鲁。
其后,鳌拜又参加松锦之战等等,立下赫赫战功,成为皇太极最信任的武将,号称满洲第一勇士。
崇德八年,八月初九,皇太极逝世,满洲亲贵在帝位继承上出现矛盾。皇太极长子肃亲王豪格与皇太极之弟多尔衮争立,皇太极生前统领的正黄旗与镶黄旗拥立豪格,而多尔衮自领的正白旗与镶白旗则拥立多尔衮。双方争持不下,形势极其严峻。
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手握重兵,成为这场皇位之争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与两黄旗的其他大臣索尼、谭泰等八人会集于豪格府邸,共立盟誓,愿死生一处,密谋拥立肃亲王为帝。鉴于当时紧张的局面,鳌拜等严加戒备,密令兵丁守卫门禁,以防不测。
八月十四日,代善于崇政殿召集会议讨论继承人选。鳌拜于当天清晨与两黄旗大臣盟誓于大清门,坚决拥立皇太极之子,并命两旗精锐护军全副武装环卫崇政殿,作好了不惜兵戎相见的准备。
当会议之中,争论不休时,鳌拜与效忠于皇太极的一批将领纷纷离座,按剑而前,齐声说道:“我们这些臣子,吃的是先帝的饭,穿的是先帝的衣,先帝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有如天高海深。如果不立先帝之子,我们宁可从死先帝于地下!”实际上是以武力威胁多尔衮不得觊觎帝位。在这种形势下,多尔衮不得不作出让步,提出拥立皇太极第九子、六岁的福临继位,由自己和郑亲王济尔哈朗一同辅政。这一折衷方案最终为双方所接受。福临即位,改明年为顺治元年。
多尔衮摄政之后,党同伐异,擅权自重。他首先打击的就是他的争位对手豪格及其拥护者。鳌拜本是豪格的坚定拥护者,又不阿附多尔衮,也遭到残酷打击。
其中论死三次,终究,鳌拜熬到了多尔衮死,顺治亲政,终于成为议政大臣,位极人臣。
顺治亲政后,对鳌拜极为敬重,视为心腹重臣。从此以后,鳌拜随侍顺治身边,直接参与管理国家各类事务,如商讨本章批复程序、联络蒙古科尔沁部、协和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关系、祭奠过世王公妃嫔、协助会审案狱,并倡议“大阅以讲武”,自教武进士骑射,等等。顺治十三年,鳌拜旧伤复发,卧床不起,顺治亲临鳌拜府邸去看望慰问。顺治十四年冬,孝庄文皇后病重,顺治朝夕侍侯。鳌拜昼夜于宫中侍候,都顾不上自己休息吃饭,深获顺治帝的赞赏。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八,年轻的福临去世。顺治立下遗诏,指定由皇三子玄烨嗣位,以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政大臣。
四辅臣之首索尼,四朝元老,位望隆重,但已年老多病,畏事避祸。苏克萨哈属正白旗,原本依附多尔衮。多尔衮死后,朝局一变,苏克萨哈出来告发刚刚死去的多尔衮,因此受到顺治重用,在四辅臣中名列第二。正由于苏克萨哈是从多尔衮那边分化出来的,索尼等人都瞧不起他。鳌拜与苏克萨哈虽是姻亲,二人却常常因政见不合而发生争论,宛如仇敌。列名第三的遏必隆出自名门,但为人庸懦,遇事无主见,又属镶黄旗,常常附和鳌拜。鳌拜虽居四辅臣之末位,但由于资格老,军功高,常常气势夺人,却得以擅权自重,日益骄横,开始走上专权的道路。
费扬古之子倭赫是康熙身边的侍卫,在御前对鳌拜表现得不怎么礼貌,鳌拜对此深为衔恨。康熙三年四月,鳌拜遂以倭赫等人擅骑御马、取御用弓矢射鹿之罪名将其处死。费扬古对鳌拜痛恨不已,鳌拜又以“怨望”的罪名,将他及其子尼侃、萨哈连一并处死,家产籍没,给予都统穆里玛。费扬古一门惨遭家破人亡之祸。
鳌拜没有想到却有三个不怕死的官员敢于违拗自己换地的要求。他对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三人极为恼怒,分别以苏纳海“藐视上命”、拨地迟误,朱昌祚、王登联“纷更妄奏”的罪名,俱论死罪。康熙虽然年幼,但心知苏纳海等三人并无大罪,只因惹怒了鳌拜而被妄加罪名而已,于是召集辅政四大臣询问意见。鳌拜坚持要将三人处以极刑,索尼、遏必隆附和,苏克萨哈知道自己若反对极易惹火烧身,只好沉默不语。但小皇帝不允鳌拜所奏,只是批准刑部拟定的处罚,即将三人各鞭一百,没收家产。鳌拜公然无所顾忌,最终竟矫旨将三人处死。然后,鳌拜强行换地。
康熙六年六月,索尼病死。索尼虽然在生前未能遏制鳌拜的势力,不过他临死前的一个动作却在其身后造成解决鳌拜问题的良好转机。这年,小皇帝玄烨已年满十四岁,索尼上书,请小皇帝遵循先帝顺治十四岁亲政的先例,开始亲政。七月,康熙亲政,加恩辅臣,仍命佐理政务。
皇帝已经亲政,却又无法应对鳌拜的威胁,苏克萨哈便上疏请求解除辅臣之任,愿往遵化守护顺治陵寝。这个举动别有意味,那就是既然苏克萨哈已经卸任,那么鳌拜、遏必隆两人按理也应辞职。这一招触及到鳌拜的要害,可鳌拜却不想就这样退出政治舞台。于是鳌拜给苏克萨哈罗织了心怀奸诈、久蓄异志、欺藐幼主、不愿归政等罪名,提出应处凌迟、族诛之刑。康熙深知苏克萨哈并不该杀,虽然自己已经亲政,却仍然无力保全苏克萨哈一命。鳌拜气势汹汹,竟在御前“攘臂上前,强奏累日”,最终将苏克萨哈处以绞刑,并诛其族。苏克萨哈的被杀,使鳌拜与康熙之间的矛盾急剧上升。
赵秋心道:“此时,苏克萨哈已死,小皇帝招了些小太监,正在宫内整日练习布库。鹿鼎记的序幕,也该拉开了。”
他长笑数声,自顾自嘀咕道:“鳌拜年已近花甲,接下来的命运,便是小皇帝整日纠集一群小太监以布库为戏,麻痹鳌拜,趁其入宫时不备,予以捉拿,当然,这自是少不了索额图、黄锡衮、王弘祚、康亲王等人的暗中支持。此后,鳌拜一直关在康亲王府里,被韦小宝以匕首杀死,其一众党羽,或死或革。”
他嘿嘿笑了数声,再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我既附身鳌拜,真当我这领侍卫大臣是摆设不成,这天下,似乎也该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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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推开卧室房门,喝道:“来人啊!”
几位家奴急匆匆赶来,跪在赵秋跟前,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你等速速让穆里玛、班布尔善、阿思哈、泰必图、噶褚哈、济世、吴格塞、塞本特、讷莫、玛尔赛等人前来,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另外,不得走漏风声,谁人敢走漏风声,死!”这穆里玛是鳌拜的亲弟,阿思哈、泰必图、噶褚哈、济世、吴格塞、塞本特、讷莫、玛尔赛等人身居要职,正是鳌拜的亲信。
不多时,数位家奴便来回报,班布尔善、阿思哈、泰必图、噶褚哈、济世、吴格塞、塞本特、讷莫、玛尔赛等人,其中半数已被调动或公干出京。
“呵呵,至少还有半数的党羽在这里,这就好办多了!”
不多时,穆里玛等人便来到了鳌拜府邸,赵秋屏退一众下人,便与穆里玛等人密议......
其后数日,城内暗流涌动......
第37章 称王
这日,赵秋正在府邸之中,这时宫内传旨,原来是小皇帝宣他觐见。
在太监退去之后,赵秋心中冷笑道:“今日,便要下手了吗?嘿嘿......”
不知何时,穆里玛等人从隐秘处走了出来。
穆里玛等人躬身说道:“兄长的一应吩咐,已悉数办好!”
赵秋从袖中取出一柄雪亮的短剑,当真是宝剑光寒,杀意显现。
他收了短剑,沉声道:“穆里玛,领了兵士,随我入宫!”
“是!”一众甲士,背负弓箭,腰悬长剑,手拿长枪,整装待发。
......
......
鳌拜身兼领侍卫内大臣,虽然辅政大臣皆为领侍卫内大臣,但此时索尼、苏克萨哈已死,遏必隆又畏畏缩缩,是以,一众侍卫之中,不少人是鳌拜的亲信。
即便不是他亲信的多隆、张康年、赵齐贤等人,皆已悉数被调开。
此时,赵秋骑着高头大马,命一众甲士,分为两路,分别从东华门、西华门,进入紫禁城。
这群甲士,在一众侍卫的引领下,进入宫中。
行至紫禁城内,赵秋为防引起混乱,仅领了数十人前往觐见。
此时,数名侍卫急匆匆过来,一名领头的侍卫说道:“皇上......小皇帝正在布库房之中,他宣鳌少保见驾。”顿了顿后,他又说道:“那不库房之中,还有十三名小太监,其中一名便是小皇帝身边的红人小桂子!”
不多时,赵秋让随从不前,仅一人前往。
其中一名侍卫入内,报道:“鳌少保见驾,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道:“鳌少保进来吧!”
赵秋掀起门帷,走了进去,终究还是臣子,他礼数不乱,还是跪下磕了头。
康熙笑道:“鳌少保,你来得正好,我这十几名小太监在练摔跤。听说你是我满洲勇士中武功第一,你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
赵秋微笑道:“皇上有兴,臣自当效力。”
康熙笑道:“小桂子,你吩咐外面侍卫们下去休息,不听传呼,不用进来伺候。”说着笑了笑,向赵秋扮个鬼脸。
赵秋苦笑一声,心道:“遇事不乱,难怪以后成为一代明君,可惜!可惜!”
这时,韦小宝走出去吩咐。
康熙低声道:“鳌少保,你劝我别读汉人的书,我想你的话很对,咱们还是在书房里摔跤玩儿的好,不过别让人听到了。要是给皇太后知道了,可又要逼我读书啦。”
赵秋摇摇头,说道:“那也未必,我大清虽是马上得天下,弓箭骑射自不可荒废。但汉人的文化,延续数千年,璀璨如星河,也有可取之处。只有两相结合,才能内圣外王。汉人的书,皇上也不是不可以读。嘿嘿......这天下,终究汉人居多,我大清可以占据一时,倘若抗拒汉化,终不被汉人认同,只怕将来反抗无数,遍地战火。便如元之一朝,短暂不过百年,必不长久。”
康熙“哦”了一声,说道:“鳌少保今天说的话,倒是和以往说的不一样,值得朕深思良久了。”
这时,韦小宝回进书房,道:“侍卫们多谢皇上恩典,都退下去啦。”
康熙笑道:“好,咱们玩咱们的。小监们,十二个人分成六对,打来瞧瞧。”
十二名小太监卷袖束带,分成六对,扑击起来。
赵秋笑吟吟地观看,见这些小太监武功平平,心道:“我这寄身的原主,号称‘满洲第一勇士’,可惜名不副实,大意之下,竟被这十二名小太监擒了下来。”顿了顿后,又心中笑道:“原主天生神力,打仗勇猛向前,这‘满洲第一勇士’之名,说的是勇气,非全是武力。”
他猛吸一口气,体内的真气并无多少,又心道:“原主已年近花甲,数十年来南征北战,一身内伤外伤倒是不少,此时再选择一门内功精修,估计也修不出什么精纯的内力。看来,也惟有......今日,先应付了这里的事再说。”
这时,康熙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道:“鳌少保,小孩儿们本事还使得吗?”
赵秋笑道:“也还行,却不知和奴才相比,却又如何?”
康熙笑道:“跟你鳌少保比,那自然不成!”说完,他身子微侧,手一松,呛啷一声,茶盏掉在地下,呼叫出声:“啊哟!”
茶盏落地,十二名小太监已一齐拼命扑上。
赵秋的手中,已多出一柄削铁如泥的短剑,只见他后退数步,避开十二名小太监的抓扑,同时又出手如电,所使的却是独孤九剑。
每一剑刺出,皆是刺向那小太监的咽喉、胸膛等要害之处。
这些小太监仅仅练过几天摔跤,又如何能躲过独孤九剑。不多时,赵秋已出十剑,夺去了十名小太监的性命。
剩下的二名小太监,浑身颤抖,不敢向前,当即跪地求饶。
“鳌少保,你要作甚?你竟......竟敢......携剑进宫......”康熙的额头已满是豆大的汗珠,神情惊骇欲绝,再不复之前的沉着冷静,心中也不禁苦笑道:“完了!完了!朕今天一败涂地了,只怕......”
“哈哈......皇上以为,仅凭这十二个太监,哦,还加上皇上自己,还有这位小桂子公公,便可将奴才拿下?我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无邪?”赵秋手中的寒剑向前一指,杀意随之涌上剑尖。
他话音未落,便有数百甲士和侍卫持了刀剑,冲了进来,穆里玛向赵秋微微点头,示意已控制了局势。
“鳌少保,这其中定有误会,朕并未安排这些小太监擒拿你,只是切磋技艺而已,倘若他们冲撞了鳌少保,朕诛他们九族便是。”康熙牙关已有些打颤。
赵秋剑指那二位小太监,说道:“你们说,小皇帝是如何吩咐你们的?说出来,我放你等一条生路。倘若有半句假话,诛灭九族!”
那二名小太监磕头如捣蒜,说道:“皇上说,倘若我们输了,擒不下鳌少保,便十二个人一齐斩首。”
康熙听完,身子一软,摔倒在地,韦小宝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只听韦小宝说道:“我虽是小太监,也听戏里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韦小宝此时也是小孩,在市井中长大,何曾见过此等阵仗,心里怕得要命,口中却是振振有词。
赵秋冷哼一声,脱下朝服,只见全身上下,足足有十余处大小伤疤,触目惊心。
赵秋叹道:“数十年来,奴才为爱新觉罗家南征北战,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即便后来,嘿嘿,后来虽有些飞扬跋扈,可终究没有一丝反意。你心中不如意,便要擒拿了我,说不得其后要杀要剐,株连亲族,一众与我交好的大臣,亦要杀的杀,关的关。你如此对奴才,奴才心中不服。”
康熙说道:“鳌少保,你意欲何为?”
赵秋大手一挥,他身后的阿思哈缓缓走出,手中却是拿了一道并未盖印的圣旨,只见他向康熙躬身,然后说道:“据臣等彻查,大臣索额图、黄锡衮、王弘祚、康亲王杰书、多隆......等人,世受皇恩,却是豺狼虎豹之心,久蓄异志、欺藐幼主,其中索额图论罪二十九条,杰书论罪十五条.......”
“这......这些都是忠臣啊!”康熙惊愕道,这索额图、黄锡衮、王弘祚、康亲王杰书等人,都是皇帝的亲信,他当然认为是好人。
赵秋穿上朝服,眼中露出玩味之色,说道:“奴才以为,这些人都是大大的奸臣!”
康熙此刻命在他手,连忙说道:“是!是!是!鳌少保说的对,这些人都是奸臣。”
赵秋笑道:“既是奸臣,还请皇上盖印吧!”
康熙心道:“倘若朕不盖印,只怕这鳌拜便要弑君!”
这时,又听穆里玛又说道:“皇上,我兄长一心为了爱新觉罗家鞠躬尽瘁,可是却有不少人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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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道:“正是!正是!”
穆里玛又道:“我兄长对皇上忠心耿耿,自不会伤害皇上一分一毫,可他一生南征北战,立功无数,功劳原不在吴三桂、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之下......”
康熙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道:“他说不会伤害朕一分一毫,只怕是要朕做个傀儡皇帝。还说功劳不在吴三桂等人之下,这便是要朕封他为王......”当即说道:“以鳌少保的功劳,原该封王。”
穆里玛笑道:“倘若仅仅封王,便与吴三桂等人无异,那些不明所以的山野小民,还以为我兄长的功劳在吴三桂之下。依奴才看,还应加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康熙心知,此事若准,自己便与汉献帝无异,若是不准,立即性命堪忧,不由得叹息道:“只要你等保朕性命,朕一一准奏!”
赵秋笑着跪拜道:“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38章 加九锡
康熙八年,皇城之内,刀兵相加,封赵秋(鳌拜)为燕王。
同时,加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等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自此,赵秋大权在握。
其后,赵秋设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衙门,命其亲弟穆里玛为统领,负责内城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安定门、德胜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成门等九门的驻守、稽查城门、缉捕盗贼、申禁巡夜等诸事。
接着,赵秋胁迫皇帝任其子纳穆福为领侍卫内大臣,统领一众侍卫,纳其福接手后,党同伐异,大加清洗。
同时,赵秋又在丰台和西山,新建丰台大营和西山大营,调亲信任都统,分别领着三万精锐入驻。此六万人,便是震慑外城和周边之地。
其后,赵秋又以康熙的名义,陆续任免了一批自己的亲信担任总督、巡抚和提督。
只是,纵观历史,加九锡者,即便本人不反,其后代子孙也必反,此举形同谋反。皇族拥趸者众多,是以,反对者众,或明或暗,暗流涌动。
“我不过是穿越者而已,不论是皇族,又或是什么亲贵,一概斩了。”赵秋心中冷笑。
他手掌刀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时之间,皇城内外,伏尸数万,血流成河。
不过,那吴三桂等三藩,却是异动连连,其中以平西王吴三桂尤甚。
原本在康熙二年,清廷即以云贵的军事行动已经停止为理由,收缴了吴三桂的平西大将军印信,接着,又截其用人题补之权,迁除悉归部选。
康熙六年,又乘其疏辞总管云贵两省事务之机,下令两省督抚听命于中央。同时,还剥夺了他的司法之权,平西藩下逃人,俱归有司审理,章京不得干预。
这次,皇城变幻,吴三桂竟然出兵围了巡抚府,矫诏撤了李天浴的职,改由其女婿夏国相担任巡抚。
......
......
这日,赵秋在新的王府之中,命众人前来议事。
不多时,班布尔善、穆里玛等人便来到了王府之中。
王府之中,增加了百余幕僚,此时往来频繁,帮忙奔走。
众人心想:“如此多的幕僚,燕王这是在打造自己的班底了。”
只听班布尔善说道:“索额图等人皆以伏诛,丰台大营和西山大营皆是忠诚之辈。此时,皇城之内,已是无忧。可是皇城之外,却是暗流涌动。三藩趁此混乱,反相已露。还有漠南蒙.古的阿布奈,整兵秣马…..”
赵秋沉思片刻,说道:“阿布奈?终究是成吉思汗后裔,黄金家族。无论朝廷待他如何,他却并不感恩朝廷,所为多不法,不修朝贡者八年。稍后,便请蒙.古诸王公前来,不来者,便有异心,那时再调遣兵马,与蒙.古诸王公合力诛之。”
泯了一口茶后,赵秋又说道:“至于吴三桂,班布尔善,你命一能言善道之人,前往平西王府,就说孤说的,朝廷即刻发旨,拟任夏国相为巡抚,以后该地巡抚的任免,只要平西王事前说一声,也随了平西王的心意。倘若平西王想如沐英那般,世镇彩云之南,什么矫诏之类的,便不可再来。还有,桂王是平西王弓弦勒死,世人皆知。所以,你让他不要心存所谓的兴明讨虏之念。否则,关宁铁骑那仅剩的一点血脉,将在世间化为飞烟。
另外,通过孤这些年的观察,绿营之中,有四位河西籍将领,分别是张勇、赵良栋、孙思克、王进宝,这四人皆有才能,大可用在南方,钳制三藩。稍后,你等便前去把这四人找来,孤要亲自见见这四人。”
当然,这河西四汉将,却是他从原著中得知,什么“通过多年观察”云云,却是胡诌了,原主鳌拜身为辅政大臣,又如何会多年观察四位尚在微时的汉将。
赵秋顿了顿后,又对班布尔善说道:“大学士此次出力不少,劳苦功高,孤正准备前往面圣,务必要替你要一顶铁mao子王。”
班布尔善大喜,连忙说道:“我事王上,一向忠心耿耿,又意气相投,原也不是为了什么升官发财。”
赵秋笑道:“此事,你也不必推辞了!你也是太祖子孙,却仅仅是辅国公,此事原有不公,我……呵呵……孤只是替你讨回原本应有的而已.......”
“如此,多谢王上。”班布尔善躬身说道。
眼见其余的亲信眼馋,赵秋又道:“今次,孤与诸位清了君侧,于天下有大功。孤已拟好了奏折,只待皇帝批准......”
在座的众人,人人心知如今的康熙,不过是傀儡,只要“鳌拜”奏请,皇帝必允,是以,心中皆是大喜。
赵秋又道:“自太祖以来,本朝所封的异姓王,皆是吴三桂等汉人。我们满人,出力不少,竟无一人封王。哼哼……依孤看来,诸位之中,便有数人功劳甚厚,足以封王。这事儿,孤以后还得向皇帝唠叨唠叨!”
众人心中,又是大喜。
穆里玛说道:“兄长,你真让吴三桂世镇彩云之南,只怕以后尾大不掉啊!”
赵秋又道:“此为安抚、迷惑他之举。孤以为,吴三桂早晚还得反。不过他现在嘛,还没做好准备,不敢轻动,所以,须在这两三年之间,先将郑蛟麟、谭弘、吴之茂、罗森、孙延龄、王辅臣等人,一一剪除,这些人都是他的羽翼。待折了他的羽翼,他即便是头雄鹰,也飞不起来。”
......
......
这日,赵秋在一群兵士的拥护之下,进入皇城之中。
一名亲信侍卫在一旁小声说道:“王上,我等已对皇帝、太皇太后、太后等等,严加看管。”
赵秋淡淡道:“这三人如何了?”
那人说道:“小皇帝最近脾气暴躁,砸碎了三个花瓶,用膳时又摔了五个碗……太皇太后那里,倒是一切如常。太后那里……”
赵秋心道:“这太后却是假太后,为毛东珠所扮。”当即说道:“走吧!孤有要事,要与皇帝相商。”另外,又吩咐其中一位侍卫头领,说道:“你去看看海大富!看他死了没有?如果未死,便让他到乾清宫来!”
到了乾清宫,皇帝见赵秋到来,原本忧愁的脸,此时挤出了几缕笑容,说道:“今日燕王前来,不知何事?”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听说,圣上最近火气不小?”
康熙面色大惊,眼见“鳌拜”的眼神不善,心中极为恐惧,心道:“如今大权在握,朕却是孤家寡人,以今日的情况,朕做汉献帝还是好的,历史上,那曹髦、司马德宗等人的下场,何等凄惨。朕九五之尊,为今之计,也只有低头认错。”一念至此,当即低头说道:“朕不敢!”
赵秋叹道:“你是皇帝,有何不敢?”
康熙满头是汗,只是他终究是天子,当即不再言语。
赵秋又道:“臣有密报相奏。”
康熙道:“密报?”
赵秋道:“当今太和,为人假冒,这人便是神龙岛毛东珠,原是皮岛毛文龙的女儿。此人擅使化骨绵掌,曾用这化骨绵掌暗杀了董鄂妃、贞妃及儿子荣亲王,又杀了孝康章皇后。”
康熙跳起身来,叫道:“你……你说当今太和,是假......假太后?孝康皇后,是……是给人害死的?”他神色大变,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肌肉不住牵动。
赵秋叹道:“这毛东珠先用化骨绵掌杀了荣亲王,再害死端敬皇后和贞妃,后来,又害死孝康皇。当年,宫中太监海大富心有所疑,通过殓葬端敬皇后和贞妃的仵作,知晓其中的情况......”
不多时,便有侍卫带了海大富前来,这海大富的一双招子已灭,喘气咳嗽,骤看是个阴阳怪气的老病太监。康熙当即细细盘问,皇帝相询,他倒不敢不说,当即将所知和盘托出。
赵秋心道:“因为我的到来,夺了权后,宫中侍卫俱听我号令,对这太后亦是严加看管,打乱了原本的剧情,所以这海大富还未和毛东珠交手,是以未死。”
海大富又向赵秋说道:“此事隐秘,奴才也不知猜测是对是错,却不知燕王如何得知?”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多说无益,去看一看便知分晓。”
慈宁宫,已被数百带刀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帝,一起进去吧!”赵秋负手走进慈宁宫之内。
进了慈宁宫,却见宫内的一众太监宫女,战战兢兢。显然,这数百侍卫围了慈宁宫,已将他们吓了个半死。
“不知皇帝和燕王来慈宁宫,究竟意欲何为?”深宫之中,太后在数名亲信宫女的簇拥之下,缓缓走了出来,面目之中,慈祥安宁,又透着无边的贵气。
“意欲何为?嘿嘿……”赵秋一阵狂笑。
“慈宁宫中,从不许外人进出,燕王擅闯宫禁,究竟有什么图谋?”这太后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赵秋的眼神之中,极具玩味之色,倘若他仅仅是以前的鳌拜,只怕此时便要被唬住。
此时他却毫不在意,露出仿佛看戏一般的神情,说道:“你就是毛东珠?”
太后猛地一惊,不由得浑身冷汗直冒。
说罢,赵秋又指了指太后的身后,在角落之处的一名蒙着面纱的胖宫女,笑道:“早有人来报,说是有一极胖的男子,化妆成宫女,混入了宫中。此人便是瘦头陀吗?这秽乱宫禁之罪,不知又该如何论罪?
此事,原不该由本王插手,只是,天子是天下人的天子,天子的家事,天下人皆有权知之.......嘿嘿,本王不得不管啊!”
那太后和胖宫女均是浑身颤抖,知晓事情已经败露。
海大富冷哼道:“你究竟是谁?”说罢,突然间微风闪动,海大富陡然间欺身而近,出掌猛拍过去。
这一掌出掌看似刚猛,却又无声无息,正是海大富毕生功力之所聚。适才他倾听太后说话,已将她站立的方位拿捏得不差数寸,一掌拍出,直取太后胸口要穴。
太后的注意力,全在康熙和赵秋身上,全没防到海大富来得如此之快,她闪身欲避,只要以快步移动身形数次,这海大富是个瞎子,便无法得知她处身所在,其时只有她自己可以出手相攻,海大富除了随掌抵御之外,更无反击之能。
哪知道身形甫动,海大富的掌力中宫直进,逼得她自己几乎气也喘不过来,只得右掌运力拍出,她原拟交了这掌之后,立即移步,但海大富掌力上有股极大粘力,竟然无法移身,只得右掌加催掌力,和他比拚内劲。
海大富发觉对方内力源源送来,心下暗喜,自己瞎了双目,倘若与对方游斗,那里处于极不利之境,但比拚内力却和眼明眼盲无关。太后一上来便受了伤,气息已岔,非一时三刻之间能够复元,这等比拚内力,定要教她精力耗竭,软瘫而死。当下右掌阴力,右掌阳力,拚得片刻,阴阳之力渐渐倒转,变成左掌阳力,右掌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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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在一旁瞧着太后的身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心知“鳌拜”说眼前这人是假太后,多半为真。
此时,那胖宫女见海大富占了先手,当即快速上前,电光火石之间,一掌拍向海大富的头顶。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也不知孤这降龙十八掌,管不管用?”说罢,只见赵秋上前数步,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一掌亢龙有悔,便与那胖宫女的胖乎乎的手掌相撞。
这降龙十八掌的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兼以无与伦比的气势。
此时亦清朝前期,已是金书的末法时期,这降龙十八掌自古以来,便是天下第一的掌法。
更何况,赵秋寄身的原主鳌拜,天生神力,臂力惊人。
一掌之后,那胖头陀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飘落在七八丈开外,数口鲜血,喷洒而出。
一众侍卫持刀前冲,将那胖宫女擒了下来。其中一位一等侍卫往那胖宫女的脸上抓了一把,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被他扯了下来。
那胖宫女果然是个男子,那男子长着一颗又大又圆的脑袋,五官挤在一块。
赵秋瞧了一眼康熙,说道:“这人便是神龙教的瘦头陀了,因神龙教的教主洪安通赐予其豹胎易筋丸,后毒性发作,原本又瘦又高的他,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另一旁,那假太后的武功,原本就不如海大富,见了瘦头陀被擒后,更是一口鲜血喷出,被海大富内力所伤,倒在地上。数名侍卫冲上前去,雪亮亮的刀尖向下,不离这假太后的要害。
赵秋又吩咐一众侍卫道:“去看看这假太后的床下。”
不多时,便找到了那一旁的机关,从床下将真太后救出。
康熙眼睛一红,上前与真太后相认……
赵秋看了看那瘦头陀和毛东珠,说道:“我知你二人,俱是神龙教门人,你叫瘦头陀,你叫毛东珠。你二人,速速将一应坏事说了出来。”
瘦头陀毛东珠二人心知所作所为,已是难逃一死,冷哼一声后,便沉默不言,但求速死。
只听赵秋冷笑道:“人生而畏死,你二人竟不怕死?嘿嘿……却不知你二人的女儿建宁,是否怕死?”
瘦头陀、毛东珠顿时睁开双眼,面露惶恐忧凄之色,当即原原本本说出一切。
当毛东珠说完之后,康熙已是极其愤怒,他的生母便是死于这毛东珠之手,怒不可喝之下,竟从一侍卫的手中,接过长剑,朝瘦头陀、毛东珠的身上猛戳。不多时,二人浑身便多了十余处创口……
赵秋冷笑一声,对康熙说道:“臣一生忠心耿耿,侍奉二位先帝勤勤恳恳,臣以前是大清之臣,以后也是,还请皇上放心。”他虽不行篡位之事,却谋夺大权,此为因果,今日帮康熙报了杀母之仇,加上以前原主鳌拜的“汗马功劳”,这因果也算是勉勉强强还了。
稍后,他便领着一众侍卫退下。
……
……
其后,赵秋命人将毛东珠等人的事,大肆宣扬了出去。
不久,皇室丑闻,在赵秋的授意之下,便已传遍天下。
另外,在赵秋的授意之下,满汉一家的相关律法和措施,相继推出,一改原主独尊旗人的主张。
其后,赵秋又对扬.州、嘉.定等地,减免税.负,休养生息。
另又任用一小部分汉人官.员,当然,为了照顾跟随他的满洲亲贵的情绪,他任用汉官的幅度并不大,也得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此举,倒是赢得了不少汉人士子的投靠。
如此数项策略之后,天下皆知皇室的乌烟瘴气,原本的辅政大臣“鳌少保”以燕王的身份摄政,也不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大事。
吴三桂不再异动,另外两位藩王,也规矩了很多。
但是,依旧有满清亲贵认为赵秋是清贼,私下来往,暗中谋划。不过,赵秋掌握大权,凡遇此事,必是铁腕手段,手下毫不留情。
不久后,天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第39章 八百
赵秋掌权之初,曾在皇城之中,命宫中大小太监宦官集中。
这宫中的太监宦官逾千,除却年老者,青少也有八百。
一群侍卫,驱使着这八百余太监在广场集合。
那一众太监之中,赵秋瞧见了韦小宝。赵秋微微一笑,心道:“这韦小宝原是鹿鼎记中的主角,不知我夺了康熙的权后,他又如何凭借主角光环在这个世界掀起巨浪?”
不多时,便有侍卫头领前来报告,说是集合完毕,共八百三十一人。
赵秋瞧了瞧韦小宝,又说道:“听说,以前皇宫混乱,这其中有人净身未净,马上清理出来。”
“是!”
一众侍卫立即命一众太监宦官,脱去了裤头。
“咦!你怎么没净身?”一位侍卫指着韦小宝的裤裆说道。
“我……我……我……”韦小宝结结巴巴,一张脸紧张得通红。
“启禀燕王,宫中一众小公公之中,仅有一人未净身,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小桂子公公。”一位侍卫首领说道。
赵秋眉头一扬,说道:“宫中太监,净身未净,当如何处置?”
其中一位随在一旁的首领太监说道:“这等奴才,靠着欺瞒的手段进入混进宫中,倘若污染了龙裔……”说到这里,他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首领太监又道:“按照宫中的规矩,此人应当凌迟处死!”
这韦小宝与小皇帝关系极好,换作以前,这首领太监绝不敢招惹韦小宝。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小皇帝在宫中,尚且时刻被严加看管,这混迹宫中的人,本是势利眼,墙头草。
小皇帝失意,形同圈禁在之中,是以,一众太监,也并未将韦小宝放在眼内。
韦小宝颤声道:“什么是凌迟处死?”隐隐约约中,他听出了凌迟处死绝非好事。
赵秋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问什么是凌迟处死吗?在孤的印象之中,明朝有位大太监,姓名刘瑾,这刘瑾便受了凌迟处死之刑,一共在他身上割了3300余刀,先10刀一歇一喝。头一天先剐357刀,如大指甲片,在胸膛起开刀,一共剐了3天……”
“啊!”韦小宝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忽地,众人又闻到一股尿腥臭味。
原来,这韦小宝听到自己要被割三千多刀后,心中惊骇欲绝,心中连叫道:“妈妈,我的辣块妈妈,三千多刀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赵秋说道:“那便按规矩办吧!”
两名精壮的侍卫走上前来,夹着韦小宝,便要带了下去。
只听韦小宝哭丧哀求道:“鳌少保,不……燕王,我不该得罪你,饶命啊!饶命啊!”
赵秋招了招手,那二名侍卫便停步向前,只听赵秋说道:“韦小宝,你违反宫中规矩,理应受这千刀万剐之刑,又何须怨天尤人?”
韦小宝当即跪下,痛哭流涕,连连磕头,口中大呼饶命。忽地,心中又是一惊,心道:“他如何知道我的”
赵秋叹道:“倘若你不想受此惨刑,你这便出了宫去,去帮我办一件事,以功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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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磕头道:“燕王吩咐,我一定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不过,他心中却道:“这狗娘养的鳌拜,不知让我替他办什么事?只怕难办得紧!倘若办不好,只怕还要受这什么凌迟处死。辣块妈妈,我先答应着,先保了这一条小命要紧。稍后出了宫,我再找个法子逃走!”
不过,赵秋心中似乎知晓这韦小宝的心中所想,说道:“你母亲伟春花,孤已命人请到了皇城。倘若你办事不尽心尽力,又或想着逃跑。这凌迟之刑,便由她……嘿嘿……”
韦小宝顿时冷汗淋漓,心道:“鳌拜这厮,老谋深算得很,我妈妈被他擒来皇城为质,却是惟有死心塌地为他效劳了。”
赵秋又说道:“孤此刻逐你出宫,你出去之后,也许会碰到一个法号九难的尼姑,那时孤再找你办一件事……”
韦小宝心道:“这鳌拜如今一手遮什么天,老子是好汉,自是不吃眼前亏。”猛地,他脑海之中又幻想起凌迟之刑的惨状,当即唯唯诺诺称是。
赵秋哈哈大笑道:“你这就出宫吧!此事若成,以后我封你做鹿鼎公!”
第40章 辟邪军
待韦小宝出宫后,赵秋又看向那八百三十位小太监,沉思片刻,说道:“你等原本也是人子,惜为生活所迫,如今来了这宫中为奴!孤予你等两条路走,第一条路,留在这深宫之中,继续做奴才;第二条路,便是随孤到燕王府中,孤自是有所重用。”
这些太监面面相觑,当即交头接耳,言语不休。
“鳌少保,哦,不,燕王说得对,如果不是为生活所迫,又有谁愿意到这皇宫之中做奴才!”
“我家世代为农,父母早逝,幼时乞讨为生,受尽了白眼,就为了吃饱一口饭,才来了这宫中,做了无卵的人……”
“我幼时在茶馆之中,听说书的人讲魏忠贤,穷极思变之下,这才割了卵,进入宫中。如今皇帝自身难保,咱们留在这宫中,也毫无意义。”
片刻后,便有数十位小太监跪地说道:“愿为燕王效力!”
紧接着,那八百多的小太监,纷纷跪地叩首。
赵秋一阵长笑,那首领太监轻声道:“王上,您带走了这八百余太监,皇宫之中的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后,又哪里找人来服侍?”
“宫中,不是还有你等吗?另外,还有三千宫女……”一旁的侍卫头领怒目道,这些太监首领以往凭着主子的骄纵,狐假虎威惯了。如今皇室大权旁落,跟着也失了势。如今的宫中,一众侍卫听“鳌拜”之命办事,倒是威风凛凛。
那侍卫头领心中猜测“鳌拜”新近封王,王府之中的太监确是少了些,倘若新招,费时费力,反不如宫中做熟了事的小太监那般得心应手。于是便前来宫中将一众小太监拉了过去,服侍王府众人。
只是,他又岂能猜测到赵秋的心意。
赵秋说道:“这八百三十人,孤有急用,你等再招便是!”说罢,便领着八百太监,回了王府。
……
回了王府之后,赵秋命人向将这八百小太监的月银提高了十倍。
一众小太监皆大欢喜,喜笑颜开。
不过,就在一众小太监兴高采烈之时,赵秋又派了手下亲信将领前来,将这八百三十人分作八十三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人。
此后,清军将领便对这八百三十人进行了严格训练,喝骂打人,却是时常之事。
十数日后,整个队列已焕然一新,精神饱满,令行禁止。
这日,赵秋提了一柄锋利的长剑,来到这群太监的队列之前。
他竟将原本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选了其中的三十六路,传给了这八百三十个太监。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这群太监,本已净身,修练辟邪剑法时,便少了正常人最难那一关。
对于正常人来说,自宫需要勇气,可是对于太监来说,并无此障碍。
那辟邪剑法,又是速成之剑。数月之后,这八百太监便已掌握了其中诀窍。
只见王府之中,校场之上,八百三十柄长剑,寒光闪闪,杀气阵阵。
赵秋坐在校场边,看着这太监军已略有所成,不禁微微点头,心道:“这八百三十位太监修练辟邪剑法略有小成,可堪大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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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杯,选了其中悟性高者八十三人,又传了剩余的三十六路辟邪剑法,并任为各小队的队长。
稍后,他将这八百三十位太监纳入王府甲兵之中,称之为辟邪军。
第41章 围困少林
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少室山之下,数万清兵已将山下的各个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数万清兵,头戴头盔,身着棉甲,背负箭筒,手持长枪,腰悬宝刀。军士无喧哗,行伍绝纷杂,个个精神饱满,孔武有力,一看便是八旗之中的精兵。
未几,一位身高马大,满脸煞气的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少室山之下。
此人正是赵秋。
赵秋大手一挥,八百辟邪军和一万精兵,便开始上了少室山。
过了好大一会儿,便已见了山门,赵秋长叹一声,自顾自说道:“山还是那座山,寺还是那座寺!
不过,寺中的人,似乎就远远不如以前的人了。在原著之中,当代的少林寺晦聪方丈,一面参加杀龟大会,担任锄奸盟的一省盟主,一面被康熙封为“辅国佑圣禅师”,对康熙阿谀奉承,收韦小宝为师弟,可谓左右逢源,骑墙而作。
那少林寺达摩院十八罗汉,在挫败神龙教、喇嘛阴谋,拯救韦小宝和保护顺治皇帝中也曾立下大功。
一万带甲精兵,还有八百辟邪军,在一声号令之下,已将少林寺围了起来。
这时,大门大开,一群僧人缓缓从中走了出来,个个双手合十,口诵佛经。
只听那领头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说道:“老衲晦聪,少林寺方丈,见过诸位大人、将军。我少林寺俱是出家之人,不涉红尘诸事。不知朝廷大军,因何前来围剿?”
赵秋一阵长笑,说道:“身在红尘之中,心又岂能超脱?说是不问世事,其实吃穿住行,样样皆是红尘事。”
“不知尊驾,是当今哪一位王爷?”晦聪瞧见了赵秋的黄色九蟒四爪的蟒袍。
“老和尚猜猜看!”赵秋似笑非笑地说道。
“蟒袍,亲王、郡王,通绣九蟒。贝勒以下至文武三品官、郡君额驸、奉国将军、一等侍卫,皆九蟒四爪。但是,黄色乃是天子专属,其余人等,敢穿黄色者,恐怕……恐怕也就燕王一人而已!”晦聪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你是燕王?”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你是出家人,还说什么四大皆空,却知龙袍蟒袍之别。嘿嘿,我看你是六根未尽,尘心未死!”
晦聪双手合十,说道:“燕王教训的是!”
赵秋说道:“韩子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近来,庙堂之外,以武犯禁者,不在少数。而天下武功出少林,究其根源,孤还得来少林寺一趟。”
晦聪低眉道:“少林练武,本是为了强身健体,并无人倚仗武艺作奸犯科。更何况,江湖中人以武犯禁,其根源,始终还在庙堂之上。仅仅因为天下武功出少林,燕王今日便围我少林,却是有些舍本逐末了。”他的意思,江湖中人之所以反清,根子始终还在朝廷那里。
赵秋哈哈笑道:“你这老和尚说的,倒也有几分意思!不过,如果能文争,朝廷又何须养数十万兵马?尘世之中,绝非人人明理慎行。
今日,孤发兵三万,岂能轻易退却。这样吧!孤有八百辟邪军,便从中择了八十三位兵士。你少林寺传承千年,为天下第一大派,便也从这些武僧之中,挑选八十三位,一一对垒!
倘若辟邪军输了,孤立即退兵!如果少林寺输了,便任我处置!如何?”
晦聪双手合十道:“佛门原本禁刀兵争斗,既然是燕王开了金口,我少林寺也惟有听命从之。”他见少林寺被围,四处皆是密密麻麻的精兵,也不知山下还有多少人马。以“鳌拜”当世第一权臣的身份,他说发兵三万,今日围寺的清兵,就绝不会少于三万。
假如“鳌拜”此时下令成千上万的兵士围剿,以八旗精兵之勇猛,晦聪心知必然寺毁人亡。
他心道:“我少林寺传承千年,又有七十二项绝艺,寺中千人,几乎人人练武,高手如云,从中选出八十三人,未必便输给了他。”
其后,晦聪便从少林寺之中,挑了武功最强之八十三人,澄观等人从一众僧人中走了出来。
澄观宣了一声佛号,轻声在晦聪身边耳语道:“方丈师兄还请宽心,我等必尽其所能,保我少林寺千年基业不毁。”
这澄观,系少林寺般若堂首座,十一岁入少林寺,精通一指禅,修炼一指禅的速度,号称千年第三。
其余八十二人,也是勤修多年的武僧,身怀高深武学,放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多时,八十三位辟邪军的小队长,便已出列。
这八十三位太监,手持长剑,神情倨傲。
澄观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第一阵,便由我来!”说罢,提了一根木棍,横立身前,走向广场之中。
辟邪军中,一位约十六七岁的太监出阵,这人姓名温有道。
这温有道,和其嫡亲兄弟温有方,曾是上书房的小太监,爱好赌.钱,性格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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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淮南生橘,淮北为枳,不同的环境,造就出不同的人。
那温有方也在辟邪军中,虽修有辟邪剑法,性格依旧懦弱,但温有道修练了全部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之后,却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第42章 天下第一派
校场之中,澄观右手持木棍,左手作了佛礼。
温有道右手持剑,凝目相视。
忽地,温有道猛地向前,只见人影一闪,他的身影如电亦风,剑寒如冰。
“这剑,怎如此之快?”澄观心中大惊,他系少林寺般若堂首座弟子,十一岁便入少林寺,拜晦智禅师座下,练了六七十年功,武学所知之博,寺中群僧推为当世第一。
可是,即便是他,也惊诧于温有道手中的长剑之迅捷、诡异,更未听闻过江湖之中,哪一门哪一派有这等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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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长剑已经刺来。澄观当即不再迟疑,手中的木棍,舞动如风,如水泼不进,针扎不透。
他所使的,正是少林七十二项绝艺中的大韦陀杵,这大韦陀杵可拳可杵,威力惊人。
温有道出手迅捷如电,招招直取澄观之要害,剑剑皆是杀招,绝无一招一式的花哨剑法。他出手实在是过于迅捷,澄观不知他剑指何方,惟有以手中的木棍演化大韦陀杵,护住周身。
温有道一剑并未使老,又身影迅速一闪,从另一方向再进攻。
温有道攻势凌厉,消耗葵花真气甚巨,不过,澄观看不破辟邪剑法的招数,惟有将木棍舞得密不透风,所以消耗更多。
只是,温有道修练不久,体内的葵花真气并不多。澄观修练少林内功数十年,内力颇为不凡。
一去一来,温有道持长剑狂攻,澄观以木棍防御,二人便斗了个旗鼓相当。
一柱香时间之后,那温有道的出剑速度,已是越来越慢。与他对垒的澄观,也已满头大汗,一股微小的白雾,在他的头顶之上缭绕不散,这是他内力消耗甚巨之故。
又过片刻,温有道终于先支撑不住,澄观手中的木棍,如破海的蛟龙,一棍打在温有道的右手臂之上。
“哐当”一声,温有道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
澄观气喘吁吁,右手颤抖着,抹了抹额头的大汗,口中说道:“好快的剑法!好高明的剑法!却不知这是什么剑法?”
赵秋笑道:“辟邪剑法!”
澄观双目紧闭,思索片刻,才说道:“老衲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此剑法。这剑法名为辟邪,本身却邪得很啊!”
晦聪的眉头,愈加深锁,这鳌拜的手下,随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便有如此奇幻莫测,诡异快捷的剑法。须知这澄观的武功,在少林寺之中,却是数一数二的……
温有道右臂受伤,左手拾起地上的长剑,向前行了数步,便单膝跪地,向赵秋叩首道:“奴才办事不力,还请王上责罚!”
赵秋冷冷说道:“你修练不久,便已能和少林寺的高僧相持甚久,即便战败,也非战之罪,退下吧!”
“是!”温有道缓缓站了起来,退了下去。
稍后,双方又连战十余场,少林寺的宿老高手一一出场,这些老僧皆是修练了七十二项绝技中的数项,招数精奇,内力又深,这些人便是少林寺天下第一派的底蕴了。
这些老僧,即便是面对这些太监施展的诡异莫测的辟邪剑法,也可依仗深厚的内力,以及机变的招数,先护住己身,待拼到那些太监真气不济,速度下降之时再行反击,反败为胜。
如此,少林寺竟连胜十余场。
不过,纵然是少林寺,其一流高手虽多,人数却也是有限。
接下来的比试,辟邪军所出的六十余人的剑术,皆与温有道相仿,或稍强一些,或稍弱一些。但是少林寺之中,却再无澄观这样的高手。
是以,少林寺竟接连战败,一连败了四十二场。
终究,赵秋大权在握,集合宫中太监,授以辟邪剑法,速成一流高手之多,却是当今天下无任何门派可以比拟。
赵秋哈哈笑道:“孤的辟邪军,足有八百三十一人,少林寺虽是天下第一门派,却也并无如此多的高手,方丈,还是认输吧!”
晦聪苦笑数声,双手合十,说道:“少林寺输了!屹立千年的少林寺,不料竟在老衲的手中,毁于一旦!”少林寺建寺一千余年,其间高手层出不穷,威震江湖,期间也曾数次遭劫,即便是元末之时,元兵围山,何等凶险,也是生生挺了过来。不料今日,清廷权臣“鳌拜”竟领了三万精兵前来,又有八百余剑术奇高的剑手助阵,少林寺危在旦夕,晦聪的心中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
却听赵秋说道:“毁于一旦?少林寺建寺千年,历经风吹雨打,存在即道理,孤并无将之毁去的意思。”
晦聪等人原本晦暗的神色,忽地为之一振,晦聪说道:“少林寺一向守法自持,与朝廷为善。不知燕王,有何差遣?”他这句“差遣”便是大有意思了,意思是只要你不毁了少林寺,即便有何差遣,也惟有应了。
赵秋长笑数声,说道:“孤今日不伤少林寺一人之性命,原是有敬佛之心。只是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克制。倘若不是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修练了这武功绝技,不仅仅是多余,还于己有害。”
晦聪微微一笑,说道:“燕王原本说的极是,只是少林武功,传承千年,不过是强身健体所用,并不用于争斗。”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孤也并非要禁绝你寺中僧人不修武功,少林寺的僧人,行侠仗义的不少,可也有作奸犯科者。孤今日前来,也可不伤一人性命,却要取一些少林寺僧人的内力。”
晦聪顿时沉默不语。
赵秋又道:“当然,孤如果大开杀戒,从此少林灰飞烟灭,也无不可!”这话,说的时候便是声色俱厉了,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势,灭了这天下第一的门派,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晦聪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然后躬身低头。
不多时,便有辟邪军的小队长喊到:“来人啊!将少林寺的诸僧尽数看管起来,逐一核实、记录所修的内功心法!”
第43章 震古烁今
接下来数日,辟邪军的一众人等,将少林寺所有僧人所修之内功心法,逐一记录在案。
这日,赵秋身坐禅房之中,一边抿茶,一边看着这些少林僧人所练之内功。
“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广博多杂,这些僧人所练内功,也是五花八门。不过,经一千多年的实践,这些僧人,这些僧人入门后,先学少林长拳,再学罗汉拳,然后学伏虎拳,至此,内功外功已有相当根底,便可学韦陀掌或大慈大悲千手式。
至于易筋经、金刚不坏神功这等最高深内功,受限于资质悟性,今世的少林寺,竟无一人修练。”
“温有方!”赵秋喝道。
“属下在!”
“你把这份名单拿给晦聪!就说,孤要取了这些人的真气内力!”赵秋吩咐道。
“嗻!”
待温有方退下后,赵秋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看了看铜镜之中自己虚弱的身躯,心道:“原主鳌拜天生神力,可惜几乎没有什么内力,仅靠一身蛮勇,便已混了满洲第一勇士之名。如今,我已将他那点不多的内力,尽数散去,倒是可用吸星大法了!”
原来,他以三万大军围困少室山,为的便是要让少林寺屈服。
如此,他再废去自身的内力,然后以吸星大法汲取一众僧人的内力。
当然,以吸星大法吸取他的真气,终有异种真气的隐患,所以,他让辟邪军前去统计了少林寺中的每一人,所修内力的情况。
为的便是吸取同种真气,防止吸取了异种真气。
如今,少林寺是毁是存,全操他一人之手。
晦聪当然知道,相较于失去武功,性命和内力更为重要。
不多时,温有道等人便带来了一位十三、四岁的僧人前来。
此时,赵秋体内毫无真气,倒也不必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当即便施展了吸星大法,以空洞的方式,吸了这年轻僧人内力。
这年轻僧人初练少林长拳不久,内力极其浅薄。如此,赵秋也不惧怕对方内力滔滔,海水倒灌江河之险。
待吸取了这年轻僧人微弱的真气后,赵秋开始演练少林长拳。
昔年他在笑傲江湖世界之时,便已知晓这少林长拳的演练之法,此时以他的阅历和经验使出来,却是有板有眼,待施展十数遍之后,逐渐法度森严,拳与拳之间,犹如行云流水。
待十数日之后,随着赵秋演练少林长拳二、三千遍,他竟将这少林长拳练到由外及内,在他的丹田之中,生出了几缕微弱的真气。
这几缕微弱的真气,在他的全身游走,渐渐与吸星大法所摄取的那年轻僧人的真气合二为一,渐渐水乳交融。
“下一人!”赵秋收了拳法,吩咐道。
不多时,又有一位年轻僧人被带了进来......
.......
转眼间,已是一个月之后。
赵秋利用吸星大法,已吸取了十八位年轻僧人的内力,随着他这一月以来,他不停歇地演练少林长拳,这十八位僧人的真气,已被他渐渐吸收,化为己用。
这十八位僧人皆是仅修少林长拳,并未修练其它武功,所以,这十八位僧人的真气,都是同一种真气。只因各人体质不同,以及对少林长拳的领悟不同,所修之真气,仅仅略微有一些不一样。
不过,赵秋并非囫囵吞枣,那少林长拳,他已演练了成千上万遍,随着拳法的演练,由外及内,他自身所产生的真气,已有不少。
他自身的真气,通过不停演练而锤炼,也已融合了这十八人之真气,凡有杂质,也已排出。
.......
再往后一个月,赵秋拼命修练罗汉拳。
其后,他又命人找来十余位修练罗汉拳的僧人。
他依法炮制,又吸取了这十余位罗汉拳僧人的真气。
接着,便是伏虎拳......
再往后,全寺之中,也找不出多少人,擅使韦陀掌或大慈大悲千手式,皆因修练韦陀掌或大慈大悲千手式,须极其深厚的内力。
这日,辟邪军领着澄观入内。
澄观叹道:“老衲苦修内力数十年,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料竟成全了你。”
赵秋摇摇头说道:“失之内力,反而精研佛法,有所失,也必有所得,向佛者当破执扫相,你又何须耿耿于怀?”
澄观忽地一悟,心中顿时空明,说道:“老衲数十年来,沉迷武道,却是荒废了佛法......”
“天生万物,有限的资源,无限的争斗,于佛法而言,争斗是罪孽,武功也是原罪。既然要负罪,便让所有的罪孽,都归于我身,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赵秋一边说道,一边双手合十,此时他内力深厚,一言一行,宝相庄严。
......
不知不觉之间,从赵秋领兵进入少室山算起,一年的时间已过。
一年的时间,赵秋已吸取了澄观等六十六位僧人的真气。
此时他的身体之内,仿佛被塞了十头蛮牛,再加十头猛虎进去,全身血液的流动之声,仿佛长江大河,奔腾呼啸。
“终于到了下山的时候了!”赵秋喃喃自语道,那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他也尽数知晓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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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聪佛法精深,慈悲为怀,封为辅圣法师;赐少林寺良田万亩,着其统领天下佛道......”赵秋淡然说道,他既取了少林寺六十六位僧人的真气,也应还了这因果。
第44章 弹压
赵秋在少林寺的一年时间,对外宣称,其是代皇帝出家,以赎满清皇族所造之杀孽。
他先后提出永不加赋、减免徭役等策略,早已赢得了不少汉人之心。
即便是一向挑剔的汉人士子,对如今的这位燕王,亦是赞誉有加,只是心中却隐隐有些纳闷和疑惑,不明白这位以前封闭保守,仇视大明子民的鳌少保,何以变化如此之快。
此番鳌拜又说是替皇族赎清杀孽,如此一来,清军入关后所造的杀孽,便尽数算在了皇室的头上,反倒与原主鳌拜无关。
他似乎只是一个与汉人为善的满清权臣,如此一来,他在天下汉人之中的名声,渐渐好了起来。
他在出皇城之前,便将诸般事宜,均交由穆里玛等亲信统筹办理。
这一年之间,不时有亲信上少室山密报......
下了山后,赵秋骑着高头大马,心道:“我离开一年,皇城内外,便已暗流涌动了吗?终究,皇族对满清亲贵的影响力,还是不小!毕竟,从发迹开始,直到坐拥天下,爱新觉罗氏一直都是主子。原主鳌拜,不过是一个奴才。
呵呵……那玄烨,竟写血书密诏,命宫女趁机带出,带给一众皇族,皇族再暗中联络……嘿嘿,好的不学,偏偏要学汉献帝……
还有那太皇太后,昔年皇太极逝世,宫廷发生巨变,多尔衮、代善、豪格三足鼎立,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她不仅保全自己和顺治的安全,还从这三人的手中,夺过了皇位,由此可见,这女人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不论是满,还是蒙,在这些贵族之中,她皆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即便我在宫中戒备森严,可是以她通天的手段,要想让人出去报个信,联络联络感情,也并非多难的事情……
还有三藩,我缓缓剪去其羽翼,只怕这一年来,也多有察觉。或许,打出‘兴明灭虏’的旗号,估计他们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但是现在,倘若他们以清君侧的名义,占据邻近数省,倒也是可行之策……只是,孤也岂能让你们如愿!”
想及此处,赵秋的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辟邪军,快马加鞭,先随我回紫荆城!”说罢,赵秋便策马狂奔,领着八百三十人,朝前疾驰。
一千五百余里地,八百铁骑,一路扬起尘辉无数。
……
……
七日后,赵秋等人秘密进入紫荆城。
“兵权在手,天下我有!”赵秋嘿嘿冷笑数声。
“穆里玛!”
“臣弟在!”
赵秋杀气腾腾道:“你既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衙门统领,立即领所部兵马,封锁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安定门、德胜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成门,非孤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九门。违令者,杀无赦!”
赵秋又道:“纳穆福何在!”
纳穆福叩首道:“儿臣在!”
“皇帝、太皇太后的身侧,仍有冥顽不灵者!你去给我一一寻出!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纳穆福道:“儿臣领命!”
纳穆福将要转身之时,赵秋又道:“除却皇帝、太皇太后、太后三人,其余不遵我命者,你皆可自决,不必问我!”
纳穆福面色激动,心道:“父王此举,便是要夺位了吗?”
“丰台大营都统纳穆福、西山大营都统塞本得何在?”
“臣在!”
赵秋令道:“你二人,各领所辖兵马,在周边之地巡守,一旦发现不轨,立即弹压!绝不能有半分手软!宁杀错,不放过。”
“是!”
赵秋正色道:“诸位此去,但遇不服,定要以铁血手腕弹压。倘若稍有心慈手软,日后我瓜尔佳氏,难免身死族灭!”
“是!”
......
......
如此安排之后,皇城内外,刮起腥风血雨。
赵秋兵权在握,左手翻云,右手覆雨,但有不轨和不服,皆被弹压。
一月之后,皇城以及周遭,渐渐平静。
即便是孝.庄暗中联络的亲贵,也被一一查出,或诛灭或圈禁。
.......
待皇城周遭安稳,瓜尔佳氏一族的权势,已牢不可破。
年后,赵秋即领兵十万,往南威逼耿精忠。
同时,密令总督范承谟做好防范,防止耿精忠作反。
这耿精忠与肃亲王豪格女成婚,封和硕额附,继位后,左右由于谶纬有“天子分身火耳“之谣,耿精忠便劝令部署将士待变。
此时,耿精忠尚未完全做好准备,赵秋又领十万兵马亲征,他“满清第一勇士”之名,倒是极具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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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精忠自知实力不济,但又恐所行之密事泄露,不得已之下,提前作反。
不过,范承谟早有防备,联络忠于清廷之兵,与之相抗。
不久,清廷大军进闽,沿路克延平,抵水口浦城、建宁。
耿精忠的亲信徐文焕重兵在握,暗投清军,擒了耿精忠,前往觐见赵秋。
赵秋懒洋洋地看着台下的耿精忠等一众反臣,冷漠说道:“革去王爵,磔刑!”
如此,三藩之中,靖南王伏诛,自赵秋领兵出征,前后不过三个月。
其余二藩,皆是震动。
赵秋命人安抚吴三桂、尚可喜,防之早叛。
他心知吴三桂必反,只是早晚之事。
“至于尚可喜,此人忠于清廷,不过是其子尚之信有谋逆之心。只是尚可喜虽忠于清廷,却不是忠于‘鳌拜’,自己如今为燕王,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期间,又诛灭了不少皇族。凡此种种行为,只怕这尚可喜早晚也要‘清君侧’。”赵秋心道。
......
......
同年腊月,赵秋命大学士图海作先锋,领兵五万,向粤进发,自己统兵八万殿后。
吴三桂获知后,心中大惧,唇亡齿寒之理,他又岂会不知,当即以“清君侧”之名起兵......
只是,赵秋早有谋划,早已将吴三桂的不少羽翼调离,调离后再明升暗降。又收河西四汉将为心腹,这二、三年来,在赵秋的授意之下,这几人连年提拔。
吴三桂虽反,纵横滇黔,可惜入湘即受重挫。
赵秋兵发粤桂,一路攻城陷地,又以皇帝圣旨,命尚可喜一族迁往辽东。尚可喜知非是敌手,其下属眼见不敌,又不断降清,不再听从其号令。迫于无奈,尚可喜交出兵权,接了“圣旨”。
三藩已去其二,吴三桂便是孤立无援。他虽已联络海岛郑经、草原噶尔丹和神龙岛等人,可远水救不了近火,赵秋亦在沿海一带早有布置,重兵严防死守。噶尔丹掌权不久,还不成气候。至于神龙岛,不过是一江湖门派,赵秋只能“呵呵”了。
赵秋领兵马不停蹄入湘,合兵之后,一路势如破竹,一年之后,便兵围平西王府。
吴三桂袒露上身,背负荆棘,出府投降。
第45章 陈圆圆
吴三桂既降,三藩便定。
赵秋命人先将吴三桂囚禁,为防意外,更让数十位辟邪军兵士,轮番看守。
这夜,由平西王府的仆人引路,赵秋坐上了一辆古色古香的马车,身后,数十位辟邪军兵士相随。
这马车迳向西行,出了西城门,又行了三里多路,折而向北,道路狭窄,仅容一车,来到一小小庵堂之前。
赵秋暗叹一声,进入庵堂之中。
不多时,一位四十岁左右年纪的女子,便被带了前来,这女子身穿淡黄道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
赵秋看着这女子,淡淡说道:“即便你的年纪大了一些,依旧动人心魄!”
那丽人微微躬身,说道:“小女子见过燕王!”此时,清廷一应事宜,赵秋皆一言可定,当下又亲自领兵,灭了三藩,论及权利,当世再无一人有此权柄。旁人见了他,无不战战兢兢。
可是,眼前这丽人看似柔弱,见了他之后,却无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
赵秋微微颔首,端过桌上的茶杯,泯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陈圆圆?”
“小女子正是陈圆圆。”那丽人说道,不过,她的眼中,终究露出一丝惊异之色。须知,这丽人便是天下闻名的陈圆圆,天下男子一见了她,便如此失魂落魄,可眼前的这位燕王“鳌拜”,似乎与常人有些不同。
赵秋又泯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崇祯皇帝、李自成、吴三桂,这些世间的风云人物,尽是你的裙下之臣,难怪你见了孤,也并无一丝害怕的神色。”
陈圆圆伸起衣袖,遮住半边玉颊,嫣然一笑,登时百媚横生,随即说道:“燕王说笑了!”
赵秋道:“孤劳师远征,有些乏了,你便为孤弹一首《圆圆曲》吧!”
陈圆圆微微躬身,不多时,便有人拿了琵琶进来,送到陈圆圆手中。
她接过琵琶,一边弹一边唱道:“……坐客飞觞红日暮,一曲哀弦向谁诉?白晰通侯最少年,拣取花枝屡回顾。早携娇鸟出樊笼,待得银河几时渡?恨杀军书底死催,苦留后约将人误。相约恩深相见难,一朝蚁贼满长安。可怜思妇楼头柳,认作天边粉絮看。
遍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栏,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蛾眉马上传呼进,云鬓不整惊魂定。蜡炬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专征箫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日落开妆镜。传来消息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教曲技师怜尚在,浣纱女伴忆同行。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皇,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
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竟延致。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错恣狂风扬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尘土,一代红妆照汗青……
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鸟自啼,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歌声曼长不绝,琵琶声调转高,渐渐淹没了曲声,过了一会,琵琶渐缓渐轻,似乎流水汩汩远去,终于寂然无声。
一曲弹唱完毕,赵秋原本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说道:“也还行,马马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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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说道:“今日,燕王踏月色前来,尊身降临,却不知所为何事?”
赵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中颇有玩味之色,良久才说道:“所为何事?嘿嘿……你经大风大浪,久历人事,当知孤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陈圆圆跪下说道:“倘若燕王不嫌妾身蒲柳之姿,年老色衰,妾身自当……”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刀剑之声。
陈圆圆闻之,眉间微蹙。
赵秋笑道:“百胜刀王胡逸之来了!他受你容貌所惑,二十三年一直甘为仆役,不过是为了每日间,见你一面而已!嘿嘿……他虽是当世前五的高手,今日也绝对进不了此屋。一代刀王,只怕要陨落…”
这时,屋外有数十辟邪军兵士护卫,这数十兵士,人人精通辟邪剑法,这其中任何一人,对上胡逸之,胜败虽不好说,可胡逸之绝讨不了好去。
这百胜刀王胡逸之,年轻的时候,原本是江湖中的美男子,当年无意中见到陈圆圆,从此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二十三年来,胡逸之扮成仆役,跟在陈圆圆左右,只盼早晚见陈圆圆一眼,便心满意足,无怨无悔。
这百胜刀王的刀法,犹在冯锡范的剑法之上,不过,赵秋却毫无出手的意思,似乎,在他的心中,此人还并不值得他出手。
“妾身……”陈圆圆欲言又止。
赵秋笑了笑,开口朝屋外说道:“此人刀法难得,便饶他一命!”
“嗻!”
“走吧!”赵秋的右手手指,已抬起了陈圆圆的下巴,端详一阵后,又望向内堂……
第46章 庵堂
小庵堂之内,赵秋在此,一连数日。
陈圆圆的绝世容颜,已有些憔悴,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此时正透着潮红。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人,人的身体,怎么会如此......”陈圆圆娇柔说道,她的的声音婉转动听,动人心魄。
赵秋所寄身的原主鳌拜,本是天生神力,体质惊人。
如今又是一身佛功,功参造化,举世无双。
即便数日来,并未如何休息,他也不觉疲倦。
“这已是第七日了,这李自成竟如此沉得住气!”赵秋缓缓起身,看了看窗外。
陈圆圆娇躯微微一颤,欲言又止。
这李自成以作反起家,兵败之前,竟建大顺朝廷,以“反”起家,以“顺”为国号,当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来了!却不知是不是他?”赵秋轻轻念了一声,高大的身躯便冲天而上,直接撞破了内堂屋顶,又一个翻腾,立身房顶之上。
只见,庵堂门前,踏步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僧,手持一根粗大镔铁禅杖,重重往地下一顿,杖上铁环当当乱响。
这老僧一张方脸,颏下一部苍髯,目光炯炯如电,威猛已极。就这么一站,便如是一座小山移到了门口,但见他腰挺背直,如虎如狮,气势慑人。
“昔年,大顺皇帝纵横天下,可惜孤未曾一见,至今思及,仍不胜唏嘘。不料,今日竟在此小庵堂之中,一睹尊容!当真是可笑,可笑!”
赵秋立在房顶之上,负手下望,一身莽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原来这老僧微微惊愕,随即暴怒,随手一指,喝道:“鳌拜!快放了她!”
赵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轻轻“哦”了一声。
老僧嗔怒道:“我便是李自成,大丈夫一身作事一身当,李某身经百战,活了七十岁,早已足够!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赵秋叹道:“你身经百战,一生起起伏伏,也曾称帝,原是已死之人,何以还这般沉不住气?难怪昔年,你在紫.荆.城将破之前,还想着乞求崇祯皇帝,让你回老家当个王爷。如此心性,又如何成事?”
稍顿了顿后,又说道:“这几日,孤与陈圆圆之间,不过是略作交流,根本就不会伤害了她。”
李自成眉间现出疑惑,只听赵秋又道:“孤虽然不会将陈圆圆怎么样,但也确实是守株待兔,等你前来。”
李自成说道:“李某人已七十岁,却不知这具残躯,对你而言,还有何用处?”
赵秋仰天长笑,良久才说道:“你这具残躯?呵呵......自然还有用处。拿下吧!”
他令一下,便有辟邪军的兵士,持剑向前,数道迅捷如云的身影,向他扑去。
李自成的武力虽是不俗,可是一众辟邪军兵士,皆是一流高手,不多时,便已将他擒下。
这时,陈圆圆已从屋中,跌跌撞撞走了出来,当即朝赵秋所在屋顶之方向,跪下叩首。
“燕王,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赵秋摇摇头,神色冷漠,说道:“孤来此地,原是为了他而来,并非为了你。”
陈圆圆“啊”了一声,心中一阵疼痛,绝世无双的脸上,悲哀之色显露。
“你不要求他!李某人已七十岁,早已活够本了,生死又有何妨!”李自成大声道。
赵秋看着陈圆圆,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原本,他已隐没佛前,孤亦无打扰他的意思。只是,还有一位六根不净的佛家人,却要寻他,孤为了引她出来,也是没有办法。”
李自成瞪大双眼:“何人找李某人?”
赵秋冷笑道:“在她的眼中,你是天下第一反贼,那吴三桂是天下第一大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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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默然不语,心中暗暗思索,可任由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那位找他的人究竟是何人。
赵秋说的那人,便是九难。
这九难本为明思宗朱由检次女,封号长平公主,别名阿九。
她原是青竹帮帮主程青竹的女徒弟,武艺高强。李自成攻入皇城的消息传到宫中,崇祯皇帝心灰意冷,先是让周皇后自裁、袁贵妃自尽,又对长平公主叹了声:“汝何故生我家!”然后挥剑斫公主,断其臂。
阿九被其父斩去一臂后,被铁剑门木桑道长收为弟子,后来她尽得木桑绝艺,甚至于青出于蓝,终成为一代大侠,韦小宝、甘凤池、白泰官、吕四娘等人,都出自她的门下。
“呵呵,铁剑门木桑、玉真子皆是道人,这九难却入了佛家,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袁承志的刺激……”赵秋心中思索道。
赵秋所图谋的,正是铁剑门的身法神行百变。
今世之中,他未自宫,体内并无葵花真气,那《葵花宝典》中的精妙迅捷的身法,却是施展不出来。
这神行百变原是天下第一的轻功,转折滑溜,直似游鱼一般,与人动手之际,若是但求趋避自保,敌人兵刃拳脚万难及身。
更为难得的是,修练这神行百变,不必非得身怀内力,只要将神行百变练得烂熟,也可施展。
当然,因为没有内力支撑,时间长了,也就累得气喘吁吁了,难以持续。
更为重要的是,主世界的修练体系与武侠世界颇不一致,先练身,再练气。
赵秋在那主世界之中并无内力,所以更需一门不必使用内力,便有变幻莫测的精妙身法的轻功护身。
是以,这神行百变,他势在必得。
陈圆圆颓然倒地,身子软瘫在地上。
赵秋看了她一眼,又对众辟邪军说道:“开拔!”
一众人等,便离开了小庵堂,原本的静谧的此地,又恢复了清宁,不复前几日的春意盎然。
第47章 交换
赵秋回到平西王府,押了吴三桂等一众人等,以及李自成,出了彩云之南。
一路上,不时有探子来报。
九难、阿珂和韦小宝,此时正在一起,九难与桑结等人对战,受了不轻的伤。
这消息,自是韦小宝让人捎来。韦春花在他的手上,自是由不得他不从。
“呵呵......这九难自号天下第二,却胜不了那桑结和几个喇嘛......”赵秋暗笑道。
“辟邪军,随孤出发!”
赵秋掀开窗帘,飞身上马,领着一众辟邪军,又押了吴三桂和李自成,奔腾而去,扬起一路尘灰。
......
多日之后,河间府,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栈。
一百余辟邪军,已将这客栈团团围住。
未几,便有探子在赵秋跟前轻语。
“这九难、韦小宝等人,便在这客栈之中吗?”赵秋问道。
那探子躬身道:“正是!”
赵秋看了看这不起眼的客栈,当即运足真气,大声道:“孤乃燕王鳌拜,闻长平公主在此,特来一见!”他汲取少林寺六十六人之真气内力,这些时日来,又勤修苦练,已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内力之高,当世并无人可以匹敌。
这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屋顶微微抖动。
那客栈之中,九难与桑结等人一战后,伤势康复不久,闻此声音,不由得心中惊惧。
“这鞑子的内功,怎地如此高明,远远在我之上!即便是他,只怕也要不及!”
不多时,一白衣女尼、一年轻女子,以及韦小宝,便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那白衣女尼,虽年逾四旬,相貌仍是极美,神色之间,孤高冷傲。只是她左臂衣袖,随风微微摆动,其内却是空空如也。
那年轻女子,白玉镶珠不足比其容色、牡丹初露不能方其清丽,美如天仙,容光照人,俏丽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出水芙蓉,倾国倾城,如花似玉艳丽中又透着几分清丽,清丽中又透着几分女子与生俱来的秀美,皮肤粉腻如雪,冰肌玉骨,仿佛是画中才有的粉雕玉琢的脸蛋儿。这女子,和陈圆圆颇有数分相似,只是陈圆圆的美貌世间无双,这女子终究还是差了数分。赵秋猜测这女子便是阿珂了。
那韦小宝,几年不见,却是长高了不少,眉宇之间,少了数分市井之气,更了一些阴沉。
终究,赵秋寄身鳌拜,以武力和手段,逼迫康熙作了傀儡,韦小宝便再无权力之源,绝了通吃四方的倚仗,任他手眼通天,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九难双手合十,说道:“贫尼出家日久,早已不知什么‘长平公主’,那些前尘往事,悉数忘怀。不知燕王前来,是要诛灭我这朱家的嫡亲血脉吗?”
赵秋“咯咯”笑道:“孤前来,非是涉及朝政,不过是江湖事江湖了,孤来这里,是向你讨要一部功法?”
九难疑惑道:“什么功法?”
赵秋神情淡然,说道:“铁剑门的神行百变!”
九难神色傲然,说道:“燕王说要,贫尼便会给?”
赵秋拍了拍手,辟邪军中,走出数人,押了吴三桂和李自成出来,只听赵秋说道:“这二人,一人是吴三桂,一人是李自成,你朱家亡国,虽是咎由自取,可和此二人,多多少少也有些关联。这二人,与你朱家,也算是大仇人。孤便以此二人,换你的神行百变,可谓诚意满满,如何?”
九难看着披头散发、双眼无神的吴三桂,又瞧了瞧一直闭着双眼的李自成,说道:“倘若贫尼不同意呢?”
赵秋微笑道:“孤此举,不过是公平交换而已,孤不想平白无故要别人的东西。倘若师太不给,孤也有千百种法子,只是对师太来说,或许有些残酷。”
“贫尼倘若想走,这天地之大,又有何处去不得?”九难说罢,轻斥一声,左手袖子一拂,右手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柄长剑。
只见她脚踏奇幻莫测的步法,剑生寒芒,飘忽难定,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这便是神行百变了吗?”赵秋喃喃自语,他的手中亦多出了一柄青锋。
陡然之间,九难得身形一转,出乎意料的向左侧移去,这一剑,却是刺向了李自成的胸膛。
终究,无论是李自成,又或是吴三桂,对大明朱家而言,都是大仇人。
押解李自成的二位辟邪军兵士,凝神以待。
李自成虽依旧未睁开双眼,却感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不由得宣了一声佛号。
忽然,一团暴雨梨花般的寒光,笼罩在九难的周身上下。
正是赵秋出手,他内力惊人,别说是剑,即便是一根树枝握在他的手中,劈在人身之上,也要皮开肉绽。那三尺青锋,在他的手中,内力透过长剑,“嗤嗤”作响。
况且,他所出之剑,正是天下无双的独孤九剑,招招指向九难剑法之破绽。
九难见赵秋的青锋刺向自己周身之要害,攻其不得不救、不得不防。倘若不退,只怕立时毙命,她当即施展神行百变,左挪右移,避了开去。
一旁的辟邪军欲持剑相助,被赵秋喝退。
九难轻喝一声,如一团白云揉身向前,手中的长剑,轻灵迅捷,却又蛮横狠辣,这便是以快打快,全力抢攻。
笔趣阁
赵秋手中的长剑,却不疾不徐,每一剑,皆是随意凭空刺出。
这看似随随意意的一剑,既封死了九难手中每一剑的去路,又蕴含极为厉害的后招,似乎,只要他愿意,他手中的长剑,便可轻易而举地……
十数招之后,九难终于罢手,叹道:“燕王的剑法和内功,皆是举世无双!胜过贫尼十倍!”
赵秋笑道:“孤将此二人交给你,只要那神行百变的身法。”
九难思索片刻,说道:“倘若贫尼不给,不知燕王,又要用何种手段对付贫尼?”
赵秋眉头一皱,负手说道:“明朝的皇帝,从明太祖朱元璋始,待人严苛,少有宽厚。明成祖之时,对待建文旧臣,极是狠绝,或诛九族、十族,或妻女送教坊司,当真是惨不忍睹。”
顿了顿后,又徐徐说道:“或许,师太的年龄,虽大了一些,可也风韵犹存,兼之前朝公主的身份。倘若送到……想来皇城之中的那些王公大臣,趋之若鹜。”
九难得脸上,惊骇欲绝,浑身打颤,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却听阿珂说道:“师傅,咱们和这贼子拼了!”
“拼了?孤这辟邪军,人人皆是一流高手,如何拼?”赵秋展眉笑道。
这时,李自成已睁开了双眼,说道:“你这鞑子,也太狠毒了些。”
吴三桂却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俱是掌权者,掌权之时,又何曾在乎他人的性命?”
赵秋侧身看着李自成,说道:“狠毒?昔年皇城之中,开城门,迎闯王,迎来的却是一群群的贼寇!呵呵……
流寇流寇,终究是寇,流浪的沿途,作恶还少了?
孤掌权以来,提倡满汉一家,与民生息,减免税负徭役。此心之仁慈,却非是二位可以出言斥责了!”
九难头颅低垂,终于从怀中,摸出了一本陈旧的黄册,扔给了赵秋。
赵秋挥了挥手,那辟邪军兵士便将束缚着的吴三桂、李自成推到了九难跟前。
九难提了长剑,说道:“你二人,一个是天下第一的大汉奸,一个是天下第一的大反贼,我朱家的大好河山,便是毁在你二人手里。我朱家的江山,也就罢了,可怜了这天下百姓,苍生何辜啊!”
吴三桂道:“你朱家之人,从太祖算起,到思宗结束,又有几个好皇帝?杀伐过重,恩惠极少。袁崇焕袁督师,何等英雄,为护大明,出生入死,结局又是如何?朱家之所以失天下,全在于朱家本身,与他人何关?我身负杀孽,原是该死,却绝不会为朱家尽忠而死!”
李自成亦道:“成王败寇而已!李某人早已活够了,要杀便杀!”
九难把剑递给阿珂,说道:“阿珂!你替师傅杀了这二人。”
吴三桂、李自成二人,这才正眼看了看阿珂,二人的心中,同时一惊……
“师傅,我……我……”不知为何,阿珂的心中,涌起一阵凉意。
“呵呵……”赵秋心中笑道,他才没心思来看这狗血的人间悲剧,当即上马,接着又命人擒了韦小宝,策马离去。
第48章 身法
赵秋从九难之处,取了神行百变后,便领着辟邪军,往皇城方向行去。
一路之上,他开始修练这神行百变。
一直以来,他精研剑术,于轻功一道,涉猎不多,仅仅会一些少林寺的轻身功夫,还甚少修练。
当然,他修练《葵花宝典》时,亦修练过其中如鬼似魅的身法。只是,葵花宝典的身法与其它轻功颇有不同,须配合葵花真气方能使用。
即便赵秋并不精通轻功一道,可凭借着百折不挠的意志,以及深厚无比的内力,也是进境神速。
后来,赵秋竟翻身跃下马去,一路之上,以神行百变之身法奔行。
一众辟邪军策马狂奔,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紧随其后,以人力追逐奔马。
马的四肢粗壮,蹄质结实,擅奔跑,此为天生,非是人力所能改变。
不过,赵秋一身真气内力浑厚,再凭借神行百变之身法,倒也并未被落下。
原本,河间府离皇城,并不甚远,在赵秋令下,一行人等,竟围着皇城绕圈。
经此疾行一、二千里,赵秋的神行百变身法,渐渐娴熟。
这神行百变虽然轻灵已极,转折滑溜,直似游鱼一般,与人动手之际,若是但求趋避自保,敌人兵刃拳脚万难及身。不过,却不够沉厚。
其后,赵秋又唤来韦小宝,原来,韦小宝话语极甜,已拜师九难,深得九难喜欢,他从九难处学得了神行百变。
原本,这神行百变也是要以内力为根基,但是九难知道韦小宝的脾性,便教了他一些不需要内力的身法步法。韦小宝对一般拳法掌法,学时浅尝辄止,不肯用心钻研。没想到韦小宝学这门神行百变,竟有极大的热情。
赵秋吩咐道:“你使神行百变给我瞧瞧!”
因赵秋早已命人以韦春花为质,韦小宝不敢不从,当即施展神行百变的步法。
不过,这韦小宝却另怀心思,一边心中骂道:“你这鳌拜鳌老乌龟,你辣块妈妈的,叫老子三声爷爷,老子浑身才有力气,给你这个龟孙施展特么的神行百变……”一边有气无力懒洋洋地施展神行百变。
赵秋冷哼一声,便辟邪军喝道:“温有道何在?”
“属下在!”温有道提了碧寒的长剑,出列躬身。
赵秋苦笑一声,朝韦小宝戟指道:“去,三十招内,给我把他的右臂,卸了下来!”
“属下领命!”
温有道手中长剑一抖,展开如鬼似魅的身法,剑碧光寒,一团银光,劈向韦小宝的右臂。
“辣块妈妈!救命啊!”
长剑来袭,韦小宝被吓得脸色铁青,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神行百变运转至极限,四处逃窜。
这神行百变和韦小宝滑溜的性格,极为相合,这门身法由他施展,当真是天作之合。
即便温有道的身法,也是极快,可韦小宝的便如一条泥鳅一般,左一转,右一溜,时而弯弯转转,时而曲折来回。
温有道手中的长剑,每次快要砍中韦小宝的右臂之时,皆被韦小宝险之又险地堪堪避了过去。
原本,以温有道之身法和剑术,要诛灭韦小宝原也不难。即便以韦小宝的身法之妙,不出十剑,也必然中剑身死。
只是,赵秋仅仅是吩咐温有道卸了韦小宝的右臂,这便极难了。温有道手中的长剑,既要不失了准头,又要避免不伤了韦小宝的其它部位,当真是难之又难。
二十招后,韦小宝在进退趋避之间,发现温有道的长剑,仅仅是砍向自己的右臂,明明自己的周身要害,露出老大的破绽,他却并不进攻。
韦小宝心道:“这温有道奉了鳌拜的命令,要卸下老子的右臂,却没有说要取我韦小宝的脑袋,也没有说要砍下左臂。老子只要护好右臂,不让他砍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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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韦小宝已气喘吁吁,不过,他凭借着滑溜的神行百变,以及无赖的性格,依旧保持着右臂无损。
其中一次,温有道手中的长剑,眼看就要砍断韦小宝的右臂,韦小宝却将瘦弱的身躯一侧,以胸膛迎向长剑。
温有道大吃一惊,赶紧收了长剑,防止将韦小宝一剑刺死。
不久,三十招已过,温有道转身半跪,向赵秋说道:“属下无能!”
赵秋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韦小宝早已大汗淋漓,浑身乏力,竟躺在地上喘气。一边喘,一边心中骂道:“玛德羔子,吓死老子了!老子这条右臂,差点不保。”
赵秋灿烂一笑,这韦小宝的无内力版神行百变,他已瞧了个大概……
第二日,赵秋又命人唤来韦小宝,问道:“韦小宝,你昨夜可睡得还好?”
韦小宝贼溜的眼神一闪,说道:“启禀王爷,小人昨夜休息得还行,谢谢王爷关心!”
他心中却骂道:“你个鳌乌龟,老子睡得好不好,关你鸟事,老子当然没睡好了,倘若睡了你的妹子、小妾等等,那可就一定睡好了。”
“吴清风,三十招内,你去将韦小宝的一双眼睛给我取了!”赵秋喝道。
“是!”一位小太监提剑躬身,刹那间,便剑出如电,剑尖电花闪现,向韦小宝的双眼点去。
韦小宝“哇”的一声,心中大叫:“辣块妈妈!老子可不要当瞎子!”他心里想起双眼不见世界,漆黑一片的惨状,赶紧脚底抹油,身影左溜右转……
韦小宝身怀的神行百变的身法,在这生死之间,发挥到了极致。
三十招后,那吴清风收了长剑,终是未能点瞎了韦小宝的一双招子。
如此,循环往复,一月之后,数十剑手先后获赵秋之命,连续与韦小宝一战。
韦小宝的身体之内,原无半分内力,他仅以不需内力的神行百变身法,先后与数十剑手周旋,其间又耍尽了无赖,穷极人身闪躲之极限。
数十剑手,或要取他的双臂、双腿,以及眼睛等要害部位,他不仅将神行百变的身法运转至极限,于生死之间,领悟此身法之妙用,更创新了一些新的身法。
赵秋看着韦小宝的身法,渐渐明悟。
这不需内力的神行百变,便是赵秋所想获取的身法了。在主世界之中,因为修练体系的原因,赵秋的体内,并无内力,正要凭借此身法护身。
这一月来,赵秋已窥尽韦小宝身法之奥妙,当即命人放了韦小宝以及韦春花,又封了韦小宝为鹿鼎公。
第49章 海岛
平定三藩,赵秋的威势日隆。
众大臣皆上表,奏请康熙加燕王鳌拜十二旒冕与天子旌旗。
康熙看着一道道奏折,浑身发抖,心道:“这鳌拜,终于要夺位了吗?朕这是要禅让了吗?”
康熙心中发寒,想起了晋恭帝,禅位之后,被人用棉被闷死。此后的禅位君主,多难以善终。
终于,康熙还是命人拟了圣旨……
不过,赵秋却坚辞不受,原主鳌拜一生尽忠,生为清臣,死亦为清臣。
“终究借了他这具身躯,他忠心耿耿,绝无反意,我也不必逆了他的原意。”
赵秋负手思索道:“更何况,皇族的势力,虽然被我一削再削,但犹有残余,满清八旗之中,支持皇族的人,也有不少。如果接了这至尊之位,反而让这些人有借口联合起来。”
但他已封王,加九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不进则退。
倘若退步,一家老小,必是族灭。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他离开这个世界后,他的儿子或是孙子,接受时任皇帝的禅让。
那时,瓜尔佳氏的地位,日趋稳固,便如昔年曹丕、司马炎一般,旁人见怪不怪了。
是以,赵秋不仅不接受禅让,反而从奏折之中,挑了二、三人出来。
这二、三人,皆非赵秋之亲信,却鼓吹禅让,当真是别有用心。
赵秋当即以“妄言”之罪,革了那二、三人的职,却并未流放。他此举不过是表明态度,但却偏偏从轻处置,这其中所蕴含的意味,众臣便各自在背后暗中揣摩了。
……
康熙十五年,赵秋立纳穆福为世子,大小诸事,皆交由纳穆福处置。
他久居王府后院,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闻不问,专心修练少林武功和神行百变。
……
一年后,赵秋出了王府,领着八百辟邪军,踏上了数艘战船,出海前往神龙岛。
一众辟邪军,又有红衣大炮和火器之助,轻易而举地攻上了神龙岛。
洪安通看着蜂拥而至的辟邪军,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说道:“世上,竟有如此多的高手!这数百高手,本教主想胜其中一人,或许还可办到。但倘若这三、五人联手,我便绝非其敌!”
不多时,除却洪安通和苏荃之外,神龙岛全教覆没。
赵秋背负青锋,却以指作剑,十招之内,指败神龙教主洪安通。
“这世间,竟还有你此等高手!”洪安通死前,双目圆瞪,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赵秋缓缓上前,合了洪安通圆瞪的双眼,似有所思,然后淡淡说道:“此为武学末世,诸般神功不显,我这身武功,也未必有多么高明。”
说罢,赵秋又瞧了瞧苏荃,只见她二十八、九岁年纪,姿媚娇艳的脸蛋,肌肤中犹似要渗出水来。
洪安通已死,她却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比。
赵秋心道:“这也难怪,她本是洪安通掠来为妻,心中本有极深的怨气。洪安通又勤修神功,早已不通人事,如此一来,长久郁积,更是恨极了洪安通。”
“洪夫人,孤邀你上船,共观大海景色,如何?”赵秋伸出手来,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荃嫣然一笑,随赵秋上了战船。
……
大海广阔,战船颠簸。
操纵这数艘战船的,原是沿海一带,最富经验的舵手和船工。
海中航行,百无聊赖。
还好,在偌大的数艘战船之中,尚有一位妩媚的美人。
战船之中,美酒肉食,也携带足够。
这一月之间,美人美酒相伴,倒也消解了海航的寂寞。
这日,一座大岛浮现眼前。
在渤泥国左近,有一座大岛屿,昔年为红毛国海盗盘踞,骚扰海客。
如今,红毛国海盗早已被灭,如今大岛之上,武风极盛。
这岛主,便是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袁承志。
八百辟邪军上岛后,一路势如破竹。不多时,便已逼迫袁承志现身。
终于,赵秋卸下背负的长剑。
这袁承志已有了些年纪,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不过即便辟邪军攻上岛来,他的神色之间,亦是意定神闲。
这时,一位上了年纪胖子在他的耳畔低语几句,袁承志的原本略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来,辟邪军上岛,伤人一、二百人,却并未下狠手,有伤无亡。
赵秋微笑道:“袁岛主?”
“在下袁承志,阁下何人?”袁承志问道。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孤乃鳌拜!满人!袁岛主远离中原已久,想来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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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位赤脚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只见她头上戴了个金环,赤了双足,腰间围着条绣花腰带,装束甚是奇特,头发已然花白,一张脸庞却又白又嫩,只眼角间有不少皱纹。
这女子说道:“年前,我回了中原一趟,听说鞑子的小皇帝是傀儡,真正主事的人,正是燕王鳌拜!却不知你这位鳌拜,是不是那位燕王!”
赵秋背负双手,眼中露出嘲弄之色,说道:“如假包换!你便是何惕守?昔年你贵为五毒教之主,却为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女子,弃了教主之位。后来又喜欢这位,呵呵……甘愿为徒,一身相守!先爱师娘,再爱师傅,嘿嘿……当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袁承志的一侧,一位同样上了年纪的女子,面色数变,脸上微怒,望向袁承志和那赤足女子。
那赤脚女子脸色一红,喝道:“瞎说!”
忽地,她的手指微动,按动隐藏于身躯之中的机括,无数的钢针激射飞出。
“破箭式!”
赵秋一声长喝,手中的长剑化作一团银光,护住周身上下。
一阵“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数十根钢针,被长剑一一挑落。
更有九根钢针,经赵秋手中的长剑一挡,曲曲折折,竟然倒飞而回。
那击发钢针的赤足女子,原本对自己的暗器满怀信心,原以为这世间能破此暗器者,不过二、三人。
不料,眼前这高大威猛的满人首领,剑法竟如斯精妙,一手长剑,不仅仅将数十钢针挑落,剑尖抖动之间,竟还将其中九针倒射而回。
全然并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吓得手足无措。
“叮叮当当!”
却是袁承志出手了,一剑划出九朵剑花,打落倒飞而回的九根钢针。
“大胆!”一众辟邪军呼喊道,纷纷手提长剑,就要向袁承志和那女子动手。
“我这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不仅击开敌手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能以敌手打来的暗器反射伤敌。可惜,孤的这一式剑法,平时用得不多,还是差些火候啊!”赵秋心中叹道,这几年之中,他也曾练过听风辨器之术,并召来暗器高手,再以布蒙上双眼,修练这一式破箭式。
可惜,没有十数年的时间,无法将这破箭式练至极高的境界。
“虽然,独孤求败创出了独孤九剑,可是他也终究只是凡人,寿元有限,九式之中的很多修练法门,恐怕他限于时间和经历,也仅仅是浅尝辄止。譬如这式破箭式,要想真正的精通,非得自己就是暗器高手,亦或每日唤来不同类的暗器高手,日日修练,手熟自成。”
可是暗器的总类繁多,诸如手掷类的暗器,便有:标枪、金钱镖、飞镖、掷箭、飞叉、飞铙、飞刺、飞剑、飞刀、飞蝗石、鹅卵石、铁橄榄、枣核箭、如意珠、乾坤圈、铁鸳鸯、铁蟾蜍、梅花针、镖刀等;索击类暗器有绳镖、流星锤、狼牙锤、龙须钩、飞爪、软鞭、锦套索、铁莲花等。机射类暗器有:袖箭、弹弓、弩箭、紧背花装弩、踏弩、雷公钻等;药喷类暗器有袖炮、喷筒、鸟嘴铳等等。暗器如此之多,要想寻来如此多种类的暗器高手,也极是不易。
赵秋能够以一手剑法,破去数十钢针,再反射回九枚,已是非常了不得了。
赵秋喝止住一众辟邪军,那一众辟邪军便不再持剑擒拿袁承志等人。
袁承志道:“惕守,你且退下吧!这燕王,乃是当世的大高手!你绝非他的对手。”他已从这一剑之中,瞧出了赵秋无论是剑法、内力等,皆是世间罕有。
原来,这赤足女子,便是何惕守。
第50章 斗剑
更何况,袁承志已瞧出,随“鳌拜”前来的这一众兵士,个个身法如鬼似魅,剑法诡异莫测,皆是一流高手。
“听惕守说,这人本是鞑子的首领,即便清朝的小皇帝,也是他手中的傀儡。他此次集结了数百高手,前来我岛,不知意欲何为?倘若他要屠灭我岛,凭这数百剑手,岛中诸人,绝非其敌!”袁承志的心中,暗自惊恐。
自己生死,他尚且不必在乎,可是全岛性命,他却不得不思量。
这时,却听赵秋说道:“孤此次前来,不外乎两件事,一来,自是听说袁岛主的武功天下第一,想要请教请教!二来,孤醉心华山派武功,想要取了修练之法。”
袁承志皱眉道:“王爷万乘之躯,远渡重洋,亲身涉险,便是为了此二事?”
赵秋“哈哈”一笑,说道:“正是!”
袁承志从背上,取下一柄金光灿烂的形状奇特的黄剑,剑身犹如是一条蛇盘曲而成,蛇头构成剑尖,蛇尾藏与剑柄。剑身上一道血痕,发出碧油油的暗光,极是诡异。
这剑金光灿烂,系黄金混和了其他五金所铸。剑尖两叉既可攒刺,亦可勾锁敌人兵刃,倒拖斜戳,皆可伤敌。
“金蛇剑?果然好剑!”赵秋不由得赞叹道。
“拿剑来!”赵秋吩咐道,未几,便有辟邪兵士取了一柄古朴的长剑前来。
赵秋拔出长剑,剑尖向下,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
赵秋道:“此剑名为七星龙渊,又名龙泉,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前年,汉将赵良栋等人为感谢孤的知遇之恩,按书中所载,命其所部兵士,又发民夫三万,掘了前朝皇陵,竟当真让他找到了此宝剑。”
袁承志道:“王上远道而来,总不能空手而归!我便与王上演练数招,不枉了此行。”
话毕,他手中的金蛇剑,已点向赵秋面门。
“好快的剑!”赵秋亦不免赞叹道。他手中的长剑将要递出,蓦见对方兵刃已如闪电般变幻了方向,剑尖已罩住了自己胸口五处大穴,只要自己长剑刺出,敌剑立即乘虚而入。
赵秋心中大喜,独孤九剑,遇强则强,当即“唰唰唰唰”,手中的七星龙渊,连珠四剑,连续攻向袁承志的四处破绽。
这便是以攻对攻了,袁承志心知此式已不可为,当即回了长剑,另发招式。
这袁承志的剑法虽然时而凌厉,时而稳重,不过,终究是有招之剑。
袁承志不由得接连退却四步,只是,他的剑法,早已达到有招之剑的巅峰,隐隐约约之中,已有踏入无招之剑的征兆。任意一招剑法,在他的手中,皆可化腐朽为神奇。
即便赵秋的剑法原本无招,随心意所发,绝无招式之禁锢。但袁承志争斗经验丰富,临敌之际,又将赵秋的剑法、身法一一心算,赵秋任何部位一动,他便大概知道用意所在。
数招之后,二人的招数,渐渐缓慢。旁观众人中,武功较浅者,见两人双目互视,身法呆滞,出招似乎十分松懈,岂知胜负决于瞬息,生命悬于一发,比之狂呼酣战,实又凶险得多。
只是,袁承志的剑招早已化繁为简,手中所施展的每一式剑法,皆是灵活使用,犹如行云流水,虽仍拘泥于招式,却又与一般的有招高手,大不相同。
不过,绕是如此,赵秋出手之时,每一剑所出,皆针对袁承志剑招之中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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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袁承志也是无招的高手,否则绝难抵挡,是以,即便以袁承志之能,亦是连连后退。
袁承志终究非是泛泛之辈,他原是此世界之中,天下第一高手,深明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道理。斗得数招后,袁承志心知对方剑法奇高,每一剑皆针对他招式中的破绽而发,招式既不能胜,那便惟有以快取胜了。
当即脚踏神行百变和十锦缎步法,剑法忽变,手中的金蛇剑变得迅捷无比,正是以快打快,全力抢攻。
但见他将一柄金蛇剑使将开来,八成是华山正宗剑法,偶尔夹着一两下诡异招式,于堂堂之阵中奇兵突出,连赵秋竟然也觉眼界大开。
他出手极快,一众辟邪军兵士,心中也不由一阵阵赞叹,即便以辟邪剑法的出手速度之快,亦不能强他一分。
赵秋眼露赞许之色,当即抖动手中的七星龙渊,在身前画圆,护住周身。他这便是用上了太极剑法了,每出一剑,一缕无形之中的细丝,便缠绕在袁承志的长剑和身躯之上,出剑速度便慢上一分。
如此数十剑之后,袁承志手中的长剑,每出一剑,便须用尽全身的气力。再过十招之后,手中长剑犹如被压了千斤之力,竟再无无法出手。
“我输了!王上的剑法、内力,举世无匹!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袁承志露出心灰意冷的神色,他年轻之时,便已是武林之中的大高手,隐居海岛的多年时间,练剑也是极勤,即便以他自谦的心性,也不免以为自己的剑术、武功已是天下第一。不料今日,这鞑子王爷的内功、剑术,俱远远在他之上,一时之间,不免情绪低落。
赵秋说道:“如今武学末世,岛主的武功、剑术,还皆有可取之处,却也难得!难得!”
袁承志叹道:“王上武功如此之高,我华山派武功,恐怕远远不及,却不知取了何用?”
赵秋说道:“贵派的混元功、十段锦等等,皆有可取之处。”一来,他轻身功夫并不多,所以需以十段锦借鉴;二来,他所修练的独孤九剑,以天下的剑法为根基,华山剑法虽是有形之招,然确有独到之处,大可从中汲取“养分”。
袁承志自忖剑术远远不及赵秋,又见数百剑手立于一旁,心知此时不拿出华山派的武功剑术,对方多半便要开了杀戒。
无奈之下,当即将华山派的武功,交由赵秋。
如愿后,赵秋便领着一众辟邪军,坐上战船返航。
第51章 离开
海面之上,大风忽起,掀起大浪,惊涛拍岸。
数艘战船,颠簸向前。
赵秋携了苏荃如软玉一般的手,望着远处的陆地,还有身后汹涌澎湃的大海。
“可惜,今世附身鳌拜,涉及的红尘俗事太多,没有办法一心一意修练。或许,在下一个世界之中,我可持了三尺青锋,在这海潮之中练剑……”赵秋思及独孤求败的剑法,除却他已知的独孤九剑之外,尚有海潮练剑术。
“这大海无量,一浪未平,一浪又起,自然之威,人力又岂能抗衡。倘若,人身在此海水之中,修练十数年,以剑术或者掌力相抗,如此所修出的剑术、掌法,天下复有谁能与抗手!”
“王上,舱外的风偏寒!不如进了舱去……”苏荃眨了眨眼睛说道。
赵秋微微一笑,知她的心意,她被洪安通劫掠为妻,可洪安通修练上乘内功,早已不近女色,并无夫妻之实。
她的年纪,原是最娇艳的年龄,却在海岛之中,过着毫无色彩的日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的战船,终究在港口靠了岸。
赵秋微笑的看着苏荃,说道:“孤救你脱了人生的牢笼,你陪孤在寂寞的大海之中,增添了色彩!以后,大家各不相欠!”
“王上!”苏荃的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竟似乎有一些流连,又或是留恋。终于,她还是弯下身子作了一揖,便转头离开。
看着苏荃远去的背影,赵秋喃喃自语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情深情浅,这就很难说了。我终究只是一个流浪的人而已,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诸天的过客!”
赵秋穿越来到鹿鼎记世界已久,一直以来,都很少有凡人的情绪,此时竟然很难得地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
待苏荃走后,赵秋领着一众辟邪军,前往皇城。
皇城之中,赵秋又诛灭了一些满清亲贵。其后,他又将亲近纳穆福的一众臣子,破格提拔。
另外,那一众老臣之中,不乏一些桀骜不驯者,赵秋尚能驾驭,至于世子纳穆福,他的资历尚是年轻了些。在赵秋出海后,世子尚不能压制。
他无法驾驭的数位老臣,尽数被贬,调往外地。
这日,赵秋传了世子来见。
赵秋道:“世子仁慈,孤心甚慰!只是……”
纳穆福跪地叩首道:“但听父王教诲!”
赵秋笑道:“倘若孤撒手人寰,一众臣子,当如何处之?”
“父王身体强健,以后千岁万岁,寿当长久,勿要说此不吉之言。”纳穆福连连叩首,声音之中竟有些惶恐。
赵秋“哎”了一声,说道:“世人都难免有一死,所谓的天子万岁,不过是阿谀奉承之话。这普天之下,看遍历史长河,又有谁能真正长生久视?千岁万岁,听听即可,又有谁人当真能活到千年万载?”
纳穆福依旧叩首不停,口中却不再答话。
“好了!你起来吧!”赵秋叹息一声,待纳穆福起身后,他又说道:“孤的一应安排,你可知道?”
纳穆福躬身道:“父王外出,将一应事宜交儿臣处置,班布尔善等人自恃功高,不将儿臣放在眼中。父王回了皇城,先将班布尔善封亲王,再贬任热河总管,以亲王之身任热河总管,我朝前所未有。
父王如此行事,以儿臣猜测,这班布尔善待父王至诚,忠心拥戴,所以父亲请了圣旨,封其为亲王。但他不肯听儿臣的安排,父王是担心……担心……”
赵秋道:“但说无妨!”
“父王担心自己百年之后,这班布尔善不听儿臣之令,甚至成为权臣。所以,才将他贬为热河总管。既封了亲王,职务却贬低许多,这便是要他知晓,究竟谁才是天下的主事之人。另外,这也是敲山震虎,杀鸡给那一众老臣们看……”
赵秋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倒是看得通透,孤便是此意。”
纳穆福又道:“父王刚才问儿臣,倘若父王仙去,一众臣子,当如何处之。儿臣以为,应以仁为主,以武辅之。”
赵秋若有所思后,说道:“当仁则仁,不能滥仁;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但凡对瓜尔佳氏有威胁者,当毫不留情地铲除。”
纳穆福躬身垂首道:“是!”
赵秋又道:“这一、二年来,你做得还不错,孤心里明白,所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以后,这一应诸事,还由你打理。孤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也就驾鹤西去了。”
纳穆福跪地叩首,声音已有些哽咽,说道:“儿臣愿向上天祈福,折损儿臣福寿,只盼父王长寿安康......”
赵秋道:“好了!好了!这些虚妄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孤已向小皇帝请旨,这燕王之位,以后便是你的了。”
纳穆福叩首不止,额头已磕出了鲜血。
赵秋又道:“孤请了旨,估计那小皇帝的心里,已起了变化。他是天子,却惧怕孤,所以言行还算规矩,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成了曹髦。你继承燕王之位,他怕又有了翻云覆雨的心思。倘若不是孤夺了他的权,他以后也算是英明之主。所以,不论如何,你都要提防他......”说罢,他丢出一道圣旨,仍在纳穆福的身侧。
“好了,以后你便是燕王,加九锡,冕十旒,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那天子之位,社稷之神器,以后,你取与不取,都随你心意......”
赵秋长叹一声,又道:“还有那辟邪军,皆是一群小太监,这些人身体有缺陷,心理也难免.......嘿嘿,倘若孤还在,他们还不敢造次。孤走了,你也未必能震慑这一群人。稍有不慎,便又是宦官把持权柄......”
纳穆福道:“还请父王示下!”
赵秋沉思道:“这八百余人,个个皆是一流高手,精通辟邪剑法,前些时候,还随孤前往神龙岛、渤泥国,折损了数十人,如今还有近八百余人。这些人替孤做了不少事,孤在世之时,不宜动了这些人,免得寒了追随我瓜尔佳氏的一众人的心。至于孤死后,你怎么处理,你自己思量。”
纳穆福思索片刻,说道:“儿臣以为,此时当笼络辟邪军人心,待日后,再一一剪除!”
赵秋点点头,说道:“孤说了,一切皆由你的心意。以后,这天下便交给你了。七日后,孤还要领着辟邪军去一趟少林寺,此后,便不会再回来了.......”说罢,他缓缓站了起来。
纳穆福跪在地上,已泣不成声,但究竟是喜极而泣,还是因为父子之情,便不得而知了。
赵秋也不想去知道,他附身鳌拜后,助瓜尔佳氏夺下大权,已算还了因果。
即便原主忠心耿耿,绝无篡位之心,他也毫不在意。这因果,他认为还了,便是还了,自己觉得够了,便是够了,又何须在意原主的想法。
……
十数日后,赵秋领着一众辟邪军,再上少林。
他施展吸星大法,又汲取了数位高僧的一身内力,甚至于方丈晦聪,也被他吸了一身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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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赵秋打开演武令,回了主世界。
“一应身后事?至于纳穆福是否谋夺神器?至于辟邪军会不会犯上作乱?这一切,与我何干?”赵秋哈哈大笑……
“回归!”赵秋的意识下令道,未几,他的脑海之中,演武令显现。
一道机械的声音响彻耳畔:“宿主在鹿鼎记世界之中,击败袁承志、洪安通等高手,获取六十两气运;宿主掌控清廷局势,获取六十两气运。之前剩余十两,共计一百三十两。”
“宿主可消耗二十两气运,记录当前世界的坐标,方便下次回归……”
赵秋心中思索道:“记录坐标?呵呵!不用记录了......”
忽地,七彩光芒一闪,他的灵魂意识再次被吸入漩涡之中......
第52章 气血大成
落叶镇,赵家庄,别院。
“好饿!”赵秋归来,肚中咕噜噜响个不停。
还好,演武令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七彩闪烁,一道道佛门正宗的真气,流向他的身躯。
一股股暖流,游遍全身。
这真气,实有补药之功效,甚至,远远好于普通的补药,他的饥饿感,逐渐消失。
“我在鹿鼎记世界中,先后两次,共吸取了近八十名少林寺僧人的真气,内力已雄浑到了极点。即便去芜存菁后,内力也已是笑傲世界之时的二倍还多。这次赚发了,可惜,这演武令还得汲取三分之二,当真令人神伤。”
“青雨!”赵秋从原本藏身的衣柜之中,走了出来,一阵狂吼。
“啊!少爷!”院落之中,传来了青雨的声音。
赵秋打开大门,便看见了匆忙赶来的丫鬟青雨。
青雨道:“少爷,你又闭完关了?”
赵秋微怒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赶快去给我拿些酒菜来!”
“是!是!是!”青雨微微一笑,露出一对洁白的虎牙。
她嘴上恭敬,心里却嘀咕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妹啊,你一闭关出来,就吵着要吃要喝,还说什么酒菜!我造啊!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才日上三竿,本姑娘这时去厨房,还不是求爹爹告奶奶,去求着那厨房的王厨师炒几个小菜……”
大半个时辰之后,青雨才提了饭篮子,高高兴兴走了回来。
“怎么这么久?”赵秋问道。
“啊?不久啊!快吃吧!”青雨一边将饭篮子的饭菜端了出来,一边说道。
“两个青菜,两碗饭!一道肉食也没有!什么时候,连那厨房的王厨师,也可以克扣我的饭菜了?就连我饿了,吩咐厨房做个饭,也是一拖再拖,非要大半个时辰才送来!似乎,我这家主大少爷的身份,竟连一个厨师也压制不了吗?”赵秋冷冷说道,眼神之中,露出凌厉的神色。
“没有!没有!是我顾着和张大嫂说话,耽误了时间。大少爷,你别瞎想了!”青雨连忙说道,她恐赵秋生事,故将王厨师的怠慢,归在自己的身上。
赵秋本为转世而来,又混迹了两个武侠世界,青雨话真话假,当然分辨得出来,但亦心知这青雨是为了自己好。他今时不同往日,倘若再在赵家闹腾,未必有好果子吃。于是,提了一双筷子,一顿狼吞虎咽。
待菜足饭饱后,赵秋又问道:“那赵龙、赵虎,最近可曾来找过我?”
青雨说道:“这倒没有,倒是蓝月小姐来过两次,说是请你去坐船游湖!”
“坐船游湖?游尼妹的湖,嘿嘿,只怕不安好心啊……”赵秋眉头深蹙,这温蓝月的心思,本就不在他这里,说是坐船游湖,说不定便是和赵龙、赵虎暗中勾结好了,要与他为难。
当然,他所寄身的原主,终究是家主之长子,那赵龙、赵虎未必敢谋害,不过教训教训他,即便事后家主知晓,也未必能说什么。毕竟,只不过是小辈之间的争斗,家主插手,有失身份。更何况,家主如今更重视小儿子,至于大儿子么,吃饱穿暖即可。
如果是原主,温蓝月前来邀约坐船游湖,只怕兴高采烈,不疑其它。只是,他非是原主,事出反常,其中必有隐秘。
“此时,我一身内力,当务之急,还得趁内力消散之前,勤修武道!”赵秋心中思索道。
当即,赵秋在院落之中,疯狂修练黑虎拳法。
他历经笑傲江湖和鹿鼎记世界,窥尽这两个世界之中的高深武学,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此时再练黑虎拳法,原本的不解之处,一一解开。
他将十三路拳法,一一施展。一拳与一拳之间,如行云流水。拳、掌、肘并用,相辅相成。
拳法之中,时而挑,时而砸,时而抄,时而推,时而冲,时而切,时而按,时而击,时而顶,时而截。他的每一拳,既为招式所固定,不逾越其范围,又似轻松自然,拳意出尘。
他的拳法运行之间,又夹杂肘法和腿法,无论是砸肘、击肘,又或是按肘、坐肘,皆是运转得当。拳肘之外,又时而混有弹腿,以及膝法。
练拳之时,尚是日上三竿后不久,此时已是傍晚,赵秋的一身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此时已有了白色的盐渍。
待用膳之后,赵秋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练拳。
……
……
这一练,便是七日。
这七日之间,赵秋甚少睡眠,几乎是不眠不休。
一套黑虎拳法,赵秋已是滚瓜烂熟。
经此七日苦练,他在鹿鼎记世界所积累的一身内力,已耗去了绝大部分。此时,他浑身的气血,已尽数激发出了活性。
他浑身一抖,缓缓引动气血,忽地,那一身的气血,竟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在他的体内,激烈沸腾。
只听他的身躯之中,竟发出了“轰轰隆隆”之声,这便是他的一身气血,沿着他的血脉流动,宛如江河之中流水奔腾之声。
那武道一重修成后,练就了一身外皮,刀枪难破。但是,倘若十数名普通人持了刀枪,不计生死来攻,尚有胜望。
但是武道二重之后,武者一旦拥有了如此雄厚的气血,一拳一掌之间,皆是巨力,却不是十数人联手所能相抗了。惟有以百人之力,方可胜之。
所以,这武道第二重的武者,皆是百人敌。
赵秋的神色之中,不悲不喜,心道:“这武道二重,便是二练血肉。这二练血肉,先练气血,再练肌肉。如今,我一身气血已经练成。接下来,便是练肌肉了!”
人体一共有六百三十九块肌肉,这二练血肉的后期,便是要将这六百三十九块肌肉,逐一修练一遍。
赵秋心中思索道:“如今我体内所剩之内力,已是不多,无法将六百三十九块肌肉,一一修练完毕。我所修之武功,以剑术为主,便先将右手的十块肌肉修练了!”
思及此处,便不再犹豫,当即运转黑虎拳法,开始修练右手的十块肌肉。
转眼又是三日后,赵秋的一身内力,悉数用尽。
他那右手的十块肌肉,已尽数练完。他右手连出数拳,向空中虚击,“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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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估计,他这一拳,差不多已有了一头蛮牛之力。
随后,他又去屋内,取了黑剑出来。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随意舞动,每一剑出,皆伴随着“嗤嗤”之声。
舞了数十剑后,赵秋收了长剑,心道:“如果此时再遇赵虎,三剑之内,我可取其性命。即便是遇到赵龙,以此剑术,再辅以神行百变的步法,也未尝不能与之一战!”
这十日以来,赵秋内力用尽,甚少休憩,他这时已身心俱疲,当即打了个哈欠,入了屋内休息。
第53章 打猎
第二日,早霞丽初日,清风消薄雾。
赵秋伸了伸懒腰,起了床来。
用过膳后,他背负黑剑,便朝账房行去。
签字领了月银后,赵秋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心道:“我购买这把黑剑,还欠那铁铺的管事李飞四十两银子,约定三个月内归还。所以,还得想办法找钱还债啊!总不能一直拖着,当了老赖……”
正思索之际,不觉之间,他已出了账房,行了一百余步,来到一条狭窄的小路。
这时,迎面一个少年挡住了去路,这少年的年纪,也是十四岁左右,浓眉入鬓,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赵虎?”
“赵秋?”
冤家路窄,赵秋、赵虎二人,又在这条小道相遇,二人同时呆立当场。
上一次,二人也是在这条小路上相遇,赵虎出言不逊,然后,赵秋暴打了赵虎一顿……
“玛德,遇了鬼了。”二人的心中,同时暗骂道。
“原来是大少爷啊!请!请!请!”这一次,赵虎竟然一脸恭谨,低眉弯腰,主动给赵秋让了路,右手伸出,还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嘿嘿,大少爷?”赵秋干笑了两声,便大摇大摆,从赵虎让出的道路,走了过去。
走了过去后,赵秋又转头回望,只见赵虎依旧低眉弯腰,口中打着哈哈。
“赵虎,你吃错了药了?”赵秋疑惑地问道。
赵虎的神色一愣,一抹怒气在眉间一闪而过,旋即又变得十分恭顺,笑着说道:“回大少爷的话,小的神志很清醒,并未吃药,更未吃错了药。上一次,大少爷教训了我,当时我还很不服气。后来,我苦思数日,终于醒悟,大少爷是家主的嫡长子,我本是庶出,身份有别,我不该自视过高……”
“行了!你特么又是清醒,又是醒悟什么的,废话真多!”赵秋冷冷说道。
赵虎低着头,并不说话。
赵秋又道:“你以为,你今日故意低眉折腰、卑躬屈膝,我便不知道你心中的怨恨了?不过,也随你!即便是你那哥哥赵龙,待过段时间后,老子也要找他算算账!”
“大少爷的话,有些过了!”赵虎终于抬起了头,眯着眼望着赵秋,眼中浮现出怨恨的神色。
赵秋干咳几声,说道:“嘿嘿,老子是家主嫡长子,你能奈我何?老子打你骂你,原是理所应当!你敢打老子,便是犯上作乱!”
赵虎的眼中,已喷出火来,低沉着声音说道:“赵秋,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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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字尚未说出口,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已抽打在他的脸上。愤怒,刹那间涌出……
只是,“啪”的一声,又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赵秋拍了拍手掌,似乎嫌打了赵虎的脸,脏了自己的手。
“你竟敢心生怨望?”赵秋冷冷说道。
“我……”
赵虎刚说一个字,赵秋又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打得甚重,连带着赵虎的身体,也摇摇晃晃。
赵秋打完后,喝道:“滚!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看着仓惶离开的赵虎,赵秋心道:“这赵龙,还当真忍得住,也对,小不忍则乱大谋。倘若我是他,别说是弟弟被打,即便自己被打了,也要忍着不出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待局势逆转后,再一并奉还!头一次,我打了赵虎,还以为他会出手相帮。呵呵……看来,我倒小瞧了这赵龙了!”
……
……
接下来,赵秋便是要想办法还债了,四十两银子不多,可也不少。他一个月的月银,也才三两,全年三十六两。
“仅仅靠这月银,短时间之内,却是还不上债了!惟有另想它法!”
“落叶镇往北,行十余里,有一座定兵山。那定兵山内,多有豺狼虎豹,不少猎户行走于其间,以打猎为生!一头虎、豹、熊的价格,也还行。毕竟,武者锤炼肉身,需食用猛兽的肉……一头成年雄虎的价格,往往在五十两银子以上……”
想到这里,赵秋便前往长街,用手中的月银,买了雨衣、斗篷等山间野外生活的必须品,又买了小刀、绳索、火折子,以及油盐等一应物品。
一日后,赵秋便背负黑剑和包裹,前往定兵山。
……
……
定兵山连绵数县,其中野兽颇多。赵秋孤身一人,行走在在山林之间,亦是小心谨慎。
不过,他剑术高深,又有不需内力便可施展的神行百变身法,寻常的野兽,不仅伤害不了他,反而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其中,最大的一头猎物,便是一条狼。
他也曾听说,这定兵山中,野狼成群,不少猎人进入其中,便再音讯。
这夜,赵秋于山中择了一处空旷地,拾掇了干柴点燃。
他又拿黑剑将一头狼尸的骨肉皮剥离,将一块块狼肉架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上炙烤,肉中油脂遇火“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狼肉较家禽味道鲜美,肉的质感又比其它野兽滑嫩,即使比之鲈鱼、狗肉等世间美味,亦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赵秋再撒上盐等调料,一时间,肉香扑鼻。
他连吃了八块狼肉,仍然意犹未尽,可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方才作罢。
野兽大多惧火,尤其是狼,火堆旁,赵秋微微闭眼,手不离剑,却是不敢深睡,唯恐野兽偷袭。
第54章 狼王
第二日一早,赵秋刚一起身,就见到天空中乌云蔽日,电闪雷鸣,转瞬又是狂风大作,他心忖:“这山林中的天气,当真是变化多端。”
不一会儿,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树枝树叶被豆大的雨粒打得“啪啪”作响。
赵秋身着雨衣,躲在一颗古树下,然而狂风大雨又或是雨落地时的“滴滴”声总能激发出人的豪气,赵秋嗅了嗅下雨时空气中独有的味道,说不出的心旷神怡,遂脱去雨衣扔在地上,负手踏步在雨中前行。
仅是眨眼功夫,赵秋的衣襟就全被淋湿,但他不以为意,继续踏步前行。
向北行了两三里地后,天空中一个电闪撕裂了无尽的昏暗,跟着又是几声响彻人心的天雷。
他目光如炬,远远瞧见三里外的一株高百余丈的参天大树,树枝树叶层层密密,将天空尽数遮挡,雨滴自是落不进去。
大树下,却是一片空旷地,仅有一些杂草,数十头恶狼聚集在哪里避雨,狼群中不时发出嘶吼长鸣。
“狼群吗?今日我便入这狼群中!试试我的剑法和身法!”
赵秋长喝一声,迅速向前奔行,手持黑剑,朝那群狼狂奔而去。
风雨中,赵秋身影极快,与其说是雷雨的精灵,还不如说是风中的杀神,凡是他人影闪过处,必然是随手一剑,但见鲜血飞溅,定有恶狼殒命。
他每一剑刺出,皆是指向每一条狼的脖颈,或是柔软的腹部等虚弱之处。
他的剑法,终于化繁为简,招招狠辣,式式夺命。
群狼向他扑来,他皆以神行百变的身法避开。
且他的身躯,游走不停,绝不在一个地方停留,防止被群狼围攻。
每一出剑,必有一头狼或死或伤,待数十剑之后,地上已躺着数十头狼尸。
仅余的数头恶狼,竟开始逐渐往后退却,以往从不畏惧的眼神之中,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似乎,眼前这人煞是凶狠,在它们眼中,与恶魔无异。
“呜……”
处传来一声狼鸣,尖锐而凄厉,犹如鬼哭。
这残余的几头狼,闻到后却是两股颤抖,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又一声狼鸣声划破暴雨传来后,群狼仿似是得了命令,立刻奋不顾身地朝赵秋攻击而来。
在它们身后的空旷地及树丛中,不时有数十头恶狼狂奔而来,奔在最前列的都是狼群中的头狼,体形要比普通的狼大上一倍。
赵秋心忖:“这狼群本被我杀得即将溃散,此刻远方的狼鸣声一起,恶狼就奋不顾身朝我扑来,想来那狼鸣声便是号令。这狼鸣之声,难道是狼王发出?呵呵,狼王?今日便拿此狼王试剑!”想及此处,赵秋心灵渐渐空明,手中的黑剑,划出一道道剑光,漫天的剑影,又收割了数头恶狼的性命。
远处的狼鸣声愈见凄厉,短促而有力,群狼更加不要命地前赴后继地攻击赵秋,前狼已死,后狼又至,丛林中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恶狼扑出。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头狼?须得节省自己的体力了!”赵秋心中叹道,他的右手已微微酸软。
过得一盏茶功夫,空旷地上的狼尸已足有近百具之多,狼尸堆积成山,地上殷红一片。
暴雨形成的积水,从不远处漫了过来,又流往低处,不断冲刷清洗地面上鲜血,却愈加让空气中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闻之欲呕。
“定兵山高大广深,其间也不知藏了多少头饿狼!如此多的饿狼,即便那猛虎见了,也要退避啊!”
赵秋又杀了一条头狼”,这头狼力大,扑击撕咬又是敏捷,极是难缠。
幸好,赵秋的神行百变身法,倒也颇为神妙,左退右进,前一溜,后一抹,避开了一众攻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空中的乌云,郁积得越来越多,层层叠叠,天空愈见黑暗下来,空地上已有了近一百四五十具狼尸,其中还有不少“头狼”。
赵秋的身上,亦多处受伤,只是他的神行百变闪避自如,所受的伤,只是伤到皮毛,未及筋骨。
更何况,他一练皮毛已成,即便狼爪锋利,也仅仅是刮出了血痕而已。
那凄厉难听的嚎叫声又多次催促,但群狼再也不敢上前,眼前这“杀神”凶悍无比,一百四五十同伴已命丧他剑下,它们被嚎叫声驱赶前来,此时虽说不敢离去,也万不敢再上前,只是远远地围住赵秋低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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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嚎叫声越来越近,狼群中自主让出一条道,一头金黄色的狼,迈步而出,在离赵秋不到十丈处停了下来,它体形和头狼相仿,但满身皆是如黄金一般的毛发,根根竖立,凶狠阴鸷的脸上,犹带有颗颗雨珠。四对利爪,异常锋利,两颗露出嘴角的牙齿,弯曲尖锐。
赵秋暗忖:“黄金毛发的金狼?难道这就是狼王?”
金狼对着赵秋嚎叫了一声,群狼慑服,前腿跪地跟着嚎叫起来,似乎是在对金狼朝拜,又似乎是对赵秋嘶吼。
一时间诸狼嚎叫,惊天动地。
金狼生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珠,恶狠狠地望向赵秋,赵秋料这金狼能统御诸狼,必有独到特异之处,他明显感受到了这金狼带给他的威压。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是这狼王。赵秋当即凝神闭气,脑中清明,手中紧握黑剑。
那金狼的眼神之中,闪出一丝惊讶,这眼前的少年,竟能将诸的狼嘶鸣声带来的威压消于无形。
一人一狼,就此对立了良久,没有哪一方先行出手。
一道凶猛的闪电划破长空,惊雷阵阵。说时迟那时快,金狼终于出击,它忽地腾空而起,一条金影扑向赵秋。
赵秋目光如炬,右手握紧了黑剑,横剑相立,傲然挺立。
在金狼一双利爪及近的瞬间,他化繁为简,撇弃千变万化的虚招,仅是简单而最有效一式,将剑向上一撩,想要将其双爪由下往上斩断。那金狼似乎知晓厉害,在空中一个侧翻,同时收回双爪。
金狼甫一落地,立即又揉身扑上,掌上利爪凶狠地攻向赵秋的要害处,赵秋又将撩起的剑落下,变撩为斩,不离金狼双爪。
黑剑锋锐,剑锋在闪电的照耀之下,生出寒光。
金狼无奈又复收回双爪,落地后,又从落地处起跳,“嗖”地扑向赵秋。
如此往来反复几十个来回的飞扑,金狼仍是“乐此不疲”。
而赵秋的招式极其简单,仅以撩劈砍划相抗,每一次都将要害护住,偶尔还剑犀利一击,斩在金狼的狼身上。
那金狼的身体异常坚硬结实,即便这黑剑落在它身上,也仅仅是割裂其皮毛,入肉不过一、二寸。
不多时,金狼的身上便被黑剑划出了四、五道伤痕,愤怒之下,嚎叫着扑向赵秋,想要将他撕裂成几段。
赵秋回剑严防死守,同时施展神行百变身法,趋避自如。
只是,时间又过片刻后,赵秋的体力已开始有些不济。
反观那金狼,似乎是天生异种,生来变异,与普通的狼颇有不同,它体力惊人。
即便一场恶斗,它受伤流血后,也绝无颓势。
赵秋体力下降,出剑速度下降,金狼瞧此良机,趁机猛扑。
不多时,黑剑已与狼爪接连硬撼了好几记。
这金狼的气力极大,每一次都将赵秋击退好几步,他右手虎口微裂,竟然有些快握不稳黑剑了。
若非赵秋修有神行百变身法,只怕此刻已然丧命,成为了金狼口中的食物。
在此间不容发之际,赵秋心道:“身躯是天生的,每个物种皆不一样,狼天生便比人类敏捷,也比人类力气大,也更有耐力。我的气力等等,天生便差了这金狼王不少。即便如今已是二练血肉,通过后天修练,可是依旧不及它。它又是天生异种,非寻常的狼可比。它每顿食肉,皆是要捕杀其它动物,从出生到现在,皆是如此,所以更精于厮杀之术......”
金狼占得上风后,行动立刻更为迅捷起来,几次猛扑,狼爪差一点就将赵秋的喉咙和肚子抓破。
赵秋透过被狼爪撕破的衣衫,摸了摸肚皮上的轻微血痕,当下将神行百变身法使至其能所使用的极限,他知晓自己稍有不慎,就性命堪虞。
如此百余个来回后,赵秋的体力愈发衰微,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大意了!老子如今才武道二重,上山打个毛猎,这下便把性命打出去了。”赵秋哭丧着脸。
正闪避之间,一滴雨水落入了金狼的眼中,那金狼眨了一下眼。
“玛德!这金狼浑身坚硬如铁,甚至比铁还坚硬。我怎地忘了它的眼睛,那里正是金狼一身最柔弱之处。”赵秋想到这里,当即提了一身残余的力气,剑出如风。
金狼见他来势汹汹,当即收了狼爪,后退数步。
毕竟,黑剑锋利,划在它的身上,虽不能伤及根本,可刺入皮毛血肉,也极不好受。它自幼厮杀,自是知道赵秋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撑过这数剑,那眼前这人,便是它的口中食物。
赵秋手中的黑剑,划向金狼的腹部,金狼微微一让。岂料此乃虚招,那黑剑的剑尖,“嗤嗤”作响,微微弯转,便向那金狼的双眼点去。
“嗷......”
一声凄惨的狼叫声后,金狼的一对招子,已被点瞎,鲜血直流。
金狼发狂,四处乱扑。
只是,赵秋运转神行百变的身法,又如何能被瞎了双眼的它扑倒。
金狼乱扑,一个踉跄,碰到地上的一块凸起的青石,摔倒在地。
赵秋略微调匀了呼吸,不时持剑上前,攻向金狼。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金狼浑身已有数十道伤痕,鲜血流出过多,终于倒在地上抽搐,不多时,便已死去。
群狼见狼王已死,再被赵秋气势所摄,吓得四散逃窜。
大雨仍未停歇,丛林中起了雨雾,缭绕在丛林间。
这时,赵秋体力衰竭,摇摇欲坠,坐在那块凸出的青石之上,不停喘息。
黑剑依旧握在赵秋的手中,鲜血淋漓,黝黑的剑身,似乎被鲜血侵染,变得有些赤红,任雨水如何冲刷,也冲刷不掉。
乌云逐渐散去,天空明亮起来,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55章 疏远
稍事休息,赵秋体力渐渐恢复。
此时,风停雨歇,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百六七十具狼尸。
本应是空山新雨后,可是空气之中,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的味道。
赵秋右手掌剑,将金狼王剥皮剃骨,削了尖锐的木棍,将狼肉串在其上,再撒了盐等佐料腌制了一会儿。
稍后,他又找了一些稍干的柴火,打开火折子吹燃……
大雨刚过,柴火多多少少沾染了水汽,他费了一番时间,方才点燃。
大约一个时辰后,便已肉香四溢。
这会儿已是正午,赵秋一早起来便未进食,又与狼群激战了一个上午,肚中早已是饥肠辘辘。
他当即拿起烤熟的金狼肉,大快朵颐。
这金狼原是异兽,其血肉之中所蕴含的能量,极其可观。
赵秋吃了数块狼肉之后,便感到自己的身躯之中,热流涌动。
“我这具身躯的原主,以前也吃过野山参,还有灵芝等珍贵药材。可这些药材与金狼肉相比,却是差得远了!”燕明心中思索道。
肚饱之后,他便开始演练黑虎拳,待演练九遍之后,又觉肚中饥饿。于是,又将另外的金狼肉烧烤。
赵秋一边吃着金狼肉,一边练黑虎拳。
……
……
日落月升,月隐日出,转眼已是第二日一早。
赵秋一夜未寐,练拳一宿后,右臂的数块肌肉,已锤炼完毕。
赵秋看着剩余的一百余斤金狼肉,心道:“这金狼肉内蕴能量惊人,武者食用后,大有裨益。”
他又看了看天色,心道:“只是,再过得一、二日,这狼肉便要腐烂。如今之计,也惟有先行腌制了!”
想及此处,赵秋便又去找来柴火,以前世熏制腊肉的方式,将剩余的金狼肉,一一熏制……
熏制期间,赵秋又思索道:“独孤九剑的九式剑法,无论是总决式,还是破剑式、破刀式、破箭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气式、破掌式,皆是为破尽武侠世界的武功所创。
但与金狼一战,金狼并无招式,其所施展的,乃是依靠其狼躯之所长,兼以从小因生存而出的搏杀之术。这狼是肉食动物,要活下来,便要吃肉,从小倚仗身躯的各项优势,摒除和隐藏劣势,与猎物作生死之争。这搏杀之术,绝无半点花哨,皆是夺命之法。
独孤九剑遇到了这夺命之法,也并非尽是压制,稍有不慎,依旧有性命之忧。”
经此一战后,赵秋于剑法一道,又有了新的领悟。
……
待金狼肉完毕,赵秋又看了看这一百余具狼尸,心道:“这一百七八十具狼尸,普通的狼,重约五、六十斤;那头狼更重达百斤。粗略估算,这些狼肉有一万余斤。还有狼的皮毛,也可卖些价钱。如果一并运到镇上贩卖,倒也值些银子。至少,还债是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里,赵秋又将熏制的金狼肉,收入包裹之中,再将包裹负在背上。
“我这便下山,唤了人手前来,如果再迟,一来这些狼肉将要腐烂,二来这山中也野兽,说不定便要将这些狼尸叼了去……”
当即,他施展神行百变的身法,飞快下山。
下了山后,赵秋便前往家主府,找到了赵长鸿。
赵长鸿见到赵秋,不禁眉头深蹙,沉声说道:“你最近都在瞎搞些什么?听说你又是闭关,又是不见人影?”这话语之中,既有严苛之意,又有责备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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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却淡淡一笑,说道:“这些日子,我一人一剑,独自前往山中打猎去了!”
赵长鸿仔细瞧了瞧赵秋的神色,说道:“山中多有危险,你一个武道二重的武者,独自前往,极为危险……咦,你……你的身上,怎会有杀气!好重的杀气!”
赵秋依旧冷冷说道:“昨日,我在定兵山中,单手杀了一百余头狼,须向家主大人,借数十位长工,上山搬运狼尸!”
赵长鸿听闻此话,猛地一惊,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说道:“你说什么?一百余头狼?”
终究,他从赵秋眉宇间的杀气之中,瞧出了端倪,料想他一战屠狼百余头应是真的无疑,这沾染的一身杀气,便是明证。
他心中震撼,一人屠灭百余头狼,他自问可以做到,甚至族中的小辈赵龙,凭着武道三重的修为,亦可勉力做到。但是,一个武道二重修为的武者,想要屠灭百头野狼,只怕是痴人做梦。可是,偏偏他那不成器的长子,便做到了。
他心中不由得暗暗自责道:“传说有一类武者,内秀于心,初时修练极慢,旁人皆误以为是资质根骨极差,不适合武道修练。但这类武者,却在多年以后,厚积薄发,后来居上。难道秋儿,便是这一类的武者?”想到这里,他心中竟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断了他的待遇!”
刚才的话语之中,赵秋口中称呼赵长鸿为“家主大人”,赵长鸿从这称呼之中,便听出了疏远感。
终于,赵长鸿长叹一声后,便调遣了数十位长工,随了赵秋进了山。
一百七八十具狼尸,终于被搬运下山。
野狼的肉,武道一重、二重的武者食用后,利于体质的改变。所以,在武道昌盛的今世,也很是好卖。
二斤狼肉,卖一两银子,再加上狼皮狼毛,赵家所得不菲。
这一次,因为这一百七八十头狼皆是赵秋所猎。赵家出了人力搬运,再负责售卖,自是分去了大部分的银两。
不过,赵家账房还是给了赵秋一千两银子。
拿了钱银,赵秋便到铁铺之中,找到了管事李飞,还了欠债。
不久,赵秋屠狼的事,便已在落叶镇传开。一众人等纷纷奇怪,心中不禁疑惑。
“这家主的长子,不是咱们落叶镇的第一废物吗?”
“以前家主膝下仅有一子,还当他是个宝,如今九夜少爷出生后,听说他的待遇,一降再降。”
“那定兵山连绵数县,山高广深,其中猛兽成群,一般的武者都不敢进入。听说他却独自一人,杀了一百多头狼!”
“这不可能吧?”
第56章 七杀刀法
赵家,一直称雄落叶镇,即便在周遭的几个小县城之中,也颇有名气。
在这武道昌盛的世界,实力和势力决定一切。
所以,即便练武的花销太大,也要人人修武。
武道前面数重,皆是依据武祖所传的相应法门修练,譬如大青牛拳和黑虎拳法等等,作为晋阶的基石。
但是武道一途,另有武技秘法,作为争斗之用。这些武技秘法,便是杀伤敌人之法门。
这些年来,赵家也搜罗了不少武技秘法,尽数存于庄内的经楼之中。
按照族中规定,赵秋已达武道二重,却是有资格进入经楼之中,挑选三门武技秘法修练。
这日,赵秋来到经楼,只见经楼之前,一位武者持刀而立,守护在此。
武祖所传之晋阶法门,整个大武世界皆有流传,倒也不算是稀罕物。这武技秘法,却是各门各派各教各家之所长,视为倚仗,绝不容他人染指。
即便赵家的经楼之中,武技秘法仅仅只有数十种,且几乎都是初级的法门。但敝帚自珍,却是每日派了武者守护。
这经楼之中,又有一位宿老坐镇,每日负责登记、借出和收回等事。
赵秋缓步进入经楼之中,向坐镇经楼的宿老赵六炮微微躬身。
这赵六炮的辈分极高,系赵秋爷爷的堂兄弟,此时见到赵秋进入经楼,神色淡然,说道:“原来是阿秋啊!”
赵秋躬身道:“见过六爷爷!”他口中虽称这赵六炮为“六爷爷”,不过心中却不以为然。即便是原主,和这赵六炮也并无多少亲情,更何况是赵秋本人。
赵秋说道:“我踏入武道二重,特来经楼之中,挑选武技。”
赵六炮说道:“按照族例,凡族中弟子,达到武道二重,皆可挑选一门武技,这里共有六十七门武技,你自己挑吧!挑好了,我给你登记。”说完,便随手指了指楼中的二张书架。
这二张书架之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六十六本书籍,其中十数本书籍已有些泛黄,显然已有些年份了。
赵秋走到书架那里,随手翻看。
“风云剑法、狂浪剑法、钻心指、分花拂柳错骨手、天风十四式、大力牛魔拳……”
赵秋看着这一本本武技秘法,已有些犯难,不知该挑选哪一本。
“我精通剑道,按理说,应挑选剑法为宜。
只是,这风云剑法,说什么风无形,云无相,运用此理入剑道之中,如风如云,敌人便难以捉摸。只是既风无云、云无相,可这套剑法却有十三剑招,每一招皆有破绽,远远达不到风无形和云无相的意境。
至于这狂浪剑法,说是什么大能大贤,观海潮之时,心有所悟,创出了八十一式狂浪剑法。可惜,剑法虽有八十一式,式式皆有破绽,远非上乘剑法。”
赵秋身怀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于剑技而言,早已进入无招之境地,对那风云剑法和狂浪剑法,却是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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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翻看了分花拂柳错骨手、天风十四式、大力牛魔拳等武技秘籍,却是一边看,一边摇了摇头。
他经历了笑傲江湖和鹿鼎记世界,那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早已牢记心中。那七十二绝技,经少林寺千年以来的千锤百炼,招式早已改无可改,却是比这分花拂柳错骨手、天风十四式、大力牛魔拳强上数分。
他于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尚未一一深练,又何来心思修练这分花拂柳错骨手、天风十四式、大力牛魔拳等等。
“咦!这本七杀刀法,倒有些意思……”
在第一张书架的角落,摆放着一张已有些破烂的羊皮卷,赵秋拿起羊皮卷,细细读了起来。
那羊皮卷破破烂烂,其中所载文字图画,已然有些不全。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赵秋看着羊皮卷上的文字,不禁为之一惊,心道:“这七杀刀法,开篇三句,倒是与前世的七杀碑所载,一模一样啊!”
“甲见庚见申,乙见辛见酉,丙见壬见亥,丁见癸见子,戊见甲见寅,己见乙见卯。庚见丙见巳,辛见午,壬见戊见辰戌,癸见己见丑未,皆为七杀。”
按羊皮卷所载,这七杀刀法,共有七式,每一式,皆有九十九种变化,共计六百九十三种变化。
赵秋思索道:“似乎,以我的见解来看,这七杀刀法极是不凡,其艰深繁复,甚至还在独孤九剑之上。只是,这羊皮卷残缺了三分之一,功法似乎有些不全啊!”
这时,却听赵六炮说道:“挑好了没有?”
赵秋稍一思索,说道:“挑好了!便是这门七杀刀法!”
赵六炮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你爷爷的祖父,你可知名讳?”
赵秋点了点头说知道,这赵六炮的祖父,姓名赵无忌,根骨资质极为出众,系武道五重的武者。当年,赵家便是因为赵无忌而发迹。当年的赵家,在州城之中,也算是一方豪强。
赵无忌死后,赵家始终再无五重武者,是以,如今在没落在落叶镇。
只听赵六炮叹息道:“这本七杀刀法,便是昔年我的祖父,自远古遗迹中得之。这七杀刀法残缺不全,仅祖父从中悟出了绝世的刀法,可惜后代子孙,再无一人可从中领悟出一式精要。”
顿了顿后,赵六炮又说道:“我在经楼已三十年,熟背这七杀刀法的族中子弟,不下二十人,竟无一人有所得,包括你的父亲赵长鸿。”
赵秋微笑道:“我就选这门七杀刀法!”
赵六炮又叹了口气,说道:“武道二重的武者,既要每日修练黑虎拳法,以期踏破武道三重,又要修练武技,形成战力。为防族中子弟醉心武技,错过了踏入武道三重的绝佳良机,所以,凡武道二重的族中子弟,皆只能挑选一门武技修练。如果你选了七杀刀法,在武道三重之前,便不能再选武技。
倘若以后,你终生未能踏入武道三重,也不能再选!你可听清楚了?”
赵秋笑道:“我就选这门七杀刀法!”
赵六炮叹道:“好吧!我这就给你登记,你可将这羊皮卷带出,三日内归还!倘若遗失了这羊皮卷,按族规论处!”
赵秋道:“原当如此!”
第57章 魔刀
赵秋得了七杀刀法后,先去了赵家铁铺,买了一柄趁手的厚背刀。
接着,便回了别院,细细研究这门刀法。
大武世界,兵器繁多,但百兵之中,还是四大名器最负盛名,修练者也是最多。
这四大名器,便是刀、枪、剑、棍。枪是百兵之将,剑为百兵之君,棍为百兵之主,刀为百兵之王。
刀是百兵之中的王者,凭其之利,重在于砍,又有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裹等术。
赵秋精通剑术,且已达无招之境界。可惜,于刀道一途,却几乎未曾涉猎。
然而一法通,万法通。
他既精剑术,触类旁通,于刀道之术,也是一看便明。
这羊皮卷所载的七杀刀法,一共七式,每一式,皆有九十九种变化,合计六百九十三种变化。
待将这六百九十三种变化一一掌握,烂熟于心之时,再化繁为简,化六百九十三种变化为一式。
除却刀法之外,另有数百字的古怪言语,类似于“哼哈”的腔调,使用刀法时,须得同时口中念这刀决,配合使用。
这数百字的难以念得顺畅的刀决,便是让使刀者调整呼吸节奏,意境沉浸入刀法原本应有的意境之中,配合刀式之施展。
赵秋口中轻念刀决,手持厚背刀,一一演练。
只见他时而正劈,时而右砍,忽又左砍、左扫,其后又右扫、左撩、右撩,收尾时,又逆撩和横刺,厚背刀过处,击得空气震荡,嗡嗡作响。
只是,他将这残缺的七杀刀法演练完毕时,他的双目已然赤红,心中莫名涌起无边的杀气,就连他的呼吸,也是粗重连连,大口大口的呼气、出气。
赵秋心中惊骇,思索道:“这每一式的刀法,配合口诵刀决施展,其中所蕴,似乎竟有魔性。我演练刀法之时,不知不觉之间,便似乎坠入了魔道。我原是转世而来,又经历了两个武侠世界,非是自夸,我见识之广,所见之多,意志之坚,绝非那赵家的祖宗所比。可即便如此,依旧难以自控!这刀法,只怕是魔道刀法!倘若这七杀刀法是魔道刀法,那便练不得了。”
不过,转念之间,他又摇了摇头,心中笑道:“我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非黑白,也未必那般重要,魔道白道,又与我何干!无论是魔刀还是仙刀,为我所用,便是我的刀法,又何来黑白之分,仙魔之别!只是这七杀刀法,其中四式残缺,须得补齐了再练!”
赵秋冥思苦想十数日,不知不觉间,竟已掌握了其中三式刀法。
这三式刀法,皆是刀法、刀决未损,所以,他可以完整施展。
……
其后一月,赵秋疯狂地修练那三式七杀刀法。
修练途中,魔气不时显露。
“掌控刀法的,是我,并非刀法反过来掌控我!”
赵秋以百折不挠的意志,掌控着这三式刀法,其施展刀法过程中所产生的魔气,对他的影响,渐渐几近于无。
待熟练三式刀法后,赵秋又开始推算残缺的四式刀法。
他历经二个武侠世界,所学广博,当即以剑道窥刀道,以自己所学,去猜测这七杀刀法的完整性。
这七式刀法,每一式九十九种变化,其中四式残缺,他观那完整的三式,每一式皆是出人意表,从敌手毫无猜测之处出手,反其道而行之,但又纵横连贯,犹如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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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决抑扬顿挫,刀法凶猛之时,刀决反而晦涩难念;刀法阴柔之时,刀决却又顺畅好念。如此一正一反,刀法的威力,却又极是厉害。
“我所学的剑法,无论是独孤九剑,还是太极剑法等等,多是正道剑法,以正为主,以奇为辅。这刀法,似乎有些离经叛道,反而式式出奇。”
他依据自己的猜想,提了纸笔,将那四式刀法,一一补全。
不过,补全之后,又觉不对,当即又提了笔,再次构想。
如此八九次后,所有猜想,尽在纸上。
“也不知对与不对,或许,我下一次穿越武侠世界之时,可将我猜想的这四式刀法,传给十数人试试,孰对孰错,便由实践去检验!”
一念至此,赵秋便不再疑惑,这七杀刀法内蕴魔性,既已残缺,他便不许自己亲身犯险。
反正,以后他穿越武侠世界之时,找些人来充当小白鼠,确保没有隐患之后,他再修练也不迟。
倘若有此金手指,却弃之不用,便是十足的傻子。
……
这日,赵秋正在修练黑虎拳法,却见温蓝月来到别院之中。
赵秋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温蓝月嫣然一笑,嗲声嗲气道:“怎么?我来见见你,你还不许么?终究,我也是你未过门的……也是你的表妹!”
赵秋眉宇间带着坏笑,缓步上前,忽然伸手搂住温蓝月的腰间。
温蓝月顿时惊慌失措,当即后退数步,摆脱了赵秋的右手,惊魂未定道:“你……你……干什么?”她话语之中,犹带着怒意。
赵秋笑道:“怎么?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未过门的……”
“你!你……”温蓝月一时语塞。
赵秋冷冷道:“说吧!你来找我,究竟什么事?”
温蓝月吞吞吐吐道:“我……我想邀你去……镇北的天门观瞧瞧,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
赵秋的双眼,已眯成了一条线,说道:“你说话都吞吞吐吐,料想一定是讨厌我,讨厌到了极点吧!呵呵……又怎会邀我一同去看风景?”
温蓝月连连摆手,说道:“你是我表哥,我哪有讨厌你!”
赵秋道:“你让我随你去镇北天门观,或许在那沿途之上,怕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温蓝月的神色之间,闪过一丝慌张,转瞬之后,便恢复如常,说道:“赵秋表哥,你……你想多了!”
赵秋早就将温蓝月的那一刹那间的慌张,瞧入眼中,冷笑道:“如今想来,前一次,你和赵龙约会,或许,便是故意让我瞧见。我心情激荡之下,难免做出一些过激的事……今次,在前往天门观的路上,却不知又有何种算计?只是,我倒有些想知道,这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赵龙的主意?”
温蓝月精致的俏脸,一连数变,说道:“你不去便不去,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罢,便离开了。
赵秋看着她的背影,冷笑连连。他非是原主,自不会入了温蓝月的圈套。如今的他,有演武令之助,可穿越各个武侠世界,超越赵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此时,他还犯不着以身试险,当他再穿越一两个武侠世界后,那时便有了足够实力,即便赵龙、温蓝月再次作局,他亦凛然无惧,纵有阴谋,大可一力破之。
只是现在么,还是小心为上。
第58章 尹志平
这日,赵秋正在别院之中,修练黑虎拳法。
突然,他的脑海之中,七彩光芒炽盛,一枚古铜色的包浆令牌,在其间浮浮沉沉。
赵秋心中暗道:“难道又可以穿越了?却不知此次,又是哪个武侠世界?”
脑海之中,七彩光芒渐渐散开,露出一排文字:“宿主可穿越的世界:白玉老虎,时长:二十年;射雕英雄传,时长:二十年。”
赵秋心道:“前世,我还在念小学之时,便拿了不多的零花钱,在书店之中,借了这射雕英雄传,足足看了三天三夜。后来年纪稍大,又买了一套金大侠的全集。所以,我对那射雕英雄传的剧情,却是再熟悉不过。至于那白玉老虎,我倒是读过,但是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这时,机械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宿主当前可穿越的世界,第一顺位为白玉老虎世界,第二顺位为射雕英雄传世界。目前宿主的气运值为一百三十两,宿主可消耗其中一百两,更换顺位。如果不更换顺位,系统将默认宿主穿越的世界为白玉老虎世界。”
当即,赵秋毫不犹豫地选择更换了顺位。
“叮!宿主消耗气运值一百两,当前可穿越的世界,第一顺位为射雕英雄传世界,第二顺位为白玉老虎世界。”
赵秋当即将剩余的金狼肉一股脑儿吃了个干干净净,毕竟此次穿越的时间,最长的时长,已升至二十年,倘若自己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中,呆满了二十年,按照主世界和武侠世界1:100的时间流速比,应是七十余天。
虽然,穿越之后,他在主世界的身躯,有一点真灵留存,身躯不腐不坏。
但是长久没有进食,身体终究熬不住,所以这一次,他将剩余的数斤金狼肉,狼吞虎咽......
接着,赵秋又唤来青雨。
青雨笑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赵秋说道:“本大少爷要闭关,倘若有人来寻我,你便说我不在。”
青雨撇了撇嘴,说道:“你怎么又要闭关?”
“我说,你一个丫鬟,管那么多干撒?”
赵秋也懒得和她多说,打发了青雨出去。
“妹的,怪物一个。”青雨心内一阵嘀咕,走了出去。
待青雨离开后,赵秋又藏身衣柜之中,脑海之中,演武令浮现。
一道道让人无法抗拒的吞噬力,将赵秋的意识,摄入了一条漆黑的通道之中......
......
......
当赵秋再次醒来之时,他已身在一座古朴的道宫之中。
三清殿中,蒲团之前。
“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刹那的恍惚后,赵秋的意识,终于恢复了过来。
他瞧了瞧自己的身躯,所附身者,却是一个十四岁的小道童。
“这里……这里是重阳宫?”
忽然,赵秋的脑袋一阵疼痛,他不由得按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使劲揉了揉。
“尹志平?玛德,我竟然附身在尹志平的身上......”赵秋心中一阵腹诽。
在前世,他熟读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自是知晓尹志平的大致经历。犹记得,当年在看神雕侠侣之时,他对这尹志平极其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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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他却附身成为了尹志平。
这原主尹志平,原是全真教丘处机的第二个徒弟,比杨康入门晚了两年。
在江南七怪和丘处机定下嘉兴比武之约后的第十六年,尹志平奉师命远赴蒙古报讯,顺便试探郭靖的武功底子,却被江南七怪,尤其是飞天蝙蝠柯镇恶教训了一顿。
他试探出郭靖并没有内功根底,返回中原后,将此事告知丹阳子马钰,为马钰前去传授郭靖全真派内功埋下了伏笔。
后来,丘处机无意间听说黄药师要杀害江南六怪后,命尹志平前去给他们报信,尹志平来到牛家村郊外的曲灵风酒店,听到侯通海辱骂全真七子,立刻上前与陆冠英、程瑶迦共同制服侯通海。随后,和陆冠英、程瑶迦结识为友,得知两人的身份。
黄药师来到牛家村后,听到尹志平年少轻狂,轻视桃花岛的武学,出手教训他,打落他半口牙齿,尹志平却心高气傲,不肯向他服软,和黄药师倔强到底,他宁死不屈的性子受到黄药师的青睐,放他离去。
尹志平前去报告丘处机述说情况,丘处机便和其他六子前来牛家村找黄药师。
烟雨楼大战中,尹志平与柯镇恶占据天罡北斗阵法中的“天璇”星位,代替死去的谭处端,尹志平负责指点柯镇恶攻击,后来被黄药师扔到了烟雨楼顶上。
丘处机收到成吉思汗的邀请,远赴蒙古做客,携带十八个门人弟子,尹志平也在其中。
在射雕英雄传之中,尹志平的大致情况,便是如此。
在神雕侠侣之中,尹志平更是猥琐不堪,小龙女被欧阳锋点中穴道后,尹志平一时欲令智昏,趁机将其玷污。
后来蒙.古武士攻重阳宫,尹志平坚持大义,誓死不屈,带领全真教众人与蒙.古武士和教内叛徒进行拼死抗争,他为了保护小龙女,身受重伤。
最后,虽然小龙女原谅了尹志平,尹志平却悔罪不及,撞剑自杀,保住了杨过和小龙女的性命,也留住自己的名声。
“哎!”赵秋看了看一身道袍,长叹一声,心道:“尹志平便尹志平吧!我既附身来此,原本的命运,也当变一变了。”
在全盘接收了尹志平的记忆之后,赵秋心道:“我如今所附身的尹志平,已拜丘处机为师两年,这两年间,修道修武。在武功方面,获传了全真教内功,一炁化三清剑法,以及金雁功。”
赵秋所学的全真教内功,当然是最基本的内功,为大多数弟子所练。非是王重阳的先天功。
说来也奇怪,王重阳在世之时,武功天下第一,其所修内功为先天功。但是奇怪的是,王重阳却不将这先天功传给全真七子,也不传老顽童周伯通。
后来,王重阳以此先天功,与南帝段智兴交换一阳指,用意是要南帝拥有克制西毒欧阳锋之能。
可是,一众全真教弟子,自王重阳死后,却无一人会此神功。
至于那一炁化三清剑法,系全真派上乘剑术,连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是一分为三,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却分而为三。
赵秋身怀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对这一炁化三清的剑法,甚至全真教的所有剑法,也未必瞧得上眼。
这金雁功,却似乎还不错,金雁功大成后,可空中凌空行走三十七步,凌空之上三尺。同时,在内功修行上有极大帮助。
赵秋心中粗略估算,五尺为一步,三十七步即一百八十五尺,相当于十八丈,按照前世的算法,一丈约等于三米三。
由此可见,这金雁功练到大成时,便可凌空飞行五十九米,如此轻功,已然有些超出了武道的范畴,更类修真。
赵秋查看了自己微弱的内力,心中叹道:“原主拜丘处机为师,颇受丘处机喜爱,得授全真教上乘内功外功。可惜,修练时间太短,内力还是太差。”
他算了算时辰,缓缓从蒲团起身,伸了下懒腰,却听肚中咕噜噜作响。
“也到吃饭了时间了!”他出了重阳宫,又回望了一眼,只见那牌匾之处,刻着龙飞凤舞的二个大字“祖庭”。
正走路之间,却见另一位浓眉、高鼻、厚唇的道童迎面而来,不过这道童面色抑郁,似乎总有些心事。
赵秋作了个礼,说道:“见过赵师兄!”
那道童“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尹师弟!许久不见,倒是长高了一些啊!”
这个道童正是赵志敬,玉阳子王处一的大弟子,早他三年入门,在一众全真教三代弟子之中,资质卓绝,隐隐为三代弟子中第一人。
赵秋心道:“这赵志敬生性暴躁,器量褊狭,他与原主之间,一生恩怨纠缠。因为原主当年玷污小龙女之事,多次要挟原主交出掌教之位,其间更是勾结外族。原主之死,他也脱不了干系。”
正在思索之际,却听赵志敬又说道:“不知师弟的武功修为,近来可有长进?”
第59章 全真
赵秋微微笑道:“赵师兄一向自诩为我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第一人,今日却来问我的武功修为,嘿嘿......难道你担心我的武功修为突飞猛进,害怕不知哪一天,我就超过了你?”
赵志敬被戳破了心事,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不由得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说道:“胡说八道,师弟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我二人,同在全真教修道学艺,无论谁的武功高,只要日后能像重阳祖师那般,成为天下第一,便是为本教增砖加瓦。”
赵秋哈哈大笑,良久才说道:“赵师兄说得冠冕堂皇,似乎心胸广阔,只怕心里面,却是想着自己如何成为天下第一.......”
赵志敬大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赵秋面带不屑,说道:“赵师兄不是想要知道我的武功修为吗?试一试,你不就知道了?”
“哼!本教弟子相互较技,也是常有之事,只是教中严令,点到为止,不伤了和气。可我的剑法,尚未练到收放自如,倘若伤了你,丘师叔怪罪下来......”说到这里,赵志敬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细线。
赵秋笑道:“前怕狼,后怕虎,赵师兄如此心性,又如何成就天下第一高手?”
如此一番话不投机的言语后,二人便前往后山无人之处。
赵志敬脸色铁青,长剑出鞘。
只见赵志敬脚踏金雁功,长剑刺出,直指赵秋的左肩。
他长剑一出,手腕抖动,剑招却是一分为二,又指向赵秋的右肩。
赵志敬这剑法,正是一炁化三清剑法,系全真教的上乘剑术,连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是一分为三,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却分而为三。他如今一剑击出,却是可以一分为二,在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之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剑术了。
赵秋后退数步,以并不娴熟的金雁功,避过了赵志敬刺来的长剑。
他原是剑术大家,又从原主的记忆中,熟知了这一炁化三清剑法,这剑法之中的破绽,他以独孤九剑的破剑式观之,一眼即明。
赵秋缓缓抽出长剑,忽地,身形灵动如翱翔的归雁,他手中的长剑,连连刺出,每一刺,皆只有一招,却招招点向赵志敬的周身要害。
赵志敬脚踏金雁功,左支右拙,竟毫无还招之力,一退再退。
赵秋这是以快打快,那一炁化三清剑法,竟被他改为快剑,十八剑连环进攻,不容敌手有喘气之机。
“这一炁化三清剑法,虽是上乘剑术,可是什么一剑击出,剑招可以一分为三,简直扯淡。须知剑术一道,目的在于击败对手,生死之搏时,一招刺出,尚且还嫌出剑的速度不够快,倘若还要耗费余力,去什么一剑化三招,牵强附会一气化三清,简直可笑之极,纯属取死之术。”
待十八剑使完之后,赵秋手中的长剑,已抵在了赵志敬的颈前,倘若一剑递出,赵志敬便要陨落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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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敬垂头丧气,心如死灰,他资质悟性既高,朝夕苦练,本就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全真教第一人,甚至是天下第一高手。
只是,眼前的这尹志平,入门比他晚,这剑术却神乎其神,不由得心灰意冷。明明,这尹志平的一炁化三清剑法,出剑之时,仅仅一招便是一招,他却可以一剑二分,高下立判,但偏偏却不是尹志平的敌手。他的心中,实在是想不通。
却听赵秋说道:“刚才,我出手十八剑,却剑剑手下留情,如果我愿意,赵师兄已经死了十八次了。”
终于,赵志敬说道:“师弟的剑术,远胜于我,我心服口服!”他虽口头认输,脸上却露出艰难和不情愿之色。毕竟,他年少气盛,认输总是十分艰难的,更何况还要当面对着自己的师弟这般说,心中自是极不情愿。
赵秋却道:“无论如何,赵师兄比武输了,我总得拿一些彩头!”
赵志敬皱眉道:“什么彩头?”
赵秋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赵志敬见状,心中惧怕,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赵秋的笑容,却仿佛是一头饿狼看着猎物的微笑。
“你......你......你要干什......”
赵志敬的“么”字尚未说出,赵秋手中的长剑,已略微抖动,剑尖之上,冒出了几朵剑花,他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此时透出剑尖,点在赵志敬的四处穴位经络之上。
那赵志敬四处要穴被点,就此晕厥了过去,赵秋收了长剑,说道:“我附身的原主,修练的是全真教内功,你所修的,也是全真教内功,既同根同源,我以吸星大法吸取了你的内力,便百利而无一害了。对不住了,赵师兄!”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赵秋的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他那微弱的内力,隐藏在周身经络之中。
当即,他的右手成爪,搭在了赵志敬的百会穴之上,他这是运转吸星大法,以空洞的方式吸取赵志敬的内力。
片刻之后,赵秋便将赵志敬的一身内力,汲取完毕。
稍后,他解开了赵志敬的穴道。
赵志敬醒来后,喝道:“尹师弟,你都干了些什么?”话未说完,便觉浑身乏力,身体酸软。
“你……你……废了……我的……内力?”赵志敬当即气运丹田,可是丹田之中,又何来一丝内力,他数年来日夜苦练,不料今日,内力经一朝殆尽。
“你废我武功,便不怕师叔伯的惩戒吗?”赵志敬一身内力已失,心中忧愤不已。
赵秋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说道:“赵师兄修练内功因勤过猛,以至于走火入魔,幸亏我在一旁,施以援手!这个理由,赵师兄以为可好?”
“你……”赵志敬眼中,已快要喷出火来。
赵秋意味深长道:“赵师兄年纪轻轻,失去的内力,尚可修了回来!不过,赵师兄这一生,却再难做我的敌手了!除非……”他说到这里,忽又戛然而止。
“除非什么?”赵志敬怒喝道。
赵秋道:“我有一刀一剑,修练后,不出数年,便可成为一流高手。虽然,还是未必及得上东邪西毒和南帝北丐,但亦不远矣!”
“你既自称有绝世刀法剑法,怎地自己不练?你又岂会这般好心?”赵志敬冷哼道。
赵秋叹道:“那一剑嘛,欲练神功,必先自宫,须得自己切了,我自是不会练的……至于那一刀,刀法有四式,我尚未瞧出其中的诀窍。你的资质悟性并不低,倘若以后醉心武学,摒除世俗杂念,将这四式刀法融会贯通,也未必不能胜了我!”
说罢,他也不理会赵志敬的意见,便将那七杀刀法之中,他所推测演算的四式刀法,一一说给赵志敬听。
这四式刀法,并不完整,所遗漏处,便是他自行推演补全。然而,一套绝世刀法,必是千锤百炼而成,贸贸然修练,恐有走火入魔之忧。是以,他本人并不急于修练,不如先找几只“小白鼠”试试。
更何况,那残缺不全的四式七杀刀法,他推演了数种可能,究竟孰是孰非,还得看这些“小白鼠”的修练情况,再作定论。
当即,他又将刀决悉数背给了赵志敬听……
耗费了大半日的时间后,赵秋方才回了静室打坐。
他在鹿鼎记世界之时,便有了吸取少林寺僧人内力,化为己用的方法,此时故技重施,自是水到渠成。
一柱香时间后,赵秋便已将吸取的赵志敬的内力,化入自己的内力之中。
他修全真教内功,赵志敬亦修此功,两人所修真力,本就是同根同源,绝无异种真力之别。
赵秋心道:“这全真教的内功,越到后来,越是深厚,正是厚积薄发。初时威力不显,越往后,愈发精深奥妙!再往后二十多年,这赵志敬和原主的内力,亦是不弱,即便联手对抗金轮法王,亦可相抗二三十招。”
转念心中又道:“如今王重阳逝去不久,余威犹在。周伯通、全真七子皆是江湖中的高手,正在盛时。这三代弟子当中,尚有李志常、房志起、崔志方、张志光、王志坦、陈志益、祁志诚、申志凡等人,个个皆是不俗。我便暂寄这全真教中,一一谋夺了这些人的内力……”
第60章 故技重施
第二日,一大清早,赵秋用过早膳,便在全真教内游荡。
“青山环抱重阳宫,殿宇楼阁入画中。”赵秋看着广大的重阳宫,心中一阵暗叹。
每临战乱,各教便应运出世,百姓越是苦难,心中就更敬畏命运,也越不明所以,便越亦信奉,一大家子,原本不能裹腹,却将其中一部分,献给所信之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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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受与不受,并不知晓,倒是这些出家之人,得了实惠。
岂知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将自身命运,寄托于神灵,终究只是水中云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这重阳宫占地极广,殿宇楼阁,不计其数,规模之大,为天下道观之首。当然,这兴建的钱银,自是信徒所献。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苍生何辜啊!”赵秋一边缓步行走宫中,一边暗叹道。
他虽心有哀叹,但也仅仅只是哀叹,要他以解救苍生为己任,却自问做不到。
不久,赵秋便来到了经阁,在那经阁之前,尚有人把守。他是丘处机第二弟子,进出这经阁,自是畅通无阻。
“三教圆通,识心见性,独全其真。这便是全真教的最高要义了吗?”燕明翻着一本经籍,心中思索道。
这全真教祖师王重阳,主张无心忘言,柔弱清静,正心诚意,少思寡欲,出家修行。内修求返其真,主张功行双全,以期成仙证真,所以叫全真。
王重阳主张儒、释、道三教合一,说三教从来一祖风。
赵秋摇了摇头,三教或许从来一祖风,但是其中把持权柄的人,又谁会愿意一统,唯恐丢了手中的权利。所以,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这根本就是虚无的想象。
还有那识心见性,独全其真,纵观历史长河,真正讲“心”者,至高惟二人,一是被称为禅宗六祖的慧能,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另一位,则是集心学之大成者王阳明,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赵秋摇了摇头,暗叹这经书不看也罢,红尘诸事,还得自己去悟,书上看不到的东西,但向心觅。
随后,他寻了一无人之处,提了纸笔,开始将自己推演的四式七杀刀法,写画于纸上。
抄写了数份之后,赵秋便出了经阁,前往后山。
***
到了后山,赵秋换了道袍,穿上麻衣,接着又用手在地上抹了污泥,涂在自己的脸上,后又用了一抹布遮在面部。
这后山之中,鲜有人至,极为僻静。
不过,偶有年轻道士但求心静,前往此处,或是练剑,或是诵经。
赵秋施展金雁功,右足点地,他的左脚、右脚在空中连蹬三次,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之上。
他整了整衣袍,端坐在树杈之上,便闭上了双眼,开始修练全真教内功。
大约数个时辰之后,隐约听得声响,一位十五六岁的年轻道人,便前来这后山。
那道人取下背负的长剑,在林中练剑。
赵秋睁开双眼,心道:“猎物终于来了!”稍稍细瞧,却是识得那道人,此人姓名申志凡,与赵志敬交情甚好。
赵秋一个翻腾,落下地去。
树上陡然声响,申志凡心内一惊,大喝道:“何人在此?”
此时,赵秋已换衣蒙面,脸上又抹有污泥,这申志凡自是瞧不出来。
赵秋脚踏神行百变步法,身影飘忽,他右手成掌,却是使出了一掌亢龙有悔。
这一招亢龙有悔,系他在笑傲江湖世界之时,从时任丐帮帮主解风那里勒索而来。
此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刚猛迅捷,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蛮力,谁都会使了。所以,使用之时,赵秋留有余力。
他施展神行百变之身法,身躯左一溜,右一抹,着实眼花缭乱。
申志凡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赵秋的右掌,便拍在了他的右肩之上。
这一掌亢龙有悔,极是厉害,申志凡受此一掌,身躯摔出一丈开外,重重倒在地上。
赵秋欺身上前,右手五指张开,在申志凡的身躯上,接连数点。
申志凡身上的五处要穴被点,当即晕厥了过去。
赵秋当即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探出手去,吸取了申志凡的内力。
其后,他又从怀中摸出数张纸来,放在地上。
“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我取你内力,赠你七杀刀法,如此,也算是两清了。”赵秋看着地上晕厥的申志凡说道,两不两清,当真不好说,至少,赵秋认为两清了,便是两清了,心内圆满再无瑕疵即可,他一向惟我,绝不会在意别人之看法。
当然,赵秋也须得将七杀刀法传播开去,借助这申志凡之手,也是不错的。虽然这申志凡的资质悟性,远不如赵志敬,可是比起其他寻常百姓,却是胜过不少。
毕竟,他一人所想,原是空想,但合众人之力实践,终究才有成功的可能。即便在射雕英雄传的世界不能成功,他以后还可穿越下一个世界......只要锲而不舍,终有结果的那一日。
赵秋换回道袍,擦干了污泥,回了静室之中。
他盘坐于蒲团,开始消化从申志凡处吸取而来的内力。
“这申志凡的内力,却是差了赵志敬不少啊!”不多时,赵秋便将吸取来的内力,化为己用。
这同根同源的内力,于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今,他继承了原主尹志平的一身内力,又吸取了隐隐有第三代弟子第一人的赵志敬的内力,再加上今日吸取的申志凡的内力,此三股真力,在他的体内,渐渐融合,再无分彼此。
赵秋趁热打铁,当即打坐,搬运周天。
修练内力,总是枯燥乏味,并且,这全真教内功,威力初时不显,但越往后,威力越大。所以,即便再索然无味,他亦用勤不辍。
转眼,又是一日已过。
赵秋推开房门,看着初生的太阳,心道:“我吸取了赵志敬和申志凡的内力,少去了我苦修六、七年的时间。不过,我如今的内力,还是太差,还得......”
......
重阳宫,大殿。
殿中,坐着三位道人,其下,数人垂手侍立。
为首正中的,正是玉阳子王处一,左侧坐着的是太古子郝大通,右侧是长生子刘处玄。
只见两名年轻道人搀扶着申志凡,申志凡将遇袭情形,一一讲述。不过,他终究还是隐去了那七杀刀法的事情。
昔年,中神通王重阳在世之时,全真教可谓如日中天,虽说未必是天下第一门派,却也差不多了。
即便如今王重阳过世,也还有周伯通和全真七子撑着,不料,今日竟有人上山偷袭教中弟子。此为立教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听了,皆是皱眉,只听王处一道:“申志凡,你腿脚还灵便否?”
申志凡有气无力道:“弟子浑身虚弱,内力全失,但是轻微的活动,还是可以的。”
王处一道:“你说那蒙面人以奇异的身法欺身上前,又一掌拍在你的右肩之上。你还记不记得他的身法和掌法?”
申志凡说道:“那贼子的身法,变幻莫测,只见左一溜,右一抹,便到了弟子跟前,当时弟子眼花缭乱,未看得真切。不过那掌法,弟子倒是记住了一些。”说完,他便颤抖着身子,演练那一式掌法。
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见申志凡演练了此掌之后,皆是神色大惊。
郝大通问道:“那蒙面人的掌法,你可是记错了?”
申志凡挠了挠脑袋,满是疑惑之色,说道:“弟子并未记错!”
王处一、郝大通和刘处玄面面相觑,只听刘处玄道:“这......这......似乎是降龙十八掌?”
王处一说道:“那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并无甚变化,全凭内劲法力。这招式,确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无疑!当年,恩师谈到天下掌法之时,便首推这降龙十八掌,他还曾亲自演练过招式,只是他也不通发劲的法门。恩师还说,降龙十八掌的招式,看似简单,绝无花哨,但通过特殊的运劲法门使了出来,却有莫大的威力。”
刘处玄问道:“那人年纪如何?”
申志凡道:“那贼子蒙了面,弟子未见真容,但是从他的体型看,颇似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郝大通道:“丐帮一向光明正大,仁义为先,洪帮主不仅武功登峰造极,更是侠义正直。却不知,他何时收了这么一位弟子?”
王处一摇摇头,说道:“洪帮主的为人,即便是恩师,也一向赞誉有加。他的弟子,怎会做出这般偷鸡摸狗之事?”
郝大通疑惑道:“那就奇了!莫不成,除了洪帮主外,还有第二人会这降龙十八掌?”
旋即,三人又摇了摇头,这降龙十八掌,虽不似打狗棒那般,非丐帮帮主不传,但是也绝不滥传。当世之中,除却九指神丐洪七公,以及他的弟子,断无其他人会此降龙十八掌。
王处一喝道:“申志凡,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丐帮的弟子瞧见了?”
申志凡欲哭无泪,哭丧着脸,说道:“回师伯师叔,我没有啊!我一直循规蹈矩......”
王处一叹了口气,说道:“郝师弟、刘师弟,依为兄的看法,不如暂将此事押后,待日后见了洪帮主,再问过究竟。你二位,以为如何?”
郝大通、刘处玄二人亦知此事可能涉及到了洪七公的弟子,极不好处理,当即点头称是。
王处一看了看申志凡等人,说道:“此事再未查究清楚之前,你等不得向任何人等提起,否则必严惩不贷。”
顿了顿后,又说道:“申志凡,倘若有人问起你失去内力的事,你便说你练功时,心有杂念,所以走火入魔,失去了一身的内力......”
“是!弟子遵命!”申志凡哭丧着说道,心中却暗暗骂起了那位蒙面的“贼子”。
......
赵秋吸取了赵志敬、申志凡的内力后,担心东窗事发,并未再动手。
事隔一月之后,他见全真教上下,并无动静,方才又潜入那后山树林之中,守株待兔。
如此等了数日之后,终于等来了同为全真教第三代弟子的房志起。
他依样画葫芦,蒙脸垢面,从大树之上,一跃而下。
不过这次,他却再未使那降龙十八掌,所用之武功,却是少林寺的三十六式龙爪手。
赵秋一式拿云式,抓向房志起的左肩“缺盆穴”,房志气的武功虽是不差,可竟也一招被擒。
一来,赵秋有备而来,从树上悄然落下,房志起则并无防备,赵秋以有心算无心,房志起自是中了招儿。二来,赵秋的内力虽然还未小成,但他身兼独孤九剑、太极剑法等绝世武学,现在年纪尚轻,虽未必是全真七子的对手,但要制服房志起,却是小菜一碟。
待吸取了房志起的内力后,他留下七杀刀法,又悄然返回了静室。
房志起的内力被吸,又向全真七子报告,待房志起演示了那“蒙面人”的一式爪法后,全镇七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见多识广,自是认出了那爪法是少林寺的龙爪手。
丘处机说道:“三十六式龙爪手,正是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之一,这一式,便是拿云式了!”
“不知何故,少林寺的高手,却来了我全真教!还伤了我教中弟子,不知何故?”
王处一摇摇头,说道:“此事蹊跷,在一月多之前,也是在那后山树林之中。我教第三代弟子申志凡遇袭,似乎那人所使的掌法,却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那申志凡的情形,也和这位房志起一般,内力全失!”
郝大通疑惑道:“可是,一个使的是降龙十八掌,一个使的是少林龙爪手,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但结果,却是一致,皆是受制后,被点了要穴,然后晕厥。待醒来之后,发现内力全失!”
丘处机叹道:“此事或许涉及少林、丐帮,那行凶的人,蒙头垢面,也不知真实的身份,倒是颇为棘手。以我之见,暂不宜声张,我们几人,轮流隐在后山树林之中,看看那行凶的人,是否再次出现......”
第61章 败露
赵秋吸取了房志起的内力之后,便回了静室,端坐在蒲团之上,打坐修练。
他所附身的原主尹志平,系丘处机第二弟子。
丘处机的第一弟子,正是杨康,只是如今的杨康,身在王府之中。
杨康的养父,系金国的六王爷完颜洪烈,如今的赵王。
那完颜洪烈又对杨康十分宠溺,视为己出。杨康贵为王子王孙,仅对丘处机的武功,稍有兴趣。至于修道,呵呵,山河多姿多彩,修道又有何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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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丘处机收杨康为徒,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昔年他和江南七怪打赌,约定十八年后郭靖、杨康在嘉.兴醉仙楼比武。
所以,丘处机虽然教导杨康武功,可他的心里,却并非当真将杨康视作自己的弟子。
所以,尹志平虽是第二弟子,却实为第一弟子。
丘处机在全真教内,除却周伯通外,便属他武功最高。更何况,丘处机的道家修为,亦是渊深如海。
是以,尹志平年纪虽轻,可在全真教内,待遇却是极好。
其他的第三代弟子,皆是数人同住一间静室,尹志平却是单门独户,不受外界干扰。
不出半日,赵秋便从房志起处所摄取的内力,化为己用。
赵秋暗叹一声,说道:“我在鹿鼎记世界之时,附身鳌拜,领辟邪军前往少林寺,前后两次,一共吸取了近七十位僧人的内力。只是那时,我加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大手一挥,数万兵士跟随效死。如今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道童,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即便要吸取全真教一众道士的真气内力,也得小心翼翼,惟恐过早便被发现。”
其后数月,赵秋一直在静室之中,勤修苦练。
待再次搬运周天之后,他缓缓起身。
经过这数月之苦,他一身的真气内力,又增加了不少。
这期间,丘处机等全真七子,不时在那后山树林中巡逻,可惜,却未能见着“蒙面人”的人影。
全真七子本来事多繁忙,如此一个多月后,便不再前往。
这便给了赵秋可趁之机,这日,他又潜伏在后山树林之中。
这申志凡、房志起在后山树林之中遇袭,全真七子怀疑是丐帮和少林弟子所为,顾及交情,严禁申志凡、房志起等人向教中诸人提起,所以,其余人等并不知晓。
三日后,终于等来了二位道人。
赵秋识得这二人,其中一人姓名陈志益,另一人姓名王志坦,皆是第三代弟子。
这陈志益、王志坦二人进入树林之后,相互之间,开始较技。
只见陈志益双手化掌,身往前趋,一掌拍向王志坦的右肩。王志坦身躯后退一步,左掌拍出。
但听“砰”的一声,却是二掌相撞。二人内力相差无几,这一掌相交后,各自退却一步。
“再来!”陈志益大喝一声,向前疾奔,右手再次出掌,只见那一掌既出,速度极快,掌到中途,竟是一掌化为二掌,分拍向王志坦的腹部。
王志坦深吸了一口气,举掌相迎,竟也是一掌化作两掌......
不多时,二人已斗了十数掌,但见林中掌影翻飞,却是斗了个不相上下。
赵秋自是认得这二人所使的掌法,这掌法名为履霜破冰掌,正是全真派最厉害的掌法,精妙凌厉。
赵秋从大树之上,悄然落地。
他身影如雷如电,不多时便已到了陈志益、王志坦身前,他朝陈志益立身的方向,轻飘飘拍出一掌。
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掌法变幻莫测,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奇幻。
这一掌看似朝着陈志益而去,掌到中途,却又奔着王志坦的肩头而去。
“砰”的一声,王志坦竟中了一掌,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赵秋身形微转,又一掌拍出,这一掌化为八掌,玄妙莫测。
陈志益的眼中,不禁露出慌乱之色,但见掌影纷纷,他却不知哪一掌为真,哪七掌为虚,惟有身往后退。
只是,赵秋的身法,却是高过陈志益许多,附身向前,一掌拍在陈志益的右肩之上,陈志益亦和王志坦一般,摔倒在地。
赵秋所使的掌法,正是千手如来掌,轻飘飘地拍出一掌,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奇幻。他虽得了这千手如来掌,可是少有修练,另外如今附身的原主,内力终究不高,是以,如今最多只能一掌化为八掌。
陈志益、王志坦先后中掌倒地,却在顷刻之间,似乎是同时落地一般。
赵秋欺身而上,右手戟指,先在陈志益的身上点了数下,跟着又向那王志坦点去。
此时,陈志益被赵秋点穴,晕厥了过去。
那王志坦趁着赵秋手指点向陈志益时,略微挣扎,一个鹞子翻身,立了起来,当即提了内力运至右掌,在赵秋的指头及近时,抬掌反击,攻向赵秋的胸口。
赵秋微微一笑,身形微微晃动,避开了此掌,他的指头如电般抖动,连续四指,点在王志坦的四处要穴,王志坦亦晕厥倒地。
赵秋右手探出,先后以吸星大法,吸取了陈志益、王志坦二人的内力。
“你究竟是何人?”赵秋身后,忽地想起一道厚重的声音。
赵秋转身一看,只见来人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颇有些仙风道骨,青袍裹身,发髻锁发,脚踏棉布鞋,身负长剑。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龙行虎步,步不踏尘,行如轻风拂柳,又如疾风过,不采尘。
来人正是玉阳子王处一,这王处一武功极高,在全真教中,他的武功修为仅在周伯通和丘处机之下,即便比起丹阳子马钰来,也要略胜一筹。
不知何时,赵秋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长剑。
王处一喝道:“你虽蒙了面,又在脸上抹了泥,但瞧你的身形,还有头发和肌肤,应该年纪尚轻,却不知你究竟是丐帮中人?还是少林寺的僧人?”
在此之前,赵秋和王处一接触极少,仅有一两次,是以,也不担心被王处一认了出来。
不过,他却依旧并未说话,担心被王处一记住了声音。原本同在全真教,山水有相逢,倘若被王处一记住了声音,下次相谈时被发现,倒是极为尴尬的事。
赵秋不语,傲然而立,右手之中,紧握长剑。
“既不说话,那也就怪不着贫道动武了!”王处一已取了背负的长剑。
赵秋手中的长剑抖动,只听“唰唰唰唰”数声,却是当先抢攻。
他精通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于剑术一道,即便与当世高人相比,亦不遑多让。
今世高手之中,中神通已过世,不论是东邪西毒,还是南帝北丐,亦或是铁掌水上漂,单就剑术而论,也并未有何人的剑术,可逾越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
只是,赵秋的剑术虽高,然而内力不济。他若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以及铁掌水上漂对垒,便如笑傲江湖世界之中,令狐冲与任我行在西湖之底对战一般,四绝仅凭内力激发的啸声,便足以将他震晕。
当然,四绝除了内功高绝,又身怀绝技,譬如洪七公的打狗棒法,那最后一式“天下无狗”使将出来,四面八方都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
独孤九剑虽破尽天下武功,但是那一招“天下无狗”,招式繁复精深,实已到了招数的极限,要想破之,须得冥思苦想,方有对策。便如那辟邪剑法一般,即便笑傲江湖世界中的令狐冲身怀独孤九剑,可第一次面对辟邪剑法之时,也难免手忙脚乱。
对战之时,间不容发,又哪里有时间,容人过多的思考。四绝各自身负绝艺,皆有杀招。
此时,赵秋出剑抢攻,这所出数剑,皆是既快又稳且准,狠辣无比。
王处一心中惊骇,对方的剑招,他竟似难以抵挡,当即运转全真剑法,护住周身,更施展金雁功,连退数步。
王处一的剑招既出,赵秋手中的长剑,便直指王处一剑法中的破绽。
他每出一剑,王处一就后退一步。如此,十八剑后,王处一便连退了十八步。
王处一愈发心惊,蒙面人手中的长剑,逐一破了他护身的剑招,十八剑已过,他已连退了十八步。可是,这蒙面人手中的剑,却始终不与他的剑相交。他自少年练武以来,数次游历天下,与一众高手过招,也曾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可是,他却从未遇到如此诡异之事,对方犹如剑仙,连续进攻了十八招,长剑却绝不与他手中剑相碰,却逼退了他十八步。
“瞧他的身材瘦小,肤白细嫩,应是少年人无疑。不料,其剑法竟如此卓绝,便是先师的剑法,也未必有他高明。对了,他既年少,内力应是不高。是以,他的长剑才不敢与我的长剑相碰。”一念至此,王处一不等赵秋的剑到,蜿蜒曲折地退开七八步,待摆脱赵秋后,立身一定,当即将真气灌注在长剑之上。
此时,王处一便不再防御,他手中使出一炁化三清剑法,只见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他年少修练,迄今已有二、三十年之久,内力之强,仅仅在四绝、周伯通、裘千仞等人之下,稍逊于丘处机,当世二流高手。他手中长剑抖动,随后刺出,向赵秋攻去。
此时,赵秋耳中轻动,似乎又有高手前往此处奔来,武功之高,应是全真七子之一,却不知是哪一子。
赵秋长叹一声,当即不接来剑,施展了神行百变步法,身形左一晃,右一转,赶紧开溜。
他虽以吸星大法吸取了赵志敬、申志凡、房志起、陈志益、王志坦的真气内力,但是这五人皆是第三代弟子,修练全真教内功不过数年,加上尹志平的两年,合在一起,亦不超过二十余年。
“内力太差,又有来人,终究还是不能斗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赵秋长叹一声,他以神行百变之身法,在林中穿梭,倒也如鱼入水。
“不要逃!”王处一亦展开身法,一路追随。
此时,另外一人,也施展轻功,就快要进入林中。
“不逃?你当我傻啊!”赵秋心中发笑。
他发足狂奔,不多时,眼前出现了几株参天大树,他当即施展了金雁功,左右脚在大树之上连蹬了七八下,飞腾上树。
顷刻之间,赵秋便到了树巅,再向南一跃而下,其间,又施展了金雁功,在空中凌空虚渡了七八步,落地后,借了下坠之力,再几个翻滚,便遁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树林繁茂,枝叶浓浓密密,赵秋再次施展神行百变步法,左一溜,右一抹。未几,便已甩开了王处一。
又过片刻,树林之中,郝大通已背负长剑,赶了过来,站在了王处一的身侧。
“师兄,此子是何人?”郝大通收了长剑,开口问道。
王处一神色疑惑,沉思片刻后,说道:“他刚才所施展的剑法,非是我全真剑法,但逃跑时所施展的轻功有二,其中一种我辨不出来,另外一种轻功,却是金雁功无疑!”
郝大通奇道:“那蒙面人会金雁功?”
王处一叹道:“他蒙脸垢面,料想是怕被人识破他的真容。倘若真是丐帮或者少林的弟子,又何必如此?观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嘿嘿,我全真教第三代弟子当中,竟也有如此人物吗?”
郝大通说道:“师兄认为,他是我教第三代弟子?”
王处一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
……
赵秋出了丛林后,从身后的包袱之中,取了道袍换上,再抹去了污泥,从一条小路,回了自己独有的静室。
第62章 风雨雷电
赵秋返回静室之中,心道:“刚才与王处一交手,逃跑之时,我用上了金雁功。或许,他已开始怀疑,这蒙脸垢面的人,应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了……
倘若我是王处一,既心有疑惑,那便要对这教内所有的第三代弟子,逐一进行排查。只是,即使排查,他也是先从那些有家学背景的弟子开始,要查到我这里,那也并不容易……”
略微思索后,赵秋便开始打坐行功,这全真教内功,原是道家练气之术,玄门正宗,须得用勤不辍。初练之时,威力不显。
待二三十年的勤修苦练后,厚积薄发,才渐渐显露精深奥妙。
赵秋静坐了数个时辰后,将吸取的陈志益、王志坦的内力,尽数化入了自身的内力之中。
自附身尹志平以来,他已吸取了赵志敬、申志凡、房志起、陈志益、王志坦的内力,这五人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皆修全真教内功。再加上原主的二年修为,合在一起,去芜存菁后,也已有了近二十年的功力修为。
赵秋心中思索道:“如今,我已有了二十年的内力修为,但是得来太过容易,虽说同根同源,但是其中大部分,终究不是自己所修而来,便无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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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种差异,便如前世之中的富一代和富二代,富一代费尽心血,白手起家,终于成为富翁。富二代通过继承万贯家财,也成为了富翁。如果此二者体量相等,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商战。那么,富一代胜出的可能性,胜出的几率,便要高很多。
“只是,我附身而来,在这个世界可以逗留的时间,最多二十年。短短二十年内,凭借自己的勤修苦练,或许可与这天下的英雄,一争长短。但若要想成为天下第一,却还有一些难度!所以,我屡屡动用吸星大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转念又思索道:“今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以后想要再吸取他人的内力,便有些困难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还未查到我的头上,这几日便……”
……
这夜,子时时分,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天际,终南山上,狂风呼啸肆虐。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地。
少顷,大雨滂沱。
在重阳宫偏南的角落,有三间静室,这里住着的,正是六位全真教第三代弟子。
这六人,皆是长真子谭处端的徒弟,每二人住一间静室。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这风声、雨声、雷声,声声入耳助眠。
借着这风声、雨声、雷声的掩护,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这三间静室之前。
来人,正是赵秋,终究,他还是蒙了面,但依旧身着道袍。
这重阳宫广大,偏南角落的三间静室,偏僻幽静。
平日里,一般很少的人,前往此处。更何况,此时已是夜半时分,闪电雷鸣,风雨交加……
这时,又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
“1,2,3,4,5,6,7……”
赵秋的心中,开始默数。
他在前世之时,虽未认真学过数理化,但也知道光的速度,大于声音的传播速度。
所以,雷雨之夜,先有闪电,再有雷声。
当天空之中,出现闪电之后,一般七至十秒,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待数到“7”之后,赵秋一脚踢开了一间静室的木门。
这其间的分寸,拿捏恰到好处,踢门声和雷声,几乎同时响起。
静室内的人,此时已深睡,雷声掩盖了踢门声,并未惊醒。
忽地,又一道闪电响起。
借着闪电的光,赵秋看清了静室之中的情况,静室内,有两间床,各躺一人。
赵秋身影飘忽,出手如电,瞬间便点了其中一人的穴位。
“好冷!”那狂风顺着那另外一人,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赵秋一个箭步,上前点了那另外一人的穴位。
这二人被点穴位,皆已昏厥。
赵秋的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他缓缓上前,探手向前……
过了片刻的时间,赵秋便吸取了这二人的一身内力。
……
随后,赵秋又如法炮制,借着雷声的掩护,踢开了左侧那间静室的木门。
进了那间静室,趁着静室中的人熟睡不醒,他出手如电,点了穴道,再吸取了那二人的内力。
进入那第三间静室之时,却没有这般容易了。
那静室中的二人,正秉烛夜谈。
忽见蒙面人闯入,不由得口中大喝:“来者何人?”
“为何夜闯我们的静室?”
赵秋冷笑两声,当即脚踏神行百变步法,右手作剑,点向其中一人的胸口。
那人抬起右手作掌,拍向赵秋的面部。
赵秋冷笑一声,身躯一个回旋左转,避过来掌。紧跟着,他身躯再向右边一转,速度极快,一指点在那人的颈部要穴之上。
那人应声而倒,晕厥了过去。
静室之中的另外一人,眼见赵秋出手如电,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心知绝非其敌,便奔出了静室。
在风雨之中,那另外一人张口大叫,呼唤来人。
“来人啊……”
只是,此时风大雨大,不时又有惊雷之声,更何况,此地偏僻,却是无人听见。
赵秋身影如电,眨眼间便追了上去,一掌轻拍而出,掌到中途,一掌化二掌,二掌化四掌,四掌化八掌。
但见大雨之中,掌影无数。
“砰”的一声,奔出室外的那人,中掌倒地……
在吸取了这二人的内力后,赵秋背负长剑,负手行于风雨之中。
雷声轰隆,闪电划破夜空,他无畏无惧,任由雨点打在他的身躯之上……
第63章 夜雨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干,就干票大的!”赵秋心中思索道,他把心一横,便向重阳宫正殿的左侧行去。
原本,他寄身全真教,只须隔得数月,吸取一、二人的功力,不显山不露水。再行事小心谨慎,不着痕迹。再待十数年后,兼自己勤修苦练,也必为一代高手。
只是,他曾在笑傲江湖世界,以及鹿鼎记世界之中,登临绝巅。终究,见过高山大海者,如何肯再低声下气,伏低做小。生,便要轰轰烈烈,身随意动;死,当然不能死,我既不愿死,世间又何人敢收?
在重阳宫正殿的左侧,有十数间静室,所居者,全部都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
大雨倾盆,狂风呼啸,山间夜雨,总是令人神思,又有些惹人惶恐。
赵秋展开步法,趁着风雨交加之掩护,快速向重阳宫正殿的左侧奔去。
道人修道,或在人间,或入山林,须优游自适,守吾身而独居。所以,有时须清静自持。
当然,真正修为高深的道士,无论身在万丈红尘,还是高山大林之中,心中皆是道之所在。
但初入门的小道士,难免为外物所扰,是以,饮食起居,皆需“静”。
所以,这每一间静室,所居的人,并不多。
赵秋借着风雨雷电之声,一一潜入了每一间静室。
刚才,他吸取了六人的内力,经此补充,此时体内的真气,渐渐充盈鼓荡。
这前前后后,共计吸取了十数人的内力,内力至此,已算小成。
他的一身真气内力,已不再孱弱,又身怀独孤九剑、太极剑法等绝世剑术,即便此刻,他与全真七子对垒,即便不言胜,也绝对有了不败之把握。
全真七子中,来得二、三人联手,他或许不敌,但他如果一意逃走,自忖尚可办到。
当然,倘若全真七子俱在,摆开天罡北斗七星剑阵,他也惟有立即逃窜。
终究,他吸了十数个小道士的内力,内力也仅仅小成,远未达到当世一流高手的随心所欲、无往不利的境界。他熟知剧情,自是知晓,仅仅那东邪一人,便足以与全真七子的剑阵相抗,一身内功外功,实是深不可测。
仅凭赵秋的一人一剑,在天罡北斗七星剑阵中,耗也被耗死。
“既然还不够,那就再吸!吸到够了为止!”
赵秋借着风声、雨声、雷声的掩护,进入静室之中,吸取一众人等的内力。
不知不觉间,赵秋又吸了十数人的内力。他吸取这些人的内力之时,极其小心谨慎,既借风雨雷电之势,掩护己身,又施以神行百变、十段锦,甚至金雁功等身法,身形飘忽,诡异难测。
这些全真教的三代弟子,尚在酣睡之时,赵秋便点了这些人的穴道。即便偶有未睡者,赵秋也是身影一闪便至,轻松制住对方。
……
待赵秋以吸星大法,吸取了正殿左侧的十数位三代弟子的内力后,赵秋又复回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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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七子,久负盛名。天罡北斗七星剑阵,全真教祖师王重阳所创,七子御之,足以与五绝一争长短。我此刻便去破了这其中一子的功力,剑阵便不复存在!”
一念至此,赵秋便前往长真子谭处端的居所。
全真七子中,丘处机武功最高,接下来便是王处一、马钰、刘处玄、郝大通等人,孙不二的武功最差,谭处端倒数第二。
孙不二的居所,与马钰、王处一等人的居所较近,是以,赵秋所不选。
这谭处端喜欢清静,他的居所较为偏僻,与最近的郝大通的居所,也有数百步之遥。
此刻,天仍未亮,大雨依旧不歇。
赵秋的全身衣衫,俱被大雨淋湿,他身形挺拔,已现在谭处端的居所的门外。
他正要提脚踹门时,却听居所之内,传来一道吟诵之声。
“夜雨落花满地,晓风飞絮连天。苦无春恨可萦牵,只数年华暗换……”
赵秋听闻这阙词,心有所感,不禁喃喃复念了一遍:“夜雨落花满地,晓风飞絮连天。苦无春恨可萦牵,只数年华暗换……”
“哐当!”
木门打开,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道士走了出来。
“你究竟是何人?”谭处端问道,他右手长剑,左手拂尘,一股杀气,从冰寒的长剑的剑尖,陡然升出。
“我自天外来,随波逐流去。我究竟是何人,我的姓名,又有何紧要?”赵秋微微一笑,以内力收缩喉咙发声。
忽然,谭处端右手之中的长剑,向前迅捷一刺,直指赵秋的咽喉。
“呵呵!一出剑,便向我的咽喉刺来!毫不留情!”赵秋冷哼一声,身躯一侧,避开来剑。
忽地,他手中的长剑抖动,剑影寒光,一剑化三招,分别指向谭处端的面门、胸口以及咽喉。
“这是本教的一炁化三清剑法,你竟已练到了一刺化三招的境界。本教第三代弟子之中,竟有你这等高手!了不起!了不起!”谭处端不禁赞叹道,心中亦是暗暗一惊。
全真教第一代中,他的恩师王重阳已过世,师叔周伯通不知所踪。第二代弟子,即全真七子,虽人人也能一刺便三招,但各自皆苦修此剑法一、二十载,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
至于第三代弟子,年纪皆轻,听闻王处一门下大弟子赵志敬,施展此剑法时,可一刺化两招。
谭处端收回长剑,护住面门、胸口以及咽喉。
只是他这一回剑,便又有了剑招,剑招中的破绽,赵秋一目了然。
赵秋又是连珠数剑,每出一剑,谭处端便后退一步,一边后退,一边将内力灌注在长剑之中。
谭处端内力不弱,长剑灌注内力后,舞动之间,“呜呜”破空声不绝于耳。
赵秋也长喝一声,当即将内力倾注在长剑之上,他长剑向前,只攻不守。
每一剑出,必指谭处端剑法之中的破绽。他的剑法,有进无退,即便谭处端的剑法并不弱,可是在赵秋的眼里,也并无任何神异之处。
更何况,赵秋的身法飘忽,双足所踏步法轻灵迅捷,也在谭处端之上。
赵秋一连攻了十八招后,赵秋的长剑向前一挑,却是将谭处端右手的手筋挑断。
“哐当”一声,谭处端的长剑落在地上。
谭处端原本清癯如世外高人一般的面容,浮现痛苦和狰狞之色。
右手被废,他清修多年武功,算是被毁去了大半,伤痛、愤怒、不甘等神色,原本因为修道渐渐隐去的七情六欲,渐渐浮诸脸上。即便是落下的豆大的颗颗雨滴,噼噼啪啪打在他的脸上,却再也无法令他安静。
“你毁我武功!我杀了你!”谭处端左手拂尘向前一甩。
赵秋运转神行百变身法,避过了攻来得拂尘,右手再次抖动。
只见剑光森寒,又听“啊”的一声,却是谭处端左手的手筋被挑。
赵秋左手已然探出,抓在谭处端的左肩之上,一道道精纯的内力,沿着穴道,涌入赵秋的身躯之中。
大约数十个呼吸后,赵秋松了手去,谭处端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大雨依旧,赵秋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说道:“原本,我只想取了你的内力。可是,你一出剑,便袭我咽喉,意欲夺我性命。我仅废你二手,不取你性命,已然手下留情!”
“你!你究竟是谁?”雨水淋落,谭处端的双眼已有些睁不开,他的声音之中,犹带着绝望的意味。
“无论我是谁,这双手被废之仇,你都报不了呢!即便我说了,你也不过是徒添烦恼而已!”赵秋叹道,叹罢,左手向前探出,点了谭处端的穴道,让他昏厥了过去。
赵秋瞧了瞧昏厥的谭处端,又看了看数百步之外的地方,那里正是郝大通的居所。
此时,已是寅时,天已将亮。
赵秋又望了望天空,雨势已渐小。
“这会儿,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那我便再去取了这郝大通的内力!”赵秋心中沉思道。
……
……
趁着天还未亮,雨还未歇,赵秋手执三尺青锋,来到郝大通的居所之前。
这郝大通的武功,和谭处端不过伯仲之间,在全真七子中,武功同属末流。
赵秋熟知剧情,这郝大通拜王重阳为师之前,乃是一方首富,后散尽家财,一心一意跟随王重阳出家修道。
在神雕侠侣之时,这郝大通错杀了孙婆婆。后小龙女杀到全真教,郝大通更是技不如人,竟然败在了小龙女手上。须知,这一年小龙女才十六七岁,玉.女心经尚未修练完全。
郝大通数十年勤修苦练,竟还敌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这资质悟性之差,可见一斑。倘若不是丘处机那句“江湖好汉若是都像你一样,打输了就自刎,那我就是有十八颗脑袋也不够用”,只怕这郝大通更要成为一个笑话。
此时的赵秋,除却吸取了赵志敬等二、三十人的内力,还吸取了谭处端的内力,他此时此刻的内力,自是胜过郝大通不少。
同时,他的剑术造诣,也绝非郝大通可以相提并论。
纵然如此,赵秋亦深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他手中长剑向前一刺,从木门缝隙之中刺入,接着再一划,将门栓拨开。
静室之中,郝大通正躺卧酣睡,赵秋拨开门栓之时,已将他惊醒。他立即翻身下床,便要去取长剑。
赵秋出手如电,一剑直指郝大通的胸膛,将他逼退到静室的墙角。
郝大通右掌拍向赵秋的胸膛,正是履霜破冰掌法。
“履霜破冰掌法何足道哉!”赵秋轻笑一声,左手作掌,一式亢龙有悔打出。
二掌相撞,静室之内,掌力激荡之下,一应器皿,掉落在地。
“哇!”郝大通吐了一口鲜血,神色萎靡。
赵秋右手的长剑,直指郝大通的胸膛。
“阁下是谁?”郝大通问道。
赵秋心中暗叹:“你们师兄弟,怎么老是爱问相同的问题。”但见他的长剑晃动,剑尖之上,寒光闪烁,几道剑劲透出,点在郝大通的穴道之上。
其后,赵秋又吸取了郝大通的一身内力。
天已渐渐明亮,原本的大雨,在下了一夜之后,雨势已衰,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赵秋心道:“今夜我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明日重阳宫内,必定地覆天翻。我并未以真面目示人,或许,还可隐藏一些时日。即便不能暴露了,全真七子已废了两个,我若想逃,又何人可阻?”
不多时,赵秋便已回到了自己的静室。
他当即默运全真教内功,未几,他原本一身湿漉漉的道袍,缭绕白色雾气。又过片刻,道袍便已烘干。
一夜之间,赵秋吸取的内力无数,在道袍烘干之后,当即默运玄功,搬运周天,巩固修为。
第64章 丘处机
静室之中,赵秋盘坐入静,将左手掌面按在下丹田,右手掌按在左手的手背上。
只见他的头顶百会穴,冒出丝丝缕缕的白雾,初时零零散散。
到得后来,竟聚气成一束,经久不散。
这一夜,他施展吸星大法,先后吸取了郝大通、谭处端等近二十人的内力。这数十道内力在他的经络之中,纵横来往,穿梭游荡。
倘若这近二十道真气内力,分属不同种类,彼此相互攻伐,只怕此时的他,早已筋脉尽断,轻则残废,重则一命呜呼。
所幸,这近二十道真气内力,同根同源。
赵秋盘坐入静,搬运周天,这近二十道真气内力,渐渐融合归一,犹如百川汇流。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已过。
赵秋缓缓起身,只见他此时的双眸如星,不时浮现神光。一身的精神气质,也焕然一新,旁人望之,便如见高山长河,隐隐有傲然之气,不时飘逸。
其内,一身真气内力,游走全身脉络,归于丹田,再由丹田发出,游走脉络。如此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内功至此,已算是步入一流高手之列!或许,比之四绝的内力,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除却四绝和裘千仞等寥寥数人之外,也再难寻出修出此等内力的高手。只是,这绝大部分的内力,并非我亲自修来,虽然吸来的内力同根同源,但总有无根浮萍和空中楼台之感,是以,我在使用之时,终究不能物尽其用,还得在以后花费时间慢慢领悟!”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赵秋打开了木门,只见一少年道士站在静室之外。
此人正是李志常,也是丘处机的弟子,他的师弟。
李志常说道:“尹师兄,师傅有请!”
赵秋略微皱眉,忽又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师傅找我,因为何事?”
李志常的神色一变,悄声说道:“昨夜,我们全真教遭逢大敌,听说,郝大通、谭处端二位师叔,武功被那贼子尽数废去。另外,还有十数位咱们三代弟子,也被废了武功。那谭师叔双手的手筋......”
赵秋故作惊讶,沉声说道:“郝师叔、谭师叔武功精湛,究竟谁人能废了他们的武功?难道是那西毒欧阳锋,潜入了本教行凶?”
李志常摇了摇头,说道:“这便不知晓了!”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前往丘处机的居所。
只见丘处机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面容清瘦,剑眉星目,神采自与他人不同,颇有些仙风道骨。
赵秋心忖:“这副卖相,倒是可以的,难怪以后可以忽悠孛儿只斤·铁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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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丘处机的神色中,却透出一股忧愁之意。
丘处机见了赵秋后,便挥了挥手,屏退了李志常。
只听丘处机问道:“志平,你昨夜身在何处?”
“昨夜身在何处?这是意有所指啊!”赵秋自是知晓丘处机这问题的意思,应是他昨夜与郝大通、谭处端交手,虽已蒙面,但郝大通、谭处端已判定他系全真教第三代弟子,所以,这剩余的全真五子,开始逐一摸排自己所收弟子的情况。
赵秋面不改色,说道:“昨夜,弟子在静室之中盘坐入静,修练内功。”
丘处机说道:“昨夜之事,你可知晓?”
赵秋微笑道:“刚才来的时候,听李志常师弟提及,心中甚为震惊,却不知,废去郝师叔、谭师叔武功的,究竟是何恶贼?”
丘处机又道:“你以为,此事是何人做的?”
赵秋沉思片刻,说道:“纵观天下,有此功力者,无非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锋,南帝段皇爷,北丐洪七公,以及铁掌水上漂裘千仞,除却此五人之外,其他人等,纵然有心与我全真教为难,也难有此等功力。一夜之间,连续废去郝师叔、谭师叔等人的武功,除了这五人之外,弟子实在想不出其余的人来!”
顿了顿后,赵秋又说道:“段皇爷和重阳祖师亲善,洪帮主为人正直,断不会行不义之事。那西毒欧阳锋,本就与本教有嫌隙,东邪黄药师行事邪里邪气,听说那那铁掌帮裘千仞为人极其阴险,弟子以为,这三人最有可能。”
丘处机摇摇头,说道:“郝大通、谭处端二位师弟说,与他二人交手者,年纪颇轻,是个少年高手。那少年的武功,虽然博杂,剑术极高。嘿嘿……竟擅长一炁化三清剑法和金雁功。”
赵秋故作惊讶,说道:“怎么可能?”
丘处机说道:“我教第三代弟子之中,竟然出了这等高人,嘿嘿……我们全真七子,竟懵然不知!可笑!可笑!”
尹志平垂首道:“却不知这贼子,乃是何人?”
丘处机长叹一声,说道:“一大清早,马钰师兄便召我等前去,那郝大通、谭处端二位师弟也在,他们说那贼子,或许,便是我全真教第三代弟子。马钰师兄让我等逐一排查各自的弟子,务必要寻出这位少年高手!”
赵秋轻声道:“原来,师傅让我前来,便是怀疑……”
丘处机目光如电,望向赵秋,说道:“志平,你拜师以来,事事循规蹈矩,又尊师重道,我自是知晓你的为人。不过,马钰师兄之命,却是要我等,逐一查验各自弟子的修为……”
赵秋躬身道:“弟子明白!”
丘处机叹道:“志常等人的修为,我皆已查验,我的弟子之中,便仅剩下你了!你既明事理,当知此事迫在眉睫,倘若不寻出那贼子,也不知道我教中弟子,还有多少人会受其荼毒。伸出手来吧!”
赵秋神色不变,缓缓伸出左手。只是此时,他运转吸星大法,将一众内力,分散在各经络之中。
丘处机出手如电,右手拿住了赵秋的右手,扣住了命脉。
赵秋已隐去了自己的大部分内力,藏于经络之中。丘处机虽拿住了赵秋的命脉,食指再行把脉探究,却是查验不出真实的内力。
但听脉搏跳动有力,但绝非一流高手的脉象。
此时,却听赵秋微笑着说道:“师傅怎地忘了杨康师兄?”
丘处机心中一惊,放松了对赵秋的警惕,说道:“杨康?难道是他?不对啊!他在王府之中,更何况,我并未传他……”
这一惊之下,丘处机体内的真气内力,竟疯狂涌向了赵秋的体内。
第65章 铁掌峰
原来,丘处机探出手去,查验赵秋内力之时,全神贯注,玄关自守。
赵秋知此全真教内功,玄妙精深,倘若丘处机守稳玄关,他未必便能吸取到丘处机的一身真气内力。
于是,赵秋便以“杨康”吸引丘处机的注意。
丘处机略微失神之时,赵秋的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运转吸星大法。
此时,丘处机还正在思考杨康之事,岂料赵秋骤起发难,他体内的真气内力,疯狂涌向了赵秋的体内。
“原来是你?这......这......是什么邪法?”丘处机失声道,他原本道貌岸然的脸上,涌现出惊疑之色。
“吸星大法!夺人真气内力的神学!道长如何不知?”赵秋微微笑道。
此时,丘处机的右手,正把在赵秋的左手之上,无论丘处机如何甩手,却是挣扎不脱。
丘处机当即默运玄功,可是此刻,他体内的真气内力,便如洪水决堤一般,疯狂涌向赵秋的体内。任他如何运功自守,皆是守不住。
这时的丘处机,已没了以往的仙风道骨,神色之间,也不再是镇定自若,他内力被吸,此刻心内,已极是惶恐。他左手向前横推,朝赵秋的右肩打去。
所使掌法,正是履霜破冰掌。
赵秋哈哈一笑,右掌一记亢龙有悔,对直迎了上去。
这一对掌,两股掌力相撞,借助这掌力,丘处机终于退后一步,脱了困境。
不过,赵秋受此掌力,非但不退,反而身如轻烟,欺身向前。他右手化爪,一爪抓在丘处机的肩头。
未几,丘处机的一身玄门内功,便被赵秋吸去了十之八九。
赵秋左手再出,点了丘处机的几处大穴,使丘处机动弹不得。
丘处机恨恨道:“我丘处机,果然教出了个好弟子!我有眼无珠,收了你为弟子,却牵连了郝大通、谭处端二位师兄弟。”
赵秋负手而立,望着丘处机,淡淡说道:“你传我的武功,惟全真教内功,尚还不错。我身负之绝艺,原本极多,既有独孤九剑、太极剑法,又有少林七十二项绝技等等,我尚且学不过来,惟恐博而不专,你传我的那些三脚猫功夫,我也未必瞧得上......”
“你!你!你......”丘处机一时气急,不由得双目圆瞪。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全真七子之中,你武功修为最高,即便放眼天下,除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和铁掌水上漂等寥寥数人,其余人等,未必便有你的对手。可惜,也仅仅技止于此。”
丘处机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赵秋又道:“你一身的真气内力,十之八九,我已取之。还有郝大通、谭处端等人的内力,我也悉数拿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全真教传承的武功,终究有些底蕴不足,那一炁化三清剑法,我已改之。另外,我这里还有一套七杀刀法,以及夺人内力为己用的吸星大法,也一并送给你了。如此,待我再取了马钰等人的内力,此间因果,便算是了结。”
饭团探书
说完,赵秋也不理丘处机的想法,当即点了丘处机的哑穴,又从怀中摸出几本册子,放在静室内的桌上。
接着,赵秋又将丘处机摆放在蒲团之上,作出盘坐入静的姿势。
“借你这伟岸的身躯用一用!”赵秋笑道。
赵秋又打开木门,唤来李志常,说道:“师傅要请马钰师伯前来,说有要事相商,烦你去请!”
李志常应了声“是”,便前去请马钰。
不多时,马钰匆匆前来。
赵秋挥了挥手,屏退李志常,迎了马钰进入静室。
“师弟,可是查到了那贼子的身份!”马钰看了看此时正盘坐的丘处机问道,但见丘处机双眼猛眨,似有所言,却又不开口。
“师弟,这是何意?”马钰问道。
忽地,马钰身后,蓦然伸出一掌,朝他的背心轻轻一拍。
“不好意思了,马钰师伯!”
马钰的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一道道精纯的内力,透过手掌,传入赵秋的身躯之中......
赵秋将这一道道精纯的内力,搬运至丹田之中。
“全真七子,已吸其四,仅余王处一、刘处玄,以及孙不二三人。那孙不二系女身,或许玄功不纯,不必取之......”
......
赵秋在关上木门之后,又唤来李志常,说道:“师弟,马钰师伯和师傅要请王处一师叔前来,又要劳烦你一趟!”
李志常微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说罢,他便又去请了王处一前来。
王处一前来后,只见马钰和丘处机盘坐在蒲团之上,便开口问道:“二位师兄,可是......”
突然,他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掌......
赵秋如法炮制,又吸取了王处一的一身内力。
......
“师弟!还要劳烦你一趟!”赵秋微微笑道,似乎,他的话语之中,已有些不好意思。
李志常挠了挠头,问道:“师兄,不知师傅、师伯、师叔他们,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
赵秋故作高深,说道:“不该问的,你就不要问了。”
李志常说道:“是!是!是!不知他们,这次又要请谁?”
赵秋哈哈笑道:“师傅师伯师叔,这次要请刘处玄师叔!”
李志常又屁颠屁颠去请了刘处玄前来。
当刘处玄进入静室之中,一只手掌,从后伸出......
......
终南山下,官道之上,只见一位黑衣少年,负手行走其中。
这黑衣少年,生有英俊的五官,见之即让人心生好感。尤其是那一双星眸,明亮而清澈,没有一丝杂质,恰如熠熠生辉的星辰。
只是,这少年背负长剑,行走之间,路人见之,刹那之间,仿佛看到了谪仙。
这人,正是赵秋。
赵秋行走在官道上,心中思索道:“我身怀独孤九剑,理应去看一看独孤求败的剑冢。”
一念至此,他便施展了神行百变身法,往襄阳方向行去。
此地离襄阳路远,足有八九百里路程。不过,赵秋如今的一身内力,早已骇人听闻。
他以此内力施展神行百变身法,不时又变幻十段锦和金雁功,快逾奔马。
官道之上,路人只见一股青烟飘过,眨眼便已消失不见,皆以为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吓得赶紧离开……
……
……
一日一夜后,赵秋便到了襄阳城外。
按书中所载,独孤求败的剑冢,就在襄阳城外的一个无人深谷之中。
赵秋在此地呆了数月,找了多个僻静的深谷。可惜,始终未见到神雕,也未找到剑冢。
他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心知缘分未到,便离开了襄阳。
离开襄阳后,赵秋心道:“既来到了这里,不如过了洞庭湖……”
十数日之后,经常.德、辰州,溯沅江而上,泸.溪与辰.溪之间,山路崎岖,道旁长草过腰,极是难行,行得四十余里,已远远望见五座山峰耸天入云。
“这便是铁掌山了。”赵秋看着那座五指向天的高山,但见山深雾绕,当即,负手沿着山路上行。
第66章 交换
赵秋行在山路之上,此时近看,但见五座山峰峭兀突怒,确似五根手指竖立在半空之中。
山路崎岖,一旁多有松树。
赵秋负手缓行,沿途瞧尽这山中风景,那道路东弯西曲,盘旋往复。
他一路行走,一路思索,这铁掌帮,原是荆襄之地的一个小帮会。原来的帮主上官剑南,原系南宋名将韩世忠的部下。后秦桧当权,岳飞遭害,韩世忠亦被削兵权,落职赋闲。其一众部下,多半也是解甲归田。
上官剑南愤恨奸臣当道,领着一批弟兄在荆襄一带落草,后又加入铁掌帮。
不久,铁掌帮的老帮主离世,上官剑南接任帮主之位。经他力加整顿,多行侠义之事,两湖之间的英雄好汉、忠义之士闻风来归,不过数年,声势大振,成为南方第一大帮。在江湖上,已渐渐可与北方的丐帮分庭抗礼。
这上官剑南,虽身在草莽,心中仍是念念不忘卫国杀敌、恢复故土,经常派遣部属在临安、汴梁等地打探消息,以待时机。
上官剑南任铁掌帮帮主后,一直与韩世忠保持联系。铁掌帮之所以发展壮大,也与其特殊的身份和经历有关,铁掌帮与当时南宋朝廷中的抗金势力关系密切,或明或暗得到不少支持。所以,铁掌帮的势力才会迅猛膨胀,在数年之间,就几乎可和丐帮分庭抗礼。
只是,南宋朝廷的议和派,惟愿偏安一隅。是以,南宋朝廷对铁掌帮派兵围剿。铁掌帮人少势弱,终于被打破山寨,上官剑南身受重伤,死在铁掌峰上。
这铁掌帮的现任帮主裘千仞,幼时曾救上官剑南的性命,上官剑南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
在二十四岁时,裘千仞武功已经有青出于蓝之势,还把他的妹妹裘千尺,也教成了一个了不起的高手。
上官剑南逝世后,裘千仞接任铁掌帮帮主。
裘千仞非但武功惊人,且极有才略,数年之间,将原来一个受到重创的帮会整顿得好生兴旺,自从“铁掌歼衡山”一役后,将衡山派打得一蹶不振后,铁掌帮威震整个江湖。
此后,铁掌水上飘的威名,好生响亮。
随着裘千仞声名鹊起,王重阳列名参加论剑时,将他邀请在列。只是裘千仞以铁掌神功尚未大成,自知非王重阳敌手,故而谢绝赴会,此后十余年隐居在铁掌峰下闭门苦练,有心要在第二次论剑时,夺取武功天下第一之名。
不过,此后,裘千仞却高开低走。
经西毒欧阳锋挑拨,裘千仞为了在第二次论剑中,减少南帝这个对手,他潜入大理王宫,以铁掌重伤了瑛姑和周伯通的儿子。
赵秋对裘千仞的此举,哭笑不得,须知天下五绝,虽然中神通过世,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俱在,南帝不过是其中之一,即便除却南帝,尚有东邪、西毒和北丐。要想夺天下之一,第一武功,第二智计,惟己身自强不息,方能以力破法,实至名归,仅仅靠使阴谋诡计,却是下乘中的下乘。
更何况,西毒欧阳锋心怀叵测,裘千仞不仅不加防备,反受其计,殊为不智,甚至可说是愚蠢。
再后来,或许是因为以前的铁掌帮一心抗金,却被南宋朝廷派兵围剿,上官剑南因此而死,裘千仞心怀怨恨,竟又投靠了金国完颜洪烈。须知,金国兵锋,从未染指荆湘,他却投靠金国,眼光之差,可见一斑。
赵秋心道:“那武穆遗书,便在这铁掌山,中指峰上,第二指节。可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法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从来,只听说兵圣、兵神之类,自撰其书,却未听说哪一场仗,是搬用兵书得胜。所以,这兵书,取之何用?”
他虽无意于兵书,也不屑裘千仞的为人和智慧,只是他身兼的铁掌功以及轻功水上漂,还是相当可观的。
这裘千仞的一对铁掌,威猛虽不及降龙十八掌,可是掌法锋锐狠辣,精妙绝伦,犹在降龙十八掌之上。此外,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漂”,一身轻功,独步武林,几乎无人能及。
裘千仞仗此轻功和铁掌,横行世间,几乎无人能制。即便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武功也不过比他稍高,他若一意要逃,却也无人拦得住他。
赵秋此来,便是要一窥铁掌的奥妙,还要那水上漂的轻功,也是要学上一学的。
......
......
赵秋径行上峰,数十步后,便见一树林。
行不数步,突然“呼”的一声,路旁大树后,跃出两名黑衣大汉,各执兵刃,一声不响的拦在路中。
赵秋微微一笑,忽然右手戟指,轻飘飘向前一送,这指法正是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中的拈花指法,看似缓慢,其实极快,不知不觉间,便已点中了那二位黑衣大汉的穴道,他再抬起腿来,将二人踢入长草丛中。
走到临近,赵秋才发现树林之中,有一座五开间的石屋。
赵秋施展轻功,轻飘飘来到那石屋的窗外,只见室内有一只大炉,其中燃了洪炭,煮着热气腾腾的一镬东西,镬旁两个黑衣小童,一个使劲推拉风箱,另一个用铁铲翻炒镬中之物,听这沙沙之声,所炒的似是铁沙。
一个老头闭目盘膝坐在锅前,对着锅中腾上来的热气缓吐深吸。
这老头身材矮小,身披黄葛短衫,虽然闭目,可是其脸上却自有一股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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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心道:“料想,这人便是裘千仞了。我来之前,就怕寻他不到,所幸,他还在铁掌帮中。”
只见那老头呼吸了一阵,头上冒出腾腾热气,随即高举双手,十根手指上也微有热气袅袅而上,忽地站起身来,双手猛插入镬。那拉风箱的小童本已满头大汗,此时更是全力拉扯。裘千仞忍热让双掌在铁沙中熬炼,隔了好一刻,这才拔掌,回手拍的一声,击向悬在半空的一只小布袋。这一掌打得声音甚响,可是那布袋竟然纹丝不动,殊无半点摇晃。
那老头的一双铁掌,在布袋上拍一会,在镬中熬一会,熬一会又拍一会......
赵秋见此掌法,不禁心中称赞:“这人,必是裘千仞无疑了。看这布袋,所盛铁沙不过一升之量,又用细索凭空悬着,他竟然一掌打得布袋毫不摇动。裘千仞的武功深厚,委实非同小可。”
突然,那裘千仞的一双锐利的眼睛,竟变得凌厉起来,望向窗外,喝道:“来者何人?”
赵秋微微一笑,迎向裘千仞锐利的目光,说道:“裘帮主的一双铁掌,果然名不虚传。”
裘千仞出了门来,冷冷地望着裘千仞,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赵秋哈哈笑道:“全真教,长...春真人门下,第二弟子,尹志平!”
裘千仞神色俨然,威严殊不可犯,喝道:“原来是全真门人,怪不得,怪不得敢擅自上我山来!”
赵秋的眼中,颇有玩味之色,笑道:“来了又如何?”
裘千仞更不答话,一声长啸,双掌猛往赵秋的左右双肩拍去。
赵秋长笑一声,当即施展神行百变步法,避开了来掌。
“好轻功!”裘千仞的轻功,已是独步武林,可见了赵秋避开他这双掌的轻功,亦不由称赞一声。
说罢,裘千仞也施展轻功,飘然向前,一对铁掌,向赵秋的身躯拍去。
赵秋有心和他斗上一斗,当即施展轻功,又避过来掌,他所施展的轻功,以神行百变身法为主,其间又掺杂了金雁功和十段锦等轻功。但见他时而身形如烟,时而来回往返,趋避进退倒也自如,纵然以裘千仞的轻功之高,一双铁掌之精妙,数招之内,也未碰到他的衣角。
只听裘千仞猛喝一声,却是身法越来越快,一对铁掌越舞越是狠辣。他一双刚猛的铁掌,和水上漂的轻功同时施展,威力着实惊人。
赵秋心知,如果他再不出手,仅以轻功趋避,再过数招,便要中掌。
他暗叹一声之后,当即出了一掌,他这一掌,看似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继而,又化作十六掌。他所施展的,正是千手如来掌。
二人皆是擅使轻功的高手,交手之间,但见二人身形如电,掌影翻飞。
赵秋所施展的掌法,以千手如来掌为主,其中又夹杂了履霜破冰掌法,以及降龙十八掌的其中飞龙在天,见龙在田和亢龙有悔。
“砰!砰!砰......”
不多时,二人已对掌十余记。
二人每对一掌,便各自退后一步。旋即,又欺身向前,再次对掌。
裘千仞内力精深,一对铁掌,凶猛狠辣,单论掌上功夫,除却洪七公之外,几乎当世无人可比。
赵秋的掌法,终究差了裘千仞不止一筹,他所学的降龙十八掌本就不齐,仅仅三式。所学之千手如来掌,以及其它的少林寺掌法绝技,也是浅尝辄止,并未深学。所施的履霜破冰掌法,也是继承原主尹志平的回忆而来。
反观裘千仞,却是自十四岁开始,修练了这铁掌数十年之久。是以,赵秋的掌法,终究还是差了裘千仞不止一星半点。
只是,赵秋的身法之快,不在裘千仞之下。且又奇诡飘忽,忽而神行百变,忽而金雁功,忽而十段锦,灵动诡异,却非裘千仞所能及。
这掌法和身法优劣相抵,二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更何况,赵秋通过演武令,轮回数世,看似年纪轻轻,一身争斗的经验,却极为丰富。既在笑傲江湖世界之中,做过天下第一高手,又在鹿鼎记世界之中,当过加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燕王。每逢争斗,其意志之中,大有舍我其谁之势。
裘千仞的武功,虽与四绝在伯仲之间,或许差了少许,但其意志和心性,却绝无天下第一的气势和风范。
终于,赵秋、裘千仞终于停手罢斗。
二人心知,再拼斗下去,也是平手居多,接下来,便要考验各自的内力修为,看谁更深厚一些。
裘千仞的内力极高,但他和赵秋拼掌后,他原本自傲的掌上功夫,尚且拿不下眼前的少年,又见这少年背负长剑,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唯恐马失前蹄,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面前,摔了跟头,倘若如此,一世盛名,难免付之东流,以后便再无面目纵横江湖。
赵秋虽吸取了全真七子之中,丘处机等六子的内力,又吸取了赵志敬、申志凡、房志起等人的内力,一身内力之雄厚,甚至还隐隐在四绝之上。但终究非是自己苦修所得,其中奥妙也尚未完全掌握,始终有空中楼阁、无根浮萍之感。
二人各怀心思,终于罢斗。
裘千仞说道:“小道长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高绝,不仅东邪、西毒、南帝和北丐,恐怕贵教祖师王重阳,在阁下这般年纪之时,也绝无此等功力。”
赵秋阴恻恻笑了两声,说道:“重阳祖师先学文,后练武,似我这般大小的时候,会不会武功,还另当别论。”
裘千仞说道:“小道长来我铁掌帮,不知何意?”
赵秋笑道:“我在全真教之中,听闻裘帮主的铁掌功夫,以及水上漂功夫乃是闻名天下的绝技,所以,我来此的目的,便是欲以一门刀法,还有全真教的金雁功,换取这两门秘籍。”
当然,赵秋此行的目的,主要还是那水上漂的轻功。至于铁掌,他刚才已见识过,倘若要他像裘千仞那般,每日将双掌在铁沙中磨练,却是万万做不到,他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更何况,他身兼降龙十八掌、千手如来掌等掌法,每一门都未必在铁掌之下。这些掌法,他尚未熟练通透,却无时间再来修这铁掌功夫。
裘千仞的脸色一变,说道:“我这铁掌,还有水上漂的轻功,俱是铁掌帮传承了不少年的绝学,岂能与你交换!”
赵秋笑道:“这门刀法名为七杀刀法,虽仅四式,却神妙莫测。还有那金雁功,你原本轻功已是极高,如果得了这金雁功,更是如虎添翼。”
裘千仞摇了摇头道:“不换!”
赵秋此时已取了长剑在手,说道:“那七杀刀法之精深奥妙,未必便在那九阴真经之下,再加上金雁功,你得了此二门功法,勤修苦练数年,要胜过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也并非没有可能。”
裘千仞看了看赵秋手中的长剑,又沉思片刻,终于意动……
第67章 参仙
终于,赵秋如愿得了铁掌和水上漂之运使法门。
这铁掌和水上漂轻功,原是裘千仞独门秘笈,他虽初时并不愿将此二武功交换。
只是,裘千仞心知,眼前这黑衣少年武功极高,仅凭掌法和身法,便和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偏偏这掌法和身法,又是自己所长,横行江湖之倚仗。
当这黑衣少年三尺青锋在手,他的心中,莫名涌起恐惧之感。
当即,与那黑衣少年交换了秘笈。
不过,当裘千仞得了四式七杀刀法和金雁功后,略微翻看后,心中转瞬大喜。金雁功倒还罢了,那七杀刀法却是渊深莫测,那黑衣少年并未骗他,倘若自己勤修苦练数年,或许,当真能一举超越东邪西毒和南帝北丐。
下山时,赵秋缓缓而行,一边走,一边看山中风景。这上山下山,物虽是,景却不同。
他边行边思:“今日前来,我取这铁掌和水上漂秘笈倒在其次,主要还是想与这裘千仞一战,这裘千仞与四绝相比,仅差一线,正是一块上好的试金石。今日与他一战,掌法差了他老远,我凭了身法之利,勉强与之平手。当然,倘若我长剑在手,以独孤九剑用于攻,以太极剑法用于守,虽然我于那独孤九剑的破掌式尚未领悟完全,但却有九成的把握,胜了那裘千仞。
我吸取了全真六子的真气内力,雄浑深厚,还要高过裘千仞不少。只是,万丈高楼也须平地起,我虽内力深厚,但是却少了苦修的情形,个中运转的奥妙,还是不得其法。这一身内力,所发挥的功效,不过五成。这全真教玄门内功,正是道门的奇功妙法,看来,我还得去寻那先天功,以及九阴真经,再逐一印证。
至于现在,或许,我该去一趟......”
......
......
春去秋来,时光易逝,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已过去了一年有余。
金国,中都,正是如今金国的京城,当世天下第一繁华之地,即便宋朝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是有所不及。
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眼珠履。真是花光满路,萧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赵王府,门前车水马龙。
这赵王,正是金帝第六子完颜洪烈。
但见王府占地极广,大门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寝宫两重,各五间。
赵秋着一身道袍,背负长剑,便向赵王府正门行去。可到了门口,却被王府中的奴仆拦了下来。
赵秋微微笑道:“我系全真教的道士,世子完颜康的师弟,烦请相传!”
这王府的守门奴仆,原本一幅趾高气昂的神色,但听赵秋说是世子完颜康的师弟后,深知这世子极受完颜洪烈的溺爱,倒也不敢怠慢,当即快步入了府中禀告。
赵秋心中思索,这完颜洪烈,相貌英俊,强干精明,却又野心勃勃,一心想吞并宋朝,分裂蒙......古,让金国成为天下的共主。在少年之时,这完颜洪烈在一次以朝贺为名的南来刺探中,暗地里勾结大宋官员王道乾,欲以王道乾作内应。后王道乾被丘处机所杀,完颜洪烈担心自己图谋败露,便带着金兵和临安府的衙役,一路追杀丘处机。不料在牛家村,一行人反被丘处机劫杀,独独完颜洪烈逃过一死,但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傍晚时分,杨铁心之妻包惜弱收鸡入笼时,发现雪地里的血迹,循着血迹,发现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完颜洪烈。包惜弱心善,不顾完颜洪烈的身份,仍执意救下了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将死之际,得心慈的杨铁心之妻包惜弱所救,看见眼前的包惜弱绝美羞涩的容颜,惊为天人,对包惜弱一见倾心,不能自已。
数月后,完颜洪烈勾结临安府的官兵,制造郭杨两家血案,自己再假装英雄救美,赢得包惜弱的芳心,就此将包惜弱据为己有。
后来,包惜弱生下了杨铁心的骨肉完颜康,完颜洪烈亦视如亲子,十分溺爱。
不多时,那奴仆就快步前来,说道:“世子请道长入内一叙!”
这完颜康聪明机警,外貌俊美、气质卓绝,生母包惜弱、养父完颜洪烈皆对他万般宠溺,自幼便在顺境中成长,处处争强好胜,身为王子王孙,从小所见所闻,又多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儿。后来,他虽明自己的身世,却执迷王室的富贵权柄,仍继续追随仇人完颜洪烈,并欲继其王位。
王府之中,水榭亭台,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檐牙高啄,错落有致,一景一兽,栩栩如生。
赵秋心道:“杨康的人品,极为酸爽。”
不过转念又想到了自己,当即苦笑一声,他自己的一贯品性,比这杨康还......
不多时,赵秋便在那奴仆的牵引下,入了一间美轮美奂的房屋。
屋中,只见站立着一位容貌俊美,丰神隽朗,一身锦袍的贵公子。
那贵公子屏退奴仆后,赵秋微微拱手,说道:“杨师兄......”不过转念一想,这会儿,杨康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即又道:“完颜师兄!”
完颜康神色之中,颇有些趾高气扬,只听他说道:“你也是丘道长门下弟子?”丘处机虽收了他为弟子,传他武功,可是他贵为王子王孙,心中对这个师傅却也并不怎么尊敬。
赵秋说道:“在下正是丘处机道长的第二弟子,姓名尹志平,料想丘处机道长,向杨师兄提起过。”
完颜康说道:“去年,丘道长来过王府,似乎......好像提起过。你来王府,不知所为何事?”
赵秋的眼中,露出玩味之意,说道:“丘道长忙于教中事务,无暇分身,故命我前来,指点指点完颜师兄的武功!”
完颜康大怒,喝道:“瞧你年纪,不过与我相仿,你何德何能,胆敢妄言指点我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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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微微笑道,脸色之中,更多有嘲弄之色,说道:“我拜师二年有余,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完颜师兄可要一试?”
完颜康冷哼一声,心道:“我拜丘处机为师,这小道士也拜丘处机为师,瞧他年纪,不过长我一、二岁,论及入门,我还早上一、二年,他却信口开河,说什么青出于蓝。”他正欲出手教训之时,心中却又思索道:“他是我的师弟,倘若我败给了他,岂非让人笑话。”于是,开口说道:“本人也是赵王府世子,倘若与师弟动手,让下人瞧见了,岂不让人笑话。这几日,我府中来了几位高手,不知尹师弟,可有兴趣切磋切磋?”
赵秋笑道:“悉随尊便!”
完颜康当即命了奴仆前来,吩咐道:“你去请了灵智上人、彭连虎、梁子翁、沙通天等人前来。”
赵秋心中一喜,思索道:“那人,果然在这里。”
......
......
不多时,便有四人前来,纷纷行礼道:“见过世子!”
这四人皆相貌奇特,其中有一个僧人,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尖顶僧帽,身材魁梧之极,他的手中,拿着一对大铜钹。
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却目光如电,手提一对镔铁判官笔。
其中一人身材中等,白发如银,脸色光润,犹如是童颜白发,神采奕奕,穿葛布长袍,打扮非道非俗。
另外一人秃头,顶上没半根头发,双目布满红丝,眼珠突出。
赵秋心道:“这僧人颇为好认,应是灵智上人了。那手提判官笔的人,料想是彭连虎。这身穿葛布长袍,童颜白发的人,应该是梁子翁。这秃头,料想就是沙通天了。”
却听完颜康逐一介绍道:“尹师弟,这四人分别是灵智上人、彭连虎、梁子翁、沙通天。他们四位前辈,便是我王府的四大高手了。”
顿了顿后,完颜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又说道:“如何,尹师弟,你从丘道长处学艺已久,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赵秋放声笑道:“听闻最近江湖中的骗子不在少数,逢人便自称高手。完颜师兄,你涉世未深,可别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骗了!”
灵智上人、彭连虎、梁子翁、沙通天四人听赵秋的话语之中,意有所指,均愤愤不平。
灵智上人双目圆瞪,喝道:“哪里来的野道士,毛还没有长齐,便敢大放厥词!”
彭连虎当即提了判官笔,便向赵秋戳来,不过,他听完颜康称呼赵秋为师弟,虽然心中不快,有心施以惩戒,终究还是抱着小惩大诫的心思,并未用尽全力。
他右手的判官笔,朝赵秋的左肩戳去。
赵秋冷笑一声,身子一侧,避开了戳来的判官笔,右手使出一记龙爪手。彭连虎的镔铁判官笔戳他不到,他却以龙爪手中的抚琴式,拿在彭连虎的左肩之上。
微微用力一捏,“哐”的一声,便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彭连虎痛苦大叫。
赵秋露了这一手后,其余人等知晓这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却是一位高手,当即收起了轻视之心。
灵智上人说道:“小道长功力精奥,出神入化,令人拜服之至。”双手合什,施了一礼,突然他双掌一撤,一股劲风猛然向赵秋袭去,却是右掌向赵秋的胸口拍去。
隐隐约约中,瞧见他的右掌颇有些赤红之色,一股腥风扑鼻而来。
“毒砂掌吗?呵呵......”
赵秋却对灵智上人的突袭,丝毫不乱,只见他运力于左右二掌,使出了一记亢龙有悔。
这二掌甫一相交,便听到“砰”的一声,那灵智上人的右掌,忽然感到一股似乎不可抗拒的巨力袭来,他的整个右臂,骨头尽数断去,他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径直被击飞出了数丈开外。
“哇!”
灵智上人接连吐了几口黑血,原来,他已瞧出完颜康对这位师弟颇有些不对付,于是在偷袭赵秋之时,便施展了毒砂掌,他的毒砂掌之中,蕴含剧毒。
可是,赵秋的一身真气内力,何其了得,所施掌法,又是天下间最为刚猛的降龙十八掌。这一对掌,便将剧毒尽数打回。
那毒砂掌中的剧毒,透过灵智上人的手掌,向他体内蔓延。
只见灵智上人吐了几口黑血之后,全身肌肤亦渐渐变黑,不多时,便终于自食其果,一命呜呼。
剩下的梁子翁、沙通天二人,眼见赵秋的武功如此卓绝,心中知晓绝非赵秋的抗手,当即一声不吭,不再言语。
赵秋拍了拍手掌,仿佛与灵智上人对了一掌后,污了自己的手掌一般,只听他笑道:“完颜师兄,这二人便是你王府中所谓的高手?以我之见,也不过如此。”
完颜康的脸色数变,转瞬之后,又哈哈大笑道:“丘道长为人正直,仁义为先,却又嫉恶如仇。尹师弟,丘道长的仁义,我看你并未学到,但是他的嫉恶如仇,你倒是学了个通透。”
赵秋道:“完颜师兄,我想在王府之中谋个差事,这灵智上人已死,我便替了他,如何?”
完颜康愣了愣,心中思忖道:“小道士的武功极高,他说他已青出于蓝,似乎,也并不是打了诳语。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小道士当手下,也是一件好玩的事。”
想及此处,完颜康便说道:“求之不得。”
随后,完颜康又找来了奴仆,吩咐道:“你替我这尹师弟,找一间上好的居室,一应待遇……”
那奴仆躬身应了声:“是!”说完,便要引了赵秋前往。
赵秋却看了一眼梁子翁,微笑道:“却不知参仙所居何处,我与参仙一见如故,有心结交……”
完颜康等人皆不明所以,以为赵秋当真想结交这参仙老怪。
却听梁子翁说道:“在下梁子翁,在小道长面前,绝不敢称作参仙,现住王府靠北的客房。不过,在下独来独往惯了,一向喜欢独居。在下也敬佩小道长的武功,倘若小道长想与在下说会儿话,在下自当前往小道长的居所。”
赵秋微微一笑,便随了那奴仆前往住处。
他之所以来这赵王府,其中大半的原因,便是因为这梁子翁。
这位梁子翁,曾在深山密林中捕到的一条奇毒的大蝮蛇,又机缘巧合而得到了一本武学秘本和十余张药方,其中有以药养蛇,从而易经壮体的秘诀。
是以,梁子翁每日以各种珍奇药物饲养,那蛇体的颜色,本是灰黑,服了各种药物后渐渐变红,饲养二十年后已经全红,只要吮吸蛇血变可功力大增。
按照剧情原本的发展,梁子翁所养的蝮蛇,却被郭靖捷足先登,此后郭靖功力大涨,他能成为侠之大者,此蛇功不可没。
当然,赵秋既然来到了赵王府,以后也就没有郭靖什么事了。
第68章 人尽敌国
此后,一连数日,赵秋隐匿于王府屋顶之上,目光不离王府靠北的客房。
那里,正是梁子翁的居所。
一连七日,这梁子翁窝在居所之中,不曾外出。
到得第八日,那梁子翁终于出了居室,关上门后,又出了王府。
赵秋一个纵身,从屋顶跃下,再空中数个翻滚,悄然落在地上。
他推开梁子翁的居所,开始搜寻起来。
按书中所载,这梁子翁将那条大蝮蛇,圈养在一个大竹篓里。
赵秋举目四望,瞧见在室内的右侧,放着一个大竹篓上,其上有盖。
赵秋快步上前,探出手去,掀开了竹篓的盖子。
“嗤嗤”的细微声响中,一条殷红如血、体型硕大的大蝮蛇,从竹篓中猛地窜出,蛇信一吐,张嘴便向他赵秋咬去。
那蛇身通体赤红,约小碗粗细,半身尚在篓中。
赵秋嘿嘿一笑,只见他如蒲扇般的右手晃动,先是避开蛇吻,紧接着向前轻轻一送,继而擒拿离蛇头七寸的地方。
这蛇躯颇大,即便他的手大,竟也握不完全。
不过,赵秋的拇指、食指、中指紧紧掐在七寸之间,便如一只铁箍一般,任由那蝮蛇的身躯左右摆动,也脱不了赵秋的控制。
赵秋这捉蛇的刹那,擒拿的手法,正是少林寺的高深武学拈花擒拿手,纯以浑厚内力为基,出手平淡冲雅,不杂丝毫霸气。禅宗历代相传,当年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手拈金色波罗花示众,众皆默然,不解其意,独有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佛祖说道:“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拿住蝮蛇的七寸后,赵秋又用上了寂灭抓,三根指头犹如蚂蟥的吸盘一般,牢牢抓在七寸之上。
他捉一条蝮蛇,出手的刹那,竟先后用了少林七十二项绝技的其中二项,他心中也不禁暗自好笑,心中涌起杀鸡焉用牛刀之感。
拿了这赤红色的蝮蛇之后,赵秋出了梁子翁的居室,右足点地,轻轻跃上了屋顶。
其后,又在各个屋顶之间,不停纵跃。
未几,赵秋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他一手拿住这条赤红色的蝮蛇,一边寻了个木桶。
接下来,又取了背负的长剑,剑光一闪,却是将这蝮蛇放血。
在那原书中,那郭靖直接咬着蛇肉,生吞鲜血,赵秋却认为如此蛮行,有辱斯文。
这蝮蛇被喂养了近二十年,养得肥壮鲜嫩,足足放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蝮蛇才滴尽了最后一滴血。
赵秋看着眼前满满一桶的蛇血,哈哈笑道:“郭靖,对不住了!这蝮蛇之血,我先干为敬!”
这条蝮蛇,二十年来,经梁子翁以各种珍稀药物,辅以秘制药方养成。
如今,这蛇血即药,闻之即有药香。
赵秋端起木桶,咕噜咕噜喝个不停。
不多时,他便将一桶蛇血,悉数喝尽,那原本平坦的腹部,这时已高高鼓起。
忽地,他的腹内,一股股热气升腾,由腹内而起,几个呼吸后,便蔓延全身。
他的一身肌肤,鲜红如血,体内的一道道热气,沿着他的血脉经络,横冲直撞。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区区蛇血,也敢作祟!”
他盘膝而坐,默运全真教玄功,行炼精化气之法。
这一股股蛇血所化的热气,便与全真教玄功,交织在一起。
他体内的全真教玄功,既有少许自修,又融有丘处机、马钰等全真教诸多高手的内力,可谓雄浑深厚,甚至他自己,都感这真气内力磅礴,甚至浩瀚,沛然莫之能御也。
他一身真气内力,远在蛇血所化的内力之上,赵秋搬运原本体内的真气内力,弹压蛇血所化的热气。
不多时,那蛇血所化的一道道内力,便被玄功所化。
这以药养蛇,再以蛇血补身之法,原是邪道之术。此时,玄功将邪气驱散,又渐渐融合吸收。
如此一来,赵秋的体内,渐渐形成了以全真教玄功为主,以蛇血真气为辅的情形,二者相互结合,较之前,更为壮大。
这便是以正为主,以邪为辅了。
半日之后,赵秋缓缓起身。
此时,他已化蛇血内力为己用,一身真气亦正亦邪。
不知不觉间,他原本清澈如湖水的眼眸之中,隐隐透出几缕邪气。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此时,我得了蛇血之助,一身真气内力,却是更上了一层楼。如今登高望远,普天之下,能与我比肩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此时,离二十年之期限,还有不少的时间,也该将我的计划,付诸实践了......”
至于梁子翁,当他回到居所后,发现蝮蛇不见后的怒火,却又与赵秋无关了。
......
......
这日,完颜洪烈正在王府之中,与一众亲信相商。
只听完颜洪烈道:“那草原之上,铁木真虽久掩其勃勃野心,但其麾下猛士如云,王汗及其子桑昆,绝非其敌。本王已数次苦谏,意欲集合王汗等人之力,除去这铁木真。可惜,终究不入皇上的天听。唉!父皇老了,似乎有些糊涂了……”
其下一满脸虬髯的披甲将领说道:“我等以为,宋朝积贫积弱,正好举兵去攻。即便不能破之,也可多占据几城,每年多要些岁贡。可是,皇上说金宋和睦,已有二十余年,断然不肯攻宋……”
又听一人说道:“我等与六王爷亲善,可是太子却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时打压,欲除之而后快……”
完颜洪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的金国,看似风平浪静,可是,其内其外,皆是暗流涌动啊!”
忽地,窗外传来一道声音。
“完颜洪烈,你居庙堂之高,权谋又深,可惜,你并非当朝太子,再多谋略,又有何用?
更何况,人用权谋,每次成功后,难免沾沾自喜,久而久之,极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又岂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道理。”
“窗外有人!”
“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偷听我等说话!”那满脸虬髯的披甲将领喝道,他声如洪钟,竟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完颜洪烈等人,心中大惊,他们几人刚才的话语之中,对当今金国皇帝、太子颇有微词,倘若这话传了出去,训斥贬谪都是小事,恐怕以后还得有杀身之祸。
那披甲将领当先冲出屋去,却见窗外站立的人,是一位小道士,这小道士负手而立,正笑嘻嘻地看着那披甲将领。
那披甲将领大喝一声,提起那醋钵儿大小的拳头,便朝那小道士的面门打去。
但见披甲将领的拳头之上,布满了老茧,他一拳击出,瞬间杀气凌厉。
这披甲将领姓名仆散揆,正是金国名将,历经战争无数,数次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的拳法,正是从杀伐之中磨练所得,简单而致命,与寻常的拳掌,颇有些不同。
这时,完颜洪烈等人均已出了屋来,心道:“仆散揆的铁拳惊人,这小道士就要丧命了。”
完颜洪烈急呼:“仆散揆将军,留他一命,好问清指使之人!”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连同他在内的所有人,尽数睁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当仆散揆的拳头快到了小道士面门的时候,那小道士忽地甩了甩衣袖。
一阵猛烈的罡风,随着这小道士挥舞衣袖,瞬间而出。
那披甲将领仆散揆,竟仿佛受了巨力重击,身躯倒飞而出。
“哐当!”
仆散揆连人带甲,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原来,赵秋出手极快,出手之时,他的手掌隐于衣袖之中,看着便似仅仅只挥了挥衣袖一般。当然,这也是他有心卖弄,好在完颜洪烈面前故作高深。
他这一掌,正是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之一。此掌法,是赵秋全身功力之所聚,名唤“一拍两散”,所谓“两散”,是指拍在石上,石屑四“散”,拍在人身,魂飞魄“散”。
这路掌法仅此一招,只因掌力太过雄浑,临敌时用不着使第二招,敌人便已毙命,且这一掌以如此排山倒海般的内力为根基,要想变招换式,亦非人力之所能。
这一掌全倚仗自身的内力深厚,招式又仅仅一掌,是以,赵秋于此一拍两散掌法,虽修练不多,然内力极高,却能用之于实战。
仆散揆倒地后,不省人事,失去了知觉。
一众人等,心中惊恐,惟完颜洪烈略微提了提胆子,走到仆散揆跟前,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
却听赵秋说道:“放心,本道人手下留情,并未取了他的性命。”
完颜洪烈的眉头深皱,一边沉思,一边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赵秋长笑数声,说道:“本人尹志平,全真教第三代弟子,正是世子的师弟,又是他所请的门客。”
完颜洪烈等人面露疑惑之色,片刻后,完颜洪烈才说道:“在前几日,本王曾听康儿提起,说是王府之中,来了一位少年高手!”
这时,又有数十守护王府的兵士听到动静,迅速赶来。不多时,沙通天、梁子翁等王府重金所礼聘的高手,亦纷纷赶到,护在完颜洪烈等人身前。
完颜洪烈身后,有一位三十余岁的文士,见着兵士来到,心道:“这小道人虽有些妖法,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万万敌不过这数十兵士。”
一念至此,那文士便开口说道:“这小妖道欲行刺王爷,给我拿下了!”
那数十兵士,持了刀枪剑戟,便向赵秋冲去。
赵秋见完颜洪烈并无阻止兵士出手的意思,当即嘿嘿冷笑,说道:“赵王也许不知,似我这等高手,十丈之内,人尽敌国,倘若要取人性命,绝无人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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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背后所负的三尺青锋,已在他的手中。
赵秋的身躯,仿佛不是有形之体,犹如一缕青烟,如鬼似魅的在人群之中穿梭。
水银泻地般的寒光,自他的手中爆发而出,予人一舞剑器动四方之感。
数个呼吸之后,赵秋已连出十余剑,每一剑出,便有一名兵士倒在血泊之中。
“护住王爷!”
“快走!”
沙通天、梁子翁等人掩护完颜洪烈等人后退,只是,赵秋身法变幻,依旧不离完颜洪烈的十丈范围。
未几,那王府之中的数十兵士,皆已倒在地上,无一生还。
赵秋手中的长剑,已直指完颜洪烈的咽喉,却听他说道:“我刚才说了,似我这等高手,十丈之内,人尽敌国。十丈之内的生死,操之我手,绝不假手于人!”
说罢,他手中的长剑轻轻送出,即便是沙通天,又或是梁子翁,见了赵秋的剑术之后,早已吓得胆战心惊,绝不敢出手阻拦。
完颜洪烈心如死灰,已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啊”的一声尖叫后,完颜洪烈身后的那位三十余岁的文士,已被赵秋的长剑洞穿了喉咙。
完颜洪烈睁开了眼睛,心中暗自庆幸,死的只是他身旁的那位文士。这文士出身名门,系朝中大臣,死在王府之中,他以后倒也不好交代。不过,又有什么事,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这种临死的感受,在多年之前,他在临安府牛家村的时候,曾深切感受过。只是,今次的感受,却来得更为强烈。
赵秋收了长剑,说道:“我只是想告诉王爷,有的时候,在实力面前,其实所谓的权谋,真的不堪一击。”
完颜洪烈的脸色,似乎豁然开朗,说道:“正是如此!当自己的性命操之他人之手,这种我为鱼肉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赵秋的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容,却听他说道:“岂止是不好受,生死之间,原本就有大恐怖。倘若王爷不想有一天,身家性命被他人左右,那便应该自强。”
完颜洪烈又想到了金国的皇帝和太子,也就是他的父兄,当即摇了摇头,诸多掣肘……
赵秋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我们汉人之中,曾有一位了不起的皇帝,天下共主,人称天可汗……”
完颜洪烈心中猛地一跳,轻声语道:“你是说李世民?”
赵秋负手踱步,说道:“有的时候,有所失,才有所得!”
完颜洪烈摇了摇头,忽地,又猛然想起刚才临死前的感受,不由得问道:“不知道长,究竟意欲何为?”
赵秋环顾四周,说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完颜洪烈伸出手来,作了一个牵引,说道:“道长,里面请!”
赵秋也不客气,负手当先入内。
第69章 七杀辟邪
在一间极富丽堂皇的居室中,完颜洪烈正与赵秋密谈。
却听完颜洪烈皱眉说道:“三千刀手,一千小宦官,便可纵横天下?”
赵秋灿烂微笑,说道:“正是!”
完颜洪烈说道:“这个……这个……小王愚昧,实在不知,嘿嘿......如何凭借三千刀手和一千小宦官,便可横行天下?”
赵秋哈哈笑道:“你给我三千刀手,还有一千小宦官,由我负责训练,担保数年之后,横推天下!”
完颜洪烈说道:“小道长,你该不会是坑我吧?”
赵秋干咳了两声,说道:“本道人自有秘法,可将这三千刀手,还有一千小宦官,训练成军,天下之兵,莫能抵御!”
眼见完颜洪烈有些将信将疑,赵秋又说道:“此事说起来,仿佛天方夜谭,任谁也不肯相信,王爷心有疑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本道人从不打诳语,练兵一月之后,王爷便可见到效果!”
“这......”完颜洪烈的心中,原是半信半疑,只是他性命,操在眼前的小道士之手,即便心中有所怀疑,也绝不能说出口来。另外,这小道士的武功惊人,仅凭一柄长剑,眨眼间便夺了数十兵士的性命,即便是一向勇猛的名将仆散揆,也被他轻轻一挥衣袖,便摔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完颜洪烈道:“小道长有所不知,当今皇上,严禁皇子蓄养私兵。那一千小宦官,或许还好办一些。但是蓄养三千刀手,恐怕有些难处......”
赵秋冷笑道:“王爷居庙堂之高,即便权谋渊深,但若没有兵甲之助,只怕自己的命运,还是不能真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完颜洪烈咬了咬牙,说道:“好!小道长的吩咐,本王一一照办就是。只是,这练兵的地方,须得远离此地。毕竟,这里是天子的脚下,太子的耳目又众多,稍有不慎,本王难免落个谋逆不轨的罪名......”
......
三月后,开...封府,一处校场内。
校场阅台,一名小道士端在太师椅之上,一旁,一位满脸虬髯的披甲将领,立在一侧。
那满脸虬髯的披甲将领,身材魁梧高大,极具威严,双目之中,亦不时散发凶光。
只是,这披甲将领原本散发凶光的眼中,在看向小道士时,隐隐约约之中,竟然有一丝惧怕。
这小道士正是赵秋,那满脸虬髯的披甲将领系金国名将仆散揆。
其下,校场之中,集结了三千刀手和一千小宦官,俱是完颜洪烈以重金招来并蓄养。
此时,校场之中,不时喧哗嬉闹。
仆散揆朝赵秋拱了拱手,说道:“尹道长,王爷所安排之事,本将已悉数完成,也该告辞了!”
赵秋笑道:“仆散揆,你是当世的名将,今日便看看本道人练兵,如何?”
仆散揆略微思索后,默不作声,便静静站在一旁。
赵秋双手轻轻一撑把手,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举目前望,一双星眸之中,威严显露。
“咦!这个小道士是谁啊?”
“这小道士挺俊俏的啊!”
校场之中,一众人等,皆议论纷纷。
赵秋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大声说道:“本人尹志平,正是诸位的主帅!”
人群之中,却听得其中一人大声说道:“你这小道士,一身细皮嫩肉,如何作得我们的主帅?”
众人闻之,纷纷附和。
赵秋不以为意,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向一众人等大声说道:“诸位,从此刻开始,你等便是战士,须懂得令行禁止,待会我发令,你们必须遵照去做。倘若违反,立斩不赦!”
这三千刀手和一千小宦官,其中胆小者,已禁其声,规其手脚。
不过,其中的大部分人,依旧我行我素,兀自言语。
赵秋又道:“等会,我的口令‘前’,诸位就向前方看。口令‘左’,就是向左手方向看。口令‘右’,便是向右手方向看。口令‘后’,则向后背看。诸位可听明白了?”
一众人等,仅有少数人等,回答“听明白了”,其余人等,仿佛事不关己,兀自发笑。
此时,一旁静静站立的仆散揆心道:“这小道士武功虽高,一人之剑,万人之敌,可说到练兵列阵,他终究没领过兵,也从未沙场征战.......”
赵秋微笑道:“看来,诸位还是没听明白,那我再说一次。稍后,我的口令‘前’,诸位就向前方看......”接着,他又大声将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
“小道长,我们听明白了!哈哈……”
校场之中,一众人等嘻嘻哈哈地回答。
赵秋当即命人击鼓,说道:“向前看!”
众人听到“咚咚咚”的鼓声,乐得哈哈大笑,全没在意赵秋的口令。
赵秋神色肃穆,又重复了一次命令,众人依然大笑不止。
赵秋又是微微一笑,取了长剑,如影似魅,发足狂奔,朝笑得最狂的两名刀手奔去。
他一连两剑送出,均是一剑封喉,剑出无血。
赵秋诛灭此二人后,收了长剑,复回校场之前,说道:“向前看!”
一众人等,见他依旧笑嘻嘻的脸色,却吓得战战兢兢,终于想起了他起初说的那句“倘若违反,杀无赦”的话来。
如此杀了二人后,这三千刀手以及一千小宦官,终于安静下来,遂依令而行。
不多时,近四千人便令行禁止,整齐了行列。
仆散揆拱了拱手,说道:“道长的练兵之法,颇有昔年孙武斩妃的古风。告辞!”
赵秋摆了摆手,也不理他,便继续练兵。
……
随后数日,赵秋将这四千人分为二军。
其中,三千刀手划为七杀军,一千小宦官划为辟邪军。
接着,他又在七杀军、辟邪军中,分别设十夫长、百夫长,以及总管。当然,这些十夫长、百夫长、总管只是暂代,以后还得层层选拔,有能者居之。
其后一月,赵秋先到辟邪军中,向那一千小宦官传了辟邪剑法。此事,他在鹿鼎记世界便做过一次,这会儿不过是依样画葫芦……
再后,他到七杀军中,向三千刀手传了四式七杀刀法。他于这四式七杀刀法的所有猜想,尽数传授,绝无保留。
在全真教中,他也曾将这七杀刀法传播,可惜,人数太少,更何况,全真教一向以剑为尊,所传的赵志敬等人,须改剑用刀,进境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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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千刀手,说是刀手,其实多是刽子手、屠夫、砍柴工等等凑数而成,甚至其中,还有数百位小孩,之所以被当作刀手,仅仅是因为经常用刀割草。
这些人,虽仅微末道行,但无论如何,原本便是用刀,是以,修练这七杀刀法的进境,并不缓慢。
更何况,三千刀手同时练刀,哪里正确,何处不对,数辩即明。
……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转眼,已是一年后。
校场之中,七杀、辟邪二军,正在热火朝天地操练。
赵秋负着双手,龙行虎步,踱步于校场之间。
这一千辟邪军,如今人人修练有成,个个身法如鬼似魅,一剑刺出,寒光电闪,如电闪,如雷轰。
这一千辟邪军,倘若人人左右相护,千剑齐出,足可以一敌百,破敌军十万,当不在话下。
赵秋思索道:“只是,呵呵……这些哥儿身体有些缺失,难免自卑、自私、贪婪、凶狠和残暴。这一千人,便是一千条心,什么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之类,在这些哥儿扭曲的心里,都不过是笑话。
甚至,倘若以后我大权在握之时,只怕不顺着这些哥儿的心意,还要造我的反啊!”
这些小宦官的身法既快,剑法诡异迅捷,即便是四绝、周伯通、裘千仞等人,初遇之时,恐怕十招之内,也解决不了。十数人围之,甚至也凶多吉少。
只是,赵秋却夷然不惧,这辟邪剑法系他所传,无论是原本的七十二路剑法,还是经他修改后的三十二路剑法,其中的破绽,他自是一清二楚。
他精通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深明无招胜有招之法门,是以,专门克制辟邪剑法。倘若他以独孤九剑破辟邪剑法,一招破一人,数十招之内,必然数十人伏尸。
第70章 尹尽忠
一千小宦官的剑法,略微初成。
其中,数位小宦官练成辟邪剑法后,自以为武功卓绝,竟不再听从赵秋的号令。
赵秋冷哼一声,心道:“这些有缺失的哥儿,最是欺善怕恶!你和他们讲道理,那是万万行不通的。惟有一一诛杀,把他们杀怕了,才会温顺如羊。”
待他提剑一阵杀伐后,再以各种规定加以约束,渐渐复又令行禁止。
如此,这辟邪军算是初成,即便用于战场上的争斗杀伐,也无往不利。
赵秋练辟邪军,原在鹿鼎记世界之中练过一次,此时不过是重复旧事,自是轻易而举。
……
……
不过,他所练的七杀军,便没有这般容易了。
这一年以来,除却常见的队列训练之外,这三千刀手,便是诵念刀决和练刀了。
那七杀刀法,与寻常的刀法,极不一样。使用刀法时,须得同时口中诵念刀决。
所以,在练刀之前,须得先熟练诵念刀决。
这刀决,一共数百字,俱是稀奇古怪的言语,类似于“哼哈”的腔调,极是难念。
这令人难以念得顺畅的刀决,便是让使刀者调整呼吸节奏,再将意境沉浸入刀法原本应有的意境之中,配合刀式之施展。
待这三千刀手,俱能熟练背诵刀决后,赵秋便将自己揣摩猜想的四式刀法,传给了众人。
他前前后后,一共揣摩猜想了七八种刀法的可能性。于是,便将这三千刀手分为七八拔,分别修练。
这三千刀手,便在校场之中,夜以继日地修练这四式刀法。
这刀法之中,蕴含魔性,在口诵刀决的同时,亦施展刀法。
刀法尚未演练完毕,便有不少刀手的双目变得赤红,呼吸沉重,一道道杀气,自心底升腾。
“甲见庚见申,乙见辛见酉,丙见壬见亥,丁见癸见子,戊见甲见寅,己见乙见卯。庚见丙见巳,辛见午,壬见戊见辰戌,癸见己见丑未,皆为七杀……”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校场之中,修练七杀刀法的人,渐渐失去了理智,心里莫名生出莫名的杀气。
“魔刀!这是魔刀!练者入魔!”
那些修练七杀刀法未入魔者,露出惶恐之色,纷纷弃刀不练。
“杀!杀!杀!我要杀!”
那些修练刀法的入魔者,赤红着双眼,持刀发狂,意欲杀伤。
“妈的个巴子,随杂家上,将这群发狂的兔崽子,尽数拿下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彻校场,说话的人,姓名牛大才,正是辟邪军的暂任总管。
“儿郎们,点了这些兔崽子的穴道,勿要伤了性命!”牛大才一手提剑,一手掐着兰花指,尖锐的嘶喊道。
一道道如鬼似魅的身影,手中剑光生寒,在校场之中来回奔走。
一道道剑气,透过剑尖,点在那些练刀入魔者的穴道之上。
这时,赵秋负手缓缓走来。
牛大才当即迎了前去,点头哈腰,单膝跪地跪地道:“大帅,我等按照大帅吩咐,已将这些练刀入魔的兔崽子,尽数制服!”
赵秋淡淡说道:“待数个时辰后,这些练刀入魔的……入魔的兔崽子,本性恢复,便解开这些兔崽子的穴道。”
接着,他又目光如电,看向一众练刀者,淡淡说道:“这七杀刀法,原是天下第一刀法,练刀先练心。练刀之时,心魔必生,惟有降伏心魔,方能成就无上刀法。”
说罢,赵秋又道:“牛大才!”
牛大才单膝跪地,说道:“属下在!”
赵秋道:“你领着辟邪军,驻守校场,但凡有入魔者,便立即封了穴道!”
顿了顿后,又说道:“这七杀军中,倘若谁敢逃跑,杀无赦!”
牛大才说道:“属下遵大帅之命,必一心一意,尽职尽责……”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好了!我的吩咐,你悉数照办便是!”说罢,他便负手离开。
“是!是!是!”身后的牛大才,磕头如捣蒜。
忽地,赵秋又转头说道:“牛大才,你的姓名是谁取的,挺俗的。”
牛大才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属下出生农家,父母皆没有读过什么书,便拿了五个鸡蛋,请村尾的秀才替属下取了这名儿。”顿了顿后,他又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属下这名儿,确实俗气得很,还请大帅重新赐名!”
赵秋哈哈大笑道:“本大帅见你此刻忠心耿耿,便赐你名尽忠!以后,你便叫牛尽忠吧!”
牛大才谄媚笑道:“属下这姓,也俗得很,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一生耕田劳作。可到了晚年,还难逃杀生大祸,成为主人碗中的肉。不似大帅的姓,天生便是官名!”
赵秋眉头一皱,说道:“似乎,你倒读过几天书!”
牛大才又道:“人总有向上之心,属下小的时候,一有闲暇,便悄悄躲在私塾之外偷听……”
赵秋若有所思,说道:“人总有向上之心么?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终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好吧!我便赐你姓名尹尽忠,跟随我姓,希望你牢牢记住尽忠这两个字。日后,你也总有掌权的那天,倘若那时,你忘记了这两个字,嘿嘿……应该也不会有好结果。你可明白了?”
牛大才又连续磕了几个头,说道:“属下尹尽忠明白,必牢记大帅教诲!”
……
转眼,又是一年已过。
那三千刀手,因为练刀入魔,已折去了大半,仅余三百余人。
所折去的近二千七百人,其中绝大部分的人,系练刀之时,魔性升腾,自己又无法掌控己心。有的,爆体而亡;有的,经脉断绝而死;有的,修错了七杀刀法,未及时修正。
还有一部分人,在看到修练七杀刀法的危险后,想要逃离,被辟邪军诛杀。
这剩下的三百余人,至少修成了一式刀法,其中三人,悟性资质极高,竟学全了四式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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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的时间,以三千人的性命作实验,以死去近二千七百人的代价。终于,将这七杀刀法推演了出来!”赵秋提了狼毫,在一张张精美的铜纸之上,龙飞凤舞。
原本,他所推演出的四式刀法,其间仍有破绽。不过,生命总能找到出路,在不生就死的高压之下,三千人之中,总会有人找到路径,解了其中的破绽。
这原本残缺的四式七杀刀法,经补全后,或许,与原本的真正的七杀刀法,并不一致。
因为,原本的七杀刀法,共有七式,每一式,皆有九十九种变化。但是,所补全的四式刀法,其中有的刀法,已有一百零一种变化,有的仅仅七十二种变化……
虽然,这四式刀法,与原本的刀法已有出入。但是,却已适合人体修练。
近二千七百条刀手性命所探出的刀法,论其威力,未必便在那真正的四式七杀刀法之下。
赵秋扔了纸笔,右手提了一柄厚背刀,便在屋中狂舞。
一边舞刀,口中一边吟诵刀决。
刀锋之上,血色若隐若现,一道道邪异的刀气,劈斩而出。
“轰隆!”
刀气之下,他所身处的这间书房,亦爆裂坍塌,木屑飞溅。
四式之后,他的呼吸粗重,双眼血红。
只是,他的心中,早已道心通明,丝毫不受魔气的影响。
未几,七式刀法,便已悉数使完。
赵秋收了厚背刀,心中思索道:“那七杀刀法的最后一着,却是要化七式刀法为一式,合六百九十三种变化于一刀。如此化繁为简,可各种精义,却又汇聚在一刀之中。一刀既出,神鬼皆惊!”
可惜,即便他以剑术入刀道,却始终练刀日短,还远远不能将七式刀法,合为一式。
只是,这七杀刀法源自大武世界,即便是分散的七杀刀法,也是今世罕见。
赵秋沉思道:“这两年来,我勤修全真教玄门内功,一身雄浑深厚的内力,已可发挥六、七成。如今,我剑有独孤九剑,刀有七杀刀法,即便对上周伯通和四绝,也是胜多败少了!”
第71章 皇城
如今赵秋的武功,即便遇到周伯通和四绝,亦是胜多败少。
只是,这四绝之中,西毒坐拥白驼山庄,北丐系丐帮之主,那南帝更是一国之君。
惟东邪性情古怪,将一众弟子逐出,仅剩孤家寡人。
那周伯通原有全真教作倚靠,如今全真七子,其中六人被赵秋吸取了内力,偌大的教派,也几乎算是废了。
这四绝皆有各自的势力,庙堂之高,江湖之大,仅凭一人单打独斗,倘若遇到数十、数百高手围攻,便有通天的本事,也绝难逃出生天。
赵秋的心思,除却修得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还要一窥那四绝的武功秘籍。单靠他一人之力,绝难办到,所以,不得不建辟邪、七杀二军。
......
这日,赵秋正在静室之中,盘膝而坐,修练玄功。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急促的传来。
赵秋睁开双眼,缓缓起身,说道:“进来!”
这二年来,一众辟邪、七杀军中的百夫长、统领等人,早已摸清了他的性格,在他修练之时,绝不敢前来打扰。
赵秋心中叹道:“此时敲门,必有大事发生啊!”
只见尹尽忠、陶百雄二人一并前来,这尹尽忠系辟邪军总管,那陶百雄是七杀军总管。但见这二人神色惊慌,面带惧色。
赵秋见二人前来,说道:“可是金都出事了?”
尹尽忠、陶百雄二人点头称是,尹尽忠说道:“仆散揆将军命人传来消息,金太子向金帝密奏,说赵王聚集兵甲,图谋不轨,有谋逆之心。十日前,金帝命人将赵王一家大小,悉数下狱。第二日,命御史台、登闻检...院、登闻鼓院,三司会审。”
陶百雄说道:“仆散揆将军说,朝廷已遣一万精兵,向我七杀、辟邪二军靠近,他让我等尽快分散逃离,不能让那一万精兵擒了我等,否则证据确凿,赵王便死罪难逃!”
赵秋轻笑一声,目光灼灼,看向尹尽忠、陶百雄二人,问道:“你二人,以为如何?”
尹尽忠颤抖着说道:“仆散揆将军的意思,让我等尽快分散逃跑......”
赵秋又是轻笑一声,望向陶百雄,问道:“你的意思呢?”
陶百雄肃穆道:“敌军不过一万,我七杀军三百,辟邪军一千,只要趁其不备,足可破之。”
尹尽忠说道:“即便破了这一万精兵,可是金国广大,兵马无数。我等只怕......”说到这里,他又望了望赵秋的神色,当即不再言语。
赵秋意味深长地看了尹尽忠一眼,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渡过淮河,前往南宋?还是前往大草原?”
尹尽忠当即跪下,说道:“一切事宜,还请大帅谋定!”
赵秋道:“七杀军、辟邪军,各出五十名兵士,作为斥候,撒向四方,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陶百雄!”
“属下在!”陶百雄单膝跪地应道。
“你如今修练七杀刀法有成,又带兵有术,外事便由你来处理。你广撒一百斥候,摸清来敌的路线,再于途中设伏,务必一举歼之。”
“是!”陶百雄领命后,便出了门去。
“尹尽忠!”
“属下在!属下在!”尹尽忠颤抖着应道。
赵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
四月初七,风和日丽。
金帝遣完颜合达领一万兵马,前往开....封,围剿赵王完颜洪烈所蓄养的七杀、辟邪二军。
七杀军统领陶百雄,广撒斥候,悉完颜合达军必过野猪岭,便命三百七杀军、一千辟邪军设伏。
完颜合达军过野猪岭时,两侧小山之上,落石无数,箭矢如雨。
其后,陶百雄领七杀、辟邪二军,下山来回冲杀。
这七杀、辟邪二军,兵士虽少,人人却是一流高手。
未几,陶百雄大破完颜合达军,斩首三千,俘虏二千,完颜合达自戕而亡。
......
破完颜合达军后,兵贵神速,赵秋命七杀、辟邪二军,分散潜行。
不出一月,七杀、辟邪二军便在金中都城内集结。
一千三百余人,在赵秋的带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出狱中的赵王完颜洪烈。
再打出“清君侧”的口号,直扑皇城。
这一千三百余人,或修七杀刀法,或修辟邪剑法。
修七杀刀法者,施展刀法时,双眼赤红,杀气纵横,宛如入魔。修辟邪剑法者,一人一剑,如鬼似魅,身法极是迅捷。
赵秋指挥这七杀、辟邪二军,长驱直入,直向皇城杀去。
这一千三百人的武功既高,又深明此次进军,不成便死,是以,人人效命,奋不顾死。此时的金国已被汉化,早无之前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下水如獭,其势如泰山的态势。
七杀、辟邪二军一至,金兵便如累卵,连连败退。
内城,城深墙高,大门紧闭,守城的金兵披甲持戟,背负劲弓箭矢。
一千三百七杀、辟邪军至此,方受阻拦。
此时,一旁的完颜洪烈双手竟已有些发颤,说道:“小道长,这城墙高大,却是再也进不去了!咱们直扑皇城,外城的兵士,尚未反应过来。倘若我们进不了内城,外城的兵士又蜂拥而来,这内外一夹击,恐怕……恐怕今日,嘿嘿,凶多吉少啊!”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本道人,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只见他振臂大喝一声:“七杀军、辟邪军的儿郎们,虽我上墙!”
他背负一刀一剑,向前奔行数步,再右足点地,当即腾空而起,跃起五六丈高。
接着,他左右足在空中凌空虚点,竟向那城上飞掠而去。
他所施展的,正是全真教的金雁功,修此功大成者,可凌空行走三十七步。
一众七杀军、辟邪军的兵士,从背负的包裹之中,掏出系有三角钩的绳索,将那三角钩朝城墙之上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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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兵士,皆是一流高手,内力远胜常人。
三角钩一经扔出,又快又准,套在那城墙的边沿。
“快!放箭!”
如雨的箭矢,向空中和城下,激射而去。
赵秋身在半空,右手抽出长剑,剑光爆开,劈落射来的箭矢。
不过,他动用金雁功之时,又舞长剑劈落来箭,此一分心,终究落下地去。
落地后,赵秋向前疾奔数步,借着冲力,一足点在那墙壁之上,左右脚连续交错数点,便跃上了数丈之高,纵身上了城墙。
一众七杀军、辟邪军,在三角钩挂在墙上之后,也施展轻功,快速攀爬。
“快!斩了绳索!”城头的将领大喝道。
城头的兵士,赶紧舞动手中的利剑,斩断绳索。
只是,这时已有赵秋等十数人上了城头,这十数人皆是一流高手,城头之上的兵士,绝非敌手。
“亢龙有悔!”
赵秋一掌拍出,打向十数丈外的金国兵士拥挤之处,原本,即便内力再强,这一掌之力,也绝难凭空打到十数丈之外。
但见,他一掌既出,身躯亦快速向前数丈,又是一掌亢龙有悔。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碾压过去。
他如今内力之高,即便比起洪七公来,也只高不低,两掌所携带的内力,合在一起,汹涌澎湃。
数十金兵,跌落城下……
随后,越来越多的七杀、辟邪军兵士,攀爬上楼,金兵渐渐不敌。
又过了一些时候,陶百雄领了十数位七杀军兵士,杀将下城,打开了大门。
七杀、辟邪二军的兵士,疾奔入城。
第72章 三道圣旨
金中都,皇城。
七杀、辟邪军进入内城后,当即关了大门,由七杀军严防死守。
这一众七杀军,刀法通神,施展出来,犹如魔神,个个堪比当世第一流高手。
即便,或许还远远不如周伯通和四绝等人,可是比起丘处机、梅超风等人来,却丝毫不差。
七杀军守门,辟邪军则专司进攻。
金兵连连败退,辟邪军的众兵士身影如雷如电,但见影飞剑舞,每一剑刺出,便有一名金兵受诛身死。
千步廊之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金兵的尸体。
不多时,赵秋、完颜洪烈以及一众辟邪军,便到了大安殿。
殿前,仍有近一千的带甲金兵把守。
只是,这些金兵见过了辟邪军的神勇,之前的一通杀伐,早已吓破了这群金兵的胆魄。
那金兵之中,走出一人,满脸虬髯,古铜色的皮肤,目光灼灼如电。这人,似乎便是这些金兵的头领。
只见这人横眉冷眼看着完颜洪烈,口中喝道:“赵王领兵杀入皇城,究竟意欲何为?”
完颜洪烈排众而出,朝那领头的金兵将领说道:“陀满将军,本王如今前来,正是清君侧,逐君侧之恶人!”
那陀满将军冷哼一声,说道:“自古以来,自汉朝刘濞开始,再到安禄山等人,似乎,这些清君侧的人,皆自怀不轨之心!不知赵王,可也是怀着此心?”
完颜洪烈说道:“太子逼迫本王,欺压众臣。本王和群臣一直忍让,他却不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倘若此人继承大位,国之将破……”
似乎,这陀满将军也深有同感,默不作声。
完颜洪烈叹息一声,说道:“当今太子,原是本王的兄长,倘若不是为了这江山社稷,谁又愿意手足相残!将军神勇,正是我金国之栋梁。倘若……倘若本王以后得登大宝,必以将军为帅……却不知将军的意思!”此时,他亦图穷匕见,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成就死,他亦无可奈何,惟有一条路走到黑。
陀满将军眉头深皱,沉思良久,才说道:“赵王之言,本将必会代为传达天听!你此刻速速退去,本将即便豁了这条性命,也保赵王一家老小无虞!”
完颜洪烈心知,倘若真如这陀满将军所言,此刻便退兵离去,其后,金帝、太子必不会饶过他,他一家老小性命,必然不保。身在帝王之家,什么父子兄弟之情,都是扯淡,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陀满将军说什么保他无虞,根本就是一句笑话,甚至是诓骗他的言语。
完颜洪烈的神色,已变得有些凌厉,一字一顿道:“这么说,你终究还是不肯跟随本王!”
陀满肃色道:“你带兵攻入皇城,冒犯天威。本将身负镇守皇城之责,岂会与你沟壑一气,倘若你敢再踏一步,我等便与你不死不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正是主辱臣死之时……”
赵秋森冷道:“聒噪!”
他话音一落,身后便有寒光一闪,一道如鬼似魅的身影,向前突进。
剑寒光闪,一蓬血雾飞溅。那陀满将军一手捂着颈部,一手指着完颜洪烈等人,说道:“乱……乱……臣……贼……”
他“子”字尚未说出,便已气绝身亡,倒在地上。
“你不是要主辱臣死么?那你便去死吧!本总管,却还要对大帅尽忠呢!哈哈……”
出剑者,正是尹尽忠,他诛灭了那陀满将军后,看了看殿前的一众金兵,以尖锐的声音喝道:“不降者!杀无赦!”
一众金兵,纷纷放下刀枪剑戟,跪地投降。
随后,尹尽忠命一百辟邪军,将这一众降兵,驱赶到一旁,加以整顿。
赵秋看了尹尽忠一眼,淡淡道:“尽忠,你这次做的不错!”
尹尽忠面色大喜,当即跪在地上,说道:“为大帅办事,属下必定尽忠尽责,一心一意为大帅……”
赵秋说道:“行了!行了!起来吧!”
说罢,赵秋微微一笑,又看向完颜洪烈,说道:“王爷,可要入殿?”
完颜洪烈颇有些踌躇,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定。
赵秋说道:“既然犹豫,那本道人便替王爷拿了主意,可好?”
完颜洪烈说道:“他终究还是本王的父亲,本王实在不忍……”
赵秋叹道:“在今日之前,你被父兄下狱,他们全然不念亲情,你又何必……”
即便完颜洪烈的脸色愈来愈差,赵秋依旧说道:“你是王子王孙,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竟不明白这个道理?”
终究,完颜洪烈不敢言语,这七杀军、辟邪军,皆由赵秋牢牢掌控,他不过背负其名而已。
那尹尽忠未得他的命令,反而仅仅是赵秋说了一声“聒噪”,尹尽忠便出剑灭了陀满将军。
由此可见,他的命令,七杀、辟邪军未必会听从。可赵秋的命令,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这些人也要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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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即便弑父杀兄,坐了大位,恐怕眼前这些人,亦有尾大不掉之势。
却听赵秋说道:“便如王爷所愿!尹尽忠何在?”
“属下在!”尹尽忠当即单膝跪地。
赵秋长叹道:“你领了辟邪军,入殿面圣,讨要三道圣旨!”
尹尽忠说道:“哪三道圣旨,还请大帅示下!”
赵秋沉声道:“当今太子无道,心怀奸邪,应废黜圈禁!此为第一道。”
接着又说道:“赵王完颜洪烈,品端行正,天意所属,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宜命皇太子持玺升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此为第二道。”
完颜洪烈等人,心中皆是大喜,这第一道圣旨,便是逼迫皇帝废黜太子,这第二道圣旨,却是要皇帝以完颜洪烈为太子,不仅是储君,更要监国。
只是,完颜洪烈看了看赵秋沉着的神色,心中却也愈发忌惮,甚至是害怕,心中暗暗道:“此子天纵之才,武功又是奇高,又有这七杀、辟邪军追随。待我掌权后,必要想了法子,钳制此子……”
却听赵秋又道:“今天下,多有奸邪,百官之中,亦有心怀不轨者。宜设西缉事厂和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执掌廷杖、监…察百官臣民之言行……宜命尹志平任西缉事厂提督,锦衣卫指挥使。此为第三道!”
完颜洪烈的神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如常。
尹尽忠道:“谨遵大帅之命!属下这就去办!”
赵秋又说道:“请了三道圣旨即可,勿要再伤人性命!”
尹尽忠说道:“倘若这皇帝陛下,不出这三道圣旨,又该如何?还请大帅示下!”
赵秋负手道:“这便是你的事了,此等小事,还须我教你不成?”
第73章 大安殿
赵秋吩咐后,尹尽忠便领了三百辟邪军,执剑进入大安殿。
赵秋心中一阵沉思,这大安殿内的金国皇帝,正是金章宗完颜璟。
在前世的历史上,完颜璟原有六子,这六个儿子,皆在三岁前夭折。前世的历史上,并无完颜洪烈此人。
那金章宗的第六子,名为完颜忒邻,母亲为元妃李师儿,封为葛王,早殇,死时虚岁仅两岁。
后来,金章宗抱病去世,由其叔父卫王完颜永济继位。章宗立遗诏说:“朕尚无子,贾氏、范氏已经怀孕,即将分娩,如果两妃中生下男孩,就马上立为皇帝。”
为此,完颜永济继位后,立即清除李、贾、范三妃等外戚势力。
当然,这个射雕英雄传世界,与正史颇为不同。不仅有完颜洪烈、完颜洪熙等人,更有金国太子。
“金大侠熟悉历史,当不会出现这等谬误!”
忽地,赵秋脑海之中,闪现出一道火花。
“这射雕英雄传世界,也许便是前世的平行世界。每一个平行世界,皆有相同,又有不同。究其原因,或许,便是因为梦的关系。凡是有形物质,不能在每一个平行世界之间互相穿梭,但是梦却可以。
或许,造物主为了让每一个世界之间相互影响,形成文明辐射,所以,允许了梦境的穿梭。但是又为了防止每一个平行世界高度雷同,所以,醒来之后,能记住的梦境,百不存一。”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或许,金大侠写的这些故事,便是他从梦中得来!所书写的,原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
正在思索之际,大安殿内,传来阵阵刀兵之声。
赵秋看了看一旁的完颜洪烈,只见他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不停背负双手,来回踱步。
又过了许久,尹尽忠终于领了一众辟邪军出了大安殿。
尹尽忠来到赵秋身前,单膝跪地,说道:“不负所望!”
其后的一名辟邪军,手中捧了三道圣旨。
赵秋看了看完颜洪烈,笑道:“恭喜王爷了!呵呵……不对,恭喜太子了!以后这金国的万里河山,便由太子来主沉浮了!”
完颜洪烈原本焦急的神色,终于平静了下来。
“多谢道长!道长大恩,洪烈永世不忘!”完颜洪烈拱手说道。
赵秋的眼眸之中,露出玩味之意,良久才说道:“太子熟读我们汉人的书,应该知晓史记,那越王勾践世家中有云: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
完颜洪烈听后,心中惊骇,此时他还未真正掌权,心中更是知晓,他的太子之位,全是倚仗眼前的小道士。
这小道士似乎犹如神灵,竟知晓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倘若此时,这小道士骤然发难,再寻了一位稚龄的王子王孙,推上大位,倒也更易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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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额头上的汗珠,竟已大颗大颗落下,抹了抹汗水之后,说道:“本王与道长,一向亲善。即便其后,登了大位,道长也是本王的肱骨之臣……”
完颜洪烈说到这里,又偷偷瞧了瞧赵秋的神色,只见赵秋此时笑意满满,却似乎对他的话,全然不信。
完颜洪烈举起手来,向天发誓道:“我完颜洪烈发誓,愿与道长共执天下!倘若违背此誓,天打五雷轰!”
赵秋长笑数声,说道:“你我共执天下吗?本道人未必有兴趣,你意在庙堂,我却属意江湖。只是,我想要办成我想办的事,终究还要从庙堂这里借一些势!”
完颜洪烈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赵秋从那辟邪军兵士的手中,取了三道圣旨,将其中两道,扔给了完颜洪烈。
他手执那道命他为西缉事厂提督、锦衣卫指挥使的圣旨,说道:“太子殿下,社稷权柄,岂能与他人共享?我不与殿下共执神器,但西缉事厂、锦衣卫的一应事宜,希望殿下也勿要过问。十五年后,我自当将这份权力,悉数归还!”
顿了顿后,赵秋又说道:“倘若有朝一日,殿下不记得自己今日所发过的誓,也不记得我今日说过的话。那时,我必领七杀、辟邪二军,执刀剑前来,便如今日这般,血染宫墙!”
“一切依道长所言!”
完颜洪烈微微颔首,当即不再说话。
待二人谈妥后,赵秋命陶百雄统领一百七杀军、一百辟邪军、三百降兵,镇守内城。
随后,完颜洪烈在一千余七杀、辟邪军,以及一千余已投降的殿前都点检军的簇拥下,奔赴外城。
此时,宣徽院、武卫军等城外的军队,渐渐汇聚。
“赵王!你竟敢谋反!”武卫军都指挥使术虎高琪喝道。
完颜洪烈冷哼一声,喝道:“本王奉陛下旨意,进宫勤王!”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又喝道:“太子无道,犯上作乱,圣上已下旨废黜!”
术虎高琪犹疑不信,说道:“太子作乱?”
完颜洪烈大声道:“圣旨在此!你且看看!”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圣旨,扔给了术虎高琪。
术虎高琪看了圣旨后,虽然心中依旧不信。不过,圣旨绝非虚假伪造,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内城已落入了完颜洪烈的手中,金国皇帝迫不得已,才出了这道圣旨。
这时,完颜洪烈又拿出另外一道圣旨,朗声说道:“父皇已命本王为太子,监国天下!尔等速速随我前去拿了那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
术虎高琪等人,心知完颜洪烈已控制了金国皇帝,还作了监国的太子,如今时移世易,乾坤反转。
微微犹豫后,术虎高琪等人便下了马,跪下叩首。
术虎高琪道:“本将有眼无珠,冒犯了太子,还请恕罪!”
完颜洪烈道:“术虎将军文武全才,国之栋梁,日后,本王还要与将军多多亲近!”
术虎高琪跪下地去,连连说道:“愿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
……
有了术虎高琪的投靠后,完颜洪烈心中底气更足,当即挥兵向太子所居宫殿进发!
太子刻薄寡恩,完颜洪烈却极善笼络人心,一路行去,听闻消息,前来投奔的王公大臣无数。
不多时,便已到了太子的宫殿。
完颜洪烈一声令下,便有兵士将宫殿团团围困。
第74章 北丐
四月二十八,完颜洪烈领七杀、辟邪军,围困太子宫殿。
其间,不断有人前来追随效命。
完颜洪烈圈禁金国太子,三日后,以鸩酒毒杀。
其后,完颜洪烈以金国太子之尊,监国天下。
所有号令,俱从东宫而出。
三日后,完颜洪烈裁撤御史台,设西厂和锦衣卫,赵秋任西厂提督,兼锦衣卫指挥使。
赵秋任尹尽忠为掌刑千户,以辟邪军为西厂的基础,又招纳了一万人手充实为番役;任陶百雄为指挥同知,以七杀军为锦衣卫的基础,招纳一万人手充实为爪牙。
此后多年,厂卫横行金国,少有阻碍。
......
七月十九,金帝崩,完颜洪烈继承皇位。
金帝崩殂,传言甚多,俱与完颜洪烈相关。
完颜洪烈大怒,一时间,杀伐四起,无数人因此下狱。
其后,朝野渐渐平静。
完颜洪烈心胸广阔,博学多才,自登大位后,任用贤能,勤修内政,调和矛盾。
对外,他遣使与西夏修好,同时,亦暂时维持与南宋的现状。
在大草原,王汗因铁木真的势力迅速扩大,心中隐隐不安。
完颜洪烈命仆散揆领骑兵五万,长驱直入,进入大草原。再联合王汗,与王汗子桑昆,合兵进攻铁木真部落,发动了合剌-合勒只惕-额列惕之战,大败铁木真。
铁木真兵卒失散,仅剩四千六百余人。他为取得休养士卒的时机,卑辞向王汗请和。
王汗意动,仆散揆却领兵衔尾追击,铁木真不敢应战,率部远退,狼狈逃离。
仆散揆一路追击到斡难河上游,金兵因后勤补给线拉长,粮草缺失,不得不退。
铁木真于此地,缓缓集结旧部。只是,因为金国的精兵犹在,铁木真的大部分旧属,心生惧意,不敢复归。
……
庙堂之上,波诡云谲,赵秋却并不在意,反而志在江湖。
受赵秋之命,西厂的番子,锦衣卫的爪牙四出,不停打探丐帮的消息。
厂卫持了铁牌,号令官府的差役,很快,便将丐帮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这丐帮扎根北地,成员数万。不过,这些年来,在丐帮的内部,矛盾不小,渐渐分为了分成净衣派及污衣派,彼此争吵不休。为平息两派纷争,洪七公一年穿污衣、一年穿净衣,勉强调和了矛盾。
……
待摸清了丐帮的底细后,赵秋一声令下。
西厂、锦衣卫倾巢出动,一众厂卫,在官府的差役协助之下,缉拿丐帮的帮众。
这西厂、锦衣卫,原是以辟邪、七杀二军为班底,其中一流高手众多。
丐帮之中,虽也略有武力,可是和西厂、锦衣卫相比,却差了老远。
更何况,这西厂和锦衣卫,乃是官府衙门,丐帮不过是江湖帮派,自古以来便是民不与官斗。
那净衣派原是一众商人,有家有产业,之所以加入丐帮,不过是借丐帮的名气,以及成员众多的便利,谋取利益。
此时,西厂、锦衣卫缉拿丐帮帮众,这一众净衣派为保家业,率先投诚。
十日之内,丐帮的数万帮众,悉数被缉拿下狱,少有漏网之鱼。
……
这日,锦衣卫,北镇抚司。
诏狱之中,不时传来凄厉的呼喊声。
一旁,却有一间简朴的静室,静室之中,一位少年道人,正盘膝而坐。
那少年道人的头顶,五缕白气升腾,束成直线,经久不散,这正是内功修练到了极致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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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道人,便是赵秋。
这一枯坐入定,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夜晚。
赵秋猛地睁开双眼,缓缓起身,取了木桌上的一壶老酒,推开了静室木门。
他仰头一望,此时月明星稀,不时有几只鸟雀扑翅飞落。
他喝了数口老酒后,又望了望西边方向的一颗老树,说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你既来了,又是好酒之人,为何又隐身不见?”
只见如水的月色之下,一道人影,从那颗大树之后,缓缓走了出来。
那人稍稍及近后,却是一位已有了些年纪的乞丐,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腰悬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手中拿着一根比寻常利剑还长了一尺左右的碧玉棍,翠绿光生,浑然天成。
赵秋笑道:“这酒中的仙醪,人间美味,洪帮主可要尝一尝!”说罢,他右手向前轻轻一推,那酒壶便平平稳稳地向前横飞,转眼到了十数丈开外的洪七公身前。
洪七公探出手来,取过酒壶,一阵“咕噜咕噜”之声后,便一饮而尽。
“果然好酒!”
饮罢后,洪七公不由自主地称赞道,随后,他将酒壶扔在地上,但听“砰”的一声,碎裂成片。接着,他又用衣袖擦拭嘴角。
“我丐帮弟子数万,一向奉公守法,不知因何得罪了指挥使那人!竟悉数被厂卫捉来下狱!”
赵秋笑道:“你丐帮有数万弟子不假,可要说到奉公守法,那便未必了。其中不少人,甚至以精忠报国为己任,可惜报的,偏偏却不是我大金国。”
洪七公皱眉道:“指挥使大人也是汉人,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却惊世骇俗,可惜,如此少年英雄,却甘为金国鹰犬,直教人扼腕叹息!”
赵秋似笑非笑,说道:“洪帮主有所不知,我命人缉拿丐帮弟子,非是为了金国!”
洪七公奇道:“既不是为了金国,那指挥使大人又是为了什么?”
忽地,赵秋一步迈出,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洪七公击去,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亢龙有悔”。
他出掌之时,与洪七公相距尚有十丈,但说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际,两人相距已不过七八丈。
天下武术之中,任你掌力再强,也决无一掌可击到五丈以外。他一掌既出,身子已抢到离他三四丈处,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
“你竟也会降龙十八掌?”
洪七公眉头紧皱,当即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却也使了一记亢龙有悔。
“砰”的一声,二人的双掌相碰,一时间,二人立身之处,劲力破空声不绝于耳。
赵秋纹丝不动,洪七公却连退五步,方才止住了退势。
洪七公叹道:“我原以为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殊不知,这一掌亢龙有悔,在指挥使大人的手中,全力施为,不留余地,尽然威力如斯!却不知,指挥使大人的这降龙十八掌,从何处学来?”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这降龙十八掌,原为降龙二十八掌,从创帮之主起,传承至第九任帮主萧峰之时,因为后十招过于繁琐,威力却远不如前十八掌,萧峰去繁就简,将二十八掌减了十掌,成为降龙十八掌,由其义弟灵鹫宫虚竹子代传。删削重复,更显精要,威力非但不弱于原来的二十八掌,反而有所胜过。萧峰为第九任帮主,你为第十八任帮主,其间还有数任帮主,何人传出这掌法,你又如何知之!”
他这最后几句话,其实也就是胡诌瞎说,倘若述说实情,他告诉洪七公,说他这亢龙有悔,是从以后数百年的一位名叫解风的丐帮帮主手中,勒索而来。这也太过于惊世骇俗,洪七公又如何肯信。
洪七公说道:“我帮的前尘往事,即便是我本人,也知之甚少。这降龙十八掌的由来,指挥使大人所知道的,竟比我还多一些。”
赵秋道:“可惜!这天下第一掌法,我也仅会三掌而已!除了这一掌亢龙有悔,还有一掌飞龙在天,以及一掌见龙在田!所学不全啊!”
顿了顿后,赵秋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也是我缉拿丐帮弟子的原因!”
洪七公道:“此话何解?”
赵秋笑道:“倘若我不缉拿这数万丐帮弟子,你又如何肯将这降龙十八掌,还有那打狗棒法,告诉我知?”
第75章 燕王
洪七公手中的打狗棒,已紧紧握在手中。
赵秋叹道:“数万丐帮弟子性命,我一言可决!”
洪七公的双眼,已快喷出火来,良久,才说道:“这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原是丐帮的先人所传,岂可轻传外人?”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丐帮先人传下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换取数万弟子的性命,岂非划算之极?”
洪七公的神色,仍是犹豫不定。
赵秋长喝一声:“指挥同知何在?”
忽然,这北镇抚司中,呼声震天,数百兵士,身着飞鱼服、斗牛服,腰悬绣春刀,鱼贯而出,将洪七公团团围住。
“臣指挥同知陶百雄,拜见指挥使大人!”一位身着蟒服的大汉,缓步而出。
陶百雄的眼神之中,透出凌厉的杀气,即便是洪七公见了此人,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升起“此人不好惹”的念头。
赵秋昂了昂头,说道:“那数万丐帮弟子的罪名,可都罗织好了?”
陶百雄朝赵秋躬了躬身,说道:“大人,丐帮弟子的罪行,实不须属下罗织。这些丐帮弟子不事生产,净衣派之中,多是欺压穷苦的商人,污衣派专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仅如此,这些人还私藏刀兵,暗中与南宋联系,杀了不少我金国兵士!”
赵秋慢吞吞说道:“按照《泰和律》,该如何论罪?”
陶百雄沉声道:“谋逆,死罪!”
赵秋挥了挥手,说道:“那就依律办事吧!”
陶百雄躬身道:“是!”
赵秋又道:“我锦衣卫办事,不须经过金帝首肯。既死罪一定,明日便行刑吧!”
“是!”
陶百雄又斜眼看了看洪七公,说道:“大人,逆首洪七公,当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这洪七公虽然抗金,但所杀之人,也并非无辜,就随他去吧!只是,那些丐帮的漏网之鱼,却一个也不能放过!”
洪七公的心中,已冰冷到了极点,这赵秋虽然肯放过他,可是明日之后,自己的数万部属,便将奔赴黄泉。
“好!我换!”洪七公终于说道。
赵秋淡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主意又变了!”
洪七公的神色忧愤,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秋阴恻恻笑道:“可惜,我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世间那些所谓的道理,对我并没有什么束缚?”
洪七公说道:“不知指挥使大人,现在的主意如何?”
赵秋道:“你默出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然后,你留下!我放了其余数万的丐帮弟子!”
洪七公咬了咬牙,说道:“好!老夫便留在这里!”
赵秋开怀一笑,说道:“来人,拿笔墨纸砚来!”
......
第二日,赵秋手端茶杯,抿了一口茶后,便随手翻了翻洪七公默写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丐帮雄立江湖数百年,偌大的名头,这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居功至伟。
“天下第一掌,果然名不虚传!”赵秋亦不禁称赞道。
“还有这打狗棒法的最后一式,天下无狗,确是奥妙精深,实已到了有招的极限。”
这天下无狗,一经使将出来,四面八方都是棒影,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
“北丐的精妙武功,已入我手!接下来,便是西毒了!那西毒一身的下毒本领,当世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只是,人心之毒,还胜过药物!他是人,也有弱点!”赵秋沉思道。
“我西厂、锦衣卫的耳目,如今虽还未遍及天下,可是中都这些王公大臣的底细,却也摸得一清二楚。那白驼山庄少主欧阳克,今日已来了中都,前往燕王府,投靠了完颜康……”
完颜洪烈登基后,封完颜康为燕王,可是,他终究还是未立完颜康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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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嘿嘿冷笑两声,心道:“终究,还是血脉的原因啊!这完颜康非是他的亲生儿子,虽视如己出,可是一旦立为储君,将来再继承大位。这完颜家的江山,实际便已易主了!
原著之中,或许完颜洪烈还能以王位相诱,可是这帝位却非同小可,等同于改弦更张!他的先祖完颜阿骨打等人披荆斩棘打下的江山,便就此玩完,他却不得不深思熟虑了!”
赵秋的双眼,已眯成了一条直线,喃喃自语道:“我想要引出欧阳锋这只毒蛤蟆,这欧阳克便是引子了!”
昔年,西毒欧阳锋盗嫂,珠胎暗结,生下了欧阳克。这欧阳锋和欧阳克,名为叔侄,实为父子。
“舔犊之情,人所难免!今日,我便去燕王府中,擒了此人!”
赵秋面冠如玉的脸上,已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备轿!我要去燕王府!”
此话一出,自有锦衣卫的兵士依言忙碌……
……
……
不多时,一台大轿便到了府前。但见大轿前后,各有一百锦衣卫跟随。
这二百锦衣卫之中,其中有二十名原七杀军兵士,武功非凡。
停轿后,赵秋掀开珠帘,下了轿去。
只见朱红的大门之前,左右旗杆高耸,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盘坐门旁,一排白玉阶石直通到前厅,势派豪雄之极。大门正中,写着“燕王府”三个金字。
不经通传,赵秋便负手往燕王府行去。
那王府门前的兵士,待要阻拦,赵秋身后的锦衣卫却冲了上来,手中的绣春刀便要作势拔出,喝道:“这是我们锦衣卫指挥使尹志平大人,与你家王爷原是旧识!”
这一、二年以来,西缉事厂和锦衣卫的名头,在中都倒是响彻云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不闻之色变,足可止小儿啼哭。
据说,西缉事厂和锦衣卫之事,就连金帝完颜洪烈也不怎么过问。
虽不过问,但除却江湖中的事情之外,凡涉及缉拿官员、民众等一应事宜,事前事中事后,陶百雄、尹尽忠二人,还是命人前往,一一报告。
西缉事厂提督、锦衣卫指挥使前来,那燕王府前的十数位兵士,竟不敢阻拦,任由赵秋入内。
赵秋负手缓行,来到了花厅。
只见花厅之中,正有十数人相坐。
那主位之上,完颜康头戴束发金冠,身披蟒龙袍,腰围金带,气势不凡。
此刻,他正满面堆欢,正与一众人等推杯换盏。
那座下的十余人中,赵秋倒识得其中的沙通天、梁子翁等王府重金所礼聘的高手。
赵秋斜眼一看,这十余人中,坐在左侧第一位置的那人,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
“燕王当真好雅兴!”赵秋微微笑道,他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在鹿鼎记之时,也是顶着燕王的头衔,却往来奔波,何等艰辛。
“尹师弟光临寒舍,燕王府蓬荜生辉!”杨康竟抢步出来相迎,绝无王子的半分架子。
此时,上座已满,皆有人坐,惟有右侧末尾,尚余一位。
完颜康正踌躇之际,赵秋径直往右侧行去,坐在末尾的位置。
沙通天、梁子翁等高手,原是赵王府的旧人,完颜洪烈登基为帝,便将这一应高手,交由完颜康管理。
这数人知晓赵秋的手段,心忖:“此子武功之高,只怕当世无敌,又胆大包天,昔日,在赵王府之中,他长剑所指,竟连完颜洪烈也敢威胁!”
沙通天、梁子翁瞧见赵秋坐在右侧末尾的位置,自斟自酌,竟生生站着,不敢落座。
完颜康皱眉道:“尹师弟原是贵客,何不早些通传一声,本王也好有所准备,不至于怠慢了贵客!”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赵秋的近前,提了酒壶,替赵秋斟满了杯中酒。
赵秋道:“我原是道人,一向视功名利禄如浮云。所以,王爷也不必视我为贵客,今日前来,实为来此讨一杯酒喝,此座也甚好!诸位请坐!”
沙通天、梁子翁等人,如何敢坐,仍是站立不动!
赵秋抿了一口酒,说道:“怎么?鬼门龙王、参仙如何不坐?”
“不敢!不敢!我等听从厂主吩咐!”
沙通天、梁子翁等人唯唯诺诺,当即入座。
完颜康的神色也是数变,原本他才是今日的主人,此时却被赵秋喧宾夺主,心里却是有些不痛快。
不过,他依旧强颜欢笑,指着左侧首位的那人,说道:“尹师弟,这位是西域昆仑白驼山少主欧阳公子,单名一个克字。”
欧阳克向赵秋拱了拱手,说道:“山野草民欧阳克,见过厂主大人!”
赵秋不予理睬,却朝完颜康微微笑道:“燕王集结一众江湖好手,不知意欲何为啊?”
听闻此话,完颜康的颜色铁青,说道:“似乎,本王办事,厂主并无权过问。”
赵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可是为了寻找《武穆遗书》?”
完颜康的双眼,已眯成了一条直线,说道:“你竟在我的王府之中,安插了眼线?”
赵秋轻笑两声,说道:“也许,那些兵书,可以丰富你的思路与方法。但《孙子兵法.虚实篇》中有云: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所以,即便你取了兵书,亦是无用。更何况,要论兵法的优劣,那《孙子兵法》,胜过《武穆遗书》良多,王爷又何必舍近求远?”
再饮了一杯酒后,赵秋又说道:“当今皇上登基为帝,你虽被封为燕王,却并非国之储君。所以,你急于求成,想找到那《武穆遗书》,意欲凭此立功。可惜,你始终不能明白症结的所在!倘若你想知道,或许,我还可以告诉你!”
完颜康终于意动,说道:“还请尹师弟.....还请指挥使大人请教!”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时机还未到,王爷又何必心急,今日,还是先饮酒吧!”
第76章 主角光环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却前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管事。
完颜康说道:“何事?”
那老管事答道:“王府之外,来了一位木讷的少年人,自称姓郭名靖,嚷嚷着要见王爷!”
沙通天眉头一皱,说道:“王爷千乘之尊,岂是他人想见便能见的?”
完颜康已接连饮了数杯酒,此时面目已微微有些红润,说道:“郭靖么?本王并不认识,逐出即可!”
他话毕,又饮了一杯酒。
可是那老管事,依旧躬身站在那里,并不退下。
完颜康奇道:“怎么?”
老管事苦着个脸,说道:“此事,原也不必王爷操心,老奴也心存此意,便遣了一干府中的兵士,持刀剑相逐。可是那郭靖的武功,却好得很,后来又来了一位狡黠的少年,他二人一起出手,极是厉害。王府之中的一百兵士,被他们打趴了小半。此时,还正在恶斗之中!”
此处花厅,离大门颇远,适才众人又饮酒喧闹,是以,并未听到争斗之声传来。
此时,众人尽皆沉静了下来,内力高深如欧阳克等人,便已隐隐约约听到了刀剑之声。
完颜康脸上怒色显现,赵秋却依旧不急不缓地饮酒。
赵秋微微笑道:“这郭靖,说不定便是王爷的故旧,或许,只是王爷不知而已!以我之见,不如让他进来!”
“故旧?”
完颜康沉思片刻后,便说道:“放他进来!”
不多时,便有二位少年进了花厅。
赵秋手端酒杯,仔细端详着这二人,左侧的少年身材高大,肌肉结实,浓眉大眼,予人老实厚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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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的少年,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更胜少女,那一双眼眸之中,狡黠和智慧交织。
“这便是郭靖和黄蓉了!”赵秋的心中,已有了笑意,右侧的少年显然是男扮女装。
一眼望去,赵秋便大致看出了郭靖内力的深浅。
“这郭靖的双眼之中,隐隐有些温润晶莹,他的内力,并不太弱,似乎还是全真教的内功。即便比起杨康来,也只高不低!”
赵秋沉思道:“早前,我吸取了马钰等全真六子的内力。料想,这马钰并未到大草原传功,却不知这郭靖的一身内力,从何而来?
还有,那参仙老怪的蝮蛇,也被我杀了取血,算是截了胡。可是,他还是修出了不浅的内力,呵呵,这便是主角光环吗?”
赵秋却不知,这射雕英雄传世界的修复力惊人,不出他的所料,因为马钰被吸取了内力,与普通人无异,因此并未到那大漠向郭靖传功。
只是,柯镇恶等江南七怪,久久不见丘处机派人前来大草原,担心丘处机忘记了当初的十八年后醉仙楼之约。
于是,柯镇恶等人一经商议,便让妙手书生朱聪回了中土,前往全真教。
朱聪到了全真教,才知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之中,出了一位大叛徒。
多年以来,全真教隐隐有天下第一门派之名,树大招风。如今七子之中,其中六位内力全失,仅余孙不二一人,颇有些独木难支的意味。
唯恐仇家前来寻衅,所以,全真六子失去内力的事,一直秘而不宣。
全真七子,原本丘处机的武功最高,这丘处机被吸取了内力之后,竟然消失不见。
马钰原知醉仙楼之事,便抄写了全真教内功以及金雁功,让朱聪带回草原给了郭靖。
这郭靖心思单纯,极少杂念,修习内功易于精进,远胜满脑子各种念头此来彼去、难以驱除的聪明人。
一日,在大草原之中,郭靖误食毒果,浑身火热难受,当即运转全真教内功抵抗。
岂料,这毒果之中的毒素,在郭靖的身躯之内,竟与全真教内功相合交融,竟化为了十数年的真气内力。
完颜康眉头一皱,说道:“原来是你!”
这时,却听郭靖说道:“穆姑娘比武招亲,你赢了便也罢了,偏偏轻薄无礼,还打伤了穆大叔!”
完颜康笑道:“那又如何?你是来要那一只绣花鞋的?”
沙通天、梁子翁等人亦喝道:“你这小子,还敢来王府滋事!”
郭靖说道:“我是来讲道理的,大师傅说,有理走遍天下!”
原来,这射雕英雄传世界虽然因为赵秋的搅局,风云变幻,但是此世界却也有极强的修正力。
原来,前些时日,郭靖到了金国中都。
京城繁华,只把他这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燎乱。所见之物,十件中倒有九件不知是甚么东西。
他不敢走进金碧辉煌的酒楼,拣了一间小小饭铺吃了饭,信步到长街闲逛。走了半日,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
他好奇心起,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自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长大汉子。
郭靖见那少女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显然武功不弱,那大汉却武艺平平。拆斗数招,那红衣少女卖个破绽,上盘露空。那大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对方胸口。那少女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早着。那大汉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挤入人丛中去了。旁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
那少女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郭靖看那少女时,见她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那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那少女脸上忽明忽暗。锦旗左侧地下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
只见那少女和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汉子点点头,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
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中都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郭靖见这穆易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那少女却穿着光鲜得多。
穆易交代之后,等了一会,只听人丛中一些混混贫嘴取笑,又对那少女评头品足,却无人敢下场动手,抬头望望天,眼见铅云低压,北风更劲,自言自语:“看来转眼有一场大雪。唉,那日也是这样的天色……”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两个人一齐窜入圈子。
众人一看,不禁轰然大笑起来。原来东边进来的是个肥胖的老者,满脸浓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西边来的更是好笑,竟是个光头和尚。
那胖子对众人喝道:“笑甚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
那和尚嬉皮笑脸的道:“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样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那胖子怒道:“那么你来干甚么?”和尚道:“得了这样美貌的妻子,我和尚马上还俗。”众人更是大笑起来。
那少女脸呈怒色,柳眉双竖,脱下刚刚穿上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穆易拉了女儿一把,叫她稍安毋躁,随手又把旗杆插入地下。
这边和尚和胖子争着要先和少女比武,你一言,我一语,已自闹得不可开交,旁观的闲汉笑着起哄:“你哥儿俩先比一比吧,谁赢了谁上!”和尚道:“好,老公公,咱俩玩玩!”说着呼的就是一拳。那胖子侧头避开,回打一拳。
郭靖见那和尚使的是少林罗汉拳,胖子使的是五行拳,都是外门功夫。
和尚纵高伏低,身手便捷。那胖子却是拳脚沉稳,莫瞧他年老,竟是招招威猛。
斗到分际,和尚揉身直进,砰砰砰,在胖子腰里连锤三拳,那胖子连哼三声,忍痛不避,右拳高举,有如巨锤般锤将下来,正锤在和尚的光头之上。
和尚抵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微微一楞,忽地从僧袍中取出戒刀,挥刀向胖子小腿劈去。
众人高声大叫。那胖子跳起避开,伸手从腰里一抽,铁鞭在手,原来两人身上都暗藏兵刃。
转眼间刀来鞭往,鞭去刀来,杀得好不热闹。众人嘴里叫好,脚下不住后退,只怕兵器无眼,误伤了自己。
穆易走到两人身旁,朗声说道:“两位住手。这里是京师之地,不可抡刀动枪。”那两人杀得性起,哪来理他?穆易忽地欺身而进,飞脚把和尚手中戒刀踢得脱手,顺手抓住了铁鞭鞭头,一扯一夺,那胖子把捏不住,只得松手。
穆易将铁鞭重重掷在地下,和尚与胖子不敢多话,各自抬起兵刃,钻入人丛而去。
众人轰笑声中,忽听得鸾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
那公子见了“比武招亲”的锦旗,向那少女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下马走进人丛,向少女道:“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吗?”
那少女红了脸转过头去,并不答话。
穆易上前抱拳道:“在下姓穆,公子爷有何见教?”
那公子道,“比武招亲的规矩怎么样?”穆易说了一遍。那公子道:“那我就来试试。”
郭靖见这公子容貌俊美,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心想:“这公子跟这姑娘倒是一对儿,幸亏刚才那和尚和胖老头武功不济,否则……否则……”
穆易抱拳陪笑道:“公子爷取笑了。”
那公子道:“怎见得?”
穆易道:“小人父女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公子爷放对?再说这不是寻常的赌胜较艺,事关小女终身大事,请公子爷见谅。”
那公子望了红衣少女一眼,道:“你们比武招亲已有几日了?”
穆易道:“经历七路,已有大半年了。”
那公子奇道:“难道竟然无人胜得了她?这个我却不信了。”
穆易微微一笑,说道:“想来武艺高强之人,不是已婚,就是不屑和小女动手。”
那公子叫道:“来来来!我来试试。”缓步走到中场。
穆易见他人品秀雅,丰神隽朗,心想:“这人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少年,倒也和我孩儿相配。但他是富贵公子,此处是金人的京师,他父兄就算不在朝中做官,也必是有财有势之人。我孩儿若是胜过了他,难免另有后患;要是被他得胜,我又怎能跟这等人家结亲?”
穆易便道:“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与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别过。”
那公子笑道:“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你放心,我决不打伤打痛你的姑娘便是。”
转头对那少女笑道:“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了,好不好?”
那少女道:“比武过招,胜负自须公平。”
人圈中登时有人叫将起来:“快动手罢。早打早成亲,早抱胖娃娃!”众人都轰笑起来。
那少女皱起眉头,含嗔不语,脱落披风,向那公子微一万福。
那公子还了一礼,笑道:“姑娘请。”
穆易心道:“这公子爷娇生惯养,岂能真有甚么武功了?尽快将他打发了,我们这就出城,免得多生是非。”说道:“那么公子请宽了长衣。”那公子微笑道:“不用了。”
旁观众人见过那少女的武艺,心想你如此托大,待会就有苦头好吃,也有的说道:“穆家父女是走江湖之人,怎敢得罪了王孙公子?定会将他好好打发,不教他失了面子。”
又有人悄悄的道:“你道他们真是‘比武招亲’吗?他是仗着闺女生得美貌,又有武艺,父女俩出来骗钱财的。这公子爷这一下可就要破财了。”
那少女道:“公子请。”那公子衣袖轻抖,人向右转,左手衣袖突从身后向少女肩头拂去。那少女见他出手不凡,微微一惊,俯身前窜,已从袖底钻过。哪知这公子招数好快,她刚从袖底钻出,他右手衣袖已势挟劲风,迎面扑到,这一下教她身前有袖,头顶有袖,双袖夹击,再难避过。那少女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后跃出,这一下变招救急,身手敏捷。
那公子叫了声:“好!”踏步进招,不待她双足落地,跟着又是挥袖抖去。
那少女在空中扭转身子,左脚飞出,径踢对方鼻梁,这是以攻为守之法,那公子只得向右跃开,两人同时落地。
那公子这三招攻得快速异常,而那少女三下闪避也是十分灵动,各自心中佩服,互相望了一眼。
那少女脸上一红,出手进招。两人斗到急处,只见那公子满场游走,身上锦袍灿然生光;那少女进退趋避,红衫绛裙,似乎化作了一团红云。
郭靖在一旁越看越奇,心想这两人年纪和我相若,竟然都练成了如此一身武艺,实在难得;又想他们年貌相当,如能结成夫妻,闲下来时时这般“比武招亲”,倒也有趣得紧。
他张大了嘴巴,正看得兴高采烈,忽见公子长袖被那少女一把抓住,两下一夺,嗤的一声,扯下了半截。那少女向旁跃开,把半截袖子往空中一扬。
穆易叫道:“公子爷,我们得罪了。”转头对女儿道:“这就走罢!”
那公子脸色一沉,喝道:“可没分了胜败!”双手抓住袍子衣襟,向外分扯,锦袍上玉扣四下摔落。一名仆从走进场内,帮他宽下长袍。另一名仆从拾起玉扣。只见那公子内里穿着湖绿缎子的中衣,腰里束着一根葱绿汗巾,更衬得脸如冠玉,唇若涂丹。
他左掌向上甩起,虚劈一掌,这一下可显了真实功夫,一股凌厉劲急的掌风将那少女的衣带震得飘了起来。这一来郭靖、穆易和那少女都是一惊,心想:“瞧不出这相貌秀雅之人,功夫竟如此狠辣!”
这时那公子再不相让,掌风呼呼,打得兴发,那少女再也欺不到他身旁三尺以内。
郭靖心想:“这公子功夫了得,这姑娘不是放手,这门亲事做得成了。”
暗自代双方欣喜。又想:“六位师父常说,中原武学高手甚多,果然不错。这位公子爷掌法奇妙,变化灵巧,若是跟我动手,我多半便打他不过。”
穆易也早看出双方强弱之势早判,叫道:“念儿,不用比啦,公子爷比你强得多。”心想:“这少年武功了得,自不是吃着嫖赌的纨裤子弟。待会问明他家世,只消不是金国官府人家,便结了这门亲事,我孩儿终身有托。”
连声呼叫,要二人罢斗。
但两人斗得正急,一时哪里歇得了手,那公子心想:“这时我要伤你,易如反掌,只是有点舍不得。”
忽地左掌变抓,随手钩出,已抓住少女左腕,少女一惊之下,立即向外挣夺。那公子顺势轻送,那少女立足不稳,眼见要仰跌下去,那公子右臂抄去,已将她抱在怀里。旁观众人又是喝彩,又是喧闹,乱成一片。
那少女羞得满脸通红,低声求道:“快放开我!”
那公子笑道:“你叫我一声亲哥哥,我就放你!”那少女恨他轻薄,用力一挣,但被他紧紧搂住,却哪里挣扎得脱。
穆易抢上前来,说道:“公子胜啦,请放下小女罢!”
那公子哈哈一笑,仍是不放。
那少女急了,飞脚向他太阳穴踢去,要叫他不能不放开了手。那公子右臂松脱,举手一挡,反腕钩出,又已拿住了她踢过来的右脚。他这擒拿功夫竟是得心应手,擒腕得腕,拿足得足。
那少女更急,奋力抽足,脚上那只绣着红花的绣鞋竟然离足而去,但总算挣脱了他的怀抱,坐在地下,含羞低头,摸着白布的袜子。那公子嘻嘻而笑,把绣鞋放在鼻边作势一闻。
旁观的无赖子哪有不乘机凑趣之理,一齐大叫起来:“好香啊!”
穆易笑道:“你尊姓大名?”那
公子笑道:“不必说了吧!”转身披上锦袍,向那红衣少女望了一眼,把绣鞋放入怀里。
便在这时,一阵风紧,天上飘下片片雪花,闲人中许多叫了起来:“下雪啦,下雪啦!”
穆易道:“我们住在西大街高升客栈,这就一起去谈谈罢。”
那公子道:“谈甚么?天下雪啦,我赶着回家。”
穆易愕然变色,道:“你既胜了小女,我有言在先,自然将女儿许配给你。终身大事,岂能马虎?”
那公子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在拳脚上玩玩,倒也有趣。招亲嘛,哈哈,可多谢了!”
穆易气得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道:“你……你这……”
公子的一名亲随冷笑道:“我们公子爷是甚么人?会跟你这种走江湖卖艺的低三下四之人攀亲?你做你的清秋白日梦去罢!”
穆易怒极,反手一掌,力道奇劲,那亲随登时晕了过去。那公子也不和他计较,命人扶起亲随,就要上马。
穆易怒道:“你是存心消遣我们来着?”那公子也不答话,左足踏上了马镫。
穆易左手一翻,抓住了那公子的左臂,喝道:“好,我闺女也不能嫁你这般轻薄小人,把鞋子还来!”
那公子笑道:“这是她甘愿送我的,与你何干?招亲是不必了,彩头却不能不要。”手臂绕了个小圈,微一运劲,已把穆易的手震脱。
穆易气得全身发颤,喝道:“我跟你拚啦!”纵身高跃,疾扑面前,双拳“钟鼓齐鸣”,往他两边太阳穴道打去。
那公子仰身避开,左足在马镫上一登,飞身跃入场子,笑道:“我如打败了你这老儿,你就不逼我做女婿了罢?”
旁观众人大都气恼这公子轻薄无行,仗势欺人,除了几个无赖混混哈哈大笑之外,余人都是含怒不言。
穆易不再说话,腰带一紧,使一招“海燕掠波”,身子跃起,向那公子疾撞过去。
那公子知他怒极,当下不敢怠慢,拧过身驱,左掌往外穿出,“毒蛇寻穴手”往他小腹击去。
穆易向右避过,右掌疾向对方肩井穴插下。那公子左肩微沉,避开敌指,不待左掌撤回、右掌已从自己左臂下穿出,“偷云换日,上面左臂遮住了对方眼光,臂下这一掌出敌不意,险狠之极。
穆易左臂一沉,手肘已搭在他掌上,右手横扫一拳,待他低头躲过,猝然间双掌合拢,“韦护捧杆式”猛劈他双颊。
那公子这时不论如何变招,都不免中他一掌,心一狠,双手倏地飞出,快如闪电,十根手指分别插入穆易左右双手手背,随即向后跃开,十根指尖已成红色。
旁观众人齐声惊呼,只见穆易手背鲜血淋漓。那少女又气又急,忙上来扶住父亲,撕下父亲衣襟,给他裹伤。穆易把女儿一推,道:“走开,今日不跟他拼了不能算完。”
那少女玉容惨淡,向那公子注目凝视,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一剑往自己胸口插去。
穆易大惊,顾不得自己受伤,举手挡格,那少女收势不及,这一剑竟刺入了父亲手掌。
众人眼见一桩美事变成血溅当场,个个惊咦叹息,连那些无赖地痞脸上也都有不忍之色。有人在轻轻议论那公子的不是。
郭靖见了这等不平之事,哪里还忍耐得住,见那公子在衣襟上擦了擦指上鲜血,又要上马,当下双臂一振,轻轻推开身前各人,走入场子,叫道:“喂,你这样干不对啊!”
那公子一呆,随即笑道:“要怎样干才对啊?”他手下随从见郭靖打扮得土头土脑,说话又是一口南方土音,听公子学他语音取笑,都纵声大笑。
郭靖楞楞的也不知他们笑些甚么,正色道:”你该当娶了这位姑娘才是。”
那公子侧过了头,笑吟吟的道:“要是我不娶呢?”
郭靖道:“你既不愿娶她,干么下场比武?她旗上写得明明白白是‘比武招亲’。”
那公子脸色一沉,道:“你这小子来多管闲事,要想怎地?”
郭靖道:”这位姑娘相貌既好,武艺又高,你干么不要?你不见这位姑娘气得拿刀子要抹脖子吗?”
那公子道:“你这浑小子,跟你多说也白费。”转身便走。
郭靖伸手拦住,道:“咦?怎么又要走啦?”
那公子道:“怎么?”郭靖道:“我不是劝你娶了这位姑娘吗?”那公子一声冷笑,大踏步走出。
穆易见郭靖慷慨仗义,知他是个血性少年,然而听他与那公子一问一答,显然心地纯厚,全然不通世务,当下走近身来,对他道:“小兄弟,别理他,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此仇不能不报。”提高了嗓子叫道:“喂,你留下姓名来!”
那公子笑道:“我说过不能叫你丈人,又问我姓名干么?”
郭靖大怒,纵身过去,喝道:“那么你将花鞋还给这位姑娘。”
那公子怒道:“关你屁事?你自己看上了这姑娘是不是?”
郭靖摇头道:“不是!你到底还不还?”
那公子忽出左掌,重重打了郭靖一个耳光。郭靖大怒,施展擒拿手中的绞拿之法,左手向上向右,右手向下向左,双手交叉而落,一绞之下,同时拿住了那公子双腕脉门。
那公子又惊又怒,一挣没能挣脱,喝道:“你要死吗?”飞起右足,往郭靖下阴踢去。
郭靖双手奋力抖出,将他掷回场中。那公子轻身功夫甚是了得,这一掷眼见是肩头向下,哪知他将着地时右足距往地下一撑,已然站直。
他疾将锦袍抖下,喝道:“你这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有种的过来,跟公子爷较量较量。”
郭靖摇头道:“我干么要跟你打架?你既不肯娶她,就将鞋子还了人家。”
众人只道郭靖出来打抱不平,都想见识见识他的功夫,不料他忽然临阵退缩,有些无赖子都嘘了起来,叫道:“只说不练,算哪门子的好汉?”
那公子刚才给郭靖这么拿住双腕一掷,知他武功不弱,内力极是强劲,心中也自忌惮三分,见他不愿动手,正合心意,但被迫交还绣鞋,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下得了这个台?当下把锦袍搭在臂上,冷笑转身。
郭靖伸左手抓住锦袍,叫道:“怎么便走了?”
那公子忽施计谋,手臂一甩,锦袍猛地飞起,罩在郭靖头上,跟着双掌齐出,重重打在他的肋上。
郭靖突觉眼前一黑,同时胸口一股劲风袭到,急忙吐气缩胸,已自不及,拍拍两声,肋上已中了两掌。
幸而他一身内功惊人,这两掌虽给打得胸口剧痛彻骨,却也伤他不得,当此危急之际,双脚鸳鸯连环,左起右落,左落右起,倏忽之间接连踢出了九腿。这是马王神韩宝驹的生平绝学,脚下曾踢倒无数南北好汉。
郭靖虽未学得腿法的神髓,头上又罩着锦袍,目不见物,只得飞脚乱踢,那公子却也被他踢得手忙脚乱,避开了前七腿,最后两脚竟然未能避过,哒哒两下,左胯右胯均被踢中。
两人齐向后跃。郭靖忙把罩在头上的锦袍甩脱,不由得又惊又怒,心想事先说好了是比武招亲,这公子比武得胜,竟会不顾信义,不要人家的姑娘,而自己与他讲理,他既打人在先,又猛下毒手,要不是自己练有内功,受了这两掌岂非肋骨断折、内脏震伤?他天性质朴,自幼又与粗犷诚实之人相处,是以对人性之险恶竟自全然不知。
虽然朱聪、全金发等近年来已说了不少江湖上阴毒狡猾之事给他听,但这些事他只当听故事一般,听过便算,既非亲身经历,便难以深印脑中。这时愤怒之下,又是茫然不解,真不信世间竟有这等事情。
那公子中了两腿,勃然大怒,身形一晃,斗然间欺到郭靖身边,左掌“斜挂单鞭”,呼的一声,向他头顶劈落。
郭靖举手挡格,双臂相交,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心里一惊,被那公子抢攻数招,脚下一勾,扑地跌倒。公子的仆从都嘻笑起来。那公子拍了拍胯上的尘土,冷笑道:“凭这点三角猫功夫就想打抱不平吗?回家叫你师娘再教二十年罢?”
郭靖一声不响,吸了口气,在胸口运了几转,疼痛立减,说道:“我没师娘!”
那公子哈哈大笑,说道:“那么叫你师父赶快娶一个罢!”
郭靖正想说:“我有六个师父,其中一个是女的。”
却见那公子正想走出圈子,这句话来不及说了,忙纵身而上,叫道:“看拳!”肘底冲拳,往他后脑击去。
那公子低头避过,郭靖左手钩拳从下而上,击他面颊。那公子举臂挡开,两人双臂相格,各运内劲,向外崩击。郭靖本力较大,那公子武功较深,一时僵住了不分上下。
郭靖猛吸一口气,正待加强臂上之力,忽觉对方手臂陡松,自己一股劲力突然落空,身不由主的向前扑出,急忙拿桩站稳,后心敌掌已到。
郭靖忙回掌招架,但他是凭虚,对方踏实,那公子道:“去罢!”
掌力震出,郭靖又是一交跌倒,这一交却是俯跌。他左肘在地下一搭,身子已然弹起,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左腿横扫,向那公子胸口踢去。
旁观众人见他这一下变招迅捷,欲在败中取胜,稍会拳艺的人都喝了一声彩。
那公子向左侧身,双掌虚实并用,一掌扰敌,一掌相攻。
郭靖当下展开“分筋错骨手”双手飞舞,拿筋错节,招招不离对手全身关节穴道。那公子见他来势凌厉,掌法忽变,竟然也使出“分筋错骨手”来。
只是郭靖这路功夫系妙手书生朱聪自创,与中原名师所传的全然不同。两人拳路甚近,手法招术却是大异,拆得数招,一个伸食中两指扣拿对方腕后“养老穴”,另一个反手钩擒,抓向对方指关节。
双方各有所忌,都不敢把招术使实了,稍发即收,如此拆了三四十招,兀自不分胜败。雪片纷落,众人头上肩上都已积了薄薄一层白雪。
那公子久战不下,忽然卖个破绽,露出前胸,郭靖乘机直上,手指疾点对方胸口“鸠昆穴”,心念忽动:“我和他并无仇怨,不能下此重手!”手指微偏,戳在穴道之旁。
岂知那公子右臂忽地穿出,将郭靖双臂掠在外门,左掌蓬蓬两拳,击在他腰眼之中。
郭靖忙弯腰缩身,发掌也向那公子腰里打到。那公子早算到了这招,右手钩转,已刁住他手腕,“顺手牵羊”往外带出,右腿在郭靖右腿迎面骨上一拨,借力使力,郭靖站立不定,咕咚一声,重重的又摔了一交。
穆易双手由女儿裹好了创口,站在旗下观斗,见郭靖连跌三交,显然不是那公子的对手,忙抢上扶起,说道:“老弟,咱们走罢,不必再跟这般下流胚子一般见识。”
郭靖刚才这一交摔得头晕眼花,额角撞在地下更是好不疼痛,怒火大炽,挣脱穆易拉住他的手,抢上去又是拳掌连施,狠狠的向那公子打去。
那公子真料不到他竟然输了不走,反而愈斗愈勇,跃开三步,叫道:“你还不服输?”
郭靖并不答话,抢上来仍是狠打。
那公子道:“你再纠缠不清,可莫怪我下杀手了!”
郭靖道:“好!你不把鞋子还出来,咱们永远没完。”
那公子笑道:“这姑娘又不是你亲妹子,干么你拼死要做我大舅子?”
这句是中都骂人的话儿,旁边的无赖子一齐哄笑。
郭靖全然不懂,道:“我又不认得她,她本来不是我亲妹子。”
那公子又好气又好笑,斥道:“傻小子,看招!”
两人搭上了手,翻翻滚滚的又斗了起来。
这次郭靖留了神,那公子连使诡计,郭靖尽不上当。讲到武功,那公子实是稍胜一筹,但郭靖内力却比那位公子却高了不止一筹,还有一股狠劲,奋力剧战,身上尽管再中拳掌,却总是缠斗不退。他幼时未学武艺之时,与都史等一群小孩打架便已是如此。
这时武艺虽然高了,打法其实仍是出于天性,与幼时一般无异,蛮劲发作,早把四师父所说“打不过,逃!”的四字真言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他内心,一向便是六字真言:“打不过,加把劲。”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这时闻声而来围观的闲人越聚越众,广场上已挤得水泄不通。风雪渐大,但众人有热闹好瞧,竟是谁也不走。
穆易老走江湖,知道如此打斗下去,定会惊动官府,闹出大事来,但人家仗义出来打抱不平,自己岂能就此一走了之,在一旁瞧着,心中十分焦急,无意中往人群一瞥,忽见观斗众人中竟多了几个武林人物、江湖豪客,或凝神观看,或低声议论。适才自己全神贯注的瞧着两个少年人相斗,也不知这些人是几时来的。
那几位来人,正是沙通天、梁子翁、侯通海等燕王府的门客。
穆易看得暗暗惊讶,只听一名仆从道:“参仙,你老下去把那小子打发了罢,再缠下去,王爷身份贵重,倘若一个失手,受了点儿伤,咱们这些下人们可都活不了啦。”
穆易大吃一惊,心道:“原来这无赖少年竟是金国的王爷,再斗下去,可要闯出大祸来。看来这些人都是王府里的好手,想必众随从害怕出事,去召了来助拳。”
梁子翁笑道:“放心!王爷的内力,或许,比不过……或许和那小子不相上下,但是招数之奇,却在那小子之上。”
圈子中两个少年,拳风虎虎,掌影飘飘,各自快速抢攻,突然问郭靖左臂中了一掌,过一会完颜康右腿给踢了一脚,两人愈斗愈近,呼吸相闻。
旁观众人中不会武艺的固然是看的神驰目眩,就是内行的会家子,也觉两人拚斗越来越险,稍一疏神,不死也受重伤。
彭连虎和梁子翁手里都扣了暗器,以备在完颜康遇险时相救,眼看着两人斗了这许多时候,郭靖虽狠,内力虽高,武艺却多半是从江南七怪所授,也不过如此。
不过,郭靖斗发了性,他自小生于大漠,历经风沙冰雪、兵戈杀伐,那完颜康?
??竟娇生惯养,似这样狠斗硬拚,竟然有点不支起来。
他见郭靖左掌劈到,闪身避过,回了一拳。郭靖乘他这拳将到未到之际,右手在他右时上急拨,抢身上步,左臂已自他右腋下穿入,左手反钩上来,同时右手拿向对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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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康料不到他如此大胆进袭,左掌急翻,刁住对方手腕,右手五指也已抓住郭靖的后领。两人胸口相贴,各自运劲,一个要叉住对方喉头,一个要扭断敌人的手腕,眼见情势紧迫,顷刻之间,胜负便决。
突然,西边一阵喝道之声,百余名侍卫健仆,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驱逐闲人。
不时有太监一边敲锣,一边喝道:“皇贵妃出巡,众人避让!”
众人纷纷往两旁让道。只见转角处六名壮汉抬着一顶金黄色的大轿过来。
黄色,自古以来便是天子专有,即便亲王,也不得僭越。
如今的金帝完颜洪烈,对皇贵妃包惜弱极是宠爱,可惜包惜弱始终为汉人,按照祖制,不能受封皇后。
完颜洪烈抗不过祖制,就连原本封包惜弱为皇贵妃,亦有不小的阻力。不过在完颜洪烈的力争之下,总算如愿。
纵然如此,完颜洪烈亦绝不封其她人为皇后。所以,包惜弱虽为皇贵妃,所行使的权利,与皇后无异。
完颜康的众仆从叫道:“皇贵妃来啦!”
完颜康赶紧收了手,退后数步,皱眉骂道:“多事,谁去禀告皇贵妃来着?”
仆从不敢回答,待大轿抬到比武场边,一齐上去侍候。
凡见此轿的人,一一下跪。
大轿停下,只听得轿内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怎么跟人打架啦?大雪天里,也不穿长衣,回头着了凉!”声音甚是娇柔。
穆易远远听到这声音,有如身中雷轰电震,耳朵中嗡的一声,登时出了神,心中突突乱跳:“怎么这说话的声音,和我那人这般相似?”随即黯然:“这是大金国的皇贵妃,我想念妻子发了痴,真是胡思乱想。”但总是情不自禁,缓缓的走近轿边。
只见轿内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手里拿着一块手帕,给完颜康拭去脸上汗水尘污,又低声说了几句不知甚么话,多半又是责备又是关切之意。
完颜康道:“母妃,我好玩呢,一点没事。”
皇贵妃道:“快穿衣服,咱娘儿俩一起回去。”
穆易又是一惊:“天下怎会有说话声音如此相同之人?”眼见那只雪白的手缩入轿中,轿前垂着一张暖帷,帷上以金丝绣着几朵牡丹。他虽瞪目凝望,眼光又怎能透得过这张金碧辉煌的暖帷。
完颜康的一名随从走到郭靖跟前,拾起小王爷的锦袍,骂道:“小畜生,这件袍子给你弄得这个样子!”
一名随着包惜弱而来的宫中侍卫举起藤条,刷的一鞭往郭靖头上猛抽下去。
郭靖侧身让开,随手钩住他手腕,左脚扫出,这侍卫扑地倒了。
郭靖夺过藤条,在他背上刷刷刷三鞭,喝道:“谁叫你乱打人?”
旁观的百姓先前有多人曾被众侍卫藤条打中,这时见郭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不暗暗称快。其余百余名侍卫高声叫骂,抢上去救援同伴,被郭靖一双双的提起,扔了出去。
完颜康大怒,喝道:“这中都重地,岂能由你一个白丁横行!”
此时,却听皇贵妃说道:“康儿,算了!起轿回去!”
郭靖的眼中放出火来,说道:“快还了绣花鞋!”
完颜康道:“我诛你……”
“康儿!不得惹事!”皇贵妃沉声说道。
完颜康眉头深蹙,说道:“是!”
郭靖仍要上前,不过百余名侍卫在侧,他一人之力,终究有限。
“你住在何处?”郭靖大喝道。
完颜康冷哼一声,说道:“燕王府!有胆你便前来!”
皇贵妃的坐轿,终于起驾。
忽地,皇贵妃心有所感,如玉般的手,轻轻掀开轿帘。
正好,与杨铁心四目相对。
“停轿!”皇贵妃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那高贵的凤目之中,有微不可察的泪花。
第77章 缉拿
完颜康说道:“呵呵,你来到我的王府,便是为了讲什么道理?”
郭靖一时语塞,却听黄蓉说道:“有何不可,我听二师傅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完颜康哈哈大笑,笑罢,沉声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哈哈……这是我,嘿嘿,本王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忽地,赵秋站起身来,说道:“今日,我到燕王府,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向燕王,讨一杯酒喝!第二件事,却是向燕王要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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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完颜康正和郭靖说话,不料赵秋此时却插了话,不由得奇道:“指挥使大人,向我要三个人?”
赵秋道:“第一位,便是这位白驼山少主欧阳克,这欧阳克在我大金国之内,强抢民女,擅动刀兵。这第二、第三位,一位姓名郭靖,一位姓名黄蓉,也在我金国之内,擅动刀兵!依律当捕!”
完颜康道:“这位郭靖,还有这位黄什么……便随了指挥使大人的心意。但是这位欧阳兄,却是本王的贵客!”
赵秋的眼中,颇有玩味之色,说道:“先帝遗诏,不论我西缉事厂,还是锦衣卫,所办诸事,当今皇帝皆无权过问!”
完颜康眼神凌厉,沉声说道:“可是,指挥使大人应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到后来,却已是声色俱厉。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这三个人,我先带走。倘若你有不服,大可去皇帝那里倾诉!”说罢,便喝道:“来人啊!”
“属下锦衣卫千户贺百年,听从大人之令!”
数个呼吸之后,便有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领着二百锦衣卫,鱼贯而出。
完颜康惊得一屁股坐在座位之上,戟指道:“你……你竟敢在王府之中,擅动刀兵!”
赵秋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说道:“燕王包庇罪犯!今次初犯,既往不咎,倘若还有下次,必严惩不贷!”
欧阳克轻喝一声,施展轻功,向锦衣卫人少之处逃窜。
黄蓉亦轻轻拉了拉郭靖的衣袖,说道:“靖哥哥!快逃!”
欧阳克左右手皆作拳,攻向一位锦衣卫。
他这套拳的拳法,名为灵蛇拳,系西毒欧阳锋从蛇身舞动之中,领悟出的拳法,这路取意于蛇类身形扭动的拳法,其要旨,在于手臂似乎能于无法弯曲处弯曲,其实是在离敌最近之处,忽有一拳从万难料想的方位打到。出拳的方位匪夷所思,在敌人眼中看来,自己的手臂宛然灵动如蛇。
欧阳克出手极快,“砰”的一声后,已将二名锦衣卫打倒在地。
只是,忽然,一道杀气陡然降临,一柄厚背刀,仿佛从天而降,宛如择人而噬的恶魔,以极快的速度,斩向欧阳克的右臂。
“啊”的一声,鲜血飞溅,一条断臂脱体飞出。
“哐当”一声,杀气又陡然消失,那锦衣卫千户贺百年已收了厚背刀。
“山野草民,竟敢打伤我锦衣卫的爪牙!捆了!”贺百年沉声说道,数位锦衣卫提了黑铁锁链,便将欧阳克捆了。
另外一边,郭靖、黄蓉的武功,尚不及欧阳克,不多时,便已被制住。
这二百锦衣卫之中,有原七杀军的兵士二十人,每一个人的刀法,皆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赵秋喝道:“打道回府!”
一行爪牙,便推搡着三人,沿着回锦衣卫的归途,缓缓前行。
沿途,赵秋说道:“贺百年!”
“属下在!”
贺百年勒了缰绳下马,来到大轿的窗前。
赵秋沉声道:“今日大闹燕王府,皇帝必心中不忿。他已准备多时,说不定,便要提兵来斗!你这便去知会尹尽忠,让他提三千番役,前往通天门!”
稍微顿了顿后,又说道:“你再领三千锦衣卫爪牙,前往玉华门!倘若金帝有不轨异动,立即诛杀!”
这些时日以来,西厂招募了不少年轻的宦官,传以辟邪剑法。锦衣卫也从附近州县的牢狱之中,提了不少囚犯出来,修练七杀刀法。
不仅如此,那厂卫的装备,也由赵秋精心挑选……
所以,如今的西厂和锦衣卫,实力远在昔日的辟邪、七杀军之上。
除却撒出去的番役和爪牙,即便中都之中,厂卫也有一万余人。
这些厂卫,装备精良,武功又高深莫测。其中,以一敌百的好手,不计其数。
皇权高高在上,唯独这厂卫的权柄,却在赵秋的手中。
完颜洪烈自登基以来,常常夜不能寐,暗中筹谋,想要拔出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却始终也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时日越久,厂卫活动的范围越大,他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也曾有户部的心腹谏言,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渐断了西厂、锦衣卫的粮饷。
完颜洪烈却觉不妥,倘若粮饷一少,厂卫必有察觉,只怕立即起兵攻入皇城。
更何况,这锦衣卫在围剿丐帮一役,没收了不少净衣派的钱银。后来,又办了不少文武大官的案子,抄家所获的金银,不在少数。
仆散揆也曾暗中上书,提议由他领了重兵前来勤王,围困剿灭。
完颜洪烈为曾深思熟虑,这西厂的番役、锦衣卫的爪牙,遍布中都及其周遭,大部兵马的调动,厂卫又如何不知。
后来,完颜洪烈又命心腹大臣,暗中分化西厂、锦衣卫,意欲以高官厚禄收买其中部分千户、百户,可惜收效甚微。
这些大臣,私底下或多或少也不干净。
不久,厂卫便拿了那几位前来分化的大臣的其它案子证据,一一下狱。
如此一来,完颜洪烈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第78章 困心宫
锦衣卫,北镇抚司。
贺百年亲自领人,将欧阳克、郭靖、黄蓉三人,押入狱中。
未几,贺百年又匆匆忙忙赶往西厂……
二刻钟后。
三千番役,已火速前往通天门;三千爪牙,前往玉华门。
赵秋来到了西厂之中,大堂之上,正襟危坐。
这西厂和锦衣卫,原是一墙之隔。
此时,随着赵秋不断扔出令牌。
这厂卫的调遣,如火如荼。
原料,这金国帝都,必是血雨腥风的一夜。可是,城中却未动刀兵。
一夜过去,天色已明。
赵秋终于缓缓起身,喃喃自语道:“终究,这完颜洪烈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啊!这也难怪,倘若动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昔年,七杀、辟邪军的战斗力,他亲眼所见,为之胆寒!”
“尹尽忠回来没有?”
他话落,便有人前去查看,不多时,一番役说道:“回禀厂主,掌刑千户已归!稍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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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尹尽忠便匆匆前来。
“属下尹尽忠,见过厂主!”尹尽忠跪拜道。
赵秋缓缓道:“尽忠,多日不见,你的葵花……嗯,辟邪真气,又精进了不少!”
尹尽忠谄媚一笑,说道:“属下是萤火之光,厂主是日月之辉。属下这零星的萤火之光,还要多谢厂主的提拔厚爱!今得厂主谬赞,他日当更加刻苦用功……”
赵秋道:“今日让你前来,却是要你当个跑腿的,替我去送几封书信!”
尹尽忠说道:“替厂主办事,原无分大小,都是大事。”
赵秋道:“此去路途遥远,东西南北,坎坷艰辛……”
“厂主对我等恩重如山,替厂主分忧,原是属下等人的分内之事!”
赵秋淡淡道:“你替我送四封书信,一封送往西域双旗镇北的白驼山庄,请西毒欧阳锋亲启!”
说罢,他的右手向前一扬,一封盖有火漆的书信,便飘飘荡荡,飞落在了尹尽忠的身前。
“这一封信,送往东海桃花岛,请黄药师亲启!切记,你让他带上周伯通一并来见我!否则……”
“这一封信,你送到湘西铁掌帮主裘千仞的手中……他见信后,自会前来!”
“这一封信,送往湘西桃源,那里有一位一灯和尚……这位一灯和尚,原是方外之人,或许并不好请!你们先去铁掌帮之时,在周遭的一片密林黑沼之中,有一位瑛姑,全名刘瑛,原是大理国的贵妃!你们告诉她,倘若她想为她的儿子报仇,便想法子请了一灯和尚前来我西厂和锦衣卫……又或者,擒了一灯和尚的四位弟子,渔樵耕读……”
赵秋又道:“你领五百弟子,各自出发,速去速回……”
“属下必定不负所托!”尹尽忠尖锐地说道。
……
这日,赵秋又前往南镇抚司。
陶百雄早在此处恭候,见了赵秋后,赶紧作了一礼。
赵秋问道:“可都完工了?”
陶百雄道:“一众人等,夜以继日,总算完工了!”
“去看看!”
原来,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本卫的法…纪、军纠,即南镇抚司的管理对象,是锦衣卫上下的人员,非是外面的百官。
这南镇抚司的人手极少,平时也几乎没有什么事。
赵秋命人发民夫五千,在短短时日之内,在这南镇抚司中,修建了一座偌大的牢狱。
这牢狱占地极广,其外虽有铜墙铁栏,其内,却并非一间一间的狱舍。
牢狱之中,竟装修典雅,颇为古色古香。
陶百雄道:“这牢狱,还未曾取名,请指挥使大人赐名!”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这南镇抚司的牢狱,未必困得了五绝的人,却能困其心!就叫困心宫吧!”
第79章 一众高手
此时,天已入夜,西缉事厂,依旧灯火通明。
大堂之中,赵秋端坐高位。
不多时,便有一位三十余岁,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只见那男子单膝跪地,说道:“属下理刑百户薛千成,拜见厂主!”
赵秋道:“如今,皇宫之内,情形如何?”
薛千成道:“因厂卫之故,金帝完颜洪烈如鲠在喉,夜不能寐。今次,厂主亲自领人前往燕王府,擒拿了欧阳克等人。那金帝更是心中惶恐,那日,多次召集心腹入宫相商,子时方散……
这数日来,完颜洪烈更暗中派了人,与仆散揆等边关大将联系……”
赵秋叹道:“帝位沉重,我不愿取之。我助完颜洪烈夺位,所取的报酬,不过是执掌西缉事厂和锦衣卫十五年,以完成我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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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可惜,一旦他登上了帝位,权欲熏心之下,便觉那社稷神器,竟再也容不得旁人染指一分一毫!嘿嘿……他以为,但凡君命,天下莫有不从。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薛千成轻声道:“厂主,在那皇城之中,属下暗中用了些手段,已有十八名兄弟,混迹其中。这十八人,无论心智武功,俱是上乘。并且,在入宫之前,皆是暗中培养,即便是尹千户,亦不识得……”
皇宫之中,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美女如云。如此庞大的美女群,如果让真正的男人们进入其中,难免出现什么状况。为保龙血纯正,所以,皇宫之中,无论如何,也少不了宦官。薛千成暗中安插十数人进去卧底,也并非难事。
赵秋道:“你做的不错,以你的才能,原本不应屈居于尹尽忠之下!”
薛千成叩首道:“为厂主办事,原也不是为了什么升…官…发财!”只是,这话说出来,似乎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世人皆有向上之心,更何况,他割掉了叽叽,不就是为了……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这样吧!原本,千户之下,便是百户,我便任你为九百户。”
薛千成大喜,叩首道:“多谢厂主!另外,还有一事……”
赵秋说道:“哦?什么事?”
薛千成道:“据属下所知,完颜洪烈曾暗中……”
……
锦衣卫,南镇抚司,困心宫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镇守的人,俱是西缉事厂和锦衣卫的高手。
这夜,残月如钩,悬挂万古。
微风抚柳,几缕枝影晃动,不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响。
在那屋脊之上,却有一道人影端坐。
原来,在夜幕降临之前,赵秋即心有所感,当即跃上了屋顶之上,闭目入定。
真气内力到了他这个境界,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等六识,已极为敏锐。甚至,有的时候,当他心血来潮之时,第六感预知强烈。
“舐犊之情,世人难免。终究,欧阳先生也不能免俗啊!”
终于,赵秋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凝视着那几株柳树,一动不动。
“终究,还是被指挥使大人发现了!”
那几株柳树之后,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赵秋锐利的双眼一瞧,便见来人身穿黑色的夜行衣,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甚是锋锐。那说话的语声,铿铿似金属之音。
赵秋的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说道:“西毒的名号,威震天下。可是,你也应当知道,这金国的西缉事厂和锦衣卫,犹如龙潭虎穴,不能擅闯。既然闯了,便再也出不去了!”
欧阳锋冷哼一声,说道:“本人一生,纵横天下,又有何处不敢去?”
这时,几道雀鸣之声响起。
赵秋转头向左侧一望,数十丈之外,正好有一颗老树。
赵秋仰月长啸数声,良久才说道:“纵横天下?嘿嘿……怪不得,原来东海桃花岛的黄岛主,还有全真教的老顽童也来了!这二人,倒也给欧阳先生提了不少胆量!难怪敢在我这里,大言不惭!”
那颗老树的背后,缓缓走出二人,当先一人,身材高瘦,形相清癯,风姿隽爽,湛然若神。
随后一人,身材微胖,须发苍然,并未全白,一幅游戏世间的神色。
这当先一人,便是东邪黄药师,随后一人,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黄药师开口说道:“在下黄药师,见过指挥使大人!”
周伯通说道:“我回了趟全真教,想不到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师侄,武功全失。嘿嘿……我全真教三代弟子当中,竟出了你这等人物,厉害啊!厉害!”
赵秋的双耳微动,少顷,开口说道:“原来南帝也来了?尊驾也曾是一国之主,又何必藏头露尾?”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北侧的假山之后,一个僧人从后走出。
只见这个僧人,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眉毛,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色,却是一望而知。
赵秋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在月色如水般照耀之下,宛如一尊谪仙人。
此时的他,炼气有成,真气渊深。五官面目,平添色彩,一双星眸之中,更是智慧闪动。
如此人才,便是这东邪、西毒、南帝和老顽童见了,心中不禁也有些折服。
赵秋又看向南面,那里有一道三丈高的石碑,铭刻着南镇抚司的职责。
“裘帮主的杀气,我早已嗅到,你也出来吧!”
未几,裘千仞便从石碑之后,走了出来。
“裘千仞见过道长!一别经年,道长的风采,更胜往昔!”
赵秋随眼一瞧,说道:“裘帮主武功大进,这会儿来见我,恐怕不安好心!”
裘千仞道:“何以见得?”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倘若,你与东邪西毒南帝等人,联手置我于死地。以后,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便落在了你的头上!”
裘千仞冷笑一声,说道:“在下并非卑鄙之人!”
赵秋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昔年,在第一次华山论剑后,你为了除掉一个强劲对手,冒充侍卫,潜入皇宫之中,打伤南帝的贵妃刘瑛的儿子,所存之心思,便是意欲耗费南帝的真气,用于拯救那小孩。可惜,这小孩却是刘瑛和周伯通的私生子……所以,你卑鄙不卑鄙,又何必由我赘述!”
不知何时,瑛姑已从外进来,发疯一般嘶吼道:“原来是你!是你害了我那孩儿!”
周伯通一时愣了神,喃喃自语:“我的儿子?我周伯通竟然有儿子!”
一灯大师双目一闭,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
裘千仞喝道:“此子胡说八道,分明是挑拨离间,咱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黄药师亦道:“段兄,周兄,你们与裘帮主的恩怨,待今夜我等诛灭此子后,你们几位再定孰是孰非!”
就在这时,南镇抚司之外,喊杀声四起。
“属下指挥同知陶百雄,见过指挥使大人!”一道铿将有力的声音传来。
“属下掌刑九百户薛千成,向厂主请安!”一道阴柔的声音说道。
赵秋手掌一摆,说道:“东邪、西毒、南帝、老顽童,还有这位铁掌水上漂,皆是不世出的高手。抗手难求,你等退下吧!”
第80章 斗指
“指挥使大人!属下愿服其劳!”锦衣卫指挥同知陶百雄躬身拱手道。
“厂主!属下也愿服其劳!”薛千成亦道。
赵秋仰天长啸数声,啸声划破天际,犹如龙吟。
城中,不少熟睡的人,皆从睡梦中惊醒。
长啸之后,赵秋施展金雁功,凌空虚步,在夜空中踏步而行,足足三十步后,方才轻飘飘落在地上。
众人见他凌空虚步三十步,心中皆是惊骇,黄药师、欧阳锋、一灯大师等人,皆是当世第一流高手,心知如此凌空行走三十步,不仅轻功极为了得,内功更是惊人,心中自忖绝非其敌。
“抗手难求!你等便在一旁,为我掠阵!倘若这几位,有谁想逃,立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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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陶百雄、薛千成各自领着部下,退出一、两百步。
黄药师凝神静气,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良久,才说道:“阁下武功之高,实是我等生平所仅见。”
黄药师昔年曾与王重阳交手,此刻却说赵秋的武功系他生平所仅见,可见在他的心中,这赵秋的武功,甚至还隐隐在当年的王重阳之上。
欧阳锋、一灯大师等人亦心生此感。
周伯通却心中不服,说道:“你这金雁功,虽极为厉害,终究却是我师兄所创。我师兄武功天下第一,倘若他还活着,即便你武功再高,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赵秋笑道:“昔年,王重阳武功虽高,却未必天下第一。或许,他还要胜过林朝英一筹,可是与那创出九阳神功的斗酒僧来,却也未必……”
却听一灯大师缓缓向前行走数步,说道:“便由贫僧先来领教尹大人的高招吧!”
他入佛门已久,虽然红尘之心未尽,不过终究是慈悲为怀,心忖眼前这指挥使、厂主大人年纪虽轻,一身武功却惊世骇俗。他先以身犯险,纵然身死不敌,也可让黄药师等人瞧清楚对手的招式。
赵秋露出灿烂的微笑,说道:“不如,五位一起上吧!”
黄药师等人虽自忖武功不及他,但各自皆是一代宗师,如此被他小瞧,心中难免不忿。
不过,赵秋擒了黄蓉和欧阳克为质,与黄药师、欧阳锋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另外,赵秋吸取了全真六子以及众多第三代弟子的内力真气,纵然周伯通天性淡泊,可毁教之仇,却也不得不报。
同时,一灯大师的四大弟子“渔樵耕读”,亦被厂卫派出高手捉拿,即便他已出家,却也不得不战。
近年来,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勤修七杀刀法有成,自忖一身武功已在黄药师等四绝之上,可是却非是这“尹志平”的对手,自然也是欲除“尹志平”而后快。
“贫僧先来!”
说罢,一灯便一指使出,但听“嗤嗤”轻响,一股柔和的气流涌向赵秋的面门,正是一灯大师使出一阳指的功夫,向赵秋的面门点去。
黄药师、欧阳锋等人,顾及一代宗师的身份,并未联手合击。但见一灯的这一指之功,竟是如此深厚,心中皆道:“多年未见,这南帝的武功,不仅并未落下,反而愈发高深了!”
此时,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功夫,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指上发出的那股罡气似是温淳平和,但沛然浑厚,无可与抗。
赵秋背负的刀剑,却并未取下,只见他后退数步,反而也是一指点出。
他这一指,刚猛之极,竟将一阳指袭来的指力,消弥于无形。这一指法,大有来头,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指。
赵秋一边出之,一边说道:“我修了少林寺的几门指法,可惜时日不够,火候未深,还请一灯大师指正!”
但见二人身影飘忽,指影翻飞。
赵秋所擅指法,多为少林七十二绝技。
只瞧他一会儿指头轻抚弹数下,却是用的拈花指;一会儿十指快速连点,用的却是多罗叶指;一会儿他将双手拢在衣袖之中,面带着温和笑容,指力却从衣袖中暗暗发出,全无形迹,所用的正是无相劫指。
斗到数十招之后,他又先后使出了摩诃指、一指禅、大智无定指、去烦恼指等等,直看得黄药师、欧阳锋等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心中暗忖:“这厮内力极高,其所学,又极为博杂……”
反观一灯大师,却凝神静气,仅仅以一门一阳指相抗,单就指法而言,却未落下风。
赵秋所使的数门指法,每一门皆渊深莫测,不在一阳指之下。可是他博而不精,每一指使出后,便迅速变幻招式,胜在招式之奇。
一灯钻研一阳指数十载,堪堪破入一品的境界,胜在精通。
原本,赵秋与一灯,相距不过数尺,但你一指来,我一指去,竟越离越远,渐渐相距丈余之遥,各以平生功力遥遥相击。
众人在旁瞧着,但见一灯大师头顶白气氤氲,渐聚渐浓,便似蒸笼一般,显是正在运转内劲。
这内力一途,却是赵秋所长,黄药师等人眉头深蹙,深恐他年迈力衰。
忽地,黄药师身形动如脱兔,拳掌向前翻飞,极是潇洒自如。他这拳掌,击向赵秋的面门。
这掌法,便是黄药师所自创的落英神剑掌,这套掌法的名称中有“神剑”二字,系他从剑法中变法而得。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只见他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
赵秋正与一灯较量指力,瞧见黄药师来攻,当即左手化掌,随手一出,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龙战于野,迎向黄药师推过来的掌劲。
第81章 当世高手
只见黄药师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
赵秋正与一灯大师较量指力,他内力极为深厚,指法又奇,眼见已大占上风,胜负便在顷刻。
可黄药师以掌相击,他不由得分出心思,使出了一记龙战于野,拍向那数道掌影中的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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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赵秋身形微微晃动,对面的黄药师却后退了七八步之多,高下立判。
不过,一灯大师趁赵秋分心应对黄药师之际,当即连出数指,扳回了劣势。
“你竟会七兄的降龙十八掌!”
黄药师清啸一声,再欺身向前,这一次,却舍了落英神剑掌不用。
只见他右手如风如电,朝空中连劈七掌,掌力携带破空之声,凌厉绝伦,朝赵秋的身躯奔去。
“劈空掌?”
赵秋瞧这七掌先后劈空而来,七道掌力相加,奔涌而来,一浪更胜一浪,顷刻之间,便已到了他的身前。
这时,一灯大师也连出数指,遥遥相击。
赵秋冷笑一声,先是右手食指向前连点数次,却是以多罗叶指,抵消了一灯大师的指力。
接着,他左手五指虚抓,握成空拳,一掌劈出。
他这一掌,大有来头,正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须弥山掌。这须弥山掌极为难练,纵能勉强练成,每次出掌也需坐马运气,凝神良久才能发掌。若一旦有所突破,便能远近如意,不以距离远而减弱掌力,能蓄力于虚,如掌藏须弥,威力极大。每一掌发出,其厚重的掌力便如一座大山压向敌方,威力之大,不可思议。
赵秋虽修练须弥山掌日短,但于降龙十八掌等渊深的掌法,多有涉猎,一掌通,百掌通。
更何况,赵秋的真气内力,渊深莫测。他想出掌便出掌,一动念间就将须弥山掌拍了出来。
“砰”的一声后,这须弥山掌的一掌之力,竟破了劈空掌的七掌之力。
黄药师又被震退数步,即便他的真气内力已臻化境,此时也被这一掌震得真力涣散。
他略微提了一口气后,瞧见地上不远之处,有一颗大拇指头般大小的鹅卵石,当即借着后退之力,几个翻滚,拾捡了那颗鹅卵石。
但见黄药师的右手食指先屈后弹,那鹅卵石便带着破空之声,快速射向赵秋。
此时,赵秋借着击退黄药师的一小会儿,仍与一灯大师斗指,连出数指之后,又重新夺回了优势。
此时,听见石子破空之声,赵秋当即左手微微一动,衣袖拂起,拳劲却在袖底发出。
这拳藏袖底,衣袖与那激射而来鹅卵石相碰。
却听“轰”的一声,那拇指头般大小的鹅卵石碎裂成灰,不过,赵秋的身躯却微微晃了一晃。
忽然,裘千仞的身影连续晃动,冲向了赵秋,及近后,他抬起铁掌,猛地朝赵秋的面部拍去。
赵秋冷笑数声,于刹那之间,右手连拍三掌,先后拍向不同的方位,却是分别拍向一灯、黄药师和裘千仞。
他被当世三大高手合击,竟丝毫无惧,以一掌亢龙有悔,先后三击,分别与一灯、黄药师、裘千仞对了一掌。
“砰!砰!砰!”
四人各自退后数步。
赵秋连续与当世三大高手交手,即便以他的真气内力之深,亦不免有些真力涣散。
一旁的欧阳锋与周伯通,也默运真气,虎视眈眈。
赵秋再不敢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当即探手取了背负的三尺青锋。
他时而脚踏神行百变,时而踩着十锦缎,其间又夹杂金雁功和诸般少林轻功,偶尔还用了水上漂的轻功。
一时间,只见他如鬼似魅,持了利剑,在五人的空隙之间,游荡徘徊。
黄药师等人见他不仅拳掌指功夫了得,于轻功一道,更是精通,其速度和诡变,只怕还远在裘千仞之上。
五人皆不敢大意,凝神静气,黄药师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枝玉箫。
欧阳锋手持鬼头灵蛇杖,杖头微微向前,蓄势待发。
裘千仞亦将背负的厚背刀,取了下来。
一灯、周伯通所精通的却是手上功夫,并未携带兵器。
忽然,赵秋中宫直进,向一灯疾扑而去,他手中的长剑抖动,但见寒光点点,剑花朵朵。
一时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剑,劲力所至,数十剑影浮现,笼罩一灯的周身。
这一剑,便是赵秋以剑作棒,化天下无狗的棒法为剑法。
一灯大师神色凝重,出指如电,分别点向四周。
黄药师等人心道:“不好!这剑法极是厉害,只怕一灯危矣!”
当即,四人各凭绝艺,打向赵秋的身躯。
顷刻间,赵秋的长剑,已刺在了一灯的左肩头。
一灯的左肩头,已流出了鲜血。赵秋只须再出数剑,便可取了一灯的性命。
只是,黄药师的玉箫、裘千仞的厚背刀、欧阳锋的鬼头灵蛇杖,还有周伯通的空明拳,已纷纷袭到。
一灯大师受创后,右手一指向赵秋的胸口点去。
赵秋身形立即后退,仿佛他的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竟以极为灵巧的轻功,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当世五大高手的杀招。
一灯受伤,登时战力大减,其余五人,心知此子武功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当即收了宗师之心,万万不敢大意。
黄药师玉箫频动,以箫作剑,施展玉箫剑法,攻向赵秋,一时间,箫影层层叠叠,笼罩赵秋。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玉箫剑法?果然还不错,可是,也仅仅是还不错而已!在我面前,你施展玉箫剑法,实是班门弄斧!”
他修有独孤九剑,瞧见玉箫剑法虽然精妙,却依旧有破绽。
黄药师出招之后,当即,赵秋的长剑中宫直入,绕过了玉箫剑法之中的破绽,长剑直指黄药师的咽喉。
黄药师心中惊骇,玉箫在他的手中一转,回身护住自己的咽喉。
只是,回招之时,又露出了新的破绽,赵秋执剑斜扫,却是扫向了黄药师的右手臂。
幸好这时,欧阳锋的灵蛇杖打向赵秋的后脑。
赵秋知事不可为,惟有一个侧身,放弃了继续向黄药师进攻的良机。
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回头转向,又一剑劈在了欧阳锋的杖身之上。
第82章 大败五绝
欧阳锋的灵蛇杖的杖头之中,藏有两条毒蛇。
赵秋长剑划过,那二条毒蛇的蛇头,被剑锋削了下来。
蛇头落地,仍兀自张开蛇吻。
这时,裘千仞的厚背刀,已朝赵秋当头劈了下来。
赵秋展开神行百变身法,避过了裘千仞的厚背刀。
忽然,周伯通又从侧面袭来,只见他双手招式各异,正是使上了左右互搏术,他左手空明拳,右手大伏魔拳。
这空明拳,系天下至柔的拳法,一共七十二路,以虚击实,以空而明,以不足胜有余。
那大伏魔拳法,源出九阴真经,与空明拳的一味阴柔颇不相同,阳刚之气炽盛。
原本,按照王重阳的遗训,全真教弟子不可修练九阴真经的武功。周伯通于无意中学会,此刻见赵秋的武功实在太强,心知自己倘若拘泥于师兄的遗训,自己不免要败于赵秋之手。所以,也不管什么遗训不遗训了。
那九阴真经上册,原在周伯通之处。后来,赵秋捉拿了郭靖、黄蓉,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搅局者,后续的郭靖,并未得到人皮下册,也未前往桃花岛见到周伯通……
不过,这个世界的修正力亦极为惊人,黄药师收到赵秋的书信后,便领着周伯通火急火燎地前往金国中都。
沿途之中,二人与梅超风相逢,梅超风将人皮下册归还黄药师,黄药师又转而归还给周伯通。是以,这九阴真经的上下册,俱在周伯通身上。周伯通虽牢记师兄遗训,但他原是武痴,仍是忍不住一观……
如此一柔一刚的两门拳法,周伯通以左右互搏术施展了出来,却是相得益彰,威力无边。
赵秋却坦然无惧,使出了独孤九剑之中的破掌式,这破掌式破解诸般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掌种种拳脚功夫。
周伯通虽用了一刚一柔两种拳法,左右手同出招式,可是招式一多,破绽亦多。
赵秋展开水上漂轻功,一剑轻轻送出,却是直指周伯通左侧腋下。
他剑长三尺,正是一寸长一寸强,胜过周伯通的妙手空空,刹那间后发先至,剑尖刺了进去。
周伯通“啊”的叫了一声,却是受了伤。
亏得这时,黄药师、欧阳锋、裘千仞等人心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拼命杀将过来,即便是原已受伤的一灯大师,亦隔空以一阳指力遥击。
赵秋修有神行百变、十锦缎、水上漂、金雁功和少林轻功,身法迅捷灵动,当世已无人可及,当即以如鬼似魅的身法,左一扭,右一抹,从数人的缝隙之中,钻了出去。
他将三尺青锋收在后背,又取了厚背刀,持在手上。
“可惜,那左右互搏术,亦不是人人皆会!倘若我修得此术,左手剑,右手刀,待刀剑相合,威力倍增!”赵秋一声叹息,他闲暇之时,也曾左手画圆,右手画圈,可惜他心中杂念太多,难以通明,心中自忖与此术无缘。
这会儿,他持了厚背刀,口中吟诵犹如天外之音的刀决,一股邪气,凛然而生。
七杀刀法,一共七式,在七杀军付出了不少人命之后,终于补全。
此时,黄药师、欧阳锋和裘千仞又联手攻了过来。
黄药师的玉箫,点向赵秋的双目;欧阳锋的鬼头蛇杖,朝赵秋的厚背疾奔而去;裘千仞的厚背刀,携带浓烈的杀气,劈向赵秋的头部。
赵秋身形忽而向左一侧,忽又向右一躲,先是避过了黄药师和欧阳锋的杀招。
接着,又双手执刀,朝着裘千仞的左手一斩。
“甲见庚见申,乙见辛见酉,丙见壬见亥,丁见癸见子,戊见甲见寅,己见乙见卯。庚见丙见巳,辛见午,壬见戊见辰戌,癸见己见丑未,皆为七杀。”
赵秋手中的刀,轻飘飘斩出,看似缓慢,实则极快。
与裘千仞石破天惊的一刀相比,他这一刀,颇为随意。
这一刀,乃是七杀刀法的三式合一,每一式皆有九十九种变化,三式合一后,一共二百九十七种变化。
他化三式为一式,尽二百九十七种变化为一刀,竟后发先至,一刀劈向裘千仞的左臂。
刹那间,一蓬血雾喷出,一条断臂飞落。
凄厉的叫声,划破黑夜。
裘千仞的左臂,被赵秋一刀砍断。
裘千仞的刀法凌厉,杀气逼人,赵秋惟有以刀破刀,以七杀对七杀。
原本,这七杀刀法,共有七式,每一式,皆有数十种变化,共计数百种变化。当刀法大成之时,七式合一,数百种变化融于一式,化繁为简,一刀劈出,惊天地,泣鬼神!
可惜,目前的赵秋,最多三式合一,离一刀七杀得境界,还相距甚远。
饶是如此,他的刀法也远在裘千仞之上,倘若不是他有心留裘千仞一命,以作后用,否则早已一刀取命。
如今,黄药师、欧阳锋、一灯大师、裘千仞和周伯通五人,一灯大师、周伯通、裘千仞先后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好整无暇的惟有黄药师和欧阳锋两人。
赵秋手持厚背刀,犹如杀神,随着他吟诵刀决,他的两眼血红,每一刀出,皆是三式合一,杀气纵横。
不多时,黄药师手中的玉箫、欧阳锋手中的鬼头灵蛇杖,皆被厚背刀削断。
这五人心中惊惧,赵秋却越战越勇,真力内力毫无枯竭之像。
裘千仞伤重,再无一战之力,黄药师等四人,又与赵秋激战二千余招。
赵秋时而取剑疾攻,时而取刀狠劈,他刀法剑术,皆已达到极高境界,余下四人,竟不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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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等人虽已是当世第一流高手,武学大宗师,可是愈战愈是心惊。
又过多时,黄药师和欧阳锋等人亦受了不轻的伤。
赵秋收了刀剑,再以拳、脚、掌、爪、指等武功,与黄药师等人缠斗。
又过一千招后,终于点了余下四人的穴道。
此时,纵然赵秋一身雄浑的真力,也已吃不消,仅余数丝。
他一身真气内力,多为吸取全真六子和十数位第三代弟子所得,这些年来,他以吸星大法吸来的功力,已尽数化为己用。同时,每日又勤修苦练,功力精进不少。
今日,他更是以一敌五,凭了深厚的内力,以孤独九剑和七杀刀法等绝技加持己身,败了当世五大高手,令旁人惊骇莫名。
陶百雄、薛千成等人,眼见赵秋获胜,当即领了各自的手下,前来将黄药师等五人,抬到困心宫之中,分别关押。
第83章 绝学
黄药师、欧阳锋、一灯、周伯通和裘千仞,此五人,分别羁押在困心宫之中。
另外,薛千成亦领着番役,早已将瑛姑拿下,也一并关在其中。
黄药师等人,皆是当世大宗师,纵然西厂、锦衣卫之中,高手如云,亦绝不敢怠慢。
每人的身上,皆锁链重重。
狱门之外,十数位高手来回踱步。
……
……
不多时,那西厂掌刑千户尹尽忠,终于来到了困心宫。
“参见厂主!”尹尽忠跪拜道。
赵秋眼神似笑非笑,也并未让尹尽忠起身,便由他跪着,良久,才说道:“尽忠啊!这么晚才回来?”
尹尽忠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又恢复如常,说道:“小人领人送了书信之后,顺道回了一趟家乡,是以,耽搁了些时日才回了西厂……属下事前未报,确系属下的过错,还请厂主责罚!”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衣锦还乡,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责罚的?只是,如今你已改了姓名,却要好好记着这姓名的含义才好!”
尹尽忠连连磕头,说道:“属下的所有荣耀,包括这姓名,俱是厂主所赐,厂主的大恩大德,我一刻也不敢忘!”
赵秋叹息了一声,说道:“有的时候,人会突然失去方向,做出一些愚蠢的事,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惟有大节不失,人生的船舵才不会迷失方向。”
尹尽忠说道:“属下必牢记厂主教诲!”
赵秋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
……
其后数十日,赵秋命陶百雄、薛千成等人,夜以继日地审问黄药师、欧阳锋、一灯以及周伯通四人。
其目的,在于这四人的武功秘籍。
至于裘千仞,他的铁掌和水上漂功夫,赵秋早已得到,倒无须再问。
这四人,原是当世武学大宗师,身负绝学,一身傲气,始终不肯吐露自己的武功法门。
但是,无论是西厂的番役,还是锦衣卫的爪牙,这些年来,皆有不少审人问讯的经验。
但凡有人犯,进入了诏狱的大门,十难活一。在诏狱之中,五毒备尝,肢体难全。其最酷者,名曰琶,每上,百骨尽脱,汗下如水,死而复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狱不成。
这四人骨头虽硬,但长久的折磨之下,亦度日如年。
更何况,黄蓉、欧阳克、瑛姑还在锦衣卫的牢狱之中。
这黄蓉系黄药师独女,欧阳克系欧阳锋独子,瑛姑系一灯为帝之时的贵妃,又与周伯通纠缠不清。
待锦衣卫拿来欧阳克的一根指头后,欧阳锋终于将蛤蟆功、灵蛇拳、灵蛇杖法,一一默出。当然,那欧阳克风流成性,强抢民女的事原本就做了不少,也算是罪有应得。至于黄蓉和瑛姑……
又过了些时日,黄药师、周伯通、一灯大师通通将各自所学,一一默出。
其中,桃花岛的绝学最多,弹指神通、劈空掌、玉箫剑法、落英神剑掌、兰花拂穴手、旋风扫叶腿、碧海潮生曲等等。
不过,这些所谓的绝学,赵秋一看便过。
那周伯通身负的绝学,主要为九阴真经、左右互搏术和七十二路空明拳,那九阴真经,赵秋却是垂涎已久。
至于一灯大师,所学亦是博杂,最重要的两门功夫,正是先天功和一阳指。
那先天功,赵秋也是志在必得。毕竟,这先天功系王重阳的盖世绝学,与全真教内功一脉相承,却是不得不看。
原本,这周伯通所修的内功,也是全真教内功,与赵秋所修的功法,原本同源。
赵秋为了自己的谋算,却是一忍再忍,并未取了周伯通的一身真气内力。
……
待黄药师等人,先后默出各自身负的绝学后,赵秋命人将九阴真经、全真教武功、桃花岛武学、白驼山庄武学、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空明拳、铁掌等等,一一刻在一间极为宽敞的狱室的墙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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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命人将黄药师、一灯、欧阳锋、周伯通、裘千仞带出了原本的狱舍,连同原本羁押的洪七公,一同关在那间极大的狱舍之中。
狱舍之外,数百西厂、锦衣卫的高手轮番巡守,防止六人越狱。
初始的三个月,每日按时送餐,餐餐大鱼大肉。
六人受困狱中,百无聊赖,惟有用心修练墙壁上的武功,消磨时光。
这六人,个个皆是武学奇才,此时看了墙壁上的绝艺之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无论真气内力,还是外功绝技,皆是勇猛精进。
第84章 狗王
欧阳锋怔怔看着墙壁上的九阴真经,这原是他梦寐以求的武功法门。
不料,他如今身陷囹圄,却又终于得偿所愿。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像分,阴阳之侯烈,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
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
黄药师、欧阳锋、洪七公、一灯大师、周伯通、欧阳锋六人,每日好吃好喝,修练墙壁之上的武功,勇猛精进。
这日,午时刚过,西厂的数位番役,端了美酒佳肴前来,摆放在狱舍的长桌之上。
欧阳锋看了看那些番役,眼珠骨碌一转。
突然,他身形如蛇,从那数位番役的空隙之中,穿行了出去。
这身法,正是九阴真经上所载的武功蛇行狸翻。
他原本武功就极高,这数月来,又勤修苦练墙壁上的九阴真经等绝学,此时的武功,远胜昔日被囚禁之时。
那数位番役,抽出长剑,不时吆喝。
只是,欧阳锋的身法灵动迅捷,他们数人修有辟邪剑法,轻功也是诡异迅捷,却依旧追不上欧阳锋。
这间偌大的狱舍,铜墙铁壁,惟有这送饭之时,方是逃走的良机。
不过,当欧阳锋的身形飘到狱舍大门之时,忽然,杀气弥漫,一道浓烈的杀机,铺天盖地而起。
一柄雪亮的厚背刀,既厚重,又妖异,朝欧阳锋当头劈砍而来。
即便以欧阳锋之能,竟也不敢硬接此招,迫不得已,又退回了狱舍之中。
出刀者,正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陶百雄。
随后,一阵阵“唰唰”之声响起,那一众番役、爪牙,纷纷抽出了刀剑。
陶百雄眼神凌厉,沉声说道:“此时正是午膳之时,欧阳先生何故外出?难道嫌弃我锦衣卫的饭菜,不合胃口?”
欧阳锋见了那一百余柄冰寒的长剑,知事不可为,冷哼一声,说道:“我原以为,学武之人,最梦寐以求的,便是墙壁之上的绝世武学。可是一连被囚禁数月,始知人最重要的,却是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一道蕴含奇异魅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多时,一位身着道袍的少年,便来到了狱舍之外,来者正是赵秋。
黄药师如刀刻般的五官轮廓之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说道:“厂主囚禁我们于此,刻绝学于囚室之中,每日又好吃好喝,却不知所图何事?”
赵秋轻轻一拂衣袖,叹息一声,说道:“高处不胜寒啊!我想几位在此,坐而论道,安心修武,以期有朝一日,六位之中,或有一人,能胜过我一招半式。如此而已!”
这数月以来,他精修先天功和九阴真经,一身的真气内力,又突飞猛进。
众人心道:“原来如此!”
却听赵秋又道:“只是,诸位受困在此,却觉龙游浅水,鸟在牢笼。那么,也惟有按照自然法则来了!”
一灯眉头一皱,不解道:“自然法则?”
赵秋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原是自然法则!以后,每日三餐,便只送三人的饭菜!”
“是!“一众番役和爪牙应声道。
......
......
这日过后,那番役和爪牙,果然每日三餐,仅送了三人的饭菜。
黄药师等六人,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不由得一阵皱眉。
洪七公道:“我原是乞丐,一顿饥,一顿饱!”
一灯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贫僧食量小,少吃一顿,原也无妨!”
黄药师道:“我等俱是凡夫俗子,或许开始数日,还能凭着内力撑一些时候,可是,终究不能如神仙一般餐风饮露!这样吧,我们便将这三份食物,分为六份!诸位,以为如何?”
洪七公、一灯、周伯通都点头附和。裘千仞左臂缺失,自忖非是这五人的敌人,亦出言赞同。
欧阳锋并不言语,只是其余五人悉数赞同,纵然他想占据一份食物,也心知绝无可能。
……
……
此后,一连十日,三餐之时,番役、爪牙仅送三份食物。
黄药师、洪七公、欧阳锋、一灯大师、裘千仞、周伯通六人,将三份食物分作六份。
如此,每人的食物,仅为原来的一半。
这十日已过,黄药师等六人,人人饥饿,饿得面黄肌瘦。
洪七公有气无力道:“再这般下去,只怕我们六人,皆要饿得只剩皮包骨!”
周伯通却哈哈一笑,说道:“那时候,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有铁掌帮主,个个都要瘦成一根竹竿!”此时的他,肚中虽已饿得“咕咕”作响,可是依旧童心不改。
黄药师却道:“那小子说的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究竟何意?”
欧阳锋叹道:“药兄,段皇爷,老叫花,老顽童,裘帮主,或许,我能猜到那小子的用意!”
周伯通说道:“你说说,那姓尹的小子,不给我们吃饱喝足,让我们饿肚子,究竟有何用意?”
欧阳锋说道:“我外号西毒,擅长养蛇,曾经,我将西域最毒的数十条毒蛇放在一起,偏偏又不给他们食物。这数十条毒蛇为了存活,便互相残杀。到了后来,仅剩的那一条蛇,毒牙之中,蕴含的蛇毒,猛烈无比。”
洪七公亦道:“老叫花也曾听人说,在这金国的王公贵族之中,流行斗狗。其中有一位世子,竟将数百条流浪狗聚集在一起,每日不给食物。这数百条狗互相厮杀,最后仅剩下一条狗。据说,那剩下的一条狗便是狗中之王,一身煞气,其它的狗见了它,皆瑟瑟发抖,心中恐惧。以后斗狗之时,便战无不胜,惟有一败!”
裘千仞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这便是说,那姓尹的小子,却是把咱们当作了蛇,当作了狗!要让咱们六人互相残杀,最后所剩的那人,便是武功最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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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这便是物竞天择了吗?罪过!罪过!”
黄药师道:“我们六人,已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他将我们六人囚禁在一室,室中墙壁之上,刻满了绝世武学,每日少食,便是想在我们六人之中,决出一人。那胜出的一人,便是人中之王!除了他之外的天下第一人!”
欧阳锋叹道:“这便是他说的高处不胜寒,他要从我们六人之中,挑出他真正的对手!”
第85章 辟谷
既已明了被囚禁的原因,黄药师、欧阳锋等人的心中,渐渐有了心结。
或多或少,有了些隔阂,心中阴霾渐起。
不知不觉间,又十日已过。
黄药师等人早已饥肠辘辘,饿得面黄肌瘦。
这一次,番役和爪牙送来的饭菜,便只有二份了!
六个人,原本还有三份饭菜,稍稍忍一忍,减少一些不必要运动,节省有限的体力,也还能将将就就活下去。
可是,如今仅有二份的饭菜,那就相当困难了。
经六人商定,几人依旧平分这二份饭菜。
只是,天生饥饿感,岂是人力可以忍受。
这日,天色已晚,众人皆静坐入定,节省体力。
六人之中,裘千仞的真气内力,终究稍逊于黄药师、欧阳锋等其余五人。
所以,即便一向以来平分食物,但其余五人有以往积蓄的真气内力作支撑,内力稍高,硬抗饥饿的时间,也就稍稍久一些。
裘千仞的武功,以铁掌和水上漂轻功名传今世,那铁掌更偏向于外功,相较于其余五人,他的真气内力也是最弱。更何况,他左臂已断,虽然在最初受困的数月时间,他的伤势已经渐渐稳定。但是,因病养伤,他修练九阴真经、先天功等武功的进境,却慢了不少。
所以,六人之中,如今最难熬的,便是裘千仞。
夜已深,灯火忽明忽灭。
此刻,裘千仞已有些撑不住了,昏昏欲睡。
这时,欧阳锋轻轻站起身来,寂静无声地来到裘千仞的身后,忽地,欧阳锋悄无声息的一掌,拍向裘千仞的天灵盖。
“嗤!”
一道指力,从一丈之外奔来,击向欧阳锋的眉心。
这一指,正是赫赫有名的一阳指。
大理段氏的武学,渊深广博,近二百年以来,自神圣文武皇帝段思平始,高手层出不穷。这一阳指,便是段家的三大绝学之一。
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威力惊人,又身怀先天功。
这数月来,他更以自家绝学和先天功,与墙壁上的九阴真经等武学一一印证。六人之中,便属他所获最多。
这一指,足以克制欧阳锋的一生所学。
欧阳锋顿时以蛇行狸翻的轻功,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避开了这一指。
“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后,说道:“欧阳施主,你又何必暗下杀手!”
眼见自己差点就死于欧阳锋的偷袭之下,裘千仞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手提厚背刀,提起残余的真气内力,喝道:“欧阳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要下此毒手!”
欧阳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那姓尹的小子说得不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古以来,老虎、豹子等猛兽,便是以肉为食,方可活下去!这便是弱肉强食的道理!
倘若人与人之间,无冤无仇,那便天下太平了吗?嘿嘿,这大金和大宋,原本便是无冤无仇,那为何又数次兵戎相见?
我诛了他,便少了一个人来分食物!于诸位也是有利无害!”
裘千仞冷哼一声,说道:“我和你拼了!”说罢,便提了厚背刀,要与欧阳锋拼命。
一灯大师叹道:“裘帮主,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你未必便是他的对手!”
裘千仞经一灯劝解,心道:“原本,我的铁掌水上漂功夫,加上那七杀刀法,未必逊色于这西毒,甚至犹有过之。可我左臂已失,这些时日来,耗费了不少时间养伤。同时,我精通外功,于这九阴真经和先天功,倒是一知半解,所得的也没有他多。这一灯大师说得对,我不是他的对手……”
一念至此,裘千仞便收了厚背刀,说道:“欧阳锋,那些江湖中人怕了你的名头,我却不惧,今日这件事,我以后再找你算账!”
六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均不再言语。可是,每一个人,从此皆留了一个心眼,唯恐其余的人,暗下死手。
如此寂寂无声,惟有狱舍之外,不时传来蝉鸣虫叫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灯大师说道:“这些年来,贫僧虽入佛门,然贪嗔痴慢疑并未完全放下,至少,依旧醉心于武学一道,更是勤修先天功,日夜不辍。这些时日来,将九阴真经、先天功等武学,一一对照,心有所得。”
黄药师等人心道:“一灯佛理精湛,又通道学,一生之中,还曾为帝,经历之丰富,远胜我等。所学所知所见,已近乎神而明之。他说他有所得,一定便是高深至理了!”
却听一灯大师闭目缓缓说道:“西汉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著《淮南子》,其中有云:凡地形,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山为积德,川为积刑,高者为生,下者为死,丘陵为牡,为牝。水圆折者有珠,方折者有玉。清水有黄金,龙渊有玉英。土地各以其类生,是故山气多男,泽气多女,障气多喑,风气多聋,林气多癃,木气多伛,岸下气多肿,石气多力,险阻气多瘿,暑气多夭,寒气多寿,谷气多痹,丘气多狂,衍气多仁,陵气多贪。轻土多利,重土多迟,清水音小,浊水音大,湍水人轻,迟水人重,中土多圣人。皆象其气,皆应其类。故南方有不死之草,北方有不释之冰,东方有君子之国,西方有形残之尸。寝居直梦,人死为鬼,磁石上飞,云母来水,土龙致雨,燕雁代飞。蛤蟹珠龟,与月盛衰,是故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垆土人大,沙土人细,息土人美,毛土人丑。食水者善游能寒,食土者无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食草者善走而愚,食叶者有丝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气者神明而寿,食谷者智慧而夭。不食者不死而神。
《大戴礼记·易本命》云: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道家认为,人食五谷杂粮,在肠中积结成粪,秽气遂生,因此而生病,难以长寿。
《黄庭内景经》云:“百谷之食土地精,五味外羙邪魔腥,臭乱神明胎气零,那从反老得还婴?”同时,人体中有三虫,又名三尸,专靠得此谷气而生存,使人产生邪欲而无法自持。因此,为了清除秽气,让三尸虫无谷气而生,必须辟谷。
《庄子·逍遥游》云: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昔日春秋时鲁国人单豹避世居深山,喝溪水,不衣丝麻,不食五谷,行年七十,犹有童子之颜色,为史籍所载最早之辟谷者。
《汉武帝外传》载,东汉方士王真断谷二百余年,肉色光美,徐行及马,力兼数人。
《后汉书·方术传》载:郝孟节能含枣核、不食,可至五年十年。
曹植《辩道论》载郗俭善辟谷事,谓曾躬与之寝处以试之,绝谷百日,……行步起居自若也。
曹操招致的方士群中,甘始、左慈、封君达、鲁女生等皆行辟谷术。
《抱朴子内篇·杂应》中,葛洪云:余数见断谷人三年二年者多,皆身轻色好。三国吴道士石春,在行气为人治病时,常一月或百日不食,吴景帝闻而疑之,乃召取鏁闭,令人备守之。春但求三二升水,如此一年余,春颜色更鲜悦,气力如故。又有冯生者,但单吞气,断谷已三年,观其步陟登山,担一斛许重,终日不倦。
《魏书·释老志》载,北魏道士寇谦之托言太上老君授以导引辟谷口诀,弟子十余人皆得其术。又谓东莱道士王道翼隐居韩信山,断谷四十余年。
《云笈七签》卷五载,孙游岳茹术却粒,服谷仙丸六十七年,颜彩轻润,精爽秀洁。
《南史·隐逸传》载,南岳道士邓郁断谷三十余载,唯以涧水服云母屑,日夜诵大洞经。陶弘景善辟谷导引之法,自隐处四十许年,年逾八十而有壮容。
《北史·隐逸传》称陈道士徐则绝粒养性,所资唯松术而已,虽隆冬冱寒,不服棉絮。
《旧唐书·隐逸传》载,唐道士潘师正居嵩山二十余年,但服松叶饮水而已。其徒司马承祯亦传其辟谷导引服饵之术。
史书记载辟谷之人如此之多,辟谷时间或几月、几年甚至几十年,其中难免有夸大不实之处,但恐非纯属子虚。”
接着,一灯又将这些文字的道理,一一说给众人听。
当然,黄药师所学广博,不在一灯之下,自是明白这段话的其中道理。
一灯又道:“汉时的《去谷食气篇》有云:去谷者食石韦……首重、足轻、体轸,则昫炊吹之,视利止。其意为:初行辟谷时,往往产生头重脚轻四肢乏力的饥饿现象,须用吹呴食气法加以克服。这便是将辟谷与行气,联在了一起。成仙或不可期,但健身延年,抗击饥饿,却是可行。
思路客
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气者神明而寿,食谷者智慧而夭,不食者不死而神。这些年来,贫僧一直素食,且食量甚少,虽不敢说自己是食谷者智慧而夭,却于辟谷一道,颇有心得!
这数月以来,为外力所迫,再与九阴真经等武功一一对照,倒也寻出了食气之法,或许,可以少用食物而存活!”
此时,一道身影闪动,作了手势,让一众番役和爪牙后退,却是赵秋来到此地,偷听一灯讲法。
第86章 日月精华
一灯大师所学广博,单论练气一道,所知所见,还在黄药师之上。
经过之前的数月,他以所知所学,再与九阴真经,以及这六人的练气法门等当世绝学,一一对照,竟有所得。
当然,这饥饿之迫,也是最大的推手。多因一果,终于从中悟出了辟谷之法。
只是,一灯大师的辟谷之法,其间还有不甚明了的地方,再经黄药师、洪七公、欧阳锋、周伯通等人殚精竭虑,合多人之智,终于将这并不完整的辟谷之法,逐步修缮。
此后数日,一灯大师、黄药师等人长久静坐,近乎不食不喝。
这数人凝神专志,物我两忘,冥坐观想,想象自己与天地合而为一,介于有灵动生命的动物,与不可活动的植物之间,非生非死。
这六人之中,一灯大师早入空门,周伯通心思纯净,却在这一条路上,走得最远。
一灯大师每每静坐入定后,以六识向外延伸,这立身之处的数十丈之地,周遭空气中每一点能量,都能被他感应知觉。
终于,一缕微小若尘,游离于空中的能量,被一灯大师感知到了踪迹。
他鼓动一身残存的真气内力,猛地张口一吸,那宛如微尘一般大小的能量,便被他吸入了体内。
他再搬运周天,将这微小的能量,化为真气内力……
如此,循环往复。
每隔数个时辰,也仅仅吸取微小的一粒而已。
餐风饮露,便是如此。
辟谷之后,一灯大师往往数日才吃一餐,精神不但不萎靡,反而神色红润。
笔趣阁
周伯通的进境,略微逊色于一灯大师,不过也是二、三日才一餐。
黄药师的所学极广,然而博杂难专,入定远不及一灯大师的空灵,心思又复杂远胜周伯通。所以,一日之中,也仅能捕捉一缕微小能量。
洪七公虽内力高深,但其外功强过内力。欧阳锋的心思阴沉,思绪重重。此二人,却需天时地利、用志不分,长时间进入心灵的深处,数日之间,才偶一得之。
至于那裘千仞,修练了数日,却一窍不通,始终未能捕捉空气之中的一丝能量。
如此,一灯大师、周伯通已勉勉强强可以做到辟谷不食,黄药师可少食。
原本,每日三餐所送的两份食物,倒也将将就就足够。
……
……
十日之后,西厂番役、锦衣卫爪牙所送的食物,依旧为两份。
但是一日三餐,却改成了一日两餐,过午不食。
每日早餐和午餐,午餐之后,便不再有食物。
如此一来,狱舍之中的六人,又起了风波。
一灯大师、周伯通的辟谷之法,渐渐精深,往往四、五日一食。
黄药师也略微有些长进,所食极少。
可是洪七公和欧阳锋二人,所修这辟谷之法,不得精髓和法门,心神难定,并无进境。
裘千仞更为差劲,始终不得要领,难以入门。
这欧阳锋和裘千仞二人为争夺食物,数次差点动手!
再过数日,一灯大师、周伯通、黄药师的神色如常,虽然身体清瘦,却也精神矍铄。
洪七公、欧阳锋的精气神渐渐萎靡,裘千仞更是每日饥肠辘辘,极其难熬。
……
……
狱舍之外,赵秋听了一灯大师所提的辟谷之法。
他寻了一间静室,开始观想入定。
他所寄身的尹志平的根骨资质,不如一灯、周伯通、黄药师等人,但是一连经历多个世界,悟性却又高于这几人。
一连数天的静坐入定,倒也吸取了一缕微小的能量。
这空气之中,大日照射,月华遍撒,总有那微小的能量粒子,散诸于虚空之中。
赵秋猛地一吸,将这微小的能量,吸纳入身躯之中。接着,再由真气引导,通过不停的搬运周天,予以同化,再归入丹田之中。
行功完毕,赵秋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这辟谷之法,果然有用。每日只汲取微笑的一缕,便足够身体所需。”
这一灯大师、周伯通、黄药师等人,俱为当世第一流高手,武功之高,当世罕有。于武道一途,每再前进一分,都极为困难。
赵秋以狱舍困锁六人,再逐渐断其口粮,终于逼出了这辟谷之法。
倘若长久辟谷,吸取游离在空气中的日月精华,所获取的好处无限。
第87章 惊变
时间如梭,白驹过隙。
转眼,又是一月已过。
这期间,赵秋命人断了一灯大师、周伯通、黄药师等人的口粮。
这数人,惟有每日静坐入定,以辟谷之法,吸取游离于空气中的日月精华。
但裘千仞始终不通此功,十日后,便已饿死。
欧阳锋、洪七公二人,虽修练辟谷之法略有小成,但是每数日方才从虚空之中,汲取微小的一缕,量小,并不足以抵抗饥饿。
越往后,饥饿越是难忍,更难以入定。不久之后,欧阳锋、洪七公二人也被饿死。
一灯大师、周伯通、黄药师三人,勤修辟谷之法,餐风饮露,以日月精华为食,不仅没有丝毫的饥饿感,反而神色红润,中气十足。
......
十四,月圆。
中都,茂盛的老树之上,不时传来乌鸦鸣叫之声,听之胆寒。
皇城,完颜洪烈在一众披甲士兵的簇拥之下,由仁政殿出发,前往大安殿。
通过了蓬莱阁等楼台池沼后,完颜洪烈龙行虎步,步入大安殿之中。
“圣驾到!”近侍局提点宦官汪九公以尖锐的声音喝道,这汪九公跟随完颜洪烈日早,办事面面俱到,如今掌侍从,承赦令,转进奏贴,极受完颜洪烈宠幸。
大安殿之中,仆散揆等数十武将,早已等候多时。此时见完颜洪烈到来,当即跪下磕头。
完颜洪烈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卿家,乃国之栋梁,与朕情同手足,此时并无外人,这些繁文缛节,当免则免。”
顿了顿后,完颜洪烈沉声说道:“诸位卿家,可准备好了?”
仆散揆躬身应道:“为避西厂和锦衣卫的耳目,臣历时数月,才将五万精兵,扮作商贾平民,一一入城。”
完颜洪烈略微点点头,喝道:“武卫军都指挥使司何在?”
一位披甲的虬髯大汉跪下道:“臣在!武卫军一万五千人马,皆已整装待发!”
“殿前都点检何在?”
“臣在!五千侍卫亲军,已悉数就位,确保皇宫无忧!”
完颜洪烈凝目望着,“康儿!”
完颜康立即躬身说道:“儿臣在!”
此时的完颜康,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一日比武招亲后,当今皇贵妃包惜弱与“穆易”相遇,随即认出了“穆易”便是当年的丈夫杨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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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包惜弱向完颜洪烈说自己夜夜噩梦,须到西刘村寺拜佛。
完颜洪烈极其宠幸包惜弱,对此并未起疑,包惜弱却趁机出了皇城,与杨铁心汇合,意欲私奔。可惜却被完颜康发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完颜康竟命人将亲身父母捉回了皇城之中,由完颜洪烈处置。
终于,杨铁心和包惜弱双双撞柱而亡。
除却完颜康这个养子之外,完颜洪烈并无其他子嗣,即便包惜弱已逝,依旧对他宠爱有加。
只听完颜洪烈道:“朕命你暗中网罗的一众高手死士,如今可堪大用否?”
完颜康道:“幸不辱命,儿臣在金、宋广招好手,已招募了武功高强的死士八百余名,可堪大用。只是……”
完颜洪烈眉头一皱,说道:“只是什么?”
完颜康道:“只是花费了不少银两!”
完颜洪烈笑道:“些许银两,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他又问了问时辰,已快到了子时。
完颜洪烈大手一挥,说道:“时候差不多了,我朝安危,便系于诸位卿家了!”
仆散揆等人道:“主辱臣死!臣等,必将姓尹的恶贼诛杀!”
……
中都,子时,夜已深。
原本城中的万家灯火,绝大多数已经熄灭。
忽然之间,原来寂寂无声的繁华城市,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震耳欲聋,宛如轻微地震,惊动了睡梦中的无数百姓。
不少小儿,竟被吓得啼哭。
这披甲持长枪的数万兵士,径直朝西厂、锦衣卫汹涌奔行而去。
一百台床弩,被推了出来。
数千弓箭手,即便在奔跑之时,手中仍旧提了弓箭。
……
这西厂和锦衣卫,本就一墙之隔。
虽然,主事的人都是赵秋,可是西厂中人,多为受了宫刑的小宦官,性格贪婪阴柔。
锦衣卫的人,掌权的人,多为原来的七杀军兵士,一身杀气纵横,阳刚暴虐。
这西厂和锦衣卫,原本就是两类人,尿不到一个夜壶里去。
只是,这西厂和锦衣卫,源自辟邪七杀二军,系赵秋一手创办,也惟有他一人,才可以掌控。
……
就在仆散揆、完颜康等人领着数万精兵前来之时。
西厂,一间小屋之内,尹尽忠正召集数位心腹,窃窃私语。
只听尹尽忠叹道:“说到底,厂主非是残缺之人,在他的心里,终究偏向锦衣卫更多一些,非我族类啊!”
几位心腹点头称是,遂说道:“我等愿听从千户的吩咐!”
尹尽忠说道:“咱们这些残缺的人,就应该像汉时的十常侍那样,又或如唐时的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那般,操持天下!而不是受一人的颐气指使,为奴一生!”
顿了顿后,尹尽忠又轻声说道:“本千户已与当今皇帝暗中商议好了……”
……
……
中都,城北。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黑暗的巷子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这人身着道袍,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高大,面容清瘦,剑眉星目,神采自与他人不同。只是,那眉宇之间,却终究有数分邪异。
不过,转瞬之后,又显得慈眉善目,庄严慈悲。
那星目之中,时而杂乱无章,时而晶莹圆润,似乎,一身真气内力,已到了极高的境界。
这人正是长..春子丘处机。
丘处机思索道:“师傅不传我等九阴真经和先天功,或许,便是为了我等专心修道。只是,倘若没有护道之法,所修的道,又有何用?”
他又看了看背负的三尺长剑,心道:“少林之中,尚有七十二绝技,说是强身健体,实为护法护寺神功。我寄居少林数年,佛门之中,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那姓尹的魔头,武功盖世,权势滔天,目前已捉拿了四绝,还有周师叔以及裘千仞也落入其手!
今夜,金帝反噬,以数万精兵攻打西厂和锦衣卫,便是为了根除此人!我那徒弟杨康,嘿嘿......完颜康,不仅网罗江湖死士,我一到中都,他竟也知道,暗中联络我......
我原本的真气内力,被那魔头统统取走,可是,他竟留下吸星大法,却让我东山再起......”
第88章 家贼难防
原本寂静的中都,此时喊声震天,杀气弥漫。
西厂内,尹尽忠领着数百番役,直奔赵秋的住所。
只要捉住赵秋,这西厂和锦衣卫,不攻自破。
当尹尽忠等数百番役到了大殿前,只见大殿灯火通明,却寂寂无声。
忽地,在大殿的周围,涌现出一千余西厂番役。
不知何时,九百户薛千成已负手站在房顶之上,他双目如电,盯着尹尽忠,沉声说道:“尹尽忠,厂主待你恩重如山!你却忘恩负义,聚众叛逆!”
尹尽忠冷笑一声,说道:“厂主非是残缺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此时金帝的数万精兵,庚即便至!薛千成,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
薛千成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无论西厂,还是锦衣卫,皆是以武力立厂、以武立卫,终究被帝者所惧。你以为你投靠了完颜洪烈,他便任由你胡来?不过是徐徐图之,先剪除你的羽翼,最后再来收拾你!古来的反叛者,几人能有好的下场?枉你以读书人自居,却不明此中道理!”
这时,大殿之中,一位身着道袍的少年人,负手走了出来,正是赵秋。
赵秋双目凝视尹尽忠,说道:“似乎,你忘了你姓名的意义!之前,我让你去给黄药师等人送信,你却串通黄药师等人来合攻我,此事,我已搁下不究!不料,却是助长了你的气焰!”
此时,尹尽忠见了赵秋,心中不自觉的一阵胆寒,这便是潜藏在他心中的奴性,总在不经意之间显现。
他身后的数百番役,也不免心生动摇。
赵秋又道:“千成!那数万精兵,已快到了,你领了西厂的番役,前往协助陶百雄!”
薛千成躬身道:“厂主,这尹尽忠等人,如何处置?”
“哐当!”
赵秋已抽出了三尺青锋,说道:“我一人足矣!”
说罢,身形如电,只身闯入那反叛的一众番役当中。
那一众番役,人人皆修辟邪剑法,身形如鬼似魅,纷纷闪躲。
只是,赵秋的身法,以神行百变为主,以金雁功、水上漂轻功、十段锦、蛇行狸翻等轻功为辅,其中奥妙,远远还在辟邪剑法的轻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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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又熟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破绽。
他手持长剑,冲入一众番役之中,便如狼入羊群,肆意厮杀。
那番役右肩一动,赵秋便已知他将剑出何招,当即长剑轻轻一送,便从破绽之中刺入。
不多时,便有十数位番役,倒在了血泊中。
薛千成见此,知厂主有克制辟邪剑法的手段,当即招了招手,将一众手下撤走,匆匆赶去与陶百雄汇合。
赵秋一人一剑,在一众飘忽诡异的阉人番役之中,竟杀伐连连,诸多高手,在他的独孤九剑之下,竟无一合之敌。
这些番役,身子残缺,血性不足,较之常人,更易心生惧意。
赵秋身影所至,番役纷纷后退。
不多时,赵秋便冲至尹尽忠的跟前,尹尽忠被吓得肝胆俱裂,赶紧喝道:“快挡住他!”
他的几名死忠,奋勇向前。
不过,他这几名死忠,依旧非是赵秋的一合之敌。
赵秋长啸一声,喝道:“诸位受了尹尽忠的欺骗裹挟,此时放下手下的剑,再随我前去杀敌,便既往不咎!”
“诸位受了尹尽忠的欺骗裹挟,此时放下手下的剑,再随我前去杀敌,便既往不咎......”
他连呼数遍,那数百番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终于醒悟过来,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赵秋手中的长剑寒亮如雪,一剑便向尹尽忠刺去。
只听“哐当”一声,尹尽忠竟已扔掉手中的长剑,跪地求饶道:“厂主饶命!厂主饶命啊!”
赵秋冷笑一声,喝道:“我已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何须再求饶!”
说罢,一剑刺出,寒光稍纵即逝,尹尽忠就此倒了下去,再也不会醒来。
有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到了高位,难免利令智昏,看不清形势,尹尽忠便是这样的人。
赵秋喝道:“此事既往不咎,我领你等,前往抗敌!”
一众番役,纷纷捡起了长剑,随赵秋出了西厂。
第89章 反转
此时,金国济国公、左副元帅仆散揆领了数万精兵,蜂拥来到了离西厂和锦衣卫的不远之处,途经一片民居。
“咦?奇怪!这片民居之中,竟没有一户人亮着灯火?”
仆散揆看着这片民居,心生疑惑。
“停!”
数万兵士,竟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个个凝神戒备。
这兵满一万,便绝难如臂使指,称心自如。
可是眼前的数万精兵,一听传令兵的号令,便立即停了下来,当真是令行禁止。
由此可见,这数万兵士,已是金国精锐之中的精锐。其中不少人,乃是随仆散揆进击大草原的百战老兵。
仆散揆当即派遣兵士,进入民居查看。
他见过赵秋练兵,虽并没有什么出奇之法,可从令行禁止来看,已得了兵法真意。
后来,赵秋仅仅领着三百七杀军,一千辟邪军,竟偷偷潜进中都,攻破皇城,逼迫章宗以完颜洪烈为太子监国。
此后,赵秋以年少之龄,执掌西厂和锦衣卫,种种手段叠出,竟连帝命,也绝不遵守。即便完颜洪烈,心中也深深惧之,常常夜不能寐。
这种人物,即便仆散揆一向自负,也绝不敢有一丝的轻视之心。
此次出兵围剿西厂和锦衣卫,仆散揆并不敢事前派出斥候,唯恐西厂的番役和锦衣卫的爪牙发现,打草惊了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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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便有兵士来报,均说民居中无人。
仆散揆心中惊现疑云,喃喃自语道:“民居之中,竟然无人?怎么会没有人?”
忽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喝道:“糟糕!撤!快撤!”
“轰隆!轰隆……”
一声声巨响,震耳欲聋。
“这一片民居之中,竟埋了火药!快逃!”
那民居之中,还内藏硫磺焰硝和五色烟药,火势竟不可停歇,四处蔓延。
一时间,火光冲天,映红了整个中都的夜空。
不多时,黑漫漫的浓烟,升腾而起,滚滚荡荡。
突然,大风吹来,风助火势,把金兵烧得无处逃窜。
火光火蛇,红焰飞天,黑烟滚滚。
火烧的“噼噼啪啪”声,兵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闻之,即令人胆战心惊。
……
……
那西厂和锦衣卫的周边,早已作了隔绝火源的措施,绝不会蔓延过来。
陶百雄、薛千成各领数千番役和爪牙,背负刀剑,聚于锦衣卫校场之中。
赵秋亦背负刀剑,负手来到校场之中。
万余番役爪牙,纷纷行礼。
赵秋面色从容镇定,问道:“战况如何了?”
陶百雄躬身道:“孩儿们已点燃了火石,仆散揆的数万精兵,只怕有来无回!”
薛千成亦道:“等这大火,再烧一阵子,咱们再一举攻之,必定势如破竹!待生擒了这仆散揆后,再入宫清君侧!”
陶百雄犹疑片刻,又躬身道:“还有一事,须请示指挥使大人!”
赵秋道:“但说无妨!”
陶百雄道:“待我等清君侧之后,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不知如何……”说到这里,却是不再往说下去了。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当今燕王完颜康,系今帝完颜洪烈之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可为太子!依我看,那完颜洪烈突染重病,嘿嘿......最好由太子监国!”
薛千成沉声说道:“今日夜里,近侍局的提点宦官汪九公,便要动手!他与我们西厂,终究同气连枝!”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近侍局提点宦官的位置,每日在皇帝左右,伴君如伴虎啊!又哪有封侯来得顺畅!”
那汪九公亦是宦官,有的时候,宦官与宦官之间,更易沟通一些。
近侍局提点宦官一职,虽说权势不小,可日夜在君王身侧,终日辛苦操劳,还少不了挨骂训斥,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便是不保。
薛千成与他交流,事成之后,以侯位相送,食邑万户,他自然心动......
完颜洪烈调动仆散揆军,早在西厂和锦衣卫的监控之下,却不自知。
陶百雄亦说道:“完颜康所领的数百死士,皆是皇帝命他重金聘请的江湖高手,用来对付我西厂和锦衣卫。可惜,完颜康始终不获储君之位,心思转变,他此次应承事中反水,此时,应该已和那数百死士,返回了皇宫!”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完颜洪烈也算是一个人物,可惜,时运不济啊!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以后,他应该没有自由了,或许,连小命也难保!以完颜康的个性,亲生父母尚可出卖,更何况养父!”
第90章 王已非王
半个时辰后,呼啸的大风,略有收敛。
西厂、锦衣卫前的民居,火势已渐小。
这时,赵秋的双耳微动,心亦有所感,说道:“陶百雄!”
“属下在!”
“薛千成!”
“属下在!”
赵秋命道:“你二人,火速领兵击破残余的仆散揆军。然后入宫,清君侧!”
“是!”陶百雄、薛千成躬身应道,二人心知此战关乎重大,倘若胜之,此后的皇室,将彻底失去掌控天下的能力。
即便完颜康监国,可完颜康年纪尚轻,既德薄,又品行不正,终究远远不如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此人心胸广阔,极善笼络人心,颇有韬略,仆散揆等人极是归心。
纵然完颜康掌权,也绝无完颜洪烈的组织能力和号召力。
倘若事败,这西厂、锦衣卫,将彻底消失……
如此大事,陶百雄、薛千成心中疑惑赵秋为何不亲身前去。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并非第一次这么做,倒也轻车熟路。纵然赵秋身不前往,其实也无碍大局。
…
“轰隆!”
一道道电蛇,划破天际,雷声轰鸣,震得城中的所有人,耳膜微微颤动。
不多时,大雨倾盆而下。
原本蔓延的火势,竟大雨一淋,渐渐被浇灭。
万余西厂番役和锦衣卫爪牙,冒雨前行。
电光暴雨之中,刀剑雪亮……
…
皇宫,大安殿。
完颜洪烈的脸颊通红,大位之下,不时有传令兵前来报告情况。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摆放在龙椅扶手上的一双洁白的手,亦不停微微颤抖。
终于,他沉声道:“仆散揆所领之兵,还剩多少人?”
那传令兵摇摇头,说道:“济国公领兵快到西厂和锦衣卫时,两旁的民居之中,忽然起火爆炸。似乎,在那民居之中,多有硫磺、硝石、木炭和干草……一片火光,看不真切……”
听了这传令兵的话,完颜洪烈身子像瘫了一样。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难道,天亡我大金?天要亡我,如之奈何?”
“嘿嘿......”
却听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
完颜洪烈侧身一看,却是汪九公一手捂着嘴,正在轻笑,眼神之中,犹有嘲讽之色,不由得怒发冲冠,喝道:“你笑什么?什么时候,也轮到你这阉人笑了?”
这汪九公从龙已久,一向任劳任怨,完颜洪烈视之为心腹,可是今次却如此大胆,还是在他最仿徨无助的时候,猖狂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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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汪九公微微躬身,说道:“陛下一向以明君自居,似乎,却不懂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老奴见到了全天下最大的傻瓜,难道笑一笑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也对,奴才便是奴才,又何来嘲笑主人的资格!”
完颜洪烈幡然醒悟,猛地站起身,戟指喝道:“原来是你!朕为了剪除西厂和锦衣卫,苦心谋划,不想你却把朕的所谋之事,通风报信给了姓尹的大贼!所以,今夜仆散揆领兵镇压厂卫,却中了埋伏......想不到,你竟然也是逆贼?”
就在这时,数十位宦官,手持三尺青锋,向大安殿奔来。
武卫军出手阻拦,可这数十位宦官,修练辟邪剑法已久,数十柄快剑同时舞动,却非这数百兵士可以抵挡。
这数十宦官,一旦出剑,武卫军中,便有人或伤或亡。未几,便已杀入了大安殿中。
今夜,仆散揆领精兵镇压,武卫军负责镇守皇城。
皇城广大,须分兵把守,这大安殿,仅仅数百兵士。
没过多久,这数百兵士,便悉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汪九公似笑非笑,痴痴地看着完颜洪烈,只是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却拈着一根绣微微发亮的细小的绣花针。
只听汪九公说道:“如今,王已非王,贼已非贼!陛下,又何必再诲人不倦!说得越多,以后受的报应越重!”
不多时,殿外又有数百人急匆匆前来,正是完颜康所领的江湖死士。
“康儿!救我!”
完颜洪烈原本绝望的眼中,竟露出了一丝希望。
顷刻之后,完颜康等人已到了殿中,那湿漉漉的雨水,顺着靴子,流到了地上。
电闪雷鸣之中,完颜康一手提刀,一边喝道:“完颜洪烈,你弑父夺位,人神共愤!”
完颜洪烈的那一缕希望,顿时随风消散。
“康儿,我待你不薄,为何你也要逆我?”
完颜洪烈已是老泪纵横,英雄末路之感,涌上了心头。
“待我不薄?”完颜康仰天长笑。
“或许,你忘了许多年前,你在临安府的所作所为了!你害死了我妈妈!”完颜康声嘶力竭地喝道。
完颜洪烈苦笑道:“原来,你一直心怀怨望!或许,你还在记恨朕,为什么不把太子之位,交到你的手上吧!可是,终究,你不是我的......”
这句话,他却不愿再说下去,毕竟,这完颜康也是他一手养大,亲情犹在。
完颜洪烈叹息道:“太祖创业艰难,好不容易才走出了白山黑水,倘若大好河山,自我而断绝。百年之后,九泉之下,实在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我已与尹厂主约法三章,待今夜之后,我便是国之储君,监国的储君!”
完颜康横刀步步向前,眼神之凌厉,更胜过手中的刀。
“可惜,我并不想再等,储君终究有个储字......”
...
困心宫。
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闪出。
摇曳的烛光中,只见这人身着道袍,大约四十多岁,面容清瘦,剑眉星目,神采自与他人不同。
只是,那眉宇之间,却终究有数分邪异。转瞬之后,又显得慈眉善目,庄严慈悲。
那星目之中,时而杂乱无章,时而晶莹圆润,似乎,一身真气内力,已到了极高的境界。
这人,正是丘处机。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锦衣卫南镇抚司!”
十来名番役、爪牙持刀剑来攻,刀是七杀刀法,剑是辟邪剑法。
丘处机眉头一皱,杀机倾泻。
他长喝一声,一身雄厚的真气鼓荡,直把宽大的道袍撑胀而起。
第91章 似是故人来
数柄长剑,刺破了丘处机的道袍;数把厚背刀,劈砍在他的身躯之上。
可是,番役、爪牙的刀剑,却犹如砍在了棉花之上,无法着力。
又似乎泥牛入海,剑上的内力,竟没入了丘处机的身躯之中。
丘处机所使用的,正是金刚不坏体神功,为古今五大神功之一,亦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极难练成。
原来,在终南山上,重阳宫中,丘处机被赵秋以吸星大法吸取了毕生功力后,痛定思痛,便取了吸星大法的秘籍下山。
后来,丘处机来到嵩山之下,心想天下武功出少林,因为其师王重阳的缘故,这些年来,全真隐隐有天下第一门派之势。
可是,论及底蕴,全真却未必及得上少林,寺中藏龙卧虎,一流高手众多。
转念又想,他的弟子,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将全真六子和十数位三代弟子的真气内力,悉数吸取。
他心中思索,想要彻底降妖伏魔,惟有自己成魔。
于是,他心生一计,便前往少林寺中。
以他长…春真人的名号,寄居在少林寺之中,原也并非难事。更何况,他交游广阔,昔年纵横江湖之时,也识得二、三位少林寺的高僧。
在少林期间,丘处机依样画葫芦,学着赵秋的方法,先吸取了数位武功低微的少林弟子的内力。
其后,他接连吸取了数十位少林僧人的真气内力。
与赵秋在鹿鼎记世界之中不同,赵秋吸取少林僧人的内力之前,先一一查明对方所修的武功,防止吸收异种真气。吸取后,又一步步巩固夯实,再取下一位僧人的真气。
丘处机身在局中,并不知吸星大法的漏洞,所以,一阵胡乱疯狂地吸收。
虽然如此,少林武功终究同根同源,虽略有不同,但在他的体内却少有纠缠。
与此同时,丘处机还潜入藏经阁之中,偷练了不少的少林七十二绝技。
如今的丘处机,内力之强,甚至还在赵秋之上。
他以极强的内力,修练了金刚不坏体神功,身躯宛如一团棉花,刀剑难入。
笔趣阁
忽地,丘处机的双手成爪,施展出三十六路龙爪手,这爪法经少林千百年来的千锤百炼,那招式之中,几乎没有什么破绽瑕疵,乃天下擒拿法中的无上绝艺。
他双手一出,但见爪影翻飞,来势迅捷刚猛,接连伤了数位番役和爪牙。
他一爪之下,立即抓中一个番役的喉咙,那番役气绝倒下。
次爪又抓在一个爪牙的刀背之上,“哐当”一声之后,勇猛的劲力之下,那厚背刀竟被生生折断。
第三爪、第四爪、第五爪又呼呼发出,瞬息之间,身着蓝色道袍的丘处机,便似变成了一条蓝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只见他的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疾攻而出,绵绵不绝。
他身怀金刚不坏体神功,别人伤他不着,他却可以龙爪手伤敌。
稍过片刻,那地上,已横七竖八躺了十来具尸体。
“我们和你拼了!”
剩余的四五位番役和爪牙,双目赤红,提了刀剑,朝丘处机奔来。
“哐当!”
丘处机松了龙爪手,双手作掌,微微下按,一道道磅礴的真气,化为一道无形的气墙,将那些刀剑一一震回。
那四五位番役和爪牙,虽剑法刀术极精,勉勉强强也算是踏入了第一流高手之列。但是,也仅仅是技击之术到达而已,单论真气内力,与四绝相比,也仍有很长的距离。
所以,当丘处机以雄厚的真气内力,催动金刚不坏体神功,运转真力回震后,那些番役爪牙,顿时被自己的内力所震,后退数步。
丘处机身形如电,双手化掌,施展出履霜破冰掌法。
“啪!啪......”
那些番役爪牙,尽数中章,肋骨折断,五脏碎裂……
…
那囚心宫中,一灯大师、黄药师、周伯通三人,正在静坐入定。
忽闻舍外有人争斗,便起了身来,从大门的小孔中,向外观望。
“丘师侄,原来是你?”
周伯通喜上眉梢,原本,他游戏世间,生性顽皮,质朴纯真,爱玩爱闹,犹如儿童一般,对一切世俗礼仪,颇为抗拒。
这丘处机虽是王重阳高徒,但是性格严肃认真,他心中颇为不喜。
不过,他被囚禁在这困心宫中,终日与一灯大师、黄药师为伴,又没有食物,早已闲得发慌。此时,丘处机来救,自然兴高采烈。昔年,他被黄老邪打断了双腿,躲在狭**仄的洞穴中,也与此等憋屈之感。
丘处机苦笑一声,说道:“周兄!昨日的丘处机已死,今日的丘处机再非往日的丘处机!我与全真派之间,早已一刀两断!”
他吸取了一众少林僧人的真气内力,与少林寺之间,早已结下了死仇。
今日,他欲与他昔日的徒弟一决生死,胜负尚是未知,实不愿替全真派树敌。毕竟,今日的全真派,其余的全真六子之中,惟有孙不二完好无损。
所以,他称呼周伯通为“周兄”,而不是“周师叔”,便是存了与全真派一刀两断之心,已坚定如铁,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周伯通微微皱眉,说道:“什么往日昨日,听得我一头雾水!师侄啊!快替我们打开狱门!”
一灯大师、黄药师在狱门孔洞之中,见了丘处机的武功,渊深莫测,实已不在自己之下。又听他说与全真派一刀两断,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丘处机从怀中摸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当即运转真气于匕首之上,在雄厚的真气加持之下,那柄普通的匕首,竟削铁如泥。
那狱门被丘处机手中的匕首,削出了一个方形的大洞。
一灯大师、周伯通和黄药师,先后从狱门的大洞之中,钻了出来。
黄药师扫眼四周,淡淡说道:“终于再见天日了!颇有些再世为人的意味!”
一灯大师亦宣了一声佛号。
丘处机说道:“诸位快快离去把!”
一灯摇了摇头,说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贫僧就在这里,等那尹施主前来,愿舍了这残躯,亦要与尹施主同归于尽!”
黄药师亦道:“这姓尹的大贼,擒我女儿,又折辱于我,即便我这性命不要,亦要与他再争斗一番!”
周伯通沉思片刻,说道:“我败于他手,心中也有不服。这数月以来,自忖武功勇猛精进,也要与他再决雌雄!”
忽然,却听远处,传来轻缓的脚步之声。
“朦胧雨夜里,似是故人来!师父,许久不见了!”
一个身着道袍的少年,背负一刀一剑,缓缓走了过来,正是赵秋。
第92章 黔驴技穷
丘处机的双眼,已经快喷出火来。
黄药师凝神以待,以他的大宗师身份,竟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一灯大师法相庄严,双眼紧闭,口中吟诵佛经。
惟有周伯通,依旧是一幅游戏世间的神色,尘世的恩怨情仇,还有名利和六情,在他顽劣一般的心中和眼中,似乎不值一提。
赵秋微微笑道:“师父涅槃新生,为何还这般沉不住气?无论修道修佛,首重其心。倘若心志不坚,遇到喜怒哀乐,就立即摇晃不定,即便精通再多的神功妙法,亦是空中楼阁,水中之月!看似巍峨,实则不堪一击!”
他这番说话,倒似乎这丘处机才是他的徒弟一般。
丘处机冷哼一声,知他所言不虚,顿时收敛了怒气,说道:“亏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师父!今日,你我师徒之间的恩怨,便以生死解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赵秋哈哈笑道:“正有此意!”
丘处机催动真气,双手成爪,身如雷电般迅捷,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竟然是以龙爪手强攻。
那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拿云式......疾攻而至。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少林龙爪手!”
他一边说,一边身影左趋右避,避开了这迅捷凶猛的攻击。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原来,师父深入少林,却将一众僧人的真气内力,吸取了个干干净净!”他在鹿鼎记世界之时,附身鳌拜,以数万兵士和八百辟邪军,前往少林寺中,也干过相同的事情。
丘处机龙爪手之上的佛门内力,他一观便之。
“只是,师父有所不知!那吸星大法,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可吸取他人真力为己用!可是,倘若其中多有异种真气,那便要大祸临头!少林寺建刹数百年,源远流长,不仅有七十二项绝技,还要其它的不少武功。以师父这般狂吸滥用,你身躯之内的真气内力,不知有多少股异种真气,又如何兼容?即便是我,在吸收了全真六子和一众三代弟子的真气内力之后,也耗费了数年的时间,再以九阴真经和先天功的心法,居中调和,才彻底化为己用。”
赵秋一边说话,一边运转神行百变、十段锦、蛇行狸翻、水上漂等轻功,避开那威猛无俦的龙爪手。
只听赵秋又说道:“这少林龙爪手,我也会!便与师傅对对招,如何?”
丘处机冷哼一声,却不说话,他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赵秋左肩缺盆穴,正是一招拿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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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见他左手微动,便已知他要使此招,当下也是左手虚探,右手直拿对方缺盆穴。
两人所使招式一模一样,竟无半点分别,但赵秋后发先至,却在一刹那的相差之间占了先着。
丘处机的手指离他肩头尚有两寸,赵秋五根手指已抓到了丘处机的缺盆穴上。
如此一扫,丘处机只觉穴道上一麻,旋即,他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便已运转,生生将这一记龙爪手挡了下来。
赵秋啧啧笑道:“刀杖不加,毒不能害!原来,师父已凭借这无上的内力,将古今五大神功之一的金刚不坏体神功练成了,可喜可贺!”
丘处机双手齐出,使一招抢珠式,拿向赵秋左右太阳穴。
赵秋仍是后发先至,两手探出,又是抢先一步,拿到了丘处机的双太阳穴。这太阳穴何等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无挽救的余地。
黄药师、周伯通等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小心。”
丘处机被他拂中双太阳穴,不过,凭借那金刚不坏体神功,依旧并未受伤。
丘处机喝道:“孽徒!你怎么也会这少林龙爪手?”
赵秋笑道:“我精通各门各派的武功,会使这少林龙爪手,又有何稀奇?”
丘处机突然间大喝一声,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以少林龙爪手连连快攻。
赵秋却神定气闲,依式而为,捕风捉影、抚琴鼓瑟等招数,被他施展了出来,招招后发而先至。
丘处机所施展的少林龙爪手绵绵不绝,便如一招中的十数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哪知他快赵秋更快,每一招都占了先手。
丘处机每出一招,便被逼得倒退一步,退到第十八步之时,抱残式和守缺式稳凝如山般使将出来。
这两式,正是龙爪手中最后第三十五、三十六式的招数,一瞥之下,似乎其中破绽百出,施招者手忙脚乱,竭力招架,其实这两招似守实攻,大巧若拙,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陷阱。龙爪手本来走的是刚猛路子,但到了最后两式时,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还真、炉火纯青的境界。
赵秋一声清啸,踏步而上,抱残守缺两招虚式一带,突然化作一招拿云式,中宫直攻而入。
只听“砰”的一声,丘处机的胸膛之上,硬生生挨了他的一爪。
这一爪看似刚猛,其中又以道家真气施展,借鉴了九阴白骨爪的使用之法,刚猛之中,犹带有阴柔之劲。
丘处机的胸膛之处,衣衫被生生抓出了五个指孔。
即便他身怀金刚不坏体神功,亦被抓出了五道血痕。
指力之下,他亦下盘不稳,后退数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师父黔驴技穷了!”赵秋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第93章 异种真气
丘处机冷笑一声,双手散了龙爪手,又变化为掌。
“你先破了我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再说这话也不迟!”
他所施展的掌法,正是履霜破冰掌,凶猛绝伦,精妙凌厉。
《易经》云:坤卦,初六履霜,坚冰至。《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也。
这门掌法,初时似柔弱无力,一旦进攻,就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
施展此掌者,真气内力愈是雄厚,威力越大,愈能破“坚”。
赵秋大喝一声,右掌向前拍出,似缓实快,此式为降龙十八掌中的履霜冰至。
只见他足踏坤位,手处命门,心中空灵,以无意之意发掌,忌狠辣霸道。
这一式履霜冰至,与全真派的履霜破冰掌,意境相悖。
降龙十八掌的履霜冰至,其精要在于道法自然,师法天地。那履霜破冰,却在于一个“破”字,反其道而行之。
“砰砰砰……”
未几,赵秋已与丘处机对了十余掌。
终究,降龙十八掌为天下第一掌法,自是胜过了那履霜破冰掌。
赵秋右手向前一推,一掌拍在丘处机的胸膛之上。
即便丘处机运转金刚不坏体神功相抗,依旧扛不住这一掌。
“哇”的一声,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赵秋叹了一声,说道:“金刚不坏体神功么?终究也是古今五大神功之一,倒也不错!”
丘处机冷笑一声,喝道:“岂止是不错?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今日,我便用这金刚不坏体神功,镇压你这魔头!”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金刚怒目,面目凶暴,正是为了惊吓世人不要作恶!只是倘若我化身为魔,却不知你这金刚,有不有降魔的神通本领?”
说罢,他取了背负的厚背刀,紧紧握在手中,只听他口中吟诵晦涩难懂的刀决,时而尖锐刺耳,时而柔和如佛经。
刹那之间,赵秋的一双星目,充盈血红。一道道凌厉的杀气,铺天盖地涌向四方。
“一刀在手!鬼神不留!”
他一身的精气神,刹那间聚集在他的右手之上。
刀光寒影,杀气纵横,他手中的厚背刀,飞快舞动如风,刀速极快。
眨眼之间,仿佛数百刀已经挥出,又好似仅仅一刀。
他手中的这一刀,如一道雪亮的匹练,携带举世无双的杀气,朝丘处机立劈而去。
丘处机想以金雁功避开此刀,可是似乎杀气无处不在,那劈来的一刀,好像是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而来,似乎避无可避。
笔趣阁
一旁的黄药师、周伯通均心道:“要遭!”
一灯大师亦停止了诵经,睁开了双目。
三位绝世高手,竟同时出手,对付赵秋一人。终究,唇亡齿寒,倘若丘处机身死,只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黄药师的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皆拍向了赵秋。
周伯通施展出左右互搏术,左手空明拳,右手大伏魔拳,他出手极快,犹如生了八臂,一时间拳影如风。
一灯大师仅仅一指,隔着数丈便是一击。
赵秋口中吟诵刀决不止,竟对这当世三大高手的攻击,不闻不顾,依旧持刀向前,狠狠向前劈砍。
“哐当!”
一声闷响之后,赵秋手中的厚背刀,已劈在了丘处机的头顶之上。
他这一刀,却是终于将七杀刀法练成,合七式刀法为一式,化繁为简,化数百种变化于一刀之中。
一刀既出,鬼神皆惊!
这一刀,正好劈在丘处机的百会穴之上。
“恭送师父上路!”赵秋已收回了厚背刀。
“哐当”一声,这厚背刀似乎拍在了一块铁板之上。
不过,瞬间之后,丘处机的全身,竟如一摊泥般就要瘫软在地,仿佛无骨一般。
原来,丘处机虽以极其深厚的内力运转金刚不坏体神功抵挡,可是面对这化数百种变化为一刀的天外魔刀,终究还是不能抵挡。
在这一刀之下,他五脏碎裂,全身骨骼悉数折断。
在丘处机倒地的瞬间,赵秋一把将他扶住,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施展了吸星大法,吸取丘处机的一身功力。
“哐当!”
黄药师的双掌,周伯通的双拳,一灯大师的指力,已悉数攻击在赵秋的身躯之上,却宛如击在了铁板上一般。
不多时,赵秋已将丘处机的一身内力,悉数吸取。
丘处机已命绝当场。
赵秋看着丘处机的尸体,说道:“你吸取了这么多少林僧人的真气内力,所欠的因果,已并不少!不如我吸取了你的一身真气内力,将所有因果都加诸我身。你也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此时,黄药师、周伯通、一灯大师已在赵秋拍击了数下,仿佛打在了铁块之上一般。
赵秋闷哼一声,施展神行百变、十段锦、金雁功、蛇行狸翻、水上漂等轻功,堪堪避开了三人又功来的拳掌指。
他长笑数声,说道:“忘了告诉各位,我亦身怀金刚不坏体神功,并且,修练此功的时间,还远在丘处机之前。”
只是,赵秋所学博杂,于此金刚不坏体神功,并不精通。
不过,他凭借深厚无匹的真气内力,施展一时半会,倒也可以硬抗黄药师等三人短暂的攻击。
终究,这三人的攻击太过凌厉,他也不敢再以金刚不坏体神功硬抗。再挨片刻,即便以他之能,恐怕也要被打出尿来。
更何况,此时,赵秋的体内,两股磅礴的真气内力,已在交织缠斗!
原来,丘处机从数十少林僧人处所吸取的真力,磅礴浩大。赵秋吸取后,与他体内的真气内力,互不相容,竟相互缠斗了起来。
吸取异种真气的弊端和危害,竟在这个时候开始显现。
可是,丘处机的一身内力真气,赵秋还是不肯放弃。经演武令转化后,将这些真气内力带回主世界之中,便成了珍贵的补药,甚至比补药还要有效。
好在,赵秋亦熟知少林武功,少林七十二绝技他通通都会。
当即,赵秋将吸取来的少林真气,隐藏于各个穴道之中,再分出一半的原有的真气镇压。
第94章 受伤
原本,赵秋吸取了全真六子和十数位第三代弟子的真气内力,虽同根同源,不属于异种真气,但常常也有无根浮萍,空中楼阁之感。
终究,原本不是自己的东西,凭空而来后,用起来极难得心应手。
究其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所附身的原主太过年轻,内力浅薄。突然吸取了如此多的真气内力,一时之间,颇有些难以驾驭。
后来,他耗费数年,潜心修练全真派内功,才略微称心如意。
再后来,无所不用其极,找来了更为精深的先天功和九阴真经,从道家内功中,找寻方法,终于彻底降伏了一身真气。
今日,他又再次吸取了丘处机的一身真气内力,道家和佛家的真气,绝非同根同源。
这两道真气,竟在他的体内,互相攻伐。
也幸亏他修为高深,又深明少林内功的根底,如此一来,分了一半的真气,才勉勉强强弹压下去。
一灯大师、周伯通和黄药师三人,已将赵秋围住,凝神相对。
赵秋微微笑道:“我的真气内力,只可使用一半。今日,便是诛灭我的最佳时机!三位一起动手吧!”
周伯通眉头一皱,说道:“虽然,这丘处机的性子与我不同,一向严肃认真,我素来不喜。可终究也是我的师侄,今日你杀了他,我倒要替他报仇!”
说罢,周伯通施展左右互搏术,左手空明拳,右手大伏魔拳,无数的拳影,向赵秋笼罩而去。
赵秋分出一半的真气内力,镇压吸取的少林内功,心知此时,即便再施展出金刚不坏体神功,也未必奏效。
“今日,也惟有以天外魔刀,诛灭三人!”赵秋心中思索道。
他口中的刀决,越念越快,手中的长刀,舞动如风。
“快!阻止他!倘若他将那数百种变化合为一刀,神鬼难抗!”
黄药师一边向一灯大师说道,一边动手,右手食指一弹,竟用上了绝学弹指神通,弹向赵秋的周身大穴。
一灯大师原是武学大宗师,早已看出了此关节,心知倘若眼前的姓尹的大贼,数百种变化合于一刀,周伯通的下场,也必和丘处机一般。他当即出指,亦是点向赵秋的周身要穴。
被一灯大师、黄药师这一阻,赵秋手中的刀,终究不能化七式七杀刀法为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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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仅化了三式为一刀,却也劈破了拳影,砍向周伯通的头部。
任你千万般变化,我仅一刀,足以破之。
周伯通岂敢直掠其锋,当即一个后仰翻滚,以蛇行狸翻的轻功,避开了这杀气凌厉的一刀。
赵秋亦一冲而上,以极快的速度,避开了一灯大师和黄药师的两根指头。
东邪、南帝这两根手指,除却赵秋之外,当今之世再无第三根及得,一是精微奥妙的弹指神通,一是玄功通神的一阳指。
这二根指头,一左一右,从他的两侧袭来。即便以赵秋之能,也也惟有退避一条路可选。
是以,赵秋手中的厚背刀,以最快的速度,劈向周伯通。
周伯通果然不敢直掠其锋,以轻功后翻撤退,赵秋趁势向前,一来避开了一灯大师和黄药师的二根手指,二来手中的厚背刀,再次运转如风,欲化七式为一式。
一灯大师和黄药师心知此中关节,倘若周伯通身死,以他二人之能,恐怕亦难活命。
是以,二人亦附身向前,二根手指,分别又点向赵秋的后背。
赵秋不管不顾,终于化了七式七杀刀法为一式,劈向周伯通。
他手中的厚背刀,来势凶猛,周伯通竟避无可避。
情急之中,周伯通的左右二手,俱使出九阴白骨爪。
刹那之间,周伯通的十根指头,硬如金刚,再向中间微微一合,意欲以双爪之力,左右合击,将厚背刀折断。
周伯通这一双九阴白骨爪之中,暗藏了他的真气内力,更有他以辟谷之法从空中汲取的几缕日月精华。
如果他的双爪当真击中了这厚背刀,或许,当真可以折断赵秋手中的这柄厚背刀。
只是,赵秋手中的厚背刀,极为迅猛,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周伯通即将合拢的双爪之中,寒光瞬间划过,照耀在周伯通清澈的双眼之中。
一道竖立的血痕,在周伯通的脸上显现。
赵秋看着周伯通倒下的已无生机的身体,喃喃自语道:“一刀在手,鬼神不留!”
只是,那一灯大师和黄药师的二根手指,已点向了他的后背。
他心知要诛灭周伯通,惟有硬抗这二根手指。
当即鼓荡真气,以金刚不坏体神功硬挨了这二根手指。
这二根手指之中,除却一灯大师和黄药师的真气以外,还有二人在狱舍之中,所汲取的日月精华。
赵秋如今仅可动用一半的真气,那金刚不坏体神功,略微抵抗后,瞬间被这二根手指击溃。
当然,这金刚不坏体神功虽然溃散,但在溃散之前,也阻拦了至少一半的指劲之力。
在那金刚不坏体神功溃散的同时,赵秋的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又将残余的指力,硬生生吸取。
终究,这二根指头的指力,极为雄浑,凝结在一起,极难化解。
赵秋借了这二指之力,向前几个翻滚,落在了数丈之外。
“哇”的一声,赵秋立地之后,吐了两口鲜血。
他左手撑地,右手掌刀,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只听他啧啧笑道:“也不知,我究竟有多久没受过伤了?东邪和南帝,果然是盖世奇才!”
第95章 最后一战
如今周伯通已逝,赵秋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黄药师说道:“一灯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二人,各自施展轻功,分别从一南一北逃走,料想这贼子,也惟有追一人而已!”
他的意思很明确,赵秋如今受了轻伤,他和一灯朝一南一北两个方向逃窜。即便以赵秋之能,最多也只能追上其中一人,另一人必可生还。
一灯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如此,甚好!”
可是,一灯虽然这般说,脚下却丝毫不动,默运真气于指尖之上,双目一动不动,凝神观看赵秋。
黄药师说完话后,原本已奔出了十数丈之外,赵秋手中紧握厚背刀,与一灯大师对峙,并未追赶。
黄药师暗自叹息一声,停住了脚步,扭头一看,却见一灯大师并无遁走的意思。
黄药师心中发苦,说道:“一灯兄,你这又是何必?”
一灯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即便舍了这具残躯,贫僧亦要降魔卫道。药兄,你走吧!”
黄药师左右为难,心知即便他与一灯二人联手,亦罕有胜过这魔头的机会。
忽地,只见一灯手臂颤动,犹如蜻蜓点水,一道道指力,从指尖上透出,化作无形劲气,攻向赵秋。
这数月以来,一灯身陷牢狱,悟出了辟谷之法,以汲取虚空之中的日月精华为食。他心中空灵,所汲取的日月精华,甚至胜过了黄药师和周伯通。
除却身体所需之外,他的身躯之内,尚有不少汲取的日月精华。这些日月精华,与他体内的真气,相互融合,互为壮大。
这时,一灯一指指点出,那透出的劲力,在空中发出“嗤嗤”之声,点向赵秋的诸多要穴。
赵秋以神行百变等轻功,避开了指劲,但见他身影如鬼似魅,飘飘忽忽,仿佛,不似有形之身躯。
黄药师又是一声叹息,说道:“一灯兄,今日之事,绝无胜理。在下还是先告辞一步,其后,必再苦练十年。那时,我再来与这姓尹的贼子,一较高下!”
一灯大师一边出指,一边说道:“有的时候,死去的人,万事皆空。活着的人,反而倍受煎熬!我明白你的想法,一人死,总比两人死也好!”
黄药师的双眼之中,闪烁出仇恨的光芒,旋即,便施展轻功离去。
他之所以此时逃走,一来自己明白自己的修为,不想做无谓之牺牲。二来,他还有女儿需要他前去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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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黄药师离去之后,赵秋收了厚背刀,取了三尺青锋在手。
随即,赵秋以独孤九剑与一灯大师争斗。
长剑在他的手中,爆出一朵朵绚丽的剑花。
争斗之时,他又默运吸星大法在长剑之上。
那九式独孤九剑,他钻研多年,可惜,他在鹿鼎记以及笑傲江湖世界中,并未遇到拳脚指掌功夫极为高明之辈。
在笑傲江湖世界之中,也并未遇到内功的绝顶的高手,即便与少林方丈方证一战,更多的也是以独孤九剑、太极剑法和辟邪剑法,以剑法取胜。
那独孤九剑之中的破掌式、破气式,极少使用。
此刻,一灯大师的一阳指法,实已臻至一品之境,以极强之内功使将出来,威力绝伦。
赵秋的破掌式、破气式,也随之使出,一灯大师每出一指,他的长剑便寻着破绽,随之而出。
一灯的一阳指法越是精湛,他手中的长剑,亦越发精妙。
独孤九剑,遇强则强,经一灯大师的激发,这孤独九剑的剑法,越发玄妙莫测。
一灯大师的身形,趋避自如,一阳指不时点向赵秋的周身大穴。
那根天下无双的指头,不时点在长剑之上。
只是,赵秋早已使上了吸星大法,虽然一灯大师的指力凶猛,可一旦指剑相碰,那一灯大师的内力,便被赵秋吸了一分。
转眼,二人已交手了数百招,当然,这也是赵秋意欲练剑的缘故,毕竟,对手难求。
到了后来,一灯大师体内的日月精华,连同一小部分的真气内力,皆被赵秋所吸。
到了后来,赵秋已收了长剑,施展降龙十八掌、拈花指、龙爪手、九阴白骨爪、大伏魔拳法等拳掌指功夫,与一灯大师相斗。
如此一来,二人的拳掌指屡屡相交,一灯大师虽已严守自己的真气内力,可依然不断外泄。
转眼,又是数百招已过。
一灯大师的头上,雾气腾腾,显然,他的内力已然耗尽。
“可惜,贫僧的道行修为不够,终究不能降伏恶魔!”
赵秋微微笑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罢,右手使出一道燃木刀法,劈在一灯大师的眉心之上。
这燃木刀法,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练成后,在一根干木旁快劈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损木材丝毫,刀上发出的热力却可将木材点燃生火,故得此名。
那道燃木刀法,劈在了一灯大师的眉心之上,只见一灯大师的眉心之间,初始生出一拇指头般大小的焦黑印记。
刹那后,那眉间忽然生出一小簇明火,继而大火升腾,一灯大师的身躯,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阿弥陀佛!”
在大火升腾之前,一灯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当然,这也是他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声音。
赵秋微微闭上了双目,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众生皆苦,何以解脱?世人皆不能免于因缘聚合,皆轮回无休,一切无常。大师既然降伏不了我这恶魔,便无法自渡!但愿你在下一个轮回时,不会再遇上我这等恶魔!”
此时,赵秋已吸取了丘处机和一灯大师的内力,他的身躯之中,真气鼓荡,沛然莫之能御。
幸好,他这几年以来,勤修全真派的玄门内功,近来又苦苦钻研九阴真经和先天功,终于,勉勉强强将异种真气弹压下来。
不过,他原本的真气,九成用来弹压异种真气,可以任自己动用的,不超过一成。
不过,他早已在脑海之中查看了演武令的状态,演武令所搜集的气运已经足够他离开这个世界。
第96章 回归主世界
赵秋心道:“处理完后事,我便可离开了!再呆下去,也是枉然!”
转念心中又思索道:“我所学武功极多极杂,博而不精,待下一次轮回时,或许便不应再去理会这世间的俗事了!以二十年的时间,将所知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
他又瞧了瞧一灯焦黑如碳的尸身,至于黄药师,他却并无再去寻找的意思。他说什么苦修十年后再来报仇,只是自己即将离去,他又哪里去寻人。
或许,那金刚宗的龙象般若功,少林藏经阁的楞伽经中暗藏的九阳神功,还值得他去寻找。
只是,如今以他的所学之丰,这二种神功,于他而言,多一种不多,少一种也不少。
…
济国公仆散揆,奉金帝完颜洪烈之命,前往围剿西厂和锦衣卫,路途之中遇火袭,死伤极重。
西厂、锦衣卫的番役和爪牙,趁势进击,大获全胜。随后,在完颜康、汪九公等人的策应之下,进宫“清君侧”。
这夜,金中宗完颜洪烈无疾骤崩。
一时间,中都内外,谣言纷飞。
在西厂和锦衣卫的拥护之下,完颜康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元光。
同时,完颜康命陶百雄为枢密院枢密使,掌天下之兵。
另外,皇宫之中,设十二监,其中以司礼监最具权势,薛千成为司礼监首任掌印太监,凡天下大事,金帝下诏,皆要通过司礼监盖印。
如此一来,金国的权柄,悉数落在了赵秋的手中。
完颜康虽为金国皇帝,却并无实权。至于他所招募的数百江湖死士,在他登基数月之后,便被薛千成以“犯禁”为由,顺手裁撤。
完颜康的身份原本“存疑”,国中早就有风言风语,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他年轻德薄,原没有多少文武大臣拥护。
不过,权势原本就为过眼云烟,赵秋早已看淡。他从西厂和锦衣卫之中,挑选了三百人,轻车简从,前往少林寺……其后,又去了金刚宗……
在赵秋离开金国,前往金刚宗之后,陶百雄与薛千成的矛盾,渐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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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原本分别是七杀军、辟邪军中的一员,后来七杀军、辟邪军又分别演化为西厂和锦衣卫。
待完颜康称帝后,二人又各执权柄,分别代表了原七杀军、辟邪军的利益。
再没有了赵秋的压制之后,二人无可挽回地走向了对立面……
不过,这一切,却又与赵秋无关了。
他在少林寺之中,终于找到了那本楞伽经,可惜,并未发现传说中还要略微胜过王重阳的斗酒僧。
其后,他又以三百番役爪牙,攻破了金刚宗,找到了金轮法王和龙象般若功的修练之法。
这时的金轮法王修练未成,其武功和裘千仞相比,也还有不小的差距。
找到了九阳神功和龙象般若功之后,赵秋便再无留恋,当即在脑海之中,召唤出演武令。
“演武令!回归!”
赵秋的意识一动,机械的声音在耳畔响彻:“宿主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中,击败一灯大师、黄药师、周伯通、洪七公、欧阳锋、裘千仞等高手,获取一百两气运;宿主掌控金国局势,获取三十两气运。之前剩余三十两,共计一百六十两。”
“宿主可消耗二十两气运,记录当前世界的坐标,方便下次回归……”
赵秋心中思索道:“记录坐标?不过是浪费气运值!不用记录了!”
只见七彩光芒闪烁,赵瑞的灵魂意识,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
大武世界,魏国,东胜州,落叶镇。
赵家别院,赵秋推开了房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那一枚演武令,落下了不少真气,撒在赵秋的身躯之上。
这一次,他收获颇丰,远胜在笑傲江湖和鹿鼎记世界之中的所得所获。
他先是吸取了全真六子和一众三代弟子的真气,其后,又再次取了丘处机的一身内力,又收了一灯大师的绝大部分真气内力。
轮回所获的真气,演武令截取三分之二,再返还宿主三分之一。
那一道道真气,在赵秋的身躯之中,来回游荡。
可惜,在主世界之中,赵秋并未开辟丹田,所得之内力,须得尽快用完。
“咦!少爷!你又出关了?”
丫鬟青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嗯!”赵秋轻轻应了一声。
青雨又道:“少爷,你吃……吃饭吗?”
这一次,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中,赵秋所呆的时间并不长,兼之此时有一身雄浑的真气压底,并无一丝一毫的饥饿之感。
“算了,不吃了!你出去吧!我要练拳了!”赵秋懒洋洋说道。
青雨一边出了别院,一边嘀咕道:“真是个怪人!一阵子饿得狼吞虎咽,一阵子又滴米不沾!”
赵秋趁热打铁,当即修练起黑虎拳法来。
这十三路黑虎拳法,在他的手中,如行云流水般展开。
但见他拳、掌、肘并用,每一拳之间,相辅相成。
这武道第二重,再将一身气血修练完毕后,还须将全身的六百三十九块肌肉,一一修练完毕。
如今,他已修成了右手的十块肌肉,尚余六百二十九块肌肉未练。
此时,只见赵秋连连出拳,向着空中虚击,“噼噼啪啪”的拳击音爆之声,不绝于耳。
这许许多多的真气,不断在黑虎拳法的催动之下,锤炼着那六百二十九块肌肉。
待其中一块肌肉,经千锤百炼后,其中孕育出灼灼生机时,这一块肌肉,便算是锤炼完毕了!
第97章 武道第三重
十日来,赵秋不眠不休,勤修黑虎拳法。
磅礴的真气,在黑虎拳法的催动之下,终于将那剩余的六百二十九块肌肉,一一千锤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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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黑色粘稠液体,从他的皮肤毛孔中,缓缓排出。
人从出生伊始,便食五谷杂粮,吸取精华,排出糟粕。
但是,有一些极其微量的毒素,深藏在人体之中,不能被人身所排出。日积月累之下,待到其量增多到一定程度之时,便会大病不起。
这些排出的黑色粘稠液体,便是藏在六百三十九块肌肉之中的毒素杂质。
此刻,这些黑色粘稠状的毒素杂质被排出后,赵秋一身轻松,顿感神清目明。
终于,他已将六百三十九块肌肉悉数锤炼完毕。
这武道二重,便已大功告成了。
随即,赵秋开始演练大伏魔拳法,这拳法源出九阴真经,拳力之中,阳刚之气炽盛。
随着他演练拳法,“噼噼啪啪”的拳劲破空声,不绝于耳。
赵秋心中欣喜道:“我这每一拳,足有千斤之力,且一身气血凝练,六百三十九块肌肉之中,块块皆蕴含能量,可用于长久争斗!”
凭此身躯,即便与数百普通人交战,虽不敢轻易言胜,却也有了一争之力。
这时,赵秋体内的真气,还略有盈余。
当即趁热打铁,开始修练另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名为螳螂神拳。
武祖创武之后,武道六重所对应的修练拳法,皆在整个大武世界有所流传。
一练皮毛时,最适宜的拳法,便是大青牛拳。二练血肉时,便是黑虎拳法。三练骨骼时,最适宜的拳法,却是螳螂神拳了。
不论大青牛拳,或是黑虎拳法,抑或是螳螂神拳,皆是象形拳。这象形拳,原是以人之身躯,模仿各种动物的争斗之术,形成武技。
这些动物,皆是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天地规则之下,经历了数千万年的自然选择所遗留,因为生存所诞生的争斗之技,实已无懈可击。从中借鉴,妙用无穷。
这螳螂拳手法的要义,便是“勾、楼、采、挂、黏、沾、贴、靠、刁、进、崩、打”十二字诀。
不刁不打,一刁就打,一打几下,连环进攻。出招之时,快速勇猛、斩钉截铁、勇往直前、气势如虹。
其手法,又分为正迎侧击、虚实相互、长短兼备、刚柔相济、手脚并用,使人难以捉摸,防不胜防;或用连环紧扣的手法,直逼对方,使敌无喘息机会。既有大开大合的长打手,又有短小快捷的偷漏手,既有肘靠擒拿,又有地趟摔打。
既快而不乱、刚而不僵、柔而不软,又结构严谨,动作之间衔接巧妙。
赵秋初练此拳,先以囫囵吞枣的方式,演练此拳数百遍。
他轮回了数个世界,也勉勉强强算是精通拳理,演练螳螂神拳数百变之后,拳义自现。
这三练骨骼,系武道第三重。
成人的骨头,一共二百零六块,分为头颅骨、躯干骨、上肢骨、下肢骨四个部分。
武道第三重,便是以螳螂神拳等拳法,不断锤炼自己的二百零六块骨骼。
待赵秋将所有的真气用尽后,终于将右肢的三块指骨,悉数练成。
倘若此时他有内视之能,应可看到那被练成的三块指骨,莹莹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经历一番寒彻骨,赵秋终于踏进了武道第三重。
他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中,苦心孤诣,极尽手段,吸取了大量真气,可是带到主世界之中,立即演武令盘剥了三分之二,如今虽已破入了武道第三重,可惜,一身真气,却已悉数耗尽。
赵秋心中思索道:“也不知那辟谷之法,在这个世界之中,是否可行?”
于是,他当即回到了舍房之中,静坐入定。
数个时辰之后,一丝在空气之中游离的细微的能量粒子,被吸引了过来。
赵秋张嘴一吸,将这一丝细微的能量粒子,吸入了口中。
这一丝细微的能量粒子,系游离在空中的日月精华,其中蕴含的能量,远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上。终究,这大武世界广大无边,日月所生之精华,绝非射雕英雄传世界可以比拟。
赵秋心中估计,这一丝能量粒子,足够他三日不吃不喝。待到这能量粒子积蓄到一定的数量,亦可用来洗练骨骼。
他所寄身的原主,根骨奇差,耗费了他在三个世界中积攒的真气,如今也不过堪堪迈入了武道第三重的境界。
这武道九重,越往后,便数倍而增,耗费的天材地宝也越来越多。
如今,他有了辟谷之法,餐风饮露,吸取日月精华。
即便日后,演武令消失,他不再能穿越诸天,也可凭借此功法,缓缓向前而行。
赵秋心中思索道:“这具身体根骨实在太差,也不知就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还有少林的易筋经,可否改善这具身体的体质?”
易筋锻骨篇有云: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故,这易经锻骨篇中,不但有打坐修炼的静功,也有由外而内的动功。
那《易筋经》,原是武学中至高无上的宝典,只是修练的秘诀甚为不易,须得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练武功之念。但修练此功者,必定勇猛精进,以期有成,哪一个不想尽快从修练中得到好处?要心无所住,当真是千难万难。穷年累月的用功,往往一无所获。
赵秋早已熟知此二经的经文,此时相互印证,颇有所得,只是无论是易筋经,还是九阴真经的易经锻骨篇,皆非一蹴而就之法,绝非朝夕之功便可易经洗髓。
“欲速则不达啊!”赵秋暗自叹息了一声。
......
“咕噜......”赵秋的肚子一阵叫唤。
赵秋心道:“虽说,我已可通过修练辟谷之法,从空中吸取日月精华为己用,抗拒饥饿。但终究还是人身,饥饿之感原是天地赋予,这口腹之欲,还是难以拒绝!倘若以后不食不饮,人生又何来乐趣!”
天生七情六欲,虽是为了进化,但倘若没了这七情六欲,又和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又何区别?
于是,赵秋唤来了青雨,取了饭菜前来。
待青雨摆好了饭菜之后,只见桌上摆有三菜一汤。
那三菜之中,竟有红烧肉,正是选用的肥瘦相间的三层肉五花肉来做,用筷夹住,往口一送,但觉香甜松软,入口即化。
赵秋吃完后,抹了抹嘴,心道:“这口腹之欲,上天赐之,总是让人难以割舍啊!”
第98章 婚约
这日,赵秋正静坐入定,修辟谷之法。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又听“砰”的一声,居室的房门,一推而开。
推门的人,正是他的丫鬟青雨。
赵秋颇有些无语,这青雨做事一向大大咧咧,粗手粗脚。
赵秋皱了皱眉,问道:“何事?”
青雨愣了一下,说道:“没事就不能推门吗?”
赵秋苦笑一声,苦口婆心道:“你一个丫鬟,终究要有做丫鬟的觉悟。怎么说,我也是大少爷,你进出我的房门,不能这么随意。更何况,男女有别......”
他话还没说完,就瞧见那青雨脸色一变,当即便退出居室,“哐当”一声,将房门复又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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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装什么大尾巴狼!”青雨翘着小嘴,轻声嘀咕道,她平素见到赵长鸿、温秋叶等人,倒也知礼懂礼,谨言慎行。只是,面对这位傻乎乎的大少爷,毕竟一同长大,却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可守了。
“咚!咚!咚!”
连续三次猛烈的敲门声之后,赵秋苦笑道:“进来!”
青雨猛地一掌推开门,阴阳怪气地说道:“报告大少爷,有人要见你!”
赵秋疑惑道:“有人来见我?似我这等父母不疼,姥姥不爱的人,还有谁人来见我?”
青雨道:“嗯!来的这人,的确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姥姥。不过,却是你的未婚妻!表小姐!”
赵秋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温蓝月来了?”
青雨露出笑容,说道:“人生自是为情迷,纵使身死亦无悔!哎,我还是让她进来吧!”
她还未等赵秋吩咐,便自作主张出了门去,再领了温蓝月进来。随后,她竟知趣的退了出去。
赵秋缓缓起身,目中露出玩味之意,打量着眼前这位相貌姣好的“未婚妻”。
赵秋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表妹啊!当真是铁树开了花,你竟然纡尊降贵,到我这里来了!”
温蓝月嫣然一笑,脸颊之上,露出了两个醉人的小酒窝,说道:“你这人,竟胡说八道。你是我表哥,我来见见你,又怎是纡尊降贵了?”
原主赵秋,心中爱极了眼前的温蓝月,但凡温蓝月有所求,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必有所应。
不过,如今的赵秋,却非是原主了。
只听赵秋嘴角浅笑,说道:“不知表妹今次前来,有何企图啊?”
温蓝月听了这话,原本刻意挤出的一丝笑容,生生止住,冷冷说道:“企图?难道在表哥的心中,我便如此不堪吗?”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人性自私,原是如此。堪与不堪,又有何关系?”
温蓝月轻轻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表哥,我今天来,确有一事,还望你成全!”
赵秋笑了笑,说道:“哦!却不知何事?”
温蓝月叹了口气,说道:“表哥,你我二人,终究不合适。”
听了温蓝月这话,赵秋便知她今日前来,却是要自己主动退婚了。这个年代,颇似前世的古代,婚配之时,须三书六礼。
这三书六礼之中,赵长鸿早已找了媒人,将聘书和彩礼送到了温家。订立婚书、交换礼物、立媒妁人等该走的礼仪流程,皆已完成。
这彩礼,温家却是收了,也就是说,赵秋和温蓝月的这门婚事,就算定下了。
如今,倘若女家想要退婚,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良俗,非得男方提出不可。否则,不仅要被四邻所嘲笑,背后,还要遭人指指点点。
赵秋剑眉一挑,说道:“你认为我们不合适吗?那又如何?”
温蓝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我们不合适,不如……不如表哥你……主动提出退婚!”
赵秋哈哈笑道:“退婚?表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冰肌玉骨,我为什么要退婚?”
他露出灿烂、欢快的笑容,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
温蓝月的蛾眉,微微蹙起,说道:“说吧!你要什么补偿?只要你肯退婚,我一定给!”
赵秋收敛了笑容,说道:“倘若表妹肯作出补偿,那倒可以商量商量!”
沉思片刻后,他又说道:“这样吧!我要十株三百年的老山参!如果没有这么多老山参,以同等价格的药材替代,也是可以的!”
温蓝月的眉间,已现出微怒之色,说道:“十株三百年的老山参,亏你也敢说出口!”
赵秋的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直线,良久,才说道:“如果没有十株老山参,或等价的药材!一切休提!”
温蓝月说道:“我这里有十两金子,倘若你肯退婚,这锭金子,便是你的了!”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摸出一大锭金子来,放在桌上。
赵秋瞧了瞧桌上的十两金子,忽然欺身上前,右手揽过温蓝月的腰肢,拥香入怀。
“你……你……要……干什么?”温蓝月的眼中,已快喷出火来,脸色数变,心中惊骇欲绝。
可惜,赵秋已踏入武道三重境界,任由她全身挣扎,可无论如何也无法脱困。
赵秋狞笑道:“金子吗?倘若我不退婚,你人都是我的,更何况你身上的十两金子?”
说罢,他伸出右手,再食指弯曲,刮了刮温蓝月的鼻子。
“你……你放开我!”温蓝月沉声说道。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你原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提前做一些以后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温蓝月的眼中,已有微微的泪花,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一直对他千依百顺的表哥,为何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似乎,从一头温顺的绵羊,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赵秋手上的动作,已越来越放肆。
“你……你不要乱来!他不会放过你的!”温蓝月的声音之中,已带有哭腔,甚至还有哀求之意。
赵秋“哦”了一声,笑着说道:“他不会放过我?你说的他,可是赵龙?”
温蓝月道:“如今的他,已踏入了武道第四重!倘若,他知道你欺负了我!必不会放过你!”
第99章 发难
赵秋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游离。
他眉头一皱,问道:“赵龙已踏入了武道第四重?”
温蓝月终于见着了一丝希望,盼着赵秋被吓到,她正好脱困。
当即声色俱厉地说道:“正是!如果你敢胡作非为,赵龙必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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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又问道:“他何时破入的武道第四重?”
温蓝月不假思索地说道:“三日之前。”
赵秋心中思索,原本,这赵家之中,仅原主的父亲赵长鸿,以及赵家的大长老赵阿生,系武道四重修为。那赵阿生年迈体衰,论及战力,非是赵长鸿的抗手。
如今时移世易,赵阿生的孙子赵龙也迈入了武道第四重。如此一来,赵阿生一系,便有了两位四重武者。
赵氏族中二系,一向明里不动,暗里争锋。
只是,赵长鸿身为家主,武道修为又稳稳压制赵阿生,是以,赵阿生一系方才古井不波。
赵秋心中思索道:“以前尚是暗里斗法,待赵龙巩固修为以后,恐怕这二系的人马,便要明争了!”
“武道四重吗?那又如何?”
赵秋冷哼一声,他如今也已踏入武道三重,再加上七杀刀法和独孤九剑等武功,即便越级与赵龙相争,也未必便输给了他。
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一念至此,赵秋的手,又开始胡乱游离……
“你不要乱来!”温蓝月的声音之中,惊惧犹在,更有细微的哭腔。
赵秋心中却丝毫不惧,这温蓝月原本便是他的未婚妻,即使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旁人又能说什么?
“不要乱来吗?呵呵……”
赵秋竟然停了手,仔细端详着已被她拥入怀中的温蓝月,片刻后,却听他说道:“你今日前来我这里的目的,我已知晓了。赵龙悄悄告诉你,他已破入武道四重,他的想法嘛!自是要你对他更加倾心而已!嘿嘿……热恋中的男女,互相之间,果然少有秘密啊!”
既然赵龙系四重武者,又对温蓝月倾心,如此“良人”,温蓝月自也心知可以倚靠。
可惜,她却已经订婚,对方竟然还是一个不成器的“废物”。这婚约,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惟有男方主动退婚,方才可以解除。
所以,她今日来到了赵秋这里。
赵秋又问道:“赵龙破入武道四重的事情,其他人可知悉?”
温蓝月犹豫不答。
赵秋冷笑一声,将她拦腰抱起,先去了外衣,接着……
“你要干什么?求求你,表哥!”
赵秋说道:“恋爱中的男女,最想知道的,便是对方到底有多爱自己!也不知赵龙是不是真的爱你?或许,一试便知……”
“不……”
温蓝月的眼中,早已泪眼朦胧。
赵秋再次停了手,说道:“那么,便请表妹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温蓝月抽泣道:“他突破武道四重的事,仅有大长老一人知道!可是,那日他见了我,却悄悄告诉了我,并千叮铃万嘱咐,不许我告诉别人!”
赵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又问道:“还有呢!”
温蓝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赵秋微微笑道:“似乎,你闪躲的眼神告诉我,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真的没有了!”
“表妹!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赵秋的双手,已……
“有!还有!”温蓝月一边说,一边哭泣。
“说!”
赵秋的神色,愈发声色俱厉。
“族中的长老会,一月一开。十五日后,便是下一月的长老会召开之时。他们……他们准备……在长老会时发难!”
赵秋叹道:“原来如此!”
温蓝月说道:“表哥,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赵秋灿烂一笑,又低头瞧了瞧,说道:“可惜,箭已上弦……”
第100章 长老会
赵家,族中长老会,一月一开。
在大武世界,以武为尊,这赵家也不例外。
这族中长老的评定,便是以武力而论。
倘若以辈分来论,无论是赵长鸿,还是赵阿生,皆不能占据家主和大长老之位。
如果这二人不当家主和大长老,必然出工不出力,甚至另谋出路。如此这般,赵家也必然衰落,所以,物竞天择,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之中,便是以强者为尊。
至于家中的长老,仅有一个条件,便是武道三重以上,拥有赵家血脉的武者。
如今的赵秋,已是武道三重的武者,只要经过长老会的一众长老的查验,便可成为长老了。
“呵呵……长老之位,非我所愿啊!世界如此广阔,何必自困于一隅一地。只是,原主的因果,也得趁此机会了结了!”
……
别院之中,赵秋手执三尺青锋,兴之所至,随意舞剑。
他所施展的剑法,全无招式,仅凭心意而为,犹如小孩嬉戏玩闹,似乎全无章法。
但是,如果有剑术大家在一侧观看,却可瞧出这随意乱舞的剑法,实则暗藏法度,每一剑的衔接之间,犹如行云流水。
这便是剑术大家和小孩舞剑的区别了,小孩舞剑,虽也是全凭心意乱舞,但其中并无规则法度。
剑术大家手中的剑,虽无招式,如羚羊挂角,全无痕迹,但其中又法度严谨,随手一招,便已是剑术之巅峰。
其后,赵秋收了长剑,取下背负的厚背刀,又施展出七杀刀法。
一时间,刀光寒影,杀气弥漫。
随着他口中吟诵的晦涩的刀决,他的双眼渐渐赤红如血。
一团团森寒的刀光,从他的手中爆发。
七式合一,一刀七杀。
数百种变化,合于一式,一刀劈出。
刀锋所向,正是杀气最集中之处。
在这别院之中,离赵秋身躯的十丈之外,有一颗盘根老树,刀气所至,应声而倒!
刀气所过的地面之上,亦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刀痕。
赵秋又收了厚背刀,心道:“凭这一刀一剑,还有那神行百变等轻功,再加上这武道三重的修为,倒也足以与四重武者一战了!”
…
这日,黎明破晓,鸡鸣声不绝于耳。
此时,虽然光明即将到来,却又看不到光明。
赵秋盘坐入定,呼吸沉缓。
忽地,那第一缕阳光,在刹那之间,穿破了无尽的黑暗。
一道道紫气,照耀山河。
终于,一粒微小的能量离子,被赵秋吸引捕捉,但见他张口一吸,将这能量离子,吸取入身躯之中。
赵秋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起身,待锤炼了一番拳脚掌功夫后,便去洗漱用餐。
用餐之后,青雨来收了碗筷,转身之际,犹豫再三,欲言又止。
赵秋笑道:“有什么事,你说便是!我听着!”
青雨叹道:“你也困了表小姐十五日了!却不知大少爷,何时放了她?”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待今日大事定了,我自会放了她回去!”
青雨撇了撇嘴,似乎心情不佳,当即不再言语,出了别院。
待青雨离去后,赵秋掀开床帘,只见温蓝月正横躺其上,清秀的脸庞之中,神色惊恐。
赵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道:“刚才你也听见了,等今日长老会一过,我便放了你!”
忽地,他伸出手指,点开了温蓝月的穴道。
温蓝月已欲哭无泪,说道:“你!你又要干什么?这十五天来,你每日……”
赵秋笑道:“稍后,我便要放你走了,总得向你讨要些利息……”
…
赵家,议事大厅。
家主高坐主位,其下的十二位长老,依次就坐。
赵家雄立落叶镇,震慑周遭数个小镇,影响小半个县城,所有的倚仗,便都在这里了。
二位四重武者,十一位三重武者,以血缘的纽带,系在一起,便是一股左右县城的力量。
那左侧首位,坐着一位白发老人,眼神阴鸷,挺鼻薄唇,颇有些威势。这人,便是威名赫赫的大长老赵阿生了。
这时,一位少年人背负刀剑,却是不请自到。
来者,正是赵秋。
“长老会议事,无关人等,速速离场!”一位老者开口说道,说话的这人,正是赵阿生的同胞亲弟赵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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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赵秋却并无要走的意思,他挠了挠头,从角落之处,找来了一根沾满灰尘的凳子,搬到右侧最尾处。
轻轻擦拭凳子后,赵秋缓缓坐下,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那赵龙亦是赵家长老,不禁冷笑数声,说道:“似乎,家主教子无方啊!”
“本家主的事,何须你来责难!”赵长鸿的脸色,颇有些难堪。
“秋儿!你出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家主大人何意啊?”
赵长鸿面目之中,已然有些生气,沉声说道:“你非是我赵家长老,此刻速速离开!”
赵秋道:“莫非长老会又改了规矩?”
赵阿生看了一眼赵秋,又双目凝视赵长鸿,说道:“令子似乎有些放肆啊!”
赵长鸿的脸色,愈发难堪,正要发火之际,却听赵秋说道:“按照族规,三重武者便可位列我赵家长老!”
赵龙像看着傻瓜一般地看着赵秋说道:“你既然知晓,那还不快快离……”
说到这里,赵龙忽地一愣,脸上尽是不信之色,良久才说道:“原来,你也破入了武道三重!”
赵秋哈哈笑道:“赵龙长老客气了!”
就连原主的父亲,当今家主赵长鸿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秋儿,你当真破入了武道三重?”
第101章 文争
赵秋立身,再微微一躬,说道:“回禀家主,本人确已踏入武道三重!”
说罢,他伸出右手,握手成拳,朝空中便是三击。
这每一击,皆有近二千斤之力,众人耳中,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破空声。
赵长鸿面露欣喜之色,说道:“果然已是三重武者!按族中规矩,凡三重武者,皆为我赵家长老!”
说完,他心中思索道:“秋儿称呼我,仅用家主作称呼,想来,还在记恨我断了他待遇的事情。看来,这父子亲情,以后还得好好弥补啊!”
赵阿生冷哼一声,说道:“确系三重武者无疑!足可位列我赵家长老,我赵家又多了一位少年英雄,倒也可喜可贺!只是……”他说到这里,话声却又戛然而止。
赵长鸿眉头一皱,说道:“只是什么?大长老说话,总是这般吞吞吐吐,不妨一次把话说完!”
赵阿生“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只是,我赵家虽多了一位三重武者,但也只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如果,再多一位四重武者,那便真正让人振奋人心了!”
在县城之中,五重武者寥寥无几,四重武者也不过一手之数,赵家便占了两位,倘若再有一位四重武者,在县城之中的份量,截然不同。
赵长鸿双目凝视着赵阿生,说道:“大长老,这些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四重武者,既要自身勤修不辍,又要有源源不断的药材等资源,还要看自己的根骨和悟性。依我看,我家秋儿,或许,之前尚在懵懵懂懂之时,根骨和悟性不显,如今方才勃发。他内秀于心,厚积薄发。或许,或许十年之内,便可踏入武道四重了!”
当然,赵长鸿就连自己也未必相信自己说的话,三重武者和四重武者,原本就不易堪破,除了他刚才说的根骨悟性,自身勤奋,以及源源不断的药材等资源,还要看天意。
这十来位赵家长老,便是三重武者,其中数人的根骨悟性也并不差,也曾刻苦修练,赵家也源源不断提供了药材等资源,可惜总是临门一脚,差些火候。
赵阿生冷笑道:“按家主这般说法,这是又要替自己的儿子要药材等资源了?”
赵长鸿的眉间微现怒色,沉声说道:“人才难求!为保我赵家在县城和落叶镇的既得利益,将资源倾斜一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赵阿生猛拍座椅把手,“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喝道:“赵长鸿,你占据家主这些年,虽然屡有不公,我们也都忍了。但今天,你又要将大量的资源,白白耗费在你的儿子身上。他原是废柴,这些年来,你废了这么多的药材和资源,才将他硬生生提拉到武道三重。只怕将来,他将赵家的药材资源用干用尽,也到不了武道四重......”
赵长鸿亦站了起来,戟指道:“赵阿生,你竟敢公然冲撞本家主,你意欲何为啊?”
“我是赵家大长老,家主不公,我有提醒的职责!你说我意欲何为?嘿嘿......我提议,另选家主!”
赵长鸿冷冷看着赵阿生,沉声道:“另选家主?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五位长老亦站了起来,说道:“我等,亦赞同大长老所言!”
赵龙整了整雪白的衣衫,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赞成!”
原本,赵家有十三位长老,今日加上赵秋,一共十四位。如今,赵阿生一系,共有七人,倘若不是赵秋出现,人数之上,便落了下风。
右侧,赵希烈说道:“这家主之位,非大兄莫属。大长老,你已年迈,精力不比少年之时。倘若你来坐这家主之位,恐怕青山镇的谢家,又要虎视眈眈了!赵家的基业不易啊!”这赵希烈,原是赵长鸿的亲堂弟,二人自幼长大,关系莫逆。
“正是!这家主之位,须得四重武者担当重任,否则,弹压不下周遭的觊觎势力!”数位赵长鸿一系的长老纷纷附和。
这时,赵龙缓缓负手走出,说道:“区区不才,前些时日,总算踏破了武道四重!”他这话,轻声说出,可在众人听来,却又石破天惊。这赵龙年纪极轻,却已是武道四重的高手,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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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道:“这便难怪了!这些年来,大长老虽然对当今家主心中不满,可一向是暗里争斗!今日竟一反常态,意欲谋夺家主之位!原来,他的孙子,已是四重武者了!”
赵龙又道:“我年纪虽轻,却愿为赵家,贡献绵薄之力。虽不敢说震慑四邻,但总会全力而为。至少,对待各门各户,尚能做到一视同仁,公平公正!”
他年纪虽轻,说话却颇为得体,人总是审时度势,绝不会一成不变。
赵龙这一席话后,赵长鸿一系的长老,竟有二、三人的心中,开始摇摆不定。
赵长鸿的心中,此时已有些低落,不过,他终究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主,积威犹在,略微调整情绪之后,说道:“家主之位,一向功高者坐,你年纪既轻,寸功未立,如何服众?另外,你新入武道四重,未必便是青山镇谢青山的对手!”
赵龙笑道:“我年纪轻了家主二十岁,或许,踏入那武道五重,也为未可知!”
他这句话,却是实在,众人皆知一个四重武者和一个五重武者之间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或许,现在的赵龙,还不及赵长鸿。但是赵长鸿的年纪,已近四十岁,早已过了踏破武道五重的年龄。惟有在三十岁前,以充沛的精力勇猛精进,冲破玄关,方有成就五重武者的一线可能。
数千武者之中,也未必有一人能成为五重武者。
一个五重武者,每一出手,皆有龙象之力,在万军之中,虽然未必能取上将首级,但要来去自如,却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这五重武者,在县城之中,或许也仅有二、三人而已。
即便放在州城之中,也是超然的存在。
赵长鸿一系的长老,心中终于彻底动摇。
第102章 越阶争斗
就在赵阿生、赵龙准备再作游说之际,却听赵秋慢吞吞说道:“赵龙,只要你还不是五重武者,便不应说五重武者该说的话。这个天下,向来以武为尊,倘若能文争,又何来武斗?所以,你又何须多言!”
赵龙的双眼,已眯成了一条缝,冷冷说道:“你不过是一个三重武者,似乎,也不该说刚才的话!”
赵秋桀桀笑了几声,说道:“即便你是四重武者,或许,也未必能胜过我这个三重武者!”
赵阿生甩了甩衣袖,喝道:“荒谬!三重武者和四重武者之间,隔着鸿沟天堑,你这小子坐井观天,胡言乱语!你能在我孙儿手下撑过十招,便足以自傲了!”
赵秋微微低头,拢了拢衣袖,又百无聊赖一般,摸了摸自己的指甲。
忽地,他昂起了头,说道:“荒谬吗?三重武者越阶胜过四重武者的先例,似乎也不少!”
赵阿生哈哈大笑,笑罢,说道:“越阶取胜的,都是惊才绝艳的天才,你一个废柴,也敢大言不惭!”
赵秋微微一笑,以挑衅的眼神看着赵龙,说道:“怎么?你不敢应战吗?你堂堂一个四重武者,连我这个三重武者的挑战,尚且不敢有所应,如此心性,又如何能踏破武道五重?”
赵龙冷冷道:“好!如你所愿!只是,我初入武道四重,劲力大增,至今尚未圆熟。是以,出手难分轻重,倘若伤到了你,还请家主勿怪!”
“你的废话,真特么多!走!校场见真章!”
赵长鸿正待说话,却见赵秋背负双手,出了议事厅。
一众长老,纷纷跟随前往。
校场的正中,正是演武场。
赵秋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演武场。
待赵龙上来了后,赵秋道:“出手吧!”
赵龙冷哼一声,脚踏七星步,手出风雷掌。
七星步和风雷掌,俱是赵家的绝学。
古人观星,从满天星斗之中,悟出了七星步法,用于争斗之时,趋避闪躲,变幻无方,难以捉摸。
大风惊雷,原是自然之势,前人从风雷之中,参悟自然,修出了风雷掌法。这套掌法变化繁复、出手迅捷。
赵龙已是四重武者,一身皮毛、血肉、骨骼俱已大成,五脏搏动有力。如此巨力之下,脚踏七星,身形变幻无方。双手一出,风雷声阵阵。
一时间,掌影纷飞,风声呼啸,雷声轰鸣。
在那万千掌影之中,赵秋毫不犹豫地施展神行百变身法,左一抹,右一溜,宛如水中的游鱼,滑溜得很。又似空中飞鸟,蜿蜒曲折,不可捉摸。
他竟一一避开了变幻无方的风雷掌,其中数次,眼见赵龙呼啸的双掌,便要拍到了他的身躯,都被他以毫厘之差避过。
赵秋一边施展轻功,一边心中思索道:“四重武者,每一出掌,皆有数千斤的力道,已是人形凶兽。即便我已是三重武者,依旧难以抵挡!如果中了他的掌法,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终究,他的神行百变步法,不须真气,便可施展。与此同时,他在施展这神行百变步法之时,辅以蛇行狸翻等轻功,身影飘忽不定,如风之无形,如云之无常。
他一味闪避,纵然赵龙的掌法凶猛霸道,一时之间,却也奈他不何!
“风涌雷动!”
赵龙猛喝一声,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出了风雷掌法中的最后一掌风涌雷动!
万千的掌影,瞬间消失,复归于一掌。
此掌一出,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赵秋汹涌而去。
这一掌的掌力,以实破虚,以赵秋所学之博杂,轻功之高明,亦避不开此掌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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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皱眉,身形曲折倒退,同时,他的双掌频动,一会儿使出降龙十八掌的履霜冰至,一会儿使出履霜破冰掌法。
忽地,又接连拍出须弥山掌、千手如来掌、大力金刚掌、一拍两散掌等掌法。
这一道道掌劲,集结于他的身前,形成了一层层无形的保护网,护在了他的身躯之前。
终究,那一掌风涌雷动太过厉害,眨眼之间,便攻破了赵秋所布置的一道道掌力所形成的保护网。
转眼,那汹涌澎湃的掌力,冲到了赵秋的身前。
不过,这一道掌力,经赵秋身前的数十掌力所集结成的保护网所阻隔,威力仅有初始出掌时的三分之一。
在掌力涌过来的瞬间,赵秋右掌连续拍出,却是用上了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于刹那之间,连加十三道劲力,一道比一道强,重重叠叠,无坚不摧。
“轰隆”一声后,演武场之上,一时间,扬起尘土,沙石飞溅。
受此一掌后,赵秋身在空中,如纸鸢一般,向后飞落。
“哇”的一声,却是一口鲜血洒落。
“好厉害的掌法!”赵秋落在十数丈之外的地上,拼了一掌后,他已受了轻伤。
第103章 演武
这时,赵秋的手中,已多了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
剑长,三尺九寸;剑身,漆黑如墨;天外黑石所铸,较寻常的剑,重上数斤。
赵秋左足点地,飞身回了演武场。
赵龙虽为四重武者,可刚才的那一记风涌雷动,他已竭尽所能,也仅仅将赵秋击伤而已。
是以,他也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取我的霸王枪来!”
当即,赵龙命人提了他的武器上来。
却是一把霸王枪,此枪长一丈三尺七寸,重数百斤,枪锋锐利,点到必死,枪身巨重,扫到必亡。
枪为百兵之王,一寸长,一寸强。
突然,赵龙双手抖动,那霸王枪,便如一条苍龙一般,呼啸着,蜿蜒向前,枪尖上杀气闪动,直刺赵秋的咽喉。
赵秋依旧以神行百变等身法避开,这霸王枪重数百斤,赵龙的劲力不小,使将出来,宛如大山压顶,扫荡一切。
赵秋的身影,如风如云,其速极快!
刹那间,擂台之上,仿佛出现了十数个赵秋的身影。
那霸王枪在赵龙的手中,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神妙无方。
一时间,枪尖破空声不断。
枪尖锋锐,其间有数次,便要刺入了赵秋的咽喉或胸膛。
只是,那枪尖,总是差着毫厘,不能奏效。
即便赵长鸿见多识广,见了这赵龙的枪法,亦不禁心中赞叹道:“这枪法,其妙在於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又莫贵於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如此方能变幻莫测。他的枪法,已是出神入化!秋儿恐怕并非其敌!惟有我亲自上场,方能胜之!”
赵长鸿右足蹬地,双手握拳,时刻留意着演武场的一举一动,倘若赵龙意欲诛杀赵秋之时,他便要上前阻拦。
原以为是“废柴”的儿子,不料竟“内秀于心”,如今不仅厚积薄发,甚至,更能越阶作战。
须知,能够越阶作战的武者,皆是惊才绝艳之辈。
就在这时,只听赵龙长喝一声,双手挺枪,直刺向赵秋的胸膛。
这一枪,迅捷如电,其上劲力惊人。
眼看这霸王枪的枪尖,便要刺透赵秋的身躯,赵长鸿额头出汗,正犹豫出不出手之际。
却见赵秋左手剑诀斜引,黑剑横过,画个半圆,平搭在霸王枪的枪背之上,劲力传出,霸王枪剑登时一沉。
原来,这霸王枪势猛力沉,赵秋却是使上了太极剑法,以柔克刚,以四两拨千斤之法门,将剑压在霸王枪之上,破解了这必杀的一枪。
赵龙冷哼一声,口中却赞道:“好剑法!”
他抖腕一振,收回霸王枪,接着身子一侧,又持枪横扫。
倘若被这一枪扫中,这数百斤的霸王枪的重量,加上赵龙手上数千斤的力道,便不仅仅只是折断几根肋骨了,性命堪忧!
赵秋却趁着轻功之利,轻轻一跃,堪堪避过霸王枪,再欺身向前,持剑与赵龙近身交战。
如此一来,便避开了长枪之利,却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正是一寸小,一寸巧。
一朵朵剑花飞舞,一团团剑光,在他的手中爆发。
顿时,赵龙手提笨重的霸王枪,枪尖却在前面,故无法发挥长枪的长处,处处受制。
黑剑锐利,望之即心中胆寒,即便赵龙早已锤炼皮毛、血肉、骨骼有成,亦不敢以身躯硬接这黑剑之锋锐,惟有以七星步避开。
赵秋手中的黑剑,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他此时所使的剑法,却又是独孤九剑了,每一剑,快捷迅速,直朝赵龙的破绽之处奔去。
这独孤九剑,原无招式,每一剑皆是针对敌人的破绽而发,是以,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嗤!嗤!嗤!”
赵龙的衣衫,已被赵秋的长剑划破了数个小洞。
刚才的一剑,差点就洞穿了他的喉咙,他越斗越是胆战心惊。
忽地,他竭尽全力,左手一掌拍出,正是风雷掌中威力最大的一式风涌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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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赵秋依旧还是三重武者,不敢硬接他的这一掌,不由得后退数步,避开了他这一掌。
赵龙趁此良机,终于扳回了劣势,他手中的霸王枪,舞动如风,朝赵秋攻去。
论及远攻,一寸长,一寸强。
赵秋空有一身绝世剑法,可无法近身,剑法的威力不显。
长枪来攻,赵秋惟有以轻功避过,一时间,攻守易势。
突然,赵秋扔了手中的长剑,取了厚背刀在手。
只见他一边踏着神行百变的步法,一边口诵刀决。
他手中的厚背刀,飞快地舞动。
一缕缕刀芒,若有若无的在出没刀身。
一道道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这……这是七杀刀法?”其中一位长老吃惊说道。
赵六炮的眼中,亦散发出惊奇之色,说道:“确系七杀刀法无疑!想不到,祖父之后,我赵家竟还有人从这残本之中,领悟出如此刀法!”
七杀刀法,系赵六炮的祖父赵无忌,自远古遗迹中得之。原本的刀法,残缺不全,仅赵无忌从中悟出了绝世的刀法,又以武道五重的修为,配合刀法,横行州城。
可惜自赵无忌后,赵家的后代子孙,再无一人可从中领悟出一式精要。
此刻,这失传的七杀刀法,终于又在赵秋的手中再现,一众上了年纪的长老,不禁心神荡漾!
赵长鸿喃喃自语道:“他竟还会这七杀刀法!为何我竟懵然不知?”
赵龙心中一惊,他身在赵秋的对面,直面这股磅礴凌厉的杀气,心中极为惊惧。
“似乎,他厚背刀上的杀气,正在不断凝聚!不能让他如愿!”
赵龙一念至此,手中的霸王枪微微在手中抖动,当即迅猛连出数枪。
但见他持枪尽根,与臂骨对直,灵活而长,又圈枪为母。心、气、胆、手、步、眼相合,前手极稳,向前猛地一扎。
此时,赵秋的杀气尚未集结完毕,尚不能做到七式的数百种变化,合为一刀。
第104章 破敌
无奈之下,赵秋惟有一刀朝那霸王枪劈出。
这一劈,也已合了三百余种变化于一刀。
“哐当!”
赵秋手中的厚背刀,已劈在了凶猛扎来的枪尖之上。
刀锋和枪尖相撞,摩擦出绚烂的火花!
赵秋借着这一撞之力,后退数步。他脚步不停,口中吟诵刀决不断,手中的厚背刀,舞动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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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的杀气,又不断集结。
赵龙隐隐约约猜测,此战的关键,便是不能让赵秋聚拢杀气。
如果赵秋的杀气凝聚到顶点,攀上了高峰,那么,当这无边的杀气汇聚在一刀之上,纵然他是四重武者,赵秋仅仅是三重武者。
或许,那一刀,便会跨越三重和四重武者的天堑鸿沟。
是以,赵龙手中的霸王枪,总是在赵秋的杀气即将聚拢,攀上顶峰之前,击其半渡。
每每刀枪相交,巨力从霸王枪上传导过来,如遭雷击。
一口口鲜血,从赵秋的口中喷出,一缕缕血迹遗在嘴角边上。
赵阿生哈哈笑道:“这小子,也算一个人才,不过,他想要跨阶取胜,想要胜了我的孙儿,却也不能!”
赵长鸿冷哼一声,斜瞪了赵阿生一眼,并不说话。
演武场之中,激烈焦灼。
赵秋心道:“我气血远不如他深厚,再这般耗下去,非输不可!”
正在思索之际,赵龙的霸王枪又斜掠而来,赵秋惟有以身法避开,不敢再以刀硬抗。
“这霸王枪每一式刺出,皆势大力沉,必不可长久!”
一念至此,赵秋便收了厚背刀,不再进攻,仅以轻功闪躲。
“反正,我只是一个三重武者,输给四重武者,也并不丢人。更何况,再世为人,什么面子这些,早就看得淡了!如果,凭借轻功,能和赵龙斗个不胜不败,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赵龙的枪法虽利,每一击,却需消耗不少体力。
他原本年少气盛,前些日又踏破了武道四重的壁垒,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不料,眼前,他的堂弟赵秋,原本废柴一般的小人物,如今竟是三重武者。
这赵秋不仅剑术、刀法卓绝,一身轻功更是神鬼莫测。
他一身劲力,施展拳脚掌之时,皆有数千斤之力。
可是,此刻面对他的堂弟赵秋,却犹如双拳击打在厚厚的棉花之上一般,竟有无从着力之感。
“今日,正是我与爷爷,谋取家主之位的大好时机!倘若我一个四重武者,竟连一个三重武者也拿不下来,不仅徒惹赵长鸿一系长老的耻笑,我们这一系的长老,也会心生动摇!惟有击败,甚至诛杀此人,才有夺取家主的可能!”
想及此处,赵龙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数分。
他手中的霸王枪,枪尖一抖,朵朵枪花,飘落而出,仿佛银焰燃烧,无数枪影,笼罩向赵秋的身躯。
这一朵朵枪花,犹如漫天花雨洒落,观战的一众长老,皆心忖道:“倘若易地而处,面对这暴风骤雨一般的枪法,恐怕不出数招,我便要落败!”
赵秋心中冷笑一声,他经历了数个轮回,对于赵龙的心思,却是一清二楚。
当即,他将身法运转到了极限,在演武场之上,来回游走。
他的身躯,如鬼似魅,飘忽难定。
如此,又斗了一刻钟。
赵龙手中的霸王枪,虽依然凶猛凌厉,却始终刺赵秋不到。
自此之后,赵龙的枪势,渐渐缓慢,手中的力道,也渐渐变小。
可是赵秋的身法,却并未迟缓,反而越来越快。
“赵秋,你一味闪躲逃跑,算什么英雄好汉?”赵龙喝骂道。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英雄好汉?呵呵……你的激将法吗?可惜,对我并没有任何作用。至于英雄好汉嘛!还是你留着自己做吧!”
转眼,又是一刻钟后,赵龙手中的霸王枪,速度更缓。
赵秋心道:“时机来了!”
当即,取了厚背刀在手,口中吟诵刀决,刀锋碧寒。
铺天盖地的杀气,倾泻而出。
赵龙有心阻止赵秋集结杀气,可惜他此时气力衰微,赵秋的轻功又诡异难测。
所以,再难击其半渡。
七杀刀法,一式七杀。
七式刀法,竟合为一式,数百种变化,汇聚在一刀之上。
一刀出,鬼神惊。
赵秋双手持刀,身子已腾空跃起。
一刀,当空劈下。
“哐当!”
厚背刀和霸王枪,终于再一次相交,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在这无比凌厉的一刀的劈砍之下,赵龙手中的霸王枪,竟在瞬间脱手飞出,掉落在地上。
“哇”的一声,赵龙吐出一口鲜血。
赵秋浑身杀气凛然,犹如杀神!
“你输了!”赵秋冷冷说道。
刀锋所指,赵龙竟不再敢动分毫,他手中已没有了霸王枪,对方的刀,似有魔性,杀气凌厉。
他心忖自己倘若动手,只怕立即就要受到致命一击。
更何况,此时的他,气血衰竭,已近乎用尽。
第105章 经楼
原本的废柴赵秋,竟然打败了赵龙。
一个三重武者,竟然胜过了四重武者。
一众赵家长老,皆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按古书所载,武道九重,每一重之间,差距极大,犹如鸿沟天堑。
但凡能够跨阶战胜对手的,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另外,这赵家祖上失传的七杀刀法,今日竟然再现,也令众人惊奇。
赵龙心中不甘,略微调整了呼吸,双手向下一按一沉,意欲再用风雷掌,决一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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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赵秋说道:“刀剑无情,倘若你再不认输,便不要怪我手中的刀,系杀伐之刀了!”这话语中意味,便是如果你再动手,就休怪我痛下杀手了!
演武场外,赵长鸿微微露出笑容。
赵阿生却黑着脸,他嘴角颤抖,终于说道:“孙儿,不要出手!咱们认栽了!”
终于,赵龙的双掌,缓缓松开。
却听赵秋说道:“赵龙,你连我都斗不过,又如何成为我赵家之主?”
赵龙黑着脸,沉默无言。
赵长鸿正在场边,背负双手,说道:“大长老,你们祖孙此次所为,我既往不咎。只希望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
始终,赵家要维持家族的战斗力,便不会当真处置赵阿生、赵龙,说到底,每一个四重武者,皆是家族的底蕴所在。
赵阿生、赵龙祖孙,心中自知,绝非这赵长鸿、赵秋“父子”二人的敌手,当即认输服气。
只是,虽同为赵氏,经此番争斗后,心结总归愈结愈深。
…
待一众家中宿老离去后,赵长鸿语重心长道:“秋儿,你也很久没有你母亲一起用膳了,不如……”
不过,他话还未说完,却听赵秋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家主客气了!可惜,人生苦短啊!三十岁前,不破五重,终生无望!”
赵长鸿皱眉道:“难道,连一起吃个饭的时间,也没有?”
赵秋冷漠道:“不好意思!真没有!”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校场。
一边走,一边心中思索道:“原主的执念,总算化解了!”
如果今天,没有赵秋出面打败赵龙,假如赵阿生和赵龙联手,赵长鸿绝非其敌。
那家主之位,恐怕十有八九,就要落入赵龙的手中。
赵长鸿之所以生第二子,心心念念的事,便是为了继承家主之位。
可惜,他就连自己的家主之位,险些也不能保住,更遑论传给子嗣。
今日,赵秋力保原主父亲的家主之位不失。他自问,因果已经了结。
当然,或许原主的执念还要更多一些,只是,赵秋心中觉得这因果还完了,那便是还完了。
以后,他不会再管。
还了因果后,赵秋的心中,仿佛一块大石终于沉了底。
他心中的意念,也更为通达,不再受原主的情感所束缚,愈发有无拘无束之感。
赵秋心中思索道:“如此,再修练之时,便没了世俗羁绊!修为也更易突飞猛进!”
似乎,这数日来,他修练易筋经和易经锻骨篇,也有了些许进展。
还有,他运行那辟谷之法,亦更加称心如意……
…
如今的赵秋,已身为赵家的长老,那赵家的经楼,却是可以任意出入了。
当他负手进入经楼之时,即便宿老赵六炮见了他,也毕恭毕敬,说话小心谨慎。
虽然赵六炮的辈分极高,可是眼前的少年,手上的功夫,还要胜过武道四重的赵龙,除却家主和大长老之外,如今赵家的一众高手之中,便再无人是他的抗手。
近四代人的积累,经楼之中,倒也有不少秘籍,以及不少杂记心得、人文地理等书籍。
“风雷掌!七星步!这两门秘籍,倒也不错!”
赵秋醉心于经楼中的册子,一连数日,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
这日清晨,经楼之中,待赵秋看完了最后一本书籍后,只瞧他打了个哈欠,便出了经楼,回了别院。
别院大门那里,远远瞧见一位少女,正在大门之外,来回踱步。
那少女美丽的脸上,满是愁绪,以及其它复杂难明的神色。
这少女,正是温蓝月。
这时,温蓝月瞧见赵秋回了别院,脸上的神色,更是复杂。
赵秋微微笑道:“温小姐前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第106章 开始谋划
温蓝月咬了咬牙,说道:“听说,你在演武场中,败了赵龙?”
赵秋微微笑道:“原来,我败了温小姐的意中人,温小姐却是来寻我晦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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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蓝月的脸色惨白,不由得后退数步,良久,才说道:“始终,我是你的未婚妻,更何况,我们已经……”
稍微顿了顿后,温蓝月又道:“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喜欢过赵龙!”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有些讽刺地说道:“你也并不喜欢我!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你喜欢的人,始终是你自己!”
“我……”
温蓝月还想解释着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更何况,于我而言,喜欢不喜欢,又有何关系?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以我的所知,其实就是一种化学反应,恋情来了,可让人产生一种叫多巴胺的物质。
从动物的角度来看,为了繁衍后裔而发生的一种反应,人和动物不能自我进化,惟有通过一代又一代的繁衍。
延续的多巴胺分泌会令人的大脑发生倦怠的感觉,从而减少多巴胺的分泌。恋情到这,也就减弱了,多巴胺至多也就能延续分泌三年,绝大多数人的多巴胺,延续分泌也就半年左右。所谓的天长地久的多巴胺恋情,其实是不存在的。
所以,所谓的感情,其实是没有的。”
说到这里,赵秋嘴角露出轻笑,说道:“那日,温小姐不是说想退婚吗?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懂,我便依温小姐所言!如何!”
温蓝月的神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说道:“你要退婚?你置我于何地啊!”
赵秋的脸色有些尴尬,说道:“温小姐貌美如花,退婚之后,料想提亲的人,必踏破温家的门槛……”
温蓝月的脸色,一阵惨白,愤怒之色浮现其上,说道:“你真是一个畜牲!你是恶魔!”
赵秋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说道:“天地为了动物的繁衍,可谓煞费苦心。所以,欲望,无所不在,在动物的心中升腾,宛如锁心之链。只是,那一刻的快乐,也是无以伦比,萦绕众生之心。无论任何人,终究……绝不了七情六欲。太上忘情,又谈何容易。你说我是恶魔吗……”
…
其后,数日,赵秋深居别院之中。
每一日,他既要修练辟谷之法,又要修练螳螂神拳。
还要参悟易筋经和易经锻骨篇、各武侠世界之中搜罗的秘籍,以及赵家经楼之中的秘籍。
行功完毕,赵秋泯了一口茶,叹道:“时间,还是不够用啊!”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另外,这赵家,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赵家扎根于落叶镇,辐射周遭数个小镇。
往南,便是青山镇。
青山镇也是大镇,与落叶镇差不多大小。这镇之中,盘踞着一个家族,谢家。
谢家之中,亦有二位四重武者,与赵家相当。
二家相邻,难免因为利益发生争夺。
这些年来,赵家、谢家处处明争暗斗,旗鼓相当。
在赵家、谢家势力的接壤之处,另有一处黑风山。
这黑风山,绝大部分在县城之内,另有一小半段山脉,却与邻县接壤。
山中,聚有悍匪二百余人,平日里,靠打家劫舍、敲诈勒索为生。
这黑风山的匪患,连绵多年,久剿不灭。县城之中,每一任县令,任期之内,皆派兵剿匪,意欲平了匪患,以作政绩。
当然,每次到黑风山剿匪之时,县令亦要拖上各大家族的一干人等,参与协剿。可是,每次剿匪,依旧是无功而返。
一来,黑风山的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二来,那一众土匪悍不畏死,其中又有三位当家,武艺高强。那大当家郑大虎,擅使一柄一百八十斤的开山斧,九十九式斧法一经展开,数十官兵都近不了身,挡者披靡。二当家何二狗,精通泼墨剑法,三十三式剑法一出,化作银光,厉害非常。三当家铁三牛,单手持一百二十斤的大铜锤,挥动之间,虎虎生风。
这三位当家,都武艺高强,又是心狠手辣之辈,领着一众悍匪,凭着地利,屡退前来进剿的官军。
赵家、谢家与黑风山,三方势力交织,既互有仇恨,又互相忌惮。
官府的那些官差和厢兵,都是拿着饷银混日子,虽说武器占优,可终究是好吃等死之辈,一向欺软怕硬,欺负县中百姓尚可,至于剿匪,那就只能是“呵呵”了。官差和厢兵尚且如此,协助剿匪的各大家族的弟子,就更是做做样子,出工不出力。
黑风山的土匪,既要想方设法从附近村落之中搜刮钱银和食物,又要应对官差厢兵的围剿,一向是挣扎求存,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之下,个个狡猾如狐。
为防官府中的探子混入其中,凡外人要进入大寨之中,无一不细细核实身份,想混入黑风山大寨,着实困难。
赵秋心中思索道:“或许,再过一些时候,我便该潜入这黑风山之中……”
…
落叶镇外,一条奔腾的大河,滚滚东去。
这大武世界,类似于前世的古代,科学技术并不发达。
所以,饮水便是聚居的重要因素。在河流附近聚居,有取之不竭的水源供饮用,还可以用来灌溉庄稼。所以,古代的城市,几乎都是依河流而建。
落叶镇,也不例外。
这条河,名叫大青河,流经数州。
此时,月色正圆。
正有一位美丽的少女,站在河岸边,面色忧凄。
这少女,正是温蓝月。
第107章 深谷怪人
温蓝月心中发苦,看着奔腾的河水,想要纵身一跳。
可是,忽又思索起溺死的人的惨状,就连尸身,亦要被鱼所吃掉,一念至此,竟不敢跳。
接着,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座耸立的山崖。
她口中喃喃自语道:“舍身崖!”
在二、三里之外,正有一座小山,山顶有一处悬崖,三面陡峭,下临深谷。以前,常有人为祛父母病灾,祈求神灵,跳崖献身。
趁着月色,她缓缓爬上了那舍身崖。
“今生破败,便舍了这残躯,来世,我必找了那恶贼报仇雪恨!”
这一次,她闭了眼睛,一跃而下。
只是,有的时候,想死的人偏偏不死,想生的人......
待她再度醒来,发现自己的身躯上,竟落在了一颗大树的枝丫上。
“我这是死了么?”
突然,一阵锥心之痛,瞬间遍及全身。
原来,她竟落在了一颗大树的枝丫之上,并未身死,可右腿的骨头却是折了。
她略微挣扎后,那原本承受了她摔落之力的树枝,此刻再也承受不住,“咣”的一声后,她重重摔落在潮湿的地上。
此时,天色已是初更过后,但见月光溶溶,清辉撒在了这深谷之中。
温蓝月心道:“从这般高的山崖跃下,尚且不能死去,却是天不亡我了!”
这会儿,她生志既生,举目四瞧,可是却身在深谷之中,四面绝壁,却不知从何出去了。
就在这时,心念甫动,突又闻得一声叹息之声,传入耳中。
温蓝月极目搜望,只见十丈外,有一个四尺见方的地洞,那洞口紧靠在一个山壁之下,前有巨松遮挡,如果不留心,却很难看得出来。
那叹息的声音,似乎便是从那洞中传出。
温蓝月心中甚是觉奇怪,顺手拿了地下的一截树枝,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当即向洞口移去。这个地洞,形如枯井,里面漆黑一片,不知多深。
只听那洞中又传来一声叹息,这次温蓝月守在洞口,听得甚是清晰,那声音分明是人无疑。
可是,这等荒凉无人的山中,哪里来的人呢?纵然有人,也不会住在枯井似的地洞之中……温蓝月心念转动这间,陡闻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可是又是从那舍身崖之上,跳下来的吗?”
这是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冷漠无情,充满恨意,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那腔调甚至有些晦涩。
温蓝月尚未答话,忽然,一股强横的力道,自洞中直冲了出来,犹如无形的大手,将她柔弱的身子罩住,忽觉那力道一收,便如磁石吸铁一般,将她柔弱的身子,带入了洞中。
温蓝月从高处摔落,虽未身死,可是腿骨却折断了。
这时,本就痛苦难当,被那一股莫名的力道吸入洞中,更觉全身关节酸麻松垮,竟软瘫在地上,再也不能动了。
只听身侧,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嘿嘿”笑道:“原来竟是一个女人!”
一面说着话,一面伸过来一只手,在温蓝月的脸上一摸。
温蓝月侧脸望了过去,心中却是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身侧坐着一个丑怪无比的人,如非听到他的声音,无论如何,也辨不出他还是一个活人。
那人长发垂地,满身污垢。
借着月光一瞧,却见那人的脸上,原有的两只眼珠子,似乎也被人挖去,余下两个骇人的黑洞。他的双手腕筋,似乎被挑,软软垂着,两腿自膝以下,尽被截去。
温蓝月的心中,早就被吓破了胆。
那怪人桀桀笑道:“女人,终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好久没吃......”
他软软垂着的右手,忽然生出一股无形的力道,温蓝月被他一把抓住了背心,提了起来,全身无处着力,只感五腑血翻,咽喉气涌,半天才迸出几个字道:“不要......不要杀......我!”
她的声音之中,尽是惊恐之意。
“哦?你说一个原因!”那怪人说道。
这会儿的温蓝月,死意早退,生志萌生,此时展现娇媚,轻声说道:“因为我是女人,还是一个美女,你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吧!人总是有些七情六欲的,如果你不杀我,或许我......”
那怪人忽地一愣,说道:“你竟敢……信不信,我一掌就把你劈死,或者,我废了你双腿双手,让你留在这洞中陪我一阵子。”
温蓝月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人总是有情多过无情!或许,你已经在洞中多年,可是,那种滋味,我想,你还能记起……”
终于,那怪人不再说话,他的一双原本垂着的双手,终于各自生出一股力道,朝温蓝月……
…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洞之中,终于寂寂无声。
温蓝月脸色偏红,心中却是一阵恶心作呕,可是神色之中,却丝毫不现,却听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寄身在这里?”
那怪人原本心中极大的怨气,此时竟消了不少。
只听他说道:“我原是仙苍山大乾山庄的主人,在四十年前,当我苦修玄功之时,那贱人竟然......”
原来,这怪人姓周名乾,原是仙苍山大乾山庄的主人,周乾修为既高,家又富有,更有一美貌如仙的娇妻。
可是周乾练武成狂,其妻备受冷落,终于不甘寂寞,趁其练武期间,勾搭上了周乾的管家。
周乾懵然不知,其后,他的妻子和管家竟然在他的饭菜之中,下了无色无味,又极其猛烈的毒药,即便他已是武道八重的高手,可惜依旧着了道儿。
再后来,他的妻子和管家,废了他的丹田,挑了他的双手腕筋,截去他的双腿,还有一双眼睛......更命人将他仍在了遥远的不知名的悬崖之下。
原本,他的妻子要取了他的性命,以免夜长梦多。可是,他的管家却不同意,因为这个管家多年来受了他的不少气,一向逆来顺受,此刻终于爆发,非要折辱于他。所以,命人将他丢在了这不知名的地方,要他受尽人间的痛苦,任他自生自灭。
这周乾功力卓绝,差一点便破入了元神境,他虽被废了丹田,依旧重修出了不少真气。
可惜,他的丹田残破,终究不能再恢复往日的修为。
久居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仅凭听力和无形的真气,每日吸取蛇虫鼠蚁和鸟雀为食,饥一顿饱一顿,总算多活了四十年。
但是,他手脚无用,仅凭他现在残破的真气,却是无法出了这个山洞。
待周乾讲完自己的过往,却听温蓝月神色一转,说道:“原来,你也是一个命苦的人!”
那周乾轻声“哦”了一声。
温蓝月说道:“我也命苦,从小以来,我便倾心爱着我的未婚夫,可是他却始乱终弃,爱上了别的人!还骗我到了这舍身崖,在我的背后,将我一推而下......”
她此刻说的,却是胡编乱造,为的,只是博取那怪人周乾的同病相怜之感。
“同是天涯苦命人么!”
周乾仰起头,木然无语,脸上肌肉抽动,似在回忆极其痛苦的往事。
此时,温蓝月用手轻轻抚着那怪人的脸庞,柔声说道:“我想报仇!却不知你,想不想报仇?”
周乾说道:“报仇?这数十年来,我日思夜想的事情,便是报仇!可是,那贱人和管家的修为,原本不弱。嘿嘿......我大乾山庄威震虎背州,就连侍者丫鬟,也是武道三、四重的高手,更何况他二人。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只怕那二人的武功,已经到了武道六、七重的地步。”
温蓝月说道:“或许,你将你的武功传给我,我再背了你出去.......”她一边说,她的手一边伸向周乾的隐秘......
“啊!”
一道无形的真气,幻化成手,竟狠狠摁在了温蓝月如玉的脖颈之上。
“哼!你这女人,竟想骗我传功,然后,你自己一个人再出了这深谷,是也不是?”周乾的声音,深寒之极,竟又恢复了冷漠无情。
“你骗我!是不是?”
温蓝月张口欲言,却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脖颈被扼,差一点便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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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乾终于松开了无形的真气之手。
温蓝月摇摇头,带着哭腔说道:“没有,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便也永远在此地,陪着你,永远不出这深谷!”她心中却思索道:“这人疑心如是之重,今后和他相处,须得处处谨慎才行。一不小心,便要丢了性命!”
周乾默默无声,良久,叹息一声后,才说道:“你的修为,不过武道一重。你的资质,也稀松平常,比起那贱人来,却是差了不少!可惜,我终究未入元神一境,否则,大可夺舍新生!嘿嘿,倘若我当时已达元神境,又岂会受了那贱人的暗算!”
此后一月,温蓝月始终闭口不提此事,侍候周乾颇勤,绝无一句怨言。
终于,周乾说道:“我以真气替你洗伐血肉骨骼,倒也可以勇猛精进!甚至,我以我这数十年来恢复的真气,甚至可以替你洗伐五脏和骨髓。只是,如此拔苗助长,终究非你自己所得来!假手于我,便难明各中精要,他日,难以生就元神!即便想要化出真气,也极为困难!”
温蓝月的眼珠子快速转动,却依旧不发一言。
周乾说道:“好!我先替你洗伐血肉、骨骼、骨髓等等。但愿,你不会和那个贱人一般,也来诓我骗我!”
温蓝月说道:“你我同是苦命人,原是同病相怜,我又怎会诓你骗你!”
……
周乾让温蓝月仰卧地上,他的左右手,各凭空升起一道真气。
他那残破的丹田中的真气,化为两只无形之手。
那两只真气所形成的无形之手,先用神妙的推宫过穴手法,推拿温蓝月各处穴道。
待把她正面十八大穴走完,又推拿她背身十八大穴。
这原是人身三百六十五穴中,最为重要的三十六穴,分为死、哑、晕、麻四种穴道,这四种穴道,散布全身,有的是属于神经系统,有的是正当重要藏腑部位,有的与血脉有密切关系,故而一经推拿,温蓝月立觉全身痛苦,宛如锥心。
武道原有捷径,只是却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温蓝月咬紧牙关,硬生生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她心中恨恨道:“赵秋,我今次不死,日后必十倍报复!”
无比的疼痛中,她慢慢地沉睡过去。
这一睡,足足一日一夜,醒来时,痛苦已完全失去,只是感到全身倦软无力,好像大病初愈一般。
原来在温蓝月沉睡时候,那长发怪人,又替她洗伐了身躯血肉。
待温蓝月醒来后,周乾又让她盘膝坐起,一道柔和的真气,抵在她的背心上。
这一道柔和的真气,亦周乾全身功力凝集,缓缓发出。温蓝月只感到一股热流,缓缓浸入她的骨骼之中。
一个时辰后,周乾已满脸大汗。
第108章 武当宋青书
温蓝月还在深谷之中,精心服侍那怪人的时候,他的大仇人赵秋,尚在别院之中,悠闲的抿着茶。
赵秋心中思索:“那黑风山的三位当家,均系武道四重。我要上山,修为还是不够看啊!”
忽然,演武令在他的脑海来回游荡,一时间,七色光芒闪烁。
机械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宿主可穿越的世界:白玉老虎,时长:二十年;倚天屠龙记,时长:二十年。”
赵秋眉头一皱,心中思索道:“这白玉老虎,似乎阴魂不散啊!虽然,我以前读过这本古大侠的小说,可是,除了知道主角的名字赵无忌外,其余的剧情,早已悉数还给了古大侠,全无任何印象了。”
未几,机械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宿主当前可穿越的世界,第一顺位为白玉老虎世界,第二顺位为倚天屠龙记世界。
目前宿主的气运值为一百六十两,宿主可消耗其中一百两,更换顺位。如果不更换顺位,系统将默认宿主穿越的世界为白玉老虎世界。”
“换!”赵秋毫不犹豫地选择更换了顺位。
“叮!宿主消耗气运值一百两,当前可穿越的世界,第一顺位为倚天屠龙记世界,第二顺位为白玉老虎世界。”
赵秋唤来了青雨,要了些酒肉,一阵狼吞虎咽。
今非昔比,如今青雨到了厨房,厨子再也不敢怠慢,当即炒了六七个红肉和小菜,再给了一壶上好的佳酿。
青雨笑着问道:“大少爷,听说你如今的修为,仅在老爷和大长老之下!”
赵秋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训斥道:“你是丫鬟,做好你的本分即可,别一天打听东家长,西家短……”
“切!问问而已嘛!”青雨撇了撇嘴。
未几,青雨机灵的眼睛一转,说道:“哦!那表小姐,不辞而别了!也不知,是不是回了娘家!”
“和我有关系吗?”赵秋微笑道。
青雨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明明那十余日,你们之间……”
赵秋眉头一皱,说道:“你一个小丫鬟,明白什么?”
“我听老人说,只有夫妻才……”
“好了!本大少酒足饭饱,又要闭关了!你跪安吧!”赵秋缓缓起身。
青雨的脑海中,冒出一根黑线,说道:“跪安?”
赵秋摆了摆手,说道:“就是退下的意思!你退下吧!”
待青雨离开后,赵秋又藏身衣柜之中。
在他的脑海之中,演武令浮现。
“演武令!穿越倚天屠龙记世界!”
“叮!因为宿主曾穿越射雕英雄传世界,倚天屠龙记世界的相关剧情,已作相应改变。
当前,宿主有两个选择,第一,宿主穿越到已作改变的倚天屠龙记世界;第二,宿主花费五十两气运值,穿越到未作修改前的世界。请宿主作出选择!”
赵秋心道:“我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中,创立西厂和锦衣卫,囚禁四绝等人,原本的剧情,已经一团糟!”
当即脑海中下令道:“演武令,我要前往原来的倚天屠龙记世界!”
“宿主已选择原来的倚天屠龙记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刹那之间,一道道让人无法抗拒的吞噬力,将赵秋的意识,摄入了一条漆黑的通道之中......
待赵秋再次醒来之时,他已寄身在一具小孩的身体之中。
他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简朴的居室之内,屋中,燃有檀香。
那居室之中,尚有一盆清水。
赵秋立身清水之前,水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一脑袋乌黑卷曲的头发。
“十二、三岁的年纪么?”赵秋喃喃自语道。
突然,一道道信息,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开。
“我穿越成了宋青书!”赵秋吸取了原主的信息,一阵愕然。
赵秋微微笑道:“在原著之中,这宋青书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宋青书,原是宋远桥之子,系武当派第三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本为第三代掌门的种子。
后来,参与六大派远征光明顶一战,并力战明教五行旗,在峨嵋派战败之后,受父亲宋远桥指示前去杀死身中幻阴指的杨逍,但被张无忌阻拦,因出于嫉妒而想用武当绝学“绵掌”趁机杀死重伤在身的张无忌,却被张无忌用乾坤大挪移化解,点穴招式“花开并蒂”更是被直接转移到自己身上导致仓皇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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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宋青书念其心上人周芷若,前去峨嵋派寝室偷窥,被他的七师叔莫声谷撞破。
被追上后,宋青书同莫声谷于石冈比武,中陈友谅奸计,误杀莫声谷,成为武当叛徒。
再后,受丐帮长老陈友谅唆使,加入丐帮,被逼向武当张三丰下毒,但未真正付诸行动。逃离丐帮后,投靠峨嵋派掌门周芷若,周芷若为报大婚之日张无忌背叛誓言之仇,收留了宋青书,教他九阴白骨爪。
在屠狮英雄会上,宋青书用九阴白骨爪连杀丐帮的掌钵龙头和执法长老二人,后对决师叔俞莲舟,被俞莲舟震碎头骨,获张无忌施救延命,最后死在武当山。
赵秋叹道:“这宋青书,原本背景深厚,相貌俊美,有大好的前程。可惜,一副好牌,却被他打得稀烂。如今,既然我附身成了宋青书,那么,这原本的际遇,便要改上一改了!”
第109章 龙象般若功
忽然,赵秋听得屋外喧哗,出了门远远一瞧,却是五侠张翠山带着殷素素、张无忌回了武当山。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这张翠山和金毛狮王谢逊结拜为异性兄弟,一来,谢逊杀伐过重,仇人遍地。二来,众人皆想得到谢逊手中的屠龙宝刀,成为武林至尊。
一旦张翠山、殷素素回到武当的消息传出,江湖豪客便蜂拥而至。
仇恨蒙人眼,至尊之位,动人心魄!
“七侠聚会乐未央啊!”
赵秋一阵摇头,心中叹息,当即回了居室。他如今附身宋青书,不过十余岁的小孩,却是无人注意。
“原主宋青书,修练武当派心法数年,内力孱弱!几近于无!”
赵秋心道:“这武当派的心法,当代玄门正宗,初时不显锋芒,到了后期,却是愈发精深玄妙。在原著中,初时,宋远桥、俞莲舟等人的武功,与一流高手相去甚远。到了后来,竟已隐然与少林、峨眉等名门大派掌门分庭抗礼。那开派祖师张三丰,百余年的修为,更是渊深莫测!”
只是,武当派的心法虽然强横,赵秋却无心修之。
他先后经历了笑傲江湖、鹿鼎记和射雕英雄传世界,身怀的武功,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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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不少神功妙法,他尚未来得及修练。
“这孱弱的真气,留之何用?”
当即,他耗费了些许时间,便散了自己一身微弱的内力。
“九阴真经、九阳神功、龙象般若功,甚至海潮内力,这些神功妙法,未必便在张三丰的纯阳无极功之下!”
此时,居室之外,喧喧闹闹,未几,在张三丰的百岁寿宴之上,张翠山、殷素素夫妇双双自戕,赵秋也并无丝毫的兴趣。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不论在笑傲江湖世界,还是鹿鼎记世界,又或射雕英雄传世界,虽然我的奇功妙法无数,但是我倚仗的根本,始终还是吸星大法!
他人的真气,虽然取来容易。可终究,少了一份我自修来的底蕴。颇有些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意味在其中!”
他独自一人,在居室之中,静坐入定。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赵秋静心入定,修起九阴真经来,他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时,便已精修此功,此时复练,正是得心应手!进境神速!
十数日,几缕九阴真气,便在他的体内诞生。
随后,赵秋弃九阴真经不练,又开始修练九阳神功。
“……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通。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气如车轮,周身俱要相随,有不相随处,身便散乱,其病于腰腿求之…………先以心使身,从人不从己,从身能从心,由己仍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能从人,手上便有方寸,秤彼劲之大小,分厘不错;权彼来之长短,毫发无差。前进后退,处处恰合,工弥久而技弥精……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这九阳神功,赵秋虽然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时,便已得之,但并未来得及修练。
这神功,本是斗酒僧所创。那斗酒僧,一生为儒为道为僧,无所适从。某日在嵩山斗酒,胜了全真创派祖师王重阳,得以借九阴真经一观,虽深佩真经中所载武功精妙奥妙,但真经一味推崇老子之学,只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尚不及阴阳互济之妙,于是他在四卷《楞枷经》的行缝中,写下了自己所创的九阳真经,自觉比之一味纯阴的九阴真经,更有阴阳调和、刚柔互济的中和之道。
不过,这九阳神功终究带一个“阳”字,更何况,前缀之中,还有一个“九”字,九为数之极,可谓至阳的神功。
即便阳中有阴,却以阳为主,所修出之真气内力,亦偏阳刚多一些。
赵秋所学驳杂,相应的见识,也较为广博,他依经苦修,一月之后,第一缕九阳真气,终于在他的体内诞生。
这一缕九阳真气生出后,赵秋心知这一缕真气阳刚勇猛,与九阴真气偏于阴柔有所不同,担心二种不同的真气之间,互相攻伐。
遂以从吸星大法中领悟出的隐藏异种真气的秘术,将九阴、九阳二种真气,分散于不同的穴道之中,避免二者相碰。
再勤修月余后,又修出了数缕九阳真气。
他体内的九阴、九阳真气,已大致相当。
这会儿,他从穴道之中,放出这二种真气。
果不出所料,这二种真气,一阴一阳,一水一火,相互攻伐。
每每攻伐,赵秋的经脉之内,便犹如刀割,疼痛难忍,时时刻刻有走火入魔的大祸,更不能用之对敌。
幸好,他历经数世,意志早已百折不挠,方才在剧烈的疼痛之中,心中却寻到了一丝清明,才免了走火入魔之祸。
在万般痛楚之中,赵秋终究将互相缠绕,互相攻伐的九阴、九阳真气各自分开,置入不同的穴道之中。
其后,他又开始修练龙象般若功。
那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之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
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拥有十三龙十三象之力,只是人寿有限,金刚宗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危险境地。
在神雕侠侣世界之中,那金轮法王系不世出的奇才,勇猛精进,终于将这龙象般若功修练到了第十层的境界,每一拳每一掌,皆巨力相随,足有千斤之巨,端的是威力惊人。
这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一、二年之中,也能练就。
赵秋轮回数次,见识广博,所附身的原主宋青书,学武的根骨资质,也为当世上乘之选。
是以,仅仅二十余日的时间,他便将那第一层练成。
那第二层,就要难上了数分。
他勤修苦练,花费了四十余日的时间,总算也练成了。
随后,他一鼓作气,勇猛精进。近三个月后,终于又将第三层修完。
赵秋心中思索道:“这龙象般若功,循序渐进,每一层修练的时间成倍增加递进,愈发艰难。我在这个世界,最多只能待二十年,即便一味躁进,却也没有可能突破第十三层的可能了!”
这龙象般若功博大精深,倘若当真有人修练到第十三层的境地,身怀十三龙十三象之力,已与神佛无异。这便绝非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可以相提并论了。
随后,他将隐藏在穴道之中的九阴、九阳的真气放出。
第110章 真武七截
待赵秋将藏于穴道之中的九阴、九阳真气放出后,龙象般若功、九阴真经、九阳神功三种真气,在他的体内盘旋游荡。
这龙象般若功,最是精深奥妙,赵秋所花时间,亦为最多。
他静坐入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心,心中渐渐空灵。
九阴、九阳两种真气,犹如水火不容,开始互相攻伐。
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遍及周身神经,其惨痛还远胜于凌迟。
顷刻之间,赵秋浑身汗如雨下。
他咬紧了牙关,当即调动龙象般若功真气,予以弹压。
这三种真气内力之中,他修龙象般若功的时间最久,如今已达到了第三层的境界,其内力之雄厚,在九阴九阳之上。
那一道龙象般若功的真气,开始压制九阴九阳。
如此一来,三道真气之间,互相攻伐,其痛更甚。
赵秋始终固守一丝清明,任由那三道真气,相互争斗。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三道真气,终于复归于平静。
那三道真气,在他的体内,相互纠缠交织,再难分彼此。
赵秋意念微动,将这一团真气,沉于丹田之中。
他以内视之法观之,但见那龙象般若功盘踞成圆,九阴真经居于圆中的其中一角、九阳神功亦居于圆中的另一角。
恍恍惚惚观之,便犹如一张太极图案。
赵秋终于睁开了双眼,细细领悟这真气之妙。
忽地,他忽地右手伸出,食指向前稳稳一点,却是用上了少林的大力金刚指。
一道轻飘飘的指力,向前蛇蹿而去。
前方,正有一盏飘飘忽忽,明灭不定的油灯。
那道轻飘飘的指力,一闪而过,击在灯芯之上,那灯火,刹那而灭。
“可惜!我的内力还是太差。或许,苦修十年,才可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嘿嘿,只是这天下,除了张三丰等寥寥几人,又有谁算是英雄了?”
笔趣阁
...
春去秋来,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五年之后。
武当派为当世第一门派,甚至还隐隐压了少林一头。
即便比之明教,除了人少之外,其余丝毫不差。
是以,这武当派的武功,也必有独到之处。
仅仅内功,便有武当心法、武当九阳功、纯阳无极功等。
拳掌有八卦游龙掌、武当长拳、虎爪绝户手、倚天屠龙功、绵掌、虎爪手、无极玄功拳、回风掌、震山掌、大摔碑手等。
刀剑有玄虚刀法、神门十三剑、绕指柔剑、柔云剑术、两仪剑法等。
轻功亦有梯云纵。
这会儿,虽然太极拳和太极剑尚未出世,但武当派还有镇派剑阵,即真武七截阵。
昔年,张三丰一日见到真武神像座前的龟蛇二将,想起长江和汉水之会的蛇山、龟山,心想长蛇灵动,乌龟凝重,真武大帝左右一龟一蛇,正是兼收至灵至重的两件物性。
当下连夜赶到汉阳,凝望蛇龟二山,从蛇山蜿蜒之势、龟山庄稳之形中间,创了一套精妙无方的武功出来。
只是那龟蛇二山大气磅礴,从山势演化出来的武功,森然万有,包罗极广,决非一人之力所能同时施为。
张三丰悄立大江之滨,不饮不食凡三昼夜之久,潜心苦思,终是想不通这个难题。
到了第四天早晨,旭日东升,照得江面上金蛇万道,闪烁不定。他猛地省悟,哈哈大笑,回到武当山上,将七名弟子叫来,每人传了一套武功。
因为这套阵法由真武大帝座下龟蛇二将而触机创制,是以名之为真武七截阵。
这阵法的七套武功分别行使,固是各有精妙之处,但若二人合力,则师兄弟相辅相成,攻守兼备,威力便即大增。若是三人同使,则比两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高手,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到得七人齐施,犹如六十四位当世一流高手同时出手。
此阵法,还远远在那天罡北斗七星剑阵之上,可说是天下第一剑阵。
如果用于江湖争斗,无论何家何派,均寻不出六十四位一流高手,这当世武林第一门派之名,实至名归。
原主宋青书,其父宋远桥,系张三丰的大弟子,武当七侠之首。在张三丰不管俗务的情况下,宋远桥成为事实上的武当掌门。
更何况,这宋青书,原本就是武当派第三代掌门的备选之人。
所以,这五年中,武当派的武功,他想要学便可以学,绝无人对他藏私。
“果然,这真武七截阵,终究不能一人使出!倘若一人可以使出,力敌六十四位高手,就非人力所能了,那是神魔才有的神通手段!可惜!可惜!”
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仅仅看了那七套分割开来的武功,即便赵秋所学广博,剑术之中,又有独孤九剑等绝世剑法压阵。
但是,每一套武功的来龙去脉,仍旧并不清晰,各中细微之处,难以明了。
“看来,我也要去看一看蛇龟二山了!”
于是,赵秋立即起身,连夜赶往汉…阳。
蛇龟二山之前,只见一个道袍少年,立于其前。这少年身材单薄,在大山之前,渺小如蝼蚁。
赵秋双眼精光闪烁,从蛇山蜿蜒之势、龟山庄稳之形中间,再与真武七截阵一一对应,渐渐看出了端倪。
转眼,已是七日之后,期间,他不吃不喝,偶尔以辟谷之法,吸取日月精华为食。
待到第八日清晨,旭日东升,江面上金蛇万道,闪烁不定。
终于,一切豁然开朗,那真武七截阵的不明之处,都被他一一解开,心中再无疑惑。
赵秋心中不禁由衷赞叹道:“张三丰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他所悟出的真武七截阵,已堪比神魔的神通。只是,受天地规则所限,这阵法终究不能一人使出,惟有分割为七套武功,各自施展!”
“或许!在主世界之中,待我日后,修为极为高深之时,或可找到解决之道!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一人使出这七套武功,合七为一,便是屠神弑魔之时!”
金光四射,浓雾散去,赵秋哈哈大笑数声,终于拂袖而去。
第111章 海潮
赵秋离了蛇龟二山,却并未回武当。
他沿着官道,一路缓行,前往江浙。此时系元朝,风土人情,却又与以往不同。
他缓缓行了一月,终于到了海边。
眺目远望,但见茫茫大海,水天相接,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心中思索道:“月盈月亏,潮汐变化,这海潮之力,极其惊人!”
只见一条白线,汹涌澎拜,朝着海岸急冲而来。
浪潮越来越近,犹如千万匹白色的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
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似乎,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如此天地之威,即便赵秋见了,深藏在血脉之中的恐惧,油然生出。
赵秋心道:“这五年来,我修龙象般若功、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虽然这三道真气,已凝结成一团,再难分彼此。但是我在使用的过程中,依旧没有如臂使指的感觉......似乎,还差了些火候!”
“或许,这三种真气内力,还须海潮的千锤百炼!”
一转瞬间,海潮已冲至身前,赵秋一身长啸后,扑通一声,跳入了那滔天白浪之中,但觉口中一咸,却是喝下了两口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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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运转真气,使了个千斤坠,在海底的石头上,牢牢钉住身躯。
可是,海水一浪又一浪地打了过来,他五年来,所修的真气内力,却也没有法子抵抗这自然之威。
那海浪,迅速将他冲倒在地,再将他冲退了数丈远的距离。
冲回数丈之后,海水退却,他缓缓起身,复前行了数丈。
如此,反复冲倒冲退,又反复前进。
待狂潮消退后,他已累得脸色苍白,喘息连连。
他苦笑数声,心道:“在这海潮之中,当真不好受!”
当晚子时,潮水又至,赵秋又跃入白浪之中,但觉潮水之力四面八方齐至,无可抵挡。
一次又一次的冲退摔倒,他依旧“乐此不疲”,奋而向前。
待海潮退后,他的周身上下,已有十余处细微的擦伤,一身体力和真气,悉数用尽。
...
似此,每日在海潮之中两次,一月过后,赵秋自觉真气内力大进。
在如此天地自然之威的锤炼之下,不仅原本的龙象般若功、九阴真经、九阳神功渐渐融合。
他修练这三种神功的速度,也渐渐加快!
赵秋心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久居静室打坐入定,又岂能与此番海潮磨砺相提并论!”
久在海潮之中,他从原本的站立不稳,到了后来,竟已可在海潮之中自如挥舞拳脚掌的功夫。
其后,他手中一会儿提了长剑,一会儿提了厚背刀,劈风斩浪。
如此数月后,他在平地之时,将降龙十八掌演练了一遍,原本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这掌法,此刻施展出来,竟隐隐有了潮涌之声,威力更胜从前。
此后,他每日两次,立身浪潮之中,修练刀剑和拳脚掌功夫。
待筋疲力尽后,又回陆地之上,修练龙象般若功、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
短短的时日,竟勇猛精进,进境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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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岁月如流,赵秋日日在海潮修练,日夕如是,寒暑不问。
在平地之时,无论是拳脚掌功夫,还是刀剑之术,经他使出来后,竟有轰鸣之声。
响了数月后,这“轰轰”之声,却渐渐轻了,终于寂然无声。
又过数月,“轰轰”声复又渐响,自此从轻而响,从响而轻,反复七次,终于欲轻则轻,欲响则响。
待练到这等地步时,屈指算来,他来海边,也已有五年了。
前后累计,他来倚天屠龙记的世界,也已十年了。
这时的赵秋,伫立在海潮之中,迎着铺天盖地的浪头,发拳发掌,与扑面而来的巨浪相拒,不退不倒。
他抹了抹脸上的海水,又看了看自己一身漆黑如炭的皮肤,心道:“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十年苦修,终于可以和当世的高手,一争长短了!”
当然,他口中的高手,最差也是三渡那样的人物。甚至于,三渡那样的人物,在他的心中,也未必担得起高手之名。
“这个时候,倚天屠龙记的正式剧情,也差不多开始了!似乎,我也该回武当了!”
一念至此,赵秋便回了海岸,负手前行。
第112章 祖师
赵秋回了武当,却见武当派众人忙忙碌碌。
其中不少人,已打了包裹,似乎正要远行。
赵秋心道:“这应是要远征光明顶了!看来,我回来的时候,刚刚好!”
不多时,宋远桥便前来瞧了瞧赵秋。
宋远桥双目之中,生出严厉,说道:“青书,这五年你去了何处?让你母亲好生担心!”
赵秋看了看原主的父亲,微微笑道:“回禀父亲,我久居山中,心中难免有困惑。此番入世五年,却是要去瞧破这红尘万丈!”
宋远桥气不打一处出来,可是武当派虽为江湖门派,却信奉道家,所以听了这话,却也无可奈何,过了良久,才说道:“青书,你这次回来,也正是时候。少林、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和咱们武当六派,经商议合计,决定攻打魔教总坛!”
思路客
赵秋嘴角露出浅笑,说道:“那魔教的总坛,在天山以南,塔克拉玛干沙漠以西,位于昆仑山的光明顶。离咱们武当山,足有数千里之遥!六派之中,即使最近的昆仑派,离光明顶也有不短的距离。最远的,当属峨眉派,更有七八千里之远。咱们劳师远征,人生地不熟,中途难免走岔路,行程更是......”
宋远桥沉声道:“我与你四位师叔,已经议定了此事!更何况……”说到这里,却止住了,不再往下说下去。
他口中的四位师叔,自是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
赵秋思索道:“张三丰虽不问世事,但武当五侠等人劳师远征,却不得不征求他的意见了!至少,经过了他的默许!”
又或许,张三丰近年来屡屡闭关,久闭不出,宋远桥与几位师弟商量后,便自行议定了。
却听宋远桥说道:“后日,我们便下山出发!你也一同前往,正好历练历练!”
赵秋欲言又止,微微躬身,说道:“是!”
…
这夜,云掩星月,山风呼啸。
居室之中,赵秋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屋内的油灯,登时熄灭。
他身着夜行衣,蒙面,便飞身前往后山竹林深处。
这会儿,风吹云散,月亮微微露出了一小角,但见这竹林深处,修篁森森,绿荫遍地,除了山风呼啸声和偶尔的鸟雀鸣叫声之外,竟是半点声息也无。
此时,赵秋空手而来,并未背负刀剑。他十年苦修,早已将龙象般若功修到了第九层,同时,九阴、九阳真气亦略有所成。
如今三道真气相合,一身内力,当世罕有。
竹门之前,赵秋负手傲立,却不发一言一语。
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道:“却不知哪位高手?竟在这狂风呼啸的深夜,前来我武当派,老道未克远迎,失礼!失礼!”
“呀”的一声,竹门推开,只见一位老人,从中走了出来。这老人年纪颇大,身形高大异常,须发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可亲,一件青布道袍却是污秽不堪。
这位不修边幅,随性而为的老人,便是张三丰了。
“见过张真人!”赵秋微微躬身说道,此刻的他,以九阴真经的易经锻骨篇的法门,控制咽喉,改变了发声的方式。
张三丰皱眉道:“阁下认识我?否则,为何蒙面?还有这发声的方式,似乎也做了改变!”
赵秋微微笑道:“我自有我的理由!真人何须多问?”
张三丰叹息一声,说道:“阁下深更半夜前来寻找老道,不知所为何事?”
赵秋冷笑道:“听闻张真人的武功,当世无敌!我练武成痴,是以,特前来一见!”
第113章 竹门一战
张三丰皱眉道:“特来一见?”
凭着如水的月光,他瞧见了赵秋的一双犹如星眸般的眼睛。
这双眼睛之中,包含了冷漠、无情、沧桑、冷静、智慧、狡黠等各种神色。
似乎,凡人的眼睛之中,绝无诸多情绪。
正是这一双眼睛中,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显得内功已到了极高的境界。他生平所遇人物,只有本师觉远、大侠郭靖、神雕侠杨过等寥寥数人,才有这等修为,至于当世高人,除了自己之外,实想不起再有第二人能臻此境界。
张三丰微微笑道:“老道活了百余岁,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双眼睛!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物!阁下究竟何人?似乎,阁下的年纪还很年轻,可是武功,却又如此之高!”
赵秋也不再言语,当即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左手五指向右轻弹。
这指法,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拈花指。他这一出指,却是轻柔无比,左手每一次弹出,都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
他左手五指,迅捷无比,连弹数十下。
数十道指力,凌空向张三丰周身各处要穴点去。
张三丰双手画圆,无形之中,一道道生生不息的真气,随着他的双掌而出,圆转不断,化为一张无形的太极图案。
随着数十声“嗤嗤......”声后,那指力便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竟不能伤其分毫。
“拈花指?阁下是少林弟子?似乎,那少林三大神僧,也绝无此等功力!”张三丰眉头一皱,他原系少林弟子,如今虽过了八、九十年,但那一段最为纯真的回忆,却如何也忘怀不了。
赵秋依旧并不言语,但见他右手出指,一道道指力,从指尖透出,遥遥击向张三丰。
这指力纯正,“嗤嗤”声不绝于耳,更伴随着“轰轰”之响,却是他海潮练力后,所独具的声势。
张三丰凝神以对,心中虚想着那太极图圆转不断、阴阳变化之意,双手依旧圆转不断。
一道道阴阳二气,化为气网,犹如一大团棉花,悄无声息地将赵秋的数十指力,一一挡了下来。
以柔克刚,到了这等境界,已近乎终点极致。
赵秋的指力,依旧破不开张三丰以真力所织出的气网。
张三丰的眉头,愈结愈深,说道:“这是一阳指?却又有些似是而非!自蒙人破了大理之后,段氏的绝学,便在世间消失不见了!多少年后,竟然还可见到这等绝学!幸甚!幸甚!”
赵秋的真气从右手食指透出,又连续弹了十几下,这便是用上了弹指神通。
这弹指神通,原本是桃花岛的绝学,与一阳指齐名数十年,各擅胜场。
张三丰心神震动,不过手中依旧画圆不止,又将这弹指神通的十数道指力,一一化解。
这一阳指和弹指神通的功夫,在许久以前,他还在少林寺的时候,曾瞧见一位少女使过。
一时间,竟有些恍恍惚惚,心神荡漾。
眼前的这人,内力既高,所出的一阳指和弹指神通的手法,却比他认识的那位少女,高明多了。
赵秋接连又出了多罗叶指、燃木刀法等指法,却依旧攻不破张三丰的气网。
“啧啧......以柔克刚么?只是,不知克不克得了我这降龙十八掌!”
只听他大喝一声,一股生猛的气势,顿时浮现在他的身上,他积聚真气内力后,右掌便向前一推。
这一掌,却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一掌才出,紧跟着,又是连续数掌,皆是亢龙有悔。
后掌推前掌,这七、八掌的劲力汇聚在一起,“轰轰”之声,宛如大海的浪潮,震得张三丰的耳膜嗡嗡作响。
即便张三丰百年修为,心中也暗暗吃惊,竟也不敢硬挡。
只见他连退数步,直退到了竹门之处。
他每退一步,手中画圆不止,待他退到竹门之时,十数个真气所结成的圆圈,便层层叠叠横在了他的身前。
“轰隆”声中,两股磅礴的真气,互相撞在了一起。
“降龙十八掌,果然是天下第一掌!”
掌力过处,十数个真气真气所结成的圆圈,寸寸脆裂。
不过,经这一阻挡,那劲力也悉数消散于无形。
巨力相互撞击之下,张三丰身后的竹屋,轰然倒塌,泥土飞溅,竹屑飞扬。
原本仙风道骨的张三丰,此时一身泥土竹屑,颇为狼狈。
不过,他却丝毫无损。
等他从破碎的竹屋中走出来之时,赵秋已不知所踪。
但是,那地上却遗下了一本簿册。
张三丰俯身拾起,却见封皮之上,赫然写着“九阳神功”四个字。
他随手翻开书页,却见里面手书“……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通。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等字。
张三丰少年之时,其师觉远,曾向其传授九阳神功,但所学不全。
此时,一看书中文字,便知此经,正是全本的九阳神功无疑。
就在他心神荡漾之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你为当世第一人,究其源头,便是三分之一多的九阳神功。虽然,你后来又有奇遇,自身亦是惊才绝艳之辈,一身武学,已震古烁今。即便南宋时的东邪西毒和南帝北丐,甚至郭靖和杨过,也未必及得上你。但是,你所学的九阳神功终究不全,一身武学仍有阻滞!我便赠你全本的九阳神功,待数年之后,我再来寻你一战!”
话音尾处,赵秋已走出了竹林。
张三丰沉思道:“这人身负南宋时东邪、南帝和北丐等人的绝艺,又通晓少林的绝技,却不知究竟是何人?”
就在张三丰怔怔出神之际,赵秋已回到了居室。
此番,他与张三丰简简单单的一战,已试出了张三丰的武学修为,百年勤修不辍,已稳稳在一灯、周伯通和黄药师等人之上。
只是,他的真气内力,终究源自九阳神功,但他幼时所学不全,始终还有一些缺憾。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我传了他九阳神功后,他的武学修为,必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来,张三丰系原主父亲的师父,我传他九阳神功,这因果,便算了结了!二来,身在高处不胜寒啊!终归,还寻一、二个对手,方才有趣!”
“或许,我耗费一番功夫,以七杀刀法之神威,或可胜过他。但是,我十年所修的真气内力,终究还是弱了一些,那龙象般若功,也还仅仅修到第九层,九阴九阳真气亦还未大成......”
不过,突破龙象般若功第十层,已近在咫尺,不日便可踏入。
接下来,便是随武当五侠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等人,前往明教总坛光明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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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却也有吸引他的武学,便是那乾坤大挪移。
那乾坤大挪移,系摩...尼...教霍山所创,非是中土武学。其理,正是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其中变化神奇,匪夷所思。
赵秋一身武功,俱为中土武学,须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此番前往明教光明顶,正要寻了那乾坤大挪移功法,印证诸般所学。
第114章 命运纠缠
第二日,黎明破晓。
宋远桥率领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以及第三代弟子,一共三十二人,远赴西域。
赵秋也在其中,此去数千里,奔波辛苦,当真苦不堪言。
武当五侠中,犹以殷梨亭最为痛恨明教。
其未婚妻纪晓芙,原是汉...阳金鞭纪老英雄的女儿,亦为峨嵋掌门灭绝师太的爱徒,深得灭绝器重,有意传其掌门衣钵。
这纪晓芙与殷梨亭,本有婚约在身。后来,纪晓芙遇明教光明左使杨逍,并失身于他,正邪殊途,顾念武当与峨嵋的关系,故而离开杨逍,却为他生下一女,取名杨不悔。
殷梨亭用情至深,如此夺妻大恨,自是不死不休。
…
此次武当派远征的三十二人,除却武当武侠外,第三代弟子二十七人的武功原也不低。
这三十二人,轻功也很是不错,日行一、二百里,不在话下。
艰辛跋涉了两个月后,终于到了昆仑山脚下。
其间,武当派众人与明教的木、火两旗交战三次,杀了几名明教弟子,那莫声谷还受了一点小伤。
从那些明教中人的口中,诸人知晓了天鹰教等明教支派,大举赴援光明顶,更有人说,紫衫龙王和青翼蝠王也到了。
这两月的时间,一路苦行,其实更利于修练。
终于,他突破了龙象般若功第十层,那九阴九阳真气,亦是大进。
…
到了一线峡畔后,殷梨亭奉宋远桥之命,前往各处联络其余五派。
殷梨亭前脚刚走,赵秋便来到了宋远桥跟前,说道:“我去跟着殷六叔!”
宋远桥神色之中,颇有疑惑,旋即释然,说道:“你殷六叔恨极了明教中人,一旦他在路途之中,碰到了明教中人,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你去跟着他,正好有个照应。”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是!”
“父亲!”
赵秋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宋远桥,只见他外表冲淡谦和、恂恂儒雅。
宋远桥愕然,问道:“怎么?”
赵秋又是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
这一句“父亲”,他却是代原主叫了一声,往后,他便是他,原主已逝,与他再无关联,也再无纠缠了!
至于因果,那一本九阳神功的秘籍,已足以偿还。
…
行了多时,殷梨亭便与三位明教弟子相遇。
那三位明教弟子,手持兵刃,身着白色道袍,三个道人的左手衣袖上,均绣着一个红色火焰。
“贼子!纳命来!”
殷梨亭呵斥两声,手中长剑舞动,一时间,剑光闪烁,他和三个明教的道人,斗得甚是激烈,他以一敌三,丝毫不露下风。
赵秋远远瞧见,却并不插手其中。
不多时,一众峨嵋派弟子便赶了过来,其间,还有一位腿断了的男子,坐在雪橇之中,另有一位满脸浮肿且五颜六色的少女。
赵秋心道:“这二人,便是张无忌和殷离了!”
那峨嵋派众人之中,还有一位中年尼姑,约莫四十四五岁年纪,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变得极是诡异,几乎有点儿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赵秋眉头一皱,料想此人必是峨嵋派的掌门人灭绝师太无疑。
在灭绝师太的身旁,还有一位身着葱绿色衣衫的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清丽秀雅,姿容甚美,一双眼睛中明亮光彩。
赵秋不禁心中赞叹一声:“这便是周芷若了,果然清丽绝俗!”
紧接着,他又叹息一声:“我这具身体的原主宋青书,便是因为这少女,落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冤孽啊!”
只见殷梨亭的长剑,越舞越快,突然间转身过来,一声呼喝,刷的一剑,一招“顺水推舟”,长剑便在一名明教道人胸口穿过。
峨嵋派众人,一众喝彩。但峨嵋派的一众人等,远远观斗,并不上前相助。
余下的两名明教道人,见己方伤了一人,对方又来了帮手,心中早怯,突然呼啸一声,两人分向南北急奔。
殷梨亭飞步追逐那逃向南方的道人。他步子极快,抢出七八步,便已追到道人身后。
那道人回过身来,狂舞双刀,想与他拚个两败俱伤。
峨嵋众人眼见殷梨亭一人难追两敌,逃向北方的道人轻功又极了得,越奔越快,瞧这情势,殷梨亭待得杀了南方那缠战的道人,无论如何不及再回身追杀北逃之敌。
峨嵋弟子和明教中人仇深似海,但想到武当六侠在武林中地位尊崇,他若不出声求助,旁人贸然伸手,便是对他不敬,是以,也并未阻拦。
便在此时,蓦地里青光一闪,一柄长剑从殷梨亭手中掷出,急飞向北,如风驰电掣般射向那道人背心。
那道人陡然惊觉,待要闪避时,长剑已穿心而过,透过了他的身子,仍是向前疾飞。那道人脚下兀自不停,又向前奔了两丈有余,这才扑地倒毙。那柄长剑却又在那道人身前三丈之外方始落下,青光闪耀,笔直的插在沙中,虽是一柄无生无知的长剑,却也是神威凛凛。
众人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无不神驰目眩,半晌说不出话来。待得回头再看殷梨亭时,只见和他缠斗的那个明教道人身子摇摇晃晃,便似喝醉了酒一般,抛下了双刀,两手在空中乱舞乱抓,殷梨亭不再理他,自行向峨嵋众人走来。
他跨出几步,那道人一声闷哼,仰天倒下,就此不动,至于殷梨亭用甚么手法将他击毙,却是谁也没有瞧见。
这会儿,峨嵋派的一众弟子,纷纷大声喝起彩来,就连灭绝师太也点了点头,跟着又是叹息一声。
这时,赵秋从远处,也缓缓走了过来。
但见殷梨亭向灭绝师太躬身行礼,说道:“敝派大师兄率领众师弟及第三代弟子,一共三十二人,已到了一线峡畔。晚辈奉大师兄之命,前来迎接贵派。”
灭绝师太道:“好,还是武当派先到了。可和妖人接过仗么?”
殷梨亭道:“曾和魔教的木、火两旗交战三次,杀了几名妖人,七师弟莫声谷受了一点伤。”
灭绝师太又问:“贵派可曾查知光明顶上实力如何?”
殷梨亭道:“听说天鹰教等魔教支派大举赴援光明顶,有人还说,紫衫龙王和青翼蝠王也到了。”
灭绝师太一怔,道:“紫衫龙王也来了么?”两人一面说,一面并肩而行。
这会儿,殷梨亭已瞧见了赵秋,问道:“咦!青书,你怎么也来了?”
赵秋微微笑道:“这里有些与我命运纠缠的人,总得来看看!”说罢,他便看了看一旁雪橇中的张无忌,又瞧了瞧灭绝师太身旁的周芷若。
张无忌被他这一看,心中一惊,心道:“这人,便是大师伯的独子宋青书了,难道……难道他瞧出了我的身份?”
周芷若被他颇有侵略性的眼神一瞧,不禁脸色一红,眼神一触之间,便立即收回,竟不敢回望。
殷梨亭一愣,说道:“青书,你瞎说些什么?快过来给师太磕头!”
赵秋微微一笑,负手走了过来,说道:“宋青书见过师太!”他的语气低沉,并无多少恭谨之意,至于殷梨亭让他向灭绝师太磕头,这个就只能呵呵了。
即便灭绝师太反过来向他磕头,他还未必肯接受。
殷梨亭声音略微严厉,说道:“青书!”
赵秋啧啧笑了两声,说道:“也许殷六侠有所不知,你的未婚妻纪晓芙,便是命丧……”
说罢,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灭绝师太一眼。
灭绝的眉头一蹙,喝道:“难道武当的第三代弟子,都这般无礼么?”
殷梨亭待要说话训斥几句,却听赵秋说道:“殷六侠,似乎华山派的鲜于掌门也快到了,你也应该去联络联络了!”
殷离亭双目一瞪,说道:“你!”说罢,拂了拂袖,便待离去。
眼前这“宋青书”,终究是他大师兄的独子,还应由宋远桥来处置,他不宜越俎代庖。
这会儿,一直旁观的殷离原本不语,这时却突然说道:“殷六侠,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成吗?”
原本正要愤愤离去的殷梨亭说道:“这位小师妹尊姓大名?不知要查问何事?但教所知,自当奉告。”
殷离道:“我不是峨嵋派的,我是给他们捉了来的。”
殷梨亭起先只道殷离是峨嵋派的小弟子,听她这么说,不禁一呆,但想这小姑娘倒很率直,问道:“你是魔教的么?”
殷离道:“不是,我是魔教的对头。”
殷梨亭不暇细问她的来历,为了尊重主人,眼望静玄,请她示意。
静玄道:“你要问殷六侠何事?”
殷离道:“我想请问,令师兄张翠山张五侠,也到了一线峡么?”
此话一出,殷梨亭和张无忌都是大吃一惊。
殷梨亭道:“你打听我五师哥,为了何事?”
殷离红晕生脸,低声道:“我是想知道他的公子张无忌,是不是也来了。”
殷梨亭道:“你这话可真?”
殷离道:“我是诚心向殷六侠打听,怎敢相欺?”
殷梨亭道:“我五师哥逝世已过十年,墓木早拱,难道姑娘不知么?”
殷离一惊站起,“啊”的一声,道:“原来张五侠早死了,那么……他……他早就是个孤儿了。”
殷梨亭道:“姑娘认得我那无忌侄儿么?”
殷离道:“五年之前,我曾在蝶谷医仙胡青牛家中见过他一面,不知他现下到了何处。”
殷梨亭道:“我奉家师之命,也曾到蝴蝶谷去探视过,但胡青牛夫妇为人所害,无忌不知去向,后来多方打听,音讯全无,唉,哪知……哪知……”说到这里,神色凄然,不再说下去了。
殷离忙问:“怎么?你听到甚么恶耗么?”
殷梨亭凝视着她,问道:“姑娘何以如此关切?我那无忌侄儿与你有恩,还是有仇?”
殷离眼望远处,幽幽的道:“我要他随我去灵蛇岛上……”
殷梨亭插口道:“灵蛇岛?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是你甚么人?”
殷离不答,仍是自言自语:“……他非但不肯,还打我骂我,咬得我一只手掌鲜血淋漓……”
她一面说,一面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的手背:“……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念他。我又不是要害他,我带他去灵蛇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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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殷姑娘,有的时候,命运总是和你开玩笑,有的人,近在眼前,你偏偏不识!”
张无忌和殷离,心中同时大惊。
张无忌心道:“这宋师哥,竟然知道我的身份了吗?虽然我从冰火岛回来,父母离世后,在武当山之时,我和他仅仅见过一面。我现在这般模样,难道他还是认出了我?”
却听殷离道:“你叫我殷姑娘?我并不姓殷!”
第115 播种青翼
赵秋道:“你姓殷,或不姓殷,与我并无任何关系?”
殷梨亭皱眉道:“青书,你瞎说些什么?”
忽而又转头向殷离说道:“姑娘,我那无忌侄儿福薄,前几日,我遇到朱武连环庄的武庄主武烈,得知无忌已于五年多之前,失足摔入万丈深谷之中,尸骨无存。唉,我和他爹爹情逾手足,哪知皇天不佑善人,竟连仅有的这点骨血……”
他话未说完,啪的一声,殷离仰天跌倒,竟尔晕了过去。
周芷若抢上去扶了她起来,在她胸口推拿好一会,方始转醒。
殷离咬了咬牙,说道:“殷六侠,张无忌是给谁害死的?”
殷梨亭道:“不是给谁害死的。据那朱武连环庄的武烈说,他亲眼见到无忌自行失足,摔下深谷,武烈的结义兄弟‘惊天一笔’朱长龄,也是一起摔死的。”
殷离长叹一声,颓然坐下。
正要言语之间,忽听得前方传来厮杀声。
一众人等,眉头紧蹙,殷梨亭道:“师叔,咱们前去看看!”
因为纪晓芙的关系,殷梨亭称呼灭绝师太为师叔,当然,这仅仅系他二人之间的称呼。倘若,扯出张三丰来,辈分又当别论,毕竟,张三丰与郭襄同辈论交,灭绝反倒要称呼殷梨亭为师叔。
一行人向西行了十四、五里,来到了一个大沙丘前。
峨眉派静玄快步抢上沙丘,左手一挥,两名峨嵋弟子奔了上去。
三人一上沙丘,不禁齐声惊呼,只见沙丘之西,沙漠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来具尸体。
众人听得三人惊呼,都急步抢上沙丘,只见那些死者有老有少,不是头骨碎裂,便是胸口陷入,似乎个个受了巨棍大棒的重击。
殷梨亭见识甚多,说道:“江西鄱阳帮全军覆没,是给魔教巨水旗歼灭的。”
灭绝师太皱眉道:“鄱阳帮来干甚么?贵帮邀了他们么?”言中颇有不悦之意。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对各帮会向来颇有歧视,灭绝师太不愿和他们混在一起。
殷梨亭忙道:“没邀鄱阳帮。不过鄱阳帮刘帮主是崆峒派的记名弟子,他们想必听到六派围剿光明顶,便自告奋勇,前来为师门效力。”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众人将鄱阳帮帮众的尸体在沙中埋了,正要继续赶路,突然间最西一座坟墓从中裂开,沙尘飞扬中跃出一个人来,抓住一名男弟子,疾驰而去。
这一下众人当真吓得呆了。
七八个峨嵋女弟子尖声大叫。
但见灭绝师太、殷梨亭、静玄三人一齐发足追赶。
过了好一阵,众人这才醒悟,从坟墓中跳出来的那人正是明教的青翼蝠王。
他穿了鄱阳帮帮众的衣服,混在众尸首之中,闭住呼吸,假装死去,峨嵋派弟子不察,竟将他埋入沙坟。
他艺高人胆大,当时却不发作,好在黄沙松软,在沙下屏息片时,也自无碍,直将众人作弄够了,这才突然破坟而出。
初时灭绝师太等三人并肩齐行,奔了大半个圈子,已然分出高低,变成二前一后。
殷梨亭和灭绝师太在前,静玄在后。
可是那青翼蝠王轻功之高,当真世上无双,手中虽抱着一个男子,殷梨亭等又哪里追赶得上。
第二个圈将要兜完,青翼蝠王韦一笑纵声尖笑,将手中抱着那人向空中掷去,疾驰而逝。
灭绝师太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弟子,只听得韦一笑的声音隔着尘沙远远传来:“峨嵋派,也不过如此。”
灭绝师太脸一沉,看手中那名弟子时,只见他咽喉上鲜血淋漓,露出两排齿印,已然气绝。
众人围在她身旁,怆然不语。隔了良久,殷梨亭道:“曾听人说过,这青翼蝠王每次施展武功之后,必须饱吸一个活人的热血,果是所言不虚。只是可惜这位师弟……唉……”
灭绝师太又是惭愧,又是痛恨,她自接任掌门以来,峨嵋派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两名弟子接连被敌人吸血而死,但连敌人面目如何竟也没能瞧清。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这人,便由我去追吧!”
殷梨亭急忙道:“青书,不可!穷寇莫......”
毕竟,这原主宋青书系宋远桥独子,待张三丰和宋远桥百年之后,这武当派掌门的位置,多半还得由他来肩挑。
那青翼蝠王韦一笑是明教一等一的高手,倘若宋青书前去追击,恐有危险,他便无颜再去见宋远桥了。
可惜,殷梨亭那“追”字尚未出口,赵秋已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只见他身形如鬼似魅,飘飘忽忽,忽地,一阵微风吹过,他竟借着这微弱的风力,施展金雁功,在空中凌空虚渡三十余步,快要坠地时,又借势翻滚下落,犹如狂风中的纸鸢,呼呼向前。
其速之快,不仅远在灭绝师太和殷梨亭之上,似乎,更在青翼蝠王之上。
如此轻功,已是惊世骇俗。
还有那份凌空虚渡三十余步的内力,灭绝师太和殷梨亭自忖绝不能及,或许,当世惟有张三丰才有一拼之力。
不多时,赵秋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峨眉派一众弟子瞠目结舌,灭绝师太叹息一声,说道:“此子的武功修为,似乎不在你们武当五侠之下啊!或许,已能与贵派张掌门比肩了吧!嘿嘿,当真是少年英雄啊!”
殷梨亭一脸茫然,说道:“我竟不知,青书的武功,已如此了得......”
...
不多时,赵秋便已追上了青翼蝠王韦一笑。
这时,他已瞧见了韦一笑的模样,削腮尖嘴,脸上灰扑扑地无半分血色。
此时,韦一笑见了赵秋如雷似电的奔来,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
忽然,韦一笑双足猛地蹬地,犹如一溜轻烟,向前极奔而去。
未几,他的身子,便已在三、四里之外。
这青翼蝠王的轻功,固然得了高人传授,但也出于天赋,他天生异禀,旁人就算毕生苦练,也决计到不了他这等境界。
赵秋微微一笑,他快步直追,一直尾随在韦一笑的身后,犹如附骨之疽,甩之不掉。
赵秋精通神行百变、金雁功、蛇行狸翻、水上漂等一众轻功,多年苦练,更有雄浑无比的真气内力作后盾,不仅不输韦一笑分毫,更犹有过之。
赵秋微微笑道:“庭除廊庑之间,趋退若神,或许,你我相差无几!但说到长途竞走,你真气内力不济,却是远不如我!”
话音刚落,赵秋便负手站在了韦一笑的面前。
韦一笑立即停了步子,他的身子并未站直,竟不转身,便即反弹而出,犹如一溜轻烟,便飘到了十余丈之外。
其轻功之佳,赵秋实从所未见,何况他是倒退反弹,更属匪夷所思,赵秋亦不由得赞道:“好轻功!”
只是,他虽称赞,步子却也不停,始终离韦一笑不到一丈的距离。
甚至,韦一笑自己心中都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人,倘若要擒下自己,易如反掌。
如此来回几番奔跑,足足有百里之远,韦一笑始终摆脱不了赵秋,这会儿,他运功已久,脸色寒气森然,惨白如雪。
原来,韦一笑早年修寒冰绵掌时,走火入魔,三阴脉络受损,此后每次激引内力,不得不吸人血以抑制寒毒,因为如此,江湖之中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做吸血蝙蝠。
不多时,韦一笑便倒在了黄沙之中,浑身寒气直冒,触之其身,犹如寒冰。
赵秋也不说话,扶了韦一笑起来,在双掌抵在了韦一笑如寒冰一般的双掌之上。
他左掌透出数道九阴真气,右掌透出数道九阳真气,这九阴九阳二道真力,通过手掌,渡入了韦一笑的体内。
这一阴一阳,两股真气,在韦一笑体内一冲,便将他的隐疾,悉数治好。
不仅如此,这两股真气,更在韦一笑的体内盘踞,生生不息。
赵秋收了双掌,缓缓起身。
韦一笑亦睁开了双眼,躬身道:“多谢公子相助!”
赵秋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韦一笑道:“于公子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可这病疾,却折磨了我无数年,每每发病,痛苦不堪,当真是生不如死......”
赵秋道:“我不过惜才而已,韦蝠王天赋异禀,轻功若神,古今罕见。”
“区区小道,远远不如公子的神通广大!”
赵秋笑了笑,说道:“你内力不济,故而轻功不如我。如果单论轻功,我所学虽多,但受困于天赋和资质,却反而不如你!”
韦一笑躬身道:“公子过谦了!”
赵秋又道:“更何况,你所修的轻功,也未必便是这世间最顶级的轻功。我今日不仅救你,更有意传你数项绝顶轻功!”
韦一笑神色迟疑,说道:“这......”
赵秋当即在韦一笑面前,一一演示神行百变、金雁功、水上漂、蛇行狸翻等轻功。
诸般神技,奇幻无方。
韦一笑目不转睛,看着赵秋所演练的步法,再与自己所学一一对照印证,所得极多。
随后,赵秋又将每一门轻功的口决,传给了韦一笑。
传功毕,韦一笑木然不动,终于问道:“公子不仅治愈了我的顽疾,更传我不世奇功,如此施恩,却不知有何所求?”
赵秋道:“当然有所求!”
韦一笑苦笑道:“所求何事?”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单论轻功的天赋,当世之中,任谁也无法和你相提并论。我想看看,这数种绝世轻功,经你修练演化,最终,会成为何种神通!”
顿了顿后,又道:“传说之中,夸父逐日,何等神威,却不知这些轻功的最终尽头,可否与这阳光的速度比肩……”
韦一笑神色一惊,他虽自忖轻功当世无双,可是和传说中的夸父相比,却是萤火之光,如何敢与日月争辉。
“阳光之速,何其快也!凡人血肉之躯,又如何做得到与光争快!
这位恩公,当真是敢想常人不敢想!或许,也惟有如此,他才有如此惊人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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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个世界,这寥寥数种人世间的轻功,绝无此等威力。但在大武世界之中,又另当别论,武道九道者,近乎神明。
传言中,更有九重之上的大能者,弹指间,搬山移海,神通盖世。
韦一笑愕然,说道:“公子所求,仅仅如此吗?”
赵秋淡淡道:“仅仅如此!”
说完,他便施展了金雁功离开。
“等数年后,我再来寻你!向你索要你所修之法门!”
此时播种,数年后再来收割。
只是,此举确系双赢。
韦一笑的轻功,必然更加神鬼莫测,赵秋亦获取了神功法门。
“这韦一笑天赋异禀,如今我根除了他的顽疾,又在他的体内,种下了九阴九阳的真气,再传数种轻功给他。但愿数年后,他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第116章 成昆
昆仑山,光明顶。
山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顶上,楼宇连片,宛如天宫。
坐忘峰,那经久不息的魔火,正炽烈地燃烧。
此时,六大派高手尽出,围攻明教光明顶。
明教派系林立,光明顶之上,原驻守着隶属杨逍的天地风雷四门。这会儿,五行旗、天鹰教等教众来援,还有青翼蝠王和五散人的属下。
一时间,光明顶周遭,人手众多。
以赵秋之能,混迹其中,也并非难事。
他时而扮作天地风雷四门的弟子,时而扮作韦一笑等人的属下。
光明顶秘道,系明教禁地,除教主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秘道的入口,便在杨不悔的闺房之中,按动机括,床板翻动,便可落入秘道之内。
可是,那秘道之内,多条岔路,机括颇多,那乾坤大挪移神功的具体位置,却并不好寻找。
赵秋心中思索道:“我身负绝艺,却不通机关之术,一时半会儿,却寻不到那乾坤大挪移之法!”
稍过片刻,微微笑道:“那么,我便惟有隐藏在那议事厅之中了!守株待兔!”
随后,赵秋便前往议事厅中,但见屋顶悬梁厚重宽大,趁无人之时,飞身其上,横躺在巨木之上。
他有辟谷之法,只要入定观想,便可吸取空气中的日月精华为食。
即便在这议事厅中,呆上数月,也不会饿死渴死。
…
这日,议事厅中,杨逍与韦一笑、五散人入内,随后,便有童儿送上茶水酒饭。
杨逍、韦一笑等七人,个个是明教中的顶尖高手,虽然眼下大敌当前,但七人一旦相聚,均是精神一振。
待食用酒饭后,便即商议御敌之计。
彭和尚道:“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不知去向,金毛狮王存亡难卜,这三位是不必说了。眼前最不幸的事,是五行旗和天鹰教的梁子越结越深,前几日大斗一场,双方死伤均重。倘若他们也能到光明顶上,携手抗敌,别说六大派围攻,便是十二派、十八派,明教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不得在布袋上轻轻踢了一脚,说道:“袋中这个小子,和天鹰教颇有渊源,最近又于五行旗有恩,将来或能着落在这小子身上,调处双方嫌隙。”
赵秋熟悉原作,自是知晓那布袋中的人,便是张无忌。也亏了这乾坤一气袋,等一会儿后,这张无忌全身的九阳真气激荡,仗此袋之助,于刹那间冲破身上数十处玄关,使九阳神功大功告成。
韦一笑冷冷的道:“教主的位子一日不定,本教的纷争,便一日不解,凭他有天大的本事,这嫌隙总是不能调处。杨左使,在下要问你一句,退敌之后,你拥何人为主?”
此时的韦一笑,不仅寒毒已去,体内更有九阴九阳真气运转,他的内力每日皆略有增加。
更何况,赵秋传授他数项绝世轻功,自问除却那位少年公子和张三丰外,不论任何人,即便他打不过,也大可发足狂奔而去,无人可阻。
他原本就有意混元全教,这会儿功力微增,更坚定了成为明教之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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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杨逍说道:“圣火令归谁所有,我便拥谁为教主。这是本教的祖规,你又问我作甚?”
韦一笑道:“圣火令失落已近百年,难道圣火令不出,明教便一日没有教主?六大门派所以胆敢围攻光明顶,没将本教瞧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知道本教乏人统属、内部四分五裂之故。”
说不得道:“韦兄这话是不错的。我布袋和尚既非殷派,亦非韦派,是谁做教主都好,总之要有个教主。就算没教主,有个副教主也好啊,号令不齐,如何抵御外侮?”
铁冠道人道:“说不得之言,正获我心。”
杨逍变色道:“各位上光明顶来,是助我御敌呢,还是来跟我为难?”
周颠哈哈大笑,道:“杨逍,你不愿推选教主,这用心难道我周颠不知道么?明教没有教主,便以你光明左使为尊。哼哼,可是啊,你职位虽然最高,旁人不听你的号令,又有何用?你调得动五行旗么?四大护教法王肯服你指挥么?我们五散人更是闲云野鹤,没当你光明左使者是甚么东西!”
杨逍霍地站起,冷冷的道:“今日外敌相犯,杨逍无暇和各位作此口舌之争,各位若是对明教存亡甘愿袖手旁观,便请下光明顶去罢!杨逍只要不死,日后再图一一奉访。”
彭和尚劝道:“杨左使,你也不必动怒。六大派围攻明教,凡是本教弟子,人人护教有责,又不是你一个人之事。”
杨逍冷笑道:“只怕本教却有人盼望杨逍给六大派宰了,好拔去了这口眼中之钉。”
周颠道:“你说的是谁?”
杨逍道:“各人心中明白,何用多言?”
周颠怒道:“你是说我吗?”
杨逍眼望他处,不予理睬。
彭和尚见周颠眼中放出异光,似乎便欲起身和杨逍动手,忙劝道:“古人说得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咱们且商量御敌之计。”
杨逍道:“莹玉大师识得大体,此言甚是。”
周颠大声道:“好啊,彭贼秃识得大体,周颠便只识小体?”他激发了牛性,甚么也不顾了,喝道:“今日偏要议定这教主之位,周颠主张韦一笑出任明教教主。吸血蝙蝠武功高强,机谋多端,本教之中谁也及不上他。”
其实周颠平时和韦一笑也没有甚么交情,相互间恶感还多于好感,但他存心气恼杨逍,便推了韦一笑出来。
杨逍哈哈一笑,道:“我瞧还是请周颠当教主的好。明教眼下已是四分五裂的局面,再请周大教主来颠而倒之、倒而颠之一番,那才教好看呢!”
周颠大怒,喝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呼的一掌,便向杨逍头顶拍落。
杨逍岂是易与之辈,他于十余年前,便因立教之事,与五散人起了重大争执,当时五散人立誓永世不上光明顶,今日却又破誓重来,他心下已暗自起疑,待见周颠突然出手,只道五散人约齐韦一笑前来图谋自己,惊怒之下,右掌挥出,往周颠手掌上迎去。
韦一笑素知杨逍之能,周颠伤后元气未服,万万抵敌不住,立即手掌拍出,抢在头里,接了杨逍这一掌。
他自忖故疾既去,体内又有二股那少年公子所遗留的两股真气,原本,他的武功便与杨逍在伯仲之间,这时交战,自忖有胜无败。
这会儿,赵秋正躺在悬梁之上,听着眼前这出好戏。
忽地,他双耳微微一动,心道:“来了!成昆终于来了!”
他内力精深,即便成昆的脚步再轻,也瞒不过他的一双耳朵。
第117章 大挪移
韦一笑、杨逍手掌相交,竟是无声无息。
原本,杨逍虽和周颠有隙,但念在同教之谊,终究不愿一掌便伤了他性命,因此这一掌未使全力。
但韦一笑武功深湛,原与杨逍不相伯仲,此时似乎更胜了杨逍一筹。
韦一笑一招寒冰绵掌拍到,杨逍右臂一震,登时,一股阴寒与炙热交织的真气,从韦一笑的掌中,直透进来。
这便是九阴九阳交织的真气了,杨逍提起内力,忙自抵御。
悬梁之上,赵秋心道:“我渡了九阴九阳的真气给韦一笑,这杨逍便非敌手了,似乎,原本的剧情,就有些发展不下去了!”
“即便如此,我也大可擒了成昆,逼他带我前往!阳顶天的枯骨之处,便是记载乾坤大挪移神功的地点!”
只是,在此之时,杨逍的体内,一道道真气从丹田中升腾,蔓延向他的手掌,与韦一笑的掌力交击,登时相持不下。
原来,杨逍在青翼蝠王和五散人的逼迫下,多年停滞不前的内力,竟然此时突破,与韦一笑斗了个旗鼓相当。
韦一笑心内一惊,心道:“杨逍这厮,武功竟如此惊人,倘若我没有得到那少年恩公渡过来的奇异真气,今日必败于他手!”
赵秋若有所思,心道:“这个世界的剧情修正力,当真惊人。因为我的原因,韦一笑修为精进,致使剧情发展不下去。随即,这冥冥中存在的规则之力,便让杨逍于这个时候突破桎梏,与韦一笑修为相当,促使剧情发展下去……”
一念至此,赵秋的心中,豁然明悟,天地中那潜藏的看不见的一只手,操纵着万物的命运,朝着进化,朝着看不见的方向前行……
看得越明白的人,心中越是惊惧。那些没心没肺的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反而过得越是快乐无邪。
赵秋暗叹:“修行,本是与天争命,但天地的规则,却是通过繁衍,一代代进化!这中间的矛盾,不经历数个世界,又如何看得清晰明白……”
却听周颠叫道:“姓杨的,再吃我一掌!”刚才一掌没打到,这时第二掌又击向他胸口。
说不得叫道:“周颠,不可胡闹。”
彭莹玉也道:“杨左使,韦蝠王,两位快快罢手,不可伤了和气!”伸手欲去挡开周颠那一掌,杨逍身形一侧,左掌已和周颠右掌粘住。
说不得叫道:“周颠,你以二攻一,算甚么好汉?”伸手往周颠的肩头抓落,想要将他拉开,手掌未落,突见周颠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已受内伤,说不得吃了一惊,他素知光明左使功力通神,是本教绝顶高手,只怕一掌之下已将周颠伤了,眼见周颠右掌仍和杨逍左掌黏住,不肯撤掌,叫道:“周颠,自己兄弟,拚甚么老命?”往他肩头一扳,同时说道:“杨左使,掌下留情。”生怕杨逍不撤掌力,顺势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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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一拉之下,周颠身子一晃,没能拉开,同时一股透骨冰冷的寒气从手掌心中直传至胸口,说不得更是吃惊,暗想:“这是韦兄的独门奇功‘寒冰绵掌’啊,怎地杨逍也练成了?”当下急运功力与寒气相抗。但寒气越来越厉害,片刻之间,说不得牙关相击,堪堪抵御不住。
铁冠道人和彭莹玉双双抢上,一护周颠,一护说不得。四人之力聚合,寒气已不足为患,然而只觉杨逍掌心传过来的力道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瞬息万变,四人不敢撤手,生怕便在撒手收力的一刹那间,杨逍突然发力,那么四人不死也得重伤。
赵秋心道:“似乎,这杨逍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刚才也到了第三层的境界!当真不可思议!”
彭莹玉叫道:“杨左使,咱们大敌当前,岂可……岂可……岂可……”牙齿相击,再也说不下去了,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原来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暂歇,便即抵挡不住自掌中传来的寒气。
如此支持了一盏茶时分,冷面先生冷谦在旁冷眼旁观,但见韦一笑和四散人都是神色紧张,杨逍却悠然自若,心下好生怀疑:“杨逍武功虽高,但和韦一笑也不过在伯仲之间,未必便能胜得了他,再加上说不得等四个人,杨逍万万抵敌不住,何以他以一敌五,反而似操胜算,其中必有古怪?”低头沉思,一时会不过意来。只听周颠叫道:“冷面鬼……打……打他的背心……打……”
冷谦未曾想明白其中原因,不肯便此出手,眼下五散人只有自己一个闲着,解危脱困,全仗自己,倘若也和杨逍一起硬拼,多一人之力虽然好得多,却也未必定能制胜。然见周颠和彭莹玉脸色发青,如再支持下去,阴毒入了内脏,那便是无穷之祸,当下伸手入怀,取出五枚烂银小笔,托在手中,说道:“五笔,打你曲池、巨骨、阳豁、五里、中都。”
这五处穴道都是在手足之上,并非致命的要穴,他又先行说了出来,意思是通知杨逍,并非和你为敌,乃是要你撤掌罢斗。
杨逍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冷谦叫道:“得罪了!”左手一扬,右手一挥,五点银光直向杨逍射去。
杨逍待五枚银笔飞近,突然左臂横划,拉得周颠等四人挡在他的身前,但听周颠和彭莹玉齐声闷哼,五枚小笔分别打在他二人身上,周颠中了两枚,彭莹玉中了三枚。
好在冷谦意不在伤人,出手甚轻,所中又不在穴道,虽然伤肉见血,却无大碍。
彭莹玉低声道:“是乾坤大挪移!”
冷谦听到乾坤大挪移五字,登时省悟。
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历代相传一门最厉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并不如何奥妙,只不过先求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出挪移敌劲,但其中变化神奇,却是匪夷所思。
自前任教主阳顶天逝世,明教中再也无人会这门功夫,是以六人一时都没想到。如此看来,杨逍其实毫不出力,只是将韦一笑的掌力引着攻向四散人,反过来又将四散人的掌力引去攻击韦一笑,他居中悠闲而立,不过将双方内力牵引传递,隔山观虎斗而已。
赵秋心道:“这乾坤大挪移神功,乃是本世界西方最高心法!倒不可不观了!也不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与北宋时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不知将来,这演武令是否可让我穿越到天龙八部世界!”
第118章 气运之子
随后,在冷谦的调解下,杨逍与韦一笑等人,分别撤去了内力。
“要遭!”
悬梁之上的赵秋,心中一个冷笑。
他双耳灵动,已听出了成昆的动静。
突然,一道灰色的身影,飘忽而过。
杨逍的背心一寒,一股锐利的指力已戳中了他背上的“神道穴”。
杨逍大吃一惊:“蝠王好不阴毒,竟然乘势偷袭。”待要回掌反击,只见韦一笑身子一晃,已然跌倒,显是也中了暗算。
杨逍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虽然这一下变起仓卒,却不慌张,向前一冲,先行脱却身,以免受敌人的控制。
旋即又回过身来,一瞥之下,只见周颠、彭莹玉、铁冠道人、说不得四人各已倒地。
冷谦正向一个身穿灰色布袍之人拍出一掌。那人回手一格,冷谦“哼”了一声,声音中微带痛楚。杨逍吸一口气,纵身上前,待欲相助冷谦,突觉一股寒冰般的冷气从“神道穴”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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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穿灰色布袍之人,正是霹雳手成昆,如今为少林寺僧人。
只是,身着佛衣,心却坠魔。
杨逍心知不妙,敌人武功既高,心又阴毒,抓正了自己与韦一笑、四散人一齐收功撤力的瞬息时机,闪电般猛施突袭,当下只得疾运真气相抗,这股寒气与韦一笑所发掌力全然不同,只觉是细丝般一缕冰线,但游到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若是正面对敌,杨逍有内力护体,决不致任这指力透体侵入。
此刻既已受了暗算,只先行强忍,助冷谦击倒敌人再说。他拔步上前,右掌扬起,刚要挥出,突然全身剧烈冷战,掌上劲力已然无影无踪。
赵秋人在悬梁,心中叹道:“这霹雳手成昆,当真好算计!在敌人最放松之时,一击即中!只是,如此智慧,却总是隐在阴暗之处,屡用阴谋,剑走偏锋,不以正术伐之。正术奇用,乾坤倒置,终究难入天下第一流人物之列!这便是枭雄和英雄的区别了!”
不过,赵秋心中自知,他也绝非英雄之辈,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道:“我尚且如此,又何必对别人品头论足!”
这时冷谦已与成昆拆了二十余招,眼见不敌。
杨逍心中大急,只见冷谦右足踢出,被成昆抢上一步,一指截在臂上,冷谦身形一晃,向后便倒。
杨逍惊怒交集,拼起全身残余内力,右肘一个肘锤向成昆胸口撞去。
成昆左指弹出,正中杨逍肘底小海穴,杨逍登时全身冰冷酸麻,再也不能移动半步。
成昆冷冷的道:“光明左使名不虚传,连中我两下幻阴指,居然仍能站立。”
杨逍道:“你这弹指功夫是少林派手法,可是这甚么幻阴指的内劲,哼哼,少林派中却没这门阴毒武功。你是何人?”
成昆哈哈一笑,说道:“贫僧圆真,座师法名上‘空’下‘见’。这次六大派围剿魔教,你们死在少林弟子手下,也不枉了。”
杨逍道:“六大门派和我明教为敌,真刀真枪,决一死战,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空见神僧仁侠之名播于天下,哪知座下竟有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说到这里,再也支持不住了,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成昆哈哈大笑,说道:“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难道你们输得还不服气么?”
杨逍摇头叹道:“你怎么能偷入光明顶来?这秘道你如何得知?若蒙相示,杨逍死亦瞑目。”他想圆真此次偷袭成功,固是由于身负绝顶武功,但最主要的原因,还在知道偷上光明顶的秘道,越过明教教众的十余道哨线,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手,才能将明教七大高手一举击倒。
明教经营总坛光明顶已数百年,凭借危崖天险,实有金城汤池之固,岂知祸起于内,猝不及防,竟至一败涂地。
成昆笑道:“你魔教光明顶七巅十三崖,自己当作天险,在我少林僧侣眼中,也不过是康庄大道而已,何足道哉?你们都中了我的幻阴指,三日之内,各赴西天,那也不在话下。贫僧这便上坐忘峰去,埋下几十斤火药,再灭了魔教的魔火,甚么天鹰教啦、五行旗啦,急急忙忙上来相救,轰的一声大响,地下埋着的火药炸将起来,烟飞火灭,不可一世的魔教从此无影无踪……”
杨逍等听了这番话,均是大感惊惧,知他说得出做得到,自己送命不打紧,只怕这传了三十三世的明教,便要亡在这少林僧手下。
只听成昆越说越得意:“明教之中,高手如云,你们若非自相残杀,四分五裂,何致有覆灭之祸?以今日之事而论,你们七人若不是正在自拚掌力,贫僧便悄悄上得光明顶来,又焉能一击成功?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哈哈,想不到当年威风赫赫的明教,阳顶天一死,便落得如此下场。”
杨逍、彭莹玉、周颠等面临身死教灭的大祸,听了他这一番话,回想过去二十年来的往事,均是后悔无已。
周颠大声道:“杨逍,我周颠实在该死!过去对不起你。你这个人虽然不大好,但当了教主,也胜于没有教主而闹得全军覆没。”
杨逍苦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当教主?大家都错了,咱们弄得一团糟,九泉之下,也没面目去见历代明尊教主。”
成昆笑道:“各位此时后悔,已然迟了。当年阳顶天任魔教头子之时,气焰何等不可一世,只可惜他死得早了,没能亲眼见到明教的惨败。”
周颠怒骂:“放屁!阳教主倘若在世,大伙儿听他号令!你这贼秃会偷袭得手么?”
成昆冷笑道:“阳顶天死也好,活也好,我总有法子令他身败名裂……”
身在悬梁之上的赵秋,心中冷笑一身:“成昆本已偷袭得手,倘若此时,他一指一人,立即取了韦一笑、杨逍等人的性命,大功立成。可惜,枭雄败于话多啊!”
突然间拍的一响,跟着“啊”的一声,成昆背上已中了韦一笑的一掌,便在同时,韦一笑也被成昆反戳一指,正中胸口的膻中穴。
两人摇摇晃晃的各退几步,原来韦一笑被成昆一指点中后,虽然受伤极重,但他内力毕竟高人一筹,体内又有数缕九阴九阳真气,虽受到偷袭,先行中了一指,并非登时全无反击之力,只是装作晕去,等到成昆得意洋洋、绝不防备之际,暴起袭击。
这一掌,韦一笑逼出了全身劲力,为了挽教明教浩劫,意图与敌同归于尽。
成昆虽然厉害,但青翼蝠王是明教四人护教法王之一,向与殷天正、谢逊等人齐名,如今更胜于这这些人,这奋力一击,岂同小可!
这掌力入体,成昆但觉胸口烦恶欲呕,数番潜运内力欲图稳住身子,总是天旋地转,便欲摔例,只得盘膝坐下,运气与那一寒一热的掌力相抗。
韦一笑连中两下幻阴指,虽然九阴九阳真气耗去了一部分成昆的指力,但依旧立足不定,摔倒后便即动弹不得。
刹那之间,厅堂上寂静无声,八大高手一齐身受重伤,谁也不能移动半步。
八人各运内力,企盼早一步能恢复行动,只要一方早得片刻,便能制死对方。各人心中都是忧急万状,均知明教存亡、八人生死,实系于这一线之间。
假若成昆能先一步行动,他虽伤重,却能提剑一一将七人刺死;要是明教七人中有任何一个能先动弹,杀了成昆,明教便此得救。
本来七人这边人多,大占便宜,但五散人功力较浅,中了一下幻阴指后劲力全失,而内功深湛的杨逍和韦一笑却均连中两指。
原本,那寒冰绵掌和幻阴指的劲力,不易分别高下。甚至于,韦一笑体内有九阴九阳真气,掌法虽依旧名为“寒冰”,可输出的掌力,却为一阴一阳,还要略微胜过幻阴指力。
可是韦一笑拍出那一掌时,已然受伤在先,成昆点他一指时却未曾受伤。
如此一来,对耗下去,倒是成昆先能移动的局面居多。
杨逍等暗暗心焦,但这运气引功之事,实在半分勉强不得,越是心烦气躁,越易大出岔子,这些人个个是内家高手,这中间的道理如何不省得。冷谦等吐纳数下,料知无法赶在成昆的前头,但盼光明顶上杨逍的下属能有一人走进厅来。只须有明教的一名教众入内,便是他不会丝毫武艺,这时只要提根木棍,轻轻一棍便能将圆真打死。
可是等了良久,厅外哪里有半点声息,其时已在午夜,光明顶上的教众或分守哨防,甚至童儿,或各自安卧,不得杨逍召唤,谁敢擅入议事厅堂。
此时,惟有躺在横梁上的赵秋,才有扭转乾坤之力,只是,他却无意阻碍事情的发展,心中所想,只是要随了成昆和张无忌,混入秘道之中,获取乾坤大挪移神功,仅此而已。
赵秋心中冷笑道:“其余之事,与我何干?”
只是,赵秋却知,此时,正是张无忌发迹之时。
这会儿,张无忌藏身布袋之中,虽然眼不见物,但于各人说话、一切经过,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但听得一片寂静,也知道寂静之中隐藏着极大的杀机。
过了半晌,忽听得说不得道:“喂,布袋中的小朋友,你非救我们一救不可。”
张无忌问道:“怎么救啊?”
成昆听得丹田中一口气正在渐渐通畅,猛地里听得布袋中发出人声,一惊非同小可,真气立时逆运,全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自潜入议室堂之后,一心在对付韦一笑、杨逍等诸位高手,哪有余暇去观察地下一只绝无异状的布袋,突闻袋中有人说话,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叫:“我命休矣!”
只听说不得道:“这布袋的口子用‘千缠百结’缚住,除我自己之外,旁人是万万解不开的,但你可站起身来。”
张无忌道:“是!”从布袋中站了起来。
说不得道:“小兄弟,你舍身相救锐金旗数十位兄弟的性命,义烈高风,人人钦佩。眼下我们数人的性命,也全赖你相救,请你走将过来,一拳一掌,将那恶僧打死了罢。”
张无忌心下沉吟,半晌不答。
说不得道:“这恶僧乘人之危,忽施偷袭,这般卑鄙行径,你是亲耳听到的。你若不打死他,明教上下数万人众,都要被人尽数诛灭。你去打死他,乃是大仁大义的侠义行为。”
张无忌仍是踌躇不答。
横梁之上的赵秋,心不禁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张无忌犹犹豫豫,毫无半分英雄豪杰的心性,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怪不得以后难获大位,反而受困于儿女情长!”
“可是,接下来,也正因为他的一念之仁,反而九阳神功大成,其后,在追击成昆之时,又获乾坤大挪移神功。如此,张无忌一跃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更成为明教之主。其后,手持屠龙宝刀,号令天下!世间之事,命运无常,又有谁说得清楚?”
想及此处,赵秋的心中,亦涌起一阵唏嘘感慨。
“这张无忌,因为仁慈,反而屡获奇遇!犹如气运之子!只是,也正因为他过于仁慈,以及犹犹豫豫,才被朱元璋所算计!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这各中奇妙,又有谁说得清楚!”
第119章 九阳
赵秋心道:“那九阳神功的最后一个大关,思之难破,今日正好观察张无忌破关的情形,日后加以借鉴!”
赵秋正在思虑期间,却听成昆道:“我此刻半点动弹不得,你过来打死我,岂不被天下好汉耻笑?”
周颠怒道:“臭贼秃,你少林派自称正大门派,却偷偷摸摸的上来暗袭,天下好汉就不耻笑么?”
张无忌向成昆走了一步,便即停住,说道:“说不得大师,贵教和六大门派之间的是非曲直,小可实不深知。小可极愿为各位援手,却不愿伤了这位少林派的大和尚。”
这张无忌的性子,和悬梁之上的赵秋,极不相同。
赵秋听得心子一紧,心中骂道:“妇人之仁!磨磨唧唧!”
彭莹玉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你此时若不杀他,待这和尚功力一复,他非连你也害了不可。”
成昆笑道:“我和这位小施主无怨无仇,怎能随便伤人?何况这位小施主又非魔教中人,看来还是被布袋和尚不怀好意的擒上山来。你们魔教中人无恶不作,对他还有甚么好事做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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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气喘吁吁,说话都极艰难,但均力下说辞,要打动张无忌之心。
只听说不得又在催促劝说,张无忌道:“说不得大师,请你教我一个法子,不用伤害这位大和尚,而他也伤你们不得,小可定然照办。”
彭莹玉道:“小兄弟仁人心怀,至堪钦佩。便请你伸出手指,在圆真胸口玉堂穴上轻轻一点。这一下对他决无损伤,不过令他几个时辰内不能运使内力。我们派人送他下光明顶去,决不损他一根毫毛。你知道玉堂穴的所在吗?”
张无忌深明医理,知道在玉堂穴上轻点一指,确能暂阻丹田中真气上行,但并不损伤身体,便道:“知道。”
却听成昆道:“小施主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你点我穴道,固然不打紧,但他们内力一复,立时便来杀我,你又如何阻止得了?”
周颠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们说过不伤你,自然不伤你,明教五散人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张无忌心想杨逍和五散人都非出尔反尔之辈,只有韦一笑一人可虑,便问:“韦前辈,你说如何?”
韦一笑颤声道:“我也暂不伤他便是,下次见面,大家再拼……再拼你死我……我活。”
他说到“你死我活”这四字时,声音已微弱异常,上气不接下气。张无忌道:“这便是了,光明使者、青翼蝠王、五散人七位,个个是当世的英雄豪杰,岂能自毁诺言,失信于人?圆真大师,晚辈可要得罪了。”
张无忌身在袋中,每一步只能迈前尺许,但十余步后,终于到了成昆面前。这样一只大布袋慢慢向前移动,本来甚是滑稽古怪,但此刻各人生死系于一线,谁也笑不出来。
张无忌听着成昆的呼吸,待得离他二尺,便即停步,说道:“圆真大师,晚辈是为了周全双方,你别见怪。”说着缓缓提起手来。
成昆苦笑道:“此刻我全身动弹不得,只有任你小辈胡作非为。”
自从蝶谷医仙胡青牛一死,张无忌辨认穴道之技已是当世无匹,他与成昆之间虽然隔看一只布袋,但伸指出去便是点向玉堂穴,竟无厘毫之差。
那玉堂穴是在人身胸口,位于紫宫穴下一寸六分,膻中穴上一寸六分,属于任脉。
这穴道并非致命的大穴,但位当气脉必经的通道,若是一加阻塞,全身真气立受干挠。
猛听得杨逍、冷谦、说不得齐叫道:“啊哟!快缩手!”
张无忌只觉右手食指一震,一股冷气从手尖上直传过来,有如闪电一般,登时全身皆冷。只听得周颠、铁冠道人等一齐破口大骂:“臭贼秃,胆敢如此使奸!”
张无忌全身簌簌发抖,心里已然明白,那成昆虽然脚步不能移动,但勉力提起手指,放在自己玉堂穴之前。
张无忌苦在隔着布袋,瞧不见他竟会使出这一招,一指点去,两根指尖相碰,成昆的幻阴指力已隔着布袋,传到张无忌体内。
这一下,成昆将全身残存的内力尽数逼出在手指之上,双指一触之后,他全身瘫痪,脸色青白,便如僵尸。
厅堂上本来有八人受伤后不能移动,这么一来,又多了一个张无忌。
周颠最是暴躁,虽然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硬要破口大骂少林贼秃奸诈无耻,杨逍等人却想,这倒也怪“圆真”不得,敌人要点他穴道,他伸手自卫,原无甚么不当。
成昆一时之间疲累欲死,心中却自暗喜,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能有多少功力,中了幻阴指后,料他不到半日便即身死,自己散了的真气当可在一个时辰后慢慢凝聚,仍是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局面。
厅堂之上,又回复了寂静无声,过了大半个时辰,四枝蜡烛逐一熄灭,厅中漆黑一片。
赵秋听着成昆的呼吸由断断续续而渐趋均匀,由粗重而逐步漫长,知他体内真气正自凝聚。
但杨逍以及五散人却依旧呼吸沉重,韦一笑略微好一些,可惜,赵秋渡给他的九阴九阳真气,时间却是极短,更何况,他伤势之重,还在成昆之上。
由此可见,成昆率先恢复的可能性,还在众人之上。
冷谦、周颠等人索性瞑目待死,倒也爽快,说不得和彭莹玉两人却甚是放心不下。
五散人中,说不得和彭莹玉都是出家的和尚,但偏偏这两人最具雄心,最关心世人疾苦,立志要大大做一番事业。
这时局势已定,最后终于是非丧生在“圆真”的手下不可,各人生平壮志,尽付流水。
说不得凄然道:“彭和尚,咱们处心积虑只想赶走蒙古鞑子,哪知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唉,想是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劫难未尽,还有得苦头吃呢。”
此时,赵秋已屏息静气,双耳微动,探听乾坤一气袋中,张无忌的动静。
只听见,张无忌守住丹田的一股热气,和幻阴指的寒气相抗。
只听彭莹玉道:“说不得,我早就说过,单凭咱们明教之力,蒙…古鞑子是赶不了的,总须联络普天下的英雄豪杰,一齐动手,才能成事。你师兄棒胡,我师弟周子旺,当年造反起事,这等轰轰烈烈的声势,到后来仍然一败涂地,还不是为了没有外援么?”
周颠大声道:“死到临头,你们两个贼秃还在争不清楚,一个说要以明教为主,一个说要联络正大门派。依我周颠来看,都是废话!都是放屁,咱们明教自己四分五裂,六神无主,还主他妈个屁!彭和尚要联络正大门派,更是放屁之至,屁中之尤,六大门派正在围剿咱们,咱们还跟他联络个屁?”
铁冠道人插口道:“倘若阳教主在世,咱们将六大门派打得服服帖帖,何愁他们不听本教号令。”
周颠哈哈大笑,说道:“牛鼻子杂毛放的牛屁更是臭不可当,阳教主倘若在世,自然一切好办,这个谁不知道?要你多说……啊哟……啊哟……”他张口一笑,气息散涣,幻阴指寒气直透到心肺之间,忍不住叫了出来。
冷谦道:“住嘴!”他这两个字一出口,各人一齐静了下来。
张无忌道:“说不得大师,贵教宗旨到底是甚么?可能见示否?”
说不得道:“哈,你还没死么?小兄弟,你莫名其妙的为明教送了性命,我们很是过意不去。反正你已没几个时辰好活,本教的秘密就跟你说了,也没干系。冷面先生,你说是么!”
冷谦道:“说!”他本该说“你对他说好了”,六个字却以一个“说”字来包括了。
说不得道:“小兄弟,我明教源于波斯国,唐时传至中土。当时称为祆教。唐皇在各处敕建大云光明寺,为我明教的寺院。我教教义是行善去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不茹荤酒,崇拜明尊。明尊即是火神,也即是善神。只因历朝贪官污吏欺压我教,教中兄弟不忿,往往起事,自北宋方腊方教主以来,已算不清有多少次了。”
张无忌道:“原来方腊是贵教的教主?”
说不得道:“是啊。南宋建炎年间,有王宗石教主在信州起事,绍兴年间有余五婆教主在衢州起事,理宗绍定年间有张三枪教主在江西、广东一带起事。只因本教素来和朝廷官府作对,朝廷便说我们是‘魔教’,严加禁止。我们为了活命,行事不免隐秘诡怪,以避官府的耳目。正大门派和本教积怨成仇,更是势成水火。当然,本教教众之中,也不免偶有不自检点、为非作歹之徒,仗着武功了得,滥杀无辜者有之,于是本教声誉便如江河之日下了……”
杨逍突然冷冷插口道:“说不得,你是说我么?”
说不得道:“我的名字叫做‘说不得’,凡是说不得之事,我是不说的。各人做事,各人自己明白,这叫做哑子吃馄饨,肚里有数。”
杨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赵秋却听到张无忌体内的九阳真气,已将幻阴指力消融。
“九阳真气,至高至强,区区幻阴指力,何能抵挡?我所渡给韦一笑的九阴九阳真气,数量既少,时日又短,韦一笑又受伤在先,所以才落后于韦一笑。”
只听说不得道:“自从我大宋亡在鞑子手中,明教更成朝廷死敌,我教向以驱除胡虏为己任。只可惜近年来明教群龙无首,教中诸高手为了争夺教主之位,闹得自相残杀。终于有的洗手归隐,有的另立支派,自任教主。教规一堕之后,与名门正派结的怨仇更深,才有眼前之事。圆真和尚,我说的可没半句假话吧?”
成昆哼了一声,说道:“不假,不假!你们死到临头,何必再说假话?”他一面说,一面缓缓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
杨逍和五散人一齐“啊”的一声惊呼,各人虽明知他终于会比自己先复行动,却没想到此人功力居然如此深厚,中了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一掌后,仍然如此迅速的提气运功。
只见成昆身形凝重,左足又向前跨了一步,身子却没半点摇晃。
杨逍冷笑道:“空见神僧的高足,果然非同小可,可是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话啊。难道此中颇有暧昧,说不出口吗?”
成昆哈哈一笑,又迈了一步,说道:“你若不知晓其中底细,当真是死不瞑目。你问我怎能知道光明顶的秘道,何以能越过重重天险,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山巅。好,我跟各位实说了,是贵教阳顶天教主夫妇两人,亲自带我上来的。”
紧接着,成昆便将他和他师妹,还有阳顶天三人的事,一一道出,当真是狗血淋漓。
期间,成昆闻得响动,又一掌探出,拍在韦一笑的胸口之上。
原本,已快恢复行走的韦一笑,又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原本,赵秋在这韦一笑的身上,下了重注。此时,已手指聚力,倘若成昆真要格杀韦一笑,他便要以弹指神通阻拦。
只是,这成昆依旧并未下死手。
赵秋心中叹道:“这成昆这数十年来,心中压抑,苦心谋划,大功告成之际,倘若不将事情的原委,通通告诉杨逍一干人等,仅仅是此刻上前,一人一掌,取了杨逍等七人的性命,那便没什么意义了!”
“枭雄败于话多!”
随后,成昆又将如何利用徒弟谢逊系明教护教法王的身份展开报仇计划,令谢逊家破人亡,激得其杀人如麻,并暗中相助,通过谢逊满手血污扰乱江湖,激起对明教的仇视等等,一一道出。
霎时之间,张无忌心中愤怒无比,只觉全身燥热,有如火焚。说不得这乾坤一气袋密不通风,他在袋中耽了这许多时候,早已气闷之极,仗着内功深湛,以绵绵龟息之法呼吸,需气极少,这才支持了下来。
此时猛地里心神一乱,蕴蓄在丹田中的九阳真气失却主宰,茫然乱闯起来,登时便似身处洪炉,忍不住大声呻吟。
周颠喝道:“小兄弟,大家命在顷刻,谁都苦楚难当,是好汉子便莫示弱出声。”
张无忌应道:“是!”
当即以九阳真经中运功之法镇慑心神,调匀内息。平时只须依法施为,立时便心如止水,神游物外,这时却越是运功,四肢百骸越是难受,似乎每处大穴之中,同时有几百枚烧红了的小针在不住刺入。
原来,张无忌九阳真经数年,虽然得窥天下最上乘武学的奥秘,但以未经明师指点,只是自己暗中摸索,体内积蓄的九阳真气越储越多,却不会导引运用以打破最后一个大关。
本来不加引发,倒也罢了,但那成昆的幻阴指,却是武林中最阴毒的功夫,一经加体,犹如在一桶火…药上点燃了药引。偏生他又身处乾坤一气袋中,激发了的九阳真气无处宣泄,反过来又向他身上冲激。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刻中,张无忌正经历修道练气之士一生最艰难、最凶险的关头,生死成败,悬于一线。此时,正是张无忌水火求济、龙虎交会的大关头,其余人等还道他中了幻阴指后垂死的呻吟。
张无忌竭力抵御至阳热气的煎熬,成昆的话却是一句句清清楚楚的传入耳中。
“……我忽然假装醉酒,意欲强了我徒儿谢逊的妻子,乘机便杀了他父母妻儿全家。我知这么一来,他恨我入骨,必定找我报仇。倘若找不到,更会不顾一切胡作非为。哈哈,知徒莫若师,谢逊这孩儿甚么都好,文才武功都是了不起的,便是易于愤激,不会细细思考一切前因后果……”
张无忌听到此处,心中愤怒再也不可抑制。
只听成昆得意洋洋又道:“谢逊滥杀江湖好汉,到处留下我的姓名,想要逼我出来,哈哈,我哪会挺身而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逊结下无数冤家,这些血仇最后终于会尽数算到明教的帐上,他杀人之时偶尔遇到凶险,我便在暗中解救,他是我手中的杀人之刀,怎能让他给人毁了?你们魔教外敌是树得够多了,再加上众高手争做教主,内哄不休,正好一一堕在我的计中。谢逊没杀了宋远桥,虽是憾事,但他拳毙少林神僧空见,掌伤崆峒五老,王盘山上伤毙各家各派的好手不计其数,连他老朋友殷天正的天鹰教的坛主也害了……好徒儿啊好徒儿。不枉我当年尽心竭力,传了他一身好武功!”
杨逍冷冷的道:“如此说来,连你那师父空见神僧,也是你毒计害死的。”
成昆笑道:“我拜空见为师,难道是真心的么?他受我磕了几个头,送上一条老命,也不算吃亏啊,哈哈,哈哈!”
在成昆的大笑声中,张无忌怒发欲狂,只觉耳中嗡的一声猛响,突然晕了过去,但片刻之间,又即醒转。他义父谢逊如此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竟在成昆的阴谋毒计之下弄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盲了双目,孤零零在荒岛上等死,这等深仇大恨,岂能不报。
张无忌胸中怒气一冲,布满周身的九阳真气更加鼓荡疾走,真气呼出不能外泄,那乾坤一气袋渐渐膨胀起来。
只听成昆说道:“杨逍、韦一笑、彭和尚、周颠,你们再没甚么话说了么?”
杨逍叹了口气,说道:“事已如此,还有甚么说的?圆真大师,你能饶我女儿一命么?她母亲是峨嵋派的纪晓芙,出身名门正派,尚未入我魔教。”
成昆道:“养虎贻患,轩草除根!”说着走前一步,伸出手掌,缓缓往杨逍头顶拍去。
张无忌在布袋中听得事态紧急,顾不得全身有如火焚,听声辨位,纵身一跃,挡在成昆的面前,左掌反撩,隔着布袋架开了他的手掌。
成昆这时勉能恢复行动,毕竟元气未复,被张无忌这么一架,身子一晃,退了一步,喝道:“好小子!你……你……”一定神,上前挥掌向布袋上拍去。
这一掌拍不到张无忌身子,却被鼓起的布袋一弹,竟退了两步,他大吃一惊,不明所以。
这时张无忌口干舌燥,头脑晕眩,体内的九阳真气已胀到即将爆裂,倘若乾坤一气袋先行炸破,他便能脱困,否则驾御不了体内猛烈无比的真气,势必肌肤寸裂,焚为焦炭。
成昆见布袋古怪,当下踏上两步,又发掌击去,这一次他又被布袋反弹,退了一步,但布袋却也被他掌力推倒,像个大皮球般在地下打了几个滚。
张无忌人在袋中,跟着连接不断的乱翻筋斗,胸中气闷,竭力鼓腹,欲将体内真气呼出。可是那布袋中这时也已胀足了气,再要呼出一口气已是越来越难。
成昆跟着发了三拳,踢出两脚,都被袋中真气反弹出来,张无忌在袋中却是浑然不觉。
成昆这几下幸好只碰在袋上,要是真的击中张无忌身子,此时他体内真气充溢,成昆手足非受重伤不可。
只见成昆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猛力向布袋上刺去,那布袋遇到刀尖时只凹陷入内,却不穿破。这布袋质料奇妙,非丝非革,乃天地间的一件异物,圆真这柄匕首又非宝刀,连刺数刀,却哪里奈何得了它!
成昆见掌击刀刺都是无效,飞起一脚,猛力踢出,大布袋骨溜溜的从厅门中直滚出去。
这时布袋已膨胀成一个大圆球,在厅门上一撞,立即反弹,疾向成昆冲去。
成昆见势道来得猛烈,双掌竖起击出,发力将那大球推开。只听得呼的一声大响,犹似晴天打了个霹雳,布片四下纷飞,乾坤一气袋已被张无忌的九阳真气胀破,炸成了碎片。
成昆、杨逍、韦一笑、说不得等人都觉一股炙热之极的气流冲向身来,又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站在当地,满脸露出迷惘之色。
原来便在这顷刻之间,张无忌所练的九阳神功已然大功告成,水火相济,龙虎交会。要知布袋内真气充沛,等于是数十位高手各出真力,同时按摩挤逼他周身数百处穴道,他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身上数十处玄关一一冲破,只觉全身脉络之中,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这等机缘自来无人能遇,而这宝袋一碎,此后也再无人有此巧遇。
成昆眼见这袋中少年神色不定,茫然失措,自己重伤之下,若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一被对方占先,那就危乎殆哉,当即抢上一步,右手食指伸出,运起幻阴指内劲,直点他胸口的膻中穴。
张无忌挥掌挡格,这时他神功初成,武术招数却仍是平庸之极,前时谢逊和张翠山所教的武功也尚未融会贯通,如何能和成昆这样绝顶高手相抗,只一招之间,他手腕上阳池穴已被圆真点中,登时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退后了一步。
可是张无忌体内充沛欲溢的真气,便也在这瞬息间传到了成昆指上,这两股力道一阴一阳,恰好互克,但张无忌的内力来自九阳神功,远为浑厚。成昆手指一热,全身功劲如欲散去,再加重伤之余,平时功力已剩不了一成,知道眼前情势不利,脱身保命要紧,当即转身便走。
张无忌怒骂:“成昆,你这大恶贼,留下命来!”说罢,便拔足追出了厅门,只见成昆背影一晃,已进了一道侧门。
张无忌气愤填膺,发足急追。
刚才,赵秋以六识感应张无忌身上的诸般变化,若有所悟,心道:“原来,这九阳神功的最后一个大关,便是在逆境之中,激发人体的潜力!以人之潜力,冲破玄关!化为生生不息的真气内力!”
原本,他在射雕英雄传世界,已经修练过一次九阴真经,如今在倚天屠龙记世界重修,当真是进境神速。
可是,他于这九阳神功一道,却是初练,尚有诸多不明白之处。
今日一观张无忌九阳神功大成的过程,顿时心中明悟,他日亦踏破大成便指日可待了。
第120章 主角光环
忽地,赵秋跃下了横梁,轻飘飘地如一缕青烟,尾随成昆、张无忌而去。
杨逍、韦一笑等人见了这青影,如鬼似魅,一闪而过,不由得暗自心惊。
说不得道:“你们刚才可瞧见了?”
彭和尚道:“瞧见了,我还以为是我老眼昏花,原来还当真有人隐藏在横梁之上!”
杨逍叹道:“这人的武功,当真匪夷所思,藏于横梁之上,我等竟一无所知。那人跃下追击,轻功之神妙,或许,当世仅蝠王一人可以相提并论!”
说不得道:“也不知是友是敌?”
杨逍道:“如果是敌,只怕我等的性命,已经没有了。”
韦一笑怔怔出神,喃喃自语道:“这人轻功之强,已不在我之下,或许,我认识此人......”
议事厅后,却是一个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动,但见西厢房的窗子中透出灯火之光。
张无忌纵身而前,推开房门,眼见灰影一闪,成昆掀开一张绣帷,奔了进去。
张无忌跟随掀帷而入,那成昆却已不知去向。待他凝神细看时,不由得暗暗惊奇,原来置身所在竟似是一间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靠窗边的是一张梳妆台,台上红烛高烧,照耀得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
另一边,正是一张牙床,床上罗帐低垂,床前还放着一对女子的粉红绣鞋,显是有人睡在床中。这闺房只有一道进门,窗户紧闭,明明见到成昆进房,却一刹那间便无影无踪,张无忌暗自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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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揭开罗帐搜敌,忽听得步声细碎,有人过来。
张无忌闪身躲在西壁的一块挂毯之后,便有两人进了房中。张无忌在挂毯后向外张望,见两个都是少女,一个穿着淡黄绸衫,服饰华贵,另一个少女年纪更小,穿着青衣布衫,是个小鬟,嘶声道:“小姐,夜深了,你请安息了罢。”
那小姐反手一记巴掌,出手甚重,打在那小鬟脸上,那小鬟一个踉跄,倒退了一步。那小姐身子微晃,转过脸来,张无忌在烛光下看得分明,只见她大大眼睛,眼球深黑,一张圆脸,正是他万里迢迢从中原护送来到西域的杨不悔。
此时相隔数年,她身材长得高大了,但神态丝毫不改,尤其嘴角边使小性儿时微微撇嘴的模样,更加分明。
只听她骂道:“你叫我睡,哼,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我爹爹和人会商对策,说了一夜,还没说完,他老人家没睡,我睡得着么?最好是我爹爹给人害死了,你再害死我,那便是你的天下了。”
那小鬟不敢分辩,扶着她坐下。杨不悔道:“快取我剑来!”
那小鬟走到壁前,摘下挂着的一柄长剑,她双脚之间系着一根铁链,双手腕上也锁着一根铁链,左足跛行,背脊驼成弓形,待她摘了长剑回过身来时,张无忌更是一惊,但见她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形状极是怕人,心想:“这小姑娘相貌之丑尤在蛛儿之上,蛛儿是因中毒而面目浮肿,总能治愈,这小姑娘却是天生残疾。”
杨不悔接过长剑,说道:“敌人随时可来,我要出去巡查。”
那小鬟道:“我跟着小姐,若是遇上敌人,也好多个照应。”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嘶哑难听,像个粗鲁的中年汉子。
杨不悔道:“谁要你假好心?”左手一翻,已扣住那小鬟右手脉门,那小鬟登时动弹不得,颤声道:“小姐,你……你……”
杨不悔冷笑道:“敌人大举来攻,我父女命在旦夕之间,你这丫头多半是敌人派到光明顶来卧底的么?我父女岂能受你的折磨?今日先杀了你!”说着长剑翻过,便往那小鬟的颈中刺落。
张无忌自见这小鬟周身残废,心下便生怜悯,突见杨不悔挺剑相刺,危急中不及细思,当即飞身而出,手指在剑刃上一弹。
杨不悔拿剑不定,叮当一响,长剑落地,她右手离剑,食中双指直取张无忌的两眼,那本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招双龙抢珠,但她经父亲数年调教,使将出来时已颇具威力。
张无忌向后跃开,冲口便道:“不悔妹妹,是我!”
杨不悔听惯了他叫不悔妹妹四字,一怔之下,说道:“是无忌哥哥吗?”她只是认出了不悔妹妹这四个字的声音语调,却没认出张无忌的面貌。
张无忌心下微感懊悔,但已不能再行抵赖,只得说道:“是我!不悔妹妹,这些年来你可好?”
杨不悔定神一看,见他衣衫破烂,面目污秽,心下怔忡不定,道:“你……你……当真是无忌哥哥么?怎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张无忌道:“说不得带我上光明顶来的。那圆真和尚到了这房中之后,突然不见,这里另有出路么?”
杨不悔奇道:“甚么圆真和尚?谁来到这房中?”
张无忌急欲追赶成昆,此事说来话长,使道:“你爹爹在厅上受了伤,你快瞧瞧去。”
杨不悔吃了一惊,忙道:“我瞧爹爹去。”说着顺手一掌,往那小鬟的天灵盖击落,出手极重。
张无忌惊叫:“使不得!”伸手在她臂上一推,杨不悔这掌便落了空。
杨不悔两次要杀那小鬟,都受到他的干预,厉声道:“无忌哥哥,你和这丫头是一路的吗?”
张无忌奇道:“她是你的丫鬟,我刚才初见,怎会和她一路?”
杨不悔道:“你既不明内情,那就别多管闲事。这丫鬟是我家的大对头,我爹爹用铁链锁住她的手足,便是防她害我,此刻敌人大举来袭,这丫头要趁机报复。”
张无忌见这小鬟楚楚可怜,虽然形相奇特,却绝不似凶恶之辈,说道:“姑娘,你可有趁机报复之意么?”
那小鬟摇了摇头,道:“决计不会。”
张无忌道:“不悔妹妹,你听,她说是不会的,还是饶了她罢!”
杨不悔道:“好,既然是你讲情,啊哟……”身子一侧,摇摇晃晃的立足不定。
张无忌忙伸手相扶,突然间后腰“悬枢”、“中枢”两穴上一下剧痛,扑地跌倒。
原来杨不悔嫌他碍手碍脚,赚得他近身,以套在中指上的打穴铁环打了他两处大穴她打倒张无忌后,回过右手,便往那小鬟的右太阳穴上击了下去。
这一下将落未落,杨不悔忽然丹田一阵火热,全身麻木,不由自主的放脱了那小鬟的手腕,双膝一软,坐在椅中。
原来她使劲击打张无忌的穴道,张无忌神功初成,九阳真气尚无护体之能,却已自行反激出来,冲荡杨不悔周身脉络。
那小鬟拾起地下的长剑,说道:“小姐,你总是疑心我要害你。这时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我并无此意。”说着将长剑插入剑鞘,还挂壁间。
张无忌站起身来,说道:“你瞧,我没说错吧!”他被点中穴道之后,片刻间便以真气冲解,立即回复行动。
杨不悔眼睁睁的瞧着他,心下大为骇异,这时她手足上麻木已消,心中记挂着父亲的安危,站起身来,说道:“我爹爹伤得怎样?无忌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回头再见。这些年来你好吗?我时时记着你……”
一面说,一面奔了出去。
张无忌问那小鬟道:“姑娘,那和尚逃到这房里,却忽然不见了,你可知此间另有通道吗?”
那小鬟道:“你当真非追他不可吗?”
张无忌道:“这和尚伤天害理,作下了无数罪孽,我……我……便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他。”
那小鬟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脸。张无忌道:“姑娘,要是你知道,求你指点途径。”
那小鬟咬着下唇,微一沉吟,低声道:“我的性命是你救的,好,我带你去。”张口吹灭了烛火,拉着张无忌的手便走。
随后,张无忌跟了她没行出几步,已到床前。
那小鬟揭开罗帐,钻进帐去,拉着张无忌的手却没放开。
张无忌吃了一惊,当下缩手一挣。
那小鬟低声道:“通道在床里!”
张无忌听了这五个字,精神为之一振,再也顾不得甚么男女之嫌,但觉那小鬟揭开锦被,横卧在床,便也躺在她身旁。
不知那小鬟扳动了何处机括,突然间床板一侧,两人便摔了下去。这一摔直跌下数丈,幸好地上铺着极厚的软草,丝毫不觉疼痛,只听得头顶轻轻一响,床板已然回复原状。
忽地,那牙床又是“滋”的一声。
张无忌便见了一道青色的人影,亦从上方落了下来。
不过,那道青影,却是飘飘忽忽落了下来,极是潇洒自如,全无自己这般狼狈之状。
“宋师兄?”
张无忌目瞪口呆,眼前这人,正是他大师伯宋远桥的独子宋青书。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张无忌!”
张无忌微微躬身,心道:“原来,早前宋师兄便认出了我。”于是开口道:“在下张无忌,见过宋师兄!”
赵秋淡淡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追你的成昆,我跟着来瞧瞧而已。”
说完,瞧了瞧张无忌和那小鬟疑惑的神色,无奈地说道:“快追!放心,我仅仅看看,绝不会插手!”
张无忌道:“那少林的圆真和尚,坏事做尽,宋师兄武功精湛,倘若出手相助……”
赵秋摇摇头,说道:“世间之事,与我何干?我只是过来瞧瞧!你忙你的,我看我的!”
张无忌心道:“似乎,这宋师兄有些神神叨叨的!眼前,追击成昆才是重要的事。”
小鬟亦心道:“这姓宋的少年长得漆黑俊俏,可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他,心中却总是害怕!”
张无忌和小鬟跑出数丈,听到那小鬟足上铁链曳地之声,便即停步。
那小鬟猜中了张无忌的心意,笑道:“我的跛脚是假装的,骗骗老爷和小姐。”
随后,二人又开始在曲曲折折的甬道中奔跑,奔出数十丈,便到了尽头,那成昆却始终不见。
赵秋犹如附骨之疽,跟在张无忌和小鬟身后。
他要找到乾坤大挪移神功,这二人便是探路明灯。
却听那个小鬟道:“这甬道我只到过这里,相信前面尚有通路,可是我找不到开门的机括。”
张无忌伸手四下摸索,前面是凹凹凸凸的石壁,没一处缝隙,在凹凸外用力推击,纹丝不动。
那小鬟叹道:“我已试了几十次,始终没能找到机括,真是古怪之极。我曾带了火把进来细细察看,也没发见半点可疑之处,但那和尚却又逃到了哪里?”
张无忌提了一口气,运劲双臂,在石壁上左边用力一推,毫无动静,再向右边推,只觉石壁微微一晃。
张无忌心中大喜,再吸两口真气,使劲推时,石壁缓缓退后,却是一堵极厚、极巨、极重、极实的大石门。原来光明顶这秘道构筑精巧,有些地方使用隐秘的机括,这座大石门却全无机括,若非天生神力或负上乘武功,万万推移不动,像那小鬟一般虽能进入秘道,但武功不到,仍只能半途而废。
张无忌这时九阳神功已成,这一推之力何等巨大,自能推开了。待石壁移后三尺,他拍出一掌,以防成昆躲在石后偷袭,随即闪身而入。过了石壁,前面又是长长的甬道,两人向前走去,只觉甬道一路向前倾斜,越行越低,约莫走了五十来丈,忽然前面分了几道岔路。
张无忌逐一试步,岔路竟有七条之多,正没做理会处,忽听得左前方有人轻咳一声,虽然立即抑止,但静夜中听来,已是十分清晰。
张无忌低声道:“走这边!”抢步往最左一条岔道奔去。这条岔道忽高忽低,地下也是崎岖不平,他鼓勇向前,听得身后铁链曳地声响个不绝,便回头道:“敌人在前,情势凶险,你还是慢慢来罢。”
那小鬟道:“有难同当,怕甚么?”
顺着甬道不住左转,走着螺旋形向下,甬道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一人,便似一口深井。
突然之间,蓦觉得头顶一股烈风压将下来,当下反手一把抱住那小鬟腰间,急纵而下,左足刚着地,立即向前扑出,至于前面一步外是万丈深渊,还是坚硬石壁,怎有余暇去想?幸好前面空荡荡地颇有容身之处。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泥沙细石,落得满头满脸。
“福之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张无忌惊讶道:“宋师兄!你怎么也进来了?”
原来,不知何时,赵秋已到了张无忌和小鬟的身侧。
赵秋跟在这二人身后,他的武功既高,心思又极为缜密,成昆所布置的陷阱,原本奈何他不得。
只是,他心中却知,跟着眼前的张无忌,又何来凶险可言?
赵秋干笑两声,说道:“嘿嘿,我前来随无忌师弟同生共死!”
不过,他这话却说得言不由衷了!以他的个性,应是你去死,我活着。他跟着张无忌二人,不过是想要一窥乾坤大挪移神功的奥妙。
只听那小鬟道:“好险,那贼秃躲在旁边,推大石来砸咱们。”似乎,她对赵秋有些抗拒,这话也仅仅是对着张无忌所说。
张无忌已从斜坡回身走去,右手高举过顶,只走了几步,手掌便已碰到头顶粗糙的石面。
只听得成昆的声音隐隐从石后传来:“贼小子,今日葬了你在这里。贼小子力气再大,瞧你推得开这大石么?一块不够,再加上一块。”
只听得铁器撬石之声,接着呼的一声巨响,又有一块巨石给他撬了下来。压在第一块巨石之上。那甬道仅容一人可以转身,张无忌伸手摸去,巨石虽不能将甬道口严密封死,但最多也只能伸得出一只手去,身子万万不能钻出。
张无忌吸口真气,双手挺着巨石一摇,石旁许多泥沙扑面而下,巨石却是半动不动,看来两块数千斤的巨石叠在一起,当真便有九牛二虎之力,只怕也拉曳不开。他虽练成九阳神功,毕竟人力有时而穷,这等小丘般两块巨石,如何挪动得它半尺一寸?
只听成昆在巨石之外呼呼喘息,想是他重伤之后,使力撬动这两块巨石,也累得筋疲力尽,只听他喘了几口气,问道:“小子……你……叫……叫甚么……名……”说到这个“名”字,却又无力再说了。
赵秋瞧了瞧这两块巨石,如今的他,身具十层龙象般若功,又有九阴九阳相辅,倒可勉力一试。再不济,至少联手张无忌,总可推开这两块石头。
只是,他却根本无心去推那两块石头。
张无忌和那小鬟回身而下,顺着甬道向前走去。
甬道漆黑,那小鬟道:“我身边有火折,只是没蜡烛火把,生怕一点便完。”
张无忌道:“且不忙点火。”顺着甬道只走了数十步,便已到了尽头。
三人四下里摸索,张无忌摸到一只木桶,喜道:“有了!”
手起一掌,将木桶劈散,只觉桶中散出许多粉末,也不知是石灰还是面粉,他捡起一片木材,道:“你点火把!”
却听赵秋说道:“这妹子,你小心一点。”他的鼻子灵敏,早已闻到了味道,知晓这木桶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他此时跟着张无忌,在主角光环的照耀之下,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但是小心一点终归是好的。
那小鬟听后,果然小心翼翼取出火刀,火石,火绒,打燃了火,凑过去点那木片,突然间火光耀眼,木片立时猛烈烧将起来,两人吓了一大跳,鼻中闻到一股硝磺的臭气。
那小鬟道:“是火....药!”把木片高高举起,瞧那桶中粉末时,果然都是黑色的火...药。
她低声笑道:“要是适才火星溅了开来,引起火…药…爆…炸,只怕连外边那个恶和尚也炸死了。”
说罢,她又向赵秋微微做了一个万福,说道:“多谢宋公子提醒!”
赵秋耸了耸肩,沉默无言。
只见张无忌呆呆望着那小鬟,脸上充满了惊讶之色,神色极是古怪,便微微一笑,道:“你怎么啦?”
张无忌叹了口气,道:“原来你……你这样美?”
那小鬟抿嘴一笑,说道:“我吓得傻了,忘了装假脸?”说着挺直了身子。原来她既非驼背,更不是跛脚,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只是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虽然容貌绝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
张无忌道:“你为甚么要装那副怪样子?”
那小鬟笑道:“小姐十分恨我,但见到我丑怪的模样,心中就高兴了。倘若我不装怪样,她早就杀了我啦。”
却听赵秋叹道:“人生百年,都是枯骨臭皮囊,相貌好坏,又有何作用!张兄弟,你着相了!哎!”
张无忌被赵秋这么一说,脸上微微一红,当即岔开话题,说道:“她为甚么要杀你?”
那小鬟道:“她总疑心我要害死她和老爷。”
张无忌摇摇头,道:“真是多疑!适才你长剑在手,她却已动弹不得,你并没害她。自今而后,她再也不会疑心你了。”
那小鬟道:“我带了你到这里,小姐只有更加疑心。咱们也不知能不能逃得出去,她疑不疑心,也不必理会了。”
她一面说,一面高举木条,察看周遭情景。只见处身之地似是一间石室,堆满了弓箭兵器,大都铁锈斑斑,显是明教昔人以备在地道内用以抵御外敌。
再察看四周墙壁,却无半道缝隙,看来此处是这条岔道的尽头,成昆所以故意咳嗽,乃是故意引两人走入死路。
赵秋听他二人说话,却一声不吭。
张无忌道:“宋师兄,你可有法子出了这甬道?”
那日,在一众峨眉派弟子跟前,这“宋青书”露了一手轻功的绝技,当真是震人心魄。
赵秋冷冷道:“我可没有法子!”
那小鬟道:“公子爷,我叫小昭。适才我听说,你姓张,大名叫作无忌吗?”
张无忌道:“在下姓张,名无忌。这位是我的师兄,姓宋名青书!”
赵秋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张无忌突然间心念一动,俯身拾起一枝长矛,拿着手中掂了一掂,觉得甚是沉重,似有四十来斤,说道:“这许多火药或能救咱们脱险,说不定便能将大石炸了。”
小昭拍手道:“好主意,好主意!”她拍手时腕上铁链相击,铮铮作声。
张无忌道:“这铁链碍手碍脚,把它弄断了罢。”
小昭惊道:“不,不!老爷要大大生气的。”
张无忌道:“你说是我弄断的,我才不怕他生气呢。”说着双手握住铁链两端,用劲一崩。那铁链不过筷子粗细,他这一崩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力道,哪知只听得嗡的一声,铁链震动作响,却崩它不断。
赵秋鄙夷道:“省省力气吧!如果你以后碰着那灭绝老尼,取她的倚天剑一用,以剑削链,必可功成!”
小昭道:“这链子古怪得紧,便是宝刀利剑,也伤它不了。锁上的钥匙在小姐手里。”
张无忌点头道:“咱们若是出得去,我向她讨来替你开锁解链。”
小昭道:“只怕她不肯给。”
张无忌道:“我跟她交情非同寻常,她不会不肯的。”说着提起长矛,走到大石之下,侧身静立片刻,听不到成昆的呼吸之声,想已远去。
听着二人打情骂俏,赵秋心中一阵哆嗦。
小昭举起火把,在旁照着。
张无忌道:“一次炸不碎,看来要分开几次。”当下劲运双臂,在大石和甬道之间的缝隙中用长矛慢慢刺了一条孔道。
小昭递过火…药,张无忌便将火…药放入孔道之中,倒转长矛,用矛柄打实,再铺设一条火药线,通到下面石室,作为引子。
赵秋眉头一皱,森然道:“何须这般麻烦!”
忽地,他双掌生力,一掌又一掌的亢龙有悔打出。
原本,这一招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
赵秋却想起了北宋之时的萧峰,所以,他使这一式时,一往无前,并不留下余力。
转眼,近二十掌拍出,他一身内力,雄浑深厚,原以十层龙象般若功为主,再以九阴九阳真气为辅,一道道劲力,经这亢龙有悔转换,沛然难挡!
“轰隆……”
赵秋拍出二十余掌后,那两块巨石竟被掌力拍得轰隆直响。
一时间,乱石飞溅。
小昭仰后便倒,张无忌早有防备,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往后退去数丈之远。
张无忌道:“小昭,你没事罢?”
小昭道:“我没事。”
张无忌听她说话有些哽咽,微感奇怪,待得再点燃火把,只见她眼圈红了,问道:“怎么?你不舒服么?”
小昭道:“张公子,你……你和我素不相识,为甚么对我这么好?”
张无忌奇道:“甚么呀?”
小昭道:“你为甚么要挡在我身前?我是个低三下四的奴婢,你……你贵重的千金之躯,怎能遮挡在我身前?”
张无忌微微一笑,说道:“我有甚么贵重了?你是个小姑娘,我自是要护着你些儿。”
只见那两块巨石,已被二十余掌力拍得碎裂,但见地上,小石无数。
小昭细若蚊声道:“公子,你这位宋师兄,究竟是人是鬼?”
张无忌皱眉道:“他是人!”
小昭叹道:“人本血肉之躯,又如何具有此等神力?”
却见赵秋拍了拍手上的石屑,跟着,又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甬道壁上,忽然一块斗大的岩石滚了下来,露出一孔。
赵秋伸手进去,扳住旁边的岩石摇了摇,微觉晃动,使劲一拉,又扳了一块下来。
他连接扳下四块尺许方圆的岩石,孔穴已可容身而过。原来甬道的彼端另有通路,这一次爆炸没炸碎大石,却将甬道的石壁震松了。这甬道乃是用一块块斗大花冈石砌成。
“走吧!”
张无忌道:“宋师兄,那成昆……”
“随我走!”
赵秋话已说完,先爬了进去,那甬道仍是一路盘旋向下,约莫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处石门。
赵秋运劲推开石门,里边又是一间石室。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他接过火把走了几步,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赵秋心道:“这便是阳顶天和他妻子的尸骸了!”
小昭似感害怕,挨到张无忌身边。张无忌高举火把,在石洞中巡视了一遍,道:“这里看来又是尽头了,不知能不能再找到出路?”
伸出长矛,在洞壁上到处敲打,每一处都极沉实,找不到有声音空洞的地方。
赵秋心道:“一番辛苦,终于找到了这里!果然,有主角光环就是不一样!”
第121章 神功大成
赵秋看着那两具骷髅,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胸口。
成昆与阳夫人在秘道之下私会,给阳顶天发现。
阳顶天愤激之下,走火身亡,阳夫人便以匕首自刎殉夫。
那男子的骷髅之前,已化成枯骨的手旁,摊着一张羊皮。
赵秋心道:“这张羊皮,便是乾坤大挪移心法无疑了!”
他瞧了瞧小昭,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奉母之命,苦心孤诣,遁入明教之中,所寻的东西,便是这张羊皮了!”
小昭心中骇然,后退数步,惊道:“宋公子犹如鬼神!仿佛世间一切的事,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赵秋叹道:“故土虽好,可心在中土,那就两难了!”
小昭又瞧了瞧张无忌,心中一时悲从中来,轻声说道:“宋公子知晓万物万事,更能看透人的心灵。”
张无忌却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位“宋师兄”和小昭在说些什么,他当即拾了羊皮在手,只见一面有毛,一面光滑,并无异状。
“紫白金青,明教旧事,我总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我并无恶意!”赵秋负手说道。
“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小昭问道。
赵秋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张无忌道:“这位公子,是我宋师兄宋青书,宋远桥宋师伯独子!”
小昭一阵无语,从张无忌手中,接了羊皮过来,伸出左手食指,在阳夫人胸前的匕首上割破一条小小口子,将鲜血涂在羊皮之上,慢慢便显现了字迹。
赵秋凑近一观,只见那羊皮之上,第一行写着“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
张无忌却并不如何欢喜,说道:“成昆在这秘道中遍设陷阱,此处又无水无米,倘若走不出去,最多不过七八日,我们便要饿死渴死,再高的武功,学了也是无用。”
赵秋微微笑道:“那也未必!”
张无忌向两具骷髅瞧了几眼,说道:“那成昆如何不将这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取了去?”
赵秋道:“或许,他做了这件亏心事,致使阳氏夫妇俱亡,所以,他不敢再来看一眼阳氏夫妇的尸体。当然,他决不知道这张羊皮上竟写着武功心法,否则别说阳氏夫妇已死,便是活着,他也要来设法盗取了。”
有的时候,赵秋觉得这成昆虽然坏,但还并未坏到了极致,终究曾经有情,既心中有情,便也有羁绊,如此也就有了弱点。
张无忌又瞧了瞧小昭,说道:“你怎知道这羊皮上的秘密?”
赵秋道:“有些事,她不提及,你也别去过问,以后自会知晓!”
张无忌略有所思,说道:“是!”
张无忌瞧着两堆骷髅,颇为感慨,说道:“把他们葬了罢。”
随后,张无忌和小昭便去搬了些被赵秋掌力所碎的泥沙石块,堆在一旁,再将阳顶天夫妇的骸骨移在一起。
赵秋却懒得做这些形式上的事儿,死去元知万事空,人都死了,埋与不埋,又有何关系?
小昭忽在阳顶天的骸骨中捡起一物,说道:“张公子,这里有封信。”
张无忌接过来一看,见封皮上写着“夫人亲启”四字。
年深日久,封皮已霉烂不堪,那四个字也已腐蚀得笔划残缺,但依稀仍可看得出笔致中的英挺之气,那信牢牢封固,火漆印仍然完好。
张无忌道:“阳夫人未及拆开,便已自杀。”随后,他便将那信,恭恭敬敬的放在骸骨之中,正要堆上沙石。
小昭道:“拆开来瞧瞧好不好?说不定阳教主有甚遗命。”
张无忌道:“只怕不敬。”
小昭道:“倘若阳教主有何未了心愿,公子去转告老爷小姐,让他们为阳教主办理,那也是好的。”
忽然,却听赵秋冷冷说道:“或许,这里面有他的遗言,还有这秘道的地图!”
张无忌和小昭再次惊愕,便轻轻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来,只见绫上写道:“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
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张无忌读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原来阳教主在写这信之时,便已知道他夫人和成昆在秘道私会的事了。”
见小昭想问又不敢问,于是将阳顶天夫妇及成昆间的事简略说了。
小昭道:“我说都是阳夫人不好,她若是心中一直有着成昆这个人,原不该嫁阳教主,既已嫁了阳教主,便不该再和成昆私会。”
张无忌点了点头,继续读下去:“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令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待后世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顶天谨白。
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在书信之后,是一幅秘道全图,注明各处岔道门户。
读罢,张无忌和小昭心中惊骇,望着赵秋。
赵秋淡淡道:“明教旧事,我总是知悉一些的,知道这书信之中有阳顶天的遗言和秘道地图,又有何奇怪!”
张无忌说道:“阳教主本想将成昆关入秘道,两人同归于尽,哪知他支持不到,死得早了,让那成昆逍遥至今。幸好有此图,咱们能出去了。”
赵秋身形一晃,从小昭的手中,取过那一张羊皮,说道:“张兄弟,我瞧你内功精湛,当世数一数二。你来瞧瞧这乾坤大挪移心法!”
张无忌道:“宋师兄,这明教的神功妙法,咱们不该......”
赵秋双目一瞪,说道:“废话少说,快过来修练这乾坤大挪移神功!”
张无忌迟疑道:“宋师兄,这......乾坤大挪移神功,原本系明教心法,我不宜修之!”
赵秋叹道:“迂腐!此时,光明顶之上,明教和六大门派争斗不休,你既心存善念,当修此神功,再前往那里,排解双方纠纷!倘若修练了这乾坤大挪移神功,双方便能少伤人命,你亦功德无量!”
小昭亦道:“张公子,这位宋大哥说的是,你便来练一练乾坤大挪移心法,好不好?说不定你聪明过人,一下子便练会了。”
张无忌沉思片刻,终于躬身道:“小弟确是迂腐过了头,小弟执着于门户之见,却忘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当遵从宋师兄之命!”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明教的前任教主们穷终身之功,也没几个练成的,他们既然当了教主,自是个个才智卓绝。我在旦夕之间,又怎能胜得过他们?”
小昭低声道:“受用一朝,一朝便宜。便练一朝,也是好的。”
张无忌微微一笑,从赵秋的手中,将羊皮接了过来,轻声念诵,只见羊皮上所书,都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试一照行,竟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了。
只见羊皮上写着:“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
张无忌道:“这第一层心法,简而易懂,极为简单。可是,为何说要七年才可练成?”
赵秋道:“我观你内息,知你身怀绝世内功,这第一层心法,于旁人而言,须七年。但是你内功高深,瞬息可达。”
说罢,赵秋也盘膝坐下,依照那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心法的法门,运气导行、移宫使劲。
赵秋让张无忌先练此功,便是要借用张无忌的主角光环,先以六识瞧出张无忌修练乾坤大挪移心法的方法,再借以鉴之。
他的内功,既有十层龙象般若功的内力,又有九阴九阳真气作辅,还远在张无忌之上,真气冲击之下,他修练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心法的时间,瞬息而至,竟然比张无忌还要快上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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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张无忌又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也是片刻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乎有丝丝冷气射出。
但见心法中注: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
张无忌又惊又喜,接着去看第三层练法。
这时,字迹已然隐晦,他正要取过匕首割自己的手指,小昭抢先用指血涂抹羊皮。
张无忌边读边练,第三层、第四层心法势如破竹般便练成了。
这会儿,张无忌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铁青。但他神完气足,双眼精光炯炯。
赵秋将这一切瞧在眼里,若有所悟,当即运起龙象般若功以及九阴九阳真气,一路高歌猛进,亦踏入了乾坤大挪移心法第四层。
稍后,张无忌又练起第五层心法,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此时,小昭取出手帕,伸到张无忌额上,替他抹汗,手帕刚碰到他额角,突然间手臂一震,身子一仰,险些儿摔倒,张无忌站了起来,伸衣袖抹去汗水,一时之间不明其理,却不知已然将这第五层心法练成了。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
张无忌练就九阳神功后,本身所蓄的力道,除却赵秋和张三丰外,当世无人能及,只是他未得高人指点,使不出来,这时一学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体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这门心法所以难成,所以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匹配。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若舞锤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力不足。
昔日的明教各位教主都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既得身任教主,个个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退。
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张无忌所以能在半日之间练成,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远胜于他之人,竭数十年苦修而不能练成者,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则内力不足而已。
张无忌练到第五层后,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之,周身百骸,当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一盘冷眼观之的赵秋,心中若有所悟,他的内力既远胜张无忌,修练这第五层心法,亦不在话下。
随后,张无忌又练第六层的心法,一个多时辰后,已练到第七层。
赵秋观其修练后,亦紧随其后,勇猛精进,不落分毫。
那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比第六层深了数倍,一时之间实是难以尽解。
张无忌精通医道脉理,遇到难明之处,以之和医理一加印证,往往便即豁然贯通。
待他练到一大半之处,猛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快。他定了定神,再从头做起,仍是如此。自练第一层神功以来,从未遇上过这等情形。他跳过了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未能照练。
赵秋却不明医道脉理,问道:“张兄弟,这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如何练就?”
张无忌当即伸出手来,说道:“这句,还有这句......一共十九句,似乎其理不通,或我不能理解。是以,并不能练!”
随后,张无忌又简要说了这第七层心法的修练经过。
赵秋微微颔首,当即将撇去那十九句,将其余的心法,一一练就。
待赵秋也练成了乾坤大挪移心法后,他调遣体内真气的速度,又快上了数分。
此时,东西二方的最高武学,皆在赵秋手,但觉体内真气鼓荡。他微微提起,他那身躯之内的血脉,在流动之间,奔腾滚滚,微微轰鸣。
张无忌早前九阳神功大成,听力惊人,此时听到赵秋体内的血脉滚滚之声,亦不禁骇然。
张无忌沉思半晌,将那羊皮供在石上,恭恭敬敬的躬身下拜,磕了几个头,祝道:“弟子张无忌,无意中得窥明教神功心法,旨在排解纠纷,少人伤亡,并非存心窥窃贵教秘籍。弟子得脱险境之后,自当以此神功为贵教尽力,不敢有负列代教主栽培救命之恩。”
小昭也跪下磕了几个头,低声祷祝道:“列代教宗在上,请你们保佑张公子重整明教,光大列祖列宗的威名。”
张无忌站起身来,说道:“我非明教教徒,奉我太师父的教训,将来也决不敢身属明教。但我展读阳教主的遗书后,知道明教的宗旨光明正大,自当竭尽所能,向各大门派解释误会,请双方息争。”
小昭道:“张公子,你说有一十九句句子尚未练成,何不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把它都练成了?”
张无忌道:“我今日练成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虽有一十九句跳过,未免略有缺陷,但日盈昃,月满亏蚀。天地尚无完体。我何可人心不足,贪多务得?想我有何福泽功德,该受这明教的神功心法?能留下一十九句练之不成,那才是道理啊。”
赵秋缓缓起身,说道:“如我所料不错,这一十九句,原是前人猜想所成。那创此神功妙法的霍山老人,尚且并未练成,倘若你强行修练第七层心法,只怕立时走火入魔,身亡当场!”
赵秋读过原著,自是知晓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内力虽强,却也未到相当于九阳神功的地步,只能练到第六层而止。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练,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
张无忌所练不通的那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误入歧途。要是张无忌存着求全之心,非练到尽善尽美不肯罢手,那么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癫痴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啊!”
小昭惊呼一声后,神色之间充满了愧疚,说道:“公子,对不起,我不知这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心法为原主臆想,便劝公子修练,倘若公子当真修练,继而走火入魔,我便成了罪人了!”
张无忌道:“不知者无罪!你也不必心内自责。”
赵秋无心看这二人打情骂俏,说道:“走吧!咱们出了这秘道!料想,那六大门派,此刻已攻上山来。”
随后,三人手持地道秘图,循图而行,地道中岔路虽多,但毫不费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来,强光闪耀,两人一时之间竟然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才慢慢睁眼,只见遍地冰雪,阳光照在冰雪之上,反射过来,倍觉光亮。
小昭吹熄手中的木条,在雪地里挖了个小洞,将木条埋在洞里,说道:“木条啊木条,多射你照亮张公子和我出洞,倘若没有你,我们可就一筹莫展了。”
赵秋叹道:“世人忘恩负义者多,你这小姑娘对一根木条尚且如此,当是厚道重义之人。可惜!可惜啊!”
他自是知晓小昭以后的结局,心中难免叹息。
即便以后小昭不前往故土,可眼前的张无忌的身旁,还有其她的伊人相伴在侧,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以后也必定为之神伤。
这小昭为人善良,甚至于赵秋的心中,亦难免隐隐约约起了“收了”和“推到”之意。
“她和笑傲江湖世界的那位,颇有些相似啊!”
只是,在他的内心之中,也不太喜欢这类型的少女,他所喜的,还是……
赵秋叹道:“红粉骷髅啊!”
于是,遂绝了此心。
第122章 父子之战
赵秋等三人走到崖边,四顾周遭地势,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中腰。
三人极目眺望,遥见西北方山坡上有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似已死去。
张无忌道:“咱们过去瞧瞧。”
说罢,他便携了小昭的手,纵身向那山坡疾驰而去。这时他体内九阳真气流转如意,乾坤大挪移心法练到了第七层,一举手,一抬足,在旁人看来似非人力所能,虽然带着小昭,仍是身轻如燕。
赵秋心道:“这会儿,我却要夺张无忌的气运了!那演武令每次所结算的气运斤两,和宿主在穿越世界的地位息息相关!这明教之主的位置,却不能让给他了!”
他有心夺取明教之主,以他如今的武功,加上略施计策,也并非没有可能。
他内功独步天下,轻功也玄深莫测,瞬息之间,便越过了张无忌和小昭的身躯,飞身向前。
即便此时的张无忌,见到飞掠而过的人影,亦心中一惊,叹道:“这宋师兄的内力和轻功,我如何也赶不上啊!”
未几,到得近处,只见两个人死在雪地之中,白雪中鲜血飞溅,四人身上都有刀剑之伤。其中三人穿明教服饰,另一人是个僧人,似是少林派子弟。
赵秋脚步不停,转了一个弯,只见五名明教徒的尸首挂在树枝之上,都是头下脚上的倒悬,每人脸上血肉模糊,似被甚么利爪抓过。
一路上,但见尸首狼藉,大多数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的弟子也有不少。
赵秋料想他在山腹中的一日一夜之间,六大派发动猛攻。
明教因杨逍、韦一笑等重要首领尽数重伤,无人指挥,以致失利,但众教徒虽在劣势之下,兀自苦斗不屈,是以双方死伤均重。
赵秋将到山顶,忽闻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的打得极为激烈。他转身又瞧了瞧张无忌和小昭,尚在他数百丈之后。
突然间呼呼风响,背后两枚钢镖掷来,跟着有人喝道:“是谁?停步!”
这两枚钢镖,来势极快极准,直取他背部的要害穴位。
赵秋冷哼一声,右手衣袖轻挥,两枚钢镖立即倒飞回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声,有人摔倒在地。
只见地下倒着一名灰袍僧人,那两枚钢镖,一枚钉在他的眉心之上,一枚钉在他的胸口之处。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你原是出家人,下手却如此狠毒!拜佛一世,毫无慈悲之心,却是留你不得了!”
这时,忽听得围墙之内传出接连三声闷哼,赵秋展开步法,悄无声息地,便从大门中掠了进去。
穿过两处厅堂,眼前是偌大的广场。
广场之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的人,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正是明教的一方。
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
赵秋一瞥之下,见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杨不悔坐在她父亲身旁。
原本,韦一笑身具九阴九阳真气,最有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恢复。可惜,成昆那最后一掌,虽未取了他的性命,着实下了狠手。是以,他也伤重未复。
这时,在广场的中心,有两人正在拼斗,各人凝神观战。
只见相斗的双方都是空手,但见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高手。
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快极,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旁观众人忍不住轰天价叫了一声:“好!”
正在激斗的二人,其中一人身材魁伟,秃顶,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年纪颇大。
另外一人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中年汉子。赵秋所寄身的原主宋青书,对这人却极是熟悉,这中年汉子正是张松溪。
这时,忽听得华山派中有人叫道:“白眉老儿,快认输罢,你怎能是武当张四侠的对手?”
赵秋心道:“原来这老者,果然是白眉鹰王殷天正!”
但见殷天正和张松溪的头顶,皆冒出丝丝热气,两人已各出生平苦练的内家真力。
一个是天鹰教教主、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一个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身属威震天下的武当七侠,眼看霎时之间便要分出胜败。
明教和六大派双方都是屏气凝息,为自己人担心,均知这一场比拼,不但是明教和武当双方威名所系,而且高手以真力决胜,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只见两人犹似两尊石像,连头发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
殷天正神威凛凛,双目炯炯,如电闪动。
张松溪却是谨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旨,严密守卫。
他知殷天正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内力修为是深了二十余年,但自己正当壮年,长力充沛,对方年纪衰迈,时刻一久,便有取胜之机。
岂知殷天正实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精力丝毫不逊于少年,内力如潮,有如一个浪头又是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从双掌上向张松溪撞击过去。
忽听殷天正和张松溪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张松溪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
殷天正声若洪钟,说道:“张兄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阁下是小婿同门师兄,难道今日定然非分胜负不可吗?”
张松溪道:“晚辈适才多退一步,已输了半招。”躬身一揖,神定气闲的退了下去。
突然武当派中抢出一个汉子,指着殷天正恕道:“殷老儿,你不提我张五哥,那也罢了!今日提起,叫人好生恼恨。我俞三哥、张五哥两人,全是伤折在你天鹰教手中,此仇不报,我莫声谷枉居武当七侠之名。”
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太阳照耀下剑光闪闪,摆了一招万岳朝宗的姿式。
这是武当子弟和长辈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莫声谷虽然怒气勃勃,但此时早已是武林中极有身分的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自不能失了礼数。
殷天正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阵黯然之色,缓缓道:“老夫自小女死后,不愿再动刀剑。但若和武当诸侠空手过招,却又未免托大不敬。”指着一个手执铁棍的教徒道:“借你的铁棍一用。”
那明教教徒双手横捧齐眉镔铁棍,走到殷天正身前,恭恭敬敬的躬身呈上。殷天正接过铁棍,双手一拗,拍的一声,那铁棍登时断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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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众人“哦”的一声,都没有想到这老儿久战之后,仍具如此惊人神力。莫声谷知他不会先行发招,长剑一起,使一招百鸟朝凤,但见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化为数十个剑尖,罩住敌人中盘,这一招虽然厉害,但仍是彬彬有礼的剑法。
殷天正左手断棍一封,说道:“莫七侠不必客气。”右手断棍便斜砸过去。
数招一过,旁观众人群情耸动,但见莫声谷剑走轻灵,光闪如虹,吞叶开阖之际,又飘逸,又凝重,端的是名家风范。
殷天正的两根断铁棍本已笨重,招数更是呆滞,东打一棍,西砸一棍,当真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见了,却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他脚步移动也极缓慢,莫声谷却纵高伏低、东奔西闪,只在一盏茶时分,已接连攻出六十余招凌厉无伦的杀手。
再斗数十合后,莫声谷的剑招愈来愈快。
昆仑、峨嵋诸派均以剑法见长,这几派的弟子见莫声谷一柄长剑上竟生出如许变化,心下都暗暗饮服:“武当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里大开眼界。”
可是不论他如何腾挪劈刺,总是攻不进殷天正两根铁棍所严守的门户之内。
莫声谷猛地里一声清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旁观众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时,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这时殷天正已不能守拙驭巧,身形游走,也展开轻功,跟他以快打快。
突然间莫声谷长剑破空,疾刺殷天正胸膛,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右肩。这路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
殷天正从未见过这等剑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铮的一声轻响,那剑反弹过来,直刺入他的左手上臂。殷天正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尔陡然间长了半尺,在莫声谷手腕上一拂,挟手将他长剑夺过,左手已按住他肩贞穴。
白眉鹰王的鹰爪擒拿手乃百余年来武林中一绝,当世无双无对。莫声谷肩头落入他的掌心,他五指只须运劲一捏,莫声谷的肩头非碎成片片、终身残废不可。武当诸侠大吃一惊,待要抢出相救,其势却已不及。
殷天正叹了口气,说道:“一之为甚,其可再乎?”
放开了手,右手一缩,拔出长剑,左臂上伤口鲜血如泉涌出。
他向长剑凝视半晌,说道:“老夫纵横半生,从未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好张三丰,好张真人!”
他称扬张三丰,那是钦佩他手创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神妙难测,自己竟然挡架不了。
莫声谷呆在当地,自己虽然先赢一招,但对方终究是有意的不下杀手,没损伤自己,怔了片刻,便道:“多蒙前辈手下留情。”
殷天正一言不发,将长剑交还给他。
莫声谷精研剑法,但到头来手中兵刃竟给对方夺去,心下羞愧难当,也不接剑,便即退下。
忽见武当派中又步出一人,黑须垂胸,却是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说道:“我替老前辈裹一裹伤。”
宋远桥从怀中取出金创药,给殷天正敷在伤口之上,随即用帕子扎住,天鹰教和明教的教众见宋远桥一脸正气,料想他以武当七侠之首的身分,决不会公然下毒加害。
殷天正说了声:“多谢!”更是坦然不疑。
哪知宋远桥裹好伤后,退一步,长袖一摆,说道:“宋某领教老前辈的高招!”
“就让在下,来领教宋大侠的高招吧!”
就在此时,却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传出。
说话的人,正是赵秋,只见他负手,缓步走来,双目之间,精光闪动,透着奇异的魅力。
这一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赵秋。
“这……这是……武当派的宋青书!”
“谁是宋青书?”
“便是这位宋远桥的独子!”
“啊!武当派怎么回事?父子内讧吗?”
原本谦谦君子的宋远桥双目生寒,喝道:“青书,一众江湖同道在此,还不快快退下!”
赵秋微微一笑,露出醉人的笑容,说道:“宋大侠有所不知,这明教并非十恶不赦,更何况,驱除鞑子,以后还得仰仗明教。六大派围而攻之,有些过了!”
宋远桥大怒,喝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快给我退下!”
“这人是谁?”杨逍问道。
彭和尚等人皆不认识,当即摇了摇头。
忽听韦一笑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人我认识,曾治好了我的隐疾!咱们有救了!”
杨逍等人疑惑道:“有救了?”
韦一笑苦笑道:“这天下间,绝无一人的武功可胜过我这位少年恩公!甚至,包括武当张真人!”
明教众人不禁啧啧称奇,此时,明教之中,杨逍、韦一笑、彭和尚等人全身瘫痪,天鹰教和五行旗下的高手个个非死即伤,殷野王伏地昏迷,生死未卜,明教和天鹰教之中,除殷天正之外,再无一个能抵挡得住宋远桥的拳招剑法,可是殷天正已经连战五个高手,臂受一剑,委实受伤不轻。
却见赵秋背负刀剑,缓缓说道:“明教作恶不多,罪不当此!我便从中做个和事佬,如何?”
“荒谬!”
“区区小子,也敢夸下海口!”
俞莲舟喝道:“青书!快退下!”
“我意已定,尔等勿劝!今日,明教和六大门派的恩怨,就此了结!”
“哈哈……这小子当真笑死我了!”
六大派的一众人等,大笑不止。
灭绝师太缓缓起身,说道:“你这是向六大派发号施令吗?”
赵秋双眉一挑,沉声说道:“有何不可?”
灭绝冷声道:“你以为你是武当张真人么?你真当自己是武林至尊吗?”
赵秋背负双手,森然道:“你敢不服?”话音之中,声色俱厉。
宋远桥年有愧色:“在下教子无方!便由我来擒了这逆子下山!”
此时,赵秋斜目一瞧,看见张无忌和小昭已上了山来。
宋远桥右掌如风,猛地拍向赵秋的肩头。
他与原主之间,终究父子亲情,是以,并未下死手,只是拍向赵秋的肩头,意欲擒拿。
却见赵秋依旧负着双手,左右脚微微一动,轻轻侧身,避开了宋远桥的一双铁掌。
宋远桥眉头一皱,跟着又连出十数掌。
只见赵秋身躯微微晃动,这十数掌便尽数落了空。
宋远桥心中暗叹:“这小子,什么时候轻功变得这般厉害了!”换在平时,他必然老怀安慰,可惜这“宋青书”尽然当众袒护魔教,站在了六大派的对立面,却教他心中生寒。
此后,宋远桥又接连攻出数十掌,可惜,却连赵秋的衣角也未摸到。
宋远桥还待出掌,却听赵秋说道:“宋大侠,你系武当派大弟子,身份贵重。如今你连攻八十八掌,倘若再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退下吧!”
宋远桥老脸一红,愤愤道:“在下教子无方,无颜面对各位同道,就此告辞!”说罢,他又和俞莲舟耳语几句后,再瞧了瞧赵秋,终于独自一人拂袖而去。
第123章 龙象大力
待宋远桥下山后,俞莲舟厉声道:“青书!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退下!否则,武当派与你,恩断义绝!”
赵秋淡然道:“理应如此!”
俞莲舟气得浑身发抖,右手向前一戟,喝道:“你……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
却听赵秋缓缓说道:“终究,我在武当派长大,于情于理,尚欠武当派一些东西!前些日,我手书了全本的九阳神功,交予了张三丰真人,补他多年所缺,完善他的道。所以,各中恩怨,便已统统了结!此后,我与武当派再无任何关系!”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倘若诸位觉得不够,以后我和张真人,也总有再见面的机会!求道求武,但说无妨!”
“你……”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皆心中气愤不已,但“宋青书”既这般说了,一应处置,还得回了武当派后,经请示师尊张三丰后,再作打算。
“九阳神功?那是什么武功?”
“听闻南宋之时,一本九阴真经,便搅得武林风起云涌,血流成河!”
华山派的一位宿老说道:“九乃数之极,宇宙分阴阳,阳为日,以此名字作称呼,料想这门武功,必定不凡啊!”
少林派、峨眉派中,不少人却知这九阳神功的来龙去脉,一时间,竟暗自惊讶。
尤其少林派,原本天下武功出少林,如今的武当派的声势,却隐隐在少林之上。
空智、空性等人心中忧虑,倘若这“宋青书”所言为真,武当派当真得了全本的九阳神功,恐怕以后更要压少林一头。
赵秋环视六大派,淡淡说道:“今日,明教所有的劫数,我一人承担!如果诸位有所计较,便冲我而来!”
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轻飘飘的落在赵秋面前,说道:“我姓唐的,跟你这小子玩玩!”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
这人,正是崆峒派五老之一的唐文亮。
赵秋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直线,冷冷说道:“你说要玩玩?”
“小子!接招!”
唐文亮暗运几口真气,跨上一步,臂骨格格作响,“劈”的一声,一拳打向赵秋的胸口,他这一拳,势大力沉,来速极快。
赵秋却并不退避,眼中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在这碎金裂石的一拳之下,竟立身原地,一步未退。
“砰!”
只见一道身影,倒飞而出。
众人瞠目结舌,原来唐文亮一拳轰击赵秋的胸口,可是赵秋纹丝不动,唐文亮却倒飞而出,落在数丈开外,倒地不起。
“咔嚓!”
唐文亮的整条手臂的骨头,寸寸碎裂。
原来,赵秋的真气内力极其惊人,真气内力反弹之下,便将唐文亮这一拳的力道,尽数返了回去。
唐文亮这一拳之中,原是聚集了他一身的内力,足可碎金裂石。
此时,这一拳之力尽数返回他的身体之内,是以,整条手臂的骨骼,尽数碎裂。
赵秋微微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区区七伤拳法,何足道哉!”
崆峒五老中的第三老唐文亮如此惨败,崆峒派人人脸上无光,眼见唐文亮躺在赵秋身畔,只因相距过近,竟然无人敢上前扶他回来。
赵秋“啧啧”笑了两声,轻声说道:“崆峒派的好手!一起上吧!”
宗维侠、常敬之等崆峒诸老,心中颇为不服,正要出言争回些颜面。
赵秋却懒得多费唇舌,只见他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崆峒派众人立身之处击去,所用的掌法,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亢龙有悔。
他出掌之时,与崆峒派诸人相去甚远,但他掌发人至,身影如雷似电,说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际,他距离宗维侠、常敬之等人,已不过七八丈的距离。
他一掌既出,身子向前,右手又是一推,又使出一招亢龙有悔,后掌推前掌。
如此连推三次,汹涌澎湃的掌力,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
这十余年来,赵秋苦修龙象般若功、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更以潮汐之力将这三种真气加以锤炼融合,此时的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
相传,修练龙象般若功,便可身具龙象之力,以龙象之力御使降龙十八掌,威力更是惊人。
“降龙者,龙也!”
一时间,掌风激烈,飞沙走石。
崆峒派诸人心中惊骇,绝不敢直撄其锋,当即发足狂奔而逃,作鸟兽散。
不过,仍有数名弟子腿脚慢了一些,被掌力所伤。
“这……这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好像是!”
明教和六大派之中,也有不少见识广博之士,认得这降龙十八掌。
赵秋收了掌,环视周遭,喝道:“本人欲作和事佬!调停明教和六大派的恩怨,诸位可还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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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骇然,眼前这“宋青书”掌力惊人,一身武学超凡入圣,绝非人力可及,空智、灭绝等人心道:“此人修为,已渐渐脱离了凡俗,当世之中,或许,惟有张真人可与之一战,甚至,就连张真人也.......瞧他年纪轻轻,却不知他是如何修练的?”
赵秋话语之后,六大派竟无人敢应,纷纷望向少林空智大师。
原来,少林派方丈空闻大师坐镇嵩山本院,这次围剿明教,一众少林弟子,由空智率领。
各派敬仰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便举空智为进攻光明顶的发号施令之人。
空智侧身瞧了一眼空性,轻声道:“师弟!”
空性暗叹一声,当即缓缓出列。
空性瞧了瞧赵秋,开口道:“老衲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这空性大师,系少林派“见闻智性”四大神僧之一,平日多在寺中精研武功,下山极少。此人刚直豪迈,武功高强,其龙爪手的造诣,在一众同门师兄弟中的修为最为精深,就连武功卓绝的空见大师,单论这龙爪手,也有所不及。
说罢,空性便踏上数步,右手化爪,向赵秋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
一旁的殷天正心中感激赵秋维护明教,他又熟知天下爪法,知道这空性所使的正是少林派的龙爪手,当即喝道:“宋公子,这空性大师所使的,正是龙爪手,不可大意!”
赵秋微微一笑,说了声:“多谢!”
只见他身子一侧,避开了此爪。
空性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赵秋左肩的缺盆穴,正是一招拿云式。
赵秋微微一笑,当下也是左手虚探,右手直拿对方缺盆。
两人所使的招式,竟一模一样,绝无半点分别。
但赵秋后发先至,却在一刹那的相差之间,占了先着。
空性的手指,离赵秋的肩头尚有五寸之时,赵秋的五根手指,已抓到了空性的缺盆穴之上。
空性只觉穴道上一麻,右手力道全失。
赵秋的手指,却不用劲,随即缩回。
空性一呆,双手齐出,又使了一招抢珠式,拿向赵秋的左右太阳穴。
赵秋仍是后发先至,两手探出,又是抢先一步,拿到了空性的太阳穴。
这太阳穴何等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只要稍稍带了真气内力,触手立毙,绝无挽救的余地。
但赵秋的手指,仅在空性的左右太阳穴上,轻轻一拂,便即收手。
随后,空性又接连使出剩余的三十四式龙爪手,可他每出一式,赵秋便也使出同样的招式,式式在前。
每一次,当空性的龙爪手在离赵秋身躯五寸的地方,赵秋便已先攻至。
空性当即停了手,惊讶之极,颤声道:“你……你怎地偷学到我少林派的龙爪手?”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这少林龙爪手,他确系偷学而来。不过,却非是今世偷学。
原本在一旁的张无忌,此时大声说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强分派别,乃是人为,这路龙爪手的擒拿功夫,也未必是贵寺所独有。”
这会儿,空性心灰意冷,一旁的空智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当真胡说八道!这少林龙爪手系我寺七十二绝技之一,我寺独有!”
却听张无忌道:“你说少林龙爪手系贵寺独有么?恰好我也会使!”
说罢,只见张无忌纵身而出,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接连使出了少林龙爪手中的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抱残式、守缺式......
这三十六式龙爪手在张无忌的手中,绵绵不绝,快捷无比。
原来,张无忌的九阳神功已经大成,天下武功,随手拈来,俯拾可用。他见了赵秋和空性一战,当即将这三十六式龙爪手,悉数记在了心中。
此时施展而出,虽依旧不及赵秋的龙爪手老辣和迅捷,但与空性所施的龙爪手相比,却又似乎高了一筹。
“数十年苦修,竟然还远远不如这二位少年郎!”
在这一瞬之间,空性心中登时万念俱灰,只觉数十年来苦练武功、称雄江湖,全成一场幻梦。
眼前的两位少年,均擅使这少林龙爪手,更远远在他之上,只听他缓缓说道:“两位施主的龙爪手,比老衲高明得多了。”
他左手抓住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施劲力,正要将之折断,突觉左腕上一麻,劲道全然使不出来。
原来,赵秋的右手食指,屈伸一弹,一道真气凌空射出,在空性的手腕穴道上,轻轻拂过。
与此同时,张无忌也正要出手制止,只是却晚了赵秋一步。
赵秋皱眉道:“大师武功极高,可心性却差了一些!比武较技,输了便自残其手,何其不智!须知这世上的人,武功低于大师者,不计其数,倘若因为武技不如大师,岂非要人人自残?”
空性刚才一时激愤,此时终于清醒,轻轻呼了声“佛号”后,便退进了一众僧人之中。
赵秋瞧了一眼张无忌,便开口说道:“这位张兄弟,姓张名无忌,原是武当张五侠和天鹰教殷素素之子,也是谢逊义子!六大派与明教之间的恩怨,他最是清楚不过,便请他来说上一说。”
世上的事,并不能全靠武力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是无忌孩儿?”殷天正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他便是无忌?”武当派众人也面露惊讶之色。
此时,张无忌微微一笑,心知还是速速向六大派的门人说明成昆谢逊的情况为宜,稍后再与亲朋相认。
随后,张无忌出列,当即将成昆与谢逊的旧事,一一道出。
那混元霹雳手成昆,在少年时情倾青梅竹马的师妹,却被当时的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阳顶天仗着名声、权势等横刀夺爱。
后来,阳顶天因教务繁忙,冷落娇妻,致成昆有机会与阳夫人私通,阳夫人也把明教总坛地下暗道的秘密,告诉了成昆。
终于有一次,阳顶天在修练乾坤大挪移神功时,发现他们私会,因此走火入魔而死,其夫人心内自责,终于自杀,令成昆悲愤欲绝,发誓终其一生也要覆灭明教。
成昆离开光明顶后,前去拜访自己徒弟谢逊,得知谢逊已成为明教的护教法王后,开始利用谢逊挑起明教与各大门派的争斗。
当晚,成昆便杀害了谢逊全家而独留谢逊一人,随后谢逊寻找成昆复仇不成,遂对武林中人滥杀无辜。
每做一案后,皆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的字迹,希望以此引成昆现身。
成昆却从不现身,拜师空见,还暗中帮助谢逊抢夺崆峒派的七伤拳谱,极力扩大明教与各大门派的恩怨。
六大派的众人听之,心中震骇,心中均想:“倘若此事为真,这金毛狮王谢逊虽杀了不少武林中人。但始作俑者,却是那混元霹雳手成昆!此人大奸大恶,心思狠毒啊!”
这六大派与明教结怨,其中不少人的家人朋友,便是死于那谢逊之手。
此时,一众与明教有仇的人,心中均想,或许,自己的家人朋友中,也有死于成昆之手的。
张无忌又看了看少林派众僧,说道:“贵派有一位圆真大师呢?请他出来,在下有几句话请问。”
“你找圆真师兄作甚?”一位瞎了一目的僧人问道。
张无忌站立当场,昂然四顾,朗声道:“只须少林派圆真大师出来,跟在下对质几句,他所安排下的奸谋便能大白于世。”
这三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将出来,虽在数百人的哄笑声中,却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六大派众高手心下都是一凛,登时便将对他轻视之心收起几分,均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怎地如此了得?”
赵秋淡淡说道:“圆真便是成昆!”
空智双手合十,呼了一声佛号,说道:“圆真师侄是我空见师兄的入室弟子,佛学深湛,除了这次随众远征明教之外,多年来不出寺门一步,如何能是混元霹雳手成昆?更何况圆真师侄为我六大派苦战妖孽,力尽圆寂。失主,他已身死,你又何必毁他清名,……”
一旁的张无忌喃喃自语道:“他……他当真死了么?决……决计不会。”
空智指着西首一堆僧侣的尸首,大声道:“你们自己去瞧罢!”
果然,张无忌走到这堆尸首之前,只见有一具尸体脸颊凹陷、双目翻挺,果然便是投入少林后化名圆真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俯身探他鼻息,触手处脸上肌肉冰凉,已然死去多时。
张无忌系谢逊义子,又悲又喜,一时热血上涌,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叫道:“奸贼啊奸贼!你一生作恶多端,原来也有今日。”
这几下大笑声震山谷,远远传送出去,人人都是心头一凛。
张无忌回过头来,问道:“这圆真是谁打死的?”
少林众人侧目斜睨,脸上犹似罩着一层寒霜,并不答话。
殷天正本已退在一旁,这时说道:“无忌孩儿,这圆真和你舅舅比掌,结果一死一伤。”
张无忌躬身道:“原来是舅舅将他击毙!”他走到殷野王身旁,一搭他的脉息,知道生命无碍,便即宽心。
空智大声道:“圆真师侄已死,你们却将一切罪过,全都推在了他的身上……”
却听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或许,这圆真……嗯,这成昆并没有死!”
第124章 抵赖
空智神情愤怒,说道:“圆真师侄苦战妖孽,力尽圆寂,岂能作假?”
赵秋叹道:“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真!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身为佛门弟子,他人诩为神僧,却终究堪不破虚妄!”
空智一时语塞,良久才恨恨道:“听宋公子的意思,你能让这圆真师侄活过来?”
张无忌摇摇头,说道:“宋师兄,这恶贼没了鼻息,肌肉冰凉!确实死……”
不过,他“了”字尚未说出口,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瞧了瞧成昆的“尸首”,只见脸颊凹陷、双目翻挺。
赵秋微微笑道:“张兄弟,你自幼便在蝴蝶谷随胡青牛学医,当今之世,若论医术,无人能出你之右。你是不是觉得这圆真的尸体,哪里不对劲?”
张无忌等人正在思索之时,却听赵秋淡淡说道:“你瞧瞧这些尸首,都有尸斑!偏偏这位圆真大师却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无忌等人听他这般一说,登时恍然大悟。
张无忌精通医理,光明顶之上的众人亦是江湖人士,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自是知晓尸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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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瞧了瞧成昆的“尸身”,叹道:“圆真大师当真老谋深算,竟然利用龟息功假死!可惜,功亏一篑!”
岂料成昆的“尸身”,依然一动不动。
赵秋道:“哦?既然被识破了,还要假死不起吗?不知你信不信,我割了你这头……”
“咳!咳!”
那具“尸身”,竟然猛地坐了起来,犹如诈尸一般。
只见圆真缓缓起身,宣了一声佛号后,说道:“贫僧身受重伤,惟有以龟息法疗伤!并非什么假死!”
张无忌喝道:“成昆,你这恶贼!”
圆真双手合十,说道:“失主,贫僧以前的俗名,的确姓名成昆!”
空智怔了一怔,说道:“圆真师侄,你当真便是昔年的混元霹雳手成昆?”
当年,空见收圆真为徒后,并未将成昆的各中原由,告诉空闻空智空性等人。
张无忌喝道:“成昆,你因为一己之私,竟丧心病狂,谋算残害自己的徒弟……如此血债,今天却要你偿还了!”
此时,明教杨逍、韦一笑、五散人亦认出了成昆,均怒目相视。
只听周癫说道:“这位成昆,早些时候,通过我明教秘道,潜入议事厅,偷袭我等!嘿嘿,他武功既高,心机又深,趁我等内讧……嘿嘿,趁我等争吵之际出手!差一点,便让他便得手了!他得意忘形之际,曾承认自己一手布置……这位张公子说的,都是事实!”
成昆说道:“魔教妖人,血口喷人!贫僧出家前,的确姓成名昆。那谢逊也确是我徒弟!但他年少结交魔教中人,一人作恶,与贫僧何干?”
张无忌大怒,喝道:“你竟然矢口否认!”他原本谦和有礼,此时竟勃然大怒,意欲出手。
这成昆在议事厅中,原本就受了韦一笑所施的一掌,其后又被张无忌破了幻阴指。
早前,更受了殷野王一掌,受伤不轻,自忖远远非是张无忌抗手。
成昆当即退入了一众少林派僧人之中,“你血口喷人!诬陷贫僧!”
张无忌戟指道:“你!你……”
成昆朗声道:“拿贼拿赃,拿奸拿双。仅仅你和魔教妖人的一面之词,便要坐实了贫僧的所谓罪名!何其荒谬!”
赵秋却不再理会成昆,转身望向了华山派,问道:“不知鲜于通掌门,是哪位?”
只见一位四十余岁的眉目清秀,俊雅潇洒的中年文士应了一声道:“在下华山派掌门鲜于通!不知宋公子,有何见教?”
第125章 金蚕
鲜于通折扇轻挥,缓步而出。
赵秋微微一笑,忽然,他脚步疾动,身影灵动如猿,向鲜于通一扑而去。
鲜于通心内一惊,尚未作出任何反应之时,赵秋右手已经探出,轻易而举便夺了他的折扇。
“鲜于掌门,我借你的折扇一用!”
这会儿,鲜于通面色惨白,似要说些什么,终又沉默不语。
倘若赵秋刚才要取了鲜于通的性命,唾手可及,他却仅仅取了折扇而已。
可那折扇之中,却藏了鲜于通的秘密,此刻鲜于通的心中,一阵纠结犹豫。
一旁的空智大师、灭绝师太、俞莲舟等人,以及一众明教高手,皆心叹:“此子武功高强,身影一晃之间,便夺了华山派掌门鲜于通的折扇。手中兵器被夺,不过丢了脸面,倘若他以此身法夺人性命,恐怕在劫难逃啊!”
赵秋打开折扇,只见扇上一面绘的是华山绝峰,千仞叠秀,翻将过来,另一面写着郭璞的六句“太华赞:华岳灵峻,削成四方。爱有神女,是挹玉浆。其谁游之?龙驾云裳。”
“鲜于掌门虽身在江湖,可是内里,却是一个读书人啊!”赵秋啧啧笑道。
鲜于通欲言又止,沉思片刻,依旧还是不言不语。
赵秋又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却不知鲜于掌门,是不是也是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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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鲜于通答话,赵秋便折拢扇子,灿烂微笑,缓缓走到成昆跟前,说道:“有的时候,对待卑鄙无耻的人,应该用些卑鄙无耻的手段!”
忽地,赵秋右手手指轻动,按了折扇上的微小的机关,折扇一挥,再朝成昆轻轻一扇。
突然,成昆闻到一阵甜香,登时头脑昏眩,脚下几个踉跄,但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舞。
原本,成昆凝神提防,但见赵秋从鲜于通手中取了折扇,仅仅在他的跟前摇了摇,不以为意。
岂料,这折扇之中,另藏玄机。
“有毒!”成昆摇摇晃晃,缓缓坐倒在地。
赵秋哈哈笑道:“鲜于掌门,你给这位混元霹雳手说说,你这折扇之中,究竟藏了何毒?”
鲜于通冷哼一声,说道:“我的折扇之中,原本无毒,料想宋公子取了折扇后,自行在其中藏了毒粉!”
一旁的张无忌登时记起,他五年前在蝴蝶谷时,胡青牛曾告诉他,华山派的鲜于通害死了他妹子。
原来,在鲜于通少年时,曾在苗疆中了金蚕蛊毒,原本非死不可,胡青牛拼着三日三夜不睡,耗尽心血救治了鲜于通,并和鲜于通义结金兰。
其后,鲜于通却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
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哪知鲜于通后来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一尸两命。
这件事,鲜于通一直遮掩得密不通风。
张无忌说道:“这是金蚕蛊毒,凡中此毒者,须苦受七日七夜折磨,方才肉腐见骨而死!”
赵秋瞧了瞧成昆,说道:“你造孽无数,倘若不愿说出你这些年的谋划,便受此苦痛折磨吧!”
第126章 挥退四派
赵秋也不理正在地上哀嚎的成昆,他拿了折扇,身影一闪,又向鲜于通行去。
鲜于通如临大敌,倘若换在无人之处,他早已躲闪,避开这如恶魔一般的少年。
更何况,眼前这少年,似乎知晓他深埋心中的那些往事,早前那一句“负心都是读书人”,以及那句“却不知鲜于掌门,是不是也是负心人”,让他心中乱跳。
只是在一众武林同道面前,他一派掌门的身份,惟有原地不动,凝神以对。
赵秋右手一动,折扇微微扇了扇,说道:“这金蚕蛊毒,源出苗疆,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却不知,鲜于掌门这折扇中的蛊毒,源自何处?”
鲜于通心内一惊,浑身发颤,不由得退后数步,说道:“什么金蚕蛊?我不知道!”
赵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原本,鲜于掌门的那些负心往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提及。可是……”
鲜于通心中发怵,不过,却昂然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端,又有什么负心往事?”
却听一旁的张无忌道:“那也未必!只怕鲜于掌门的负心事,不止一件、两件!”
鲜于通冷哼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凭你等胡说八道,我也清者自清。”
赵秋又道:“鲜于掌门,却不知华山派因为何事,非得上了光明顶来,与明教争个你死我活?”
鲜于通冷哼一声,说道:“我华山派白垣师兄,便是死于魔教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更何况,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华山派为天下诛魔,又何须其它原因?”
赵秋叹道:“贵派白垣,非是明教所诛,他究竟死于何手之手,难道你心中不知吗?”
鲜于通心中惊骇,又连退数步,说道:“白垣师兄死于魔教之手,人人皆知!”
赵秋身影轻动,附身向前,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
一道异香,扑向鲜于通。
此时,不远之处的成昆,身中金蚕蛊毒后,辗转翻滚,却死死紧咬着嘴唇,并不发声。
鲜于通闻到这熟悉的香味,惊骇欲绝。
中蛊之后,他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啊……啊……”的一声声长呼,犹如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
众人心想:“同样中了蛊,成昆咬牙忍受,这鲜于掌门却嚎叫连连!其骨气血性,却是差了不少!”
这会儿,张无忌在一旁大声斥道:“鲜于通!昔年,你在苗疆对一位少女始乱终弃,中了金蚕蛊毒。幸得明教蝶谷医仙胡青牛出手相救,你才留得一条性命。其后,你与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再后来,你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一尸两命。
咱们武林中人,讲究有恩报恩、有怨报怨,那蝶谷医仙是明教中人,你身受明教的大恩,今日反而率领门人,前来攻击明教。人家救你性命,你反而害死他的亲人,如此禽兽不如之人,亏你也有脸面来做一派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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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通倒在地上,翻滚连连,呼叫几声后,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
赵秋叹道:“这位张兄弟,原是胡青牛的弟子,你只须说出白垣究竟为何人所杀,他便替你解了此蛊!如何?”
张无忌朗声道:“这金蚕蛊毒救治之法,我倒也懂得,你须老实回答宋师兄的话,若有半句虚言,我便撒手不理,任由你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
鲜于通身上虽痛,神志却极清醒,暗想:“当年那苗家女子在我身上下了此毒之后,也说要我苦受折磨七日七夜之后,这才肉腐见骨而死,怎地这小子说得一点不错?”
可是他仍不信这姓名张无忌的少年,身怀蝶谷医仙胡青牛的神技,能解此剧毒,说道:“你……救不了我的……”
张无忌微微一笑,在他腰眼中点了一点,说道:“在此处开孔,倾入药物后缝好,便能驱走蛊毒。”
鲜于通忙不迭的道:“是,是!一点儿也……也……不错。”
张无忌道:“那么你说罢!”
鲜于通道:“这……这……”
张无忌双手一拱道:“既然你不肯道出实情!那便在这儿躺七天七夜罢!”
鲜于通忙道:“我……我说……”
可是要他当众述说自己曾杀害同门师兄的事情,终究是大大的为难,他嗫嚅半晌,终于不说。
突然之间,华山派中两声清啸,同时跃出二人,一高一矮,年纪均已五旬有余,手中长刀闪耀,纵身来到赵秋和张无忌身前。
那身矮老者尖声说道:“我华山派可杀不可辱,你们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非英雄好汉所为。”
赵秋冷笑不语,张无忌却抱拳说道:“两位尊姓大名?”
那矮小老者怒道:“谅你也不配问我师兄弟的名号。”说完,他俯下身来,左手便去抱鲜于通。
张无忌轻轻拍出一掌,将他逼退一步,冷冷的道:“他周身是毒,只须沾上一点,便和他一般无异,阁下还是小心些罢!”
那矮小老者一怔,只吓得全身皆颤,却听鲜于通叫道:“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
鲜于通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华山派众人一齐大惊。
矮老者问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为何以往,你却说他死于明教之手?”
鲜于通叫道:“白……白师哥……求求你,饶了我……”他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叫道:“白师哥……你死得很惨,可是谁叫你当时那么狠狠逼我……你要说出胡家小姐的事来,师父决不能饶我,我……我只好杀了你灭口啊。白师哥……你放了我……你饶了我……”
只见他双手用力扼迫自己的喉咙,又道:“我害了你,只好嫁祸于魔教,可是……可是……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我的命?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一直给你照顾……他们衣食无缺啊!”
此刻阳光普照,广场上到处是人,但鲜于通这几句哀求之言说得阴风惨惨,令人不寒而栗,似乎白垣的鬼…魂真的到了身前一般。华山派中识得白垣的,更是惊惧。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贵派白垣,死于贵派掌门之手,与明教无关!你们这就下山去罢!”
那高大老者突然举刀,疾往鲜于通头上劈落。
赵秋右手食指屈伸一弹,一道凌厉的指力,凌空而至,在他刀上一点,钢刀荡开,拍的一下,掉在地下,直插入土里一尺有余。
那高老者怒道:“此人系本派叛徒,我们自己清理门户,你何必插手干预?”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滚下山去,再去清理你的门户!”
那矮老者飞起一脚,踢在鲜于通背心“大椎穴”上,这一脚既踢中了他穴道,又将他踢得飞了起来,直掼出去,啪挞一声,摔在华山派众人面前。
鲜于通穴道上受踢,虽然全身痛楚不减,却已叫喊不出声音,只是在地下挣扎扭动。他自有亲信的门人弟子,但均怕沾到他身上剧毒,谁也不敢上前救助。
那矮老者向赵秋说道:“我师兄弟是鲜于通这家伙的师叔,你帮我华山派弄明白了门户中的一件大事,令我白垣师侄沉冤得雪,谢谢你啦!”说完后,他深深一揖。
那高老者跟着也是一揖。
矮老者举刀虚砍一刀,厉声道:“可是我华山派的名声,却也给你当众毁得不成模样,我师兄弟跟你拼了这两条老命!”
高老者也道:“我师兄弟跟你拼了这两条老命。”敢情他身材虽然高大,却是唯那矮老者马首是瞻,矮老者说甚么,他便跟着说甚么。
赵秋森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位,便把这两条老命,留在这里吧!”
但见他眼神凌厉,杀气凛然,令人望之心惊。
张无忌心中一禀,心道:“宋师兄已起了杀意,虽然鲜于通罪该万死,但这二位老者,却未听说有何劣迹!实不宜杀之!”
当即,便向赵秋说道:“宋师兄,便由我来应对这二位老者吧!”
赵秋心中思索:“这张无忌,终究还是妇人之仁!”
不过,他口中却道:“那这二人,便交给你了!白垣的死因既明,华山派与明教便再无什么恩怨可言,倘若还滞留在光明顶之上,故意寻衅滋事,便不要怪宋某人不客气了!”
其后,张无忌竭尽所能,与华山派高瘦二老者激战,那二老者施展反两仪刀法,依旧不是张无忌抗手。
随后,二老者又邀了昆仑派何太冲、班淑娴夫妇下场。
那昆仑派有一套正两仪剑法,变化之精奇奥妙,和华山派的刀法各擅胜场。
一时间,双刀双剑合壁,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相调,水火互济,可发挥天下兵刃招数中的极诣。
此时,赵秋负手立于一旁,兀自观看,啧啧称奇,但见反两仪刀法和正两仪剑法博大精深,两仪化四象,四象化八卦,正变八八六十四招,奇变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六十四再以六十四倍之,共有四千零九十六种变化。天下武功变化之繁,可说无出其右。
张无忌内力极深,可招数上,已被华山二老和何太冲夫妇,钳制得缚手缚脚。
幸亏这时,周芷若出言相助,又施展乾坤大挪移神功,方败了华山二老和何太冲夫妇。
赵秋沉声道:“昆仑派与明教总坛,同在西域,相距颇近,双方弟子有些摩擦,也在情理之中,依我之言,双方恩怨,就此作罢!
昆仑、华山二派,速速下山!否则,杀无赦!”
他虽一人,话语之中,却有让人无可反驳的威严。
终于,昆仑、华山二派,举派撤离。
其后,赵秋又看了看地上的成昆,说道:“成昆,该你了!”
人本血肉之躯,疼痛原本天地所赐,防人自毁。这会儿,成昆已痛得死去活来。
又过片刻,成昆终于将这二十余年来的诸般谋划,一一道出。
一时间,群雄震惊。
赵秋道:“张兄弟,咱们有言在先,你便解了他的金蚕蛊吧!待毒去了以后,废了他的武功,再众生囚禁!如何?”
张无忌道:“一切,听从宋师兄吩咐!”
赵秋又看向少林派和崆峒派,说道:“空见大师之死,虽明教谢逊所为,但罪魁祸首,却是这混元霹雳手成昆!冤有头,债有主,仅仅空见大师一人性命,便要明教举教毁灭,却也过了些!
另外,谢逊夺了崆峒派的七伤拳,我便以九阴真经中的大伏魔拳法相赠,消了双方之间的恩怨。如何?”
空智见眼前的两位少年,尤其是这位“宋青书”,武功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心道:“昆仑、华山二派,均已下山!如此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作为了!”遂开口说道:“告辞!”
崆峒派亦心灰意冷,与少林派一同携手下山。
此时,六大派之中,仅余下了武当、峨嵋二派。
明教虽伤亡惨重,但依旧还有不少教众。
灭绝师太神色肃然,说道:“我峨嵋派与明教之间,却是不死不休!”
第127章 好自为之
赵秋心知,这峨眉派与明教的症结,根源在杨逍身上。
沉思片刻,赵秋遂开口说道:“峨眉派与明教的梁子,无外乎两件事,其一,便是师太的师兄孤鸿子,其二便是你的徒弟纪晓芙!”
灭绝师太眉头一皱,并不说话。
赵秋又道:“孤鸿子与明教左使杨逍比武,他倚天剑未出,便被杨左使夺了剑去。孤鸿子心高气傲,越想越难过,只行得三天,便在途中染病,就此逝去。咱们江湖中人,比武较技,胜败原是常事,倘若人人输了,便心中郁郁,就此身死。未免也太......终究,孤鸿子并非杨逍所杀。
另外,杨逍和纪晓芙两情相悦,须知天地君亲师,师在最末,须知他二人的父母双亲,尚未反对,你更无权干涉,可是……嘿嘿……”
灭绝师太冷冷道:“依你这般说,我峨眉派与明教之间,便没有什么恩怨了!”
殷梨亭喝道:“青书!你胡说什么?”
赵秋叹息一声,瞧了瞧殷梨亭,露出怜悯的神色,开口说道:“殷六侠,纪晓芙情陷杨逍,情之所钟,一往而深,即便她与你当真成亲,日夜所思的,依旧是这位明教左使,强扭的瓜不甜,又有何意义?
古人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可是,纪晓芙和你虽有婚约,可终究并未成亲,这夺妻之恨,还远远谈不上!”
殷梨亭手中长剑一指,愤怒喝道:“宋青书,你再胡说八道,我便与你拼命!”
赵秋苦笑一声,指着杨逍身旁的杨不悔说道:“你瞧瞧这人是谁?你问问她吧!”
殷梨亭早前的心情郁郁,仅仅留意着杨逍、韦一笑等人,这会儿顺着赵秋的手指,只见杨不悔长挑身材、秀眉大眼,竟然与他日思夜的纪晓芙的模样,一般无二。
他自和纪晓芙定亲之后,每当练武有暇,心头甜甜的,总是想着未婚妻的俏丽倩影,及后得知她为杨逍掳去,失身于他,更且因而毙命,心中愤恨自是难以言宣。
此刻突然又见到她,身子一晃,失声叫道:“晓芙妹子,你……你没……”
杨不悔说道:“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妈妈,她早已死了。”
“对!她早已死了!”
殷梨亭一呆,满眼泪水。
杨不悔指着灭绝师太道:“殷叔叔,你去杀了这个老贼尼。”
殷梨亭道:“为……为什么?”
杨不悔道:“我妈是给这老贼尼一掌打死的。”
殷梨亭道:“胡说八道!你小孩子家懂得甚么?”
杨不悔冷冷的道:“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贼尼叫我妈来刺死我爹爹,我妈不肯,老贼尼就将我妈打死了。我亲眼瞧见的,张无忌哥哥也是亲眼瞧见的。你再不信,不妨问问那老贼尼自己。”
当纪晓芙身死之时,杨不悔年幼,什么也不懂得,但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回想,自然明白了当年的经过。
殷梨亭回过头去,望着灭绝师太,脸上露出疑问之色,嗫嚅道:“师太……她说……纪姑娘是……”
灭绝师太嘶哑着嗓子说道:“不错,这等不知廉耻的孽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和杨逍是两相情愿,她宁肯背叛师门,不愿遵奉师命,去刺杀这个淫徒恶贼。殷六侠,为了顾全你的颜面,我始终隐忍不言。哼,这等无耻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
殷梨亭铁青着脸,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
灭绝师太道:“你问问这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殷梨亭目光转移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之中,瞧出来活脱便是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的说道:“我叫杨不悔。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
“咣当”的一声,殷梨亭掷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冲下山。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大叫:“六弟,六弟!”
但殷梨亭既不答应,亦不回头,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交,随即跃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
赵秋叹息一声,又向灭绝师太说道:“孤鸿子比武较技失败,心内郁郁,染病而亡,你却将这笔账,记在了明教的头上,就此让峨眉派视明教为仇敌。
纪晓芙更是身受你的荼毒,仅仅因为与杨逍相恋,你便杀了纪晓芙,丝毫不顾她还有一个女儿。她只是你的徒弟,不是你的女儿。你如此心胸,又如何为峨眉派掌门?想当年,贵派祖师郭襄,何等人物,竟有你这等徒孙,倘若她九泉之下有知,应该也要心有愧疚!”
“你!这位小贼!”
灭绝师太气极,脸色发青,横剑当胸,剑头斜向上指,缓缓走向赵秋身前。
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眦欲裂,大声鼓噪起来。
“出剑吧!”灭绝师太冷冷说道。
“出剑?呵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灭绝师太又是冷哼一声,纵前抢攻,“嗖!嗖!嗖!”连刺三剑。
这三剑,招招是致命的凌厉毒着,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刺向赵秋的要害。
赵秋身影微动,便避了开去。
他经历了数个武侠世界,身怀诸般剑术,原是剑法大家,但见灭绝师太这三式剑法之中,破绽极多。
但他却舍弃剑法不用,反而动用乾坤大挪移神功,毕竟,这乾坤大挪移神功为明教最高心法,且为教主专属武功。
他想要当明教之主,便非得在众人面前,显示这镇教神功。
在这个年代,毕竟,名正,方才言顺。
灭绝师太手中长剑疾闪,剑尖抖出数朵剑花,又向赵秋疾刺而来。
赵秋左右手十指张开,护于身前,只见他十根指头轻轻撩拨,每一次撩拨之时,一刚一柔,两股不同的劲力相随,转移卸载灭绝师太的倚天剑的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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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绝师太心中大惊,原本,她所刺出的一剑,向着赵秋的咽喉而去,可剑到中途,忽然,却犹如被磁石吸了一般,方向一偏,失了准头。
一连十数剑,皆是如此。
仿佛,赵秋会使妖法一般,左右手轻轻结印转动,长剑便为之一偏。
彭和尚惊异道:“这……这是我明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
韦一笑、五散人等明教教众均看向杨逍,杨逍苦笑一声,说道:“这位宋公子所使的,正是我教乾坤大挪移神功!”
杨逍愈看愈发心惊,他受阳顶天看重,传了他乾坤大挪移神功,但他内力不足,仅修了前二层,一练那第三层,便头痛欲裂,难作寸进。
杨逍叹道:“这位宋公子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可比我厉害多了!似乎……并不在昔年的阳教主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其实,不论是赵秋,还是张无忌,此时的武功修为,还有修练这乾坤大挪移神功的层数,均远胜昔日的明教教主阳顶天。
只是,杨逍涉猎乾坤大挪移神功不深,并不知神功第三层后的精深奥妙之处,所以他仅仅以为赵秋的乾坤大挪移神功,略微胜过阳顶天而已。
说不得道:“原本,我教将亡,可是,上天却派了这奇怪的少年前来,难道明尊显灵了?”
这时,灭绝师太犹不放弃,手中长剑,劈砍击刺,如狂风暴雨一般,向赵秋攻去。
赵秋十指灵动,面对这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总是一拨一拉,牵引长剑刺空。
这峨嵋派的武功,与南宋之时一脉相承,但论其威力,却远远不如五绝的各项神功妙法。
郭襄本是五绝之后,父亲为北侠郭靖,母亲黄蓉、姐夫耶律齐均为丐帮帮主,外公系东邪黄药师,其余五绝,亦与她家有旧。
但是,她所开创的峨嵋派,却几乎没有五绝的武功,即便掌门灭绝师太,所修内功也仅仅为并不完整的九阳功。
赵秋心中思索道:“即便郭襄为女流之辈,不宜学降龙十八掌等刚猛武功。但九阴真经、桃花岛武学,以及其它五绝的绝技,她却唾手可得,以她的天姿,修练起来绝非难事。却不知为何,如今峨嵋派的武功,并不高明!”
转眼,三十余招已过。即便灭绝师太这般眼高于顶的人,也暗暗心惧。
“不和你这老尼姑玩了!”赵秋心中发笑。
他收了乾坤大挪移神功,身形轻灵迅捷,避开来剑。
忽然,只听他长啸一声,一边施展轻功,避开来剑,身躯闪避之时,快如奔马;一边隔着数丈的距离,一会儿右手食指连连屈伸,一会儿手指向前猛戳,劲力破空,向灭绝弹去。
他所用的武功,却是失传已久的弹指神通和一阳指,这弹指神通原是黄老邪的绝学,一阳指为大理段氏的神技,此时使出,灭绝师太登时不敌。
不多时,赵秋的一道指力,便点在了灭绝的檀中穴之上。
他指力何等深厚,灭绝师太被他所制,竟一动不动。
峨嵋派中,一众好手,竟不敢前来营救!
随后,赵秋从灭绝师太的手中,取了倚天剑在手!
他手中微微掂量,但觉这倚天剑略微有些沉重,剑锋锐利无比,就连赵秋的心中,也不禁暗自称赞“好剑”。
赵秋瞧了瞧一众峨嵋派弟子,说道:“你们下山吧!”
果然,一众峨嵋派弟子便扶了灭绝师太,下了山去。
下山之时,周芷若咬了咬嘴唇,终于上前数步,来到赵秋跟前,说道:“宋公子,这倚天剑系我峨嵋派镇派之宝,还请归还我派!”
赵秋双眉一扬,说道:“灭绝老尼杀性太重,这些时日以来,死在这柄倚天剑之下的明教教徒,不计其数!这柄倚天剑,我便没收了!”
“这……”周芷若沉吟片刻,终于随一众峨眉弟子,下了山去。
赵秋又看了看俞莲舟等武当派众人,说道:“前几日,我已查明,昔年,俞岱岩所受之伤,为汝阳王府旗下,西域少林金刚门僧人以金刚指力所伤!”
俞莲舟微微皱眉,问道:“西域少林金刚门?”
赵秋道:“许多年前,在少林寺中,有一天达摩院大比武,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品评各位的武功。
突然间,一个带发头陀越众而出,大声说道,苦智禅师的话狗屁不通,根本不知武功为何物,竟然妄居达摩堂首席之位,甚是可耻。众僧大惊之下,看这人时,却是香积厨中灶下烧火的一个火工头陀。
原来这头陀在灶下烧火,监管香积厨的僧人性子极是暴躁,动不动提拳便打,他身有武功,出手自重。那火工头陀三年间给打得接连吐血三次,积怨之下,暗中便去偷学武功。
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要偷学拳招,机会良多。他既苦心孤诣,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但他深藏不露,仍是不声不响的在灶下烧火,那监厨僧人拔拳相殴,他也总不还手,只是内功已精,再也不会受伤了。这火工头陀生性阴鸷,直到自忖武功已胜过合寺僧众,这才在中秋大校之日出来显露身手。数十年来的郁积,使他恨上了全寺的僧侣,一出手竟然毫不容情。
苦智禅师问明原委,冷笑三声,说道:你这份苦心,委实可敬!当下离座而起,伸手和他较量。苦智禅师是少林寺高手,但一来年事已高,那火工头陀正当壮年,二来苦智手下容情,火工头陀使的却是招招杀手,因此竟斗到五百合外,苦智方稳操胜券。两人拆到一招大缠丝时,四条手臂扭在一起,苦智双手却俱已按上对方胸口死穴,内力一发,火工头陀立时毙命,已然无拆解余地。苦智爱惜他潜心自习,居然有此造诣,不忍就此伤了他性命,双掌一分,喝道:退开罢!
岂知那火工头陀会错了意,只道对方使的是神掌八打中的一招。这神掌八打是少林武功中绝学之一,他曾见达摩堂的大弟子使过,双掌劈出,打断一条木桩,劲力非同小可。火工头陀武功虽强,毕竟全是偷学,未得名师指点,少林武功博大精深,他只是暗中窥看,时日虽久,又岂能学得全了?苦智这一招其实是分解掌,借力卸力,双方一齐退开,乃是停手罢斗之意。
火工头陀却错看成神掌八打中的第六掌裂心掌,心想:你要取我性命,却没如此容易。飞身扑上,双拳齐击。这双拳之力如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苦智禅师一惊之下,急忙回掌相抵,其势却已不及,但听得喀喇喇数声,左臂臂骨和胸前四根肋骨登时断裂。
旁观众僧惊惶变色,一齐抢上救护,只见苦智气若游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内脏已被震得重伤。再看火工头陀时,早已在混乱中逃得不知去向。
当晚苦智便即伤重逝世,合寺悲戚之际,那火工头陀又偷进寺,将监管香积厨和平素和他有隙的五名僧人一一使重手打死。合寺大震之下,派出几十名高手四下追索,但寻遍了江南江北,丝毫不得踪迹。
寺中高辈僧侣更为此事大起争执,互责互咎。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一怒而远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派。经此一役,少林寺的武学竟尔中衰数十年。自此定下寺规,凡是不得师授而自行偷学武功,发现后重则处死,轻则挑断全身筋脉,使之成为废人。
那火工头陀便逃到了西域,开创了金刚门!”
俞莲舟道:“此事,你如何知晓?”
赵秋道:“总之,我说的是事实,我如何得之,并不重要!如今金刚门已投靠汝阳王府,助纣为孽!”
俞莲舟轻叹一声,说了声:“告辞!”
接着,便领了一众武当派弟子也下了光明顶。
临别前,俞莲舟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秋一眼,说道:“青书,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第128章 明教之主
俞莲舟等武当派众人退去前,又与张无忌嘀咕了几句。
终于,张无忌还是留在了光明顶之上。
杨逍和殷天正待六大派人众走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宋大侠、张大侠护教救命的大恩!”
顷刻之间,黑压压的人群,跪满了一地。
赵秋弯腰,逐一将杨逍、殷天正等人扶了起来,说道:“明教与六大派的恩怨,原本是成昆谋划二十余年,一直从中挑拨离间,我不过是揭发了他的恶行而已!何恩之有?诸位不必如此大礼!”
其后,张无忌见成昆、鲜于通中了金蚕蛊,无人敢碰,这二人作恶甚多,早前被赵秋、张无忌二人抖了出来,少林、华山二派便不再视此二人为派中之人。
此时,这二人躺在广场之上,来回翻滚,痛苦难当。
张无忌轻叹一声,终究还是略微施救,暂解了二人的苦楚,留待以后医治。
忽然,众人听得东面远远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哨子之声,正是光明顶山下有警的讯号。
杨逍和韦一笑等人皆是一怔,但脸上都显得若无其事。未几,只听西面、南面同时哨子声大作。
赵秋剑眉一皱,沉声道:“怎么还有外敌来攻?”
张无忌道:“六大派均是名门正派,当不会出尔反尔!此番既下了山去,当不会再回来!”
韦一笑道:“本教和天鹰教不乏好手,恩公和张大侠不必挂心,谅小小几个毛贼,何足道哉!”
可是片刻之间,哨子声已近了不少,敌人来得好快,显然并非小小毛贼。
杨逍道:“我出去安排一下,韦兄在这里陪着宋大侠和张大侠。嘿嘿,明教难道就此一蹶不振,人人都可来欺侮了?”
他虽伤得动弹不得,但言语中仍是充满着豪气。
突然间门外脚步声急,一个人闯了进来,满脸血污,胸口插着一柄短刀,叫道:“敌人从三面……攻上山来……弟兄们抵敌……不住……”
韦一笑问道:“甚么敌人?”
那人手指室外,想要说话,突然向前摔倒,就此死去。
但听得传警呼援的哨声,此起彼落,显是情势急迫。忽然又有两人奔进室来,杨逍认得当先一人是洪水旗的掌旗副使,只见他全身浴血,脸色犹如鬼魅,但仍颇为镇定,微微躬身,禀道:“杨左使、韦法王,山下来攻的是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路人物。”
杨逍双眉一轩,哼了一声,道:“这些么魔小丑,也欺上门来了吗?”
那掌旗副使道:“敌人本来也不厉害,只不过咱们兄弟多数有伤在身……”他说到这里,冷谦、铁冠道人张中、彭莹玉、说不得、周颠等五散人分别由人抬了进来。周颠气呼呼的大叫:“好丐帮,勾结了三门帮、巫山帮来乘火打劫,我周颠只要有一口气在,跟他们永世没完……”
他话犹未了,殷天正、殷野王父子撑着木杖,走进室来。
殷天正道:“他妈的,五凤刀和断魂枪这两个小小门派,还能把咱们怎样了?”
赵秋沉声道:“丐帮、三门帮、巫山帮、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五凤刀和断魂枪等门派,分散在大江南北,各不统属。此时远赴西域,遥遥万里,来了这明教总坛,只怕这些门派的背后,有朝廷的影子!”
顿了顿后,又说道:“操纵这一切的,必然是汝阳王府!恐怕,玄冥二老、方东白、金刚门诸人,神箭八雄等人,也到了这光明顶附近!”
“汝阳王府?”杨逍等人喃喃自语。
这些人中,杨逍在明教中位望最尊、殷天正是天鹰教的教主、彭莹玉最富智计,这三人生平不知遇到过多少大风大浪,每每能当机立断,转危为安,但眼前的局势实是已陷绝境,人人重伤之下,敌人大举来攻,其他的帮会门派倒也罢了,丐帮却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帮内能人众多,声势着实不小,眼看着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更何况,按照赵秋所言,这些人的背后,也许还有大元朝廷的身影。
这也并不奇怪,这些年来,明教在各地聚众,风生水起,声势如潮,早已成为了大元朝廷的心腹之患。
朝廷趁这个机会,一举端了明教总坛,各地教众便少了统一的信念。此后,没了总坛的居中指挥调度,大元朝廷的兵马,便可逐一分化,各个击破。
这时,每人隐然都已将赵秋当作了教主,不约而同的望着他,盼他突出奇计,解此困境。
在这顷刻之间,赵秋沉声说道:“咱们快到秘道中暂且躲避,敌人未必能发觉。就算发觉了,一时也不易攻入。”
不出所料,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附和,似乎都认为此法绝不可行。
一旁的张无忌也说道:“宋师兄说的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暂且避祸,待伤愈之后再和敌人一决雌雄,也不算是堕了威风。”
杨逍道:“宋大侠此法诚然极妙。请宋大侠、张大侠先行进入秘道,我们随后便来。”
赵秋说道:“各位前辈,我虽非贵教中人,但今日和贵教共过一场患难,总该算是生死之交。难道我就贪生怕死,能撇下各位,自行前去避难?
更何况,倘若我想离开这光明顶,别说区区丐帮和那些小门小派,便是汝阳王府的一众高手布下了天罗地网,倘若我一心想走,这些人就算不惜一切代价折损人手,也擒我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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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道:“宋大侠有所不知,明教历代传下严规,这光明顶上的秘道,除了教主之外,本教教众谁也不许闯入,擅进者死。你和张大侠不属本教,不必守此规矩。”
这时,只听得隐隐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只是光明顶上道路崎岖,地势险峻,一处处关隘均有铁闸石门,明教虽无猛烈抵抗,来攻者却也不易迅速奄至。
加之明教名头素响,来袭敌人心存忌惮,未敢贸然深入,但听这厮杀之声,却总是在一步步的逼进。偶然远处传来一两声临死时的号呼之声,显是明教教众竭力御敌,以致惨遭屠戮。
赵秋说道:“事急从权!这个道理,想来诸位也明白!”
杨逍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彭莹玉忽道:“各位听我一言:宋大侠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于本教有存亡续绝的大恩。咱们拥立宋大侠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倘若教主有命,号令众人进入秘道,大伙儿遵从教主之令,那便不是坏了规矩。”
杨逍、韦一笑等早就有意奉赵秋为教主,一听彭和尚之言,人人叫好。
即便殷天正等天鹰教等人,虽心中更意属张无忌出任教主大位,但早前赵秋大显神威,驱逐六大门派,出力最多,功多功少,一眼便之。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道:“在下年轻识浅、无德无能,如何敢当此重任?更何况,我修道修武,耗费时间,又哪里有时间叨尘此位!”
韦一笑道:“恩公!惟有你担任我教之主,我韦一笑才任凭差遣,换作其余任何一人,我韦一笑第一个不服!”
杨逍和五散人纷纷说道:“正是如此!如今大敌当前,倘若宋大侠不任我明教教主之位,我等绝不进入秘道之中!”
说不得言道:“更何况,宋大侠身兼我教乾坤大挪移神功,此功原为教主专有!这便是天意了!”
赵秋叹道:“既如此!今日事急从权,我便先暂代了这教主之位,待日后,各位再另择英才!”
赵秋耳听得杀声渐近,众人却齐声欢呼,虽然大敌逼近,祸及燃眉,但人人喜悦之情,见于颜色。
这明教自前教主阳顶天暴毙,统率无人,一个威震江湖的大教竟闹得自相残杀、四分五裂。置身事外者有之,自立门户者有之,为非作歹者亦有之,从此一蹶不振,危机百出。今日重立教主,中兴可期,如何不令人大为振奋?能行动的便即拜倒。
杀声愈来愈近,赵秋号令道:“本教上下人等,一齐退入秘道。”
杨逍道:“是!谨遵教主令谕。启禀教主,咱们命烈火旗纵火阻敌,将光明顶上房舍尽数烧了。敌人只道咱们已然逃走。不知可好?”
赵秋道:“此计大妙,请杨左使传令。”
杨逍当即传出令去,撤回守御各处的教众,命洪水、烈火二旗断后,其余各人,退入秘道。明教是主,天鹰教是客,当下命天鹰教教众先退,跟着是天地风雷四门,光明顶上诸般职事人员,锐金、巨木、厚土三旗,五散人和韦一笑等先后退入。
待赵秋和杨逍退入不久,洪水旗诸人分别进来,东西两面已是火光烛天。这场火越烧越旺,烈火旗人众手执喷筒,不断喷射西域特产的石油。
那石油近火即燃,最是厉害不过,来攻的各门派人数虽多,却畏火不敢逼近,只是四面团团围住,不令明教人众漏网。烈火旗人众进入秘道后关上闸门。不久房舍倒塌,将秘道的入口掩在火焰之下。
这场大火直烧了两日两夜,兀自未熄,光明顶是明教总坛所在,百余年的经营,数百间美轮美奂的厅堂屋宇尽成焦土。来攻敌人待火势略熄,到火场中翻寻时,见到不少明教徒战死者的尸首,皆已烧成焦炭,面目不可辨认,只道明教教众宁死不降,人人自焚而死,杨逍、韦一笑等都已命丧火场之中。
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此时已然深入地底,上面虽然烈火熊熊,在秘道中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也丝毫不觉炎热。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
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归坛,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进入秘道后,赵秋召集杨逍、殷天正、韦一笑、五散人等一干人等,又唤来张无忌。
赵秋道:“昔年,阳教主曾有遗命,拟让谢逊担任副教主,暂摄教主之位,谁寻到圣火令后,再担任教主之职!这位张兄弟,系谢法王义子,又将乾坤大挪移神功修练到了第七层。故本人提议,由他任副教主之职,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无,张无忌一阵推脱,但最终就任。
赵秋之所以这般做,第一,便是让张无忌这个主角,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第二,他来到这个世界,当以潜心修练为主,诸多凡俗事务,他却不愿再管。
随后,赵秋、张无忌、杨逍等首脑人物都聚在阳顶天的遗骸之旁,听赵秋、张无忌述说如何见到阳前教主的遗书、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
随后,张无忌将记述心法的羊皮交给杨逍。杨逍不接,躬身说道:“这份心法,自当由现任教主掌管。“
赵秋道:“这乾坤大挪移心法,便由张副教主保管吧!”他神功妙法极多,这乾坤大挪移神功原已学会,至于何人保管,他却并不在意了!
当下众人传阅阳顶天的遗书,尽皆慨叹,说道:”哪料到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
各人想到死难同伴之惨、自己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的痛骂成昆。
杨逍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金毛狮王的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计之工。原来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的要摧毁本教。“
周颠道:”杨左使、鹰王、蝠王,你们都堕入了他的道儿而不觉,也可算得无能。“
韦一笑道:“这成昆中了金蚕蛊,按照教主的吩咐,待张副教主医好他后,再废了他的武功,便让他在这秘道之中,度过残生吧!”
赵秋道:“便依法王之言!”
其后,一众人等,便在这秘道之中,呆了十数日。
这天晚间,杨逍将明教的教义宗旨、教中历代相传的规矩、明教在各地支坛的势力、教中首要人物才能性格,一一向赵秋和张无忌详为禀告。
第129章 意在天下
月夜,狂风呼啸。
明教经多日的调整后,众人从侧门而出,以便通往后山。
赵秋轻易而举推开阻门巨石,当先出去,待众人走尽,又将巨石推上。
那厚土旗的掌旗使颜垣是明教中第一神力之士,他试着运劲一推那块小山般的巨石,竟如蜻蜓撼石柱,全没动静,不禁伸出了舌头缩不回去,心中对这位青年教主更是敬佩无已。
众人出得秘道,生怕惊动了敌人,连咳嗽之声也是半点全无。
赵秋、张无忌站在一块大石之上。月光泻将下来,只见天鹰教人众排在西首宾位,天微、紫微、天市三堂,神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坛,各有统率,整整齐齐的排着。东首是明教五旗: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上,各旗正副掌旗使率领本旗弟兄,分五行方位站定。
中间是杨逍属下天、地、风、雷四门门主所统的光明顶众教。那天字门所属是中原男子教众;地字门所属是女子教众:风字门是释家道家等出家人;雷字门则是西域番邦人氏的教众。
虽然连日激战,五旗四门无不伤残甚众,但此刻人人精神振奋人人肃静,只候教主令下。
赵秋大手一挥,天鹰教由殷天正率领,自西攻击。五行旗由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总领,自东攻击。杨逍率领天字门、地字门,启北攻击。五散人率领风字门、雷字门,自南攻击。韦一笑领人居中策应。
四队教众分从东南西北四方包围光明顶。
此时的光明顶,已堆满了瓦砾、焦木,扑鼻尽是焦臭之气。
这会儿,光明顶上留着的敌人已然发觉,大呼小叫,相互警告。
过不多时,说不得和周颠两人并肩先至,已从南方攻到,冲入人群之中,砍瓜切菜般杀了起来。跟着殷天正、杨逍、五行旗人众齐到,大呼酣斗,犹似虎入羊群一般。
夺得光明顶的本有丐帮、巫山帮、海沙帮等十余个大小帮会,眼见光明顶烧成一片白地,明教人众没一个漏网,只道已然大获全胜。
小书亭
丐帮、巨鲸帮等一大半帮会这几日都已纷纷下山,光明顶上只剩下神拳帮、三江帮、巫山帮、五凤刀四个帮会门派。
明教教众突然间杀将出来,这四个门派中虽然也有若干好手,却怎是杨逍、殷天正这些人的对手,不到一顿饭功夫,神拳门、三江帮、巫山帮、五凤刀中的好手已死伤大半,余下的眼见敌人大集,均无斗志,纷纷抛下兵刃投降。
二十余名悍勇之徒兀自顽抗,片刻间便己尸横就地。
这十余日中,巫山帮等人众已在山顶搭了若干茅棚暂行栖身,当下巨木旗下教众又再砍伐树木,搭盖茅舍。地字门下的女教众忙着烧水煮饭。
光明顶上烧起熊熊大火,感谢明尊火圣佑护。
白眉鹰王殷天正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天鹰教教下各人听了:本教和明教同气连枝,本是一脉。二十余年之前,本人和明教的伙伴们不和,这才远赴东南,自立门户。眼下明教由宋大侠出任教主,人人捐弃旧怨,群策群力。‘天鹰教’这个名字,打从今日起,世上再也没有了,大伙儿都是明教的教众,咱们人人听张教主的分派号令。要是哪个不服,快快给我滚下山去罢!”
天鹰教教众欢声雷动,都道:“天鹰教源出明教,现今是返本归宗。咱们大伙儿都入明教,那是何等的美事。”
殷天正大声道:“打从今日起,只有宋教主,哪个再叫我一声‘殷教主’,便是犯上叛逆。”
这时,天快破晓,第一缕紫气,破开无尽的黑暗,钻涌而出。继而,金蛇乱窜,太阳缓缓从东方升了起来。
这经营了无数年的光明顶,原本成片的精美的楼宇屋舍,尽成废墟,犹有烟尘缭绕。
随后,赵秋又与一众明教首领定下了一系列策略。
赵秋下令,明教的大部人马,由偏远的西域,迁往战火纷飞的中原。
终究,江湖太小,这整个天下,这万里河山,才是他驰骋的地方。
这些年来,明教兵威日盛,但教内分裂,这些教众,也都各自为政,有些部属竟自号将军、草头王等等,明教高层亦极难约束。
这些部属,在教中的地位原本不高,但在外领兵,叱咤风云。如韩山童、徐寿辉等人,便颇有些不听号令。
大元朝廷以汝阳王察罕帖木儿为兵马大元帅,汝阳王又以其子王保保为先锋,采取各个击破,倒是连战连捷!
只是,赵秋却知元朝气数已尽,纵然出得一、二位名将,也无济于事。
赵秋深思熟虑后,与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人制定了一系列的集权措施,由总坛居中协调和调度各部兵马,倘若有不服从总坛号令的领兵将领,一律逐出明教,号召全教共诛之。
另外,为防各领兵将领有尾大不掉之势,总坛亦以五行旗为根基,组建了精锐的护教军。
赵秋略知元明之历史,而在这倚天屠龙记世界之中,徐达、常遇春又是明教中人。当即,便命人急调徐达、常遇春前来,训练,编教军。
赵秋思索道:“嘿嘿……在这个武侠世界之中,明太祖朱元璋在发迹之时,亦是明教弟子!后来,他利用张无忌的性格弱点,略施小计,使得张无忌心灰意冷,远遁江湖山林!张无忌留了书信,命杨逍任教主,但杨逍年老德薄,无力与朱元璋相争!
只是,我如今既为明教之主,朱元璋么?呵呵!”
至于原著之中的联络和团结武林各门各派的事情,一般的江湖厮杀尚可,但论及战场恶斗,区区六大派而已,终究成不了气候。
是以,赵秋并不如何上心。这类武林中的事,还是交给张无忌吧!武林的事,他有主角光环,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赵秋望了一眼张无忌,微微笑道:“张兄弟!”
张无忌微微躬身,道:“宋师兄!嗯……宋教主!”
赵秋道:“我获了密报,汝阳王府一众手下,在汝阳王之女绍敏郡主的率领之下,正要一举攻破了少林和武当派!”
张无忌面色大惊,说道:“竟有此事?”
赵秋道:“正是!那绍敏郡主领着王府之中的一众武士,个个武艺高强,这会儿正趁着少林、武当二派出师远征之际,奔赴少林,筹谋先诛少林、再灭武当……”
张无忌心中一惊,说道:“啊!少林空智、空性大师等人,武当宋师伯、俞二叔等人,皆远赴西域,恐怕还远远未归!此时少林、武当精锐已出,却不知能否……”
一念至此,张无忌心中竟担忧起张三丰的安危来。
赵秋又道:“另外,六大派及十余小门派,合攻我光明顶,据我所知,幕后便有汝阳王府的黑手!六大派攻取不下,便要返回各派,军心涣散之时,恐怕那汝阳王府,便要从中设伏!一网打尽!”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这些人等,或许此时,便成了俘虏!张兄弟,待你处理好了少林、武当之事后,便请前往大都万安寺!”
张无忌躬身道:“是!”
赵秋又道:“还有,阳前教主的遗书中说道:由觅回圣火令之人接任第三十四代教主之位,他逝世后,教主之位由金毛狮王谢法王暂摄。所以,上述两件事情办完后,你再去一趟海外,寻找谢逊下落!”
“是!”
第130章 诛灭三渡
转眼,二年即过。
这二年中,明教所编练的新军,已成精锐,虽说仍不能百战百胜,却也胜多败少。
甚至,其中还有数千人,由赵秋传授了七杀刀法,用以对付大元精兵。
如今大元朝廷的精兵,虽远不及成吉思汗、蒙哥、忽必烈之时彪悍绝伦,经数十年来的腐化堕落,战力锐减,但依旧当世称雄。
不久之后,韩山童、徐寿辉等人,陆续被赵秋施以各种手段,夺了兵权。
明教总坛所掌之兵,渐渐多了起来。
一众明教部下,在总坛集权后,愈发兴盛,大有席卷天下之势。
赵秋在数百修有七杀刀法的新军的簇拥之下,登上了少室山。
瞧着左右二侧的参天大树,赵秋的心神,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在笑傲江湖、鹿鼎记、射雕英雄传世界,我皆登过少室山,今日又至!也不知,我究竟是第几次到这少林寺了?”赵秋一声长叹。
原本,他不理江湖中事,全权交由副教主张无忌打理。
如今,谢逊身陷少林寺,张无忌领着杨逍、殷天正等人前来营救,少林渡厄、渡劫和渡难三僧,摆下了金刚伏魔圈。
张无忌前后两战,不仅未能破去那金刚伏魔圈,他的外公殷天正,更是陨落在此。
第一战,张无忌孤身一人奋战,结果未能破阵,更险些死于阵中。直至张无忌道出成昆与谢逊之间的恩怨,令渡厄生出疑心,方得幸免。
其后青海派高手连同河间双煞闯关,张无忌因而得到一次救走谢逊的机会。
渡难因为阻止张无忌救人,导致金刚伏魔圈被破险些遭到河间双煞毒手,然而张无忌以德报怨,代渡难手执黑索迎敌,解了三渡之危。
渡厄亦因此放下昔日一眼因阳顶天之故而盲的仇恨。在这一战中,张无忌险些救出谢逊,但谢逊为赎前愆,甘愿留在少林,甚至不惜封了张无忌的穴道,拒绝离开。
第二战,张无忌与杨逍、殷天正三人合力破阵,结果非但未能破阵,殷天正还因为这一战耗尽精力,因而丧命。
“这天下间的高手,原已不多,这少林三渡,非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但结阵之后,却威力无边!”
赵秋率领数百七杀军上了山峰,一路之上,颇有所阻,七杀军手持厚背刀,披荆斩棘。
不多时,便到了后山。
只见群雄环立,人山人海。
三位高僧盘膝坐在松树之下,黑索弯曲如蛇,飞舞激荡。
场中,一少年和一少女,正在破阵,正是张无忌和周芷若。
周芷若右手一抖,手中的软鞭,登时卷成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圈子,好看已极,左手翻处,青光闪动,露出了一柄短刀。
她左手用刀,右手用鞭,一长一短,一柔一刚,那是两般截然相异的兵刃。
张无忌脚下一个踉跄,使出圣火令的武功,与三个老僧相斗。
“属下见过教主!”
杨逍、五散人、殷野王等人见了赵秋、韦一笑领军前来,均前来见礼。
杨逍说道:“张副教主……”
赵秋不待杨逍说完,便道:“张兄弟虽未必破得了此阵,可这三位老僧想要伤他,却也未必能够!”
百盟书
天下群雄见着赵秋领着一众杀气腾腾的精兵前来,不由得一阵心惊,心想:“这明教的副教主张无忌,尚且如此厉害!只怕这教主宋青书,更是魔功无敌!”
正在此时,忽听得峰腰里传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只听得瑶琴铮铮铮连响三下,四名白衣少女翩然上峰,手中各抱一具短琴,跟着箫声抑扬,四名黑衣少女手执长箫,走上峰来。黑白相间,八名少女分占八个方位,琴箫齐奏,音韵柔雅。一个身披淡黄轻纱的美女在乐声中缓步上峰。
丐帮的女童帮主史红石一见,奔将过去,扑在她怀里,叫道:“杨姐姐,杨姐姐!咱们的长老和龙头,都给人害了!”说着手指周芷若,道:“是她峨嵋派和少林派下的毒手。”
那黄衣女子点头道:“我都知道了。哼!‘九阴白骨爪’未必便是天下最强的武功。”她上峰来时如此声势,人又美貌飘逸,人人的目光都在瞧她,这两句话更是清清楚楚的送到了各人耳中。
黄衫女子携着史红石的手,走入丐帮人丛,便在一块山石上坐了,她一边走,一边瞧了瞧赵秋,眼神之中,颇有惊异。
赵秋看着这黄衫女子,心道:“这杨家的后人,相貌倒也不错!”
张无忌面露喜色,说道:“教主来了,破去此阵,便有希望了!”
周芷若脸色微变,争斗的闲暇之余,瞧了瞧赵秋,又看了看黄衫女子,低声问道:“这女子又是谁?”
张无忌道:“我只见过她一次,不知她姓名来历,只知她跟丐帮颇有渊源。”
周芷若哼了一声,道:“动手罢!”长鞭抖出,卷向渡难的长鞭,身子一借势,便从三株苍松间落了下去。
她第一招便直攻敌人中间,狠辣迅捷,胆识之强,纵是第一流江湖老手也是有所不及。群雄只见她身在半空,如一只青鹤般凌空扑击而下,身法曼妙无比。她右手的软鞭与渡难的长鞭缠在一起,既借其力,又使渡难的兵刃暂时无法使用。渡厄和渡劫双鞭齐扬,分从左右击至。
张无忌直抢而前,脚下一踬,忽然一个筋斗摔了过去。群雄咦的一声,只道他伤后立足不定。哪知张无忌这一招使的乃是圣火令上所载的古波斯武功,身法怪异,已达极点,他似是向前摔跌,双手圣火令却已向渡难胸口拍了过去。
其时渡难长鞭正与周芷若的鞭子缠住未分,不能回鞭抵挡,渡厄、渡劫眼见势危,立时舍却周芷若,双鞭向张无忌击来。两条黑色长鞭灵动威猛,直和一双乌龙相似,眼见张无忌难以抵挡,不料他在地下一个打滚,狼狈万状的滚向渡厄身边。渡厄左手向他肩头戳落,张无忌左掌以挪移乾坤之力化开,身子一晃,肩头已向渡劫撞去。
他今日一意要令周芷若成名,将击败少林三高僧的殊荣尽数归于这位峨嵋掌门,自己只求教出谢逊,是以使的全是古波斯武功,东滚一转,西摔一交,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旁观群雄之中原本不乏识见卓超的人物,但这路古波斯武功实在太怪,又从未有人在中土用过,何况昨日张无忌身受重伤乃是人所共见,因此初时都没瞧出破绽。
明教之敌,无不暗暗欢喜:明教之友均不免深为担忧,只怕他今日要毕命于此。拆到数十招后,只见周芷若身影忽高忽低,飘忽无方,张无忌越来越是招架不住,手忙足乱,竟似比一个初学武功的莽汉尤有不如,但不论情势如何凶险,他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对方的凌厉杀着。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这圣火令武功,果然有些门道,犹如兵法中的击奇,总在你意料不到之时出手!只是,一味击奇,便未必总有奇效!”
旁观群雄中心智机敏的便知其中必有蹊跷,猜想他所使的多半是“醉八仙”一类功夫,看上去颠三倒四,实则中藏奇奥变化,这类武功比之正路功夫可又难得多了。
但这门古波斯武功若以之单独对付三高僧中任谁一人,对方定然闹个手足无措。
但这三位少林高僧枯禅数十年坐将下来,心意相通,一僧招数中露出破绽空隙,其余二僧立即予以补足。
张无忌种种怪异身法,本来每一招都足以迷乱敌人眼光,似左实右,似前实后,决计难以辨识,但三僧鞭随心动,对他的诸般做作竟是视而不见。
拆到七八十招时,张无忌怪招仍然层出不穷,却始终没能损及三僧分毫。
斗近百招,他只觉三僧鞭上威力渐强,自己身法却慢慢的涩滞起来,已无初斗时的灵动自如。
他尚不知自己所使武功有小半已入魔道,而三僧的“金刚伏魔圈”却正是以佛力伏魔的精妙大法。旁人只见他越斗越精神,其实他心灵中魔头渐长,只须再斗百招,不免便全然处于三僧佛门上乘武功的克制之下,不由自主的狂舞不休。
三高僧不须出手,便让他自己陨落了自己死命。明教被世人称为“魔教”,本来亦非全无道理,而这路古波斯武功的始创者“山中老人”,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
张无忌初时照练,倒也不觉如何,此刻乍逢劲敌,将这路武功中的精微处尽数发挥出来,心灵渐受感应,突然间哈哈哈仰天三笑,声音中竟充满了邪恶奸诈之意。
他三笑方罢,猛听得三株苍松间的地牢中传出通经之声,正是义父谢逊的声音。只听他苍老的声音缓缓诵念“金刚经”:“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张无忌边斗边听,自谢逊的诵经声一起,少林三僧长鞭上的威力也即收敛。
只听谢逊继续念诵:”’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张无忌听到此处,心中思潮起伏,知道义父自被囚于峰顶地牢,每日里听少林三高僧诵经,上次明明可以脱身,却自知孽重罪深,坚决不肯离去,难道他听了数月佛经之后,终于大彻大悟么?那经中言道:”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在义父此刻心中,这五百年后之人指的便是他张无忌了。只是经义深微,他于激斗之际,也不能深思。他自然更加不知经中的须菩提,是在天竺舍卫国听释迦牟尼说金刚经的长老,是以于谢逊所诵的经文,也只一知半解而已。
“昂!”
赵秋忽地一声长啸,这二年来,他内力愈发精深,一啸之音,宛如龙吟,全场的气势,为之一夺!
三渡不禁眉头一皱,均心道:“料想这人,便是明教的大魔头宋青书了!这副教主张无忌,尚且如此难斗!这位教主,想来武功更加惊世骇俗……”
赵秋朗声道:“张兄弟,你且退下吧!便让我来破这金刚伏魔圈吧!”
话音一落,赵秋便几步跨出,身躯一跃而起,凌空虚渡,如大鸟展翅,眨眼间,便到了三僧之前。
张无忌和周芷若当即退后数步,张无忌掏出圣火令,略微躬身,就要呈给赵秋。
赵秋却道:“你寻得圣火令,这教主之位,他日还须转交于你,这圣火令你便先自己留着吧!”
他刚才瞧了张无忌施展圣火令武功,已明了这门武功主要便是击奇,至少,在他的眼中,并无多少过人之处。
赵秋背负双手,一副睥睨天下的神色,朗声道:“在下宋青书,领教三位高招!”
渡难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阁下系明教之主,却不知阁下的武功,比起贵教张副教主来,孰高孰低?”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一会儿,你心中便知!”
说罢,他右手成掌,一道汹涌的掌力,便随之而出,扑向渡难盘膝之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之一的须弥山掌。
这门须弥山掌极难练成,纵然练成了,每次出掌,也须坐马运气,凝神良久,始能将内劲聚于丹田。
岂料,赵秋也是要出掌便出掌,一动念间就将须弥山掌拍了出来。
他这一掌,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渡难精于须弥山掌,赵秋亦涉猎少林七十二绝技。他这一掌之力,竟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轰轰隆隆,震动耳膜。
渡难心中大惊,心道:“他这须弥山掌力,如此排山倒海,仿佛泰山压顶一般,不仅内力修为惊世骇俗,掌法更是深得掌法之妙!老衲这条命,休矣!”
不过,渡难虽作此想,但右手依旧往前一推,也是须弥山掌力。渡厄、渡劫与他心意相通,同时各出一掌,迎向赵秋的掌力。
三掌对一掌,但听“轰隆”一声巨响后,沙石飞溅,渡难终于脱了大难。
三位老僧,各自退后数步。
渡厄道:“宋教主系一教之尊,威名天下,可竟也偷学我少林派的须弥山掌!”
三道黑索,犹如三条索命之索,朝赵秋卷来。
赵秋纵声长笑,说道:“我窥尽天下武功,会使这须弥山掌,又有何奇怪!也不妨告诉三位,这少林七十二绝技,我全部都会。今日悉数把示三位,证一证我的所得!”
赵秋心道:“昔年,我在笑傲江湖、鹿鼎记、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中,皆进入少林派盗经,少林七十二绝技皆有所涉猎,但并不精通!今日,便以此阵,磨练这七十二绝艺!”
此话一毕,但见赵秋双手合十,宝相庄严,仿佛一位大德高僧。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顿时,他心放光明,双目之中,尽是悲天悯人之色。
“昂!”
他的体内,一道道真气充盈鼓荡,流动之间,竟犹如江河奔腾之声,无歇无止。
少林七十二绝技,在他的拳掌脚之间,逐一施展而出。
只见赵秋右手手掌一翻,使出一记大力金刚掌,朝其中一条黑索拍去,掌力激荡,竟将黑索震偏数尺。
紧接着,左手又是一记般若掌,将另一条黑索同样震开数掌。
接下来,又是一使出一记一拍两散掌法,再将最后一条黑索击开。
那龙象般若功,同为佛门神功,以龙象般若功驾驭少林七十二绝技,倒也相得益彰。
三渡均感手臂酸麻,不过咬了咬牙后,三条黑索,相互配合,犹如飞舞的三条黑龙,再次来攻。
随后,赵秋手指微动,却是使出了一指禅、金刚指、大金刚拳、大智无定指、去烦恼指、多罗叶指、金刚般若掌、寂灭抓、无相劫指、摩诃指等绝技。
不仅三渡,一众少林派弟子更是心惊胆战,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据说少林自创派以来,除了宋初曾有一位高僧,身兼二十三门绝技之外,从未有第二人曾练到二十门以上。
眼前这魔教之主,此刻竟宝相庄严,诸般佛门神通,在他的手中,被施展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使了多少招,三僧的头顶,一道道白色的汗气蒸腾。
赵秋却越战越猛,手中的绝技,兀自不停歇。
他的每一掌、每一拳、每一脚之间,巨力相随,三僧的眼耳鼻口,竟渐渐渗出了鲜血。
但见赵秋以手作戒刀,于瞬间劈出了九九八十一刀。
八十一道刀气,竟然劈断了三条坚硬的黑索。
刀气依旧未断,兀自向前,三僧的身躯,终于四分五裂……
“阿弥陀佛!”
空闻、空智等少林派僧人,纷纷闭上了双眼,宣了佛号,口诵佛经。
赵秋依旧宝相庄严,说道:“世间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三位神僧因为怨憎会,苦坐数十年枯禅,依旧看不通,悟不透。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隐隐约约之间,他的身上,似乎,竟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金光。
话罢,赵秋的佛性渐渐散去,从一位“大德高僧”、佛门神子,再度变成了一位人畜无害的少年。
赵秋暗叹一声,心道:“可惜!三渡的金刚伏魔圈尚还不错,可惜内力却差了些。我这七十二绝技,才施展了三分之一,便……”
“贫僧和你拼了!”
数位少林僧人停念度人经,冲了出来,直奔赵秋而去。
第131章 决裂
“昂!”
赵秋开口猛喝,一道凶猛的音波,朝前涌动。
那冲上来的数位少林僧人,首当其冲,竟被震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起来。
赵秋这一猛喝,正是少林派的狮子吼。
《佛说大乘菩萨藏正法经》云:如来由具四无畏故了知胜处。于大众中能狮子吼转妙梵轮。
《佛说如来不思议秘密大乘经》曰:菩萨今诣大菩提场。欲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果。降诸魔军。为令圆满如来十力。四无所畏。十八不共佛法。普为一切转***。作狮子吼。于诸众生广行法施。令诸众生法眼清净。以其正法。摄伏一切邪异外论。
《方广大庄严经》说:如来大法音外道悉摧伏譬如师子吼百兽咸惊怖。
这狮子吼功夫,全凭内力的深厚,赵秋一身真气,当世无匹,这一吼,他虽未竟全力,却依然让群雄惊惧。
此时,却见张无忌神色悲戚,出手把了那数位少林僧人的脉象。
但听张无忌说道:“宋师兄,这三位老僧,原本罪不至死!你又何必取了他们的性命!还有这几位少林僧人,即便能够醒来,只怕也要痴痴傻傻!”
赵秋道:“张兄弟,我的一贯作风,便是为友当仁,为敌当狠!”
张无忌后退数步,轻声说道:“我对宋师兄的言行,不敢苟同!我……我……”
赵秋说道:“张兄弟,昔年,蒙……古兵侵犯我中土河山,一路杀戮,血流成河,伏尸千万。
例如,北兵之祸,杀戮无人理,甚至缚童稚于高竿,射中其窍者赌羊酒。乱后检骨十余万,葬于桃坞西北周书桥,题墓碑曰万忠。鼎革后,编二十家为甲,以北人为甲主,衣服饮食惟所欲,童男少女惟所命,自尽者又不知凡几。……鼎革后,城乡遍设甲主,奴人妻女,有志者皆自裁。
这数十年来,汉人受尽欺压。好不容易,如今才时移世易,倘若你一味仁慈,又如何驱逐蒙人?”
张无忌摇了摇头,说道:“终究,我并不认同宋师兄的处置手法!这三位老僧,杀与不杀,原来无关紧要!”
赵秋道:“这三位老僧,不识时务,原本也并非非杀不可!我本是杀给你看的,倘若你能平心静气接受,这教主之位,甚至以后那九五……也是你的!可惜……你杀伐并不果断,终究难堪大任!”
张无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宋师兄,就此分道扬镳!”
此时,明教杨逍、韦一笑、殷野王、五散人等也赶了过来。
杨逍向二人躬身道:“教主、副教主,大家有事好商量!如今教中日渐兴旺,难道你们二位便要就此。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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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野王道:“无忌,这三位少林老和尚,害死了你外公!教主杀了他们三人,原是对的!”
张无忌依旧摇了摇头,说道:“外公与三位大师比武较技,自己真气内力耗尽,方才逝世。如果真要论起来,原也和少林无关!”
赵秋叹道:“张兄弟,你说的对,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便分道扬镳吧!”
顿了顿后,又说道:“诸位教中兄弟,如果谁愿意追随张无忌,我也绝不阻拦!”
广场上的群雄,顿时议论纷纷。
“这魔教,嗯……这明教又要四分五裂了吗?”
“嘘!如今明教势大,即使六大门派和丐帮,亦不能相抗!惟有大元朝廷的兵马,方能与之相抗!所以,这明教还是四分五裂的好!”
殷野王微微犹豫,终于还是选择了站在张无忌身后。终究,他和张无忌原是近亲,众人丝毫也不觉奇怪。
杨逍向赵秋微微躬身,说道:“属下以为,用仁义以治天下,行礼乐以变海内,公赏罚以定干戈。张教主仁慈,属下愿追随张无忌左右!”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如今乱世,兵戈四起,惟有以铁血的手段平定天下!那仁义治国,还是留给太平天子吧!此中道理,杨左使竟也不知?”
五散人中,铁冠道人张中、冷面先生冷谦、和周颠三人,也站到了张无忌身后。
赵秋心中冷笑,心道:“这便是张无忌的主角光环了!即便此时,我才是明教教主,张无忌仅是副教主,可一众明教部属,投靠他的却不在少数!”
韦一笑、彭和尚彭莹玉、布袋和尚说不得却坚定地站在赵秋身后。
这韦一笑,受了赵秋大恩,这些时日以来,又极受重用,自不会离去。
五散人之中,彭和尚和说不得二人,原有雄心抱负,更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想要将蒙人逐出中土,非得心志百折不挠之辈统领不可。
眼前的“宋教主”说的对,惟有以铁血的手段,才能推翻暴元,惟有太平天子才能做那仁义之君。乱世之中,还得杀伐果断。
赵秋道:“自今日起,大家便分道扬镳吧!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众人默不作声,就此分教。
…
这会儿,黄衫女子缓步向前,沉声说道:“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小女子姓杨,见过宋教主!”
赵秋冷然道:“原来是神雕侠的后人,既然绝迹江湖,为何此时又现!”
这黄衫女子,看似二十七八岁,风姿绰约,容貌绝美,态拟神仙,因生活在古墓,常年不见太阳,所以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
黄衫女子吹气如兰,微笑道:“小女子想替这位张兄弟,向宋教主讨教几招!”
张无忌摇摇头,说道:“我与宋师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须姑娘为我讨教!”
却听赵秋道:“倘若姑娘赢了,我当如何?”
黄衫女子道:“倘若我胜了,便请宋教主绝迹江湖,隐居山林?”
赵秋道:“隐居山林?我为何要隐居山林?蒙人横行,尚未被逐出中土,我纵然心有隐志,却也不敢激流勇退啊!昔年,你的先人杨过,便在襄阳城外,飞石击杀蒙哥!我有心效仿!”
黄衫女子笑道:“时势造英雄,即便教主隐居,这偌大的天下,或者明教之中,亦有他人有能力角逐天下,驱退蒙人!终究,教主杀伐之气太重,如果将来登位之后,还不知要诛灭多少人!”
赵秋灿烂一笑,轻声道:“哦?”
黄衫女子又道:“倘若我赢了,便请宋教主与我一同隐居活死人墓!我以自身作注,不知教主以为如何?”
赵秋道:“倘若姑娘输了呢?”
黄衫女子绝美的五官之上,现出悲天悯人的神色,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我输了,我也愿意留在教主身边,日夜以言行规劝,愿君多怜悯世人,少造杀孽!”
“接招吧!”
忽地,黄衫女子的左右手之中,各自出现一柄青锋。
那二柄长剑,雪亮光寒,一看便是削金如铁的利器。
突然,剑光闪烁,剑花激荡。
她双手剑招不同,配合得精妙绝伦,左手剑攻前,右手剑随后,分刺不同的方向。
赵秋一声长叹,说道:“昔年,小龙女与金轮法王一战,便以左右互搏术,施展玉女素心剑法,法王竟不能敌!不料,今日我竟瞧见了如此奇术,当真大开眼界!”
这左右互搏术,原是周伯通所创,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之中,他曾与周伯通相斗,亲眼见过周伯通施展此术。
可惜,赵秋本人的心思不纯,难以修练这门奇术,颇有些遗憾。
这玉女素心剑法,原须一男一女同时使剑,男子使全真剑法,女子使玉女剑法,两人双剑合壁,威力奇大。
但二人同使,纵然心意相通,总不及一个人内心的意念如电。此刻,黄衫女子以左右互搏术施展玉女素心剑法,她此刻所使剑术劲力虽不及二人联手,出手却比之两人同使要快上数倍。
黄衫女子的两柄长剑,犹如两团寒芒,罩向赵秋全身。
赵秋的手中,亦多出了一柄长剑。
但见他身躯如电,身形穿插来去,一个人竟似化身为七人一般,犹如七道分身,与黄衫女相斗。
原来,黄衫女子左右手和持两柄利剑,双手频动,招式繁复,却又互相取长补短。如此以来,已近乎招数之极。
赵秋眼见于此,所使的剑法,却是天罡北斗剑阵。他一人脚踏步法,犹如七人,却是以招数之繁复,压制对方招数之繁复了。
不多时,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后,二人已交手百余剑招。
乱花渐欲迷人眼,如此繁复的剑法施展而出,群雄的眼睛,也渐渐有些花了。
又斗得片刻,赵秋脚下的步法越来越快,一道道残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任谁也看不清谁是他的真身。
突然,所有的残影消散,原本风涌雷动的场面,顿时寂寂无声。
一柄长剑,抵在了黄衫女子的脖颈之上。
黄衫女子收了两柄利剑,叹道:“以后,我便随教主征战四方!”
…
忽有教中的探子来报,元兵铁骑二万,开向少林寺来,窥测其意,显是要不利于英雄大会。
随后,赵秋命人将此事告知了少林方丈空闻。
紧接着,寺僧撞钟,以作提醒。
群雄登时纷纷议论,血气壮盛的便道:“乘着天下英雄在此,咱们迎下山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老成持重的则道:“元兵来往调动,原是常事,未必是来跟咱们为难。”
那探子说道:“在下会听蒙…古话,亲耳听到鞑子的军官号令,确是杀向少林寺来。”
其时蒙…古占据中原已逾百年,汉人中懂得蒙…古话的不在少数。这探子颇擅各处乡谈土语,蒙…古话也说得甚为流利。
空闻道:“众位英雄,看来朝廷得知咱们在此聚会,只道定是不利于朝廷,因此派兵前来镇压。咱们人人身有武功,原是不惧鞑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足道哉……”
他话未说完,群雄中已有人喝起采来。
空闻续道:“只是咱们江湖豪士,惯于单打独斗,比的若不是兵刃拳脚,便是内功暗器,这等马上马下、长枪大戟交战,咱们颇不擅长。依老衲之见,不如众英雄便即散去如何?”群雄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这时,赵秋微微招手,聚拢了数百七杀兵,长声道:“区区二万元兵,何足道哉!我替诸位解忧!”
说罢,便与数百七杀兵,火急火燎地下了山去。
这元兵虽远远不及数十年前,但依旧为当世精兵,人如虎,马如龙。
赵秋所领的数百七杀兵,人人修练七杀刀法有成。
异界的魔刀,
他话未说完,群雄中已有人喝起采来。
空闻续道:“只是咱们江湖豪士,惯于单打独斗,比的若不是兵刃拳脚,便是内功暗器,这等马上马下、长枪大戟交战,咱们颇不擅长。依老衲之见,不如众英雄便即散去如何?”群雄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这时,赵秋微微招手,聚拢了数百七杀兵,长声道:“区区二万元兵,何足道哉!我替诸位解忧!”
说罢,便与数百七杀兵,火急火燎地下了山去。
这元兵虽远远不及数十年前,但依旧为当世精兵,人如虎,马如龙。
赵秋所领的数百七杀兵,人人修练七杀刀法有成。
异界的魔刀,
他话未说完,群雄中已有人喝起采来。
空闻续道:“只是咱们江湖豪士,惯于单打独斗,比的若不是兵刃拳脚,便是内功暗器,这等马上马下、长枪大戟交战,咱们颇不擅长。依老衲之见,不如众英雄便即散去如何?”群雄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这时,赵秋微微招手,聚拢了数百七杀兵,长声道:“区区二万元兵,何足道哉!我替诸位解忧!”
说罢,便与数百七杀兵,火急火燎地下了山去。
这元兵虽远远不及数十年前,但依旧为当世精兵,人如虎,马如龙。
赵秋所领的数百七杀兵,人人修练七杀刀法有成。
异界的魔刀,
第132章 战场为炉
“昂!”
赵秋运转狮子吼神功,一声长喝,竟与两万元兵的呼喊声相抗。
但是,在战场之中,方知人力之渺小。
不过转瞬之间,赵秋的啸声,便被厮杀呼喊声,以及烈马嘶鸣声掩盖。
少林七十二绝艺、武当派武功、五绝诸般绝学,在赵秋的手中,施展出来。
“天下无狗!”
赵秋一声长喝,以剑作棍,施展出打狗棒法的最后一招“天下无狗”!
这一招使将出来,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劲力所至,周遭十数名元兵,便被扫倒在地。
“大伏魔拳法!”
“九阴白骨爪!”
“兰花拂穴手!”
片刻之后,赵秋已出手一百二十三招,每一招,皆是不同的武功手法。
但见他时而双手舞动如风,忽而作剑,忽而为刀,时而又化作掌、指、爪法,变化无穷。
偌大的战场之中,他一袭白衣,已尽数染红。
他身旁的数百七杀兵,手持厚背刀,杀气凛然,每一刀出,必饮鲜血。
数百七杀兵,仿佛一枚三角锥,锥尖便是赵秋,狠狠扎向元兵的人潮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即便以赵秋如此雄浑的真气内力,此时也双手微微颤抖!
他位于七杀兵的最前方,所受冲击也最多,从大战开始至今,便一直运转各种武功,并未有任何一刻的停歇。
如欲鲜血,双手发颤。
甚至,即便他身怀金刚不坏体神功,但是无数的刀枪剑戟之下,也依然受创十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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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鲜血,也辨不出何处为自己所染,何处为元兵所浸。
他的真气内力,已然耗尽。果然,沙场争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绝无半分虚假。
“再战下去,恐怕要力竭而亡了!”
赵秋双脚后撤,退到了一众七杀兵的身后,犹自喘息。
数百七杀兵,个个杀气凌厉,手中的厚背刀染满了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的味道。
纵然七杀兵个个刀法强悍,这会儿也折损了四分之一的人手。
不过,二万元兵,已有近四千人倒下。
沙场厮杀,从来都是惨烈无比。
稍过片刻,赵秋恢复了一些体力,又冲向了最前方。
赵秋一边出手,一边思索道:“这武功的源头,便是从战场之中而来。任何花哨的招式,在杀人术的面前,都要相形见绌!”
诸多的武功,在他的手中,开始慢慢变化。
去其花哨,注重实用。
每一次出手,都化繁为简,简简单单的一次出手,敌手不死也要重伤。
那些迷惑人眼的花哨招式,弃之不用,或者加以改造。
无数的武功,开始渐渐融合......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有数十名七杀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但元兵伤亡更重,又遗下了一千余具尸体。
但凡古代的战争,一旦伤亡达到百分之十,基本上就不能打了,。一旦到了百分之三十,必然崩溃。
这二万元兵,都是百战精兵,个个杀红了眼。
“这群汉人不是人,是妖魔!”
“快逃!”
元兵的伤亡实在太大,此时也崩溃了。
剩余的元兵,开始四散逃窜,纵然那些十夫长、百夫长挥刀斩向逃兵,可也止不住逃势。
兵败如山倒,便是此种情形。
第133章 一统南北
赵秋领着数百七杀兵,击溃了二万精锐的元兵。
战场惨烈,望之心惊。
一众作壁上观的江湖豪杰见了此景,不禁骇然。
这时,张无忌、杨逍、周芷若、空智等一干人等,陆续下了少室山。
无数具兵士的尸身,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空气之中,弥漫着令人闻之作呕的血腥味。
杨逍眉头深蹙,似乎心有所思,未几,便在张无忌身边一阵耳语。
张无忌闻之,神色大惊,当即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同意杨逍的提议。
赵秋浑身酸软,揉了揉肩膀,说道:“倘若诸位意欲取了宋某人的性命,此时正是绝佳的良机。如果错过了今日,以后便绝难再有机会了!”
眼前,因为屠狮大会,天下英雄齐聚少室山。
明教一分为二,其中近半数的明教弟子,追随张无忌。
这时,赵秋身边的七杀军伤亡已近三分之一,余者也疲惫不堪。
如果天下群雄齐心合力,围而歼之,或许,能够取了赵秋的性命。
张无忌叹息一声,说道:“我与宋师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须拼过你死我活!”
张无忌所属部下,一旦不参与围剿赵秋极其七杀兵,其余群雄便少了一大助力,几乎没有胜利的希望。
赵秋似笑非笑,说道:“世上的人,原本也没有什么仇怨,可是依旧厮杀不止!宋太祖曾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张兄弟都不知吗?”
张无忌苦笑一声,说道:“我有我的做人原则!绝不因为他人之言语而有所改变!”
“哈哈哈哈……”
赵秋数声长啸后,大手一挥,下令道:“撤!”
数百七杀兵,拖着疲乏的身体,随赵秋朝南而去。
…
一道黄色的倩影,竟尾随赵秋而去。
赵秋微微诧异,柔声说道:“我以为你说说而已!”
黄衫女子嫣然一笑,道:“我虽女子,说出来的话,却也一言九鼎!我输了,便一生伴在你的身侧!”
赵秋笑道:“你输了,便一生伴在我的身侧。你赢了,便要我前往终南山活死人墓,伴在你的身侧。似乎,从你见我的那一刻起,你便决定用你的一生,捆绑我的一生。”
黄衫女子笑道:“佛经中说,天竺宝典国国王大车的三个太子,一日同到山中打猎,见一只母虎带着数只小虎饥饿难忍,母虎因此欲将小虎吃掉。三太子萨埵见状,将二位兄长支走,来到山间,卧在母虎前,饿虎已无力啖食。萨埵又爬上山岗,用利木刺伤身体,然后跳下山崖,让母虎啖血。母虎啖血恢复气力后与小虎们一起食尽萨埵身上的肉。二位哥哥不见弟弟,沿路寻找,终于找见萨埵尸骨,赶紧回宫禀告父王。国王和夫人赶到山中,抱着萨埵尸骨痛哭,然后收拾遗骨修塔供养。这萨埵太子,就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前世。”
微微顿了顿后,黄衫女子又道:“一日,佛祖看到老鹰要吃兔子,就阻止下来,可是鹰告诉佛祖说你虽救了兔子,可我却要活活饿死,但是要是纵容老鹰吃兔子,又违悖了自己慈悲万物的初衷。于是,佛祖便把自己的肉喂给老鹰吃。这样,鹰活了下来,兔子也不用去死,他自己只是受了伤。”
赵秋叹道:“万物进化,物竞天择!老虎和老鹰,他们的消化系统,天生与食草动物的消化系统不同,惟有以肉为食。这原是天地的规则,为的便是亿万年后,进化出最接近神的生物!”
黄衫女子若有所思,说道:“什么是进化?”
赵秋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岔开这个话题,说道:“即便你在我的身侧,舍了这具娇躯,喂了我这头猛虎。但你劝我止杀或少杀,我也未必肯听你的!”
黄衫女子微笑不减,说道:“听天命,尽人事!我只须尽力做我应该做的事,成与不成,我也无可奈何!”
赵秋仰望天空,说道:“纵观历史,大乱之后,方是大治!在大治之前,杀伐之气,自是要重一些!”
黄衫女子蛾眉为蹙,轻声道:“元臣张养浩曾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安定,庙堂的那些大人,便大兴建设,劳民伤财,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如果国家灭亡,灾难四起,战祸不断,百姓也会受苦。”
赵秋道:“历史的车轮,反反复复,在前进和倒退之中,曲折向前。惟有痛苦和危险相随,文明才会进步!这些道理,你便不懂了!”
黄衫女子努了努嘴,露出令人疼惜的表情,说道:“那么,你便说到我懂了为止!反正,你我还有一生的时间!”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一生的时间?可惜,我没有了!”他来到倚天屠龙记世界,已十二年有余,仅仅剩下七年多的时间。
“有的时候,长久未必便是永恒。有的时候,刹那之间的花火,反而更容易令人印象深刻,终身不忘!”
赵秋说着这话,脑海之中,却神思遐想,仿佛忆起了从前。那一晚,在佛堂之前,有一位姓岳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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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衫女子灿烂一笑,说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赵秋笑而不答。
黄衫女子道:“如我所料无误,你应该在思念一位女子!”
赵秋苦笑道:“有的时候,女子太聪明了,并非一件好事!”
黄衫女子眉头一蹙,说道:“是吗?”
赵秋岔开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姓杨!”
“我知道,我问你的名字!”
“飞雪!”
往南行了一百余里,赵秋一声令下,一众七杀兵便开始安营扎寨。
营帐之中,赵秋伸出右手,轻轻抬起杨飞雪的下颌,细瞧之下,亦不禁为之所惑。
“你说,你要舍身饲虎?”
杨飞雪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说过吗?”
“说过!”
杨飞雪笑道:“可惜,这营帐之中,并没有老虎!”
不经意之间,她的脸色,已微微有些红润。
“那么,你舍身就行了……”
……
至此之后,明教分裂,一南一北,共有二位教主。
其中北方明教以张无忌为主,座下杨逍、范遥、冷谦、周癫、殷野王等人。
南方明教以赵秋为尊,座下韦一笑、彭莹玉、说不得以及原五行旗诸人。
南北二教,相互之间,不再往来。
…
屠狮大会一年后,赵秋领兵攻克集庆,改名应天府,开府建衙。
二年,赵秋控制应天、太湖以西,接着兵锋往南,经苏皖浙三省交界处,直达浙东。
三年,陈友谅异军突起,后遥尊张无忌为明教教主,斥责赵秋为异端,领兵六十万,进犯应天府。同年九月,赵秋命徐达领兵二十万,坚壁清野,据城坚守不出,陈友谅苦攻无果,在士气低落之时,常遇春偷袭,陈友谅兵败后退。
四年,受杨逍、冷谦等人蛊惑,陈友谅倾其所有兵力,在鄱阳湖与赵秋决战,徐达、常遇春纵火,打败陈友谅,陈友谅被叛将所弑。年末,赵秋称明王。
五年,赵秋兵发平江,斩张士诚。
与此同时,这五年中,北方明教先是聚集豫鲁晋一带,数败蒙人,后来占据冀中平原,兵锋直指大都,蒙人北逃。张无忌祭祀天地,也称明王。
一南一北,竟有两大明王。
这一年的年尾,赵秋领兵五十万,意欲以南统北。
兵贵神速,赵秋领一万七杀兵,直扑大都。
其余四十九万兵马,紧随其后。
兵锋所向,北明竟不能挡。沿途之中,北地投降者,多不胜数。
六年初,赵秋领兵围困大都,又三个月后,先以回回炮轰城。随后,以七杀兵为主力,不惜代价地强行攻城。在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后,攻破大都。
城破后,殷野王、冷谦等人死战,与成同灭。
但张无忌、杨逍和范遥却不知所踪。
近六年时间,黄衫女子始终跟随赵秋左右,屡屡劝谏。
赵秋虽自有主张,但因为杨飞雪的规劝,终究没有滥杀。
这一年的年末,赵秋终于祭天称帝,国号“明”。
称帝不称帝,于他而言,原本也无所谓。只是,演武令收集气运,称帝或不称帝的气运斤两,赵秋猜测或有不同。
…
转眼,二十年的时间,仅剩不到三个月。
这日,赵秋脱去黄袍,抛了金玉之印,禅让大位于韦一笑。
这些年来,韦一笑的武功突飞猛进,当世之中,除却赵秋、张三丰、张无忌等寥寥数人之外,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韦一笑的轻功,更是突飞猛进,他修练轻功的天赋,原为当世第一,无论资质,还是悟性,皆是数百年难寻的奇才。
赵秋所传授他的金雁功、神行百变、蛇行狸翻、水上漂等轻功,他将每一门都修到了极限,再融合自身所学,终于创出了独步天下的绝世轻功。
即便张三丰和张无忌的武功,终究还是胜过韦一笑一筹,可即便一对一交手,倘若韦一笑一意要逃,这二人为决计奈他不何。
赵秋昔日播种,今日终于收获。
韦一笑的这套轻功,赵秋命之位“神风步”,神风神风,来无影,去无踪,不可捉摸。
赵秋得了神风步,为了却这段因果,便以皇位相让。
第134章 再上武当
杨飞雪的香闺之中,总是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的香气。
六年之前,赵秋传了她辟谷之法,她修练此法门后,渐渐餐风饮露,从空气之中,吸收日月之精华,不再食用五谷杂粮。
此时,她的年纪近三十四、五岁,已然不小。但她的容貌,与六年之前别无二致,甚至,肌肤如雪,更胜往昔。
“我要离开了!”
即便赵秋冷漠如冰的眼中,这会儿也露出了无限的温情。毕竟,六年的时间,并不短暂,足以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杨飞雪的神色,为之一滞,终于说道:“你去哪里?”
赵秋嘴角露出苦笑,说道:“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似乎,相同或类似的话语,他曾在一间尼姑庵说过,现在以前,许多记忆交织,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她和她了。
杨飞雪神色黯然,喃喃自语:“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么?”
赵秋又道:“很遗憾,我没有时间了!”
杨飞雪苦笑道:“你什么时候走?”
赵秋道:“明日,我便要独身前往武当!再往后,便在这个世界消失!”
稍微顿了顿后,又说道:“道家有载,或白日飞升,或羽化成仙,我要去的地方,有些类似!”
杨飞雪为之一愣,说道:“这个世界,当真有仙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仅剩今天了吗?”杨飞雪双手轻动,已褪去了鹅黄色的衣衫……
…
武当山,上山的路,两旁俱是郁郁葱葱的古木,错落有致。
苍劲的松柏,从峭壁上伸出来,昂首挺胸,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远处的山峰,形状各异,有的直冲而上似要顶破天,有的俯卧而下像一条卧这的龙,有的蜿蜒耸立像一段高大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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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石嶙峋,千姿百态,似仙女,似猴子,又似墨绿的青苔。
上山的路上,却有一位黑衣如墨的少年,剑眉星目,看似平平凡凡,身上却又光华流动。这少年,正是赵秋。
这数年以来,他虽忙于一统天下,可一身的武功,却并未放下。
多年的勤修苦练,他的九阴九阳已经大成,那龙象般若功更是勇猛精进,突破了第十一层。
三股极其强横的真气内力,相互交织,却又泾渭分明。
如今,他一身的真气内力,磅礴浩瀚,随随意意的一拳一掌之间,也有了近二千斤之力。
如此神力,便超越了武功的范畴了,绝非世俗的武功可以匹敌!
原本,凡人二十年的时间,绝难达到此种修为,但赵秋轮回数世,因为无数年的经验,今世之中,几乎没有走什么弯路。仅仅二十年的时间,便达到了旁人百年,甚至数百年才能达到的成就。
不多时,便到了武当派!
这里,正是原主宋青书从小长大的地方。
赵秋寄身宋青书后,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真武大殿,正龛供奉真武大帝神像,威武庄严。
赵秋轻声念道:“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回开?人活于世,总是痛苦相随!”
第135章 决战
“宋师兄,你终于来了!”
一个英俊的青年人,从真武大帝的神像背后,走了出来。
这青年人,正是张无忌,他的身后,还有杨逍、俞莲舟、张松溪等人。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许久不见。”
说罢,他又瞧了瞧后门的方向,说道:“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张真人如今一百余岁了,见闻广博,却又远胜凡夫俗子了!”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皆逃不脱生老病死,贫道空有百岁之龄,依旧看不穿,勘不破,参不透!”
一位白发白须的清瘦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赵秋眼神凌厉,说道:“遥想昔年一战,已近十年!当日我还青涩,稚气未脱,未必便是张真人的抗手!今日,自忖内功外功,皆已小成,故特来一战!还望张真人勿要推辞!”
张无忌喝道:“宋青书,无论怎么说,你以前也是武当派的弟子,今日竟斗胆向太师父挑战!你意欲何为啊?”
赵秋叹道:“意欲何为?以武论道而已!说了,你也未必明白!”
这会儿,宋远桥也来了真武大殿,他双目含泪,颤声说道:“青书!你这是作甚?”
赵秋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此时,却听张三丰说道:“明帝手段通天,驱逐蒙人,一统山河,岂是凡人?无忌,你输了,便输在心怀仁慈之上!人的精力有限,做大事者,必有取舍啊!”
接着,他又看了看宋远桥,续道:“自古以来的帝王,心怀天下,亲情极淡!他是你儿子,也是天下人的君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赵秋叹道:“天下人虽多,稍稍懂我者,也惟有张真人一人而已!”
或许,还有那位识见不凡的红颜知己杨飞雪。
张无忌却摇了摇头,说道:“你要与太师傅一战,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好!”
说罢,他便双脚迈前,一记掌刀,劈向张无忌。
这一掌,看似稀松平常,但掌中巨力相随。
原本,赵秋身怀的掌法极多,不仅有降龙十八掌、落英神剑掌、大伏魔掌等掌法,那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亦有不少掌法。
数年的战场熔炼,他将自己所学的这些掌法,化繁为简。
这看似平平常常的一掌,却直奔张无忌的胸膛而去,蕴含巨力,攻其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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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掌之下,张无忌竟有避无可避之感,似乎,即便后退,似乎也有不妥。
他惟有鼓动一身九阳真气,再施展太极拳法,使出一招揽雀尾,右脚实,左脚虚,运起“挤”字诀,粘连粘随,掌劲发出,横于胸前。
与此同时,他左手张开,又一拨一拉,却又用上了乾坤大挪移神功。
如此一来,张无忌便以太极拳卸劲,以乾坤大挪移神功牵引巨力,移往它处。
即便张三丰见了,也心知张无忌此技,已达术的巅峰。纵然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破解之道。
“砰”的一声,纵然张无忌以太极拳卸劲,又以乾坤大挪移牵引巨力。
可是,赵秋的手掌之上,依旧还是有数百斤的巨力,拍在了张无忌的右掌之上。
第136章 张真人
“噔!噔!噔!”
张无忌连退三步,一身气血翻涌。
不过,他身怀九阳神功,数百斤的巨力而已,他双手微微下按,平复了气血,硬生生承受了下来。
“这九阳神功,未必便是天下最顶尖的武功!”
赵秋冷笑一声,拳掌指并用。
一时间,拳影、掌影、指影无数,尽数朝张无忌打了过去。
他随意出手,便是巨力相随。
纵然以张无忌之能,也难以抵挡。
十数招之中,张无忌先后以太极拳卸劲,以乾坤大挪移牵引的方式,化去了赵秋的招式。
但赵秋身法极快,所用之招数,原本便是世间的绝学,又经战场的演化变异,式式皆是厉害无比的杀招。
“砰”的一声后,赵秋的右掌,已拍在了张无忌的肩头。
他这一掌,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拍两散”掌法,所谓“两散”,便是指拍在石上,石屑四“散”,拍在人身,魂飞魄“散”。经他改善后,此掌更是威力绝伦。
终究,张无忌还是血肉之躯,受此一掌后,肩骨碎裂。
一招得手后,赵秋的右手收掌成爪,正是凶名赫赫的九阴白骨爪,抓向张无忌的头部。
这九阴白骨爪,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倘若抓实了,张无忌的头骨之上,必然被抓五个孔洞。
张无忌的肩头受伤,行动略微迟缓。
眼见一爪抓来,竟再也避不开,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爪抓下。
即将殒命之际,张无忌的头发,根根竖起。
便在此时,一根枯瘦,布满了褶皱,犹如树皮一般的手掌,轻轻拍向赵秋的面部。
这一掌,似慢实快,正是张三丰出手了,如果赵秋要取人性命,当世之中,也惟有张三丰一人可救。
他身影一晃,便到了赵秋的跟前,拍出了一记绵掌,其软如棉,其坚如铁。
这一掌,正是围魏救赵之举,他自信在这个天下间,无人敢无视他全力拍出的一记绵掌。
纵然赵秋,也不能。
果然,赵秋收了九阴白骨爪,身形一闪而退。
一边退了数步,一边哈哈笑道:“我与张无忌兄弟,始终是故人!绝不会伤了他的性命,张真人多虑了!”
赵秋双手一沉一按,一道道真气,沿着奇经八脉,滚滚流动。流动之间,竟有“隆隆”之声。
即使张三丰闻之,心中亦不禁惊骇。
他眉头微皱,心道:“凡人的身躯,竟然可以容纳如此多的真气内力?此子的武功,早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了!
我这百余年来,所见过的高手亦不在少数,即便最为卓绝的本师觉远、大侠郭靖和神雕侠杨过,其真气内力,均远远不及眼前的这人!”
至于张三丰本人,百年勤修不辍,数年之前,又蒙赵秋赠了九阳神功,补了他缺失。
如今的他,武功修为远胜从前。只是,他年迈体衰,精力又远不如少年之时了。
赵秋笑道:“看来,张真人所缺失的那一部分道和武,终于完整补齐了!”
原来,张三丰少年之时,师从少林派觉远大师,这觉远原是藏经阁管理书籍的和尚,无意中练就了楞伽经夹缝里的九阳真经。
张三丰因缘际会,在觉远大师临终前,听到觉远大师背诵的九阳真经的其中一部分,外加平时觉远的传授,取其精华,自创武当九阳功。
后来,张三丰修道炼气,更有所成,当其纯阳无极功和太极拳剑功夫练成后,武功之深,已到了随心所欲的最高境界,实为当世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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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一切的起源,最初的依凭,却仍是这部九阳真经。即便他的武功,早已天下第一,但他的道法和武功,依旧还有并不完善之处。
待得了九阳真经全本以后,未过多时,他便将九阳神功练到了大成。与此同时,他的纯阳无极功、太极拳剑等武功,亦有所变化,变得更诡异莫测!
“出手吧!”赵秋的双眼,凝神望着张三丰。
可是,赵秋、张三丰二人,各自站立,如渊停岳峙,不动如山,谁也没有先出手!
二人皆知晓后发制人的武学道理,是以,并不急着出手。
不多时,一盏茶的时间,便已过去。
“后发制人!先发也可制人!”
赵秋微微一笑,终于先行动手!
他这一出手,犹如雷霆,要抢占先机。
“亢龙有悔!”
赵秋随即拍出了降龙十八掌,这天下间最刚猛的掌法。
前掌推后掌,一道道真气,如山如海,前浪推着后浪,呼呼啸啸,朝张三丰汹涌而去。
张三丰先是右捺左收,忽地又双手划圆,接着右手一拂,身子便如一条游鱼一般,借着击来的狂暴的掌力,趁势再一式白鹤亮翅,一跃而起。
借着掌风,张三丰苍老的身躯,如风筝一般,飘飘荡荡,落在了真武大帝神像的左肩之上。
赵秋叹道:“张真人借力之妙!已是神乎其技!”
只是,他口中说话,身躯却拔地而起,奔往真武大帝神像左肩的张三丰立身之处。
“呼”的一声,赵秋又打出一记铁掌!
这铁掌之威,原不在降龙十八掌之下。
紧接着,赵秋双臂挥舞,一阵连攻,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手掌同时击出一般。
大伏魔掌、落英神剑掌、千手如来掌、一拍两散掌、大力金刚掌等掌法,悉数拍出。
但见掌影纷飞,劲力四射!
赵秋的每一掌,皆有近二千斤之力。
未几,数十掌先后使出,一时间,大殿之内,飞沙走石,桌椅毁烂,甚至神像也都破碎了。
掌力激荡之下,一位大殿中的武力低微的道童,不小心碰到了激荡的真气,竟化为了一蓬血雾。
张无忌、杨逍等人,也不得不退出了大殿,以防被掌力所误伤。
即便以张三丰当世第一人的修为,也不敢直撄其锋,连连以太极拳化去掌力,再以身法躲闪。
“神风步!”
即便以张三丰当世第一人的修为,也不敢直撄其锋,连连以太极拳化去掌力,再以身法躲闪。
第137章 武道四重
所谓的以柔克刚,原是在二者相差不大的情况之下而言。
倘若狮子与老虎作生死之争,或可使用。
当绵羊面对狮子或老虎,又如何以柔克刚?
一力破万法,便是这个道理。
赵秋在修成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后,身具的力量,已超凡脱俗。
在赵秋的巨力之下,即便张三丰功力通玄,可是每一次交手后,便受了一分内伤。
待三百招之后,张三丰积重难返,一连数口鲜血喷出。
赵秋终于停手,张三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师父!”
“师父!”
赵秋叹息一声,随后不久,飘然下山。
当然,下山之前,张三丰、张无忌,甚至杨逍、俞莲舟等人的真气内力,赵秋一并取了。
武当五侠之中,唯独放过了宋元桥,终究,这宋远桥系这具身躯原主的父亲。
…
大武世界,魏国,东胜州,落叶镇。
赵家,别院。
赵秋睁开了双目,精光闪闪。
“叮!宿主在倚天屠龙记世界称帝,获得气运值二百两;宿主打败张三丰、张无忌,成为倚天屠龙记世界的第一高手,获得气运值一百两。目前的气运值,共计三百六十两!”
赵秋微微笑道:“这次倚天屠龙之行,收获不少啊!”
未几,演武令在盘剥了三分之二的真气后,将剩余的三分之一的真气,反馈给了赵秋。
经演武令渡过来的真气,与大武世界的真气,有本质的不同。
武道九重,第一重练皮毛,第二重练血肉,第三重练骨骼,第四重练内脏,第五重练骨髓,第六重练经络,第七重开辟丹田生气海,第八重以气伐体,第九重以无上意志成就元神。
经武道前六重的凝练,武者的身躯已如龙虎,凶悍狂暴,以此身躯生就的真气,究其本质,远胜赵秋所穿越的武侠世界之中的真气。
虽然,武侠世界所渡过来的真气,远远不如主世界之中的真气,但真气始终是真气,犹如补药,滋润肉身。
人的骨骼,一共二百零六块,分为头颅骨、躯干骨、上肢骨、下肢骨四个部分。
这武道第三重,便是以螳螂神拳等拳法,不断锤炼自己的二百零六块骨骼。
之前,赵秋以射雕英雄传世界所攒的真气,修练了右手的三块指骨,还剩二百零三块骨骼未成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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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赵秋挥汗如雨,疯狂修练螳螂神拳。
这次倚天屠龙记世界之行,所获极多。
除了凭借自己苦修所得的一身雄浑的真气,还有从张三丰、张无忌等人处吸取的内力。
此次所得之多,还要胜过射雕英雄传世界那次。
十日以后,赵秋浑身的二百零三块骨骼,悉数练毕。
三练骨骼后,便是四练内脏。这会儿,赵秋的体内,还有一小半的真气。
“武道四重所修得拳法,便是黑象镇狱拳了!”
传闻远古之时,有一头黑象,异种神兽,作恶世间。
后来,武祖以无上妙法,打败了这头黑象,并将它放逐幽冥,以恶镇恶,扫平地狱之中的纷争。
这黑象镇狱拳,便是模仿黑象的神通。大象笨重,行走缓慢,但笨拙之中,却又充满了生命永不停歇之意,似拙实巧。
四练内脏,便是要逐一修练五脏。
五脏,便是人体内的心、肝、脾、肺、肾五个脏器,储藏了精、气、血、津液和神,故又名五神脏。
但是,赵秋体内的真气不足,三日以后,仅有丝毫的进展!
赵秋心中叹道:“看来,想要将这武道四重修练到极致,却还有一段的时间了!可惜!可惜!”
这时,青雨走了进来,一脸懵逼之相,说道:“咦!大少爷,你又没有闭关了?”
第138章 借兵
赵秋淡淡道:“闭关完毕!”
青雨微微笑道:“我去给大少爷端点饭菜来?”
赵秋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他这几日来,静坐入定,以辟谷之法,汲取了日月精华,倒也不必再用膳。
青雨道:“大少爷!你闭关期间,老爷、夫人来过几次……”
赵秋“呵呵”笑了笑,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裂痕已在,见了后又如何?”
更何况,原主的父母,并非他真正的父母,他的心中,始终有些膈应。
顿了顿后,赵秋叹道:“不过,我还得见见家主!”
…
赵家,议事厅。
赵秋微微躬身道:“拜见家主!”
赵长鸿皱眉道:“秋儿,这里仅我二人,你的称呼未免也太见外了……”
“家主,赵家系县中的大家族,惟上下有序,等级森严,方能令行禁止,长久立足!”
赵长鸿望着赵秋昂扬的身躯,忽地一亮,说道:“秋儿,你武道修为又提升了?”
赵秋叹道:“回禀家主,前几日,我已破入了武道四重。”
赵长鸿脸色一惊,说道:“你竟进境如斯,县城之中,甚至州城,也并无如此年轻的高手……”
赵秋不愿再与赵长鸿过多说话,直接切入主题,说道:“今次前来,却要向家主借兵!”
赵长鸿疑惑道:“借兵?”
赵秋道:“我须潜入黑风山!”
赵长鸿大惊,说道:“什么?你要潜入黑风山?那可危险得很啊!”
这赵家扎根于落叶镇,辐射周遭数个小镇。
往南,便是青山镇。
青山镇也是大镇,与落叶镇差不多大小。这镇之中,盘踞着一个家族,谢家。
谢家之中,亦有二位四重武者,与赵家相当。
二家相邻,难免因为利益发生争夺。
这些年来,赵家、谢家处处明争暗斗,旗鼓相当。
在赵家、谢家势力的接壤之处,另有一处黑风山。
这黑风山,绝大部分在县城之内,另有一小半段山脉,却与邻县接壤。
山中,聚有悍匪二百余人,平日里,靠打家劫舍、敲诈勒索为生。
这黑风山的匪患,连绵多年,久剿不灭。县城之中,每一任县令,任期之内,皆派兵剿匪,意欲平了匪患,以作政绩。
当然,每次到黑风山剿匪之时,县令亦要拖上各大家族的一干人等,协助围剿。可是,每次剿匪,依旧无功而返。
一来,黑风山的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二来,那一众土匪悍不畏死,其中又有三位当家,武艺高强。
大当家郑大虎,擅使一柄一百八十斤的开山斧,九十九式斧法一经展开,数十官兵都近不了身,挡者披靡。
二当家何二狗,精通泼墨剑法,三十三式剑法一出,化作银光,厉害非常。
三当家铁三牛,单手持一百二十斤的大铜锤,挥动之间,虎虎生风。
这三位当家,都武艺高强,又是心狠手辣之辈,领着一众悍匪,凭着地利,屡退前来进剿的官军。
赵家、谢家与黑风山,三方势力交织,既互有仇恨,又相互忌惮。
官府的那些官差和厢兵,都是拿着饷银混日子,虽说武器占优,却多是好吃等死之辈,一向欺软怕硬,欺负县中百姓尚可,至于剿匪,那就只能是“呵呵”了。
官差和厢兵尚且如此,协助剿匪的各大家族的弟子,就更是做做样子,出工不出力。
黑风山的土匪,既要想方设法从附近村落之中搜刮钱银和食物,又要应对官差厢兵的围剿,一向是挣扎求存,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之下,个个狡猾如狐。
为防官府中的探子混入其中,凡外人要进入大寨之中,无一不细细核实身份,想混入黑风山大寨,着实困难。
赵秋道:“山人自有妙计,我自有混入黑风山的法子!只是,须得向家主借了三、四名族中精干子弟,在黑风山下接应!”
赵长鸿一阵思索,这些年来,黑风山与赵家的恩怨,并不少。
倘若黑风山大寨被破,赵家的势力,便可趁机向西发展。
“好!赵森、赵北翁、秋枫三人,便划归你的帐下,听从你的指挥!如何?”
这赵森年纪四十余岁,系家主赵长鸿的族弟,武道二重武者,虽踏入三重无望,但三十年来,他苦练武技,一手狂风刀法,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在赵家的一众二重武者中,出类拔萃。
赵北翁年岁不大,二十余岁,与赵秋同辈,目前武道二重修为,极有可能在三十岁前迈入武道三重。
那秋枫二十余岁,其母姓赵,原是赵长鸿的族妹,秋枫自幼在赵家长大,一应待遇,原与赵家弟子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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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道:“如此,多谢家主了!”
赵长鸿随后命人唤来赵森、赵北翁、秋枫,将这三人划归为赵秋的部属。
这三人中,赵森的辈分,比赵秋高了一辈,赵北翁、秋枫则与赵秋同辈。
赵秋领了三人出门,一阵嘀咕吩咐。
赵秋道:“三位可听明白了?”
赵北翁、秋枫微微躬身,应了声“是”。
那赵森却道:“大侄子,你让我们前往那黑风山的山下,隐蔽落脚,如果我等遇到黑风山的山匪下山劫掠,一个应付不周到,那可危险万分啊!”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族中长老,此事获族长首肯,我又下令,按族中的规矩,似乎你应该无条件执行!”
赵森冷哼一声,剑眉一扬,说道:“族中也有规矩,但凡上级的命令有明显错误的,我也可以拒绝执行!”
这便是赵秋年在少年,所寄身的原主,不仅素无威望,更有“废柴”之名。
前些时日,赵森外出替家族办事,今日方归,并不知晓赵秋在族中显威的事。
当赵秋说道“我是族中长老”之时,赵森尚未反应过来,还以为族长徇私,强行违反族中规定,将其子提为族中长老。
“放肆!”
赵秋右手化掌,一掌拍出,所用之掌法,正是大伏魔掌。
他武道修为高出赵森两个等级,出手极快,赵森猝不及防。
“砰”的一声后,赵森被拍飞了数丈之远,重重摔到在地上,连喷了三口鲜血。
第139章 谢家
赵秋冷笑一声,说道:“哼!赵森,你在赵家几十年,竟敢触犯族规!”
赵家族规,一向森严,一想到这里,赵森又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血红,心内冰寒。
“你好自为之吧!”赵秋冷眼瞧了赵森一眼,随后,又向赵北翁、秋枫道:“随我来,我传你二人一套步法,遇事后,只要沉着应对,必可逃过大劫!”
赵秋一掌之威,便将赵森重伤。须知,这赵森系武道二重的修为,在赵家的一众二重武者之中,亦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武道三重,即可成为族中长老,这赵森本是长老之下的第一人。
可是,赵秋一掌便将他重伤,赵北翁、秋枫心中惊骇,更是不敢造次!当即对赵秋愈发毕恭毕敬!
随后,赵秋传了这二人神行百变的步法,如今他有了神风步,也并不在意这步法外泄。
赵北翁、秋枫二人,得了这神行百变步法,只要日后多加勤修苦练,纵然面对三重武者,也有了保命之法。
甘居人下者鲜。御之失谋,非犯则篡耳。刚才赵秋掌伤赵森,便是显威,这会儿传功,正是施恩。恩威并施,才是驭下之道。
…
赵秋思索道:“三年前,在县城的牡丹楼中,谢家家主的三少爷谢松林,酒后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一位郑姓少年。”
这位郑姓少年,正是黑风山大当家郑大虎的私生子。
至此,黑风山与谢家的梁子,愈结愈深,再无调解之可能。
赵秋心道:“我想要潜入黑风山,还得去一趟这谢家啊!”
在离开赵家之前,赵秋施展了易筋经和九阴真经中的易经锻骨篇,随着一阵“噼噼啪啪”之声,他的面部骨骼,开始慢慢变化。
稍过片刻后,他的容貌大为改变。
终究,他的身份系赵家大少爷,虽然顶着废柴之名,但却有很多人识得。
当下改变了相貌,更易于潜伏。
…
青山镇,镇北,有一座偌大的山庄,上书“谢家庄”三个鎏金大字。
赵秋站在那山庄大门之外,亦能听到那山庄之内,接连不断的,此起彼伏的练拳吆喝声。
“兀那小孩,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谢家庄吗?”
门口站立着两个黑衣大汉,手提大刀,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
赵秋“哈哈”一笑,问道:“贵庄招弟子吗?我资质和悟性都不错,想拜师学艺!”
“滚!滚!滚!”其中一位黑衣大汉呵斥道。
“用你的狗眼瞧清楚了,这里是谢家庄,谢家庄一律不收非谢姓的弟子!”
赵秋又是“哈哈”一笑,说道:“那贵庄招杂役吗?”
那二位黑衣大汉大怒,喝道:“本庄杂役多不胜数,你这小孩再敢啰嗦一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快滚!”
赵秋微笑着,不再说话,他转身走到谢家庄对面的小巷口,安静的守候在那里。
谢家庄远近闻名,即便绝大部分人每日在外奔波,可这庄中,也有数十人常住。
“这谢家庄的人,终究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平日里打打杀杀,又何来心思自己做饭炒菜?我就不信你们连杂役也不用?”赵秋心内嘀咕道。
不多时,就有二位杂役打扮的少年,挑着水桶,从谢家庄的大门走了出来。
赵秋灵机一动,缓缓跟了过去,一路尾随。
待行了两、三里路后,眼看快要到了河边。
这二位少年,正是谢家庄的杂役,此时出来前往河边挑水。
“看来,要进谢家庄当杂役,还得从这二位身上入手啊!”赵秋心中苦笑,脑海中却涌上一计。
赵秋快步上前,身体故意冲撞了一下那走在后面的一位挑桶少年,那挑桶的少年被赵秋这用力一撞,猝不及防之下,竟跌倒在地,水桶掉在地上,滚落老远。
“妹的,哪里来的野小孩,干嘛呢?没长眼睛吗?”那少年起身喝道,脸上满是怒意。
赵秋冷哼一声,骂道:“哪里来的狗腿子,挡了本大爷的路,还好意思说我没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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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的,找抽,是不是?”另一位挑着水桶的少年,将肩上的水桶放在地上,冲了上来。
那摔倒在地的少年,也是火冒三丈,也提拳奔了过来。
这二位挑水的少年,虽只是谢家庄的杂役,可是平常的伙食也远远胜过寻常人家,仅仅谢家诸人吃剩下的肉,他二人便偷吃了不少,是以他二人年纪虽小,却也长得人高马大。
赵秋冷笑一声,脚踏神风步,轻易而举就避开那二位少年的拳脚。
随后,他又化掌作刀,使出燃木刀法,连续劈击那二少年的周身要害之处。
那二位少年,如何能敌得过四重武者的赵秋,三两招后,便被赵秋打趴了在地。
“我们是谢家庄的杂役,你竟敢殴打我们?”那二位少年虽被打倒在地,可是嘴上的语气,也依然凌厉。
“谢家庄的杂役吗?嘿嘿......”赵秋干笑了两声。
“你!你要干什么?”那二位少年惊恐道。
赵秋又干笑了两声,在不远处的地上,拾捡了一根小手粗的木棍,提在手上后,便朝那二位少年的腿骨猛击。
只听“咔嚓”两声后,那二位少年的腿骨却是折了。
“好了!也算是给你二人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再目中无人。”
赵秋扔了木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后,又从袖中摸出二两银子,扔在那二位少年的身旁,又开口说道:“收着吧!就当我给你二人的买药钱。”
说完,便扬长而去。
第140章 谢家杂役
第二日,谢家庄大门外,依旧站立着两个黑衣大汉,手提大刀,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
“诶!你这少年,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谢家庄吗?”其中一位黑衣大汉喝道。
赵秋“哈哈”一笑,说道:“贵庄招弟子吗?我资质和悟性都不错,我想拜师学艺!”
“滚!滚!滚!”其中一位黑衣大汉呵斥道。
赵秋又是“哈哈”一笑,说道:“那贵庄招杂役吗?”
那二位黑衣大汉,皆是大怒,喝道:“本庄杂役多不胜数,你这小子,再敢啰嗦一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快滚!”
赵秋心道:“妹的,这二位黑衣大汉的说话吐字,还有语气,和昨天一般无二。”
他正要离开,心里却寻思着:“估计是这谢家庄的杂役太多,我今日再去打断另外挑水人的腿,我就不信邪了!”
“诶!那小孩,你要来我谢家当杂役吗?”谢家庄大门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赵秋转身一看,却见大门处,已站立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二位黑衣大汉凶神恶煞的面相,转瞬变得柔和温顺,向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行了一礼,说道:“总管,这小孩先说是前来拜师学艺,后来又说要当杂役!”
赵秋“哈哈”笑道:“小人早已听闻贵庄大名,自忖自己的资质和悟性都不错,特来拜师学艺!”
那总管眉头一皱,说道:“拜师没门,我谢家缺少杂役,你做是不做?”
原来,谢家的两个杂役,昨日被赵秋用木棍打断了腿后,因为谢家族规森严,担心回去后,被骂在外惹是生非,故一瘸一拐回去后,谎称“摔”断了腿。
谢家诸多杂役,平日里一个萝卜一个坑,突然少了两个杂役,谢家虽运转无忧,但仍显忙乱。
这会儿,这位谢家总管正好经过,听到赵秋前来应聘,对方年纪轻轻,不似奸细,当下不疑有它,便意欲将他招入其中。
赵秋喜笑颜开,说道:“做!做!做!为何不做?”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王二狗,十五岁,家住县城往东十里外的王家村……”
赵秋回道,他料想这总管是在查他的根底,当即一阵胡诌上报。
“你既愿意来谢家做杂役,那就要尽好本分,倘若在谢家偷鸡摸狗,或者另怀心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老总管目露凶光,声色俱厉地说道。
“小人是一等一的良民,总管放心便是。”赵秋“惶恐”地应道,只是他这惶恐,却是装出来的,终究在此世界,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而已。
“好!你先随我去账房先生那里登记……”那总管说道。
…
谢家的杂役,每日一早起来,便要挑水、劈柴、烧火等等,上午和下午,便是扫地、端茶、倒水、上菜等等,诸事繁多。
数日后,赵秋已大致摸清了谢家庄内的情况。
这日一早,赵秋提了扫帚,走到较场坝旁边,那校场之中,十数位赤着上身的肌肉大汉,正在晨练。
武道一途,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惟有勤修不辍,锤炼筋骨皮,方有那一线突破的机会。
赵秋提了扫帚,看着那校场之中,正在晨练的十数位谢家弟子。
看了片刻后,赵秋心道:“这谢家的拳脚掌功夫,与赵家的武技相差无几,倒也稀松平常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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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历数世,眼光自是高远,这小县城中小家族的花架子,他自是瞧不上眼。
不多时,又有两、三位年轻的杂役,提着扫帚走了过来,暗中观看。
赵秋冷笑一声,他自是知晓,终究,这些拳脚掌的功夫,还得有相应的口诀法决,仅仅靠眼观,不明其义,又如何能够练成。
“这些年轻的杂役,都想出人头地。物竞天择,苦海无边,世人之心,皆是向上啊!”赵秋叹了口气。
他又提了扫帚,去了别处,他此来的目的,却是那位谢家的三少爷。
这几日来,他已摸清了谢家三少爷谢松林的情况。
这谢松林,谢家家主谢青山第三子,系谢青山最宠爱的小妾所出,极受谢青山溺爱。
谢松林自小受到父母娇惯,平日里惹是生非,沾花惹草,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第141章 贪狼
那谢松林虽是纨绔子弟,但资质根骨尚佳,又得其父宠爱,服用了不少老参和宝药,早已是三重武者。
“三重武者么?”赵秋微微一笑,他在武道三重之时,便可击败四重武者。
如今武道四重,要擒下一个三重武者,自不在话下。
赵秋心中思索道:“只是,如今来了这谢家,无论如何,也要去他家的藏经阁看上一看!”
在这山庄之中,有一座小庙,便是“武祖庙”。
这个世界,武祖庙极多,大大小小的帮派,大大小小的家族,以及修练武道之人,皆有拜武祖的风俗。
谢家这些年来所搜集的秘籍,便存放在那武祖庙之中。
可是,在那武祖庙中,每日皆有一名家族弟子,轮流看守。
赵秋揉了揉脑袋,他一边扫地,一边思索进入那武祖庙的方法。
“我虽能以易筋经和九阴真经易经锻骨篇之法门,改变自己的容貌!但并非随心所欲,决计做不到想变化谁,便变化谁的模样!”赵秋苦笑一声。
倘若只是打倒那守庙的谢家子弟,以赵秋这些日来,在校场中的所见所闻,自忖倒也简单。
这些普通的谢家子弟,不过是一、二重的武者,他可轻松搞定。
只是,他打倒守庙的人容易,但还要想再劫持了谢松林全身而退,那便极难了。
终究,这谢家还有一众武者,其中更有二位四重武者,人力有穷尽之时,如果数十名武者持了刀剑围困,他自忖无法脱身。
或许,当他武道修为达到八、九重时,或许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万人敌。
但现在,绝无可能!
忽地,赵秋心生一计。
他思索道:“我怎么忘了九阴真经的摄魂术了!也不知这个世界规则,与射雕英雄传世界是否一样?”
转念又想:“但人心总是一样的,今晚,我便去找一个杂役试一试。”
…
这夜,月黑风高。
杂役宿舍中,赵秋正与另一位少年同在舍房之内休息。
那少年叫吴山,此时躺在床上发呆,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赵秋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扔到吴山身旁。
“银子?”吴山看着银子,两眼发光,但又不知何意。
“想不想要银子?”赵秋似笑非笑地瞧着吴山。
吴山说道:“无功不受禄,不知王兄弟有何事要我帮忙?”
赵秋呵呵一笑,说道:“一件小事而已,此刻,你只需要放松你自己即可。”
“我放松我自己?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吴山忽然想起了什么难堪的事,赶紧用棉被捂紧了自己的身子。
“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手!”赵秋的十根指头,轻轻舞动,他那一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顷刻之间,吴山的身躯,还有他那一双眼睛,便一动不动了。
“尘世苦海,爱恨难消,惟有太上忘情,方能忘记烦恼。今天的事,都忘了吧!都忘了吧!”赵秋的声音之中,犹带磁性,又仿佛是命令。
“忘了!忘了!”吴山喃喃自语,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般沉重。
“睡吧!睡吧!待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赵秋轻声念道。
话音一落,那吴山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吴山便起了床来。
“昨夜睡得真香!”吴山撑了一个懒腰。
“咦!这里怎么有一锭银子?”吴山看着床头说道。
赵秋也起了床来,说道:“这不是你的银子吗?该不会是我的吧?”
“瞎说!哦!我忘记了,我昨天放了一锭银子在床头,唉!人老了,我这个记忆,嘿嘿……我的记忆可真差啊!”吴山说完,赶紧把那一锭银子放入怀中,然后急急忙忙就要出门。
“人老了?”赵秋笑道。
“不说了,我还有事!”吴山赶紧揣了银子就跑出了门。
“看来,他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如此看来,这摄魂术,还是有用的。”赵秋微微笑道。
…
这夜,依旧月黑风高。
赵秋看了看又被他催眠的吴山,此刻正在憨憨大睡。
他轻笑一声,便出了宿舍。
武祖庙前,房门虚掩。
庙中,供奉的正是万年之前,横行天下的武祖。
黑夜之中,摇曳的烛光,燕明依稀看着那武祖的雕像,可谓栩栩如生。
那雕像,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如寒霜,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金冠,身穿百花战袍,足下蹬一双飞云战靴,肋下佩剑,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如山岳。
武祖雕像之下,有一小方桌,桌上有一壶酒,几盘小菜,一黑衣大汉,正自饮自酌。
“妹的!今日轮着我值守,真特么无聊!这里冷冷清清的,一个鬼影都没有,又哪里有春花楼那般春意盎然!”
黑衣大汉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埋怨,似他这等中层家族子弟,常常为家族打生打死,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是以当行乐时便行乐,平日夜里,他都是在青楼厮混。
“哦!大爷自饮自酌,好不无聊,何不让小人来为大爷斟酒?”赵秋负着手,从容不迫地走进了武祖庙。
“你是何人?我谢家的杂役?”那黑衣大汉看了看赵秋,从所着的衣衫,瞧出了他杂役的身份。
“你身为杂役,应知此地是我谢家重地,你小小一个杂役,不得擅入,快给我滚出去!”那黑衣大汉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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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赵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还不滚?大胆!”黑衣大汉怒道。
只见赵秋十指轻微舞动,犹如鼓瑟抚琴,眼中又散发出晶莹的光芒。
“大梦几千年,今夕何夕。忘了这一切,忘了这一切。睡吧!睡吧!”
赵秋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黑衣大汉的耳畔响起。
那黑衣大汉的眼睛,缓缓闭上,沉沉睡去。
武祖庙内,藏书数百,其中秘籍数十本。
其余的书,多为杂记。
摇曳的烛光下,赵秋随手翻着秘籍。
“三才剑法!”
“八步赶蝉!”
不知不觉间,鸡鸣之声已经响起。
临行前,他瞧了一眼正在沉睡的黑衣大汉,说道:“好好睡吧!醒来后,今夜的事,你便忘了。”
赵秋心道:“可惜,这里的秘籍和杂记,我并未看完,惟有明夜再来!”
如此,一连数夜,赵秋皆在武祖庙中,偷看秘籍。
“咦!这里有一本残缺的刀法,贪狼刀法?”
在书架的角落,有一张破烂的羊皮卷。
这张破烂的羊皮卷,与赵家的那本七杀刀法秘籍的材质,极其相似。
细翻之下,赵秋大喜,原来这贪狼刀法,一共有七式,每一式,皆有九十九种变化,共计六百九十三种变化。
“似乎,这贪狼刀法和那七杀刀法,出自同源啊!”
同样系羊皮卷记载,也为七式,每一式九十九种变化,共计六百九十三种变化等等。
这羊皮卷中,更记载有一段刀决,晦涩拗口。
可惜,这羊皮卷残缺了四分之一,与那七杀刀法一般,并非完整的刀法。
赵秋心道:“那七杀刀法,我尚可集合武侠世界众人之智,予以补全。如今,有了七杀刀法在手,再集合众人之智,反推这贪狼刀法,也并非难事!”
当即,赵秋将这张羊皮卷收入了怀中。
“料想,这谢家之中,也未必有人修成了这残缺的贪狼刀法!否则,谢家有此能人,早就起兵围困赵家,以及攻伐黑风山了!”
一张记载有“奇怪”的刀法,任谁也无法修成的羊皮卷,也未必有人在意……
“待我轮回下一个武侠世界之时,再将这套贪狼刀法抛出,以众人之力,再行补全!”
一念至此,赵秋身影一闪,出了武祖庙,回了杂役宿舍。
宿舍之中,吴山正呼呼大睡。
赵秋喃喃自语:“接下来,便是谢松林了!”
第142章 投名状
这日,谢家三少爷谢松林,双手提起缰绳,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三位年轻的仆从,慢慢悠悠,出了谢家庄。
他性子多动,花花肠子,在庄内呆了十余日后,但觉侍妾索然无味,于是领了仆从前往县城。
县城之中,烟花之地,春花楼、秋月阁中,“善解人意”的女子无数,却是他的向往之地。
在谢松林等人出了谢家庄不久,一位少年肩挑水桶,也出了谢家庄。
这少年,正是赵秋。
行得数十步后,赵秋便扔了水桶,朝县城的方向奔去。
他展开神风步,身影如风,神乎其技。
不多时,便远远瞧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谢松林和三位仆从。
赵秋几个腾跃,奔出数十丈,拉近了与谢松林等人的距离。
谢松林闻得破风呼啸之声,回头一瞧,瞧见来人的身影如雷似电,不由得眉头一皱,喝道:“来者何人?”
赵秋长笑数声,说道:“啧啧……本人谢家杂役王二狗!特来给三少爷请安!”
谢松林愣了一愣,喃喃自语道:“我家杂役?瞧这人的身法,便知此子为四重武者,我家何有这等厉害的杂役!”
须知,他的父亲谢青山、三爷爷谢红印,也仅仅为四重武者。眼前来人,必是开口胡诌。
他虽行事荒唐,却狡猾如狐,当下不再犹豫,吩咐三名仆从阻拦。他自己一拍马背,策马疾奔!
赵秋双掌狂舞,出手迅捷如电,刹那之间,便出手十数招,使出了九阴白骨爪、摧心掌、一阳指、弹指神通等武功。
“砰!砰!砰!”
那受命前来阻挡赵秋的三位仆从,应声倒地,一人胸口受了摧心掌,心脏碎裂;一人咽喉被一阳指的指劲穿透;一人头顶挨了一记九阴白骨爪,头骨之上,赫然有五个指洞。
谢松林听得三声惨呼,心知三位仆从已遭了毒手,更是不敢停留,当即左手勒了缰绳,右手之中的马鞭,呼呼打向马背。
赵秋轻声笑了笑,施展神风步,紧追不舍。
如今他以四重武者的修为,施展神风步,竟不被奔马拉开距离,始终保持着三、四丈的距离。
如此奔行数里后,奔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可是,赵秋的速度依旧不减。
随着赵秋一声长啸,他竟然追上了奔马,再一个鱼跃,再空中几个翻腾,竟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之上。
谢松林心中一惊,右手握着的马鞭,往后朝赵秋一甩。
赵秋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便将挥来的马鞭弹开。
紧接着,他左手一探,使出了擒拿手,抓住了谢松林的手腕,微微用力,扣住了谢松林的命门,只须再轻轻一捏,便可断了谢松林的手腕。
谢松林命门被扣,当即不敢再动
随后,赵秋右手勒了缰绳,将奔马勒停。
谢松林原本放荡不羁的面容之中,露出一丝恐惧,但觉眼前这人的武道修为,似乎还在他的父亲之上,不由得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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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又是“啧啧”数声怪笑,说道:“我是何人?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姓名王二狗,你谢家的杂役!”
说罢,赵秋便勒了缰绳调头,双腿再朝马腹一夹,那马便朝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谢松林道:“我谢家何德何能,绝无阁下这等身手的杂役!”
“可惜,我偏偏便是你谢家的杂役!只是,从今日起,我便不是你家的杂役了!”
谢松林道:“倘若阁下放了我,让我回了谢家,必有重谢!”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你看我年幼,便要诓骗我吗?去了你谢家,即便以我之能,也难以全身而退!”
“那阁下意欲何为?”
赵秋淡淡道:“你猜猜!”
“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赵秋沉声道:“三少爷与人争风吃醋,似乎欠了黑风山一条人命!”
谢松林惊骇欲绝,结结巴巴道:“阁下是黑风山的人?”
赵秋道:“黑风山的人?呵呵……我现在还不是,所以须拿了你,作为投名状,献给黑风山那位郑大当家!”
说罢,又夹了夹马腹,那马便朝黑风山的方向奔去。
不久,便来到了黑风山的山脚。
一路之上,谢松林苦苦相劝,赵秋却丝毫不为所动。
到了山脚后,赵秋擒了谢松林下马,朝黑风山上行去。
第143章 黑风山
黑风山大寨,筑在山巅,依山而建,三面绝壁,惟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寨。
简易的城楼之上,十数位手拿劲弓,身负箭筒的小喽啰,来回巡查走动。
“果然是易守难攻之地。”
赵秋望着眼前的黑风大寨,心中叹道。
“兀那两位少年!干什么的?”城楼之上,一位小喽啰喝问道。
“大哥,别射箭,我是来投诚的!还请诸位大哥打开寨门,放我进来。”赵秋大声说道。
“投诚?你年纪轻轻,毛都还没长齐,投什么诚?”城楼上的小喽啰不解的喝问道。
赵秋朗声说道:“我早听闻黑风山三大当家之名,心中慕之,我原本是谢家的一个杂役,如今弃暗投明,特来投诚。”
“杂役?还是谢家的,哈哈……”
“杂役来投诚?这闹的是哪一出啊?呵呵……”
城楼之上,众喽啰先是面面相觑,接着捧腹大笑。
“我身旁这人,便是谢家三少爷谢松林,此子与你们郑大当家有仇!速速前去报了郑大当家!”赵秋嚷嚷道。
“他身旁那人,是谢家那位三少爷?”那领头的喽啰问道。
黑风山郑大当家的私生子,与谢家三少爷争风吃醋,被谢家三少爷失手打死,此事,黑风山人尽皆知。
“好像有点像!”
“似乎,就是那位谢家三少爷!”
这一众喽啰中,多为本地人,谢家系本县大户,在周遭数镇势力雄厚,这谢家三少爷受谢青山溺爱,自是为一些人所认识。
“放他进来吧!”喽啰首领吩咐道,顿了顿后,又向其中一个小喽啰道:“你赶快去通知三位当家!”
“随我进去吧!”
寨门打开后,赵秋右手抓着谢松林的右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山寨之中。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那领头的喽啰问道。
赵秋不卑不亢,说道:“我姓名王二狗,王家村人士。一向心慕黑风山侠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风范,于是潜入谢家,捉了这谢家三少爷,以此作为投名状,以期投身黑风寨。”
说完,他便松开了手,但见那谢松林哭丧着脸,自知死期将至,心中极为郁闷难受。
那领头的喽啰喝道:“把这谢家三少爷,给我绑了!”
他号令一下,一众喽啰,便大步奔了过来,立即将谢松林五花大绑。
那领头的喽啰又吩咐道:“把这位少年,也给我绑了!”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为何绑我?”
那领头的喽啰道:“如今你身份未明,按照我黑风寨的规矩,须得先绑了,待身份查明后,再给你松绑!”
说罢,一众小喽啰便上了前来,要将他也捆绑。
赵秋长叹一声,脚踏神风步,身影飘忽,犹如鬼魅,避开众喽啰的擒拿。
“哎!这又是何苦呢!”
赵秋化手掌作剑,施展出独孤九剑,“呼呼”点向一众喽啰。
这些小喽啰,虽然武艺不高,但都是双手沾过血的悍匪,出手狠辣,彼此之间,又多有配合。
赵秋来到这山寨,本是另有所图,不宜妄动刀兵,他弃刀剑不用,仅仅以掌作刀,且弃杀招不使。
一方凶悍无畏,一方心有顾虑,此消彼长之下,一时间,赵秋竟落了下风。
“妹的,小小的年龄,本事倒是不小啊!这等身手,竟然诓骗我等说你只是杂役!骗鬼呢?那谢家的杂役,何时有如此了得了?那我们黑风山,还不早被谢家给挑了吗?”
那领头的喽啰冷笑一声,又说道:“依我看,你必是官府或者哪个大家族派来卧底的!”
赵秋冷哼一声,心中不再犹疑,右掌用力,杀招叠出,一时间,掌影翻飞。他的每一式皆又狠又准,尽数打在那几位喽啰的要害之处。
未几,便有数人倒在地上,翻滚嚎叫。
“妹的,都让开,老子来会会你!”那领头的喽啰说道,只见他抽出别在腰间的雪亮的匕首,迅疾如电般出手,扎向赵秋的胸膛。
赵秋侧身避过后,那领头的喽啰又顺势手腕一转,连带身躯亦随匕首而动,那雪亮的匕首,又扎向赵秋的背部。
这匕首刺杀术,在他的手中,倒也使得有模有样,招招寻人要害,一刺不中,即变转方向,又斜里刺来。
那匕首,犹如一条毒蛇,躲之不掉,避之不脱。这领头的喽啰,手中沾染无数鲜血,他的这柄匕首,不知取过多少鲜活的生命。
“我活了数世,若是连你一个小小的喽啰头领,都还拿不下来,岂非我这些岁数,都活在了狗身上。”赵秋心中笑道,脚踏神风步,避开了尾随而来的匕首,只见他轻啸一声,左右手皆作掌刀,劈向那领头的喽啰。
原本那领头的小喽啰,一招一式还天衣无缝,连贯自然,此刻赵秋的掌刀狂攻,掌掌攻他欠缺之处,他顿时乱了方寸,破绽跌出。
赵秋瞧得一个破绽后,一个掌刀砍在那领头喽啰的颈部,那领头的喽啰,顿时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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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领头的喽啰,浑身硬如牛皮,可是这颈部,却并不好练,是以赵秋的掌刀一砍,经脉不畅之下,他便被砍晕在地。
“头儿,你怎么样呢?”几个小喽啰将那领头的扶了起来。
“妹的!竟然敢在我黑风山撒野,活腻了!”
“来人啊!有杂碎来挑事了!”
那些小喽啰自知不是对手,赶紧大声吆喝,引同伴前来。
赵秋暗自叹息一声,他负着手,一动不动。
不多时,便有三人联袂而出,其后跟随者数十小喽啰,那数十小喽啰分别扛着开山斧、巨剑和铜锤。
那领头的三人,差不多都是四十岁左右。那中间一人,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那左边一人,细眉小眼,阴里阴气;那右侧一人,五大三粗,一身横肉。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黑风山闹事?”那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人喝道。
赵秋向那三人微微躬身,说道:“在下王二狗,谢家杂役,见过三位当家。”
他见多识广,自然猜出那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居于中间的那位,便是黑风山的大当家郑大虎。左侧那位细眉小眼,阴里阴气的人,应是二当家何二狗。右边那位五大三粗,一身横肉的人,应是三当家铁三牛。
“你是谢家杂役?什么时候,谢家的杂役也有此等修为了?更何况,你还如此年轻。”郑大虎皱眉说道。
“我姓名王二狗,王家村人士。一向心慕黑风山侠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风范,于是潜入谢家,捉了这谢家三少爷,以此作为投名状,以期投身黑风寨。”
赵秋叹息一声,又将之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第144章 杀鸡给猴看
郑大虎道:“先查验这谢家小杂种的真伪!”
这时,有一名小喽啰眼中似要喷火,朗声说道:“禀三位当家,这人确系谢松林。属下系青山镇人士,舍妹便遭了这小杂种的毒手!我在黑风山落草,也是受他逼迫。他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谢松林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些年来,他做了不少坏事,许多往事,早已不记于心,甚至眼前这位小喽啰姓什名谁,他也记不得了。
这黑风寨中,与他谢家有仇者,大有人在,他心忖恐怕难保性命。
郑大虎冷冷看着谢松林,喝道:“你这谢家恶少,杀我少子,今日便要你一命偿一命!”
谢松林命在旦夕,惶恐道:“倘若你杀了我,谢家必与黑风寨不死不休!”
郑大虎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幼子命丧你手,你以为我不想和你谢家不死不休,身在其位,有些时候,便不能凭自己的心意。你命丧于此,谢青山惟有自认倒霉而已!”
何二狗眼珠骨碌一转,在郑大虎耳畔轻语几句。
郑大虎眉头一皱,向赵秋说道:“你有心投靠我黑风寨,既已将此人作为投名状,何不做事做到底?”
赵秋微微一笑,双脚一动,身影一闪,右手食指朝谢松林的额头轻轻一点。
这一指,正是一阳指。
那谢松林受此一指,眉心处现出一个血洞,就此生机断绝。
何二狗拍了拍手,说道:“王兄弟亦四重武者,一身武技更是神而明之!只是,我黑风寨庙小,王兄弟寄身在此,恐怕龙游浅水啊!”
赵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在下如今孑然一身,不愿浪迹江湖,亦不愿委身各大家族,愿在黑风山落草!”
郑大虎眼色一转,说道:“王兄弟大才,不若我这大当家之位,便拱手让给你,如何?”
赵秋连连摆手,说道:“大当家何出此言!在下前来,只愿在三位当家之下,给三位打打下手,绝没有野心。”
“此话当真?”郑大虎等人问道。
“当真!”赵秋拍了拍胸脯说道:“在下只是想寻一个自由自在的安身之所!仅此而已!”
“我黑风山三位当家,便与王兄弟燃香九枝,结拜为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郑大虎说道。
“如此!求之不得!小弟赵秋,见过三位大哥!”赵秋躬身行礼道。
“哈哈!以后,我黑风山便有四位当家了。凡入我黑风山者,皆有外号,不知四弟,可想好了?”
赵秋微笑道:“外号吗?黑风山红旗老幺?三位哥哥,以为如何?”
随着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开口吩咐,不多时,一众小喽啰抬了香案出来。
赵秋与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燃香九枝,结为异姓兄弟。
不过,虽说是异姓兄弟,却是各怀鬼胎,赵秋亦深知自己和这三位“义兄”,根本尿不到一个夜壶里去。
他来到黑风山,自是有他的打算。
黑风山大寨之中,不仅有二百名精壮土匪,还有一众家属。这寨中共有三、四百人,一应吃喝用度,也着实不少。
按寨中原本的规矩,大当家郑大虎领精壮九十,二当家何二狗领精壮七十,三当家铁三牛领精壮四十。
平日里,惟有杀大户的时候,三位当家才联合行动,日常却是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行事。
赵秋既已入伙,须得手下有人使唤。
郑大虎等三人各自抽出老弱病残,凑足二十人,交由赵秋统领。
这二十人中,老的老,小的小,老的是老油条,小的少不更事。
只听何二狗道:“四弟,按寨中的规矩,这二十人便交由你统领了!只是,这二十人极其家属的吃穿用度,也俱由你负责了!”
赵秋苦笑两声,惟有硬着头皮接受。
……
一日后,赵秋传令,让自己这二十位手下集中,见这些人稀稀拉拉,个个无精打采。
他先与这二十人约法三章,禁欺辱妇女,禁欺凌弱小,禁不予人生路。
那二十人中,其中一位满脸虬髯,约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冷哼一声,说道:“四当家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咱们是土匪,就应该有土匪的觉悟,咱们这些人,原本都是活不下去,才来黑风山上当土匪,你禁这禁那的,咱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这虬髯大汉叫公孙燃,是黑风山有名的悍匪,他早年凄苦,四处流浪,后经奇遇,修得一身不错的外功,便在黑风山落草。
或许,正是流浪那段时间看尽人间冷暖的缘故,他出手一向很辣无情。无论对方是何人,即便是老弱妇孺,亦不例外。他那一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这公孙燃原是三重武者,在黑风寨中,他武功高,资历老,又与何二狗交情颇深,他原本在何二狗手下办事。这次赵秋成为四当家之后,何二狗便将这公孙燃拨了出来,分给了赵秋。
当然,这何二狗将公孙燃放置在赵秋身旁,未必便安了什么好心,其中大有坏意。
赵秋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直线,呵斥道:“我既为你等当家,自会领着你等飞黄腾达。你们也是活不下去了,才来黑风山当土匪,又何苦将自身所受之苦,加于弱小之人的身上。”
“不欺凌弱小,那咱们怎么活命?”公孙燃在黑风山落草的时间已有近十年,自忖劳苦功高,他尚且还是一个喽啰的头领,并未做到那当家的位置,心中早有怨言。
如今不知哪里来了个十数岁的少年,轻易而举就做了寨中的四当家,公孙燃的心里,自是颇多愤恨。
“杀大户!如何?”赵秋的眼中,不经意之间,已闪烁出些许杀气。
公孙燃冷哼一声,说道:“杀大户?笑话!大户家中,哪家没有护院?哪家没有长工?这些年来,因为杀大户,死的兄弟还少吗?老子不干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便扭头就走。
那其余的十九人之中,亦有数人跟随,毕竟,谁愿意跟一个十余岁的孩子“瞎折腾”。
“这公孙燃,是安了心给我使绊子啊!”赵秋冷哼一声。
“站住!”赵秋喝道。
公孙燃转过身,眼中颇有蔑视之意,口中说道:“不知四当家,有何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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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不干了?这是何意?”赵秋冷笑道。
“强扭的瓜不甜,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孙燃眼中满是嘲弄之色,话语之中,也多有不客气。
“大胆,你这厮竟敢扰我军心!此是死罪!更何况,我放你出去,也是祸害周遭的百姓。”话音未落之时,赵秋便已抽出了背负的厚背刀。
他揉身而上,刀在他手中,化作一片光芒,划向公孙燃的脖子。
公孙燃虽也听说赵秋武道修为不低,甚至可匹敌二当家和三当家,可是,眼前的赵秋,始终不过是一个十余岁左右的少年。他的心内,不由生出轻视之心。
眨眼之间,赵秋手中的厚背刀,飘飘忽忽地从公孙燃的脖颈划过,公孙燃腰间的刀,还未拔出,便已倒在地上,猩红的血,在地上缓缓流动。
这黑风山有数的悍匪,竟然不是赵秋的一合之敌,当然,其中既有公孙燃轻敌的原因,也有赵秋突然拔刀相向的缘故。
“啊!”其余十九人,皆被震慑,心中思索道:这公孙燃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他尚且不是这四当家的一合之敌,我更是远远不如。
“你们,还有何人要走的?”赵秋冷声喝问道。
他携杀人之威,其余十九人寂寂无声,赵秋已杀鸡给猴看,既有了前车之鉴,又有何人再敢撂担子。
赵秋又说道:“十日后,我带诸位去杀大户,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
一位年龄约五十岁的老土匪欲言又止,赵秋微笑着说道:“这公孙燃是不听号令,任意妄为,纯属咎由自取。你等只要忠心耿耿,我必厚待之。你等凡有不同意见,亦可提出,我也不是不听他人意见之人,诸位畅所欲言,我自不会往心里去。”
那老土匪终于说道:“启禀四当家,我黑风山下山杀大户,一向是几位当家的联手,山中兄弟一并出动。毕竟,大户家底雄厚,家中有不少护院,我们只有区区十数人,恐怕很难……”说话的这人,叫风寒钟,外号疯老头。
赵秋微微笑道:“你等且放心,我早有打算。从今日起,诸位也是我的手足,我绝不会将各位的性命,置于刀剑之上。”
众人不再言语,赵秋又让疯老头为一众喽啰的首领,领着众人着手准备。
第145章 坐忘心经
“你说什么?他竟敢杀了公孙燃?混账!”
何二狗右手握拳,狠狠敲击在木桌之上。
这用力一敲,木桌竟然碎裂,垮落在地。
“他王二狗,难道就不知公孙燃是我的人吗?”何二狗愤恨说道。
似乎,这“王二狗”与他何二狗同名,但一山不容二狗。
一旁,站立着数人,均是何二狗分派给赵秋的人,此刻皆默默无语。
“他如今不过十四、五岁,便如此了得,再过几年,那还得了?也不知郑老大是何打算的?”何二狗渐渐平静了下来。
“嘿嘿……他入了我黑风山,便应老老实实,不兴风作浪,大家才能相安无事……待我闭关三月,再一并清算。”
何二狗心中思索道,前些日,他领人劫掠一家富户时,无意中得了一本坐忘心经。
那富户家中无人修武,还以为这坐忘心经,不过是修身养性之法。
何二狗获此心经后,心中狂喜,赶紧收入怀中,即便对郑大虎和铁三牛,也绝口不提。
“或许,闭关三月后,即便我不能破入武道第五重之境,亦可达到四重巅峰!这黑风山的主位,也该易上一易了!啧啧……”
......
校场,待疯老头等十九人集合完毕之后,赵秋便吩咐那十九人,化整为零,先行潜入青山镇之中。
“小人有话,不知该不该说?”疯老头说道。
“但说无妨!”赵秋说道。
“四当家,那青山镇谢家,势力庞大。咱们区区十数人前去,恐怕难以成事啊!”
疯老头忧虑道,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土匪这行业又极为危险,是以各人都是小心谨慎,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老风,你是担心我年少,好高骛远、好大喜功吗?”赵秋笑道。
“四当家勿要多心,我疯老头只是实话实说。”疯老头拱了拱手说道。
“除了你等十九人之外,我还有一路奇兵,诸位放心便是!”赵秋沉声说道。
“奇兵?”疯老头面色之中,颇多疑惑。
“老风,你等只管去那青山镇,约定好联络的方式,再化整为零。你们此去,绝不能轻举妄动,务必要摸清楚镇中的一应情况,待一切打探清楚之后,再行商议,由我定夺!”赵秋吩咐道。
“是!”众人应道。
赵秋等二十人,又定好了联络的方式方法,赵秋说道:“我知诸位之中,必有人心怀异心,但我以诚心待诸位,也希望诸位以诚心待我,诸位有何困难,大可告诉我,我一并担之。如若谁敢从中作梗,坏我之事,公孙燃便是榜样!”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原该如此,我等愿为四当家效死力。”疯老头等人说道。
“都去吧!我不在的时候,诸位便听从老风的号令,若谁敢乱来,老风,生杀由你自便!所有后果,我替你扛了!”赵秋说道。
待一众人等离去后,赵秋心道:“我这具身躯的原主,终究还是年幼,这一众人中,必然还有人心怀异心。或许,待此次劫掠谢家之后,情况会有好转。此次之后,若再有人怀有异心,那便是雷霆手断了!”
饭团探书
随后,赵秋为下了山。
下山后,他根据之前定好的联络方式,在一处破烂的山神庙中,寻到了赵北翁、秋枫。
但见赵北翁、秋枫二人,一身破破烂烂,却是为了掩人耳目,扮作了要饭的乞丐。
当即,赵秋命二人往回赵家,与家主赵长鸿联络,定于一月后的子时,合攻谢家。
如今赵家,算上赵秋本人,已有四位四重武者,再加上赵秋手中的十九位黑风山悍匪,所聚合的力量,已足以破灭谢家。
第146章 武林外史金不换
赵秋之所以选择在一个月后对谢家动手,一来,他虽是四重武者,甚至隐隐约约可与五重武者一战。
但是面对群攻,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恐有闪失。
此次深入黑风寨之中,也是冒险。
置身险境,可一不可再,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二来,他新获贪狼刀法,这贪狼刀法与七杀刀法同源。
七杀刀法的威力极大,倘若他再练就贪狼刀法,这两套刀法相合,战力必再提升一个台阶。
他身怀刀法、剑法颇多,隐隐然已是刀法、剑法大家,经他推演,大致推出了贪狼刀法的招数。
但这贪狼刀法终究还有缺失,须得众人以身实践。
昔日,他推演七杀刀法之时,在射雕英雄传世界中,三千刀手,因为练刀入魔,便折去了绝大多数,仅余三百余人。
这贪狼刀法,缺失不及七杀刀法严重,更有七杀刀法作为参考,是以,更易推演。
只是,还须数千数百人实践。
在主世界之中,他现在的身份卑微,还集不齐数百刀手。
唯一的办法,便只能穿越到武侠世界。
一日前,演武令已传来了消息,已可开启下一次轮回。
终于,赵秋下定了决心,在对谢家动手之前,他先穿越到武侠世界之中,利用较短的时间,补全这贪狼刀法。
他下山后,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搬来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洞口。
“宿主可穿越的世界:白玉老虎,时长:二十年;武林外史,时长:二十年。”
赵秋苦笑一声,这白玉老虎世界,阴魂不散!
可惜,他以前虽然读过这本小说,可是,除了知道主角的名字赵无忌外,其余的剧情,早已悉数还给了古大侠,全无任何印象了。
不多时,机械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宿主当前可穿越的世界,第一顺位为白玉老虎世界,第二顺位为武林外史世界。
目前宿主的气运值为三百六十两,宿主可消耗其中一百两,更换顺位。如果不更换顺位,系统将默认宿主穿越的世界为白玉老虎世界。”
那武林外史世界,赵秋却颇为熟悉。
“换!”赵秋毫不犹豫地选择更换了顺位。
赵秋心道:“这次穿越到武林外史世界,如果附身王怜花,那便赚大发了!那王怜花,诗词歌赋、十八般武艺,再到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丝竹弹唱、琴棋书画、乃至飞鹰走狗、蹴鞠射覆等等纨绔技艺,均有涉猎。甚至于易容改装、下毒惑心等邪门功夫,尽皆擅长!”
“叮!宿主消耗气运值一百两,当前可穿越的世界,第一顺位为武林外史世界,第二顺位为白玉老虎世界。”
笔趣阁
刹那之间,一道道让人无法抗拒的吞噬力,将赵秋的意识,摄入了一条漆黑的通道之中......
……
待赵秋再次醒来之时,他已寄身在一具肮脏的身体之中。
一道道信息,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妹的!老子......竟然穿越成了金不换!”
原著之中,金不换为快活王座下财使金无望之义弟,武林七大高手之一,人称“见义勇为金不换”,但其实为人阴险狡诈,自私自利,见钱眼开,贪生怕死,最后终于死于王怜花的手下。
其武功虽高,但远非武林七大高手!
赵秋看了看自己,鹑衣百结,满面麻子,独眼乞丐。
他又看了看周遭,天地肃杀,漫天飞雪,千里内一片银白,几无杂色。
赵秋将原主金不换的消息一一阅读后,喃喃自语道:“仁义庄么?”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前往仁义庄。
他熟读原著,再加上金不换的记忆,自是知晓此去仁义庄,所为何事!
那仁义庄有三位庄主,分别是不败神剑李长青、天机地灵人中之杰”齐智、气吞斗牛连天云。
这三位庄主风烛残年,武功十不余一,便召集了武林七大高手前往。
这七大高手,分别为: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青城派玄都观断虹道长、华山玉女柳玉茹、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长白山雄狮乔五、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还有他本人见义勇为金不换。
所商之事,却是九年前的冬天,柴玉关和云梦仙子设局坑害一众武林人士的事。
当年,柴玉关和云梦仙子散布消息:百年前无敌和尚仗以威震天下的无敌宝鉴七十二种内外功秘笈,藏在衡山回雁峰巅。
一时间,群雄争相上山,上山途中,恶斗连连,死伤无数。最后,少林派弘法大师、武当派天玄道长、不败神剑李长青、天机地灵人中之杰齐智、气吞斗牛连天云以及一代大侠九州王沈天君,最后终于到了回雁峰巅藏宝之处。
六人俱已是强弩之末,合六人之力,方将那秘洞前之大石移开,哪知洞中空无一物,只有洞壁上以朱漆写著五个大字:各位上当了。
沈天君与少林弘法大师两位大侠悲天悯人,想到死在这一役中的武林同道,自责自愧,悲愤交集,竟活生生撞壁而死。武当天玄道长伤势最重,勉强挣扎著回到观中,便自不治。
所余者,便是如今仁义庄的三位:李长青、齐智和连天云。
当年,武林群豪为抢先一步赶到衡山,得到无敌秘籍,纵然在道上见到至亲好友的尸身,也无人下马埋葬,任凭那尸身掩没在雪花中,事后才知道,还未到衡山便已死在路上的武林高手,竟已有一百八十余人之多,其中有三人,已是一派宗主的身份。
上得回雁峰之两百高手,人人俱是成名多年之辈,武功俱有专长,这些人自知上山后难有生还之望,唯恐自家武功,从此失传,都要将自身的武林秘笈和一些遗物交托下来,而这些人有的并无传人,有的传人已先死在此役中,纵有传人,也不在身边,是以到底要将遗物交托给谁,便成了一件很难决定之事,最后只有将遗物埋藏在隐秘之处,自己若不能活著来取,也好留待有缘。
这时万家生佛柴玉关正是声誉雀起,江湖中人人都赞他乃是英雄手段,菩萨心肠,而柴玉关平日就轻财好友,武林中成名英雄,大半与他有交,是以每人埋藏遗物时,谁也没有避他,有些人甚至还特地将藏物之处告诉了他,自己若是亡故,便托他将遗物安排。
衡山会后,活着的十一人中,倒有七人俱是将遗物交托给柴玉关的,但他们既然还活着,自然便要将遗物取回,哪知到了藏物之处,他所藏的秘笈与珍宝,竟都踪影不见,在那藏物之地,却多了张小小的纸柬,上面写的赫然竟也是:各位上当了。
柴玉关处心积虑,如此做法,不但可将武林高手一网打尽,让他一人称雄,还可令当时在武林扬名的武功,大半从此绝传,教武林永远不能恢复元气,他自身得了这许多人遗下之武林秘笈,自可身兼各家之长,那时他纵横天下,还谁能阻挡。
但柴玉关实心思狠毒,人面兽心,竟不愿有人与他共享成果,事成之后,竟想连云梦仙子也杀死,因为云梦仙子那时武功已强胜于他,苦练十年后,这天下第一高手就是云梦仙子,还是轮不到他,幸好那时柴玉关武功还不是云梦仙子敌手,所以虽然将她暗算重伤,却还杀不死她,这十余年来,云梦仙子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正也是为了此故。
然后,柴玉关化为快活王,潜伏于玉门关外楼兰古城遗址多年,不但行踪飘忽,善恶不定,身怀各门派武功之精华,每一出手,俱是不同门派的招式,曾有人亲眼见他使出武当派,少林派,峨嵋派,崆峒派,昆仑派五大门派之不传秘学,而那些招式连五大门派之掌门人都未学过,举止之豪阔奢侈,也是天下无双,每一出行,随从常在百人之上,一日所费,便是万两白银,他本在边关招集恶徒以为党羽,而今势力已渐渐扩张,渐渐侵至中原一带,竟似有独霸天下之势。
李长青、齐智和连天云三人费尽心机,终于查出了眉目。
这柴玉关与快活王,从面目、性格和喜好等等,至少有十三处相似,或者十五处,基本可以确定二人系同一人。
所以,李长青等三人,愿出十万花红,请了当今武林最负盛名的七位高手,前往关外,取了柴玉关的性命。
“只是,那柴玉关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区区十万两花红,似乎还不值得我前往卖命!”
转念又想:“可惜,这仁义庄却非去不可。因为,沈浪在那里!沈浪既在,那么朱七七也在!”
他来到这个世界,所寄身的原主,孑然一身,形单影孤。
但朱七七家里,却是当世巨富,而他要做的事情,急需大量钱财。
财侣法地中的“财”,任谁也不能缺了。
所以,这钱财之事,他须得走一条捷径,恰好,朱七七便是一条捷径。
赵秋微微运转真气内力,不由得一声叹息。
这金不换的武功,终究只是因缘际会,名声大过实际。
第147章 七大高手
赵秋心中思索道:“原主金不换的真气内力,其实并不差,但也强不到哪里去。至少,和快活王、沈浪、云梦仙子,甚至王怜花、熊猫儿相比,尚有不小的距离。内力不足,惟有招式弥补啊!”
通过搜索记忆,他迅速熟悉了金不换的武功。
金系的武功,和古系的武功,颇有不同,但殊途同归。
只是,金不换的武功,花哨无用的太多。
他所学渊博,当即对这些武功招式进行了修改。
经他修改,金不换原本的武功,更加简捷明了,招招夺人性命,绝不含糊。
武功,原本就是杀人技。只要明了此种目的,他再以无数的经验加以改动,那就方便多了。
再加上七杀刀法,还有那并不完整的贪狼刀法,以及神乎其技的神风步。
或许,凭借这些,尚不足以与当世的英雄、枭雄一争长短,但保命却是够了。
至于真气内力,却是急不得,惟有以后数年慢慢图之。
“只是这幅尊容,有些欠奉,还瞎了一只眼睛!”赵秋无奈地笑了笑。
随后,步行三十余里,他来到一个小镇,花去些许银子,扎扎实实洗了一个澡,洗去了一身污垢。
紧接着,又换了一身漆黑色的长衫,再戴了一个眼罩,罩在眇目之上。
“丐帮?”
赵秋微微笑了笑,要他做一个乞丐,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如今装束一换,他原本的气势,迅速占领了这具身躯。
那独独的一目之中,竟然隐隐有了些睥睨天下之意。
...
仁义山庄,大厅。
赵秋坐于其中一桌,瞧着一桌的美酒美食,先端过了酒壶,自酌自饮。
大厅中,尚有另外六桌。
第一桌上首,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憎人,身穿青布僧袍,相貌威严,不苟言笑,挺着胸膛而坐,双手垂放膝上,似是始终未曾动箸,目光虽然笔直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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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桌上首,坐的却是个珠冠华服的美少年。
第三桌上首,坐着一个衣白如雪的女子,粉颈上围着条雪白的狐裘,衬得她面靥更是娇美如花,令人不饮自醉。
第四桌,却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乌簪道人。
那第五桌,正是一个又肥又丑,腮旁长着个肉瘤,满头是杂草般黄发的女子。
第七桌,却是一个紫面大汉。
赵秋的桌位,却在第六桌。
赵秋心道:“这其余六人,便是当今武林的其余六大高手了!那僧人,应是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那美少年,应是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那白衣绝美女子,自是华山玉女柳玉茹;那瘦骨嶙峋鳄道人,正是青城玄都观断虹道长;又肥又丑的女子,却是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那紫面大汉,正是长白山雄狮乔五!”
“连同原主金不换,这七人便是当世最负盛名的七大高手了!倘若七人联手,同心协力,必纵横天下。即便柴玉关带着酒色财气四使和急风三十六骑前来,亦要退避三舍!只是,人心各异,这些人都是天底下有数的高手,又如何能够齐心协力?”
不多时,一位五官英俊,有些落拓的少年人,也进了大厅。
赵秋心知,这少年人,便是沈浪了。
沈浪性格随意洒脱,这七桌之中,原本并无他的席位。
赵秋微微一个招手,让沈浪与他同坐一桌,沈浪嘴角露出洒脱的笑容,欣然应允。
未几,一个青衣童子手捧酒壶奔了过来,笑道:“酒来迟了,两位请恕罪。”随后,便将两人酒杯俱都加满。
落拓少年笑道:“多谢!”
随手取出一百两一封的银子,塞在童子手里。
青衣童子怔了怔,道:“这……这是什么?”
落拓少年笑道:“这银子送给小哥买鞋穿。”
青衣童子望着手里的银子发了半晌呆,道:“但……但……”突然转身跑开,他见过的豪阔之人虽然不少,但出手如此大方的确实是从未见过。
赵秋笑了笑,说道:“钱财身外之物,今日双手散尽,明日千金复来!沈兄当世豪杰,倒也看的通透!佩服!佩服!”
他这具身躯的原主,却是见利忘义,见钱眼开。
赵秋据了这具身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正是极度缺钱之时,稍后,也少不了要见钱眼开。
但是,区区数百两银子,却并不放在心上。
他要做贼,便要做大贼!
譬如柴玉关那样的大贼,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甚至于,大贼窃国,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第148章 朱七七
纵然一向洒脱的沈浪,此时也神色惊异,轻声说道:“阁下竟知道我姓沈?”
赵秋微微笑了笑,沉默不语。
未几,仁义山庄李长青便进了大厅。
随后,李长青向众人述说衡山一役始末。
如今九年已过,李长青、齐智、连天云三人,终于开始怀疑衡山一役的主谋,便是柴玉关。
三人再耗银五十万,动员千人以上,终于将柴玉关与欢喜王联系在了一起。
随后,垂髫童子送来八份纸笔,赵秋等人都取了一份。
其中一张写着柴玉关的基本情况:
姓名:二十岁前名柴亮,二十至二十六岁名柴英明,二十六至三十七名柴立,三十六后名柴玉关。
来历:父名柴一平,乃鄂中巨富,母名李小翠,乃柴一平之第七妾,兄弟共有十六人,柴玉关排行第十六,幼时天资聪明,学人说话,惟妙惟肖,是以精通各省方言,成名后自称乃中州人士,天下人莫不深信不疑,柴玉关十四岁时,家人三十余口在一夕中竟悉数暴毙,柴玉关接管万贯家财后,便终日与江湖下五门之淫贼“鸳鸯蝴蝶派”厮混,三年后便无余财,柴玉关出家为僧。
门派:十七岁投入少林门下为火工僧人,后因偷学武功被逐,二十岁入“十二连环坞”以能言善道得帮主“天南一剑”史松寿赏识,收为门下,传艺六年后,柴玉关竟与“天南一剑”之宠妾金燕私通,席卷史松寿平生积财而逃,史松寿大怒之下,发动全帮弟子搜其下落,柴玉关被逼无处容身,竟远赴关外,将金燕送给了江湖中人称“色魔”的“七心翁”,以作进身之阶,十年间果然将“七心派”武功使得炉火纯青,那时“七心翁”竟也暴毙而亡,柴玉关再入中原,便以仗义疏财之英雄侠面目出现,首先联合两河英豪,扫平“十二连环坞”,重创“天南一剑”,遂名震天下。
外貌:此人面如白玉,眉梢眼角微微下垂,鼻如鹰钩,嘴唇肥厚多欲,嘴角两边,各有黑痣一点,眉心间有一肉球,雅好修饰,喜着精工剪裁之贴身衣衫,以能显示其材之修长,尤喜紫色。双手纤莹,白如妇人女子,中指衔紫金指环,是以说话时每喜夸张手势,以夸耀双手之整洁雅美。
嗜好:酒量极豪,喜欢以大曲,茅台,高粱,及竹叶青掺合之烈酒,配以烤至半熟之蜗牛,牡蝈,或蛇肉佐食,不喜猪肉,从不进口,骑术极精,常策马狂奔,以至鞭马而死,喜豪赌,赌上从无弊端,以求刺激,喜狩猎,尤喜美女,色欲高亢,每夕非两女不欢。
特点:此人口才便捷,善体人意,成名英豪,莫不愿与之相交,说话时常带笑容,杀人后必将双手洗得干干净净,所用兵刃上要一染血污,便立刻废弃,长书画,书法宗二王,颇得神似。
......
另一幅纸卷却是欢喜王的基本情况:
姓名:玉门关外人称“欢喜王”,真名不详。
来历:不详。
门派:不洋,却通正邪各门派不传之绝技。
外貌:面目,眉目下垂,留长髯,鼻如鹰钩,眉心有伤疤,喜修饰,雇有专人每日为其修洗须发,体修长,衣衫考究,极尽奢华,说话时喜以手捋须,须及手均极美,左手中指衔三枚紫金指环,似可作暗器之用。
嗜好:酒量极好,喜食异味,不进猪肉,身畔常有绝色美女数人陪伴,常以巨富豪客作一掷千金之豪赌。
特点:能言喜笑,慷慨好客,每日所费,常在万金之上,极端好洁,座客如有人稍露污垢,立被赶出,随行急风三十六骑,俱是外貌英俊,骑术精绝之少年,使长剑,剑招却仅有十三式,但招式奇诡辛辣,纵是武林成名高手,亦少有人能逃出这十三式下。
另有酒,色,财,气四大使者乃“欢喜王”最信任之下属,却极少在其身畔,只因这四人各有极为特别之任务,酒之使者为其搜寻美酒,色之使者为其各处征选绝色,财之使者为其管理并搜集钱财,唯有气之使者跟随在他身畔极少离开,当有人敢对“欢喜王”无礼,气之使者立刻拔剑取下此人首级,这四人俱是性情古怪,武功深不可测。
赵秋将纸卷轻轻放在桌上,他自是知晓这柴玉关,便是欢喜王。
“这柴玉关的人生经历,丰富精彩之极啊!羡慕!羡慕啊!”
赵秋心中一声长叹,口中却沉默不言。
云梦仙子的身子,他人以为天下至宝,可在柴玉关的眼中,却弃之如履。
“这等人物,世间罕有啊!以后,倒要去会一会他了!”
其后,李长青以十万花红为诱饵,妄图让这七位武林最负盛名的高手,前往取了柴玉关的性命。
可是,这几位高手,却未必愿往,纵使愿往,可人心不齐,也绝难成事。
赵秋心中一声冷笑:“老子还没活够!现在去找柴玉关,那是嫌命长了!”
......
忽然间,只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随风传来,到了庄院前,也未停顿,人马竟似已笔直闯入庄来。
众人亦是微微变色,齐地展动身形,厅上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声过后,九个人已同时掠到大厅门窗前,轻功身法,虽有高下之分,但相差极是有限。
李长青纵是武功已失十之七八,身法亦不落后,抢先一步,推开门户,沉声道:“何方高人,降临敝庄?”
语声未了,已有八匹健马,一阵风似的闯入了厅前院落,八匹高头大马,俱是铁青颜色,在寒风中人立长嘶,显得极是神骏,马上人黑衣劲装,头戴范阳毡笠,腰缠织锦武士中,外罩青花一口钟风氅,腿打倒赶千层浪裹腿,脚登黑缎搬尖洒鞋,浓黑的眉毛,配着赤红的面膛,虽然满身冰雪,但仍是雄纠纠,气昂昂,绝无半分畏缩之态。
厅中九人是何等目光,放眼望去,就知道这八人自身武功,纵未达到一流高手之境,但来历亦必不凡。
李长青还未答话,急风响过,冷三己横身挡在马前,他身躯虽不高大,但以一身横挡着八匹健马,直似全然未将这一群壮汉骏马放在眼里,冷冷道:“不下马,就滚!”辞色冰冷,语气尖锐,对方若未被他骇倒,便该被他激怒,哪知八条大汉端坐在马上,却是动也不动,面上既无惊色,亦无怒容,活生生八条大汉,此刻亦似八座泥塑金刚一般,冷三居然也不惊异,面上仍是冰冰冷冷,口中不再说话,左臂突然抡起,一钧挥出钩住了马腿,那匹马纵是千里良驹,又怎禁得住这一钩之力,惊嘶一声,斜斜倒下,冷三跟着一腿飞出,看来明明踢不着马上骑士,但不知怎的,却偏偏被他踢着了,马倒地,马上人却被踢得飞了出去,变生突然,冷三动作之快,端的快如闪电。
这冷家三兄弟,虽为仁义庄仆人,却俱是人杰,这仁义山庄能屹立九年不倒,便全靠这冷家三兄弟。
这冷三的武功,纵未臻至当世第一流境界,却也相差不远了。
但另七匹人马,却仍然动也不动,直似未闻未见。马上人不动倒也罢了,连七匹马都不动弹,实是令人惊诧,若非受过严格已极之训练,焉能如此。
群豪都不禁惊然为之动容,冷三击倒了第一匹人马,却再也不瞧它一眼,身形展动又向第二匹马掠去,他全身直似有如机械一般,绝无丝毫情感,只要做一件事,便定要做到底,外来无论任何变化。
突听李长青沉声叱道:“且慢!”
冷三一钩已挥出硬生生顿住,退后三尺,李长青身形已到了他前面,沉声道:“朋友们是何来历?到敝庄有何贵干?”
六条大汉还是不答话,门外却已有了语声传了进来,一字字缓缓道:“我爱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着。”语气当真狂妄已极,但语声却是娇滴清脆,宛如黄莺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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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辆华丽得只有画上才能见到的马车,被四匹白马拉了进来,两条黑衣大汉驾车,两条锦衣大汉跨着车辕。
李长青微微皱眉,眼见那马车竟笔直地驶到大厅阶前,终于忍不住道:“如此做法,不嫌太张狂了么?”
车中人冷冷道:“你管不着。”
李长青纵是涵养功深,此刻面上不也不禁现出怒容,沉声道:“姑娘可知道谁是此庄主人?”
哪知车中人怒气比他更大,大声道:“开门开门……我下去和他说话。”
两条跨着车辕的锦衣大汉,自车座下拖出柄碧玉为竿,细麻编成的扫帚,首先跃下,将车门前扫得干干净净。接着,两个容色照人的垂髫小鬟,捧着卷红毡,自车厢里出来,俯下身子,展开红毡。
车厢里忽然传出一阵大笑,一个满身红如火的三尺童子,大笑着跳了出来,看她模样打扮,似乎是个女孩子,听那笑声,却又不似,只见她身子又肥又胖,双手又白又嫩,满头梳着十几条小辫子,根根冲天而立,身上穿的衣衫是红的,脚上的鞋子也是红的,面上却戴着裂着大嘴火红鬼面,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一眼望去,直似个火孩儿。
柳玉茹当真骇了一跳,忍不住的道:“方…方才就是你?”
那火孩儿嘻嘻笑道:“我家七姑娘还没有出来哩,你等着瞧吧,她可要比你漂亮多了。”
柳玉茹不想这孩子竟是人小鬼大,一下子就说穿了她心事,红着脸啐道:“小鬼头,谁管她漂不漂亮?……”
话未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花,已有条白衣人影,俏生生站在红毡上,先不瞧面貌长得怎样,单看她那窈窕的身子在那雪白的衣衫和鲜红的毛毡相映之下,已显得那股神采飞扬,体态风流,何况她面容之美,更是任何话也描叙不出,若非眼见,谁也难信人间竟有如此绝色。
柳玉茹纵然目中无人,此刻也不免有些自惭形秽,暗起嫉忌之心,冷笑道:“不错,果然漂亮,但纵然美如天仙,也不能对仁义庄主无礼呀?姑娘你到底凭着什么?我倒想听听?”
白衣女子道:“你凭什么想听,不妨先说出来再讲。”神情冷漠,语声冷漠,当真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李长青沉声道:“柳姑娘说的话,也就是老夫要说的话。”
白衣女道:“莫非你是生气了不成?”
李长青面寒如冰,一言不发,哪知白衣女却突然娇笑起来,她那冷漠的面色,一有了笑容,立时就变得说不出的甜蜜可爱,纵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再难对她狠得下心肠,发得出脾气。只听她娇笑着伸出只春笋般的纤手,轻划着面颊,道:“羞羞羞,这么大年纪,还要跟小孩子发脾气,羞死人了。”满面娇憨,满面顽皮,方才她看来若有二十岁,此刻却已只剩十一、二岁了。
众人见她在刹那间便似换了个人,似不禁瞧的呆了,就连李长青都呆在地上,呐呐道:“你……你……平日言语那般从容之人,此刻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衣女发笑道:“李二叔,你莫非不认得我了?
李长青道:“这……这的确有点眼拙。”
白衣女道:“九年前……你再想想……”
李长青皱着眉头道:“想不出。”
赵秋却知,来人正是朱七七,那位火孩儿,却是她的弟弟朱八。
忽地,赵秋快步而出,却是用上了神风步。
神风神风,来如电,去如风。
眨眼之间,赵秋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便到了朱七七的跟前,扣住了朱七七的右手的手腕命脉之处。
伊人洁白如雪,细滑如婴儿一般的葱葱玉手,便落在了赵秋的手中。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活财神朱家的女儿,庄主怎地不识?九年前,你筹建仁义山庄,却在他家拿了万两黄金!”
李长青等人惊愕不已,一来眼前这金不换的轻功极高,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二来,眼前这骄横的女子,竟是朱家的女儿。
这时,沈浪眉头一皱,排众而出,说道:“金兄,还请放了朱姑娘!”
赵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沈兄要放了她么?可惜,我缺钱啊!”
沈浪从身上摸出四百两银子,随手扔到赵秋的身旁,说道:“我身上仅有四百两银子,还请金兄先收着,余下的银两,还请金兄说个数!”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你付不起!”
李长青等人亦喝道:“金不换,快放了这位朱姑娘!”
赵秋说道:“李庄主也忒小气,这些年来,那朱家的万两黄金和沈家的本金原本分文未动,仅愿出十万花红!却要我等出生入死,前往取那柴玉关的性命!”
李长青叹道:“你先放了这位朱姑娘,我们再谈价钱!”
赵秋右手拿捏朱七七的命脉,右手揽了她的腰肢,一个腾跃纵身,便落在了一匹骏马之上。
再飞起一脚,将马上之人踢了下去。
“还请诸位告诉那位活财神,筹好十万两黄金的金票,我在万岁山等他!”赵秋说罢,又点了朱七七的穴道,便提了提缰绳,纵马在雪地中狂奔。
沈浪长叹一声,亦飞身上马,将马上的人踢飞,策马直追。
一众人等,也纷纷找了马匹......
第149章 沈浪
奔行一百余里,一座巍峨的大山出现在眼前。
赵秋下了马,揽了朱七七的腰肢,身影如电,往山巅奔行。
未过多时,沈浪便循着马蹄印记,寻到了赵秋和朱七七的下马之处。
他步子轻灵,循着脚印,一路尾随。
只是,山中多崎岖,又积雪甚厚,极是难行。
大约一个时辰后,赵秋和朱七七便到了山巅。
“你!你……放了我!我朱家虽是商人,但……但这些年来,那些走投无路的江湖中人,前来我家避难的,却也不少!”朱七七声色俱厉地说道,一路上,相同的话,却是说了不少。
赵秋似笑非笑,说道:“哦?那又如何?”
朱七七又道:“更何况,世人皆知,我朱家富甲天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倘若我父亲悬出花红,武林中人必趋之若鹜,即便你武功高强,恐怕也双拳难敌四手!”
赵秋眉头一皱,说道:“继续说!”
朱七七的眼眸之中,竟露出一丝希望,说道:“我虽身在大富之家,却也听说你是丐帮弟子,你既是丐帮弟子,当知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的道理。”
赵秋哈哈笑道:“明白!我当然明白!”
朱七七嫣然一笑,说道:“倘若……倘若你此刻放了我,此事就此作罢!我必说动我父亲,不来与你为难!”
岂料,赵秋仅余的一只眼中,露出可怜的神色,说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赵秋缓缓起身,迎着呼啸的山风,说道:“但愿你父亲,早日将赎金送来,否则!”
朱七七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一向爱财,他就是铁公鸡,你索要十万两黄金,他决计不肯给!”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不肯给吗?我的法子可多得很,譬如,将你……”
朱七七原是极聪明的女子,知道来硬的不行,当即以泪洗面,博取同情。
赵秋笑了两声,说道:“你以为,我身怀菩萨心肠?你愈是这样,也许我对你的兴趣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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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那一只独眼,微微发出异样的光彩,竟饶有兴致地从朱七七的脸蛋,一直瞧到双足。
朱七七心中骇然,惶恐道:“你……你要干什么?”
赵秋嘴角露笑,说道:“我要干什么?七小姐,这荒山野岭的,你说我要干什么?要不,你猜猜?当然,你堂堂一个富家小姐,当然想不到那些龌龊的事……”
忽然,赵秋向下瞧了瞧上山的路,只见一位剑眉星目,目中犹带有洒脱之意的少年,快步向山巅狂奔而来。
来者,正是沈浪。
赵秋心中的盎然之意,顿时沉了下去。
他已缓缓取下了厚背刀,握在手中。
他来这个世界不久,这沈浪拥有主角光环,其真气内力,胜过他不少。
“原来沈兄来了!”赵秋微微笑道。
沈浪亦笑了笑,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金兄的姓名,正应了这句话。倘若此刻,金兄放了朱姑娘……”
赵秋啧啧笑了两声,说道:“放了朱姑娘?亏沈兄说的出口!”
沈浪叹道:“金兄,这又是何必?”
赵秋手中的厚背刀,握得愈发紧实,口中说道:“沈兄的一席话,便要我放了这位朱姑娘。可是,在金某人的眼中,沈兄的话,却未必值十万金!”
一刀在手,赵秋的气势,一道凌厉的杀气,周遭萦绕。
朱七七哭着道:“沈浪,救我!”
沈浪眉头一皱,他的身形却一动不动,一片片雪花,飘落在他的皮裘之上。
赵秋的口中,不时吟诵着拗口的刀决,一道道杀气,自厚道刀的刀锋之中持续涌出。
第150章 燃木
天空中的雪花,旋转飘落,天地一片银白,几无杂色。
终于,沈浪后退数步,因为“金不换”手中的厚背刀,愈发杀气凌厉。
赵秋一刀在手,气势陡然一变,杀气凛然,睥睨天下。
即便一向镇定自若的沈浪,也绝不敢言胜。
或许,这厚背刀终究伤不了他。但这柄刀,只须轻轻落下,朱七七的性命便不保。
沈浪叹道:“金兄与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青城派玄都观断虹道长、华山玉女柳玉茹、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长白山雄狮乔五、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等六人齐名,并称为武林最负盛名的七大高手。那六人虽也不错,只是,他们与金兄,却不该相提并论!”
“哦!”
沈浪叹息一声,说道:“他们给金兄提鞋,尚且不配!”
眼见沈浪后退数步,赵秋也是一声叹息,收了厚背刀,说道:“沈兄谬赞了!如今天寒地冷,也不知朱家何时送来金票?还请沈兄下山去催一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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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浪与朱七七之间,早有感情线牵扯,赵秋提出如此要求,沈浪既没有把握救出朱七七,惟有依言照办。
沈浪尚未答话,却见朱七七摇了摇头,颤声说道:“你……你不要走!这人……这人是恶魔!”
沈浪眉头深皱,说道:“或许,朱家姑娘有些任性,但天性纯朴善良。世间浑浊,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所以……所以还请金兄,不要伤害于她!”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还请沈兄放心,我这人虽见利忘义,见钱眼开,却非是什么采花贼!”
沈浪双手微微一拱,说道:“我这便下了山去,前往朱家,替金兄讨要那十万两黄金!还请金兄信守承诺!万万不要伤害朱姑娘!”
赵秋沉声道:“放心!只要沈兄带了十万两金票前来,我担保朱姑娘毫发不损!”
“告辞!”
沈浪这便转身下了山去。
沈浪此去,也不知何时回来。赵秋挥动厚背刀,砍了周遭的十数颗大树,搭了一间简易的木屋。
随后,赵秋一手提了朱七七,扔进了木屋之中。
此时天寒地冻,赵秋又找了些木柴生火,这些木柴,俱是用厚背刀劈来的生木,不易燃烧。
赵秋右手之中的厚背刀狂舞不休,却是使出了燃木刀法。
这燃木刀法为金系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练成后,快劈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损木材丝毫,刀上发出的热力却可将木材点燃生火,故得此名。
他修练燃木刀法的时日颇久,即便不用厚背刀,仅仅以掌作刀,也可做到生木起火。
只是,他如今所寄身的“金不换”,真气内力并不高,数掌下去,也未必起火。
如今美人在侧,他却是不作令自己尴尬的事。
火势一燃,木屋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驱散了寒冷。
朱七七斜躺一旁,沉默不语。她身受赵秋的截脉手法,全身乏力,却是无法逃脱。
赵秋单目一闭,静坐入定,施展辟谷之法,开始吸纳空中游离的精华。
这辟谷之法,他修练已久,如今所吸取的天地之中游离的精华,却是以往的数倍之多。
转眼,一日便过。
赵秋渐渐睁开了唯一的一只眼睛,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他心中思索道:“这真气内力,又浑厚了一分……”
稍后,他瞧了瞧一旁的朱七七,只见她一声不吭,肚中却“咕噜噜”响个不停。
赵秋探手入怀,摸出一包肉干,问道:“吃吗?”
朱七七咽了口水,并不回话。
赵秋笑道:“上天赋予每个生物疼痛和饥饿之感,便是为了进化的继续,防止生物自戕。所以,无论任何人,皆绝不了任何食物,所谓的绝食,我第一个不相信。每每兵荒马乱的时候,也许,也许十万两黄金,也买不来一顿饱餐。”
说罢,赵秋将那一包肉干,仍在了朱七七跟前。
朱七七依旧一动不动,依旧沉默不语。
赵秋心知这是女人的矜持和固执心理所致,便出了木屋。
木屋之外,狂风呼啸,雨雪交加。
赵秋心叹:“大自然之威,无穷无尽啊!也不知何时,我才有与这自然之威抗衡的能力!”
第151章 魔刀
三日后,沈浪终于上山。
木屋之前,沈浪将一个江南云锦织成的包裹,扔向赵秋。
赵秋伸手接住,打开包裹,略微一看。
这云锦包裹之中,有一大沓金票,这些金票,系富贵钱庄所出,每张一百两,一共一千张。
这富贵钱庄,非是朱家所有,系朱家的对头谢家开设。
沈浪长叹一声,说道:“朱家自己经营钱庄所开具的金票,金兄未必相信。这十万两金票,系谢家的富贵钱庄所出,但凡有富贵钱庄的地方,金兄皆可任意使用,不受阻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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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多谢!”
说罢,便将包裹负在身后。
随后,他骈指成剑,向朱七七凌空数点,解了她被锁的穴道。
沈浪遥遥问道:“朱姑娘,你没事吧!”
这数日来,木屋之内,生有火堆御寒,她又食用了赵秋所提供的肉干,倒也无事。
只是,她为待嫁姑娘,担心“金不换”作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是以一连数日,终究不敢沉沉睡去。
朱七七说道:“我还好!”
赵秋瞧了瞧山下,但见漫山遍野的银白之色。
沈浪虽独自上山,可朱家巨富,所豢养的高手却不在少数。
赵秋冷笑一声:“恐怕,这万岁山中,已埋伏了不少高手吧!”
沈浪欲言又止,终究沉默寡言。
赵秋长笑数声,朝其中一面绝壁行去。
忽地,赵秋纵身跳下了悬崖。
绝壁高达数百丈,人身落下,绝无生还之理。
即便沈浪见之,也难免心中骇然,不由得上前一看。
原来,赵秋纵身跳下悬崖后,每下落三、四丈,左右手便施展出九阴白骨爪,抓在坚硬冰冷的石壁之上。
他指力极大,每一次抓出,便碎裂坚石,插入其中。
如此,下坠之力并不大。
片刻之后,赵秋的身躯,已在半山腰,离山巅已有一百余丈的距离。
沈浪轻叹一声,说道:“这位见义勇为金不换,当真有些意思!”
这时,朱七七轻轻扑了上来,轻声哭泣。
沈浪摸了摸她的秀发,说道:“”
又过片刻后,赵秋终于到了谷底。
他微微挥了挥一双手臂,此时冰寒酸痛。
他叹了口气,心中思索道:“原主的真气内力还是太差,须得过一段时间的勤修苦练,方能真正迈入今世一流高手之列!”
“接下来,便是以这十万两黄金,招募一批刀手了!倘若我将这贪狼刀法摸索出来,再与七杀刀法相合,这刀法之中,凭空生出诸般变化,威力必然成倍增加。那时,不仅可在此世界中称雄,即便他日回归主世界之中,也足以挑战五重武者了!”
...
其后,赵秋便借原主金不换的身份,以朱家“提供”的十万两黄金,在武林中招募刀手。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江湖之中,谁人不愿修练绝高的刀法,以此纵横天下!
人心总是向上,人性却是贪婪,并且相互交织,在向上之心和金钱的双重驱使之下,赵秋很快便招募了数百刀手。
...
一年后,江湖之中,一个“神刀门”的门派,如彗星一般崛起。
神刀一出鬼神惊,无数成名高手,成为刀下亡魂。
就连这几年来,威名赫赫的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青城玄都观断虹道长,也死于此刀之下。
这二人,俱是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七大高手。
可是,神刀之下,绝无侥幸。
没有人知道“神刀”的招式,因为见过这门刀法的人,皆已命丧黄泉。
这些命陨刀下的人,眉心、咽喉、胸口、腹部等要害之处,皆有伤口。
死者的眼睛凸出圆瞪,仿佛死前,见到了天下间最可怕的人。
这一刀,绝非“神刀”,或许,那使刀的人,在使刀的瞬间,已化为了魔。
第152章 是友非敌
波谲云诡的江湖,忽然传出消息,神刀门主与快活王有仇。
一石激起千层浪,快活王来历神秘,无人知晓其真实姓名和经历,仅仁义山庄怀疑其为以前的“万家生佛”柴玉关。
这神刀门主的来历,也极其神秘,同样无人知晓其姓名和经历。
当然,这个消息,却是赵秋本人所放出。
这个消息,便是饵料,鱼儿却是云梦仙子和王怜花。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他传出消息说他与快活王有仇,云梦仙子必令王怜花必来寻他。
…
一月后,果不其然,一位英俊潇洒,浑身洋溢着风流之气的男子,来到了赵秋的跟前。
这位少年说道:“门主善隐,却让在下好找啊!”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怜花兄动用三百余人,寻我神刀门下落,如此耗费人力物力,却不知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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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少年,便是名动江湖的王怜花。
此子惊才绝艳,文武双全,所学博杂,涉猎极广,在武林之中可谓举世无双,无人可媲。
不但星象占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擅医道、易容和摄心等术,十个人都学不全的,他一个人就学全了。
王怜花笑道:“我与门主是友非敌,门主可知缘由?”
赵秋叹道:“时隔多年,你和云梦仙子,还未放下么?”
王怜花神色一变,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显然,赵秋的话,已戳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痛点。
“你竟然知道?”
赵秋道:“怜花兄随母性,并非姓柴!由此可见,云梦仙子对柴玉关的仇恨,并未忘却!这份仇恨,或许……或许也传给了怜花兄!”
王怜花神色又是数变,未几,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门主原系丐帮,如今自起炉灶,风生水起!只是,在下却想试一试那魔刀……”
赵秋仅剩的一只眼睛之中,透出难以言喻的光芒,或许是骄狂,又或许是自信。
“神刀一出鬼神惊!刀出必饮血!倘若怜花兄愿意一试,那也并无不可!”
王怜花的眉宇之间,跃跃欲试之意显现。不过,转瞬之后,他的神色即恢复了平静。
“咣!”
不知何时,赵秋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柄厚背刀。
随着赵秋口诵刀决,他的气势陡然攀升,一道道杀气在周遭迅速弥漫!
王怜花竟后退数步,由衷赞道:“啧啧……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刀,似我这等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妄为之人,此刻的心内,竟然也隐隐生出了些许惶恐!这刀法使将出来,或许已并非人间所有了!也不知究竟来自天上?还是来自地狱?了不起!了不起!”
终于,赵秋收了厚背刀,口中停了刀决,肃杀之气,顿时消散无影无踪。
王怜花道:“在下和金兄,是友非敌!今日前来,所为之事,便是确认一件事!”
赵秋却知,这一年以来,神刀门迅猛崛起,凡与神刀门做对的人,皆已死去。
所以,神刀门主的武功,却也无人得知,亦无人知晓。
但王怜花何等人物,心中犹疑之下,总要试一试赵秋的身手。
但赵秋一刀在手,杀气喷涌而出,王怜花并没有胜的把握,所以并未出手!
赵秋叹道:“江湖传言,我与快活王有深仇大恨,不死不休!怜花兄此来,便是问我这恨从何来吧?”
王怜花负手道:“正是如此!”
他从锦袖之中,取出一张精美的铜纸,叹道:“金兄的身世,我已查探一清二楚,似乎,你与那人之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赵秋笑道:“不仅如此,我那位义兄金无望,反而是快活王座下四使之子。”
王怜花的眉间,渐渐紧锁!
“原来,金兄引我来到此地,便是为了生擒我?”
赵秋摇摇头,说道:“我与快活王之间,虽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但世间的争斗,纷繁复杂,我与他虽无恩怨,却终究难免分出胜负!怜花兄可知为何?”
忽然,王怜花竟露出了微笑,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原无恩怨,可为了利益而明争暗斗者,却多不胜数!”
赵秋道:“衡山一役,柴玉关与云梦仙子作局,坑害一众江湖高手!事成之后,柴玉环为独占秘籍和财富,竟连云梦仙子也想杀死,因为云梦仙子那时武功已强胜于他,苦练十年后,这天下第一高手便是云梦仙子了,还是轮不到他。幸好那时柴玉关武功还不是云梦仙子敌手,所以虽然将她暗算重伤,却还杀不死她。如今九年已过,料想柴玉关的武功,已取各家之所长,纵然未必天下第一,却也差不了多少了!或许,还有沈浪可与之一战,但也负多胜少啊!”
他说着这些江湖中的往事,王怜花的神色却接连数变,仿佛这些事,都是他的噩梦。
王怜花道:“不知门主的武功,比之那人如何?”
第153章 仙子风采
赵秋微微笑道:“衡山一役,柴玉关虽获取了诸多门派的秘籍,可仅仅九年时间,他要想真正的融会贯通,却也有些难处!”
他轮回诸多武侠世界,所学更是博杂,深知博而不专的道理。
诸般不同的武学,想要尽数精通,何其艰难!人生有限,能真正精通一、二门绝技,已是千难万难。
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在这个低武的世界,能真正精通一、二门绝技者,已是惊才绝艳之辈。
至于王怜花所问,他与柴玉关孰高孰低,赵秋却是智珠在握,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他体内的真气愈发雄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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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无论此刻我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怜花兄也未必相信。也许有那么一天,待怜花亲眼所见,便知道答案了!”
王怜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前来,却是为我母亲带了名帖!”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红金箔纸所制的帖子。
赵秋随手接过,只见雅致的纸上,写着:“门主勋鉴:妾闻君之名,思君之事,不胜向往!盼今年三月初二,天云楼一聚,请君切勿推辞!”
赵秋笑道:“天云楼何往?”
王怜花的神色之中,露出了复杂难辨的神色,当即说了天云楼的所在方位。
…
三月初二,天云楼。
这楼宇周遭,俱是翠绿色的竹子,忽然传来一阵微风,竹叶瑟瑟作响。
人行竹林之中,说不出的惬意和舒畅。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天云楼上传出,比环佩声更清脆,更悦耳。
单听这声音,便已知道楼中的那人,必定是个绝色美女,何况还有那似兰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气。
赵秋行到楼前,只见一个妇人……简直可说是个仙子迎了进来。
“妾身见过门主!”
她盈盈作了一个万福,语声很慢很慢,像是已甜得发腻。
那轻轻的一笑,竟倾国倾城。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赵秋也为这少妇所迷惑,或许,那鹿鼎记世界之中的陈圆圆,亦要比这妇人逊色三分。
这人,便是王怜花的母亲云梦仙子了。
迎了赵秋入内就座后,便有一位少女拿起酒壶,规规矩矩,为他倒了一杯酒。
那少女五官清丽绝伦,体态轻盈,纵然比起朱七七,亦毫不逊色。
赵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天梦楼中的婢女,竟也国色天香!”
王夫人笑道:“这丫头,从小跟着我,我为她取名染香!”
赵秋道:“染香……好名字,好名字,已入芝兰之室,常接近王夫人这样的人间仙子,自然也要被染上一身香气了。”
王夫人笑道:“沈公子当真是口才便捷,人所难比。“她的笑容虽妩媚,神态却庄重,她的笑容虽令人魂牵梦索,一心想去亲近,她的神态又令人不敢亲近。
她带着颇含深意的微笑,忽道:“染香这丫头,却也可人……门主,你说是么?倘若门主开口向我索取这丫头,我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
她话未说完,染香又替赵秋斟了一杯酒,只是斟酒的莹莹玉手,却微微发颤。
赵秋又将杯中酒饮尽,仅余的单目似笑非笑,深深凝望着王夫人,说道:“昔人买椟还珠,殊为不智。如今明珠在前,夫人却要我选择......嘿嘿......”
顿了顿后,赵秋笑道:“彩凤身旁,焉有乌鸦,这位染香姑娘却也不错。只是和夫人比起来,却又相差甚远了!”
听完了赵秋的评语,染香垂下头,去弄衣角,却不说话,神色却稍稍有一丝失望。
王夫人神色不动,微笑道:“是么?似乎,门主有些醉了!”
赵秋微微笑道:“在下喝醉了酒,岂非更好说话。“
王夫人道:“为什么?“
赵秋大笑道:“好酒香醇,美人如玉,这些却是最能使男人意志软弱之物,在下意志若是软弱了,夫人要在下听命,岂不更是容易。”
王夫人嫣然笑道:“门主果然是聪明人,谁也莫想瞒得过你,但门主若非如此聪明,我又怎会千方百计地想邀门主到此说话。”
赵秋笑道:“王夫人心事被在下说破,居然毫不否认,正也足见王夫人之高明……但王夫人若非如此高明,在下此刻又怎会坐在这里。”
王夫人开始笑得更甜,动人心扉。
赵秋笑道:“多少年前,在下早已想再见夫人一面,怎奈云路凄迷,仙踪难寻。”
他说的多年前,便是前世阅读武林外史小说之时,犹记得当年读到王夫人和沈浪对饮之时,那王夫人说“仙境”之时,不禁心神荡漾,为之神往。
两人同时大笑,王夫人固是笑得妩媚,风情万种,赵秋的笑声之中,也风采胜人。
即便他附身的原主容貌丑陋,可是在气势之上,却胜过了世间绝大多数的人。
皆因他穿越诸多世界,看破世事情仇,脸上的淡然和从容,自信和定力,却绝非今世的人可比,即便快活王和沈浪,也绝无如此神韵。
即便他对面的云梦仙子,越是阅尽世事人事,也难免为之所吸引。
赵秋终于顿住笑声,目光凝注着王夫人那可令天下男人都不敢正视的眼睛,缓缓道:“可惜,夫人要对付之人,却有些难办啊!”
王夫人道:“前些日,怜花说门主竟知晓我的心思!当真有些令人费解!”
赵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夫人今日殷勤款待,却是要用在下去对付一个人!”
王夫人笑道:“门主的确已看透我心了……不错,我正是要借门主之力,去对付一个人,那人便是……“
赵秋截话道:“那人便是快活王!”
王夫人叹道:“除了他还有谁……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值得惊动门主?”
顿了顿后,王夫人又道:“快乐王此人之能,门主想必知道。“
赵秋道:“略知一二。”
王夫人叹道:“此人非但有狐狸之奸狡,豺狼之狠毒,更的确还有狮虎之武勇,对付这样的人,即不能智取,也不能力敌。”
第154章 岁月如刀
赵秋道:“既是如此,夫人却叫在下怎样?“
王夫人笑道:“但天下人谁都难免有一弱点,快乐王好歹也是个人,也不能例外,你我若想胜他,只有针对他的弱点行事。”
赵秋笑道:“此人的弱点,无非便是爱才如命,只要才智之士前去投靠于他,他绝不会拒于门外。否则,那酒色财气四使、急风三十六骑又岂会投靠于他!”
王夫人笑道:“正是如此……他手下的食客虽多,却没有一个真正杰出之士……一个像门主你这样的人。”
赵秋叹道:“夫人眼高于顶,也太高看于我,其实,快活王一众手下之中,金无望、独孤伤等人,也算是当世人杰!”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夫人言语间所透出的意思,却是要我去做快活王的食客,从中寻出时机,再里应外合,破了快活王的势力。”
王夫人妩媚一笑,说道:“正是如此!”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可惜!我却不能答应夫人!”
王夫人蛾眉一蹙,说道:“为何?”
赵秋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慢吞吞说道:“那快活王当世枭雄,我虽不才,却愿明刀明枪与他干上一仗。需暗中使用诡计的,或许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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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豪气干云,仅余的独眼之中,不时散发出睥睨天下之势。
王夫人叹道:“门主也知道,他手下有酒色财气四使,还有急风三十六骑等等。虽然这些人,不及门主万一,可合在一起,却可纵横天下。恐怕......”
赵秋啧啧笑了数声,说道:“所以,我暗中建立了神刀门,神刀一出鬼神惊,纵然酒色财气四使和急风三十六骑合在一起,又有何惧?”
王夫人又是一叹,说道:“妾身倒是小瞧了门主,门主大才,志向高远,终究不愿替妾身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赵秋道:“一年之内,我必替夫人取了快活王的人头!”
王夫人摇摇头,说道:“我却不要他死。”
她面上妩媚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那一双妩媚的眼波,也立刻冷得有如青霜白刃一般。
她目光遥注远方,一字字缓缓道:“我要他活着,我要他眼看所有的事业,一件件失败,我要他活着来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她“砰”的一拍桌子,厉声接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死了,岂非便宜了他。”
她笑容消失,屋子里也立刻像是冷了起来。
仇恨,这是多么深的仇恨,这是多么怕人的仇恨。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往事已矣,过往的事,萦绕于心,便会化为深切的痛楚。人生虽苦,却可苦中作乐,此间道理,以夫人之聪慧,如何不知?”
“往事已矣?”王夫人绝世的容颜之上,
赵秋道:“佛家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生而为人,便难免受七苦所困,如坠地狱。似乎,此刻的夫人,正在地狱之中。”
此刻,王夫人的神情,已然有些怔怔出神,喃喃自语道:“地狱之中吗?”
忽地,她如星星一般明眸之中,竟露出一丝凌厉,淡淡说道:“似乎,门主知道我和他的过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才说道:“自是知道的。”
随后,又道:“我神刀门有刀奴八百,这神刀的源头,原是魔道。我那些门人,想要神刀大成,却先要入魔,入魔后生死难测。或许,待这八百刀奴,仅剩三、四十人之时,便足以与快活王一战了!”
王夫人叹道:“也不知门主的那些个刀奴,还有多久才能刀法大成,贱妾却有些等不及了!”
赵秋思索片刻,说道:“短则一年,长则两年,刀奴必成。夫人的恨,已压抑了十年,何妨再多等一两年!”
王夫人沉默不言,赵秋又道:“那时,我领门人破了快活王的一众势力,至于他本人是生是死,便交由夫人裁决吧!”
王夫人说道:“如此,便多谢门主了!只是,那快活王那里,还须放个人进去……”
赵秋轻笑一声,说道:“哦!夫人说的那人,便是沈浪么?”
王夫人神色一变,不由得饮了一杯酒,说道:“世上的事,似乎没有一件瞒得过门主!佩服佩服!”
赵秋道:“这沈浪,武功才智俱佳,当世人杰,举世无双,纵然令子王怜花,与他相比,也要逊色半分。更何况,他与快活王亦有仇怨!”
王夫人道:“他与快活王有何仇怨?”
赵秋道:“似乎,夫人忘记他的姓!”
王夫人绝美的脸庞之上,一阵愕然,喃喃道:“他姓沈,与快活王有仇怨的……他竟是沈天君的儿子?”
赵秋叹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他年纪轻轻,武功造诣,却已极为了得,更难得的是,其智慧更是世间无双。但他与快活王相比,胜负之数,也不过四六开……”
稍微顿了顿后,赵秋又道:“本人以为,纵然快活王对不起夫人,当年使了阴谋诡计,可咱们要胜他,偏偏要堂堂正正!”
只听王夫人笑道:“门主教训的是!贱妾虽不胜酒力,但今日也要和门主痛饮一番……”
她的笑容,已媚入了骨子里。
她以纤纤玉手,轻拢着鬓发,那纤手……那柔发……那绝代的风姿,都使人猜不出她年纪,使人根本忘了她的年纪。
赵秋笑了笑,说道:“我替夫人除了快活王,却不知夫人如何报答我?终究,这个世界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王夫人娇笑道:“珍贵的东西,必须要珍贵的东西才换得到,是么?“
赵秋自顾自喝酒,微笑不语。
只听王夫人笑道:“江湖中最不容易得到之物,也是最珍贵的东西,一共有三件,你可知道是些什么?“
赵秋笑道:“愿闻其详!”
王夫人道:“你想想看?”
赵秋沉吟半晌,道:“少林寺,藏经阁所藏之达摩神经,是否其中之一。”
王夫人道:“少林派虽号称武林第一门派,但少林僧人之武功,最多也不过占得平实两字,从不出过天下第一高手,由此可见,有关那少林神经的种种传言,也许只不过是少林僧人故神其说,世间是否真有此经,已成问题,经中是否当真载有无上武功心法,便不可知,所以它算不得的。”
赵秋道:“就连少林神经都算不得。”
王夫人断然道:“算不得。”
赵秋笑道:“也对,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这少林神经算不上!那么别的武功秘笈,更算不得了。”
王夫人道:“门主说的极是,武功秘笈乃是死的,试问世上究竟有几个人的武功真是自这些秘笈上学得的,智慧,毅力,经验,再加上时机,才是练成绝艺的真正要素,只不过世人无知,常会被这些武功秘笈的种种传说迷惑而已。尤其那无敌和尚的武功秘笈,更是所有秘笈中最害人的。”
她这番话虽然几乎将武林中传统的故事全部推翻,但说的却当真是切中时弊。
赵秋轻轻一笑,叹道:“夫人能言人之所不能言,敢言人之所不敢言,当真令在下顿开茅塞。只是,话虽如此,可是十年之前,柴玉关和夫人却为何偏偏又设下了衡山之局,坑尽了江湖人士,所为的,难道非是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
王夫人的脸色,为之一滞。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在下与夫人,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王夫人尴尬笑了笑,眼波一转,说道:“这三件宝物,一件是死的,两件活的。”
赵秋道:“昔年高姓世家所留下的亿万财富,纵然凡夫俗子得了,也可啸傲王侯,富贵终生,这总可算是其中之一了吧。”
王夫人嫣然笑道:“不错,高姓世家留下的财富,正是天下江湖中梦寐所求之物,但还有两件活的!”
赵秋道:“昔年沈天君的手,谈笑间可散尽万金,但叱咤间又可重聚……他的手,可将活生生的人置之于死,但也可使垂死的人复生,沈天君的手可使山崩屋塌,可毁灭一切,但也可制造出许多千灵百巧,不可异议之物,只要沈天君的手动一动,江湖中无论什么事,都会改变。”
王夫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今日一聚,门主屡屡予我惊喜,仿佛世间的事,尽在门主的心中!只是那第三件东西,正是最珍贵的东西。门主可知?”
她说话之时,妩媚的眼波,瞟着赵秋,嫣然一笑。待她喝下三杯酒时,已红了脸,眯起了眼睛。
赵秋瞧着她,忽然笑道:“莫非便是夫人自己?”
王夫人银铃般笑道:“这次你又猜对了。“
染香的眼波,本已是风骚入骨,媚人魂魄,但和她此刻的眼波一比,那却像是变成了死鱼的眼睛。
王夫人就以这样的眼波瞧着赵秋,道:“门主,你可知道,江湖中有多少男人,为了要亲近我而死,但他们虽然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她语声很慢很慢,像是已甜得发腻。
她轻笑着说道:“只因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武功上的技巧,虽已可说是登峰造极,但我在某一方面的技巧,却更胜武功十倍。”
赵秋的眼神之中,竟也有了些烟火。
王夫人轻轻接道:“只要我愿意,只要我肯合作,可令任何一个男人,享受到他梦想到的乐趣。”
染香的脸已红了,垂着头,吃吃地笑,王夫人道:“你笑什么,这是一种艺术,至高无上的艺术,我本是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但就为了这原因,我成就了绝顶的武功,成就了今日之一切,无论是谁,只要一接触我的身子,就永远也不会再忘记。”
赵秋举杯饮尽,心道:“至少,那位姓柴的人,或许已然忘记了!”
顿了顿后,王夫人又道:“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多少成名的男人,为了想再登仙境,不惜奉献出一切,不惜跪着,爬着来求我,现在……”
她嫣然一笑,道:“现在,我就以我这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你的心,我想,这大概可说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世人眼中最荒廖谬的交易,但从她的态度看来,却像是在谈最平常的买卖。
王夫人道:“门主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信?“
就在说这句话时,她的手突然抬起,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了下来,纵然是在脱衣,她风姿也是那么俊美。
普天之下,脱衣时还能保持风姿俊美的女人又有几个,又有谁还懂得,脱衣时的风姿,才最令男人动心。
于是,她身子已完全呈现在沈浪面前。
那滑润的香肩,那盈盈一握的腰,那精致的足踝……
那简直已非人的躯体,不应世间才有。
她身子虽赤,但神情却和穿着最华丽的衣衫时没有什么两样,普天之下赤时还能保持风姿俊美的女人,又有几个!
王夫人嫣然笑道:“我不但要自己交给你,还要永远给你,我也要你将你的心永远交给我,我保证你从此可享受世上所有男子都享受不到的幸福。“
她语声微顿,一字字缓缓道:“我想嫁给你。”
赵秋的眼神,已寻向幽静之处,说道:“岁月是把杀猪刀啊!红了枇杷,黑了葡萄,有点黑啊!”
他这话一出,王夫人的脸色,骤然一变。
第155章 仙子入梦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任何人也无法磨灭岁月的痕迹,夫人的身子,虽有些年份,却也在所难免,我也并不介意!”
王夫人复又恢复了笑容,说道:“染香,你退下吧!我替门主倒酒!”
赵秋疑惑道:“此情此景,最应该做的事情,似乎并非喝酒!”
王夫人嫣然一笑,一边伸出纤纤玉手,一边倒酒,口中说道:“也不知门主所说的最应该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仙子此问,却也太多余了,自是做应该做的事!”
赵秋哈哈一笑,速速起身,大步上前,搂了……
却听王夫人如黄莺般动听的笑声……
……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心满意足。
长久不休,他却丝毫没有疲倦之色,甚至犹有余力。
赵秋笑道:“夫人的……确实胜过武功的十倍!”
此时的云梦仙子王夫人,原本潮红的面色,已微微有些雪白。
只听她说道:“门主的身躯,当真强悍得可怕,我从未见过一个人,有如此霸道的体魄。有的时候,我当真怀疑门主是不是人!”
如今的他,已被赵秋彻底征服,甚至于对柴玉关的仇恨,似乎,也淡了那么一两分。有的时候,一个女人被彻底征服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赵秋微微笑道:“我当然是人!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难道仙子并未听过吗?”
王夫人道:“此话何解?”
赵秋道:“我有一套神功,可食气自用,断绝五谷杂粮!”
王夫人“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却听赵秋又道:“此种法子,从道家的练气术和佛家的静坐入定脱胎而来,已渐渐超越了世间的武功,可谓之神通!”
王夫人叹道:“世间竟还有此种术法!”
赵秋自是知晓她心中所想,微微笑道:“或许,夫人修练之后,虽还远远不能长生久视,但日日夜夜勤修苦练之下,延年益寿,容颜永驻却还是可以的!”
原本,云梦仙子的心中,一直陷入仇恨之中,不能自拔。
此时,她知晓了此种术法,却如在黑暗之中,找寻到了一丝光亮。
王夫人嘤咛几声,便缠绕了上来。
“我本是苦命之人,还望门主怜悯,传了我这术法!”
赵秋却是哈哈大笑,这辟谷之法,汲取空中游离的日月精华为己用,他在之前的世界之中,早已摸索出了经验。
如今他摄取日月精华的速度,却远超初练之时。
即便他将此法传给了王夫人,这王夫人也须许久的时间领悟,想要如他这般汲取顺畅,少说也要二、三十年的时间勤修苦练,方才有此可能。
赵秋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王夫人道:“昔年,我以天云五花绵和迷魂慑心催梦之法名动江湖,后来衡山一役,虽受了那人的暗算。可是,在受了暗算之前,那各门各派的绝技,却也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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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心中思索:“那迷魂慑心催梦之法,小道而已!或与九阴真经之上的摄心术相似,此类小术,蛊惑意志不坚者尚可,但凡遇到大定力者,绝难奏效!”
“至于各门各派的绝技,倒也可以涉猎!终究,古系和金系的武功,难分优劣,各有高下!这云梦仙子所掌握的绝技,尽为古系绝学,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倒可以借鉴!”
“另外,我虽身怀无数绝技,可惜于暗器一道,并不精通!这天云五花绵,号称天下最毒的暗器,却不得不学啊!学会了,以后回到主世界之中,同样大有用处!”
想到此处,赵秋露出笑容,说道:“夫人所说这些武功,皆是世俗武学,虽然凡夫俗子任学一样,便足以驰骋天下,但与我的辟谷之法相比,却不入流!”
王夫人盈盈一笑,说道:“如今我与门主,连理同枝,我所精通的,自是双手向门主奉上。贱妾心中,也盼门主同样待我!”
赵秋轻轻拢了拢她的秀发,说道:“好吧!我先传你一半的辟谷之法!”
云梦仙子大一,缠绕而上……
当然,赵秋亦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进入武林外史世界,不出几年,便要离去。
“或许,以后还会穿越到多情剑客无情剑的世界,神刀门总要让人暂时打理……”
第156章 刀奴
一年后,那数百刀奴,因为修练贪狼刀法,仅剩余三十一人。
其余人等,或因走火入魔,或因在江湖上试刀等原因,尽数死亡。
所剩的三十一人,其为首者,竟是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
这徐若愚受赵秋蛊惑,弃剑用刀,以魔入道,终于将其中的四式贪狼刀法,领悟透彻。
贪狼刀法一共七式,其中的三式,完完整整。
那残缺的四式,经二年时间,数百刀手不惜性命,终于补全。
赵秋耗费整月的时间,苦练补全了的七式贪狼刀法,终于七式合一。
七式合于一招,化繁为简,杀气凛然!
这贪狼刀法与七杀刀法,原本同根同源。
赵秋意欲将这二种刀法合而为一,只是,这需要一定的时间,绝非朝夕之功。
……
这日,赵秋与王夫人居于一屋,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之后,赵秋道:“明日便出关外吧!”
王夫人笑道:“门主的那些刀奴,可堪大用了?”
这一年来,她勤修辟谷之法,容颜更胜往昔。原本,似她这个年纪,便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但这辟谷之法,不食五谷杂粮,汲取日月精华为己用,可抵御岁月的侵蚀。
更何况,王夫人的内功原本极高,驻颜有术。
是以,这一年过去了,岁月不仅未在她的容颜上划刻痕迹,她却倒似年轻了几岁。
赵秋道:“那三十一人的刀法,虽稀松平常,但合在一起,却可纵横天下了!关内关外,大可去得!那快活王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王夫人眼波一转,缓缓地道:“你可知道兰…州城外百余里,有座兴龙山。”
赵秋道:“那西北青城之名,如何不知?”
王夫人笑道:“不错,兰…州附近的山,全都寸草不生,就像是一个个土馒头,只有这兴龙山林木茂密,溪泉环绕,可算是西北第一名山。”
赵秋抬起右手,拢了拢她已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怎么?这兴龙山与你那位前夫之间,又有何关系?”
王夫人道:“你可知兴龙山顶有个三元泉?“
赵秋道:“我知道有个兴龙山,已不错了。“
王夫人娇笑:“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就又多知道一件事了……这三元泉的泉水,自石缝中流出,一左一右。”
赵秋道:“一左一右,只有两道,该叫二元,才是,怎地叫做三元?”
王夫人飞给他个媚眼,故意娇嗔道:“你瞧,我话还没有说完哩。”
她接着道:“这两道泉水由石槽流入水柜,水柜却有三个小孔,泉水再自小孔中流入个半月形的小池,然后再自一个青石龙头口中吐入另一个石槽,这石槽又有个小孔,泉水就自这小孔中注入殿前的深潭。”
赵秋笑着叹息道:“倒真麻烦。”
王夫人道:“虽然麻烦,但是经过这几次过滤,再注入潭,潭中的水,当真是清冽如镜,而且芳香甘美,可说是西北第一名泉。”
赵秋道:“这泉水又与快乐王何干?”
王夫人道:“江湖中人只知他嗜酒,却不知他另有一嗜。”
赵秋道:“喝茶吗?”
王夫人道:“不错,昔年他还和我在一起时,每年都要到金山去,收取那天下第一泉的泉水烹茶,他晚上喝酒,早上便以茶解酒,常常一住就是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里,无论什么事,他都可抛下不管。”
回忆往事,本该伤感,但这些伤感的往事,自她口中说来,却是冰冰冷冷,她甚至连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这一年以来,她与赵秋常在一起,潜移默化之下,原本的仇恨也淡了不少。
又或者,当一个女人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之时,她对前人的恨意,自会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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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道:“如今他自然无法再至金山品茶了。”
王夫人道:“所以,他只有退而求其次,我已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他每年春夏之交,都要悄悄入关,到那兴龙山去,汲泉烹茶,只因春夏之交,泉水味最甘美,而且泉水离山不能太远,否则水味便会变质。”
赵秋笑道:“附庸风雅!”
王夫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这句话,接着道:“我知道这消息后,立刻就找了两个人赶到兴龙山去,你可猜得出这两人是谁么?”
赵秋笑道:“我虽猜不出这两人是谁,却可猜出这两人其中一个长于烹茶,另一个么,想来必定长于制酒。”
王夫人嫣然一笑,说道:“世间的事,原本没有一件能瞒过你!”
顿了顿后,她含笑道:“这两人一个名叫李登龙,他本是世家公子,只是如今已落魄,他长于品茶,他还有个姬妾,名叫春娇,乃是茶道名家,要知道烹茶除了要茶精水妙外,那烹茶的火候,功夫也是丝毫差异不得的……甚至连那烹茶所用的炉子,柴火,瓦壶也无一样没有不考究的。”
赵秋笑道:“夫人想来也是此中妙手。“
王夫人柔声笑道:“贱妾愿陪门主前往金山,将一切俗事都抛开,好好享几天清福,那时,你就可知道我会不会烹茶了。”说罢,她已轻轻依偎在赵秋怀里,佳肴美酒,朦胧的灯火,绝世的美女……
她春笋般的纤纤玉手,轻弄着赵秋的鬓角,柔声道:“还有个人叫楚鸣琴,不但长于制酒,还长于调酒,他能将许多不同的酒调制在一起,调成一种绝顶的妙味,那成色,那份量,也是丝毫差错不得的。几种普通的酒给他一调,滋味就立刻不同了。”
赵秋笑道:“想来此人也是位雅士。”
王夫人道:“我以重金聘来了这二人,要他们到兴龙山麓,去开了家快活林,这快活林中不但有佳茗美酒,园林之胜,还有自江南选去的十多个绝色美女,以清歌侑酒,妙舞迎春,自然,必要的时候,还可做别的事。”
赵秋大笑道:“妙极妙极,单只这快活林三个字,已足以将快乐王诱去,何况那其中的佳茗,美酒,少女,也无一不是投其所好。”
王夫人微微笑道:“所以他去年秋天,就等不及似的入关了一次,在快活林中一住半月,几乎连走都舍不得走了。”
赵秋笑道:“我若去了那里,只怕也舍不走了。”
王夫人媚笑道:“你不会的,那里没有我。”说罢,她的纤纤玉手,竟不安分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王夫人轻轻道:“再有十余天,你就能见着他了。”
忽地,她又轻声说道:“其实,你也未必一定要去见他?”
赵秋疑惑道:“前去见他,生擒了他,岂非系你一直以来的夙愿?”
王夫人叹道:“你说的对,往事已矣!我何必执着于以往,只要今日和往后快乐便够了!仇恨只能让人陷入无边的地狱之中!”
赵秋眉间都充满了笑意,“哦”了一声。
王夫人道:“我与你在一起后,才知以往的那些男人,包括他,其实都不算男人。我和他那些以往的仇恨,简直可笑之极!”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只是,我还是要去见他!”
终究,如果战胜武林外史世界的第一高手,那演武令必会奖励气运斤两。
这一战,原本就不可避免,他经历数世,绝非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之人,一切,皆是为了自己。
第157章 快活林
自西北的名城往兴龙山,共计一百多里路,放眼望去,俱是荒山穷谷。
此时,虽是春满大地,这里却没有一丝春色。
但过了山城榆…中,将抵兴龙山麓,忽然天地一新,苍翠满目,原来造物竟将春色全部聚集到此处。
但这里还不是兴龙。
兴龙山之西,还有座高山名栖云,两山间一条小河,天然的形成一道鸿沟,两山间吊桥横贯,其名曰“云龙”。
其势亦如“云龙”。
栖云山挺拔秀革,超然不群,曲折盘旋,殿字祁比,但岩洞大多,庙寺也大多,反而夺去了山色。
这正如农村少女,身穿锦衣,虽美,却嫌俗。
而东山兴龙,那雄浑的山势,却如气概轩昂的英雄男儿,顶天立地,足以愧煞天下的世俗脂粉。
快活林,便在两山之山麓。
那是一座依着山势而建的园林,被笼罩在一片青碧的光影中,小溪穿过园林,绿杨夹道,幽静绝俗。
骤眼望去,除了青碧的山色外,似乎便再也瞧不见别的,但你若在夹道的绿杨间缓步而行,你便可以瞧见有小桥曲栏,红栏绿板——你便可瞧见三五玲珑小巧的亭台楼阁,掩映在山色中。
这是少女鬓边的鲜花,也是英雄中上的珍珠。
黄昏。
夕阳中山歌婉转。
两个垂譬少女,面上带着笑容,口里唱着山歌,脚下踏着夕阳,自婉蜒曲折的山道上,漫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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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手中提着小巧而古雅的瓦壶,壶中装满了新汲的山泉,她们的心中都装满了春天的快乐。
她们穿着嫣红的衣裳,她们的笑靥也嫣红,嫣红的少女漫步在碧绿的山色中,是诗,也是图画。
她们的眼中发着光,像是正因为什么特别的事而兴奋着,左面的少女眼波如春水,右面的少女眼瞳如明珠。
“春水”忽然停住了歌声,咬着嘴唇,微笑着,眼波像是在瞧着夕阳山色,其实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明珠”瞟了她一眼,突然娇笑道:“小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春水道:“哦……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明珠笑着拧她,春水笑着讨饶。
明珠的手,突然伸进了春水宽大的袖子里,春水便笑得直不起腰,喘息道:“好姐姐,饶了我吧。”
明珠也在喘息着,道:“要我饶你也行,只要你老实说,是不是在想他?”
春水眨了眨眼,道:“他……他是谁?“
明珠的手又在春水袖子里动了,道:“小鬼,你装不知道。你敢?”
春水大叫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们明珠姐姐嘴里的他,就是那……那位今天早上才到的公子。”
明珠道:“再说,你是不是在想他?“
春水道:“是……是……,你……你的手……”
明珠道:“既然说了老实话,好,我饶了你吧。”
春水喘息着,面靥更红得有如夕阳。
她放下瓦壶,坐在道旁,娇喘吁吁,媚眼如丝,全身上下像是已全都软了,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春水瞟着她,轻笑道:“小鬼,瞧你这模样,莫不是动了春心吧。”
明珠咬着嘴唇,道:“还不是你,你……你那只死鬼的手……”
春水咯咯笑道:“我的手又有什么,要是他的手……”
说着说着,脸也突然飞红了起来——春天,唉,春天。
春水轻轻:“那位公子……唉,有哪个女孩子不该想他,只要瞧过他一眼,有哪个女孩子能忘得了他……”她的语声如呻吟,她睁着眼睛,却像是在做梦。
她梦呓般接着道:“尤其是他的笑……明珠姐,你注意到他的笑了么?真要命,他为什么会那样笑,我只要一想到他的笑,我……我就连饭也吃不下了。”
明珠道:“他的笑……我可没留意。“
春水道:“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你替他倒茶的时候,他瞧着你笑了笑,你连茶壶都拿不稳,都溅了一身,你以为我没瞧见。”
明珠的脸更红,颤声道:“小鬼,你……你……”
春水道:“你又何必害臊?像他那样的男人,莫说咱们,就连咱们的春娇阿姨,她见过的男人总有不少了吧,但一见他,还不是要着迷。”
明珠终于“噗哧”一笑,道:“我看她简直恨不得……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了下去似的,害得咱们的李大叔的脸都青了。”
春水喃喃道:“我没见着他时,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可爱的男人,他那笑,他那眼睛,他那懒洋洋,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唉,简直要人的命。”
她二人说的那人,正是沈浪。
天下间,很少有少女能抵挡沈浪的笑。
这时,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独眼人,负手而来,其后,还跟着数位背负大刀的黑衣人。
一阵阵杀气,从这几人身上散发了出来,充满了山间小道。
这独眼人,正是赵秋,他思索道:“原来,沈浪也来了么?这个世界的修正力的原因吗?”
那春水、明珠问道:“阁下何人?”
赵秋身后的数名黑衣人中,其中有一位面冠如玉的少年,正是徐若愚,只听他冷冷道:“来自地狱的人!”
徐若愚的语气冰冷霜寒,令那二位少女不禁打了个冷战!
赵秋道:“快活林中的人,都在干什么?”
明珠沉吟片刻,说道:“牌九!”
赵秋道:“正好也去玩上一把!”
这会儿,隐隐约约间,却见山下烽烟微起。
正是神刀门的门人,与那急风三十六骑交战。
赵秋大步流星,飞快上山。
第158章 群雄
快活林,春意盎然。
赵秋领着徐若愚等人,大步入内。
推开房门,屋顶上挂着一盏奇形的大灯,灯光却被纯白的纸板围住,照不到别的地方。
强烈的灯光,全都照在一张铺着绿毡的圆桌上。
绿毡四周以金线拴住,桌子四周,是凡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然后是一圈发亮的铜栏杆,圈着发亮的铜环。
桌子上整整齐齐放着副玲珑小巧的象牙牌九,一对雕刻精致的象牙骰子。
桌子边,正坐着数人。
其中一人,正是沈浪。
沈浪见赵秋到来,不由得微微一笑。
另外数人中,其中一位中年人,眉目下垂,留长髯,鼻如鹰钩,眉心有伤疤,衣衫奢华。他那一双手,晶莹雅致,犹如象牙雕成,修长的手指,平稳地摊在绿毡上,指甲修剪得光润而整洁,中指上戴着三枚式样奇古,手工奇精的紫金戒指,在灯光下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即便赵秋之前并不认识快活王,此时亦知此人为快活王。
快活王的双眼微闭,说道:“金不换?”
赵秋哈哈一笑,说道:“我与王爷素味平生,王爷竟一眼认出了区区在下!”
快活王冷哼一声,说道:“江湖之中,一只眼的高手,除了见义勇为金不换之外,更有何人!更何况,近两年来,神刀门门主如彗星一般崛起,本王又岂能不知?”
赵秋看了看桌上的牌九,说道:“牌九?王爷与沈兄,当真好兴致!”
说罢,他负手踱步,走到一张空位旁,竟坐了下去。
“我来与二位试试手气,如何?”
沈浪笑道:“手气?这牌九一道,手气仅占三分!”
赵秋“哦”了一声,问道:“三分手气,七分实力么?那七分实力之中,又包含技术、听力、眼力,还有胆色,是吗?”
沈浪拍了拍手,说道:“门主见解独到,想来也是此道高手!”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听说过牌九的玩法,从未真正玩过!今天,不过是第一次!”
快活王说道:“好!原本,这牌局尚未开始,门主既有兴趣,那便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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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快活王双手轻轻一拍。
两个锦衣少年,捧来一具两尺见方的匣子。
匣子打开,竟赫然跳出个人来。
那是个身长不满两尺的侏儒,但却绝不像其他侏儒长得那般臃肿丑恶,纤细的四肢和身躯配合得居然并不离谱。
他的头自然大了些,但配上一双灵活的眼睛,一张薄而灵巧的嘴,使人看来倒也不觉讨厌。
他戴着洁白的软帽,穿着洁白的衣衫和软靴,手上还戴着双洁白的手套,洁白得瞧不见一丝灰尘。
匣子里居然会跳出人来,就连沈浪亦不免吃了一惊。
只见这白衣侏儒伏在桌子上,向四面各人磕了个头。
然后,他翻身掠起,眨着眼笑道:“嫖要嫖美貌,赌要赌公道,公道不公道,大家都知道……小子,特来侍候各位,替各位洗牌。”
他口齿果然清楚,口才也极灵便。
赵秋、沈浪等人暗道:“原来快乐王怕别人疑他手下有什么花样,是以特地叫这侏儒来洗牌的……”
小精灵已将那副牌推到各人面前,道:“各位,这副牌货真价实,绝无记号,各位不妨先瞧瞧。”
众人自然齐声道:“不用瞧的。”
小精灵道:“小人每次洗牌后,各位谁都可能叫子小再重摆一次,各位若是发现小子洗牌有毛病,立刻可切下小子的手。”
桌上的其中一人笑道:“王爷赌得公道,在下等谁不知道。”
小精灵笑道:“既然如此,各位就请下注,现银,黄金,八大钱庄的银票一律通用,珍宝也可当场作价,赊欠却请免开尊口。”
小精灵眨着眼道:“洗牌是小子,骰子大家掷,除了王爷作庄外,但请各位轮流掷骰子。”
众人不禁暗暗忖道:“如此作法,当真可说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当真是谁也无法作弊了,看来快乐王赌时果然公道的很。”
只见小精灵两只小手己熟练地将牌洗匀。
这时,桌上却有一人推出了一堆紫金锞子,微一迟疑,笑道:“好,我和郑老哥押一门。”那人一边说,伸出一双常常抓东西来吃的手,将那堆紫金锞子全部推了出去。
突听快乐王冷冷道:“收回去,走!”
那人怔了怔,变色道:“为……为什么?难道这金子不好?”
快活王那双锐利的眸子根本瞧也未瞧他,根本懒得和他说话,但快活王身后却有一人冷冷道:“金子虽不错,手却太脏。”这语声缓慢,冷漠、生涩,像是终年都难得开口说几句话,是以连口舌都变得笨拙起来。
只因此人动手的时候,远比动嘴多得多。
那人怔了怔,大笑道:“手脏?手脏有什么关系,咱们到这里是赌钱来的,又不是来比谁的手最干净,最漂亮。”他话才说完,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起了他的衣领。
他大惊之下,还想反抗,但不知怎的,身子竟变得全无气力,竟被人抓小鸡般悬空抓了起来。
只听那冷漠生涩的语声轻叱道:“去。“
那手脏之人的身子就跟着这一声“去”,笔直飞了出去,“砰”的远远跌在门外,再也爬不起来。
这人是如何来到小霸王身后,如何出手的,非但小霸王全未觉察,这许多双睁大的眼睛竟也没有人瞧清楚。
赵秋微微笑道:“原来王爷有洁癖!幸好本人这两年来洗身静心,否则,恐怕也要给这位气使赶了出去!”
他所附身的原主,原是丐帮中人,一身衣衫破破烂烂。
快活王道:“门主本是人中之龙,那化龙之前的事,又何须再提及!”
他这话说得便是好听之极了,即便赵秋听了,亦难免微微一笑。
却听快活王又道:“更何况,他武功虽高,却还远远不是门主的对手!”
赵秋微微点头,这气使的武功,却要胜过天法大师等人,可是比起云梦仙子和沈浪,却还差了不少。
快乐王终于微微笑道:“各位莫被这厌物扰了清兴,请继续。”
那小精灵已双手捧着骰子,走到另外一人面前,他矮小的身子走在宽阔的台面上,就像是个玩偶的精灵。
只见他单膝脆下,双手将骰子高捧过顶,笑道:“但请郑大人先开利市。”
那人微微笑道:“多谢。“
于是这两粒虽然小巧,但却可判决这许多人之幸与不幸,快乐与痛苦,甚至可判决这些人之生与死的骰子,便在那姓郑的人的一双纤细白嫩,有如女子般的手掌中滑了出去,长夜的豪赌,也从此开始。
骰子在一只细腻如玉的瓷盘中滚动着,许多双紧张而兴奋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瞪着这滚动的骰子。
赵秋耳中微动,便知骰子的点数。
他双目如电,那所洗之牌,也悉数记在了脑海之中。
那些未被看见的牌,他的大脑转动,也开始分析。
各人手中的牌,他虽不能尽知,但十之七八,却是知道的。
第159章 至尊宝
赵秋经历数世,六识通达,无论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皆远胜于快活王和沈浪等人。
是以,这牌九一道,虽为暗牌,对于他来说,却与明牌无异。
即便快活王、沈浪为当世高手,智慧过人,但与赵秋相比,虽未必落于下风,但所差者,乃是经历,数个世界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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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回之后,赵秋的身前,已堆满了筹码。
即便快活王,他身前的筹码,也已少了一大圈。
惟有沈浪,竟不胜不败,筹码与之前几乎无异。
沈浪的天赋和智慧,即便赵秋,也难免啧啧称奇。
又十数回合之后,快活王等人的筹码,已尽数输光。
赵秋跟前,摆放着无数的筹码,他略微估计,这些筹码,至少也有一百万两。
惟沈浪,依旧不胜不败。
快活王一声叹息,说道:“门主的运气,令人佩服!”
赵秋叹道:“或许,运气对于人生的影响很大。但总的来说,人生从来没有侥幸!王爷之所以输,不仅仅是因为运气!”
“哦?”快活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却听赵秋露出不屑的眼色,说道:“王爷短短数十年的经历,丰富多彩,大起大落,旁人十辈子也未必有此奇遇。只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王爷的运气,也差不多用尽了,智慧却未见增长!此后,必日落西山。原本,我还愿以王爷为敌,如今看来,殊为不智!”
快活王冷哼一声,说道:“与我为敌?嘿嘿......好大的口气!从年幼至今,见惯风雨无数,与本王为敌的那些人,至今尚存天地的绝无一人!”
赵秋冷冷道:“王爷的话,也太多了!”
说罢,他又瞧了一眼沈浪,说道:“沈兄的筹码,似乎还有不少!”
沈浪摇摇头,说道:“金兄天纵之才,我能不胜不败,已是我的极限!”
这会儿,那位白衣侏儒的牌已经洗好。
赵秋道:“就以此局为最后一局,我与沈兄博这最后一局,如何?”
沈浪微微笑道:“如君所愿!”
赵秋挥了挥衣袖,一股罡风平地而起,竟然将那白衣侏儒,拂到了一丈开外。
快活王等人无不惊异非常,这赵秋随意一挥衣袖,便有了惊人的内力。
只听赵秋微微笑道:“这样子的玩法,也太过无趣!这象牙牌九,共有三十二张!不如将这三十二张牌九仍于空中,你我各自抓牌,牌大者赢!如何?”
沈浪苦笑一声,说道:“于门主而言,输赢当真这般重要?”
他生性淡薄,看淡名利,是以,于输赢一道,从不看重。他此生所重者,无外乎“情”之一字。他自幼父亲忙碌,后又早亡,所以一心渴望亲情。于爱情而言,他与朱七七和白飞飞之间,坎坷波折,犹豫难断。于友情而言,却是义无反顾。
赵秋摇摇头,说道:“不重要!人生寂寂无聊,有些乐趣,总是好的!”
说罢,赵秋右手往桌上一按,三十二张牌九,飞向空中。
与此同时,赵秋、沈浪的双手在空中连连抓向象牙牌九。
他二人耳聪目明,空中的三十二张象牙牌九,即便每一张,无论心中还是眼中,尽皆有数。
二人出手如电,抓向丁三和二四。
沈浪看似平静如水,出手却是极快。只是,即便沈浪再快,却也终究慢了赵秋一拍。
那丁三和二四,终于落在了赵秋手里,这便是牌九中最大的至尊宝了。
沈浪苦笑一声,抓了一对双天。
只听他说道:“门主之能,我佩服之极!”
虽然赢了,赵秋却觉索然无趣,吩咐身后的徐若愚道:“这快活王,便交给你了!”
从赵秋和沈浪斗牌九始,快活王自知非是赵秋敌手,他生性奸诈,一早便灌注真气于双脚之中。
此时赵秋话语一出,他便如一只脱兔,迅猛向外逃去。
却听赵秋冷哼一声,喝道:“想逃?”
一道凝练的真气,若隐若现,宛如实形,迅如闪电,击在快活王宽厚的背脊之上。
“哇”的一声,快活王身形停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呼”的一声,徐若愚的身影,已附身而上,双手之中的厚背刀,便要落向快活王的头部。
只听赵秋冷冷道:“饶他一命,交由云梦仙子发落!”
更何况,这快活王的势力,他却需要一并收了,还有那各门各派的秘籍。
衡山一战,柴玉关出了奇谋,夺取了各门各派的秘籍,赵秋意欲观之。
所以,基于这两种情形,快活王还不能使。
与此同时,另外数位刀手,也早已上前,擒拿了快活王的那位气使。
这位气使的武功也算不弱,倘若一意想逃,这数位刀手也未必能够生擒。
当然,倘若以刀猛攻,取命轻易而举,生擒却是不易。
只是,快活王既已被擒,这位气使却也并不抵抗,束手就擒。
第160章 离开武林外史
快活王柴玉关的势力,终于被神刀门全盘接收。
酒色财气四使、急风三十六骑等人,其中绝不大部分的人,本是识时务的人,归于神刀门下。
神刀门、快活王、云梦仙子的势力一旦合璧,江湖之中,便再无任何势力可以抗衡。
一年后,神刀门一统江湖。
接下来,可以阻拦神刀门,惟有庙堂的势力了。
以赵秋在多个世界的经历,曾在鹿鼎记世界化身鳌拜称雄,亦在射雕英雄传世界和倚天屠龙记世界称孤道寡,更何况古系的世界,武林势力出乎意料的强悍,朝廷弱化,巨富者更是富可敌国。
是以,他想要称雄世界,混元天下,也并不难。
只是,他却没有什么时间了。
更何况,这一切,做多了,也就腻了。
“混元天下的事,还是交给云梦仙子吧!”
他看了看身侧倾国倾城的云梦仙子,心中思索道。
他传授辟谷之法于云梦仙子,这云梦仙子武功原本极高,资质悟性也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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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自古以来,女子追求容颜不衰之心极为强烈,更何况这女子正是云梦仙子。
赵秋瞧了瞧正在熟睡之中的云梦仙子,犹如白玉无瑕,不禁心猿意马,当即便探手……
只听云梦仙子叮咛了两声,便……
“或许,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赵秋心中暗暗沉思。
“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主世界了!”
随着赵秋的意念一动,演武令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闪耀。
…
“可惜,这武林外史世界终究只是低武的世界!纵然可轻易胜过沈浪和快活王,所取的真气也极其有限啊!更何况,还要被这演武令所克扣!”
随着赵秋回到了主世界之中,演武令随即将其中的部分真气,传送到了他的体内。
赵秋随即运转拳法如风,将一道道真气化为己用。
待炼化了这些许真气,赵秋的四重的心脏,总算洗伐完毕。
心、肝、脾、肺、肾五个脏器,如今他才洗了其一,以后长路漫漫,还须慢慢打熬。
“此行所获得的真气虽少,最重要的收获,却是这补全了的贪狼刀法了!”
他的眼睛渐渐锐利了起来,接下来,便是青山镇谢家了!
…
青山镇,一派热闹的景象,比起相距不远的落叶镇来,不遑多让。
长街之上,却有一位少年,身着漆黑的长衣,身负刀剑,缓步其中。
这大武世界,与前世原本不同,练武成风。
所以,即便这少年背负了刀剑,路人也不以为异。
这少年,正是赵秋。
他先是在青山镇最好最贵的万香楼用过了午膳。
接着,又以约定好的联络方式,找到了老疯子。
此时,随老疯子前来的黑风山诸匪,或化为小商贩,或扮成了乞丐等等,化整为零,分散在青山镇之中。
但见此时的老疯子双眉已经剪短,黑黝黝的肤色,相貌已是大变。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这老疯子行事倒是小心谨慎!这也难怪,土匪本是极其危险的职业,老疯子当匪多年,能活到现在,必无侥幸!”
第162章 黑夜云涌
黑夜之中,谢家,灯火时隐时现。
此时天色已晚,绝大多数的谢家人,已经深睡。
月悬夜空,撒下冰寒如水的白光。
子时,一片乌云从远方飘来,掩去了明月。
此时更深露重,谢家的一众人等,早已沉沉睡去。
在黑暗之中,赵秋手下的土匪,以及赵家的家兵,已经集结完毕。
赵长鸿亲自领了数十精锐前来,即便赵家大长老和赵龙,也跟随而来。
赵龙向赵长鸿微微躬身,说道:“家主,大门处那几个看门的谢家弟子,已被我解决了!”
赵长鸿微微颔首,说道:“辛苦了!”
赵秋大手一挥,老疯子带着一众黑风山土匪从前门,破门而入。
其后,赵长鸿领着赵家众人,尾随其后。
赵秋喝道:“老风,你等进去后,先放火!然后,柿子的捏”
他的右手之中,已多出了一柄厚背刀,一股凌厉的杀气,自刀锋而出,令人见之即寒。
“遵命!”老疯子躬身道,他脸上闪过一抹煞气,便领了一众土匪杀进了谢家。
“秋儿!你手底下的这些人,都是些硬茬子!却不知你在哪里罗织?”出发之前,赵长鸿皱眉问道。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这些人,都是黑风山的土匪!”
赵长鸿微微惊愕,说道:“黑风山的土匪?”
赵秋压根不想解释,却听赵长鸿道:“俗话说,一日为匪,终身难离。秋儿,你可要想明白了!”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家主却不知,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说罢,便入了谢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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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为谢家杂役,对谢家的各门各房,却是非常熟悉。
这黑风山和赵家的两拔人,右臂缠有红巾,防止自己人误伤自己人。
老疯子领着的那一众黑风山土匪,个个皆是熟手,闯入谢家之后,四处放火。
赵龙领着一众赵家弟子,四处奔走,手中的刀剑挥舞,砍翻了十数人,先声夺人。
一时间,谢家四处着火,浓烟滚滚。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烟和血腥交织的气味。
谢家与赵家,其势力原本在伯仲之间。只是,赵家先后出了赵秋和赵龙,势力便大大胜过。
更何况,今夜还有赵秋在黑风山的部下相助,合兵一处后,优势更甚。
这时,谢家之中,奔出来几位提着刀剑的子弟。
赵家大长老冷哼一声,手中的红缨枪呼啸而出,那枪尖在月下生寒,犹如毒蛇的信子吐出。
一枪刺出,必染鲜血。
“大胆贼子!竟敢到我谢家惹事!官差、厢兵即刻便至,你等现在投降!可免去死罪!”
谢家家主谢青山提了一柄寒剑,领着二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赶了过来。
赵长鸿冷笑道:“谢青山,我们今日前来,事前绝未露出一点风声。那位官家的大捕头,或许与你关系匪浅,但即便此时得了消息,也已晚了!”
“赵长鸿!真没想到,来灭我谢家的,竟然是你赵家!”谢家家主的眼神之中,已冒出火来,他手中的长剑一抖,在黑夜中划出几朵剑花,剑尖直取赵长鸿的脖颈。
今日之事,系赵家要挑了谢家,谢家受了突袭,准备不足。谢青山心中认为,此时他家已经落了下风,惟有擒敌先擒王,先擒了或诛灭赵家家主赵长鸿,方有一线生机。
赵长鸿微微侧身,轻易而举地避开了这夺命的一剑,同时,口中淡淡说道:“你我两家早已势成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我易地而处,也是这个结果!”
这试了一剑后,谢青山便知他与赵长鸿之间,还在伯仲之间,倘若公平对战,想要分出胜负,非得在五百招之后。他不由得心中暗叹一声,后退数步,手中的长剑抖动,趁势又扫向一旁的一众赵家弟子。
与此同时,谢青山身后的那二位白发苍苍的家老,一提大刀,一握短矛,攻向一众赵家弟子。
这二位白发老者,皆是谢家的长老,其中一位老者还是四重武者。另外一位老者,虽不是四重武者,却也无限接近了!
未几,便有一位弟子中剑身亡,又有二人受了轻伤。
赵家大长老冷哼一声,提了红缨枪前来,朝其中一位老者疾刺而去。
第163章 灭谢
赵秋与赵龙先后踏入武道四重,如今赵家的实力,早已在谢家之上。
是以,普通家族子弟的比拼,相差无几,但赵家有四位四重武者,如此一来,优劣一目了然。
更何况,赵秋的手下,还有十余位黑风山的“好汉”。
赵长鸿长啸一声后,说道:“谢青山,我执掌赵家的这些年来,我赵家折在你手里的子弟,少说也有八九人。今日,不死不休!”
说罢,他的手中便已多出了一柄赤红的长剑,剑身如血,剑锋如雪。
“嗡嗡”数声轻吟后,那赤红长剑便划出了十数朵剑花,朝谢家家主谢青山奔去。
“好剑!”即便赵秋自负剑术极高,此刻见了他这位便宜父亲的剑法后,也不禁暗赞了一声。
谢青山眉头一皱,心中不禁一惊,手中的长剑舞动如风,堪堪将赵长鸿的这几招快如闪电的剑法挡了下来。
这几剑之下,谢青山竟然颇有些狼狈不堪。
原本,他与赵长鸿的武力仅在伯仲之间。只是,此时赵家子弟前来突袭,谢家子弟死伤颇重,他忧心之下,实力难免打了折扣。
“我和你拼了!”
谢青山见到又有数名本家的子侄倒在赵家的刀剑之下,猩红的鲜血在地上流淌。
他的双眼,渐渐红了起来。他手中的长剑,一阵乱舞狂劈。
不断有他家的子弟倒在血泊之中,眼前的危局,他自知难以化解。这赵家之中,似乎又出了四重武者,他估摸着他自己也未必能逃得出去。
“既然如此!即便我折了这条性命,也要拉几个赵家的人垫背!”谢青山心中思索道。
他一阵狂舞乱劈后,竟有三名赵家的子弟受了剑伤。
忽地,一道令谢青山心悸的杀气,在他的背后闪现,他浑身的毫毛,瞬间根根立起。
“我送谢家主上路,如何?”
冰寒的刀光,如一道匹练一般,劈向谢青山的后背。
出手的,正是赵秋。
七式七杀刀法、七式贪狼刀法,在他的手中,合为一式,化繁为简。
即便以谢青山之能,面对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亦惟有退避。
谢青山心中惊骇之下,向前弯腰一滚,滚在了数丈之外。
不过,那刀气依旧在他的后背之上,划出了一道并不浅的口子。
谢青山惨哼一声后,刚想要立身,忽地,一记腿影又快速飘了过来。
“风雷腿!”
这一记鞭腿势大力沉,迅捷如风如雷。
出手的,正是赵龙。
谢青山不愧是久经战阵的高手,当即右手成拳,轰在那赵龙的鞭腿之上。
“砰”的一声后,受此腿力,谢青山被踢飞在数丈开外。
赵龙却安然无恙,当然,这并非赵龙的武力高过谢青山,不过是他好整以暇,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谢青山却受了伤。
“谢家主一路好走!”
一道凌厉的刀光,从天而降,往谢青山的头顶落下。
“我命休矣!”谢青山双手作掌,往上一挡。
只是,血肉之躯,如何与厚背刀相抗,眨眼之间,谢青山的身躯,已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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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山已死,谢家想要活命者,速速投降!”
赵长鸿鼓足了中气,一声长喝。
“家主!”数名谢家子弟的眼中,流露出了绝望之色,当即奋起反抗。
待那几名反抗的死忠被诛灭后,余者纷纷投降。
……
经此一役,谢家被诛灭。
赵家子弟如秋风扫叶一般,迅速接管了谢家在青山镇的产业。
经赵秋开口,他分得了一个村,作为他的“封地”。另外,还分了三万银两,以及十数套盔甲刀枪等兵器。
毕竟,这一战之中,他出了大力,谢家家主谢青山也系他出刀所诛灭。
第164章 封地
赵秋既开了口,赵长鸿亦一一满足。
青山镇系本县大镇,共有十三个村,数万人之多。
赵秋索要的这个村,名叫黑水村,与黑风山接壤。
正因为与黑风山接壤,屡遇山匪劫掠,是以,这个村的民风,极为彪悍。
几乎家家修武,虽然穷文富武,穷人家的孩子,没有肉食和药材的支撑,也练不出什么高手,但花架子假把式却是有的。
这黑水村的村长,姓谢,名宝贵,系谢家的远亲。
赵秋领了黑风山的众人以及赵家的数位子弟前往,兵不血刃,接管了黑水村后,便对谢家的残余势力进行了清理。
谢家盘踞青山镇和黑水村日久,总会拉拢一批人,也必然会打压一批人。
纵观历史,很少有当权的人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所以,赵秋领着老疯子等人来到黑水村后,首先要做的,便是打压谢宝贵等人。
该诛灭的诛灭,该驱逐的驱逐。
紧接着,便是拉拢那些被谢家所压迫的人,分土地,发放少许的钱财。
黑水村的土地,迅速被重新分配。当然,原来的村长谢宝贵等人的土地,“理所当然”的被分给了老疯子等人。
劫掠谢家所分得的三万银两,其中一万两,也被分给了老疯子等人。
这些人虽是赵秋的手下,但新近不久,除了严厉的管理之外,还得分些利益,赵秋自是深深知道,总不能一直让马儿跑,还得给马儿吃一些草。
当然,有了土地,有了安定的环境,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去当那饱一日饿一日的山匪。
当然,仅仅是一些土地和安定的环境,还不能彻底将山匪捆绑在黑水村,还得有家庭。
正好,诛灭了谢宝贵之后,一批村妇便多了出来……
剩余的二万两银子,依赵秋所想,却要用来修建黑水村。
首先要做的,便是建城。
但是,这主世界与前世的古代颇为类似,那些大石头好找,但是极度缺乏糯米。
糯稻原是一种黏性很高的稻米,经过人工的仔细碾压,可以形成细腻的粉末,这种粉末经过高温熬煮后,成为糯米浆,具有强大的黏合力。
但以糯米浆粘合石块,那糯米浆却易被细菌所食用和破坏,日久之后,容易失去效用。
所以,便需要石灰,这石灰本是自然界中极为廉价的矿物,当这种白色的物质遇到水分后,会产生高碱性的环境,细菌便无法生存,再将稻米的粉末加入石灰里,然后用水搅拌,就能制成一种不会腐烂的糯米砂浆合剂。
这种糯米砂浆,便是使用有机和无机原料,制成的复合砂浆,比起纯石灰砂浆,它的强度更大,更具耐水性,用它修建墓穴,宝塔,城墙,非常坚固。
这主世界之中的大城池,便是以这种糯米砂浆为粘合剂。
只是,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还相对落后,在很多人吃不起饭的时候,糯米便是一众奢侈的物品。
所以,即便县城的城墙,也颇为矮小。只有那些州府,方才有此人力物力建造大城坚城。
赵秋心中思索道:“只是,我经历了前世,却知简易水泥的制作之法!倒省去了最大的一笔支出了!”
前世所知所学,便是他最大的倚仗。
简易水泥的制作方法,便简化了很多,主要是把石灰石、粘土磨成面儿,再煅烧成熟料。
再用熟料和炼铁后剩的矿渣同磨,这便是水泥了。这简单的水泥制作方法,在赵秋的前世,俗称土法烧水泥。
随后,赵秋雇佣了百余人,包括石匠、挑工等人,开始从不远处的小山头开山劈石。然后再将石头运往小村之中,开始修建城墙。
这百余人的支出,每日不过半两银子,毕竟在这个世界,半两银子已足够一家大小半个月的开销。
在开山劈石的过程中,石匠使用了这个世界的火药。
赵秋询问了石匠这个世界火药的配方,与前世颇有不同。但是两者的效力,却几乎等同。
赵秋心中思索道:“如此一来,前世的火枪等等,倒是可以在今世制造了!可惜,这却需要大量的工匠、铁匠等等,不能一蹴而就,一时半会也造不出。”
虽然火枪土炮制造不出来,但是他经历了数个武侠世界,暗器虽然威力小了许多,在主世界之中,却可将不擅长武力的人武…装起来。
毕竟,穷文富武,黑水村的村民虽会一些花架子,但真正与人争斗,却也顶不了多少用。
在武林外史世界的时候,他从他的老相好云梦仙子那里,学得了天云五花绵。
这天云五花绵威力惊人,纵然手无寸铁,没有武力的老人持之,突然出手之际,那一、二重武者在猝不及防之下,也会丢了性命。
只是,这天云五花的制作方法不易,即便材料完备,也须得三、五名工匠日以继夜地赶工,方可完成。
赵秋暗叹一声,心中思索道:“接下来,便是重金招募工匠了!可惜,我如今的钱银,还是不够啊!或许,惟有获取黑风山的积蓄,还有一线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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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精良的兵器和暗器,非得有经验的三、五工匠配合,且所需的材料也极为不易。
这个世界的铁矿等等,都在官府和大势力手中,甚至大型的铁匠铺等等,也都在管制之列。
赵秋心中原本的打算,原是聚集数百工匠,研发火枪、弓箭、暗器等兵器,再以流水线的方式生产,然后在这个世界翻天覆地。
第165章 唐门
因为人数较少等原因,黑水村的城墙,绝非朝夕之功。
或许一、二年之后,方才有所成,是以,赵秋并不着急。
至于网罗工匠等事,也并不顺利,倒是来了几个邻村的木匠和一个铁匠。
经过十数日的捣鼓,那天云五花绵倒是依样画葫芦,被造了出来,但威力,却远弱于云梦仙子亲手所铸造的天云五花绵。
赵秋心知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当前所急者,却是“钱”。
他在主世界之中的理想,需要消耗大量的钱财才能办好,才有一丝可能的希望。
这期间,赵秋又运转演武令,去了一趟白玉老虎世界。
在这白玉老虎世界,却有一个神奇的门派—唐门。
据说,蜀中唐门的暗器出神入化,一共七种,江湖上常可见到的是毒针、毒蒺藜和断魂砂,其上均淬有剧毒,非唐家的独门解药而不能解。
但唐家使用暗器的最高超手法称“满天花雨”,练至登峰造极时,一双手可同时打出六十四个部位,防不胜防。
在白玉老虎世界之中,唐门与大风堂系死对头,为了对付大风堂,唐门联合霹雳堂,竟然制出了火药暗器“散花天女”。
赵秋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唐门的暗器。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渐渐对剧情有了些许回忆。
这次穿越,他成为了一位普通的唐门子弟,庶出,资质悟性浅薄。
与唐门的高手唐玉、唐傲、唐缺相比,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唐家子弟,丝毫不惹人注意的普通子弟。
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前世《白玉老虎》的书上,是否有他本人的名字。
不过,数个世界的经验,他早已掌握了如何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不平凡的人的经验。
更何况,他身兼各种武学,即便在诡异的古大侠的世界,他也曾在武林外史世界之中,向柴玉关索要各门各派的功法。
是以,开始的三年,他在修练各种暗器的同时,也顺带修练柴玉关的各种秘籍。
原主的资质悟性浅薄,可他经历了数个世界,见闻广博,涉猎的武学功法极多,正是一法通,万法通。
当然,他亦深知来到白玉老虎世界的目的,在修练一途花费时间更多的还是暗器。
在修练暗器的过程中,他再将暗器之法与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一一对应。
那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击开敌手发射来的种种暗器,以敌手打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在以往之时,赵秋对这破箭式一知半解,如今修练暗器日久,两相对照之下,不仅破箭式,那暗器之术也是突飞猛涨。
毒针、毒蒺藜和断魂砂的击发之术,在他的手中,竟然熟练之极。
当然,最适宜于普通人的暗器之术,还是机关术。
那唐门的最高手法“满天花雨”,需极高的内功和悟性,再长久修练至手熟,方能无敌天下。
此招虽猛,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说,纵然勤修苦练,很大的可能依旧是终生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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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门之中,却有很多暗器,以铁和木制成武器,一按机括,毒针铁针飞出,敌人防不胜防。
那唐门联合霹雳堂,竟然制出了火药暗器“散花天女”。
这“散花天女”明显已经脱离了暗器的范畴,渐渐入了火器的序列。
此种暗器,赵秋却是势在必得。
当然,要获取“散花天女”的制作之法,至少得胜过唐家三子。
唐玉、唐傲、唐缺三人,俱是人杰,那唐傲的武功,更是令人难以揣测,据说用剑,与人比试,从未输过一阵。
赵秋心中猜测,即便是那萧东楼和地藏,也未必便胜过了他。
第166章 唐家少爷
春去秋来,白驹过隙。
转眼之间,五年已过。
在白玉老虎世界,经五年苦修,赵秋的体内的真气,滚滚流动,其音甚隆,仿佛长江大河之声。
经过辟谷之法所汲取的日月精华,早已将他的肉身改造到了恐怖的程度。
古系的各种武道功法,在他的手中,皆运转自如。
在修练的过程中,他也尝试将金系的武功与古系的武功结合,隐隐约约中,他发现金系和古系的武功,极难结合在一起使用,但是,一经结合,却能爆发出莫大的威力。
“可惜,我身兼的功法太多,所用于修练的时间,还是太少,终究不能精通每一门功法啊!
倘若给我一万年的时间,待我将所有的功法一一贯通。这诸天万界,便任由我纵横驰骋了!”
“即便不能纵横驰骋,安身立命还是可以的!”
武功修练到了他这等地步,纵然面对这个世界的顶级高手,也夷然不惧了。
唐傲隐居不出,他便前去寻了唐缺和唐玉。
他最先找的,却是唐玉。
唐玉的五官姣好,细皮嫩肉,脸上的表情,温柔羞涩。
他以男装示人,连男一子见了,亦要心动,当他(她)身穿红妆之时,却比那些真正的大姑娘还要美貌。
但他所行得事,却比响尾蛇还毒。这人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甚至以此为乐。
他曾在一夜之间,灭尽了斧头帮的一百零三个兄弟。
他性格多变极狠,皆因他修练“阴劲”有成,因此,他身上男性的特征渐渐退化,性格慢慢变得阴沉狠绝。
另一方面,唐门内部的争斗从未停歇,他和唐缺、唐傲虽然同父,却并非同母,大家族的内斗,从家都是残酷和惨烈。
这会儿,赵秋忽然忆起白玉老虎世界的一个桥段:唐玉的心思一向缜密,可谓算无遗策,他提前预料到了赵无忌在狮子林中,一定会利用自己的的人作掩护。所以在一个暴雨之夜,他前往大风堂的分舵,诛灭了该分舵的四十四位手下,其中还有舵主乔稳。
初始,唐玉以言语诱惑乔稳,在他的预料中,这舵主乔稳,必会跪地求饶,再献出大风堂的秘密,以求一线生机。
待乔稳献出了大风堂的秘密后,他再诛灭乔稳。
可惜,事与愿违,乔稳并未求饶。虽然,乔稳并不想死,但他还是慷慨赴死,并没有卖大风堂。
第一次,唐玉在诛杀他人之后,心中感到了空虚,以前他诛杀敌人后,心中总会感到满足,因为他成功玩弄了人性,可是这一次,他反而被人性的高光,深深灼伤了内心。
从此,心中空虚的唐玉,只能用食物来加以填满,他用半斤猪油和十个鸡蛋,为自己做了一大锅的蛋炒饭,从一大清早便开始吃,一连吃了七八碗。
赵秋冷冷说道:“杀人者,恒被他人杀之!”
…
“唐衡?”
当赵秋出现在唐玉的面前之时,这个曾经在他的印象之中一事无成、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唐衡”,似乎竟然深不可测了起来。
以他的本事,似乎,竟看不清“唐衡”的深浅。
“你是唐衡?”唐玉的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害怕了起来,就像他每次看到看到唐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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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此子甚至比唐傲还要可怕!”唐玉修练阴劲有成,感知和灵觉远胜常人。
赵秋负手而立,冷冷说道:“你一身血债,身上怨气深重,他日必遭横祸!”
终究,“唐衡”只是旁系庶出的族人,唐玉的身份却高贵纯正。
“什么时候,轮到你唐衡来指手画脚了?”
第167章 唐门暗器
赵秋笑道:“唐玉,你修练阴劲练岔了,颠倒阴阳,男女不分!”
唐玉的脸色,忽地暗了下来。
赵秋“啧啧”笑了两声,说道:“怎么?没有把握?不敢出手?”
唐玉的神色,渐渐恢复了平静,沉默不言。
赵秋冷冷道:“你不敢出手,那么我便出手了!”
说罢,他出手如电,快如雷霆。
他左手作爪,一道道真气在其上激荡,直有碎裂金石之能。
唐玉眼见此抓,心中惊骇,竟不敢硬接此爪,柔弱无骨的身躯,竟连退数步。
只是,赵秋的身法何等迅捷,这一爪的招式尚未使老,又化为一记掌法。
“砰”的一声后,那刚柔并济的一掌,竟拍在了唐玉的肩头之上。
随即,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唐玉肩胛骨碎裂,但他一咬嘴唇,竟不吭声。
赵秋收了掌法,说道:“《道德经》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黄帝内经》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你修练的功法,出了岔子!”
忽地,唐玉右手一抬,一蓬银白色的针雨,“嗤嗤”飞出。
这便是唐门独有的暗器了,赵秋也是右手一抬,再微微扇动,一股罡风凭空而出,将数十根银针一一扫飞。
赵秋的眉头一皱,喝道:“我招招留情,意欲存你一条性命!你却偏偏不知好歹,这便是取死之道了!”
说罢,便用了拳脚掌连环数式,其中还夹杂了唐门的暗器手法,将唐玉打成了重伤。
顷刻之后,面冠如玉的唐玉,便已经奄奄一息。
赵秋轻叹一声后,便就此离去。
唐门有三子和十二长老,他意欲掌唐门的权,除却权谋,还须武力。
自古以来,权谋和武力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独有权谋,并无武力,这是取死之道。光有武力,没有权谋,也绝难成事。
接下来,便是唐缺了。
这唐缺是一个大胖子,不但胖,而且胖得奇蠢无比,不但蠢,而且蠢得俗不可耐。
这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块活动的肥猪肉,穿着打扮却像是个暴发户,好像恨不得把全副家当都带出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他那白胖胖的手指上,戴满了各式各样宝石翠王戒指。
唐缺不仅胖,还特别贪吃,在荒郊野外的小饭馆,他也要点上两三个蹄膀,四五只肥鸡,而且他丝毫不认为自己吃的多
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无害的贪吃的蠢胖子,却隐藏得很深,心思缜密,狡猾如狐。
其心思之深沉,权谋算计无所不用其极,任谁小觑了他,皆要吃亏。
只是,赵秋并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唐缺斗智,简简单单的击败他就够了。
当赵秋找到了唐缺,发现唐缺的武功,竟然还要胜过唐玉不少,尽管一幅肥胖的身躯,其柔韧和迅捷,却在许多瘦如猿猴的高手之上。
只是,在赵秋的手中,无论唐缺如何狡猾如狐,可在赵秋的手底下,终究过不了十招。
接下来的一年之内,唐门十二长老也纷纷被赵秋一一收服。
那些冥顽不灵,收服不了的,赵秋直接予以诛灭。
他最后面对的,便是传说中的唐傲,唐门第一高手。
以唐傲的武功和智慧,在当世之中,少有敌手,即便萧东楼和地藏亲临,也绝不敢轻易言胜。
纵然赵秋,也费了些气力,才将唐傲彻底击败。
至此,唐门便在赵秋的掌控之中,他旁枝庶出,其间少不了其他的人不服。
但赵秋历经数世,精通权谋之术,此等家族内斗的小事,先以武力威压,再以利益拉拢,处理这等事情,自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唐门的暗器机关术,便被他尽收囊中。
一年后,赵秋亲领一众唐门高手,大破霹雳堂。
霹雳堂擅长火器的制作之法,赵秋来到这个世界,自不肯轻易放过。
唐门和霹雳堂的暗器和火器制作之法,精深奥妙,威力奇大。纵然天赋异禀,也须十数年苦学,然后有了经验,方能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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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惟有囫囵吞枣,将制作之法苦记硬背,待回到主世界之时,再将这些制作的方法,交于铁匠和木匠等人,让他们自行领悟。
第168章 地藏
赵秋整合了唐门和霹雳堂后,领了百余精锐前往九华山。
“天河秀出九芙蓉,白也诗词信是工。我欲依然名九子,人情山意两融融。”
九华山的风景,引人入胜。
此山之所以闻名于世,却是因为该山系地藏菩萨的道场。
据说,地藏菩萨的俗姓金,原为新罗国王族,唐时渡海来到中土,幽栖于九华山中,孤坐石室,以白土和小米为食,后置地构宇,形成一大伽蓝。
后世相传,金地藏系地藏菩萨示现,九华山遂以地藏菩萨道场著称。至唐末,该山陆续修建了九子寺、妙峰寺、圆寂寺、净倍寺、崇圣寺、慈仁寺等十三座寺庙,高僧继金地藏后,有胜瑜、道明、智英、道济、超永、卓庵等。
赵秋之所以来九华山,正是因为这里有一位今世的高人。
这位高人擅长剑法,自称是住在棺材里的人,人称“地藏”。
当世有两位高人,一位便是名动天下的萧东楼,一位便是这位“地藏”。
在几年前,萧东楼和“地藏”曾有过一场较量,但并未分出高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二人都因为此战,成了活死人。
“地藏”靠萧东楼的奇药活着,萧东楼靠地藏替他打穴活着。
虽然,这二人都成了活死人,但好胜之心依旧未改,二人各自收了弟子,名为“红孩儿”和“白孩儿”。
每一年,红孩儿和白孩儿均有一场比试,代二人一战。
这位“地藏”,剑法神异,据说从地藏经中,悟出了至高的真谛。
今日赵秋前来,便是要会一会这位“地藏”。
赵秋身怀金系世界的至高剑术,有心与他一较高下。
很不巧,也很巧,不知什么缘故,萧东楼也在九华山上。
赵秋轻声叹道:“二位都在,却是再好不过了!”
地藏从棺材中缓缓坐起,冷笑一声,说道:“门主诸事繁忙,却有心前来我九华山,当真是蓬荜生辉!”
门板上的萧东楼眉头一皱,亦道:“也不知唐门主修的什么功法!好凌厉的杀气!就连我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也要心惊!”
他虽骨架散落,但身边常跟着三十个随从,其中十人为当世一流高手。
赵秋的身后,背负一刀一剑,凝神望着当世的两位高人,淡淡说道:“我的剑法,系独孤九剑;我的刀法,为七杀贪狼刀法!估计你二位也不知晓!”
萧东楼和“地藏”二人的眉头,愈发深锁。
他二人俱为当世第一流的大高手,六识敏锐,眼前这年轻的唐门门主,予他二人极大的压力。
“闲话少说!出招吧!”赵秋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柄古朴的宝剑。
“萧兄身体多有不便,便由我来接门主的高招!”
“地藏”冷笑一声,也抽出了雪亮的寒剑。
赵秋话不多说,那柄古朴的长剑,在他的手中,竟生出了丝丝缕缕的剑气。
“地藏”的长剑,横在胸前,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昔年,赵无忌有感于自己武功不高,于是来到九华山找到“地藏”,在“地藏”那里学了两年的剑法,偷偷跑了出来。即便只有两年,但赵无忌也成为了一流高手,可见“地藏”武功之高。而且关于跟地藏比试,赵无忌坦言,即便再学十年也打不过地藏。须知,那赵无忌原本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
赵秋却并不抢攻,他寒剑的剑尖之上,愈来愈多的剑气缭绕。
“地藏”双目凝望,也不抢攻,显然也到了以静制动的高明境界。
转眼,半个时辰已过去,赵秋的额头之上,已微微出汗。
对面的“地藏”,却大汗淋漓,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
一旁的萧东楼,心中凝神,却是将自身也化入了这场争斗之中。他与“地藏”曾比试较量,功力在伯仲之间。
又过了许久,终于,“地藏”将长剑弃之地上。
“我输了!”
“地藏”终于认输,眼前的年轻的唐门门主的剑法与他的身躯,相辅相成,已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纵然“地藏”的剑法也早接近神而明之的地步,但却并未到达顶峰,甚至还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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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系世界之中,无论是夺命十三剑的第十四种变化,还是西门吹雪、叶孤城的剑法,俱为绝巅,终究,他的剑法还差了一些。
一旁的萧东楼,也已大汗淋漓,他以自身的意念,也加入了这场争斗。
只是,对方的剑法浑然天成,毫无破绽,纵然他已竭尽全力思索千般破解之术,却苦思无果。
有的时候,似乎他有了破解之法,稍稍一想,却又摇了摇头,终究只是徒劳无果。
萧东楼赞道:“阁下的武功,不愧天下第一,我心服口服!”
赵秋微微笑道:“既然二位都已认输,那便交出自己的功法吧!”
萧东楼、“地藏”眉头一皱,显然,自己的生平绝技,却是不愿意拱手奉出了。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我也拿出自己的绝学,与二位交换!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据人绝学,虽是较小的因果,但赵秋也不愿平白无故地沾染。
“我刚才所施展的剑法,既有独孤九剑,又有太极剑法。昔年,剑魔独孤求败创了独孤九剑,以无招胜有招,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唯隐居深谷以雕为友。想当年,群雄束手,长剑空利,生平欲求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那太极剑法,也是无招之剑,以剑意御剑,太极圆转,连绵不绝,乃后发制人、以静制动、以慢打快的无上剑法。”
萧东楼和“地藏”皆是深深思索,显然已有所意动。
赵秋又道:“二位以为我来九华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扬名立万?抑或是一统江湖?这些名利,于我辈而言,不过是虚妄!
我所愿者,却是以武入道,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集万家所长,勘破这既真实存在却又虚无缥缈的世界!”
他说的激情昂扬,即便是萧东楼和“地藏”这二位半废之人,亦为之所动!
终于,二人将一身绝学交出,向赵秋换取了独孤九剑和太极剑法。
…
九华山上,赵秋并未离去,他与萧东楼、“地藏”坐而论道,探究武学的奥秘。
以往,他穿越笑傲江湖世界之时,与东方不败、方证、风清扬连场激战。
在鹿鼎记世界之时,出海寻了袁承志作生死之斗。
后来,到了射雕英雄传世界之时,更是困了五绝。再后来,在倚天屠龙记世界,也与张三丰恶斗。
在前一个穿越的武林外史世界,也与沈浪、快活王相争。
仅仅争斗,却少有思想之交流。
如今,赵秋虽与“地藏”之间,不时比划拳脚。
但他与萧东楼、“地藏”三人,这次却以思想交流为主,以他人所思所悟,通己之疑惑。
这萧东楼和“地藏”二人,资质悟性极高,能在这方小天地之间,有此成就,必是人中之龙。只是,二人困在这方小天地之中,难以再往上探索。
倘若这二人生在主世界,以其资质悟性,必定搅动风云,虽未必成就无上宗师,但成为呼风唤雨的一方豪强,却是可期之事。
赵秋之所以能战胜这二人,一来他有前世之经历,又重生在广阔的主世界之中,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俯瞰世界,一览众山小;二来,他历经数世,经验丰富,以时间补了资质悟性之不足,有的时候,这经历也算是资质悟性的一种,正所谓见多识广;三来,他所学虽然博杂,但是因为经历世界多,固时间亦多,更精通数门绝学。
如此,他方才能压了这二人一筹。
不知不觉间,一年已过。
经过这一年的论道,赵秋的武学修为,更深了一层。
“不虚此行啊!”赵秋一声长叹。
“似乎,也该回主世界了!”
虽然,这次白玉老虎世界之行,他的真气没有搜集多少,还要被演武令扣除三分之二。
但他一身博杂的武学,渐渐有了归一的征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最后,又复归于一。
其间的道理,赵秋也仅仅隐隐约约有些眉目。
当然,以后熔炼万法于一炉,还有漫长的路需要探索。
“演武令!回归!”
赵秋脑海中的演武令盘旋飞舞,其上雕刻的古老的纹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股庞大的拉扯之力,将他的意识拉扯进了黑色的漩涡之中。
第169章 雏形
大武世界,魏国,东胜州,青山镇,黑水村。
村中,一众青壮正来回忙碌。
那城墙,已略微有了些模样,至少,有了些许雏形。
一座偌大的房屋之中,一具如老僧盘坐的没有呼吸的身体,竟忽然睁开了双眼。
这盘坐的人,正是赵秋。
他从白玉老虎世界之中,终于回到了主世界。
数年时间,这次他收获的真气,与武林外史世界相差无几。
终究,只是低等的武侠世界,所取的真气,又能几多。
当然,此行的收获却是不少,第一,他与萧东楼、“地藏”坐而论道,于以后的武道更为清晰;第二,那火器、暗器的制作之法,他已悉数获取。
仅此两项,却也算是所获颇丰了。
演武令飞舞流动,一道道真气,打进了他的体内。
赵秋早已迫不及待,当即运拳如风,一道道真气,被他吸纳入肝脏之中。
心、肝、脾、肺、肾五个脏器,如今他才洗伐了心脏,如今抽取真气,开始打熬肝脏。
数日之后,真气耗尽,那肝脏也总算洗伐完毕。
如此一来,他的战力,倒也增加了一截。
…
随后,赵秋找来笔墨纸砚,将唐门暗器、霹雳堂火器的制作之法,尽书纸上。
再命人找来工匠,将所书的一应法门,尽数传下。
十数日以后,一些简易的暗器和火器,被打造了出来。
略微试验之后,这些暗器和火器,即便普通的老弱病残和妇孺持之,用来应付一重武者,倒也足够了。
用来对付二重武者,便有些吃力了,但是,倘若数个暗器或火器并用,即便二重武者,也要猝不及防。
当成百上千的火器暗器并用,三、四重武者也惟有立即逃窜,否则饮恨当场。
有鉴于此,赵秋随即招募了十数名青壮,将第一批生产的火器、暗器交付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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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心中思索道:“好了!二万两银子,也花去了大半了!接下来,也该上黑风山了!”
随后,他便领了原黑风山的一众属下,以及新招募的一众青壮,赶往黑风山。
当然,出发之前,赵秋与这些人深切交谈,毕竟,倘若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什么人愿意上黑风山当土匪。
…
路上,众人稍作休息之时,赵秋意味深长地向原本的他手下的黑风山土匪说道:“我待诸位,一片赤诚,诸位可有话须向我说!”
老疯子听赵秋这么说,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拍了拍胸口,说道:“既然如此,我老疯子先说,我原本对四当家颇有成见,但经历了这段时间后,四当家的为人,大家都已知之,不似我黑风山前三位当家那般,嘿嘿……那般刻薄寡恩……总之,我老疯子愿意誓死追随。”
一众人等,在犹豫片刻后,终于纷纷开口。
“我原在大当家门下当差,此次分配到四当家手下时,大当家吩咐过我,凡四当家的一言一行,皆要向他汇报。”一人说道。
“三当家亦说过同样的话。”
“启禀四当家,公孙燃本是二当家置放在四当家身边的棋子,早前四当家杀了公孙燃,二当家誓要向你复仇!”其中一人说道。
“听说二当家和公孙燃有过命的交情,那公孙燃自己不知好歹,故意挑衅四当家,料想也是受了二当家的唆使,死了原是活该!只是恐怕那二当家,必不会善罢甘休!四当家应小心防范。”另一人说道。
赵秋年纪虽“轻”,可众人与他接触日久后,不仅见识了他可怖可谓的手段,亦知他的品行还算不错,远胜如今黑风山前三位当家,于是纷纷表明心迹,一一投诚。
赵秋说道:“我杀了公孙燃的事吗?杀了便是杀了,二当家意欲如何?”
众人纷纷道:“昔日,但凡与二当家有嫌隙者,没有一人有好的下场!”
赵秋微微笑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各位不必惊慌!”
一众青壮亦道:“我等愿听村主吩咐!”
一众山匪,也见识了火器和暗器的厉害,知道这十数位青壮的武力不高,但是配以这些暗器和火器,倒也不可小觑了。
有了这十数人之助,上山后,倒也不必害怕那二当家何二狗了。
其中数位山匪道:“呸!什么二当家,以后咱们便叫他何二狗!”
第170章 聚义厅
老疯子说道:“四当家,这何二狗一肚子的坏水,不得不防啊!”
赵秋的眼中,杀气闪烁,说道:“何二狗的声名极差,品行恶劣,坏事做尽。这次回去后,便要……”
“只要四当家吩咐一声,我老疯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老疯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何二狗,一向阴里阴气,又心狠手辣,不少和他有嫌隙的兄弟,都被他暗中整死了!这些年来,他在寨中得罪的人亦是不少,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和手段,不得不忍之又忍。我等回了山寨之后,立即暗中联系那些和他不对付的人……”其余人等纷纷附和道。
赵秋笑道:“嘿嘿,你们以为,我等这次回了黑风山寨中,何二狗他们不会率先动手?”
众人道:“愿闻其详!”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此次咱们与赵家相合,灭了谢家!料想,山寨之中的探子早已得了消息……”
他的真实身份,那黑风山应当已经知道。
接下来的话,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原本,赵家、谢家、黑风山三足鼎立,任谁也消灭不了谁。如今他协助赵家,灭了谢家,平衡便已被打破,更何况,他还有赵家家主长子的身份。
那另外三位当家,早已把他当作了眼中钉和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
之所以,他依旧还要上黑风山,一来,他手下的这十数个山匪,不少人的亲属尚在黑风山大寨之中;二来,他艺高人胆大,自忖即便不能功成,亦可凭借高超的轻功脱险。
有的时候,人生总是要冒险。
老疯子等人皱眉道:“此行,岂非凶险之极?”
“不如,咱们就在黑水村落脚!”
“可是,我老父老母,尚在山寨之中!”
“我家那小子,也在大寨!”
赵秋又道:“诸位不必紧张,或许,他们并不是非要取了你等的性命,其实,他们只须取了我这首恶的头颅便可。更何况,如今我赵家势力扩张,再无谢家掣肘,平白无故除去自的势力,殊为不智!所以,还请诸位放心,大门那里,并无埋伏!”
老疯子说道:“既然如此,四当家不可再回山寨,天下之大,又哪里去不得?”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倘若我不回去,那便是首恶不在。即便你等回去后,那三位当家暂且留你等性命,恐怕以后也会秋后算账!我回去了,首恶既除,饶了你等性命,你等反而会感激涕零!哎……”
“这……这又如何是好啊?”众人说道,不过各自的心里,却正在担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危,是以心中绝不愿赵秋离去。
赵秋微微笑道:“如我所料无误,我与诸位回到大寨后,大当家等人便会召我前去聚义厅。待我身亡后,或许他们才会向你等发难!先将你等拿下,解除了武装,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等,应该如何做?请四当家示下!”老疯子问道。
赵秋笑着说道:“我真名赵秋,如你们愿意相信我赵秋,我有办法保你们无恙,甚至以后飞黄腾达。却不知你们是否敢做?”
众人不由想起之前灭谢家之时,事前人人皆认为绝不可行,但偏偏赵秋却能领着众人做到,于是纷纷说道:“惟四当家马首是瞻,愿听其详!”
赵秋说道:“你等回寨之后,待我前往聚义厅时,立即持刀剑前往后院,挟持寨中的男女老幼等家属,勿要手软!”
“是!”
众人前行之时,老疯子思索一会儿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靠近赵秋,问道:“四当家领我等下山之时,是否便早已算到了今日这一切?不知四当家的真实目的,又是如何?”
赵秋说道:“确是如此!我领你等灭了谢家,为的既是自己,你等也可置之死地而后生,此为双赢之事。”
“置之死地而后生?”老疯子有些不解。
“你可有子嗣?”赵秋笑问道。
“属下命薄,家人俱亡,惟有一个八岁的孙子,不过却不在大寨之中,我把他寄养在一个亲戚家中。”老疯子面色凄然道。
赵秋说道:“老风,难道说,你想你的孙子对旁人说,说我的爷爷是土匪。所以说,土匪岂是长久之计。我现在做的事,说了你可能不信,也理解不了。不过,却可以让你等不再做土匪……”
“不再做土匪?我的爷爷不是土匪?”老疯子停下了脚步,口中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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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心中,皆有所思。
…
一行人等,便前往黑风山大寨。
到大门之时,赵秋双耳微动,果然没有埋伏,当即领了众人入寨。
回寨不久,果然便有一小喽啰前来,只见那小喽啰躬身说道:“启禀四当家,大当家让小人传话,让您前往聚义厅相见!”
赵秋眉头微皱,说道:“我稍后便来!”
那小喽啰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聚义厅相见!呵呵,果然不出所料。”赵秋轻声笑道。
…
黑风山,大寨,聚义厅。
此时,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等人俱在。
赵秋背负一刀一剑,负手踏步其中,他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开口说道:“本人见过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
言语虽是客气,可是他的神态之中,却全无敬意。
郑大虎和铁三牛一言不发,面色铁青。
却听何二狗说道:“老四,你好大的手笔啊!”
“哦?好大的手笔?二当家指的可是联手赵家灭了谢家吗?”赵秋微微笑道,他料想黑风山在那青山镇之中,必定埋有暗线,他等曾在黑水村落脚了一段时间,这期间,想来那暗线早已向黑风山报了消息。
不过,这一切皆在赵秋的算计之中,他早已算到了此点。
赵秋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营造此时此刻的氛围,迫使自己的那十数位属下,与自己同坐一条船,并前往劫持一众黑风山土匪的家属。
当然,从踏上黑风山的那一刻起,以及后来的灭掉谢家等等,都是他早就谋划好了的。
第171章 后院起火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抬眼瞧了瞧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三人,沉声说道:“二当家以为是大手笔,我却觉得手笔太小了!”
郑大虎冷哼一声,说道:“不知赵家大公子,化了名来,潜入我黑风大寨,意欲何为啊!”
赵秋嘴角微微一扬,说道:“自是为了和三位当家的同生共死,打下一片大好的基业!”
铁三牛的眼中,杀气凛然,喝道:“姓赵的,我看你混进咱们黑风大寨,便是为了你赵家!如今谢家已灭,待赵家整合两家之力,再联合官家,恐怕便要攻上我黑风山了吧?
将来,你赵家偌大一块地盘等着你继承,果然好大的一片基业!”
赵秋微微笑道:“三当家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何二狗双眼微眯,冷声道:“今日,无论你如何狡辩,我们兄弟三人也必不会放过你!”
赵秋“啧啧”笑道:“放过我?应该是拿下来我才对吧!毕竟,我赵家家主大公子的身份,拿下了我,可以作为人质,赵家便未束手束脚,不敢贸然进攻黑风山!”
郑大虎道:“黑风山险峻,大寨依山而建,你以为便是这般好攻破的?官家围剿数次,尽皆无功而返!仅凭赵家一家之力,就想攻破我黑风山,无异于异想天开!”
赵秋开怀一笑,说道:“官军驻扎此地,贪粮饷者极多,耗费甚巨。山路险峻,既攻不下,围山又消耗太大,县衙那点积蓄远远不够开销!所以,赵家围山,却与官家不同!”
郑大虎、铁三牛一时半会还没有琢磨过来,何二狗却一点即明。
数百官军围山,狂吃海喝,消耗如山如海,不出十数天,县衙的那点钱就消耗殆尽了。
但是,赵家吞并谢家的地盘后,三面与黑风山接壤,组织人手围山极为方便,所以,消耗远远小于县衙。
更何况,赵家与县衙不同,赵家组织人手围困黑风山,必然精打细算,不似县衙这般大手大脚。
这便是公与私的区别,自古如此。
只是,赵秋心中却知,赵家若是精诚一致,黑风山必破。
但是,赵家的内部,却仍有矛盾,倘若自己命陨黑风山,那赵家大长老、赵龙立即作反,绝无侥幸。仅凭赵长鸿一人,决计不是对手。
从此,赵家陷入内乱,如此一来,赵家便再也没有了吞并谢家的实力。
那城中的豪强,也会前来虎口夺食……
当然,赵秋既然敢上黑风山,自是有极大的把握。
忽地,聚义厅外,传来阵阵厮杀声。
原来,老疯子领着十数山匪,合着黑水村招募的青壮,利用暗器,先行袭击寨中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等人的属下。
猝不及防之下,郑大虎等人属下的一众山匪,便遭了毒手,伤亡颇重。
老疯子抽出腰刀,砍翻了数名受了伤的山匪,先夺了声势。
紧接着,老疯子等人朝寨中后院奔行而去。
那后院住的,尽是这些山匪的家属。
这后院外围,有一堵小小的石楼和城墙相护,平时大寨不受攻击,这石楼的大门便是开放的。
老疯子等人趁机进了后院,关了大门。
后院中,住着的,都是些老弱妇孺。
老疯子等人进了后院,先安排了大半的人死守城楼,居高临下?
众人手中的暗器,此时也由暗转明,纷纷拿了出来,从上朝下,对着城墙之下赶来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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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传来妇孺的哭泣之声。
老疯子等人纷纷喝道:“倘若再敢靠近,诸位在这后院中的家属,便要遭殃了!”
…
聚义厅。
几个小喽啰匆匆前来,报告道:“三位当家的,老疯子等人,持了厉害的玩意,轻轻一按那些玩意的机括,便射出数十根银针,弟兄们死伤惨重!”
何二狗眉头一皱,喝道:“什么玩意?玛德,你们这么多人,还擒不下他手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吗?”
那几名小喽啰唯唯诺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赵秋笑道:“如何?那后院之中,大当家的老母亲,还有二位山寨夫人,还有三当家的儿子。当然,二当家倒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那老疯子等人冲进了后院,关了大门!咱们不敢轻举妄动!”
第172章 屠狗
郑大虎、铁三牛顿时如焉了气的公鸡。
终究,家人被擒,这二人软了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硬朗。
郑大虎道:“老四,哦……赵大公子,虽然咱们有些误会,但咱们终究结义一场,好聚好散,如何?”
赵秋微微笑道:“如何好聚好散?”
郑大虎咬了咬牙,说道:“你、你部下、你部下的家人,一同下山,我绝不阻拦!”
当然,前提是赵秋的一众手下,绝不伤害他们在后院的家人。
一旁的何二狗眉头深锁,说道:“大当家,咱们不能放虎归山!倘若没有他作人质,恐怕以后赵家就要围困咱们大寨!”
铁三牛面色不悦,说道:“二哥,咱们黑风山大寨经营了数十年,经过这些年的劫掠,粮食和日常生活用品也足够支撑三五年。即便官军和赵家围困,也绝不惧怕!”
“老三,你目光太短浅了!”何二狗说道。
铁三牛冷哼一声,说道:“二哥,你孤身一人,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二狗气不打一处出来,喝道:“你!你……”
郑大虎沉声说道:“赵大公子,我放你们下山,你们放了后院的人,从此咱们恩断义绝,成为路人!如何?”
“哐当!”
赵秋的右手,迅捷如电,从后背之上,取下了厚背刀。
一刀在手,鬼神不留!
赵秋冷笑道:“还不行,从我上山开始,这何二当家便暗中使坏,今日非得诛灭了他不可!诛灭了他,一切都好说!”
七杀、贪狼刀法,在赵秋的手中,化为了银白色的刀雨。
他的刀法,初时,繁复无尽,每一招,皆不相同。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等套路,尽数展开,他既身如游龙,势似流水,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犹如行云流水,水到渠成,顺乎自然。
刀法至此,已所有成。
那何二狗的身躯原本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矮小,身处这一连串的刀法之中,仿佛片刻便要被劈为两半。
在此危险不已的境地之时,郑大虎、铁三牛竟犹豫不决,并未相帮。
“心不动故,形都泯故。”
何二狗口中念念有词,心中一片清明,牢守己心。只见他的身躯,快速腾挪闪躲,避过一记记凌厉的杀招。
即便赵秋见多识广,也难免为何二狗的身法和步法所吸引。
似乎,他的身法和步法,非是受招数所限,反而更像是刀招既来,他心意便一动,身法随之应运而生。
一切像是偶然,却又似乎必然。
突然,何二狗的左右手均掐指为印,时而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时而拇指与食指相捻,其余手指自然伸展开来;时而右手上举至胸前,掌心向外,五指自然伸展开来……
一记记手印,忽而拍在赵秋所持的厚背刀的刀背之上,忽而拍向赵秋的身躯。
赵秋手中的刀式,一变再变,口中的刀决愈念愈为顺畅。
不多时,二人便已斗了数十招。
赵秋所施展的刀法,亦由之前的繁复,渐渐变得简单。
融成千种刀法中的变化为一式,化繁为简。
何二狗的手印,却越来越繁复,似乎变化无穷。
赵秋心中不禁赞叹道:“即便我那便宜父亲赵长鸿,倘若与这何二狗单对单,未必便有胜望!”
待又过了数十招之后,赵秋手中的厚背刀,竟渐渐慢了起来。
何二狗的手印,竟愈发迅捷。
终于,赵秋手中缓慢的刀,劈向了何二狗的天灵盖。
他这一刀虽然慢,但集结了他全身的功力,大势所向,即便这一刀极慢,那何二狗却不得不接。
倘若不接,攻守必然易势,赵秋的刀法将连绵不绝,此后也必然难逃失败的命数。
一旁的郑大虎和铁三牛,瞧不出所以然,但身在阵中的何二狗,却清晰此种情形。
只见何二狗清啸一声,左手凝结大日印,右手凝结红月印,双印向上一抬,就在厚背刀即将劈落的一瞬间,他的双掌竟在间不容发之际,夹住了厚背刀。
一旁的郑大虎和铁三牛,看到“赵大公子”和何二狗的神乎其技,心中不免暗自称赞,同时,心中亦极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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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虎的面色,颇为凝重,心道:“这二人的功力,远胜于我啊!倘若我与这二人一战,恐怕过不了百招!我这大当家之名,虚有其表而已!但愿这二人两败俱伤,我好坐收渔翁之利。”
在这紧要的关头,他的心中,竟然担心二人的胜者,会谋夺他的大当家之位。
何二狗的双掌,夹住了赵秋的厚背刀。
僵持了数个呼吸的时间后,终究,赵秋的武道修为要高出这何二狗一筹。
更何况,赵秋居高临下,占据了优势。
厚背刀终于落下,何二狗就此陨命。
随后,赵秋瞪了一眼铁三牛,铁三牛被这凶悍的眼神一瞪,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
第173章 灭虎
赵秋携带屠狗之威,铁三牛竟连退数步,显然,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也难怪,他的武道修为,与何二狗相比,相去甚远。
与眼前的赵秋相比,更是差距巨大。
忽然,赵秋又转身看向郑大虎,郑大虎心中竟然有些发怵。
他凝神以对,良久后,才终于说道:“何二狗已死,我们之前议定的事项,依旧有效。”
赵秋如玉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突然,他左手轻轻一按,从他的身上,飞出一蓬银白色的针雨。
一共四十八根钢针,势急力猛,朝郑大虎飞去。
每一根钢针,隐隐现出绿色,显然针尖之上,浸了剧毒。
这一身暗器,便是赵秋在白玉老虎世界之时,从唐门所获取的暗器之王漫天花雨。
郑大虎身经百战,当即仰倒在地,竟然避开了来势甚急的银针,几个翻滚后,又滚到了放置他称手兵器开山斧的角落。
就在他双手拿起开山斧的瞬间,赵秋早已揉身附上。
那厚背刀劈砍而下,郑大虎双手举起了开山斧,向上格档。
“砰”的一声,巨大的音波,震得聚义厅横梁上的灰尘,“噗嗤”直落。
随后,赵秋手中的厚背刀连连劈砍,一时间,郑大虎手忙角落。
郑大虎心道:“倘若早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一开始的时候,我便与何二狗联手,未必就不能取了他的性命!如果再加上铁三牛等人,必稳操胜券!可惜!可惜!失算了!”
他后悔不跌,原本,赵秋的武道修为就要高过他一筹。
此刻,赵秋以漫天花雨占据了上风,如今手中厚背刀舞动如风,绝不给他一刻的喘息之机。
一阵连环的猛攻后,郑大虎的肩头,已被赵秋手中的厚背刀劈伤,鲜血流淌,湿了衣衫。
眼见命不久矣,郑大虎向铁三牛大声喝道:“老三,咱们一起诛灭这叛徒!倘若稍晚一步,他先灭了我,必然也要灭了你!这是他的逐个击破之法……”
只是,他此时在处于劣势之中,分心说话时,赵秋的厚背刀横砍而来,他微微将头一缩,总算,这一刀仅仅劈在了他的头皮之上,稍稍渗出了些许鲜血。
可铁三牛的眼中,依旧犹豫不决。
铁三牛虽然不动,可是周遭的其余数名山匪,此时却动了起来,提了手中的刀枪剑戟,朝赵秋冲杀了过来。
毕竟,这几人正是郑大虎的死忠。
赵秋随手一扬,从他的衣袖之中,飞出了数柄小刀,朝奔来的几人急射而去。
那数人,不过是二、三重的武者,猝不及防之下,却是中了道儿,或伤或死。
却听赵秋说道:“三当家,我与你无冤无仇,待我诛灭了这郑大虎,你依旧还是黑风山的三当家!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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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赵秋如此一说,原本还有些意动的铁三牛,终于松开了握锤的右手。
赵秋手中的厚背刀并不停歇,如狂风暴雨般施展开来,终于,雪白的刀光一闪,郑大虎的脖颈之处,一蓬血雾喷出,就此毙命。
第174章 新任大当家
郑大虎既死,一旁的铁三牛已瑟瑟发抖。
只是,郑大虎和何二狗均被赵秋诛灭,铁三牛已不足为虑。
赵秋负手道:“只要三当家从此以后听从本人的招呼,一切便如旧!”
铁三牛放下手中的大锤,俯身行了一礼,说道:“是!是!是!以后,以后属下必当听从赵大公子的吩咐!”
赵秋寻思,这黑风山寨,总还需要四重武者压阵,所以,他并没有诛灭何二狗。
…
随后,赵秋立即将黑风山大寨予以整顿,其中原大当家的郑大虎、二当家何二狗的那些死忠,但凡有不服从号令者,皆一一剪除。
他经历数个世界,掌控局势的能力,纵然在整个大武世界,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区区一个小小的山寨,自不在话下。
数日之后,整个黑风山大寨渐渐平静,赵秋已彻底掌控了大寨的局势。
寨中,无论什么人,再来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同时,赵秋任命老疯子为二当家,传授了他神行百变的轻功。
如今黑风山寨之中,赵秋可以信任的人,并不多,他提拔老疯子为二当家,也颇有些无奈之举。
他有演武令在手,须得轮回各个世界,寻找机缘,是以,他的一众助手,第一,须得忠诚,第二,还要有实力。可惜,如今……
老疯子的武道修为,还是差了一些,有此轻功护体,倒也不易过早陨落。
即便赵秋不在山寨之中,一般宵小,却是奈他不何。
经清理,整个黑风山大寨,粮草极为充足,数十年的积累之下,钱银也有数十万两之巨。
另外,还有一百余具盔甲,这些盔甲,都是以前官军围剿之时所遗。
赵秋心中大喜,心道:“有了这些积累,加上黑水村,总算有了起家的本钱!”
但是,前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谋略,他却知之,如今的他,仅仅有了起家的本钱而已。
“终归,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日尚短,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一切皆要徐徐图之。这个世界,和前世一般,待到有一天,天下大乱之时,我再……”
赵秋来到大武世界不久,却知道这个世界和他的前世差不了太多。
这个世界虽然是高武世界,拥有超凡的存在,但是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依旧和前世的古代差不了多少。
虽然大武世界广阔无边,但人口却也极多。相对有限的资源,无限的人口。
繁华大世已经足足有一百余年了,精英已逐渐固化,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
侯爷的嫡亲儿子,依旧是侯爷,他的嫡亲孙子,也依旧是侯爷,还有那些庶出的子子孙孙,也要分一杯羹。不仅如此,新晋的勋贵,又层出不穷。
如此一来,底层人的日子,越来越是难熬。
土地的兼并,已愈发严重。
繁华背后的危机,已渐渐开始显现。
赵秋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却嗅到了这个世界的危机。
赵秋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或许,乱世的大幕,将渐渐开启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赵秋已着手开始准备了!
…
同样,赵秋将简易石灰的制作之法,传给了黑风山的众人。
这个大寨,虽然易守难攻,曾经数次拒官军于山门之外,但那些官军,仅仅是县城的厢兵,倘若精锐的州兵来攻,神机弩之下,这山寨恐怕守不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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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风山上,乱石随处可见,极易就地取材。
赵秋心中寻思:“反正,这大寨的粮草充足,倒不必再下山劫掠了!这些山匪一天闲来无事,极易惹是生非!”
于是,赵秋便驱使这些人等,修筑城墙工事。与此同时,他也借此机会练兵。
第175章 天龙
趁着修建黑风山大寨之机,赵秋借此练兵。
但凡其中有懒惰和不听号令者,或杀或逐或囚,绝不留情。
“黑水村与黑风山接壤,终究有一天,我要将它们连成一片!”
在前世之时,曾有一座统万城,为昔年的大夏国都城,当时的匈奴人赫连勃勃,前后共征用了十余万人力,耗时七年,总算建成。
在建造统万城的城墙时,在那泥土之中,加入了大量的牛羊之血,夯实之后再用大火烘烤,使这些墙壁异常坚硬,如同铁壁一般,甚至可以在城墙上面磨枪磨刀。
借此坚城,赫连勃勃在乱世之中,始终屹立不倒。
可惜,如今赵秋的势力,还是太弱,什么发民夫十万等等,皆是异想天开。
“如今之计,修筑坚城是必须的事情。但是,造就流水线,大批量生产暗器和火器,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特别是火器!”
他要想成为这个世界的搅局者,那火器必然是一大助力。
赵秋长叹一声,说道:“但是,我所据的地盘,还是太小啊!”
…
就在赵秋思索之际,忽然之间,他的脑海之中,七色光芒大盛。
却是演武令在他的脑海之中,飞舞盘旋。
“叮!请宿主注意,当前,宿主可穿越天龙八部世界!”
赵秋心中思索道:“天龙八部世界!这个世界在金系世界之中,已属于高武世界了!该世界的高手,有一僧二挂三老四绝!这些人放在任何金系世界,皆是一等一的大高手!
即便是其中的星宿老怪丁春秋,又或是慕容复等人,抑或铁头怪游坦之,也是有数的高手!”
所谓的一僧二挂三老四绝,正是前世之人的调侃。
那一僧,指的是扫地僧。这扫地僧堪称天龙八部世界中无敌的存在,轻松秒杀萧远山、慕容博两大高手,弹指间化解萧峰和慕容复的联手攻击,挥一挥手,就伤了吐蕃第一高手鸠摩智。如此战绩,放眼天龙八部世界,更无第二人可以做到。
至于那二挂,指的是段誉和虚竹。这二人正是该世界的气运之子,一路行来,奇遇接连不断。
那大理国王子段誉,误入逍遥派禁地,机缘巧合下习得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凭着过人天赋,短时间之内,学会了家传的六脉神剑,由此开启了开挂人生。他凭借凌波微步逃跑,靠着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倚仗六脉神剑的锐利横扫天下。
至于虚竹,误打误撞破解了逍遥派棋局,得到了逍遥派掌门无崖子的毕生功力,后得天山童姥传授绝学,再收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毕生功力。
到了天龙后期,此二子的武功,除了扫地僧之外,几乎无人能制。
那三老,指的是逍遥派的三大高手:无崖子、天山童姥和李秋水。
无崖子系逍遥派掌门,精通该派各种绝学,其弟子丁春秋,仅仅修得他的皮毛,便已横行江湖。
那天山童姥系无崖子的师姐,武功更在无崖子和李秋水之上,开创灵鹫宫,收服奇人异士无数,更凭借八方六合唯我独尊功,长春永驻,笑傲江湖。
李秋水系无崖子和天山童姥的师妹,虽是三人中武功最弱,但武功之高,亦是罕有。
至于四绝,分别是萧远山、萧峰父子,以及慕容博和鸠摩智。
萧峰自带战神属性,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中原武林高手竟不落下风,在他的一生之中,除了败在扫地僧手下外,未尝败绩。
萧远山武力惊人,当年雁门关外,一人斩杀中原武林数十名高手,心灰意冷跳崖后不死,后隐身到少林寺藏经阁数十年,偷学得少林七十二绝技。
至于慕容博,既擅长慕容世家的绝技斗转星移,又精通家族各种武功绝学,更在少林寺藏经阁又偷学少林七十二绝技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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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吐蕃国师鸠摩智,武力亦是惊人,不在其余三绝之下。
这样一个世界,绝学不计其数,高手数不胜数。
赵秋心中却是惊喜,在这样一个世界之中,倘若修练有成,所带回来的真气内力,也必然惊人。
他心中暗暗嘀咕:“也不知这次穿越,我会附身何人。穿越这么多次,我一次也没有附身在主角的身上,这次穿越,主角不主角没有关系,假如我附身在扫地僧身上,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第176章 演武令的变更
此后数日,赵秋狂修辟谷之法,在他的体内,聚集了不少日月精华。
赵秋心中思索道:“此次穿越,便需要长一点的时间了,因为,仅仅十数年的修练,想要在天龙八部的世界之中称雄,那就有些困难了!”
他吩咐一众属下,自称将要闭关,在屏退一众属下之后,他意念一动,唤出了演武令。
“叮!宿主,请注意!宿主的等级已由原来的Lv1,上升至Lv2。
叮!宿主,请注意!宿主的等级已由原来的Lv1,上升至Lv2。
叮!宿主,请注意!宿主的等级已由原来的Lv1,上升至Lv2。”
机械的声音,在赵秋的耳畔响彻。
赵秋惊愕,心中寻思:“我的等级上升了吗?从Lv1,终于到了Lv2,等级既然上升了,也不知我的其它权限,是否也上升了?”
果然,那机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因为宿主等级的上升,主世界与穿越的武侠世界,时间流速已变更为1:300;
因为宿主等级的上升,宿主每次从穿越世界带回来的真气,由原来的三分之一,变更为二分之一;
因为宿主等级的上升,在每个世界结束穿越后,通过花费一定数量的气运值,宿主可以选择带回自己的物品。”
赵秋微微惊愕,心道:“以前主世界与穿越的世界时间流速比例为1:100,即在穿越世界之中100天,主世界中仅过去1天。如今流速变更为1:300,即穿越世界之中300天,主世界中仅过去1天。如此一来,于我而言,倒更为有利了!”
“还有那反馈的真气内力,也从原来的三分之一,变成了二分之一。如此一来,我每次在穿越世界一阵忙活和苦修之后,所带回来的真气,也就多了六分之一,这倒是一件好事!”
“另外,花费一定数量,便可带回一剑属于自己的物品!呵呵,这个倒也是一件好事!却不知,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带回实实在在的真人,倘若能带人回来,倒可以解决当前我在主世界之中,人手缺乏的问题!”
忽然,他又想到了笑傲江湖世界中的那位,昏暗的庵中,那位令人难以忘怀的人儿。
赵秋的心中,一阵唏嘘感慨:“终究只是一段孽缘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如何也忘不了她啊!”
他穿越了多个世界,阅人无数,可是,最令人难忘的,依旧还是第一个世界的那位人儿。
或许,武林外史世界中的云梦仙子王夫人,他也有些留恋,成熟的风姿,总是让人难以忘怀!但是,依旧无法和那位相比。
虽然,那位的容貌,并非绝色。论性格,也绝不讨男人的喜欢。可是,总有一种无以言喻的情感,缠绕着他的内心,久久不去。
“叮!”
赵秋的脑海之中,显现出一排文字:宿主可穿越的世界:天龙八部,时长:四十年。”
赵秋心中思索道:“四十年?随着等级的提升,果然,在穿越世界中年限也跟着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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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一共约14600余天,他目前的等级是Lv2,按照演武令的时间流速,主世界和穿越世界为1:300,即便他穿越了40年,满打满算,在主世界之中的时间,也不足50天。
“给我四十年的时间,那什么二挂段誉、虚竹,那逍遥三老,那萧氏父子、慕容父子,皆不是我的对手!却不知,与扫地僧相比,孰高孰低!”
“演武令,我要穿越到天龙八部世界!”
在赵秋的头顶,虚空荡起了涟漪,那涟漪之中,浮现出令人惊悸的一抹黑色,一股磅礴浩瀚的拉扯之力,将赵秋的意识,拉扯其中。
第177章 剑神卓不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强烈的疼痛,散布于赵秋的周身。
“这便是天龙八部世界了吗?”
赵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疼痛感稍稍有所缓解。
忽然,一道道信息,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更为剧烈的疼痛。
片刻之后,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卓不凡?我竟然穿越成了卓不凡?”
“玛德!运气真差,接下来的数十年,又要艰苦奋斗了!”
这卓不凡,原是一字慧剑门的弟子。
就在昨天,一字慧剑门因为得罪了天山童姥,天山童姥一怒之下,将一字慧剑门上下三代,共计六十二人尽数杀灭。
终究,他天赋异禀,趁乱逃了出来。
不过,他受了天山童姥的一记掌法,须知童姥杀人,绝不用第二招。
幸好他的胸口之处,有一面铜镜,方才挡住了这必杀的一掌。
卓不凡受了这一掌,其后他心中恐惧,再疯狂逃窜,所以身受重伤。或许,正是卓不凡受了重伤,所以,赵秋才经演武令的操作,占据了这卓不凡的身躯。
“玛德!天山童姥灭我一字慧剑门满门,一共六十二口人。老子要报仇!他日必杀上了灵鹫宫,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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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赵秋微微露出惊愕的神情,旋即释然,心中寻思:“原主的情绪,还没有被尽数抛却!这天山童姥诛灭一字慧剑门满门,与我何干?”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微微笑道:“可是,我借用了原主的这具躯体,这因果却得还给了他。”
在原著之中,卓不凡逃脱后,机缘巧合之下,无意之中,获取了一本前辈高人所遗留的剑谱。
后来,他隐居长白山,经过三十年的勤修苦练,剑术终于到达了极高的境界。
三十余年的勤修苦练,昔日的少年,虽未老迈,却也青春不再。
他出山后,一口气杀了几个赫赫有名的好手,更是狂妄不可一世,只道手中长剑当世无人与抗,剑神之名由此而来。
他自认为武功大成,欲寻天山童姥寻仇,路途之中,他眨眼间解决掉了区岛主,隔了个山头把首级扔了过去,把一向胆大的乌老大,都吓得半死,以为是天山童姥出手。
随后,卓不凡又瞬间制服珠崖双怪。即便“北乔峰南慕容”中的慕容复见了他,也深以为惧。
至此,此人自以为天下无敌,结果在身负逍遥派三大高手百余年内力的虚竹面前,就如婴儿一般。如果虚竹愿意,他必被秒杀。
最终,他这个剑神,灰头土脸的溜走了,失败之极。
卓不凡的身平,大致如此!
当初,赵秋阅读原著之时,对其有颇深的印象,出场之时,气场广大,不料却仅仅是虚竹的踏脚石。
赵秋心中寻思:“如今,一字慧剑门已被天山童姥灭门。料想不久后,原主就应该寻到了那门无名剑谱!”
只是,那无名剑谱虽然可以修出剑芒,但是赵秋却毫无兴趣。
这金系最厉害的几门剑术,大多都在他的脑海之中。
无论是独孤九剑,还是太极剑法等等,都远胜于原主那无名剑谱。
原主得了无名剑谱,经三十年勤修苦练,依旧不是虚竹的一合之敌,那么,此种剑法,修来又有何用?
这会儿,赵秋又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他正在荒野的一处破庙之中。
他瞧了瞧这破庙,庙内破败不堪,神桌之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神龛被散置在地上。
破庙中,有一尊无名的神像,其上的金漆,也已掉得差不多了,一双眼睛,却有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对眼睛,仿佛有生命一般,盯着赵秋。
第178章 重修龙象般若功
赵秋的心中,突然福至心灵。
他忍着疼痛,缓缓站了起来。
他身上所受的伤,以原主现在的情形,没有一两个月,无法痊愈。
他看了看神像,心中思索道:“或许,这原主的机缘,便在这神像之中。”
他见多识广,在唐门之时,又学了机关暗器之术。眼前的神像,瞧其五官和形态,似乎是人,又似乎是猿,似是而非。这里面,似乎内含机关。
随着他站起身来,剧烈的疼痛,随着一道道神经元,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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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造人,便是为了进化!所以,赐予人和动物疼痛感,为的,便是激发人和动物的求生之欲望。另外,假如没有疼痛感,人人不畏死,人生痛苦之下,又有谁愿意留在这个世界?”
当然,疼痛感只是其中的一种,太多太多的束缚,在不经意之间,困锁着每个生物的灵魂。
天地如牢,规则困锁。何以解脱,众生无果。
“待到有一日,我能彻底摆脱疼痛感等等的时候,或许,我才能真正超脱!”
赵秋暗叹一声,缓缓盘膝坐下,略微查看了自己的伤势,知晓自己并无大碍。
他又查探了一身的真气内力,心中不禁一阵“呵呵”。
这原主的内力,原本就不高,受了天山童姥的一掌之后,原主的内力已经打散了。
他略微沉了沉丹田,开始修练起龙象般若功。
这龙象般若功,本是金系世界之中,最顶尖的武功之一。
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之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
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拥有十三龙十三象之力,只是人寿有限,金刚宗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危险境地。
倘若有人享有数千年之龄,便可修成此功。
赵秋在倚天屠龙记世界之时,曾花费近二十年的时间,前无古人地将此功,推到了第十一层。
如今他重修此功,却是再走旧路,更易水到渠成。
一个时辰后,那龙象般若功第一层,便已练成。
这第一层的龙象般若功练成后,赵秋的伤势,竟略微好了一些。
“咕咚!”
他的肚子,竟有些饿了。
此时,他不宜拖着受伤的身躯,外出寻找食物。
当即,他又运转辟谷之法,从空气之中汲取游离的日月精华。
时光匆匆过,岁月催人老。
转眼,已是一月之后。
赵秋所附身的身躯,伤势早已复原。
经他的一月的苦修,如今他的龙象般若功,已达到了第三层的境界。
虽说,他曾修过此功,此时再练,自是轻轻松松,可谓前路一片通途。
但重走旧路,路依旧还是路,还得他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踏出方可。
一月之间,他能将龙象般若功修至第三层,已极为不易了。
第179章 无名剑谱
赵秋缓缓起身,站了起来。
他瞧了瞧周身上下,破破烂烂,还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一月的时间,他静坐苦修,一来,将原本的伤势,疗养康复;二来,也修练龙象般若功,将自己的真气,提高了不少。
他略微撑了撑懒腰,稍稍活动了筋骨后,右脚微微点地,身子腾空跃起,在神像之上,几次借力后,右手轻轻拍出。
这轻飘飘的一掌,拍在了那似人似猿的神像的眼睛之上。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后,那神像的肚腹之中,弹出一个石匣。
赵秋的身躯,缓缓从空中落下。
附身一看,在那石匣之中,赫然是一本泛黄老旧的古书。
他弯下腰去,将那本古书拾于手上。
“袁公剑法?”
那古书,竟是一本古老的剑谱,剑谱之中的图画,栩栩如生。
一幅幅图画之中,一头满身毛发的老猿,手持木棍,招数怪异奇特。
“这些剑法,虽说有招有式,但其中神异,非能言明。纵然是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所有的剑法。但与此剑法相比,也未必当真能破啊!”赵秋心中思索道。
简单的说,独孤九剑便如赵秋前世数学中的一种公式,无论什么数学题,只要用此公式,都能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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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式也是相对的,有些高深的题,不属于这个范畴,便不能这么解了。
“一只猿猴的剑法吗?”
赵秋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金系世界,越女剑世界。
在那个世界之中,有一位叫阿青的姑娘。
那叫阿青的姑娘,原是越国的一名牧羊少女,容貌清秀,弱质纤纤。
在一次牧羊的时候,阿青遇到了一头会使竹棒的白猿,那次之后,她常提了竹棒,与那头白猿交手,因而悟得了极为高明的剑法。
阿青资质极高,倚仗了这猿猴所授的剑法,青出于蓝胜于蓝,反而打败了白猿。
她在越国兵士面前,演示了自己的剑法,越国的八十名兵士,将一丝一忽勉强捉摸到的剑法影子,牢牢记了下来,再传授给了旁人,凭借这神剑的皮毛,越国此后竟纵横天下。
后来,阿青一根竹棒在手,竟强闯宫门,三千纵横天下的越甲,竟不可敌。
但是真正的神剑,却随着阿青的飘然而去,而从凡世中消失了。后来的人,将她流传下来的神剑的影子,称为“越女剑法“。
但是真正的神剑,却随着阿青的飘然而去,而从凡世中消失了。
在射雕英雄传世界,江南七怪之中有一位韩小莹,她是神剑之影的传人,但越女剑并非神剑真身。
金系世界之中,剑魔独孤求败续了阿青之影,将剑法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可见剑法雏形始于阿青,发展于独孤求败。
但这二人之间,究竟孰高孰低,终究难说得很。
这阿青剑法的源头,却是那一头白猿,虽然,阿青的剑法早已高过了白猿,但也相差无几。
赵秋叹道:“难道说,这原主所获得的无名剑法,这本无名的剑谱,竟与那头猿猴有关吗?我历经好几个金系世界,也曾听闻袁公剑法!”
“难怪原主修了这等剑法后,自忖天下无敌!但原主的资质,还是太差了些!”
赵秋取了这无名剑谱,心神一阵激荡。
只是,当前,他急需做的事,还是复练龙象般若功。
“枯坐练功,还是太枯燥了!算算如今的时间,或许,那雁门关一战,快要开始了!我也正好赶去瞧瞧!”
赵秋的心念一转,他从来不是安守本分的人,如今静坐了一个月,正好出去走上一走。
………
雁门关一战,始作俑者系慕容家的慕容博。
他向少林寺后来的方丈玄慈传了假消息,说是辽人要到少林寺来抢夺七十二绝技,引得一众江湖人屠灭普通的辽人,妄图以此挑动宋辽之间的兵戈。
只要兵戈一起,他便可以趁乱而起。
当然,这一切只是慕容博一厢情愿的想法,属于异想天开,赵秋嗤之以鼻。
宋辽之间,开战与否,还是利益,死伤十数个人,其实根本挑动不了战争。
在那辽人之中,却有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正是萧远山。
这萧远山自幼随汉人师父习武,武功之高,委实令人骇怖万分,难以想象,他是辽国萧皇后属珊大帐的亲军总教头。
那日,萧远山带妻儿回雁门关省亲时,便遭到了中原二十一名武林高手的埋伏与围杀,萧远山以一己之力大败率领群雄的少林派玄慈与丐帮剑髯汪剑通,并杀灭了万胜刀王维义,地绝剑黄山鹤云道长、铁塔方大雄和杜氏三雄等十七名武林高手。
赵秋心道:“当世高手的风采,总是要去看上一看的,只是,这个时间,终究有些难以预料。那雁门关一战,或许开始了?或许还没有?”
第180章 雁门关外
辽国,上京。
在北地之中,此地虽也繁华,但与南地相比,总还差一些意思。
赵秋身着黑衣,背负一柄古朴的长剑,行走于长街之中。
他原本身无分文,但他轻功极高,来无影去无踪,身如飞燕,去几家富户之中取拿银两,却是极为轻松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他还擅长摄心术一类的奇术,即便皇宫大内,也阻挡不了他的步伐。
不多时,他便已打听到辽国萧皇后属珊大帐的亲军总教头的一应事宜。
果然,萧远山还在任辽国萧皇后属珊大帐的亲军总教头。
待对一位萧家的下人催眠后,赵秋得知:十日后,萧远山携其夫人及亲属,回雁门关省亲。
…
随后,赵秋找了一家最上等的客栈落脚。
一位店小二谄媚问道:“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赵秋随手一抛,扔出一大块金锭,说道:“我要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酒菜!”
“是!我这便引了客官前往二楼天字三号房,稍后再去拿酒菜!”
…
酒足饭饱后,赵秋前往床榻,静坐修练。
如今,他来到天龙八部世界已经三个月。
经过这三个月以来的勤修苦练,那龙象般若功,已到了第五层。
这第五层的龙象般若功,真气并不雄厚,用之对敌,一般的高手也就罢了,但是与当世的高手的相争,却还远远不够。
“等我恢复到了龙象般若功第十层的时候,或许,便可和当世的英雄一争长短了!”赵秋心中叹道。
他心中估计,大约五六年之后,他大概能恢复到龙象般若功第十层。
…
十日后,雁门关外。
赵秋远远围观,只见中原二十来位高手,已尽数屠灭了萧远山的亲眷。
萧远山狂悲盛怒,他有时从马背上飞纵而下,有时又跃回马背,兔起鹘落,行如鬼魅。
便如魔鬼化身,东边一冲,杀了一人。西面这么一转又杀了一人。只片刻之间,中原武林之中的二十一人之中,已有九人死在他手下。
转瞬之间,中原高手这一边,便仅剩下了寥寥数人。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赵秋早已知之,他此行前来,仅仅是想要看看萧远山的武功而已。
这萧远山的武功,着实惊人,但高开低走,到了三十年后,也仅仅与慕容博相差无几,差着扫地僧老大的距离,这便让人有些不解了。
“却不知,这萧远山的师傅是谁?料想此人的武功,必定不浅!”
旋即,赵秋又摇了摇头,心想:“这萧家父子,皆有战神属性,那以后的萧峰的师傅,也不过稀松平常!所以,这萧远山的师傅,未必便能位列当世高手!”
眼见萧远山跳崖之后,将萧峰抛回。见到此幕,赵秋原本想将萧峰抢过,从小收为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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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收这样一位大英雄、大豪杰为义子,也是一桩美事。
但是转念一想,此举之后,这天龙八部世界的剧情,必然为之改变。
一旦剧情改变,他便再没有了预知的能力最终得不偿失。
所以,他终究没有上前抢了萧峰。
第181章 青年慕容博
赵秋缓缓站起身来,向四周瞧去。
此刻,慕容博正在一旁窥伺。
只是,赵秋却不知,此刻慕容博身在何处。
雁门关外,周遭可藏匿的地方众多,所以,慕容博的藏身处,并不好找。
但是,回归中原的路,却始终只有一条。
赵秋的身影,一飘而逝。
…
大路之上,一道青影,飘然快行。
这人,一袭青衫,身影瘦削,飘逸洒脱。
只是,那张洁白如玉的脸上,却蒙了一张青巾。
忽地,一枝劲箭,从一旁的乱石之中射出。
阳光之下,使得那枝利箭的箭簇,闪闪发光。
那一枝利箭,朝青衣蒙面人的后背,激射而去。
利箭破空之声,呼啸连连。
那青衣人全身一震,手中的长剑出鞘,他头也不回,长剑后飘斜刺。
“砰”的一声后,那长剑的剑尖,击在飞来的利箭的箭簇之上。
那枝利箭,就此被磕飞,掉落在地。
不过,那青衣人的身形,却为之一停,那握剑的手,隐隐生痛。
青衣人目光生寒,举目四望。
周遭静谧,似乎,并没有他人。
青衣人喝道:“究竟何人?何必藏头露尾!只敢偷着放冷箭!”
“哈哈……我出来了,只怕慕容先生便想要逃走!”
从左侧的一滩乱石堆中,飘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只见那年轻人身着黑色长衫,背负长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这人,正是赵秋,他的轻功极高,估计举世难寻。
雁门关一战后,他当即展开了步法,快速来到唯一的回归的道路之上,在此等待慕容博。
青衣人的眼中,生出了无尽的寒意,沉声说道:“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赵秋“哈哈”大笑,神色之中,颇有玩味之色,却听他口中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先生的大名,天下何人不知?”
青衣人喝道:“你究竟是谁?”
赵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淡然说道:“一字慧剑门,原名卓不凡,如今姓赵名秋!”
青衣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阵思索,片刻后,“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一字慧剑门?阁下的武功,似乎那一字慧剑门,并无阁下这般身手的弟子!”
赵秋轻叹一声:“昔年,慕容家倒是出过几位武功卓著的皇帝,以慕容垂为最,纵横北国,称雄世间,但也致使中土生灵涂炭。
慕容先生以燕国的皇子自居,可惜,燕国已谢幕了几百年,却不知先生,为何还不曾放下!”
青衣人一阵狂喝:“找死!”
显然,赵秋的话已触犯了他的忌讳,在这个封建社会,皇权至高无上。
倘若有人胆敢以前朝的“皇子皇孙”自居,当今皇族必然不容,无异于自寻死路。
更何况,慕容家本是鲜卑族,中土一向视作蛮夷。昔年,燕国在北地称雄之时,虽然不如羯族那般残忍,但作恶也是不少。
青衣人疾奔而至,他手中的长剑生寒,化作一蓬蓬银白色的剑光,向赵秋笼罩而去。
赵秋哈哈大笑,手中的长剑不疾不徐,缓缓而出。
“剑术?似乎,慕容先生不知道我的外号!本人卓不凡,人称剑神!”
青衣人手中的长剑,舞动如风,银光乍起,矫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又如火树银花。那剑招剑式,既迅捷如电,又法度严谨,招与招之间,犹如行云流水。
赵秋运转举世难寻的轻功,避开了这连珠的数剑。
随后,便运转起独孤九剑之中的破剑式,与青衣人周旋。
此时,赵秋的内力未成,但青衣人虽是年轻一辈之中的高手,但还不能和萧远山相提并论。
是以,二人的内力相差无几,但论剑术,赵秋却远远胜之。
转眼,十八招已过,青衣人的一套精妙剑法,已悉数使完,却被破了个干干净净。
青衣人心中一惊,右手微微一抖,又换了一套绵绵不绝的剑法。
赵秋的独孤九剑,遇强则强,对手的剑术越是高明,反而更能激发独孤九剑之中的精妙之处。
二人你一剑,我一剑,你来我往,剑光阵阵,转眼已斗了三百余招。
青衣人的心中,早已起了惊涛骇浪,眼前这位剑神,剑法卓绝,神妙无方。即便他家学渊博,仅剑法便有数十套之多。
但是刚才的激战,他已经连续换了十三套剑法,尽然悉数被一一破了个干干净净。
“似乎,再斗下去,我便要不敌了!”青衣人心中惧怕,“唰唰唰唰……”连续攻了数招以后,便拔腿就跑。
赵秋大笑道:“剑术不行,便比掌法,或者拳法,腿法也行啊!哈哈哈哈……”
慕容博的一身轻功极高,只见他犹如一只轻灵的飞鸟,数个起落后,便到了十数丈开外。
十数个呼吸后,已奔出了老远。
只听他身后的赵秋说道:“可惜!我最擅长的武功,并不是剑法,而是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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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七十二绝技
赵秋的这话,却是实话。
他穿越多个世界,仅在金系世界之中,便搜罗了无数的绝世轻功。
水上漂、蛇行狸翻、金雁功、神行百变、十段锦、梯云纵等等,不计其数。
更何况,昔年他在倚天屠龙记世界之时,将所知的一众轻功,传给了青翼蝠王韦一笑。
那韦一笑天赋异禀,单论轻功方面的造诣,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经过赵秋“播种”,韦一笑将赵秋所授的轻功,融合为一,化为了“神风步”。
这神风步,实为当世第一轻功。
赵秋的身躯,快速前行,既聚游鱼之滑溜,又集飞鸟之灵便,每一寸肌肉,每一分真气内力,皆被他合理运用。
青衣人的轻功之高,当世罕有,但在赵秋面前,却还不够看。
未几,赵秋便已追上了青衣人,与他并肩而行。
赵秋冷喝一声:“留下来吧!”但见他运指如风,一记记燃木刀法,被他施展了出来,一道道刀气,经他的指尖,飞射而出。
那青衣人大惊,问道:“这……这是少林派的燃木刀法,你如何修得?”
他说话的同时,手中却不停歇,右手连劈数记,所使的掌法,竟然也是燃木刀法。
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后,二人的数道燃木掌法,在空中交击,两相溃散。
赵秋长喝一声,手中的掌法不停,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一会儿使出拈花指,一会儿使出多罗叶指,一会儿又使出须弥山掌。
青衣人再次大惊,喝道:“你是少林弟子?”与此同时,他双手变幻无方,亦使出了一拍两散掌、大力金刚拳等少林七十二绝技,与赵秋的掌力、指力遥遥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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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爆出阵阵“噼噼啪啪”之声。
赵秋冷笑一声,说道:“慕容先生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到少林寺偷学了少林七十二绝技,却不准我也学吗?”
“嘿嘿……你连这个也知道?”青衣人隐藏在青色面巾中的神色,已难堪之极,未几,又说道:“你知道太多,却是留你不得了!”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留我不得?慕容先生的绝学,也不过如此,说什么留我不得,却是信口开河,胡说大话了!”
这赵秋和青衣人,既快速运转步法,手中却也并不闲着,互相以掌法、指法遥遥相击。
终究,赵秋不仅步法要胜过青衣人不止一筹,况且,他曾在数个世界修练过少林七十二绝技,论掌法、指法之娴熟,也远远胜过青衣人。
数十招之后,赵秋使出一记多罗叶指,指力避开青衣人的阻拦,击在青衣人的右肩头。
青衣人“啊”的一声尖叫后,他的右肩竟被赵秋的指力,贯穿了一道口子,一道鲜血留出,瞬间湿了衣衫。他的步法,终于停了下来。
赵秋亦停下了步子,却并不趁机出手。
只见他凝神看着慕容博,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此刻的我,虚弱之极,但要取你的性命,也并非难事!”
青衣人咬了咬牙,举手点了自己右肩的穴道,止住了流血,然后问道:“阁下武功之高,在下生平仅见!却不知拦住了我,有何目的?”
赵秋一阵“啧啧”怪笑,说道:“有何目的?慕容博,你的前世今生,我早已了解!你为了复国,竟然从中挑拨,让少林玄慈、丐帮汪剑通,领了其余十九人,在雁门关设伏,灭了萧远山全家,妄图挑起宋辽之战。”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只是,宋辽两国,岂会为了这点纠纷,便重燃战火?毕竟,澶渊之盟后,两国已休战了这些许年!你的谋算,又岂会得逞!当真是小儿之见!”
第183章 收服
原来,这青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博。
终于,青衣人扯下了蒙面的青巾,露出了丰神俊逸的容貌。
此时的他,尚还未老,其貌颇为英俊,旁人望之,即生出好感。
他这样的武功,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出身,行走于江湖之中,极易取信于人。所以,那玄慈便上了他的当,着了他的道儿,三十年后,更因此事的牵扯,身败名裂。
赵秋冷冷说道:“慕容先生的性命,此时操在我手!弹指可取!慕容家的存亡,我只须放出一点风声,必然家破!
嘿嘿……那些州官和县老爷,听闻你慕容家有复国的打算后,或许,正好拿了你家立功,作为晋升的踏脚石!”
慕容博微微躬身,以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卓先生与我慕容家无冤无仇,何必行此对你我皆无益的事!”
此事,关乎他的性命,或许,在他这样的人的心中,性命并不是太重要。但是,全家老小和他那些家臣的性命,却不由得他不躬身。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也许,慕容先生的武功练得好,遍寻天下,也未必有多少人是你的对手!但要说到夺天下的谋略,你却未必及得上我!”
慕容博听赵秋的言语之中,道:“愿闻其详!”
赵秋叹道:“如今宋辽休战已数十年,你要凭空生出事端,挑拨二朝的争斗,这区区数十人的性命,即便是那大辽珊军总教头萧远山一家的性命,仍然不够!”
他瞧着慕容博略有所思,又说道:“时不与你,你奈之何?不过我却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慕容博躬身道:“什么路?”
赵秋道:“你的出路,不在中原。或许,过几年,你可去大理国瞧一瞧。嘿嘿……如今的大理,段家天子高家掌权,纷乱不已!过几年,大理国必然生乱。该国之中,却有一位延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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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却听赵秋说道:“《史记·吕不韦列传》有载:吕不韦贾邯郸,见子楚而怜之,曰:‘此奇货可居。’”
慕容博疑惑道:“奇货可居?”
赵秋叹道:“昔年,吕不韦以子楚为货,居之,最终成为秦国权臣!如今,中原和北地皆没有作为!慕容先生可前往大理国,以待时机,待乱象丛生之时,再出面拯救延庆太子,视其为奇货!”
慕容博的神色,终于意动,心道:“原来如此!”
忽地,慕容博的神色一变,说道:“卓先生为我筹谋,却不知有何图谋!”
赵秋冷笑一声,说道:“我助你复国,到时候,却要你你帮我做一些事!这些事,现在还不方便说!”
赵秋既不愿说,慕容博亦不再问。
赵秋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就此别过吧!八九年后,我到大理国来寻你!”
慕容博微微躬身,拱了拱手。
待慕容博即将离开之是,却听赵秋忽然说道:“少林七十二绝艺,每一项绝艺,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所以,这每一项绝技,皆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你强修少林七十二绝艺,如果不能用相应的佛法,去消解这些上乘武功中的戾气,强自多学,练将下去,比之外毒都要厉害百倍的戾气将深入脏腑,愈陷愈深,积累成伤,不但难以治愈,更会引致走火入魔。”
慕容博沉思一会儿,脸上露出不信之色,旋即又恢复如初,原本想说的话,终于欲言又止。
赵秋笑道:“你想说我也修了少林七十二绝艺么?”
慕容博道:“卓先生所修的少林七十二绝艺,刚才一战,其间的玄妙精微之处,还远在我之上!”
赵秋叹道:“少林七十二绝艺,我已尽数修完,可是,我的经历,却远多于你,于一干杀伐戾气之中,自可脱困,绝不会陷入无边地狱之中,这些事情,向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慕容博已身陷其中,绝难自拔,即便他此刻说再多,也无济于事。终究,这慕容博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更何况,他和慕容博之间,无论现在和将来,都是利益之间的纠葛。
“接下来,便是苦修数年了,然后……”
“海潮练就真气内力,倒是绝佳的方法……”
第184章 段氏风云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
转眼之间,九年已过。
这九年以来,赵秋前往东海,于汹涌澎湃的海潮之中,练就内力。
每日风吹日晒,大浪捶打身躯。
赵秋全身的肤色,已呈古铜之色。
浑身上下,肌肉盘扎,如流水线条一般,一眼望之,赏心悦目。
这八年来,浪潮来临之际,他便投身浪潮,于汹涌澎湃之中,练就海潮内力。
他微小如蝼蚁,却以区区人身,对抗自然之力。
每日疲惫艰辛,外人实不知也。
待浪潮退却后,他勤修辟谷之法,汲取日月精华为己用。
其余时间,他则用来修练龙象般若功,那龙象般若功渊深莫测,迅速转化海潮内力以及日月精华为龙象之力。
如此九年后,赵秋终于成就了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
昔年,他穿越倚天屠龙记世界之时,花去二十年时间,以九阴九阳真气为基,方才修成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
如今,赵秋旧路重走,少去了不少弯路,终于达到了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
原本,按照赵秋的估计,至少,他也要用十年的时间,才能复修到第十一层。
可是,海潮练就的内力,还有那愈发精深的辟谷之法所汲取的日月精华,迅速化为龙象般若功的内力,倒出乎他的意料。
赵秋心中思索道:“或许,这天龙八部世界是高武世界,天地之间所游离的日月精华,还要多过倚天屠龙记世界!”
这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既成,他的一拳一掌之间,皆有巨力相随。即便这个世界的高手,在数千斤之力的拳掌面前,也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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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位扫地僧的武道修为却深不可测,已渐近神佛,另当别论。
孰高孰低,也要比过了才知道。
赵秋心中寻思:“在这天龙八部世界,演武令给我的时限是四十年,如今九年已过。也不知剩下的三十一年,我能否将这龙象般若功推至第十二层!”
这龙象般若功越往后面,修练的难度愈高,所消耗的时间,成倍增加。
倘若在剩余的三十一年之内,赵秋能修到第十二重的境界,亦要忍不住偷笑。
“九年苦修,枯燥乏味,我也该去找一找事情做了!”
…
大理国。
上德五年,大理国朝中忽生大变,上德帝被权臣杨义贞所弑。
在这场叛乱之中,大理国第十二代皇帝段廉义被杀,段廉义之子延庆太子也在这场叛乱中失踪,杨义贞则自立为帝,自称“广安帝”。
大理国的风土人情,与中土极为不同,颇有些异域的味道。
赵秋一身黑衣,行走在长街之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忽然,一队兵士身披鲜甲,策马奔来,一众小民,纷纷避让。
赵秋微微一笑,侧身让过。
杨义贞称帝后,在位期间,茶饭不思,因为那位延庆太子,下落不明。是以,他派兵四处搜寻。
赵秋却知道剧情的发展,在杨义贞称帝的四个月后,就被另一位权臣高升泰讨伐诛杀。
当时延庆太子已下落不明,而段廉义又无其他儿子,高升泰便拥立段廉义的侄儿段寿辉为帝。
段寿辉因此成了大理国第十三代皇帝,也就是大理国的上明帝。
上明帝段寿辉在位一年后,忽见天有异象,便将皇位禅让给堂弟段正明,自己出家为僧。
这段正明便成为了大理国的第十四代皇帝,即保定帝。
赵秋心中微微一笑,心道:“这段延庆尚在世间,按照原本的剧情,
这段延庆逃出皇宫后,遭强仇围攻,面目全毁,双腿残废,与乞丐无异。他本有寻死之中,但由于和刀白凤的露水情缘,于是重拾信念。他伤势恢复后,性情大变,疯狂报复当年追杀过他的人,因为手段残忍,有了恶贯满盈的称号,成为四大恶人之首。
但大理国皇室光复后,高升泰拥段寿辉登位,接着传位于段正明。
段延庆心中不服,苦心孤诣,一心想夺回帝位。
但到了最后,他竟然发觉将要继承皇位的段誉,原是他和刀白凤的亲生儿子,于是此生再无积郁,飘然而去。
赵秋心中叹道:“世事无常啊!可是,我既来到了这个世界,段延庆的命运,便要改上一改了!”
第185章 延庆太子
大理国,兵荒马乱。
杨义贞在称帝后,本着斩草除根的古训,派兵四处搜寻段延庆。
在羊苴咩城西北方的一个偏僻村落,鸡鸣狗吠,炊烟缭绕,村民劳作。
村中,又十数间石屋。
这十数间石屋之中,却有百余精壮男子往往来来,其中数十人披着轻甲,腰悬宝剑,背负弓箭。
另外数十人,则是江湖人士的打扮,言语之中,颇有粗鲁之味。
这些人的太阳穴微微凸出,倘若有武林人士在此,便可瞧出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在居中的一间石屋之中,却有两位青年人。
这二人,其中一位约四十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甚是俊雅,正是慕容博。
另一位,容貌清秀,肌肤雪白,器宇轩昂,也是一位美男子,这人,正是段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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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年前,慕容博诈死,然后领着十余位最忠诚的家臣,来到了大理国。
以慕容博的武功和才智,投靠大理国,自是倍受重用,当然还有猜忌,以及权臣的排斥。
纵然如此,慕容博依旧和延庆太子取得了联系,获取了段延庆的信任。
但是,杨义贞谋逆,虽事前早有征兆,但事出突然。
更何况,慕容博与段延庆之间,所住之地,相隔甚远,根本来不及反映。
段延庆恨恨道:“可惜,我段家的基业,竟被那贼子夺了去!”
慕容博叹道:“叛贼杨义贞虽然势大,咱们也不是没有法子。至少,那高升泰的手中,还有不少兵马,可以和那叛贼抗衡。只是......”后面的话,他却没有说下去了,因为高升泰也是权臣,比起杨义贞来,未必好得了多少。
“高升泰吗?那人也信不过啊!”
段延庆的脑子,一阵晕眩,正垂头丧气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数天之前,那一个月圆之夜。
杨义贞作乱,他身受重伤,双腿折断,来到了天龙寺外。
天龙寺之中,枯荣大师等高手俱在,大理国子民信佛,那里是皇族、朝臣和子民心中的圣地。料想,那一众叛贼必不敢贸然进入寺中。
此时的他,满身污秽,简直已不像一个人,他的伤口中,已长了蛆虫,数十只苍蝇蚊虫,围着他“嗡嗡”乱飞。
可惜,他并未见着枯荣大师,那枯荣大师正是他父亲的亲兄弟。
此时的天龙寺,为保段家的血脉,早已闭寺。
他心中苦恼之时,便用手肘撑着地,爬到了寺旁的一株菩提树下。
他心想:“父皇被弑,我也受此折磨苦楚,复国无望,倒不如死了算了。”
可惜,即便他想站起身来,一头撞在菩提树上,却全身乏力,那种想死却不能死的情形,即便此刻想来,亦觉心寒。
月明月暗,快到了子时之时,忽然,一个白衣女子从迷雾中缓缓走来。
那一位白衣女子,长发披肩,似乎足不沾地,缓缓行来。
她的那张脸,背着月光,朦朦胧胧。
但一刹那的清丽秀美,纵然他系大理国太子,见多识广,亦为之心惊。
大理国信佛,在这刹那间,他竟然觉得眼前的这女子,竟如观音菩萨一般的端正美丽。
那白衣女子缓缓走近,转了过身。
终于,段延庆见到了她的侧脸,洁白如玉。
突然,却听喃喃自语:“我这么全心全意的待你,你……却全不把我放在心上。你有了一个女人,又有了一个女人,把我们跪在菩萨面前立下的盟誓全都抛到了脑后。我原谅了你一次又一次,我可不能再原谅你了。你对我不起,我也要对你不起。你背着我去找别人,我也要去找别人。你们汉人男子不将我们摆夷女子当人,欺负我,待我如猫如狗、如猪如牛,我……我一定要报复,我们摆夷女子也不将你们汉人男子当人。”
她的话语之中,多有怨恨之意。
段延庆叹了口气:“原来,她并非观世音菩萨,只是一个受了汉人欺负的摆夷女子。”
那摆夷,系大理国第一大种族,族中女子美貌白嫩,胜过汉人。
只是,段延庆心中的郁结难解,此时的他,最易替自己寻找出路,心中想道:“那摆夷的女子,虽然貌美,可是,终究不会有如这般神仙似的体态,何况她身上白衣有如冰绡,摆夷女子哪里有这等精雅的服饰,这定然是菩萨化身,我……我可千万不能错过。”
刚才的他,心怀死志,此时却硬生生将一名白衣女子,一厢情愿地认为她是菩萨。
他在地上拼命挪动,那白衣女子听到声响,却见到一个乞丐一般的男子,身受重伤,恶心发臭。
那白衣女子却一言不发,缓缓解去了一身罗衫,她走到段延庆身前,投入到他的怀里,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她那洁白如雪女一般的娇艳的身子,竟交给了这样一个“乞丐”。
在白衣女子离去之后,段延庆恍然如在梦中。
“白衣观音,飘然长发!”
在段延庆最落魄的时候,忽然得到这位白衣女子的舍身相就,顿时精神大振,深信天命攸归,日后必登在宝,眼前的危难,又算得了什么。
后来,他的数十部下,还有闻讯而来的慕容博等人,终于找到了他。
渐渐的,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奢望。
只是,他却不知,原本这一切,应该发生在未来,却因为赵秋的到来,时间线已经改变了。
经过几日的调养,除了双腿的伤势较重之外,他身上其余的伤口,已渐渐结疤。
“不论如何,我总要复国!我段家掌控大理国这么多年,施恩无数,总有愿意效忠我段氏的臣子和兵士!”段延庆的双手握拳,眼中已露出了自信。
只是,他却不知道,一旁瞧着他的慕容博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
“他要复国,我也要复国!”
......
数月之后,高升泰领兵平叛。
随后,段延庆在慕容博等人的护送之下,前往天龙寺。
原本,按照剧情的发展,段寿辉得到了高家和天龙寺诸僧之助,诛灭了杨义贞,段寿辉便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帝,称上明帝。因为高家掌握大权,这上明帝仅在位一年,为了避祸,便前往天龙寺出家为僧,将帝位传给了自己的堂弟段正明。
如今,慕容博受了赵秋的指点,正统既现,枯荣大师等天龙寺高僧便立即拥立段延庆。
高家高升泰心中虽有其它的图谋,但是大义面前,也惟有如此。
就这样,段延庆竟登基为帝。
只是,那朝中的权利,却被高家高升泰牢牢掌控在手中。
段延庆心知惟有徐徐图之,故一面故意示弱,“荒废”朝政,又一面暗中让慕容博等人网罗死士。
第186章 潜入宫中
大理国,皇宫。
该国的国力弱小,所养的兵马并不多。
然而皇宫禁地,却不得不防,这宫中,有数百带甲兵士,来回巡逻。
这数百兵士,其中大半,系高升泰安插的亲信,一旦宫中有何风吹草动,这些兵士便立即向高升泰报告。
只是,经过段延庆据理力争,又获天龙寺支持,终于命慕容博为禁军大统领。
数月之后,慕容博一番运作,终于将自己的数十家臣,也带入了禁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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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皇宫之上,月明星稀。
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忽现大殿之外。
殿内,段延庆正和慕容博商议要事。
只见段延庆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兄,这数月以来,高升泰已愈发过分,不仅军国重事,他要插手,就连地方政务,他也要过问。他见了朕,已是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顿了顿后,段延庆又道:“也不知他心中想的,还要怎样?或许,他所觊觎的,正是朕这皇位......”
慕容博听段延庆此言,大惊失色,说道:“皇上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段延庆自知失言,当即不再说话。
这时,殿外却传来一声长叹。
“何人?”
段延庆和慕容博的神色,为之一变。
此间所言,段延庆对高升泰颇有不满,倘若被高升泰知晓了去,恐怕立时作反。
或许,高升泰自立,还须费去一些功夫,阻力甚大。但倘若拉将一个幼小的段氏子弟出来,立为国君,却就方便多了。
“二位放心吧!这大殿外的禁军,皆被我以指法点倒!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一位古铜色肌肤的男子,背负双手,缓步走了进来。
段延庆的右手暗中戟指,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古铜色肌肤的男子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问问慕容先生!”
段延庆听闻此言,瞧了瞧一旁的慕容博。
却见慕容博的神色之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说道:“一别经年,卓先生的武功,竟精进如斯!”
这古铜色肌肤的男子,正是赵秋,他在海边练力,经过九年,原本白皙的皮肤,却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
九年之前,慕容博虽然不敌赵秋,但二人还在伯仲之间,当然赵秋为伯,慕容博为仲。
这九年来,慕容博一边筹谋诸事,一边勤修苦练,自忖武功进展神速,天下已罕有敌手。到了他这等境界,感官六识早已通达,倘若有人站在他的身前,对方武功是深是浅,便可大致感知。
可是,此时的慕容博,却再也看不穿赵秋的深浅了。
赵秋“嘿嘿”一笑,望了望段延庆,说道:“本人卓不凡,一字慧剑门传人,见过段皇爷!”
这会儿,慕容博说道:“皇上,这位卓不凡卓先生,武功卓绝,远在臣之上。不仅如此,他的智慧渊深,更非臣能所及!”
“哦?”似乎,段延庆有些不信,毕竟,他对慕容博的武功知根知底,即便他本人已算是当世的高手,但和慕容博相比,仍旧逊色数分。
在他的心中,这慕容博已是今世有数的高手,一身绝学,神乎其技,要说有人远胜于慕容博,他第一个不信。
当然,慕容博既自承远远不及眼前这位“卓不凡”,段延庆料想这“卓不凡”的武功,也必然高深莫测,或许与慕容博在伯仲之间。
“你月夜闯皇宫,究竟意欲何为!”段延庆的眼中,已有些声色俱厉。
赵秋的神色之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笑道:“月夜闯皇宫?意欲何为?嘿嘿……本人此来,却是为助段皇爷一臂之力的!”
段延庆神色疑惑,问道:“助朕一臂之力?”
赵秋笑道:“段皇爷登基不久,根基不牢,兵权还掌控在高家人的手中。我此次前来,正是为助段皇爷一臂之力,替君扫除障碍!”
段延庆不禁瞧了瞧身侧的慕容博,意思是这人你认识,你怎么看。
慕容博微微躬身,说道:“皇上,这位卓不凡先生,武功智计卓绝,有他助力,何愁大事不成!”
段延庆露出“宽广如海”的笑容:“卓先生前来助朕功成,却不知有何所求?”
第187章 清君侧
赵秋思索道:“有何所求?”
一语至此,他摇了摇头,又道:“一身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又有何所求?无非便是愿将一身所学,付诸实践而已!”
当然,他这话说的却是虚语妄言了,这不过是那些书呆子的想法而已。
至于他,绝不会受此限制。
只是,他说得真切诚恳,就连段延庆,竟然也信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之中,没有出生在帝王家的人,这已经是最大的抱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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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庆说道:“既如此,那么,卓先生便暂住宫中吧!”
赵秋微微躬身,拱手道:“如此,多谢皇爷!”
…
其后数日,赵秋、段延庆和慕容博三人,数次密议。
当然,三人各怀心思。
但是,至少,在这一刻,三人还算是精诚一致。
赵秋道:“那就如此议定了!”
段延庆道:“诛杀此獠!全凭二位了!”
慕容博有些犹疑,说道:“此计虽好,可是……”
赵秋微微笑道:“似乎,慕容先生担心我的武功,不能一人灭了那众多禁军兵士?”
慕容博叹道:“卓先生的武功,远胜于我!可是,人力有限,终究是血肉之躯,以一人之力,如何与百余人争雄?须知,这百余人,尽是优中选优的兵士!”
赵秋也不答话,但见他身影晃动,眨眼间,便已到了门外。
忽然,他的身形又是微微一晃,竟又如鬼似魅般倒行了回来。
紧接着,他一掌拍出,却是朝慕容博的天灵盖拍去,其速如雷如电,快捷迅猛,又如云如雾,难以捉摸。
赵秋这一掌,眨眼便至,慕容博心中骇然之极,当即左手上抬相格,他知赵秋的武功太过厉害,一抬手后,身躯跟着向后飘出。
他姑苏慕容氏的家传绝学,原本非同小可,再偷学了少林七十二绝技后,更是如虎添翼,这一抬手,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却是一掌挡尽天下诸般攻招,一退闪去世间任何追击。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蔑以加矣。
就连赵秋,亦暗喝了一声彩。只是,他经历数世的所知所学,却非慕容博所能揣度了。
赵秋的身影,如附骨之蛆,总是比慕容博快上数分,他的后退,已是无用。
他的手掌,曲折向前,避开了慕容博挡格的左手,轻轻抚在了慕容博的天灵盖之上。
慕容博心中惊骇已极,显然,赵秋的这一掌,在轻抚他的天灵盖之际,并未发力。倘若发力,他的性命,便已丢在了这里。
此招已过,赵秋又运转一身的龙象般若功,聚于右掌之上,一记亢龙有悔,朝慕容博拍去。
他刚才那一招,不过是仗着技艺的娴熟,取巧而已。
这一招亢龙有悔,却是以数千斤的蛮力,聚于一掌,又使出了降龙十八掌中最负盛名的亢龙有悔,一股有我无敌、霸绝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
此掌一出,排山倒海的掌力,汹涌澎湃,呼啸而出,朝慕容博滚滚而去。
慕容博心知此掌避无可避,当即左右手牵引,使出了他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可是,他心中亦知,此掌由数千斤巨力所施展,绝非人力可挡,他身负的斗转星移,亦决计无法拉扯牵引如此庞大的巨力。
掌力汹涌奔腾而来,慕容博心如死灰,心道:“我命休矣!”
就在赵秋的掌力快到慕容博身前之时,赵秋空闲的左掌,竟快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慕容博的衣袖,砰朝左侧扔出。
“轰隆!”
一声巨响,这密室的其中一堵墙壁,受了这一记亢龙有悔,竟轰然倒塌。
逃过一劫的慕容博,不由得怔怔出神,一旁的段延庆亦脸色骇然。
“卓先生,你究竟是人是鬼?”慕容博惊魂未定,颤巍巍地问道。
赵秋露出一抹笑容,说道:“非人非鬼!”按照天地的规则,人只能通过繁衍后代的方式,一代代进化,不能自我进化。
当人可以自我进化之时,也就踏出了长生的第一步。
如今的赵秋,修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一身血肉骨骼,已经与旁人无异,甚至于体内的基因,也已经渐渐变异。
所以,他才说自己非人非鬼。
赵秋笑道:“如何?慕容先生没有异议了吧?”
第188章 剑拔弩张
慕容博神色黯然,叹道:“不瞒卓先生,本人一向自视甚高,自以为自己的武功,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今日见了卓先生出手,无论技艺,还是神力,神而明之。
即便本人拼尽全力,竟接不下先生一招,惭愧之极。
卓先生的武功,神乎其技,应为天下第一!
所以,我等做不了的事,卓先生却可办到。刚才,是我多虑了!”
赵秋心忖,这第十一层的龙象般若功练成后,或许,能够做自己对手的,便仅仅只有少林的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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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道:“既无异议,那便行动吧!”
...
三日后,段延庆以任命各部和地方官员为名,宣高升泰觐见。
这国中各官员的任命,高升泰自恃平叛功高,且势力雄厚,之前便上奏请旨,那奏折之上,竟罗列了不少名字。
那九爽之中,竟有一大半是高家之人,其余人等,也多为高升泰的亲信羽翼。
他奏折之上,为他的亲信羽翼请官,这便是以相权,谋夺皇权了。
段延庆表面平静,说择日再定,其实心中大怒,愤怒之后,心中又是心惊,深恐驳了高升泰的意愿后,促使了高升泰的不臣之心变为不臣之行。
在来到皇宫之前,高升泰亦心中疑惑。他为人处世,一向小心谨慎,当即召了禁军之中的心腹前来相见。
那数位禁军的首领均道:“这些日来,皇帝纵情声色,沉迷享乐,并不异常。”
高升泰便不疑有他,更何况,那上千的禁军之中,多为他高家的人,即便慕容博为禁军大统领,能指挥的人,也就其中一、二百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当即,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之下,高升泰入宫面圣。
大殿之中,段延庆正襟危坐,神色之间,竟再也看不出喜悲。
在他的一侧,慕容博腰悬宝剑,挺胸站立,神秀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
高升泰觐见,全无臣子应有的礼仪,只见他负手进入大殿,眉宇之中,竟还有些许轻蔑之意。
段延庆心中冷哼,寻思:“这贼子愈发大胆了,朕初登大宝之时,他还叩首称恩。一月之后,相见之时,他仅仅躬身行礼。如今,他就连躬身也省去了!”
未几,高升泰便到了大殿之上,他依旧负着手,只见他眉头一扬,说道:“皇上召见,可是同意臣的奏折了?”
段延庆轻轻一笑,伸出右手,从铺着黄布的桌案之上,取了一道圣旨,他再抬手一扬,那道圣旨便飞到了高升泰的手中。
高升泰眉头一皱,神色之中,露出了不悦之意,终究,他抬了手来,接了这道圣旨。
打开一看,高升泰的眉宇之间,已愈发紧锁。
终于,段延庆和高升泰二人,四目相对。
高升泰冷哼一声,说道:“嘿嘿……皇上对我高家,似乎有些成见!”
段延庆的眼神之中,已有了寒冷的杀意,冷冷道:“成见?高家的不臣之心,在你的嘴里说出来,竟只是成见?”
第189章 僧兵
高升泰的双眼微眯,说道:“皇上意欲何为啊?”
此话一出,双方立即有了剑拔弩张之势。
一旁的慕容博已抽出了长剑,一剑在手,向前一指,喝道:“高升泰带剑上殿,意欲弑君!罪不容诛!”
高升泰大怒,喝道:“慕容博,你算什么东西!大殿之上,竟敢呼喝本相!”
慕容博的神色之中,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皆可诛之!”
高升泰见段延庆、慕容博二人神色从容,心道:“不妙!”心念至此,便退后数步,他的一众亲卫,也纷纷抽出刀剑,向前护卫。
慕容博的身后,涌出数十兵士,这数十兵士之中,既有段家的死忠,亦有慕容家的家臣。
双方兵士,就此交接。
段延庆依旧端坐不动,毕竟他是大理国的皇帝,不宜亲动刀兵。
慕容博身影飞动,身先士卒,领着数十兵士向前,与高升泰的百余亲卫,厮杀了起来。
高升泰的百余亲卫,出身行伍,虽不是百战精兵,却是优中选优,颇具武力之余,更擅长合击之术。
慕容博身后的数十人,一半为段家死忠,一半为慕容家的家臣,段家、慕容家的武功,当世赫赫威名,所以,这数十人的武功,并不微弱。
一经相交,便是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慕容博一方人少,但武功却比高升泰亲卫的武功更高,高升泰的亲卫人多,又擅长兵法合击。
一时间,双方斗了个不相上下。
“快!赶快通知那禁军!”高升泰的亲卫之中,已有人吩咐几个兵士出门寻援。
就在这时,赵秋领了十数人来到了大殿门口。
只见他大手一挥,那出门寻援的那几名兵士,便被他身后的人诛灭。
原来,赵秋从慕容博处,借了十余位精锐,便逐一清缴禁军之中,他武功既高,已近乎于神而明之,举手投足之间,巨力相随,每一次出手,必有禁军殒命。
待他除掉禁军之中的高手,紧接着,他身后的十数位高手,一拥而上,打理后事。
在高升泰踏进皇宫之前,赵秋便解决了数个营房的禁军。
此时,所有的禁军,或死或伤或投降。
赵秋哈哈笑道:“高相节哀!所有的禁军,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今日,你插翅难飞!”
高升泰心如死灰,说道:“你!你又是谁?”
赵秋爽朗一笑,说道:“本人卓不凡!现为大理国师!”
随着赵秋以及他身后的兵士加入,跟随高升泰的亲卫,渐渐陷入了劣势。
高升泰喃喃道:“国师?”
不多时,慕容博手中的长剑,舞出了十数个剑花,以他之能,长剑一出,便有人或死或伤。
片刻后,终于,高升泰的亲卫仅剩十数人。
慕容博大手一挥,他这一方的兵士,便将高升泰及其亲卫团团围了起来。
高升泰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段延庆,说道:“皇上应该知道,我高家的根基,并不在皇宫之内。”
他这言语之中的意思,便是你今日诛灭了我,可我高家却依旧在大理城内,并且还掌控了兵马,即便我死,你亦活不长了。
段延庆身子未动,依旧端坐大位之上,口中冷冷道:“朕已与天龙寺的枯荣大师商定好了,他虽已出家为僧,不问红尘诸事,但始终还是段家的子孙!你的种种行为,便是要篡改天地,妄想以高家替代段家!如此逆行,也必生灵涂炭,佛家也要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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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顿了顿后,段延庆又道:“此时,天龙寺的僧兵已出,围困相府。哦,那几位带兵的将领,枯荣大师已写了书信,命人送出!以他的威望,料想那几位将领,必然不再贸然出兵配合你高家!”
“你!”高升泰一口鲜血喷出,就连最后仅余的一点希望,也就此破灭!
段延庆又道:“佛家慈悲为怀,倘若高家不作抵抗,你家之中,还能存了苗子,我亦不会赶尽杀绝!”
高升泰长叹一声,说道:“成王败寇!我自绝天下便是!但我高家之前数代,尽心服侍皇族,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陛下怜悯!”
段延庆道:“只要他们不作抵抗,朕必替你高家留了苗子!去吧!”
“多谢!”高升泰说罢,便提剑自刎。
第190章 国师
高升泰既死,天龙寺的一众僧兵,手持禅杖和戒刀,围困高家。
皇城之内,所驻守的兵马,在收到了枯荣大师的书信后,龟缩不出。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高家的人自是知晓,皇位的争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没有半点侥幸和怜悯。
即便其中一方投降认输,依然免不了被抄家灭族。
所以,高家的人领着一众家臣和死士,拼死抵抗。
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
那原本不许杀生的戒刀之上,流淌着鲜血。
后来,高家的人,仅剩下了妇孺。
段延庆果然信守承诺,留了高升泰五岁的幼子不杀,其余高家人等,尽数诛灭。
随着高升泰、杨义贞这二位权臣被诛灭,段家已基本重新掌控了大理国。
环顾当世,宋、辽、西夏、吐蕃等豪强并列,大理国的疆域、人口皆逊色于这几个大国。
但大理国也属易守难攻之国,昔年大唐盛时,发兵南诏,数次折戟沉沙。
大理国与南诏的疆域相当,东至普安路之横山,西至缅…甸之江头城,南至临安路之鹿沧江,北至罗罗斯之大渡河。
大理国的畜牧业发达,盛产马匹,另外所铸的刀剑,亦有独到之处。
该国的实力,未必便在昔年的南诏之下,更有地利,易守难攻。
倘若国君励精图治,也未必没有混元天下的可能。
段延庆手握社稷神器后,命慕容博为永昌府节度使,掌八千兵士。
慕容博大喜,他欲复国,第一要务便是掌握兵权。他有了这八千兵士,再有原来的家臣相助,那复国的希望,不再如以往那般,不再是无根之水。
段延庆又封赵秋为国师,领兵三千,负责整合、教化三十七蛮部。
这三十七蛮部,仅是向段氏称臣,平素部落的大小事务,皆是部落首领自决。所以,三十七部与大理国朝廷的关系,名为君臣,实际却是各自为政。
段延庆的心思,便是意欲彻底掌控三十七部。毕竟,惟有一个统一的大理,才能与当世的几个大国有一争之力。
这三十七部,分别是普摩部、磨弥部、纳垢部、罗鸠部、夜苴部、磨弥殿部、落温部、落蒙部、师宗部、仁德部、閟畔部、嵩盟部、际鹿部、维摩部、弥勒部、阳城堡部、强宗部、步雄部、罗加部、宁部、休腊部、因远部、罗婺部、华竹部、罗部、屈中司部、纳楼部、教合部、矣尼迦部、王弄山部、乌蒙部、乃娘部、芒布部、乌撒部、于矢部、休制部、嶍峨部。
得了圣旨后,赵秋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驻地。
他任国师后,便对手中的一千兵士进行了清理。
毕竟,他经历数世,在多个世界之中,屹立绝巅,俯视众生。
一番操作后,这一千兵士便彻底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惜,一千兵士还是太少了!”赵秋心中暗暗寻思道,他要称雄天下,这一千兵士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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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曾对这一千兵士进行了清理整顿,其中还诛杀了数十位不听号令者。
第191章 滔天巨浪
赵秋领着数百兵士,前往罗鸠部。
这罗鸠部地域颇广,人烟稀少,与交趾相去不远。
数十部中,赵秋第一站来到这罗鸠部,便是因为这罗鸠部与交趾较近。
罗鸠部落的首领,姓名达克巴,年纪约四十二、三岁,高大勇猛,根根头发竖立,威势甚隆。
“达克巴见过国师!”达克巴微微躬身,稍稍拱手,从他的言行来看,似乎并未把赵秋放在心上。
这也难怪,大理国与数十部落之间,只是臣属关系,部落中的一应事宜,一向由部落首领和长老自决,大理国一般不予干涉。
倘若过多干涉,必然引起部落首领的不满。假如个个部落皆是如此,恐祸患将生。
昔年大理国太祖段思平,便是获得了滇东三十七部的支持,方才灭掉了大义宁国。
如果数十部落联合,恐怕段氏的时间,也就不长了。
虽然达克巴的神色,不甚恭谨,但赵秋却是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赵秋和他的数百属下,便在这罗鸠部落中,住了下来。
转眼,一年便已过去。
这一年之中,赵秋修练不止,他精力有限,一日之中,既然修龙象般若功,又要修辟谷之法和其余武功,忙忙碌碌。
那第十二层的龙象般若功,精深奥妙,所需根基极深,不能一蹴而就。便如参天大树,惟有根深蒂固,那枝叶才能繁茂,才能穿入云端。
与此同时,赵秋所领的数百兵士,已完全听命于他,变成了他的私兵。
即便此时,朝廷有人拿了兵符前来,也决计指挥不了他的兵士。
这一年中,赵秋从他自己的脑海之中,挑了不少武功绝学,传给了手下的兵士。
这些兵士经一年苦修,也略有所得。
同时,在这一年里,赵秋的兵士,所行之事,除了日常的训练外,便是在部落之中做好事,帮部落的居民挑挑水,扫扫屋等等。
每当在水灾、火灾、风灾之时,更是积极参与救援。
其中更有识字的兵士,教部落的少年读书识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民为贵,君为轻!”
随着时间的推移,转眼又过了两年。
赵秋手下的兵士,在罗鸠部落之中,早已与部落的下层民众,打成了一片。
这些部落,民智渐渐初开。
部落首领、长老和下层民众的关系,渐渐微妙了起来。
因为部落首领和长老,都是部落之中的头人,人心存私,难免在财物之上,多占一些;处理事情之时,难免偏向亲近的人,多一些。
原本,民智不开,倒也没什么。
但在部落的许多人识字懂礼后,再将这些部落首领长老与国师军相比照,高低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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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心中却知,这正是他一手所营造,正是他想要的结局。
只要时机一到,他振臂一呼,恐怕这个部落,便要变天了。
当然,这需要一个时机,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限,有四十年之久,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当年四月初八,却发生了一件事。
罗鸠部落首领达克巴长子蒙多,一直心系族中少女阿美。
可惜,这阿美的心里,并不喜欢蒙多,反而倾心于同村的求生旺谢。
蒙多多次命人向阿美的家人提亲,不果。
四月初八这天,阿美与旺谢在石桥之下学会,互诉衷肠,正好被蒙多撞见。
蒙多怒火中烧,拔出了腰间的小刀……
一对恋人,就此殒命。
部落的人,听闻此事后,义愤填膺,蜂拥赶往达克巴的府邸之外。
初始,达克巴出了府邸,说会严惩自己的儿子。
可是,达克巴仅仅小惩大诫,罚其子蒙多禁足十日。
此罚一出,却在部落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192章 箭手
“大理国的兵士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达克巴身为部落首领,一族之长,竟然包庇自己的儿子!”
“不仅达克巴!这些年来,那些部落的长老,也做了不少坏事!”
“大伙儿一起!去找达克巴理论!”
一众部落的底层人,终于又再次向达克巴的府邸外集结,这一次,他们的手中,竟然提了锄头、镰刀等等。
达克巴见此情形,不由得眉头一皱,赶紧悄悄命人召集部落的精锐战士。
一众人等义愤填膺,声势浩大,聚集在府邸之外。
“交出蒙多!”
“交出蒙多!”
众人发出愤怒的嘶吼。
群情汹涌,达克巴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大声说道:“我达克巴为众位乡亲做牛做马数十年,可是我就两个儿子,还望乡亲父老放过他一马!”
达克巴一共两个儿子,长子蒙多,次子流云。
可惜那次子流云,天生痴傻,吃喝拉撒尚且不能自理。
所以,能够继承达克巴首领之位的,仅有蒙多一人而已。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农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道:“可是,旺谢也是我家独子!虽然,首领给了我很多钱,可我的儿子已经不在了,我要这些钱,又有什么用!”
这说话的人,满脸褶皱,正是死去的旺谢的父亲达希,只见他如枯枝一般的手掌之中,拿了一个天蓝色的包裹。
达希将那个包裹交给了达克巴的仆从,然后,缓缓后退。
达克巴大怒,喝道:“你收了我家的钱,此事便应了结了!你此时退钱,却是何意!”
就在达克巴大怒之时,不知从何处,突然射出了三枝利箭。
箭势迅疾。
三枝长箭,射向人群。
“嗤!嗤!嗤!”
随即,人群之中,发出三声凄厉的惨叫。
不过,这三枝长箭,仅仅射中三位底层人的肩膀、大腿和手臂。
那三位底层人,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在这一瞬间,无数底层人心中的怒火,瞬间便点燃了。
“达克巴!你竟敢命人放箭!”
“他说他为我们做牛做马了几十年,让我们不追究此事!可是,他住着这么大的房子,我家却住在草屋!每逢下雨,家里总是湿漉漉的!”
“我家日夜耕作,一家人却只能两餐,吃的仅仅是米汤,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一顿肉。可我听说,他却每日三餐,餐餐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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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为我们做牛做马!恰恰相反,是我们为他做牛做马!”
“你欺负了咱们一辈子!今日也该算算账了!”
一众底层的人,终于抡着锄头、镰刀,冲进了达克巴的府邸。
在左侧的一个角落,三位身手矫捷的箭手,却趁着混乱,悄悄地离开……
“快!给我弹压!”达克巴大手一挥,数百披甲的兵士,持了刀枪剑戟,向一众底层人冲去。
一场乱战,就此爆发。
空气中,渐渐弥漫着血腥之气。
这些底层人,又如何是达克巴亲兵的抗手。
最终,数百底层人丢掉了性命。
第193章 封侯
国师军,驻地。
数千罗鸠部的底层人,已聚集在驻地之外。
驻地之内,赵秋正翘着二郎腿,抿着苦茶。
这苦茶生长在高山之上,采摘不易。
茶水入口,极苦,苦后,回味又变甘甜。
一苦一甜,苦甜交织,宛如人生。
这会儿,一名将领匆匆忙忙入内,半跪,以恭谨的语气说道:“启禀国师,数千部落民众,聚于驻地之外,请国师主持公道!”
赵秋缓缓起身,淡淡说道:“三年的闲日子,终于到头了!以后的二十年,都要在匆匆忙忙中度过了!”
那将领并不答话,依旧半跪垂首。
赵秋不疾不徐说道:“你出去告诉他们,我国师军必会替他们主持公道!”
正派的人,在残酷阴暗的斗争之中,在阴谋和阳谋之前,只会陷于被动。
自古以来,诸天万界,一个合格的掌权者,可以不必正派,但一定要公道。
公道却可以团结人,还能处理好一众下属之间的关系。
这达克巴本来不是正派的人,因为涉及他的儿子,处理的过程中,也失去了公道。
赵秋苦等三年,便是为了等今时今日的这个机会。
当然,他在其间却用了些手段,那三名箭手……
部落中的数百人殒命,涉及数百户人,在部落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
这年四月十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赵秋亲领八百国师军,在数千罗鸠部底层人的支持下,攻破部落首领达克巴的府邸。
他一不做,二不休,又挥兵攻破了十三长老的驻地。
随后,赵秋将罗鸠部首领达克巴以及各长老的土地和财产,拿出了其中大部分,分给了各底层人。
如此一来,罗鸠部更加拥护赵秋和国师军。
这一年,赵秋将罗鸠部划分为二个县,先私自任命了县令、县丞、县尉等官员,待一切事定后,再向大理国朝廷呈上了奏折。
奏折中写明“事出从权,惟有便宜行事……”
这便是先斩后奏了,朝廷之中,议论纷纷。
终究,这数十部落的一应事务,原属各个部落自决。段延庆看过奏折,沉默无语,并未深究。
…
春去秋来,转眼又过去了三年。
设置二县后,所收赋税,赵秋却予以截留,以此供养国师军。
朝廷责问,赵秋便上了奏折,一会儿推说天灾,一会儿推说稍后便上交赋税,一会儿推说“蛮夷”难治……
这三年来,他积极扩充国师军,如今他手下的国师军,已有三千余人。
这三千余人,经由原来的国师军老兵带领,每日操练,渐渐有了战斗力。
…
收服罗鸠的第四年春,赵秋领了二千兵士,向邻近的纳垢部进兵,其速迅猛快捷。
纳垢部的兵士不多,少经战阵,一触即溃。
三日后,纳垢部便被吞并。
国师军并不修整,以战养战,花去一月的时间,猛攻夜苴部、磨弥殿部和落温部,一番苦战,再下三部。
四场大战下来,国师军颇有伤亡。
这四场征战,赵秋所打之旗号,却是这四部不尊“皇命”。
实则,他吞并纳垢、夜苴、磨弥殿和落温四部,事前并未向大理国朝廷呈报,可是其间却打了朝廷的旗号。
只是,各部落自理,部落的民众从来只知道首领和长老,不知道大理国的皇帝。自古皆是如此,又何来“不尊皇命”一说。
所以,其余三十二部,皆以为朝廷要“削藩”,皆以为赵秋奉了皇命,要将三十七部,统一收回朝廷集权。
但朝廷又丝毫不知,待得到消息后,便猜出了赵秋要反。
段延庆大怒,命朱丹臣领兵三万,讨伐赵秋的国师军。
但是大理国兵马和国师军之间,还隔着其余三十二部。
但是,这三十二部,担心大理国兵马与赵秋串通一气,到时候里外夹击,还真可能击破三十二部。
即便段延庆连发数道圣旨,向各部落言明,朝廷无意改变现状,各部落依旧由首领管理,但各个部落并不相信。
这三十二部的兵马,渐渐集结,并推强宗部首领哈卡为兵马大元帅。
哈卡分兵二股,其中一股四万人布置在部落边界,防止朝廷兵马进入。
即便朝廷无意“削藩”,可是,一旦朝廷的兵马进入各个部落,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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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股三万人的兵马,向赵秋所部进发。
赵秋以罗鸠部为基,吞并纳垢、夜苴、磨弥殿和落温部。吞并这四部之后,赵秋将这四部首领、长老的土地、财物等,分给了各底层人。
同时,但凡有不服,立刻挥兵弹压。
他以铁血手段和怀柔的策略,将五部整合,集合了一万兵士。
…
十日后,在磨弥殿部,两方大军终于相遇。
赵秋的一万兵士,虽人少,但士气高亢。
反观哈卡所率领的三万兵士,由三十二部集结而成,良莠不齐。
哈卡虽名为大元帅,可是阵中还有各个部落的首领和长老,一有命令,极难实施。
赵秋坚壁清野,占据坚城死守。各部联军攻了三日,但缺乏攻城的利器,死伤虽多,却毫无办法。
联军的士气,因此受挫,其中很多兵士,都起了逃窜之心。
如此联合,本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旦受挫,便有倾覆之险。
这也是赵秋据城死守,一直不出的原因所在。
这夜,赵秋亲自领兵偷袭,借助东风,先以火攻,大破三十二部联军。
三十二部的三万兵士,人心涣散,一触即溃,四散逃逸,死伤不计其数。
赵秋趁势进攻,五战五捷,又攻占了七部。
如此,赵秋的手中,便握有了七部。
随后,赵秋并未再次进攻。
此番战斗后,他占据部落过多,可兵力有限,所占据的部落,还须时间一一“消化”。
终于,各部残余的兵士,与朝廷朱丹臣所领的讨逆军,终于联合到了一起。
这会儿,赵秋的兵力还未整合完毕,当即向朝廷上了一道奏折。
奏折之中,赵秋依然称臣,他说自己受了皇命,意欲整合各部,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并未事事上报。
他说自己已经停止攻击各部,所占据的十二部,在时局稍稍稳定后,将一并交还朝廷。那时,他自己再到羊苴咩城,负荆请罪。
段延庆收到奏折后,颇为犹豫,一阵头疼。
当然,他为帝已经数年,权谋高深,自是不相信赵秋的这些“鬼话”。
但是,如果两军交战,虽然他的胜面多一些,但胜败天定,终究还是未知之数,即便胜了,国力也必然大损。
终于,在一众大臣的反对之下,段延庆下旨,封赵秋为“靖边侯”,管辖所占据的十二部。
第194章 一统十四部
当然,即便大理国非要兵戎相见,赵秋亦并不害怕。
谁胜谁负,当真还不好说,即便失败,他也可退入山林之中打游击。
纵然全军覆没,以他之能,也可身免。
第十一层的龙象般若功,非同小可,已介于人和神之间的层次。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倘若胜了,这三十七部,便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以此为基,大理国的国力,必将削弱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这也是段延庆没有命朱丹臣强行攻击的原因。终究,“卓不凡”起兵太快,瞬间便席卷了十二部,其余的部落,和朝廷之间又有难解的心结。所以,朝廷的准备,还是太少了。
毕竟,朝廷的疆域,比“卓不凡”所据的十二部,要宽广得多。只须过一段时间,加强封锁,再内部挑拨,便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
…
趁大理国皇帝段延庆略微犹豫的时间,赵秋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他所掌控的十二部,原本纷繁复杂,他安排了一众兵士,打乱重建。
期间,作乱者无数,赵秋想也不想,弹压不服。一时间,腥风血雨。
作乱之事,他倒也并不担心,那一众精兵,牢牢控制在他的手中,又何惧之有?
正所谓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这十二个部落,原本偏僻落后,一应事宜,皆有部落首领和长老自决。
如今他意欲设置郡县制,县令、县丞、县尉等一应官员,却并不好找。
大理国原本便是国小民寡,读书人极少,这十二部落,虽不至于茹毛饮血,但经济文化却至少落后了中土数百年。
这日,赵秋处理完一应事宜,已是深夜子时。
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叹:“诸多繁杂之事,均要由我而决,当真是烦不胜烦!”
此时的赵秋,恨不得身旁有张良萧何。人的精力有限,他身心忙于红尘之事,那修行的事,便慢了下来。
“看来,我要想在这个世界修成那第十二层的龙象般若功,却有些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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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后。
趁着这一年的时间,赵秋已将十二部整顿完毕。
原十二部所辖之区域,已化为了三十三县。每一个县,均设县令、县丞、县尉等官员。
再后,他在马龙开府建衙,设立靖边候府,又称国师府,统领三十三县。
与此同时,赵秋通过招降、招募等手段,佣兵三万。
只是,赵秋并无到羊苴咩城负荆请罪之意。
不仅如此,赵秋手中的国师军,不时袭扰邻近诸部。
为防其余二十五部暗里联合,扭成一条绳,他采取远交近攻之策,利用金钱、女色等等,无所不用其极,一一分化瓦解。
一月后,又有两部被赵秋攻下。
终于,段延庆坐不住了,命慕容博为平南大将军,领兵五万,联合残存的部落,向国师军进攻。
其余的二十三部,心知赵秋的想法,必是一统三十七部。
唇亡齿寒之际,是以,竟然放下了各自的恩怨和成见,精诚一致,也不再阻拦慕容博的大军入境。
第195章 阵前内讧
慕容博的五万大军,快速向前推进。
反观国师军,却后退收缩,一直到了落温部,才据城死守。
这落温部的坚城,依山形地势而建,高大宽广,其上,不时有兵士持刀剑巡逻。
不多时,慕容博的大军和诸部联军,便到了落温部的坚城之前。
一位首领面露惊讶之色,说道:“奇怪!五年之前,受原来的落温部大长老哈克末都之邀,本首领曾到过这落温城。当时,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城池啊!不知为何,如今却成了一座坚城!”
他却不知,这数月以来,赵秋向下面的人说出了土制水泥之法,征民夫三万,再驱赶着俘虏,造此坚城。
城池的一砖一石,皆沾染了俘虏的血汗。
此城既固,易守难攻。
更何况,古代的战争,围城之战,无一不是以四五倍的兵力围之,甚至十倍的兵力,方才有胜算。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胜算,有的围城,即便兵力远胜,也旷日持久。
围城之战,其实就是消耗战,谁能坚持得更久,意志更强,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忽然,天空云气变幻,飘来了一朵朵乌云。
乌云交汇,一道道闪电,从空中落下,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响彻天地。
暴雨,从天而降。
城墙之上,一人负手而战。
一股磅礴的气息,从那人的身体内,散发出来,犹如气墙。
那倾盆的暴雨,在他头顶三尺之上,竟然落不下来,飘落一旁。即便暴雨凶猛,他的衣衫之上,竟无一滴雨滴。
武功至此,已入化境,虽还远远未达神明之境,却远胜于凡人。
城墙上下,两军对垒。
慕容博勒了勒缰绳,他身下的白马,在雨中不听嘶鸣。他目光如炬,远远望着城墙之上的风姿摄人的赵秋,不禁一阵感慨。
“这人,究竟还是不是人?”慕容博的口中嘀咕,一颗颗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只见慕容博的沉思良久,终于,他叹了口气,深邃如夜空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无可奈何之色,生生将心中原本的打算一一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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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看了看手下的兵士,又瞧了瞧各部联军。
他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各部联军做先锋,攻城!”
“攻城?”
“此时暴雨,如何攻城?”
各部首领和长老站在暴雨之中,对慕容博所下的命令,充满了疑惑。
其中一位年长的部落首领算道:“将军明鉴,这会儿大雨滂沱,一路泥泞,实不适合攻城!还请将军收回命令!”
众部落首领心中纷纷思索:“这慕容博此时催促我等攻城,只怕不安好心!或许,那段家的皇帝曾暗中下令,消灭我们各部落的兵士……”
慕容博却道:“攻城之时,最怕金汁,这会儿暴雨,那敌军却无法熬制金汁了,正是攻城的绝佳时机!”
他口中的“金汁”,却是粪水煮沸后所形成的汁液,攻城之时,守城的兵士只须将熬制好的“金汁”往城下倒,兵士一旦沾染,纵然当时不死,事后也必然发炎,这会儿的世界没有盘林西林等药品,必九死一生。
“荒谬!为何要我等为先锋?为何朝廷的大军不作先锋?”
“我们和朝廷一向仅为名义上的君臣,你休想指挥我们的一兵一卒!”
慕容博剑眉一扬,喝道:“各位首领,难道要抗命不成!”
一位白发苍苍的部落首领说道:“我等绝非抗命,只是暴雨之时,不宜攻城!”
慕容博冷哼一声,说道:“本将军令已下,诸位惟有执行!”
他此话一出,一众精锐的朝廷兵士纷纷拔出刀剑。
第196章 牙兵
慕容博从怀中,摸出一道黄色的圣旨,握在手中,然后高高举过头顶。
他剑眉一扬,开口道:“圣上有旨,倘若一干部落人等,不听号令,尽数诛灭!”
这几句话,他动用了自己的内功,洪亮的声音,盖过了天地间的雨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只见他大手一挥,他麾下的朝廷兵士,左手盾,右手刀枪,疯狂向部落联军攻去。
那些部落联军,孔武有力,蛮横而不畏死,纷纷抽出刀剑,或手拉弓弦,与之相抗。
但部落联军的人数,远逊于朝廷的兵士。另外,虽个人勇猛,但终究为蛮夷,不精战阵。
一道道闪电,劈落而下,照亮着整个大地;一声声惊雷,凭空而至,震得人人耳膜微动。
雨水,冲刷着大地。
无数的兵士倒下,身躯之中,流淌出鲜血。
暴雨冲刷着鲜血和泥土,空气之中,弥漫着血液的腥味和泥土的味道。
城头之上,赵秋犀利的双眼,穿过层层暴雨,看着发生的一切。
“呵呵……看来,这慕容博还是不能完全掌控手下的兵马啊!”赵秋微微笑道。
毕竟,慕容博来到大理国的时间还短,手下听从号令者,除了原本的家臣之外,其余的,并不多。
更何况,此次临阵挂帅,其中的绝大多数兵士,并非他所统辖。
是以,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收服这一众将领。
这数万兵士,原是朝廷的兵士,并非他慕容博的私兵。
倘若这些人听从他的号令,他早就领了这数万兵士开拔羊苴咩城。
在兵临城下之前,赵秋书信一封,命人秘密送到了慕容博的手中......
赵秋神色淡然地看着城下的乱战,大喝道:“牙兵何在?”
八百兵士鱼贯而出,这些兵士,皆是赵秋从军中精挑细选出的精壮所组成。
这些牙兵,从头到脚,武装到了牙齿,既熟练战阵,精通配合,又武艺精湛,平素受了赵秋的不少点拨。
八百牙兵的各项待遇优厚,远胜普通兵士。
这八百的数量,固定不变,定期考核,优胜劣汰,每月淘汰末尾者十名,再从各军之中,抽调优胜者十名补差。
是以,国师军中,人人想要进这牙兵,即便是那些经过考核后,被淘汰的牙兵,下放各军之中,也必委以百夫长或者营正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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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森然道:“褚万里何在?”
一位年纪约莫二十来岁年纪,英气勃勃的少年人出列,躬身向赵秋行礼后,朗声说道:“末将在!”
在原著之中,褚万里与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四人,同为段正明、段正淳的四大家臣,武功不弱。
只是,如今这个世界之中,段正明、段正淳并未得势,他也籍籍无名,阴差阳错之下,被赵秋收在麾下。
赵秋道:“你领了这八百牙兵,协助那慕容博,将一众部落联军,尽数诛灭!”
“末将领命!”
赵秋微微抬起右手,挥了挥后,那八百牙兵,便下了城楼,骑了骏马,出了城去。
这些牙兵,个个勇猛彪悍,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
赵秋一声令下,这八百人便飞奔而出,纵然敌军百万,也要前往赴死,这便是精兵中的精兵了。
第197章 三千
原本,慕容博麾下的兵士,与部落联军争斗之时,便占据了上风。
赵秋的牙兵既至,所向披靡,手中的横刀,刀刀夺人性命。
一个时辰后,部落联军便被悉数诛灭。
暴雨虽暴,却不长久,此时已经停歇。
城下,横七竖八地躺着部落联军的尸体。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烈的血气,那些年轻未经战事的新兵,不少人已经作呕。
部落联军或死或成了俘虏,但八百牙兵,并未收了横刀,反而手持盾牌,形成战阵。
似乎,这八百牙兵,并不信任慕容博的兵士。
慕容博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难免骇然,他武功精深,望着眼前的八百兵士,一眼便知,个个都是高手,虽还不是当世第一流高手,但比起自己手下的包不同、公孙乾、邓百川等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八百位精通战阵、熟悉配合的兵士积聚在一起,即便在血气冲天、生死未知的战场之上,往往也是胜败的决定性力量。
“他的手下,竟然有这么多的勇士,可是我的麾下......”慕容博的心中,虽还不至于心如死灰,但却十分沮丧。
慕容博喃喃自语道:“幸好,我没有冒险!”原本,他想趁此良机,一并攻破城池,灭了赵秋的国师军。
如此一来,数十部落便落入了他的手中,那时,他携带胜利之威,自可压制不服。
只要将这片土地和数万兵士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便足以与大理国争雄,篡权复位便有了希望。
只是,一旦攻城不利,他麾下的数万兵士,多为朝廷的兵士,未必和他一条心。
或许,初时,他假借圣旨,尚可压制,但围城之战,任谁也说不清楚,一旦十数日不破,己方又伤亡惨重。
那么,他手下的那些兵士,恐怕便要看他手中的“圣旨”了。那时,不仅复国无望,恐怕还得身首异处。
就在此时,城门大开,赵秋领着三千铁骑,从城门而出。
这三千骑兵之中,只有极少数人身着盔甲,其中的绝大部分人,粗衣麻布,甚至还有人身穿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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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三千人,个个眼神凌厉,腰间悬挂大刀,背上负有弓箭,面目之间不时浮现出凶悍之气。
这些骑兵,虽装备陈旧,却予人难以战胜之感。
正是兵威冲绝漠,杀气凌苍穹。
慕容博以及麾下兵士的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惊恐之意。
“慕容先生,许久未见了!”
赵秋身在白马之上,右手挽着缰绳,慢悠悠地从三千骑兵之中,走了出来。
慕容博叹了口气,也越众而出,说道:“一别经年,国师容颜未改,当真令人羡慕!”
赵秋笑道:“慕容先生的心思,我早已知晓。”
顿了顿后,赵秋又说道:“昔年初遇之时,我引导先生来到此地,原也有些私心,甚至有一些话,也并未向先生说到明处。”
慕容博神色黯然,说道:“那就请国师说到明处!”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在十六国之时,鲜卑各部落趁中原混乱,先后建慕容氏诸燕,窃我中土神器!可惜……”
第198章 整编
慕容博的脸色,愈发晦暗。
却听赵秋又道:“鲜卑原本便非我中土族类。所以,即便复国……”
说到这里,他又意味深长地瞧了瞧慕容博。
慕容博深邃的双眼之中,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怨恨,也有渴望,还有惊恐和不安。
赵秋轻声笑了笑,说道:“即便燕国复国,所据之地,也应远离中土。”
慕容博勒了勒缰绳,沉声说道:“还请国师明示!”
赵秋似笑非笑,说道:“待本人一统大理后,兵锋所向之处,便是蒲甘和吴哥。邻近之处,还有一爪哇国,那里土地富饶,慕容先生便在那里复国,如何?”
慕容博咬了咬牙,他虽为鲜卑人,但数百年来,慕容家久居中土,虽为异族,却早已汉化。除却想起那心心念念的复国之念时,方才想起自己并非汉人。
数百年的执念,终究掩盖不了数百年的习惯,此时赵秋让他到爪哇复国,却是心中不甘。
赵秋叹道:“爪哇为万岛之国,土地富饶,然民风并未开化,慕容先生前往,正好大展拳脚!”
慕容博陷入沉思之中,并未答话。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又道:“魏书载,檀石槐时鲜卑中部大人的所在地,自右北平以西至上谷塞外之地,慕容为中部大人之一。汉家没落,五胡乱华,时势造英雄,慕容家能人辈出。
可惜,无论后燕、前燕、西燕、南燕,皆数十年而亡,慕容先生可知道原因?”
慕容博沉思片刻,说道:“我慕容家先人之中,不乏英雄,但内耗甚巨,亡燕者燕也!此其一也。其二,乱世之中,群雄逐鹿,也有一些帝命将星,无论是拓跋珪,还是赫连勃勃,抑或刘裕,皆可与我慕容家的先人争雄!”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乱世之中,英雄枭雄应运而生,其实,说到底,还是概率的问题,人口多了,总会出现那么些人物。中土地大物博,又与各域接壤,时而,中土出了人物,压服诸夷,雄霸天下。时而,各域豪杰辈出,侵入中土。
地域如此广阔,人心生来向上,不甘人下,但皇帝终究只有一个,这便是天生的矛盾,所以,争斗永远不会休止!这般打过来打过去,哪个朝代能够长久?
加上每一个朝代之初,随着每一任太祖皇帝开国,一般会做两件事。这第一件大事,便是奖赏开国功臣,封王封侯,有功必赏,方能服众。
那第二件大事,便是屠戮一些功高震主的功臣。为什么屠戮,毕竟,那些与太祖皇帝起于微时的猛将和谋士,在立国后,难免礼数和话语如旧,且都是尸山血海中脱颖而出,谁又惧怕谁?如果四方未定尚且还能容忍,在天下太平时,那就是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了。况且,天下太平后,如不杀几人,后来之人纷纷效仿,便是规矩难立。另外,如果储君威望不显,功绩不著,那杀戮就更加血腥。
分封王侯后,处于精英阶层的人毕竟是少数,上层人少,下层人多。大乱后是大治,与民休息,正是发奋图强之时,短则一二十年,多则几十年,盛世就会到来。只是这个时候,周期律就来了。
开国封王封侯那一批人的后代渐渐多了起来,所以处于上层的人数渐渐增多,王侯二代三代四代。虽然世袭爵位仅一人,但是其他的后代也得安顿,衣食无忧。
这些多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群人的其他亲属也会依照裙带关系找到生计,当然不是一般的生计。
另外,随着时间推移,科举出来的新的官员渐渐多了起来,当然依然还有裙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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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精英阶层越来越多,高高在上,不事生产。渐渐的,除了科举这条路,下层百姓竟再无出路,而精英的后代只要不犯大错,余荫依旧。这就是精英固化,最终拖得数年,逐渐变为不可逆转的矛盾。主要表现嘛,自是什么土地兼并、行业垄断等。
即使古帝看到这个情况,决心变革,可是这会触动整个精英阶层,反对声不绝。如此再过几十年,便是积重难返,如遇天灾,人祸必至。所以,中土的各朝,皆不过二三百年!”
慕容博道:“国师说了这么多,在下不知何意?”
赵秋暗叹一声:“朽木不可雕也!”口中却道:“慕容家在爪哇国生根发芽,那爪哇以岛为国,并无强邻,又民风淳朴,一旦盘踞,数百年的国祚,也并非难事!”
这时,却见一旁的数位将领蠢蠢欲动,这些人等,皆是大理国的将领。
一位满面虬髯的将领拱手说道:“敢问将军,诛灭部落联军,究竟是否皇上旨意?”
“既有皇上圣旨,还请让我们一观!”
慕容博的一众将领,在听了他和赵秋的言语后,终于起疑。
慕容博喝道:“大胆!竟敢质疑本将!给我拿下!”话音未落,包不同、公孙乾等亲信提了兵器,便朝那说话的二人冲去。
那二位起疑的将领,亦抽出兵器,正组织手下兵士相抗。
与此同时,赵秋大手一挥,一众牙兵纷纷上前,相助包不同、公孙乾等人。
三千骑兵,亦策马快速、有序而行,将那些“作乱”的朝廷兵士分割、围困。
不多时,又有数百具尸体躺下,兵戈之声停歇,慕容博手下的兵士,再无人动手。
牙兵首领喝道:“放下兵器,接受整编!”
第199章 焚粮
慕容博心中暗叹一声,赵秋麾下的八百牙兵,个个武艺高强,且熟悉战阵。
另外的三千骑兵,野性猛烈,不仅机动性极强,战斗力也颇为不凡。
虽然,他有一帮忠心耿耿的家臣,且经营多年,又笼络了不少将领兵士,但与赵秋相比,还是相差了不少。
这数万人的兵士,随即被赵秋整编,慕容博的心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些兵士,原本属于大理国,大多数人的心中所向,也是大理段氏。倘若继续沿用以前的编制,必生祸乱。
赵秋将这数万人打乱分散,将其中的顽固者、野心者诛灭,将其中的老弱病残清出,再加入国师军的骨干充实和同化。与此同时,国师军又向众人许诺,待打下大理国之后,人人升官发财。
如此一来,军心渐渐稳定。
当然,慕容博所部兵马,赵秋并未清理,依旧为原班人马。
经此清理整编后,国师军的人数,一下激增至六万。不多时,便一统三十七蛮部,所行之政,已为郡县制,原本的部落制,悉数废除。
雅文吧
凭此六万人,赵秋已足以与大理国朝廷一争雄长。
这年十二月初八,天降大雪,赵秋领五万兵马,以清君侧为名,在石城起事。
兵锋所向,先下东川和最宁,再经弄栋,所向皆克,直扑羊苴咩城。
羊苴咩城墙高城固,大理国五万兵士龟缩其中,极难攻破。
此时,经以战养战,国师军已有十万余人。
赵秋命国师军围城,并不急于攻城。
当然,十万围五万,以二围一,兵力远远不够,也只有围而不攻。一旦攻城,死伤在所难免,兵力更会捉襟见肘。
羊苴咩城中,兵士颇多,粮草充足。
这日,金銮殿上,段延庆端坐大位,其下,数十文臣武将在下垂首。
段延庆神色如冰,向殿中一人问道:“华卿,粮草还有多少?”
“启禀皇上,城中的粮草,足够一年用度!”
忽然,城内传来警钟,滚滚的浓烟,从西面升腾上空,一阵阵喧哗吵闹之声,从远方传来。
不多时,便有兵士来报,说西面的粮仓被焚。
段延庆面如死灰,喝道:“早前,朕已命巴天石亲自镇守西面的粮仓,这巴天石究竟在做什么?辜负朕的信任啊!”
他越说越是愤怒,随手抓起了一旁的数道折子,狠狠扔在了地上。
固城坚守,这粮草极其重要,一旦粮草不足,守城将士的心中,必然大损。
段延庆渐渐收起来了愤怒,开始思索未来的事,粮草被焚,城中必人心惶惶。自古以来,攻破一座坚城,往往始于内部。
不久,又有兵士来报,说巴天石作乱,亲领三千兵士焚粮,此时,又领了兵士向北门冲去。
一众文臣武将面面相觑,这巴天石位高权重,又极受段延庆信任,现在他都反了,这些臣子心中的惊恐,自是不言而喻。
段延庆的脸色,已沮丧之极,只见他双手尽是汗水,撑着龙椅的左右把手。
“这巴天石,系朕的股肱之臣啊!现在,就连他也反了吗?”
第200章 破城
巴天石领三千兵士焚粮,其后又打开北门,引国师军入城。
段延庆在一众心腹的簇拥之下,往南城突围而去。
在南城方向,国师军兵力薄弱,段延庆等人杀到,那一千余国师军便一触即溃。
赵秋亲领八百牙兵,攻入内城。
仅仅迟了一刻钟,赵秋便可俘获段延庆。
只是,此事却是赵秋故意为之。
原本,赵秋打出的口号,就是清君侧,倘若段延庆这个名义上的皇帝尚在,他还得将段延庆高高供上。
即使段延庆被架空,以他的性格,也必然在暗地里搞风搞雨。与其如此,反而不如任他离去。
如今,赵秋故意放走段延庆,段延庆大势已去,再难搅动风云。
待过一段时间,再由哪个大臣或是部落首领下手,反而更为妥当,他也不必背负“弑君”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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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杀与不杀,弑与不弑,早已无关紧要。
这种事情,中土历史上的朱温等人,做得并不高明。阴谋得国者,天下人心不服,必不长久。
得国要正,须用阳谋。
国师军攻破羊苴咩城后,赵秋自领丞相一职,其后,大刀阔斧,以雷霆手段弹压不服。
再后,赵秋一旨相令,减免赋税,与民休息。
如此,民既畏其威,又怀其德。
大理全境,渐渐归于赵秋手中。
至于段延庆,逃出羊苴咩城后,前往腾冲府一带,收集残兵,以及召集忠于皇室的势力。
只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任由段延庆如何挣扎,但命运的天平已经倾泻,任何的努力只是徒劳,所带来的也仅仅是失败和沮丧。
三年后,国师军攻破腾冲府,段延庆及其残部,逃往蒲甘。
蒲甘王以为奇货可居,扣留了段延庆等人。
赵秋以此为由,领兵攻伐蒲甘。
这三年来,赵秋设立千科院,集聚大理国的所有工匠大师,再重金聘请了大宋的工匠大师,他再拿出了自己所画的图纸……
可是,限于当世有限的科学技术,没有能力制造出更为优质的火药。那些粗劣的粉末常常会结块,变成坚硬的一团,硝本身不纯,难以提取其中含有的普通盐的方法,一旦暴在空气中吸收潮气,更不适合使用。
是以,燧发枪虽可以造出来,但要大批量装备,却是奢望。但突火枪和火铳之类,却形成了流水线,造了一大批出来。
另外,土制的手雷,也生产了一大批。
有了这些冠绝当世的武器,再加上国师军勇猛善战,蒲甘国连战连败。
赵秋每占据一地后,立即强行从当地征召民夫,砍树、修桥和铺路。
虽然,蒲甘和大理国接壤,但其间山林相阻,较难行走。倘若大理国要吞并蒲甘,须得加速修路,彻底连接二地。
古代修桥铺路,死伤极重,但赵秋多用俘虏,再征召民夫,不计伤亡。
又三年后,赵秋终于攻下蒲甘全境,数条宽广的道路,将二地连接了起来。
国破之前,段延庆终于自戕。
随后,便是再用文化同化……
第201章 连取数国
段延庆崩,赵秋领了部分兵士回到羊苴咩城。
几经挑选,赵秋立段氏旁系段正淳的独子段誉为帝。
这段誉系段正淳的儿子,实为段延庆和刀白凤所生。
段誉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知书达礼,温文儒雅,老实谦逊,善良,呆头呆脑,常被旁人讥为书呆子。
如今的段誉,年纪尚轻,赵秋之所以挑选他为帝,便是因为便于控制。
段正明、段正淳一系,“先帝”段延庆在位时,屡次打压,如今势力衰微之极,甚至连一般官员也比不了。
段誉登基后,战战兢兢,封赵秋为镇南王,加九锡,冕十旒,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赵秋十分无语,他在武侠世界之中,从鹿鼎记世界的鳌拜开始,已数次这般,次数多了,自觉无趣得很。
赵秋获封镇南王,加九锡,冕十旒,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后,开府建衙。
文臣武将,多不胜数。
王府之中,往来再无白丁。
大理占据蒲甘的二年后,赵秋又起兵吴哥,其后暹罗……
这些地方,在这个年代,开化的程度不高。
大理军兵锋所向,望风披靡。
数年后,大理的疆域,渐渐有了规模,兵士的数量,早已不在辽国、宋国和西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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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不断的开疆拓土,能工巧匠愈集愈多,火器的数量和质量,也大有改观。
这年春,赵秋集结二十万大军,分为两路,一路直扑巴蜀,一路朝两湖进攻。
大宋孱弱,兵不善战,竟不能挡,惟有以坚城死守。
但大理国军队的火器极其厉害,每遇坚城,便抬出数十上百门重炮,狂轰不止。
不到一年,巴蜀和两湖之地,被赵秋尽数收入囊中,就连两广也被打下了小半。
紧接着,赵秋亲领八万大军,直取两广……
短短的时间,大宋已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辽国和西夏得知消息,亦撕毁盟约协议,举兵犯宋。
不出二年,宋亡。
中土大地,一时间陷入了战火纷飞之中,百姓苦不堪言。
但在赵秋的心中,自是知晓大乱之后是大治的道理。
……
静州,赵秋在牙兵的簇拥之下,领军十万,兵临城下。
之前三战,赵秋先以红衣大炮狂轰,再以骑兵对骑兵,三战三捷,大破西夏骑兵。
如今,兵锋已直指静州。
银州、夏州、绥州、宥州与静州,系西夏龙兴之地。
赵秋自恃兵精将猛,火器又可压制西夏骑兵,于是高歌猛进,已占据了小半个西夏。
大理国的战马和兵器,天下闻名,以往,即便是手工业极其发达的大宋,也要从大理国采购。
如今的大理国,有了蒲甘作为粮仓,手工业和其它的行业更加兴盛发达。所产的兵器,更加锋锐。
“轰隆!”
一百余门大炮,接连轰鸣,一颗颗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抛物线,落在静州的城头和城内。落地后,一道道令人惊惧的气浪掀起。
赵秋看着城头的景象,心道:“这西夏以武立国,兵士之中,尤以骑兵和山地重步兵最负盛名,那骑兵之中,又以重装的铁鹞子战斗力最强。这些铁鹞子,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估计,这静州城中,并无铁鹞子!否则,早已开了城门与我死战!”
古代的战争之中,在平原地带,骑兵冲锋,一向无解!惟有以骑兵对骑兵,方有胜算。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当世的精兵之中,这铁鹞子可谓数一数二。或许,从那女真人之中,倒可以抽出一些人来,形成一支精兵,但完颜阿骨打还没有成长起来。如今的女真却还弱小。
可惜了,这铁鹞子是重骑兵,机动性不强。我的火器骑兵,虽仅仅身穿皮甲,机动性更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倘若和铁鹞子厮杀,因为机动和火器,必是铁鹞子的噩梦!”
大理国的红衣大炮,在静州城下,连续轰了三天三夜。
原本坚固的城墙,终于倒塌。
数万大理国的兵士,从倒塌的城墙处,蜂拥入城。
西夏的兵士,绝非善茬,一场恶战,随即展开。
第202章 灵鹫宫
宋朝既灭,接下来便是西夏。
当然,在进攻西夏之前,赵秋早已与辽国达成了休战的协议。
今时今日的大理国幅员辽阔,兵多将广,即使辽国,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如今的辽国,早已不复数十年前的战斗力。
游牧民族一旦进入中原,少不了受到汉化,在数千年沉淀的文明的冲刷洗礼之下,歌舞升平植入骨髓,野蛮野性渐渐褪去,武力值迅速下降。
那大辽国,甚至愿意退回淮河以北。
赵秋之所以先行伐夏,其目的在于灵鹫宫和西夏皇宫。
如今,静州已下,灵鹫宫却是尽在眼前了。
这方天龙八部世界之中,高明的武学不少,在整个金系世界之中,属高武世界。
天龙八部世界,既有少林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又有六脉神剑和一阳指,也有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和叁合指等等。
其中逍遥派的武功,更是博杂精深,未必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下。
逍遥派的绝学,诸如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天山折梅手、寒袖拂穴手、天山六阳掌、白虹掌、传音搜魂大法、凌波微步、龟息功、生死符等等,无一不是震惊天下的绝学,寻常人等精通其中一门,便可纵横天下。
思路客
这天下的绝学,那少林派的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赵秋早已收入囊中。那慕容家的绝学,他也早已窥尽。
至于段家的六脉神剑和一阳指,他在扶持段誉为帝之前,便领着八百牙兵去了一趟天龙寺。
在牙兵的强行威逼之下,枯荣大师为了延续段氏的帝位,又为了合寺的僧人的安危,惟有交出这段家的绝学。
运使六脉神剑,须得磅礴深厚的真气,赵秋身怀第十一层龙象般若功,以此雄浑厚重的真气催动,倒也得心应手。
这方世界的绝学,如今也仅仅逍遥派的武功还未一观。
赵秋心中估计,这逍遥派的武功,为道家的功法。道家之理,精深莫测,绝不在佛家之下,同理,这逍遥派的武学,也绝不在禅宗之下。
如今的逍遥派,上代掌门有三名弟子,分别是天山童姥、无崖子和李秋水。
三人之中,仅无崖子为男性,且武功最强,是以,掌门之位传位给了无崖子,并授以七宝指环。
如今逍遥派一分为三,无崖子、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各自掌管着一部分武功。
至于无崖子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赵秋以为,凌波微步倒是可以一练,至于北冥神功,他却并无修练的意思。
他在前几个世界所倚仗的吸星大法,便是源出北冥神功,这北冥神功的精深奥妙,应远在北冥神功之上。
只是,百丈高楼平地起,武道一途,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来得踏实。别人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即便以投机取巧的方式获得,根基并不牢固。
当然,虽然不必再练,但看一看功法的义理还是可以的。
除却北冥神功之外,其余的武功也各有特色。
如小无相功,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小无相功的威力,就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胜于原来的武功,没有学过此功的人很难分辨。
又如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威力奇大,每三十年,便需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复回功力,便需每日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而且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能修炼。此功一成,童颜不老。当然,不老归不老,却不能不死。终究,这门功夫还有不小的缺陷,还未脱离生死的束缚。
即便是天山折梅手,也是非同小可,一共六路,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简直无穷无尽。
这个时候,三十年之期限还没有到,天山童姥的功力正是如日当空。
赵秋负手登山,不时眺望山上山下的景色,一边喃喃自语道:“这等对手,世间难求啊!希望这天山童姥,不会让我失望!”
这灵鹫宫,建于天山缥缈峰之上,经过数十年之经营,已悄悄控制着中原至东南沿海大多数江湖帮会。
三山五岳,无论大理、大宋、大辽,又或是西夏,皆有灵鹫宫的下属。
所以,江湖之中,谈起天山灵鹫宫时,从不谈天山,往往用宫里代替。
这灵鹫宫,当然不在雪山峰顶,而是在天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地方。
众多弟子居住于此,灵鹫宫实际上既是集市。也是城堡。方圆百里,皆受其所控制,这里从未经过刀光剑影,总是一派安乐祥和景象。
那天山童姥,正是天山的神,见过她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只是从血腥的江湖故事中,听到过这个恐怖的名字。
据说,天山童姥武功之高,杀人从不使用第二招。
第203章 童姥
缥缈峰,多雾,一年之中,倒有半年无法看清山中面貌,予人虚无缥缈之感。
山脚之下,赵秋抬头看着缥缈峰,叹道:“果然是一个好地方!”
“王上,缥缈峰已到,还请王上指示!”牙兵首领躬身道。
赵秋叹了口气,他所寄身的原主卓不凡,原是一字慧剑门的弟子。那门中三代六十二人,除他之外,尽数遭天山童姥诛灭。
赵秋的神目之中,露出凌厉的神色,沉声道:“还是只诛首恶吧!其余人等,全部废除武功!倘若有反抗者,一律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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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原主的因果,还须他来了结。
这缥缈峰灵鹫宫,共九天九部,宫中宫女的武功奇高,即便这些牙兵武功奇高,又久经沙场,与诸部交战,亦有死伤。
缥缈峰,十八天险,不知不觉间,赵秋已领着牙兵过了十一,来到了断魂崖。
每一处天险,躺着无数的尸体,还要断刀折剑和削树碎石。
九天九部,伤亡颇重。
即便赵秋的牙兵,也死伤了二百余人。
不过,赵秋却是不悲不喜,生死也是天地规则之一,有生死必然有死。所有的修行者,最终的目的便是跳出生死。
转眼,便到了接天桥,这接天桥是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之间的必经要道。
虽说是桥,其实仅仅系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面,是深不见底、乱石嶙峋的深谷。
赵秋所领之牙兵,个个身怀武功,踏索而过,原本并非难事。
只是,九天九部已有准备,派了不少人守御铁链,一等敌人攻至,便即断开了铁链中间的铁锁,这铁链就分为两截。
这五丈宽的深谷,说宽不宽,但是要一跃而过,却也非世间的任何轻功所能。
这会儿,灵鹫宫各部的宫女,手持利剑,站立在深谷的一旁。
赵秋摇了摇头,望着与牙兵争斗的诸女,长喝一声:“冤有头债有主,天山童姥灭我一字慧剑门满门,我卓不凡寻她复仇,原是理所应当!诸位何必为了她,丢了自己的性命!”
一位锦衣华服,大约三十岁的貌美女子哼了一声,说道:“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灵鹫宫!我家童姥,又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赵秋身侧,一位牙兵首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家王爷如今君临天下,区区灵鹫宫,又有何闯不闯的?”
另一位灵鹫宫的女子皱眉道:“我们灵鹫宫,地处大宋、西夏和吐蕃交界处,无人管辖,超然物外。阁下自称姓卓,既不姓赵,也不姓李,又谈何君临天下?”
一众牙兵纷纷大笑,说道:“你们灵鹫宫犹如井底之蛙,如今我大理国兵锋之凌厉,可以说当世无敌。宋国几近覆灭,西夏也朝夕将亡,辽国兵退淮河之北,吐蕃俯首称臣也来日可期!我劝你灵鹫宫早早臣服!”
诸女一阵呵斥,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忽地,赵秋一阵长啸,声如龙吟。
第204章 少女
赵秋的长啸,犹如龙吟,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山中飞鸟,慌张地鼓动翅膀,向远方飞去。
忽然,赵秋的身子一跃而起,凌空虚度。
他身怀的轻功,举世无双,即便是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在他的眼中,也不过小道而已。
“狗贼!受死!”
那九天九部的宫女中的擅长暗器者,纷纷向赵秋发射暗器。
一时间,无数飞镖、飞刀、暗箭、飞针、飞旋暗器,向赵秋的身躯袭来。
赵秋嘿嘿冷笑,说道:“我意欲饶了你等性命,偏偏不识抬举!”
这些年来,他不断精修唐门暗器之法门,这些宫女的暗器之法,在他的眼中,却是雕虫小技。
一道若有若无的气墙,出现在赵秋的身躯之外。
这些疾射而来的飞镖、飞刀、暗箭、飞针、飞旋暗器等等,一遇气墙,便已落下,掉下深谷。
赵秋冷喝一声,凌空几个步子,便如一只飞雁疾速山形,一个呼吸之后,便落在了众宫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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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后,赵秋左右手连续挥出,一道道无形的剑气,纵横交错。
随着这一道道剑气,转眼之间,已有二十余名宫女倒下。
赵秋所施展的,正是六脉神剑。
人身有正经十二脉和奇经八脉,那奇经八脉为任脉、督脉等等。
这正经十二脉,分别为为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手背为阳,手心为阴,肢体内侧面的前、中、后,分别称为太阴、厥阴、少阴;肢体外侧面的前、中、后分别称为阳明、少阳、太阳。
六脏为阴,六腑为阳。六条手上的,六条足上的。
手上六条称为六脉,且左右对称,右手五指加上左手小指为一套,左手五指加上右手小指为一套。
赵秋身怀独孤九剑、太极剑法等绝世剑法,又精通刀道,于刀剑之术,浸染已久。这便非六脉神剑的开创者段思平所不能及了是以,这六脉神剑的道理一桶,赵秋当即将剑法招式又改。
这六脉神剑原本已隐隐为天下第一神技,经此一改,威力更甚。
未几,又有数十宫女中了剑气倒地。
只听赵秋望着一众宫女,淡淡说道:“孤原本不愿伤女流之辈,为什么要逼我?”
说罢,他右脚勾起地上已断的铁链,然后随手扔往深谷的对面。他的牙兵首领接了铁链,重新连接。
不多时,一众牙兵纷纷通过铁链奔了过来。
“六脉神剑?”
这是一道苍老的女声,似乎,却发自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
赵秋身后,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已领着数百宫女快步走来。
剩余的宫女一一行礼。
“天山童姥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似乎,并未名过其实,终究没有让孤失望!”赵秋微微一笑,原本冷漠的眼中,竟然露出了期许的神色。
原来,这位少女,便是天下闻名的天山童姥。这位天山童姥修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又名不老长春功,青春永驻。
童姥道:“这些年来,本姥姥听说,那大理国的段氏式微,反而出了一位异姓的镇南王,南北征战,手段通天。大宋、西夏将灭,大辽退却,皆是这位镇南王的手笔!”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下何曾不想如童姥一般,一心钻研武学!可惜,此命不由人啊!”
众人听了他的话,无不惊愕。须知,那至尊之位,动人心魄,扰人心神。正所谓皇帝轮流做,何年到我家。
天下千千万万人,可皇帝仅有一人或数人,又有谁人不想那至尊之位,赵秋如今虽仅为王,但那大理国的皇帝却是傀儡,他如有心篡之,也只是时时刻刻的事情。
可是,他却说他不得已而为之,却是让人心中暗骂。
童姥道:“王上前来我灵鹫宫,不知意欲何为?”
赵秋道:“童姥可还记得一字慧剑门?”
童姥思索片刻后,惊愕道:“你竟是一字慧剑门的余孽?”
“哈哈……余孽?”赵秋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启禀童姥,这位镇南王曾言道,他是一字慧剑门的卓不凡!”一位宫女说道。
童姥道:“卓不凡?”
赵秋叹道:“童姥灭一字慧剑门满门,却偏偏有我这条漏网之鱼。前有因,后有果。我今日前来,便是了结这因果!另外,那灵鹫宫石壁上的武学,终究还是要看上一看!”
童姥瞧了瞧地上的一众尸体,又看了看身后的数百宫女,叹道:“姥姥当年灭了一字慧剑门满门,却是一人所为,我这些下属,却是一个也没有参与。还请王上……”
第205章 生死符
赵秋沉思片刻,心道:“她与原主卓不凡,有莫大的仇恨。我既寄身卓不凡,此仇便不得不报。她说得也有道理,一字慧剑门满门被灭,系她一人所为,冤有头,债有主,我原本也只是想取她一人性命而已!
另外,我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便是要一窥灵鹫宫石壁之上的武功,此也为因果。取了石壁之上的武功,便不宜再多伤人命。既然如此,不如饶了其余人等的性命,也算不亏不欠!”
一念至此,赵秋森然道:“孤……咳咳……我此次前来,仅带了牙兵,便是心不存嗜杀之念。只是,我与童姥之间,终须来个了断!”
童姥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之色,终究,敌人大军来攻,这些前来的牙兵,个个武功颇高,结合战阵,自己的一众属下,绝非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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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是如花似玉的面容,可年事已高,纵然身死,亦不觉可惜。只是,一众手下之中,却以年轻人居多,倒不想她们随自己送了性命。
童姥说道:“镇南王亲口一诺,可不要食言!”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孤这些牙兵,手段不差,又杀伐果断,应付童姥的手下,的确绰绰有余。童姥这是担心自己的属下被孤一锅端了,灵鹫宫也就灰飞烟灭了!孤既应承了你,自不会食言!不过……”
“不过童姥自以为武功卓绝,可以从孤的手中逃出生天,却有些难了!”
这天山童姥武功虽高,赵秋却丝毫不惧,他轮回数个武侠世界,早已得了金系武学的精髓。
即便天山童姥的武功卓绝,即便天山童姥的年岁不小,见多识广以及内力精深,赵秋却不以为然。
天山童姥心中早已打了算盘,意欲与这“卓一凡”一战,倘若胜了,擒了这“卓不凡”,甚至种下生死符,不仅危机自解,甚至还可控制这大理国的镇南王,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即便不敌这“卓不凡”,也大可凭借逍遥派的绝世轻功,快速逃窜下山。
天山童姥发出苍老的声音:“老身便请教王上的高招!”
话音未落,她的左手探往纤细的腰部,从腰带之上取下一只绣有日月星辰的精致皮壶,再向上轻轻一扬一撒,浓郁的酒香便飘逸而出。
她右手轻轻一晃,迅捷如电,朝撒出的酒香之中一拢,刹那之间,那酒水便在她的手掌之中,形成数片薄薄如纸的冰块。
“呼呼……”
她右手再动,姿势潇洒写意,乱花渐欲迷人眼,那数片薄冰,朝赵秋的要穴奔去。
“生死符吗?在孤的眼中,这生死符不过鸡鸣狗盗之技而已!”赵秋一声冷笑,他体内的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滚动和轰鸣,一道数尺气墙将他的身躯笼罩。
这生死符,在江湖之中偌大的名头,七十二岛主、三十六洞主闻风丧胆。可是在赵秋的眼中,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道小技而已。
那几片薄如蝉翼的冰块,撞上气墙后,复原为酒水,掉落在地。
童姥神色大变,当即停了手,说道:“金刚不坏体神功?王上源出一字慧剑门,怎地精通少林派的绝技!”
这金刚不坏体神功,为古今五大神功之一,修练有成后,坚不可摧,诸邪不侵。一经施展,人体外表如穿金甲,化身为金刚之身,可抵御外力的一切袭击。
似赵秋这般,一遇外敌来袭,心念一转,便外放真气,形成一道气墙护住周身,这金刚不坏体神功实已到了大成的境界。
“生死符么?童姥这是想要控制孤吗?控制了孤,便控制了大半个天下!”赵秋的眼中,渐渐生寒。
第206章 天山折梅手
天山童姥武功卓绝,号称杀人从不用第二招。
除却本派的无崖子、李秋水,以及少林的灵门大师等寥寥数人外,几无敌手。
赵秋撤去了数尺气墙,微微笑道:“孤精通各门各派的武学绝技,不仅这金刚不坏体神功,那少林派的七十二绝技,孤一应精通!”
“老身纵横天下,不想今日竟遇到了高手!”
童姥冷哼一声,倘若出招之前,赵秋说此话,她必认为赵秋打诳语,可是这气墙一出,她又不得不信。在一瞬之间,她身形如电,犹如一团白影,飘到了赵秋的身前。
赵秋轻喝一声,亦身影如电,飘忽不定。
这两大高手,就此交手,一众牙兵和宫女口瞪目呆,只见一黄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拳掌交击之声,却根本看不清任何招式。
这时,却听赵秋说道:“天山六阳掌吗?”
只见童姥所出的掌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举重若轻,潇洒如意,又盘旋飞舞,着着进迫。
这天山六阳掌,掌法中的“六”字,系《易经》中的二阳数,故此其也可称为天山阴阳掌。这掌法的威力极大,与白虹掌并列为逍遥派最高深的掌法。
这天山六阳掌,左右双掌可各运阴阳不同的内劲,阴阳交济,生出莫大的威力。
“天山六阳掌何足道哉!这天下第一掌法,非降龙十八掌莫属!孤便以降龙十八掌,破你的天山六阳掌!”
“亢龙有悔!”赵秋双掌拍出,迎着童姥的双掌而去。
他身怀龙象般若功,每一掌之间,皆有巨力相随。
如此掌力,绝非人力可抗,童姥亦是心惊,竟然收了掌力,身躯后退数步,避开了赵秋的掌力。
赵秋得势不饶人,当即将降龙十八掌尽数施展。
掌风过处,犹如飓风呼啸,地上的沙石亦被卷入其中。
“这镇南王究竟是不是人?人力有限,可是他的力气,却是这般雄浑,似乎有龙象一般的大力!”一众牙兵和宫女心中恐惧,纷纷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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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十七掌,天山童姥处于这犹如飓风的掌力之中,犹如滔天巨浪之中的一叶扁舟,已数次遇险。也幸亏她功力卓绝,数十年来勤修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轻功也是极高,仅守不攻,终于化险为夷。
当然,这其中也有赵秋故意放水的缘故,毕竟逍遥派的武功,几近道家武功的巅峰,他有心要看逍遥派武功的招数套路。
毕竟,这第十一层龙象般若功,绝非人间所有,即便天山童姥武功卓绝,可是若无赵秋故意放水,她也决计撑不到第十八掌。
只是,即便她并未殒命当场,可他的一身内力,却已消耗了一半。
她轻斥一声,双手变化,身躯挪动之间,潇洒之极。
这一路身法和手法,似舞实武,犹如翩翩飞舞的蝴蝶。
赵秋笑道:“听说灵鹫宫有一门手法,名为天山折梅手,童姥曾自夸,说这套手法之玄妙,绝非任何少林派的武功所能比得!想来此刻童姥所使的武功,正是这天山折梅手!”
童姥道:“王上的内力极高,可是要论招法之妙,天下并无任何武功比得上这套手法!”
这天山折梅手,又称六路折梅手,尽得逍遥派精义,其中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法,共计六路武学,天下任何武功的招数,皆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所以,这天山折梅手无休无止,永不停歇。
赵秋双手衣袖轻轻一拂,后退数步,说道:“少林派之中,有一门龙爪手,一共三十六式,式式千锤百炼!纵然达摩祖师亲临,也决计改无可改。所以,那三十六式龙爪手,未必便在这天山折梅手之下!”
第207章 童姥陨落
说罢,赵秋大喝一声,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抱残式、守缺式……
三十六式连环,疾攻不休。
当然,他虽全力施展招式,但其内力输出却极其克制,压制在十层龙象般若功左右。
如果他全力施为,恐怕天山童姥在他这龙爪手之下,撑不过二十式,甚至过不了十招。
即便以天山折梅手之妙,即便天山折梅手可化尽天下武功为己用,可是赵秋所施展的这龙爪手,来自元末的少林派,经过数百年的千锤百炼,招式之中,几无破绽。
这天山折梅手终究化不了龙爪手,龙爪手最好的方式,还是这千锤百炼的龙爪手,如果化在了天山折梅手之中,反而渐渐生出破绽。
二人你来我往,以天山折梅手对少林龙爪手,在赵秋压制内力的情况之下,一时之间,二人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转眼,二人已交手一百余招。
赵秋的三十六式龙爪手,已连续使用了三遍。
其中,赵秋三次佯作露出了破绽,诱天山童姥进攻,但天山童姥与人争斗的经验丰富,兼之她知晓赵秋的恐怖手段,竟不敢抢攻,默默的小心翼翼的防御。
愈斗,天山童姥的心中越是震惊。
眼前的赵秋,武功之卓绝,即便天山童姥见多识广,亦实在想不出武林之中,还有何人可与赵秋的抗手!
“逃!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天山童姥的心中,渐渐绝望。
忽地,她后退数步,接着转身就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童姥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孤若是让你从孤的手中逃脱,这无数年的苦修,岂非白练了!”
赵秋一边说,一边几个箭步上前,他轻功卓绝,胜过当世的任何人,甚至少林派中藏经阁那位,单就轻功而论,也未必便是他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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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赵秋终于用尽了全力,向天山童姥的厚背打出了一拳。
他这一拳,正是九阴真经之中的大伏魔拳,一时间,他浑身的阳刚之气缠绕周身,炽烈勇猛。
这一记大伏魔拳,生生攻击在天山童姥的后背,随着那“砰”的一声,天山童姥背部凹陷,身死道消。
或许,天山童姥不逃,尚且撑一些招式,但是这一逃,她的轻功比之赵秋,却是差了老远。赵秋以自己之长,攻敌之短,又倾尽全力,却是一击得手。
赵秋看着天山童姥的尸身,叹道:“天下之大,我又何处寻到真正可与我一战之人!”
这天龙八部世界之中,有一僧、二挂、三老和四绝的说法。
赵秋心中以为,那二挂的武功,系掠夺他人所得,根基并不牢固,就譬如白手起家的富翁和富二代类同,实在不值一提。更何况,有了他的掺合,如今的段誉并无实权,也出不了大理国的皇城,恐无机会学到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和六脉神剑。还有,今日天山童姥既死,虚竹的奇遇也必打折扣。
四绝之中,除却萧峰之外,其余人等皆有隐患。那三老的武功,与四绝孰高孰低,并不好说。
不过,无论二挂、三老,还是四绝,赵秋一律不惧。
赵秋叹道:“我一身所学,惊世骇俗,即便天山童姥这等高手,倘若真真正正相斗,她在我的手中,过不了十招!在这个世界之中,能与我比武论道者,或许惟有那一人而已!或许,我现在与他比起来,孰高孰低,还是未知之数!”
转念,赵秋心中又道:“待我一整河山后,再来与那位一争雄长!”
第208章 石壁武学
童姥既死,一众宫女伏在她的尸身之前,大哭不止。
这些人等,赵秋却并没有诛灭的意思,当即问清了情况,领着一众牙兵前往灵鹫宫后殿。
逍遥派的武学,大多在后殿的石壁之上。
这石壁上所刻,虽以武学为主,却包罗万象,其中所载医术,精妙绝伦,甚至还能替人更换眼睛。
如此复杂的手术,即便在发展了近千年的后世,也未必能成功。
赵秋看着石壁所载,不禁心中惊骇,倒吸了一口冷气。
石壁之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圆圈之数若不逾千,至少也有八九百个。
瞧着这石壁的刻画,赵秋估摸着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据原著所载,这些时刻,系数百年前的旧主人所遗。
往前倒推数百年,便是唐朝。
这灵鹫宫竟可追溯唐朝时期,赵秋依稀记得,在原著之中,枯荣大师曾说今世为“武学末世”,也不无道理。
且不论唐朝,即便五代十国时期,高手也是层出不穷,奇才甚多。
按照原著所推,在五代十国时期,就有慕容龙城和段思平两位绝世高手。
慕容龙城也算是生不逢时,生在五代末年,他的武功虽然几乎天下无敌,可是此时的赵匡胤,早已席卷残云,基本上将北方收拾得差不多了,故而,并没有给慕容龙城留下机会。
慕容龙城的武学天赋惊人,创出了斗转星移、叁合指等绝技。
段思平系大理国开国太祖,与慕容龙城所处的时间相去不远,一代天之骄子,他仅凭自己,便创出了让后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六脉神剑。
由此可知,在天龙之前,武学一定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否则,今世又如何为武学末世?
赵秋屏退一众牙兵,独自在石洞之中参研。
转眼,三个月已经过去,赵秋却并无出山洞的意思。
他的诸多下属,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山洞之外,大理国的兵马,已和西夏的兵士数次交战,各有胜负。
大宋的残余兵士,也广收兵马和招揽旧部,意欲挽大厦于倾倒,大辽的兵士也迟迟不回淮河之北。
即便那庙堂之上,皇宫之中,段誉极其心腹,也蠢蠢欲动。
于赵秋而言,这些红尘俗事,却远远比不上这石壁的所载。
混元天下的事情,他已经做过数次,多一次少一次,并没有什么关系,但石壁上的武学和医学等等,却是错过了就错过了,很难再有机会一观,二者绝不可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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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三个月过去。
原本盘膝坐在山洞之中的赵秋,缓缓起身,微微一笑后,出了山洞。
赵秋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心道:“这逍遥派的武学根基,果然来自庄子!”
那无崖子之名,取自《知北游》“其来无迹,其往无崖,无门无房,四达之皇皇也。”
李秋水之名,亦是出自庄子《秋水篇》,无崖子的两个徒弟,星河是空间上无涯,春秋是时间上的无涯。
那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的精髓,亦是取自庄子逍遥游。
惟有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又或者与佛家有些联系。昔年,佛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但佛家进入中土后,虽源远流长,但是在无数年的传播之中,与中土文化相合,从中汲取养分,终于发光发亮,与原本的佛家渐渐有了不同。
道家却是中土的原生文化,中土佛家的道理,亦从其中汲取了不少养分。
虽然,佛道殊途,终究同归,其终极的目的,仍是超脱。
赵秋料想,那创出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前人,虽身在道家,也精通佛家,佛道两修,方能创出此不世之功法。
赵秋负手走出山洞,口中兀自吟诵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第209章 灭夏
赵秋出了山洞,那山洞之外,早有大理国和王府之中的文武大臣焦急等候。
他身为镇南王,诸事繁多,这一连六个月,他都在这山洞之中参研武学奥秘。
那一众文武大臣,早已焦头烂额,终究赵秋这个君王不在,他们便没了主心骨。
诸多大事,还需赵秋亲自审定,这些文武如何敢擅自做主。
这六个月以来,大理国军并未四处征伐,反而以防御为主。
幸亏大理国的兵士,先后经历了蒲甘等战,多为百战老兵,又有火器之助,与大宋、大辽、西夏的交锋,有胜有负。
反观宋辽和西夏,已熄了多年的干戈,兵力虽多,却鲜有战争,少了磨砺兵马的机会。
是以,即便赵秋这个镇南王不在,也有输有赢,并未一败涂地。
待听完一众文武的汇报之后,赵秋淡淡道:“先与大辽议和,只要他们退出淮河之北,五年之内,孤绝不兴兵犯辽!”
“此事,尽快去办!待此事一定,便兵指兴庆!”
那兴庆府,即西夏国王城,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水草丰美。
昔年,李元昊筑台城南,于天授礼法延祚元年十月十一日在此受册,即皇帝位。西夏国的历代皇帝,皆以此为都城。
“我终究是汉人,宋朝是扶不起的阿斗,惟有新建一朝,取而代之啊!这西夏一灭,接下来,便是辽国!辽国实力雄厚,北人善战,终究还须五年的时间准备!”赵秋不由得一声叹息,他不愿理会这些红尘俗事,可是,那演武令却要他收集气运,所以,又不得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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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天五年,九月,赵秋领兵十万,攻兴庆府。
城下,数百门重炮一字排开,齐声轰鸣,连续轰击三日之后,兴庆府城墙近乎倒塌。
这日,城门大开,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领着三万骑兵出城。
这三万骑兵,重装重甲,朝大理军直奔而来。
一时间,大地震动,犹如地震。
当先的二千黑甲,却是赫赫有名的铁鹞子。
这铁鹞子骑兵的装备精良,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在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出现之前,这铁鹞子正是世界上最凶悍的骑兵。
赵秋端坐白马之上,他身侧的慕容博大手一挥,数百门重炮,便朝这三万骑兵轰击。
赵秋斜眼瞧了瞧慕容博、褚万里等人,说道:“西夏国的骑兵出城,正面出击,呵呵……似乎,这是声东击西,西夏皇帝要突围啊!”
这兴庆府一共有四道城门,赵秋兵至,封其中两道,仅剩两道门。
“臣褚万里,愿领二万兵士,前往东门!”一位虬髯大将沉声道。
赵秋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在数百门重炮的轰击之下,西夏骑兵人仰马翻,但未过多久,那西夏骑兵便到了近前。
赵秋双目放光,喝道:“孤的牙兵何在?”
“臣在!”牙兵统领下马叩首道。
“你替孤灭了这群西夏的骑兵!”
“是!”
八百武装到牙齿的骑兵,领着二万轻装骑兵,便向西夏骑兵冲去。
在平原之上,在没有火器的情况之下,骑兵特别是重骑兵,便是无解的存在,惟有以骑对骑。
两股骑兵,顿时冲撞在一起,犹如两股海浪对撞后的“潮起潮落”。
“杀!”
震天的嘶吼声,响彻天地。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牙兵所领的骑兵,与铁鹞子所领的骑兵,互相厮杀。
沙场浴血,绝无侥幸,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迅速被夺去。
第210章 辽兵
大约一个时辰后,沙场之上,躺满了一具具尸体,这大理国与西夏的争斗,也终于渐近尾声。
西夏的骑兵虽然勇猛,但先受了炮击,损失不少。接下来,又遇牙兵领着骑兵阻击,恶战下来,伤亡更重。其中,那领衔攻击的铁鹞子,更是伤亡大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战场之中,当伤亡达到一定比例的时候,剩下的就是心理防线的崩溃,最后仅余逃往。
这西夏的骑兵,已快到崩溃的边缘。
就在此时,兴庆府的东面,马蹄声犹如地震,遥遥望去,半空中也扬起了尘土。
赵秋面怀微笑,说道:“这辽国的骑兵,终于还是来了!”
一旁的慕容博说道:“唇亡齿寒啊!倘若这西夏灭国,随后便轮到辽国了!王上命人与辽国签订盟约协议,终究只有数年时间,更何况……”说到这里,他却不便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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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更何况,在生死存亡面前,一纸协议,又算得了什么?昔年项羽和刘邦议定,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可是,在混元天下的诱惑之前,谁又真把那一纸协议当一回事!”
慕容博道:“王上遣人与辽国签订协议,却是为了迷惑辽国,让辽国误以为,大理国害怕两线作战!所以,这辽国在王上领兵攻兴庆府之时,暗地里派兵来援!也想打王上一个措手不及!”
赵秋道:“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难测得很!”
说到这里,他又抬头瞧了瞧东面扬起的尘土,说道:“既然来了,也就别想再回去了!”
慕容博又道:“观这漫天的尘土,辽国的骑兵,至少有七八万人!”
赵秋笑道:“慕容先生越来越不像武林中人,倒像一个长年征战沙场的老将!”
“不敢!”慕容博身在马上,微微躬身道。
赵秋道:“孤料定辽国必然来援,早前在沿途撒了不少斥候。今日一早,最前方的斥候快马来报,说辽兵十万来犯!”
慕容博道:“辽国的骑兵,或许还赶不上西夏的铁鹞子,但也是当世精兵!不可小瞧了!臣愿领兵迎敌!”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这等小事,就不必劳烦慕容先生了!孤早已在东面埋伏了兵士,领兵的将领,正是种师道!”
慕容博面色一变,说道:“王上,这种师道新降,不可信也!”那种师道原本是大宋的将领,在前些时候,因为寡不敌众,兵败被擒。再后来,赵秋竟纡尊降贵亲自接见,这种师道方才降了大理国。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答应了种师道,一定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建立一个庞大的以汉人为主导的大帝国。他是一代名将,也是天下少有聪明人,应该知道这大宋的病,已入了骨髓!惟有建立新朝,才能一扫阴霾!”
慕容博听到那句“以汉人为主导的大帝国”时,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当即不再言语。
这会儿,西夏骑兵已经见到远处漫天的尘土,领兵的赫连铁树大声喝道:“吾皇已与辽帝签订盟约,如今辽国的兵士来援!大伙儿打起精神,杀了这些大理国的狗贼!”
赫连铁树这振臂一呼,西夏国的骑兵,果然打起了精神,士气为之一振,再次奋勇争斗。
赵秋瞧了瞧慕容博,沉声道:“慕容博!”
“臣在!”慕容博躬身拱手道。
赵秋命道:“该你了!”
“是!”
随着赵秋的一声令下,慕容博领着其余的兵士,迅速往前冲去。
第211章 一统
西夏骑兵好不容易恢复的士气,随着慕容博领兵攻击,迅速回落。
未几,西夏骑兵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开始四散逃窜。
赵秋沉声喝道:“褚万里!你领兵两万追击溃兵!慕容博,随孤前往东边!”他鼓动一身内力下命,声如洪钟。
“领命!”
慕容博、褚万里当即躬身竟命。
随即,赵秋领着慕容博和一应兵士,往兴庆府东方疾奔。
...
在兴庆府的东边,种师道所辖兵士,先以百余门重炮攻击辽国骑兵。
在种师道的步兵之前,摆有无数的石头和原木,阻挡骑兵的推进。
早前,赵秋料定辽国必然派骑兵来救,也根据斥候的来报,推算出了辽兵的行进路线,是以早有准备。
种师道的八万步兵,早已埋伏,携了火器,隐在原木和石头之后。
“射击!”
当辽国骑兵进入射程以内,随着命令一下,或轮射,或排射,火星点点,烟雾阵阵。
原本,受重炮轰击后,辽国骑兵的部分军马,就已四散奔逃,此时阵型已有些不整。
种师道的步兵,火器射程数十丈,步兵之前,又有原木和石头作阻挡,层层纵深,形成了十八道防线。
数万骑兵受了火器的第一轮射击,倒下不少人。
不过,射程仅仅数十丈的距离,片刻后,那滚滚的骑兵,如波浪一般,越过了第一道防线。
越过第一道防线的骑兵,扬起马刀,朝大理国士兵一阵猛击。
不过,第二道防线的大理国士兵,又开始排射和轮射,不少辽国士兵陨落火枪之下,不少马匹亦受伤受惊,四处逃窜。
辽国骑兵一鼓作气,又跃马过了第二道防线。
只是,这一路之上,却摆放着不少扎马钉,埋有不少土雷。
纵然如此,辽国骑兵也越过了第四道防线,只是,越过了第四道防线后,原本快速移动的骑兵群,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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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六道防线时,速度已是极为缓慢。
那第六道防线之中,种师道置放的兵士最多,那三排兵士依次有序地或站立或半跪,持火械轮流射击。
辽国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那十八道防线后的重炮,依旧轰鸣不止,继续轰击辽国骑兵。
这重炮射程较远,种师道系当世名将,自是将这些大型火器置于本方兵士之后。
辽国统治北地多年,原本彪悍的骑兵,已渐渐汉化,早已没有了过去的蛮横。在重炮和火器的双重轰击之下,渐渐心生惧意。
更何况,辽国的骑兵以前对阵大宋步兵时,往往仰仗骑兵冲锋,只要硬生生挨过了大宋的床弩等利器,便胜利在望。但是,面对如此大规模装备重炮和火器的军队,尚属首次,心中更是惶恐。
此次领兵者,却是辽国的北院大王。
此时,北院大王在数百精锐骑兵的簇拥下,身处后方,但见他眉头微皱,喝道:“这大理国竟然有此火器,神威天助,不可力敌啊!如此下去,恐怕要败!”
一旁,一位黑面将领道:“大王,皇上的旨意可是......”
这位黑面将领,却是北院大王的心腹,出兵之前,大辽皇帝耶律洪基交待,务必要解了西夏之围,否则,西夏既亡,辽国也将陷入无休无止的战争之中。
就在这时,北院大王等人瞧见了不远之处,扬起漫天的灰尘,慢慢向自己所处的方向靠近。
“这是大理国的兵马?还是西夏的兵马?”一位将领忍不住问道。
众辽国将士皆是一阵心惊,倘若此时来的,是西夏的兵马,只须从侧面攻击,这大理国的数万火枪兵,必然崩溃。
倘若来的是大理国的兵马,那么自己一方,便劫数难逃。
一位年纪稍长的将领道:“兴庆府被围了许久,西夏倘若能胜,早已胜之!恐怕......”
众人听完,心中一阵冰凉。
不多时,大理国的骑兵便飞驰而来......
“撤!快撤!”
…
保天五年,大理国兵在兴庆府城外,大破西夏骑兵,接着又设下埋伏,灭来援的辽国兵马。
西夏皇帝出城后,被褚万里擒获,赵秋发出镇南王令,封西夏皇帝为安宁公,西夏国灭。
保天七年,大理彻底平定大宋。
随后,赵秋集结五十万大军,渡过淮河,与辽国开战。
经过这二年的时间,大理国愈发兵强马壮。
三年后,赵秋亲自领兵三十万,将幽州城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辽国的十万兵士,据城死守。
赵秋命人抬出数百门重炮,连续数日轰击,左侧城墙垮塌,大理国兵士趁机蜂拥而入。
内城之中,皇帝耶律洪基双目赤红,取了宝剑,诛灭自己的一众妃子和子女,一阵疯狂的长笑后,拔剑自刎。
...
保天十二年,吐蕃派遣使者前来中土,乞求和亲。
前来中土的十数位使者之中,竟然有一位番僧,正是大名鼎鼎的大雪山大轮寺大轮明王吐蕃国师鸠摩智。
即便在这个世界之中,因为赵秋的出现,慕容博早年已投奔大理,但是,他还是和这鸠摩智相熟。
这鸠摩智系武痴,原本的武功极高,自负自傲,却也口辨了得,聪慧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
不过,即便以鸠摩智的武功,赵秋却也瞧不上,在这个天龙世界之中,如果还有何人的武功能够令他心动,也惟有少林派的那位了。
至于吐蕃乞求和亲,赵秋自是不允。
即便吐蕃愿意称臣,赵秋依然不允。
那一片地方,虽在高原之上,可也是后世中土的一部分,反不如掌控在中原王朝的手中。
或许,征战的过程之中,难免耗费人力物力,但如今火器发展迅猛,征服一域,也并非难事。
赵秋伫立皇城,看着红色的高高墙,心道:“待平定吐蕃之后,这四周之间,便再也没有强敌了。”
“剩下的事情,却不是我担心的了!只要大的方向不错,这大理国,决计不逊色于汉唐!可我已经消耗太多的时间,在这尘世争霸之上!那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我还没有摸到门径!”
第212章 三兄弟
保天十七年,天下兵戈渐止。
大理国的版图,已超越了汉唐鼎盛之时。
可是,如此这般大的帝国的掌控者,竟不是当今皇帝段誉。
这个帝国的实际掌控者,却是镇南王“卓不凡”。
皇宫冰冷寒清,少有人问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镇南王府却门庭若市。
王府之中,文武官员一应俱全,谋士如云,武将如雨。
这数年来,赵秋深居王宫,潜心修练。
一应诸事,尽数丢给了王府的官员。
当然,在闭关之前,赵秋设立了军机处,再精心挑选了九位文武大臣于其中,各司其职。
凡遇重要事项,皆由九位军机大臣共同决策,若遇分歧,则以人数表决。
如此一来,赵秋便腾出了时间,钻心修练。
即便往后,赵秋离开了天龙八部世界,这军机处亦可延续下去,这类似于后世的精英决策,不至于一个朝代毁在一个人的手里。
至于段誉,赵秋并不打算据了他的帝位。
这些年来,不少大臣劝进,劝说他顺应天命,理当登基。
甚至于段誉,也表达了自己愿意禅让的意思。只是,段誉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却没有人知道。
只是,赵秋却无心帝位。
更何况,如今的他,还没有子嗣。
称帝与否,并不重要。
将来,当他离开天龙八部世界之时,军机处也可自行运转,管理天下。
甚至于,在有的时候,赵秋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后世君主立宪制的情形,当然此想法还是太过超前,绝不符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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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念头也仅仅想想而已,就此作罢。
…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已是数年之后。
这日,赵秋终于出了地宫。
此时,烈日当空,蝉鸣声不绝于耳。
赵秋心中思索道:“长久静坐,潜心领悟,我终于摸到了那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的门槛!”
这几年来,赵秋闭关期间,还钻研逍遥派的绝学。
这道家的绝学,于龙象般若功而言,虽并无实质的帮助。
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诸多领悟,汇聚于心。是以,于龙象般若功而言,也有一定的裨益。
赵秋叹了口气,心中思索道:“修练此功,倒也不能急于一时!倘若勇猛精进,反而过犹不及!还得一步一步来啊!”
随后,赵秋便到了军机处,这军机处的办公地点,在王宫的东侧。
九位军机大臣之中,除却外出办事的二位,还有七位大臣。
这七位军机大臣以臣子之礼,拜见赵秋,赵秋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诸多大事,赵秋也仅仅略微问询,并不多作干涉。
赵秋忽然思及一事,心道:“慕容博的事,也该考虑了!”
接下来,赵秋便向七位军机大臣面授机宜,命诸位大臣加快造船,锤炼水军,待数年后,便向爪哇……
毕竟相隔大海,待攻破爪哇后,中土王朝也不便控制,赵秋便拟将爪哇交付慕容博,待慕容博复国后,只须称臣纳贡。
“未来的路,还在海上啊!”赵秋来自后世,自带上帝视角,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赵秋正在思索之中,却听朱丹臣道:“王上,臣有一事上报!”
赵秋道:“何事?”
朱丹臣道:“王上的年纪,已然不小,可是后宫之中,并无一位王妃!这偌大的帝国,万里河山,终究需王上的血脉来继承啊!”
赵秋不由得一阵苦笑,在这古代,君王子嗣多了,为之烦恼;君王没有子嗣,也同样烦恼。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这万里江山,非是皇家或孤所有,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
诸位军机大臣所行之职责,也是代民行事。
段家天子虽身份尊贵,但这代天管理之职责,还应在军机处,即便他日,孤不在尘世了,也应依旧由军机处代天行事!所以,孤有不有后人,其实并不重要!”
“这……”
“这如何使得?自古以来,帝王便是一朝之主心骨……”
赵秋道:“嬴政之前,也并无皇帝!又如何使不得?”
“这……”七位军机大臣,不由得面面相觑。
“尔等身系重任,不可推脱!自孤以后,倘若谁想独自掌权,天下共诛之!此事议定,不必再议!”
七位军机大臣,终于不再言语,均暗自沉默。
未几,褚万里说道:“王上,皇上那里,最近可不太安静!”
赵秋饶有兴致地说道:“哦?如何不太安静?”
褚万里道:“近来,皇上结交江人士,其中一位正是丐帮帮主乔峰,一位是逍遥派的掌门人虚竹!听说皇上竟然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与这二人称兄道弟,义结金兰!”
“哦?”赵秋的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直线。
即便他以演武令来到这个世界,完全打乱了这个世界原本的发展路线。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世界的主线,依旧在修正携发展。
赵秋微微一笑,喃喃道:“乔峰、虚竹和段誉,义结金兰?呵呵……”
第213章 乔帮主
这日,镇南王府,赵秋正在地宫之中打坐练气。
他的头顶之上,一束真气悬在其上,凝而不散。
赵秋双手上下合拢,微微一动,形成了一朵气形花瓣。
王府之中,数百牙兵带甲,来回巡逻。
如今大理国兵威极盛,降伏四方,这牙兵的数量,也由之前的八百,变成了一万八千。
毕竟,昔日大理国的国力衰微,如今强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忽地,赵秋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爆闪。
赵秋心中苦笑:“在数百牙兵的的巡逻之下,这王府之中,就连一只鸟儿都别想飞进来,可是,这三位竟然来了!果然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啊!”
“只是,我在地宫之中,任他们三人有通天的本事,也进不来!看来,我还得出去!”
一念至此,赵秋便负手出了地宫。
不多时,赵秋屏退牙兵,独自一人坐在王宫后院,自饮自酌。
此时,夜已深,圆月高悬。
赵秋端起一杯竹叶青,一饮而尽。
忽地,赵秋瞧了瞧东面的假山,叹息一声后,说道:“皇上千金之躯,万乘之尊,竟然趁着如水的月色,潜入孤的王府!唉!君既为天子,孤又不愿取而代之,那你便是这天地之间独一无二,如此藏藏躲躲,何不自重?”
“镇南王好敏锐的耳力!佩服!佩服!”
一道苍凉且雄浑的声音从假山后传出,随即,一条大汉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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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大汉,三十多岁的年纪,身穿灰色的旧布袍,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面,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纵然朕千金之躯、万乘之尊,却绝非天地间的独一无二,至少镇南王在朕的面前,依然称孤道寡!”
这时,又一人走了出家,这人一张俊秀雪白的脸,一双眼睛清净如秋水,正是当今皇帝段誉。
未几,又有一人走了出来,这人相貌丑陋,浓眉大眼、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
赵秋淡淡道:“当世高手,今日得见两位,孤心甚慰!皇上,何不为孤介绍这二位高手!”
段誉指着一旁的大汉,说道:“这位仁兄姓名乔峰,丐帮帮主,朕的义兄!”
这乔峰身形魁伟,手长脚长,即便在北人之中,亦少有此等威武的身材。
就连赵秋亦不禁赞叹道:“似乔帮主这等大英雄大豪杰,举世难寻!今日见之,幸甚!幸甚!”
接着,段誉又指了指另一位,介绍道:“这位仁兄姓名虚竹,灵鹫宫主人!”
赵秋道:“古语有云,文以儒犯法,侠以武犯禁!皇上结交江湖人士,似乎有些不妥!”
段誉道:“朕千金之躯、万乘之尊,想结交何人,还须征得镇南王的同意吗?”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带了二位义兄前来孤的王府,不知意欲何为啊?”
段誉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今日前来,便是要镇南王自戕!镇南王以为如何?”
赵秋苦笑一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可惜如今,君不君,臣不臣的!”说罢,他以凌厉的眼神,望向段誉。
即便段誉为当今天子,可是见了这眼神,亦难免心惊胆战。
乔峰眉头一皱,说道:“王上灭国无数,大宋与大理、大辽之间,原无嫌隙,可是王上一声令下,战端便起,不知多少百姓因此丧命!乔某今日前来,却是要为那些死去的百姓,向王上讨一个公道!”
赵秋叹道:“从古至今,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大治之后必有大兴。这也没有法子的事情!”
第214章 天龙三兄弟联手
虚竹摸了摸脑袋,说道:“贫僧……不……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大哥和三弟说,因为你的缘故,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伤亡甚多。今日……今日却是饶你不得了!”
赵秋缓缓起身,负手道:“孤所行之事,自己知道即可,不须向天下人交待!更不必向三位交待!三位要取孤的性命,并非易事!”
段誉冷笑一声,说道:“是吗?”
原著之中,段誉的性格温和,谦逊有礼,本性纯良。
可惜如今,因为赵秋的出现,长年活在压抑之中,致使他的性格受了帝位的迷惑,已然改变。
乔峰双眉一横,说道:“何须多说!”
说罢,乔峰大步一迈,左手一拉,右手呼的一掌,便向赵秋击去,这一掌,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乔峰出掌之时,与赵秋相距尚有甚远,但这掌力,说到就到。
乔峰一掌既出,身子已抢到三四丈之外,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如排山倒海般的压将过来。
赵秋哈哈一笑,说道:“降龙十八掌吗?刚刚好,孤也会!”
说罢,赵秋也一掌拍出,正是亢龙有悔。
只是,虽然乔峰天赋极高,但是毕竟只有三十多岁,内力却差了一些。
至少,与赵秋的第十一层龙象般若功相比,相去甚远。
“砰”的一声后,这双掌相撞,乔峰的身躯,竟然被赵秋的掌力,震退了十数步。
“哇……哇……”数口鲜血,从乔峰口中喷出。
段誉眉头一皱,当即左手小指点出,却是一招少泽剑,攻向赵秋的胸口。
赵秋冷笑一声,也是左手小指点出,也是一招少泽剑。
他这一指点出,一道无形剑气,迎着段誉所出的那道无形剑气而去。
他这一道无形的剑气,攻破了段誉的剑气,不仅如此,这一道剑气犹有余力,攻向段誉的右肩。
“嗤”的一声后,这道无形的剑气,穿破了段誉的肩头,鲜血汩汩而流。
赵秋击退乔峰和段誉,仅仅在片刻之间,虚竹见此,心中一惊,急匆匆说道:“大哥、三弟,你们没事吧!”
与此同时,虚竹身形如蝶,双掌飘飘,朝赵秋的周身要害拍来。
逍遥派的武学,犹如舞蹈,招式之中却杀机四伏。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早前,孤在灵鹫宫之中,诛灭了天山童姥。当时,因为石壁武学的因果,却并未牵连余人!不料,你后来竟还是成为了灵鹫宫的主人。呵呵……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命运的齿轮,又有何人能够解开?
虚竹每出一掌,赵秋也出相同的掌。
这虚竹奇遇颇多,先后吸取了无崖子、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功力,身具一百多年的修为,除却扫地僧之外,几乎无敌于天下。
今世之中,即便赵秋在虚竹发迹之前,诛灭了天山童姥,可机缘际会,虚竹依旧还是吸取了无崖子和李秋水的内力。
赵秋双掌一翻,使出了天山六阳掌,身形如电,拍向虚竹的双掌。
“别人的东西,终究还是别人的东西!不如自己的来得顺畅和理所当然!”
赵秋与虚竹双掌未沾,又已换招,二人你来我往,直如花间追逐嬉戏的两只蝴蝶。
十数招之后,赵秋右掌连续变幻了几个方位,经此数变后,一掌拍在虚竹的前胸。
“砰”的一声后,虚竹受此巨大的掌力,飞出数丈开外,重重摔倒在地。
乔峰伸出手来,抹去了嘴角的鲜血,说道:“王上武功之高,乔某生平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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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道:“你这恶贼,武功竟也如此之高!当真天道不公!”
赵秋微微笑道:“天道不公?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孤的武功,全凭自己一点一点修来!可是,你的内力,还有这位灵鹫宫宫主的内力,却是依靠北冥神功所获取!得来之易,自古未有!所以,又何来不公?”
乔峰、虚竹和段誉三人,相互对望,一个眼色之后,三人撑着受伤的身体,各出绝学,向赵秋攻去。
只是,这三人所擅长的绝学,赵秋亦极为精通,且他的真气内力,还要远远胜过这三人,身负的绝学,更是令人惊骇。
第215章 以掌对掌
乔峰、虚竹和段誉三人,联手攻向赵秋。
这三人,系天龙八部世界的气运之子,每个人皆为当世第一流的高手。
赵秋却丝毫不惧,他的身形如鬼似魅,各种绝技在他的手中施展而出。
三人联手,纵横天下。
在原著之中,乔峰、虚竹和段誉联手,竟然在万军之中,擒了辽帝耶律洪基。
赵秋长啸数声,全力施为,不再压制自己的内力,以他如今接近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的真气内力,每一拳、每一掌和每一脚之间,皆有数千斤的巨力,足以碎石裂金。
如此威能,已渐渐超越了凡人之躯,犹如人形凶兽,甚至还远远超越了凶兽的气力。
即便他不懂武功,只须一拳砸在人身,那中拳之人,也必被砸得粉身碎骨。
更何况,赵秋身怀各种绝技和奇术,所出的每一招每一式,皆精深奥妙。
乔峰、虚竹和段誉三人,个个眉头皱起,心中惊异,世上竟有如此这般厉害的人物。
三人不敢硬接赵秋的招式,惟有以虚应实,招式一沾即撤。
赵秋不管不顾,只管自己使出各种绝学招式。
十数招之后,但见赵秋使出了一记一拍两散掌,“砰”的一声后,这一掌拍在了虚竹的胸膛之上。
此掌名为一拍两散,所谓“两散”,是指拍在石上,石屑四“散”,拍在人身,魂飞魄“散”。
这路掌法,仅此一招,只因掌力太过雄浑,临敌时用不着使第二招,敌人便已毙命,这一掌以如此排山倒海般的内力为根基,要想变招换式,亦非人力之所能。
不过,赵秋一身内力极其雄浑,这一拍两散掌,想要施展即可施展,并不受限。
这一掌拍在虚竹的胸口之上,虚竹如遭雷亟,几条肋骨就此断裂,一口鲜血喷出。
幸好,虚竹受了无崖子的北冥真气,又吸取了李秋水等人的内力,一身内力已是震古烁今。
在赵秋一掌拍到之时,他的北冥真气自行鼓荡,挡了赵秋的这一掌。
饶是如此,赵秋的这一掌也拍散了虚竹的一身北冥真气。
虚竹又接连喷出几口鲜血,倒在地上,出气多,吸气少,生死不知。
“二弟!”
“二哥!”
乔峰和段誉见虚竹生死未知,心中焦急。
乔峰双目圆瞪,喝道:“贼子!拿命来!”说罢,乔峰提起一身残余的真气,使出了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
乔峰天赋异禀,实是学武的奇才,其授业的师父少林玄苦大师和丐帮汪剑通帮主的武功,已然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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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乔峰却青出于蓝,更远远胜过了两位师父,任何一招平平无奇的招数,待到了他的手中,自然而然发出巨大的威力。
熟悉乔峰的人,都知道这等武学天赋实是与生俱来,非靠传授与苦学所能获致。
即便乔峰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什么招数一学即会,一会即精。
待临敌之际,自然而然有诸般巧妙变化。
但除了武功之外,读书、手艺等等都只平平而已,也与常人无异。
乔峰生平罕逢敌手,许多强敌的内力,比他深厚,招数亦更为巧妙,但到了交手之时,却总在最要紧的关头,以一招半式之差,败了下来,而且输得心服口服,自知终究无可匹敌,从来没人再去找他寻仇雪耻。
如此人物的拼死一击,赵秋也惟有凝神应对。
对付亢龙有悔最好的掌法,自然还是亢龙有悔。
赵秋鼓动一身真气内力,拍出了亢龙有悔。
“轰隆!”
一声巨响后,乔峰魁梧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往后倒飞十数丈。
第216章 再上少林
终究,赵秋的内力磅礴浩瀚,即便乔峰身具战神属性,遇强则强,总能战胜比自己武功高明的对手。
但是,当对手强悍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因为双方的修为相差太多,也惟有败下阵来。
乔峰、虚竹均身受重伤,生死不知,仅余段誉一人。
赵秋双目如电,凌厉地看着段誉。
段誉被赵秋的目光一瞧,心神失守,不由得连退数步。
赵秋沉声道:“皇上失德,不宜再居帝位!”
段誉面色惨白,一阵狂笑后,说道:“镇南王这是要朕禅让吗?”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前朝那些禅让的皇帝,善终者并无几人,不由得又是一阵狂笑,笑声之中,已有癫狂之意。
赵秋说道:“禅让?帝位?可惜,这些对于孤来说,并没有什么诱惑力!孤想要的东西,这个世界给不了!不知者谓我何求啊!”
他轮回多个世界,眼界宽广,所求者,始终是长生久视。
一个武侠世界之中的帝位,充其量不过是一时愉悦,终究无法探索大千世界的奥秘。
人生来就有求知欲,此为造物主所赐,乍看之下,所谓的求知欲,不过是让自己不落后甚至超越别人的一种潜意识。
其实,造物主之所以给予万物求知欲,不过是推动文明的发展,促进万物的进化。
此时的赵秋,负手仰望明月,喃喃自语道:“又有何人?能参破世界的奥妙啊!”
转瞬,赵秋又说道:“孤称霸天下,虽然靠的是自己,可是,终究借用了你段家的底子。
另外,孤又取了你段家的六脉神剑。终究,差了你段家的一些东西。
今日,孤便饶了你三人不死,你回去后,便退位吧!至于帝位,你从你段家血脉之中,挑选一人吧!”
说到这里,赵秋又瞧了瞧一旁躺在血泊之中的乔峰和虚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即便你们三人联手,也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但愿,那少林派的扫地僧,不会让我失望!”
天龙八部世界之中,甚至在整个金系世界,扫地僧堪称战力的天花板,菩萨心肠,降魔神通,犹如贬谪世间的神佛。
“与乔峰、虚竹和段誉三兄弟一战,我依旧不能随心所欲地施展一身所学。我尚未施展几项绝技,便已经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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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淡淡道:“你们走吧!”
…
羊肠小道上,赵秋缓缓负手行走。
甚至,他也记不清多少次上少林了。
或许,这已是最后一次了。
在他的身后,一万牙兵紧随其后。
不多时,一众人等便上了山。
赵秋挥了挥手,说道:“围了!”
这一万牙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其中的每一位,皆精通武艺,更擅长合击和群攻之术。
这一万牙兵,悍不畏死。正是一人拼命,百夫难挡。万人必死,横行天下。
是以,一万牙兵围一座少林派,却是一件容易不过的小事。
这少林派,当即打开大门,摆出了罗汉大阵。
牙兵首领哈哈大笑,当即命一千牙兵,持了火器,朝那一百零八位僧人射击。
结果,可想而知。
第217章 扫地僧
在火器的射击下,罗汉大阵不攻自溃。
这些少林派僧人,终究血肉之躯,如何抗衡火器之利?
倘若人人修成金刚不坏体神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惜,这金刚不坏体神功是金系世界的古今五大神功之一,遍寻全寺,估计也就一人练成而已。
终于,一千牙兵停止了射击,这罗汉大阵中完好无损的少林僧人,背负着死者和伤者,退入了山门之中。
原本响彻少室山的警钟之声,也已停歇。
来敌已强悍到如此地步,警声已然无用。
“阿弥陀佛!”
十数位黄衣红袈的僧人,从山门中走了出来。
随后,成千上百的少林派僧人,持了木棍、戒刀等等,从两侧蜂拥而出。
其中领头的的那位,高高大大、慈眉善目、面容庄严。
“贫僧玄慈,不知王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还望王上恕罪!”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哦!原来是玄慈方丈!”
玄慈道:“王上今次前来,不知有何指示?”
赵秋双目闪光,苦笑道:“孤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进一进贵派的藏经阁,会一会当世第一高人,除此之外,别无目的。”
玄慈以及众僧的心中一阵疑惑,玄慈道:“藏经阁?当世第一高手?”
赵秋微笑不语。
玄慈叹道:“王上驾临贵寺,贵寺乃佛门清净之地,可王上一来,便杀伤性命!”
这时,赵秋身侧的牙兵首领喝道:“我王驾临少林派,你派原该合寺下山来迎。可惜,王上一来,少林派便警钟久鸣,随后又摆出罗汉大阵,此为大不敬之罪!”
赵秋摆了摆手,说道:“你等都让开吧!孤须到藏经寺一游!”
玄痛道:“我寺七十二绝技,还有一应佛经古籍,俱在藏经阁之中!王上前往,恐怕......”
赵秋挥了挥手,说道:“话既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拿下吧!”
“唰唰......”
随着赵秋的一声令下,在经数十位传令兵传达,这一万牙兵,人人取下了背负的弓箭和火器,或满弓,或上膛。
少林派的僧人,参佛练功,虽为江湖门派,其中不少人也曾与武林中人争斗。
可是,如此阵仗,即便是少林派最好斗的僧人,也未曾见过。
牙兵首领目露凶光,喝道:“少林派僧人听着,缴械不杀!”
一时间,一众少林派的僧人面面相觑,不知何去何从,纷纷望向方丈玄慈和玄字辈高僧。
玄慈双目一闭,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王上要入我少林藏经阁,正是蓬荜生辉,还请王上入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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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快放下手中的兵器!”
“叮叮当当!”
少林派的僧人,放下了手中木棍和戒刀等兵器。
玄慈又说道:“只是,我寺僧人,平日里循规蹈矩,遵守清规戒律。今日无心之失,触犯了王威,还望王上饶了我寺僧人性命!”
赵秋摆了摆手,一众牙兵收了弓箭和火器。
“好了!孤也不和你们多说了,孤要见见那位扫地……嘿嘿……当世第一高人了!”
第218章 机锋
赵秋独自一人,负手走入少林派藏经阁之中。
那藏经阁之中,一排排的书架,其上,摆放着数千本佛经和典籍。
那威震武林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也在其中。
只是,刚才警钟长明,所有僧人悉数外出集合。
这会儿,藏经阁之中,空无一人。
赵秋微微一笑,负手在藏经阁之中,随手拿了一本佛经翻阅。
然而,心随意动之下,所取的正是《六祖坛经》。
这本《六祖坛经》,却是唯一中土之士写的佛经,禅宗至高经典。
赵秋叹息一声,似乎自言自语道:“法不外求,只向心觅。这惠能祖师,灵动出尘,古今罕有,或许,他的佛性古今第一!这种人物,即便孤也心生敬佩!”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这心内求法,说的却不是胡乱求法。法的养分在外,却孕育在人心之中。也就是说,当自己对外面世界的法摄入足够多的时候,任何外法皆不能帮助自己。所需的,不过是俱结成茧,法在心中慢慢开化。这便是法不外求,心内求法。”
赵秋微微一笑,放下佛经,望向窗外,说道:“佛家进入中土,经历曲折坎坷,大师以为,这是因何道理?”
忽听得长窗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衲以为,任何新生的事物,总有从弱到强的成长过程!不知王上以为然否!”
这时,只见窗外的走廊之上,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正拿着一把扫帚,弓身扫地。
这位僧人,年纪已然不小,稀稀疏疏的几根长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但凡天地至理,一看便明,绝不会明珠蒙尘,也不存在由弱到强的过程!
孤以为,皆因佛家的原经,仍有不通畅之处,不能答疑解惑,至少,不能解答所有的疑惑。究其根源,还是天竺的文明,终究及不上我中土的文明。是以,天竺所出之佛经,还须以中土文字加以润色,这便是鸠摩罗什存在的意义。然而,这还是不够,更须从中土文明中汲取养分,所以,才有了这本《六祖坛经》!”
那老僧慢慢抬起头来,说道:“王上之言,发前人所未发,其理之深,实在发人深思!”
赵秋叹道:“大师不知道的是,后世之中,还有一位心学祖师,他说: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道理,也与惠能祖师所述之理相通。我中土数千年的文明,能真真正正勘破此理的,也仅此二人而已!”
那扫地老僧思索片刻后,说道:“后世的心学祖师?莫非,王上真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仰知天文,俯查地理,中晓人和!
如此神术,老衲却是闻所未闻!或许,也不是闻所未闻,据说昔年唐时的袁天罡和李淳风,便有推演后世之能!不料,王上竟也有此神术!”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因缘际会而已!孤也并无此能!或许,那袁天罡和李淳风,身怀异能,方才可以窥探到未来的一角!”
扫地老僧道:“这等奇术,玄乎其玄,老衲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赵秋道:“造物主造人之时,大致是平等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方天地对待每个人,大致是公平公正的。譬如,有的人眼盲,看似弱于其他人,但却可以另辟蹊径,长久修练之下,甚至能像蝙蝠一样发声测距。
所以,生命总能找到出路,任何万物,只要条件足够,皆可进化到那未知的最高形态。这也是佛祖说,人人生具佛性,人人皆可成佛的原因。或许,那袁天罡和李淳风,人身其它地方有缺失,所以能推测到未来的一角,也未为可知!”
扫地老僧道:“王上之言,总能发前人之未发,令老衲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似王上这般人物,这个世上原本不应该有的!”
赵秋摇了摇头道:“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了解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有的时候,我又觉得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好一句: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了解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有的时候,我又觉得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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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老僧终于停止了扫地,即便以他这等如神佛一般的人物,望向赵秋的眼神之中,也难免有些倾佩之意。
赵秋道:“孤的疑惑,实在太多,越是探索,越是疑惑。似乎,这条路并没有尽头!”
顿了顿后,又说道:“孤知道大师为当世第一高手,故特来相见!另外,孤所学极多,此刻前来,须与大师交手验证!”
扫地僧摇了摇头,说道:“一来,老衲与王上无冤无仇;二来,王上身份尊贵,系万乘之尊。是以,老衲怎可与王上交手?更何况,老衲风烛残年,早已不能与人动武!”
第219章 理念不同
赵秋把玩着自己雪白如玉的手指,他修练日久,原本黝黑的布满茧子的一双手,如今已晶莹剔透,隐隐约约透出奇异的金属光泽。
赵秋淡淡说道:“锤炼身体,磨砺心志,直至身心合一,此原为练武和修道的目的。
可是,从进化的角度看,人原为猿猴所进化,人为猿猴之时,无论气力、速度和敏捷等等,远胜今人。
今人的气力、速度和敏捷虽逊于猿猴,但智力却是远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一饮一啄,正是公平公正,总归不能占据所有的好处!
远古之时,在这个世界之上,当时的霸主恐龙,身重几万甚至百万斤,如此强横的身躯,依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扫地老僧道:“恐龙?进化?王上的话,老僧只能听懂大概!”
他虽神通广大,武学修为惊人,几近神佛,可是身处的朝代,却相对落后,不如赵秋一般,身处后世,方能开启上帝视角,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俯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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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抬手摸了摸额头,说道:“孤寻不到其它的办法,也惟有锤炼己身,磨练杀人之技!”
扫地老僧摇了摇头,说道:“以王上的智慧,当知杀人之技,大伤干和,练之无益!”
赵秋苦笑一声,说道:“可惜,孤已将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悉数练了!”
扫地老僧的面目微微惊愕,开口说道:“本派武功,传自达摩祖师。佛门子弟练武,其旨,却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练任何武功之时,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为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
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譬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隐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王上的智慧,天下无双,但长久修练我寺神功绝技,却终不能消解修练这些上乘武功时所钟的戾气。以后难免……”
顿了顿后,扫地老僧摇了摇头,说道:“奇怪!奇怪!”
赵秋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以大师的明目,却并没有发现孤的穴位存在异常!似乎,孤并无异状!”
扫地老僧道:“王上的诸多穴位的情形,确是修练了我少林诸多绝技,可是运行正常,并无异样。这却是为何?
须知,我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此后更无一位高僧能并通诸般武功。皆因本寺七十二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于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我,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本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自多学上乘武功的,但练将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本寺玄澄大师一身超凡俗的武学修为,先辈高僧均许为本寺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如此了。
可是,为何王上却可精通这么多门绝技,却毫无异象?”
赵秋笑道:“狼吃肉,牛吃草,天生如此,进化而已。杀伐争斗,本就是进化的过程,只须看清此点,明白其中的道理,杀伐所生的戾气自解!或许,孤今日所说的这些道理,大师并不明白!只是,今日,孤与大师一战,终究不能避免!”
扫地僧依旧摇了摇头,说道:“老衲与王上,并没有一战的理由!”
赵秋道:“孤以为,有!”
“哦?”
赵秋叹道:“孤领一万牙兵来此,便是逼大师就范!倘若大师输了,这满寺的僧人,性命不保!”
第220章 最后一战
扫地老僧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王上这又是何苦?”
“今世之中,即便天山童姥,还有萧峰、虚竹和段誉三兄弟,也远非孤的抗手!遍寻世间,竟难以寻一抗手,寂也悲也,正是高处不胜寒啊!”
赵秋摆出少林罗汉拳的起手式,只见他拳向扫地僧,双腿如老树盘根,稳扎厚实,如山如岳。
这套罗汉拳为少林派的入门功夫,极为浅显,但修练到极高的境界时,最普通的拳掌,亦能成为最厉害的武功。
扫地老僧知赵秋一言九鼎,倘若自己与他比武输了,这全寺上下,恐怕鸡犬不留。
一念至此,当即收敛了心神,凝神相对。
“老衲来到寺中已近五十年,这么多年来,从未与人动手!今日为了全寺安危,却不得不再与人争斗!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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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僧也摆出了罗汉拳的起手式,人招相合,如渊水深沉,如高山耸立,一出手便是至高至强的大宗师气派。
未几,几乎在同一时刻,赵秋、扫地僧同时动了。
扫地僧一招双圈手,刹那之间,赵秋的眼前,满是拳影。
赵秋的两足足跟不动,足尖左磨,身子随之右转,成右引左箭步,轻轻巧巧的便卸开了他漫天的拳影。
随后,他左掌握拳护腰,右掌切击而出,正是一招右穿花手。这一招气凝如山,掌势之出,有若长江大河。
扫地僧以如邪法一般的步法,避开了这招穿花手,又换了一招偏花七星。
二人为了抢占先机,皆是以快打快,但见拳影你来我往,眼花缭乱。
待赵秋使出一招拗步拉弓,扫地僧使出一记单凤朝阳后,这罗汉拳终于使完。
“轰!”赵秋右掌一推,却是须弥山掌。这须弥山掌极难练成,纵然练成,每次出掌,也须坐马运气,凝神良久,始能将内劲聚于丹田,拍出一掌。
赵秋的内力磅礴浩瀚,心随意转,想拍便拍。
扫地老僧双手连拍,但见他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十六掌变三十二掌,进而幻化为六十四掌。
一时间,掌影翻飞,眨眼之后,六十四掌的掌力,竟然化为一掌,与赵秋的右掌相碰。
“轰隆!”
受此巨力,藏经阁内,书架倒地,经书乱飞。
这须弥山掌和千手如来掌,俱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下,难分高下。
不仅绝技难分高下,使用这两门掌法的人,也不相上下。
这一掌相碰,二人各退数步。
随即,二人又如猿猴一般迅捷,揉身附上。
那少林七十二绝技,在他二人手中施展出来。
不过时,二人便将须弥山掌和千手如来掌使完。
赵秋猛地一喝,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扫地僧左肩缺盆穴,正是一招龙爪手中的拿云式。
扫地僧须发皆张,左手一挥,却是使出了一拍两散掌。
随着二人鼓动真气相斗,掌风拳力激荡,原本整洁的藏经阁,大半的书架断裂,纸屑纷飞。
二人各出绝技,一时间,大智无定指、去烦恼指、寂灭抓、因陀罗抓等少林派绝技,相继从二人手中使出。
倘若少林派玄慈等人在此,必然心中惊骇,诚惶诚恐。
自少林派创派以来,仅听说达摩祖师一人身兼七十二绝技,真是与否,尚不得而知。
该寺玄澄大师,一人身兼十三门绝技,号称“十三绝神僧”,已被先辈高僧许为全寺二百年来武功第一。
似他二人这般,一人兼具数十门,甚至七十二门绝技,以前从未有过。
又斗片刻,那藏经阁的墙壁和屋梁,竟受不住二人的巨力,轰然倒塌。
第221章 九阴白骨爪
在赵秋和扫地僧的掌力、拳力的激荡之下,藏经阁崩塌。
那掉落下来的房顶,砸向二人。
二人的体内,同时浮出数尺真气屏障,那屋梁和瓦片,竟被弹开。
这便是古今五大神功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了,二人皆将此门神功,修到了至高境界。
赵秋心中倾佩,开口赞道:“大师仅仅血肉之躯,竟然有此神通,纵然菩萨、金刚和罗汉,也不外如是!”
眼前的扫地僧,仅凭未到百岁之龄,便达到了此等绝高的境界,简直就是奇才中的奇才。
须知,赵秋此刻虽能与扫地僧打个平手,但他轮回在主世界之中,又通过演武令轮回了数个武侠世界,经历之丰,见识之广,方才到达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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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赵秋也并无胜过扫地僧的把握。
由此可见,扫地僧的天赋有多么的强悍和恐怖。
转眼,二人已交手千余招。
一千余招之中,赵秋和扫地僧二人,各自演化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
赵秋身具第十一层龙象般若功,每一拳掌脚之间,皆有数千斤的巨力。
此刻,他全力施为,不作保留,他的龙象巨力,随拳脚掌而出,威力惊人。
换作天龙八部世界的任何一人,受了赵秋全力施展的一千余招,必然被砸成肉泥。
扫地僧却夷然不惧,他犹如朽木的身躯之内,却有令人惊惧的内力,竟可与赵秋匹敌。
即使到了近二千招后,二人依旧犹有余力。
真气内力到了此等地步,虽然不是无止无歇,但也绝非人力所能及。
终于,二人停了招数,相互凝望。
赵秋叹道:“大师之能,孤钦佩之极。只是,今日终须分出胜负!”
扫地僧苦笑道:“王上这又是何苦由来?”
赵秋道:“追求武道极致而已!”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孤仅凭少林派七十二绝技,恐怕还胜不了大师!只是,孤的所学,绝不仅仅这七十二绝技!对手难求,今日,孤便将一身所学,尽数施展,还请大师斧正!”
说罢,赵秋便聚气于胸,以气化掌,一掌前探,掌风攻向赵秋的面门。
此掌,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龙战于野。
扫地僧左手一抬,转瞬化作漆黑之色,再轻轻往前一拍,其软如棉,与赵秋对了一掌。
二人各自退后三步,却听扫地僧说道:“降龙十八掌,果然刚猛天下第一!老衲少年之时,曾修得一门黑沙掌,经老衲删减修正之后,至阴至柔!”
只见二人一刚一柔,刚者如龙啸九天,威猛无俦;柔者其软如水,不争而利万物。
“铁砂掌!”
不待降龙十八掌使完,赵秋一声大喝,又使出了铁砂掌。
扫地老僧亦换了另一套武功,与铁砂掌硬抗,赵秋的眼睛为之一亮,却见扫地僧所使的掌法,正是天山六阳掌。
“九阴白骨爪!”
赵秋的右手五根指头,瞬间坚硬如铁,向前一探,抓向扫地僧的头部。
这九阴白骨爪,摧敌首脑,如穿腐土,倘若被抓实了,性命不保。
第222章 佛心魔功
只听扫地僧口念微词,双手一动,竟使出了天山折梅手。
他左手伸出,小指向赵秋的右手轻轻一拂。
这天山折梅手,又称六路折梅手,其中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共六路武学。
天山折梅手精微奥妙,那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扫地僧身怀少林七十二绝技,再将诸般绝学融入了天山折梅手之中。
赵秋既精通少林派七十二绝技,又在灵鹫宫的石壁之上,学了那天山折梅手。是以,他自是识得这一式的厉害。
赵秋“嘿嘿”一笑,后撤一步,避开了扫地僧的这一招“天山折梅手”。
即便以他之能,面对这一招,也惟有避其锋芒。
赵秋一边与扫地僧缠斗,一边说道:“似乎,大师和逍遥派,有些关联!”
扫地僧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前尘往事,早已驾鹤西去!”
赵秋后退数步,停了手脚,说道:“大师之能,神乎其神!孤有三剑两刀,却不知大师能否接得下来!”
扫地僧又宣了一声佛号,但见他双眉低垂,那原本浑浊的双目之中,竟然渐渐明亮如少年,其中的慈悲之意,逐渐扩散。
赵秋暗叹:“或许,那古之菩萨,也不过如此!”
说罢,他便以指作剑,在空中不停画圆。
未几,数百个圆圈,若隐若现,在他周身三丈之内,浮浮沉沉。
那一个个的圆圈,由一道道真气所形成。
原本,当世高手的真气内力,使出之时,便如空气一般,无形无质,看不见,摸不着,更决计不能凭空浮现。
但赵秋以近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的内力使出太极剑,真气凝练犹如水银,此刻竟具现在他的周身四处。
即便扫地僧望之,亦不免心中惊骇。
赵秋手指不停画圆,指尖沁出一道道剑气,这会儿,他还趁闲暇之余说道:“比剑法,名为太极剑!这门剑法,以不变应万变,虽然招数不少,但万变不离其宗。其主旨,还在太极圆转,连绵不绝。此乃后发制人、以静制动、以慢打快的极高明剑法。正是招由心发,随心所欲!”
扫地僧微微惊愕,说道:“后发制人?以静制动?以快打慢?王上所修的这门剑法,似乎与当世武学,颇有不同!”
但见扫地僧伸出一双手,那是一双枯瘦如柴的手,那小臂到五根指头,瞬间化为赤红,诡异非常。
刹那之间,那一双枯瘦的赤红色的手,击破了百余个圆圈,余势未消,朝赵秋的头顶百会穴拍去。
“这一式,绝非少林派绝技!倒似邪魔之术!想不到,大师竟然身兼佛魔两术!”赵秋一边说,一边双手舞动,无数圆圈又再度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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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少年之时,误入歧途,身坠魔道。如今弃魔投佛,脱身苦海。这天邪手,却是近六十年未用了!”
扫地僧的一双赤红如血的手,也连连抖动,不停破掉圆圈。
“只要心中存佛,即便身具魔功,也是无妨的!”
第223章 舍身神通
如此这般,赵秋和扫地僧二人,一人双手舞动,不停画圈,形成真气屏障。
一人双手赤艳如血,不断破灭圆圈。
斗得片刻,赵秋和扫地僧同时变换了招式。
赵秋双手频点,一道道无形的剑气激射而出。
只见他右手大拇指向前一点,一道剑气飞出,剑路雄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正是少商剑。
紧接着,右手食指又是一点,一道剑气逸出,巧妙灵活,难以捉摸,却是商阳剑了。随后,右手中指向前一扬,用上了大开大阖、气势雄迈的中冲剑。
再后,赵秋双手频动,又使出关冲剑、少冲剑和少泽剑。
这六脉神剑,威名远播,虽未必真正是天下第一神功,但攻击力之强,古今罕见。
即便以扫地僧之能,也惟有以身法避开。
他的身法,既有少林派的轻功,又有逍遥派的凌波微步,还夹杂各门各派的轻功之长,数十种轻功糅合在一起,精妙无双。
赵秋的十数道剑气,朝扫地僧飞射而去,笼罩扫地僧的周身。
他这剑法,以六脉神剑为基,再以独孤九剑等剑法为辅,与原本的六脉神剑相比,却是强了不止一筹。
不过,扫地僧的身躯猛地向后一退,如纸鸢般向后飘出数丈,身子轻飘飘地,浑不似血肉之躯。
他轻功之奇,宛似身有邪术一般,但见他东一转,西一拐,竟悉数避开了赵秋的六脉神剑。
数十上百道六脉神剑的剑气落空后,赵秋终于停手,负手而立。
“大师内力之强,武技之精,宛如神术,孤今日大开眼界了!”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孤通两门残缺不全的刀法,一名七杀,一名贪狼,此两门刀法源出同流。孤合众人之智,将这两门刀法补全,今见了大师,终归要拿出来,还请大师斧正!”
说罢,他右手向前一斩,化作掌刀。
随后,他的右手连续挥舞,一记记掌刀劈出,快如闪电,转眼之间,已劈出了数百记之多。
他的身前,数百道刀气,汇聚交织,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扫地僧见此,目露惊惧之色,转瞬却又释然。
或许,惟有此时出手,在赵秋的所有刀气出来之前,击其半渡,早一步出手,方才有些许胜算。
只是,赵秋的出刀速度极快,全然不给扫地僧机会,此时仓促出击,也惟有惨败而已。
“倘若老衲胜了,王上可否放我寺僧人一条生路!”
赵秋的右手依旧劈击,口中说道:“孤言出必行!来藏经阁之前,孤已作了交待!大师胜,孤死!孤胜,鸡犬不留!”
他已将第十一层龙象般若功,运转到了极限,他体内的血液,沿着血脉,滚滚而流,宛如惊涛拍岸之声。
一时间,龙吟阵阵,虎啸连连。
但见扫地僧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面露慈悲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佛祖,如今这人神通莫测,弟子法力衰微,虽倾尽全力,依旧无法降魔。惟有以舍身神通,才有一线希望!”
说罢,扫地僧的身躯之上,竟发出了肉眼可见的淡淡金光,转瞬,那些金光悉数变化为黑色的魔气!
那魔气仿佛来自幽冥,望之,即让人心惊胆战。
据传,昔年佛祖镇压天魔之时,天魔不敌,临死前以天魔解体之法,拼死一击,虽然身死道消,但也凭借那天魔解体之法,击伤了佛祖。
佛祖观天魔解体之法,以佛门神通演化,终于化为了舍身神通。
不知这扫地僧从何处得了这舍身神通,此时却是施展了出来。
忽然之间,扫地僧原本枯瘦的脸庞,半面金光闪烁,半面漆黑如墨。
“破!”
赵秋的数百记掌刀,终于化为了一记,合七杀、贪狼刀法的数百成千种变化为一式,化繁为简。
那看似轻飘飘的一记掌刀,蕴含了无穷的力量,劈向扫地僧的头顶。
忽地,乌云滚滚,惊雷阵阵。
正是,天法地,地法人,人法道,道法自然。二人一战,天地竟为之而感应。
“天大,地大,道大,我最大!”
随着这一记掌刀的劈出,赵秋的神情,为之肃穆,天地之间,一片肃杀和萧索之色。
面对这一记必杀之刀,扫地僧的口中,发出诵经之声,似佛唱,如魔吟。
“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我愿舍此残躯,得十倍业力,破此强敌!”
扫地僧枯瘦的面容之上,一边显现慈悲之意,一边露出狰狞的笑容。
如此集佛魔之功于一身,却是亘古未有。
但见他右掌向前凶猛一推,便与赵秋的掌刀,碰撞在了一起。
“轰隆!”
二人周遭十丈之内,烟尘滚滚,一幅天地破灭之像。
即便在远处的牙兵和少林派僧众的耳膜,也被这巨响震得“嗡嗡”作响。
就在此时,暴雨倾盆落下。
受此一击,赵秋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落在十余丈开外,无法动弹。
在最后一刻,扫地僧以舍身神通,燃烧自己残余的血脉和精气,终于爆发出了远胜于平时四五倍的力量,生生将赵秋以接近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的真气化为的掌刀打散击溃。
须知,赵秋的第十一层龙象般若功已近极限,那所出之技,又是魔焰滔天的七杀和贪狼刀法。今世之中,除却扫地僧之外,无人可接此招。
此时,赵秋落在十数丈开外,生死不知。
“阿弥陀佛!”
宣了一声佛号后,扫地僧的身躯,缓缓盘膝坐下,任由暴雨淋洒。
在他落地的一瞬间,生机断绝,他的躯体,化作了一具枯尸。
原来,扫地僧垂垂老矣,一身的精气,原本就已不多,再与赵秋激斗时长,又耗费了不少真气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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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过舍身神通后,虽在瞬间提升了四五倍的真气,但也用尽了最后的生机,就此死去。
倘若此时,他还在盛年,一开始便使出这门舍身神通,或许以后的寿元大减,但也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他却是圆寂了,甚至因为使用了舍身神通,那三魂七魄之力,也因此抽干,难以“轮回”。
第224章 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
天地之间,暴雨倾盆,落在地下,汇聚成溪。
那集聚的坑水之中,还躺着一具残破的身躯。
那不停流出的血水,经暴雨一冲,鲜艳的红色,渐渐稀释。
这具残破的身躯,正是赵秋。
“咔擦!”
赵秋的体内,竟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细不可闻,瞬间便被暴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所遮盖。
忽地,赵秋微微一动,在他的体内,一道道凝练的真气,疯狂乱蹿。
“不管天地变换,我依旧静守我心,不被蒙蔽!天心照我心,我心明天心!”
赵秋已经有些模糊的意念,渐渐清明。
他体内磅礴浩瀚的精气,正疯狂的在他的各个经脉之中游走。
那汹涌澎湃的真气,锋锐如刀,划割着他的经络血脉。
如此疼痛,犹如受了凌迟之刑,甚至,比起凌迟之刑,更甚十倍百倍。
他此时的真力,自他修炼以来,正是最为雄浑、最为精纯之时。
剧烈的疼痛,使他浑身汗如雨下,他当即咬紧牙关,一心一意引导真气游走。
“我欲长生久视,此等肉身的苦痛,又何足道哉?”赵秋的额头之上,青筋凸出,牙关颤抖不止。
一个时辰后,赵秋体内的真气,终于汇聚在一起,交织不休。
渐渐的,这大量的真气,渐渐由气态转变为液态,这便是由量变到质变了。
这过程中的艰难苦痛,即使意志坚定如他,也有些模糊了。
可是,这犹如水银一般颜色的液态真气,一旦修成后,却极具威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终于站了起来。
他的双目之中,露出坚定的光芒。
“总算不虚此行,这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终于练成了!”
这会儿,乌云消散,大雨已停,天空渐渐白了起来。
赵秋负手走到扫地僧的身前,只见扫地僧早已化为了枯尸,盘膝而坐。
“孤没有胜,但也并未败!此战,就算作和局吧!至于这些少林僧人,孤也绝非嗜杀之人,便遂了大师的心愿!”
赵秋暗叹一声后,又检查了自己的身躯,随着他修成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他身躯急剧变化,已渐渐超越了血肉之躯。
原本,他受了扫地僧施展舍命神通的一击,身躯之上,数处重创。
但是,随着他运转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未几,便已痊愈。
赵秋微微抬起右手,向前推出一掌。
“轰!”
一道势大力沉的掌力,便凭空向十数丈外的一颗老树飞去。
“咔擦”一声后,那颗老树,便应声而到。
赵秋面露喜色,心道:“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既成,今次轮回,总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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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略微估算,如今他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的真气,较之前的第十一层,足足增加了一倍的功力。
“演武令!回归主世界!”
赵秋的意念一动,召唤出演武令。
一枚古铜色包浆令牌,在他的脑海之中显现。
回到主世界后,演武令的账目之上,又多了不少气运。
“终于又回到了主世界!”赵秋叹息一声。[space]
第225章 五练骨髓
主世界,黑风山。
赵秋在天龙八部世界之中,一去便是三十余年。
如今,因为等级的上升,权限也虽之提升,时间流速已变更为1:300。
所以,即便赵秋在天龙八部世界之中呆了三十多年,主世界之中,也不过仅仅逝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来,他虽以“闭关”的名义轮回天龙八部世界,但一众属下,却各司其职。
黑风寨和黑水城的修建,已基本有了些规模。或许,在州兵的面前,还是不够看,但抵御县衙的厢兵,却是足够了。
忽然,他脑海之中的演武令大放光芒,一道道精纯的真气,撒在赵秋的身上,没入肌肉和细胞之中。
“这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的真气,原本非同小可,如今演武令截取了大部分之后,其余的真气内力,依旧雄浑!”
“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主世界之中,高手众多。区区一个县城,其中的高手便有好几位!我如今将黑风寨和黑水村连成一片,开始露头了!那些县里的豪强,少不了眼红啊!”
一念至此,赵秋展动四肢,开始练镇狱拳。
这四练内脏,便是以拳练身。这心肝脾肺肾极为柔弱,又在人身内部,极是难练。
修练之时,稍有不慎,便是大祸。
须知,心肝脾肺肾之中,任其中一样有所损伤,便万难修补。
轻者,修为倒退,寿元折损;重者,性命堪忧。
所以,修练这武道四重,既要勤修不辍,又须绝佳的资质,还要有大量的珍惜药材。
思路客
倘若一味埋头苦练,没有那些珍惜的药材补充养分,那所练的心肝脾肺肾,必会耗尽养分而枯萎。
这个世界之中,绝大部分的武者,皆被卡在这一层,难作寸进。
如今的赵秋,从天龙八部世界之中,带回了大量的真气,犹如服用了最珍贵的药材。
其次,他经历多个武侠世界,磨砺心性,见识广博,纵横多界后,其资质悟性早已一飞冲天,绝非今世的庸俗可比。
而今,赵秋勤修苦练,修为突飞猛进。
一个月后,赵秋终于将心肝脾肺肾修练完毕。
演武令所带回来的真气,尚有剩余。
赵秋继续勇猛精进,又踏进了武道五重。
这武道五重便是修练骨髓,这骨髓深在骨骼之中,更是难练。
赵秋不管不顾,兀自苦修。
修练骨髓之痛,又远胜修练五脏之苦,犹胜十倍。
赵秋经历数世,其意志之坚,纵然百世轮回,为猪为狗,亦绝难改变。
是以,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痛。
可惜,修练五天之后,演武令带回的真气,已悉数用尽。
赵秋暗叹一声,停止了修练,然后出了房门。
随后,他又见了老疯子等人。
这一月以来,黑风山众匪的整编已近尾声。
由匪到兵,何其艰难。
老疯子等人费尽心思,再诛灭了数位“刺头”后,终于震慑匪心,渐渐有了成效。
一月练兵,渐渐令行禁止。
只是,如今黑风寨和黑水村的花费,却如山如海。
第226章 张家
如今的黑风寨,早已改弦更张。
即便是那聚义厅,也改成了议事堂。
其余各位当家,赵秋已封其官职。
赵秋将黑风寨、黑水村连接成片,进行了整合。
另外,再招募青壮,与原本的属下,合成一营。
营下设三队,每队数十到一百人不等;每队社三伙,每伙三十人左右;每伙下设十夫长。
赵秋自领营正一职,老疯子为营副,其下再设队正、队副,以及伙长、十夫长。
“练兵至此,还须一场大战啊!惟有如此,方能凝聚兵心!”
赵秋思索了一会儿,心道:“落北张家,雄立落北县百余年!这百余年来,张家数代子孙,作恶却是不少!”
那落北县张家,其势力,还远在赵家之上,家族之内更有一名五重武者。
须知,在成千上万的武者之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够成为五重武者。
每一位五重武者,每一出手,皆有龙象大力,在万军之中,虽然未必能取上将首级,但要来去自如,却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这五重武者,在一个县城之中,或许,也仅仅只有二、三人而已。
即便放在州城之中,也算是高手。
这黑风山,绝大部分在县城内,另有一小半段山脉,却与落北接壤。
赵秋起黑风兵一百五十人,化整为零,悄悄潜入了落北县。
这张家,占据了落北县南边的三个镇,实力雄厚,家兵三百。
只是,这三百家兵,参差不齐,分散在三镇之中,聚合不易。
至少,没有三、五个时辰的时间,绝难聚集。
如此一来,赵秋便先让自己的兵士,化整为零,混入了张家的老巢铜安镇。
为了减少动静,防止张家瞧出端倪,整个化整为零混入铜安镇的时间,足足用了一月。
倘若黑风山的一百多兵士,在一日之间,忽然悉数进入铜安镇,张家必然起疑。
是以,赵秋命其兵士,每日仅仅五六人,扮作商贾、乞丐、游客等等,混入镇中。这些人进入铜安后,极为小心谨慎。
毕竟,张家已经营铜安镇一百多年,根基稳固,镇子里的人,几乎都与张家沾亲带故。倘若一个不小心,便要暴露了行踪。
那张家的三百家兵,其中一百五十人,驻守在铜安镇。
这夜,上弦月忽明忽暗。冷风如刀,呼啸连连。
月下,风中,一百五十明兵士,已悄然在张府外集结。
赵秋身着白衣,外披黑色大氅。
他神色冷漠,即便是张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也丝毫不惧,只听他说道:“动手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五十名兵士背负大刀,手持暗器,冲进了张府之中。
“你等何人?竟敢擅闯我张家!”
这五十名黑风兵,从大门强行闯入后,便被张家的十数名夜巡的家兵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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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盘踞铜安已有一百多年,偌大的张府,不仅犹如铜墙铁壁,其中的家兵巡逻,也尽职尽责。
那五十名黑风山兵士,也不言语,提了手中的暗器,再扣动机关,便“呼呼”发射。
一时间,暗箭、铁蒺藜、飞镖等等暗器,纷纷射向那十数名家兵。
这些暗器,正是赵秋从白玉老虎世界的唐门中所学,回到主世界后,赵秋又将暗器的制作之法,交给了黑风山和黑水村的工匠打造。
在有限的时间,以有限的材料,数位乡村的工匠,便打造了五十把唐门暗器,已实属不易。
那十数名巡逻的张家家兵,受了暗器袭击,其中数位武道修为稍低者,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余数位家兵,皮糙肉厚,倒是挺了过去。
“冲啊!”
随后,五十名手持暗器的黑风兵,往两侧移动,让开了一条路出来。
其后的一百黑风兵,提了刀剑,纷纷向前,将剩余的数位家兵,砍翻在地。
第227章 地主老财
黑风兵放倒了十数位巡逻的张家家兵后,老疯子一招手,数十位兵士便从背后取出了弓箭。
那箭头之上,裹有厚布,布上沾有火油。
数十位兵士来回奔走,一阵箭雨后,张家府邸,火焰滔天。
当然,黑风山早已派出了探子,摸清了张家的底细。
所发的鲜有火油的箭矢,也多向营舍所发。
毕竟,张家经营百余年,家底甚厚,倘若一把火烧了,那么,突袭张家就变得毫无意义。
随后,一众黑风兵便持了刀剑,四处搜寻张家的有生力量。
一旦遇见张家的家兵,先是数位兵士扣动暗器,随后再由持刀剑的兵士击杀。
此战术由赵秋制定,十人为一伙,设伙长一名,统筹指挥,为最底层的指挥员。
一伙之中,配备暗器三到五个,由不擅武技的兵士负责使用,其余则是刀手和剑手。
争斗之中,先由发射暗器,待突袭敌人后,再由刀手、剑手前去厮杀。
近段时间以来,黑风兵一直修练此战术,此时施展,倒也得心应手。
张家经营百年,挑选家兵之时,颇为严苛。所以,张家家兵的单个的武力,绝对在黑风兵之上。
但是,此时为群战,个人的勇武,放在上百人的争斗之中,虽然重要,但也绝非决定性因素。当然,武道五六重及以上的高手,另当别论。
黑风兵的单个素质,虽然比不了张家的家兵,但互相之间配合默契,又有暗器作辅,竟然大占上风。
当然,狭路相逢勇者胜,黑风兵经整编后,战斗意志尚算不错,此战若胜,必然分到不少战利品。
张家经营百余年,其间并无多少战事,因为家中聚集财物,多用以购买各种药材,用之于家族子弟。
所以家兵的修为,并不差,但长久没有战事,家兵的斗志,也未必高昂!
如此一来,几轮厮杀下来,双方虽各有损伤。
但这些黑风兵,或原为土匪,或为穷苦出身,一旦杀红了眼,匪性或耐性渐渐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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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张家子弟出身富贵,武道修为虽高,心性却差。
待数轮厮杀后,原本就来不及提拿兵器的张家家兵,开始溃散逃离。
赵秋大手一挥,喝道:“弟兄们,宜将剩勇追穷寇!给我灭了这些鱼肉百姓的张家强盗!替天行道!”
原本,他的大多数手下,才是赫赫有名的黑风山土匪,此刻却以“替天行道”自居,却是要打了“大义”的旗号。
不过,黑风山的土匪,几乎都是贫苦出身,倘若家里有良田千亩,或黄金万两,又有谁愿意落草为寇!
“我!我以后不再是土匪了!不仅我,我的后代,也不必是土匪了!”
“营正说得在理,这些大户富户,才是真正的土匪,他们平日里不思劳作,靠压榨村民的血汗,积累了无数的财富!这些人,才是土匪强盗,吸附他人骨髓血液为生!”
“老子一生坎坷,便是拜这些地主老财所赐!他ma的!”
赵秋短短的一句话,一众黑风山的兵士,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奋勇向前!
第228章 灭家主
“凡我张家子弟,皆应死战!咱们的父母妻儿、兄弟手足都在此地,你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后退者!死!”
火光照耀黑暗,忽明忽暗,一声暴喝骤然响起。
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奔向一众正在后退逃离的张家家兵,拦在家兵之前。
这道魁梧的身影,出手如电,右手作爪伸出,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抓住了一位家兵的喉咙。
只听“咔嚓”一声后,那位年轻家兵的颈部便扭曲变形,就此死去。
“家......家主!”
一众逃兵见了家主,瑟瑟发抖。
原来,来者正是张家的家主张天风,赵秋瞧了瞧这位张家家主,魁梧雄伟挺拔的身材,满头银发,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
张家家主张天风瞧了瞧被自己抓断喉咙的那名逃兵,叹息道:“阿才,我年轻时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终生无子,你是我的嫡亲侄子,我对你,一向视如己出。可是,可是张家遇敌,你竟然第一个逃跑......”
张天风的眼中,露出了悲痛和惋惜的神色。
忽然,他又一声暴喝:“凡张家子弟,胆敢后退逃离者,死!”
果然,一众张家兵士,不再逃离。
赵秋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天风,心道:“武道一途,长路漫漫,非天时地利人和者,不能破入。看来,倒也不可小瞧了他。当然,也不可高看了他!”
这张天风系张家嫡子出身,既有张家提供的许多珍贵药材和丹药,自身又天赋异禀,兼之数十年的勤修苦练,方能成为五重武者。
只见张天风扭过头来,望着赵秋,冷冷说道:“大胆!来者何人,竟敢到我张家撒野!”
赵秋露出温暖的笑容,说道:“本人赵秋,黑风山营正,黑水村管事。你张家百年,多行不义,我黑风山今日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张天风深邃的眼神之中精光爆闪,沉声说道:“哦!原来是黑风山的大当家到了!嘿嘿......我张家与黑风山之间,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倘若大当家此时退兵,我张家不仅既往不咎,还赠银三千两,如何?”
他不愧是一代家主,数十年来纵横县城,深知过刚易折的道理,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事情。
赵秋“嘿嘿”一声冷笑,拍了拍手,说道:“张家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作为守家之主,绰绰有余。可惜,今日遇到了我,终究还是逃不过此劫!”
张天风的神色,猛地阴沉下来,显然,今日之事,对方有备而来,绝难善了。
当即,他快速往前一冲,朝赵秋所处身的位置冲来,他的一双铁爪,猛地抓向赵秋的咽喉。
赵秋冷哼一声,展开轻功,后退数步,避开了这一凶猛的一爪。
一边退,他一边拔出了背负的厚背刀。
“七杀!贪狼!”
转眼之间,一蓬蓬雪亮的刀气,从刀尖狂涌而出。
其刀之快,已近乎无迹可寻。
转眼之间,数百道刀劲,交织在一起,那刀劲与刀劲之间,相互碰撞,爆发出更为猛烈的能量。
他先出一刀,极为阴柔;后出一刀,却又阳刚。
如此阴阳结合,,再不可分。
刀法至此,确已到达刀法大家的境界。
如此奇异莫测的刀法,无论黑风兵,还是张家的家兵,从未见过,心中惊异。
空气之中,爆裂之声不断。
此时不是比武较技,是以,赵秋这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之势,意欲数刀之内,与张天风分出胜负。
张天风的脸色之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叹道:“你年纪轻轻,竟也达到了五重修为,可敬可佩!也可惧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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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刀气,原是奔他而来,他在刀气的对面,对这刀气的感应,更为直观,这刀法的可怕,远比一旁的兵士感受得更为真切。
赵秋的手中的厚背刀,依旧挥舞。
待数百成千式刀法汇聚为一式之时,那时便是出刀之时,一击必中。
张天风系五重武者,实战经验也极为丰富,他又如何不知,此生死关头,却到了他不得不击之时,击其半渡,方有一线生机。
倘若平时,遇到这种武者,张天风的第一反应,必然是逃跑。
但张家危在旦夕,他身为家主,却不能逃。
他长啸一声,只见他左右手作爪,向前一扑。
“蓬!”
这双爪之上,力量千斤,狠狠砸向赵秋身前的一蓬蓬刀气。
两气相交,响彻全场。
赵秋所聚集的刀气,被双爪化去了一半,消散于空中。
可张天风的双掌和十根指头,也流淌鲜血,系他抓向刀气之时,被刀气所伤。
赵秋长啸一声,身子旋转起来,仿佛厚背刀与他合而为一,再分不清人在那里,刀在何处。
一道道刀气,再次汇聚。
张天风左右手衣袖一展,一双薄如蝉翼的金丝手套,迅速套在了他的双掌之上。
“破!”
那金丝手套,在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显然,这双手套,绝非凡品,一定是特殊材料所织。
张天风身影如电,双手作爪,一记记爪影,抓向那一蓬蓬刀气。
黑风山和张家的家兵,此时均已停止了争斗,望着各自的“主将”,刀法爪法之妙,令人称奇,众人无不生出难以呼吸的紧张,全神静待战事的发展。
一道道刀气生出后,旋即被爪法所破。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手中的厚背刀越舞越快。
张天风双手戴有金丝手套,竟然不惧刀气,每出一爪,便破去数道刀气。
二人你来我往,出手极快,转眼已斗了五百余招。
赵秋蓦地立定,忽然,他竟像狂风吹拂下的小草,左右狂摇摆动,最令人惊骇的,却是他的身体,犹如草原上的的长草般柔软,摆动出只有长草才能做出迎风摇舞的姿态。
只见他露出一丝满盈杀机的笑意,手中的长刀,向前一指。
此时的张天风,正双手频频而动,破去了最后一道刀气。
“终究年纪尚轻,还非本家主的敌手!”
可是,他的心中忽地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中升腾而起。
赵秋手中的厚背刀,忽然提起,向上劈下。
他出手虽只有一刀,可是却仿佛出手了千百次之多。
出刀的速度,看似缓慢,却又极快。
不知为何,众人的心中,竟隐隐生出了此刀绝不可力敌的感觉。
原来,赵秋经过数个世界的磨砺,又以无数人为小白鼠,终于把握了七杀、贪狼刀法的精髓。
此时,他化成百上千式于一式,化繁为简,化成百上千刀为一刀。
一刀劈落,刀的锋芒,仿佛水波的涟漪,在虚空中悄然荡漾。
温柔中,又带有三分凌厉!
悄无声息的划向张天风的咽喉。
“退!逃!”
此时的张家家主张天风,在死亡的恐惧之下,连忙后退十数步。
可是,赵秋的随身而上,刀式不改。
终究,他的身法源自各个武侠世界,集百家于一身,远在张天风之上。
未几,张天风便退到了墙角。
他右脚用力,足尖点地,一跃而上,就要跃上墙头之时。
一道刀气,呼啸而至,硬生生划过了他的咽喉。
“这......这不可能?”
“家主可是五重武者!”
张天风没了生气,掉落在地上。
赵秋收了厚背刀,转过身来,望着一众张家的家兵,冷冷说道:“各位,投降吧!”
第229章 战利
一夜之间,黑风军攻破张家,诛灭家主张天风。
其后,赵秋又领兵在铜安镇外围设伏。
毕竟,张家经营百余年,盘踞三镇。
果然,另外二镇的张家家兵听闻老巢受到了攻击,赶紧联络了与其交好的朱家,合兵一处,立即前来救援。
镇外,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名为野猪林,正是另外二镇前往铜安的必经之路。
当援军行至野猪林时,黑风兵突然杀出。
在狭窄的范围内,暗器倒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张家援兵,大败亏输。
此役,黑风兵杀伤张家的家兵近二百人,俘虏过百。
…
张家被连根拔起,在黑风山脉的二县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张家的根基,在落北县。
黑风山夜袭张家,威震落北的张家被连根拔起,家主张天风身陨。
落北的县令、县尉等人心有顾虑,担心此事上报后,少不了被州牧、刺史等上峰训斥,仕途堪忧。
所以,迟迟没有上报。
但那县丞,却是张家之人,主家被破,难免气急攻心,当即联络落北县的大户、富户。
这些大户、富户,虽然平日里勾心斗角,但此时张家既破,其余的人家,难免有唇亡齿寒之感。
今日,黑风山攻破张家,难保明日不攻朱家和薛家等等。
后来,县令、县尉扛不住各家大户给予的压力。
终于,由县尉领了官差和厢兵二百人,再向各大户、各帮派之中抽调人手三百人,共计五百余人,开赴铜安等地。
…
只是,落北县的官差、厢兵,以及各户的家兵赶到后,黑风军早已逃之夭夭。
那张家经营百余年所得的金银,收集的珍贵药材,还有大部分食物,均被黑风兵搬走一空。
过程之中,黑风兵少,当即征用了三镇之中的不少青壮。
这张家经营三镇,虽然很多人与张家有利益关联,但受张家压迫的人更多。
毕竟,这个世界与赵秋的前世古代相似,越到金字塔顶端,人数越少。
终究,只有少数人享受,绝大多数人受苦。
压迫别人的人,只是人群中的少数。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黑风山以及黑水村。
当然,撤退之时,赵秋也撒了数名探子留在三镇之中。
赵秋身在马上,一手提了缰绳,一边心中思索道:“这会儿,或许官府和大户的兵马就要到了。可是,老子不和你们玩了!走了!落北县的官差厢兵,想要来我黑风山,那便越境了!嘿嘿……即使来了,黑风山和黑水村的城墙,也不是那么好攻破的!”
他手下这些人马,或许,攻城不下。但用之守城,却是绰绰有余了。
昔年,他轮回各个世界,恶仗硬仗,却是打了不少。
黑风军此次的收获极多,药材、金银、粮食、兵器和武道秘籍等等。
攻破了经营百年的张家,足够黑风山和黑水村开销数月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工匠。铜安三镇经营百余年,其中的工匠、铁匠等等,却是有好几位。
除了探子以外,赵秋还收了三镇之中,受张家压迫的一百余名青壮。
赵秋的心思,却是待官差、厢兵和大户家兵退却后,将训练好的青壮,再派回铜安等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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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从三镇招募的青壮,人熟地熟。那时,轻易而举就可掌控三镇。
…
黑风山,狂风呼啸。
这一日,赵秋负着手,亲临校场。
校场之中,老兵正训练着新兵。
绝大多数的新兵,不懂规矩排场,老兵不时踢出两脚,口中兀自骂骂咧咧。
赵秋一边看,一边摇了摇头。
这黑风兵士之中,几乎没有高手。
赵秋叹息一声,心中思索道:“我这一众手下,还是不堪大用啊!”
随后,他耗费十日的时间,让一众手下,逐一在他身前,演练功法和武技。
在每一人演示完毕后,赵秋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未几,他便存其精华,削减糟粕,化繁为简,将那些无关紧要的招式,化为最简单的适合战场的杀招。
绝无花哨,尽是战场之中的夺命之技。
赵秋经历多个世界,精通各种武道,经他修改后的武技,非同小可。
在经赵秋演示修改后的功法时,一众黑风兵,也在一旁观看,所获颇多。
十日既过,一众黑风兵各得经赵秋修改后的武技,另在一观看赵秋演示的诸般武道法门,所悟甚多。
其中的不少人,竟然还突破了武道境界。
如此一来,赵秋便在一众黑风兵的心中,留下了武道的种子。
至于日后的生根发芽,却又在战场之上了。
或许,眼前这支黑风兵,还是不堪大用,但假以时日,成就却是不可限量。
赵秋心道:“我既临此世,那便要登临绝巅!倘若有了演武令在手,采诸天万界的神功妙法为己用,还不能在主世界之中称雄,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230章 黑云压城
铜安镇,落北县尉领着一众官差、厢兵,以及各家凑出来的家兵,合计数百人。
可是,黑风兵早已退却。
这县尉的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五官有棱有角,两耳垂肩,双手过膝,予人威猛之感。
此时,县尉正与落北县官差的捕头,厢兵的首领,以及各大户的领头人在大厅之中商议。
却听县尉说道:“那黑风山的土匪,已逃入了临县的老巢。按照朝廷律法,若无州府的命令,我县的官差和厢兵,绝不能过境捕人,这就不好办了啊!”
他话音一落,官差的捕头和厢兵的首领,便不再搭话。他二人虽暗中受了各大户的不少好处,但有朝廷的律法阻隔,顶头上司又发了话,即便拿人的手短,此时也无可奈何,惟有不言不语。
“县尉大人,我们各家催促县衙早早出兵,可是县大老爷和县尉大人你,总是推三阻四。这下可好,终究让黑风山的土匪给跑了!”一个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的黑脸大汉说道,这人正是城中大户朱家的长老朱六龙,武道四重修为,他在朱家之中的地位,仅次于家主。
“县尉大人,那黑风山的土匪,罪恶滔天,不可不灭!一来,张家被灭,动静不小,倘若不攻破黑风山,到时候州府怪罪下来,你和大老爷,嘿嘿……恐怕不好交差!
二来,即便今次的事压了下去,也只会助长那黑风山的嚣张气焰。今日是张家,明日可能就是朱家,后日也许就是薛家了,甚至……甚至攻打县衙……”一位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头戴书生头巾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这人,正是薛家家主的同胞兄弟薛绍。
朱家、薛家的长老,皆已发话,一时间,县尉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只听他结结巴巴说道:“可是,朝廷律法明文写着……本……本官不敢违反律法啊!”
朱六龙冷哼一声,说道:“县尉大人的意思,便是让我们各大户自己攻打黑风山了?”
薛绍亦狠狠说道:“虽然,落北之中,官家最大,但如果没有我们各家大户的配合,亦难有作为!更何况…”说到这里,他已止住了不说。
县尉却知他这话之后的意思,这“更何况”之后,差不多便是“更何况,各家大户在州府之中,多多少少也有些背景和关系。倘若官差和厢兵不攻打黑风山,那么便要告上一状。至少,扣上一条剿匪不力的帽子,却是稳稳当当……”
县尉面有难色,负手踱步,沉思良久,方才说道:“即便本官愿往,至少也应征得邻县县令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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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道:“临县青山谢家被灭,也与黑风山有关!临县的大户,也唯恐受了匪患的殃及。是以,一日前,县中的大户已联名请县令出兵!那匪患的老巢,尚在那县令的所辖范围,倘若匪患愈演愈烈,他也脱不了干系!”
朱六龙道:“临县的官差、厢兵和各个大户,已出兵五百,意欲与我县合兵一处,一千兵士,足以犁庭扫穴!”
县尉咬了咬牙,叹道:“既然如此!本官便随你等前往!只是……”
薛绍道:“只是什么?大人但讲无妨!”
县尉道:“我们吃的皇家饭,终究不能违了朝廷律法。我等官差厢兵前往,须脱了这一身行头衣服,免得以后被人诟病!脱不了干系!”
薛绍道:“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随后,他又上前一步,在县尉的耳畔轻语道:“我听说大人与杨柳楼的翠红姑娘情投意合,前几日,我家家主替翠红姑娘赎了身,并亲自收为义妹。待此间事了,便送往贵府……”
须知,那翠红正是杨柳楼的未出红的头牌,身价贵重……
这一拉一压,正是各大户对待县中官员的常用手段,屡试不爽。
却听县尉道:“听说,那黑风山的大当家,却是一个少年人,出自该县的大户赵家。此去黑风山,应当与临县的县尉沟通,先诛赵家,再合围黑风山!”
这县尉虽然收各家大户的钱银,但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也是知兵之人。
毕竟,黑风山、黑水村的首领赵秋,系赵家家主的“长子”。
倘若一众官兵,就此前往攻打黑风山。
须知那黑风山易守难攻,上山仅仅一条路,倘若进攻遇阻。
那时,赵家的家兵杀出,再堵住了来路。既攻不上去,又下不来,那就尴尬了。
所以,要攻黑风山,须先攻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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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风山,狂风呼啸。
此时,赵秋眉头深锁,二县上千的兵士,合力来攻。
纵然他无所畏惧,但也不得沉着应对。
他如今是五重武者,未必惧怕群攻,至少,凭借他精妙的轻功,或可杀出重围。
但是,一走了之容易,之前的心血,却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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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围城
“只是,逃?我为何要逃?”
赵秋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那一双如星辰皓月的眼眸之中,精光闪烁。
“但,还须给赵家通个信!那里,毕竟是原主的老家!因我牵连,赵家受了无妄之灾!要避过此祸,惟有前往黑水村。”
赵秋叹息一声,赵家也非铁板一块,官军一到,必然一击即溃。
惟有进入黑水村,固城死守,才有一线生机。
只是,官家压城,赵家之中,还有赵家大长老,还有赵龙赵虎,恐怕要出叛徒啊!
…
二县合一千兵士,攻赵家。
落叶镇,官军犹如秋风扫落叶,攻陷了赵家。
果不出所料,赵家大长老、赵龙等人反水,投靠了官军。
赵长鸿早早得了赵秋的消息,直接放弃了落叶等镇,快速后退,退入了黑水村。
此时的黑水村,依地势的起伏而建城池,高墙环绕四方。
这城墙巍峨,竟然不再县城之下。
一众官军,不由得面面相觑。
早前,赵秋大量撒钱,又不计死活地驱使俘虏修建城墙。
在此世,修建城墙本来极为不易,须糯米浆粘合,但他以简易水泥之法,解决了这个难题。
所以,黑水村此时的范围不大,但城高陡峭,绝难攻破。
城中,赵秋早已将攻破
这会儿,赵长鸿领了一百余赵家弟子,入驻其中。
城中,还有黑水村原本的兵士,如此一来,也凑了近二百人守城。
这黑水村中的百姓,自赵秋打了村中的土豪,分了田地,得了黑风山的好处,也坚定的支持黑风兵,竟自发的上了城墙。
当然,也少不了黑风兵的暗中
统领村中黑风兵的人,正是老疯子。
赵秋料定官军先攻赵家,赵家必然内讧,一败涂地,随后,官军必攻黑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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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未雨绸缪,安排老疯子领了数十精兵前往。
围城之时,以十倍兵力围困,也未必取胜。
…
二县官军,人人满弓,朝黑水城头一阵拉弦。
一时间,弦声不绝于耳。
只是,城头之上,守城兵士迅速举起了铁盾、木盾,数人为一组,相互掩盖周身。
一阵箭雨后,几乎没有什么损伤。
“冲!谁先登上城头!赏黄金百两!良田……”
二县的县尉,知晓自己的手下,为各方拼凑而出,人心难齐,惟有以重利诱惑。
果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顿时,官军之中,人人当先,抬了云梯和木桩,章前猛冲。
待到数百官军快到城下之时,城头之上,赵家家兵、黑风兵开始满弓拉弦。
老疯子面目狰狞,喝道:“给老子开炮!轰这些狗腿子!”
未几,便有黑风兵缓缓地推来来了一门沉重的土炮。
终究,黑风山所辖地域并不宽广,招揽的人才也并不多。
短短的时间内,即便赵秋提供了重炮的图纸,也仅仅造出了这一门射程不远的土炮。
“轰隆!”
一经点火,那门土炮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一个炮弹划出一条抛物线后,落在了官军之中。
第232章 东南风
那枚炮弹,落在冲锋官军的人群之中,那些官军尚未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之时。
“轰隆!”
那枚炮弹轰然炸开,掀起一阵巨浪,数名官军被气浪掀飞。
碎裂的弹片四散,一瞬之间,十数名官军中了弹片,或死或伤。
城上的兵士,为之一振。
老疯子喝道:“给老子继续开炮!”
与此同时,已有靠前的官军,推了云梯挂在城头,就要攀爬。
那挂在城头的云梯的一头,布满了尖刺,城头的兵士一碰,指头立即被扎伤。
“快!快倒金汁!”
村民快速而出,将一锅又一锅的煮沸了的粪水,倾倒而下。
“啊……”
那攀爬的兵士,沾染了金汁,跌落城下。
未几,又一颗炮弹落下,再次炸伤十数人。
城头上的兵士,一阵阵欢呼。
这一千兵士,各自统属不同,这会儿进攻受挫,难免心生怯意,攻城也渐渐消极起来。
“撤兵吧!”落北县尉瞧了一眼同僚,叹息道。
众人皆知此时强行进攻,惟徒添伤亡而已。
…
“县尉大人,为何鸣金收兵?”朱六龙身着铠甲,气呼呼说道。
落北县尉道:“锐气已尽,徒送性命而已!”
本县县尉道:“即便攻破此城,也伤亡必重!”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要攻破此城,最少伤亡六七百人,得不偿失!”
说话的人,年纪四十来岁,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辉,只是脸色苍白,颇显憔悴。他的话语很轻,却透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显然,此人必是久居高位者。
薛绍略微躬身,拱了拱手,说道:“白家主所言极是!”
原来,那位说话的人,正是本县大户白家的家主。
本县之中,白家系大户中的大户,家中高手众多。这位家主白沪生,早已迈入武道五重,号称本县第一高手!
此次官军之中,便属他修为最高。
薛绍说完,又轻轻拍了拍朱六龙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多言多语。
朱六龙神色黯然,当即沉默不语。
白沪生沉思片刻,双目之中,忽明忽暗,终于,缓缓说道:“昨夜,本人夜观星象,月在箕、壁、翼、轸,明日必有东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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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双目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白家主的意思?”
白沪生“哈哈”一笑,说道:“明日风大,各位多准备一些火油和箭矢!咱们从东南方发火箭!这城原是一个小村落,地方很小,其中又多积粮草,易于火攻!”
黑水城小,不仅其内多有木屋,更存有很多粮草,一旦着火,后果不堪设想。
朱六龙愕然,摸了摸脑袋,说道:“明日?东南风?我怎么看不出来?”
…
黑风山原是大寨,土木结构,筑在山巅,依山而建,三面绝壁,惟有一条小路可以爬上山去。
这会儿,原本的大寨,已经变成了城,几乎所有的木桩,已经变为石头,其地势险要,绝难攻破。
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官军虽攻不上去,但只要派了精兵把手,山上的人,却也不下去。
第233章 恶战
黑水城上,赵长鸿望着退去的官军,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转瞬,他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城墙之上。
“孽子!误我赵家啊!”
如今,赵家四分五裂,大长老和其孙赵龙、赵虎等人,早已投靠了官军。
这倒也罢了,以后,赵家与黑风山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黑风山如此大的动静,官军必然围剿。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啊!
“一旦与朝廷为敌,从此以后,我赵家再无安宁之日!”
赵长鸿的心中,一阵疼痛,甚至,他先前还痛恨大长老、赵龙、赵虎等人的反叛,现在却是丝毫没有恨意了。
或许,那样还可以为赵家留一丝血脉,赵家不至于族灭。
赵长鸿仰天长叹,喃喃自语:“可惜了,我这一支的赵家子弟,永远成为叛逆了!逆子,误我啊!”
“难道家主不知,杀一人犯罪,灭万人成王!”
不知何时,老疯子已到了赵臂膀鸿的身前,他在赵秋的跟前办事,耳濡目染之下,眼界却是开阔了不少。
赵长鸿苦笑一声,说道:“灭万人成王?呵呵……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亏你也说得出来!哼!我家秋儿,以前胆子很小。如此作乱,料想便是受了你的蛊惑吧!”
老疯子摇了摇头,说道:“大当家……”转念想想,称呼不对,改口道:“营正意志坚定,百折不挠!所思所想所行,俱有主见,岂会手旁人之影响!家主太高看我了!要说受影响,也是老夫受了营正的影响!”
赵长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心中却道:“以后总要找个机会,和秋儿说说,还是想些法子,接受朝廷的招安。如此,方是正道!”
一念至此,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只是,旋即又摇了摇头。
纵观历史,朝廷对叛逆一向严苛,无不极力征讨。
那些下旨招安的对象,无一不是狠辣决绝的猛人,有的猛将如云,朝廷打不下来;有的即便能打下来,可也会伤亡极重,甚至山河破碎。
即便招安后,朝廷依旧不会放心,毕竟反过一次的人,终究让人难以心安,正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更何况,这些猛人的心野了,该反的依旧还要反。
赵长鸿不由得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过了片刻,赵长鸿沉声问道:“不知下一步,当作如何打算?”
老疯子说道:“这些官军分别来自二县,其中更有数家大户的家兵,如此强行合在一起,日久必然矛盾自生!那时,不攻自破!
更何况,今日攻城失败,出师不利,如果那领兵的将领熟悉兵法,是知兵之人,就必然这在三日之内,强攻不休!否则,三日之后,兵心溃散,再无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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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鸿思索片刻,觉得有些道理。
却听老疯子又说道:“营正手中,还有不少兵士!可为奇兵,家主不必担心!”
…
这夜,子时,乌云掩去了明月。
微风渐起,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细雨,纷纷扬扬落下,带着几许的清冷。
黑风山下,一众官军,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
又过一会儿,除却夜巡的一百来人,其余近二百人,已入了营帐之中休息。
“该死的天气!”一名拾长轻骂两声后,便躺在了棉被之上,未几,已鼾声如雷。
忽地,山上闪过一道道的若有若无的人影。
黑夜之中,任谁也看不真切!
在悄无声息中,人影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不好!敌袭!”
“快醒醒,黑风山的土匪下山了!”
在一阵阵喧闹声中,黑风山的兵士,已从山上冲了下来。
原本,官军在黑风山的上山道路之上,已布有斥候和探子。
一旦黑风山有风吹草动,立刻就知。
只是,赵秋亲自出手,以他五重武者的修为,还有神乎其神的武技,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些斥候和探子,却是易如反掌。
一众黑风兵由上往下冲锋,及近后,扣动了手中的暗器。
漫天花雨般的飞针,洒向官军。
两军尚未交接,官军便先伤了十数人。
赵秋手提厚背刀,当先冲入官军之中。
只瞧他手中的厚背刀舞动如风,每一刀落,便有官军伤亡。
第234章 反攻
“大胆逆贼!还不速速投降!”
官军之中,一声大喝,止住了后退的兵士。
那大喝的那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此人,正是白家的大长老白如龙,系四重武者,其在白家的地位,仅在白沪生之下。
赵秋“嘿嘿”一笑,动如脱兔,眨眼之间,便向前扑出十数丈之远。
如今的他,已是五重武者,举手投足之间,千斤巨力相随。他轮回数个世界,轻功极高,更有加成。
“拿命来吧!”
但见他手中的厚背刀连续变化,初时刀影重重,及近后,又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刀。
此时,狂风呼啸,刀借风势,更加凌厉。
白如龙的心中,早已惊骇欲绝。
终究,他还是经验丰富的四重武者,当即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拼尽全力,向前一挡。
“哐!”
只见白如龙手中的狼牙棒,断为两截。
一道血痕,自他的头部而下,转瞬,一道血雾从血线之中,飘洒而出。
赵秋瞧了一眼手中的厚背刀,并无一滴血迹。
他出刀极快,已快到了肉眼看不真切,仿佛未出刀一般,刀破敌身,再回刀,竟已能不沾染血迹。
“投降者!免死不杀!”
“投降者!免死不杀!”
“投降者!免死不杀!”
黑夜之中,他连续三声长喝。
“完了!白长老死翘翘了!”
“逃!快逃!”
“逃?万一被这群土匪逮住了,性命不保!还是投降吧!”
主将已死,未几,奉命死守黑风山的兵士,或逃或降。
“驱赶投降的兵士!前往官军驻地!”
“立刻向老风发信号!出城灭敌!一前一后,灭了这些官军!”
赵秋小声发令道。
“嗤!”
铁三牛右手往天一伸,“嗤”的一声后,一道火花,冲天而起。
随后,铁三牛喝道:“降兵听好了!咱们立即前去消灭官军!此时,正是你等戴罪立功的机会!
待消灭了官军,县城就无人看守了,那时,咱们立即攻入县城!等到破了县城,那些富户家中的钱银,大家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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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俘虏的兵士,几乎都是下层之人,每月靠着响银养家糊口。
那些大户的家兵,虽然有血脉的牵绊,但平日里,家族利益的大头,总被家主、长老等人霸占大部分,非嫡系血脉的所得也很少。
是以,这些人虽被胁迫冲在前面,但听说了攻进县城,共分金银,心中为之一振,也惟有狠下心来,跟着黑风兵一条路走到黑了。
赵秋亲领近二百兵士,冲在俘虏的后面。
一柱香的时间后,便到了黑水城外,官军安营扎寨之处。
“给老子冲!”
铁三牛大手一挥,那些俘虏便冲锋在前。
这些俘虏也不敢不冲,数十黑风兵手提暗器,正瞄准了这些俘虏。
“玛德!夜袭!”
官军之中,朱六龙正领着一众手下巡营。
在阵阵喊杀声中,朱沪生、二县县尉和薛绍等人,亦从营帐之中,急匆匆走了出来。
薛绍眉头一皱,说道:“黑水村的那些喽啰,哪里敢袭营!不好,定是,黑风山的土匪下了山了。”
第235章 火攻营寨
官军营帐之前,那些黑风山的俘虏,冲在前面。
这会儿,数百官军之中,大半正在营帐休息。
听闻喊杀声,立即提了身边的刀剑,急匆匆出了营帐。
不多时,俘虏手提刀剑,已冲到了距营寨十数丈之处。
落北县尉眉头紧锁,大声下令道:“快!快放箭!”
巡逻的官军,迅速放箭,一时间,箭雨向前呼啸。
十数位俘虏,中箭倒下。
“玛德!后退!后退!”一众俘虏,正是心中忐忑之是,一遇险阻,立即便要后退。
铁三牛面目狰狞,喝道:“后退者!死!”
这铁三牛,原为黑风山三当家,赵秋篡夺寨中主位以后,他心中原有不服,心有不甘。
可后来,随着赵秋所展现的能力越来越强悍,远远胜过了以前的大当家,于是便安下心来,甘于现状。
那些俘虏,往前冲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万念俱灰。
这时,赵秋大手一挥,一枝枝利箭,向前发射。
这些利箭之上,绑有火油,一点即燃。
箭矢飞向营帐之中,燃起熊熊大火。
原本,这点带火的箭矢,尚不至于引起大火。
只是,早前,白沪生夜观天象,算出明日东南方。于是,官军之中,一众人等商议明日火攻黑水城。
是以,这营帐之中,多有火油、硝石等物。
这会儿,黑风兵早用火攻,箭矢一发,借助风势,营帐之中便大火不熄。
那营帐之中,尚有熟睡未醒之人,此时,大火一到,无处藏身,被烧得“哇哇”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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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一旁的兵士,火油、硝石一燃,也被波及。
铁三牛喝道:“撤回来吧!”
刚才向前冲锋的俘虏,方才回撤。
这会儿,官军营帐既燃,黑风兵一旦进入,也有被烧之险。
一众俘虏和黑风兵后撤后,当即持了弓箭,分散围了营寨。
一旦有官军冲出,便立即发射箭矢和暗器,硬生生逼回营寨之中。
黑风兵围在营寨之外,听到营寨之中的呼喊之声,也难免心中为之惊骇。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只有胜负,不管生死。
和平,从来人人向往,但却被少数人所掌控,不由众人之想。
营寨之中,即便以白沪生的武功之高,也被火烧了眉毛。
这时,赵长鸿、老疯子也领了黑水城中的兵士赶了过来。
烟花为号,合攻官军,这时赵秋早与老疯子定好的计策。
“大败亏输!完了!这会儿回去,定要被革职查办!”落北县尉的白衣着火,赶紧用手抹灭,他哭丧着一张脸,仿佛家中有人去世一般。
本县县尉苦笑道:“老兄!咱们如今被围,生死尚且不知,你担心被革职查办,还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烤猪吧!”
薛绍道:“当今之计!还是突了围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朱六龙双目瞪圆,说道:“玛德!突围!再不突围,大家一起被烧死!”他生得黑面吓人,此时头发、眉毛被烧,更显狰狞。
“走!随我突围!”
这时,由白沪生领头,残余的上百官军,冲出了营寨。
“放箭!”
铁三牛大手一挥。
第236章 胜利在望
随着铁三牛的大手一挥,无数的箭矢、钢针等等,飞向白沪生、县尉等人。
官军之中,数十人中了箭矢和暗器,纷纷倒下,或死或伤。
这时,白沪生双手向前狂舞,他双手如铁,将袭向自己的箭矢、暗器,一一打落,犹有闲暇之时,更抓了飞来的箭矢,再反手扔向黑风兵。
刹那之间,便有数位黑风兵倒在地上翻滚。
五重武者,武力强横,在战场之中纵横捭阖,绝不是说说而已。
二县县尉、薛绍等人,跟在其后,朝黑风兵薄弱之处奔去,就要突围。
“白家主武功惊人,本人赵秋,前来领教!”
赵秋手执厚背刀,凌空虚步,斜飞而来,状若天神。
凌空虚渡之时,但见他右手握刀,挥刀如风。
数百成千的招式,在他的手中显现。
一个呼吸之后,他便落到了白沪生的身前。
在落地前的一刹那,他手中的刀,轻飘飘落下,朝白沪生的头顶劈去。
这一刀,若劈实了,即便以白沪生之能,亦要殒命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
白沪生的右手一摸腰带,一柄弯曲的软剑被抽了出来,用力向前一纵,接着再一横。
一时间,银光闪闪,柔软的剑身,刹那之间变得挺直,以剑身之钝,挡住了厚背刀之锋。
“厉害!厉害!”赵秋“啧啧”笑道,他本是剑术大家,眼界极高。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一剑,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然有声,复直如弦,端的是厉害。
赵秋心知,软剑的剑身柔软如绢,力道极其不易掌握运用,须精、气、神高度集中,方能出剑如风。软剑的剑法,与硬剑完全不同,没有数十年的勤修苦练,决计达不到此等挥洒自如的境地。
这一挡,赵秋后退两步,白沪生后退三步,因为赵秋自空中劈刀,占了地利,所以,这一招之中,也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了不起!了不起!”赵秋“哈哈”大笑,他身为五重武者,更有七杀、贪狼刀法,刚才这一记合七杀、贪狼刀法于一式的惊艳一刀,竟然仅仅逼退白沪生数步,不由得心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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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沪生的脸上,阴晴不定,说道:“大当家好厉害的刀法,虽然,本人也见过六重的高手,但此等精妙的刀法,还是生平仅见!”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倘若换在平日,你我相逢,一壶浊酒,互斗刀剑,或许可以成为至交好友。可惜,此时敌我对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
空气之中,充满了肃杀之气。
一旁的黑风兵,扣动了手中的暗器,铁三牛、老疯子等人亦领着兵士,与薛绍等人动手。
赵长鸿瞧了一眼赵秋,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亦身躯向前晃动,格杀了一位官军。
那二位县尉,虽能文能武,但相对而言,更擅长舞文弄墨,不过是三重武者。
铁三狗舞动手中的大锤,狠狠砸向落北县尉,落北县尉以手中的长剑格档。
只是,境界不同,气力相差极大。
这锤剑相击,落北县尉的长剑顿时脱手而出,他那执剑的右手虎口破裂。
落北县尉后退数步,喝道:“本官是朝廷命官,你这贼子,胆敢伤我?”
铁三牛哈哈大笑,说道:“不敢?嘿嘿!老子当了多年的土匪,杀你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有何不敢?”
说罢,手起锤落,手中的大锤,已重重砸在了那县尉的头颅之上…
这边,老疯子正与本县县尉交锋,他的修为,系武道三重,远远不及铁三牛。
不过,赵秋委他以重任,知他武道修为不高,担心他镇不住场面,曾在暗中传了他护身轻功和一些凌厉的剑招。
老疯子以身法之灵便,再辅以凌厉的剑法,用之御敌,即便与四重武者交战,亦绝不落了下风。
此刻,但见他身影如风,剑法灵动兼之狠辣。
顷刻后,长剑就刺入了本县县尉的心窝之中。
另一边,赵长鸿与薛绍也交起手来。
二人年纪相若,功力也相差无几,非得三百招后,不能分出胜负。
但见你一刀,我一枪,你来我往,斗了个不相上下。
“赵家主,我来助你!”铁三牛一声大喝,提了锤子,冲了过来。
右侧,黑风兵的一位队正,正领了三十余人,以战阵之法,合斗徐六龙。
徐六龙须发弥张,手中不时舞动星铁锏,在杀了五位黑风兵之后,他也受了三刀两剑,身受重创。
“嗤嗤……”
更有黑风兵以暗器偷袭,数根钢针,刺入了他的背部。
他修练有成,这些钢针仅仅入肉一、二公分,并未对他造成实质伤害。
只是,这些钢针之上,却隐隐呈现墨绿色,却是事前染了毒药。
“啊!”
中了钢针后,徐六龙双目圆瞪,浑身上下,渐渐呈现黑色,两个呼吸后,只见他呼吸急促,扔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摁住了自己的咽喉。
未几,便倒地毙命。
其余黑风兵,好整以暇,先以暗器、箭矢射杀官军,再以战阵与剩余者激战。
不多时,那些从营寨之中逃出来的兵士,或逃或降。
这边,赵秋手持厚背刀,与白沪生已斗了三百多招。
赵秋刀法既强,身法又迅捷,渐渐占了上风。
那白沪生踏入武道五重已多年,与武道六重仅一线之隔,单论修为,还在赵秋之上。
只是,赵秋轮回数个武侠世界,武技多,争斗经验丰富,竟稳稳压了白沪生一头。
第237章 攻破县城
与此同时,随着官军被灭,白沪生的心中更是焦急。
与人争斗,最忌心焦。
如此一来,赵秋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赵长鸿暗叹一声:“秋儿的修为,已破了武道五重,他尚如此年轻,以后,也许,也许还有晋升六重的机会!”
想到这里,赵长鸿的双眼之中,竟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或许,当秋儿突破了武道六重,成就了六重武者的时候,我们赵家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赵秋手中的厚背刀,愈发玄妙莫测,白沪生已数次遇险。
幸好他的争斗经验也算丰富,总算避过了这几次劫数。
忽地,赵秋双手握刀,向前狠狠一劈。
这一刀,他终于瞧出了白沪生剑法之中的破绽,他倾尽全力,一刀砍出。
白沪生心中叫苦连连,心知此刀落下,自己这条左臂,必然被一刀砍下。
他心中焦急之余,当即把心一横,一剑刺出,直向赵秋的左臂砍去。
即便赵秋一刀劈断他的左臂,他的剑也会砍下赵秋的左臂。
如此打法,便是以命搏命的无奈打法了!
赵秋斜身一侧,避开了来剑,只是,他那一刀,却也劈不出去了。
只是,在转身的同时,赵秋的左手,使出了一记降龙十八掌,这一掌,从旁打出,正好打在了白沪生的后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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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的一声,白沪生一口鲜血喷出。
随后,赵秋一刀劈出,若雷霆万钧,又如轻如鸿毛。
白沪生再次挺剑格档,只是,他刚才背受一掌,行动迟缓了下来,终究迟了一步。
那一刀,划过了他的咽喉。
终于,白沪生身死。
官军之中,一众首脑悉数伏诛,剩下的兵士,眼见于此,尽数投降。
营帐之中的大火,也燃到了尽头。
那一具具烧成了焦炭的官军尸体,惨不忍睹,有的互相拥抱,有的伸着拳头,有的伸着腿,臭气熏天。
即便赵秋,也不由得眉头一皱。
战争的残酷,总是让人心颤。
不过,转瞬之后,他的神色即恢复如常。
只听他长声说道:“这会儿,县城之中的大部分官军,还有大户的家兵,都命陨此地!大伙儿随我进县城!”
一众黑风兵、赵家家兵,还有降兵,立即开拔,奔赴县城。
这会儿,天黑未明,那本县的县令、县丞等人,应该还尚未得到消息。
此时,正好蜂拥入城。
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县城便落入了黑风兵的手中。
随后,他又命老疯子、铁三牛等人,速速前往攻打城中大户。
这些大户的家兵,已所剩无几,不堪一击。
入城后,一些兵士经不住诱惑,进了民宅劫掠。
赵秋眉头一皱,立即命人捉拿前来,枭首示众。
城中渐渐平静如昔。
这一回入城,缴获极多。
县衙的银库之中,尚有数千两银子,粮库之中,有近千担粮食。
当然,各大户家中所藏,特别是白家所藏,多年之积累,竟然不在县衙之下。
黑风兵所得,三分之一归公,三分之一犒劳兵士,三分之一分给了城中百姓。
是以,一众人等,皆大欢喜。
第238章 千头万绪
如此耗费了一日的时间后,赵秋又领人马不停蹄地赶往落北县。
落北县与本县一般,官府的厢兵、官差大部分死于黑风山下,大户朱家、薛家损失严重。
虽然朱家、薛家的家主仍在,但赵秋亲自领兵前往,以俘虏为先锋,黑风兵随其身后。
可惜,那朱家、薛家等家主早已得知消息,携了部分金银和珍贵药材,仓皇而逃。
纵然如此,黑风兵所得,也已盆满钵满。
落北县城头,赵秋眺目远望,明亮如星星的双眼之中,阴晴不定。
赵秋暗叹一声:“攻破两县,我已是造反的大逆,恐怕这魏国庙堂的那些人,早已勃然大怒。还有这东胜州的州牧、刺史,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天子一怒,流血漂橹啊!”
“成了众矢之的啊!或许,成千上万的州兵,不日将至!为今之计,还是坚壁清野,龟缩在黑风山啊!”
他也想过领兵转战他乡,以避过成群的官军,只是,环顾历史,逃跑的“反贼”,极难成事。
如今他的兵士有限,即便攻破了两县,急剧扩张,也兵不过千。
这点人马,一旦逃跑,稍稍遇到险阻,必然人心溃散,脱离者无数。
眼下,也惟有将黑风山打造成一颗钉子,官军拔不掉的钉子,方有一丝希望。
前世伟人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即便我要离开这黑风山,也是有了破灭这魏国的希望以后……”
思索片刻后,赵秋立即下了城去。
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要去准备,刻不容缓。
下城后,赵秋命人将二县粮库和大户家中的粮食,搬运到了黑水村和黑风山。
赵秋心知,州兵必至,所以,屯粮固守,才是可行之道。
随后,赵秋又叫来了老疯子,命人将县城牢狱之中的重犯提出,接着,又擒拿了二县之中的一干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
再捉拿了大户人家中好吃懒做,以及整天惹是生非、游手好闲的人。
混着一干不肯投降的俘虏,一并驱赶到黑水村附近,修建高城。
这些人,其心必异,二县刚下不久,局势未稳。
不论是牢狱中的重犯,又或是大户人家的泼皮无赖,还是不肯投降的俘虏,这会儿留在城中,都是隐患。
赵秋吩咐下去,一旦这些人胆敢反抗,拒绝劳动改造,那就惟有以雷霆手段弹压。
这些人,平时横行无忌,不事生产,惹是生非。
赵秋却是要这些人物尽其用,修城时的脏活累活,悉数丢给这些人去做,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同时,他还广撒钱银,招募了一众乡民共同修筑城墙。
安排了这件事后,赵秋又唤来了铁三牛,命其训练愿意归顺的俘虏,以及在二县之中,招募兵士。
他的人手,终究还是不够。
这东胜州,十数县,州兵三万,实力雄厚。
州兵来攻,没有一千兵士死守,决计守不下来。
此等要事,不能不急啊!
随后,赵秋又叫来了丫鬟青雨。
赵秋如今“飞黄腾达”,这青雨在赵家之中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她的打扮,也与以往不同。
只见她原本的由蓝色丝带绑着的双鬟发髻,此时已经解开,柔亮顺滑,梳之飞仙髻,其式绾发于顶,呈飞动状。
一身棉质的鹅黄色长衣,其间绣有灵动仙鹤。
一双灵动的双眸,小巧精致的秀鼻,一张樱桃润唇,微微抿着。圆圆的小脸之上,衬着秀气的五官。
“咦!青雨长大了啊!成熟了!”赵秋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青雨浑身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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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雨的圆圆的小脸上,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些许红晕。
旋即,她便大大咧咧道:“怎么?我的大少爷!有何吩咐?”
赵秋收了荡漾的眼神,正色说道:“我拟建神机营,可是环顾周遭,那些可以信任的人中,不是忙于训练兵士,就是忙于其它的事。也只有你了!”
青雨支支吾吾道:“大少爷,我什么也不会啊!”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哪里有人什么都会的?你不会,可以学!更何况,我已在那些工匠、铁匠之中,挑选了技精者,做你的副手!”
说完,他又丢了一堆书籍给青雨,说道:“尽快看完,不懂就问那些匠人。尽量不要来麻烦我,我事情多着呢!”
青雨抚了抚头发,咬了咬牙,说道:“好!”
赵秋心中太多想法,想要一一铺开,还须财力物力人力,以及时间。
神机营只是他的设想之一,今世的武力惊人,绝非前世可比。
但今世的火…药,也与前世不同,威力大的多,更有星辰铁、天外玄铁等物,远比前世的钢铁还要坚硬。
如此材料,所制造出的火器,威力惊人,足以与武者一战。
但前世的铸造之法,因为规则的不同,也不能尽搬尽抄,还得不断的摸索。
赵秋的心中早有计划,先建神机营,研发火器,随后再建百科所,以另一种方式,研究探索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
这一系列的设想,当真是千头万绪,不胜其烦,赵秋心中暗叹:“我意长生久视,终究不能单凭武力啊!惟有知道了这万事万物的规律,才能更好的修练。创世的神造人,便是为了进化!”
青雨道:“少爷!你还有其它的事情吗?没事,我走了!”
赵秋哈哈笑道:“走了?我这里有一门双…修之法,你可愿意修之!”
青雨看着赵秋不善的眼神,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走了!大少爷,你一个人,慢慢双…修!”
她的心中同时骂道:“没个正经的,修尼玛个头!”
第239章 我是胡铁花?
待青雨走后,赵秋又找来一干人等,将所虑之事,一一交待了下去。
赵秋来到主世界的时间已久,这些时候来,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这个世界之中立足。
思来想去,终于自己觉得有了些眉目。
归结起来,无非便是三策:
第一:打土豪,分田地,这个口号,源出前世,这会儿,倒被他翻了出来。
这个大武世界,与赵秋前世地球的古代颇为相似。
属农耕文明,非蒸汽时代。农耕文明,土地才是根本。
这方世界的绝大多数土地,却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
当“打土豪,分田地”这口号传到人尽皆知时,便是这方世界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些高门大阀,也必除我而后快啊!”
“我因缘际会之下,来到了大武世界,绝不能如前世那般苟活,终究要闹他个天翻地覆!”一念至此,他的意志渐渐坚不可破。
第二,便是村落包围城市。赵秋的人手太少,即便攻下了县城,可是依旧守不住。
在力量薄弱的时候,那些攻下的县城,反倒成了累赘。
州兵一至,便惟有落败一途。
第三,便是发展科技了。
大武世界虽以武为尊,那些七八九重武者,皆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万人敌。
但这些武者,毕竟只是少数,且每一位大高手,除了极高的天赋外,还须无数的资源堆砌。
赵秋初来乍到,短短时间内,绝对无法网罗许多高手为自己卖命。
所以,还得另辟蹊径。
此世的火药,与前世不同,威力更为巨大。
即便如今捣鼓出的土炮,用于守城攻城,也有奇效。
待科学发展到一定的时候,赵秋便有了与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一掰手腕的资格了。
此三策一出,待时日一久,便可席卷天下了。
一念至此,心智更定。
只是,赵秋又叹了一口气,心中思索道:“东胜州中,武道高手不少!和这些人比起来,我的一众属下,都是些渣渣!州兵不日将至,我还得再穿越一个武侠世界,快速提升实力啊!”
那演武令早已给过提示,当前可穿越的世界,有侠客行和楚留香世界。
赵秋心中嘀咕道:“总是金系世界,也有些腻了!”
“也许,应该去一去楚留香世界了,盗帅夜留香,威名震八方,古系世界之中,最负盛名的二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楚留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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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楚留香传奇中,香帅的武功,绝非第一。这么多次穿越,我一直没有附体主角的机会,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但愿,这一次,我可以附身蝙蝠公子,又或天峰大师也行,当然,即便附身水母阴姬,也是无妨的!”
“演武令,穿越!”赵秋意念一动。
“请宿主选择可穿越的世界:1.侠客行世界;2.楚留香传奇世界。”
“演武令,我穿越楚留香传奇世界!”
“轰隆!”
一股磅礴的吸力,在刹那间笼罩赵秋的周身。
在熟悉的强烈的失重感之下,赵秋感觉自己的意识脱体而出,仿佛被卷入黑洞之中,无从抗拒。
片刻之后,他的意识便沉睡了过去,再无一丝一毫的察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附身在一个大汉的身上,赵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青惨惨的胡渣子,还有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一道道信息,忽然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开。
“胡铁花?我是胡铁花?”赵秋一阵阵无语。
不过,转念一想,转瞬又释然了。
“这胡铁花的武功,勉勉强强也算是一流高手,虽然,在这方世界之中,有一大票的人武功高过胡铁花。但是,比起以前穿越的那些人,却又好多了!”
第240章 楚留香
在赵秋的记忆之中,这胡铁花外号潇湘侠盗,号称彩翼满花间的花蝴蝶。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昔年,他与楚留香、姬冰雁纵横天下。
“从胡铁花的记忆之中,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同时,胡铁花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酒鬼。
赵秋瞧了瞧眼前桌上的一碗烈酒,微微一笑,随后饮尽。
随后,他又瞧了瞧自己所身处的周遭环境。
这是一间酒铺,三五张八仙桌,坐着稀稀拉拉的食客。
这里,系马连河畔的一个小镇。
烈日、风砂、黄土,贫穷小镇,还有衣不蔽体的妇人,牵着面有菜色的儿童。
在贫瘠的黄土高原上,这小镇已可算是富裕繁华的了,因为在附近百里以内,这里是唯一有清水的地方。
有水的地方,才有人居住。
所以,镇上居然也有几间砖屋,几间店铺。
这会儿,一只猫,从酒铺里往外跑,马车驰来,它想躲也来不及了,眼见就要被马蹄踏死。
赵秋微微一笑,原本的胡铁花,侠义心肠,一定会救这只猫,只是,如今的赵秋,只是笑了笑,并未相救。
“天地人事相参,命数何人弄变!”赵秋暗叹一声,这猫自有命数,不在于他救或不救。
倘若命运不让这猫死,即便赵秋不救,也有他人相救。
果然,忽然有一人,伸出了一手,拉住了缰绳,马车一侧,避了开去。
“喵!”
那猫受了惊吓,赶紧蹿开。
这时,赵秋负手出了门去。
忽然,一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叫道:“胡铁花,花疯子,你怎会在这里?”
赵秋灿烂一笑,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老臭虫,别来无恙。”
二人一阵寒暄,走进酒馆,唤来了烈酒。
送来酒的,却是一个小妇人。
赵秋暗叹一声,心道:“原主也真是胡闹!为了获取这小妇人的心,竟在这里呆了整整数年!和岂不智!”
转念一想,忽觉人有不同,不能以自身所想,强加于别人之身。
楚留香道:“你为何在这里?”
赵秋叹道:“为了一个人的心!”
楚留香望了望那小妇人,说道:“为了她?”
赵秋苦笑一声,说道:“正是!”
楚留香道:“现在呢?”
赵秋叹道:“她心我已知,也该离去了!”
楚留香疑惑道:“哦?为何?”
赵秋又是苦笑,说道:“她心我已得,也该启程了!”
楚留香更是疑惑不解。
赵秋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呆在这里,她不理我,只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她,就因为她不理我。可惜,我现在还明白这个道理!”
顿了顿后,又道:“你也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这件事,或许你一人也办不到。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帮帮你!”
楚留香用手摸了摸鼻子,说道:“知我者,花疯子也!那就走吧!”
赵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叹道:“我的酒钱,也该付了!”
岂料,那小妇人竟突然飞也似地跑出来,拉住了赵秋的衣袖,大叫道:“你这样就想走?”
赵秋笑道:“红尘相遇,本是缘分。缘深缘浅,本不易分。只是,今日缘分已尽,我也该走了!”
那小妇人的眼中,已流下了泪来,说道:“求求你别走,只要你不走,我立刻就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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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嫁字刚说出口,赵秋就身形一转,逃了出去。
未几,楚留香便追了上来。
赵秋问道:“说吧!你来这里,究竟何事?”
楚留香叹息一声,说道:“你还记得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么?”
赵秋笑道:“当然记得,那时,她们还是小女孩,现在,应该长大了吧!”
楚留香又是一声叹息,神色黯然,说道:“现在,她们三人已被人劫走了。”
赵秋问道:“谁劫走了她们?”
楚留香道:“你可听说过‘沙漠之王’札木合?”
赵秋道:“原来是他!”
楚留香道:“不是他,是他的儿子黑珍珠。”
赵秋默然无语,抬脚便走。
楚留香与赵秋并肩走了段路,发现竟非出关的路,忍不住道:“你要去哪里?”
赵秋叹道:“沙漠无情,你要去沙漠,更要与沙漠之王的儿子为敌,难道没有准备?”
楚留香皱眉道:“我也知道沙漠上甚是凶险。”
赵秋叹道:“凶险?没有到过沙漠的人,永远想不到沙漠有多可怕。”
楚留香道:“你是在吓我?”
赵秋叹道:“或许,你的武功,在江湖之中已可以排进前五。但却远远不足以对抗天地之威,在沙漠里,白天热得令你恨不得把皮都剥下来,晚上却冷得可以把血都冻起来,山丘霎眼间就可能变为平地,平地霎眼间就可以变作山丘,等到暴风起时,整个城市都可能被埋在沙漠里,再加上那要命的水,据说沙漠上每个时辰里,都至少有十个人要被渴死。”
楚留香道:“比这更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
赵秋苦笑道:“你以前对付的,只不过是人,现在你要对付的,却是大地之威,何况,你对沙漠一无所知,那黑珍珠却是从小生长在沙漠里的,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也占不到优势,你凭什么想胜得过人家。”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这话倒不错。”
赵秋道:“所以,走吧!”
“前往何处?”
“你猜猜?”
楚留香道:“找骆驼?还有熟悉沙漠的人!”
赵秋道:“正是!只是,那人,你也认识!”
第241章 蝴蝶穿花九式
蓝州,西北最富裕的城市。
此去前往,也要数日。
沿途之中,但见商贾如云,过客匆匆。
官道之上,有许多身着异族服饰的人,来来往往。
一路上,赵秋开始检查所附身的原主的身躯。
“酒色醉人心,极易掏空身体啊!”
这原主胡铁花的智慧,学武的天赋,其实并不在楚留香之下,只是为人慵懒,又没有什么野心,尤好酒色。
练武不勤,心有旁骛,是以,难登绝巅。
“这蝴蝶穿花七十二式,名字华丽花哨,其中破绽却是极多!或许,面对一般的江湖中人,还可以凭巧取胜,但是面对今世的那些大高手,还是难堪大用啊!”
这一日,赵秋心念一动,走到客栈后的树林中,将这蝴蝶穿花七十二式,足足演练了三遍。
随后,他闭目养神,脑海之中,人影重重,浮现出蝴蝶穿花七十二式。
忽然,他睁开了双眼,但见他双手舞动,漫天的掌影,虚实难辨,充斥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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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灵活变化,时而掌法,时而爪法,时而指法。
忽然,赵秋收了动静,立地不动。
这一次,他删繁就简,那原本的七十二式,已变为了三十六式。
如此立地不动,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仍觉不足,又开始演练。
这一次,他身动如风,手法所至,卷起地上的枯叶无数。
练毕后,原本的蝴蝶穿花七十二式,已经变为二十四式。
如此往往复复演练,待九遍之后,仅剩了九式,三式掌法,三式拳法,三式指法。
区区三式掌法,三式拳法,三式指法之中,却蕴含了九种真意,威力胜过原招的数倍。
在这九式之中,他将以往所学的精华,悉数融入其中。既有金系的武学,也有古系的武学,亦有主世界之中的武技。
“或许,还可以再改改!待改无可改之时……呵呵……只是,我虽轮回了多个世界,却仅在两个古系世界呆过,一位白玉老虎,一位武林外史!我所通的古系功法,还是太少了!”
忽地,赵秋的双耳一动,随后暗叹一声,说道:“老臭虫,出来吧!”
果然,楚留香从一颗老树之后,走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来了这里,有些时候了,见你演练蝴蝶穿花七十二式,便没有现身打扰你!”
赵秋道:“或许,现在应该叫做蝴蝶穿花九式了!”
楚留香的一双明目之中,竟然露出倾佩之色,叹道:“当今天下武功最强的人,我至少知道有四、五个,有人说少林南支掌门天峰大师,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有人说昆仑宗主雷霆上人的武功,才是天下无敌;还有人说神秘游侠薛衣人的剑法,比任何人都强得多,但我却知道,这些号称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胜得了你!即便是我,也在也看不透你了!”
赵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啧啧”笑了数声,说道:“或许,我凭这蝴蝶穿花九式,可与天峰大师、雷霆上人,还有薛衣人比肩!可惜,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还是要相形见绌!”
楚留香道:“真正的高手?”
赵秋负手道:“我知道的,至少有四个!我以前耽搁的时间太多,还比不上这四人!”
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问道:“哪四位?”
赵秋叹道:“也不知,你我少年时,所遇到的那二位还在世否?”
一话至此,楚留香的神色一变,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却听赵秋又道:“即便这二位不算,江湖中也还有四位,第一位,便是那大旗门铁中棠前辈,料想这个时候,那铁先生的嫁衣神功,应该早已炉火纯青;
第二位,自是那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此人的武功,自水中练出,虽柔和平静,其实无坚不摧,无物可挡,一力破万法啊!
第三位,却是那恶名昭著的蝙蝠公子,此人所会的武功,一共有三十三种,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血影人的轻功、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黄教密宗的大手印、失传已久的朱砂掌、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巴山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少林派的降龙伏虎罗汉拳、武当派的流云飞袖、辰州言家的僵尸拳、中原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北派正宗鸳鸯腿等等。
可怕的是,这位蝙蝠公子几乎将它所学的武功,全部都发挥到了极致,一个人身兼多种武功不可怕,但若将每一种武功都能充分利用那就可怕之极了。即便老臭虫你,与他相比,也可能会稍稍逊色。”
楚留香道:“那第四位呢?”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那第四位么?或许,我们此次进了沙漠之中,就会遇到她了!”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走吧!我们也该启程了!明日,应该就可以见到铁公鸡了!”
第242章 沙漠
兰州城,自古以来,便是丝绸之路的重镇,域内域外的商品集散地。
城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不得不说,如今的姬冰雁,绝非昔日的姬冰雁。
但凡城中生意,只要姬冰雁愿意插上一脚,便能插上一脚。
倘若那些生意每天若能赚十两银子,他就有二两。
这样的人,在城内必然相当出名。
即便姬冰雁如今已成了城内有数的富翁,即便一开始,他还装作双腿已残。
但往昔的情义,终究还是不能忘怀。
他一往无前的选择了友情,与赵秋、楚留香一同踏进了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大沙漠。
当然,随同他们的,还有许许多多的骆驼,驮有食水、粮食、宿具,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看来虽无用,到时都有用的东西。
另外,还有两位引路人,一位叫石驼,有一张冷默、丑陋,像是用麻石雕成的脸。还有一位,放在人群中就有辨认不出的人,他叫小潘。
大沙漠之中,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也没有丝毫声音,在烈日下,沙漠上所有的生命,都已进入了一种晕死状态。
如此苦行,赵秋却并无丝毫倦意。
反而,他坐在骆驼之上,闭目养神,一边走,一边以辟谷之法,汲取这天地间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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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沙漠之中,资源匮乏,但因为长久无人,空中的日月精华却是充盈。
赵秋日日以辟谷之法索取,数日之间,竟内力大进。
“这演武令还须收集气运,倘若不是为了这气运,我也不必理会这些凡尘俗世,只须在这大沙漠中修行即可!”
“事事不由我啊!”
…
这日,行到了一处,瞧见了左面那沙丘并不大,转过沙丘,就瞧见两个人。
因为,这两个人,简直已不大像是人,而像是两只被架在火上,快被烤焦了的羊,他们赤身地被人钉在地上,手腕。
那足踝,和面额上,都绑着牛皮,牛皮本来是湿的,被太阳晒乾後,就越来越紧,直嵌入肉里。
他们全身的皮肤都已被晒黑,嘴唇也晒裂了,他们的眼睛半合半张,眼珠和眼白却已分不清了,看来就像个灰蒙蒙的洞。
赵秋望了望这石驼,他的跟睛,便是这样是生生被晒瞎的。
“石观音么?呵呵……如无意外,在不久后,我这身躯的原主人,还有她有一场露水缘!”
只瞧那石驼虽然目不见物,听不见声音,但到了这里后,他的全身,竟然发抖。
天地予人,总留有一线生机,似乎,这石驼竟进化出了一种神奇的触觉,似乎能感觉出眼前的不祥,和未来的恶兆。
后世所称的第六感,便是困境之中的进化。或许,人生来就有,只是逐渐消失了。
当然,这石驼的身份,赵秋还记得数分,只是记不真切了!毕竟,又有谁读过原著之后,还记得那些小人物。
赵秋收敛心神,看了看眼前的二人,倘若换作以前的原主胡铁花,早已上前帮助那二人了,可惜,真灵已变。
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姬冰雁也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终究,楚留香上前,挑断牛皮,然后用毛毡,将那二人裹了起来,接着用丝巾蘸了水,让他们轻轻吮吸。
未几,他们浑身开始颤抖,喉咙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水……水……”
那二人能发出声音后,开始呼喊和哀求。
但此时,如果让他们放量饮水,过犹不及,却必死无疑,只有一点一点喝。
那二人茫然睁开眼睛,还有气无力道:“水……水……”
赵秋早已瞧出了那二人的不妥,心中暗叹一声。只是,虽明知这二人图谋不轨,他却为何要阻止?
至少,他有辟谷之法,即便在这大沙漠之中,不吃不喝,呆上一年半载,也决计死不了。
到了他如今这等境界,除非大限已到,天要亡他,或是高人出手,其余的艰难险阻,已很难取了他的性命。
姬冰雁突然厉声道:“你们是被谁绑在这里的?你们是犯了什么罪?”
终究,他和楚留香并非同一类人。
即便楚留香心有怀疑,也决计宁救错,不放过。
那二人拼命摇着头,道:“没……没有……是强盗。”
姬冰雁道:“强盗?在那里?”
垂死的人挣扎着抬起手,向远方指了指,又拼命抓住头发,一张脸色因惊惧而扭曲,身子也抖得更厉害。
姬冰雁厉声道:“据我所知,附近并无盗迹,你们在说谎?”
那二人连忙摇头,眼中,竟似要流下泪来。
楚留香略微思索,却不言语,因为姬冰雁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忽然,那两个原本奄奄一息垂死的人,却突然如兔子般跳了起来。
他二人原本抓头发的手,如闪电般挥出,每个人手里,都射出了十几道乌光,去势比闪电更急。
这赫然是一种以机簧弩筒射出的暗器,这暗器,原来藏在头发里。
第243章 黄沙练功
楚留香、姬冰雁都是当世一流高手,在他们扣动暗器之时,已如惊鸿般掠起。
当然,赵秋的轻功更高,区区暗器绝不能伤他分毫。当然,那传说中的暗器之王孔雀翎除外。
可是,他竟丝毫未动。
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岂料,那暗器竟击向了水袋,一连串声响后,数十条水箭,从羊皮囊里射了出来。
那两个原本垂死的人,此刻竟如飞一般的蹿了出去。
楚留香起身便追其中一人,他轻功极高,当世少有人可以比肩。
赵秋暗叹一声,身影如鬼似魅,未几,便追上了了另一人。
惟有姬冰雁没有追人,他这些年来在沙漠之中打拼,自是知晓事情之轻重缓急,反而翻身抢救水袋。
可惜,那二人的嘴里,藏着自尽的毒药。
原本,赵秋有能力让此人没有服毒的机会,可是,他并未阻止。
众人心中,皆是一凉。
那十几个羊皮袋,虽然都被暗器打穿,但里面的水,并没有漏光。
姬冰雁和小潘,已将羊皮袋解了下来,平放在地上,有洞的一面朝上,那每袋里的水,至少都还有半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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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暗器有毒,早已溶入了水中。这水,却是喝不得了!”
姬冰雁暗叹一声,手中一动,将水都倒在地上。
楚留香双手之中,各有一个黝黑的铁筒,叹息道:“他们发射暗器的针筒,构造之精巧,竟似还在昔年名震天下的:九天十地,天魔神针之上,我实在想不出江湖中谁能造得出这样的暗器?”
姬冰雁等人,沉默不语。
楚留香又道:“这实是我生平所见的,最可怕的几种暗器之一。或许,这世上仅仅有三个人,才能造得出这样精妙的暗器!“
姬冰雁皱眉道:“不知哪三个人?”他的心中,已有所思虑,能造出这等暗器的人,必在当世享有盛名。
楚留香叹道:“第一位,正是蜀中唐门的当今掌门人;第二位,却是江南九曲塘的朱老先生,这两人自然都绝不会到沙漠来。”
姬冰雁不假思索道:“不错,这二人绝不会到沙漠来!还有第三个呢?“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还有一个就是我,这暗器自然也不会是我造的。”
姬冰雁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一字字道:“你虽只知道三个人,但我认为,还必定有第四个人的,只不过这人是谁,你我都不知道而已。”
赵秋从他的手中接过针筒,仔细翻看琢磨,淡淡道:“或许,还有第四个人。又或许,我也能造出这类暗器!”
他昔年轮回白玉老虎世界,那唐门铸造暗器之法,却是学了不少。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微笑道:“花疯子何时也精于此道了!”
赵秋默然不语。
这一夜,众人也和石驼一般,坐在明亮的星光下,坐在热气散尽的沙粒上,坐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
风中不再有大蒜、胡椒,以及牛羊肉的香气。因为他们所剩下的,只不过是永远不离姬冰雁身畔的一小袋水。
没有水,便无法再做饭菜,也没有享受,可能,也没有生命。
此时,楚留香和姬冰雁还在帐篷之中商量着什么,只是,赵秋却毫无兴趣。
至少,倘若记忆无误,姬冰雁知道在这片沙漠之中,尚有一处水源。
沙漠之中的月色,充满了异域的风情。天空之中,星光点点。
赵秋远行十数里之外,盘坐在地上,开始默运玄功。
昔年,从快活王等人那里,他倒是获取了许多的古系功法,但是,并未有时间修练。
似乎,天空之中的星星点点,若有若无的星光,缓缓落下,覆在他的身上,渐渐没入了他的身躯。
第二日,他的双眼之中,闪过一抹温润晶莹之色。
他既修辟谷之法,又修古系奇功。一夜既过,功力却是增加了不少。
第二天,姬冰雁将剩下的水平均分成五份,然后寻找秘密水源。
但很可惜,在花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挖掘后,岂料地下连一滴水都没有。
即便冷静如姬冰雁,也像石头般怔住了。
楚留香瞧了瞧“胡铁花”,但见他神色淡然,不禁心中啧啧称奇。多年不见,他这位老友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这时,突听一阵急骤的蹄声传了过来。
漫天飞舞的黄沙中,现出了身影。
几匹马,发狂般奔了过来,马上的人,整个身子贴在马背上,像是在逃避什么可怕已极的追兵。
但放眼望去,一片大沙漠在逐渐西斜的阳光下,灿烁如金,除了这几匹马外,后面再也没有人马的影子。
那几匹疯狂飞奔的马,力竭而倒,马上的人,在地上一滚,随即跳了起来。
赵秋背负双手,缓缓向前走出。
此时的他,再无原主胡铁花的迂腐,其心如铁,倘若出手,必定雷霆一击,杀伐果断,再无原主的心善。
不是不可善,只是他的善,仅在符合天地规则的情况之下,随心而发。
我心何想,便何所为。
第244章 诡异
来者,共五匹马。
马上,仅仅四个人。
那四人,均是中土武师打扮,劲装,佩刀,那身手看起来,并不弱。
但令人惊异的是,这四人浑身上下尽是黄沙,圆瞪着双眼,喘息着看向前方。
神情之中,所展现出的惊骇恐惧之色。
忽听一声狂吼,这四个人,竟一齐拔出了腰刀,疯狂般舞动砍向空中。
那一身的本领,全身的气力,悉数使了出来,刀锋所向,却没有其他的人。他们锋利的刀,所砍杀的,竟只是空中的黄沙。
他们用尽了力气,竟只是来和空气厮杀。
似乎,他们眼中的敌人,却是任何人永远也砍不到,也打不倒的。
姬冰雁沉着脸,并不说话。
小潘打了个寒噤,颤声道:“我听说,在沙漠中…有一种隐形的恶魔,专吃人的心肝,莫非……”
姬冰雁轻叱一声:“不许胡说八道!”
小潘虽然闭嘴,但寒噤却打得更是厉害了。
一旁的楚留香,却在凝视着石驼。
这听不见、瞧不见,似乎不是生来残疾的人,此刻的身子,竟缩成了一团,不停颤抖。
究竟,他为了什么颤抖。
赵秋也瞧了一眼石驼,说道:“生命总会找到出路,他虽……嘿嘿……虽然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听不见,也瞧不着,但也进化出了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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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惊愕道:“第六感?此话何解?”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虽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造物主也留给了万物一线生机,正如老臭虫你,虽然鼻子不太灵光,无法呼吸。但一身的皮肤,却可吸收交互空气!这也是进化的一种方式!”
楚留香恍然大悟,但瞧赵秋的眼神,也更多了一些疑惑,终于,欲言又止。
再瞧一旁,那四个人之中,已有两人倒了下去。
另外的两人,也有些筋疲力竭,如牛一般的喘着粗气。
仿佛,他们只要还有最后一丝气力,似乎就不会停手,他们手中的刀,舞得更急了。
姬冰雁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这是彭家的刀法。”
江湖中彭家,惟有一家。
楚留香的眉头,竟也罕见的皱了起来,说道:“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可是,既是彭家的人,岂会变成这个样子?”
赵秋自是知道,眼前的人所使用的,正是彭家的五虎断门刀。
且这四人的刀法,绝对是彭家弟子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是彭家嫡系。
姬冰雁说道:“这五虎断门刀,向来不传外姓,眼前这四人,多半就是彭云的子侄……似乎,这四人便是彭门七虎中的……”
楚留香说道:“那彭门七虎,可是继承了彭云的镖局?“
姬冰雁点头称是。
楚留香叹道:“倘若如此,他们应该是走镖而来。”
小潘恍然大悟,说道:“一定是这样,在沙漠中,只有走镖的人,才不骑骆驼。”
忽闻一声嘶吼,又有一人,倒在了黄沙之中。
未几,那第四人也已经倒下。
…
这会儿,一点黑影从空中掠过。
急风骤响,一只大鹰,急扑而来。
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后,双翼一束,俯冲而下,从马背之上,衔起了一个箱子。
紧接着,双翼一展,再次飞起,不多时,那碧空中,就只剩下一个黑点。
即便是楚留香,也忍不住叹道:“好周密的计划,好厉害的手段!竟连一个人未出手,就将彭门七虎所保的一箱红货,轻轻松松劫走了。”
楚留香说,这箱子上,有鹰认得的标志,那只鹰,当然也是他们早就训练好了的。
那彭家四人中,已死了三个,喘息着,挣扎着,似乎要站起,却连手指也不能动一动,他全身上下已不再有丝毫力气。
在说了些胡扯的话后,竟也死了。
此时,石驼那麻石般的脸上,竟也开始流下了汗珠。
姬冰雁蹲在一具尸体旁,仔细观察了许久。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死公鸡,不用看了,中毒,迷失心智!出现幻像,这种毒,江湖中并不少!”
姬冰雁愕然,缓缓说道:“你说的对,从尸身来看,脱力,饥渴,似乎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那毒性有些像大ma,不致令人丧命,却可使人发狂。”
楚留香思索片刻后,说道:“害他们的人,或许,也是害我们的人。以同样的方法,先令他们没有水喝,一个快干死的人,眼睛里,时常会生出幻象。”
姬冰雁叹道:“那海市蜃楼,也是其中之一种,沙漠中经常出现。”
楚留香道:“或许,花疯子说得对,他们还中了一种毒,生出了幻象,或许,他们的眼中,有成百上千的恶魔,正向他们不停攻击,他们一路拼命逃跑,待逃不了时,就用尽全力抵抗,直到他们将最后一丝力气用光,虚脱而死!”
第245章 石观音
随着彭家四人的死去,楚留香、姬冰雁,还有小潘等人的心中,涌现出了悲伤、惊惧等情绪。
可是,在赵秋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这些负面的情绪。
楚留香叹道:“花疯子,你竟然不惧死亡,我真是佩服你!”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老臭虫,你名满天下,竟然还堪不破生死吗?”
赵秋抬了抬眼,一眼望去,只有黄沙,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黄沙,没有水,没有生命,也没有希望。
但似乎,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希望,充满了生机。
“也对,世人畏死,本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又如何看得破!”
楚留香沉思片刻,说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赵秋叹道:“很多年了!”
楚留香道:“我仿佛今天才真正认识你!”
赵秋微微一笑,瞧了瞧楚留香,眼中露出了笑意,说道:“我有一门功法,可以不饮不食,你信不信?”
楚留香摇了摇头,说道:“天下奇功不少,有人说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是天下第一武功,据说写成时,天血雨,鬼神哭。还有人说,四照神功一旦练成,天下无敌。
当然,也有人说,魔教的神刀斩,是该教的最高秘密,这种刀法虽然能带给人无穷的力量,却也能带给人不祥和灾祸…
另外,我和你却知道嫁衣神功,此功练成后,内力刚猛雄劲,精纯浑厚,强韧充沛,世无匹敌。
但是,恕我愚昧无知,却从未听说哪一门神功可以不吃不喝!”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先别着急,你立刻便知……你因为鼻子不灵,后来,慢慢进化,竟与旁人不同。你的全身肌肤,皆可吸取空气为己用!或许,修练这门武功,当可真正成为天下第一!”
说罢,赵秋便将辟谷之法的口诀,传给了楚留香。
他之所以传功楚留香,却是有其自己的原因。
一来,这具身躯的原主与楚留香关系莫逆,甚至甘愿为楚留香而死,他传楚留香此功,便是要了结双方的恩怨。
二来,他来到这个世界,熟知剧情,倘若没有未知的对手,也太无趣了些。
太阳渐渐落下,饥渴,疲倦,还有绝望等等,各种致命的感觉,也随着夜色而来。
那石驼的神情,在黑暗的夜色中,更为可怕。
姬冰雁以特殊的方法,与石驼交流。
姬冰雁缓缓起身,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石驼,死也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以我所知,那人的武功,不但强得可怕,其手下,更有数百甘为他死的人。”
顿了顿后,姬冰雁又说道:“这人,既已看上了我们,便绝不会放手,最终,不是我们毁了他,就是他毁了我们。”
这会儿,楚留香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灿烂的微笑。
即便赵秋此时的心里,也是一阵惊异。
因为,在刚才的刹那之间,他明显感受到了一粒微小的星光,没入了楚留香的身躯之内。
须知,他当年修辟谷之法,也是长久静坐,方能天人合一,汲取日月精华。
可是,楚留香才练一个时辰,却能汲取日月精华为己用,其悟性和资质之高,却是令人生畏。
不过,赵秋的心中同时道:“我轮回诸个世界,予取予求,所差的,正是以这等人为对手!”
却听楚留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既要与我们为敌,当知,他若输了,也必然一败涂地。”
昔年,他与胡铁花、姬冰雁纵横天下,号称“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其间历经了无数凶险,却始终屹立不倒。
这时,三人忽然顿住语声,呆立不动。
虽然不动,却仿佛三柄出了鞘的凶刀。
竟然,有人来了。
二十多条人影,从四面八方地拥了过来。
这些人的脚步,像猫爪般踏地无声,踩在沙子上,寂寂无声。
但是,这又岂能瞒得过赵秋、姬冰雁和楚留香。
三人不动如山,相互之间,虽没有说话,但昔年的默契依旧还在。
那二十多条人影,很快就将赵秋、楚留香等人围在其中。
这二十余人,皆是紧身黑衣,脑袋包裹黑巾。每一个人,身手矫健敏捷,很显然,这些人个个都是危险人物。
这些人,相互交换着手式。
其中一人,似是领头者,忽然沉声说道:“各位倘若足够聪明,最好不要动,连手都不要抬。如果你们动一动,即刻没命!”
他语气缓缓,但却极有震撼力。
赵秋、楚留香和姬冰雁,依言一动不动。
那石驼,当然更不会动,只有小潘,他真的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在黑暗之中,隐约可见,那二十余人的手里,都紧紧握着一件黑黝黝的暗器。
那领头的人,已大步走了出来,只听他说道:“很好!很好!你们都很识相!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么现在,请你们东西拿出来吧!”
黑漆漆的黑暗之中,依旧可以看到他傲然的神情,即便如此,他还是说了一个“请”字。
这时,楚留香微微抬起了头,说道:“东西都在驼背上,大王爷要什麽,只管拿吧!“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你也不必装傻,你当然知道我们要的是什麽?”
楚留香愕然,他是当真不知道。
这人冷哼一声,顺手一掌向楚留香掴去。
楚留香竟然顺着他掴过来的手掌倒下,但那打人的人,却怔怔出神。
他那一掌。明明打着了对方,似乎又打空了,明明打了对方的脸,可他的手掌上,却连一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他依旧硬生生说道:“所以,只要你们把那件东西交了出来,我非但保你们毫发无伤,不仅不拿走你们的任何东西,并且,我还可以送给你们一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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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这句话下了很大的决心,这并非威胁,反而是妥协,似乎,那件东西很重要。
赵秋心中猜测,这二十余人倘若拿不到那件东西,回去后,显然要受到很重的惩罚。
否则,他也不会拿出一壶水,在沙漠中,水比黄金还珍贵。
虽然水很珍贵,只可惜,楚留香、姬冰雁真的不知道。
那领头之人,瞧了瞧那四具彭家武者的尸体,冷冷道:“难道,你们当真没有从这死尸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来?”
“并没有!”
“我不信!”
楚留香露出可爱的微笑,说道:“那么,你们尽管收!”
即便赵秋,此刻也笑了出来。
黑衣人们搜完了赵秋、楚留香等人,紧接着又搜了骆驼,可是,依旧没有搜出他们想要的那件东西。
黑衣人中,其中一人忽然说道:“说不定,那件东西,还在彭家七虎的身上。”
于是,他们又仔仔细细搜了尸身。
可是,这些人身上也没有。
一众黑衣人,渐渐有些慌张,竟不由自主地跺了跺脚。
“绝不可能没有,我们再找一找,如果找不出,我们回去后,该如何交代?”
一众黑衣人的眼中,均露出惊慌恐惧之色。
可是,即便再找,也找不到。
姬加雁双目频闪,缓缓说道:“也不知你们,究竟要找什么?或许,或许说出来,我们也能帮些忙!”
那黑衣人的心中,早已慌到了极点,听此言语,当即脱口道:“极乐之星。”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极乐之星是什么?玉佩?宝石?还是夜明珠?”
领头的黑衣人叹道:“我也不清楚那极乐之星是什么!我仅仅知道彭家七虎这次保的红货中,其中最贵重的,便是那件极乐之星。”
“我等受命前来,按计划抢夺红货,岂料那极乐之星,竟然如何也找不到!”
姬冰雁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极乐之星在何处,你们当真肯用水来交换?”
黑衣人惊喜交加,道:“当然!”
只见姬冰雁的脸上,满满的自信。
楚留香面带微笑,也是信心十足,忽地,他向赵秋道:“花疯子,你知不知道那件极乐之星在哪里?”
赵秋白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那具尸体的肩头,多出来圆硬的一块,或许藏的,就是所谓的极乐之星!”
姬冰雁来到了一具尸身之旁,缓缓蹲了下去,但见他的手指在那具尸身的肩膀之上,轻轻一划,在星星点点的星光之下,竟然光芒一闪。
一颗鸽蛋般大小,光芒若隐若现的宝石,从绽开的皮肉之中,落在了姬冰雁手里。
一众黑衣人,不由得怔怔出神。
九天之上,繁星比沙漠之中的黄沙还多,但极乐之星婉转流动的光华,似乎,比星星还要明亮。
就连姬冰雁这等巨富,也为之动容。
那领头的黑衣人,如一条饿狗般,扑了过来,一把从姬冰雁的手上,夺走了极乐之星。
姬冰雁如呆子一般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将他手中的东西夺走。
那黑衣人竟未料到姬冰雁并不反抗,如此容易就夺到了极乐之星,心中大喜。
姬冰雁说道:“极乐之星已给了你们,你们也该给我们一壶水?”
为首的黑衣人,苍凉大笑,说道:“大爷们出来办事,哪里带有水?你们要水,便自己去找,大爷们不宰了你们,已是你能祖上积德!”
他挥手作势,二十余名黑衣人,呼啸而去。
姬冰雁原本如苦瓜一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听他说道:“我早已瞧出,他们的身上,本就没有什么水囊!”
楚留香接道:“沙漠上中的旅者,有两样东西少不得,第一水,第二骆驼,缺了水和骆驼,性命难保!”
赵秋说道:“这些人,非但身上无水,还徒步而来。也就是说,这他们住的地方,离此不远!”
姬冰雁又道:“他们得到了极乐之星,此刻应当急着回去报功,我们只须顺着他们的足迹,便可到达他们的老窝。”
三人互视对方,哈哈大笑。
一路潜行,便见得几间木屋,这些木屋,原是昔日巡边戍卒的守望塞。
而今,却沦为了绿林豪强的聚处。
那几间木屋,陈旧破败。
其中几扇窗未关,隐隐有灯光,料想,那屋子里,一直都有人留守。
赵秋、楚留香等人在十丈外的三株枯树后,隐藏了下来。
那些黑衣人,欢呼狂笑着进了木屋。
可是,一旦走进了木屋,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远远瞧去,从那户开着的窗子,可以望见,他们的神情已经变得十分恭敬,低垂着头。
姬冰雁皱眉道:“以那恶魔的声势,怎会屈居于如此破烂的木屋?”
这会儿,木屋之内,传来一阵低迷的乐声,婉转动人,酥人骨头。
随着那乐声骤起,那些原本垂首肃立的黑衣人,身上竟然一阵扭曲,仿佛随这节拍而舞。
骤然间,一众黑衣人纷纷倒下。
那极乐的乐声,依旧继续,只是声音却更低了。
倒下去的人,久久未起。
楚留香的脸上,忽然变了颜色,失声喊道:“不好!”
喝声未了,他已展开绝世的轻功,向那木屋飞掠而去。
可是,这木屋里,已没有一个人。
或者说,这木屋里,已没有一个活人。
那二十余位黑衣人,此时,悉数毙命,倒在地上。
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身子扭曲,五官之上,犹带着诡异的光辉。
似乎,这些黑衣人死得并不痛苦,或许还很开心。
那间残旧的木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可是,木屋里,供着一个极大的神龛,神龛里,有一尊佛像,使得这木屋看起来,更为诡秘。
风吹,神龛前的黄幔摆动。
姬冰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失声说道:“自戕?可是,他们为何要自戕?”
楚留香叹了口气,说道:“料想,那恶魔定是猜出了他们的行踪,已被我们跟定了。为了防止我们再跟下去,所以,只有逼他们死!”
姬冰雁心有疑惑,说道:“既被逼自戕,为何死后,五官却如此开心?还有,木屋之中,并没有其他人,他又如何杀了这些黑衣人?”
无数解不开的疑团,萦绕在楚留香和姬冰雁的心中。
即便镇静如楚留香,双目之中,似乎也浮现出了恐惧,喃喃自语道:“或许,与那神秘的乐声有关……”
忽然,小潘在屋外嘶声狂吼道:“石驼疯了!石驼疯了!”
他的声音之中,极尽恐惧,在寂寂无声的沙漠中,令人毛骨悚然。
楚留香和姬冰雁,肩并肩冲了出去。
赵秋脚在门口,却突然停步,回头看了看那佛像,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然后,他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心道:“石观音吗?或许,很快又该见面了!”
似乎,在赵秋出门的瞬间,那尊佛像,竟然也动了一动。
第246章 绿洲
小潘的五官,已经有些扭曲,只见他满头大汗,嘴里还在不住大呼道:“石驼疯了。”
“疯你玛啊!”
姬冰雁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究竟什么回事?”
那小潘,终于被这记耳光打醒,回过神来。
他颤声说道:“你们进了木屋,我忍不住,也想来瞧瞧,但又担心将石驼一个人留在那里。实在不放心,我就拉了他一起来。”
姬冰雁冷笑一声,说道:“只怕你是拉他来壮你的胆子吧?”
小潘低下了头,继续说道道:“谁知……岂料石驼刚走到木屋瞧,就仿佛瞧见了鬼似的,转身便跑。他的样子,也不知有多可怕,我虽然什么也没有瞧见,但也被他吓得忍不住叫了起来。”
小潘的话还未说完的时候,他们便已向石驼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狂风,呼啸,黄沙,飞舞。
沙漠的夜,何其可怕!
终于,他们找到了石驼。
点点星光之下,石驼如麻石一般的脸上,满是汗水,极度的恐惧。
终于,楚留香瞧了瞧赵秋,想起了他说过的话,然后缓缓说道:“或许,这石驼有一种奇异的触觉,他察觉到了,那位害他的恶魔,就在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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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木屋之中,根本就没有活人。
只是神龛里,却供着一尊观音菩萨石像。
忽然之间,楚留香、姬冰雁发了疯似的,快速朝木屋奔行而去。
木屋依旧,呼啸的风,依旧吹动褪色的黄幔。
但神龛,却空了。
那尊石塑的观音像,赫然不见。
木屋里,有一张字条。
楚留香取了字条,只见字条上写着:“诸君不远千里而来,妾本当洁樽以待住蓖,怎奈属下顽劣,竟以凡俗之眼,视非凡之人,此妾之过也,谨备肉羹一具,聊表妾歉疚之心,稍涤诸君子之征尘,盼诸君子勿却是幸。龛中人睑衽百拜。”
木屋内,多了一只铁锅,锅中,还有肉的香气。
“龛中人?”
楚留香苦笑一声,说道:“你我的行藏,终究还是让人瞧破了。”
姬冰雁叹道:“这龛中人?难道便是……”
楚留香一字字沉声说道:“正石观音。”
那位石观音,正是昔年江湖中公认最美丽、最毒辣,也是最无情的妇人。
舍她之外,江湖之中,又有谁人,能够造出如此精巧的暗器?
更有谁人,有这般高明的易容术?
还有谁人,能布局出如此高明的毒计?
姬冰雁开口说道:“除了她之外,更有谁能凝结精气,身化木石,扮成一具石塑的观音像,瞒过我等的眼睛。”
锅中的肉,楚留香、姬冰雁更是不敢吃。
锅中无毒,狗口藏毒。
那小潘误食,却是在这沙漠中,丢了性命。
有的时候,人命竟轻贱如此。
第二天,依旧没有水。
但是,赵秋和楚留香已近乎不需要饮水,也不需要吃喝,便可在沙漠中生存下去。
那楚留香虽修辟谷之法不久,可是,似乎,他天生便适合修练这法门。
毕竟,在这个世界之中,能够自我进化的人,极其罕见。
只是现在,赵秋便遇到了两个,一个便是利用全身肌肤呼吸的楚留香,还有一位,便是灵觉异于常人的石驼。
这位石驼,以近乎于野兽的嗅觉,寻找着带水的沙子。
沙子之中的水分,越来越多。
似乎,越往前,水越多。
如果姬冰雁所料无误,距这里不远,必定有一处更大的水源。
姬冰雁、石驼振起精神,继续再往前走。
赵秋依旧不疾不徐,同样不吃不喝。
楚留香只是偶尔沾染一点带水的沙子,其余时间,与赵秋无异。
忽然,赵秋、楚留香和姬冰雁三人,瞧见了远处一片青绿,那里竟是梦寐以求的绿洲。
第247章 龟兹
绿洲,树林间,传来一阵阵笑声。
三人沉默半晌,展身而起,前往查探。
这绿洲美丽突兀,并且还不小,突然就这般出现在这沙漠之中。
赵秋面露微笑,道:“这便是龟兹国了!”
“龟兹国?”
楚留香、姬冰雁二人愕然。
姬冰雁不解道:“花疯子,以前,你似乎并没有到过西域?”
楚留香的心中,也一阵疑惑。
“近年来,我修身养性,熟读万卷书,知道这里是龟兹国,又有何奇怪!或许,那石观音便在这龟兹国中,只怕,嘿嘿……只怕图谋不小啊!”
这会儿,那青葱的树叶间,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醉人心神。
不多时,便见得一大一小,两个翠绿的池塘。
在那个稍大的池塘边,搭有数个华丽帐篷,篷前,肃立几个甲胄辉煌,手持兵戈的兵士。
在那稍的池塘边,围着纱幔,隔断视线,一位美丽的长发少女,正在luo浴。
阳光撒满了这方天地,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泛着金光,逗留在她青春的身体上,那无限的美丽,动人心肺。
另外,四位垂髫少女,也在池塘边娇笑着。
那少女的脸,忽地一动,似乎,她发现了有人偷窥。只瞧她如出水芙蓉一般,盈盈站起。
少女的美,尽收赵秋、楚留香和姬冰雁的眼底。
“那三个偷看的人,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如黄莺一般的声音响起。
即便楚留香和姬冰雁,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尴尬之色。
惟有赵秋,脸不红心不跳,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看着那位少女,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们三人的胆子倒也不小,居然还没有逃。”
楚留香苦笑一声,说道:“在下绝非有意,心中惭愧,此刻逃走,岂非丢人丢到家了?”
赵秋也叹息一声,眼睛依旧并不离开少女的身体,口中淡淡说道:“美景当前,即便此刻刀斧加身,也不能离开啊!”
那少女的身子如惊鸿一般,微微一转,一件薄纱便披在了身上。
这少女或许该恼,却又不恼,想似乎笑,却又生生忍住了。
倒是旁边的几位少女,此刻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过后,她们又板起脸孔,喝道:“大胆,竟敢对公主无礼!”
楚留香、姬冰雁心道:“原来,这里真如花疯子所说,是龟兹国,这位少女,竟是龟兹国公主!”
赵秋叹道:“我等既是无心之失,也是有心之窥,公主勿要见怪!我等无意之中,来到此地!久羡贵国风情,还请公主引荐国王给我等认识!”
“三位,请吧!”
那位美丽的公主,瞧了瞧楚留香,又看了看赵秋,不知心中何想。
不过,他却瞧也没有瞧姬冰雁一眼,姬冰雁惟有一阵苦笑。
未几,便来到了一顶巨大的帐篷之前。
那帐篷外,却是一片精心打整的草地。
那顶巨大的帐篷之内,铺着比世间任何草地都要柔软百倍,亦美丽百倍的地毡。
那五颜六色的地毡上,排着数张矮桌。
矮桌之上,摆满了鲜果和酒菜,数位身着鲜衣的男子,正高高兴兴地喝酒。
高居正中主位的人,是一位有些年纪的男子,卷须虬髯,头戴金冠,身着红袍。
他左手端着金杯,右手却搂着一个美女的纤腰。
见到有人进来后,不禁开怀大笑道:“各位瞧瞧,我们的琵琶公主,是不是更美了?”
原来,这位少女,正是琵琶公主。
随即,他目光一转,看到了赵秋、楚留香和姬冰雁,笑道:“我的女儿,你带来的这三位客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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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公主抿嘴笑了笑,盈盈走到了她父亲的身旁,轻轻弯下了腰,在耳畔轻语。
红袍人微微颔首,目光不停打量三人,他虽然微笑,了如鹰一般的双目中,却有慑人的威严。
赵秋轮回数世,自是知晓,此种威严,只有上位者才有。
这位红袍人,应是龟兹国君无疑了。
忽然,赵秋、楚留香和姬冰雁的身后,十二枝金戈如毒蛇一般刺来。
十二枝金戈三分,各有四枝,两上两下,分别刺向三人。
那执金戈的兵士,武功不高,力道极大。
寻常武林中人,遇此突袭,必然殒命。
但赵秋等三人,又岂是寻常武林中人。
只听“铮”的数声,金铁交鸣。
楚留香身子未动,头也不回,不知为何,那四柄攻向他的金戈,已被他夹在了胁下。
那四名金甲兵士,瞬间撞在了一起,手麻竟抬不起来。
姬冰雁双手成爪,如一只灵活的大雁一般,随着“叮叮当当”四声后,四枝金戈的头部,硬生生折断。
赵秋面容不改,双手一展,衣袖向后舞动。
一道道罡风,向后激射。
那四位兵士,顿时向后倒退五六步,方才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这会儿,一旁喝酒的数人,无一例外,均露出惊讶的神色。
眼前,这三人的武功,极其惊人。
众人心想:“这三人的武功,只怕可列入当今武林前十了!”
众人不停打量赵秋、楚留香和姬冰雁。
红袍老人拍掌笑道:“好俊的武功!我的女儿,果然没有看错人!”
楚留香淡然说道:“可惜,在下却看错了人,阁下在西域,权势滔天,岂料也会暗算人!”
红袍人哈哈大笑,饮了一杯酒后,说道:“阁下错怪了人,似乎,这并不关我的事。”
他拉起琵琶公主洁白如玉的手,又道:“我女儿想要试试你们,她说,只要你们能避过这一击,便是她的嘉宾。”
楚留香叹道:“倘若我们躲不过呢?”
琵琶公主微微一笑,如百雀羚鸟般的清脆声音响起:“无论如何,你们都已避过。”
楚留香、赵秋和姬冰雁惟有苦笑。
这时,那数位酒客之中,其中一位脸色苍白,鼻如鹰钩的绿衣人,冷笑一声,说道:“三位好俊的身手!却不知何方神圣?”
楚留香正待说话,却听赵秋冷冷道:“我们不过无名小卒,说出真名,恐怕污了众人耳听!”
绿衣人“哦”了一声,脸上在不经意间,闪过了一抹狠厉之色,旋即又恢复如常。
琵琶公主笑道:“三位既然是我的贵宾,何不坐下?”
楚留香和姬冰雁正在迟疑,赵秋却已大大咧咧的坐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只听赵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葡萄酒,一边吟诵,一边饮尽。
忽地,赵秋眼神一转,停留在琵琶公主的身子上。
似乎,他若有所思,半晌才说道:“公主既以琵琶为名,当有琵琶之艺,我等既为嘉宾,何不奏一曲助兴?”
看来,他真的将自己当作了嘉宾。
琵琶公主嫣然一笑,说道:“如君所愿!”
但见她盘膝坐下,未几,一位少女送来了一只曲颈四相的琵琶,她横放膝上,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纤手,轻轻拨弄。
刹那之间,妙音骤起,如天籁降世,如霓裳轻舞。
仿佛,这天下间,只有琵琶之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自盛唐以来,中原本不乏精于琵琶一道的高手,昔年,江州司马白居易的《琵琶行》,家喻户晓,已成绝唱。
可是,中原的琵琶为直颈,四相之下,又增置了十三品,音域更为广阔和华丽,抱琴的姿势,也是直抱在怀中。
这时,琵琶公主抚弹曲颈四相的琵琶,远较中土琵琶简陋,众人也本未期望能听到妙曲神音。
但从来没有简陋的乐器,只有不精通乐器的人。
众人几乎听得痴了,几乎忘记了,直到琴音寂绝。
琵琶公主嫣然一笑,瞧了瞧赵秋,又瞧了瞧楚留香,问道:“如何?”
楚留香叹道:“绝域之中,竟有如此佳奏!”
赵秋亦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红袍人“哈哈”大笑,说道:“琵琶源出本邦,再传汉土。所以,有此佳奏,贵宾何必惊异!”
众人顿时明了。
红袍人又道:“诸位可听过苏婆这名字?”
楚留香长身而起,动容道:“阁下竟是龟兹国王?”
红袍人捋须道:“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楚留香道:“五代北周武帝时,龟兹国苏婆携妙手琵琶,随突厥皇后入汉土,朝野俱为所醉,佳话流传至今,在下识见虽陋,却也略知一二。”
龟兹王叹道:“小国寡民,唯有此雕虫小技,稍足向人夸……”
第248章 提亲
随后,龟兹王为赵秋等人,一一介绍那饮酒的五人。
那五人,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当然,远远没有楚留香有名。
左面的三个人,其中二人为龙游剑名家,吴家兄弟;另一位,正是威震两河的独行大盗司徒流星。
右边二位,其中一名绿衣人,竟是杀手无情杜环。据说,此人杀人不眨眼,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即便楚留香听了他的名字,也不禁眉头紧锁。
杜环身侧那人,姓名王冲,一幅无精打采病怏怏的神态,貌不惊人,似乎没有什么名气。
可是,即便赵秋,也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
引见过后,龟兹王又问起了赵秋等三人的名字。
姬冰雁一幅神色冷漠的样子,说道:“姓姬!”
龟兹王道:“姬?女臣之姬?”
姬冰雁“嗯”了一声。
龟兹王又问道:“台甫呢?”
姬冰雁似乎不愿说话,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两字,如鬼画符,谁也看不出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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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呆了呆,遂大笑道:“阁下倒实是沉默寡言得很啊!”
姬冰雁沉默寡言,龟兹王身为一国之君,竟也不与他计较。
龟兹王双目一侧,又看向赵秋,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赵秋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姓胡,无名小辈,说出来有辱天听!”
龟兹王说道:“本国小国寡民,如何配得上天听二字!小王平生最好结交武功卓绝之士,刚才阁下一双衣袖神技,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区区雕虫小技,不足以进入王上的法眼!”
龟兹王忽然拍了拍手掌,未几,帐篷后的紫幔中,便有一位巨汉从中走了出来。
那位巨汉秃顶无发,精赤上身。这人身体极其强壮,如黑铁一般打成的肌肉,犹如庙里的怒目金刚。
龟兹王笑道:“这一位力士,正是敝邦的莽汉昆弥,他有几斤笨力气!”
赵秋又饮了一杯酒,笑道:“王上的意思,却是要我与这巨汉昆弥比一比么?”
龟兹王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有此意!”随后,他叽叽咕咕和昆弥说话。
那巨人昆弥咧嘴一笑,摇摇摆摆向赵秋走了过来。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王上这酒,并非给闲人饮的!”
话落,那巨人昆弥已离他只有了数步之远。
赵秋竟不抬头,也不起身,抬起右手衣袖,便挥了挥。
一道刚猛的真气,呼啸而出,竟如一阵罡风,朝那昆弥的巨大的身躯一卷。
“哐!”
这衣袖轻轻一扇,那巨人昆弥竟后退数丈,幸好他粗壮的双脚一稳,方才没有被摔倒在地。
那昆弥犹如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双足立定后,顿时发怒,当即发了疯般冲了过来。
他发足狂奔,那三百多斤重的身子,震得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起来。
赵秋的脸上,神色不变,右手衣袖再次轻轻一挥。
一道比上次还要猛烈的罡风,朝巨人昆弥席卷而去。
“砰!”
这一次,昆弥被罡风卷到了数丈开外,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昆弥想要爬起来,却如何也爬不起来。
龟兹王眼睛都看直了,当即唤来了几位兵士,将昆弥抬了出去。
一众人等,包括楚留香和姬冰雁也目瞪口呆。
即便姬冰雁也忍不住轻声问道:“花疯子,你的武功何以高到了这等地步?”
楚留香亦道:“我原以为我的武功……可是,我的武功与你一比,却犹如萤火!”
“区区雕虫小技,实在不足挂齿!”赵秋依旧喝着酒,仿佛在说着一件小事。
龟兹王拍掌大笑,朗声道:“壮士!壮士!小王敬你一杯。”
饮酒之后,龟兹王问道:“这是什么魔法?”
琵琶公主笑道:“父王!这位高人所使的,正是武当失传已久的流云飞袖!这流云飞袖虽然精深奥妙,但这位高人的内力,却是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当今之世,能与之匹敌者,不过三四人而已!”
龟兹王拉了琵琶公主的纤纤玉手,说道:“他是当世一等一的英雄,你还不敬他一杯?”
果然,琵琶公主微微一笑,倒了杯酒,恭恭敬敬送到了赵秋面前。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公主赐酒!”
忽听一人冷言冷语说道:“可惜,这杯酒,在下也想喝!”
一人缓缓走了出来,竟是那杀手杜环,他的眉宇之中,布满了杀气。
这杜环出手狠辣,为人阴险,即便姬冰雁,也不由得微微心惊。
楚留香看出了姬冰雁的心思,说道:“你担心花疯子?”
姬冰雁点了点头。
楚留香摇了摇头,说道:“他如今的内力,远在你我之上!还有那蝴蝶穿花九式,天下有数的绝技!更何况,那辟谷……”
说到这里,只见他饮了一口酒,说道:“或许,你该为这位杀手杜环担心!”
杜环背负双手,笔直站立,那一张颇具轮廓的脸,被灯光照得铁青,一双眼中,杀气凛然,他瞪着赵秋冷笑道:“我站在这里不动,你敢过来吗?”
赵秋并不回话,似乎,也懒得回话。
那酒杯一旁,有一杯茶水,他接过茶杯,饮了一口茶。
“噗”的一声,一道水箭,从赵秋的口中喷出。
那水箭极快,在刹那间飞刺而出。
那杜环猝不及防,这道水箭已穿过了他的咽喉。
“啊!”
杜环竟已死去,双目久久不能闭上。
“阁下自称杀手无情!在阁下手中殒命的冤者无数,今日我便替这些人讨了公道,如何?”
赵秋又抿了一口茶,一边述说一件仿佛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会儿,帐篷里的每个人,都大惊失色。
如此武功,闻所未闻,如何不惊。
吴家兄弟动容,忽然长身而起,说道:“难道阁下,便是十年前与盗帅楚留香齐名的潇湘侠盗,彩翼满花间的花蝴蝶胡铁花吗?”
赵秋淡淡道:“区区之名,本不足挂齿!”
“你真的是胡大侠?”司徒流不禁为之动容。
王冲长长叹了口气,目光忽又看向楚留香和姬冰雁,说道:“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这位兄台,或许,便是那名震天下的楚留香了吧!这位兄台说自己姓姬,应该便是姬冰雁姬兄了!在下真是有眼无珠!”
众人,一阵骚动。
楚留香道:“阁下又是谁人?”
王冲苦笑一声,说道:“在下,不过一江湖流民而已!”
龟兹王的一双眼珠,不停打量,这时忽然笑道:“无论各位是什么人,但诸位的武功,都令小王倾倒不已,今日,小王能与各位欢聚一堂,不胜荣幸,小王先乾三杯为敬!”
这时,一个金甲兵士匆匆奔来,在龟兹王身旁轻声耳语。
这兵士的神色仓惶,并未行礼,那龟兹王听了他的话后,神色数变。
随后,姬冰雁替三人讨要了一席之地睡觉。
龟兹王似有急事,也匆匆而出。
待到了休息之地,楚留香道:“花疯子,几年不见,你的武功竟精进如斯!当真令人可叹可佩!”
赵秋苦笑一声,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并非原主胡铁花!”
随后,姬冰雁道:“这龟兹王,为何不在自己的国土上,不在自己的宫殿中享福,却带着一大堆人,跑到了这不见人烟的荒僻地方来?”
“身为一国之主,行动岂能随意!”
“一国之君,天潢贵胄,高高在上,可是,他却为何要结交江湖中的人物?”
楚留香笑道:“铁公鸡,这道理明很浅显,这位龟兹国王,必定身在患难之中,或许他的困难,只有武林中人才能解决!”
姬冰雁道:“明日,咱们便走!那些兵士,倒也留不住咱们!”
楚留香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还不能走!”
姬冰雁眉头一皱,问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赵秋道:“或许,这石观音,就在此地!所以,老臭虫不会走!”
姬冰雁失声道:“石观音在这里?”
楚留香道:“本人或许不在,但她的手下,肯定有人混进了这里!”
姬冰雁问道:“你怎知道?“
楚留香说道:“你们可知,那彭家兄弟,本来是将那极乐之星送到这里来的?”
姬冰雁道:“老臭虫,你如何得知?”
楚留香道:“方才,那金甲兵士奔入帐篷通报时,说话的声音虽然极轻,但我还是听到了几个字。”
姬冰雁问道:“说的什么?”
赵秋负手说道:“我也听到了,那兵士说的龟兹文,但提到人名时,用的却是汉字,其中彭一虎、石观音和极乐之星,皆有提到!那龟兹王一听此事,脸色瞬间数变!”
楚留香说道:“所以,我想,这极乐之星,必定与龟兹王大有关联,或许,那龟兹王的对头,也就是石观音。”
赵秋道:“石观音的一身,我略听一二,或许,她的目的,便是窃国!”
“窃国?”
楚留香、姬冰雁二人,一阵沉思。
不久,楚留香便说道:“咱们居于此地,也有许多的方便,更可以逸待劳,等着那石观音前来。至少,在这段时间,不致为吃喝困扰!”
姬冰雁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那石观音真要与龟兹王为敌,此刻,必定派人,混入了此地。可是,却绝非吴家兄弟和司徒流星。”
楚留香点了点头,显然同意他的看法,只听他说道:“外来的人,总惹人注意,但内奸却不易为人所察觉,何况司徒流星这些人,都是龟兹王从中土找来的!”
姬冰雁道:“可是,那王冲,却很可疑!”
“此人不但行踪诡秘,武功亦深藏不露,如此掩饰,必有所谋啊!”
楚留香忽然笑了笑,问道:“这些人中,谁的武功最高?”
姬冰雁目光闪动,道:“难道不是王冲?”
楚留香摇了摇头。
赵秋白了一眼,说道:“琵琶公主!此人看似柔弱,其实内功已有了很深的火候!谁人又能料到,这个倾国倾城的塞外公主,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有趣!有趣!”
……
忽然,帐外一声干咳后,有人说道:“三位大侠,还没有睡吗?在下吴青天,特来拜候!”
来者,正是以八八六十四手龙游剑名扬江湖的吴氏兄弟中的大侠吴青天。
吴青天神秘一笑,说道:“在下受龟兹王之托,来向三位求亲。”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姬冰雁,都大吃一惊,问道:“求亲?求什么亲?”
吴青天笑道:“王上求亲的对象,自是三位中的其中一位,而且,这并非王爷的意思,仅是大公主一见之下,芳心暗许!”
此话一出,姬冰雁又复坐角落,他心知那位公主绝不会看上他。
吴青天眼中含笑,说道:“这位公主瞧上的,正是胡大侠!”
楚留香微笑说道:“妙极!妙极!这位公主倒实有赏识英雄的慧眼。”
他这话虽说得愉快,心中却有酸味。
赵秋当然知悉其中的猫腻,于是开口说道:“走吧!带路!”
第249章 嫌隙
待见过龟兹王,确定了婚事。
这夜,并不平静。
酒宴之时,帐篷之外,忽然大乱,一时间,马嘶人喊,脚步奔腾。
未几,便有人惊呼:“火!火!有贼人放火!”
龟兹王色变,惊道:“难道又有刺客?各位快出去瞧瞧!”
楚留香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或是调虎离山之计!
岂料姬冰雁不由分说,拉可他便冲了出去。
帐外的情况,并没有那么混乱。
龟兹王麾下的兵士,俱是百中选一,能征善战,变故骤起,也没有慌了手脚。
但四下的火势,熊熊燃烧。
周遭的林木,兵士休息的帐篷,大多燃起。
其中的驼马,早已乱蹿。
多数的兵士,忙着救火,少数的兵士,前去骆驼和马匹。
这会儿,龟兹王的帐篷,反没有人守卫。
出了帐篷不远,姬冰雁拉了一人,厉声喝问:“王爷帐外,怎么没有人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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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武士瞠目结舌,听不懂汉语。
这时,另外一人已奔了过来,说道:“王爷帐内,俱是武林高手,可护王爷安危!”
姬冰雁淡淡道:“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楚留香说道:“你既知道,为何还要拉我出来?”
赵秋叹道:“若非如此,那些受了石观音收买的人,又岂会现身?”
只是,赵秋的心中,却大概知道,哪些人是石观音的人,终究,他熟悉原著,等于开了上帝视角。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终究,为人女婿,我也该回帐篷看看了!”
只见他凌空虚步,向前疾掠而去。
姬冰雁惊讶道:“似乎,他的轻功,并不在你之下!”
楚留香叹道:“这些年,花疯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他的武功,精进如斯!似乎,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这会儿,帐篷内,龟兹王手里还拿着那一杯酒,可杯中的酒,却已被他抖撒了出去,琵琶公主正紧紧依偎在他的身旁。
仿佛,她天生一个弱女子,在阴暗的争斗面前,犹如一只绵羊。
吴家兄弟正在帐篷内,一个在门旁张望,另一个,则守在龟兹王的身旁。
吴白云忽然回头,说道:“楚留香他们,都走远了。“
吴青天微微一笑,忽地,长剑出鞘。
龟兹王颤声说道:“二位吴家兄弟,千万不要出去了,小王……”
可是,他的话尚未说完,那冰寒的长剑,已指向了他。
龟兹王大惊失色,惶恐道:“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吴青天的脸上,已露出了狞笑:“呵呵,当然是取你的脑袋。”
龟兹王道:“小王重金礼聘二位,何以拔刀相向?”
吴青天笑道:“似乎,王上对重金的概念有些模糊?”
龟兹王几乎以哭腔道:“小王奉上了一万两,已然不少了!”
“可惜!你的敌人,却给了我们两万两!”
“两位既有侠士之名,何以见利忘义?”
“侠义值多少钱一斤?呵呵…能以钱买动的人,又如何是侠士?”
龟兹王一阵苦笑,说道:“小王瞎了眼。”
吴青天道:“你的确瞎了眼……”
只是,龟兹王身侧,既有琵琶公主在侧,吴家兄弟想要取了龟兹王的性命,尚有不能。
琵琶公主展颜,露出迷人的微笑,那张琵琶的曲头里,一蓬银针暴射而出,细针如雨,密密麻麻。
吴青天大惊失色,剑光回转,以八八六十四手龙游剑回护己身,这龙游剑素来轻灵严密,不过,他剑势虽密,银针却更密。
随着一声惨呼,长剑垂落,吴青天的双手掩面,鲜血自指缝间泉涌出。
“好狠毒的暗器!”话音刚落,他的人,扑面倒下毙命。
琵琶公主面色闪过一丝悲色,悠悠道:“暗器,从来都是因人而发。这歹毒的暗器,岂非正是用来对付你这种歹毒之人!”
剩下的吴白云,左手抄起锦墩作为盾牌,右手的剑,转瞬之间已接连刺出七剑。
那琵琶公主,似乎已有些招架不了,连连后退。
吴白云的大哥已死,他双眼已红,招招狠辣。
那琵琶公主,竟被逼得靠住帐篷,退无可退。
不过,她不过是想看看龙游剑而已。
此时,只瞧琵琶公主已绝地反击,她双手拿了精铁琵琶,迎、截、碰、撞、砸,招式古怪、诡秘、迅捷。
就在刹那间,银光一闪。
原来,琵琶公主双手一拉,那琵琶曲颈竟应手而起,颈上竟有白刃如霜。
那白刃,如闪电一般刺入了吴白云的肚子。
吴白云的长剑撒手,踉跄后退,倒地毙命,面上,犹有惊疑之色。
就在这时,风云忽变。
突然,有一只手,戳穿了粗厚的帐篷,如闪电般进来,擒住了琵琶公主一条手臂。
那是一只苍白的手,苍白的脸,身着漆黑的衣裳。
那人,脸虽苍白,人却干瘦,头缩进脖子,一双眼睛金光灿灿,仿佛一只猴子。
这琵琶公主的一只手臂,如被铁匝,疼得快要落泪,但她咬紧牙关,却哼都不哼一声。
龟兹王颤声道:“小王的头颅,你来拿便是,快放了我的女儿!”
忽地,一双犹如铁爪一般的手,抓破了帐篷。
“王上放心,小婿在此,这些人还作不了妖,掀不起什么大浪!”
赵秋已抓破了帐篷,如鬼魅一般,冲进了帐篷。
赵秋竟连瞧一瞧那只“猴子”的兴趣,都没有。
“孙空!念在你往昔并没有什么大的劣迹,我饶你一命,你走吧!”
这如猴子一般的人,正是长白猴群的唯一传人,纵横白山黑水间,就连长白剑派,亦对他头疼不已。绰号黑猴孙空。
“老子一向独来独往,何须要你饶命!”
孙空的右手若猴爪,便要抓向琵琶公主的脑袋。
赵秋微微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一记掌刀劈出,一道霸烈邪恶的刀气,劈向孙空的脖颈。
刀气浓烈,就连虚空,也被劈得“噼噼啪啪”作响。
“孙空,不要!”
这会儿,楚留香的声音传了进来。
可惜,孙空的脖颈,已多了一道血痕,就此毙命。
只是,他握着琵琶公主的手,还并未放下。
琵琶公主惨叫一声,使劲挣脱了那只“猴手”!
楚留香看着孙空的尸身,叹了口气,说道:“花疯子,这孙空虽有劣迹,但罪不至死!”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那孙猴子以前有三次犯在你手中,他放了他三次,所以孙猴子最佩服的,就是你。我也顾及了你的面子,事前,我已让了他走,他自己不走!”
楚留香默然无语。
琵琶公主道:“这人,他要杀我,胡大侠也是为了救我,才杀了他!”
楚留香心中清楚,以“胡铁花”的武功,倘若他不想诛灭孙空,也有无数的办法。
可惜……
第250章 洞房
所来的六名刺客,悉数毙命。
这会儿,龟兹王支支吾吾说道:“小女和胡大侠的婚期,你们看何日为佳?”
赵秋似笑非笑,说道:“王上的意思……”
岂料龟兹王还未说话,琵琶公主抢话道:“当然越快越好!”
当然,赵秋知道,与他“结婚”的那位,并非琵琶公主。
今日之乱,龟兹王心神不灵,犹如惊弓之鸟。任谁,也不再信任了,惟有成为女婿后,方才算是半个“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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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吗?那就明日吧!一切听从岳父大人安排!”
这时,楚留香的心中,一阵酸溜溜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全非他误会琵琶公主想嫁,更重要的是,他原本认识的“胡铁花”,似乎有些变了。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他也没有法子。
…
忽然,楚留香、姬冰雁和赵秋回到了帐篷,他们发现了在花瓶之下,压着一张纸。
冰寒雪白的纸上,娟秀的字迹。
“诸君远道而来,自顾尚且不暇,何苦多管闲事?乘天色未明,离此速去,是为上策,不则悔之晚矣。若听良言相劝,妾将洗手再作羹汤,为诸君寿!龛中人拜。”
这两次留柬,相同的字迹,显然,那石观音的党羽,早已打入了龟兹王的左右。
楚留香微微一笑,说道:“仅凭白纸上写着的几个黑字,就能将我们吓走,当真也太小看我们了!”
…
随后,楚留香和姬冰雁又在猜测极乐之星所隐藏的秘密。
可惜,赵秋心中却知,那颗极乐之星,毫无意义,不过是障眼法。
…
第二日,已有五六人捧着高冠吉服,躬身前来。
“大典已筹备好了,还请驸马爷换上吉服,准备行礼!”
“就这件红衣吧!”
赵秋取了其中一件红衣,披在身上。至于那些高帽等等,弃之不用。
那原本华丽的帐篷,经过布置,更是堂皇富丽。
龟兹王满面红光,可惜,他的王妃,始终踪影不见。
这会儿,新娘高冠吉服,一块红巾,蒙住了脸。
胡礼之后,便是洞房。
…
夜色渐重,洞房之中,新娘端坐床前。
头戴彩冠,身披霞帔,缨络垂旒,百花裥裙,大红绣鞋。
“或许,这已是天下最美的新娘了吧!”
赵秋身披红衣,来到了新娘之前。
那新娘轻轻“嗯”了一声,并不答话,似乎,她有些羞怯。
赵秋又道:“真正的观音菩萨,广大智慧,具慈悲心。你窃取菩萨之名,多行不义,不怕以后坠入阿鼻地狱吗?”
顿了顿后,又说道:“你经历坎坷,似乎,也并不相信这些!”
那红布掩面的人儿,竟微微一颤。
未几,便传来清脆的笑声。
“似乎,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银铃一般的声音传来,悦耳动听之极。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当然知道!”
“你既知我是谁!竟然还敢前来?”
那悦耳的女声之中,渐渐有了些威势。
赵秋负手笑道:“我为何不敢来?”
悦耳的女声又道:“也对,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你们三人联手,或许,真能天下无敌,即便是我,也绝没有胜过你们三人的把握!”
赵秋笑了笑,说道:“来的,只有我一人而已!他二人,并不知道真正的石观音在这里!”
“原来只有你一个人!看来,你的胆子,倒也不小!”
赵秋叹道:“那日木屋之中,你石化隐藏,我匆匆一暼,并未瞧见你的真容!今日前来,却是要一见仙踪!”
石观音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赵秋哈哈一笑,说道:“我不仅知道你在这里,还知道此刻床底下,有那位真正的大公主。或许,你已经杀了她,为的,只是嫁祸于我!”
第251章 窃国
石观音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
赵秋也叹了口气,说道:“你的确什么也瞒不过我!”
“哦!”石观音的话语之中,颇有些不相信的意味。
“昔年华山剑派与黄山世家一场激战,黄山世家只逃出了一位李姑娘。那位李姑娘虽然死里逃生,可是,再也无法在中原立足,于是,他东渡扶桑。
在那儿,她遇着了对她一往情深的天枫十四郎,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可是,她死里逃生,在中原之时,举目无亲,四处碰壁。或许,原本善良的她,正是见惯了世态炎凉,心底早就起了变化,变得自私自利。
所以,她在学到了一身神秘的武功后,就抛弃了天枫十四郎和那两个孩子,她重回中土,先杀了华山七剑,报了黄山世家的血海深仇……”
说到这里,石观音的身体,竟有些微微颤动,未几,便恢复如初。
仿佛赵秋所讲的事,只是一个并不认识的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接着讲?”
赵秋笑了笑,又道:“后来,这位李姑娘,竟然神秘地失踪了,江湖之中,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与此同时,却又出现了一个行踪诡秘,武功高强的女魔头石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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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谁也不曾将忠贞孤苦的李姑娘,与那这女魔头石观音联系在一起。
这个秘密,原本永远不会被揭破,可惜,那位李姑娘,却偏偏华山派的一个人,留了下来……”
“那位华山派的前辈,性格倔强,无论受了多大的折磨,终究不肯拜倒在李姑娘的裙下。偏偏这位李姑娘,因为她的经历,心性也已经有些变态,呵呵……她看上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的,所以,她一直没有杀他,也决计想不到,他竟能逃走。”
他口中的那位华山派的前辈,竟是石驼。
只听,那新娘叹道:“前尘往事,不堪回首,你…你倘若有点怜悯之心,又何必再提!”
赵秋道:“前事或可不提,这些时日,你竟意欲谋取龟兹国了!”
“哦?”
赵秋道:“你的儿子无花,化名吴菊轩,与龟兹国叛逆来往密切,那些叛逆,什么敏将军等人,恐怕也少不了你的暗中布局!呵呵……”
“还有那龟兹王妃,装病数月不起,嘿嘿……也是由你假扮吧!
到时候,拨乱反正之时,你再趁机收割……
嘿嘿,当然,那龟兹国君也并非庸碌,反而心机深沉,他扮作昏庸无能,其实暗地里,早就动用了先王遗藏,买通了他国四路大军,加上青胡子,一共五路大军,助他复国……”
说到这里,就连石观音也难免动容。
“只是,即便他复辟成功,那又如何?你只须用毒,要了他和琵琶公主的性命,这龟兹国依旧还在你的掌握之中!”
“你不是胡铁花,你究竟是何人?”
石观音的声音之中,竟也有些发颤,似乎,传言中的胡铁花,并没有这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赵秋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只是,你费尽心机,图谋一国,甚至今夜,不惜搭上自己的身体。可惜,眼光却还是短浅了一些!”
石观音叹了口气,说道:“那依先生之见,如何才能不短浅!”
赵秋叹道:“你阴谋尽出,大盗窃国,即便盗帅楚留香,比起你来,也差着老远。
可是,你即便得了一国,也必不长久!终究,得国不正啊!更何况,龟兹不过区区小国,民不过百万,兵不过数千!在西域尚不足以称雄!得了,又如何?倘若我是你,必堂堂正正,扫荡天下!”
他轮回数世,扫荡天下的事,做了也有好几次,此时说了出来,更是言轻意威。
即便石观音这样的人听了,心中也不禁为之一荡。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忽然之间,妾身倒想见见先生的模样了!”
赵秋笑道:“应该说,我想见见你的模样了。毕竟,我太久没……”
红布一去,石观音的美丽,出现在赵秋的眼前。
石观音的美,竟已令人不能想像,她的美丽,已全部占据了赵秋的想像力。
有很多人都常用星眸来形容女人的美目,但漫天的星光,又怎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温柔。
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来形容美女的蛾眉,但纵是雾里蒙胧的春山,也远远不及她秀眉的婉约。
“似曾相识啊!”
赵秋心中一阵暗叹,似乎,他的神思,又陷入了过往。
眼前这人,竟有些像云梦仙子!
第252章 天下第六
石观音瞧着赵秋的模样,眼神之中,尽是迷恋。
“这般睿智的人,这般好的五官,可惜了!”
赵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怎么?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你竟想灭口了!”
烛光之下,石观音缓缓起身,一身红霞,更是光照丽人。
赵秋摇摇头,说道:“可惜,你能力未足,武功不够,想要灭口,更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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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观音明眸转动,如银铃般的声音说道:“妾身一生凄苦,可是对一身所学,却极其自负!即便不是天下第一,却也相差不多了!”
赵秋依旧负手,摇了摇头,说道:“天下第一?呵呵……当世之中,或许,你勉勉强强能挤进前五!”
“哦?愿闻其详!”
赵秋道:“至少,那神水宫的水母阴姬,你是不愿见的,或许,你神技精妙,可是,一旦遇到了她,终究难以抵挡!她内功磅礴,自水中而得,浩瀚汹涌,只须一百招,你定要败北!或许,也可能撑过二百招!”
石观音不禁苦笑,说道:“不错!我确实及她不上!”
赵秋又道:“那蝙蝠岛的蝙蝠公子,身出名门……”
“你竟知道那蝙蝠公子的身份?”
赵秋昂然道:“我当然知道!说起来,那人倒也与你有些关系!”
“愿闻其详!”
赵秋道:“那蝙蝠公子,人残志不残,原是武林第一世家无争山庄的少主人。这人身世惊人,一身艺业更是震古烁今,那华山派的枯梅大师,与他之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或许情侣,或许母子!”
石观音道:“枯梅?原来是她!”
赵秋道:“那原随云精通三十三种种武功,有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血影人的轻功、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黄教密宗的大手印、失传已久的朱砂掌、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巴山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少林派的降龙伏虎罗汉拳、武当派的流云飞袖、辰州言家的僵尸拳、中原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北派正宗鸳鸯腿等等,绝不是涉猎,而是精通!这等人物,纵然眼盲,你应该也不是他的敌手!”
人力有限,此子却可精通三十三种神功,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果然,石观音沉默不语。
赵秋又道:“还有那铁旗门的铁中棠,此人一身嫁衣神功,内功卓绝,技艺超凡,你也绝非其敌!”
石观音也无可辩驳,说道:“接着讲!”
赵秋叹道:“原本,楚留香非是你的敌手,纵然能赢,也必然取巧!”
“原本?”
赵秋道:“前些日,我传了他一门奇功,以他的资质悟性,料想所获已多。他与你一战,纵然未必能赢,也绝不会输!以后,日子一长,你便非他敌手了!”
石观音的眉目之间,似有不信之色,接道:“还有呢!”
赵秋挺了挺胸膛,笑道:“另外一人,当然是我!”
石观音道:“依你所言,我只能屈居第六了!”
赵秋叹道:“或许,少林南支掌门天峰大师,以及薛衣人等等,可以与你一斗,但非你敌手!”
“你说你的武功足以排江湖前五,我却偏偏不信!”
第253章 征服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你不信么?我武功既高,心智又深,还自带上帝视角,纵然你的武功,已是当世前六,比起我来,却还有不小的距离!”
“上帝视角?”
赵秋道:“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忽然,石观音从床上骤起,但见红衣飞舞,她如羊脂白玉的双手,已闪电般攻出了十八招。
原本,一个人只有两只手,但在刹那之间,她却仿佛多出了数只手来,这十八招竟似同时击出的。
这十八招虽似同时使出,但又互相连贯,犹如行云流水。
武技至此,已是神乎其技,再难有所寸进。当然,倘若内功极高,又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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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刹那间,赵秋的咽喉、双眼、前胸、下腹,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俱在石观音的掌风笼罩之中。
血肉之躯,在刹那之间,同时攻出如此多的杀招,竟没有一式虚招。
即便赵秋,也难免叹为观止!
与此同时,赵秋的双手舞动,但见掌影、拳影、指影翻飞,他虽后发,可是他出手的速度,竟然比石观音还要快。
他也狂风骤雨般,攻出了十八招。
招招后发先至,落在了石观音的前面。
第一招,石观音的双手作勾,狠辣地勾向赵秋的双眼。
可是,她雪白的手离赵秋的双眼尚有三寸之时,赵秋右手成爪,已抓向了她的喉咙。
第二招,石观音的右手化掌,拍向了赵秋的面门。
赵秋的左手戟指,已点向了她的太阳穴。
十八招已过,胜负已分,石观音无功而返。
这十八招,忽然骤起,却又在瞬间结束。
帐篷内,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根本末曾出手似的。
“再来!”
此时,石观音已褪去了凤冠霞帔。
一幅完美的躯体,出现在了赵秋的眼前。
石观音轻斥一声,揉身而上,又接连攻出了三十六招。
她这出手,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更何况,这是身体与武术的结合!
就连赵秋也不禁赞叹道:“这便是男人见不得吗?果然另辟蹊径,别开生面!”
“你这也知道?原本,我以为,见过这招式的人都死了!可是,你竟连这招式的名称也知道!”
只是,赵秋虽然心中佩服,可是,手上的招式依旧如雷如电!
终究,这男人见不得虽然对男人有奇袭的效果,但他经历数世,岂是这世间的男子可比!
他也连续出了三十六招,依旧后发先至,招招攻在石观音前面。
石观音叹了口气,神色惊骇,似乎,她从未遇到过此等惊人惊惧的高手!
忽然,她的出手,竟慢了下来。
倘若别人的出手,如果像她这般出手缓慢,赵秋只须一眼,便可瞧出她要出手攻击的部位,轻轻松松即可避过。
但石观音的出手虽慢,却令人瞧不出她攻击的方位,她的出手越慢愈发凶险,越慢愈发可怕。
她一招使出,力道纵然使出了十分之九,却剩下了一分力道,还可再生变化,足以致命。
只是,纵然如此,这些招数,却对赵秋形成不了有效的伤害。
“我有一刀,不知李姑娘可否接得了!”
忽地,赵秋身形一定,顿时,一道道霸烈的气势,凭空而起。
在这刹那间,魔意肆虐,邪气纵横。
七杀贪狼,择人而噬。
这数百成千种变化汇聚于一刀,犹如一条恶龙。
即使对面的石观音,也顿时花容失色,心中惊惧。
这一刀,绝非人间之刀,仿佛来自地狱。
石观音连连后退,纵然以她之能,也绝不敢硬接此刀。
因为这刀所能带来的,是死亡。
幸好,赵秋修练七杀贪狼刀法已久,收放自如,早已降伏了这条如恶龙般的刀法。
赵秋收了刀法,立定不动。
“如何?李姑娘可信了么?”
石观音竟然盈盈作了一个万福,说道:“先生之技,妾身佩服!”
忽地,赵秋又瞧了瞧帐篷之内的装饰,说道:“似乎,今天是本人的大婚之日。可惜,我的那位新娘子,却被李姑娘给sha了!”
原本,石观音极其自负,傲然临世。可是,此刻,一旦遇到了智慧比她高,武功比他强的人,竟然服服帖帖。
只听她轻声道:“此为小女子之过,倘若先生不弃,小女子愿意以自己来赔偿!”
赵秋所附身的胡铁花,年纪远远不及石观音,可是此刻,石观音竟自称“小女子”。
赵秋负手瞧了瞧床下,叹息一声,说道:“可惜,此间血腥气太重!”
“先生的意思?”
赵秋叹道:“月下,黄沙,倒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第254章 女王
一夜无眠,第二日,赵秋依旧龙精虎猛。
这石观音媚骨天生,倒也……
这会儿,石观音竟柔声道:“不知先生以后,有何打算?”
赵秋道:“自武曌以后,似乎,还没有第二个女帝,不知李姑娘,可有兴趣?”
石观音美目流盼,缓缓道:“女帝的威势虽隆,掌控万民生死。可是,昨夜之后,妾身方知,别人的生死,妾身为何要去操控?不过一时兴奋,难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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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居于其位,反而有诸多繁琐之事,不胜其烦!妾身惟愿长伴先生左右,得享每刻的温馨!”
她自幼颠沛流离,半生凄苦,尝尽了人间冷暖,近些年来,凡事随心而行,胡作非为,皆因内心极度空虚。
无论天枫十四郎,又或是他人,从未真正征服过她,哪怕她为天枫十四郎诞下二子,也绝无情义,说抛弃便抛弃。
此后胡作非为,也是内心忧锁,不得开释之故。
此刻,心既有了归属,却又有不同了。
赵秋叹道:“可惜!这女帝,你却非做不可了!”
石观音竟躬身道:“是!先生说非做不可,那便非做不可!”
…
数日后,龟兹王动用先王遗藏所请来的五路大军,悉数到齐。
窃国的心王安得山,已然伏诛。
敏将军、洪学汉等首恶,也一一人头落地。
其余被胁从者,经龟兹王许诺,从轻发落。
果然,投诚者无数。
终于,龟兹王复辟成功,复归大位。
…
至于石观音和吴菊轩一干人等,在赵秋的授意之下,竟潜伏不出。
沙漠之大,这些人一心一意隐藏踪迹,即便楚留香和姬冰雁手眼通天,也决计寻找不到。
待找到了苏蓉蓉等人后,楚留香、姬冰雁等人,也惟有离开了大沙漠。
姬冰雁,回兰州继续享福。
楚留香的根,也在中原。
离别之际,楚留香欲言又止,似乎,曾经的老友,已愈发陌生。
赵秋也哀叹一声,终究,他不是胡铁花。
人各有志,倘若以他的经历,偏偏还要成为胡铁花那样的人,那等于要了他的老命。
姬冰雁的眼中充满了好奇,问道:“花疯子,你以后有何打算?”
这句话,正是楚留香要问的,偏偏却由他的口中问出。
“或许,这世间的非常人,走的也是一条非常路!”
这种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人满意。
终于,楚留香叹息一声,问道:“花疯子,我有几个疑问,须你来解答!”
赵秋苦笑道:“老臭虫,你这又是何苦由来?你问,我答!只是,我回答之后,恐怕……”
终究,楚留香叹了口气,并未相问,就已离去。
只是,他心中的疑问,已经有了答案。
…
三个月后,龟兹王身染重病,崩。
除却琵琶公主外,龟兹王并无子嗣。
在龟兹王后的支持下,琵琶公主登位为女王。
只是,一应大权,皆控于王太后之手。
数月后,琵琶公主亦染疾,于是禅位给王太后。
那王太后,却是石观音假扮。
石观音即位后,经过数次清理,铲除异己,弹压不服。
龟兹国的王权,终于牢牢掌控在她的手上。
第255章 幕后黑手
到了后来,渐渐掌控了局势。
甚至,石观音已用了自己的真容,也并未掀起波澜,龟兹已定。
随后,龟兹国大军接收了沙漠之王札木合的旧部。
札木合已死,其旧部也是一盘散沙。
在足够的利益,以及足够的足迹面前,岂又不降之理。
与此同时,石观音软禁了其弟子曲无容。
这曲无容原本绝代风华,其美貌竟不下原来的武林第一美人秋灵素,年纪渐长之时,因为受到嫉妒,便被石观音毁容。
不仅如此,她的武学资质超凡,再次受石观音猜忌,被迫自断手腕。
这曲无容和中原一点红之间,互生情愫。
石观音以曲无容为质,终于引了中原一点红前来。
这中原一点红,系薛笑人一手养大,并传其武功,成为了薛笑人所成立的杀手组织中的顶级杀手。
“杀人不流血,剑下一点红。”
他杀人,需要代价,越有趣的人,武功越高的人,代价越高。
赵秋心道:“只是,他夺人性命,虽出剑极快,但剑上,终归要沾染那么一点红!
由此可见,他的剑法,还未达到一流。
真正的快剑,剑出如雷似电,眨眼间,便已刺入要害。
剑归之时,绝无半点血迹。
果然,中原一点红前来。
“放了她!”
中原一点红横剑而来,视死如归。
赵秋不置可否,说道:“放了她?”
“放了她,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曲无容摇了摇头,说道:“你半生凄苦,我宁愿死,也绝不会让你再步杀伐之路!”
说罢,她牙关一咬,便要咬舌自尽。
赵秋右手衣袖往后一扬,一缕指风,便点了曲无容的穴道,令曲无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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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舌头上的神经末梢虽然丰富,但咬下去的时候,人本能的反应,却是保护,所谓的咬牙自尽,却是假的!”
“更何况,创世神赋予人的生命,便给了痛觉神经,便是防止人的自戕!”
中原一点红原本紧握的剑柄的手,缓缓松了下去。
赵秋负手,淡淡道:“放心!我只须你替我做一件事,对你来说,没有危险的事!以后,你们就在龟兹国,享尽荣华富贵!”
中原一点红问道:“什么事?”
赵秋叹了口气,道:“替我引一次路,我要见一个人!”
中原一点红的心中,本能地浮现出一丝恐惧,问道:“你要见谁?”
“那位幕后的黑手!”
中原一点红瞧了瞧赵秋,冷冷道:“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见过他的真容后,能活着离开!”
似乎,他看向赵秋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赵秋叹道:“或许,他把你养大,你对他的畏惧,也与生俱来。
只是,在我的眼中,他也没有那么了不得,没有那么可怕!我也知道他谁,即便他的哥哥见了我,也终归要俯首称臣,更何况是他!”
“你知道他是谁?”
“当然知道!”
……
月圆之夜,古刹。
这座古刹,在月色之中,更显萧索破败。
古刹年久失修,没有烟雾缭绕的香火,所以也没有僧人和木鱼声。
这里,竟成了黑暗的杀手组织聚集和发布命令的地方。
月夜之下,黑影闪动。
那佛殿之前,一位身材颀长,外披黑色披风,背负长剑的蒙面男子,正不时向杀手发布命令。
待最后一道必杀令下达后,这座破败的古刹之中,也仅剩下了他一人而已。
忽地,黑衣人双耳一动,似乎,听到了动静!
他向右侧的树林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后,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终于回来了!”中原一点红从树林中,缓缓走出。
第256章 一只手
“你竟带了其他人来这里!”
忽然,黑衣人凌厉的双眼之中,露出一丝凶狠之色。
中原一点红叹了口气,收敛畏惧之色,说道:“我的确带了其他人前来!”
黑衣人厉声道:“昔年,你差点饿死,我从小养你,还传你剑术,你竟然出卖我!”
中原一点红冷漠道:“你虽养大了我,但也让我成为了冷漠无情的杀手。我半生在血海中漂泊,本心沉沦失守,也拜你所赐!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
这时,一位翩翩公子,负手从树林中走出。
“薛家的人,便如薛衣人的剑,孤傲冷清。可惜,人生在世,吃饭穿衣量家当,这些都需要钱啊!”
黑衣人的身躯,已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
“薛家?我和薛家有何关系?”
黑衣人的声音之中,已有些颤抖。
赵秋缓缓负手而行,月色之下,竟似乎踏月而来。
“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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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问道:“取而代之?”
“薛家缺钱,便由你暗中蓄养杀手赚钱!可惜,你的格局太低,依靠杀手赚钱,又能赚多少!”
黑衣人“哦”了一声,似乎不以为然。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你在薛家,一直装疯卖傻。我以为,你应该真疯!因为,一只手的幕后主脑,也该换一换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知何时,黑衣人背负的剑,已经紧紧握在了手中。
他的剑法,犹如一条毒蛇的蛇吻,迅急、毒辣,绝无花哨。
这是杀伐之技,剑剑夺人性命。
这只手中的剑,转眼已刺出了十八剑,手段之辣,剑法之快,骇人听闻。
“这等剑法,凌厉狠辣,招招取人性命!可惜,遇到了我!”
赵秋暗叹一声,随即右手戟指,左手掐拿剑诀。
独孤九剑之中的破剑式,破解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
独孤求败所创的独孤九剑,因为所处时代的高手并不多,所以,即便他无敌当世,寂也悲也,但剑招中的理论,并未悉数实践。
人力有时穷尽,眼力又手所处环境的局限,所以,一人之力,也有极限。
赵秋轮回多世,见过的金系、古系和主世界的高明剑法无数。
他以独孤九剑一一印证,再以其它剑法的精髓,反哺独孤九剑。
所以,他的独孤九剑,早已超越了原本的剑法。
黑衣人的剑法虽快,虽狠,可在赵秋的眼中,也仅仅是快而已,狠而已。
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他的右手食指中指一并,一道凌厉的剑气,自指尖而出。
如今他寄身的原主的武功,或许能位列江湖前二十,但绝非当世的顶尖高手。
所以,原主胡铁花的武功并不高,又泡在酒缸之中,一身的内力,并不如何高。
这些时日来,他夜以继日,苦修辟谷之法和内功。
如今他的内功,或许,堪堪与水母阴姬和铁中棠持平,但对付黑衣人,甚至对付薛衣人,绰绰有余。
这一指的剑气,虽然微弱,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257章 一统黑暗
黑衣人的剑,离赵秋的咽喉,仅有五寸之时。
那道微微弱弱的剑气,刹那间,刺进了黑衣人的眉心。
一滴猩红的鲜血,从眉心流出。
“你创立杀手组织,手上站满了了血迹!可是,sha人者,人恒杀之!”
赵秋叹了口气,稍后,他又在黑衣人的怀中摸索。
一枚黑铁令牌,还有一本名册,被摸了出来。
有了这些,便足够了。
赵秋缓缓起身,向中原一点红淡淡说道:“你自由了!”
中原一点红问道:“自由?”
赵秋道:“前尘往事,何须萦绕于心。也许,当你明白,我心安处是我家的时候,你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中原一点红看着地上的尸身,心中却不知喜悲。
这些年来,地上这人,驱使他在杀伐和血海中沉沦。
但终究,却也将他扶养长大,倘若没有这黑衣人,他早就饿死了。
中原一点红终于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的样子吗?”
赵秋踏着月色,负手而去,缓缓道:“薛家,薛笑人,薛衣人的弟弟,我既已知晓,又何须再看!”
……
一年后,赵秋从西域调精兵五百,分批进入中土。
随后,石观音以解药为诱,迫使柳无眉效力。
数百精兵,数十杀手,趁夜踏平了拥翠山庄。
这拥翠山庄的主人李观鱼,昔年为天下第一剑客,施恩不少。江湖之中,帅一帆等不少的遗老,俱受过李观鱼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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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起突然,李家的产业和人手,俱被鲸吞。
经过三次清洗,已经没有了李家的痕迹。
这李家为江湖中的名门,白道巨擎,几乎没有劣迹。
故,赵秋亦并没有赶尽杀绝,仅仅以驱逐为主。
随后的数月,江湖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的黑dao帮派消亡,黑鲨帮、巨灵派等等,一夜之间,首脑被人诛灭,身首异处。
当然,这些帮派平日里作恶多端,劣迹不少。
隐隐约约间,一股巨大的黑暗势力,在接收他们的人马和势力。
可是,那股巨大的黑暗势力,组织严密,犹如铁板一块。
官府、白道之中,不乏有人进行查探,可惜,一无所获。
…
东海,海滩。
数百成千的黑衣人,开始在各个港口盘查。
很多想要出海的江湖人士,竟被勒令返回。
据说,东海的蝙蝠岛机关密布、毒物遍地。
岛上,一个山洞系买卖场所,以出卖信息、武功秘籍和活人等等,牟取暴利。
那蝙蝠岛的主人,正是传说中的蝙蝠公子。
这些在海岸边盘查的人,正是赵秋所派。
如今的他,几乎一统了黑暗势力。
当然,蝙蝠岛除外。
那蝙蝠岛虽远在东海,同为黑暗势力,但实力、资金雄厚,绝非一般的小帮派可比。
更何况,那蝙蝠岛外的暗流甚多,倘若率众出海,恐有所失。
此刻,赵秋派出精干力量,封锁海岸,防止江湖豪客前往蝙蝠岛,为的,就是断绝蝙蝠岛的资金来源。
如此一来,待时日一久,蝙蝠岛势必要与赵秋的黑暗势力一战。
赵秋站立海边,心中神思。
“再过十数日,料想那蝙蝠公子便要沉不住气了吧!”
第258章 盲人
这夜,月明星稀。
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忽然驶来一条漆黑色大船。
月夜之下,黑暗笼罩。
那大船又涂有黑漆,凡人肉眼,倒也不易辨别。
及近后,发现这艘大船,竟有半人多高的女墙,墙上有战格和箭孔,蒙有生牛皮,既可以御矢石,能守,也能用作弓箭等武器攻击对方。
那城墙用木板做成,不用砖石,防止太重。
这会儿,赵秋身着黑衣,负手立于礁石之上,月光如水照缁衣,使得他的面容更加从容淡定。
忽地,那大船之上,传来古筝之声,其声悠扬、婉转、动人,像小溪那泉水叮咚,又有着忧伤,好似那山谷的幽兰。
即便赵秋原本宁静的情绪,受此声音影响,竟也仿佛回到了远古,又似乎回到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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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的声音之中,蕴含深邃,但又觉余音切切,回味绵长。
突然,赵秋一声轻啸。
他在第一世时,虽不通音律,但轮回多世,所学博杂。
更何况,他继承了多人的经历,自然也通了音律。
或许不精,但终归懂了不少。
啸声之中,他竟将自己的阅历和见解,赋予其中。
那啸声之中,忽而金戈铁马,百万杀伐,仿佛置身古战场之中;忽而心中隐隐作痛,仿佛挚爱离去,永不再归;忽而苦痛万分,仿佛至亲不再……
渐渐的,那古筝之声竟被压制了下去。
这时,古筝之声忽停,赵秋也收了啸声。
他身后的黑衣人,还有那战船之上的人,受了古筝之音和啸声的影响,一时间悲喜交加,目中含泪,这会儿还未回过神来。
“鸟栖鱼不动,月照夜江深。身外都无事,舟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
赵秋一边沉吟,一边踏波而行。
天空之中,若有若无的星光,渐渐落下汇聚,集于赵秋之声。
他的双腿双脚,运用星光,竟踏波而去。
原来,他的辟谷之法历练数世,终于达到了新的境界。
“我的辟谷之法,吸收空气之中的日月精华和星光为己用,原本每日仅汲取微小的一、二粒,近日来突飞猛进,远胜初时十数倍!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万里也!不如,就称呼这功法为大鲲功吧!”
赵秋的思绪,在电光火石间运转。
未几,便到了那大船之下,他右脚足尖轻轻一点,便越高一丈,紧接着左足再蹬船体,又上升一丈,如此反复,数个呼吸后,他的身体便落在了大船的墙上。
那些船上的一众人等,尚未反应过来。
“胡兄亲临,神技仿佛天授,当真令人欣喜,却又令人惊惧!”
甲板之上,摆放着一尾古筝。
古筝之前,是一个很秀气,很斯文的少年,穿著虽华丽,但却不过火。
只是,那少年的一双眼眸,虽然看似与常人无异。
但是,赵秋却从那一双眼中,看到了空洞和虚无。
就连赵秋也难免心中暗叹:“翩翩公子,可惜一双眼睛盲了!”
“都退下吧!”
随着那少年挥了挥手,一众武装到牙齿的武士,迅速退却。
第259章 蝙蝠
赵秋负手立于甲板,叹道:“公子雅兴!竟于海中战船之上,弹奏古筝!”
顿了顿后,他的神色似笑非笑,说道:“公子竟知我姓胡?江湖传言,蝙蝠岛的消息应有尽有,果然名副其实!”
那眼盲的公子道:“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昔年,胡兄与楚留香、姬冰雁三人纵横天下,笑傲江湖,本就名满天下,又何人不知?”
只见他叹了口气,又说道:“前些时日,在大沙漠之中,石观音窃国,我听说,石观音的背后,少不了胡兄的影子!”
赵秋不置可否,仅仅“哦”了一声。
“还有,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一只手,似乎也和胡兄有扯不清的关系!”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的消息,果然不少!”
眼盲公子又道:“这一年多来,江湖中突然冒出一股庞大的黑暗势力,吞并了各小帮小派,甚至,听说拥翠山庄,也变幻了大王旗!”
赵秋负手笑道:“或许,不仅如此,甚至,这股黑暗的势力,已经在无争山庄的周遭,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口中的无争山庄,正是当今武林第一世家。
无争山庄源远流长,在三百多年前,原青谷建无争山庄于太…原之西,这“无争”二字,非原青谷自取的,而是天下武林豪杰所送的贺号。
只因当时的天下,已无人可与他争一日之长短。
只因当时天下,已无人可与他争一日之长短了。
自原青谷之后,无争山庄的名侠辈出,原家子弟,纵横天下。在江湖之中,也不知做了多少轰轰烈烈,令人侧目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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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近五十年来,无争山庄已鲜有惊人之笔,但三百年来的余威如故,但凡江湖中人提及无争山庄,依旧尊敬如故。
当今无争山庄的庄主原东园,生性淡泊,极少在武林中抛头露面,且从未与人交手。
有人说他深藏不露,武功已达深不可测的至境。
也有人说他天生体弱,不通武道,仅仅是一个文酒自娱的饱学才子。
但无论如何,无争山庄的庄主在江湖中的地位,依旧崇高。即便天大的纠纷,只要他一句话,即刻解决。
昔年,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薛衣人,在他锋芒最露、最会惹事之时,也未敢到无争山庄一撄其锋。
赵秋一语既出,那盲眼公子看似柔弱的身子,竟然忍不住微微发颤。
良久,那盲眼公子才说道:“无争山庄正应其名,一向与世无争,胡兄何故做出此举?”
赵秋仰头看了看明月,说道:“那不知隐于何处的造物主创造了万物,为了进化,赋予了万物竞争的天性,所以,这个世界才有了争斗和厮杀!此乃万物的天性,物竞天择,争斗不休!在此争斗之世?岂能无争?既然无争,那么,便不应存于此世!”
那盲眼公子大怒,向前迈出三步,喝道:“大胆!”
赵秋的眼神之中,颇有玩味之色,说道:“大胆?似乎,你应该知道,我近年来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大胆妄为之事?”
盲眼公子怒容渐收,复归如常。
赵秋又道:“我命人封锁东海海岸,为的便是断绝蝙蝠岛的生意!公子今夜驾战船前来,想来是忍不住了吧!”
盲眼公子道:“你以为我是蝙蝠公子吗?”
赵秋叹道:“呵呵……可惜,我不是楚留香,凡事都要讲证据!似我这种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那便是一件事,不须前去寻找什么证据!”
盲眼公子暗叹一声,并未说话。
赵秋又道:“听说,那无争山庄的庄主原东园,本有无后之恨,直到五十多岁时,才得一子。老来得子,他对他那位儿子宠爱极深、寄望也厚。那位无争山庄的少庄主也是一位神童,文武双全,才高八斗,且温文尔雅,品性敦厚。可惜,天妒英才,那位少庄主在三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竟双目失明。”
盲眼公子也“哦”了一声,似乎,正饶有兴致地听赵秋讲下去。
赵秋又道:“蝙蝠无目,那江湖中恶名甚著的蝙蝠公子,以蝙蝠为号,或许,应该也是一个瞎子!江湖中的瞎子,原本不多,似蝙蝠公子这等厉害的瞎子,也仅仅只有一位!可惜……”
盲眼公子道:“可惜什么?”
赵秋叹道:“可惜,这般浅显易懂的推理,这些江湖人士竟然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无争山庄的少庄主,便是无恶不作的蝙蝠公子!”
盲眼公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江湖中人,眼睛虽然没瞎,心却瞎了!”
赵秋道:“这件事,只怕他们想也不敢想!那么,我该称呼阁下原少庄主,还是蝙蝠公子?”
盲眼公子冷笑一声,说道:“悉随尊便!”
第260章 谈判
那盲眼公子,正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
同时,也是无恶不作的蝙蝠公子。
如此在正邪之中,皆有偌大名头的看似“两个人”,其实本为一人。
赵秋抬头看了看夜空,但见乌云滚滚,月色渐隐。
“原公子人盲心不盲啊!你选了今日现身,便是算准了今夜为月隐!”
原随云道:“乌云遍月恰朦胧,暗里门庭事未中。只宜守旧方为吉,直待云开万事通。恐怕今夜,胡兄守不到云开了!”
赵秋暗叹一声:“我听说,你天纵之才,精通五六十门武功!可是,竟然还要借天时!”
这会儿,天空之中,原本悬挂的圆月,渐渐被乌云吞噬,仅仅露出一角。
原随云的神情,愈发阴冷,沉声说道:“我只会三十三种武功!”
赵秋抬头望了望暗淡的天空,他当然知道,原随云精通的武功,一共三十三种,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血影人的轻功、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黄教密宗的大手印、失传已久的朱砂掌、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巴山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少林派的降龙伏虎罗汉拳、武当派的流云飞袖、辰州言家的僵尸拳、中原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北派正宗鸳鸯腿等等。
旁人精通其中一种,已足以纵横江湖。
可是,他却精通三十三种。
原随云的嘴角露出冷笑之色,问道:“你不信?”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信!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练的?”
这原随云眼盲,目不能视物,无法看见一招一式,却能精通三十三门神功,当真令人不可思议。
今世之中,石观音、楚留香等人涉猎百家,于各门各派的武功,多多少少懂一些,但要说到精通,却是不能。
即便赵秋,轮回多个世界,身上所积累汇聚的功法,更是多不胜数。
但人的精力有限,时间也有限,绝难一一精通,惟有一法通,万法通,以他山之玉,攻自己之石,收纳他人的精髓,化为自己武功的养分。
似原随云这般,他使出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便与唐门的大长老不相上下;
他要使少林派的降龙伏虎罗汉拳,便堪比当今的天峰大师亲自出手!
他要用中原彭家的五虎断门刀,恐怕连彭云也有所不及。
这等奇才,只能用惊才绝艳来形容!
原随云道:“或许,你我有合作之可能!”
赵秋冷笑道:“你我之间,有合作的可能?你意欲一统江湖,我虽未必也这么想?但是……却不得不也这么做啊!”
他身怀演武令,当他轮回到一个世界之时,演武令需要收集那个世界的气运,所以,迫使他也不得不一统江湖。
此为他和原随云的根本矛盾之所在,无法调和。
“可惜,你我为敌人,不可更改,否则……”说到这里,赵秋的话,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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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什么?”
赵秋道:“在下精通医术,你这眼盲之症,未尝不可以医治!”
在天龙八部世界之时,他在灵鹫宫中,看尽了石壁所刻,那石壁之上,有换眼之术。
原随云叹道:“胡说八道!我三岁眼盲,我那位父亲,愿意倾尽所用,复我光明!天下名医,悉数前往无争山庄,可惜……”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世间庸医,不足道也!你以为,我应胡,便是一个胡说八道的人?可惜,你我为敌,我也根本无意为你换眼!”
“你扰我心神,无非便是想让我心存光明之念想,让我心心念念,在决战之中,不能对你一击致命,你因此而占得先机!可惜,我已经习惯了黑暗!复不复明,对我来说,已经并不重要!”
赵秋不禁“哈哈”大笑,说道:“你还真会幻想!”
这会儿,那月亮的最后一角,也被乌云掩去。
赵秋叹道:“月隐乌云,如我测算无误,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他经历多世,继承他人的记忆无数,更读破万卷书,当然可以大致推算月隐的时间。
一柱香的时间后,乌云又将散去,被隐没的月亮,又将露出一角。
这会儿,赵秋的手下,正驾驶小船来追。
但原随云的战船早已破浪远去,绝非小船可以追到。
刹那间,月亮尽数隐没,无尽的黑暗,笼罩大地,与此同时,原随云出手了。
第261章 天时地利
在无尽的黑暗中,原随云身影一闪。
那洁白如玉的一双手掌,尽数化为漆黑,却是湘西的黑沙掌。
原随云双眼已盲,六识与常人不同,此时在漆黑的夜里,他却如鱼得水。
黑夜,轻飘飘的黑掌,掌力虽毒虽重,可是在他的施展之下,几乎没有破空之声。
但他一出手,终有痕迹可寻。
在黑暗之中,却传来一阵叹息,却是赵秋叹出。
世人熟悉光明,恐惧黑暗,即便闭上眼走路,也绝不敢毫无顾忌的走出二十步。
只是,赵秋修练有成,六识与众不同。
黑暗之中,眼识虽不能用。
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却在。
忽然之间,那只漆黑的手掌,已到了他的面门之处。
在他的意识中,分明已经感知到了这一只漆黑的手掌的存在。
赵秋的右手,作作掌刀,轻轻向上斜斜一砍,迎向了那漆黑的一掌,分毫不差。
掌虽化刀,用的剑法,却是白玉老虎世界之中萧东楼的剑法。
只听原随云“咦”了一声,收了手掌,紧接着,左手握拳。
那拳法质朴,招式直来直往,但其中却蕴含了极大的威力,正是少林派的降龙伏虎罗汉拳。
赵秋冷笑一声,衣袖轻轻一拂,荡在了原随云的左拳之上,这拂袖之功,却是流云飞袖。
“轰隆!”
飞袖之力与拳劲相撞,两股真力激荡,船上的数块甲板,也激撞碎裂。
“你竟然也会流云飞袖,还修到了极高的境界!”原随云一声冷哼,随后,他的身子旋转如风,犹如一个螺旋,向赵秋而去。
他的双袖乱舞,一道道凌厉的劲力,向赵秋卷去。
他所使得,竟然也是流云飞袖。但其间招式的微妙变化,他掌控由心,竟还远远在赵秋之上。
“可敬可佩,可怕可惧啊!”
赵秋的心中,此刻已感受到了原随云所使出的流云飞袖的威力,不禁由衷的赞叹。
十数衣袖之劲,已笼向赵秋之身。
“厉害!厉害!似你这等人物,纵然用惊才绝艳来形容,亦绝不为过!”
有此人作为对手,纵然赵秋的脸上,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可惜的是,原随云却看不见他的笑容。
可惜,此等绝世的人物,却生在了这个世界。
倘若在主世界之中,以这等资质,假以时日,只怕也要掀起滔天巨浪。
赵秋的双手结印,随即,双手向前狠狠连拍。
一共拍了九次,迎向原随云的流云飞袖。
这九掌,分别为黄宗的大手印功夫,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和飞龙在天,金系少林的须弥山掌、千手如来掌和韦陀掌,唐门的五雷掌等等。
九道不同的劲力,与流云飞袖之劲,轰轰隆隆撞在一起。
纵然以赵秋之能,亦难免后退三步。
不过,原随云却后退了五步。
这会儿,原随云心中惊骇,他在江湖之中,旁人不知他身负绝技,但他的武功,几乎可以排进天下前三。
三十三种神功汇聚一身,样样出神入化。
即便少林的天峰大师和昆仑雷霆上人,在他的手中,决计撑不过五十招。
纵然石观音和薛衣人,也非是他的敌手。
或许,惟有铁中棠和水母阴姬,才可与他一战,或许,比起那二人,他还要差一些,但真正的胜负,还要比了才知道。
可是,眼前这位“胡铁花”,所学之博杂,似乎还在他之上。
九掌拍出,竟然是九种掌法,且玄幻莫测,威力惊人,还都修到了极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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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云遮残月,黑暗笼罩,他占了天时。
此时,所斗之地,又在他的战船之上,据了地利。
战船开启,赵秋的一众属下坐着小船,根本追赶不上,他的手下武士,尽在船中,所以,他还拥有人和。
可是,即便他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是不能胜了这“胡铁花”,甚至,还稍逊一筹。
“以此武功,纵横天下,又有何处去不得!难怪,他有恃无恐,竟敢登上我的战船!”
原随云目不见物,但“胡铁花”的魔影,似乎已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去死!”
原随云身形一侧,换了一个方位。
随后,动如脱兔,出手如电,向赵秋狂攻。
这无尽的黑暗,仅仅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过后,乌云终将遮不住月光。
赵秋亦长啸一声,双手不停画圆,却是用上了太极拳。
这正是以静制动,以慢打快的手段。
转瞬之间,原随云已攻出了数十招。
这数十招之中,既有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又有以指作剑的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和巴山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还有一经打出便阴风阵阵的朱砂掌,更有辰州言家的招式怪异难以捉摸的僵尸拳,以及霸烈的彭家五虎断门刀。
可是,赵秋随手所划出的数十个圆圈,在他的周遭沉沉浮浮。
任由原随云奇招迭出,仅仅是那一个个圆圈破灭,赵秋却分毫为损。
第262章 人死灯灭
忽地,原随云身影如电,出手如风。
他拼尽全力施展奇功妙法,因为他知道,一旦乌云散去,他的优势将尽失。
他在黑暗之中,如鱼得水。
一旦月亮露出一角,那么以“胡铁花”的一双慧眼,他便凶多吉少。
所以,即便原随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在月光重新洒向大地之前,击倒“胡铁花”。
就在月色将出之时,原随云终于破了所有的圆圈。
在破掉最后一个圆圈的一刹那,但见原随云腿脚出击,连环紧扣,高低四环,上下合一,左右换势成双配偶,恰似鸳鸯形影相随,正是鸳鸯脚。
这一脚,势大力沉,倾尽全力,直往赵秋的头部扫去。
倘若扫中,即便赵秋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已经练到了极高境界,也要身受重创。
就在这时,赵秋的右手频动,轻飘飘第朝那劈来的长腿,斜斩而去。
这掌刀,正是他将七杀贪狼合为一式后所出。
成百上千式刀法,合为一式。
这一刀,虽然看似没有变化,但却包含了刀法中许许多多变化的精萃。
这种刀法,绝非人间所有。
纵使以原随云之能,看到这轻飘飘,几无变化的一刀,在一瞬间,心中升腾出了恐惧。
当即,原随云收了腿脚,向后一跃。
这时,乌云被风吹散了一角,月光如水,撒下了淡淡的光辉。
原随云长叹一声,挥了挥手。
一百余名武士,从甲板的四周,冲了出来。
赵秋暗叹一声,双手挥舞,一个呼吸之间,六十根银针飞出。
他所施展的手法,正是唐门的满天花雨。
蜀中唐门,暗器出神入化,一共七种,江湖上常可见到的是毒针、毒蒺藜和断魂砂,其上均淬有剧毒,非唐家的独门解药而不能解。
但唐家使用暗器的最高超手法,却是满天花雨,练至登峰造极时,一双手可同时打出六十四个部位,防不胜防。
这满天花雨的手法,系赵秋当年轮回白玉老虎世界之时,从唐门所学。
可惜,赵秋的手法尚未圆满,只能同时打出六十根银针,六十根银针飞出,也仅仅夺了二十余人的性命。
即便如此,这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了,倘若当代唐门家主此时在场,也必被赵秋的手法所震撼。
一旁的原随云听闻银针破空声,又见自己的手下惨呼尖叫,心道:“似乎,这是唐门的暗器手法!即便我也精通唐门的暗器之术,但和他相比,也难免相形见绌啊……这人,究竟还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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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赵秋右手往腰带处一探,一柄银白色的软剑,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微微用力后,那一柄绵绵的软剑,由曲为直,在月光之下闪烁生辉,犹带着几分寒意。
但见他身影闪动,犹如月下的精灵,东一晃,西一转。
他手中的长剑,尽往那些武士的咽喉、心脏等要害部位刺去。
一剑既出,不见血绝不收回。
他的每一剑,竟绝无虚发,一刺便倒下一人。
他身法极快,当世几乎无人能及。
不多时,甲板之上,就有三十余人倒下!
余者见此,无不心惊胆战,不敢上前。
即便原随云多次催促,这些人依旧不敢上前。
“玛德!老子这些手下,简直不堪大用!”即便表面如温润公子的原随云,心中也是一阵大骂。
“三十六计,逃为上!”
原随云的右脚一蹬甲板,翻身上了桅杆,接着再撒手,双腿频动,向前凌空数步,再向下坠落。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火折子。
再下坠之时,他手中的火折子,扔向了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竟堆满了火…药和硝石等。
火折子落地的瞬间,原随云已落到了一条小船之上。
他双手立即击打海面,那一艘小船,飞速离开了战船。
“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声,随即响起。
那一艘偌大的战船,竟然被炸了大半。
熊熊烈火,迅速吞没了残破的战船。
只是,此时的赵秋,在原随云攀爬桅杆的刹那,也扔了手中的软剑,几个起落后,向另一边奔去……
战船爆炸之时,他已落水。
“呵呵……纵然你的武功天下第一,纵然你掌控了龟兹国,手握江湖中最大的黑暗势力,那又如何?人死灯灭啊!”
第263章 黑云万丈
忽然,火光月色交相辉映的海面之上,“哗啦啦”的破水之声响起。
“呵呵......人死灯灭吗?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
波光粼粼的破水声中,一道人影破水而出,正是赵秋。
赵秋脚踏海面,随着海浪,身躯亦不停摇晃。
此时的赵秋,对真气内力的掌控,已妙到毫巅,已有了些许违背物理原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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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滴水珠,从赵秋的身上落下。
赵秋的嘴角之上,露出一丝浅笑,森然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原公子武功既高,阴谋手段又强!只是,今日却一败涂地!令人可惜可叹!”
原随云的心中,已冰凉到了极点。
“你究竟是不是人?”他的声音之中,已有无限的惊恐。
赵秋叹道:“似你这种人,竟然也知道害怕!哈哈......”
大笑之声,响彻海面。
赵秋的目光之中,愈发阴冷,道:“原公子,看在人才难得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原随云的脸上,害怕、惊恐、不甘等情绪一一闪过。
甚至于,即便在如此局面之下,他的脑海中思绪飞快旋转,可是任由他如何计算,似乎,依旧很难有翻盘的机会。
赵秋微笑看着原随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难以得逞,大可一力破万法。
他有大鲲功在身,即便原随云的资质悟性再高,也绝不可能威胁到他。
“你要我投降?”终于,在死亡的恐惧之下,原随云轻声自语。
赵秋笑道:“或许,我可以考虑医好你的眼睛!这个世界,五颜六色,你三岁之前,曾见到过。可惜,你当时年幼,尚未领略到山河的多姿多彩,便已失去了光明......”
原随云陷入了沉思之中,光明对于沉沦在黑暗中的人来说,何等的诱惑。
“好!我答应你!”
赵秋点了点头,说道:“等一、二年后,我满足你的心愿!”
“还要一、二年后?”原随云话语一出,立刻察觉到自己失言,当即闭了嘴。
赵秋道:“二十多年,你都等了,又何必在乎这一两年?”
“参见主上!”
原随云当即跪在地上,行了磕头之礼。
***
江湖中,渐渐平静。
但在平静之中,却暗流涌动。
赵秋以龟兹国的数百精兵、一只手、拥翠山庄以及蝙蝠岛的势力为班底,再收纳了许多的小帮小派,竟一发不可收拾,渐渐有了一统江湖之势。
黑暗的触角,渐渐伸到了白道。
只是,江湖之中,却有些明白人,至少,楚留香便是一位明白人。
江湖之事,他岂会不知。
他已从空气之中,闻到了血腥之味。
“究竟是谁?谁才会有这般大的魄力,以及这般大的势力?”
楚留香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或许,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做到一统江湖!”
渐渐的,楚留香的脑袋,竟疼了起来。
“除了他,还有谁?”
楚留香如今的武功,今非昔比,即便遇到薛衣人和石观音,也绝不会落败,甚至遇到水母阴姬,也有一战之力。
究其根本,却要感谢一个人,一个传了他辟谷之法的人。
他亲眼见过他的蝴蝶穿花九式,当世之中,能与他争雄者,寥寥数人而已!
“多年未见,他竟然变了这么多!一个人的野心,难道可以藏匿这么年后方才爆发?”
楚留香的心里,渐渐沉了下去。
那人,曾经是他的朋友。至于现在,他的心里却没有底了!
旋即,他的目光之中,又渐渐坚定了起来。
至少,江湖之中,还有二、三人可以与他相斗。
“当世高人,首推铁中棠铁大侠,还有水母阴姬,以及薛衣人等等!”
“那水母阴姬,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她的一身内功,自水中而出,汹涌澎湃!且神水宫的高手众多,未尝不可与那黑暗势力一争雄长!”
“经我查探,那一只手的背后黑手,应该是薛笑人!如今薛笑人死了,他掌控了一只手,由此可见,出手的人,也一定是他!”
“铁大侠英雄一世,侠义心肠!倘若江湖之中乌云盖顶,他也必定不会不管!”
“当然,白道势力中,还有万福万寿园……”
楚留香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心道:“只要我从中穿针引线,让这些势力聚集在一起,江湖上空的无边黑暗,也会散去。”
第264章 大闹寿宴
万福万寿园。
金太夫人的园子,自是非同小可。
园中,松柏青石,名花异草,应有尽有。
这位金太夫人极负盛名,她想要什么,她那些遍及天下的儿子、女儿、女婿、孙子、孙女婿便会想方设法地弄到,然后恭恭敬敬送到她的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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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万寿园里的春天,或许比世上任何地方的春天都要美很多。
因为在别的地方,就算也有如此广阔的庭园,也决计没有这么多五彩缤纷的花;就算有这么多五彩缤纷的花,也决计没有这么多人;就算有这么多人,也绝没有如此多彩多姿。
平日,这里甚至还能看到白鹤飞起,恍若仙境。
外面甚至有传闻,说常人只须在万福万寿园住上几晚,便能平添寿命。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传闻,寿元天定,岂是凡人能够左右,至少,赵秋却不相信。
***
今日,万福万寿园,更加的热闹。
因为今天,正是金太夫人的八十大寿。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位金太夫人,或许已是世上最有福气的一位老太太了。
纵然别人就算能活到她这样的年纪,也决计没有这样荣华富贵,就算有这样的荣华富贵,也决计没有她这样多子多孙,就算有这么多子孙,也决计不会像她这样,所有的子孙,都能出人头地。
金太夫人一共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三十九个孙儿孙女,再加上二十八个外孙。
她的儿子和女婿之中,有的是总镖头,有的是总捕头,有的是帮主,有的是掌门人,个个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其中只有一个弃武修文的,已是金马玉堂,位居极品。
还有一个出身行伍,正是当朝军功最盛的威武将军。
她有九个女儿,却只有八个女婿,只因其中有一个女儿,已削发为尼,投入了峨嵋门下,承继了苦恩大师的衣钵。
她的很多孙女和外孙,也已成名立身。
初七正午,所有的人都要前往大庭,向金老太夫人拜寿,然后吃寿面。
可万福万寿园庭纵然再大,也决计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客人只好分成了三批,每一批,都还有很多人。
可惜,今天金太夫人却仍觉不够圆满,因为,他的一位儿子,就是朝廷的威武将军却仍未赶到。
那位威武将军,原本是位孝子,今日不知何故,竟然迟迟未到。
***
正午的时候,似乎天公并不作美。
恰在正午的时候,风云突变,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之中,刹那间乌云翻滚。
紧接着,雷声阵阵,闪电似金蟒一样抽打着大地,暴雨,倾盆而下。
天地之威,根植在每个人的内心之中,如何不惧?
就在这时,一位双眸明亮的黑衣人,背负一刀一剑,迎着暴风雨,负手而来。
刀是千锤百炼的厚背刀,剑是天外玄铁所铸的三尺铁剑。
“这人是谁?”
“金太夫人寿宴,人人身着鲜衣,他却身穿黑衣,意欲何为啊?”
“你看他那背上,还有一刀一剑?”
一众参加寿宴的人等,议论纷纷。
“胡铁花?”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可是来祝寿的?”
金太夫人的一位小孙女,竟然认识“胡铁花”。
赵秋露出微笑,说道:“听闻金太夫人八十寿辰,特来献礼!”
一位女尼,排众而出,喝道:“你黑衣入园,背负刀剑,究竟意欲何为?”
这位女尼,虽然相貌看似普普通通,却是金太夫人的女儿,如今峨嵋派的掌门,其剑术之高,今世罕见。
她何等人物,自是瞧出了赵秋的来者不善。
赵秋却连正眼也不瞧她,只是淡淡道:“你乃出家之人,出了家去,何以再归?终究,还是六根不净!”
“你!”
女尼勃然大怒,正待出手之时,只听金太夫人老态龙钟的声音说道:“看看他的礼物!”
赵秋微微一笑,朝空中拍了拍手。
未几,便有四名背负长剑的黑衣蒙面人,抬了一具担架快步前来。
担架之上,似有一具人尸,盖有黑色的麻布。
赵秋冷冷道:“掀开吧!”
随即,那麻布被掀开。
果然,那担架之上有一具尸体。
那是一张国字脸,身穿铠甲的男子,或许,他活在世上的时候,曾是一位相貌威严的将军。
“啊!”
那金太夫人惊叫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因为,那担架之上的尸体,正是他的一位儿子,朝廷的威武将军。
赵秋冷冷环视众人,说道:“此人犯大逆罪二条,欺罔罪五条,僭越罪三条,狂悖罪九条,专擅罪二条,残忍罪五条,贪婪罪二十三条,侵蚀罪九条。”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这人很瘦,脸色是一种海浪翻起时那种泡沫的颜色。又好像是初夏蓝天中飘过的那种浮云。谁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颜色,谁也无法形容。这个人的神态气质和风度也是无法形容的。那么飘逸灵动秀出,坐在那里却像是一座山。
“花疯子,你说的这些话,可有证据?”
这人,正是楚留香,金太夫人八十寿辰,他又岂会不来。
赵秋微微一笑,从衣袖之中,摸出三本册子,扔给了楚留香。
“每一桩罪,以及所列证据,都在其中。其中那侵蚀罪,这万福万寿园中,便有明证。”
赵秋又手指不远处的一只扑翅的仙鹤,说道:“前年五月,金太夫人不知听了何人的谗言,以为圈养仙鹤可以益寿延年,于是向威武将军讨要。恰好,番邦进贡仙鹤五只,威武将军截留三只,送来了这园子里!”
“截留贡品,这可是死罪!”众人的心中一阵惊骇。
“我家尚有要事,告辞!”
“我肚子痛,上个茅厕!”
来的宾客,有一小部分胆小的人,在听闻了威武将军有大逆之事,为了撇清关系,纷纷逃离。
不过,前来的人,多为江湖中人,一向胆大包天,所以其中的大多数人并未逃离。
“大胆!竟敢伤我兄长!看剑!”
那位峨嵋派的掌门,一剑刺出,快如惊鸿,宛如飞仙!
峨嵋派掌门一怒,非同小可!
她虽是出家人,似乎并无出家人的慈悲!
“区区剑法,也敢在我的面前显摆!取死之道而已!”
这时,赵秋的右手,已多出了一柄长剑,正是他背负的那一柄。
他取剑速度之快,在场人士之中,也仅仅一、二人看清楚。
那一柄长剑,迅捷如电,犹如电光向前一闪。
电光火石间,那一柄长剑,复归赵秋的后背,剑上并没有一丁点的血迹。
“啊!”
一声惨呼,那女尼握剑的手臂,竟已成了断臂,飞向空中。
第265章 横扫
未几,便有人上前,扶走了女尼。
一个文官打扮的中年人疾奔了过来,他的相貌,与威武将军有几分相似,他的双目,已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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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官喝道:“你杀朝廷一品武官,就不怕抄家灭族吗?”
赵秋数声长笑后,说道:“你觉得,似我这等胆大包天的人,会害怕你?会害怕庙堂的那些人?或许,我不起兵攻破皇城,已然是你等的万幸了!”
说完后,又纵声长笑,笑声之中,隐隐有肃杀之意!
楚留香叹了口气,说道:“花疯子,你这又何必!”
赵秋笑道:“当今天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无数,可这金家,搜集民脂民膏,满门富贵!今日寿宴,恐怕所获就有不少!我今日前来,正是黎民百姓而来,讨个公道而已!”
他的话,竟似不可辩驳。
楚留香叹息道:“花疯子,你并非官府,根本无权罗列他人的罪名!”
赵秋冷笑道:“盗帅夜留香,威名震八方。你在行盗窃之事时,可有想到官府?”
楚留香苦笑一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所取的人家,都是为富不仁,作恶多端……”说到这里,他却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赵秋冷笑道:“你也非官府,又为何判定别人为富不仁,作恶多端?”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果然,楚留香不再言语。
这时,赵秋向全场喝道:“无关人等,速速撤离!否则,杀无赦!”
刹那间,大雨之中,一个个黑衣杀手,手执利剑,蜂拥而出。
屋顶之上,地面之上,尽是黑衣剑士,那一个个黑衣剑士的眼中,杀气腾腾。
一滴滴雨水,落在黑衣人的身上、剑上,但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如死士一般。
楚留香叹道:“江湖之中,拥翠山庄、一只手刺客组织,还有蝙蝠岛,以及无数的黑…道帮派,已经整合为青龙会……”
赵秋风轻云淡地说道:“不错,我就是青龙老大!”
一众宾客,尽皆骇然。
无论是拥翠山庄,还是一只手,又或是蝙蝠岛,原本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势力。
可是,这数股势力,竟然合在了一起,成为了庞然大物。
“青龙会?”
“青龙老大?一个掌控数股大势力的人!当今江湖,谁人还比他更有权势?”
即便万福万寿园的势力极盛,可在青龙老大的面前,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楚留香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随后,他便随着那些宾客,一并离开。
今时今日,绝非决战的时候,纵然万福万寿园面临灭顶之灾,他也不得不离开,留住有用之身。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赵秋冷漠无情的眼睛,转动了一圈,寒冷的杀气铺开,偌大的庭院,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第一条路,投降!第二条路,死!”
“无论你是谁,只要敢在万福万寿园撒野,下场便只有死!”
纵然园中人人心中都知道形势危急,也知道青龙会是一个可怕到极点的组织,但赵秋僵硬的语气,还是令他们勃然大怒。
“恶贼,吃我一刀!”
金太夫人的其中一个儿子,拔出了腰间的百炼金刀,一刀斩出,狠辣决绝,一看便是用刀名家。
“刀法名家么?可惜,你遇到了我!”
赵秋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柄厚背刀。
“宿星高挂,贪狼七杀。刀法一出,纵横天下!”
赵秋的厚背刀已向前横斩,看似并无变化的一刀,看似质朴的一刀,不知为何,那对面手持百炼金刀的人,竟然心中生出了恐惧。
那位同是金太夫人的儿子,就是那位文官,看出了这一刀的不凡,在叹息一声后,他的左右手簸张,无声无息地拂了过来,其内功之深湛。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经风,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的文官,竟是万福万寿园二代中武功最好的人。
即便赵秋的眼光一向很高,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这文官的武功,已足以排进江湖前十,或许,还要高一些。
与此同时,金太夫人剩余的儿子,以及八个女婿也都扑了上来。
这些人中,有的是镖头,有的是总捕头,有的是帮主,有的是掌门,几乎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堪比七大派的掌门人。
这样的高手,此刻竟联合了起来,更为可怕的是,他们还有血脉的牵绊,与他人动起手来,比普通高手联手时,更多了几分默契。
十数位高手围攻,或许,更胜过堪比七大派掌门联合出手。
即便赵秋,也绝不敢疏忽大意。
他左手刀,右手剑。
刀剑并用,向前连击。
一刀一剑,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金太夫人的一众儿子、女婿,竟不能挡。
不多时,便有六七人,伤在了刀剑之下。
即便那位武功最高的文官,他的右肩,竟也受了一处剑伤。
那位文官说道:“我万福万寿园与你,到底何仇何怨?你竟要下此毒手?”
赵秋啧啧大笑:“万福万寿园,每日之耗费,如山如海。你们这些当官的,做掌门的,不要跟我说没有搜刮过民脂民膏!”“阁下竟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天道本就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更何况,我像替天行道的人吗?只是,你们的权势和钱银是掠夺他人而来,即便被他人掠夺而去,也绝不该怨天尤人!”
说罢,他刀剑连舞,在人群中几进几出,恍若谪仙。
十数招后,又有四人受伤。
这还是他刀剑留情,否则,这些人是生是死,当真不好说。
那位文官的额头,已滴下了冷汗。
“如何?诸位可想好了?”
赵秋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神色似笑非笑。
与此同时,赵秋手下的那些黑衣人,武功也很高,万福万寿园中的那些喽啰,也几乎半灭。
当然,那些黑衣人也折损了不少。
但凡万福万寿园中的还有理智的人,心中都已知道,眼前已几乎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但就此受到青龙会的控制,成为人家手中的木偶,那也是心中不甘,毕竟,今日之前的万福万寿园,何等威风。
是以,一时之间,竟陷入了两难之境。
“如何?诸位到底想好了没有?在下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倘若再不投降,便不要怪我大开杀戒了!”赵秋的声音愈发森冷。
“罢了!”
那位文官扔了手中的三尺青锋,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贼子!我金精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就算杀了我,也休想……”
这会儿,一个不知道是三代还是四代的少年人大声吼叫道,他虽实力不济,可是胆子却大得很。
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抹银亮的刀锋,已划过了他的咽喉......
“少年不识愁滋味啊!你既想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我成全你好了!”
赵秋双目一瞪,喝道:“还有谁不降?”
“不敢!愿为青龙老大效力!”
万福万寿园的人,纷纷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人心,最是靠不住。只是,我轮回多个世界,控制人的手段多得很。不论是笑傲江湖世界中的三尸脑神丹,还是天龙八部世界中的生死符等等......”
他的嘴角,以露出了浅笑。
***
未几,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天下传开。
原本武林共尊的万福万寿园,在金太夫人八十寿辰这天,竟然被青龙会挑了。
万福万寿园的所有地盘,尽数被青龙会所吸收。
经过急剧发展,如今的青龙会,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个分坛,一年也正好有三百六十五天。
会下共设四舵,分别为春、夏、秋、冬。
又分十二堂,以月为号。
按照季节,每三堂化归一舵。
青龙会的分坛,就是以日期作代号。
按日期归属每月,即每堂。
当然,青龙会也给了金家一个舵主的名额,算是分封。
如此一来,原本平衡的江湖,天翻地覆。
很多人简直不敢相信,即便是威震江湖的万福万寿园,也挡不住青龙会。
那么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人,什么势力,可以阻止青龙会的崛起?
“或许,那位盗帅可以阻止青龙会的崛起!”
“对!当今天下,也惟有楚香帅一人可以阻止那股无边的黑暗势力了!毕竟,昔年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那位青龙老大胡铁花也仅仅是他的小弟!”
“可是!楚香帅仅仅一人,即便他有通天彻地之能,那青龙会却早已成为了庞然大物,他又拿什么阻挡......”
“万福万寿园既已消失,那接下来,青龙会的目标,又会是谁?七大派吗?”
一时间,江湖中谣言四起。
只是,楚留香却大概知道“胡铁花”的下一个目标。
即便,他不知道目标,也会为“胡铁花”营造一个目标。
第266章 合纵连横
神水宫,传闻中的禁地,其所在的地点,原本是江湖中最隐秘的事情。
可是,近日来,江湖之中,却有很多人知道了神水宫的所在。
也不知何人,透露了那禁地的位置。
一间装修极为雅致、温暖温馨的房间内,赵秋看着正在铜镜前打扮的石观音,露出了微微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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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叹道:“也惟有李姑娘的房间,方能让人忘却世间的烦恼!”
石观音妩媚一笑,道:“听说,神水宫中,尽为女子。或许,你去了那里,便不会再想起我了!”
赵秋道:“神水宫的所在之地,一向隐秘,你聪明一世,那便猜猜,究竟是谁放出的风声!”
石观音笑了笑,说道:“或许,是什么人故意透露,引你前往也为未可知!”
赵秋点点头,说道:“其实,要找到那神水宫的地点,也非难事!但是,他却怕我不知,所以故意在江湖中传播,好引我前往。毕竟,青龙会要一统江湖,怎会少得了神水宫!”
石观音娥眉蹙起,说道:“楚留香?”
赵秋道:“只怕如今的神水宫,已是龙潭虎穴!”
石观音的眉头,愈发深蹙,道:“生命可贵,那里既是龙潭虎穴,你还是不亲身前往为妙!”
赵秋已缓缓起身,来到了石观音身前,右手提起画笔来,替她描眉。
画眉完毕,赵秋看着铜镜之中的绝世美人,叹息道:“毕其功于一役啊!这样的诱惑,又有谁人能够拒绝!”
***
经过一堆堆的荆棘,以及好几处山隙,在通过一条隐没在两个石壁间的密道后,便是一片水声潺潺的山谷。
水流如瀑,激起朦胧水汽,再与山间白雾相合,宛如仙境。
再顺流而下,那神水宫便出现在眼前了。
宫中有一片湖,便是那神湖无疑了。
赵秋负手踏进神水宫中,在他的身后,还有青龙会的四大舵主,以及不计其数的黑衣人。
那四位舵主,也是当世的高手,分别是石观音、原随云、万福万寿园那位文官,以及一位麻衣圣教的高手。
如今的原随云,双眼已经复明,明亮得犹如天上的星星,显然,赵秋已履行了早前的诺言。
那位麻衣圣教的高手,其武功之高,未必在石观音之下。
赵秋抬眼扫视,这神水宫的美景,尽收眼帘。
只是,美景之中,却隐藏无比浓烈的有肃杀之意。
似赵秋这等六识,早已感知到了。
“贵客远来,妾身未曾远迎,实在有失礼数!”
随着一道雄壮的女音响起,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有一条水柱冲天而起,升起三丈后,才四下溅出,就在这水柱的顶端,竟盘膝端坐着个白衣人。
星光灿烂,水柱也闪闪的发着光。
远远看来,就仿佛白衣观音自湖底飞升,端坐在一座七宝琉璃莲台上,法相庄严,令人不敢仰视。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如镜的银湖,湖上的莲座,座上的法相。
那水柱之上的人,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很浓的眉,鼻子更坚挺而颇大,薄薄的嘴紧紧闭着,显示出她是个很有毅力和决心的人。
面容之上,一种慑人的威严,显出她一向是唯我独尊,从来也没有人敢反抗她。
似乎,这并不像是一张女人的脸。
赵秋却知,除了神水宫主水母阴姬外,别人绝不配有这么样一张脸。
随后,数百白衣女子,纷纷从远处奔来,从其足步,可以瞧出,这些女子并不柔弱。
赵秋淡淡道:“本人青龙老大,见过水母阴姬!”
水母阴姬道:“我神水宫本为方外之地,青龙老大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天下皆知,青龙老大所往何处,便收服哪方的势力。阴姬又岂会不知?”
水母阴姬叹息一声,神色却更为坚毅,只听她淡淡道:“青龙老大以绝大势力,压制不服,可惜,人总是会反抗的!我神水宫数百弟子,虽为女性,却绝不屈服!”
“呵呵......不屈服,是吗?”赵秋又环视周遭,长笑数声后,说道:“香帅合纵连横,为何到了今日,反而沉住了气不出来?”
他目光所往之处,却正是楚留香所隐藏的方位。
果然,一个偏偏公子从树林后走了出来,正是楚留香。
第267章 大旗英雄
楚留香看着赵秋的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眼前这人,曾是他的朋友,不知从何时起,又变成了他的敌人。
楚留香以不知喜悲的声音说道:“倘若你此时收手,还来得及!”
赵秋笑道:“收手?”
仿佛,他听到了这个世界之中,最好笑的笑话。
“或许,你该让那些树林中的人,走出来了!”
片刻后,他又道:“让我猜一猜,树林之中,都有些什么人?”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原本,那一只手刺客组织的幕后黑手是薛笑人,当然,薛衣人也有可能知情。亲弟被诛,自与我不共戴天。所以,我猜,那树林之中,一定有薛衣人!”
他话音一落,果然,从那树林之中,走出数百武士。
领头的正是一位风度优雅而从容的老人,仿佛是个不求闻达的智者,也像是个已厌倦红尘、隐退林下的名人,神情虽未免稍觉冷厉,但却绝没有露出令人不安的锋芒。
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老人,身上却不时散发出一股冰寒的剑气。
剑术到达了此等境界,放在古系的任何世界之中,都是第一流的高手。
赵秋淡淡道:“人虽凡人,但剑气自生,到了此等境界,便绝非剑手二字可以形容了,当可自成一家!”
“多谢青龙老大谬赞!”
即便薛衣人这等剑术大家,早已听惯了别人的赞誉之词,但当赵秋称赞之时,依旧难免欣喜。
赵秋又道:“可惜,若论剑法,你还及不上我。更何况,此刻,你年老体衰,我却如日方中。倘若我全力施展,恐怕……”
薛衣人淡然道:“恐怕什么?”
“恐怕,你在我的手下,走不过十招!”
薛衣人沉默不语。
赵秋又瞧了瞧楚留香,说道:“当世的高手,除了我青龙会外,便仅剩水母阴姬、薛衣人以及楚香帅本人了。可是……”
楚留香颇有些好奇,问道:“可是什么?”
赵秋叹道:“这些高手,虽已是当世第一流的人物,可是和一位前辈高手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不少!或许,那位前辈,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
他这话一出,水母阴姬、原随云、石观音、薛衣人等,俱皆耸然动容。
楚留香“哦”了一声,问道:“却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前辈?”
赵秋笑道:“数百年之中,他地位之尊,声名之盛,一时无两,他是当世无双的英雄豪杰。也是数百年来,唯一能令天下豪杰心悦诚服称他为天下第一的大侠。如果,我的六识未错,此刻,他便深藏在这树林之中!”
顿了顿后,赵秋叹道:“这也难怪,似我这等大魔头出世,那位大侠一世英雄,侠义心肠,必然不会不管!”
即便冷静如原随云,亦失声道:“难道是铁……”
树林之中,一个颀长、伟岸的身躯,从中缓缓而出。
那人,或许已有了五十余岁,或许年龄更大一些。
那是一张线条明朗、塑像般坚硬的面容,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明锐灼热的目光,闪耀着寒星般的光采。飒爽的风姿,还有看淡世间一切的淡泊。
众人心叹,也惟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天下第一,无可争议。
这人,正是铁中棠。
铁中棠望了赵秋许久,才说道:“这苍茫的世间,竟有你这等魔头!”
他说话的声音,如微风一般柔和,却又如顽石一般坚硬。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世间有你这样的英雄,自然就有我这等魔头!犹如阴阳两面,一阴一阳,方可平衡!”
铁中棠竟然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赵秋的说法。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原本,老夫已有许许多多年并未出手了,可是今日,却要出手降伏你这魔头了!”
赵秋摇了摇头,叹道:“倘若你的嫁衣神功大成,或许,还有一线赢我的希望。可惜了!”
“哦!此话何解?”铁中棠竟忍不住发声问道。
赵秋双眼灵动,自铁中棠出了树林后,便已将他瞧了个通透。
“你的内功虽然深厚,却是以嫁衣神功为基础。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练嫁衣神功的人,随着功力越高,受苦也就越深,直到把一身功力转到他人体内,才能化解痛苦。你这嫁衣神功,来源于夜帝夫人。其不圆满的根源也就在此。”
铁中棠若有所思,问道:“接着讲!”
赵秋道:“你的内力根基,原是她人所练就,并非你真真正正得来。当真正的高手交手时,别人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东西,一到精微奥妙之处,便难以得心应手。”
“另外,即便夜帝夫人,也并未练对嫁衣神功。”
铁中棠道:“愿闻其详!”
赵秋道:“武道禅宗、嫁衣神功。那嫁衣神功太过猛烈,所以练到六七成时,就要将练成的功力,悉数毁去,然后再从头练过。这种功力,本就是准备练成后再毁的,所以毁去后体内犹有余根,使练的人再练时,便可事半而功倍。正所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就是这个道理。嫁衣神功经此一挫,再练成后,其真气的锋芒已被挫去,但威力却丝毫未减,练的人等于已将这种功夫练过两次,对这种真力的性能,自然摸得更熟,非但能将之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可以收发由心,运用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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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中棠道:“原来,这嫁衣神功,竟还有此等秘密!多谢赐教!”
赵秋道:“所以,你的玄功还有不圆满的地方,这也就注定了今日败北!”
第268章 刀剑之争
铁中棠道:“如香帅所言,倘若你此刻收手,未为晚矣!”
赵秋叹道:“可惜,我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更何况,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演武令须搜集气运,此为矛盾之根本,不可调和。
他醉心武学,长愿身无琐事,久练不休。
可惜,从来天不遂人愿。
赵秋看着树林,淡淡道:“都出来吧!诸位都是名门正派的豪杰,何必藏头露尾!”
果然,少林天峰大师、昆仑雷霆上人等人,带着门人弟子,提刀拿剑,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众人的心中,一阵黯淡。
因为,今日一战,恐怕在场的人,或许有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人,不能生还。
有的时候,很多争斗,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权势和利益,今日之正,亦复如是。
赵秋长啸一声,随后大手一挥,五百武装到牙齿的精兵,迅速奔到了一众黑衣人之后。
这五百精兵,手提劲弓,满弦拉箭。
“放!”
随着领头的将军的一声号令,箭矢如雨,飞向那些武林人士。
楚留香一方的武林人士,挥动刀剑,劈开了来箭。
但人头攒动,刀剑竟有些施展不开。
一些武功稍弱者,竟中箭或伤或死。
那射箭的兵士,正是龟兹纵横西域的精兵,这些精兵的武功并不高,但久练战阵,熟悉战场杀伐之技,相互之间的协作配合,更是契合无间。
若论群战,这些江湖之中的人物,各自为尊,谁也不服谁,根本扭不成一股绳。
是以,绝非百战精兵的对手。
一轮箭雨后,紧接着,又是第二轮、第三轮。
楚留香一方,颇有伤亡。
薛衣人抽出乌鞘长剑,排众而出,出剑如风,那稠密的剑雨,挡在了众人之前。
他的那些门人弟子,也纷纷效仿,舞剑成圈,护在了前面。
原随云挥了挥手,一众黑衣人持了寒剑,就往前冲。
楚留香身侧,一众武林人士,也提了刀剑前冲。
人潮如水,犹如不同的海浪,相向对撞。
及近后,一众黑衣人,忽然纷纷扣动身上的机括。
“嗖!嗖!嗖……”
漫天的钢针,飞射而出。
这些钢针的针尖之上,呈碧绿之色,显然染有剧毒。
“啊…”
那楚留香一方的江湖人士,在银针的攻击之下,又有损伤。
三轮箭矢,又是暗器,那些江湖中人的心里,顿时乌云黯淡。
“杀!”
这会儿,原随云已领着一众黑衣人,冲了过去。
他如今重见光明,武功远胜从前,只见他双手连续拍出十数掌,这十数掌之中,有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有密宗的大手印,还有失传已久的朱砂掌。
掌影过处,便有江湖中人非死即伤。
甚至,赵秋还暗中传了他七杀刀法。
当然,赵秋也仅仅传了七杀,至于贪狼,决计不传。
“受死!”
薛衣人瞧见自己一方之中,绝无原随云的一合之敌,当即提了乌鞘长剑来斗!
“唰!唰!唰……”
薛衣人出手如电,剑光便如天上的彗星一般明亮,转瞬之间,他已攻出了九剑。
他的剑快得不可思议,九剑刺出,竟仿佛九柄剑同时刺出,并无先后。
即便如今的原随云,也绝不敢大意,毕竟,眼前这人有“天下第一剑客”之名。
虽然,薛衣人纵横天下四十余年,年纪虽不在巅峰,但其剑法和经验,非是原随云可比。
快剑来袭,纵使原随云,也惟有施展血影人的轻功,后退数步,避其锋芒。
薛衣人的剑,犹如附骨之蛆,跟随而来,天下人只知他的剑法无双,然而他的轻功,也是极高。
一剑快似一剑地刺出,风声激荡,他的剑法,犹如狂风巨浪一般。
周遭,激斗不休,黑衣人与楚留香一方的江湖人士,不死不休。
忽然,原随云躲在了一位江湖人士之后,终究,薛衣人的剑法为之一顿。
趁此间隙,原随云空手夺白刃,取了一旁缠斗的人的一柄单刀。
虽然,他也精通清风十三式,但即便以他的剑法,也无法与薛衣人相提并论。
与薛衣人比剑,智者不取。
在实战之中,原随云的剑法虽有不及,但他所通的武功极多,或许可以撑过薛衣人的前一、二百招,待到薛衣人的出手速度渐慢之时,再一举反击。
“七杀一出鬼神惊!”
原随云手中的单刀,不停震动演化,一时间刀影重重,魔气滔天。
他不愧是绝世天才,即便七杀刀这等繁复难练的刀法,他也很快精通。仅仅只差一线,便可化数百式为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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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刀剑已十数次相碰。
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赵秋和楚留香二人各自一瞧,赵秋神色淡定,楚留香却忧心忡忡。
即便此时薛衣人和原随云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薛衣人的年纪已大,原随云却正当盛年,一旦争斗的时间稍长,薛衣人便难免落败。
第269章 江湖大劫
神水宫中,激斗不止,恶战不休。
那地上,已摆了不少的尸体。
数百年来的江湖大劫,终于在此刻爆发。
“轰隆!”
水母阴姬站立神湖的中心,以雄浑之内力,引动了神湖之中的水,一道道水箭,撒向赵秋。
赵秋冷哼一声,双袖向前拂动,一道道罡风,向那些水箭卷去。
罡风霸烈之极,竟将一道道水箭,倒卷而回。
水母阴姬双手舞动,一道道水幕化作冰墙,挡在了她的身前,将那些倒卷而回的水箭,一一拦截。
她的一身武功,自水中悟出,至柔之时,化而为刚。
赵秋皱眉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即便不争,可大水一旦成形,却又万物莫挡!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即便赵秋见了水母阴姬的功法,亦不禁由衷赞叹。
“把她,交给我吧!”
不知何时,石观音已出现在赵秋的身侧。
赵秋的眉头皱了皱,只听石观音又道:“以前,我甚至有些惧怕她,凡是她所在的地方,我都退避三舍。可是,我得了辟谷之法已久,又获你悉心指导,此刻若还不能胜她,只怕以后的修为,也难再有所寸进!”
话音未落,她身影一晃,凌空虚步,宛若惊鸿,朝湖中心奔去。
水母阴姬仿佛水中的王者,控水之术,几乎已经快脱离了武学的范畴,渐近修真。
只见她右手一抖,她周遭的水流,竟化为了一条水龙。
她左右手转动,那凶猛的水龙,竟朝石观音立身之处奔去。
石观音纤细的身子在空中一提一转,双手化为掌刀,朝那水龙的颈部,便是一斩。
这一斩,竟是扶桑国的绝技迎风一刀斩,这迎风一刀斩的剑术,集合了该国剑道之精华,剑出必杀,挡者无赦。
与此同时,一点一滴的晶莹之光,在她如羊脂白玉的双手之上,若隐若现。
这一点一滴的晶莹之光,恍若星星之火,正是她修练辟谷之法后,从天地之中,汲取的日月精华。
那迎风一刀斩,破开了那条水龙的颈部,随即化为一大滩水,落入湖中。
这二位当世武功最高的女人就此大战了起来。
“似乎,该老夫出手了!”那位麻衣圣教的长老,赫然向前。
赵秋淡淡道:“铁中棠,楚留香,你随意挑一个吧!”
当然,他挑楚留香。
赵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位大旗英雄,也惟有我来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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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铁中棠的目光也移了过来。
二人各自展开神妙快捷的步法,向各自奔去。
这铁中棠的轻功之妙,竟还远在楚留香之上。
“轰隆!”
二人出手如电,便如两团黑影来回旋转。
除了铁中棠和赵秋二人,竟谁人也不知他们过了多少招。
“大旗风云掌,还有夜帝的绝学,也不过如此!”
赵秋的的嘴角,已沁出一丝猩红的血迹。
不过,铁中棠的脸色,却也一片血红。
忽然,铁中棠的右手,已取了一柄三尺寒剑出来。
第270章 削香
铁中棠手中的那一柄寒剑,竟升出了银白色的剑芒。
“嗤嗤嗤嗤……”
那一柄寒剑,原本随手向前刺出,可是随后,方向数变。
招数变化之快,竟然让一向自负为剑术大家的赵秋,都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初时,铁中棠的剑向赵秋的咽喉而去,刹那间,又向他的胸膛刺来,忽又变为右手手腕……
这剑法,正是传说中的削香剑术,其变招之快,当世无双。
那铁中棠本为奇人异士,其手腕之灵巧,配以这剑术,正是相得益彰。
赵秋暗叹一声,纵然以独孤九剑的破剑术,也未必破得了这削香剑术。
因为,金系的剑术与古系的剑术,大不相同。
独孤求败创九剑之时,那世间并无削香剑术,故无法涵盖。譬如赵秋前世的古人,在仰望星空之时,所想的不过是天宫天庭等等,惟有后世有了望远镜的存在,才能幻想出外星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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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独孤九剑的法门,对古系的所有的剑术,却未必管用。
只是,赵秋轮回多个武侠世界,见识广博,区区剑术,倒也难不倒他。
他仿佛脑后生了双眼,脚步轻盈后退,在后退的同时,手腕抖动画圆,一缕一缕的剑气,“嗤嗤”而出。
原本,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但不能攻时,最好的防守依旧是太极剑法。
一个个圆圈,在赵秋身前生成。
铁中棠的剑尖,挑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咄咄逼人。
倘若赵秋画圆的速度稍缓,铁中棠的剑,便会即刻攻了过来。
“这剑法果然厉害!”
赵秋在长剑画圈的同时,口中仍在称赞。
待铁中棠以削香剑法破掉赵秋所画的九十九个圈后,赵秋总算明白了这削香剑法的精髓。
这削香剑法通过不停的变幻招式,使自己的对手不能明白自己进攻的方向。在对方犹豫疑惑的时候,再一剑索命。
但这剑法的破绽,也很明显。
因为中途不断变招,所以,每一个变招的间隙,便有破绽。
待铁中棠破掉最后的一个圆圈之后,赵秋对这削香剑法的破绽,已了然于胸,当即提剑先前一刺。
这一刺,正是铁中棠变招的间隙,即便铁中棠换招,两招之间的破绽,也是一眨眼便过。
换作他人,纵使知道了这个破绽,也决计抓不住这个机会。
但赵秋何等人物,当即抓住了破绽,一剑刺出。
这一剑,他倾尽了全力,辛辣狠毒,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
眼看,赵秋这一剑,就要刺入铁中棠的胸膛。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铁中棠丢了手中的寒剑,后退数步,堪堪避过了这惊艳的一剑。
终于,这剑法一道,赵秋却占据了上风。
赵秋既已得势,却也不占铁中棠的便宜,当即收了长剑,与铁中棠比起拳脚来。
铁中棠身具大旗门、夜帝等各种绝学,又以嫁衣神功为基,年轻之时,便已隐隐约约天下第一人之像。
再经数十年苦修,其武功早已深不可测,不可揣度。
二人身影如电,拳脚掌并用,战在了一起。
另一边,原随云和薛衣人,以及楚留香和麻衣圣教那位长老之间,也渐渐快要分出了胜负。
第271章 终极一战
薛衣人终究年老,在刺出了三百剑后,渐渐力竭。
原随云却如日方中,渐渐占据了上风。
又二百招后,原随云手中的单刀,赫然刺进了薛衣人的心窝。
一代绝世剑客,就此殒命。
在薛衣人殒命的同时,那位麻衣圣教的长老,也已险象环生。
如今的楚留香,有了辟谷之法的加持,武功早已突飞猛进。
或许,他的武功,还未必及得上铁中棠,但已相距不远。
那位麻衣圣教的长老,之所以坚持到现在,这还是楚留香从未杀生的缘故。
至少有三次机会,楚留香可以置那麻衣圣教的长老于死地,但楚留香还是没有下了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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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原随云猛喝一声,便朝楚留香奔来。
“哎!”
楚留香暗叹一声,朝麻衣圣教的那位长老的天灵盖拍去。
这一掌,玄奥飘忽,那麻衣圣教的长老,原已是强弩之末,竟避之不及。
“啵”的一声后,那一掌,生生拍在了麻衣圣教长老的头上,那长老的脸上,顿时七窍流血,生机全无。
这时,原随云的大手印,已经拍来。
楚留香身影晃动如风,避开了此掌。
“原某前来领教香帅的武功!”
随即,楚留香、原随云二人斗了起来。
另一旁,水母阴姬与石观音之间,也渐渐到了互拼内力的时候。
石观音虽有辟谷之法,也修练已久,但水母阴姬的内力,显然更胜一筹。
只见石观音的头上,一道白色的雾气升腾,她的内力,已快山穷水尽了。
偌大的神水宫,此时已是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无论谁胜谁负,此战必定长久被人们所记忆。
数百年未有之大劫,正在这神水宫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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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赵秋与铁中棠的大战,也已渐近尾声。
赵秋左手施展降龙十八掌,右手施展古系掌法。
原本,金系与古系武功并不相容,难以同时使用。
但经过许久的摸索后,赵秋却可同时使用两种功法,这金系和古系的神功一经结合,竟犹如阴阳合璧,爆发出了莫大的威力。
“砰!”
赵秋左手使出的亢龙有悔,赫然拍在了铁中棠的肩头。
随后,他的右手拍出了大手印,落在了铁中棠的小腹之上。
但铁中棠的右手,也拍在了赵秋的胸口之上。
眼前的赵秋,实在太过可怕,比起昔年的魔教教主独孤残,更可怕数倍。
铁中棠不重侠名,却以英雄为号,此时,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纵使自己身死,也要与赵秋同归于尽。
只是,他的右掌,仿佛拍在了一块铁板之上。
“嗤……”
赵秋上衣碎裂成片,露出了如老树盘根一般的古铜色的肌肉。
“小天星掌力,果然非同小可!”
“哇”的一声后,赵秋喷出了一口鲜血。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催动金刚不坏体神功,护住了全身,防止心脉受损。
纵使如此,在小天星掌力的肆虐之下,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只是,他眼前的铁中棠,受伤更重重。
那大手印,击在铁中棠的小腹之上,几乎震散了铁中棠的内功。
“降不降?”
赵秋喝问道。
“大旗门人,宁死不降!”
铁中棠提起余力,朝赵秋冲了过来。
“迎风一刀斩!”
赵秋以掌作刀,竟使出了他自石观音处所得的迎风一刀斩。
一道凌厉的刀气,自他掌中发出,快速朝铁中棠斩去。
“嗤……”
那带着无尽杀意的刀气,划过了铁中棠的身躯。
一代英雄,就此陨落。
这时,就连天空之中,响起了几声闷雷,仿佛在为铁中棠送行。
与此同时,水母阴姬的右掌,牵动了铺天盖地的湖水,朝石观音打去。
第272章 携人返归
赵秋右足点地,身躯扶摇而上,凌空虚渡九步后,伸出了右手,揽了石观音的纤腰。
随后,他左手向前三次虚击,掌力之下,那迎面而来的大水,顿时“哗啦啦”散开。
接着,他放下了石观音,左手一引,右掌再向前击出。
三道掌力,一道破开水柱,另外二道凝聚的掌劲,透过水雾,先后击在了水母阴姬的小腹之上。
“哇!”
水母阴姬一口鲜血喷出,与此同时,石观音亦使出踏雪无痕的轻功,飞掠到水母阴姬的身侧,随即,左手成拳,右手作掌。
前伤未愈,水母阴姬还未缓过神来,不料石观音又至。
她虽内力惊人,却也决计无法同时与赵秋、石观音二人相抗。
“砰”的一声后,水母阴姬受了石观音的一拳一掌,身受重伤,掉落入神湖之中,生死不明。
一众白衣女子,个个面色悲戚,纷纷跳入神湖中,前去打捞。
这些白衣女子,都是水母阴姬的“女宠”。
此时,楚留香见铁中棠身死,水母阴姬落败,生死未卜,心中不禁一阵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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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只见一只漆黑如墨的黑手,向他的天灵盖快速拍去。
这会儿,楚留香已经分神,原随云狞笑着,一掌拍出,既快又准。
“啵”的一声。
那漆黑如墨的一掌,已狠狠拍在了楚留香的头顶之上。
天灵盖,百会穴,重击必死。
眼见此景,纵使赵秋,也难免心中悲痛。
这种悲痛,源于所附身躯原主的自然反应。
转瞬,赵秋远转玄功,头脑便一片清明祥和,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啊!”
此时的楚留香,七窍流血,但是,他的嘴角,依旧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我绝不能死!”
“一旦我死了,这江湖便将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了!”
“我虽渺小,却也要一斗!”
在他将死未死之际,那辟谷之法,竟在他的身躯之中,运转到了极限。
神水宫的空中,甚至方圆数里内的空中,一点一滴的日月精华,悉数没入了楚留香的身躯之中。
这时,赵秋已落了下地。
一众江湖人士,也纷纷弃了刀剑。
毕竟,黑衣人身死,水母阴姬生死不明,还有那近乎于“神”的铁中棠,也已殒命当场。
如今黑暗既昌,还有什么好斗的?
“不能死!我绝不能死!”
忽地,楚留香的身躯,渐渐明亮了起来,通体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一旁的原随云心中骇然,以他之能,一掌拍在楚留香的天灵盖之上,换作他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这楚留香竟然不死。
“去死!”
原随云冷笑一声,又是一拳,朝楚留香的胸口打去。
“轰!”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原随云的身躯,竟往后飞出,重重摔倒在地。
只见楚留香披散着头发,那明亮如星的眼中,尽是坚定。
原随云朝他胸口一拳打去,只是,尚未打到,楚留香的右掌,已拍在了他的肩头。
受此大力,原随云竟倒飞而出。
“这个世界,原本也太无趣了些!我传你辟谷之法,本意便是为了今天!呵呵......想不到,你竟然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赵秋嘴角露笑,难以掩盖心中的高兴。
“花疯子,你要让黑暗笼罩江湖,你应该知道,我绝不会同意!”
赵秋的神情似笑非笑,叹道:“这个世界本为虚幻,一切皆是假,惟有我心中存一点真!可惜,你并不明白!”
楚留香叹道:“我只知道,你曾是我的朋友!我也知道,什么是江湖道义,什么是是非曲直!”
赵秋也叹息一声,说道:“物竞天择,不由你我!倘若.....倘若你这时离开,我也决计不会阻拦!”
楚留香摇了摇头,说道:“我心中既有黑白,便绝不会此时离去!更何况,铁大侠死了。倘若我此时离开,以后也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再无人应该有的喜怒哀乐!”
他的目光,竟前所未有的坚定。
“出手吧!”
赵秋叹道:“你此时玄功已成,纵然是我出手,也难以把握其中的分寸!恐怕......”
此时的楚留香,辟谷之法已经大成,纵然赵秋,也未必有必胜之把握。
当然,他的胜算,还是远远高过了楚留香,或许百分之九十九,或许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此时的一切情形,也是他按照自己的心意营造而出。
从传楚留香辟谷之法,到今天的局面,俱是他一手谋划。
忽然,楚留香出手了。
他此时辟谷之法大成,其内功已经并不逊色铁中棠。
他的轻功,更加飘忽难测,仿佛已经不是实体,仅仅是一缕飘来飘去的青烟。
赵秋长叹一声,双脚频动,似乎,也化为了一缕青烟。
二人武功之高,铁中棠既死,当世已再无第三人及得上了。
神水宫的一众人等,早已停手不斗,眼睁睁看着赵秋、楚留香二人相斗。
但见两团黑影来回晃动,却根本瞧不见二人的任何招式。
当然,原随云和石观音二人的武功之高,均已是当世前五,却可看出绝大部分的招式。
半个时辰后,但见寒光一闪,原随云、石观音知是赵秋拔出了背负的厚背刀和三尺寒剑。
一时间,银剑光寒,一道道剑芒、刀芒频出,令人眼花缭乱。
又半个时辰后,一切终于停止,神水宫中复归安静,仅有水流“叮咚”之声。
两团人影,终于重新化为了两个人。
赵秋不停地喘气,他的对面,楚留香的额头之上,已有一条血线......
***
神水宫一战后,青龙会终于一统江湖。
接下来的一年,青龙会甚至开始向官府、庙堂渗透。
古系世界的江湖,其中的官府本就极为弱化,以青龙会如今的实力,夺取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演武令!”
随着赵秋意念一动,在五光十色之中,演武令开始浮浮沉沉。
“叮!目前,宿主获取的气运值已达一千两,演武令开始自动升级!”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却听机械的声音又道:“演武令升级成功!”
“一、演武令流速变化,主世界与轮回世界世界的时间比例,已调整为1:700;二、宿主耗费一定数量的气运值,可将轮回世界的人物、动物、植物、其它物品等兑换到主世界之中,每个世界限定三样;三、宿主耗费一定数量的气运值,可将轮回世界的人物、动物、植物、其它物品等携带到轮回世界之中,回归主世界之时,不再耗费气运值,每个世界,限定三样;四、下一次轮回,宿主可以真身穿越......”
“那时间流速,又加快了!此为好事啊!”赵秋心中一喜。
“真身穿越,却不知是好是坏了!”
“另外,只要我消耗气运值,就可以将轮回世界中的人物、动物、植物、其它物品等等,兑换到主世界之中!我在那主世界之中,一直苦苦支撑,手下并无特别出众的人才。如此一来,只要我在轮回世界中,刻意培养一些人才,才兑换到主世界之中,将来......”
此时,赵秋的心中,似乎已有鲜花绽放。
“另外,我还须到一趟那个世界,因为在那个世界之中,我还有一丝牵挂并未了结!”
忽然之间,赵秋想到了佛前青灯,想到了那一个人。
“当然,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或许,我可以先将石观音带到主世界之中,似乎,那原随云也还可以......”
第273章 山雨欲来
在征得石观音的同意后,赵秋启动了演武令。
只是,赵秋的话语,还是让她大吃了一惊。
“天外有天?”
“长生久视?”
以她的见解,暂时还很难明白和理解。
只是,她的年纪已然不小,最多再过三四十年,也必然老死。况且,这个世界,她也有些乏味了!
在长生久视的诱惑之下,她当然愿意前往那个未知的世界。
“演武令!回归!”
随着赵秋意念一动,一股磅礴浩荡的牵引之力,拉扯着他的灵魂,以及石观音的身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一次,赵秋考虑到原随云的资质悟性太高,到了主世界后,恐怕难以掌控。
所以,他最终还是打消了带着原随云一起穿越的念头。
更何况,带着真人穿越,足足耗费了赵秋三百两的气运值。
这带人前往,也是因人而异。
按照演武令的解释,带走的人,资质悟性越高,耗费的气运值也就越高。
原随云不论武功,还是资质悟性,都略胜石观音。
如果带回主世界,所耗费的气运值,肯定超过三百两。
如此消耗,赵秋可浪费不起啊!
毕竟,穿越了这么多世界,他也才仅仅获取一千两气运值而已。
***
当赵秋再次醒来之时,他的意识,已复归到了主世界的身躯之中。
此时,石观音就在他的跟前,正陷于深睡之中。
当然,在整个回归主世界的过程之中,石观音一直处于沉睡昏迷的状态。
此时,她依旧未醒。
赵秋抱着石观音,放在了一旁柔软的棉被之上。
“长途跋涉,不知多少亿万里路,你就先睡睡吧!”
一道道真气内力,自演武令中而出,如星辉般洒落,没入赵秋强健的身躯之中。
“可惜!不能立即修练啊!”
略微推算,他在楚留香传奇世界之中,足足呆了五年。
在主世界之中,仅仅过了数天。
但时间紧迫,几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却不由得不出去先作布置。
步行出了密室,快走到了大厅。
赵秋端坐大厅之上,唤来了老疯子、铁三牛以及青雨等人。
老疯子道:“我已在周遭数县,撒下了斥候和探子,暂未发现州兵前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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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摇了摇头,说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我等所为,皆是大逆,那州兵岂会不来!或许……”
顿了顿后,赵秋又说道:“这魏国太祖原本是前朝武将,趁主少夺权,他立国后,害怕其他的武将效仿,夺了他家的权,所以,本朝调兵,颇多限制!
此非战时,调动州兵的程序,颇为繁琐,即便州牧和刺史,也要等到朝廷核批后,方能前来,所以还须时日。况且,筹措粮草和制定作战策略等等,也须时日!老风,你就派出斥候,继续打探!”
“是!”
铁三牛道:“这几日,我已剔除了一些老弱病残,更诛杀了一些别有用心者。同时,不听令者惩,令行禁止者奖。但锤炼新兵,尚须时日!”
赵秋道:“为战而练,一切从简,抓紧即可!”
此时练兵,自是忠诚为上,其余次之。州兵前来,必然攻城。
守城的兵士,也并不需要多高的武艺。
至于青雨那边,倒捣鼓出了一些火器,但并不精良,还需时日。
赵秋也并不着急,心中更知道这些火器的制作繁琐,绝非朝夕可成。
但是,那些土炮、山炮却不可少,守城之时,可堪大用。
虽然,火器的制作还须时日。但暗器的铸造,却较为容易。
赵秋心中所想,却是将那铸造暗器之法,以流水线的方式铺开。那时,人手一台,还怕什么州兵!可惜,此事也并非一蹴而就。
“倘若给我三个月时间,纵然州兵前来,我也夷然不惧!可是,时间紧迫啊!”
不过,那新建的城墙,倒是愈发高大巍峨。
那些重刑犯,不愿归降的冥顽不灵者,平日里不事生产者,还有流氓泼皮,夜以继日地劳作,累死者不少。
城墙上下,满是这些人的血和泪。
有了这巍峨的城墙,终于将黑风山和黑水村连成了一片。
黑水村外,机关陷阱倒也布置了不少。
如此一来,倒可以抵挡一阵子了。
与此同时,黑风山的大部分老兵四出,前往周遭数县,劫富济贫。
同时,那些大户富户家中的粮草,也逐渐运往黑风山和黑水村。
……
待一切处理完毕,赵秋便回到了密室之中,演练拳法。
在楚留香传奇世界,他所呆的时间不长,但所得却多。
随着一天天的挥汗如雨,他终于将携带而归的真气,悉数用尽。
武道五重,便是修练骨髓。
可是,那这髓却在骨骼之中,极为难练。
其间的疼痛,胜过修练五脏之苦的十倍。
即便赵秋经历多世,意志坚定,能忍他人所不能忍之痛,但依旧倍感煎熬。
待真气耗尽,他一身的骨髓,终于锤炼了大半。
赵秋欣喜道:“差不多再轮回一个世界,应该就能够五重圆满了,那时再破入第六重境界!”
这时,沉睡已久的石观音,终于醒了过来。
当她醒来,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竟警觉起来。
“你是谁?”
她望着眼前的少年人,一阵暴喝。
赵秋微微一笑,前去搂了她的腰。
“你竟不知道我是谁了?”
“大胆!”石观音双手施展擒拿法,想要将赵秋拿下,一问究竟。
赵秋微微一笑,以他之能,又如何会被石观音的擒拿之法所困。
“我是胡铁花,在这个世界,我是另外一副身躯!”
赵秋出手,轻松化解了石观音的擒拿法。
“这不可能!”
石观音原是楚留香传奇世界中的人,如今的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一时半刻,还没有缓过神来。
她的神情之中,满是疑惑之色。
“呵呵……”赵秋笑了笑后,随即使出了“男人了不得”。
这门武功,本是石观音的独门秘技,除却石观音之外,惟赵秋一人能使。
终于,石观音开始有些相信了。
再回答了几个问题,以及聊了一会儿之后,石观音终于彻底相信了眼前的人,便是“胡铁花”。
“我在这一个世界,姓名赵秋!”
“赵秋?”
赵秋笑道:“对,我姓赵名秋!”说罢,他又伸出手来,揽了石观音的腰。
这一次,石观音并没有抗拒……
随后,赵秋将这个世界的修练之法,告诉了石观音,并指着一旁木桌之上的数本秘籍,说道:“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语言,与你以前所呆的那个世界,相差不大!这几本秘籍,你先看着!”
赵秋试了试,此时,石观音的身手,大约和这个世界的四重武者在伯仲之间。
毕竟,她和赵秋不一样,赵秋是魂穿,她却是身穿。
那些内力,尚在她的体内,但她一身的真气内力,与此世界的修行体系不符,使用出来之际,终归会略微受到限制。
倘若她不重新修练这个世界的功法,那么这两个世界的功法不通,石观音便再难有所寸进!
随后,赵秋便带着她出了密室,并将当前的情形,大致为她作了简要的介绍。
“州兵来袭?”
赵秋微微笑道:“怎么?害怕了?一来到新的世界,便遇此状况……”
石观音摇了摇头,说道:“神水宫中,那般凶险的时候,我们都挺过去了!这会儿,又有何害怕?”
第274章 武略将军
这日,探子来报。
州府大军,现已开拔。
短则三日,长则五日,就要兵临城下。
这州府前来的,却是二千青翼军。
这青翼军,系州府精锐,一共五千。
这青翼军装备精良,每一人配备黑铁盔甲,锋利陌刀和劲弓,每三十人配备神弩一挺,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其职责,便是护东胜州一州之太平,平定叛...乱,弹压不服。
如今,出兵两千,占总兵力的五分之二。由此可见,州府甚至朝廷对黑风山之乱的重视程度。
赵秋站立城头,看着整齐划一的步兵、骑兵渐渐汇聚在黑水村城下。
他心中思索道:“如今的大魏,似乎正当盛时,但究其根底,土地兼并、官僚腐败、奸商囤积等问题,却日益严重。
大魏的周遭,也有秦国、吴国、越国等强敌,虎视眈眈。
此时虽盛,但隐患极多,似乎,也到了盛极而衰的时候。如果一切,还如立国时那般鼎盛,任我搅风搅雨,也难有作用。”
随后,他又冷笑道:“大魏的衰败,当自今日开始,便让我来做那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吧!”
他四处巡动,但见城墙上的士兵,面目惊恐,有的甚至浑身发抖。
这也难怪,这些守城的黑风兵,几乎从未经历过战争,心中害怕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赵秋心道:“只要这第一仗,能守住了!那么,以后的事,便简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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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青翼军,各县的厢兵也出动了不少。
按照大魏的九品中正制,那州牧系正三品的大员,负责一州的行*政和军*事。
刺史从三品,其职能主要系巡查,但也涉及军事。
州牧和刺史的职能,原本就有重合。
大魏各州分设州牧和刺史,便是让彼此之间互相制约,方便其中一人坐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只是如此一来,州牧和刺史均由朝廷任命,往往各成派系,明争暗斗,相互倾扎。
所以,即便是这青翼军中,也分作了两系,州牧、刺史在其中都有安插自己的人。
青翼军的将领,系从六品武略将军李定国,边军出身,身经百战,受州牧和刺史节制。
李定国久经沙场,深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况且出发之前,州牧和刺史再三叮嘱,是以,绝不敢掉以轻心。
大军出动前,派遣了一百余名斥候前往探查,严防黑风兵埋伏和偷袭。
一路行来,竟无丝毫的阻碍。
大军开到落北后,竟发现系一座空城。
不费一兵一卒,便收复了二县。
“将军神威,定是那些黑风山的土包子听了将军威名,裤子都被吓尿了,岂有不弃城之理!”
“斥候来报,说那群黑风山的土匪,躲在黑水村和黑风山,固城死守。属下看来,那些土匪不过是土鸡瓦狗,属下愿为将军分忧,领兵一千,前往破城!”
一个黑黝黝的大汉半跪拱手说道。
李定国的脸色却颇为淡定,缓缓说道:“不可小觑了这群土匪,还是不宜轻动的好!”
在沉思片刻后,李定国道:“黄未何在?”
“属下在!”
一个古铜色肌肤的披甲壮汉当即笔挺着身躯出列。
“黄未,你广撒斥候再探!”
“是!”
“李动何在?”
“属下在!”
“你领兵五百,与各县厢兵一同,彻彻底底地清理县城。一旦发现匪踪和暗线,杀无赦!”
“是!”
待手下的一众将领出了营帐,李定国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定国自言自语道:“那黑风山的土匪,绝非土鸡瓦狗!放弃了不易防守的县城,将粮草运往易守难攻的黑水村和黑风山!这是要固守啊!”
“倘若野战,那些黑风兵必然一触即溃!可是,他们却懂扬长避短,高筑墙,广积粮,凭城坚守!”
“但凡攻城,皆是以数倍围之!我青翼军二千,再抽调各县厢兵,也不过一千,合计三千。人手方面,倒也有些捉襟见肘啊!”
***
就在李定国正在营帐之中烦恼之时,黑水村,密室之中,赵秋却正在教导石观音修练。
石观音练武数十载,区区武道一、二、三重,却也难不倒她。
更何况,这些时日来,黑风山杀富济贫,从大户、富户家中,搜罗了不少珍贵药材。
石观音既有资质悟性,又有经验,再有许多的药材支撑。
不出几日,便已修到了武道三重的顶峰。
最多再过十日,便可以破入武道四重。
至于武道五重,那就暂时不能奢望了。
这石观音的武道之技,纵使赵秋也是刮目相看。
赵秋心中暗暗思索道:“或许,以后可以组建一支女军,由其率领!”
***
五日后,黑水城外,青翼军开至。
只见滚滚烟尘当空,地面之上,一阵轻微的抖动,却是骑兵纵马的原因。
及近后,黑压压的一片,望之即令人窒息。
那三千兵士,前军为一千步兵,左右两翼,分别各一千骑兵。
武略将军李定国,骑着一匹火红的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之下,缓缓前行。
当然,在黑水城外,那些土雷、扎马钉、陷阱等等,倒也对这些青翼军,造成了一些困扰,但仅仅数十人受伤,五人死亡。
城头之上,赵秋、老疯子、铁三牛和石观音站立,望着滚滚的烟尘,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赵秋却神态自若,冷笑一声,说道:“这李定国竟然带了二千骑兵,呵呵......真当我要出城与你死战?我又不是傻子!”
随后,便有数骑,奔来城下。
“黑风兵听着,我武略将军亲至,尔等速速投降!过往之事,既往不咎!倘若不降,杀无赦......”
似乎,这前来喊话的数骑兵士,并不将黑风兵放在眼中,在城下十数丈外,便扯开了嗓子嘶喊。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喝道:“欺我黑风山无人啊!取箭来!”
随即,便有亲兵递来了星铁虎筋弓。
赵秋取了一根箭矢,拉弓射出。
“嗖”的一声,那一枝利箭,便呼啸向前,眨眼之间,便穿过了那名嘶喊声最大的骑兵的咽喉。
其余数位骑兵,面色骇然,赶紧骑马回撤,撤到了一百余丈开外,自觉安全后,才勒马止步。
赵秋傲然道:“你们回去告诉李定国,我黑风山固守不降,他若有本事,就来攻城!”
青翼大军离城有数百丈之远,但赵秋拉弓射箭,一箭命中,却看得清清楚楚,原本高昂的士气,渐渐有所收敛。
“似乎,这青翼军名气虽大,却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老大的箭法,果真厉害!不,营正的箭法,果然厉害!”
反而,黑水城上,一众兵士的惧战之心,渐渐褪去。
第275章 青翼
李定国大手一挥,青翼军即就地安营扎寨。
此时进攻,特为不智。
他在边关征战多年,靠战功积累,才获武威将军之职,绝非纸上谈兵之辈。
怎么,也得万事俱备后,方才攻城。
黑水城,赵秋放弃了城外结寨,与城池互为犄角的阵势,所有兵士、粮草和守城器械,一并撤回了城内。
城外的房屋,早已付之一炬,坚壁清野。
那黑水城墙,四角各有一个方形敌台,三面伸出城外,一面和城池相连。
十数门重炮,便放置在敌台的炮车之上。
重炮可以调转,火力覆盖城墙外二百七十度的范围,相邻城墙角敌台之间的大炮,还可相对射城下的敌军。
第二日,一排排的青翼军,抬了云梯、巨木等攻城器械,前来攻城。
这些青翼军之中,还夹杂了部分厢兵。
厢兵在前,青翼军在后面及两侧,缓缓前进。
那青翼军兵士,数人之中,便有一人背负箭筒,手提神弩。
那神弩系精铁、弹簧和牛筋制成,射程足有百丈之远。
此次进攻的兵士,足有千名之多。
赵秋道:“待这青翼军进入一百五十丈之内,就用炮轰!”
他这土法制作的重炮,射程却有三、四百丈,可是,精准度也仅仅只有一百五十丈的距离。
赵秋之所以下令在一百五十丈内攻击,一来,便是为了引更多的青翼军进入重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另外,因为神弩的有效距离是一百丈,此时轰击,敌人的神弩攻击不到城墙,但自己的重炮却可以挫敌。
终于,有青翼军进入了一百五十丈的范围之内。
老疯子大手一落,喝道:“开炮!”
此令一落,那数台重炮之旁,皆有十数名肌肉盘扎的大汉,各自忙碌,装弹的装弹,校准的校准。
“轰隆……”
炮鸣之声,震耳欲聋。
那一颗颗开花弹,从炮口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妙的抛物线后,落在了青翼军的队列之中。
落地炸开后,弹片四射,犹如一朵朵鲜艳的牡丹绽放。
左一炮,尽皆糜烂,右一炮,糜烂十数丈。
就连那地面之上,也被炸出了大坑。
在巨大的爆裂声中,夹杂着伤者的痛苦呻吟。
“特么的!这是什么妖法?”
一众青翼军,并未见过重炮,还以为是有人施展妖法。
顷刻之间,青翼军中,便有一百余人伤亡,原本齐整的队列,顿时出现了慌乱。
其中不少人,尤其是厢兵,竟然丢了兵器,往后退却。
“军令如山!后退者死!”
督战的数百青翼军,纷纷拔出了陌刀,斩向后退的厢兵。
“冲!给老子冲上去!只要过了百丈的距离,就立刻发射神弩!”
一个古铜色肌肤的披甲将领,拔出了陌刀,斩了一名后退的兵士后喝道。
此人,正是李定国的心腹黄未。
城下,青翼军一方,在斩杀了十数名后退的厢兵后,阵型又渐渐趋于稳定。
“散开!散开!”
一名领头的青翼军将领喝道,那些兵士,依言分散前进。
城上,石观音笑道:“有此重炮,这青翼军死伤一、二百人,我们总算是先声夺人。敌人胆寒,我们兵士的怯战之心渐去。这守城的希望,又多了数分。”
赵秋却摇了摇头,说道:“李姑娘此言,还为之尚早!”
在李定国的授意之下,只见那黄末也领了数百兵向前冲锋,他冷哼一声,喝道:“神弩,发射!发射!”
那些青翼军,立即扣动了机括。
一阵阵箭雨,飞向城头。
赵秋、石观音等人,纷纷皱眉。
随着李定国的挥手,其余的青翼军,纷纷下马,前往攻城。
“黑云压城城欲摧啊!”赵秋一声长叹。
“快!快发射神弩!”青翼军的将领继续呵斥道。
一枝枝利箭,从神弩之中,发射而出,呼啸着飞向城头之上。
“啊!”
未几,城头之上,便有数人受伤。
更多的箭矢,被城墙所挡。
“唰唰......”
一面面盾牌,还是被立了起来,护住了守城的兵士。
大炮,依旧轰鸣不止。
只是,青翼军的神弩,更多地瞄向了那些炮兵。
在射弩的压制之下,大炮轰击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更何况,那些兵士分散前进,每一枚炮弹的杀敌数量,也渐渐少了。
赵秋道:“停止轰击!”
毕竟,重炮的炮弹数量有限,每一发,都应该用于该用的地方,绝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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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赵秋还没有浪费的本钱。
未几,那些青翼军的兵士便退了云梯等等,到了城下。
一群群百战老兵,开始攀爬城墙。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
随着铁三牛一声令下,无数的原木和石头,被丢了下去,砸在那些青翼军的身上。
那些青翼军不愧为精兵,一部分人攀爬城墙之时,一部分人在一侧扣动神弩。
城墙之上,不少黑风兵中了箭矢,从城墙上掉落下来。
第276章 固守孤城
“快!快!倒金汁!”
老疯子大声下令。
这所谓的“金汁”,就是煮沸了的粪水。
城头上,早有青壮用大锅熬制。
一锅又一锅的金汁,向城墙之下泼出,飞溅在一众青翼军的身躯之上。
虽然一众青翼军身穿铠甲,头戴铜盔,但手和脸,却无覆盖。
成片的凄厉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旦沾染了金汁受伤,立失战力,往后,沾染金汁的伤口,还会溃烂发炎。
以当世的医疗手段,极难医治,一旦发炎,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城下的李定国眉头一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倘若此时鸣金收兵,不再继续攻城,那黑水城中粮草充足,只怕再来攻城时,更是攻不下来。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围困。
困其一、二年,城中人心思变,自会有人开门投降。
可惜,州牧、刺史决计不会给他一、二年的时间,只要一两个月,恐怕就要数次催促。
甚至,如果进攻不利,朝廷就会革职查办。
黄未的神色,已然有些狰狞,喝道:“给我冲!只要上了城头,这些黑风山的土匪,必然不战自溃!”
青翼军不计伤亡,拼了命般,往城头上攀爬。
战争最是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的时候,双方比拼的就是意志,谁撑得久一些,待到对方崩溃之时,谁就赢得了胜利。
…
此时,李定国也率了亲兵来到了城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神弩的攻击之下,黑风兵也开始有了不小的伤亡。
但青翼军的伤亡,却更加严重,四五倍于黑风兵。
自古以来,攻城的伤亡,就远远在守城之上。
李定国挥了挥手,他的近二百亲兵,也开始攀爬城墙。
这二百亲兵,俱是从青翼军中精挑细选,不仅都是接近武道二重的修为,轻身功夫也颇为了得。且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出手更是快准狠。
避过大石、原木,对这些精兵来说,以及也是易事。
未几,那二百精兵之中,便有数十人上了城头。
只是,刚一上墙,便有二、三百人扣动火器,以及发射暗器。
不计其数的铁弹、钢针,犹如漫天花雨,迅速朝那数十精兵击去。
那些青翼亲兵,大半落下城去。
“杀!”
这会儿,赵长鸿猛喝一声,提了一杆红缨枪,领了赵家精锐,杀入了那一众精兵之中。
此为生死之时,这些亲兵武艺颇高,又熟悉战阵配合,一旦上了墙后,便与城墙上的黑风兵纠缠,那其后的青翼军涌了进来,那便危险了!
当然,即便黑水城被攻破,赵秋也留有后手。
黑水城内,布满了碉堡,即使城战,青翼军也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
更何况,黑水城上,还有黑风山,更是易守难攻。
石观音等人,甚至赵秋本人,也纷纷出手。
武威将军李定国的亲兵,终于被赶下了城头。
城下,李定国心中暗自流血,这二百亲兵,俱是精锐,如今死伤大半,却依旧攻不上去。
重炮、暗器,还有石头、原木,压得攻城的青翼军喘不过气来。
不过,慈不掌兵,李定国大手再次一挥,余下的人,依旧不停攀爬。
“快!快!快仍土雷!”
随着铁三牛下令,一颗颗自制的土雷扔下了城头。
这些土雷,系工匠按照赵秋构思,以陶瓷或铁片为外壳,粗制,但却依然有强大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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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颗颗土雷的扔出,落在城下攀爬的人群中,爆裂后所产生的铁片、瓷片乱飞,一时间,青翼军死伤无数。
李定国眼见于此,不禁心中滴血。
这黑水村的城墙尚且攻不破,要攻入黑风山,更是绝无可能。
第277章 三战
此战,青翼军伤亡六七百人。
那最为精锐的亲兵,也损失了三分之二。
战争之中,当伤亡达到一定比例之时,就会面临崩溃。
李定国的神色,愈发难堪。
终于,他下令鸣金收兵。
如果他再继续攻城,那些青翼军必然崩溃四散。
那黑水城的城头之上,黑风兵将一具具青翼军的尸体,扔下了城头。
赵秋看着已快落坡的夕阳,叹道:“终于守住了!”
只要守住了青翼军的第一次攻城,己方的士气大增,敌方的士气大减。一增一减,此消彼长之下,此后再也不惧青翼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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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黑风兵胜在出奇。
无论是重炮,或者土制手雷,又或是火器和唐门暗器,青翼军在之前并未遇到过,所以,就没有应对的法子。
…
那剩下的青翼军,如潮水一般退却。
铁三牛道:“主公!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属下愿领军五百,前往追击!”
赵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今日青翼军和各县抽调的厢兵,差不多伤亡了六七百,但还有二千余人!你此时去追,恐怕有失!”
稍微顿了顿后,又说道:“只要黑风城和黑风山还在,李定国便要来进攻!终究,他只是一个六品的武威将军,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
青翼军今日一败,恐怕那州牧和刺史也要急红了眼,定要催促李定国再攻。
或许,那剩余的三千青翼军,也会悉数调来。
毕竟,如今的大魏正在鼎盛之时,似赵秋这般的“逆贼”,少之又少,朝廷中那些文武大臣,可是随时盯着此事。
一个不小心,或是吃了败仗,那些大臣必然要参上一本。
赵秋心中早有谋算,固守待变即可。
在青翼军退却后,黑水城大门大开,一众黑风兵出了城去,拾捡盔甲和武器。
原来,黑风兵的装备极差,此番打扫战场,所获倒是不少。其中,仅神弩就捡了二十余挺。
…
三日后,经州牧、刺史多次催促,在又调了一千青翼军前来后,李定国又再次领兵攻城。
只是,短短的时间内,纵使李定国苦思破城之法,亦毫无所得,惟有硬着头皮进攻。
黑风兵有了上一次守城的经验,心中有了底气。
当青翼军冲到距城一百五十余丈的距离时,便用重炮轰击。
及近后,黑风兵穿好铠甲和头盔,再用盾牌护身,接着不停地往城下仍石块,倾倒金汁,以及扔下土制手雷。
以及用神弩、弓箭、火器予以射击,即便有青翼军上了楼,先是以唐门暗器和火器诛灭,再以兵士搏杀残余。
如此操作,即便青翼军系东胜州的精锐,也无法破城。
反而,黑风兵的守城方法,愈发熟练,伤亡极小。
终于,青翼军再次无功而返。
…
眼见强攻不行,数日后,李定国征周遭民夫数千,命人开挖地道,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道之中,攻进黑水城。
可惜,赵秋早就在黑水城中各处,安放了大水缸,命人日夜监听地下动静。
地道挖通后,李定国大喜,安排了数百精兵进入地道之中。
当一半的精兵爬出地道之时,迎接他们的却是箭矢、暗器和土制手雷。
随后,一颗颗土制手雷被扔进了地道之中,整条地道,也被炸毁。
经此一败,李定国气急攻心,竟吐了三口鲜血,仿佛得了重病。
经此三败,他手下的兵力锐减,兵士的战斗意志骤降。
赵秋可以肯定,纵使李定国身经百战,却永远无法攻破黑水城了,更遑论黑水城身后的黑风山。
经此三战,黑风兵士气高昂,那些新兵也得到了磨练。
赵秋思索道:“待此战过后,虽还不能说横行东胜州,至少,肆虐周遭数县,却是绰绰有余了!”
第288章 夜袭敌营
纵然三战三胜,但赵秋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决计不敢出了城野战。
“演武令又来了指令!呵呵......这里的事,倒可以交给石观音和老疯子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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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穿越的世界,越女剑世界!”
那越女剑世界之中,仅有两位高手,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人一兽。
或许,那越女阿青,甚至是金系世界中,剑术最高的一位了。
或许,就连独孤求败的剑术,也不一定能赶上她。
至少在同一个年龄段时,独孤求败肯定是赶不上她的。
阿青的剑术,神乎其技,已技近乎道。
因为,那阿青所训练出来的的三千越国剑客,虽然仅仅看到了一丝神剑的影子,但这就足够他们诛灭吴国的兵士了,三千越甲可吞吴。
此后,三千越甲纵横天下。
虽三千越甲不可敌,但阿青仅仅一人一棒,便将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剑士的武器一一击落,武器落地的声音连成一片。
但阿青竟没有杀一人,就打进了王宫,这剑术的控制力,远比杀伐更加困难。
此等剑术,已近技的巅峰。
所以,越女剑的世界,赵秋必然前往,他以剑术起家,纵横各个武侠世界,又怎能不去越女剑世界!
***
此后数日,李定国一再经受斥责,一气之下,又再领兵攻城。
但黑水城坚炮利,任其驱赶青翼军攻城,却无法攻下,伤亡惨重。
“青翼军一连四败,士气已低落到了极点!今夜,也该偷袭了!”
原本,他一力死守,但敌方攻城四次皆败,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
甚至,那青翼军中,还有了逃兵。
更何况,他夜观天象,今夜有风。
此时不偷袭,更待何时?
这日,月黑风高,黑水城头撒落了十数根绳索,五百精兵,从绳索下落地。
却是赵秋、赵长鸿、石观音、铁三牛等人,领了五百黑风兵,偷袭敌营。
子时三刻,一众黑风兵开始动手。
几个呼吸间,无数染有火油的箭矢,射向营帐。
一颗颗土制手雷,被扔进了营地之中。
此时,北风忽起,火借风势,刮的更大。
那主帐之中,忽然闪出一条魁梧的身影,正是武威将军李定国。
“贼子!竟敢袭营!”
李定国神情之中,满是愤怒。
只是,眼前,营地之中,尽是火势,无数的黑影,持了火器和暗器,在军营游走放火。
这时,一条颀长的人影,缓缓从明灭不定的火光之中,走了出来。
来人还很年轻,甚至五官还有些稚嫩,只是那嘴角的浅笑,却让他心中有些发颤。
那年轻人,正是赵秋。
赵秋淡淡笑道:“我帐下缺人,将军可愿为我服务?”
李定国一向用兵谨慎,出发之前,便早已将赵秋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赵秋的画像,他也看了无数遍。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那土匪头子。
“我杀了你这魔头!”
李定国大怒,当即双手成鹰爪,向赵秋抓去。
他出身农家,身在行伍,能坐到武威将军的位置,全靠自己的本事。
是以,他的武道修为并不低,也是五重武者。
他的练武资质极高,如果不是年幼的时候,因为家庭贫困,没有足够的药材修练,恐怕他早就踏入了武道六重。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将军这又是何苦?”
一柄雪亮的厚背刀,已从赵秋的手中砍出,迎向了那一双鹰爪。
刀锋无情,生生刺眼的寒光。
即便以李定国之能,也惟有退避。
赵秋得势不饶人,将贪狼七杀刀法,一一使出。
李定国不停后退。
与此同时,他的青翼军,开始四处逃窜。
第289章 大破敌军
“降不降?”赵秋再次喝问。
纵然人才,但不为我所用,那便什么也不是。
大势已去,李定国也非是顽石。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到了此时,他岂会不知,这是赵秋给他的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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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家人,却在大魏国中。
他自己一旦投降,恐怕家人不保。
赵秋终于停了舞刀,淡淡笑道:“你担心你的家人?”
仿佛,这犹如恶魔一般的少年,竟明白他心中所想。
“如果你想活命,以后戴上面具,我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名字和身份!我再向外人宣称,你已战死!”
“至于你的家人,以后,等我席卷天下,你自会与你的家人见面!”
李定国摇了摇头,说道:“席卷天下?根本就不可能!你仅仅是一个匪首,又如何纵横天下?”
眼前这少年,纵然年纪极轻,修为也在他之上,将来应会破入武道六重,甚至七重,前路无可限量。
但要说席卷魏国,纵横天下,他却不信。
赵秋的一双眼眸,已愈发寒冷,说道:“你的意思,是拒绝我的提议了!”
李定国摇摇头,说道:“我还不愿意死!好死,终究不如赖活着!”
说罢,他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好!从今日起,李定国已死,以后,你就叫赵天霸吧!”
李定国道:“多谢主上赐名!”
随后,赵秋向他扔出了一副古铜色的面具。
赵秋道:“你在东胜州任职,故人不少,认识你的人也很多!为了你家人的安全,以后,你就戴上这副面具吧!”
原本的李定国,如今的赵天霸,在苦笑数声后,终于戴上了面具。
当然,赵秋也并不担心赵天霸跑了,即便赵天霸此时跑回了州府。
他是败军之将,回去后,革职查办仅仅只是小事。
如此惨败,州牧、刺史即使与他亲善,恐怕此时也会找他背锅。
他原是农家出身,凭功劳一步步踏上武威将军之职,并没有背景后台。
回去?智者不为,赵天霸当然是一个聪明人,决计不会回到州府。
这会儿,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之时。
其后,赵秋命人四出,追击溃败的青翼军。
同时,此次大败数千青翼军,东胜州内,再无可以钳制他的势力和力量。
黑水城和黑风山中,仅余下了两成的兵力,其余兵马尽出,抢占胜利的果实。
与此同时,此次大胜,缴获了不少青翼军的装备,足以扩充两三千的兵马。
此后,赵秋打出了“打土豪,分田地”、均田地等口号。
不出一月,便席卷了四五个县。
声势既壮,投靠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赵秋经历数个世界,在经历的世界之中,也居于高位,当然知道量才而用的道理,倒也处理得妥妥当当。
如今,他手中有了四五个县,管理上的人才,倒是稀缺。
同时,州兵既败,朝廷必然震怒,备战也是当务之急。
至于赵天霸,这人颇有些才干。
赵秋找到赵长鸿,将赵天霸列入了赵家族谱,掩人耳目。
其后,便命赵天霸训练新兵,稍作沉寂和隐忍。
第290章 越女剑
这日,黑风山,密室。
赵秋静坐蒲团,以大鲲功汲取日月精华。
运功良久,所获并不多。
修练一途,其中多有艰辛和寂寞,别无它法。
他的大鲲功,虽胜过了辟谷之法。
但向此方天地索取,也有极限。
“终究,以大鲲功汲取日月精华,还是不及轮回武侠世界所带回的真气。还有一线之隔,我就可突破武道六重,如今东胜州被我打破,恐怕朝廷的兵马,就要前来讨伐!”
“我的武道修为,还是弱了一些!或许,待进入越女剑世界,再回归之时,就可突破武道六重了!”赵秋喃喃自语道。
“如今主世界和轮回世界的流速,差不多主世界一天,轮回世界二年。即便我在轮回世界中呆十年,主世界之中也才五天!”
况且,主世界之中的诸事,他已嘱咐完毕,赵长鸿、赵天霸、石观音、老疯子、铁三牛和青雨等人,各司其职,倒也不用他担心。
“演武令!我要去越女剑世界!”
一道的机械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彻:“请宿主选择!真身前往或灵魂前往!真身前往,耗费气运值三百两...”
赵秋一声暗骂:“玛德!真黑!”
不过,旋即,他就打定了主意!
“真身前往!”
“轰隆”之间,一道磅礴浩瀚的伟力,便笼罩在赵秋的身上。
刹那之间,他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之时,只觉头痛欲裂。
这世界与世界之间,也不知道多少光年的距离,不知其多少亿万里。
那神秘的演武令散发出的伟力,裹挟着他的身躯,长途跋涉,来到此地,其中的旅程,他却陷入了沉睡。
这时,疲劳和困顿,却让他的头颅疼痛异常。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谷之中。
天空很蓝,树木成荫,鸟鸣虫叫之声不绝于耳。
在山涧间,岩石上,还有小溪旁、松林中,瀑布倾泻而下,如丝带、如长发、如轻烟。
“这?这是哪里?”
他缓缓起身,四处寻了下山的路。
碰到几个老农一问,原来此地正是越国之内。
赵秋叹道:“当今大王是何人?”
他穿越而来,不知今夕何夕!
一位稍稍年轻的老农道:“当今大王是谁,你怎的不知?”
赵秋道:“我久居深山,饿了便吃野果,渴了就喝山泉,鲜少过问世事!”
那老农道:“原来如此!如今的王上为勾践!夫椒之败后,大王在吴国呆了三年,今年方归!”
赵秋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多谢!”
随后,便快步走开。
他前世熟知历史,自是推算出今日为勾践六年。
勾践三年,吴军在夫椒大败越军。
越国被迫求和,勾践入吴为质。
三年后,即勾践六年,勾践回到越国,重用范蠡、文种,卧薪尝胆,国力渐复。
勾践十五年,吴王夫差兴兵参加黄池之会,率精锐尽出。
勾践趁此机会,率兵攻吴,大败吴师。
勾践十九年,再度领军攻吴国,笠泽之战,三战三捷,大败吴军主力。
勾践二十四年,终于攻破吴都,夫差自尽,勾践以兵渡淮,会齐、宋、晋、鲁等诸侯于徐…州,迁都琅琊,成为春秋时期的最后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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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心中思索道:“也就是说,我还有十八年的时间!”
“这会儿,恐怕那位阿青姑娘,应该还在蹒跚学步吧?”
今为真身穿越而来,赵秋也是武道五重巅峰的修为,一拳一脚之间,巨力惊人。
“还有十八年的时间,或许,我也该修练那龙象般若功了!”
那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之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
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拥有十三龙十三象之力。
赵秋经历了数个世界,花费无数的时间,屡次修练这功法,总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突破了那第十二层。
但那第十三层境界,却终究没有达到。
“反正我还有时间,正好趁此机会,修练此功!”
第291章 三十义子
越国勾践十四年,经过八年苦修,赵秋终于再一次迈入了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
原本,主世界的功法与他所轮回的武侠世界有异。
主世界之中,惟有六练之后,身躯强盛到了极点,才有可能生出真气。
但所生的真气,也极其厉害,远远胜过武侠世界中的“真气”。
那主世界中的真气,极难凝聚。
或者说,此真气非彼真气。
但此时,他真身在越女剑世界之中,不受无法炼气的限制。
此时,他武道五重的身躯之力,原本就极其强横,加上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的真气加成,一身修为,简直可畏可怖。
赵秋却长叹一声:“我在这个世界,差不多还有近十年的时间,恐怕那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又没有了指望了!”
…
在这八年的时间中,赵秋在修练龙象般若功的闲暇之余,还做了几件事。
他在吴、越、齐等诸侯国行走,妙手空空,取了数十户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官宦世家、大商人家的无数钱银,成为巨富。
然后,以此钱银,在数百公里的海岛之上,兴建设施。
与此同时,他还收养了三十名小乞儿,并赐名为赵一、赵二、赵三…赵二十九、赵三十。
其后,他如量体裁衣一般,传授给这三十名小乞儿武功。
如赵九的轻功天赋极高,他便传了神行百变和凌波微步,以及清风十三式。
赵十一的一双臂膀雄厚粗壮,掌宽且厚,便传了降龙十八掌和大伏魔拳。
赵二十七一双长腿,稳健有力,赵秋传了他如影随形腿和鸳鸯连环三十六腿。
海岛之中,另有奴仆数十人,负责众人的起居饮食。
如今时光如水,转眼八年已过。
“似乎,我也该回到中土了!”
赵秋负手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长叹一声道。
“启禀义父,一应物品已经准备妥当,大船将启航,请义父上船!”
不知何时,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出现在赵秋身后,躬身说道,他的神态之中,满是恭敬,更有无限的崇拜。
这人,便是三十人中的老十九,但见他一张如刀刻出来的冷硬的瓜子脸,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修长的身材中,蕴含了惊人的力量,浑身蓄满爆发力。
这赵十九,却是三十名乞儿之中,武功最卓绝,最具智慧的第一人。
有的时候,从他的身上,赵秋甚至看到了自己的一面。
赵秋甚至将自己三分之一分绝学,都传给了他。
除此之外,还传了他兵家的兵法、农家的技艺,星象占卜,还有暗器火器制造之法等等。
此子年纪虽轻,可任何绝艺,一学便会,一会便通。
甚至,有些时候,赵秋都有些嫉妒他的才华。
这是一艘很大的大翼战船,长五丈,宽二丈,可载近二百人。
船体修长,顺水而下,疾行如飞。
赵秋上了船,看着甲板之上,三十名稚嫩又充满了希望憧憬的面孔,不仅陷入了深思。
“如今已近春秋末世,乱世之中,颇多奇人异士!但这三十人,皆有神功妙法,足有自保之力!”
大海颠簸,战船摇晃。
过了一段时间,众人便靠了岸。
赵秋双目精光一闪,喝道:“诸子听令!”
那三十名义子,顿时单膝跪地。
“赵三、赵七!”
“儿子在!”
赵秋道:“越国有精铜,你二人前往,徐徐图之!”
“是!”二位少年躬身领命,随后离去。
“赵一、赵八!”
“儿子在!”
赵秋道:“吴国有锡山,先前伍子胥派兵守住锡山,不许百姓采锡。去年,吴王杀伍子胥,他既已死,估计他的遗命,估计也没有什么人肯听!你二人前往,不论用什么方法,慢慢囤积!”
赵一和赵八躬身领命,随后也去。
“赵二、赵十一、赵二十一!”
“儿子在!”
赵秋道:“天下纷乱数百年,原本,你等沦为乞儿,也是战乱之故。要结束这无边的纷乱,惟有天下一统!你三人进入江湖后,立即着手组建信息网络,搜集各方信息!”
“儿子领命!”
“赵四、赵五、赵六、赵九...”
“儿子在!”
赵秋道:“你们前往各地,以授艺为名,聚集各方猛士,以便日后所用!”
“是!”
“其余人等!”
“儿子在!”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你等,在各地搜罗钱银和人才,以备举事!”
其余诸子,均跪地领命。
“老十九!小三十!你二人随我到越国!”
“是!义父!”
如今的越国,农耕女织,渐渐有了生机。
似乎,前些年的大败,已经风吹云散。
赵十九道:“如今吴国为天下霸主,这越国如此,恐怕以后吴国想要称霸天下,就多有掣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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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道:“老十九慧眼如炬!以我所知,那越王勾践归国后,卧薪尝胆,将采用了文种的灭吴九术,那九术第一是尊天地,事鬼神,令越王有必胜之心。第二是赠送吴王大量财币,既使他习于奢侈,又去其防越之意。第三是先向吴国借粮,再以蒸过的大谷归还,吴王见谷大,发给农民当谷种,结果稻不生长,吴国大饥。第四是赠送美女,使吴王迷恋美色,不理政事。第五是赠送巧匠,引诱吴王大起宫室高台,耗其财力民力。第六是贿赂吴王左右的奸臣,使之败坏朝政,第七是离间吴王的忠臣,终于迫得伍子胥自杀。第八是积蓄粮草,充实国家财力。第九是铸造武器,训练士卒,待机攻吴。”
赵十九听后,沉默许久,方才说道:“此九术一出,恐怕吴国危矣!”
赵秋叹道:“这乱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各诸侯你方唱罢我登台,也不知何时方休?只是,苍生何辜,百姓何辜!”
赵十九和赵三十听后,默然无语。
他二人,正是因为这乱世,方才成为了乞儿。
却听赵秋又道:“只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意欲混元天下,结束这无边的乱世!以后,还须你二人出得大力!”
赵十九和赵三十赶紧跪道:“义父但有安排,无所不从!”
赵秋淡淡道:“昔年,吴国有干将莫邪夫妇,善于铸剑。越国有良工欧冶子,铸剑之术,亦不下于彼。这会儿,干将、莫邪、欧冶子早已不在人世。听说欧冶子传有弟子二人,一名风胡子,一名薛烛。这薛烛,尚在越国。”
赵十九心道:“义父谋划天下,料想此行,定是要找那薛烛,或是风胡子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后十数日,在耗费了不少钱银后,赵秋等人终于找到了薛烛。
第292章 铸剑大师
赵三十默然无语,从背负的包裹之中,取出了数锭金子。
薛烛问道:“诸位来自何处?”
赵十九道:“东海无名岛!”
薛烛道:“料想,诸位是来找我铸剑?”
赵十九道:“正是!”
薛烛伸出一双手来,只瞧他双手的拇指食指俱已不见,仅仅剩下六根手指。
赵秋道:“铸剑之劲,全仗拇指食指。可惜,你已不能亲自铸剑。”
薛烛苦笑道:“所以,诸位请回吧!”
赵秋却摇了摇头,说道:“可惜,我并不是找你来铸剑的!”
薛烛瞧了瞧眼前的数锭金子,神色疑惑,说道:“你们不是来找我铸剑?”
赵秋道:“你的手,应该是风胡子斩落的吧!”
薛烛道:“阁下料事如神。”
赵秋叹道:“昔年,你师欧冶子为楚王铸剑三口,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日工布。吴师破楚之后,伍子胥发楚平王之棺,鞭其遗尸,在楚王墓中得了工布。返吴之后,伍子胥听到风胡子的名字,便叫人将剑送去楚国给他,说道此是你师遗泽,该由风胡子承受!”
“此等秘事,你竟知之?阁下何方神圣?”
赵秋微微笑了笑,并不回答,接着说道:“伍子胥将工布宝剑赠风胡子,只说仰慕你师,别无所求。风胡子得到此剑后,心中感激,于是前往当面叩谢。伍子胥待以上宾之礼,替风胡子置下房舍,招待也极是客气。可惜,伍子胥仅仅是要风胡子为他卖命,昔年,他让专诸刺王僚,便是用的相同的手段。”
薛烛叹道:“风师兄不懂得伍子胥的手段,受他如此厚待,心下终究过意不去,一再请问,有何用己之处。但伍子胥总说:‘阁下枉驾过吴,乃是吴国嘉宾,岂敢劳动尊驾?’其后,伍子胥竟也不让风师兄铸剑。只是后来的一日,伍子胥又到宾馆来和风师兄闲谈,说起吴国与北方齐晋两国争霸,吴士勇悍,时占上风,便是车战之术有所不及,若与之以徒兵步战,所用剑戟却又不够锋锐。风师兄便与之谈论铸造剑戟之法。原来伍子胥所要铸的,不是一口两口宝剑,而是千口万口的利剑了。风师哥便随着伍子胥,来到了莫干山上的铸剑房,只见一千余名剑匠正在铸剑,只是其法未见尽善,于是风师兄逐一点拨,此后吴剑锋利,诸国莫及。”
赵秋道:“铸得一年,你那位风师哥劳瘁过度,精力不支,便向伍子胥说起了你的大名。伍子胥便备下礼物,要风胡子召你前往吴国,相助风胡子铸剑。你知道吴越世仇,担心吴国铸了利剑,用来杀你越人,坚持不去。所以,他便砍了你的四根手指,教你从此成为废人!”
“正是如此!”
赵秋叹道:“那么,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也知晓了吧?”
薛烛神色大惊,说道:“你是要我像风胡子师兄般,替你点拨那些普通的剑匠?”
赵秋道:“龙渊、泰阿、工布、干将、莫邪这些名剑虽利,终究不能量产啊!”
薛烛问道:“阁下究竟何人?”
赵秋抬眼望天,长叹一声,说道:“如今的乱世,战乱纷飞,我只不过是一个想结束战乱的人!薛君可愿为我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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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烛道:“在下如今双手已废,惟愿隐居在家乡的山林之中,不再过问世事!”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你拥有铸剑之法,红尘滚滚,裹挟一切,你又岂能置身事外?”
说罢,只见赵秋的手中一闪,一块薄冰,便没入了薛烛的颈动脉之中。
顿时,薛烛浑身奇痒,犹如万虫噬心,在地上连连发出凄厉的嚎叫,他双手不停抓挠,已然有些不少血痕。
“给他一颗解药!”
赵十九从袖中摸出一颗药丸,替薛烛服下,顿时,奇痒消失。
赵秋看了看赵三十,说道:“三十,你带他回无名岛!”
“是!义父!”
第293章 先知之明
这日,范府之前,二名黑衣少年站立。
其中一人,神色昂然,器宇不凡,年纪稍大。
另外一人,五官如刀刻般俊朗,只是面目之中,稍显稚嫩,年纪也比另外一人,小了一些。
这二人,正是赵秋和赵十九。
不时,便有门人来问。
赵秋道:“你去告诉范大夫,说有人来访!”
那门人道:“范大夫终日繁忙,不见无用之人!还请尊驾报了名号,我再去禀告!”
这门人颇有些势利眼,他在范蠡府邸听差多年,越国权贵几乎都已知晓。
眼前的二人,面生得很,却是不识,不由得趾高气扬了起来。
这时,赵十九从袖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那门人的手中。
这等失面子的事,赵秋当然不屑做,赵秋不做,当然惟有赵十九来做。以他二人的武功,大可并肩冲了进去,但,那又何必?
那门人面色一变,笑呵呵道:“我这就去通传。”
不多时,范府掾吏前来,说道:“二位何人?”
赵秋故作神秘道:“你向范大夫说,中原诸国暮气沉沉,楚国邦大而乱,眼前霸兆是在东南!”
那范府掾吏摸了摸脑袋,大概知晓其意,当即转入府内。
未几,一名高高瘦瘦,三十多岁的青衣文士,便慌慌忙忙奔了出来。
那青衣文士见了二位少年,怔怔出神。
赵秋以真身穿越而来,他在主世界之中的真实年纪,并不大,他精修奇功妙法,此时虽然来了越女剑世界数年,但面容并无多少变化。
是以,他的容貌,看起来比赵十九,也就大了二、三岁。
那掾吏在青衣文士身旁耳语几句后,那青衣文士便拱手说道:“在下范蠡,见过二位!”
这青衣文士,正是越国大夫范蠡。
赵秋瞧了瞧范蠡的面相,说道:“范大夫山根巍峨,根底与双眉相平,双耳厚实广蒲,注定前半生掌权,下半生巨富。惟有男相丹凤,显示情路坎坷啊!”
范蠡原有功成后隐退经商之念,又心心念念那吴宫之中的西施。
赵秋此言,正是一语中的。
当即惊声道:“公子竟擅长面相之术!”
赵秋瞧了瞧大门,说道:“这便是范大夫的迎客之道?”
范蠡赶紧说道:“里面请!里面请!”
进了里屋,便有丫鬟前来奉茶。
赵秋坐了下来,那赵十九却不敢坐,躬身站在他的身后。
范蠡道:“公子贵姓?”
赵秋淡淡道:“姓赵。”
赵十九亦道:“我也姓赵!”
范蠡道:“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赵秋似笑非笑,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听闻范大夫系有识之士,此次前来,却是想与范大夫纵论天下!”
“纵论天下?”忽地,他念了一遍赵秋的敲门词“中原诸国暮气沉沉,楚国邦大而乱,眼前霸兆是在东南!”
赵秋道:“或许,这也正是你和文种来越国的目的!”
范蠡道:“可东南一方,还有吴国。如今吴国问鼎天下,称雄称霸!越国不过是小国寡民啊!”
赵秋双目放光,说道:“吴国有孙武和伍子胥珠玉在前,即便你和文种前去相投,恐怕也未必受到重用!更何况,吴国已是各国之中的霸主,即便做出了成绩,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所以,也只有来到这越国!”
范蠡点了点头,竟不否认。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文种九术,狠辣阴绝,倘若成功,恐怕那吴国的国运,也就到头了!”
范蠡神色忽地一变,站起身来,惊道:“你竟知道那九术!你!你究竟是谁?”
此时,他已有唤来门客武士之心。
因为,无论如何,越国施展九术灭吴的大计,决计不能传了出去。
赵秋却不动身,淡淡说道:“难道范大夫想动手不成?”
终于,范蠡挥了挥手,屏退了正在前来的门客和武士。
赵秋又道:“灭吴九术,仅差最后一着,当然,也是也重要的一术!越国系小国寡民,想要纵横天下,每一位兵士,必须要剑术高强,更要持有锋锐的利器!”
范蠡的心中,阴晴不定,他始终不明白,眼前的这位少年,仿佛什么都知道,可那灭吴九术,秘之又秘啊!
赵秋道:“这事,原也简单!说难,现在也难!时机未到而已!”
范蠡躬身道:“还请先生明示!”
赵秋低头饮茶,头也不抬,说道:“老十九,你去使使剑法,给这位范大夫瞧瞧!”
赵十九道:“启禀义父,我的剑法,原是杀戮之剑!用之如舞,反而不够雅观!不如,让范大夫请了府上的剑客,与儿子过一过招!”
“义父?儿子?这两位的年纪,相差无几啊!”
范蠡有些迟疑,显然,心中担忧这二位贵客的用意。
赵秋道:“不知范大夫府中可有剑手?”
范蠡出声,唤来了十数位剑手。
“咔嚓!”
赵十九已抽出了背负的长剑,范蠡仔细一瞧,却发现这不过是一柄孩童玩耍的木剑。
“开始吧!”
那十数位剑手,面色皆怒,均心道:“你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敢用木剑与我等激斗,却也太瞧不起人了些!”
但在范蠡的吩咐下,这些终究敢怒不敢言。
忽然,赵十九身如灵猴,身影如雷似电,在那十数名剑手之中游走!
刹那之间,他手中的木剑,已刺向了其中一名剑手的手腕。
那名剑手,竟躲之不及,右手手腕被击中,一道劲力,侵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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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后,他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
其余剑手,面目惶恐,眼见这少年的剑术,绝非凡俗,当即不敢大意,持了剑来合攻。
赵十九的身法,越来越快。
每一出剑,皆刺向那十数人的要害,每次皆中。
未几,便有四五名剑手的手腕被刺中。
再过片刻,所有的剑手,都中了木剑。
其中二人,一人的左目,一人的小腹受了伤。
赵十九收了长剑,露出惋惜的神情,说道:“在下剑术还是未精,不能尽刺这些剑客的手腕,打掉他们的长剑。”
那受伤的二人,一人的左目爆裂,算是彻底废了。其中一人小腹受伤,也是重伤。
范蠡吩咐那些剑客下去,又嘱咐好生照顾那二位受了重伤的剑客。
“如此剑术,倘若向我越国兵士教授,可愁那吴宫不破?吴宫既破,我也可以见到她了!”范蠡的眼中,已经有些湿润。
他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那个惊世绝艳的丽影。
那是浣纱溪畔的西施,是他自己亲去访寻来的天下无双美女夷光,将越国山水灵气集于一身的娇娃夷光,自己却亲身将她送入了吴宫。
从会稽到姑苏的路程很短,只不过是几天的水程,但便在这短短的几天之中,两人情根深种,再也难分难舍。西施皓洁的脸庞上,垂着两颗珍珠一般的泪珠,声音像若耶溪中温柔的流水:“少伯,你答应我,一定要接我回来,越快越好,我日日夜夜的在等着你。你再说一遍,你永远永远不会忘了我。”
范蠡向赵十九拱手道:“先生剑术,举世无双!不知可否…”
赵十九道:“我的剑术,是义父所授!”
范蠡又向赵秋躬身,只是尚未言语,却见赵秋摆了摆手。
赵秋淡淡说道:“当世之中,还有一人的剑法,在我之上!”
他心中自问,单论剑法,决计无法打败二千越甲。
纵然加上其它的武功,也极难办到。
当然,他虽无法尽败二千越甲,但却可来去自如。
范蠡惊奇道:“难道这世间,竟还有人的剑法,比尊驾还高!”
“神剑一出,二千甲士,竟不能挡!当真是可怖可畏啊!”赵秋又饮了一杯茶,一声叹息。
赵秋又道:“倘若范大夫不嫌弃,以后,赵十九便在越国军中效力!”
范蠡道:“求之不得!”
“倘若先生能够…”
赵秋摇了摇头,饮了最后的一杯茶,然后就缓缓出了范府。
一边走,一边说道:“即便范先生功成又如何,恐怕那时,还得早早逃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范蠡身躯一震,喃喃自语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忽地,又传来一道声音:“赵十九已得了我的精髓,他虽年纪轻,但范大夫若有疑问,或有不决之处,可以问他。”
当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人影,已到了极远之处。
第294章 蛰伏七载
一眨眼,已是七年之后。
东海,无名岛。
岛上,竟已有了一个修建好的港口。
一、二百艘战船、戈船和锦帆画舫,来回忙碌。
船上,满载着各种货物。
原来,有着雄厚的财力支撑,这几年来,赵秋竟做起了海运贸易。
从中土各国购买货物,远销附近的海外。
又从海外,进了货物,销往中土。
低买高卖,一去一来,两头赚钱,赚得盆满钵满。
海岛的深处,竟有“呯呯嘭嘭”之声。
数千柄锋利的长剑,已被打造而出。
赵秋瞧了瞧所造出的利剑,雪亮发光,一挥而出,斩金断铁。
“因为气运的缘故,这混元天下的事,终究不能假手于人!”
“差不多,我那些义子,也该回来了!”
他的那些义子,经他从小调教,几乎个个都是人杰。
“这些义子,原本都是乞儿,倘若不是我,恐怕很难在这乱世中活下去。但,人心各异,却不知这些人,其中又有多少愿意回来?”
当然,赵秋心中猜想,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还是会回来。
因为,一来,自是他的救命之恩,就多数人而言,有恩必报。
二来,这三十人之间,从小一同长大,终归有些情义。
第三,当然是他的谋略和手段,这三十位义子的能耐,绝无一人超过他。既然不能超过,那就只能蛰伏。
七日后,一共有二十六位义子回了无名海岛。
另外四人,其中二人羽翼未丰,早年在争斗之中,已然身死。另外二人,一人栖身楚国,成了权贵的座上宾。另外一人,已成为江湖大帮的帮主,却是不愿再回来了!
放出去的鸟,终究不愿再回到鸟笼。
此次前来的义子,绝大部分人,都有了不小的成就。
有的人,已在各诸侯国中,成为将领;有的人是极其有名的门客,左右权势;还有闻名天下的游侠儿,名传江湖;还有的人,是暗中势力的主脑……
赵秋的这些义子,带着各自的亲信和部属,来到了海岛之上。
赵一道:“义父,老二十一和老二十二,忘恩负义,我去取了他们的首级回来!”言语之中,大有愤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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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志,由他们去吧!”赵秋神色淡然,接着又道:“诸位之中,可还有要离开的?我一定不加阻拦!”
其余人等,皆道:“义父对我们,有再生之恩,决计不离开!”
既如此,赵秋一言不发,命赵一进行了整编。
在他的心目中,他混元天下,结束乱世的事,准备让赵一去完成。
至于他的衣钵和道统,则准备交给赵十九。
诸子之中,最肖者,正是赵十九,其余的人,虽成就不小,但,绝没有赵十九那份出尘的气质,稳如泰山的心态,还有迅捷如雷电的手段。
红尘诸事,扰乱本心,只有交给稍次的人去做。
他还有一件事,须得立即去办!
这些年来,他夜以继日勤修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因为勇猛精进,欲求速成,其中已经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幸好,他轮回数世,意志坚定,方才化险为夷。
赵秋冷笑一声,道:“那种走火入魔的滋味,何其难忘!只是,我心中有魔,便是魔!心中有佛,便是佛!又何须走火入魔?”
那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精深奥妙,平常人没有数百年时间的积累,绝难修成。
他勤修多年,虽有了不小的进展,但依旧仅仅修练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即便如此,他的真气内力,也已突飞猛进。
“差不多时间了,我也该去见见那位阿青姑娘了!”
第295章 吴国剑士
越国,国都。
如今的赵十九,已是越国颇有名声的将领。
“十九见过义父!”
赵十九的神情之间,愈发潇洒自如,一双如星眸的眼中,闪烁生光。
赵秋笑道:“短短数载,你的九阳神功,竟然快要大成了!”
赵十九的武学修为,终究逃不过赵秋的双眼。
“这都要多谢义父传功!”
赵秋又道:“昔年,我告诉过你,你的剑法,应敝帚自珍!”
赵十九道:“这数年来,儿子严遵义父教诲,任由范大夫如何软磨硬泡,我都并未将我的剑术,传给越国兵士!”
赵秋道:“只怕他和文种,会想尽办法,施展无数的阴谋诡计,迫你授剑!”
赵十九道:“确是如此,美人计、苦肉计等等,文种都施了个遍!但儿子谨守道心,他们并未得逞!”
赵秋道:“在勾践和文种这类掌权者的眼中,不为我所用,那便只有毁去!”
赵十九道:“幸好,儿子精通兵法,以后伐吴,尚有用处!”
赵秋微微颔首,说道:“或许,吴国的国都破时…”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义父那日出了范府的话,我依然记得!”
赵秋点了点头。
赵十九来到赵秋身侧,轻语道:“那吴国的八名剑士,已经到了越国!正在王宫斗剑!”
赵秋微微点了头,心道:“如今才算到了越女剑世界的开始!”
吴王夫差派八名青衣剑士,前往越国,赠宝剑一口。
为试探吴国虚实,越王勾践以比剑为名,在宫中派出越国剑士与吴国剑士比拼三场。
吴国剑士剑术了得,所使之剑器,更是锋利。
四场比试,越国锦衣剑士被当场格杀八人。
那吴国所赠之宝剑,其利能断轻纱,碰到沉重的兵器,亦不会折断。
勾践、文种和范蠡三人,商议对策,苦无良策。
范蠡归家途中,正陷入思念西施的情绪之中时,碰到了吴国的八位剑士。
借醉酒之机,那吴国的剑士,斩断了范蠡两个卫士的手掌,又将路过的牧羊女阿青的一头羊,劈为了两半。
这阿青,正是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
赵秋道:“吴国剑士与越国剑士比剑,勾践居然不让你参加!当真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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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十九道:“勾践素来知道,儿子一向有几斤傲骨。那剑士之间比剑这等小事,何须用我!”
赵秋点了点头,道:“也对,破吴方是大事,用你去比剑,确是大材小用了!”
二人唠叨之时,忽然,一名兵士奔了过来,说道:“剑士斗剑,我越国大败。”
那名兵士的脸上,还有一些难堪之色,己国剑士不如吴国剑士,显然,就连他也面上无光。
赵秋淡淡道:“明日!你随我去见一见这些吴国剑士!”
赵十九垂首道:“难道义父,想暗中除掉这些吴国剑士,以便渔翁得利?”
赵秋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在此方世界,占卜之术,胜过任何人!”
纵然以赵十九的智慧,也决计想不出赵秋的打算。
…
长街西首,传来一阵吴歌合唱。
“我剑利兮敌丧胆,我剑捷兮敌无首……”
八名身穿青衣的壮汉,摇摇晃晃,放声高歌,旁若无人的大踏步行路。
越国行人,望之心颤,避之一旁。
这八名壮汉,正是昨日在越宫中大获全胜的吴国剑士,今日喝了些酒,竟在长街上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这会儿,正巧范蠡和保护他的十八名卫士也路过长街。
八名吴国剑士走到了范蠡身前,为首一人醉眼惺忪,斜睨着他,说道:“你……你是范大夫……哈哈,哈哈,哈哈!”
范蠡的两名卫士抢了上来,挡在范蠡身前,喝道:“不得无礼,闪开了!”
八名剑士纵声大笑,学着他们的声调,笑道:“不得无礼,闪开了!”
两名卫士抽出长剑,喝道:“大王有命,冲撞大夫者斩!”
为首的吴国剑士身子摇摇晃晃,说道:“斩你,还是斩我?”
范蠡正待劝解之时,突然间白光闪动,他的两名卫士齐声惨叫,但听两声剑响,却是右手手掌被斩落在地。
那为首的吴国剑士缓缓还剑归鞘,一脸傲色。
范蠡手下的十六名卫士,一并拔剑出鞘,将八名吴国剑士围了起来。
第296章 阿青
眼见被围,那为首的吴士仰天大笑,说道:“我们从姑苏来到会稽,原是不想再活着回去,且看你越宫要动用多少军马,来杀我吴国八名剑士。”
当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一声长啸,八人同时执剑在手,背靠背的站在一起。
此时,吴国为上国,越国为下,那范蠡的心中自有分寸,喝道:“这八名是上国使者,大家不得无礼,退开了!”
他手下的那些卫士,个个面现怒气,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只是范蠡有令,终究不敢违抗,当即退开。
八名吴国剑士,均哈哈大笑,齐声高歌:“我剑利兮敌丧胆,我剑捷兮敌无首…”
忽听“咩咩”羊叫,一个身穿浅绿衫子的少女,正赶着十几头山羊,从长街东端走来。
这会儿,两个黑衣人,正在长街的一条巷道中,窥视着长街发生的一切。
其中一位容貌看起来稍稍年长的人笑道:“老十九,倘若我说这个少女,便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你信不信?”
另外一位黑衣人神色恭敬,可是恭敬之中,依旧有些不可置信,只听他说道:“义父的话,孩儿一向深信不疑!可是,义父说这少女便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孩儿却有些…”
这二人,正是赵秋和赵十九。
赵秋问道:“你掌管多少兵士?”
赵十九道:“八百!”
赵秋笑道:“纵然你和你那八百位属下一起出手,也非这位牧羊姑娘的抗手!”
赵十九神色惊疑,虽然他并不相信赵秋的话,但却也并不辩驳。
他心想:“纵使我敌不过这少女,但我和八百兵士齐上,一人一口唾沫,也将这少女淹死了!更何况,我以兵法练兵,八百兵士之间,配合默契,又岂会…”
却听赵秋道:“我知你不信,我也知道,以你今时今日的武功,纵然面对我,你也有信心接我数招而不败!可是,我说的却是真的…”
赵十九默然无语。
待牧羊女的一群山羊,来到吴国剑士之前,便从他们身边绕过。
其中一名吴国剑士,似乎兴犹未尽,手中的长剑一挥,便将一头山羊从头至臀,剖为两半。
仔细一看,便如划定了线切开一般,连鼻子也是一分为二,两片羊身分倒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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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之精,实已骇人听闻。
其余的七名吴国剑士,不禁大声喝彩。
只见那少女神色不惊,手中的竹棒连续挥舞,将余下的十几头山羊赶到了自己的身后,说道:“你为什么杀我的山羊?”
她声音纵然娇嫩,却也有几分愤怒。
那杀羊的吴国剑士,哈哈大笑,将溅着羊血的长剑,在空中连连虚劈,说道:“小姑娘,你信不信,我将你也这样劈为两半!”
范蠡大声道:“姑娘,你快过来,他们喝醉了酒!”
那少女神色之中,却有着道:“就算喝醉了酒,也不能随便欺侮人。”
那吴国剑士举着剑,已在她的头顶绕了几个圈子,笑道:“我本想将你这小脑袋瓜儿割了下来,只是瞧你这么漂亮,可当真舍不得。”
此言,竟引得其余七个吴国剑士哈哈大笑。
那少女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看起来,极为柔弱。
赵十九心道:“义父说这少女是天下第一剑客,我却并不相信。”
那边,范蠡心下不忍,又大声:“姑娘,快过来!”
那少女转头应声道:“是了!”
那吴国剑士却长剑探出,竟然去割她腰带,笑道:“那也……”
只说得这两个字,那少女手中竹棒一抖,竟已戳在他手腕之上。
那剑士只觉腕上一阵剧痛,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那少女竹棒挑起,碧影微闪,已刺入他左眼之中。
那剑士大叫一声,双手捧住了眼睛,连声狂吼。
这少女这两下轻轻巧巧的刺出,戳腕伤目,行若无事,不知如何,那吴国剑士竟是避让不过。
“这剑法,果然精妙!”赵十九说道,不过他心中却道:“纵然精妙,我为未必比不上她!”
却听一旁的赵秋说道:“几个吴国剑士而已!她远没有用那些精妙的剑招!”
似乎,赵秋知道他心中所想。
只瞧其余七名吴国剑士,神色大惊,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剑术,提了长剑,剑尖也往少女左眼刺去。
他的长剑“嗤嗤”之声,足见这一剑的劲力十足。
那少女却不避让,手中的竹棒刺出,后发先至,噗的一声,刺中了那名剑士的右肩。
那吴国剑士的这一剑立时卸了,那少女再竹棒挺出,刺入了他右眼之中。
那人杀猪般的大叫,手中早已掉落在地,仅以双拳在空中乱挥乱打,眼中的鲜血,涔涔而下,神情甚是可怖。
这少女仅以四招,便戳瞎了两名吴国剑士的眼睛,人人眼见她只是随手挥刺,对手便即受伤,无不耸然动容。
六名吴国剑士又惊又怒,各举长剑,将那少女围在核心。
赵十九依旧心中不服,这四名吴国剑士虽也有些剑术,但要他以四招戳瞎了这两名吴国剑士的眼睛,自问也可勉力办到。
赵秋笑道:“怎么?心中不服?”
第297章 神剑
赵十九苦笑道:“这少女的剑术精妙,我不及也。但孩儿自忖,即便我与他斗剑,或许,或许能撑过一百招!”
他还是乞儿之时,赵秋看出他手长脚长,根骨不凡,悟性又高,所以传了他独孤九剑和清风十三式剑法。
赵秋道:“你以为,为何独孤九剑,遇强则强?”
赵十九沉思片刻,说道:“独孤九剑精妙,以攻为攻,绝不自守。如果敌人剑武功不高,剑法拙劣,三招两式便轻易胜了,独孤九剑的精妙之处,自是用不到。
倘若敌人武功越高,剑法越是精妙,就更能激发出独孤九剑的精妙之处!所以,独孤九剑遇强则强!”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人的寿元有限,智慧也有限,那创剑之人,受寿元、环境,以及他那一世的高手不多等因素的限制,他创出的剑法也有局限性!
有些高明之极的剑法,那创剑之人,也并未见过。或许,那些剑法已超出了独孤九剑。所以,这独孤九剑并不能涵盖天下所有的剑法!
只是,那独孤九剑却是一条道路,包罗万象,我等后学之人,倒可以逐渐去完善!”
赵十九悟性极高,一听此言,立即明白了赵秋的话中之意。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只见远处,剩下的六名吴国剑士,已各挺兵刃围住了那牧羊女。
只那牧羊女的左手微举,右手中的竹棒,已向其中一名吴国剑士的眼中戳去。
那人当即举剑挡格,可是,那牧羊女早已兜转竹棒,戳向另一名吴国剑士的胸口。
就在此时,三名吴国剑士的长剑,分别向那牧羊女的身上刺到。
牧羊女的身法灵巧之极,一转一侧,尽数避开来剑。
“噗”的一声,她挺棒戳中左首一名吴国剑士的手腕。那剑士的五指不由自主的松了,“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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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法,似乎是在模仿猿猴!”赵十九轻声道。
赵秋道:“这类轻身功夫,大多系模仿动物飞行或腾跃之姿,诸如飞鸟天空展翅,大鱼水中腾跃,又如猿猴闪躲能等。我传你的蛇行狸翻和泥鳅功,都属此类。”
赵秋心中早明,但凡这类从动物身上悟出的武学,可归纳为仿生武学,甚至,诸如前世大圣劈挂掌、虎鹤双形、螳螂拳等等,皆是如此。
万物各有所长,修练仿生武学,得细细观摩动物习性,吸取其特长,以用于己身。
说话的时候,那范蠡的十六名越国卫士,本欲上前自外夹击,但吴国剑士长剑使开,幻成一道剑网,青光闪烁,那些越国卫士经难以上前。
赵十九道:“恐怕范大夫的心思,却是要这牧羊少女回去教授越国兵士剑术了!”
那牧羊女在剑网之中飘忽来去,浅绿色布衫的衣袖和带子飞扬开来,好看之极。
未几,那六名吴国众剑士的长剑,一柄柄落地,一个个退开,有的举手按眼,有的蹲在地下,每一人都被刺瞎了一只眼睛,或伤左目,或损右目。
赵秋嘴角露笑,说道:“如何?”
赵十九一脸苦笑,说道:“这八名吴国剑士,系吴王夫差所派,其目的当然是震慑越国,令勾践不敢造次!所以,这八人,个个都是吴宫之中的高手,每一人的剑术,都有独到之处!更何况,那手中的长剑锋锐,非凡铁凡铜可比!
但这牧羊少女仅以一根尖锐的竹棒,便轻易而举刺瞎了这八人的眼睛,当真神乎其技!孩儿远远不及她!”
赵秋道:“这些吴国剑士的剑法并不高明,迫不了她使出精妙的剑法。或许,你所看到的,仅仅是她剑法的皮毛而已!”
“皮毛?”赵十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随后,由范蠡做和事佬,命人送了吴国八位“独眼”剑士回宾馆休息。
他却“缠”上了那位牧羊少女,:“姑娘尊姓?”
那少女道:“你说什么?”
范蠡道:“姑娘姓甚么?”
少女道:“我叫阿青,你叫甚么?”
“我叫范蠡,姑娘,请你到我家吃饭去。”
阿青道:“我不去,我要赶羊去吃草。”
范蠡道:“我家里有大好的草地,你赶羊去吃,我再赔你十头肥羊。”
赵秋暗叹一声,说道:以范蠡的人生经历,不俗的相貌,还有身居高位,这少女又岂有不去之理!”
第298章 猿公
牧羊少女阿青,随着范蠡到了范府。
范蠡虽见识了阿青精妙的剑法,但他不通剑法,不知阿青的剑法,已经达神而明之的地步。
他始终认为阿青尚有位师傅,拟通过阿青,请阿青的那位师傅,传授越国甲士的剑法。
赵秋、赵十九二人便栖身在范府的屋顶之上。
赵秋道:“这文种的九术,惟有最后一术,因为我的原因,绝难实施。却不知…”
早些年,赵秋已命人带走了薛烛,要铸造锋利的剑,却无从谈起。
赵十九道:“这些年来,文种、范蠡苦思良计,在伍子胥死后,重金贿赂吴国伯嚭,诬陷伍子胥所请的铸剑大师风胡子,以罪入狱,再暗中送往越国!”
赵秋又道:“范蠡也是一个聪明人!”
赵十九道:“范蠡屡次劝我授剑,我也给他陈述利弊,天下之乱,在于各诸侯施政不同,各有私心杂念,惟有天下一统…”
他还未说完,赵秋便说道:“可是,他身在此世,受时局所限,终究有些难以理解。况且,那西施又在吴宫,他当今之计,恐怕也惟有盼着越国破了吴宫…”
赵十九道:“他终究有些意动,毕竟一统天下的事,远比越国称霸更有意义!”
赵秋叹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一身谋略,纵然自己辛苦学来,也是天意在不经意之中的安排,又岂能浪费了!”
赵十九略有所思,沉默不语。
显然,赵秋的很多话,都是至理名言,却又深奥难懂,他须得慢慢消化。
随后数日,范蠡随着阿青,丢下越国诸事,一同在山上牧羊。
其目的,便是要寻到阿青的“师傅”。
范蠡与阿青一道,来到了山坡之上。
一连多日,并无状况。
赵秋、赵十九二人,与范蠡、阿青相距甚远,纵使阿青,亦并未发现。
这日,阿青心中欢喜,前去拔了范蠡的一根胡子。
范蠡疼得龇牙,阿青咯咯娇笑。
蓦地里,笑声中断,听得阿青喝道:“你又来了!”
只见一团白影,快速移动了过来。
绿影闪动,阿青已激射而出,只见一团绿影、一团白影已迅捷无伦的缠斗在一起。
岂料,来的竟是一头白猿。
赵秋笑道:“终于来了!”
只见阿青和白猿斗了一会,身法渐渐加快。
那一头白猿,亦手提了一根竹棒,和阿青手中的竹棒,纵横挥舞的对打。
这头白猿出棒的招数巧妙之极,劲道凌厉,竹棒刺出时,犹带着呼呼风声,但每一棒刺来,总是给阿青拆解开去,随即以巧妙之极的招数还击。
数日前,阿青与吴国剑士长街相斗,一棒便戳瞎一名吴国剑士的眼睛,每次出棒都一式一样,直到此刻,赵秋、赵十九方才见到阿青剑术之精。
“义父说的没错,我的剑法与她,还有那头白猿相比,差太多了!她是日月,我是萤火!”赵十九的额头,已有一颗颗豆大的汗水流下。
一旁的赵秋,双眉紧锁,凝神瞧着远处的斗剑。
此时,阿青和白猿斗剑,手中所持虽然均是竹棒,招法精奇绝伦。
白猿手中的竹棒,越使越快,阿青却时时凝立不动,偶尔一棒刺出,便如电光急闪,逼得白猿接连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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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将白猿逼退三步,随即收棒而立。
赵十九疑惑道:“义父,这白猿的意图,似乎是要刺死那范蠡?却被这牧羊的姑娘所挡!”
赵秋微微笑道:“你以为呢?”
赵十九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赵秋道:“这牧羊少女的剑法,系白猿每日与她拆解间所授,终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说到底,这头白猿也是动物的一种,天性使然而已!”
赵十九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头白猿心中有这位牧羊姑娘,当见到牧羊姑娘与范蠡颇为亲密,心中愤怒,所以要…”
那白猿双手持棒,身子飞起,挟着一股劲风,向阿青急刺过来。
却见阿青横棒挥出,拍拍两声轻响,白猿的竹棒已掉在地下。
白猿一声长啸,跃上树梢,接连几个纵跃,已窜出数十丈外,但听得啸声凄厉,渐渐远去,山谷间猿啸回声,良久不绝。
赵秋却瞧见了白猿断了两条手臂,当即长喝一声,展开迅捷无比的身法,如一道破空的雷电一般,向那头白猿奔走的方向,快速追去。
阿青眉头一皱,说道:“这是何人?”
这会儿,赵十九亦现身。
范蠡惊道:“十九,你也在此?刚才那位,便是你的义…”
他抬眼一看,那一头白猿早已不知何处,赵秋的身影,也已隐没山林之中。
阿青眉头依旧紧锁,轻语道:“这人,好生厉害!”
却听赵十九道:“义父原是武痴,又精通占卜之术,他说今日高人出世,算准了时间和地点,便拉了我来一观!”
阿青瞧了瞧眼前英俊的少年,却有些不满,扭头向范蠡说道:“范蠡,这人是谁?”
似乎,她仅愿和范蠡独处,不愿与他人相见。
“在下赵十九,见过姑娘!姑娘神技,即便剑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阿青却不愿搭理他,兀自和范蠡说着话儿。
却听赵十九又向范蠡说道:“范大夫,我义父说,从今日起,天象大变,天下一统之机已现!只要天下归一,再统一语言、文字、钱币和度量衡等等,设郡县制,庙堂直接任免官吏,可少百姓之苦!”
范蠡叹道:“可少百姓之苦吗?”
赵十九道:“义父学究天人,世间无双,他的话,错不了。他说,大乱之后是大治,天下一统后,至少可还天下二百年的太平!当然,这还要庙堂的人私心不必太重才成!”
范蠡奇道:“那两百年后呢?”
赵十九叹道:“义父说,二百年后,土地兼并,精英固化等等顽疾显现,既有天灾,又有人祸,此为新的周期律,无法避免…”
范蠡喃喃道:“二百年天下太平吗?那也很是不错了!”
赵十九道:“义父的意思,天子帝者另有其人,但相者之位,却非范大夫莫属!以相权制衡皇权!有此钳制,如此,那帝者才不会在至尊之位中迷失!”
范蠡凝视着赵十九,说道:“莫非令尊大人,便是那位皇者了!”
赵十九摇了摇头,道:“义父慕道之心浓厚,自不会眷恋至尊之位!”
“那定是十九兄无疑了?”
赵十九依旧摇了摇头,道:“我心与义父一般,只求逍遥自在,探索未知!名利权位,只不过是过眼烟云!”
范蠡疑惑道:“那就不知是谁了!”
赵十九道:“我有位义兄…”
第299章 欺负白猿
范蠡道:“你义父,有何打算?”
赵十九道:“无名岛上,五千甲士已在整编。不出一年,便是纵横天下的王者之师!
估计二、三年后,越国伐吴,在吴都破后,吴越二国均是残破。
我义兄率王者之师趁机吞越,当越国后院起火,我趁机带着一众手下举事。
如此一来,吴军早已被灭,越国也再无归所,必败无疑。吞并这两国后,稍作修整,便用伍子胥和孙武之法,两路大军破楚!”
范蠡叹道:“令尊好深远的计谋!当楚国既破,实力之雄厚,齐国、秦国、晋国等等,暮气沉沉,绝非其敌!”
赵十九道:“如此,天下可归于一家,再鲜有战祸之苦。”
范蠡当即沉默不语。
却听赵十九又道:“我原本凄苦,自小就是乞儿,如果不是义父,恐怕早就死了!没有什么人,比我更了解战乱之苦…”
…
山林之中一团白影,一团黑影,往来追逐。
那团白影,正是那头擅长剑术的白猿。
那团黑影,却是赵秋。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或许,人的祖先,当真是猿猴!进化为人后,擅使器械,所以,敏捷的身手反而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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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猿一声长啸,飞身上树,它攀枝越树,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终于摆脱那人了吗?”这头白猿以它自己独特的思维思索道,它的智慧,远超同类,已渐近精怪一类的生物。
“单论剑术,或许,我还有所不及!但论身法,即便你生而为猿,也及不上我!”
赵秋的神色似笑非笑,出现在白猿的身前。
那头白猿龇牙咧嘴,一阵猿啸,脸上的愤怒之意,显然已到了极点。
赵秋冷笑道:“呵呵…怎么?不高兴?”
“可惜,你双臂骨折,无法使出竹剑!如今惟有任我宰割!”
白猿又是一声狂啸,但见它一脚踢出,却是踢向赵秋的下身。
如果这一脚踢实了,必然是蛋碎的声音。
“真狠啊!”
无论猿猴的力气,还是敏捷,或者是体力,皆远胜于人。
毕竟,人进化后,智慧上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公平公正,有所得必有所失。
当人类得到了智慧,力量、敏捷和体力均大幅下降。
人之所以修行,便是为了均衡发展,向天争,向地斗,以期无所不能。
只听“咔嚓”一声,那白猿的腿骨,竟然骨折了。
原来,他随身带了一根铁棍,在白猿出腿踢他下体之时。
他一棍子抡出,却是用上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小夜叉棍法。
一棍挥出,蕴含了龙象般若功的劲力。
那白猿的右腿,顿时骨折。
白猿再次受创,四肢之中,仅剩一腿可用。
它原是天生异种,这会儿竟独脚起挑欲逃!
“咔擦!”
一声骨裂的声音传来,那头白猿的另一条腿,也被铁棍打折了。
“呵呵…我看你还怎么逃!”赵秋的脸上,一阵狞笑。
白猿的脸上,一阵发慌。
第300章 忘恩
这头白猿,天生异种,更有绝世的剑术。
即便山林之王老虎见了这头白猿,亦要俯首。
它一向称雄山林,此刻四肢骨折,纵使躺在地上不能跑动,也决计不肯轻易降伏。
在短暂的惶恐后,当即朝着赵秋一阵猿啸。
“玛德!你桀骜难驯啊!”
赵秋一声轻骂之后,右手抡起了手中的铁棍,朝那头猿猴的肋骨,重重一敲。
“咔嚓!”
它的肋骨,又断了一根。
白猿发出惨烈的嚎叫,跟着又是双眼一瞪,似要喷出火来。
“你敢瞪我?”
又是“咔嚓”一声,白猿的右手指骨,又被铁棍砸裂。
“老子告诉你,今日上山,老子专门找了这根铁棍,就是为了收服你!”
随后的一天之中,白猿但有不服,他便抡动手中的铁棍。
那头白猿,浑身上下,也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
一天之后,那头白猿,果然不再有所不服,至少,它的表情看起来,很是顺从。
仿佛,一天的时间,它的野性全部根除,犹如家养,甚至比家养的还要听话。
赵秋道:“眨一眨你的右眼!”
那猿猴一动不动。
“我靠,你天生异种,自己虽然说不来人话,却能听懂!你听懂了却装听不懂,是鸡公意思?”
说罢,赵秋又敲了它一闷棍。
…
“你饿了?”
赵秋一边看着白猿可怜的眼神,一边在一旁烧烤。
刚才,他在山林中打了一只肥美的野兔,此时正在一旁烧烤。
“好吧!看你可怜,给你吃点!”
赵秋随手一扔,一只烤好的兔子腿,便落在了猿猴的嘴旁。
它四肢骨折,只能用嘴一点一点吃…
…
随后数日,赵秋取下背负的包裹,从中取出了不少药草,还有金针。
他经历多个世界,早已精通医术。
特别是在天龙八部世界,他从石壁之中,窥尽了精深奥妙的医学。
眼前白猿的骨折,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虽然赵秋的医术惊人,但白猿的伤势,也在二十日后,方才渐渐复原。
可是,白猿伤复后,忽然捡了一根木棍在手,随即龇牙,神色之中,满是愤怒。
赵秋冷笑道:“呵呵!或许,你的剑法还在我之上!可惜,这里没有竹剑!更况且,你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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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猿提了木棍,便向赵秋的双眼刺来。
赵秋微微一笑,动物世界之中,从来都是弱肉强食。
白猿必有反复,此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与此同时,他挥舞手中的铁棍,当作剑使,与白猿斗了起来。
白猿的木棍,招招攻向赵秋的要害,狠辣、凌厉,但求一击即中。
此等剑法,与它自幼生活在山林之中,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生活有关。
环境决定性格,它的剑法,正是弱肉强食的剑法,绝无一丝一豪的花哨。
赵秋舞动铁棍如风,施展太极剑法固守。
一个又一个的圆圈画出,层层叠叠,在他的周遭浮浮沉沉。
白猿数声长啸,手中的木棍如?闪电般刺出,攻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但赵秋此时的龙象般若功,渊深莫测,一身的真气内力,近乎无止无歇。
随着圆圈被刺破,一个个新的圆圈,又重新画出。
况且,此次他真身穿越,他的这身体魄,来源于主世界,经过了五重修练,强横无比。
每每一动,体内的血液流向周身脉络,便如滚滚江水流奔之声,震耳欲聋。
“我真身穿越,即便你这头白猿身躯没有受到重创,我也无惧!”
但既然是真身穿越,一旦有了损伤,便得不偿失了,所以,他也早就作了对策。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如今以铁棍对木棍,总的来说,赵秋占了些许优势!
况且,那白猿的伤势恢复不久,速度比不上往日。
今日一战,赵秋自忖绝无败的道理。
另外,他想要瞧瞧这白猿剑法的根底明细,毕竟,那阿青初时,也仅仅和白猿拿着竹棒如嬉戏般玩耍打闹,便学到了最上乘的剑法。
是以,他施展太极剑法防御,趁机仔细查看白猿的剑法。
第301章 收服异兽
山林之中,赵秋和白猿斗了数百招。
赵秋的身侧,铁棍所画的圆圈,越来越多。
白猿重伤康复不久,这会儿经历了恶斗,体力竟已有些不支。
野兽在山林之中生存,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譬如老虎,即便能猎杀成年的野猪等猛兽,可一旦有受伤的风险,便绝不会出手。因为受伤后,一旦伤口发炎,与死亡就不远了。
另外,受伤后,捕食也会愈发困难。
这头异种的白猿,在山林中长大,眼见自己占不了上风,便撒了脚,想要逃跑。
“玛德!想逃?没门!”
可惜,赵秋的轻功绝世无双,纵使它想逃,也决计逃不掉。
眼见逃不掉,白猿怒吼几声,又提了木棍转身来斗。
赵秋依旧以铁棍不停画圆,白猿手中的木棍抖动,朝赵秋几个猛扑。
可是,赵秋身前的圆圈,却将他拦了下来,任由它拼命进攻,却始终攻不破。
“这白猿的剑法,与我所学的任何一种剑法,都有不同!”
激斗之中,那白猿的剑法,已经被赵秋瞧出了一些端倪。
转眼,一人一猿,又斗了近二百招。
白猿的体力,愈发衰竭。
“逃!拼命的逃,才有一线生机。我绝不能落在这变态的手中…”
白猿的双手,已然有些发颤。
“尼妹的,别动不动就想逃啊!”
赵秋犹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跟着白猿。
“咔嚓!”
白猿脚步稍慢,身后的赵秋一冲而上,手中的铁棒,狠狠砸在那头白猿的右腿腿部。
很不幸,这头白猿又骨折了。
又是一声“咔嚓”声后,它的另外一只腿,也被生生敲断。
“你这畜牲,竟然还敢反抗!”
白猿的神色惶恐再现,赶紧摇头!
“你不老实啊!”
白猿的上肢,也被砸断。
如此,赵秋又调教了白猿数日,白猿的骨头,已断了十数根。
白猿自忖绝无生还之时,赵秋竟然又开始打开包裹,翻出了药材,给它医治。
他的医术精湛,这些骨折之伤,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二十余日后,白猿的身体康复。
这次,它学了个乖,趁赵秋方便之机,转身就逃!
既然打不过,那就三十六计,逃为上。
它拼尽全力,纵跃翻滚,眨眼间便到了十数丈之外。
当它奔行十数里后,终于停下来休息,擦拭额头的汗珠。
“跑啊!怎么不跑了?”
一个犹如恶魔的声音,在白猿的耳畔响起。
“你擅长剑术,我给你削了一枝竹剑!”赵秋笑道,随后,他左手一扔,一柄削尖了竹剑,轻飘飘地飘向了白猿。
白猿一声长啸,接过竹剑,展开剑法,向赵秋攻去。
一人一兽,化成一团黑影和一团白影,就在山林中纵腾翻跃。
一时间,你一刺,我一削,斗得你来我往。
这一次,赵秋不再使太极剑法,他博取众家之长,以自己领悟的最高剑术,与白猿相争,印证所得。
那头白猿,经赵秋两次折磨,胆气极小,剑招之中,畏畏缩缩,竟以防御为主,偶尔才一剑快速刺出,进行反攻!
一旦受挫,又即刻转为防守。
待斗到七百招时,那白猿的左手臂,再次被铁棍打断。
这一次,白猿老实了很多,仅仅被打断五根骨头。
随后,赵秋又为它疗伤。
这次伤好之后,那头白猿竟不走了。
赵秋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头猿猴,说道:“你伤好了,怎么不走啊?”
那白猿心中一阵怒骂,但在行动上,却是赶紧摇头,意思是我不走了!
“这多没意思啊!”赵秋一声长叹。
“这样吧!你不走,我走!”赵秋说道。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
忽地,他转身复归,冷冷道:“我走了,你这畜牲,竟然不感谢这些时日来,我替你疗伤的事情!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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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赵秋提了木棍,又向白猿扑去。
白猿的心中,早已万马奔腾,将赵秋的祖宗,挨个骂了一遍,可是他的手中,却不得不提了竹剑,与赵秋相斗。
六百招后,赵秋手中的铁棍,再次敲在白猿的腿上。
……
如此反复几次后,白猿已经彻底被赵秋收服。
不须赵秋吩咐,他向前走,那头白猿,亦步亦趋。
“以后,你就叫小白吧!”赵秋微微笑道。
第302章 混元天下
其后数月,赵秋一直与白猿斗剑。
初时,二人斗得你来我往。
单论剑术的精妙,有的时候,赵秋甚至落于下风。
这白猿的剑法,自成一格,与后世的独孤九剑、太极剑法、辟邪剑法等等,颇有不同。
赵秋思索道:“白猿传剑阿青,阿青传剑越国甲士,后世再凭借阿青剑法的影子,以及原有的剑术,逐渐发展...”
“这剑法的最初模样,或许便是白猿的剑法...经过一千余年的发展,到底是最初的剑法更好,还是发展后的剑法更好,已无从评判!”
这几日来,白猿与赵秋斗剑,屡屡败北。
赵秋的剑术,从后世的独孤九剑、太极剑法、辟邪剑法等等,追根溯源后,已愈发完善。
他一剑在手,心中莫名的自信陡增,整个人的气质也更加出尘,隐隐约约中,已有了剑仙之气。
一剑刺出,仿佛有若隐若现的法则相随。
甚至,在长久练剑后,心中空灵,剑和心相通之际,雷电忽现,大雨滂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便是道心通明的征兆了么?”赵秋喃喃自语。
那白猿的剑法,亦突飞猛进。
因为,赵秋所使的剑法,正是由它的剑法延伸而出,多出了无数的变化。
当这些剑法出现在它的面前,它也渐渐以它特有的思维方式进行着思索。
当思索之后,它的剑法,也多出了无数的变化。
或许,白猿现在和阿青斗剑,未必便会输给了阿青。
山林之中,天气多变。
原本,山泉汩汩而流,溪水之中,数片落叶漂流。
叶子上,还有几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然而,片刻之后,小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穿林打叶之声,令人心旷神怡。
赵秋静立雨中,任由小雨点滴落在他的身上。
“一剑既出,引动风雨雷电!那便是剑仙才有的威势么?呵呵...差不多,我也该出山了!”
或许,他原本还想与阿青切磋剑法,只是,与白猿“切磋”了数月后,又觉再无此必要了。
该获得的东西,他已经得到了!
数日后,赵秋带着他的白猿,一路奔行下山。
***
勾践二十四年,越国兴兵伐吴,战于五湖之畔。
越军五千人持长剑,吴兵逆击。
两军交锋,越兵长剑闪烁,吴兵当者披靡,吴师大败。
吴王夫差退到余杭山。
越兵追击,二次大战,吴兵始终挡不住越兵的快剑。
夫差兵败自杀。越军攻入吴国的都城姑苏。
范蠡亲领长剑手一千,直冲到吴王的馆娃宫,终于见到了西施。
就在越王勾践大喜之时,东海无名岛,出兵三千。
这三千兵士,经赵秋、白猿调教,个个剑术不凡。
此时,越国空虚,无名岛的三千剑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会稽。
老巢被破,越王勾践大怒,起兵回越。
半途之中,赵秋设伏。
与此同时,赵十九领着一众手下逆反。
文种、范蠡亦相继反了勾践。
内忧外患,勾践大败,溃不成军。
随后,赵秋命赵一改名赵无极,以吴越的土地建国,国号“唐”,赵无极自称唐王。
周天子迫于无奈,承认了唐王的地位。
在文种、范蠡的协助下,经过三年的整编,唐国日趋强盛。
唐无极三年,赵无极亲率五万大军伐楚,其中赵十九随军出征。
半年后,在豫章大破楚军。
一年后,偌大的楚国,兵败如山倒,被唐国吞并。
其后,赵无极按照赵秋所指示,远交近攻,逐渐蚕食各诸侯国。
各诸侯国因循守旧,暮气沉沉,与唐国的如日方中,不可同日而语。
***
这日,唐宫之中,赵秋深坐大殿,其下,唐王赵无极等人,向他汇报各地的情况。
其侧,赵十九垂首一旁,默不作声。
惟有那殿外,一只白猿自顾自嬉戏,时而与宫女玩闹,时而纵跃上了殿顶,仰望天空。
赵秋淡淡道:“我要离开了!无极、诸子,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们了!”
赵无极一听,神色惊骇,跪地叩首道:“太上王正当盛年,却要到何处去?”
诸子亦言:“如今大事未定,还须太上王掌舵!”
赵秋笑道:“大唐强盛已极,十数年后,即可横扫六合,雄据天下!说是大事未定,其实早定!此事不容再议!”
殿下众人,多是他的义子,世人称之为“二十六太保”。
是以,太上王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远远胜过唐王赵无极。
待殿中鸦雀无声后,赵秋又道:“无极,下月初一,大吉,也正合你的命格!你就登基称帝吧!以后名正,方才言顺…”
“是!”赵无极心中大喜,叩首道。
在众人的叩拜之中,赵秋领了赵十九走出了大殿。
“小白!走了!”
那一头白猿,此时正和一名貌美的宫女嬉戏玩闹。
赵十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道:“这一头猴子,真让人不省心啊!”
出了大殿,赵秋道:“老十九,你可想好了?”
赵十九单膝跪下,双手一拱,说道:“红尘万丈,摧残人心。至尊之位,让人迷失。十九一心求道,愿随义父远去!”
赵秋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赵一,即赵无极称王之前,赵秋便问了赵十九的意愿,赵十九坚持不受。
“那头白猿!咱们走了!”赵秋一声猛喝,那头正在房顶的白猿,又摇摇晃晃跳了下来。
“演武令!我要回主世界!”
“叮!宿主成功奠定了唐国,乱世即将结束!奖励气运值五百两…”
赵秋的意念一动,道:“演武令,我要将赵十九和白猿一并带回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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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系统正在计算中…”
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开始笼罩在赵十九和白猿的周遭。
“叮!经检测,赵十九,资质:上;修为:等同于三重巅峰武者。宿主如果要带离本世界,须耗费三百气运值!”
“叮!经检测,白猿,此方天地异种,资质:上;修为:等同于四重巅峰武者。宿主如果要带离本世界,须耗费五百气运值!”
赵秋一声叹息,心道:“在这个世界,一共才赚五百两,带了一人一兽离开,就耗费了八百两,入不敷出啊!”
他咬了咬牙,道:“离开!”
一股磅礴浩瀚的伟力降下,将二人带离。
第303章 游击
“主世界中一日,轮回二年啊!”
赵秋叹息一声,从沉睡中醒来。
他在越女剑世界一呆多年,如今主世界之中,已过了十来日。
在安顿了赵十九和那一头白猿后,赵秋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议事厅。
诸事繁多,这十数日以来,没有他的坐镇,赵长鸿、老疯子、铁三牛等人,已忙得苦不堪言。
惟有赵天霸不疾不徐,依旧练着自己的新兵。
经过十数日的训练,那些俘虏以及新加入的新兵,已令行禁止,略有成效。
那些俘虏,曾是他手下的兵,纵然他戴有面具,那些俘虏认不出他,但这些兵有哪些尿性,他却一清二楚。
石观音一向是雷霆手段,更何况,如今的她,已是四重武者。
二百女兵,已拉了起来。
女人治女人,一向有的是手段。
那二百女兵的战力,虽远不如男兵,但在石观音的调教下,已略有战力。
大厅之中,赵长鸿、老疯子、铁三牛等人,已将当下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如今东胜州,已七零八落。
除却黑风山,还有州府残余的人马,另外,诸多世家、大户,也蠢蠢欲动,以“剿匪”为名,罗织势力。
黑风山急剧扩张,如今已占了六县。
加上杂七杂八的兵力,已有一万三千人。
再加把劲,或许,兵力能突破二万。
老疯子道:“据探子来报,朝廷已命镇南将军薛大贵领兵五万,前往我东胜州!”
赵秋道:“消息可靠吗?”
老疯子道:“州府传出的消息,应该可靠!”
镇南将军薛大贵,魏国名将,昔年燕国十万铁骑入侵,薛大贵领兵三万,先佯败,接着在万山谷设伏,大破燕人。
不仅如此,这位薛大贵,还是一名七重武者,在战场之中,来去自如。
这位镇南将军,从一品,系魏国南方七州驻防兵士的最高长官,手握八万雄兵。
显然,东胜州之乱,朝廷极为重视,竟命薛大贵领兵五万前来,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平息“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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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沉思片刻后,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长鸿的头颅,几乎快要炸裂了,说道:“秋儿,纵使黑风山坚固,可五万铁骑来攻,这黑风山,终究还是守不住啊!”
赵秋道:“东胜一州,丘陵地带,地形与其余六州不同。山高路远,陡峭难走!那位镇国将军的铁骑,恐怕水土不服,战力必定大打折扣!其真实战力,未必便在青翼军之上!”
他轻轻松松几句话,便打消了几位属下心中的担忧。
铁三牛道:“只是,敌人势大…”
赵秋笑道:“敌人势大,却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兵士太多,后勤补给也是难之又难!只要坚壁清野,再断其粮草!敌军必败!”
石观音道:“只要击溃了这镇南将军的五万铁骑,那时的魏国,必然旗号四起,称帝称王者,不知凡几,尽是烽火硝烟!那时再徐徐图之,南方的七州,必归我黑风兵!”
赵秋道:“铁三牛!”
“属下在!”
赵秋道:“你广撒斥候和探子,遍及各县,务必牢牢掌握镇南军的动向!”
“是!”
赵秋说道:“这位镇南将军来了东胜州,也就别想离开了!咱们和他,来一场游击战!”
赵长鸿道:“游击战?”
赵秋道:“这黑风城,还有各个县城,也都弃了吧!咱们的兵士,化整为零,进入各个乡村!”
“这?”众人不解。
赵秋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当镇南军前来,咱们就躲进深山和乡村!当他们驻守之时,咱们再袭扰,让他们不得安宁!
当他们疲劳之时,咱们再打!当他们退却时,咱们就衔尾追击!”
“咱们暂时放弃这些县城,镇南军每占据一地,便要分兵把守,不能集中力量!咱们以乡村为基础,反而机动灵活!以灵活对笨拙,不时断其粮草!镇南军必败!”
接着,赵秋又详细述说了游击战的具体做法,众人方才听懂。
那游击战的精髓,正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合理选择作战地点,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离。
当然,赵秋知道,他这般一说,他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未必便能听懂。
惟有经过实战,方才能够领悟。
第304章 六练经络
议事厅,议事完毕,赵秋便匆匆往住处赶去。
岂料石观音轻轻拉住他,眼中媚眼朦胧。
赵秋怎会不明其意,苦笑道:“近来,我突破在即,恐怕不能沾染…”
说罢,便匆匆回赶。
到了密室后,赵秋立即练拳。
那一道道真气,顿时滋润他的身躯。
武道九重,第一重练皮毛,第二重练血肉,第三重练骨骼,第四重练内脏,第五重练骨髓。
随着拳劲的展开,那一道道真气,开始洗伐他的骨髓。
剧烈的疼痛,即便意志坚定如他,身躯亦不停地痉挛。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此种道理,赵秋当然比谁都更明白。
此种疼痛,比起凌迟之刑,犹甚十倍。
在无边的痛苦之中,赵秋竟陷入了模糊之中。
仿佛,他又回到了前世。
在前世时,他出生于八十年代,从小生活在农村。
到了七岁时,父母外出务工。
十岁之时,他也跟着到了城里读书。
十八岁进入大学,二十二岁工作。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随后,娶妻生子。
再离婚,再娶妻生子。
背叛,负债,争吵,忙碌,种种的心酸和磨难。
越往后,生活的重担渐渐加重。
生活的承重,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余有苦味。
他早已忘却了什么是快乐!
或许,那快乐,惟有九十年代的时候。
那一段最纯真的记忆,才是最美好的。
活在乡下的时候,在小溪中捕鱼;九月稻花香,在田中捉泥鳅黄鳝;过年的时候,扔扔擦炮,晚上几个小孩挤在一起等等。
他宁愿时…代发展没有那么快,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等等。
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除了负债,什么都没有。
儿女的眼神,枕边人的责骂等等,令人神伤。
终于,他参加了武侠世界的真身游戏。
只是为了留下一笔钱,给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是生是死,那又何妨?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终于从不清醒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他的双眼,已满是晶莹的泪珠。
终于,他突破了第五重,到了第六重的境界。
骨髓练成后,他的力量、敏捷、耐力等等,俱是大增。
即便在大武世界,这六重武者,也很少见。
数千名武者之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够达此境界。
所以,无论六重武者到了哪里,都是被笼络的对象。
那武道六重,便是锤炼经络。
经络,系经脉和络脉之总称,是运行全身气血,联络脏腑形体官窍,沟通上下内外,感应传导信息的通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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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
那十二经脉、十二经别、奇经八脉、十五络脉、十二经筋、十二皮部等等,俱属经络。
然而,经络既存,也不存。
至少,肉眼并不可见。
当你想象它存在时,它就存在。
也就是说,这六练经络,便是一边观想经络的存在,一边修练拳法。
以拳法之尽力,化为经络的养分,当经络被锤炼到身躯可以感知时,这武道六重,也就圆满了。
第305章 物我两忘
赵秋在越女剑世界中,突破了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即便是那第十三层,也修练了一些。
是以,他在突破了五练骨髓后,仍有剩余的一些真气。
他精通医理,倒也清楚经脉的具体位置。
当即,他一边观想,一边练拳。
可是,如此一心二用,收效甚微。
忽地,他想起了那本坐忘心经。
那本坐忘心经,原为往日的黑风山二当家何二狗所有。
何二狗领人劫掠一家富户时,无意中得了一本坐忘心经。
那富户无意中得了这本心经,家中无人练武,还以为是修身养性之法。
何二狗被诛后,这本坐忘心经落在了赵秋手中。
赵秋轮回各个世界,所学极其博杂,修练各种神功妙法尚且来不及,早就忘了这本心经。
当日,他随手翻了几页,囫囵吞枣后,就弃之一旁。
此时想起来,那坐忘心经之中,尚有分心之作用。
然而,这坐忘心经的分心之法,和左右互搏术,又有不同。
昔日,赵秋轮回射雕英雄传世界时,早已从周伯通那里,得了左右互搏术之法。
但左右互搏术的本质,虽是一心二用,使用者可以用两只手同时施展不同的武功。
然而,左右互搏术,却要使用的人,天生就会一心二用。因此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人更容易学会,似赵秋这般六根不清净的人,根本就不能使用。
那坐忘心经,却是让人心中空灵,进入物我两忘之境,那时,也可一心二用。
赵秋当即收了功,起身外出,找来了侍从,命其前往藏经阁,取了坐忘心经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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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本古朴泛黄的书籍,赵秋静下心来,一字一句细读。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夫坐忘者,奚所不忘哉?即忘其迹,又忘其所以迹者,内不觉其一身,外不识有天地,然后旷然与变化为体而无不通也…”
赵秋静坐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沉心静气,试图忘却自己的形体,抛弃自己的耳目,摆脱形体和智能的束缚,尝试着与天地融通为一。
似他这等脑海中杂念极多的人,在静坐三个时辰后,方才陷入了空明的状态之中。
旋即,他身形一动,缓缓起身,脑海之中开始观想经络的存在,与此同时,他双拳频动,不时踢腿。
在这空明与不空明之间,来回徘徊。
果然,他修练武道六重的效果,好了不少。
待一身真气练完,那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却已练完。
赵秋拾起一旁的坐忘心经,又翻阅了起来。
坐忘心经,一共三重,分别是收心、泰定和得道。
此时,他随书中所练,几乎已经到了收心的巅峰。毕竟,他的意志坚定,非常人可比。
至于泰定和得道,即便是他,也须许许多多的时间,方可练成。
“这坐忘心经竟有奇效,我以前不知,倒让明珠蒙尘了!”
“或许,待我练成坐忘心经后,可以一心二用!我又通左右互搏术,那时,我左手刀,右手剑,出手不分先后,实力近乎增长一倍!”
随后,赵秋缓缓起身,出了密室。
黑风山、黑水城内,一众人等,正在忙碌。
镇南军将至,按照赵秋之意,黑水城和黑风山不能再守,惟有化整为零方有一线胜算。
但时间紧迫,城中、山中的粮食等物又多,是以,兵士来来回回,极是忙碌。
第306章 聚散无常
数日之间,黑风山、黑水城的兵士、村民等等,悉数散于东胜州的六县之中。
甚至,有的人还出了这六县,进入其余的县。
这些人就这般暗中沉潜,原本沸腾的东胜州,数日之间,仿佛彻底平静了下来。
但其中暗流汹涌,却是步步惊心。
数日后,五万镇南军进入了东胜州,一路如龙似虎的奔行,十数日的时间,就连夺六座县城,六座现场,皆城门大开,毫无抵抗。
按照镇南将军之意,他手中兵力足够,却是要连续夺了六座县城后,对黑水城、黑风山形成合围之势。
那最后夺取的二座县城,自是落北和林水。
镇南将军遂分出少量兵士,加以镇守六座县城。
随后,广撒斥候、探子,主力一路前行,兵锋直指黑水城。
当镇南军来到黑水城,发现黑水城,似乎也是一座空城。
数十名自告奋勇的兵士,飞身下马,奔行入城,前往查探。
“启禀将军,城内无匪!”
只见镇南将军垂直的银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都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散发的是傲视众人的强势。
他右手一挥,一应兵士,悉数入城。
城头之上,镇南将军看着巍峨的城墙,亦难免赞叹:“这城修得当真坚固!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修的!”
他却不知,他分兵把守的无句县城,此时正受到猛攻。
***
黑风兵所据六县,分别是林水、落北、无句、巨芒、三秀、清水六县。
这无句县,正是六县之中,最边缘的一县。
此时,镇南军的主力,正在黑风城。
从黑风城前往,须经过落北、三秀二县,即便急行军,最少也要一到二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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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句县城中,镇南将军留有二千兵士。
在无句县的身后,正是彩南县城,其中有厢兵三百,与无句互相守望。
赵秋积聚散于无句、三秀县各个乡村的五千兵士,抬着土炮,怀揣土雷,身携暗器,攻打县城。
此时,一众黑风兵,兵临城下。
但镇南军乃是魏国的精锐,又有城墙固守,倒也无惧。
两军之间,神弩互射,相互试探。
短暂的试探后,黑风兵阵前,一台台土炮,陆续被推了出来。
“给我轰!”
老疯子大手一挥,一颗颗炮弹,呼啸着向城头奔去。
那神机所已然建立,在六县之中,广罗人才。
既有了赵秋的构想和所列图纸,在几经捣鼓,土炮的威力,也越来越大,射程也越来越远。
一颗颗炮弹,落在城头之上,即便镇南军是魏国的精锐,也经不住这般轰击!
“各位兄弟,咱们据城死守,那些黑风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决计破不了城!”
“况且,咱们早已放出了探子!驻守三秀的友军,立即便到!”
“还有,我镇南军的主力,也立即杀到!只要咱们固守二日,必定可以将这些黑风山的土匪,杀个干净!”
守城的将领,声声大喝。
只是,黑风兵所携的炮弹很多,依旧轰击着城头各个地方。
城头的镇南军,提了盾牌,躲在城墙之后。
但弹片乱飞,却是伤了镇南军的不少兵士。
半日后,无句县城本已不高的城头,被轰得七零八落。
这五千黑风兵,将无句县城围住,似乎并不着急进攻。
随后,一声号令之下。
令人意料不到的是,那五千黑风兵,竟在顷刻间散了,仿佛聚散无常的风,又仿佛栖身在枝头的鸟群,说散就散。
但是,那驻守无句的二千镇南军,却被山炮轰击怕了,心中担忧此为黑风兵的疑兵之计,竟未出城追赶。
第307章 灭情道
三月初九,黑风兵趁镇南军主力占据黑水城之时,突袭无句县城。
土炮轰击数轮,即离开,驻守无句县城的镇南军,竟不敢追击。
五千黑风兵,迅速前往无句邻近的彩南县城。
那彩南县城仅仅三百厢兵,在土炮轰击后,黑风兵蜂拥而上,攻破了县城。
县城破后,黑风兵先据了粮库和银库,同时再攻破富户和大户。
所获钱银,其中一半立即运走,剩下的一半,分给了穷苦百姓。
待半日以后,黑风兵又迅速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镇南军到达无句后,一无所获。
随即,便传来了彩南县城被攻破的消息,镇南军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彩南。
此时的彩南,已是一片废墟,黑风兵早已无影无踪。
三日后,巨芒县城遭黑风兵突袭。
三位三重武者,各抱一台重炮,置于城外。
经一个时辰的轰击后,六千黑风兵入城,在城内的百姓的帮助下,杀镇南军近八百人,俘虏九百余人。
未几,黑风兵迅速撤离。
三月二十一,一千黑风兵手持精密暗器,在三秀设伏,袭击镇南军的粮队,杀伤三百护粮兵士,火烧兵粮万石。
镇南将军大怒,派出一万五千精兵,逐县扫荡,开始清乡。
但有“通敌”者,一律格杀勿论。
只是,在清乡的过程中,黑风兵早已乔装为乡民,且经过打土豪,分田地后,与乡民早已打成一片。
是以,清乡的效果,并不佳。
反而,在镇南军的兵士分开之时,常常受到黑风兵的袭击。
另外,数千兵士也已离开了林水、落北、无句、巨芒、三秀、清水六县,前往东胜州的其它县发展。
东胜州的其它各县,早已破碎,并无多少兵力把守。
即便那州府雄鸡县,也仅仅三千兵士镇守。
惟有九西县、梁孤县等地,系灭情道的地盘,经营多年,一般宵小,不敢踏足。
这魏国的境内,有三教九宗十八门派,每一教、每一宗、每一个门派之中,高手如云。
即便大魏朝廷,亦惟有安抚为主,不敢用强,唯恐引起祸乱。
那灭情道,正是十八门派之一,据说,其门主赫连绝,修为高深,系七重巅峰武者。
赵秋占据六县,从六县之中搜罗的书籍,早已知悉这灭情道的根底。
灭情道的数百弟子,个个都是百里挑一,不仅相貌英俊,怀中多金,武道修为更是雄厚。
只是,灭情道的声名不佳,皆因灭情道的弟子,皆是以情入道。
每次热恋之时,情意浓浓,可一旦得到后,立即翻脸无情,对待昔日的恋人,比一般的人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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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以入情为引,灭情破道。
经历数次“情劫”后,武道修为方才更高。
…
镇南军虽占据了林水、落北、无句、巨芒、三秀、清水六县的县城,但六县广阔,更有无数的乡村。
即便一万五千兵力清乡,镇南将军也感捉襟见肘。
那黑风兵也神出鬼没,当镇南军集结之时,黑风兵便隐藏了起来,在乡民的帮助之下,扮作乡民。
在镇南军松懈或人少之时,那些黑风兵便来侵袭。
第308章 赤足女子
东胜州,林水、落北、无句、巨芒、三秀、清水等县。
镇南军急于与黑风兵主力一战,可即便拉网式清乡,也没有找到黑风兵的主力。
反而,黑风兵不时聚集,一会儿突袭粮道,一会儿埋伏清乡的小股镇南军。
双方就这般僵持着。
梁孤县城,长街之上,人来人往。
如今,整个东胜州皆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这梁孤县城却是完好无损。
但街道两旁,依旧有不少从其余各县前来此地避难的百姓。
一位黑衣少年背负刀剑,负手走在长街之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啊!”
少年人长叹一声,便向梁孤县城最负盛名的聚香楼行去。
这聚香楼系百年老字号,其中的九刀鱼、酱香牛肉、百宝鸡等等,都是远近驰名的名菜!
少年人负手上楼,却见那店小二拦路,说道:“客官,一般食客,仅在一、二楼,那第三楼…”
少年人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扔给了店小二。
那店小二“嘿嘿”一笑,道:“客官,请!客官,请!”
少年人又扔出一锭金子,说道:“你们聚香楼的名菜,都上一份!再给我来一壶好酒!”
“是!是!”店小二满脸堆笑。
三楼之上,共有八张八仙桌,其中七张坐着客人,个个锦衣,一看便是富贵之人。
他坐的这张桌子,已是最后一张。
不多时,酒菜便端了上来。
赵秋自斟自酌,连饮数杯。
没过多久,只见一年纪约二十岁,集清秀和妩媚于一身的女子,缓步上了楼来。
这人瓜子脸,明眸皓齿,精致小巧的鼻子,她身着一袭鹅黄色长衫,赤足,足上有环。
那清秀与妩媚,竟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不免让人暗叹上天造人之鬼斧神工。
那赤足女子上楼,左瞧右盼,径直来到赵秋这一桌,不闻不问,竟坐在了赵秋的对面。
赵秋微微一笑,不言不语,依旧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那赤足女子,也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似乎,你并不欢迎我?”
赵秋叹了口气,道:“姑娘随意便是!”
赤足女子又道:“这第三楼,再无空桌,其余桌的人,本姑娘都瞧不上眼,只有你稍微顺眼一点!”
赵秋苦笑道:“稍微?”
赤足女子不再答话,她竟然不客气,伸出洁白如玉的手,取过桌上的酒壶,提了起来,然后举过头顶,仰面饮之。
那壶中的酒,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酒线,落入她的嘴中。
赵秋道:“女子喝酒,终究不太好!更何况,这壶酒,是我的!”
少女正要回话,却听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
一位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急匆匆上了楼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名满脸横肉的大汉。
赵秋向那五名大汉各瞧了一眼,心道:“这五人皆是三重巅峰的好手啊!”他目光如炬,绝不会看错。
那蓝色长衫的男子,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入鬓,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相貌端的是英俊。
即便赵秋,亦自叹不如。
可是,这男子身后的五名大汉,却举止粗鲁,口中骂骂咧咧。
这三楼的食客,原想发作,一见这架势,遂喋声不言。
男子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来到了赤足女子的跟前,低眉折腰,轻声道:“彩凤!你随我回去!我的爹爹妈妈,他们想见见你!”
赵秋心道:“原来这赤足女子,叫彩凤。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是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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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凤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绝情,说道:“郑清风,倘若我没有记错,你我相识之时,我就向你说过,我是灭情道的弟子,是不是?”
“是!”郑清风有些低眉折腰地说道。
众人心道:“这女子,原来竟是灭情道的弟子!”听到此处,已有人慌忙下了楼去。
彩凤又是一声冷笑,说道:“你是梁孤本地人,你应该听说过我灭情道吧!”
“听说过!听说过!”郑清风唯唯诺诺道。
彩凤道:“我灭情道的弟子,一向是人从花间过,片叶不沾身。来时花溅泪,去时了无痕。一向是只讲情,不失身。今时今日,情到浓时情转薄,我对你,已无半分感情。所以,你走吧!”
“彩凤,不,不要!你不能离开我!”
郑清风听了这话,神情一变,竟向彩凤跪下,口中苦苦哀求。
第309章 有情无情
郑清风身后的那数名汉子,却忍不住骂道:“小娘匹!我家公子相邀,你偏偏不识好歹!”
“大公子!你何须向她多说,直接给她两巴掌,带回去做妾就行了!”
“大公子,这种女人,犹如烈马,须得时时敲打!不打怎么驯服?”
“别人怕他灭情道,可是咱们郑家有是背景靠山!何须撒他们!”
郑清风苦苦哀求道:“彩凤,你不要抛弃我!我没有了你,却是活不下去了!”
彩凤叹道:“勉强终归不能如意,你这又是何苦!”
郑清风见彩凤的语气稍微软了下来,当即跪着向前,拉着彩凤的衣袖。
彩凤面色一变,冷哼一声,衣袖再轻轻一拂。
“砰”的一声后,那郑清风便被那道劲力,掀到了一丈之外。
他的脑袋,撞在了八仙桌的一角,鲜血直流。
“妖女!你竟敢伤害我家公子!”
“动手!擒了这小妖女!”
一阵吆喝声中,那数名汉子,纷纷抽出兵器,就要上前。
刀剑冰寒,喝声四起。
三楼的食客,除了赵秋外,纷纷离桌而去。
彩凤冷笑一声,神色间,并无惧色。
只瞧她伸出了柔若无骨如冰玉一般的左手,轻轻在八仙桌上一拍。
八仙桌上,竹筒中的竹筷便撒了出来。
紧接着,她的右手衣袖向前轻轻一拂,竹筷便如飞箭,射向那数名汉子。
这一拍一拂,手法妙到毫颠,纵然赵秋见了,也不禁心中暗赞一声。
“啊......”
惨叫之声随之传来,那每一位汉子的一双招子,均插有竹筷,一行血泪,顺着流出。
这数名刚才还喧闹的大汉,此刻,已是盲人。
赵秋缓缓起身,叹了口气,说道:“一言不合就取了他人的一对招子,姑娘,你这又是何必!”
彩凤对赵秋的话,置之不理,转身瞧了瞧郑清风,冷声说道:“郑清风,你我情缘了结!倘若你再来纠缠我,纵然你郑家出了几位朝廷官员,我也必诛你满门!”
赵秋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郑清风的脸上,尽是生无可恋之色。
“今生今世,如果没有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不需要你杀我,我自己来!”
说罢,郑清风便踉跄着跑向栏杆,就要纵身一跳。
“你这又是何必!森林广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赵秋身影一晃,在郑清风就要纵身跳下之时,右手成爪,一爪把他抓了回来。
似乎,那郑清风死志已坚,竟又要奔向栏杆。
赵秋随即一声猛喝,却是用上了狮子吼的功夫。
这一吼,郑清风的脑海中,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着我的眼睛!天地初开,万物混沌!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赵秋口中轻念,其声柔和,他的双目之中,浮现出晶莹之光,却是用上了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
郑清风瞧着他的双眼,未几,便已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那数名大汉,此时已摸着地面,爬下了楼…
赵秋望着地上的郑清风,说道:“情道一坠,万劫不复!幸好,你遇到了我!等你醒来,以前的诸般往事,也就烟消云散了!你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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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凤眉头一蹙,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本姑娘的事!”
她的语气之中,竟然有些怒气。
赵秋冷笑一声,目光灼灼,道:“难道彩凤姑娘,也要毁了我这一双招子?”
“凡事,适可而止!”
彩凤右手微微一动,终究,她还是不敢贸然出手。
她上楼之时,只觉眼前这男子仅仅是一个普通人。
这会儿,又觉这男子深不可测,竟然令她有心悸的感觉。
彩凤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你既然不敢出手,那我便走了!”
赵秋拂了拂衣袖,下了楼去。
人虽去,声音却传来。
“人从花间过,片叶不沾身。来时花溅泪,去时了无痕。”
“灭情道吗?在有情和无情之间徘徊,洗涤凡心!可是,天地无情,人却有情。此为天地的规则,不可更改!
以情入道,以无情证道!可惜,人间自有真情在,即便证道,也是小道!
所以,损人不利己啊!可悲!可叹......”
他的这番话,彩凤听入了耳中,竟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惊。
她飞身下楼,已瞧不到了赵秋的身影。
第310章 情绝
赵秋出了聚香楼,往南行二百里。
一座巍峨的高山,便出现在眼前。
那山,起伏连绵,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赵秋喃喃自语道:“灭情道的道观,便在这九云山上了!”
他望着巍峨的高山,暗叹一声,说道:“可是,我却不敢上山啊!”
这灭情道扎根九云山数百年,不仅高手如云,那山中的防御,也如铁桶一般。
如果赵秋就这么上山,倘若灭情道主要取了他的性命,在别人的主场,那时,恐怕他有上天入地之能,也决计逃不掉。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赵秋虽自忖不是君子,也决计不敢上山。
“既然上不去,那就让那灭情道主下来!”
忽地,赵秋往身后一瞧,叹息一声,说道:“你跟了我二百里,却未料到我来的地方,竟是你们灭情道的老巢!”
果然,在赵秋身后一处树丛中,一位身着鹅黄色衣服的绝色少女,从中缓缓走了出来,正是灭情道的彩凤。
“哎,奴家与公子,终于又见面了!缘深缘浅,又谁人能知?只是隐隐约约中,我感到我与公子的缘分,似浅实深!”
赵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说道:“缘浅缘深?倘若你知道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你就不会说这话了!”
“奴家彩凤,还不知公子的姓名?”
彩凤柔嫩如水的脸上,已微微有了红晕。
赵秋沉声道:“本人姓赵,名秋!”
彩凤蹙眉道:“赵秋?似乎,那黑风山的首领,也叫赵秋!”
那黑风山首领赵秋,仅以黑风山的土匪为基,就搅乱了整个东胜州。
灭情道扎根于东胜州,彩凤自是知晓其名。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镇南军奉命剿匪,那黑风山的首领赵秋,此时必定焦头烂额,哪里有闲情逸致到此地游玩。
眼前这人,如何能是那黑风山的匪首赵秋。
赵秋微微笑道:“或许,仅仅是同名!”
彩凤露出甜甜的微笑,说道:“刚才,公子说:我如果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我就不会说这话了!只是,奴家当真想知道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秋叹道:“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彩凤道:“但凡见了奴家的那些人,每个人总说自己有多好多好!如公子这般,自承坏人的,却是第一个!奴家以为,但凡说自己是坏人的,反而是一个好人。”
赵秋叹道:“你出身灭情道,想来也修了灭情功,也不知你祸害了多少无知的少男!”
“奴家虽为灭情道的弟子,然而,这些年来,一直守身如玉。虽然为练功法,也曾数次流连花丛,却终究出淤泥而不染......”
她这话倒是不假,须知,那灭情道的人,须自困在感情之中,但绝不能失身。
一旦失身,也就意味着道心失守,道功尽毁!
一旦道功毁了,所受的反噬,也让人心惊。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一路行来,我听说,你灭情道的功法,一向视天地为牢,但天道有缺,就在人心。那灭情功,便是要以人心为炉。因为人生而有智慧,也有感情,亲情、友情、感情最浓,其中又以感情最为炽烈!所以,修练那灭情功,首先便要将心交付,自困于意中人的心中,待情尽之日,再情绝而出!”
灭情道的最高功法,便是灭情功。
只是,从生死缠绵的爱情中进,再绝情而出,虽然练功的人了无牵挂。
但陷入感情的人,还有另外一方,那另一方的人,从此之后陷于感情牢笼之中,绝难走出。
所以,在世俗人的眼中,这灭情道中人,难免被人认为是感情骗子。
是以,灭情道虽为十八派之一,却声名不佳。
彩凤听了,脸色一变,不禁后退了数步,沉声说道:“你究竟何人?你竟知道我道功法!”
赵秋“嘿嘿”一笑,又说道:“从聚香楼出来,你一直跟着我,莫非,便是要以我为炉鼎?”
顿了顿后,又道:“只是,我道心坚决,恐怕你入了我心,反而自困难出!”
彩凤喝道:“你究竟何人?”
赵秋叹道:“我已经说了一次我的名字了!为什么你偏偏不信?”
“你竟然是那黑风山的匪首?怎么可能?”彩凤的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我不信!”
忽地,彩凤的双手十根指头张开成爪。
但见鹅黄色的人影晃动,眨眼之间,她已到了赵秋的跟前。
那如羊脂白玉一般的十根指头,其中一爪,就要抓向赵秋的胸口。
另外一爪,就要抓向他的头盖骨。
赵秋心中却知,这看似柔弱的双爪,倘若抓实了,他的头顶和胸口,必然留下十个指洞。
“孽障!你竟敢下死手!”
赵秋一声猛喝,却是用上了少林绝技狮子吼,随后,他右掌向前拍出,却是后发先至,拍在了彩凤的肩头之上。
“啊!”
彩凤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五六丈之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不过初入五重,竟敢偷袭我?活得不耐烦了!”赵秋冷冷道。
那彩凤的眼中,转瞬一变,变得楚楚可怜,说道:“奴家该死!奴家该死!冒犯了首领神威,还请首领饶我一命!”
“哼!”
赵秋冷哼一声,看着彩凤,饶有兴致地说道:“你不仁,我不义。原本,我还想破了你的道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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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失...身,才会道功尽破。
彩凤的眼中,惊骇欲绝,眼前这少年,武道修为显然在自己之上,倘若他要破了她的道功,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这赵秋是黑风山的首领,当过土匪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灭情道中人,一旦道功尽毁,自陷心内的囚笼之中,生不如死。
她的一位师兄,便是道功破了,其间的惨状,她自是一清二楚,想想便不寒而栗。
“可惜,留着你还有用!”赵秋昂然道。
“你真幸运!”
忽地,赵秋的手掌一聚,一道日月精华,瞬间集聚在他的手上。
这便是他运转大鲲功,吸纳了一粒日月精华在手上。
他手指一弹,那微如米粒一般的日月精华,便没入了彩月的眉心之中。
这弹指的手法,却是用的弹指神通,他再以生死符之法,将这一粒能量,打入了彩月的身躯之中。
“这是我第一在这个世界使用生死符!所以,我要恭喜你!”
忽地,彩月浑身奇痒,寸寸皮肤,犹如猫爪,稍过片刻,又如万蚁噬心。
“啊!”
她在地上不停打滚,双手乱抓。
原本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此刻竟似来自地狱的阴鬼。
突然,赵秋向前,点了她的三处穴道。
所有的症状,竟忽然消失。
“看来,即便在这个世界,这生死符还是有效的!”赵秋的脸上,已有了满意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彩月还回过神来,似乎,依旧惊魂未定。
“好可怕的武功!”彩月如玉的脸上,已有了数条她自己抓的血痕。
赵秋道:“这生死符之法,当世只有我一个人能解!或许,那武道八、九重的强者,也可以解...”
彩月顿时心如死灰,她中了黑风山首领的生死符,岂非自己的一生,都要听令于此人了。
第311章 道主
赵秋瞧了瞧彩凤,从袖中摸出一封印有火漆的信。
“你既有五重修为,料想,你在灭情道中的地位,并不低!”
彩凤道:“当今灭情道主,正是我师尊!同时,也是朱雀堂的堂主!”
赵秋手握黑风兵,如今黑风兵过万,其中又不少斥候和探子。
灭情道的信息,他自是知道不少。
如今她命在赵秋之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秋笑道:“我给你打了生死符,只须你去为我办一件事!”
“不知尊上,有何事?”彩凤的衣衫,已然被汗水浸湿。
倘若这黑风山首领,让她背叛灭情道,她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只是让你替我送一封信而已!”
说罢,他右手轻轻一扬,手中的那封信,便飞到了彩凤的身旁,分毫不差,落在了彩凤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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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扔信的手法,显然,对力量的掌控,已妙到了毫颠。
彩凤的心中,一阵惊叹。
“纵然师尊已是七重修为,但对力量掌控,恐怕也未必如他!”
赵秋打了个哈欠,说道:“明日午时,我在落凤崖等他!”
“另外,你的生死符,每年须解一次!否则…
明年的今日,你再来找我!那时,我替你解了生死符!”
他话已说完,当即脚步生风,便远方奔去。
未几,便没了人影。
…
那落凤崖,便在百里之外。
赵秋站在悬崖之上,俯瞰脚下。
但见那悬崖,犹如斧劈刀削般地陡峭。
这一处悬崖,独立于群山之中,四周的青山,似乎都在它的脚下俯首称臣。
那悬崖之下,深不见底,白雾翻滚。
忽然,赵秋侧过身,看向了上山的路。
崎岖的小路之上,一道青影,飞快上山。
“来了么!”赵秋喃喃自语。
十数个呼吸后,那道青影,便来到了赵秋的跟前。
来的是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鬓角的头发略微斑白,眉毛浓黑,却又整齐,鹰钩鼻,一双眼睛内蕴神采。
这人一袭青色长衫,五官和躯体之间,不时透着儒雅。
那中年人打量了赵秋一番,说道:“本人灭情道萧若愚!”
“灭情道主亲来,久仰!久仰!在下黑风山赵秋!”
来的这人,便是灭情道主萧若愚了。
灭情道主长叹一声,说道:“尊驾如此年轻,仅以区区黑风山一、二百人的土匪,便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搅动东胜州风云,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赵秋似笑非笑,说道:“灭情道屹立魏国数百年,到了今天,依旧还是十八派之一,不仅臣服于大魏朝廷的脚下,亦在三教九宗之下,却是可悲可叹了!”
“你!找死!”
灭情道主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赵秋微微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至于找死?呵呵…虽然我未必是道主的敌人,但我要走,似乎,道主也留不下我!”
“如果我没有老眼昏花,你的修为,仅仅还是武道六重!”
赵秋“哈哈”一笑,说道:“纵然道主开辟了丹田,生了气海,已是七重巅峰!可是,论及轻功,道主也未必在我之上!”
这也是他不敢上灭情道观的原因,倘若前往,一言不合,自己便九死一生。
“哦?”灭情道主的眼中,已有了跃跃欲试之意。
开辟了丹田,生了气海的七重武者,其战斗力,绝非六重可比。
赵秋叹道:“道主的性子,也太急了些,不妨听我把话说完,那时再动手也不迟!”
灭情道主迟疑片刻,终于伸出右手,说道:“请说!”
赵秋道:“我异军突起,不知道主如何看如今的东胜州!”
第312章 纵论风云
灭情道主沉思片刻,说道:“镇南将军领兵数万,原本,你绝无胜算!”
顿了顿后,又道:“可是,我听说你打土豪,分田地,团结了绝大多数的乡民。你再弃了城池,化整为零,隐没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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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即便镇南军的战斗力再高,一时占了上风,但也决计剿灭不尽。
终究有一日,还会春风吹又生!”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道主的目光之远,这魏国之中,怕少有能及!”
但见他负手前望,神态潇洒之极。
“我黑风兵扎根于乡民,皆因我黑风兵具有火器之利。道主可明白!”
灭情道主沉思片刻,却并不作答。
“他人练兵,养兵千日,方才用兵一时。每一位三、四重的兵士,耗费甚多,更受资质悟性所限!所以,镇南将军的兵士,死一个,少一个,或许也能补充一些。但倘若死伤一多,便无以为继了!”
今世与前世不同,是武道的世界,武力掌控一切。
当每一位的三、四重武者,也绝非源源不断,既然有根骨、资质和悟性,又要大量的肉食和药材。
赵秋又道:“但是,我黑风兵不同,因为,我有火器。”
今世的火器,因为炼铁、炼器技术高超,材料的硬度、延展也高过前世。
还有火药的威力,也远胜前世。
所以,铸造出来的火器,威力更胜前世。
灭情道主神色一滞,仿佛想到了什么。
赵秋道:“那火器和暗器的使用之法,就算是一位村妇,经过数日的练习,亦可掌握!”
如此一来,一旦黑风兵有所伤亡,立即可补充兵员。
这就是优势。
一旦黑风兵的规模变大,以后便如滚雪球一般,越积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将来席卷魏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灭情道主说道:“你约我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赵秋道:“当然是合作!”
“如何合作!”灭情道主的脸上,竟有了些许意动。
似乎,鱼儿上钩了。
赵秋笑道:“我黑风兵崛起日短,所积累的,终究有限!即便面对镇南军,也惟有以二、三年的时间,耗其锐气,磨其筋骨,自己再徐徐发展,方才有胜的希望!”
“不错!”
赵秋又道:“贵道数百年积累,远胜我黑风山!”
灭情道在东胜州经营了数百年之久,财富堆积如山,更有一百道兵。
这一百道兵,俱是四重武者,个个以一敌百,更个个战阵之法。
而且,这一百人的装备也是魏国顶级,陨铁刀剑、鲨皮软甲等等。
纵然这一百道兵落入镇南军的重围,也可凭借武力,杀出一条重围。
除了这一百道兵,灭情道之中,还有不少高手。
赵秋道:“倘若我黑风山得贵道之助,东胜州变天就指日可待了!”
灭情道主叹了口气,说道:“相助黑风兵?呵呵…如此一来,我灭情道便是与大魏朝廷为敌!那三教九宗,还有另外十七派,也不知反应如何!”
他这般说,赵秋反而心内尘埃落定。
此为悬崖绝地,如果灭情道主没有合作的意向,早已直接出手了!
他这种人物,此时肯和自己说这么多,必然心中存了与自己合作之年。
赵秋道:“东胜州沦陷,魏国多好累积的矛盾,必然爆发。
另外,那边境之上,也将战事频发。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这是连锁反应!
至于三教九宗,和十七派的反应,我却知之甚少了!”
灭情道主说道:“那三教教主,每人都是武道九重的高手!那九宗之主,差不多是八重武者!至于咱们十八派,每一派之中,都有一到三位七重武者!
你搅动风云,或许他们不管,可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必然与你为难!”
第313章 峡谷迷雾
赵秋道:“天下道统混乱,不如将来合并各个道门,与朝廷共管天下!”
灭情道主神色一变,后退数步,良久,才说道:“你竟意欲一统魏国,还要整合道门?你的野心,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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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的话,如果被三教九宗和其余十七派的人听了去!纵然你手握万兵,也要身首异处!”
赵秋“啧啧”一笑,说道:“人生一次,实属不易,当然要将心中所想,一一付诸实现,即便身首异处,本人何惧!”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如果道主愿意,我便与道主合作,将来联手纵横天下!那一统后的道门,便交由道主来管!”
一时间,灭情道主竟犹豫不定。
因为,一旦失败,可能便是死亡。
可是,如果一统道门后,他的好处,也是极多。
首先是权势,红尘万丈,人心迷离,纵然灭情道主,纵使此前他清心寡欲,但这会儿,一旦有了一统魏国道门的机会,他那凡尘之心,依旧难免蠢蠢欲动。
其次,一旦道门一统,三山九岳的珍惜药材,甚至那些延长寿命的仙药,也就唾手可得!
他如今为七重武者,寿元至多不过二百年。今年,他已一百三十岁,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三次重伤,寿元决计过不了一百五十岁。
第三,便是各教各宗的功法,他自忖天赋极高,但灭情道的功法,比起三教九宗,还是差了不少。
“反正,我最多也只有二十年的寿元了!倒可以搏一搏!”灭情道主心中思索道,旋即,开口说道:“我如何相信你?”
赵秋哈哈笑道:“我的人品未必怎么样?但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灭情道主说道:“话,谁都会说!”
赵秋道:“口说无凭,那我立一个字据给道主,如何?”
随后,二人又是一阵讨价还价!
…
一个月后,灭情道派了八十位道兵下山。
总计一百名道兵,此去八十位,也算是大半的家当了。
五月二十九,六千黑风兵骤然集聚,攻打巨芒县城。
镇南兵二千五百人,据城死守。
镇南将军坐镇清水,当即领了一万兵士,火速赶往巨芒。
清水与巨芒,相隔一百七十余里,不远不近。
丘陵地带,倘若大军径直前去,轻装上阵,拼尽全力,也需一日。
当然,一日到达的兵士,已是镇南军中的精锐。
一百七十里路,且多为山路,一般兵士决计不能到达,惟有武道二重巅峰及以上的精锐。
但是,这清水与巨芒之间最近的一条路,却有一片峡谷。
行军打仗,最是忌讳通过深沟、峡谷等等。
因为,一旦敌人早有埋伏,那便是绝地险地。
“将军,前面是一片峡谷,其间多有雨雾!”
一位将领指着前面的峡谷说道。
镇南将军道:“本将看过地图,这片峡谷长约一里,路面狭窄!”
他麾下一位将领道:“在峡谷的两侧,各有高峰。如果敌人设伏,只须扔下了石头和原木,恐怕我镇南军便有灭顶之灾!”
另一位满脸虬髯的粗犷将领道:“如果绕道而行,就要增加八十五里路程!恐怕…”
镇南将军淡然道:“但讲无妨!”
虬髯将领道:“增加了八十五里路程,恐怕我们到达巨芒的时间,又要晚一日了!”
原本,一百七十里的路,镇南军中的精锐,一日可达。
但绕道而行,虽然仅仅增加了八十五里路程,但行军之时,越往后,随着耐力的消耗,步子越慢。
正所谓行百里路,半九十,正是这个道理。
镇南将军又问道:“撒出的斥候和探子,如何了?”
一位儒雅的将领道:“在大军开拔前,末将撒出去了二十八名斥候和探子,其中,进入这峡谷的探子十二名。
但是,这十二名探子,竟然无一归队来报情况!或许…”
镇南将军眉头一皱,喝道:“或许什么?”
“或许谷中有雨雾,那些斥候探子,一时间迷了路!又或许…或许那谷中有埋伏!”
镇南将军沉思片刻,说道:“兵家险地,本将绝不能让兵士陷入绝地之中!走!绕道而行!但愿…”
说到这里,他的话戛然而止。
只是,他手下的将领却心知自家将军的话。
“但愿巨芒的同僚,能够撑到第三日…”
第314章 伤筋动骨
黑龙谷中,云雾缭绕,眼力所见,不出三丈。
此时,微风一吹,雾气忽散忽聚。
随着这风一吹,云雾忽散,现出了无数的兵甲人影。
转瞬,云雾又起,遮挡了众兵士。
云雾之中,还有一位儒雅的中年人,以及一位英俊的少年人。
正是灭情道主和赵秋。
灭情道主说道:“赵老弟学究天人,精通天文地理,竟算准了峡谷内今日有雨雾,厉害!佩服!”
倘若晴日,阳光驱散了云雾,那时镇南军的斥候和探子查探山谷,他们想在此峡谷中藏兵,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为数十名斥候和探子进来,一眼瞧见了兵士,立即遁去。
纵然灭情道主和赵秋亲自出手,也决计杀不光所有斥候和探子。
赵秋笑道:“此为小道尔,不足挂齿!”
灭情道主又道:“更难能可贵的是,赵老弟竟然揣测人心!你我藏兵在谷内,在联手灭掉了进入山谷斥候和探子!这镇南将军竟然不敢再从这峡谷经过…”
赵秋道:“那镇南将军一向小心谨慎,从不冒进,几乎不用奇兵,老成有余,进取不足啊!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
顿了顿后,赵秋又叹道:“或许,稍晚的时候,他又会怀疑,这是疑兵之计,心想这峡谷之上,并无伏兵…但终究不敢从此过兵!”
灭情道主看着身侧的一众兵士,叹道:“以前,老弟你说席卷魏国,我心中犹豫不信,此刻见老弟你用兵如神,方才有一丝信了!”
目前,几经发展,赵秋的手中,已有一万七八千的兵士。
但魏国以武开国,正当盛时,掌控百万雄兵,绝非说灭就灭。
过了半日,赵秋估计镇南将军已经走远。
当即率了兵士,伙同灭情道主和他的八十位道兵,兵锋直指落北。
落北有六千镇南军镇守,黑风兵推了山炮出来,向城墙一阵猛轰!
几轮轰击下来,那城头已经破开了一道口子。
赵秋大手一挥,在山炮的掩护之下,五百死士持了暗器、火器向前猛冲。
数千黑风山跟随其后,开始攻城。
这会儿,灭情道主和八十道兵,作壁上观。
因为,道兵的数量极少,一般用于突袭和攻坚。
用于攻城,却是大材小用了。
每一位道兵,都是宝贝,伤亡一个便少一个。
刀尖,须用在该用的时候。
有的时候,赵秋也想过从自己的黑风兵中,优中选优,挑选数百名精锐。
但转念一想,如今他的家底并不厚实,如果抽取了数百名精锐,犹如釜底抽薪,恐怕其余的各部,战斗力锐减。
反而不如置放各地,以旧带新,发挥应有的作用。
五百死士,带了火器和暗器,一边猛冲,一边发射。
城头的镇南军,早被山炮吓破了胆,兵败如山倒。
这清水城,终于又落入了赵秋之手!
赵秋和灭情道主站立城头,眺望远方。
灭情道主皱眉道:“这好不容易打回来的城池,你说放手便放手?”
赵秋微微笑道:“有得必有失啊!如今,应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他们消耗一个,便是一个,极难补充!我们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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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他耗得起,镇南将军却耗不起。
至于,不远处的黑水城和黑风山,他也没有前往一攻的打算。
那城是他所修,极其坚固。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灭情道主眉头展开,说道:“拿得起,放得下,方是英雄本色!”
赵秋微微笑了笑说道:“如此数次,镇南军就要伤筋动骨了!或许,隐藏在魏国的那些不安定的因素,也快爆发了!那周遭的数国,也蠢蠢欲动…”
“走吧!此处虽好,暂时却不是你我久待之地!”
第315章 附身谢烟客
黑风兵攻破清水,转瞬即撤。
清水城中,镇南军死伤惨重,仅数百兵士突围而出。
城中,一应物资,悉数被劫。
老巢被端,镇南将军大怒,得到消息后,即刻迅速回兵。
只是,黑风兵早已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双方渐渐平衡。
镇南军回撤清水、落北一带。
黑风兵占据句芒等地。
双方就此僵持着,彼此拼着消耗。
句芒县城衙门,赵秋在后院之中,静坐修练。
他的脑海之中,演武令发出了信息。
“宿主赵秋,
男,
大武世界,
武道六重,
当前系统等级:LV3,
主世界与轮回世界流速比1:700,
可携带前往轮回世界的物品(人):3件(位),
可带回主世界的物品(人):3件(位),
当前可穿越的世界:侠客行世界,时长:四十年;大唐双龙传世界,时长,四十年...”
“侠客行世界和大唐双龙传世界,呵呵...等级越来越高了...”赵秋思索道。
“如今,随着东胜州的战局发展,我的武道修为,愈发不够看啊!即便是同一阵营的灭情道主,他也是武道七重的修为,还有那位镇南将军也是,虽然,单对单,我身怀多种绝技,未必不能一战。
甚至,还有一线胜望。但是,也有些弹压不下啊!”
“接下来,将是黑风兵急剧发展的时候,一旦我的修为不够,能力与地位将不匹配,那便尴尬了!”
“即便现在,整个黑风兵缺不了我,但是,还是得再穿越一两次,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
“大唐双龙传世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高了些!那侠客行世界,反而适合我一些...更何况,我的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已有了些许眉目,正好此行,将这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修到圆满!”
据传,这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有十龙十象之力。
但赵秋修到了第十二层,知道这不过是以讹传讹。
但那第十三层,纵然没有十龙十象之力,但修成后,在金系世界中,也绝对独树一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演武令,我要穿越!”
“叮!请宿主选择真身穿越,或是灵魂穿越!”
赵秋叹道:“前次穿越,我带回了一人一兽,所耗气运颇多。真身穿越,一次消耗的气运颇多。所以,这一次,还是选择魂穿吧!”
“演武令,我要魂穿!”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迅速将他的意识,拉进了一个神秘的黑洞之中。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赵秋的意识,瞬间沉睡。
当天再次醒来之时,他已附身在一具身躯之上。
“谢烟客?我是谢烟客?”
赵秋一阵无语。
紧接着,一道道原主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呵呵,现在才十九岁?”
“也就是说,离那侠客行的主剧情,还有近三十来年的时间!”
赵秋叹了口气,如今,原主年纪尚轻,还在学艺。
“呵呵...我穿越而来,还学什么艺?”赵秋“啧啧”笑了两声。
“在这侠客行世界之中,除了侠客岛上太玄经,又有什么绝学,值得我去学?”
原本的谢烟客,出场时,已五十岁左右。
青袍短须,容貌清癯,除却侠客岛之上的高手,当世之中,已少有敌手。
所擅长的武功,有自创的碧针清掌、弹指神通和控鹤功等等。
“按照原主的记忆,原主还没有学什么弹指神通啊!”
赵秋右手中指曲起,扣在拇指之下弹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真气,便弹指而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那一道真气,便落在了一颗积雪的松树之上。
那一颗偌大的松树,受此指力,竟然微微晃了晃。
赵秋暗叹一声,轻声自言自语道:“原主练功虽勤,天资也较为卓越。可惜,修练日短,所修的功法,也并非顶级啊!”
“只是,我却不缺功法!”
“也不知,三、四十年的时间,我是否能将那龙象般若功,推至第十三层!”
那龙象般若功,精深奥妙,又讲究循序渐进,纵然赵秋,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把握。
“另外,我虽依旧如我,但也是谢烟客!为了不影响主世界的运行,我也只有随波逐流!”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转眼,已是五年之后。
赵秋花去了七年的时间,终于将以前悟通的龙象般若功,重新修回。
数次修练,他对这龙象般若功的根基,已熟悉无比。
正因为如此,他对龙象般若功的诸般特性,已非常娴熟,非但能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收发自如。
“欲用其利,先挫其锋!”
多次修练,他如今的身躯之内的龙象般若功内力,已无比强横,微微运转,宛如大海潮涌。
只是,那每一滴的“内力”,他都已能清晰地掌控。
以此内力,足以横行天下。
纵然此时前往侠客岛,赵秋也有信心与龙木二岛主一战。
赵秋心道:“此时,时间还早了些!”
只是,此时的龙木二岛主,内力还远未臻至巅峰,恐怕还远远不是赵秋的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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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也不知能不能将龙象般若功,练成第十三层大圆满!”赵秋暗叹一声。
这七年的时间,除却修练,赵秋亦暗中出手,控制了不少帮派,为其所用。
当武功修到了他这等境界,本不屑去控制那些江湖上的帮派,但因为演武令收集气运的关系,却又不得不为之。
第316章 天下第一
其后,赵秋制了三枚玄铁令,拟投放于江湖之中。
每一枚玄铁令上,他亲手刻了纹路。
此纹路乃是他用心画刻,近乎于道。
但凡悟性高者,可从中领悟出绝世武学。
投放玄铁令时,他为了提高玄铁令的声势,在姑苏寒山寺外,摆了擂台。
那擂台之上,贴了一幅对联,左为“拳脚无敌,弹压三山五岳”,右联为“刀剑双绝,破尽天南地北”,横幅为“天下第一”。
此对联一出,在江湖之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时间,打擂这无数。
“玛德!他竟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当真狂妄之极!老子去会会他!”
一个粗犷大汉愤愤不平,手中提了狼牙棒,就上了擂台。
只是,这粗犷大汉上台后,仅仅一招,准确的说,仅仅一指,他便如发疯一般,下了擂台。
原来,赵秋右手食指轻轻向前一点,那大汉的胸口,便如堵塞了一般,连连后退,直到下了擂台。
赵秋这一指,正是用上了段氏一阳指,点了那位大汉的穴道。
如此神乎其技,可擂台下的人看来,却犹如杂耍,仿佛是“托儿”!
擂台之下,议论纷纷。
“这粗犷大汉,是这少年人请的托儿吧!”
“肯定是!他右手指头轻轻朝虚空一点,那大汉就疯了似的捂住胸口,下了擂台!这…这也太假了吧!”
“托儿!一定是托!”
“玛德!老子去试试!”一位青衣剑客,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擂台。
这次,赵秋右手衣袖向前一拂动,那青衣剑客如沐春风,却瞬间摔下了擂台。
二者的距离,明明相去甚远。众人眼中,仿佛之间,却犹如他自己摔下了擂台。
那青衣剑客神色惊骇,说道:“阁下神术,在下佩服!告辞!”说罢,便匆匆离开。
“鸟毛!又是一个托!”
无数江湖大豪,纷纷前来打擂。
赵秋站在擂台之上,忽出一指,忽出一拳一掌,那些江湖豪客,便如中了邪一般,或摔或倒。
他一人站在擂台之上,却破尽了天下武功。
短短十日,一共有一百九十七位好手登台。
无一例外,悉数被赵秋打下了擂台!
终于,不再有人怀疑他是一个骗子!
再后来,武当派掌门愚茶道长来了。
他的剑法和内力,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手中的长剑一抖,竟然发出嗤嗤声响。
却听赵秋冷冷说道:“你的太极剑法,未得精髓!”
愚茶大怒,说道:“倘若本道的太极剑法,还未得精髓!那么,更有何人的太极剑法,得了精髓!”
赵秋冷冷道:“我!”
“你?我不信!”
愚茶道长抖动手中的长剑,向赵秋攻来。
赵秋右手抖动,一个个若隐若现的圆圈,便围绕在他的周遭。
愚茶道长神色惊骇,显然,眼前的“谢烟客”以指作剑,使的正是太极剑法!
但,谢烟客的太极剑法,究竟高明到了何等境地?他竟丝毫也看不出!
他挺了长剑,开始击破一个个的圆圈。
只是,那一个个圆圈,竟然凝聚成太极图案,经久不散。
终于,愚茶道长弃了长剑,拱手认输。
他心道:“此人的太极剑法,胜过我百倍千倍!只要他肯授我剑法,我愿拜在他的门下!”
他原本痴迷剑术,此刻见了神剑,当真心服口服!
一念至此,便拜倒在地,说道:“前辈的太极剑法,神乎其神!胜我百倍千倍,还请授我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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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道:“你得了剑法,却未曾忘了剑招。招是死的,人是活的,纵然招式再精妙,也有破绽。
惟有存其剑意,忘了招式,领悟阴阳合抱,太极圆转的剑意,方才心中没有羁绊!心中没有羁绊,手中的剑,才能无往而不利!”
愚茶略微沉思,初明其意,顿时醍醐灌顶。
赵秋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在一旁。
第317章 惊撼世间
第十九日,擂台之上,来了一位高僧,正是少林派的妙谛大师。
这位妙谛大师,武学精博,不仅精通少林绝技,更对天下武功,极有研究。
妙谛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老衲在擂台之下,瞧了六日,尊驾的武功,确是惊世骇俗!
既有失传已久的弹指神通、一阳指、降龙十八掌等等,也有我少林的各项绝技!还有更多的武功,就连老衲,也说不出名字!
如此广博的武功,竟然集聚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还不是浅尝辄止,徒具其形,而是门门精通!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他当然不会说出,这些武功都是他游历各个世界中所得。
随后,赵秋出手如电,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
昔年,他在少林之中,曾将这七十二绝技,逐一向扫地僧使出。
那扫地僧尚且与赵秋斗了个旗鼓相当。
如今的赵秋,武力更甚,区区妙谛,如何能与扫地僧相提并论。
更何况,他的对手是赵秋。
赵秋双手忽拳忽指,偶尔踢出一脚,皆向虚空而出。
一道道柔和的真气,仿佛春风吹过。
这一缕一缕的真气所化的微风,轻轻拍打在妙谛的身躯之上。
妙谛翻身滚地,欲躲开这一缕缕真气。
但是,任他使尽了一身所学,依然躲不开。
这一缕缕柔和的真气
妙谛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停歇。
“尊驾究竟何人?竟精通本派七十二绝技!”
赵秋微微笑道:“本人谢烟客!红花莲藕本一家,在下精通天下武学,会贵派的七十二绝技,又有何稀奇?”
“你...”
妙谛大师明知对方不对,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赵秋又道:“不久之后,当世的一门神功将出席在世间。那时,自有人请你和愚茶道长前去解锁!或许,世间也惟有那门神功,才可与我的所学一战!”
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皆呆立当场。
说完,赵秋也不再多说,从怀中摸了三块玄铁令出来,说道:“本人制了三枚玄铁令,二十八年后,凡持此令到摩天崖,在本人能力范围之内,必完成持令者的一个心愿!”
顿了顿后,又说道:“持此令者,本人所精通的天下武功,也可量才传授!甚至,即便要求我打通他的任督二脉,也不无不可!”
随后,他从怀中摸出三枚精致的玄铁令,随后扔在了人群中。
那三枚玄铁令,顿时迎来一阵疯抢。
“啧啧...”
在一阵怪笑声中,赵秋的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连踏三十七步,凌空虚渡而去。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人虽远去,但一句句诗歌,却远远传来,震得场中人人耳膜鼓动。
从此,江湖之中,留下了一代怪杰摩天居士“谢烟客”的传说。
***
春去秋来,转眼之间,十七八年已过。
其中的绝大部分时间,赵秋隐居摩天崖,每日打坐练气。
偶尔兴之所至,竟跑到大沙漠深处,在绝无人迹的大沙漠中心,只见黄沙滚滚,遮天蔽日。
那滚滚的黄沙中心,竟有一道渺小的人影。
那道人影,手舞足蹈,一拳一脚,巨力相随。
一道道真气,从他的体内,洋溢而出。
这道在天地间渺小、微不足道的人影,竟然掀起了漫天的黄沙。
倘若有人看见了,必定认为这道人影是神仙。
偶尔,赵秋亦潜入大海之中。
一拳一脚之间,大力推出,掀起滚滚大浪。
甚至,海中的鲨鱼和鲸鱼见了,也赶紧遥遥避开。
人力至此,已达极限,甚至,远远超过了凡人的极限。
***
这日,赵秋心有所感,当即下了摩天崖。
***
开*封东门十二里处,有个侯监集的小市镇。
这小镇,因侯嬴而得名。
侯嬴,战国时期魏国人,家贫,年老时始为大梁监门小吏。
魏王弟信陵君慕名往访,亲自执辔御车,迎为上客。
秦急攻赵,围赵都邯郸,赵请救于魏。
魏王命将军晋鄙领兵十万救赵,中途停兵不进。
侯嬴献计,窃得兵符,信陵君夺权代将,救赵却秦。
侯嬴自感对魏王不忠,自刭而死。
大梁城东有山,山势平夷,称为夷山,东城门便称为夷门。
这一日傍晚,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
蹄声渐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
众人相顾说道:“多半官军到了。”
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
猛听得蹄声之中夹杂着阵阵胡哨。
过不多时,胡哨声东呼西应、南作北和,竟然四面八方都是哨声,似乎将侯监集团团围住了。
众人骇然失色,有些见识较多之人,不免心中嘀咕:“难道来的,是强盗?”
众人一阵心惊胆战,倘若强盗来了,不仅抢夺财物,那雪亮的刀剑,更要取人的性命。
来的,却是一众江湖人士。
这一众江湖人士,原来是找人的,一个卖饼老者。
似乎,卖饼老者也并非真正卖饼,也是一个江湖人士,姓名吴道通。
吴道通身死,一众江湖人士,开始搜他的身,接着便是烧饼铺,搜了个天翻地覆,连地下的砖头也已一块块挖起来查过。
可惜,一无所获。
暮霭苍茫中,一只污秽的小手从街角边偷偷伸过来,抓起水沟旁的一个烧饼,慢慢缩手。
这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乞丐。
这少年乞丐,因为饥饿过甚,在众人打斗后的瓦砾堆中,捡拾了吴道通所烤的一只烧饼。
刚才死去的吴道通,此时忽然复活,摸索着一个个遍地的烧饼。
他发现小乞丐后,知晓小乞丐吃了烧饼,竟想用钩子破了小乞丐的腹部,但终于伤重而亡。
***
随后,江南玄素庄黑白双剑石清、闵柔夫妇分别骑“乌云盖雪”的黑马和“墨蹄玉兔”的白马,现身侯监集。
但吴道通已然毙命,遂追上了离去不久的金刀寨周牧等人,并从周牧身上搜出他自吴道通身上找到的一个包裹。
此时,金刀寨寨主安奉日率人前来,一番力斗,双方皆因周牧所得之物仅为三只铜板而失望而归。
石清夫妇不甘心,重回侯监集,细细搜查吴道通,仍未有所获。
闵柔看到吓昏才苏醒的小乞丐,心生怜意,送给他一锭银子而去。
小乞丐吃饼,却差点被饼里所藏的一块黑铁崩坏牙齿,这正是众人苦苦追寻的宝物玄铁令。
于是小乞丐被刚刚赶来的雪山派及再次前来的金刀寨以及石清夫妇等一干好手团团围住,纷纷将手伸向乞丐,向其索要宝物。
“小兄弟,给我吧!”
一众人等,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出手抢夺,知道只要谁先用强,大利当前,旁人立即会攻己空门,只盼那小丐自愿将铁片交给自己。
那小丐又怎知道这十人所要的,便是险些儿崩坏了他牙齿的这块小铁片,这时虽已收泪止哭,却是茫然失措,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随时便能又再流下。
忽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还是给我吧!”
一个人影闪进圈中,一伸手,便将那小丐手中的铁片拿了过去。
“放下!”
“干甚么?”
“好大胆!”
“混蛋!”齐声喝骂声中,九柄长剑一把金刀同时向那人影招呼过去。
安奉日离那小丐最近,金刀挥出,便是一招“白虹贯日”,砍向那人脑袋。
雪山派弟子习练有素,同时出手,七剑分刺那人七个不同方位,叫他避得了肩头,闪不开大腿,挡得了中盘来招,卸不去攻他上盘的剑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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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与闵柔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不肯便使杀手取他性命,双剑各圈了半圆,剑光霍霍,将他罩在玄素双剑之下。
但见那道人影,双袖飞舞,安奉日、雪山弟子,还有石清闵柔夫妇,悉数被一股巨力荡开老远。
这会儿,众人才瞧清楚来人的相貌。
那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但一双深邃的眼中,却似乎充满了无尽的苍凉,还有智慧。
一袭青衣,颀长的身材,浑身散发出奇异诡谲的魅力。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本人的玄铁令,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何须诸位舍命抢夺!”
“许多年前,在擂台上,我见到过你!你…你…你就是那摩天居士!天下第一人谢烟客!”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说道,眼中,也不知是惊恐,还是喜悦。
“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少年人的模样?”
谢烟客却懒得理他,径直走向了那位小乞丐。
第318章 玄铁令
赵秋面带微笑,缓缓向那位小乞丐走了过去。
“狗杂种,你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吗?”
那小乞丐面容惊愕,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众人愕然,这小乞丐的外号,竟然真的叫狗杂种。
赵秋“啧啧”一笑,又转身瞧了瞧石清和闵柔,再望向小乞丐,只见他的五官清秀,鼻与眉齐,宽额,大耳,正是福泽深厚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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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当然知道!天下间,已经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话至此处,赵秋忽然又摇了摇头,叹道:“有的时候,我以为我了解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但有的时候,又感到这个世界极度陌生,仿佛一无所知!”
这会儿,他开始装bi了起来,以他经历多个世界的阅历,即便装起来,也是一派世外高人,陆地神仙的模样。
“说吧!你有何所求?”
顿了顿后,又说道:“早前,有另外二人各自持了玄铁令,前往摩天岭找到我!
其中一位少年,他与湘西的黑虎帮有仇,那黑虎帮主看中了他的妹子,强娶不成,一怒之下,竟灭了他全家十三口!
他持了玄铁令,要我替他报仇,终于,他如愿了!
另一位,则是一位老者,四十年来,苦修武术,可惜还是成不了当世一流高手!他来求我,我替他打通了任督二脉!还传了他一门剑法!如今,他的武功,纵使进不了前五,也可以进入前十!”
众人听他这般说起,无不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倘若自己得了这玄铁令,也可让这陆地神仙一般的天下第一人,替自己打通任督二脉,一跃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
“我没有所求!我母亲让我,不要求人!”不料,小乞丐却是摇了摇头。
众人均暗自叹息,心中不禁暗骂道:“这小乞丐,也太不识好歹!换作是我…”
赵秋“啧啧”怪笑,说道:“你不想找你的母亲?不想找那一头大黄狗了?”
小乞丐道:“哥哥,怎么我心中想什么,你都知道?”
“哈哈…哈哈…”赵秋长笑数声。
接着,他又瞧了瞧石清闵柔,暗叹一声。
这小乞丐的真正父母,应是这石清和闵柔了。
石清闵柔二人,经赵秋一看,心中顿起惊惧。
“前辈…”
不过,赵秋却并无搭理他们的意思。
却听小乞丐目光坚定,说道:“可是,我想自己找到我的妈妈,还有大黄!”
赵秋叹道:“狗杂种,其实你的母亲,并非你真正的母亲…”
小乞丐愕然:“我的母亲,不是我真正的母亲?”
这小乞丐的养母,正是梅芳姑,系丁不四和梅文馨的私生女,修了丁梅两家的武学,年纪虽轻,却成了梅花拳掌门人。
除此之外,文学、烹饪、针线等等,梅芳姑也是无一不精。
她的相貌,更是出众之极,只是,梅芳姑虽心仪那上清观的门人石清,无奈石清却钟情于虽然温柔美貌,但却样样不如梅芳姑的师妹闵柔。
梅芳姑追求石清不遂,因爱成恨,将石清闵柔的幼子石中坚夺去。
那石中坚,应是眼前的小乞丐无疑。
梅芳姑收其为养子后,便替他改名为“狗杂种”,且对他态度十分恶劣。
幸好,这小乞丐本性善良,反而对她十分孝敬。
这位小乞丐,几乎从未与他人接触和交谈,所以,为人极为单纯。
赵秋道:“狗杂种,我知道你的来龙去脉!随我走吧!”
“前辈…”
在一众的呼喊声中,赵秋身影如鬼似魅,一晃便到了小乞丐身前,提了他便凌空虚度而去。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此等武功,简直闻所未闻。
“这谢烟客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
第319章 大悲
赵秋提了小乞丐,离了市镇,又向东行。
走了也不知多久,来到了一片树林前。
就在这会儿,林中,突然传出了兵刃相交之声。
赵秋笑道:“咱们到那边去瞧瞧!”
说罢,他伸手在小乞丐的后膊一托,施展了轻身功夫,奔向兵刃声来处。
几个起落后,就到了一株大树后。
瞧去,只见林中有四人纵跃起伏,恶斗不休。
其中三人,围攻一人。
被围攻的人,红面老者,白发拂胸,空着双手,一柄单刀落在远处地下,刀身曲折,显是给人击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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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被围攻的人,正是白鲸岛主大悲老人。
在原著之中,原主与大悲老人有过交集。
原主谢烟客曾与大悲老人一战,那大悲老人系外功好手,但不通内力,输了谢烟客一招。
只是,谢烟客虽然赢了,却也是险胜。
赵秋附身谢烟客,二人再无交集,也未曾交手。
只是按照剧情,他却知道今日,这老人定是大悲老人无疑。
那围攻大悲老人的三人,当是长乐帮的高手了。
那三人,一个是身材甚高的瘦子,一个黄面道人,另一个相貌极怪,两条大伤疤在脸上交叉而过,划成一个十字。
那瘦子使剑,道人用链子锤,丑脸汉子挥舞鬼头刀。
三人的武功,均非泛泛。
尤其是那瘦子,极为了得,他所使的剑法,飘逸轻灵,兼之沉猛。
此时,大悲老人已经受伤,身上的鲜血,不时飞溅。
但见他双掌翻飞,仍旧骁勇。
只见他他绕着一株大树,东躲西避,借着大树,招架三人的兵刃。
她左手擒拿,右手或拳或掌,运劲推带,牵引那三人的兵刃,互相碰撞。
就连赵秋也不禁心中称赞:“外功至此,实在已步入了高手的境界!”
但赵秋却已瞧出,这大悲老人依旧在劫难逃。
另外三人的武功,或许离大悲老人还有些距离,但以三对一,却稳操胜券。
只瞧那道人的链子锤常常绕过大树,击打大悲老人的侧面,丑汉子膂力很强,一柄鬼头刀在他的手中,有力地舞动着。
道人嘶哑着嗓子,说道:“大悲老人,我长乐帮与你无仇无怨。我帮司徒帮主仰慕你是位响当当的人物,故以礼相聘,邀你入帮!你不入帮也就罢了,何必要口出恶言!辱骂我们帮主!倘若此刻,你答应加入本帮,咱们立即便是好兄弟,前事一概不究。你又何苦勉力支撑,白白葬送了性命?须知,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一起携手并肩,对付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共渡劫难,岂不甚好?”
大悲老人骂道:“我大好男儿,岂会与你们这帮无耻之徒为伍?我宁可接了那赏善罚恶令,死在侠客岛之上,要我入了为非作歹的长乐帮,那是万万不能!”
这大悲老人年纪已老,但火气却不小。
倏地,大悲老人左手握爪探出,向那丑汉子的肩头拿去。
所使的,正是一招虎爪手。
这虎爪手虽远远不及龙爪手,但也有其特点和优点。
这一招虎爪手,大悲老人已倾尽了全力,去势极快,如雷似电。
丑汉子沉肩相避,但还是慢了少许。
大悲老人的五指,已经抓住了他的肩头。
“嗤”的一声后,那丑汉子右肩肩头的衣服,已被扯下了一大块,其肩头之上,顿时鲜血淋漓,却是被抓了一大片肉下来。
长乐帮三人面现怒容,加紧了手中招数。
树林之中,四人越斗越狠,已到了生死的关键时刻。
那丑汉子更是狂吼一声,挥了手中的刀,向前横扫。
大悲老人侧身避开,竟向一侧的那位道人,打出了一拳。
“唰”的一声后,丑汉智的刀,深深砍入了树干之中,他双手运力急拔,但一时之间,竟是拔不出来。
大悲老人见状,眼中现出一丝希望,当即右肘快速一沉,向丑汉子的腰间撞了去。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三个敌手中,丑汉子的武功最弱,倘若先除去了此人,他才有一线脱身的机会。
所以,他这一肘,却是用足了九成的力道。
只听“砰”的一声,这一肘,终于击在了丑汉子的腰间。
大悲老人的心中,一阵狂喜,当即抢步绕到树后。
就在此时,那道人的链子锤,从树后飞击了过来。
大悲老人左掌作刀,在链子上斩落。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他急忙向右让开。
终究,他年纪大了,酣战已久,精力已远远不如盛年之时那般充沛。
“嗤”的一声,瘦子手中的寒剑,已刺入了他的左肩,将他牢牢钉在了树干之上。
小乞丐忍不住一声惊呼,原来,他瞧见长乐帮三人围攻老人,心中已大为不平。
这会儿,眼见那老人受伤受制,心中惊怒交织。
瘦子冷冷说道:“大悲老人,你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现在,你降了我长乐帮罢!”
大悲老人双目圆瞪,脸上怒气显现,喝道:“我白鲸岛,岂有懦夫?”
他用力一挣,却是宁可废了左肩,也要挣脱那柄长剑,欲与那位瘦子拼命。
道人眼疾手快,右手一挥,手中的链子锤击出,那钢链,已在大悲老人的身上,绕了数匝。
“砰!”
那一头的锤子,已重重撞击了他的胸口。
大悲老人一声大叫,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小乞丐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口中叫道:“你们三个坏人,怎么一起打一个好人?”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江湖中人,又如何分得清好坏?但是,偏偏这主角的奇遇,总算开始了!”
第320章 奇遇
“你们别再难为这老伯伯了!”
只是,这道稚嫩的声音,又如何阻止得了长乐帮的三人。
这三人都是江湖中的好手,活到现在,也不知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瘦子喝道:“小鬼,究竟谁让你来管老子的闲事了?我要杀这老家伙,你滚还是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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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瘦子便扬起了手中的大刀,作势欲砍。
小乞丐说道:“这老头是好人,你们是坏人,我一定帮好人。你砍我好了,我绝不滚开!”
梅芳姑待他不好,但偶尔也讲故事给他听,故事中有好人,也有坏人,帮好人打坏人,正是天经地义的事。
瘦子大怒,说:“你怎知他是好人?”
小乞丐说道:“这位老人家说你们是坏人,死也不肯跟你们一起,那么,你们肯定是坏人了。”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伸手要解那根链子。
道人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打得那小乞丐头昏眼花,左边脸上,高高肿起,浮现出五根手指的痕印。
终究,他们隐约中,看到了一道人影,猜测小乞丐敢贸然前来,必有倚靠。
“你这小孩,我不知你什么来历,不知道你的门派和师傅,你胆敢来此捣乱,我就当你是个无知的小叫化,一刀杀了便杀了!”
瘦子手中的雪亮的刀,“呼”的一声,就向小乞丐的脖颈砍去。
小乞丐虽然心中害怕,但有坚持,另外他也不懂凶险,竟纹丝不动。
瘦子的这一刀,劈在离他头颈数寸之处,这才停刀收了,啧啧赞道:“好小子!你的胆子竟也不小!”
可是,那道人就没有这般好说话了,右手伸出,又打了一巴掌。
这一次,落在了小乞丐的右脸,下手更重。
钻心的疼痛,小乞丐痛得大哭起来。
瘦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既然你怕挨打,怕痛,那快些走吧!”
小乞丐如何也不肯走!
道人飞起一脚,将小乞丐踢倒在地。
小乞丐已鼻青目肿,爬了起来,护在大悲老人的身前。
大悲老人的性子,原本孤僻,一生之中,朋友也未有几人。
眼前的小乞丐,与自己素昧平生,竟然舍命相护,顿时心中感激,说道:“小友,你斗不过他们。程某人已是垂暮之年,交了你这位小友,这一生也不枉了,你快快走罢。”
小乞丐大声道:“你是好人,不能给坏人害死了!”
又是许久的啰嗦,尽管小乞丐舍命相护,但那三位长乐帮的人,还是杀了大悲老人。
赵秋就在一侧,并未出手阻止。
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大道运转之下,又有几人能脱离既定的命运轮盘,惟有接受而已!
大悲老人也有自己的命运。
长乐帮三人离开后,大悲老人临死前,向小乞丐说,他的袋里有泥人儿,都给了小乞丐。
那是一个木盒,盒中垫了棉花,并列着三排泥制玩偶,每排六个,共是一十八个。
玩偶制作精巧,画满了一条条红线,更有无数黑点,都是脉络和穴道的方位。
赵秋瞧了一眼,便知这是少林派的罗汉伏魔神功了。
那每一个木偶,就是一尊罗汉,这门神功集佛家内功之大成,深奥精微之极,需摒除一切杂念才能练成,聪明人思虑多,十万个人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做到。
赵秋叹道:“你去将这老人埋了吧!”
小乞丐前去搬了些泥土和石块、树枝和树叶,将大悲老人的尸身掩盖。
他年小力弱,将尸体掩盖完毕后,已累得满身大汗。
第321章 发迹
埋葬了大悲老人后,赵秋携了小乞丐,施展轻功,回了摩天崖。
摩天崖上,赵秋将原主谢烟客的炎炎功,传给了小乞丐。
他附身之时,原主谢烟客已修了炎炎功这门内功。
这炎炎功虽然厉害,赵秋却不屑一顾。
其后,赵秋拿起了那个绘着足少阴肾经的泥人,将每一个穴道的名称以及人身的方位详加解说指点。
那小乞丐原有主角光环,本世界的气运之子,天资决计不差,他听了后,用心去记忆,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提出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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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毫不藏私,甚至传了小乞丐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的口诀,命他修练。
他花了一月的时间,向小乞丐讲解了四门的功法的诀窍。
但是,他和原主一般,并没有将阴阳调和之法,传给小乞丐。
其后大半年,小乞丐便在摩天崖上,修练九阴真经、九阳神功、炎炎功以及泥人上的心法。
小乞丐先修一段时间的九阴真经,再修一段时间的九阳神功,其后,再修炎炎功和泥人心法。
转眼间,离上摩天崖之时,已过了两年多的时间。
如今,那小乞丐已成了少年,脸上污垢尽去,再穿上一袭白色的长衣,倒也英姿飒爽。
这两年多来,他修练四门武功,已有所成。
然而,炎炎功和泥人心法倒还罢了,那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却是至阴至阳的神功。
仅修其中一样,待得大圆满之时,便已有了绝顶的内功。
是以,少年虽有所成,但他没有阴阳调和之法。
每日的白天,随着阳光照射,他体内的九阳内力,便压过了九阴真气,面目绯红,浑身发热,大汗淋漓,却是阳气过盛之兆。
每日的夜里,黑暗来临,他体内的九阴真气,压过了九阳内力,他的全身幽绿发光,阴寒阵阵,不时发抖,正是阴气过盛之状。
白日阳盛阴衰,夜里阴寒积蓄,此时,已然凶险之极,只要他内息稍有走岔,立时无救。
但这少年的心地单纯,虽每日承受着阳炽阴寒之苦,却仿佛没事一般。
也亏得他心地单纯,倘若换了一人来修九阴九阳,一旦身子忽冷忽热,心中便作它想,不仅修不下去,更会气息紊乱,反而走火入魔而亡。
即使少年修练武功受苦,他竟也并不在意,丝毫不吭一声。
他体内的九阴九阳真气内力,依旧突飞猛进。
赵秋看着少年的修为,不禁啧啧称奇,这石破天的资质,也太好了吧。
还有这百折不挠、不通世事的心性,也是当世他所独有。
赵秋喃喃自语:“怪不得!当世高手都参不破的太玄经,惟有他一人能够修成!”
***
这日,摩天崖上,来了九人。
这九人,正是长乐帮的帮众。
九人之中,其中有一个瘦子、一个道人,和一个丑脸汉子。
这三人,正是当年围杀大悲老人的那三人。
不过此时,这三人却是小小的跟班。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黄衫的老人,脸色苍白,偶尔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身患重病一般。
这人,便是“着手回春”贝海石了。
在九人上崖的时候,赵秋便已知之。
赵秋冷笑道:“这贝海石,还有长乐帮诸人,终于来了么?也对,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到了石破天发迹的时候了!”
“看来,我得躲一躲了!”
赵秋身影一闪,他的身子,便升腾了十丈之高,再凌空虚步,隐在了一颗参天大树的枝叶之中。
他倒不是怕了贝海石等九人,反而是担心自己尚在,这贝海石等人,心中惊惧,不敢带了石破天下崖。
毕竟,他天下第一人的名号,早已在多年前就威名远播。
但见树林中,贝海石等人缓缓而行,小心谨慎。
“贝先生,咱们没有通传那位谢烟客,便上了摩天崖!倘若他此时在崖上,恐怕...”那位道人说道。
贝海石也是心中苦笑,说道:“不久之前,有人瞧见帮主与谢烟客携手同行。本来,石帮主的行止,我们身为下属,不敢过问。但现在,帮主离开总舵已久,诸事待理,再加上,眼前还有两件大事,可说急如星火,咳咳,所以嘛,这摩天崖,咱们一定要来!
倘若,来晚了,万一帮主身影全无,那咱们又何处去寻帮主?
事在紧迫,礼数欠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那位摩天居士怪罪,咱们也惟有笑脸解释!”
其中一个瘦子道:“即便那位摩天居士怪罪,咱们九人一拥而上,也未必输给了那位天下第一人!”
原来,赵秋每日下山到市集采购,便会带了石破天一同下山,却是被旁人瞧见了。
其实,赵秋修有大鲲功,不吃不喝,也丝毫无事,但石破天终究还是凡人,须得饮食。另外,倘若他与石破天一直呆在山上,恐怕贝海石等人,也不会知晓石破天在摩天崖,后续的既定发展,也就无法展开了。
随后,贝海石等九人在摩天崖上小心谨慎地寻找,终于找到了石破天。
当下,不由分说,接了下崖。
第322章 侠客
长乐帮众,劫了石破天下崖,回到帮中。
石破天练了九阴真经、九阳神功、炎炎功和罗汉伏魔神功,此时已阴阳不可调和到了极限。
他一身忽热忽冷,半边身子大汗不止,另一边阴冷颤抖。
原本,炎炎功和罗汉伏魔神功虽已是当世绝学,但仅能修八阴八阳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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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赵秋又传了他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如今九阴九阳的经脉,陡然间,相互激烈冲撞。
未几,他便已昏迷了过去,此后始终昏昏沉沉,一睡不起。
如此热而复寒,寒而复热,纵使贝海石为医道高手,费尽心力,也束手无策。
他不禁忧心忡忡,因为长乐帮找来石中玉当帮主,却是要石中玉领了那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
后来,石中玉不知所踪,他们根据消息,匆匆上了摩天崖,找来了与石中玉面貌相似的石破天。
长乐帮平日作恶多端,赏善,当然没有什么善事好赏。
但罚恶,这笔帐就不好算得很了。
贝海石头痛之时,退了出去。
不久,该帮豹捷堂展飞前来,因为他的妻子被石中玉勾引,继而私通,特来报仇!
趁你病要你命,展飞的铁沙掌,足有二十多年的深厚功力,绝非泛泛。
他那一掌,用尽了十成的内力,打在石破天的膻中穴之上。
这一掌,却并没有要了石破天的命,反而震得石破天吐出了丹田内郁积的毒血,竟然水火交济。
九阴真气、九阳内力,以及炎炎功和罗汉伏魔神功,竟然合四为一,化为了雄厚无比的内力。
石破天终究不是石中玉,他心地善良,替展飞瞒下了罪行。
后,狮威堂陈冲之,以为自己得罪了石破天,并误以为已被下毒,便带了石破天去关押花万紫的牢狱。
石破天见了花万紫后,便要求把其放走。
其后,石破天又遇上丁珰,被带去见了丁不三。
丁不三知晓了石破天已喝掉了玄冰碧火酒,便威逼石破天与丁珰成亲。
当石破天揭开丁珰的红盖之时,贝海石等人前来,告知石破天雪山派的人,前来问罪。
因为他所顶替的原来的帮主石中玉,曾在多年前,意图凌辱白万剑的女儿阿绣。
石破天回长乐帮,见了白万剑等人。
种种误会之下,石破天被白万剑捉了去。
后来,石破天被丁珰、丁不三救出。
丁不三见石破天不通世事,认为他太笨了,便要求他十天内打败白万剑。
后来,丁珰为了保护石破天,将其扔在了白阿绣的船上。
丁不四想让白自在的老婆史小翠上碧螺岛,史小翠要求其传授石破天武功,并打败石破天才行。
但石破天内功浑厚,丁不四便与石破天一直耗着。
快到碧螺岛时,史小翠便与阿绣一同跳入江中,石破天为救她们也向江中跳去。
三人被江水冲到了紫烟岛,在岛上史小翠收石破天为徒,为了胜过雪山派便并让他改名史亿刀,随后传授了他金乌刀法。
雪山派白万剑等人与丁不三、丁不四都来到紫烟岛,大打出手,石破天为救白万剑等人,与其联手。
众人离开后,石破天找不到史小翠、白阿绣,也乘船离开了紫烟岛。
后,石破天遇上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二使张三、李四,并喝了他们的毒酒,内力大增。
石破天与张三、李四结为兄弟,后亦救了二人的性命。
石破天在上清观,遇到了石清和闵柔,为助二人拿到两块铜牌,误伤了照虚、通虚。
后来,天虚向石清、闵柔问罪,终于误会澄清,石破天为三人解毒,并与石清、闵柔一同离开。
石清、闵柔意识到石破天应该是被长乐帮利用,以接接赏善罚恶令,便一同随他前往了长乐帮。
途中,石破天遇上丁珰,便被骗走。
后来,遇上了丁不四和关东四大门派的人,石破天救了关东四大门派的人。
长乐帮中,张三、李四替石破天解开了种种误会。
石破天也见到了与自己相貌一般无二的石中玉,石破天以帮主的身份,接了赏善罚恶令。
那恶行累累的石中玉,则被其父母石清、闵柔带去了雪山派,前往领罪。
丁珰为救恋人石中玉,施展了手段,将石破天替换掉了石中玉。
石破天等人赶回雪山派,石破天凭借自己的盖世神功,消解了雪山派的门户之变,也治好了白自在的疯病。
不久后,石破天便准备随白自在等武林高手持令前往侠客岛。
***
十二月初五,史婆婆率同石清、闵柔、白万剑、石破天、阿绣、成自学、齐自勉、梁自进等一行人,来到南海之滨的一个小渔村中。
三十年来,先后有三批武林高手,奔赴那侠客岛,可是,却没有一人活着归来。
海边,史婆婆、石清、闵柔、白万剑、阿绣等人,正向石破天交待什么的时候,只见,远处有一道漆黑的人影。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道苍凉之极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那道漆黑的人影,越来越快,当“太玄经”三字吟诵完毕,已赫然在众人身前。
史婆婆皱眉道:“尊驾好高明的轻功,却不知何人?”
却听石破天一声惊呼道:“谢先生,你来了!”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狗杂种,许久未见,你的九阳神功、九阴真经,还有那炎炎功和罗汉伏魔神功,终于大成了!”
“多谢先生赐功!”经过了尘世的历练,石破天虽然依旧单纯,但也不再单纯如初,大概也懂了赵秋传了他绝世神功。
“见过先生!”石清、闵柔躬身道,当年,赵秋在侯监集带走石破天时,曾有匆匆一面之缘,自是知晓他“谢烟客”天下第一人的身份。
众人怔怔出神,眼前这人,难道是...
“难道,这少年,便是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谢烟客...”白万剑轻声道。
“不对,那位谢先生,如今应该五十岁左右!眼前这少年...”
石清轻声道:“白兄,谢先生在此,休要胡言乱语!”
“走吧!你开船吧!”赵秋也不理众人,单单向侠客岛那人吩咐道。
那侠客岛的黄衣汉子道:“尊驾何人?”
赵秋微笑不答。
那黄衣汉子又道:“岛主有令,若是在下接错了人,在下处斩不在话下,还累得父母妻儿尽皆...”
赵秋从怀中摸出一枚牌子,扔给了那黄衣汉子。
他多年前,已有天下第一人的身份,那赏善罚恶令,岂有不给他的道理。
在许多年前,赏善罚恶的使者,便上了摩天崖,给了他这块牌子,他既不愿前往,也决计无人请得动他,因为时机未到,他才没有动身前去而已。
甚至,那早已前往侠客岛上的妙谛大师、愚茶道长,也都对他的武功推崇备至。
“可以了吗?”
那黄衣汉子看了看牌子,不禁一阵心神激动,颤抖道:“谢先生大驾,原该由二位岛主亲自来接才是,小人...”
赵秋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开船!”
第323章 侠客岛
夜幕降临,那黄衣汉子操控小船,转向东南。
在海中航行了三日后,在第四日中午,前方已出现了一条黑线。
屈指一算,今日正是腊月初八。
黄衣汉子手指前方,笑道:“前方,便是侠客岛了!”
又航行了三、四柱香的时间,只见那岛宽阔,其中有一座高耸的石山,山上郁郁苍苍,满是树木。
片刻后,小船驶向了岛的南方,因为那里背风。
靠岸后,黄衣汉子恭敬道:“谢先生,请!”
“石帮主,请!”
随后,又向石破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放眼望去,这里是一片偌大的沙滩,东边石崖下,停靠着四十余艘大小船只。
黄衣汉子提了船缆,跳下岸去,顺手将缆索系在一块大石之上。
随后,他从从怀中取了一只海螺出来。
“呜…呜…呜…”
吹了几声后,过不多时,山后就奔出了四名黄衣汉子。
那四人躬身,说道:“岛主在迎宾馆恭候大驾!二位贵客,这边请!”
赵秋微微皱眉,说道:“不用了!我在这岛上转转!”
说罢,他便腾空而起,跃了数丈高。
随后,他凌空虚步,九十九步后,力气衰竭,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落在了地上。
落地的刹那,他真气恢复,接着双脚再次点地,又腾空而起,接着凌空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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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往复,便如一只飞来飞去的大鸟一般。
海岛周遭,是一片片沙滩。
岛中,是一座山。
山口,却是一座死火山!
从山上往下看去,蓝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海连着天,天连着海。
山中,一片片的森林。
一条山径,穿林而过。
数里后,便是一条岩石嶙峋的山道,左临深涧,涧水湍急,激石有声。
一路沿着山涧渐行渐高,转了两个弯后,只见一道瀑布从十余丈高处直挂下来,看来这瀑布便是山涧的源头。
赵秋来到瀑布前,一个纵身,跃了进去。
瀑布内,一条长长的甬道出现在眼前,两侧点着数盏油灯,光线昏暗。
只是,凭借着这微弱的灯光,可瞧见前方的道路。
这甬道,依着山腹中的天然洞穴修凿而成,人工开凿处甚是狭窄,有时又豁然开阔。
道路渐行渐低,洞中出现了流水之声,琮琮铮铮,清脆悦耳,如击玉罄。
在洞中行了两里有多,眼前赫然出现一道玉石砌成的洞门,门额上雕有“迎宾馆”三个大字。
赵秋入了洞门,只见那地下铺着整齐的青石板。
洞中,摆放着桌椅,三枝蜡烛,照耀生辉。
不一会儿,便有童子端了烧卖、春卷、煎饼、蒸糕等等前来。
赵秋修练龙象般若功后,清心寡欲,摇了摇头,却是滴水未沾。
在这个世界,他苦修龙象般若功,一只脚,已迈入了第十三层。
可是,始终还差了半步,算不得真正勘破那第十三层。
在洞中静静的坐了一个多时辰,忽然之间,钟鼓丝竹之声大作。
随着一名黄衣汉子引路,赵秋站起身来,跟着他走了出去。
穿过几处石洞,那钟鼓丝竹之声更响。
接着,眼前大亮,其中一座巨大的山洞中,点满了牛油和蜡烛,那洞中,竟然摆着一百多张桌子。
这会儿,宾客络绎进来。
这山洞很大,虽摆放了百余张桌子,仍显宽敞。
数百名黄衣汉子,来回穿梭,引导宾客就座。
所有的宾客,皆独占一席,也没有主方人士作陪。
待一众宾客坐定,乐声便停了下来。
第324章 别有洞天
“谢先生!”石破天瞧见赵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嗯!”赵秋微微点了点头。
石破天四下顾望,又见一位老人巍巍端坐,白发萧索,但神态威猛,坐在众人中间,因为身材高大,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意。
“爷爷,我来了!”石破天走了过去,恭敬说道。
那人,正是白自在。
随后,二人开始闲聊,这老的,疯病初愈,这少的,不通世事,当真是一阵胡言乱语。
“咦,这位少年人,仿佛是那位谢...”座席之中,一位五十来岁的豪客说道,当年赵秋摆下擂台,他曾前往观看。
“那位天下第一人,如今差不多也五十来岁了,这少年的年纪,明明...”
解文豹昔年也去打了擂,仅仅一招,便败下阵来。
眼前这少年,和昔日擂台上那位少年,一般无二。
他当即上前,躬身道:“您竟然也来了?”
这关西解文豹,在江湖中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手脚上的功夫,也绝非浪得虚名。
众人纷纷诧异,解文豹竟向一个少年人“卑躬屈膝”。
赵秋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他是...”
除却解文豹外,一众豪客之中,当年前往擂台的人,也有数人,此刻也都纷纷认出赵秋来。
“他竟然也来了!”
片刻后,在一阵交头接耳的轻语声中,众人神情惊讶,一阵愕然。
虽然,这里的一众豪客,人人自以为命在顷刻,心头沉重,又震于侠客岛之威,更是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但“谢烟客”三字,却似乎有一股奇异的魔力。
“难道,就连他这样的武功,也被那赏善罚恶使者请了来?怎么会?”
同时,有的人心中一想:“此人既在,倘若侠客岛的人要想取了我等的性命,此人只须振臂一呼,我等便随了他反抗,倒也有不少的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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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山洞之中,钟鼓声大作。
一名黄衫汉子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侠客岛龙岛主、木岛主肃见嘉宾!”
众豪客的心神一震,直到此时,方知这侠客岛竟然有二位岛主,一位姓龙,一位姓木。
这时,中门“吱吱”打开,两列高高矮矮的男女,从门中走了出来。
右首尽穿黄衣,左首悉数着青衣。
“龙岛主、木岛主座下弟子,谒见贵宾!”
那两列弟子,向左右一站,青黄之色,泾渭分明,恭恭敬敬地向众豪客躬身行礼。
众人心想:显然,这身穿黄衣的人,便是龙岛主的弟子了;这青色的弟子,料想是木岛主…
一众豪客,立即起身还礼。
因为,一众豪客所认识的张三、李四,此时就在那两列弟子之中。
张三穿黄,排在右边第十一,李四穿青,排在左侧第十三。
在他二人的身后,各有二十余人。
众人心中知晓那张三、李四二人武功强悍,谈笑间杀人如麻。
举手间,往往将整个门派帮会的人,尽数屠戮。
岂料,他二人竟有如此多的同门师兄弟,料想这些人的武功,恐怕和他们也在伯仲之间。
如此强悍的实力,如何不让人心惊。
此时的张三和李四,竟目不斜视,恭谨之极。
未几,两个老者并肩缓步而出,也是一个穿黄,一个穿青。
“敝岛岛主,欢迎列位贵客大驾光临!”
那龙木二位岛主,长揖到地,众豪客又纷纷还礼。
那身穿黄袍的龙岛主,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和木兄弟二人,僻处荒岛,今日见了各位高贤,极是荣宠。只是,我们荒岛之上,诸物简陋,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他的声音,十分柔和。
木岛主也开口说道:“诸位请坐!”
只是,众豪客之中,却有一位少年,一直坐在桌边,并未起身行礼。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无他无关。
或许,龙、木岛主的武功,当世已再无第三人及得上。
但,他却无惧。
那龙、木二位岛主,竟然上前,走到了赵秋的桌边,说道:“尊驾便是谢烟客谢兄?”
这龙、木二位岛主,那龙岛主须发全白,但面色红润,有如孩童。
木岛主的长须稀稀落落,黑多白少,满脸皱纹。
二人的年纪,旁人却委实瞧不出来,或在六十至九十岁之间。
如果说二人已年过百岁,众人也不希奇。
赵秋叹了口气,缓缓道:“本人谢烟客,见过二位岛主!”
但他身不离座,眼皮也未抬一下,却是自视甚高。
“大胆!”
青黄二色弟子中,却有龙、木二岛主的弟子,不忿了起来。
“休要多言!”
龙岛主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众弟子不要多言。
木岛主道:“昔年,尊驾摆下擂台十九日,我和龙兄远在海岛,未能前往一睹风采!”
龙岛主又道:“十多年前,我兄弟二人听闻尊驾居于摩天崖,便归了中原,可惜,并未见了尊驾一面!”
赵秋叹道:“那个时候,时机未到,所以,我避而不见!”
“时机未到?”龙木二岛主面露诧异。
赵秋笑道:“数月之后,你二人便知晓我说的了!”
龙岛主道:“谢兄稍坐休息!还请客随主便!待我兄弟二人招呼了众位英雄后,再与谢兄把酒言欢!”
赵秋道:“请便!”
众豪客就座后,龙木两位岛主才在西侧下首主位的一张桌旁坐下。
众弟子却无坐位,各自垂手侍立。
众豪客心中均想:侠客岛请客十分霸道,客人倘若不来,便诛灭满门满帮,到了岛上后,礼仪却又甚为周到,假惺惺的做作,倒也似模似样,且看他们下一步又出甚么手段。”
有的人心中则想:囚犯拉出去杀头之时,也要给他吃喝一顿,好言安慰几句。眼前这宴会,便是我们的杀头羹饭了。
“不过,这二位岛主对那谢烟客却十分客气…”
第325章 腊八粥
所有的事,都是请客吃饭。
未几,岛上的人,便上来斟酒,端上了菜肴。
每桌,四碟四碗,八色菜肴,鸡、肉、鱼、虾,香气扑鼻。
上清观观主天虚道人、关东四大门派范一飞、风良、吕正平、高三娘子等人,纵使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此时,无不心中惴惴。
龙、木二岛主,举起了酒杯,说道:“诸君!请!”
说罢,二人一饮而尽。
那杯中酒水,酒香浓烈,只是,其色碧绿。
众人浪迹江湖,但凡有毒的东西,多为青绿色,心中不禁嘀咕:“这酒,颜色碧绿,不知下了多厉害的毒药!”
赵秋微微一笑,端了酒杯,一饮而尽。
在旁侍候的仆从,又给他斟满,他依旧饮尽,如此往复九杯,方才停歇。
“侠客岛偏僻海中,这酒,竟然也别有一番滋味!”赵秋赞叹道。
其余众人,见这“谢烟客”饮酒后,并无异样,当即也喝了起来。
惟有少数人,依旧不动酒杯,心想:“这谢烟客多年前,便功参造化,这毒酒却是毒他不倒,我的内功远远不及他。他喝了没事,我喝了却未必没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龙、木二岛主敬了众豪客三杯酒后,那龙岛主的左手,微微一举。
岛中的仆从鱼贯而出,手中端有漆盘,放有数碗热粥,摆放在众宾客的桌上。
这便是令江湖中人,闻名色变的腊八粥了!
腊八粥蒸气上冒,一个个气泡从粥底钻了上来。
那粥呈深绿色,看上去很是诡异。
传说佛祖于十二月初八悟道成佛,自佛家进入中土,每逢这日,各寺庙便用香谷和果实做成粥,送给门徒和善男信女们。
后来,渐渐衍为风俗。
那腊八粥的食材,有大米、小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和各种豆类等等。
可眼前的腊八粥,其食材却菜不像菜,草不像草,似是切成细粒的树根,似是压成扁片的木薯,药味极浓。
众人闻到粥中散发的药味,心里便不禁担心其中有毒。
只听龙岛主说道:“诸位远道前来,侠客岛无以为敬。这碗腊八粥,本岛独有,外面却喝不到。这粥中,最主要的一味药材,便是断肠蚀骨腐心草了。这草,花开后方有药力,但十年方才开一次花。所以,总要等到了花开之时,这才邀请各位前来享用。”
顿了顿后,又道:“如今屈指算来,这已是第四次邀请江湖中的豪杰了。四十年啊,弹指一挥间!诸位,请,不必客气!”
说罢,那二位岛主,就享用了起来。
一众豪客,听到了断肠蚀骨腐心草之名,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这时,坐在东面一位大汉猛地站了起来,正是解文豹。
解文豹戟指向前,喝道:“姓龙的,姓木的,我关西解文豹来侠容岛之前,早已料理后事。解某是顶天立地、铁铮铮的汉子,你们要杀要剐,姓解的岂能皱一皱眉头?要我吃喝这等肮脏的毒物,却万万不能!”
他这话,却是说出了一众豪客的心声。
龙岛主愕然,旋即笑道:“解英雄不爱喝粥,我们岂敢用强?可是,你又何必动怒?还请坐下!”
解文豹怒气冲天,喝道:“解某人早豁出了性命不要,早死迟死,还不是个死...”
他越说越是愤怒,竟端起了桌上腊八粥,向龙岛主的脸掷了过去。
一侧的一位老者,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解贤弟,不可动粗!”
那右手一动,袖袍一拂,便发出了一股劲风,在半空中,将这碗粥挡了一挡。
受此劲力的影响,那碗腊八粥,便不再向前飞,经此停顿,向下摔落。
这只装满了热粥的青花大海碗,眼见就要摔成碎片。
一名在旁斟酒的仆从,斜身纵出,弓腰长臂,伸手稳稳当当地将碗接住,然后抄起。
这会儿,碗底离地不过数寸,如果迟了瞬息,便已摔烂。
“好身手!”
即便众人心中难安,但也忍不住高声喝彩。
不过,那碗虽完整,粥却撒了不少,碗中,仅剩下了三分之一的粥。
喝完了彩,一众豪客又心中担忧。
一个倒酒的仆从,身手已经很是了得,还有龙、木岛主手下的弟子,也是个个身怀绝技。
那龙、木二位岛主的武功,恐怕当世再无敌手了。
“或许有?”
众人又瞧了瞧赵秋,但见赵秋面色如常,端坐不动,仿佛一尊石佛。
一众豪客的心中,七上八下,有的想到家中儿孙家产;有的想着尚有大仇未报;有的心想自己一死,本帮偌大基业不免就此风流云散;更有人深自懊悔,早算到侠客岛邀宴之期将届,何不及早在深山中躲了起来...
当见到了侠客岛仆从的身手后,那最后些许的侥幸之心,终于风吹云散。
一个身材颀长,纤瘦的中年书生,此刻站了起来,说道:“侠客岛的仆从,到了中原武林,亦能扬名立万。两位岛主如果要在武林称尊,也是易如反掌,却又何必...何必将我们召来!在下来了贵岛,早不存生还之念,只是心中存有疑团,也是死不瞑目。还请龙岛主、木道主开导,开了我等茅塞,在下这便引颈就戮!”
众人心中所想,却被他以文绉绉的话,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顿觉深得我心,数百道灼灼的目光,又瞧向了龙木二位岛主。
只是这人,却似乎面生得很。
在座诸人,皆是天下有数的好手,绝非泛泛之辈。
龙岛主微微笑道:“西门先生,太过谦了!”
“复姓西门?”
一群豪客,开始猜测这书生的来历。
“在二十多年前,有一位名震江湖的秀才,复姓西门,名为观止!仅以一双手掌,便击毙了陕北七霸;三日之间,又以一枝镔铁判官笔,连挑八座绿林山寨。听说那会儿,他的年纪便已经四十开外,自此之后,销声匿迹,江湖中再无他的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瞧着他的年岁,似乎不像,然而复姓西门的人,本就不多。在当今的武林中,更无另一个复姓西门的书生,料想,多半就是他了!”
这时,只听龙岛主说道:“西门先生当年英姿勃发,一掌毙七霸,一笔挑八寨,为民除了害。我和木兄弟,仰慕已久,今日见了尊驾,岂会对先生无礼?”
西门观止咳嗽了一声,说道:“不敢,在下昔年的这些小事,在中原或许可以逞一时的微风,但在二位岛主的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龙岛主又说道:“西门先生太谦了,尊驾刚才所问,我和木兄弟,正要向各位分说清楚。只是这粥中的断肠蚀骨腐心草,须得乘热喝下,效力才高!所以,还请各位先喝了这粥,再由我详细分说,如何?”
这会儿,一直静坐如石佛的赵秋,终于说道:“人心惧死,原是如此!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场诸位,倘若有谁不想喝粥的,都给了我便是!”
“西门书生,这粥,你喝不喝?”赵秋又瞧了瞧那位西门观止。
西门观止颇有些踌躇,片刻之间,竟有些犹豫不决。
赵秋右手成爪,就这么虚空一抓,一道柔和的真气,飘然而出。
西门观止身前的碗,便被那道真气锁定,凌空平稳地缓缓飞行,轻轻落在了赵秋的桌前。
赵秋啧啧笑道:“还有谁不想喝这腊八粥的?我一并接了!”
“多谢!”
其中十数人,纷纷出言,这些人本就担心粥中有毒,不肯下口。
赵秋双手张开成爪,一会儿往左边抓一下,一会儿向右边抓一下。
虽是凌空虚抓,但那十几碗腊八粥,被他的内力所抓,悉数落到了他的桌前,并无一颗米粒掉落,也无一滴米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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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龙功!这是失传已久的擒龙功!”
众人的脸上,均露出了惊讶之色。
当然,更惊讶的是,他同时运转十余道真气,竟然丝毫不乱,这就十分恐怖了。
即便龙木二位岛主,自忖决计无法办到。
这数十年来,赵秋也曾暗暗思考。
这真气内力,既要磅礴,也须精细。
一人内力是否雄厚磅礴,那是底蕴。
但也要精细的运用,如此方能物尽其用。
他如今一身的半步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雄厚无比。倘若能将每一丝每一豪的真气都运用得当,却也有些难处。
不过,经过这数十年的苦修和所悟,也有所成。
第326章 神功
赵秋露了一手后,众人心中震撼。
那擒龙、控鹤等凌空抓物的功夫,需极高的内功,似赵秋这般,连续抓十数次的,却是闻所未闻。
赵秋瞧了瞧石破天,问道:“狗杂种,你的腊八粥,自己喝,还是我喝?”
石破天摸了摸头,他早已饥肠辘辘,饿得狠了,说道:“谢先生,我饿了,这粥,我自己喝!”
说罢,他便端起了粥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虽然,那药气刺鼻,入口却甜。
未几,他便喝了个干干净净。
赵秋道:“这粥不错,你的饭量也不错,倘若别人不喝,你就再替他们喝几碗吧!”
“是!”石破天答道。
不多时,又有十数人将腊八粥端了过来,赵秋悉数笑纳,以擒龙功和控鹤功凌空虚抓,将那些人手中的碗,抓放到了自己的桌上。
喝不完的,随手一挥,那大碗便平平稳稳的飞向石破天的跟前,轻轻落在他的桌上。
赵秋拿起一根勺子,就开始喝粥。
这粥,本为大补,有益于增长内力,喝下去几碗,也是好的,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一众豪客中,也有胆气之辈,说道:“我们自己喝!”
待一众人用完了腊八粥,却听龙岛主说道:“在四十年前,我和木兄弟相识,意气相投,原想联手纵横江湖,在江湖之中,赏善罚恶,还江湖一个安宁!
不料,才出江湖,我二人就获得了一张地图。
从那地图一旁的注释中,知悉图中所绘的无名荒岛,藏有一份惊天动地的武功秘决!”
解文豹插嘴道:“这里明明就是侠客岛,怎么又是无名荒岛?”
赵秋冷冷道:“解文豹,倘若你再多说一句话,打断了岛主的说话,你以后,也就不必再说话了!”
解文豹道:“我…”
这“我”字刚出,后面的字还没有说完,赵秋的右手食指,微微向前一戳,一道指力便凌空而去。
解文豹猝不及防之下,这道指力,便点在了他的哑穴之上,却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与他交好的郑光芝等人,赶紧上前,要替他解穴,可是任由那几人如何施展,始终解不开。
只瞧解文豹张开口来,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却不能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郑光芝向赵秋微微躬身,说道:“谢先生,你大人有大量,我这位兄弟言语无状,还请你勿要见怪!请你…”
赵秋冷冷道:“那就禁声三个月吧!三个月后,我再替他解穴!”
“多谢!”郑光芝当即说道,说完,又拉了解文豹过来,向赵秋微微躬身。
赵秋也不理他,向龙岛主道:“岛主,请接着讲!”
龙岛主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刚才这位解英雄说得不错,地图上的无名荒岛,正是眼下各位所在的侠客岛。
荒岛原本无名,我和木兄弟到了岛上后,后来才给安上的名字。
那倒也不是我二人狂妄僭越,自居侠客。其中另有缘故,各位一会儿后便知。
当时,我和木兄弟依着图中所示,来到了这荒岛,又在岛上寻了十八天,终于找到了武功秘诀的所在。
原来,那武功秘诀,竟是一首古诗的图解,含义深奥繁复。我二人心中大喜,便按图解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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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可是,我二人勤修苦练数月后,对图解中的武功产生了分歧。
我说该这般练,木兄弟却说我错了,须得那样练。我二人争辩了数日,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于是,我二人约定各练各的,待练成之后再作印证,且看谁对谁错!
待大半年后,我二人动手拆解,只拆了数招,我二人都不禁心中骇然,原来……”
龙岛主说到这里,神色黯然,闭口不言。
木岛主叹了一口长气,脸上郁郁。
过了一会儿,龙岛主才说道:“原来,我二人都练错了!”
第327章 图解
赵秋道:“有的时候,路虽不同,殊途同归!这也并不稀奇!一门神功,自创始者开始,便不是一成不变,后来者心中所想不同,就有衍生!也属正常!”
一众豪客听了,心中却想,这龙、木二岛主的徒弟张三、李四的武功,已非比寻常,他二人应更加出神入化,渊深莫测。
他二人所修练的武功,必是天下间最高深、最精妙的内功。
这内功一旦练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堪忧,最是紧要不过,不能有分毫的差错。
可是,为何这天下第一人之称的“谢烟客”,却说殊途同归。
当然,这一层的境界,却非眼前的一众豪客所能明白和知晓。
龙、木二岛主却是面上一阵惊愕,良久,龙岛主才说道:“殊途同归吗?难道我和木兄弟所练的,都没有错?”
赵秋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未见图解,也不明真相!还请岛主接着讲吧!”
龙岛主收摄心神,接着说道:“我和木兄弟发现不对,就立时停止,相互印证,再辩解剖析。许久之后,依旧难明。
我和木兄弟想,或许是我二人的资质太差,图解中武功又太过深奥艰难,即便我们再钻研了数月,依旧疑难不解。
适逢这会儿,一艘海盗船来到了海岛之上,我和木兄弟便将三名匪首诛灭,再对剩下的海岛一一审问。
作恶多端者,悉数处死。其余受裹胁之人,就留在了岛上。
我和木兄弟几经商议,认为我二人之所以参不破这古诗图解,也许便是我二人多年练武,心中存有先入为主的念想,所以,才把路子都想错了。倒不如我二人收几名弟子,让他们练一练,试一试。
随后,我和木兄弟就从海盗之中,挑了六名认字较多,头脑聪慧,但武功低微的人,各自收了三名弟子。
我二人也不传他们内功,仅仅指点了一些拳脚功夫和剑法,再让他们钻研图解。”
顿了顿后,龙岛主又道:“岂料,这六名弟子,看过图解后,不仅所得各不相同。甚至于,我的三名弟子的想法,也是大相径庭。
我和木兄弟再次商议,这份图解系诗仙李白的一首诗而来,我们都是粗鲁的武人,不通文墨。远远不及文人那般精通诗中道理。
于是,我二人再入中原,花去了一年的时间,各自收了四名徒儿,这四名徒弟,或满腹诗书的儒生,或才思敏捷之名士。”
赵秋微微叹道:“古语有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啊!又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龙岛主苦笑一声,转过身去,伸手向身着黄衣和青衣的七八名弟子一指,说道:“不瞒诸位,倘若我和木兄弟的这几名弟子前往应考,中进士、点翰林也是易如反掌。
他们初来侠客岛,未必心甘情愿,但学了武功,再去钻研图解,却一个个的死心塌地的留了下来,都觉得学武练功,远胜于读书做官。”
众豪客听龙岛主这般说:“学武练功,远胜于读书做官。”均觉大获我心,许多人点头称是。
赵秋心道:“那也未必,无论学武练功,还是读书做官,皆各有所得!绝无谁胜谁负的道理!”
当然,这种话说出去,这些江湖豪客也不懂,徒惹众怒而已,他自己心知即可。
却听龙岛主叹息一声,说道:“可是,我和木兄弟这八名士人出身的徒弟,一经钻研图解,每个人的见地,又各自不同。非但不能对我二人有所启示,更议论纷纷,我和木兄弟二人,反而越来越迷糊!
我二人无计可施,心中满是苦恼。
但要弃之而去,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一日,木兄弟说:当今之世,论武学的广博,无人能过于少林高僧妙谛大师,妙谛大师既通晓少林诸般绝艺,更知晓天下绝学。
咱们何不请妙谛大师前来,一同参研!
我说:妙谛大师隐居十余载,不问辰事,恐怕请他不到。
木兄弟说:我们抄录一两张图解,送往少林寺,请他过目!如果妙谛大师置之不理,这图解也未必如何了不得。咱们兄弟二人,也不必再去理会了。
我说:此计大妙,咱们不妨再录一份图解,送给武当愚茶道长那里。少林、武当两派,共执武林之牛耳,武功各有独到之处。这两位高人,定有真知灼见。
于是,我二人便将这图解中的第一图和注解,依样画葫芦,一字不漏,临摹了下来,亲自送往少林寺去。
不瞒诸君,我二人初时发现了这古诗图解,略加钻研后,欣喜若狂。原以为,只须按图修练,我二人的武功,当世再无第三人可以及得。
但越是修练,愈发疑难不解,待我二人决意前往少林寺之时,先前那秘籍敝帚自珍、绝不示人的心情,早已去得干干净净,只要有人将我二人心中的疑团死结,代为解开,纵使将这份图解公诸天下,也是可以的。”
当龙岛主说到这里,赵秋心道:“估摸着,这龙、木二岛主的武功极高,待修了图解之中的武功,更是如虎添翼!或许,不仅仅那些图形之中,暗藏了绝世武功,那些文字之中,也有武功!一切,还得见了图解再说!”
却听龙岛主又道:“我兄弟二人,前往少林寺,我们将图解的第一式,封在那信封之中,请知客僧转交妙谛大师。
知客僧初时不肯,说妙谛大师闭关多年,早与外界断了联系。没有办法,我二人便各自取了一个蒲团,堵住了少林的山门!在那里坐了七日七夜后,不许少林僧人进出。
少林派的僧人无可奈何,于是,便将那封信,递了进去。”
龙岛主说得轻描淡写,但众人心中惊骇,数百年来,少林的高手层出不穷,七十二绝技更是天下闻名。
即便今世,少林的高手,也是不少。
他二人要在山门堵七日七夜,当真是千难万难,期间,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场激烈的争斗。
那少林的诸多高手,竟也无法将他二人驱赶离开,迫于无奈,方才传信。
龙岛主接着道:“半个时辰后,妙谛大师便匆匆赶到,只问我和木兄弟,图解在何处?木兄弟说:须再请一人。妙谛大师道:不错,要请愚茶!
于是,我们三人前往武当,到了武当派,妙谛大师说:我是少林妙谛,要见愚茶。也不等武当派的道童通传,便直闯其中。
妙谛大师何等名声,那些武当弟子,谁也不敢阻拦。
我二人便尾随其后,妙谛大师来到愚茶道长清修的苦茶斋,摆开架式,将图解第一式中的诸般姿式,演练一遍。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愚茶道长既惊且喜,也不多问,一路跟随。”
当龙岛主说到这里,众豪客不由自主地瞧了瞧赵秋,心道:“当世之中,要论第一,却还轮不到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
昔年,赵秋摆下擂台,那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也曾前往攻擂,皆败。
木岛主苦笑一声,说道:“昔年,谢兄摆下擂台,我们两兄弟远在海岛苦参图解,并不知道!
一路之上,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也多次说起,对谢兄的武功推崇备至!
于是,在出海前,我们四人折返中土,前往摩天崖,呵呵…却始终不见谢先生的踪迹。
等了一月,无果,我们便前往了海岛!”
赵秋苦笑道:“时机未到,即便我来了,也是无用!”
说罢,缓缓饮了一杯酒。
他到了这侠客行世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这太玄经了。
可是,能否看懂那太玄经,他心里也没有把握,倒不如和石破天一起来,从他那里,寻到突破口。
龙岛主接着道:“当时,我们四人没有等到谢居士,然后就到了侠客岛。
妙谛大师知晓少林诸般绝艺,愚茶道长的剑法通玄,这二人,正是江湖中最出类拔萃的两位顶尖人物。
他二位一到侠客岛,便前往参研图解。
第一个月,他二位的想法,大同小异。
第二个月,便有了不少分歧!。
第三个月,这两位早已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也因对图解所见不合,大起争执,甚至……嘿嘿…甚至动起手来!”
一众江湖豪客心中诧异,有的问道:“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比武,不知谁胜谁败?”
龙岛主微微一笑,说道:“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抛却自身的武功,仅以从图解上参悟出来的功夫较技,在第五招上,两人所悟相同,登时会心一笑,罢手不斗。
但到了第六招,却又有了分歧异见。
如此,时斗时休,转眼已经数月,两人所参悟的武功,相同者少,相异者多,然而究竟谁是谁非,孰高孰低,却又难说得很。
我和木兄弟商议,认为这图解上的武功,博大精深,以妙谛大师与愚茶道长如此修为的高人,尚且只能领悟其中少许,倘若要通解全图,非得集思广益不可。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何不广邀天下间的奇人异士,同来侠客岛,一齐钻研?
正好那时,岛上的断肠蚀骨腐心草已经开了花,我和木兄弟精通医理,心知这草配以其它的补药,熬成热粥,服用后,于我辈练武之士大有裨益!
于是,我二人派出使者,广邀当世名门大派的掌门人、各教教主、各帮帮主,来到侠客岛喝腊八粥,待喝过粥后,再请他们一同参研图解。”
龙岛主的这番话,各人只听得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各人的神色不一,料想心中各有所想。
片刻后,丁不四沉声说道:“依龙岛主的说法,你们请人来侠客岛喝腊八粥,却是一番好意了?”
龙岛主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全是好意吗?那也不见得!我们二人,当然也有自私之心,只盼着当世的高手集聚此岛,助我兄弟二人,解开了这心中的疑团,将武学之道再推高一层。但若说对众嘉宾意存加害,那却是无稽之谈了!”
丁不四冷哼一声,说道:“龙岛主这话,岂非是当面欺人了?如果只是邀人前来共同参研武学,何以人家不来,你们就杀人家满门?普天之下,岂有如此蛮横无理的请客之道?”
龙岛主微微一笑,再双掌一拍,吩咐道:“去取了赏善罚恶簿前来!”
此言一落,便有数名弟子离开此地,前往内堂。
未几,那数名弟子便捧了一本本的簿册出来。
龙岛主挥了挥手,吩咐道:“分发给各位!”
那数名弟子,赶紧分了簿册,拿给了在座诸人。
每本簿册之上,皆有黄笺注明了某门某派某会。
丁不四取过一看,只见簿册上,写着“六合丁氏”四字,心中不禁一惊。
他正是六合人氏,这事儿,少有人知,不料侠客岛孤悬海中,可是却对中原各门各派,了如指掌。
他接下来一页一页往下翻,那每一页之上,注明了某年某月某日,丁不三在何处干了何事,某年某月某日,丁不四在何处又干了何事。
虽然,不是每件事必记,但他自己近二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大事皆记载其中。
丁不四的额头之上,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各桌众人,其中绝大多数人,皆脸露狼狈和尴尬的神色。
惟有赵秋,神色淡然。
他的那本簿册上,写着“摩天崖谢烟客”六字,但册子之中,除了记载收留石破天这件事外,却一个字都没有。
那石破天也自顾自地喝粥,根本不去看摆在他身前的那本长乐帮的簿册。
况且,他也并不怎么认识字,压根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一盏茶的时间后,龙岛主便吩咐弟子收了赏善罚恶簿。
龙岛主说道:“我和木兄弟,分遣下属,在江湖之中打探消息,绝非胆敢刺探各位大侠的隐私,只是得悉有这么一回事,便记了下来。
凡我侠客岛剿灭的那些门派帮会,无一罪大恶极,罪有应得。虽不敢说替天行道,但是非善恶,我们却是清楚的。
我与木兄弟心想,既住在侠客岛上,所作所为,总须对得住侠客二字。
只恨我侠客岛的人力有限,能力也有限,不能诛尽世间的恶徒奸人。
诸位可以想一想,哪一个名门正派,或者行侠仗义的帮会,是因为不接赏善罚恶令,给侠客岛诛灭了的?”
过了片刻,竟无人作答。
众豪客心想:“果然如此!”
龙岛主又道:“侠客岛所诛的人,皆罪有应得…”
忽然,却听白自在说道:“通州聂家拳聂立人,似乎并无劣迹,可是为何,你们诛了他满门?”
龙岛主的手中,不时何时多出了一本簿册,他随手一挥,说道:“请看!”
那本簿册,缓缓朝白自在飞了去。
白自在伸手想接,不料,那本簿册突然在空中一顿,猛地,笔直向下坠落,在白自在中指外二尺之处,跌向桌上。
白自在急忙伸手一抄,才将簿册接住,不致落入桌上粥碗之中,免了当场出丑。
待簿册落入手中,竟有沉甸甸的感觉,纵使白自在,也不由得心中吃了一惊:“这位龙岛主,将一本数分宽的簿册随手扔出,来势甚缓,但力道雄厚,竟已远近如意,变幻莫测,实有传说中所谓飞花攻敌、摘叶伤人之能。以这般手劲发射暗器,又有谁闪避得了?我自称暗器第一,这四个字,却非摘下了不可。”
簿册之上,写着“通州聂家拳”,打开簿册,第一行即触目惊心。
庚申五月初二,聂宗台在沧州郝家庄奸…杀二命,留书嫁祸于黑虎寨盗贼。
庚申十月十七,聂宗峰在济南府以小故击伤刘文质之长子,当夜杀刘家满门一十三人灭口。
那聂宗台、聂宗峰均是聂立人的儿子,在江湖之中,颇有侠名,不料,竟是无恶不作之辈。
白自在沉吟道:“这些事,似乎死无对证,难辨真假。在下不敢说二位岛主故意滥杀无辜,但侠客岛派出去的弟子误听人言,恐怕也是有的!”
张三走了出来,说道:“白先生既然不信,那便请你再瞧瞧一件东西!”
说罢,他转身入内,不久即出,接着右手一扬,一本簿册缓缓向白自在飞去,也是飞到他身前二尺之处,突然下落,手法与龙岛主一般无异。
这会儿,白自在早已有备,伸手抄起,入手的份量,却比先前龙岛主掷簿时轻了许多,打开一看,却是聂家的一本帐簿。
白自在少年时便和聂立人相熟,当然识得他的笔迹,那本帐簿,确是聂立人亲笔所书,一笔笔所记载的,都是银钱往来。
其中一笔之上,注以“可杀”两个红字,其下记着“初八,买周家村田八十三亩二分,价银七十两”。
七十两银子,买了八十多亩田,这田买得极为便宜,显然,这其中必有猫腻。
另一笔帐上,又写了“可杀”两个朱字,其下记载着:“十五,收通州张县尊来银二千五百两。
白自在心道:“聂立人好好一个侠客,却收官府的钱财,必定是他勾结贪官污吏,欺压良善,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接着翻了下去,出现“可杀”二字,不下五六十处,白自在心知这朱笔二字应该是张三或李四所批。
他竟满心愤怒,说道:“我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聂立人,当真可杀!倘若我早几年见了这帐簿,就算侠客岛对他手下留情,我也要诛他全家!”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走到张三跟前,双手捧着帐簿归还,说道:“佩服!佩服!”
接着,他转头向龙木二岛主瞧去,景仰之情,油然而生,寻思:“侠客岛门下高弟,不但武功卓绝,而且行事周密,主持公道。如何赏善我虽不知,但罚恶这等公正,赏善自也妥当。‘赏善罚恶’四字,当真是名不虚传。我雪山派门下弟子人数虽多,却哪里有张三、李四这等人才?唉,‘大宗师’三字,倘再加在白自在头上,实在令人汗颜?”
龙岛主似是猜到了他心中的念头,微笑道:“威德先生请坐。先生久居西域,对中原那批衣冠禽兽的所做所为,多有未知,原也怪先生不得。”
白自在摇了摇头,回归己座。
丁不四大声道:“如此说来,侠客岛过去数十年中杀人,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邀请武林高手前来,用意也只是共同参研武功图解?”
龙、木二岛主同时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丁不四又道:“那为什么,来到岛上的武林高手,个个都死了,竟他们的尸骨,也不得还乡?”
龙岛主摇了摇头,说道:“丁先生此言错了!江湖传言,岂能当真?”
丁不四说道:“依岛主所言,那些前来侠客岛的武林高手,一个也没有死?哈哈,可笑啊!可笑!”
龙岛主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可笑啊!可笑!”
丁不四愕然,问道:“岛主,有什么可笑的?”
龙岛主笑道:“丁先生是我岛贵客。丁先生既说可笑,在下只有随声附和,也说可笑了。”
丁不四说道:“三十年中,来到侠客岛喝腊八粥的高手,即便没有三百,至少也有两百。龙岛主居然说他们都还健在,难道不好笑吗?”
龙岛主说道:“凡人皆有寿数天年,大限既过,怎能不死?只要并非侠客岛下手害死,也就是了!”
丁不四侧过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么,在下向岛主打听一个人,有一个女子,名叫……名叫这个芳姑,听说二十年前来到了侠客岛上,此人可曾健在?”
龙岛主道:“这位女侠姓什么?多大年纪?是哪一个门派帮会的首脑?”
丁不四挠了挠头,说道:“姓什么……这可不知道了,本来是应该姓丁的……”
那蒙面女子突然尖声说道:“就是他的私生女儿。这姑娘可不跟爷姓,她跟娘姓,叫作梅芳姑。”
丁不四脸上一红,道:“嘿嘿,姓梅就姓梅,用不着这般大惊小怪。她……她今年约莫四十岁……”
那女子尖声道:“甚么约莫四十岁?是三十九岁。”
丁不四道:“好啦,好啦,是三十九岁。她也不是甚么门派的掌门,更不是甚么帮主教主,只不过她学的梅花拳,天下只有她一家,多半是请上侠客岛来了。”
木岛主摇头道:“梅花拳?没资格。”
那蒙面女子尖声道:“梅花拳为甚么没资格?我……我这不是收到了你们的邀宴铜牌?”
木岛主摇头道:“不是梅花拳。”
龙岛主道:“梅女侠,我木兄弟说话简洁,不似我这等罗唆。他意思说,我们邀请你来侠客岛,不是为了梅女侠的家传梅花拳,而是在于你两年来新创的那套剑法。”
那姓梅女子奇道:“我的新创剑法,从来无人见过,你们又怎地知道?”
她说话声音十分尖锐刺耳,令人听了甚不舒服,话中含了惊奇之意,更是难听。
龙岛主微微一笑,向两名弟子各指一指。那两名弟子一个着黄衫、一个着青衫,立即踏上几步,躬身听令。
龙岛主道:“你们将梅女侠新创的这套剑法试演一遍,有何不到之处,请梅女侠指正。”
两名弟子应道:“是。”走向倚壁而置的一张几旁。
黄衫弟子在几上取过一柄铁剑,青衫弟子取边一条软鞭,向那姓梅女子躬身说道:“请梅女侠指教。”
随即展开架式,纵横击刺,斗了起来。厅上群豪都是见闻广博之人,但黄衫弟子所使的这套剑法却是从所未见。
那女子不住口道:“这可奇了,这可奇了!你们几时偷看到的?”
石破天看了数招,心念一动:“这青衫人使的,可不是丁不四爷爷的金龙鞭法么?”
果然听得丁不四大声叫了起来:“喂,你创了这套剑法出来,针对我的金龙鞭法,那是甚么用意?”
那青衫弟子使的果然正是金龙鞭法,但一招一式,都被黄衫弟子的新奇剑法所克制。
那蒙面女子冷笑数声,并不回答。
丁不四越看越怒,喝道:“想凭这剑法抵挡我金龙鞭法,只怕还差着一点。”
一句话刚出口,便见那黄衫弟子剑法一变,招招十分刁钻古怪,阴毒狠辣,简直有点下三滥味道,绝无丝毫名家风范。
丁不四叫道:“胡闹,胡闹!那是甚么剑法?呸,这是泼妇剑法。”心中却不由得暗暗吃惊:“倘若真和她对敌,陡然间遇上这等下作打法,只怕便看了她的道儿。”
然而这等阴毒招数究竟只能用于偷袭,不宜于正大光明的相斗,丁不四心下虽惊讶不止,但一面却也暗自欣喜:“这种下流撒泼的招数倘若骤然向我施为,确然不易挡架,但既给我看过了一次,那就毫不足畏了。
旁门左道之术,毕竟是可一而不可再。”
风良、高三娘子、吕正平、范一飞四人曾在丁不四手下吃过大苦头,眼见他这路金龙鞭法给对方层出不穷的怪招克制得缚手缚脚,都忍不住大声喝采。
丁不四怒道:“叫甚么好?”
风良笑道:“我是叫丁四爷子金龙鞭法的好!”
高三娘子笑道:“金龙鞭法妙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连叫三声“气死我了”,学的便是那日丁不四在饭店中挑衅生事之时的口吻。
那青衫弟子一套金龙鞭法使了大半,突然挥鞭舞个圈子。
黄衫弟子便即收招。青衫弟子将软鞭放回几上,空手又和黄衫弟子斗将起来。
看得招数,石破天“咦”的一声,说道:“丁家擒拿手。”
原来青衫弟子所使的,竟是丁不三的擒拿手,甚么“凤尾手”、“虎爪手”、“玉女拈针”、“夜叉锁喉”等等招式,全是丁珰在长江船上曾经教过他的。丁不四更是恼怒,大声说道:“姓梅的,你冲着我兄弟而来,到底是甚么用意?这……这……这不是太也莫名其妙么?”在他心中,自然知道那姓梅的女子处心积虑,要报复他对她姊姊始乱终弃的负心之罪。
眼见那黄衫弟子克制丁氏拳脚的剑法阴狠毒辣,甚么撩阴挑腹、剜目戳臀,无所不至,但那青衫弟子尽也抵挡得住。
突然之间,那黄衫弟子横剑下削,青衫弟子跃起闪避。黄衫弟子抛下手中铁剑,双手拦腰将青衫弟子抱住,一张口,咬住了他的咽喉。
丁不四惊呼:“啊哟!”这一口似乎便咬在他自己喉头一般。他一颗心怦怦乱跳,知道这一抱一咬,配合得太过巧妙,自己万万躲避不过。
青衫弟子放开双臂,和黄衫弟子同时躬身向丁不四及那蒙面女子道:“请丁老前辈、梅女侠指正。”再向龙木二岛主行礼,拾起铁剑,退入原来的行列。
姓梅的女子尖声说道:“你们暗中居然将我手创的剑法学去了七八成,倒也不容易得很的了。可是这么演了给他看过,那……那可……”
丁不四怒道:“这种功夫不登大雅之堂,乱七八糟,不成体统,有甚么难学?”白自在插口道:“甚么不成体统?你姓丁的倘若乍然相遇,手忙脚乱之下,身上十七八个窟窿也给人家刺穿了。”丁不四怒道:“你倒来试试。”白自在道:“总而言之,你不是梅女侠的敌手。她在你喉头咬这一口,你本领再强十倍,也决计避不了。”
姓梅的女子尖声道:“谁要你讨好了?我和史小翠比,却又如何?”白自在道:“差得远了。我夫人不在此处,我夫人的徒儿却到了侠客岛上,喂,孙女婿,你去跟她比比。”
石破天道:“我看不必比了。”那姓梅女子问道:“你是史小翠的徒儿?”石破天道:“是。”那女子道:“怎么你又是他的孙女婿?没上没下,乱七八糟,一窝子的狗杂种,是不是?”
石破天道:“是,我是狗杂种。”那女子一怔之下,忍不住尖声大笑。
木岛主道:“够了!”虽只两个字,声音却十分威严。那姓梅女子一呆,登时止声。
龙岛主道:“梅女侠这套剑法,平心而论,自不及丁家武功的精奥。不过梅女侠能自创新招,天资颖悟,这些招术中又有不少异想天开之处,因此我们邀请来到敝岛,盼能对那古诗的图解提出新见。至于梅花拳么,那是祖传之学,也还罢了。”
梅女侠道:“如此说来,梅芳姑没来到侠客岛?”龙岛主摇头道:“没有。”梅女侠颓然坐倒,喃喃的道:“我姊姊……我姊姊临死之时,就是挂念她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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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岛主向站在右侧第一名的黄衫弟子道:“你给她查查。”
那弟子道:“是。”转身入内,捧了几本簿子出来,翻了几页,伸手指着一行字,朗声读道:“梅花拳掌门梅芳姑,生父姓丁,即丁…自幼随母学艺,十八岁上…其后隐居于豫西卢氏县东熊耳山之枯草岭。”
丁不四和梅女侠同时站起,齐声说道:“她是在熊耳山中?你怎么知道?”
那弟子道:“我本来不知,是簿上这么写的。”
丁不四道:“连我也不知,这簿子上又怎知道?”
龙岛主朗声道:“侠客岛不才,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赏善罚恶,秉公施行。武林朋友的所作所为,一动一静,我们自当详加记录,以凭查核。”
那姓梅女子道:“原来如此。那么芳姑她……她是在熊耳山的枯草岭中……”凝目向丁不四瞧去。
只见他脸有喜色,但随即神色黯然,长叹一声。
那姓梅女子也轻轻叹息,两人均知,虽然获悉了梅芳姑的下落,今生今世却再也无法见她一面了。
龙岛主道:“众位心中尚有什么疑窦,便请直言。”
白自在道:“龙岛主说是邀我们来看古诗图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请赐观如何?”
龙岛主和木岛主一齐站起。龙岛主道:“正要求教于各位高明博雅君子。”
四名弟子走上前来,抓住两块大屏风的边缘,向旁缓缓拉开,露出一条长长的甬道。
龙木二岛主齐声道:“请!”
说罢,当先领路。
赵秋瞧了瞧一旁的石破天,说道:“狗杂种,你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和我一起!”
第328章 坐忘解图
入了甬道,再行十余丈,便到了一道石门之前。
那石门之上,刻着三个斗大古棣:侠客行。
赵秋心道:“终于到了吗?”
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在他的心间漫开。
或许,这里,他早就该来。
这会儿,只瞧一名黄衫弟子上前,推开了石门,向众人说道:“洞内二十四座石室,各位随意观看。如果看得厌了,可前往洞外散心。一应饮食,各石室中,均有置备,随意取用,不必客气!”
丁不四冷笑一声,说道:“不知可否随意离岛?”
龙岛主微微一笑,说道:“丁先生何出此言?倘若诸位想要离去,在那海滩边,大船小船一应俱全,尽可自便!”
群雄皆是心中一震。
其中好几人一同问道:“敢问岛主,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吗?”
龙岛主道:“当然可以,我和木兄弟待客不周,心中已有愧疚,岂会强留贵客?”
一众豪客,心中一宽,均想:“既是如此,待看了那古诗图解后,便即离去。他说过不强留宾客,以他的身份,总不能说过的话不算。”
于是,各人络绎踏进了石室。
室中,东面是一块打磨光滑的大石壁,石壁的一旁,点着八根大火把,照耀明亮。
那壁上,刻着图,刻着字。
石室之中,已有十余人,有的注目凝思,有的打坐练功,有的闭着双目喃喃自语,更有三四人在大声争辩。
白自在陡然见到一人,打量片刻,惊道:“温三兄,你……你竟在这里?”
这黑衫老者温仁厚,原是八仙剑的掌门,和白自在的交情,着实非浅。
然而,他见了白自在到来,并不如何惊喜,仅是淡淡一笑,说道:“如何今日才来?”
此人,十年前来到侠客岛,一直在石室中参研图解。
赵秋摒除杂念,向石壁瞧去。
只见那壁上所绘,是一个青年书生,左手执扇,右手飞掌,神态之间,优雅潇洒。
“赵客缦胡缨…”
昔妙,赵文王好剑,剑士夹门而客,三千余人。
赵秋的眼睛,仿佛着了魔一般,再也离不开了那图解。
也不知看了多久,那一道道纹路,浮现在他的眼中。
仿佛,那位青年书生,已经脱了石壁而出,左手执扇,右手飞掌,向他拍了来。
一道道虚影,无数的变化,在他的脑海中飘荡。
那所出的招数,一会儿繁复,一会儿简洁。
原来,这第一幅图中,就包含了无数的武功。
旁人费尽心力,也仅能瞧出一招半式。
他武学广博,既通昔年的五绝神功,又精少林七十二绝技,亦晓独孤九剑、太极剑法、九阴真经、九阳神功和灵鹫宫绝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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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无数武学巨人的肩膀之上,再俯瞰世界。
这石壁上的武功,纵使旁人难以拆解,可到了他这里,却并非多难的事情。
接下来,他又运转坐忘心经,在喧闹的人群之中,缓缓坐下。
红尘诸事皆忘,本心且留!
但见他的目光呆滞无神,浑浑噩噩,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
纵使他有坐忘心经,对于能否勘破这图形中的内功,也并无把握。
他呆滞的眼神之中,忽然觉得图中人右袖挥出之势,飘逸潇洒,再多看了一会儿后。
突然间,他右肋的渊液穴,微微一动,随后,一道热线便沿着足少阳胆经,向着日月、京门二穴行去。
他心中浑浑噩噩,不悲不喜,再细看图形,见构成图中人身上衣摺、面容、扇子的线条,一笔笔均有贯串之意,当下顺着气势一路观将下来,果然自己体内的内息,也依照线路运行。
“原来如此,这图画的笔法与体内的经脉相合,想来这是最粗浅的道理,这里人人皆知,可人人心存杂念,却无法看破!”
随即,他寻到了图中笔法的源头,依势练了起来。
这图形的笔法与世上书画大不相同,笔划顺逆颇异常法。
原本,每一笔都该自上而下、自左而右,虽然勾挑是自下而上,曲撇是自右而左,然而均系斜行而非直笔。
这图形中却是自下而上、自右向左的直笔其多,与画画笔意往往截然相反,拗拙非凡。
此刻,赵秋以心寻找,忘却了字画中原本应有的笔法,顺着雕刻的线路寻找。
如此,过了一日一夜,他终于将第一图中的八十一笔内功,一一练通。
一股磅礴的真气,由各穴生出,再与龙象般若功相合。
终于,赵秋缓缓起身。
“我明白了,这太玄经,乃是修出极强的内功后,再逐一贯通,所有的真气内力,化为乾坤一气!原来如此!”
接下来,赵秋又踏入了第二间石室。
第329章 周天
那第二间石室之中中,剑气纵横。
原来,却是十数人在其中使剑。
剑声铮铮,这些人所使的剑法,似乎各有相同,但变幻奇巧,颇有神韵。
更有二人,此刻正在斗剑,正是白自在和愚茶道长。
这两人的剑法,似乎都很笨拙,但双剑之上,不时发出“嗤嗤”声响。
正是二人将上乘的内力,注入了剑招之中。
只听得“呼”一声大响,白自在手中木剑,脱手飞出。
但愚茶道长手中的木剑,也断为两截,二人同时退开三步。
愚茶道长微微一笑,说道:“威德先生天授神力,老道甘拜下风。但是,咱们比的是剑法,可不是比内力。”
白自在说道:“道长,你的剑法胜于我,我当然是佩服的。但你所使的剑法,却是武当派的剑法,不合石壁上剑法的本意了!”
愚茶道长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却晃眼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人。
愚茶道长赶紧收了木剑,上前来到赵秋身旁,微微躬身,说道:“先生竟也大驾侠客岛!”
赵秋微笑道:“侠客岛的图解武功,原是天下间最顶尖的绝学,他乡之石,可以攻玉!岂有不来之理!”
愚茶道长说道:“昔年,擂台之上,先生曾说:不久之后,当世的一门神功将出现在世间。那时,自有人请妙谛大师和我前去解锁!
这些年,我和妙谛大师多次回忆,只觉先生不仅武功卓绝,纵使现在,我和妙谛大师离先生当年,尚有不少的差距!
而且,似乎先生还有预知未来之能!”
赵秋说道:“你的太极剑法,虽有长进,但也不多。刚才,如果你这样画圆,必可一两拨千斤,不至于折了手中的木剑。”
他一边说,左右手缓缓画了一个圆。
旁人一看,只觉这个圆圈,画得稀松平常,决计无法用于对敌。
但愚茶道长看了,脸色愕然,似乎不解其中的奥义。
旋即,他神色一变,似乎,恍然大悟。
“多谢谢先生指点!”
愚茶道长躬身道。
赵秋微微一笑,不再理会,自顾自第看图。
这一幅图,便是“吴钩霜雪明”了。
他慧眼如炬,其中的武功,被他看破。
接下来,他盘膝静坐,运转坐忘心经。
未几,他整个人便开始浑浑噩噩,那一双原本透着奇异光芒的眼睛,也变得纯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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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抬眼瞧向了那壁上刻画的密密麻麻的字。
那千百文字之中,其中有些笔划,宛然便是一把长剑,共有二、三十把之多。
这剑形或横或直,或撇或捺,在识字之人眼中,只是一个字中的一笔。
一把把长长短短的剑,有的剑尖朝上,有的向下,有的斜起欲飞,有的横掠欲坠。
赵秋一把剑一把剑的瞧将下来,待瞧到第十二柄剑时,突然间,右肩巨骨穴间一热,一股热气蠢蠢欲动。
再看到第十三柄剑时,他浑身的内力,顺着经脉,到了五里穴中。
再看第十四柄剑时,真气跟着到了曲池穴中。
与此同时,一股新的内力增加,混着旧的真气,交织在一起,越来越盛,从丹田中不断涌将上来。
接着往下看,新生的真气,和原有的内力,顺着剑形而观,心内存想,内力流动不息,如川之行。
从第一柄剑看到第二十四柄时,内力也自迎xiang穴到了商阳穴,运行了足足一周。
赵秋再次起身,心中思索道:“看来,这每一幅图解,便是一个周天的运行之法!待看完二十四幅图,便运行了二十四个周天!”
接下来,他又向第三间石室行去。
第330章 前二十三幅
第三间石壁上所刻,是一匹骏马,昂首奔行,脚下云气弥漫,如在天空飞行。
那石室之中,尚有四人在模仿骏马飞行之态。
如此画虎似犬之法,令人忍俊不禁。
赵秋猛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你是何人?竟敢让我们滚出去!”
“瞧你年岁不大,口气倒还不小。你以为你是龙岛主?还是木岛主?又或是妙谛大师,或者愚茶道长?”
石室中的四人,来侠客岛之前,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岂能受了一个“少年”的怒气。
赵秋也懒得说话,双手成爪,在坐忘心经的催动下,一心二用,左手使出了龙爪手,右手使出虎爪手。
但见石洞之中,漫天的爪影,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那四人便被扔出了石室。
被扔出之前,赵秋还用一阳指点了那四人的穴道,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旁人决计解不开。
石壁清净后,赵秋凝神细看,只见马足之下,一团团云雾不断向前推涌,竟似要破壁飞出。
他看了片刻,体内的真气翻涌,他轻喝一声,身子不再如实体,数个呼吸之间,便在石室之中,狂奔了九圈。
原来,那壁上云气,所记载的正是轻功。
他原本就以轻功见长,金系的诸般轻功绝学,他大半都会。
昔年,在倚天屠龙记世界时,他还以青翼蝠王韦一笑为炉,借其天赋,合数十种轻功为一。
纵使石壁上的轻功,也未必有他的轻功高明。
当然,石壁上的轻功,也有可取之处,纵使与金雁功、水上漂、神行百变、凌波微步等轻功相比,与绝不差了分毫,甚至犹有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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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所学,勘破眼前的轻功,并非什么难事。
未几,他便到了第四间石室,壁上所绘,正是飒沓如流星这一句的图解。
李白的侠客行,共二十四句。
这图解,依每句建一室,所以,共有二十四间石室。
赵秋收摄心神,逐一观看。
那第五句“十步杀一人”,第十句“脱剑膝前横”,第十七句“救赵挥金锤”,一共三句,系三门剑法。
这三门剑法,其中一门快剑,不在辟邪剑法之下;其中一门杀伐之剑,没有花哨,尽是夺人性命之招;另外一门剑法,尽然也是无招之剑。
赵秋的起家武功,正是剑***回多个世界之时,先后勤修独孤九剑、白猿剑法、太极剑法和清风十三式等等,前前后后相加,差不多也修了数百年的剑术。
所以,这三门剑术虽然神妙,但也并非让人惊艳。
那第六句千里不留行,第七句事了拂衣去,第八句深藏身与名,也是轻身功夫。
第九句闲过信陵饮,第十四句五岳倒为轻,第十六句纵死侠骨香,则各是一套拳掌之法。
第十三句三杯吐言诺,第十八句意气素霓生,第二十句烜赫大梁城,则是吐纳呼吸的内功。
这太玄经的内功,确有独到之处,即便如今的赵秋得之,也有借鉴之作用。
时间如水,奔流不回。
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赵秋以自己广博之见识,再以坐忘心经洁净心灵。
终于,他修完了前二十三间石室壁上的图谱。
第331章 九成
前二十三座石室,壁上均有图形,这最后一室,却仅刻文字,并无图画。
此时,那第二十四室中,仅有龙木二岛主。
这二位岛主,此时已经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似乎,已经入定。
所以,他二人对于赵秋的到来,竟无半点反应。
赵秋盘膝坐下,运转坐忘心经,心中的杂念,渐渐摒除。
仿佛,天地初开,一片混沌朦胧。
他的眼睛,既呆滞,又偶有灵光闪现。
他抬眼,向那一个个蝌蚪文看去。
只见那些字迹的一笔一划,仿佛都变成了一条条的蝌蚪,在石壁上,蠕蠕欲动。
但凝目只看一笔,这千千万万的蝌蚪,竟然又不动了。
那无数的蝌蚪,上窜下跳,仿似在小溪中游离,姿态各自不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背心的至阳穴上,内息微微一跳。
再看另一条蝌蚪之时,背心的悬枢穴又是一跳,但从至阳穴至悬枢穴的一条内息,却串连不起来。
赵秋再看第三条蝌蚪,内息又全无动静。
“这太玄经,似乎正是串连各个经络之法,将所有的经络连接在一起,将所有的真气内力聚集,连成一线!”
赵秋收了坐忘心经,闭目沉思。
“这与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又有不同,那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甚至龙象般若功,都是修练真气内力之法。
但这太玄经,既有修出真气内力之法,更将全身经络串成一线,通过经络运转,威力也更大!”
更何况,这石壁上的经络,有些过于生僻,甚至没有名字。
就连九阳神功和九阴真经之上,也并无这些经络的存在。
稍过片刻,赵秋又运转坐忘心经,入定细看。
壁上的蝌蚪,不计其数,他想要将全身数百处穴道,串成一条内息,却又谈何容易。
石室之内,暗无天日,仅有灯火闪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赵秋终于起身。
他有以辟谷之法为基础提升的大鲲功,纵使成年累月不吃不喝,也决计饿不死。
这些时日来,那成千上万的小蝌蚪,仿佛由石壁之上,移到了他的体内。
经他雄浑的龙象般若功真气的温养,在他的经脉穴道之中,仿佛蜕变为了一只只的小青蛙。
这一道道真气,在他四肢百骸间,纵横跳跃。
一个穴道刚刚平静,另一个穴道又跳动了起来。
又过了些许时日,这石壁上的内功,他已明了十之八九。
他体内的真气,也竟快到了极限!
人的身躯有限,所能容纳的真气内力也有限。
半步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加上九成的太玄经内息,在他的体内狂暴的游动。
赵秋自忖,即便在金系世界,也绝难找到比他内力更高的人了。
但是,石壁上的太玄经,终究还有少许,纵使是他,也看不明白。
赵秋猜测,当他彻彻底底明白太玄经后,那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也将水到渠成。
因为,一法通,万法通。
诸般万法,皆有相互印证的作用。
“谢先生竟能看懂这蝌蚪文!”
赵秋结束入定后,却见龙、木二岛主侧立一旁,眼巴巴相问。
赵秋道:“二位岛主,实不相瞒,我也看不懂这蝌蚪文!但我顺着图形,自思自解,已得了这石壁上的九成武功。可惜,还差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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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自思自解,竟已得了石壁武功的九成!”
龙岛主的神情,露出大喜之色。
一旁的木岛主,亦复如是。
“谢先生惊才绝艳,却是比我兄弟二人强多了!”木岛主说道。
“纵使我们兄弟的年纪,比谢先生大了不少,可是,资质悟性却远远及不上先生!”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论年纪么?我轮回诸多世界,每一个世界几十年,我的真实年纪,却未必比你二人小…”
这龙木二位岛主,参研石壁图解四十年,从前二十三幅图中,所得颇多。
但其中最精深的奥妙,却始终不曾窥破。
眼前的“谢烟客”,武功极高,在许多年前,就曾摆下擂台十九日,藐视天下英雄,竟无一败。
就连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却又心服口服,对他推崇备至。
纵使龙木二岛主自忖武功高强,当世绝无第三人到达他俩的境界。
可是,当赵秋登岛后,见到了赵秋使出擒龙、控鹤二功,龙木二岛主自忖绝难办到,心中猜测绝非其敌。
他们的心中,也暗暗将这位“谢烟客”谢先生,当作了勘破图解的第一人选。
这时,只听赵秋叹道:“我竭尽所能,也勘不破那最后一着!”
龙岛主道:“谢先生能勘破九成,那也是很了不起了!更何况,谢先生原本的武功,就已是天下第一人!加上石壁上的九成武功,或许,遍观历史长河,能与谢先生比肩者,也不过寥寥数人了!”
木岛主道:“不知谢先生,可否告知这图解中的…”
说到这里,那“秘密”二字,却生生吞了回去。
赵秋岂能不知道龙木二岛主的心思,这四十年来,这二人心心念念的事情,无非便是这石壁上的武功奥秘。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你二人心中所想,我已知道。
只是,这石壁上最后一成的武功,还得等一人来拆解!
待我拆解了石壁上的武功,我在将所有的图解,告知你二人!
不知,可否?”
龙木二岛主深深鞠了一躬,连说:“多谢!多谢!”
片刻后,龙岛主又道:“不知谢先生说的拆解最后一成石壁武功的人,却是何人?”
赵秋道:“长乐帮石破天!”
第332章 蝌蚪
龙木二岛主惊愕道:“怎会是此子?”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贵岛虽在海外,但石破天的经历,想必二位亦知!”
侠客岛的簿册之上,当然有石破天的记载,虽不完备,但其出身和经历,却有个大概。
这石破天系石清闵柔第二子,自幼被梅芳姑掳去。
梅芳姑收石破天为养子,隐居熊耳山枯草岭,改其名为狗杂种,且对他态度十分恶劣。
然石破天本性善良,反而对梅芳姑十分孝顺。
其后,赵秋又带了他隐居摩天崖。
他的生命中,前十几年之中,极少与人接触,所以不通世事。
兼之,他学武的天赋极高。
有此经历和天赋者,当世之中,惟石破天一人而已。
眼前的石壁武功太玄经,正需此人的赤子之心来解。
眼见龙木二岛主依旧不解的神色,赵秋道:“这石壁上的内功,藏于质朴之中,心中越多杂念,越是难修!那石破天不谙世事,反而能够破解!”
“原来如此!”
赵秋又道:“还请二位岛主,让人来拓印了这图解!”
龙岛主疑惑不解,问道:“谢先生让我们拓印这图解?不知何意?”
赵秋道:“这石壁上的武功,惊天动地!待到解开最后一着时,依我猜测,经脉之中的内力,蓄积而溢,功成者必会不由自主地演练这门神功,那时,巨力激荡,这石刻也就毁了!”
木岛主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随后,龙木二岛主出了石室,命人找来宣纸、拓蜡,开始拓印图解。
龙岛主将拓印好的纸张,卷成一束,说道:“我这便去叫石帮主前来!”
赵秋摆了摆手,说道:“时机未到,咱们就在这里等他前来!”
于是,三人就这般枯坐石室。
赵秋收敛生机,不饮不食,静坐入定,仿佛一尊石佛。
他有大鲲功吸纳日月精华,静坐十数日,不吃不喝。
龙木二岛主啧啧称奇,心中愈发钦佩。
他二人虽然内力高深,除却赵秋和石破天外,当世再无第五人及得。
纵然现在的石破天,他的一身内功,也未必比二位岛主强上多少。
但他二人依旧是血肉之躯,决计不能不吃不喝,但身怀玄功,倒也不用吃太多五谷杂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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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饮食清淡,每日喝上少许清水,三五日之间,再吃一些蔬菜瓜果,便已饱腹。
这日,石破天终于来到了这第二十四间石室。
屈指一算,自他到侠客岛后,已逾两个半月。
念及史婆婆和阿绣的话,他又起了回归中土之心。
一想到数日之后,他便可和阿绣、石清、闵柔等人见面,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欢喜。
此时,他进了这第二十四间石室,看到赵秋、龙岛主和木岛主三人枯坐,当即跪倒在地,向三人拜了几拜,说道:“多承谢先生一直以来的教诲,也多谢二位岛主的款待,又让我见识石壁上的武功,十分感谢!小人…小人今日就要告辞了,准备回去…”
一想到阿绣,他的脸颊,竟不由自主地有些红了。
但见赵秋、龙木二岛主枯坐不动,对他的话,不加理睬。
石破天内功高深,知道修练高深武功时,须全神贯注,所以,也不以为忤。
他正待起身离开时,目光顺便向石壁望了一望。
刹那之间,他只觉壁上的那些文字,一个个仿佛在盘旋飞舞,他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晕眩。
微微定神后,他再看这些字迹时,脑中又再头晕目眩。
他一时好奇心起,凝目再看。
壁上的一笔一划,仿佛变成了一条条游动蝌蚪。
他幼年之时,独居荒山,每逢春日,常在山溪中玩耍。
溪水之中,有许许多多的蝌蚪,当初童心作祟,捧了不少蝌蚪,移在峰上积水而成的小池中,看着蝌蚪生脚脱尾,蜕变成了青蛙,再跳出池塘,发出“呱呱”之声。
此时,见了这些“蝌蚪”,仿似和儿时的游伴重逢。
他心中一阵欣喜,又凝目细看那一条条蝌蚪的情状。
只瞧那无数蝌蚪或上窜、或下跃,游动活泼,每一个的姿态,各有相同,极为有趣。
第333章 白首太玄经
石破天在第二十四间石室之中,凝神看着那成千上万的小蝌蚪。
赵秋、龙木二岛主三人,则枯坐石室的三个角落。
那壁上所刻绘的小蝌蚪,成千成万。
有的时候,石破天目光一动,他身上的两处穴道的内息,便连在了一起。
他看得兴起,在那成片的文字中,找寻合适的“蝌蚪”,将全身各处的穴道中的内息,串连了起来。
但石破天想要将全身的数百处穴道,皆串成一条内息,谈何容易。
但石破天乐此不疲,似乎,他已沉浸其中,早已忘了时间。
腹中饥饿时,便在石室中,随便吃了面和点心。
如此用了八九餐,过了三四日后,他所串连的穴道,越来越多。
这一日,忽然之间,石破天体内的内息,汹涌澎湃,刹那之间,便冲破了七八个窒滞之处。
所有的内息,如大江大河一般,快速流动了起来,自丹田而至头顶,自头顶又至丹田,越流越快。
刹那的惊变,石破天不知其故,这会儿竟有些惊惶失措,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觉他的四肢百骸之中,尽是无可发泄的力气,仓促之间,他竟不由自主地将五岳倒为轻这套掌法,使了出来。
就在石破天突破之时,赵秋、龙木二岛主突然睁开了眼睛。
龙木二岛主站立而起,看着那一式五岳倒为轻的掌法,不禁称赞道:“好厉害的掌法!”
他二人一人出了一掌,与石破天各自交接了一掌。
“砰!”
纵使龙木二岛主的武功,早已炉火纯青,但此刻,也被如山如海的掌力,各自震退了三步。
那石破天早已陷入了顿悟的状态,沉浸在自身的武学之中,对外界的事物,无知无觉。
但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之下,石破天又击出了两掌。
龙木二岛主均眉头一皱,他们虽功参造化,但年纪已大,这些年来,愈发年老体衰。
然则,他们一生的期盼,正是见到这图解上的武功。
纵然内力耗尽,也要一观图解之中的最高深的武功。
是以,二人又伸出掌来,向石破天拍去。
就在这里,一道黑影晃动,挡在了三人的中间。
挡在中间的人,正是赵秋。
“二位岛主,你二人年老体衰,斗将下去,必会油尽灯枯!还是,让我来吧!”
赵秋一边说,右手一拂,使出了流云飞袖,将龙木二岛主,各自震退了四步。
接着,赵秋左手向前一拍,却是用上了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昂!”
这一掌亢龙有悔,赵秋以龙象般若功的绝大内力使出,却是威猛无比。
一道犹如龙吟之音,突兀而起,且在石室之中回荡。
“轰!”
石破天被震退三步,此时的赵秋,却是纹丝未动。
龙木二岛主目瞪口呆,刚才交了一掌后,二人心知眼前的石破天,武功已是震古烁今,即便横跨古今未来,也少有敌手。
但这赵秋的武功,更是变态。
石破天的这路掌法使完,他的精力愈发旺盛。
只瞧他右手虚执空剑,使出了十步杀一人的剑法。
他手中虽然无剑,却以指作剑,剑招源源而出。
赵秋一声长啸,体内的龙象般若功内力,亦源源不断而出,直如长江大河一般流动运转。
他也以指作剑,使出了白猿剑法。
这白猿剑法自越女剑世界而来,虽源头出自白猿,但他和阿青一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笔趣阁
更何况,他轮回多个世界,前前后后相加,也有数百年的时间。
于剑术一道,自是胜过这套“十步杀一人”的剑法良多。
他的剑法,招招压制着石破天的剑法。
这会儿,石破天浑身的肌肤,膨胀欲裂,他体内的内息,不由自主的依着赵客缦胡缨那套经脉运行图谱转动,同时手舞足蹈,似是天大的欢喜,又仿佛有绝大的苦恼。
赵客缦胡缨使了完毕,石破天接下去又使吴钩霜雪明。
他不假思索,那一幅幅石壁上的图谱,在他的脑海之中,自然涌出,自银鞍照白马直到第二十三句谁能书阁下,被他一气呵成地使将了出来。
这会儿,他的剑法、掌法、内功、轻功,悉数合一,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剑,又或是拳脚。
赵秋不时长喝,体内的龙象般若功真气,已被他运转到了极限。
石破天每出一招,赵秋都能从自身所学的绝技之中,找到相应的功法,对石破天进行压制。
他精通的武学极多,掌、拳、刀、剑、枪以及腿法和轻功,无一不在石破天之上。
虽然此时的石破天,武功已然极高,但他修行最多不过十载,所会的神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如此,终究差了赵秋不止一筹。
不过,石破天终究是本世界的气运之子,天赋资质之高,气运之浓厚,骇人听闻。
他待得谁能书阁下这套功夫演完,当即气息逆转,便自第二十二句不惭世上英倒使上去,直练至第一句赵客缦胡缨。
他情不自禁的纵声长啸,在这刹那之间,他福至心灵,赵秋所传的炎炎功、九阴真经、九阳神功,自木偶体上所学的罗汉伏魔神功,从雪山派群弟子练剑时所见的雪山剑法,丁珰所授的擒拿法,石清夫妇所授的上清观剑法,丁不四所授的诸般拳法掌法,以及史婆婆所授的金乌刀法,纷至沓来,涌向心头。
他随手挥舞,已不按次序,皆能随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石壁上的千百种招式,自然而然的从心中传向手足。
至此,所有的招式,皆已脱离了原本的藩篱,自成格局,皆可为其所用。
龙木二岛主见此,无不心中惊骇,待见到了这所有的石壁武功,又是心中欢喜。
四十年心心念念的事,今日终于有所了结。
纵然赵秋,在如此强绝的攻击之下,也有些许吃力。
他的额头之上,已然微微出汗。
罗汉伏魔神功、炎炎功等等,也就罢了。
但石破天融汇了九阴九阳和太玄经的内力,却非同小可,甚至已远远超过了昔日的扫地僧。
但石破天要想击败赵秋,却也没有可能。
九阴九阳原是赵秋传给他的,那太玄经的武功,赵秋也已明了九成。
那剩下的不明白的一成,不是赵秋不能够明白,却是气运使然,又或是天意蒙蔽。
在此压力之下,赵秋体内的龙象般若功真气,早已运转到了极限,一声声龙吟之音,响彻整个石壁。
忽地,赵秋收了所有的招式,一道道龙象般若功的真气,在他的周身缭绕。
在此关头,他双手合十,法相庄严,竟是使出了金刚不坏体神功。
他的身躯之中,一时间金光大盛,形成如金刚,又如琉璃一般的宝体。
同时,他的双眼之中,又诡异的生出了一道道杀气。
纵使退至石室大门之处的龙木二位岛主,也被这杀气所惊骇,心内不由自主地涌起了惊惧之意。
在他的杀气的牵引之下,石破天不由地主地朝着赵秋进行了反击。
那漫天的招式,攻向了赵秋闪烁着金光的身躯。
“这位谢先生,为何竟不还手了?”木岛主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龙岛主却瞧出了一些端倪,苦笑道:“似乎,这位谢先生正要借石帮主的招式,锤炼自身的真气!”
第334章 真气化银
石破天在混沌状态之中,所使出的无数的强悍的招式,悉数打在了赵秋的身上。
纵使赵秋运转金刚不坏体神功,也绝难将所有的劲力卸下来。
金刚不坏体神功,也有它的极限。
一道道锋利的内息,穿破了金刚不坏体神功的防护,打入了赵秋的体内。
一口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他体内的龙象般若功真气,开始疯狂暴走。
汹涌澎湃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开始凝练,渐渐有了液化之象。
真气,终究还是气体。
液化成水,那便是凝练到了一定程度,由量变引发质变了。
终于,石破天的招式,停了下来。
那墙壁上的图解,此时也慢慢开始脱落。
赵秋和石破天过招之时,掌风掌力在石室中激荡,不时撞向石壁,竟将石壁的图解,震得酥了。
二人之中,单是其中一人的掌力,便能销毁石壁,更何况是二人的掌力。
他们的掌力,锋芒不显,所以,石壁虽毁,但并非立时破碎,而是慢慢的酥解掉落。
石破天终于从顿悟中醒来,惊讶道:“谢先生,你怎么受伤了?”
他瞧石室之中,除却自己之外,仅有赵秋、龙木二岛主。
“谢先生、二位岛主,我虽年纪小,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听人说,凡事以和为贵!三人有什么事,大可以好好说,不必伤了和气...”
他刚才无知无觉,并不知自己和赵秋交了手。
此时看到龙木二岛主和赵秋三人在石室,另无旁人,心想:“我刚才观看石壁,有些入神了。不知怎的,谢先生竟然受了伤,对了!对了!必定是他和二位岛主观看石壁,意见相左,动起手来了!”
前二十三间石壁之中,因为意见不一动手者,他也见了不少。
赵秋吐了一口瘀血,微微笑道:“并不碍事!”
“怎么这石壁上的图解被毁坏了...”石破天看着掉落的碎细石块,惊讶说道。
龙岛主微微笑道:“石帮主天纵奇才,当真可喜可贺,请受我一拜!”
他一边说,一边拜将下去,一旁的木岛主,也跟着一同拜倒。
接着,二人又看了看“料事如神”的赵秋,心想:“这位谢先生不仅武功高绝,更仿佛能看透未来一般,他说解开石壁的人,必是长乐帮石破天,又推测出石壁上的武功练至最高深之时,修练的人会陷入顿悟,无知无觉,掌力会震碎石壁。所以,事先命我二人拓印...”
如今,一切,都已应验。
当真是推演未来,铁口直断。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赵秋来自另一个世界,熟知这个世界的发展。
石破天见龙木二位岛主拜倒,当即神色大惊,急忙跪倒,连连磕头,只磕得“咚咚”有声,说道:“两位岛主如此……这个......如此……客气,这……这可折煞小人了!”
龙岛主和木岛主终于起身,只听龙岛主说道:“石帮主请起!”
木岛主道:“石兄弟破解了石壁的武功,为我二人解了心中四十年的疑团!拜,也是应该拜的!”
说罢,龙木二人搂抱在了一起,放声大笑,显是欢喜无限。
这时,赵秋也已调整了气息,他体内的伤,也渐渐恢复。
石破天惊讶道:“我怎地……怎地解破了石壁上的武功?”
他不通世事,换作别人这般说,赵秋、龙木二位岛主必定以为那人是在“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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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破天为人赤诚,他说不知,必定不知。
龙岛主笑道:“石帮主何必如此谦逊?你这会儿参透了侠客行的石壁图谱,除了这位谢先生之外,已是当世武林第一人。除了当年在石壁上雕写图谱的那位前辈之外,只怕古往今来,也极少有人及得上你!”
石破天诚惶诚恐,连忙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龙岛主说道:“这石壁上所刻画的蝌蚪古文,在下与木兄弟二人所识得的,还不到一成。石壁虽毁,但早已拓印,不知稍后,石帮主肯赐予指教么?”
这会儿,赵秋右手衣袖一抖,拿出了拓印的宣纸,铺开在地。
石破天见着龙木二岛主焦急的神情,连忙说道:“我跟两位说知便是。我看这条蝌蚪,中注穴中便微微跳动;再看这条蝌蚪,‘太赫穴’却猛跳了一下……”
他指着拓印的宣纸上的一条条蝌蚪,解释给三人听。
早前,赵秋远转坐忘心经,从那蝌蚪文中,已得了最后一幅玄功的九成,自是一听即明。
但龙木二位岛主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神色迷惘,似乎全然不知。
石破天不禁问道:“谢先生,二位岛主,难道我说错了吗?”
龙岛主道:“原来…原来…石帮主看的是一条条……一条条的那个蝌蚪,不是看一个个的字,那么石帮主如何能通解全篇太玄经?”
石破天脸上一红,说道:“小人自幼没读过书,当真是一字不识,惭愧得很!这个...这个...谢先生应该知道!”
龙木二岛主竟一起跳了起来,同声问道:“你竟不识字?”
赵秋笑道:“他的确不认识字,正因为他不认识字,所以才能摒除一切杂念!天意如此!”
石破天笑道:“我也听人说过,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我回去后,定要让阿绣教我识字,否则人人都识字,我却不识得,给人笑话...”
龙岛主只觉脑海中一团混乱,扶住了石壁,问道:“你既不识字,那么自第一室至第二十三室,壁上这许许多多注释,却是谁解给你听的?”
石破天道:“没人解给我听,白爷爷解了几句,关东那位范大爷解了几句,我也不懂,没听下去。我……我只是瞧着图形。胡思乱想,忽然之间,图上的云头或是小剑甚么的,就和身体内的热气连在一起了!”
木岛主道:“你不识字,却能解通图谱,这……这如何能够?”
龙岛主道:“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还是这位石帮主真有天纵奇才?”
木岛主突然一顿足,叫道:“我懂了,我懂了。大哥,原来如此!”
龙岛主一呆,登时也明白了。
他二人共处数十年,修为相若,功力亦复相若,只是木岛主沉默寡言,比龙岛主少了一分外务,因此悟到其中关窍之时,便比他早了片刻。
两人四手相握,脸上神色又是凄楚,又是苦涩,又带了三分欢喜。
四十年的光阴,转瞬即过,岂不令人唏嘘。
龙岛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原来这许许多多注释文字,每一句都在故意导人误入岐途。可是参研图谱之人,又有哪一个肯不去钻研注解?”
赵秋笑道:“那也未必,我便从那些注释文字中,得到了一些武功!”
龙木二位岛主又要相问,赵秋却摆了摆手,止了二人说话。
赵秋道:“狗杂种,你接着给我们说说!”
随后,石破天便指着那张拓印的蝌蚪文,一一详作解释。
“我看了这条蝌蚪,闻**便是一动,我再看这条蝌蚪...”
那龙木二岛主,有些能听明白,有些不能听明白。
赵秋原来已经得了十分之九,自是一听即明。原本那些不通之处,待石破天讲过后,已经全部明白。
“原来如此!”
赵秋缓缓起身,在起身的刹那之间,他体内的真气,开始在各条经络之中澎湃涌动。
他顺着太玄经的内息运行之法,将体内的龙象般若功真气,快速流转。
那磅礴的真气,在数百个穴道之中,来回奔腾,其音轰轰隆隆。
另外二十三间石室的江湖中人,亦被惊扰,不明所以。
片刻后,那龙象般若功的真气,便由这数百个穴道,练成了一片。
赵秋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这太玄经的练气之法,未必便比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高明多少,只是,它通过数百个穴道,将一身的真气串联在一起。此理,便如数百根筷子,单个折断一根易,但将数百根筷子捆绑在一起,纵使天下间最有力气的人物前来,也决计折它不断!”
那一道道龙象般若功的真气,在赵秋的数百个穴道之中,来回游走。
每走一遍,便凝练一分,愈发液化。
以赵秋的估计,石破天身上的气运浓厚,天命在身,纵使是他,在没有获得十成的太玄经之前,要想制服石破天,也须费一番功夫。
如今,太玄经既成,其间再无秘密可言,他弹压石破天,绝对不超过十招,甚至五招、三招。
“此间事了!”赵秋叹息一声。
“狗杂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在哪里吗?”
石破天惊喜道:“谢先生,你真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有的时候,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未必是好事!你可想明白了?”
石破天道:“还请先生告知!”
随后,赵秋便将石破天的身世,告知了他。
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更何况,石破天的相貌和石中玉的相貌,一般无二。
第335章 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
赵秋通解太玄经后,又将修练之法,一一向龙、木二岛主解听。
原本,石破天也精通了太玄经,但他并不识字,口才又不清晰。
纵使由他解听,旁人也听不明白。
更何况,那图画和注释之中,也有武功,虽是枝叶,石破天却并未获得。
龙木二位岛主钻研太玄经多年,早有所成。
在赵秋的解听之下,二人皆有所成,各自得了太玄经的七八成。
至于十成,他二人没有赵秋的经历,暂时无法贯通所有,或许,再修二、三十年,还有些许希望。
可惜,他二人年纪大了一些,恐怕有生之年也难以,除非...
赵秋凭授功之德,龙木二位岛主让出了岛主之位。
侠客岛的图解,早已尽数掉落,群雄也再无眷恋。
赵秋命侠客岛所属,一同回了中原。
他在江南之地,建了一座侠客楼。
同时,一众江湖豪杰,但凡愿意加入侠客岛的,一律由龙木二位岛主传授图解武功。
那一众群雄,原本心慕武学,更何况这些年来,一直居住在侠客岛之上,虽名义上是侠客岛的客人,实则与侠客岛诸人,早已同心同德。
于是,一众群雄悉数归心。
这一众群雄,原本就是江湖中的豪客,或帮主,或教主,或掌门,不仅武功高强,更是门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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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归顺了侠客岛,整个江湖,也就成了侠客岛一家独大。
此后一年,赏善罚恶使者纵横天下,手持铜牌,赏善罚恶,无数作恶多端的强盗土匪,流氓恶贼,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天下,竟为之清明。
侠客岛,终于独执武林之牛耳。
甚至,那庙堂之中的人,也极为畏惧,不敢作恶。
侠客楼上,传出一令,整个天下,莫有不从。
……
这日,侠客楼中,赵秋一声长喝。
“昂!”
仿佛,一声龙吟之声,自他口中而出,冲向云霄。
却是他体内的所有的龙象般若功真气,悉数凝练液化,似气非气,似水非水,犹如水银一般,在数百个穴道之中,滚滚而流。
“经历了多个世界,这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总算成了!”
即便此时的赵秋,也诸多感慨。
“以此内力,纵横天下,绝无顾忌了!”
甚至,即便此时的他,被朝廷以数万精兵包围,他纵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数万兵士。
但来去自如,却自可办到。
“亢龙有悔!”
赵秋连续击出了七八掌,击向天空中的一团飞云,虽隔着老远的距离,但他连发掌力,前劲未消,后劲又滚滚而至。
“轰!”
那一团云,受到掌力之击,顿时变形。
赵秋暗叹一声:“可惜,纵使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依旧还是不能叱咤风云雷电!”
毕竟,这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并无十龙之力,但十象之力,还是有的。
以十象之力,想要呼风唤雨,还是差了一些。
这十象之力,比起远古的一头恐龙的力量来说,还犹显不足,更别说真正的龙了。
真正的龙,世间早已不存。
十象之力,还赶不上一条恐龙,更别说传说中的龙了。
第336章 帝威
赵秋心中思索道:“以此内力,御空飞行十数里,还是可以的。”
说罢,他飞身出了侠客楼,凌空虚度。
在空中,他鼓动体内的真气,时而作飞鸟展翅状,时而翻滚纵跃。
未几,便到了十数里之外。
终究,一口真气接不上来,他的身躯,坠落下地。
脚踏实地后,他那一口真气在刹那间续了上来。
接着,他猛的一蹬地,又如一枝向上的离弦之箭,冲天而上。
随后,他又在空中飞行了十数里,再次落地。
如此循环往复,十数次后,他的飞行之术,掌握得愈发娴熟。
待这次落地后,赵秋不再弹地向上飞行,他已接连施展了十数次飞行之术,飞行了二、三百里。
纵使以他的真气内力,也有些力有不逮了!
“身在半空,那借风、盘旋之术,还得自己多加琢磨啊!这些方法,非武道所长,最好,还得向那些老鹰、大雁等飞鸟学习和借鉴!”
他身怀的许多武功,譬如蛇形狸翻等等,皆是通过模仿动物而的。
人和动物,各有长短,万物皆可为师。
赵秋又抬头看了看前方,轻声道:“也该去那皇城了!”
***
皇城,广大。
外城,有一百零八里坊,井字道路,四周围以高墙。
白日,那坊墙之内,也不得随意开门开店。
夜晚,还要实行宵禁。
里城,则有禁卫军驻守,拱卫皇城。
里城之内,便是皇宫,数百禁军,严守死守,有序而行。
这里城之内的禁军,人人腰杆笔直,个个如龙似虎,皆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夜,圆月高挂。
美轮美奂的皇宫之中,竟透着说不出的冷清。
乾清宫,当今皇帝,一边咳嗽着,一边批阅奏折。
“哼!二月十一,侠客楼的赏善罚恶使者以黄州知府贪墨救灾粮饷为由,在府邸之中,取了那位知府的头颅!”
“二月十八,又以辰州府同知杀下属捕头薛三楼,霸占薛三楼妻为由,杀之!”
“三月初一…”
皇帝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愤怒。
他狠狠的拍了拍桌案,似乎,他的怒火,依旧难以平息。
猛地,他又狠狠地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地上。
“这侠客楼滥用私刑,真当刑部和大理寺,都是吃素的吗?”
他心中愤愤不平,接着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些江湖中人,杀盗贼,灭流氓,这会儿竟敢杀朝廷命官。
偏偏,那些老百姓还拍手叫好!如此收揽民心,究竟要做什么?意欲何为啊!”
在一旁伺候的白发苍苍的老太监,颤抖着身子,弯下腰去,拾起了皇帝仍的奏折,放置桌案之上。
老太监道:“圣上息怒!”
“息怒?这怒火,又怎可停歇?”
皇帝沉思片刻,又瞧了瞧那桌案上的画像。
其上所画的,却是一个英俊的少年人,只是那眉宇之间,似乎却有些傲然世间之意。
工笔传神,皇帝却越看越是愤怒,双手将这画,撕了个粉碎。
那画上的人,正是赵秋。
皇帝沉思良久,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宣虎贲大将军明日一早觐见!”
皇权绝不容他人觊觎,皇帝的心中,已有了打算。
纵使那些江湖中人的武功再高,可是他派遣数万兵士予以围剿,他倒不信,这些人可以插翅飞走。
老太监跟随皇帝年久,自是知道皇帝心中的打算。
忽地,老太监想起了一事,禀道:“奴才听说,这侠客楼的匪首谢烟客,年岁已过六十,但容貌依旧似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或许,他有什么灵丹妙法...”
当今皇帝,信奉长生不老之术,渴望羽化成仙。
甚至,他为了能够成仙,极少上朝,反而召集一帮道士,整日闭门修炼,研制仙丹。
只是,如今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者横行天下,他认为皇权受到了威胁。
所以,他今日便难得地来到了乾清宫,翻起了奏折。
毕竟,祖宗打下来的江山,也很重要。
倘若江山旁落,他这皇帝还没有羽化飞仙,便人头落地了。
皇帝猛地一惊,眉头舒展,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匪首谢烟客,年近六十,却依旧还是少年人模样!却不知是不是他有什么奇遇,吃了什么仙丹?或是有什么长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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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又道:“待攻破了侠客楼,却不能先杀了这谢烟客泄愤了!还是让虎贲将军毁了他的武功,或者斩了双臂,再带回来,由朕亲自审问为好!”
“啧啧...”
忽地,乾清宫的房顶,发出一阵怪笑。
“哐当...”
那房顶之上,竟破开了一个大洞,瓦片不时落下。
随后,一道人影,从大洞之中,缓缓落下。
“你是何...”皇帝的心中,一阵惊惧,那“人”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就见到了那道人影的模样。
来的这人,和他刚才撕成了碎片的工笔画像,一般无二。
“谢烟客?”
皇帝的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直线,同时,他的心中,也害怕到了极点。
只是,他久居至尊之位,人称天子,皇权威重,他又岂能在一个匪首跟前,懦弱认怂。
虽然,他的背上,已经冷汗淋漓,他的双脚已微微发颤,可是,他的脸上,依旧冷若冰霜。
皇帝的威严,依旧还在,当然,仅仅在他的脸上。
此时,赵秋背负刀剑,负手缓缓向前,离皇帝只有十步的距离。
刀,是紫金厚背刀;剑,是龙泉宝剑。
纵然是赵秋,孤身前往皇城,也得背了刀剑。
毕竟,那数万禁军,也不是吃素的。
“这贼子,好大的胆子!也不知,他是不是孤身前来?也不知,他今日是不是要来取了朕的性命?”
皇帝心中思索道,他想跑,可是却又不能逃跑。
就在他面色平静,心中彷徨无措之时,却听赵秋说道:“刚才楼顶之上,我听皇帝说,你要擒了我这山野草民前来?我体谅圣心,当不请自来!”
这时,数十位禁军闻了声响,冲进了乾清宫。
皇帝悬浮的心,终于沉稳了一些。
岂料,赵秋头也不回,双袖往后连续挥舞,一道道罡风,平地而起。
那数十位禁军,被这罡风一扫,竟然站立不稳,纷纷倒地。
然而,数个呼吸后,越来越多的禁军涌进了乾清宫。
皇帝的惊惧,终于慢慢褪去。
他开口说道:“你原是山野草民,此刻擅闯皇宫,可知有罪?”
这声音之中,饱含帝家的威严,寥寥数语,竟犹如法则,当真是言出法随。
赵秋冷笑一声:“有罪?”
皇帝道:“当然有罪!而且,还是诛九族的大罪!”
赵秋“哈哈”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不屑,多有藐视皇权之意。
“大胆!”
皇帝的声音之中,已又有了愤怒。
赵秋道:“大胆?草民的胆子,的确大得很!草民听说,成者王,败者寇!如今胜负未分,何罪之有?”
这会儿,禁军越来越多,但均不敢上前,因为赵秋和皇帝的距离,不过十步。
赵秋又道:“皇帝可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你之性命,我唾手可得!”
皇帝道:“纵然你行反逆之事,恐怕你也逃不出去!”
赵秋一阵“啧啧”怪笑,说道:“那也未必!”
说罢,他取了刀剑,右手刀,左手剑,向那涌进乾清宫的二、三百禁军,冲了去。
此时,里城的城门刚开,外面的禁军,还没有冲进来。
这乾清宫中,仅有数百兵士。
赵秋运转坐忘心经,施展左右互博之术,右手施展七杀贪狼刀法,左手施展白猿剑术。
“叮叮当当...”
他每出一刀一剑,必有禁军伤亡。
但见他身影犹如鬼魅,出手如电。
刀光炽烈,剑光冰寒。
三十个呼吸之后,那乾清宫中的二、三百禁军,便伤亡了近二分之一。
乾清宫的空气之中,充满了血腥味。
原本,赵秋大可前往皇帝立身处,擒了皇帝。
只是,如此一来,皇帝心中的畏惧,反不如他杀伐一阵之后来得更加的猛烈。
忽地,赵秋立身不动,身形后退,又来到了离皇帝不到十步之处。
他收了刀剑,晃眼一看,那刀剑之上,并无半点血迹,由此可见,他的出手之快。
“如何?”
赵秋的神色,似笑非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皇帝。
皇帝心中的冰寒,已沉入了谷底。
“帝王权柄,绝不容他人染指,你认为侠客楼的诸般行为,侵犯了你皇家的威严,原也无可厚非!”赵秋冷冷说道。
“但是,朝廷既官官相护,你们庙堂既然不管,我侠客楼管一管,也是无可厚非!”
皇帝又瞧了一众禁军,却是被赵秋杀怕了,不敢上前。
还有,一众禁军见过了赵秋的身法,心想倘若自己杀将前去,弄不好,反而激怒了赵秋,深恐刀剑相向,就要弑帝。
终于,皇帝默不作声。
赵秋又道:“本人今日前来,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说给皇帝听而已!不知皇帝,可否想听?”
他虽说“你可否想听”,可那语气之中,却有令人不容置疑的意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皇帝说道:“你说!”
赵秋道:“你朝自建立以来,已过百年,这会儿已是腐败丛生,烂到了骨子里!我侠客楼的那些赏善罚恶的使者,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倘若以后,你胆敢再横加阻拦,再派兵围剿,恐怕,你的寿元,也就到头了!”
皇帝冷冷道:“大胆!你竟敢威胁朕!”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威胁你又如何?”
他的眼中,再次露出不屑之色,又道:“倘若我说的话,你敢不听,嘿嘿...下一次,便不是这般向你说教了,必有人前来取你首级!你好自为之!”
说罢,赵秋右脚蹬地,螺旋着飞上了房顶,沿着之前那个破洞,一飞冲天。
禁军众人,却无飞天之能,眼睁睁看着赵秋飞上了屋顶,并无阻拦的能力。
“皇上,你没事吧!”老太监颤颤巍巍上前,扶了皇帝的右手。
“滚!朕被胁迫之时,你这奴才竟然不出一声,枉受了皇恩!”
这会儿,皇帝赶紧快步出了乾清宫,向天上瞧去。
只见赵秋在夜空之中,圆月之下,凌空飞行。
这一幕,也将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永远也不会忘却。
第337章 赚大发了
赵秋出了皇宫,过了几日,便回了侠客楼。
聚义厅中,赵秋端坐主位,龙木二位岛主在下方左右坐着。
只听赵秋说道:“二位岛主年事已高,纵使前些时日得了太玄经的修练之法,寿元虽然增加,也决计不超过十年!”
龙木二位岛主,默然无语。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非是人人能够参破。
赵秋又道:“我知前往异世界的方法,倘若二位有意,我便带着二位一同离开!”
“在那个世界之中,有长生久视之法!”
“武道的尽头,或许,就是长生了!”
终于,龙木二位岛主有所意动。
他二人见了侠客行图谱,为之着魔四十年。
更何况,那长生久视的法术。
在大武世界之中,武道九重便是修出元神,元神一成,岁可千载。
再往上,便是那虚无缥缈、玄之又玄的长生了。
“古语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等愿随先生前往!”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我等愿探究大道!”
龙木二岛主立即起身,躬身道。
赵秋大喜,此二人原本武功就高,已通太玄经的七八成。
纵使妙谛大师、愚茶道长二人,也赶不上此二人。
到了大武世界后,这二人的战力,足以比肩六重武者。
龙木二人的资质悟性又高,假以时日,再修大武世界之中的武道功法,前途不可限量。
这二人,都是即时的现成的战力,带了回去,有助于黑风兵实力的提升。
在主世界之中,黑风兵虽然迅速发展,也靠了火器之利,与镇南军等抗衡。
但黑风兵缺乏高手,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大武世界,以武力为尊,一个势力想要屹立世间,决计不能缺少高手。
龙岛主又微微躬身,说道:“谢先生,我二人的弟子…”
说到这里,他却不再往下说下去了。
赵秋肯带他二人一同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另一个世界寻找长生久视之法,已是天大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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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恳求赵秋带了弟子一同前往,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三四十年的师徒情分,却又不得开口。
赵秋如何不明他的意思,苦笑一声,说道:“二位岛主与弟子情深,我也知道,但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带了二位岛主前往!”
他的心中,当然也想把整个侠客楼的人马,悉数转运到大武世界,壮大自己的势力。
但是,每转运一个人,须消耗数百两气运值。
他的气运值有限,却是不能将整个侠客楼,都搬运到大武世界了!
…
二日后,赵秋意念之间,召出了演武令。
“演武令,我要回到主世界!”
“叮!开始结算!”
“宿主获取侠客行世界天下第一人的称号,获取气运值二百两!
宿主建立侠客楼,号令天下,莫有不从!获取气运三百两!
宿主修成太玄经,获取气运值三百两!
宿主修成第十三成龙象般若功,获取气运值四百两!
气运值共计一千二百两。
气运值已经到账,请宿主查收!”
第338章 收服龙木
“一千二百两,赚大发了!”
赵秋心中一阵狂喜。
这次回了主世界,拥有了足够的气运值,便可再往最初的那个世界了。
“演武令,我要带龙木二岛主一同离开!”
“叮!因为宿主等级的再次提升,携带当前世界的人、动物、物品,统一为每人(件)三百两!
经检测,龙岛主,资质:上;修为:等同于六重初阶武者。
经检测,龙岛主,资质:上;修为:等同于六重初阶武者。
宿主如果要带离龙木二位岛主离开本世界,每人须耗费三百气运值!共计六百气运值!”
赵秋轻叹一声,意念转动:“请演武令帮忙带离吧!”
“轰隆!”
刹那间,一道磅礴且无可阻挡的神秘力量,仿佛从天外降临。
七彩的光芒,笼罩在赵秋和龙木二岛主的身躯之上。
他的灵魂,还有龙木二位岛主的真身,被拉扯进了黑洞之中。
一阵阵久违的眩晕的感觉,侵袭赵秋的灵魂。
如今的赵秋,修为更加精深,意志也更加坚定。
他灵魂进入黑洞的瞬间,他的灵魂或者说意识,不再甫一进入,便在沉睡。
他在一瞬之间,开始感知黑洞的存在。
“黑暗无边,未知的无穷力量!”
三个呼吸后,他的灵魂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沉睡之中。
…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终于醒来。
他缓缓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在黑洞中旅行的感觉,终究太差了。
无限的黑暗,无知无觉的沉睡,还有不能掌控命运的畏惧。
惟有回到了躯体之中,方才有一丝的安全感。
这会儿,一旁的龙木二位岛主,还正在沉睡之中。
…
大约半个时辰后,龙木二岛主终于醒来。
“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
“谢烟客谢先生呢?”
面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龙木二位岛主的问题,自是多了起来。
赵秋数声苦笑,说道:“二位岛主!我便是谢烟客!在这个世界,我使用的,是另外的一幅躯体!”
龙岛主右手微微一动,皱眉道:“你是谢烟客?尊驾开什么玩笑!”
一个世界的人,来到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心中难免会产生对陌生的恐惧。
龙木二位岛主的早已暗中握拳,倘若眼前的“年轻人”别有企图,那么他们便要雷霆一击。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普天之下,精通太玄经的,也就我、石破天,以及二位岛主了!”
他一边说,一边演练太玄经中的武功。
此功一演,龙木二岛主开始有些相信眼前的“年轻人”,便是谢烟客了。
“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龙木二位岛主终究是从其它世界而来,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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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谢烟客的容貌会大变,这有些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赵秋又是一声苦笑,说道:“或许,这样,你们会稍微明白一些!”
他当即运转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随着骨骼和肌肉的变幻,他的容貌也为之一变。
所变化的,正是侠客行世界之中,谢烟客的容貌。
龙木二岛主愕然,良久,龙岛主才说道:“原来,你当真是谢先生!”
赵秋道:“这个世界,名为大武世界,我们所在的国度,名为魏国。这里,是魏国的东胜州。”
木岛主问道:“魏国?是曹魏?还是战国时候的魏国?”
赵秋叹道:“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没有战国的魏国,也没有曹魏。
或许,二位岛主可以这样理解,传说中,有三十三重天!这大武世界,正是三十三重天之一!”
当然,他纯属胡诌,大武世界决计不是前世传说中的三十三重天!
但赵秋却也解释不清楚,惟有胡说八道。
“我带二位岛主出去,你们先自行了解这个世界…”
随后,赵秋出了门,唤来了他的义子赵十九。
这赵十九来自越女剑世界,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赵十九来了这个世界,已有了些时日,由他向这二位岛主讲解,或许更容易一些。
“拜见义父!”
许多日不见,这赵十九竟然已是武道四重初阶的修为,当真进步神速。
“行了!行了!免礼!免礼!你…”
这会儿,赵秋急着修练,当即将龙木二岛主,扔给了赵十九。
第310章 玄关
赵十九带了龙木二位岛主离开后,赵秋意念一动。
一道道磅礴的真气,从演武令之中,撒落在他的身躯之上。
武道六重,正是锤炼经络。
这经络,系经脉和络脉之总称,是运行全身气血,联络脏腑形体之官窍,沟通上下内外,感应传导信息的通路系统。
经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
分别有十二经脉、十二经别、奇经八脉、十五络脉、十二经筋、十二皮部等等。
然而,经络既存,也不存。
看不见,也摸不着。
至少,人的肉眼,看不见。
可是,这经络玄之又玄,当你长久想象它存在的时候,它就真的存在。
有的时候,假作真时真亦假。
虚虚假假,犹如玄幻。
这会儿,赵秋走到了密室的一个角落,打开一个精致的玉匣子。
玉匣子之中,有一本簿册。
其封皮之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五个字,“七星经络决”。
这本《七星经络决》,正是赵秋向灭情道主索要。
武道前六重的法决,天下皆知。
惟有七重之上,惟有皇宫大内、高门大阀、远古世家,以及大帮大派才有。
纵使灭情道敝帚自珍,但赵秋索要,却又不得不给。
毕竟,二者已经同坐一条船,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当初,赵秋索要之时,灭情道主说什么七星经络决,祖师遗训,只传灭情道中人。
无奈之下,赵秋惟有假意入了灭情道,成为了灭情道的第一太上长老。
灭情道主这才将七星经络决的拓本,交给了赵秋。
赵秋细读七星经络决,在与太玄经一一对照。
有些经络,太玄经有所记载,但七星经络决之上,并没有。
又有些经络,七星经络决上有所记载,但太玄经没有。
赵秋心中思索道:“纵使灭情道居于一隅,在整个大武世界来看,是一个小门小派,这七星经络决也未必是什么了不得的功法!
其运行之法,不过三四流,但其中的经络,却绝不会错!世间有传,人的经络共计八百九十一处!
按照这七星经络决所载,也是八百九十一处!”
“或许,这整个大武世界的经络,也有问题!毕竟,这经络看不见摸不着,多一处,少一处,也极难发现!”
“倒不如,我先练了这七星经络决,稍后再练太玄经!”
一念至此,赵秋便催动体内的真气,沿着七星经络决的图解线路,联络全身的经络。
这会儿,他体内的强悍的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真气,开始在第一个经络之中游动,再缓缓通过第二处经络,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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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练此武道第六重功法,须以身躯之中所练出的劲力,以及天材地宝的药力,作为箭头,冲破经络之中的玄关。
赵秋却不一样,他有从侠客行世界之中带回来的磅礴的真气,这会儿便以真气冲击玄关。
同时,再辅以自身原本的劲力,相较于大武世界之中的武者来说,他的方法更为容易一些。
当然,这也是赵秋的奇遇,他穿越而来,又有演武令傍身。
这个世界中的人,决计无法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修练数十年,还能带回数十年的真气。
况且,他如今至少占据了半个东胜州,黑风兵的仓库之中,珍贵的药材,也有不少。
还有,赵秋还能以大鲲功,从天地之中,汲取日月精华。
几处积累下来,他倒也能安心地冲击那一处处的经络玄关。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秋身上的八百九十一处玄关,终于悉数冲破。
玄关一破,他的战斗力,瞬间暴涨。
他缓缓起身,拿了一颗百年看山参,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第311章 武道七重
赵秋一会儿运用大鲲功,有时消耗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的真气,片刻后,又狼吞虎咽珍贵的药材。
既有真气和药材的支持,倒也一路势如破竹。
那七星经络决总算成了,他体内的真气,犹有残余。
但是,他并未一鼓作气,冲入武道第七重。
他将太玄经和七星经络决进行比对。
去掉相同的,太玄经却是多出了一百零八处穴道。
赵秋当即运转真气,开始逐一冲破这些穴道。
在侠客行世界之时,他练过太玄经,此时重修,自是轻车熟路,轻松无比。
一日后,他全身的九百九十九处经络穴道,悉数冲破,连成一片。
“昂!”
当这九百九十九处经络穴道连接成一线时,赵秋浑身为之一震。
此时的他,一身充沛的体力,强悍的力量,还有敏捷和眼力等等,悉数大幅增加。
他竟不由自主地长啸了一声。
这会儿,他的体内,还有残余的些许真气。
这些真气,在他的经络之中,来回游动。
那武道第七重,便是开辟丹田生气海。
这时,他体内残留了真气,倒也不必再长久观想了。
旁人修练这武道第七重之时,须得长久静坐观想,待体内的劲力,转化为真气。
再以真气,开辟丹田。
待修筑好了丹田,再由丹田生出气海。
赵秋自身体内残留有真气,倒省去了此种烦恼。
他运转真气,以及调动身躯原有的劲力,开始开辟丹田。
只瞧他静坐入定,排出杂念,呼吸自然。
他口眼轻闭,头身中正,含胸沉腹,双目神光朗照,步入万念俱灭,一灵独觉的境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真气,皆流向了他的脐下三寸处。
真气如水,在他的意念的引导下,形成了一个拇指般的晶体。
这便是传说中的丹田了。
他以意念催动真气所铸的丹田,呈古鼎状,古朴自然,大气磅礴,既神秘,又玄之又玄。
鼎壁之上,十三条真龙、十三头古象盘旋交织,丝丝缕缕的白色真气流转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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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突然之间,那如小鼎一般的丹田,竟然碎裂成渣,复又化为丝丝缕缕的真气。
“还是失败了吗?”
赵秋暗自叹息一声,转眼之间,神色又恢复如常。
“开辟丹田,需千锤百炼,能一蹴而就谢,古往今来,寥寥无几!尽是那些惊才绝艳的大人物!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失败后再试,有的人,甚至经历了数十次的失败,方才成功!”
“一次失败而已,我又不是什么天才,自是算不得什么!”
赵秋缓缓起身,虽然,他开辟丹田失败,但体内有了真气,也算是武道七重的高手了。
即便放眼魏国,也已算是高手了!
那三教九宗十八派之中,虽诸多高手,但十八派之中的掌门人,也不过武道七重的修为,与他平起平坐。
纵使此刻,他加入三教九宗,不须立功,也可立即成为长老一类的人物。
赵秋心道:“穿越侠客行世界,一晃数十年,一天两年,耗去了一定的时间。归来后,又勤修武道,又花去了不少时间!也该出去看看了!”
一念至此,他便出了密室。
第312章 落阳坡
此时的东胜州,镇南军已逐渐龟缩在大城之中。
除了出动大队兵马互送粮草等后勤补给外,少有外出。
即便清乡,也偶有为之。
因为,派出小队兵士前往,往往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或者遇到黑风兵袭扰,损失惨重。
无时无刻,皆有损失。
那黑风兵,却愈发壮大,渐渐有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像。
纵使镇南将军这样的名将绞尽了脑汁,似乎,也别无它法。
与此同时,灭情道的道兵,身着黑衣,蒙头蒙面,不时潜入各个县城行刺。
往往,一击即中,一中便逃。
不少镇南军的将领,皆死于道兵之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风兵的兵力渐渐增长,数月之后,竟已达三万。
在东胜州的活动范围,也遍及各县。
此消彼长,镇南军的兵力,渐渐捉襟见肘。
后勤补给,一断再断。原本,千里运粮,十不存一。
数万人的粮食,在远离粮仓的地方,食物的消耗,成倍成倍地增长。
这还不论刀枪剑戟和棉衣等等消耗,如果算上这些。
镇南军每日的消耗,可谓如山如海。
那后勤补给,沿途之上,一再受到黑风山侵扰,更是雪上加霜。
朝廷加急的文书,多次传来。
军机处、兵部的文书上,责难纷纷。
纵使镇南将军一向威望甚著,此时也是头疼不已。
再这般下去,皇帝的圣旨,恐怕就要到了。
他一世的英名,也将付诸流水。
他手中还有三万兵士,还有厢兵,另外,还可以从其余州的大户那里,抽些精干过来。
毕竟,黑风兵打土豪分田地,倘若殃及各州,谁也好不了,唇亡齿寒而已。
加上这些,也可凑足了五万大军。
以镇南军的素质和作战能力,在战场之上,正面相抗,黑风兵决计不是对手。
但是,赵秋如何不知,岂会给镇南将军机会。
如此,才让镇南将军一阵头痛,偏偏又无法破局。
…
东胜州往西,与一州接壤。
这州名为西凉州。
西凉州与天北大沙漠接壤,多有风沙,雨水较少,是以人烟稀少。
但西凉州盛产精铁、硝石和火油等物。
每日矿工辛苦劳作,以血汗和人命为代价,挖出了铁矿,搬运下山。
黑风兵早有预谋,先以金钱为引,数名精于言语者,混入了精铁矿中,成为了小工头。
这数名黑风兵在矿中,真诚对待那些满身黑黝黝的矿工,屡施恩惠,又宣扬黑风兵的好处。
前些日,一千黑风兵骤然集聚,围攻精铁矿。
同时,那数名潜伏的黑风兵,趁机挑动矿工。
内忧外患之下,纵然驻守精铁矿的七百兵士是精锐,亦很快溃败。
据了精铁矿后,黑风兵又打下了附近二县。
接着,便在大凉河边,建了冶铁厂和兵械厂。
此事,由铁三牛、青雨二人负责。
大批的铁匠、工匠等聚集此地,开始忙碌了起来。
还有不少不肯投降的战俘,大户中的作恶者,称霸一方的恶棍等等,也都被捉了来,作为苦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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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费了数月的时间,那冶铁厂、兵械厂,终于建了起来。
精铁矿所产的矿石,被三轮车推着或骡马驮着,运往了冶铁厂。
冶炼的精铁,又被运往了兵械厂。
那里,集聚了最好的工匠,以及有经验的制作暗器的师傅。
一众人等,按照赵秋的构想,集聚智慧,开始精简流水线。
一批批的火器,还有暗器,被生产了出来。
这日,赵秋携手灭情道主,来到了冶铁、兵械二厂。
赵秋身后,跟着赵长鸿、老疯子等人。
灭情道主身后,跟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两侧太阳穴凸出,眼神内敛,黯淡无光。
赵秋却知,这数位老人的武道修为很高,都是六重武者。
灭情岛主瞧了瞧流水线生产出的山炮、火器和暗器等等,不禁啧啧称奇。
灭情道主道:“将军有此山炮、火器和暗器,以此利器纵横大魏,何愁大魏不灭乎?”
此时的赵秋,已自称人公大将军,以此名义号令黑风兵。
“万事开头难!道主之话,有些言之过早了!”
灭情道主道:“倘若那位镇南将军知道了这里有兵械厂,只怕要立即派兵来剿!”
当成批成批的火器、暗器装备了黑风兵,镇南军将愈发艰难。
如果镇南将军知道了此地所在,肯定立即挥兵来攻,且不计任何代价。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就怕他不来!”
灭情道主愕然,转瞬,也为之一笑,说道:“将军的意思,却是要…”
赵秋道:“我准备让探子放出消息,让他引兵来攻!似他这等精通兵法的大行家,纵然不想来,也不得不来!”
此为阳谋,这兵械厂出产的火器和暗器,威力颇大,纵然普通的农民持之,骤然发难之下,一、二重武者,也要着了道儿。
更何况,还有那山炮。
这些东西,一旦越产越多,镇南军将很快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一旦得到了消息,镇南军必来。
灭情道主道:“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赵秋道:“此地往西,有一峡谷,名为落阳坡!如果镇南军前来,此地为必经之地!”
灭情岛主说道:“人公大将军的意思,却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了!”
赵秋道:“正是!镇南军前往此地,足有三百里,且必须通过落阳破!我的意思,正是要在此地设了埋伏!一劳永逸啊!”
第313章 埋伏
果然,镇南军得了消息后,领兵三万,火急火燎地杀将西凉州。
落阳坡前,斥候探子来报。
“又是相同的地形吗?嘿嘿…”
镇南将军不禁皱起了眉头,昔日,那黑龙谷之时,他绕兵而行,赵秋却藏兵其中,待他离去后,便是突袭。
此刻,又是相同的地形。
“这位黑风山的所谓的人公大将军,当真有趣得很!他这是故意为之,让我做出选择!”
“可惜,似乎,我也并没有其它的选择!”
镇南将军神色一沉,喝道:“斥候,给我探!”
他一声令下,数百斥候便匆匆进入了落阳坡中。
“即便落阳坡有埋伏,也不得不强行通过啊!”镇南将军的心中,已有些发苦。
忽地,他又仰头望了望天空。
这时,天空之中,一片片白云飞转。
他又瞧了瞧地下,只见蚂蚁搬家,蜻蜓低飞,蜘蛛收网,蚯蚓路上爬,长虫过道。
“今夜明晨,必定有一场大雨。雨后,也必定起雾。这落阳坡,与峡谷地形颇同,那黑风兵的匪首,嘿嘿,那所谓的人公大将军在其中必定有所埋伏!”
“人以双眼视物,有雾气遮蔽,那坡上的埋伏,便用不上来。雨过之后,那些柴火湿润,便不能用,不能火攻!”
“那次黑龙谷中,他以雾气迷惑我,令我不敢进谷,待我领兵离去,再突袭…却不知今次,又是如何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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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晚,暮色将临。
镇南将军大手一挥,命人安营扎寨。
是进是退,他再次犹豫不决。
“用膳!”
他唤了亲兵,取来了牛肉干和烈酒。
原本,军中禁酒,他为大将,自是率先遵守。
可是,此时却让亲兵找来了一壶老酒。
这老酒,名为青城酒,八蒸九酿,陈放了十余年,却是前年,皇十七子,当朝誉王所送。
镇南将军喝了几口后,他用手拭了拭嘴角。
纵然镇南将军出身不好,又数十年身在行伍,并不耽于享受,但也饮出了此酒的滋味。
浓烈之中,蕴含醇厚;苦涩之中,夹杂甘甜。
数种相互矛盾的味道,并存酒中。
“数十年沙场征战,曾几何时,我也一往无前!”
“慈不掌兵,如今的我,为何优柔寡断?”
一壶酒下肚后,镇南将军脸色已微微泛红。
“即便战死沙场,那又如何?不过是兵将的宿命而已!”
他已微微起身,雄伟的身躯,战立了起来。
…
第二日,清晨,小雨淅沥。
落阳坡中,一阵阵浓雾,时聚时散。
落阳坡的两侧,高数十丈,再也不能向下视物。
不过,镇南将军会看天象,他经历许多世界,早已熟悉战争规则,所知所会极多。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
为将者,天文地理,总要精通。
不通者,或许凭借绝世武力和精兵,蛮横一时。
但终究有一天,还是会吃了败仗。
早在之前二日,赵秋便领着二万三千黑风兵,以及一百灭情道的道兵,进入了落阳坡中。
黑风兵的人数,不及镇南军。
此次前来的,已是绝大多数。
倘若战败,辛辛苦苦挣扎来的基业,势必大损。
但赵秋无惧,一来,他没想过会输;二来,即便当真输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重新来过。
历来的强者,其中绝大多数的人,皆是先输后赢。
惟有在失败中磨砺意志,方能百折不挠。
哪怕此战后,仅赵秋一人身免。不出数年,他依旧可以春风吹又生。
二万黑风兵和一百道兵进入落阳坡后,各自占据了位置。
经过这二日的时光,其间的地形,早已烂熟于心。
第314章 慈不掌兵
镇南军所撒入落阳坡的斥候,无一例外,皆被灭情道的高手所杀。
不过,镇南将军的决心已定,他大手一挥,数万镇南军便小心翼翼的进入了落阳坡。
甫一进入,就是一阵当头炮,一阵阵土制的地雷便被拉响。
浓雾之中,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三丈之内的距离可见,三丈之外,伸手不见五指。
“冲过去!只要冲了过去,那群土匪,决计不是咱们的对手!”
“冲!给老子冲!”
“后退者,杀无赦!”
镇南军中的将领,领头当先,冲进了迷雾中的落阳坡。
“暗器!发射!”
“开火!”
黑风兵的前阵之中,无数的兵士,手持暗器、火器,有序的发射。
镇南军的前锋,也以神弩回应。
一阵阵哀嚎声,火器声,顿时冲天而起。
原本寂静的峡谷,仅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会儿,竟呼声四起,血腥味浓重。
喊杀声为号,在黑风兵的中军,一台台重炮和山炮,按照在大雾之前就已校准好的方位,开始轰击。
这些炮弹,在之前已经校准好了方位,在浓雾之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后,正好落在进入峡谷的方位。
整条峡谷,共四里长。
那些炮弹,精确的落在了进入峡谷后的数十丈那里。
不少刚刚涌入的镇南军兵士,或被炮弹的气浪掀飞,或中了弹片。
镇南军甫一进入,接连遭了暗器火器之击,又受炮弹之袭,损失惨重。
镇南将军心道:“这敌人的炮弹,必定是之前已经校准好了,只要冲进一、二里路后,与黑风兵交织在一起,那山炮、重炮,便全无用武之地。那些火器和暗器,也极易误伤!”
想到这里,他沉声喝道:“不惜代价,给我冲!”
“惟有冲入了峡谷内,才有生机!”
他亦是七重武者,武力卓绝,经此一喝,声音响彻整个落阳坡。
果然,那些镇南军不计生死地往里冲。
在伤亡了近五千兵士后,镇南军终于冲到了峡谷的中间。
这会儿,一台台重炮、山炮,已失去了作用。
因为,两军的兵士交织在了一起。
甚至火器和暗器,一经发射,不仅伤敌,也容易误伤自己人。
也惟有,在黑风兵这一边的峡谷口,还有不少重炮,按照赵秋的命令,开始轰击峡谷的另一头。
但黑风兵已然冲进了峡谷,伤敌有限。
剩下来的,便是近身搏斗了。
这近身之战,论力大强悍,论协作配合,便是镇南军所长了。
但黑风兵的暗器和火器,也不是吃素的。
战局,就这般焦灼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从来,战争都是残酷的。
慈不掌兵,不论是镇南将军,还是赵秋,在这个时候,心中皆是没有半点仁慈。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侥幸。
又过了半个时辰,双方的伤亡,都已到了触目惊心的数量。
战事到了这里,也该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候了。
就看哪一方先崩溃,一旦有人率先逃跑,便会引起群体效应,争先恐后的逃跑。
赵秋瞧了瞧前方的浓雾,叹息一声,说道:“道主,也该我们出手了!这镇南将军南征北战,当然也知这个时候的重要性,或许,他也要出手了!”
一侧的灭情岛主,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由得看了看身后的一百道兵,已整装待发。
灭情道主心道:“但愿,伤亡少一些!”
这一百道兵,皆是灭情道的精锐死士,每一个的武道修为,皆是极为难得。
死一个,便少一个。
赵秋的身后,赵长鸿领着赵家精锐,赵十九、龙木二岛主领着新兵,石观音领着娘子军,每人的手中,皆持了兵器,个个神情严肃。
“小白!”
赵秋长喝一声后,猿声回应,忽然,一头白猿从山壁之上跃下,几个腾跃后,落在了赵秋的身前。
这个世界,远远比越女剑世界广大,其中的灵气,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白猿到了大武世界之中,如鱼得水。
兼之,它近乎于灵兽,能懂人言。
它的高明剑法,人类可以学,同理,人类的修行之法,它同样可以学。
是以,在赵秋命人传了白猿修行之法后,它的一身修为,突飞猛进。
这头白猿,如今已到了六重初期的修为,比起石观音、赵十九,以及龙木二位岛主来,却是快了不少。
甚至白猿的体型,也增大了一倍,恍如巨人。这也难怪,它每日胡吃海喝,又以赵秋传给它的的辟谷之法,摄取日月精华,这个头不长才怪!
笔趣阁
赵秋右脚蹬地,腾空而起,一跃便上了那头白猿的肩膀。
一人一兽,人踩在偌大的白猿的肩膀之上,在一众兵士之中,显得十分突兀。
赵秋右手一挥,一声长喝,道:“不胜则死,给我冲!”
一众人等,纷纷向前。
这会儿,镇南将军也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头颅像老虎一样凶猛的神驹,提了大刀,领着亲兵,冲了前去。
这场战事,终于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第315章 上风
白猿双手撑地,四肢狂奔。
但有阻拦者,一掌拍飞。
这头白猿,既有六重初期修为,更有一身神力,和出神入化的剑术。
数项相加,纵然它还不是七重武者的敌手,却也相差不多了。
灭情岛主健步如飞,领着一百道兵,所向无敌。
“给我下来!”
一个肤色黝黑,浑身肌肉盘扎,目光中透着坚定的将领,手提斩马刀,一刀斩向白猿的右腿。
这位将领,正是镇南将军座下第一人,先锋将军崔百呈。
此人悍勇,天生神力,又有武道六重的修为。
纵使普通的刀剑,在他的手中,也有不测之威。
更何况,他手中的这柄斩马刀,系星辰铁所铸,刀锋锐利。
赵秋身着黑衣,取出了刀剑,右手刀,左手剑。
白猿之敏捷,系天生的本领,一向在人之上。
它如何不知这斩马刀的厉害,当即轻轻一跃,跃高数丈,跳了过去。
“这人,便交给我吧!”
白猿的身后,传来了灭情岛主冷漠的声音。
“好!”
赵秋驱使白猿,继续向前,终于来到了镇南将军的面前。
那镇南将军座下枣红马,不由得嘶鸣一声。
镇南将军的手中,提了一杆红缨枪,分向左右刺出。
他骁勇有力,持一枪,骑而驰突,奋疾如飞,而他人莫能敌也。
他每出一枪,便能取了一名黑风兵的性命。
赵秋长啸一声,身下的白猿猛地向前一突,便向镇南将军扑去。
他右手的厚背刀,几经飘忽,划出了绝美的抛物线,砍向镇南将军的颈部。
这一刀,正是七杀贪狼刀法,集成千种变化于一刀的刀法。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剑法舞动如风,却是使了太极剑法,护住己身。
镇南将军眉头一皱,当即左手一勒缰绳。
那枣红马,立即一跃而起,腾空数丈,向天一冲,来到了白猿的身前。
在枣红马跃起的刹那间,镇南将军手中的红缨枪,前手如管,后手如锁。
红缨枪便如一条线,向前刺出。
枪比刀长,他竟不变招,寒气森森的枪尖,直接扎向赵秋的胸口。
枪扎一条线,巨力之下,那一枪,竟如此惊艳。
即便赵秋面对这一枪,也不禁眉头深锁。
他右手的刀法,戛然而止。
左手的剑,划出数十道圆圈,生生将红缨枪困住。
那红缨枪虽来势迅捷,有一往无前,不计生死的气势。
但被长剑生出的数十圆圈一困,当即受了困阻,前来的势头,略微放缓。
与此同时,赵秋手中的厚背刀,调转过来,朝着红缨枪便是一斩。
镇南将军终于知道眼前的黑风山匪首,绝对是硬茬儿。
这会儿,一猿一马,从空中落下。
镇南将军出手如电,一杆红缨枪向前,与赵秋斗了起来。
那红缨枪,在镇南将军的手中,拦、拿、扎、穿、劈、崩,时而缠绕圆转,时而灵活多变,时而翻转自如,时而轻灵稳健。
他的腰腿与臂腕之力,合为一体,力透枪尖,当真是去如箭,来如线,枪似游龙。
对方的红缨枪,实有莫测之威能,变幻无方,枪尖生出朵朵枪花。
赵秋右手七杀贪狼刀法,成千种变化汇于一式,每每一刀,皆是杀气凛然。
他的左手依旧使的太极剑,一个个护体的圆圈,飘荡而出。
这刀法,正是本世界的绝学。
至于剑法,却是轮回世界之中的武学绝技。
二人就这般你来我往,打将起来。
他二人都是七重武者,刀剑和红缨枪之上,都有万斤巨力。
劲力过处,余者碰到,皆化为了一团血雾。
二人的座下,也各自斗法。
那头枣红马,也不时前蹄向前,踏向白猿的腹部,不时后蹄蹬出,踢向白猿的身体。
它也是一头异兽,每一蹄之力,皆有数千斤。
白猿也非弱者,甚至,远远强于枣红马。
白猿的身手敏捷,几个腾跃,便躲过了枣红马的攻击。
忽地,它从自己的口中,吐了一把长剑出来,握在手中。
“嗤嗤…”
白猿的体型颇大,所以,它的那柄长剑,却是比人用的剑,要大上一些。
赵秋传了它易筋锻骨法,所以,它的骨骼亦可有所变化。
它本剑术大家,平时所用的剑,正是放在口和咽喉之中。
那柄长剑,剑气破空之声,响彻峡谷。
数道剑气,划向枣红马的四个蹄子。
枣红马大惊,身形一侧,左支右拙,想要避过。
但八道剑气,凌厉无比。
枣红马又如何避得过,眼见四个蹄子就要被斩落。
在这瞬间,镇南将军正与赵秋激战,恶斗不休,刀剑和红缨枪,已交击了数十次之多。
他二人的修为,虽皆是武道七重,但赵秋新晋,丹田未成,真气的数量和质量,都是差了不少。
镇南将军却是老牌的七重强者,真气内力比起赵秋来,却是强悍了不少。
但赵秋的刀法剑术,以一心二用之法使出,当真神鬼莫测,实有莫大的威力。
一长一短,两相抵消了,是以,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紧要关头,逼不得已,镇南将军从百忙之中,抽出一枪,闪出八朵枪花,刺向那白猿的剑气。
雅文吧
枪花剑气相抵,那剑气瞬间溃散。
那枣红马的四根蹄子,总算是保住了。
不过,趁此机会,赵秋却占了上风,出手如电,招招攻向镇南将军的要害。
他左手的剑法,也由太极剑,变为了独孤九剑和白猿剑法。
第316章 独占一州
在二人的身侧,那一百道兵,个个武力勇猛,又擅长战术配合,犹如杀神,即便是精锐的镇南军,竟也不可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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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因为坐骑的原因,开始占据了上风。
他既占了上风,就绝对不会再给镇南将军机会。
他右手的刀法,看似从无变化,轻飘飘的一刀,却又集了成千种变化于一刀。
那左手剑,却变化多端了起来。
各种金古世界之中的剑法,还有大武世界的所学,悉数因地制宜地施展出来。
他身下的白猿,也不时出招攻击。
待一百零三招后,赵秋和白猿的优势,越来越大,镇南将军不过勉力支撑。
又十四招后,镇南将军座下的枣红马,终于被白猿一剑斩了头颅。
随着枣红马死前的悲鸣声,镇南将军一跃而起,举了手中的红缨枪,向前凌空一冲。
这一枪,在赵秋的眼中,仿佛灭绝一切。
那枪尖,九朵枪花闪现,美丽如一场惊艳。
原来,镇南将军已落了下风,迫不得已之下,竟倾尽了所有的真气于一枪。
这一枪出,他便存了同归于尽之心。
随他征战一生的枣红马,已然死亡。
那些镇南军将士,在灭情道兵和黑风兵的联手攻击之下,也陆陆续续有人倒在了血泊中。
那些人,既是他的下属,也有他的朋友。
既然镇南军快要败了,他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七重武者意欲同归于尽的临死一击,就连八重武者,亦难免付出一定的代价,甚至重伤。
刹那间,赵秋的浑身发冷,根根毫毛竖立,一股危险之极的感觉,遍及全身。
这是他的第六感,历经多个世界轮回所特有的敏锐感觉。
他浑身的数百经络,于刹那间,连成一线。
混元一气,这时,他的金刚不坏体神功,运转了起来。他的身躯,寸寸犹如金刚琉璃。
同时,他手中的刀轻飘飘一斩,斩向了镇南将军的红缨枪尖。
他手中的剑,还有白猿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同时向镇南将军射去。
“哐当!”
赵秋的厚背刀和镇南将军的红缨枪,终于碰到了一起。
那红缨枪荡开了厚背刀,同时,赵秋手中的剑和白猿手中的剑,也射穿了镇南军的躯体。
两个受创处,鲜血汩汩而出。
不过,镇南将军手中的红缨枪,在荡开了厚背刀后,枪杆一弯,再一直,便刺向了赵秋的胸口。
终究,镇南将军受了两剑透体而过,气数已竭。
那刺出的红缨枪,不过是之前的真气的惯性所至而刺出。
“轰!”
那红缨枪上的真气,已所剩不多,刺在了赵秋的胸口。
那枪尖,竟然一寸寸的碎裂。
“哇!”
赵秋的口中,连喷了三口鲜血,终于止住。
那镇南将军的身躯,从空中,落了下来,生机断绝。
“这位大魏的镇南将军,终于死了!我这枪伤,估计要养半个月了!”赵秋喃喃自语道。
“镇南将军已死!速速投降!”
灭情道主一声大喝,声音掩盖过了那些枪炮声和喊杀声。
终于,那些镇南军的兵士,或逃或降。
…
落阳坡一战,赵秋设伏,大破三万镇南军。
此役,镇南兵死一万三千,被俘虏八千,其余兵士,四处逃窜。
原本威名赫赫,雄据西北的镇南军,终于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落阳坡一战后,在东胜州的黑风兵,由暗转明,所到之处,再无阻碍。
那一座座县城,悉数落入了黑风兵的手中。
其间,那些大户的武装,也曾起兵反抗,但都不成气候,转眼或破或溃。
东胜州既落入赵秋的手中,不作修整,立即命赵天霸、赵十九领兵八千,攻入了西凉州。
携大胜之威,眨眼间,便攻破了三县。
待到北宁县城时,才受一万蛮族兵士所阻。
赵秋命令退兵,此时黑风兵虽然急剧发展,但一州的土地,还未悉数消化。
他最需要的,正是时间。
大魏皇帝大怒,欲以太子为帅,领兵出征。
只是,边关九百里加急文书,忽然而至。
燕国十万大军,侵犯边关。
其余诸国,也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盘踞罗旧州、彩南州的巨灵宗,起兵逆反。
三个月内,或以宗兵强攻,或以谋略降伏,就将这两个州,据为己有。
一时间,原本强盛的魏国,竟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如此一来,赵秋总算寻得了难得的清静。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在赵秋的约束下,黑风兵没有继续向外扩张,反而静了下来。
除了一门心思搞建设,兴建兵械厂等等之外,还开始清查整顿。
兵不在多,贵在精。
黑风兵发展太快,混入了不少别有用心者,须得一一清出,须得一一剪除。
惟有人心和目标一致,方能继续发展下去。
经过数月的清理整顿,混入黑风兵的别有用心者,一一被清了出来,视其用心,或杀或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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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另一位轮回者
黑风兵占据了整个东胜州,还有西凉州的三个县,再经清理整顿后,更是一幅新鲜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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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扩张,清理,再扩张,如今的黑风兵,已有五万兵士。
这五万兵士,虽然武力并不怎样,但战斗力却是极为高昂。
有了暗器、火器和山炮的加持,兵士的战斗力,也还是较为可观的。
可惜,那轻重机枪,却一直没有被研发出来,如果研发出来了,战斗力必定还要提升一个台阶。
这些时日来,通过打大户,夺州府、县衙的粮库和银库,钱银众多。
东胜州内,也有了五座兵械厂,无数的工匠等等,聚集其中。
占据了一州,属下开始怂恿赵秋称王,不过,赵秋也严词拒绝了。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过,那人公大将军却是可以改一改了!”赵秋微微一笑。
未过几日,赵秋便自称地公大将军。
这天公大将军、地公大将军和人公大将军,却是他借鉴前世的称呼而来。
“待再据一、二州之地,便可称人公大将军了!”
…
“也该再次穿越了!”
那演武令,已经再次催促。
为了打败镇南军,为了占据东胜州全境,这大半年来,他并未轮回诸天。
“演武令!”
随着他的意念一动,七彩光芒闪现。
“提醒宿主!提醒宿主!”
一阵急促的提示声,在赵秋的脑海中响彻。
“究竟何事?”赵秋的心中,也不禁为之一紧。
因为之前,演武令从未如此提醒过他。
“演武令提醒宿主!在大武世界,魏国,距离宿主的方圆千里之内,还有另一位演武令的宿主!”
机械的声音,生冷的说道。
赵秋心中大骇:“还有另一位演武令的宿主?”
“那人,究竟是谁?可是一同参加《武侠世界》游戏的人吗?”
在蓝色星球的时候,因为缺钱,他参加了《武侠世界》真身游戏。
他还记得,在游戏测试的那一天,他的周身,插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电线,身体平躺在一个成人般大小的仪器盒子内。
依稀记得,参加那款《武侠世界》人,包括他在内,一共九百九十九人。
“也就是说,那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九百九十九人之一了!”
如今,赵秋的演武令等级,已达到了Lv6。
“演武令,我可以知道那人的名字和消息吗?”赵秋的意念问道。
一道机械的声音回答道:“按宿主现有的权限,不可以!每一位宿主,当等级高过其他宿主的三个等级,即可知道附近一千里范围内的其他宿主的一定信息,等级越高,权限越大!”
“当宿主诛灭另一位宿主,宿主的等级将获得进一步提升!被诛灭者的武功秘籍、修道功法、领悟经验等等,将由宿主继承!”
机械的声音又说道。
赵秋心中惊愕,心中愤恨难平,不由得骂道:“玛德!老子还以为,他乡遇故知,都是出自一个地方,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至于成为敌人!”
“可是,诛灭另一方,不仅等级提升,还可以继承对方的武功秘籍、修道功法,更可以连领悟经验都一同获得!这便是物竞天择了!”
“一见面,就要打生打死啊!还他乡遇故知个毛线啊!他乡遇敌啊!”
赵秋的心里,犹如吃了死耗子一般恶心。
如此一来,一同参加游戏的另外九百九十八人,那就是九百九十八个敌人啊!
赵秋心中思索道:“看来,我一到大武世界就发展自己的势力,原来也是没有错的!倘若自己一个人,遇到了其他的游戏玩家,其他的玩家又有自己的势力,那还不被人家给玩死?”
转念又想:“这演武令,应该是只有在双方相距一千里的范围内,才会提醒!那么,也就是说,那人,目前离我的距离,差不多刚好一千里!”
一念至此,他唤人拿来了地图。
以如今他地公大将军的地位,统领一州诸般事务,所取的地图,也是极为详尽。
他仔细看了地图良久,提了狼毫笔,在地图之上,画了一个圆圈。
这圆圈的直径,换算出来,就是一千里。
赵秋吩咐道:“老疯子呢!赶紧让他来见我!”
“是!”一名亲兵道。
以赵秋的猜想,那人也是演武令的宿主,必定也曾轮回无数个世界。
这样的人,必定也不平凡。
此刻,那人应该刚好离自己的距离,只有一千里,所以,演武令今日才提醒。
所以,只要在这些地图的圆圈边缘附近的地带,找到一位这些年异常出众的人,异于常人的人,那人,就有很大的几率,是那位轮回者。
过了几个时辰,老疯子便入了门来。
赵秋敲了敲桌子,摆出地图,详细询问老疯子,问他在那圆圈的附近,最近可有什么非同寻常,或这几年突然发迹的人出现。
如今东胜州方圆就有数百里,黑风兵又常向外面广撒探子。
所以,再宽广数百里的事情,也不太能瞒过黑风兵。
这段日子来,老疯子掌管黑风兵的收集信息工作,诸多事情,他最是清楚。
几经询问和推敲,赵秋还真找到了一个颇有嫌疑的人。
巨灵宗,魏国三教九宗十八派的九宗之一。
这巨灵宗,极擅锻体之法,其传承,据说源自远古大神巨灵神。
那巨灵神天生神力,一拳击破山岳,一掌打得大江改道。更有无数神通,弹压世间诸位武圣。
据说当时,也惟有武祖可压巨灵神一头。
当然,这巨灵宗的功法传承,也仅仅是巨灵神的皮毛,不到万分之一,否则,早已雄霸天下!
如今,巨灵宗也起兵逆反,盘踞了罗旧州和彩南州的巨灵宗。
如今巨灵宗的宗主,据说近年来,一直闭关不出,冲击武道九重。
主事的人,却是巨灵宗主的幼子金光。
这位金光,原本资质不佳,学文,文不行;学武,武不行。
可是,近段时间以来,这金光的武道修为,突然突飞猛进,当真是十数年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前段时间,更是突破了武道七重,以武技压服了诸位兄长,主导了出兵逆反之事。
差不多,这一、二日,金光正在彩南州的黑毛县。
那黑毛县离此时赵秋的距离,差不多正好一千里左右。
赵秋心中冷笑一声,心道:“金光此子,原本文不成武不就,突然间发迹,和我的轨迹,多有相同!看来,那位轮回者,便是他了!”
第318章 我是杨虚彦
大致确定了另一位轮回者后,赵秋的心中,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巨灵宗主幼子金光和我的武道修为,差不多!也是转世在资质较差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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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是一同参加的真身游戏,那么,初时的条件,也应相差无几才对!
否则,倘若有人附身在一位绝世天才的人身,岂非一开始,便占据了先手,其余人等,也就没有办法再争长短了!”
赵秋的星眸之中,精光闪动,既有无奈,也有坚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
他心想,无论走到哪里,天地之间,都是这个规则。
“我心百折不挠,即便九百九十九人之中,仅能活下一人。那么,那人也一定是我!”
他的眼中,渐渐有了舍我取谁之意。
“还有,我身处的世界,究竟是游戏中的虚幻?还是我真的穿越了?”
一个个谜团,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只是,任他想破了脑袋,现在也决计没有答案。
“差不多,也该轮回了!”
“宿主可以穿越的世界,大唐双龙传世界,可穿越的时限:五十年,主世界与穿越世界的时速流比1:900…”
赵秋心道:“大唐双龙传世界?终于可以到高阶的世界了吗?”
他找了一间密室闭关,密室之外,却是赵十九亲领三百亲兵严防死守。
倘若因为他的穿越,敌人来袭,但他的意识不存,惟有一具冰冷的躯体,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还须亲兵把守。
道之根本,还在他的这具身躯之上。
尘世是苦海,肉身是船筏,日后想要成仙成圣,想要争渡,还得凭借这具臭皮囊。
“演武令世界,我要穿越!”
刹那间,一股磅礴浩瀚之力,笼罩他的身躯。
在无边的黑暗中,这一次,他撑了五个呼吸的时间,方才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那五个呼吸的时间,他仔细观察了那无边的黑暗。
仿佛天地未开,周遭混沌,意识朦胧;又仿佛无边地狱,使人压抑…
…
当赵秋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附身在一个小孩的身躯之中。
“头痛啊!”
一道道记忆,随之而来。
“我是杨虚彦?”
赵秋不由得一阵苦笑。
“终究,我还是没有主角命格啊!每一次轮回,多为反派!”
“按照吸纳的记忆,这具身躯的原主杨虚彦,仅有八岁!呵呵…”
这杨虚彦,原是隋文帝杨坚之孙,废太子杨勇之子。
前年,隋炀帝杨广即位,对杨勇一脉,大肆诛杀。
杨虚彦被邪王石之轩所救,因为资质还不错,被石之轩收为徒弟。
似乎,石之轩还答应为他报仇复国。当然,他不过是石之轩的一颗棋子而已,奇货可居的棋子。
“最恨生在帝王家啊!”
赵秋一阵长吁短叹。
在原本的发展中,这杨虚彦的最终结局,并不好,身死道灭。
为了复国,杨虚彦的一生极为凄苦的,他的父亲杨勇,他的嫡亲一族,悉数被诛。
在茫然不知的情况下,加入了魔门,先后成为石之轩、赵德言、颉利等的棋子,还把自己的女人双手奉于李渊,最后死于是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和侯希白的合攻之下。
第319章 师尊石之轩
“既然我附身杨虚彦,那么,他的命运,也得改一改了!”赵秋微微一笑。
这原主杨虚彦虽然年幼,但身在皇家,父母双亡,对现今的皇帝杨广,却是恨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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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隋未亡,倒没有复国的虚妄,只是为父母报仇,夺回皇位,却根植在他幼小的心灵之中。
赵秋又瞧了瞧自己身处之地,一间不大不小的卧室。
卧室向南,其内奢华,但窗户很小,阳光难透,竟有些黑暗的意味。
忽然,传来了一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似乎,很轻,似乎又很重。
“石之轩来了!”
赵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这石之轩,乃是魔门不世出的奇才,花间派今代传人,也身兼补天阁的魔功。
这花间派源远流长,在西晋时,花间派掌门慕清流,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智谋更是少有人能及,被推为魔门圣君。
即便面对身怀道心种魔和邪帝舍利的向雨田,也丝毫不落下风。
自此之后,每一任的花间派传人,皆在江湖、庙堂中,呼风唤雨。
“吱”的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修长,一袭白色外袍,举止从容,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的脸上,看似一副漫不经心且随随便便的样子,予人什么都不在乎的印象,但赵秋却知,此人危险得很,倘若他愿意,屋外的世间,也要被他搅得地覆天翻。
只是,他的眼睛之中,却有些许邪气。
赵秋自是知道,这是石之轩兼修花间派和补天阁两种风格迥异的功法,导致他精神分裂的缘故。
当他性格完好无损时,活脱脱便是一个世家公子,性格潇洒,做事悲天悯人。
当他性格有缺陷时,却又心狠手辣,阴谋迭出,活脱脱一个恶魔。
这人,当然便是邪王石之轩。
“拜见师尊!”
赵秋当即微微躬身,嫩生嫩气的说道。
以往,原主杨虚彦见了石之轩,皆要跪拜。
但是,如今的赵秋,自有一股傲气,又如何肯向眼前的石之轩跪拜。
不过,石之轩竟不以为意,说道:“虚彦,许久不见,我传你的武功,却是如何了?”
年前,石之轩传了原主杨虚彦幻影剑法和一些另辟蹊径的轻功。
那幻影剑法,专走奇险的路子,专门针对敌手的感官而设计,以特有的手法催发出剑光剑气,用来瞒人耳目,再配以身法,令对手无法掌握其位置,致对方露出空隙破绽,故决胜之机,每在刹那之间。
剑法施展之时,还会产生无数似利针刺肤的细碎气劲,并幻出千万眩人眼目的芒点,美丽芒点就若蛇蝎美人,在美丽的外表掩饰下暗藏致命的杀着。
那另辟蹊径的轻功,却是结合花间派和补天阁的功法所创,正是幻魔身法的初阶。
或许,那幻影剑法,也有可取之处,只是以赵秋的眼光来看,却也没有什么了不得。
至于那轻功,集两种极端武学所幻化的轻功,也还不错。
但是,以他纵横各个世界的眼光来看,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至少,单以剑法而论,他身上就有六七套剑法,不下于这幻影剑法。
至于轻功,或许,全套的幻影身法,他倒有兴趣一观,这初阶的身法,却是没有什么兴趣。】
只是,他的真气内力,却是一塌糊涂。
这也难怪,一个小小少年,还没怎么修练,又有多少内力可言?
不过,他口中却道:“徒儿日夜勤修苦练,还请师傅指正!”
说罢,赵秋便取下墙头的长剑,剑出鞘后,随之一舞。
只瞧剑光深寒,招招走偏锋,一击即退,赵秋弱小的身躯,在房中来回进击,时而趋退。
出剑之时,那每一张桌子,每一张椅子,也被他算计在内。
剑法至此,已略有小成。
纵然此刻有些邪异的石之轩,也微微点头。
赵秋继承了杨虚彦的所有记忆,他所使的剑法,正是石之轩所传的幻影剑法。
赵秋的脑海在刹那间,将石之轩所授的幻影剑法解析,取其黑暗和偏锋,再以身法辅之,施之以狠辣决绝,竟渐渐施展出些许威力。
那幻影剑法,以他数百年使剑的经验施展而出,却是小菜一碟。
其间,他还略有藏私,没有将剑法的狠辣施展到极限。
原因,无外乎其它,他想在石之轩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天赋,以便石之轩觉得他是可造之材,然后传他更多的功法。
毕竟,无论是花间派,还是补天阁,所有武功的源头,都是那天魔策。
那天魔策源远流长,虽成于秦汉士气,但其渊源,竟可追溯至三皇五帝的远古时代,甚至号称战神的蚩尤所遗留之无上魔功心法,也在其中。
天魔策是魔门的宝典,每卷均有名称,各述一套武功诀法,牵涉到天地的奥秘,威力惊天动地。
赵秋此来,这天魔策便是他的所求之一。
石之轩传给杨虚彦的武功,多为补天阁的源流,但是,也远远没有传全。
赵秋所表现的剑法和身法,还远远没有到他的极限。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太多,眼前的石之轩,阴晴难定,万一自己表现得太好,恐怕石之轩又要起了疑心。
更何况,石之轩的明面身份,还是花间派之主,他之所以传自己补天阁的武学,显然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果然,石之轩英俊无匹,也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
第338章 幻影剑法
“很好!虚彦,你的资质真好!甚至比侯...嘿嘿...”
原本,石之轩想说,“杨虚彦”的资质,比起他的另外一个徒弟侯希白,还要好很多。
可是,话说到这里,却又戛然而止。
一阵沉默之后,石之轩又传了赵秋一些功法。
当然,所传的功法,还是以补天阁的武功为主。
这一次,石之轩将要远行,于是将补天阁的功法,传了赵秋大半。
但那花间派的武功,并未传授。
天道有常,又有无常,相辅相成。
“天道有缺,大道无常啊!”
那补天的含义,赵秋瞬间了然于胸。
一股悲戚之意,瞬间冲上了胸膛。
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才是推动文明向前的动力。
只是,虽然因为物竞天择,众生有了“向前”的动力,也推动了文明的发展。
但众生之苦难,也由此而来。
竞争,少不了杀伐。一旦落后,轻则挨打,重则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人,也天生被赋予了贪嗔痴等等。
所有的矛盾,究其根源,还是在于进化。
赵秋以稚嫩的声音问道:“师尊,您这是要远行么?”
石之轩道:“倘若世间不纷乱,虚彦你又如何复位?”
语气中的意思,却是要出了远门,将这好不容易才一统的河山,搅得支离破碎。
赵秋心中冷笑一声:“这原主杨虚彦,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五胡乱华,数百年的战争之后,才赢来隋之一统!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将他毁灭…”
不过,他口中却甚是恭敬,说道:“一切有劳师傅了!如果徒儿登了大位,一定弃用儒家,扶持魔门,以开民智!”
当然,话虽这般说,如果真有登基那一天,他所扶持的魔门,也必改头换面,系真正的诸子百家,九流十家。
石之轩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好!儒家得势数百载,我魔门便衰落了数百年。
其间,还有佛门和道家与我魔门道不同,不相为谋。既是恩怨纠缠,也是不死不休,一言难尽。
即便你登了大位,也难以尽除,还得徐徐图之!纵使如此,只要你有了这份心,那便好!”
顿了顿后,石之轩又说道:“虚彦你年纪虽轻,但慧眼如炬,竟然知道我魔门最大的威胁,其实是儒家!”
赵秋点了点头,虽然,数百年来,魔门一向与道佛两家打生打死,不死不休。
但如果有那么一天,魔门一统天下的一天,才会发现,魔门最大的敌人,其实是儒家。
儒家之说,经过数百年来的潜移默化,早已根植在世人的心中,绝难驱除。
“你还是先练好武功吧!乱世将至,如果没有自保之力,又何谈复位?我先走了!”
说罢,石之轩负着手,便出了房门。
一路之上,石之轩口中犹自念叨:“如今的大隋,如日方中,可祸乱隐伏!倘若不是如此,纵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将其毁灭...”
似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搅乱大隋的计策。
待石之轩一走,赵秋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石之轩武功既高,内力又雄,轻功更是天下第一。
如今的赵秋,内力衰微,远远没有与之硬抗的资本,如果被他看出了端倪,只怕这条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还是先修练修练吧!”
赵秋的脑海中,将补天阁的武功心法,一一推演。
这补天阁的心法极其思想,虽然出自百家。
那百家诸子,也是应运而生的人物。
但诸子所处的时代,还是远远落后,即便百家诸子是应运而生的人物,但终究还不能超脱时代太久。
终究,还要受时局所限。
那么,这思想和心法,也就有了瑕疵。
而且,这些从思想和心法脱胎而出的武功,乃是后世的人根据前人的思想心法所揣摩出来,更多谬误。
“这剑法和轻功,颇多谬误,须得返本溯源!”
当即,赵秋以自己的所思所想,先将心法改了一遍。
随后,他又将原有的剑法、身法,一一更正。
每更正一遍,便演示一遍。
略微沉思后,又觉得不对,当即重新构想。
九日后,赵秋改了九十九遍,直到改无可改,才总算满意。
如今的幻影剑法,已非往日的幻影剑法,那幻魔身法也非往日的幻魔身法。
不过名字,他还是留着沿用。
剑名幻影,轻功名为幻魔,实则蕴含补天之意。
“可惜,我的内功心法,犹有不足!”
赵秋心中思索道:“如果,此时可以直接修练长生诀、战神图录、道心种魔和慈航剑典,那该有多好!可惜啊!”
无奈之下,赵秋又开始入定,修练龙象般若功。
可是,他苦修了十数日后,他的体内,也仅仅产生了一丝的真气。
赵秋心中猜想,必是这大唐双龙传世界的规则有异,与金系世界颇有不同,所以,任由他苦修龙象般若功,也修不出多少真气。
他叹息一声后,惟有修练那补天阁的内功。
“天道不足,我自补之…”
…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三年之后。
经过三年来的苦修,赵秋的补天阁内功,已有了一定火候。
虽然,他的诸般内功的修练法门,在大唐双龙传世界并不适用,甚至与此方天地的规则相冲,互相矛盾,但仍有借鉴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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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内功心法虽然与规则相冲,但外功招式,却并无冲突,依旧可以适用。
另外,那大鲲功是他的诸般法门之中变化而出,在这方世界之中,也可汲取日月精华和天气灵气为己用。
甚至,这方天地比他以往轮回的世界,都要高了一个等次,天地间的灵气更为浓郁,大鲲功所摄取的精华和灵气,也更多一些。
有了这大鲲功的加持,他的真气,摒除了五谷杂粮的气息,更加接近先天真气。
三年的时间,他的幻影剑法和幻魔身法,也愈发精深奥妙。
原本,那剑走偏锋的剑法,经他修练后,愈发凌厉狠绝,更加让人出其不意和捉摸不定。
还有那邪异的身法,也更加飘忽难定,犹如鬼魅。当世之中,除了邪王等寥寥数人,便再无人可以追得上他了。
所差的,还是内功。毕竟,三年的时光,还是太短了!
赵秋心道:“三年了,这具身体也已经十一岁了,神功初成,似乎,也该出去闯荡江湖了!”
这三年来,石之轩也曾来过一趟,他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便是胖贾安隆。
这位胖乎乎,挺着大肚子的安隆,既是蜀中大商人,又是魔门天莲宗的宗主。
安隆是邪王石之轩的追随者,这段时间,邪王做了不少大事,树敌过多,便让安隆当了“杨虚彦”的护道人。
不过,安隆身为一宗之主,他的事情,也有不少,也不能在此地久呆。
所以,在石之轩离开后不久,安隆也拍拍屁股走人,只说以后有事,尽管到蜀地找他,且留下了联络的方法。
这会儿,赵秋却琢磨着,他该去蜀地找安隆了。
安隆既是他的护道人,那么,就该有为了他献出秘籍的觉悟。
安隆是天莲宗的宗主,那天莲宗的秘籍,正是先天真气里的异种,诀要在以心脉为主,认为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又心像尖圆,形如莲蕊,中有异窍,唯上智之人有之。
天心莲环之名,由此而来,配以复杂无比的“动、摇、进、退、搓、盤、弹、捻、循、扪、摄、按、爪、切”十多种指法,通过两手太阴、阳明、少阳、太阳、厥阴诸经,释放出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能把对手经脉灼伤破壤,阴损非常。
在魔道中,亦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赵秋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喃喃自语道:“我心即天心,天心我心似莲环!这天莲宗的秘籍,也源自天魔策,我该去取了!”
魔门,两派六道,两派指的是阴癸派和花间派,六道则是邪极宗、灭情道、真传道、补天阁、天莲宗和魔相宗。
这两派六道的武功,大多源自天魔策。
赵秋心知,他要取了两派六道的功法,合了天魔策,却有相当的难度。
更何况,自邪帝向雨田破碎虚空后,邪极宗的道心种魔,早已不知去向。
那道心种魔,正是魔门至高无上的心法,为天魔策中最厉害的功法。
修成道心种魔后,甚至可以破碎虚空,前往另一个世界。
赵秋心知,他想太多了,也是无用,还是先去蜀地找安隆,更为可行。
第339章 春秋客栈
五胡乱华数百年,这蜀地,偏安一隅,所以受创极小。
与依然有些荒芜的北地相比,却是一幅人来人往、炊烟袅袅的画卷。
这蜀地,明面上,还是由官府做主。
但暗里,却有独尊堡的存在。
独尊堡的生意,遍及川陕,日进斗金。
堡中,谢家高手如云。
那独尊堡堡主谢晖,系川蜀武林盟主,心胸开阔,平日里广结豪杰,调解武林同道之纠纷,有武林。
如果他一声号令,蜀地的豪杰,必定聚于其麾下。
这安隆,虽是魔门中人,却和解晖是结拜兄弟。
春北路,人来人往。
在这条路的中段,有一座春秋客栈。
赵秋走了一会儿,终于见着了这家春秋客栈。
那随风飘扬的旗幡上,织有“春秋”二字。
“春”字染红,“秋”字染黑。
“就是这里了!”
赵秋甫一进门,便有店小二迎了出来,他瞧了瞧赵秋的小身板,“呵呵”一笑,说道:“小客官,您这是用膳呢?还是住宿!”
赵秋负手道:“你们掌柜呢?”
店小二见他年纪小,说话却老气横秋,心中起了小瞧之心。
“我说,小客官,我们掌柜的今日有事。你是吃是住,向我交待就行了!”
赵秋叹息一声,懒得和他多说,只见他出手如电,一把扣向了那位店小二的右手手腕。
这一下,突兀发生,那店小二竟然也是练家子,右手向后,想要摆脱。
可是,赵秋年纪虽轻,出手却是硬茬儿,一把扣住了那店小二的脉关。
店小二的武功,其实并不弱。
但赵秋的身手,显然远在他之上。
“你是何人?”店小二颤巍巍说道,他脉关被扣,眼前的少年只须真气一吐,他便要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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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不禁嘀咕:“这小孩的武功,为何这般高明?”
赵秋笑道:“见了你们掌柜后,自见分晓!”
这会儿,客栈中的另外几人,厨子、跑堂等等,均看出了端倪。
“找死!”
那几人,迅速扑了上来,就要过来擒拿赵秋。
赵秋左右双脚,不时踢出,每踢一脚,便有一人倒在地上。
这几人,显然都是武林中人,颇通武功,但还远远不是赵秋的对手。
在此过程中,赵秋的左手,始终扣着店小二的右手脉关。
那店小二无奈,惟有带了他,前往客栈后方。
穿过了三个门,出了客栈,却是一间平房。
那间平房,似是一间账房。
店小二敲了敲门后,屋内传来一道声音。
“哪个龟儿子,老子正在做账!不要来打扰我!”
店小二眉头一皱,看了看赵秋。
赵秋眼神一横,示意他继续敲门。
“咚咚咚…”
店小二无奈,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
“玛德个巴子!”
那道房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八字胡的中年人,从门中走了出来。
“你敲个铲铲哦!撒子事情?”
那中年人看了看店小二,又瞧了瞧赵秋。
“你怎么带了一个小孩来?”中年人的脸色,瞬间大变,这里正是天莲宗的一处隐秘的堂口,一向不准外人进入。
“莫非,你忘了我们的规矩?”
中年人的神色,愈发阴暗。
店小二的身躯,已经微微颤抖,结结巴巴说道:“这…这小…小孩,非要见…见您!”
第340章 改换门庭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是我非要来这里,与他无关!”
中年人道:“你是何人?”
赵秋道:“碧荷生淤泥!”
中年人道:“青天一株莲!”
这是赵秋和安隆接头的暗号,这位中年掌柜一听,问道:“尊驾贵姓!”
赵秋道:“我姓杨!”
掌柜恭敬道:“原来是杨公子大驾光临!先前,安宗主有过吩咐,”
赵秋道:“我要见安宗主!你可代为安排?”
掌柜说道:“安宗主不在蜀地,一月后方回!”
赵秋点了点头。
掌柜又道:“那便请杨公子在小店住宿,等候宗主!”
赵秋微微点头,说道:“也好!”
随后的一个月,赵秋便在蜀地转悠。
蜀地的风土人情,与中原颇有不同。
五胡乱华数百年,中原的风土人情,受胡人的影响,与原本的汉晋风骨,已然不同。
“五胡乱华,各族融合!但数百年的过程,却是惨痛不堪!”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是,此乃文明前进的历程,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虽然,蜀地的人,原是巴人之后,因为融合的早,所以,倒保留了不少汉家风情。
这日,赵秋混进了独尊堡,他一个小孩,又擅长易筋变骨。
那些独尊堡的人,也不怎么提防一个小孩,轻易而举便混了进去。
赵秋熟悉原著,自是知道,这解家堡主解晖,虽与宋缺、安隆结义,但在骨子里,却是慈航静斋的人。
昔年,梵青惠出世之时,不仅与宋缺苦恋,也一并施展手段,将解晖极其势力,收归为自己一方。
赵秋出了独尊堡,心道:“以后,恐怕就要与这独尊堡为敌了!”
…
一月后,安隆终于回来了。
安隆是个大胖子,腆着一个大肚腩,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从胖肩长出来一般,还有两片厚厚的嘴唇。
他的一双手,不知是否因过多赘肉,特别短小。
“杨兄弟!”安隆憨憨大笑。
他虽然笑容可掬,赵秋心中却知道,这人不好惹。
不过,在原著中,这安隆虽是石之轩在魔门中的最坚定的支持者。
但后来,安隆还是背叛了石之轩,将不死印法交给了杨虚彦。
二人之间的命运线,原本就应该有交集。
正是因为如此,赵秋才到了蜀地,前来找安隆。
赵秋微微躬身,恭敬说道:“小子杨虚彦,见过宗主!”
安隆道:“杨兄弟,你也不必多礼!”
赵秋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我来蜀地,既是为了增广见闻,同时也前来看看宗主!”
“看我?”安隆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直线。
赵秋直截了当道:“我想加入天莲宗,望宗主成全!”
安隆被吓了一大跳,沉思良久,才说道:“杨兄弟,你是邪王的弟子,我天莲宗与花间派同气连枝,我与邪王也是义气兄弟。你既入了他门……”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敢问宗主,邪王是魔门两派六道中的哪一派?”
“杨兄弟,你这可是明知故问了,邪王自是花间派!”
赵秋接过话,说道:“邪王正是花间派的掌门,但邪王传我的武功,却和花间派没有半分关系!”
安隆道:“邪王的武功博大精深,纵然传你旁门的功夫,你也必然受用无穷!你师尊救你一命,你本不应该这样去怀疑他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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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道:“宗主,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安隆点了点头,说道:“杨兄弟原是天潢贵胄,龙子龙孙,可惜,一朝落难…”
当然,那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安隆却不会说出来。
赵秋道:“我原本是文帝的嫡长孙,如果,石师当真愿意助我复位,便不会让我学了那些刺客的剑法!”
安隆“哦”了一声,似乎,正饶有兴致地听他讲下去。
赵秋接着说道:“我原是皇长孙,将来若想复位,所学的武功,也必定堂堂正正!那些阴暗的刺客武功,却是不能沾染!”
安隆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赵秋道:“所以,我想加入天莲宗!修练天莲宗的武功!”
安隆笑道:“杨公子,似乎我天莲宗的武功,也并非什么名门正派!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安宗主,你可是害怕石师,所以不敢收了我入门?”
第341章 说教
安隆一阵沉默无语。
赵秋负手踱步,说道:“邪王纵横俾阖,心中自有韬略,这大隋天下,必亡于他手。
当然,他仅仅只是魔门的一派之主,统一魔门尚且不能,远远不如他昔日的祖师慕清流。
所以,他虽能毁了大隋,但也只能用阴谋!”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他或许假扮重臣裴矩,潜入隋宫,唆使杨广征高句丽,又或许唆使杨广征集民夫修建运河之类…”
安隆不禁脸色骇然,说道:“你竟知道他化身裴矩?”
赵秋摆出一幅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宗主可知,破坏大隋容易,创建一个新的王朝,却又何其艰难?”
创建远比破坏艰难,这个道理,并不是谁都懂。
安隆道:“你的年龄,还是太小,你又如何知道,你的能力能超过你的师尊?”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宗主可信,再过八年,无论武功,还是谋略,我皆胜过石之轩!”
安隆摇了摇头,说道:“八年太长!”
赵秋也摇了摇头,说道:“八年并不长,那个时候,石之轩差不多快要功成!但他只会毁灭,毁了大隋,也毁了他自己…”
“八年后,其余的我不知道。至少,你的武功,我不相信能胜过他!”
“那我便来领教宗主的天心连环!”
赵秋“嘿嘿”一笑,“呼”的一声后,他拔出了背负的长剑。
他心知,惟有与安隆动了手,方才有资格接着谈下去。
魔门中人,最重利益,纵使赵秋现在给安隆说的天花乱坠,也是空口无凭。
在安隆的眼中,他始终还是那个奇货可居的皇孙。
赵秋的右手一抖,剑光一闪,接着,他便化为了一道黑影。
一点剑芒,正在安隆的眼前扩大。
无坚不摧的剑气,透过长剑侵来,使他呼吸顿止,全身有若刀割。
眨眼间,那柄长剑,便递到了安隆的胸口处。
纵使安隆为魔门八大高手之上,此刻也惟有后退数步。
“果然好剑法!”
安隆不禁称赞道,他一边后退,一边肥手合拢如莲,刹那间,向前推出三朵莲劲,一朵袭向赵秋的长剑,另外两朵分别袭向赵秋的胸口和面门。
莲劲一出,顿时热气漫空。
忽然,赵秋身影一闪,竟已全无人迹。
安隆心中一颤,心道:“这杨小子年纪轻轻,他的身法和剑法,却已奇诡到了极点!”
赵秋来到大唐双龙传世界后,修练的时间太短,内力正是他的弱项。
他自忖内力不及安隆,惟有扬长避短,以剑法与之周旋。
但安隆的武功既高,与人争斗经验又丰,这会儿,他已经感知到赵秋正以奇异莫测的步法,来到了他左侧目光难及的死角位置。
最奇怪的是,他的眼前仍有点点剑芒,不断炫闪,使他睁目如盲,只能纯凭感觉作出反应。
一道尖细的剑气,似欲刺往他左腰眼处。
如此厉害的身法剑招,确是骇人听闻之极。
安隆不为剑光所迷惑,右掌捏劲,扭身侧劈,又是三朵莲劲。
依然一朵袭击长剑,另外两朵分别袭向赵秋的面门和胸口。
赵秋人影一闪,三朵莲劲再次落空。
摹地,安隆立身处周遭,剑芒剧盛,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剑影芒光,虚实难测。
此为赵秋以身法之速,兼长剑反光,且以内力催动长剑破空扰乱安隆的心神,三管齐下所并在一起的幻术。
一时间,安隆竟也摸不清赵秋长剑所指的方向。
电光火石间,那要命的一剑,已刺向安隆的下腹。
刹那的犹豫后,安隆终于辨清了赵秋来袭的方位。
眼见长剑,就要刺入下腹。
倘若这剑刺中了,便有开膛破肚之祸。
安隆的背上,不由得冷汗直冒,他万万不敢怠慢,当即拼尽了全力,催动全身所有的真气,化为六朵莲劲,护在身前,再快速推出。
“哐当!”
赵秋手中的长剑,竟已折断为二截。
原来,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赵秋为了避开那六朵袭来的莲劲,身影连晃,手中的剑,便慢了下来。
他虽然避开了这袭来的五朵莲劲,可手中的长剑,却也被最后一朵莲劲击中,折断了。
终于,赵秋和安隆都停手罢斗。
这会儿,赵秋的右手,已微微发颤。
他的真气内力,终究差了安隆不少。
另外,他虽苦练了许久,但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和高人交手。
虽然来蜀地的旅程中,他也与人交手,但所交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能称之为高手。
况且,这个世界的规则,与金系、古系世界,都有不同。
一时半会,他还没有习惯。
经此一战后,他心中已然知道,自己虽然杀不了安隆。
但他的轻功,也足以自保。
当然,他的剑法奇诡,安隆初次见到这样的剑法,虽不至于手足无措,但也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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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大致摸清了安隆击发莲劲的方式,再给我三、四个月的时间,他便非我敌手了!”赵秋心中暗暗道。
安隆瞧向赵秋的神色,既有骇然,又有钦佩。
赵秋笑道:“不知在宗主的眼中,我的武功如何!”
安隆道:“既狠,且快!”
赵秋又道:“石师在我这个年龄,恐怕……”
安隆点了点头,说道:“杨兄弟,纵使邪王是我魔门不世出的奇才。但在你这个年龄,他也绝无如此高明的武功!”
终于,安隆开始认真思考赵秋说的话。
“你当真愿意加入我天莲宗!”安隆叹息道。
“当然!”赵秋说道:“我听说,天莲宗原本源于商家,自古以来,历代朝廷皆重农抑商,宗主可知为何?”
安隆道:“民以食为天,然而无奸不商,不事生产。倘若商人受到了重视,既身有钱财,地位又高,那么人人效仿!朝廷担心如此一来,人人便无心生产了!”
赵秋点了点头,说道:“说到底,还是生产力的问题。只是,每当盛世开启,粮食和其它物资充足,却需商人来进行市场调节!
石师只懂毁灭,不懂如何经世治-国!但我却可以!”
安隆道:“可是,我天莲宗只是一座小庙!他日,杨兄弟…”
赵秋道:“魔门须一统,然后再和儒道佛合流!各去糟粕,留下精华!但魔儒道佛虽然合流,却可依旧各立门户,相互影响。如此,才能像春秋战国时那般,再次百家争鸣,且经久不息!”
他这话,便涉及了魔门的起源。
汉武帝时,独尊儒术,把其它派别,即九流十家除儒家外,列为邪魔外道。
百家争鸣之景象,不复存在。
后来,不世之才天魔苍璩搜遍天下的奇典异籍,去芜存菁,归纳所有百家学说的精华编成经典,编成了十卷《天魔策》。
安隆沉默不言,可是心中却是剧烈震动。
第342章 人心化莲
安隆叹道:“我天莲宗,虽人丁不薄,可在我这一辈,也惟有我、辅公祏等寥寥数人!”
赵秋道:“既如此,宗主可否代尊师收徒!”
安隆瞠目结舌道:“杨兄弟的意思,是我代我师,收你为徒?”
赵秋道:“不知安宗主,是否希望有个小师弟?”
安隆呵呵一笑,说道:“倘若邪王知道了此事,恐怕要来寻我天莲宗的晦气!”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他资质悟性虽高,但也有其局限,那花间派和补天阁的武功,岂是那般容易融合?”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更何况,他一心毁灭大隋,一心二用。建立王朝的人,一定是我,绝不是他!”
安隆道:“好!一言为定!”
随后,安隆领了赵秋,来到了他的商铺合兴隆。
连续穿过了五六间房屋,再走了三条廊道。
终于,到了一间小屋。
屋中,摆有一块灵牌。
安隆亲自燃香三枝,然后自顾自地说了几句话。
他再将手中的香,交给了赵秋。
赵秋秉持燃香,向灵牌九次鞠躬。
礼毕后,安隆笑呵呵说道:“小师弟,如今,咱们已是自家人了!”
赵秋道:“小子杨虚彦,见过安师兄!”
接着,安隆耗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将天莲宗的历史,向赵秋一一讲述。
赵秋心道:“这天莲宗,果是从古代的商会演变而来!”
随后,安隆径直来到灵牌的一旁,那是一道石墙。
但见他右手张开,模拟莲花状,随后,一掌按在那道石墙之上。
不料,那竟是一道机关。
赵秋眉头一锁,他熟悉机关之术,当然知道,安隆掌心处的石壁,应该是一处弹簧机括。
“咣!”
那石壁中的一块,竟忽然弹出了一个匣子。
那个匣子的材质,显是古木,其上刻有古老的花纹和小篆。
安隆取出匣子,用胖胖的手,打开了那个匣子。
随后,他从中取出两本泛黄的古册。
安隆说道:“这两本秘籍,是我天莲宗的镇宗之宝。
其中一本,为天魔策之一;
另外一本,则是我宗先贤,结合自身,从这部分天魔策中领悟的功法……”
顿了顿后,安隆又道:“小师弟,我现将这两本秘籍,交付给你!三日后,我再取回!”
赵秋微微躬身,说道:“多谢师兄!”
出了密室,赵秋说要找一间密室,自行领悟。
安隆唤来了起初的那位中年掌柜。
只见那位中年掌柜,毕恭毕敬,垂首站立。
安隆指着道:“这是商六,我的第六位弟子!平时里办事牢靠,非是无能之辈!”
随后,安隆又道:“这位,是你的杨师叔!你须切记了!
你怎么待我,便怎么待他!
另外,此事隐秘,一众弟子之中,仅你一人知道,不得外传!”
商六躬身道:“是!”
安隆道:“师弟,蜀地湿润,最适合泡澡,你可有兴趣?”
赵秋微微一笑,自是这安隆常到浴堂泡澡兼练功,他却没有这个嗜好。
“师兄,我还是先闭关三天!”
安隆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
往后三日,赵秋便在一间地下密室中,参研那一册天魔策,以及经天魔策所演化出来的功法。
世间如淤泥,人心如莲花。
这一册天魔策所讲,正是人心化莲。
万物虽存于世间,但时空之中,既然时间消磨,又有空气氧化,又水中微生物的腐蚀。
生也世间,死也世间。
赵秋微微一笑,心中思索:“这天魔策多为诸子百家学说,更可追溯到三皇五帝的时代!那时文明初开,许多人却是应运而生。”
“这些应运而生的人,以人心洞察天心,所知所获,却远远胜于凡夫俗子了!
只是,刹那领悟所得,便是天授,再以人心思考,参研一生,方才成了一家之言!”
赵秋轮回多个世界,对于天地人和万物的关系,早有自己的思考。
他拿了这册天魔策,一看便明,其中艰深晦涩之处,如安隆等人,一辈子也参不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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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一目了然,其中,更有开创之人理解谬误之处,他也一一改正。
其后二日,他又仔细看了天莲宗的武功。
这天莲宗的武功,自天魔策而来,为后人所衍生。
有些武功,与天魔策上的道理,一一印证。
有些武功,却又似是而非。
还有些,纯碎理解错误。
三日之后,赵秋已将那一册天魔策,以及天莲宗的武功,铭记在心中。
诸多错误,也一一更正。
但,知其意易,修练却难。
譬如吃饭,人人会吃,但并非人人会做。
这一切,还须时间。
世间如淤泥,身躯似荷叶,人心如莲。
这天莲宗的最高武功心法,正是以自身为荷叶,汲取天地间的养分,最后将自己的心炼化为“莲花”,甚至,成就那最高的“天莲”境界。
但天莲宗的武功,却走了岔子,与这一册天魔策的思想理论,已然有了出入。
赵秋心知,依据这卷天魔策的心法,所修出的武功,比起那道心种魔,也差不了多少。
倘若真有成就天莲者,绝不输于道心种魔大成者。
道心种魔有道心种魔的路,人心化莲有人心化莲的路,殊途同归。
这便绝非是魔功了,只是天莲宗的人步入了歧途而已。
纵使如此,这些天莲宗的武功也有独到之处,至少前一段路所修出的武功,是对的。
“看来,又要花几年的时间苦修了!”赵秋喃喃自语道。
(本人新书《明末不死人》,好几年前在天涯发过,现重写,已更新4万字,虽然还没签约,纯属为爱发电,但真是用心写的)
第343章 独尊
时光匆匆,红了葡萄,绿了香蕉。
转眼,又是三年已过。
蜀地,依旧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赵秋负手走在长街之上,悠闲自在。
此时的他,所附身的躯体,已经十四岁。
虽然,眉目之间,还有少许稚嫩,但眸子里的英气、锐气和淡然交相辉映,将一张原本英俊无暇的脸,衬托得更加邪魅。
这三年来,他不仅将他自己修改的天莲宗的武功,修到了极高的境地。
更难得的是,他还以自己身具的佛道二门武功作引子,以自身轮回经验为基础,将魔门补天阁、天莲宗的武功,合二为一。
须知,这二道的武功,南辕北辙。
纵使惊艳天下的石之轩,连修一道一派的武功后,也要神经错乱,精神分裂。
这也难怪,昔年,诸子百家,各有所长。一人选择一条道路,坚持走下去,已属不易。
石之轩虽是人中龙凤,但短短数十年,又如何能够将各中至理,融会贯通。
既然思想不通,那继而影响到由思想而来的武功。
但赵秋轮回数世,以另类的方式活了数百上千年,经验丰富,各中道理,一看便明。
此时的他,以轮回多个世界更改的补天阁和天莲宗的武功,纵然对上宁道奇、宋缺、石之轩等人,或许真气还有一些差距,但招式却未必不如。
再辅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绝对已达晃公错、赵德言那个级数。
练武,绝对要趁早。
这会儿的他,绝对已远远超过了双龙。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独尊堡。
当即,他收敛了心神,他的一双灵动邪魅的眼睛,也变得自然纯朴。
所有的真气内力,也一并隐藏在经络之中。
刚才还潇洒出尘的他,此刻竟与寻常的少年无异。
今日,独尊堡解家招聘小厮。
以独尊堡今时今日在蜀地的地位,纵使只是一个小厮,也有许多人争抢。
合兴隆与独尊堡的关系,明里还是不错的,至少,明面上,安隆和解晖是结拜兄弟。
一个财力雄厚,一个号令群雄,都是蜀地的风云人物。
但暗地里,一个是魔门中人,另一个是佛门在蜀地的代言人。
或许,这会儿相互之间因为利益纠葛,还能以和为贵。
但乱世即将到来,那时,为了争夺蜀地的控制权,便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今天,赵秋是前来应聘小厮的。
当然,仅仅一个小厮的事情,安隆倒也不用亲自出面,如果他出面了,反倒会引起解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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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兴隆控制着蜀地的商会,赵秋找了一个颇有名望的商人出面,替他说情。
有的时候,特别是应聘的时候,还得通人情。
世间之事,都脱不开这个人情世故。
终于,赵秋在一众应聘者中,“脱颖而出”。
随后,他成为了解家的扫地小厮。
随后半个月,借小厮之名,他堂而皇之地提了扫帚,在独尊堡内,打扫清洁。
解家的情况,他在成为小厮之前,早已通过天莲宗知悉了个透彻。
独尊堡系蜀地三大势力之一,与川帮、巴盟鼎足而立。
但独尊堡有岭南宋家、慈航静斋暗地里的支持,甚至,宋缺的女儿宋玉华,也早早嫁给了解晖之子解文龙。
所以,这独尊堡却是硬生生压过了川帮、巴盟一头。
赵秋却知,这独尊堡主解晖,早年倾心梵清惠,受其迷惑,骨子里却是佛门的人。
一旦他日梵清惠有所求,他就必有所应。
宋缺多年前的安排,在关键的时候,竟成了摆设。
赵秋扫了半个月的地,终于将独尊堡中的情况,打探清楚。
天莲宗欲在大变之前占据蜀地,蜀地三大势力,必须清楚瓦解。
这也是他潜入独尊堡的目的。
第344章 小厮杂役
经过半个月的扫地,独尊堡内,解家一众人等的作息,赵秋已摸了个清清楚楚。
独尊堡依小山而建,与山下连接成片,类似于城堡。
那位堡主解晖,独居小山之巅的石屋内。
石屋之旁,是一片花园,种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石屋之后,是一片浓密的竹林,风吹叶动。
以赵秋的估计,这解晖钟情梵清惠,但为了家族香火的延续,却又不得不另娶她人。
是以,虽有妻妾子嗣,但心中的那人,却仍是梵清惠。
思念何其痛苦,所以,他总是独居山间小屋。
许多时候,他寄情武功,以此排解思念的情绪。
今日傍晚,解晖又上了石屋,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人的倩影。
石屋之旁,仅有三名解家的族中子弟巡逻守卫。
“呵呵……今夜,乌云交接,子时三刻,必有一场暴雨。
看这云朵的厚度,估摸着一个时辰内,雨势不减啊!”
赵秋手提扫把,看了看天空中的气象。
“黑暗的雨夜,正是为民除害之时!”赵秋心中一阵冷笑。
“阿彦,走,吃饭了!”
就在赵秋心中发笑时,一旁的另外一个杂役阿明过来催促道,同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傻乎乎的?现在到了吃饭的时间了,难道你还想一直扫地?”
阿明白了赵秋一眼。
赵秋“啊哈哈”的笑了几声,说道:“对!对!对!我差点把吃饭的事情给忘了!”
阿明又说道:“这独尊堡的王管家,是解家的近亲,他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你平时傻乎乎的,一定要小心惹到了他!”
赵秋又是“啊哈哈”一笑,说道:“这位王管家,当真这般厉害?”
阿明道:“何止是厉害,他在咱们这些杂役小厮的眼中,简直是魔王中的魔王!”
赵秋苦笑一声。
却听阿明问道:“阿彦,你到解家来做小厮,可有所求?”
赵秋再次“啊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当然有所求!我想来这里赚点钱!”
当然他口中的“钱”,绝非一般的黄金白银,他要的是解家的全部身家。
阿明点了点头,一脸鄙夷道:“你小子,一定是想赚几两银子,然后回老家娶老婆吧!真没出息!”
赵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你呢?你为什么来独尊堡?”
阿明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走镖为生,将蜀地的货物,保往北地。我九岁那年,父亲护镖经过南阳,被天魁派的杀人夺镖!”
他的眼中,已满是愤恨。
赵秋瞧他的模样,应该只有十四五岁,估计他父亲死后的这些年,日子或过得十分凄惨。
因为他从这位阿明的眼中,看到了微不可察的泪花。
阿明说道:“随后一年,我母亲心中抑郁,终于一病不起,离开了人世!我家里的财产,也为亲人所夺!我拼尽全力、用尽心机到独尊堡,正是要学武功,方便以后报仇!”
他的双拳,已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了起来。
赵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用膳了!”
杂役小厮用膳的地方,却是一间简陋的大房,数十人挤在三张大桌。
桌上没有肉,但米饭和青菜,却管饱。
吃过饭后,赵秋和阿明回到了一间狭窄的寝室。
室内,有一张木制高低床。
这会儿,阿明暗自琢磨了起来,一会儿,身体立定,右拳击出;一会儿右拳收回,左拳又打出。
笔趣阁
赵秋苦笑一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室之中,呼噜声大作。
忽然,天空中的闪电,划破了夜空。
一阵阵雷鸣声,响彻这方天地。
乌云交汇,必生雷雨。
“子时二刻了,还有一刻,雷雨将至!”
赵秋缓缓起身,转眼瞧了瞧那位阿明,然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
这本册子上,由他亲手写字作画,那是一套剑法和一门心法。
“解家的武功,稀松平常!这本册子,萍水相逢,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大乱将至,你好自为之吧!”
赵秋轻声说道。
只是,那位奴仆阿明,依旧没有醒来,呼噜声不断。
忽地,赵秋身影一闪,出了门去。
在出门的刹那,那阿明竟然睁开了眼睛……
借着黑夜,赵秋一路疾行,朝小山的山巅奔去。
第345章 借势
独尊堡位于北郊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规模缩小的皇城。
全堡以石砖砌成,甚至还有护堡的人工河流,予人固若金汤的气象。
堡内,有一座小山,山上,数间石屋。
原本,这堡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但此刻,在暴雨之中,那些巡守的弟子,也进了房屋避雨。
忽然,一道人影眨眼即过。
那道人影,飘飘荡荡,犹如鬼魅,借着闪电、雷鸣以及暴雨潜行。
未几,他便上了那座小山。
小山之上,有三名解家弟子值守。
这会儿,三名弟子正在屋檐下躲雨。
“啊切!”
“该死的大雨!”
其中一名年纪颇轻,五官端正的弟子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自己淋湿的衣衫,轻声骂道。
“文豹!不历风雨,怎见彩虹?你少一些言语!”
一旁,有一位头发花白、年纪稍长的男子,轻声喝道。
“七叔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年轻男子立即收了抱怨的神情,变得恭恭敬敬。
那剩下的一人,则是一位汉子,寡言少语。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长空,将黑暗的大地,照得明亮。
“轰隆!”
随着雷声轰鸣,一道黑影一掠而来。
这道身影,似乎对天象把握极准,在闪电消失的刹那,他立即从藏身处奔来。
那时,解家三人的眼睛,为闪电所照耀,光芒消失的刹那,正是适应黑暗的刹那盲点。
“有人!”
三名解家子弟之中,那寡言少语的男子,最先瞧见。
当然,三人之中,也属他的武功最高。
只是,那道黑影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伸出了右手,那五根雪白冰寒的指头簸张。
七道莲花劲,分别朝那位抱怨的年轻人,和那位头发花白的男子击去。
其中三道莲花劲,打在了那位年轻人的胸膛。
四道莲花劲,砸在了那位老年人的咽喉。
那道黑影的偷袭,竟然得手。
非是这一老一少的解家子弟武功低微,只是来人的武功极高,更借了天象偷袭。
那一老一少二人,赫然倒在了溅满了雨水的地上。
“何人?竟敢来我解家撒野!”
那位沉默寡言,武功最高的中年人,手中的长剑,犹如毒蛇一般,向黑影刺来。
这一刺,来得迅速。
眼看,这一剑就要刺入黑影的身躯。
忽然,那道黑影的身子竟凌空螺旋而起,拔高了数丈。
中年人击来的长剑,竟因此而落空。
黑影在空中,一个翻滚,立即头顶向下,两脚向天。
他雪白如雪的双掌,向前连续拍击,他身旁的数百滴雨水,受此掌力,悉数朝那中年人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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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道黑影所拍出的雨水,不能攻敌。
但漫天的雨滴,重重打在那位中年人的脸上、身上,依旧隐隐生痛。
其中,十数滴雨滴,打在了他的双眼之上。
就在他眨眼的瞬间,一道劲气,从黑影的右手指尖传出。
“嗤!”
那中年人的咽喉,出现了一个血洞。
那道黑影,此时已经落下,他左手拍地,一个鱼跃,翻身而起。
这道黑影,正是赵秋。
他借着天象,在十数个呼吸间,便灭了解家三人。
从闪电消失开始,一切的可能,皆在他的算计之中,可谓妙到毫颠。
赵秋叹息一声后,向那数间石屋中的一间,负手行去。
他的六识,已感应到了。
在那间石屋之中,有一位高手的存在。
第346章 不如我为明主
当赵秋来到那间石屋大门前时,“吱呀”一声,那间大门打开。
一个雄伟、五官犹如刀削的中年男子,从门中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脸色淡然,却又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
显然,这人的一生,掌控着一定的权柄。
赵秋微微笑道:“小子杨虚彦,见过解堡主!”
他的神色从容淡定,纵使此刻见了解晖,他也无惧无畏。轮回千年所修来的道行,岂会怕了眼前这人。
“你就是杨虚彦?我听探子说,合兴隆商号,多了一位少年英雄,就连安隆都愿放权给他!
今夜一见,果然是一位少年英雄!”
顿了顿后,解晖又道:“不知你今夜前来,伤亡我解家弟子,究竟意欲何为?”
赵秋负手一笑,露出醉人的笑容。
“意欲何为?呵呵……”
赵秋的神情中,颇有玩味之色。
“大隋将亡,乱世将至。可惜啊,我大隋的万里河山,就要葬送在这位伪炀帝的手里!”
解晖眉头一皱,说道:“你姓杨,原来,你竟然是皇子皇孙!”
赵秋道:“修运河,征高句丽,大隋看着强盛,可内忧外患,早已深入了骨髓。败亡,不过就是这数年间的事情!
那时,蜀地三大势力,独尊堡、川帮、巴盟,将鼎足而立,为首者,自是你解家的独尊堡!
那时,蜀地的大权,还在解堡主的手中。”
一时间,解晖沉默不语。
赵秋又道:“倘若真有那一天,不知解堡主,偏向何方?”
解晖略微镇静后,说道:“大隋强盛,决计不会几年而亡!”
但转念一想,自杨广即帝位,好大喜功,多次远征域外,又穷奢极欲,广建宫室别院,四出巡辛,滥征苛税,弄得人民苦不堪言,乃至盗贼四起,各地豪雄,纷纷揭竿起来,自立为王,隋室已无复开国时的盛况。
此刻,蜀地虽然宁静,却也暗流涌动,他是蜀地大豪,又怎会不知?
以他的智慧,又身在红尘之中,自是受到蒙蔽,看不清未来。
料想纵使盛世不再,但也不会很快而亡。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我说,如果有那么一天!”
解晖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有那么一天,但蜀地贫弱,决计不能以此地去争天下!惟有联合了川帮和巴盟,静待明主!”
赵秋“啧啧”笑道:“明主?或许,在外人看来,独尊堡必支持岭南宋家!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哦?”解晖的眼中,竟有些出乎意料。
赵秋道:“宋家偏居一隅,纵使以宋缺之能,要想以南统北,也有不少难处!但是,倘若有你之助,也并非不可能!
可惜,你年轻之时,遇到了梵清惠,从此心心念念。如果她派人前来,那宋缺又算不得什么了!
梵清惠的想法,你应该很清楚,她所坚持的事,和宋缺心中的坚持,决然不同!”
赵秋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直线。
“我今天前来的目的,现在,堡主应该一清二楚了吧!”
解晖的眼睛,也有了杀气,显然,他的心事,已被赵秋看穿。
解晖说道:“你的意思,究竟是何?”
赵秋道:“呵呵……我又能有什么意思!等待明主,不如自己做一个明主!”
“我天莲宗要一统蜀地,独尊堡却是最大的阻碍!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便是要取了堡主的性命!
更何况,解家纵横蜀地许多年。虽然,善事做了不少,坏事,也不是没有!”
说罢,赵秋从怀中摸出了一本账本,随手扔给了解晖。
解晖却不接那账本,任由它落在地上,被水淋湿。
身在江湖,总有些身不由己之事。
他自己知自家事,独尊堡称雄蜀地,又怎会没有一点违心事?
解晖道:“你要杀我!未必有那本事!”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幸好,我有!”
此时,大雨依旧不停。
赵秋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长剑。
那解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对判官笔。
赵秋右手的长剑向前一指,又抬了头望天,冷笑一声道:“这大雨,还有一刻的时间,想来,已经足够了!”
暴雨一停,山下的解家弟子复又巡逻,这山是小山,与山下颇近。
黑夜之中,如果没有雨声遮挡,打斗声必传了下去。
那时,一众解家弟子赶上山来,那时他想要诛灭解晖,却又难上加难。
“我的命,等你来取!哈哈……”
解晖一阵大笑后,手中的一对判官笔,向前投掷而出,一枝向赵秋的咽喉,一枝向胸口。
那一对铁制的判官笔上,带有偌大的劲力,正是解晖全力施展。
一旦得手,必穿喉、穿胸而过。
这时,赵秋的身影一晃,却是避过了这飞掷一击。
经他改动的幻魔身法,非同小可。
解晖“咦”了一声,双手隔空虚抓,如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以真气为引,指挥着那一对判官笔,继续向赵秋攻去。
他的人和一对判官笔,似乎合成了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是一种强烈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独尊堡称雄蜀地,解晖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纵使石之轩、宋缺等人,胜过解晖的结果,毋庸置疑,但也绝对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解晖的一双眼睛,神光电射,罩定赵秋,令赵秋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武林判官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纵使赵秋的身形,左挪右移,已快到了他的极限。
但那一对判官笔,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直跟随着他,距离他的背后,一直仅有约六寸的距离。
“哎!”赵秋暗叹一声,右脚一滑,左足轻轻一提,使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同时,他的身躯一转,手中的长剑向前一出,一团银光爆开。
却是他使了影子剑法,刹那间攻出了十八剑。
随着这十八剑使出,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一道道冰寒彻骨的剑气,往那对判官笔奔去。
“锵!锵!锵!”
一道道剑气,或刺或劈在那一对判官笔之上。
暴雨之中,一道道火花闪现,妙象纷呈。
赵秋深知今日,决计不能再以奇幻和灵巧偷袭取胜,当即施展自己最强的剑法,与那一对判官笔交战,这便是以硬碰硬的打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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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剑势的变化,他的步法亦随之生变。
解晖也长喝一声,他的一对虎目之中,迸射出道道杀气,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赵秋手中的剑。
眼前的少年人,年纪虽小,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解晖心知,纵使一向自信的他自己,与眼前的少年为敌,此刻也决计不敢言胜。
第347章 攻堡
赵秋出手如风,一道道剑气,自剑尖而出,劈在那一对判官笔上。
“我剑名虽为影子,却可补天!区区一对判官笔,何能阻我!”
“哐当!”
解晖以真气御使的那一对判官笔,终于被赵秋手中的长剑磕飞。
解晖闷哼一声,终于伸出双手,接了那一对倒飞而归的判官笔。
他连人带笔,跄踉跌退三步。
他的脸上,竟闪过一抹红润之色。
显然,那判官笔被长剑磕飞之时,他将两道莲劲,注入了一对判官笔中。
赵秋剑锋遥指,以浑身的真气,锁定了解晖。
解晖心中骇然,显然,对方的武功之高,已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
忽地,赵秋身影一闪,他右手中的长剑向前递出。
在解晖的眼中,这一剑虽不再隐隐藏藏,不再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这一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根本看不破这一剑的变化,只是
但数十年的争斗经验,早已形成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灵觉。
在踏入死地的一刻,他手中的一对判官笔,突然向前一合。
身意心意,刹那间合一。
终于,他挡住了赵秋的必杀一剑。
“铛”的一声,二人各自退后一步。
只是,在后退的刹那,赵秋早已有所准备,不至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
他的左手作莲花状,在眨眼的时间,向前连续对空拍击七次。
那洁白如雪的左手,如此连拍七次,圣洁不染风尘,宛如天仙出手。
七道或灼热,或阴寒的莲劲,向前轻飘飘而去,似慢实快。
原本,这天心莲环使到最高的境界,可以同时发出九道莲劲。
可惜,赵秋的真气,还不足够,纵使全力施展,也只能使出七道莲劲。
此刻,剑笔交击后,解晖已倾尽了全力,他体内血气翻腾,手臂算麻。
眼见那七道莲花劲将至,他用尽余力,将一对判官笔向前挥舞。
只是,他体内的余力有限,在竭尽全力后,也仅仅挡下了六道莲劲。
那仅余的一道莲劲,攻破了他防守,打在他的胸膛之上。
这是一道灼热的莲劲,入体后,便开始破坏他的肌体。
他新力渐生,运起真气抵挡。
就在这时,他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一柄冰冷的长剑,已划过了他的喉咙。
一代枭雄,就此毙命。
就在此时,黑暗的天空中,乌云已愈来愈薄。
在解晖殒命的同时,暴雨停歇。
这个时候,赵秋已精疲力尽。
终究,他仅修练了六年。那解晖虽然没有他的见识,却修练了数十年。
他略微调整了紊乱的真气,然后施展幻魔身法,下了山去。
然后,在避开了一众巡逻的解家子弟后,来到了独尊堡的城墙边。
他右足点地,双手作展翅状,整个身躯迅速拔高。
跃到了四丈高后,他右手一探,抓住了城墙边缘,微微用力,便上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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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数步,然后一跃而下,出了独尊堡。
…
第二日,清晨。
雨后,空气清新。
三位换防的解家子弟,开始上山。
当他们到达山上的时候,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禁骇然。
那位在蜀地所向无敌的堡主,竟然死了!还有另外三位解家子弟,也……
“呜!”
其中一名解家子弟,已吹响了口哨示警。
就在这会儿,独尊堡外,奔来了二、三千人马。
这二、三千人马,分为三路。
左侧,领头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背上,负着一柄丈二红枪。
此人,便是川帮首领,有枪霸、枪王之称的范卓。
右侧,领头的一人,猴腮牙尖,手提一柄铁棒,正是巴盟的“猴王”奉振。
居中,领头的有三位,分别是安隆、辅公佑和赵秋,其后,跟着六七百人。
这一路的六七百人,一半为天莲宗弟子,一半为赵秋所收的宗兵。
这三年来,他从乞丐、流浪儿中,选取了资质好的人,授以武功,并以兵法进行管理。
天莲宗本是商会演化而来,以商养兵,却也轻松。
更何况,这些乞丐和流浪儿,受尽了贫困,只要有口饭吃,也不会太计较得失。
这个时候,独尊堡内,刚刚获了解晖身死的消息,蜀地的另外三大势力就前来攻堡。
一时间,堡内众人皆六神无主。
第348章 幽林小筑
天莲宗、川帮和巴盟,早已议定,由天莲宗负责取了解晖性命。
三家攻打独尊堡,平分该堡在蜀地的利益。
当然,天莲宗决计不会使用天莲宗的名义。
魔门做事隐秘,一向伏于阴暗处,世人厌恶。
所以,这次用的名号,却是蜀地商会。
原本独尊堡与川帮、巴盟的关系还行,平时有商有量。
但江湖中,历来,惟有利益至上。
什么义气,什么耿直,都一文不值。
天莲宗既给出足够的利益,且解家倒台,对这一帮一盟也有极大的好处。
所以,枪霸和猴王几乎未作考虑,便与天莲宗结盟。
天莲宗内,此事,由赵秋负责了结解晖,由安隆负责联络川帮和巴盟。
这会儿,天莲宗、川帮和巴盟,早已和官府形成了默契。
江湖恩怨,江湖了。
今天,官府决计不会来人插手。
即便插手,也讨不了好。
此时,独尊堡内,群龙无首,已经乱作了一团。
堡中,不论是天莲宗,还是川帮,又或巴盟,在独尊堡中,皆有暗线。
趁着独尊堡的混乱,这些暗线,打开了城门,放下了浮桥。
二、三千人马,迅速冲进了独尊堡。
一个时辰后,独尊堡被攻下。
所有敢于反抗者,皆被诛灭。
所有投降的人,被天莲宗、川帮和巴盟的人,驱赶到一个联络。
其中,有一位阿明的小厮,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下。
他目光一瞟,竟然看到了赵秋。
“阿彦?他竟然是……”阿明喃喃自语。
……
此役,独尊堡死伤数十条人命,但官府并无人前来追究。
这也难怪,自隋炀帝杨广即位后,命人开凿运河,贯通南北交通,无论在军事或经济上,均有实际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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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兴土木,营造四十多处行宫,又沿河遍植杨柳,就是劳民伤财之事了。
他又多次命人远征域外,穷奢极欲,滥征苛税,弄得百姓苦不堪言。
一时间,盗贼四起,各地豪雄,纷纷揭竿起来,自立为王。
蜀地官府,已然势弱,所以,即便想管,可面对势力庞大的商会、川帮和巴盟,着实也管不了。
如此,蜀地武林的形势,终于变了天。
独尊堡一役,天莲宗、川帮和巴盟瓜分的钱银不少。
赵秋又与安隆、辅公佑相商,开始使用钱银,大规模的招兵买马。
天莲宗志在蜀地,到了后来,与川帮、巴盟,也时战时和。
当然,赵秋建立势力,却是为了更好的修练武功。
四大奇书中,战神图录埋于地下,未到开启的时间。
另外三大奇书,无论是天魔策,又或是长生诀,还是慈航剑典,如果他没有庞大的势力,实难收齐。
…
成…都郊外,幽林小筑。
此地,成片的竹林,清澈的泉水,欢悦的鸟儿,仿佛与世无争。
纵然杀伐之人到了此地,也会杀心尽去,向往山林。
这会儿,天莲宗的数百宗兵,已将此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今日,赵秋并没有穿一向深爱的黑色长衫,而是着了青色长衣。
他负手走进竹林之中,欣赏着此地的美景。
第349章 师妹
在清幽静谧的最深处,有数间房屋。
一阵箫声,忽然传来。
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若现若隐。
在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
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每一段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
其火侯造谙,碓已臻登烽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沉,高至无限,低转无穷。
纵使赵秋,也听得痴了。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稍后,又转柔转细,虽柔细却充满了这里的每一寸的空间中,仿佛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
这使人心神神醉的乐曲,就若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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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箫音倏歇。
赵秋似有所感,长叹一声,仿佛,前世、今世,还有千年的轮回,刹那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一幕幕过往,一段段挫折,既有不诚恳的过去,又有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悲哀,千转百回,令人神伤。
诸多情绪,加于一身,他探出手去,摘了一片稍大的竹叶。
随后,他将竹叶放置嘴边,使劲一吹。
在各个世界活了千年,他又岂会不通音律?
一道清亮的声音便出了来,所有的情绪,便由这吹竹叶的声音,倾泻了出来。
人活世间,任谁也无法摆脱生老病死,正是因为人生有了悲欢离合,有了生老病死,人世间才如此热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当吹叶声止,赵秋已看到了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
这位姑娘,清纯脱俗,似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娇颜,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虽年纪不大,但体态完美,已然尽得风流妙致,却又偏偏叫人不敢生出绮思遐想,怕亵渎了她的圣洁风华。
那五官,如刀削般清楚分明,线条之美有若鬼斧神功,令人叹为观止,冰肌肉骨,线条灵秀。
只见她有蓝色印花的衣衫,双襟圆领,纵是单色印花,却予人蓝白色对比的强烈,能于单色中求多变,于对比中得调和,非常别致。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有幸,能听仙子一曲!此曲一出,世间的声音,皆黯然失色!果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姑娘,正是石之轩和碧秀心之女,姓名石青璇。
石青璇眉头一蹙,喃喃念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今为大隋,这首诗的原作者杜甫尚未出生,这石青璇当然没有听过这首诗。
此时一听,竟觉意味无穷。
赵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那锦官城中的丝管之声,已是神乎其技,但与姑娘的箫声相比,却黯然失色,犹如萤火之光!”
石青璇哑然失笑,说道:“看来,你也是个读书人。你的竹叶之声,比起我的箫声,可悠远多了!意境也更高!
但竹叶声中,似乎多有往昔故事,瞧你的年岁,却并不大!这就让人疑惑了!”
她的声音一出,却仿佛比她的箫声更为动听,犹如黄莺初鸣,宛若天籁之音。
赵秋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过往,即便此时说出,石青璇也必然不信。
赵秋道:“声音之中,藏有我心。我心之中,也藏有声音!”
石青璇笑道:“可是,我的心中,却感到了一阵杀伐之意!这幽林小筑之外,不知藏了多少伏兵!”
赵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伏兵吗?呵呵……也没有多少!不过是在下,想长久听到姑娘的箫声而已!”
石青璇冷哼一声,说道:“长久听到我的声音?”
赵秋道:“我想请姑娘到合兴隆呆上数月!”
石青璇皱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秋“啧啧”笑了几声,说道:“在下杨虚彦,大隋文帝之孙,废太子杨勇之子!”
石青璇道:“你竟是大隋皇孙?不过,我听说废太子一脉,早已被今帝斩草除根!你竟然还活着……难怪你的竹叶声中,多有愤恨!”
她虽年纪小,但消息却极为精通。
赵秋道:“我恨天,不给我天时;我恨地,不予我地利……”
石青璇美目一瞪,说道:“少废话,你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赵秋笑道:“目的?呵呵……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令尊的徒弟!”
石青璇后退数步,说道:“你竟是那人的徒弟!”
赵秋眼中露出玩味之色,说道:“师妹,你便随我走吧!”
第350章 婚讯
石青璇苦笑道:“如果我不走,你会怎么样?”
赵秋暧昧一笑,说道:“你是我师妹,我当然不会用强!”
只是,他话虽这般说,但以他的手段,随便用了一两种催眠、迷魂的手法,便可驱使这少女随她同行。
石青璇摇了摇头,说道:“你又何必骗我?”
眼下,数百人围困幽林小筑,可眼前的少年却说,他不会用强,石青璇虽年岁不大,但他的父母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龙生龙,凤生凤,这样两个人所生的女儿,又岂是等闲?
赵秋叹息一声,说道:“我也不瞒师妹,我有催眠、迷魂之法,即使我不用强,也能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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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数百人,是因为我不知石师,不知他是否也在这幽林小筑的附近!
我还太年轻,武技虽然不弱,但真气还是差了他老大一截!
所以,我带这数百人前来,也是别无他法!
一切叨扰,还请师妹见谅!”
他的神情之中,多有愧疚之色。
唐突佳人,终究有违本心。
昔年,他在笑傲江湖世界,也唐突冒犯了她......
此时想来,心中纠结,也不知是后悔万分,还是在思念佳人......
石青璇娇躯一震,说道:“无非,你便是要那《不死印法》!我把这秘籍给了你便是,我不愿随你前去!”
说罢,她便径直回了屋中。
她的母亲碧秀心,当年便是研读《不死印法》之后,不幸早逝,她对这《不死印法》,有相当的厌恶之情。
稍过片刻,她便拿了数本蓝色线装书籍,盈盈走了出来。
纵然生气,她也有她的风度。
“你想要,就拿去吧!”石青璇随手一扔,便将那数本秘籍扔给了赵秋。
赵秋接过秘籍,叹息一声,说道:“这不死印法,系石师参悟花间派和补天阁心法,再以佛门神功调和而来。他虽惊才绝艳,为魔门不世出的奇才,但是,石师也有看不透、参不破的地方。
所以,我想看原来的天魔策!”
终究,石之轩也是凡人,短短数十年的人生经历,他的参悟,或有所得,却也未必全对。
否则,他也不会精神分裂。
更何况,那天魔策中,也多有谬误,也不能尽信。
这不死印法,虽见解独特,其中的谬误,也必有不少。
所以,赵秋只是想看看天魔策原文,再结合自身,修出适合自己的武功。
石青璇双眼微微一眯,问道:“所以,你想劫持了我,让那人交出花间派和补天阁的心法?”
赵秋苦笑道:“补天阁的心法,他传给了我。但花间派的心法,他却传了另外一人,那人姓侯,名希白。我也不算劫持,只是邀请师妹随我而行,每日箫声、竹叶声相合......”
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迫于无奈的神情。
明明,是他强行劫人,却一幅无辜的表情,正是皇子皇孙的作派。
石青璇绝美的容颜,已经泛红,显然,她正在愤怒之中。
赵秋笑道:“师妹,请吧!”
石青璇无奈,惟有随他而行。
***
赵秋领着石青璇,回了合兴隆。
果然,以后的每日,赵秋都来到石青璇的小院。
一时间,箫声、叶声合鸣,宛如阴阳交汇,天籁之声。
有的时候,当他看到石青璇,都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人。
古佛青灯,喃喃经声......
除却箫叶合鸣,二人也常坐于矮桌之前,畅所欲言。
这石青璇年岁虽轻,但集父母之聪慧,许多事情,一点便明。
赵秋轮回多个世界,见识极丰,学究天人,当世之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石青璇凡有所惑,一经问他,必能得到满意的回答。
…
这段时间,闲暇之余,赵秋将不死印法,细读了数遍。
各种精义,了然于心。
这不死印法,包含了一种超人的思想,正是佛学中的虚无与道家的有意无意之间,代表着人性之中的矛盾和冲突,代表了人在面对自己身份带来的诸多的限制中率意而为的叛逆。
阴阳相生,物极必反的原理,通过真气的快速生死转换以致几乎源源不绝而且不会有回不过气的现象,能够随意在生死二气之间转变切换。
这不死印法的玄奥,便是以真气测敌、知敌、惑敌,奥义在于借力,利用生死二气的极速转换,来借劲化劲,将别人攻来的真气转化为生气,回复自己的气血,使得自己的真气内力生生不息,永不衰竭。
赵秋摇了摇头,心中思索:“这生死之间的鸿沟,绝非如此简单!借人之力,终究不入大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当自身足够强大,又何须借他人之力?”
他的经历与旁人不同,所思所想,却是如何自强不息。
那些可以走捷径的方法,能够不用,就尽量不用。
…
这日,他将数本《不死印法》,交还了石青璇。
石青璇问道:“怎么?你不看了吗?”
赵秋用手指了指脑袋,说道:“书中精义,尽在脑中!”
石青璇面色之中,似有不安之色,说道:“这不死印法,害死了我母亲!你能不练,那是最好!”
赵秋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死印法,虽另辟蹊径,自成一家。但在我的眼中,却还远远不够!我最多借鉴,至于修练嘛,决计不会!”
他这话倒没有虚假的成份,虽然,他看过不死印法后,借鉴其运转法门,一身的武功,大有精进。
但倘若让他耗费大量的时间来修练不死印法,他却是心中不肯。
在侯希白等人的眼中,这不死印法价值万金。可在赵秋的眼中,还是天魔策的原经,更为重要。
以他的见识,惟有四大奇书,才是至高宝典。
石青璇问道:“他还没有来吗?”
赵秋道:“如今的他,或许正在哪个佛门清修,以期恢复功力,又或者化身他人,正在给予大隋最后一击!至少,魔门中人,不知道他在何方!”
石青璇的神情,竟似乎轻松了一些,说道:“他既然不能来,那么,我是否……”
她的眉头已经舒展,她心道:“他没有来,我也暂时不用……”
赵秋道:“他会来!”
石青璇神色疑惑和惊愕交织。
赵秋叹道:“我准备向外公布,呵呵……说我与你,不日将大婚!他是你的父亲,女儿结婚,父亲又岂能不来?”
石青璇娇躯一颤,惊异道:“大婚?”
她年岁还小,少有思虑这方面的事情。
这会儿是隋朝,十四、五岁结婚,也是平常的事情。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倘若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当真结婚!”
叹息一声后,又道:“只是,公布了大婚,如果又不……终究有损你的名节!”
“可惜,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留给我的时间,也并不多了!”
石青璇沉默良久,终于说道:“我也没有说,我不愿……”
这话说完,她的俏脸,已经红到了极点。
这些时日以来,她与赵秋相处,已渐渐坠入了情网之中,不可自拔。
赵秋露出欣喜的微笑,说道:“你既然不反对,那是最好!”
石青璇幽幽道:“这三月的时间,难道你还不明我的心吗?”
赵秋笑道:“女人心,海底针,我如何能够知晓?”
第351章 与师一战
当“杨虚彦”和石青璇大婚的消息,传遍江湖的时候。
在扬州城内,一个小混混猛地一个哆嗦,似乎,他未来人生中的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
此消息一出,赵秋要等的,便是石之轩自己上门前来。
蜀地商会,常驻数百兵士。
此时,赵秋和石青璇正在商会之中,悠闲的喝着茶。
猛地,一股冰寒的感觉,从赵秋的心中,升腾而起。
他猛地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他来了!”
他口中的“他”,当然是名动天下的邪王石之轩。
石青璇娇躯一震,手中精致的茶杯,掉落于地。
这商会之中,驻守数百精锐兵士,竟毫无察觉。
赵秋快步出了房门,右足点地,他的身躯,刹时间,螺旋向上,再凌空两、三步,上了房顶。
“石师既来,何不现身相见!”
赵秋一边说话,一边运转六识,搜寻石之轩的气息。
在商会之外,是人来人往的长街。
赵秋的六识,随着真气而出。
忽然,在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赵秋看见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颀长,一袭黑衫。
那是一股熟悉的感觉,若有若无。
突地,那人也向赵秋瞧了瞧,转瞬,便消失在人群中。
赵秋苦笑一声,口中轻语道:“我这岳父,还是不敢相信我这女婿啊!终究,商会里有数百兵士,还有我和安隆,纵使以他的绝世魔功,也不敢进来!”
赵秋的右足一点屋顶的瓦片,借力而出,凌空踏了十数步后,便如一只大鹏展翅一般,从空中落在了地上。
随后,他朝着石之轩的方向,飞驰而去。
两道如雷似电的人影,一前一后,仿佛两只相互追逐嬉戏的鸟儿。
终于,前面的一道黑影停了下来。
黑影转过身来,正是石之轩。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三十年来寻刀剑,神容如旧意未消。只手补天平生志,花间行遍薄青衫!数年未见,石师依旧风采依旧!”
石之轩的神色冷漠,也不说话。
忽然之间,劲风倏起。
赵秋心生警兆,这是一种似有还无的感觉。
石之轩动如猛虎,随着人影一闪,他的双掌齐出,朝赵秋的胸膛推来。
恍惚之间,石之轩这两掌看起来极易挡架。
但赵秋既通补天阁和天莲宗心法,又看过石青璇的不死印法,自是知道这两掌的威力。
这两掌,说到便到。
眨眼间的高速下,赵秋以极快的身影后退五步,趁这五步的时间,他汇聚全身的功力,施展左右互搏之术。
左手结莲花印,拍出了七记冷热不一莲劲。
右手以指作剑,施展出了影子剑法,于一瞬之间,数百招式,聚会于一指之中。
“蓬”的一声后,赵秋的一掌一指,与石之轩的双掌交接。
一阵极其难受的感觉,遍及赵秋的周身。
石之轩的左右两掌劲道,竟是截然不同,不但刚柔热寒有异,且是刚热之致,阴柔至极。
更要命是刚热的右掌劲狂猛如怒潮巨浪,倾泻狂击而来,左掌阴柔寒劲却生出无可抗御的吸卸之力。
单单应付其中一种劲力,已是极难,更何况这两种极端的劲力。
如果赵秋没有看过不死印法,骤然在同一人的双掌碰上两种不同劲道同时袭来,必然会感到整个人仿似被活生生给撕裂为两边,立即全身经脉欲裂,边寒边热,空有满身真气,却不知该如何施展。
石之轩如此武功,确是惊天动地,骇人听闻。
幸好,赵秋看过不死印法。
更何况,他通过演武令轮回千年,战斗经验之丰富,当世之中,绝无第二人及得上。
虽然,他真力有限,但应对这一对双掌,却也并不太难。
但是,石之轩真气之厚,已几乎到了当世的绝巅,纵然赵秋,受了这两掌,也极为难受。
“倘若石师将这两种真气,合二为一,一生一死,生死交替,演化生命真谛,明白了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的道理,那时天道可期。可惜……”
纵然赵秋受伤,也是“嘿嘿”一笑,身影速退。
经他改良后的幻魔身法,更有保命之能。
石之轩冷哼一声,当即也展开幻魔身法,施展一身真气,右掌前推,左掌后拉。
两道截然不同的真气,罩向赵秋,似乎要把他的整个身体无情地狂扭一下。
赵秋一意闪避,左右脚连续变幻,竟从那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之中,扭了过去。
终究,他真气弱了不少,决计不敢再硬拼下去,惟有以轻功对敌。
这种轻功,已绝非幻魔身法可比了,其中更夹杂了金系和古系的轻功,奇妙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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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竟也动容,即便他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纵使他精神分裂时,敌不过宁道奇,但他要逃,决计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但赵秋的身法之奇妙,竟然还在他的幻魔身法之上。
终于,石之轩收了魔功,卓然站立。
这会儿,赵秋虽有余力,但也心知,只须再斗十数招,他就要落败。
与石之轩对战,赵秋的真气不足,惟有逃跑一途。
第352章 不负此言
石之轩冷哼一声,说道:“你如此年纪,便有此等修为!当真可敬可惧!”
顿了顿后,又道:“纵使我如你这般大年纪的时候,还懵懵懂懂,不喑世事!单论武功,更是差了你老大一截!”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
当然,他这话说得也言不由衷,他可不是什么后浪,反而是轮回了千年的怪物!
石之轩冷笑一声,又道:“你这补天阁的武功,倒是练得不错!还有那天心连环,也是别出心裁!”
赵秋叹道:“这补天阁和天莲宗的武功,源出天魔策,我从原文中探究根源,花了不少时间,才领悟通透!”
石之轩的眼神,忽地冰冷起来,说道:“你竟敢不经我同意,要与小青璇结为夫妻?你究竟有何图谋?”
赵秋苦笑道:“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顿了顿后,又道:“即便石师想要拆散我们,恐怕,璇儿也不会同意!”
石之轩道:“好一句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不过,我瞧你的目的,并不单纯!”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情是真的,另有所图,也是真的!”
石之轩双眉一扬,喝道:“你有何所图?莫非,你认为我将你当作一颗棋子,我传你武功,不过是奇货可居,另有所图!所以,你才打起了小青璇的主意?你以为你娶了青璇后,我便一心一意助你复位?”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以岳父大人的计策,先以阴谋破了大隋,再以诡计谋国!最终,还是逃不了失败的命运!
纵使侥幸成功,然而得国不正,也必不长久!譬如曹魏,又如西晋,以阴谋夺国,国祚如何能长得了?终究难以善终!
既然我意欲复位,那便要打正了旗号,舍了阴谋不用,堂堂正正用阳谋去争!”
“你这小子,志气倒是不小!那你又有何等图谋?”
赵秋道:“呵呵,我想向岳父大人讨要一样嫁妆!”
石之轩虎躯一震,疑惑道:“嫁妆?”
赵秋笑道:“我要花间派的心法!”
石之轩虎目之中,精光爆闪,一双大手,悄然紧握。
赵秋凝神以对。
终于,石之轩并未出手,只听他沉声说道:“料想,你已经从小青璇那里,得了我的不死印法!又何须花间派的心法!”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岳父大人虽远见卓识,但你理解的花间派心法,也未必全对!我看过不死印法,其中多有疏漏!我想自己看一看花间派的心法,从中自行领悟!”
“哼!大言不惭!你既修补天阁心法,又练了天莲宗武功!须知,魔门二派六道的武功,互不兼容,我修花间派和补天阁的心法后,便受了重创,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来!
你这小子,何德何能?竟敢连修一派两道的功法!”
赵秋微微笑道:“无妨!”
石之轩脸色怒气未消,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好?我不过是为了青璇而已!我不想她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也不想她像她母亲那般......”
他神情之中,竟罕见地现出了“仁慈”的一面。
石之轩脸色一变,又道:“我给你花间派的心法,你离开小青璇!”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个人很贪心,花间派的心法我要,璇儿我也要!”
“大胆!”石之轩一声怒喝后,双掌一前一后,又向赵秋袭来。
赵秋再也不敢硬接这一生一死,相反的两掌。
他当即施展了奇幻无方的步法,避了开去。
只见两道人影,相互追逐。
赵秋的身法,原本极为不俗,得了幻魔身法后,更加如虎添翼。
一时间,石之轩竟然伤不到他。
赵秋哈哈大笑:“我的武功,虽不如岳父大人!但岳父大人要取我的小命,终究也是不能!”
虽说,他真气不及石之轩,一旦石之轩追杀他,长途跋涉下,他力不长久,恐有闪失。
但,大不了,他以冠绝当世的轻功,复回商会之中。
那商会中,还有安隆等天莲宗的高手,以及数百兵士,纵使以石之轩之能,也决计不敢闯了进去。
“哼!”
石之轩冷哼一声后,终于再次收手。
赵秋也停下了脚步,一幅毫无畏惧的神色,说道:“即便岳父大人杀了我,恐怕今生今世,青璇也决计不会原谅了你!”
即便是纵横天下的石之轩,此刻的脸上,也充满了无奈的神色。
赵秋道:“等我夺回大位,以后,便立璇儿为皇后!大隋江山的继承者,自是石师的外孙!”
当然,他也知石之轩所承担的魔门责任,于是,又说道:“我一旦登基,必缓缓图之,对待九流十家的学说,一视同仁!
终究,从战国时的非儒即墨开始,儒家出仕为官,占据了主流,道家和佛家也收集信仰!
所以,这一切都需时间!”
听了赵秋的一番话,石之轩默然无语,沉思良久。
终于,石之轩从怀中摸出了三本泛黄的古册。
沉疑片刻后,他将这三本泛黄的古册,扔给了赵秋。
赵秋伸出手去,凌空虚抓,接过了三本古册,说道:“多谢岳父大人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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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道:“你所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够言出必行。否则,即便他日你位高权重,即便你能上天入地,我也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赵秋露出坚定的神色,说道:“必不负此言!”
第353章 花间
石之轩将花间派的心法,交给了赵秋后,终于走了。
甚至,他都不敢去看一看石青璇。
有的时候,知道子女将来过得好就行了。
其余的,并不重要。
赵秋拿了花间派的心法,回了商会。
他先去瞧了石青璇,但见她娇躯微微颤抖。
“璇儿,怎么呢?”
他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石青璇的香肩。
石青璇原如天籁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我怕他,怕他毁了你!”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有人能毁了我!甚至,他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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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便是被他害死!”她的眼中,已泛有泪花。
赵秋抚着她的秀发,道:“放心吧!没事!你别想太多了!”
…
一日后,商会,密室。
赵秋已将三本花间派心法,悉数细读。
他对魔门的了解,愈发深入。
魔门,又称圣门,既渊远流长,又人才辈出。
这二派六道,虽被人以魔称之,但详考其行为事迹,实为八个被边缘化了的小行会之间,所组成的一个松散联盟。
当然,这八个小行会之间,也有“天魔策”的穿针引线。
在这个联盟中,既包括了以从事服务业的女性组成的阴癸派,由刺客、雇佣兵组成的补天阁,代表商贾阶层的天莲宗,保存了原始道门残余的老君观等等。
当然,各行业兴废的时间不一,所以这个由两派六道共同构成的主体,应当是在一段较长的历史时间逐渐形成。
两派六道的人,因为与主流相悖,是以,行事隐秘,渐渐被世人成为魔门。
花间一脉,系颇具艺术气息的小手工业者的行会演化而来。
书画艺术,成于两汉之际,书画词赋原是高门大阀的专利。
到了魏晋之时,权臣四起,道德沦丧。一帮出身高门大阀的世家公子,出于对黑暗时局的愤慨,选择了与主流社会相抗的人生态度,那花间道的萌芽,亦当在此时。
此后,庶族逐渐掌控了实际权利,隋末唐初之际,正是门阀世族体系整体崩溃的黎明前夜。
花间道份属主流社会外,系边缘团体,这一属性决定了它在魔门两派六道中的尴尬地位。
花间派传人,与生俱来便有传承自世家大族的自命风雅,这同样使得他们与魔门中人格格不入。
是花间传人的出身,以及他们对于主流社会的相对融入程度,却又使得他们对于魔门同伴,有着一份天然的优越感。
“我从花间过,片叶不沾身!来时花溅泪,去时了无痕!”
忽然,赵秋想起了主世界之中的灭情道,或有相通之处,但又全然不同。
此为小道,不足为奇。
这花间派的心法理论,却是高深莫测。
即使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花,也是绽放一时,终究花无百日红,终究有枯萎的一天。
但,纵使枯萎,也要以花朵的姿势,绽放在风里。
以花延伸到人,也是如此。
纵然人力渺小,生命有限,但也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绽放出最灿烂的烟火。
如此至理,恐怕石之轩,也未能明白。
这花间派的心法,与补天阁、天莲宗的功法,并无冲突。
反而吗,相辅相成。
赵秋缓缓合上了最后一本古册。
花间派的心法,在他的脑海中,交织浮现。
各种以此延伸出的武功,也在他的脑海之中,渐渐打磨。
去芜存菁,还须时日。
想要修练到大成,也须时间。
原本,他修补天阁的心法武功,用了三年。
再修天莲宗的武功,用了三年。
这次,他再次闭门苦修花间派武功,再结合不死印法的领悟,竟勇猛精进,耗费的时间,也近两年。
这日,赵秋出了密室。
近九年苦修,他的魔功,总算大成。
三门心法武功,终于合而为一,虽各自独立,却又部分彼此。
他自忖,即使此时他遇到石之轩,也有了些许胜算,纵然不能胜,最不济,也是不胜不败!
大业三年,杨广下令,将杨勇诸子贬到岭南,在路途中,杀安城王杨筠、安平王杨嶷、襄城王杨恪、高阳王杨该、建安王杨韶、颍川王杨煚、杨孝宝、杨孝范。
那时,幸亏石之轩出手相救,并以他人的尸体冒之。
此后,他易名杨虚彦。
今年,已是大业十二年。
这会儿,杨广从洛阳去江都。
第二年四月,李密率领的瓦岗军逼围东都,并向各郡县发布檄文,历数杨广十大罪状。
“现在的大隋,差不多也到了烽烟四起的时候啊!”
赵秋叹息一声,起身负手,出了密室。
他自言自语道:“差不多,我也该去找那位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了!”
他倒也不再担心寇仲和徐子陵了,纵然此后,这二人再多的奇遇,可是现在还近乎于白丁。
但他,已经几乎掌握了蜀中最大的势力。
况且他现在,掌握了三门圣门心法,足以比肩三大宗师,以及石之轩、宋缺等人。
一步慢,步步慢。
既有他在,那么在这个世界,便也没有寇仲和徐子陵什么事情了。
只是,他去扬州之前,还有两件事情要办。
第354章 长生诀
一月后,蜀地形势大变。
川帮首领范卓、巴盟盟主奉振,先后遇刺而亡。
这自是赵秋的手笔,范卓、奉振不除,蜀地一统便有些阻碍。
是以,他亲自出手,送了这二人归西。
当然,范卓、奉振二人本身也不干净,一生之中,也没有少做坏事。
毕竟,江湖中人,也没有几人是干净的。
***
一时间,蜀地大乱。
兼之,大隋烽烟四起,庙堂对蜀地的掌控,也渐渐衰微。
趁此机会,蜀地商会打出了保境安民口号,招募兵士一万。
随后,赵秋、安隆领了这一万兵士,一路势如破竹,接收了川帮和巴盟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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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又合了这三股势力,围了大隋驻守蜀地的兵营。
利益和威胁,双管齐下,终于不费一兵一卒,收了蜀地之兵。
赵秋深知,兵必在自己的手中。
于是,他对手中的兵士,加以清理整顿。
一时间,杀伐果决,将不少异心者,悉数诛杀!
后,他再以那些亲手培养的乞丐兵为骨干,充实在新蜀兵之中。
如此这般,新蜀兵的骨干,总算搭建了起来。
不过,这支新蜀兵的战力虽是不差,但少经战事磨砺,比起他轮回其它世界所带的兵士,还是差了一些。
这年年底,赵秋开府建衙,在锦官城郊,设置了祭坛祭天,称蜀王,以安隆为丞相。
同时,赵秋昭告天下,讨伐杨广。
告示中说:在仁寿四年,文帝患病住在仁寿宫,尚书左仆射杨素、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进入仁寿宫侍病,同时召当时的皇太子杨广入内居崐住在大宝殿。
杨广虑文帝崩,必作有备,于是,他手书一封,派人送出询问杨素。
杨素立即回信。
宫人误把回信送文帝的寝宫,文帝阅后大怒。
天亮,陈夫人出去更衣,被杨广逼迫。
陈夫人拒绝脱身,回文帝寝宫后,文帝察其有异,遂问,陈夫人流着泪说:太子无礼!
文帝愤怒,捶着床说:“这个畜生!怎么可以将国家大事交付给他!独孤误我!”
于是,文帝传来柳述、元岩说:“召我子!”
柳述等人要叫杨广来,文帝说:“是勇。”
柳述、元岩出了文帝的寝宫,起草敕书。
杨素闻知此事,立即告知杨广。
杨广假传文帝旨意,将柳述、元岩逮捕,关进大理狱。
后再迅速调来东宫的裨将兵士来宿卫仁寿宫,禁宫门,并派宇文述、郭衍进入调度指挥,同时命右庶子张衡进入文帝的寝宫侍侯文帝。
后宫的人,悉数被赶到别的房间去。
张衡遂弑杀文帝。
此告示一出,天下哗然,杨广本已摇摇欲坠的帝位,更是风雨飘摇。
赵秋亮出杨勇之子“杨虚彦”的身份,便有了执掌蜀地的合法性。
只是,也有不少人,质疑他真实的身份......
***
扬州,因天下不靖,贼盗四起,人人自危,所以,首先兴旺起来的,便是城内的十多间武馆和道场。
若论规模威望,首推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亲办的石龙武场。
近十年来,石龙鲜有到场治事,一切俗务,皆交由弟子打理,但武场挂着他的名字,所以远近慕名而来者,依旧络绎不绝。
石龙的内外功夫,臻达当世第一流高手的境界,是以,数十年来盛名不衰。
此人天性好道,独身不娶,一个人居住在城郊一所小庄院里,足不出户,由徒弟定期遣人送来所需生活用品,
他终日埋首,探究道家的那本秘不可测的宝典《长生诀》。
历代口口相传,此书源自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曾有先贤参研此书,其中不少智能通天之辈,但从没有人融会贯通,破译全书。
这本《长生诀》,以玄金线织成,水火不侵,总共七千四百种字形,但到了今天,也仅仅只有三千多个字形被破译了出来。
书内,还密密麻麻布满了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但看了以后,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着头脑。
幸好,那书中有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但不谙其意者不练犹可,若勉强依其中某种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石龙与此书日夕相对已有三年,仍是一无所得,就像宝藏摆在眼前,却苦无启门的钥匙。
这天,石龙打坐起来,心生警兆,如何也无法集中精神到宝典中去。
他正沉思之时,忽闻一声干咳,来自庭门之外。
石龙忙把宝典纳入怀里,脑海之中,却闪过无数念头,终于,叹了一口气道:“贵客大驾光临,请进来喝盅热茶吧!“
这时,一道单薄瘦弱的人影,缓缓地从庭门进了来。
五官清秀,眼如朗星,来的人,当然是赵秋。
“在下杨虚彦,见过石先生!”赵秋微微笑道。
石龙的眉头,已深深皱起。
他虽接近隐居修道,但天下大事,总是知道一些的。
这人,竟是执掌蜀地的蜀王杨虚彦。
石龙略微收敛心神,冷冰冰问道:“尊驾到此,意欲何为?”
赵秋道:“我也借长生诀一观!”
石龙摇了摇头,说道:“长生诀?什么长生诀?莫非是那本传说中,源自广成子的长生诀!蜀王应知,如果真有长生之术,这个世界上,也早该有长生不死之人。可惜,纵观先贤,任谁也难逃一死!”
赵秋的眼中,放出丝丝缕缕的杀气,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长生诀就在你的手中!你看不懂,并不是我看不懂!”
顿了顿后,赵秋又饶有兴致地看着石龙,说道:“今日,你不交出长生诀,恐怕走不出这间屋子!还好,我赶在了前面,你碰到了我,也是你的运气。倘若来的人是宇文化及,恐怕,你的一条小命,也就丢在这里了。”
石龙虽心念电转,表面却好整以暇,忽然,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本玄金线织成的古册。
只听他说道:“石某人一向狂野惯了,从不懂奉迎之道,更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说不定一时情急下,会拼着玉石俱焚,把书毁去!”
赵秋笑道:“石先生可知,广成子是什么时候的人?”
石龙冷哼一声,说道:“我虽为武夫,却也知道他是上古黄帝之师!”
赵秋道:“上古黄帝之时,距今差不多三千余年!三千余年,这书尚且未毁。石先生何德何能?竟以为自己能够毁了此书?
倘若能毁,这本书,便是假的!”
石龙心知此招不灵,当即脸色微变,就在这心神恍惚的刹那,赵秋的身影一闪,便到了他的近前。
忽地,赵秋举起双手向前一推,他的右手之上,八道莲劲飞出。
他的左手,则以指作剑,演化出影子剑法。
那奇幻的脚步,正是幻魔身法。
花间派、天莲宗、补天阁的武功,被他出神入化的施展了出来。
石龙本是高手,如何不知赵秋武功的厉害,当即举浑身衣衫鼓涨,双手作掌,向前一击。
“蓬!“
但见气动交击,形成一股涡漩,以石龙立身处为中心的激荡,房中的家俱桌椅,风扫落叶般碎裂为屑,飘散四方。
“啊!”
石龙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狠狠撞在石壁之上。
他的老脸抹过一丝红霞,突然,喷出几口鲜血。
那本《长生诀》,已然到了赵秋的手中。
这《长生诀》正是玄金丝线铸成,赵秋摸了一个火折子打开,用火一烧,果然遇火不焚。
接着,他又将腰间的葫芦拿了下来,往书上倒酒,果然入水不湿。
他翻看了几页,只见那书中,果然是甲骨文。
随后,他又粗略地翻了翻,但见书中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
“这!这竟是经络运行之法!”赵秋见识广博,自是一眼便知。
赵秋瞧了瞧石龙,笑道:“石先生扬州第一人的名号,倒也不假!我这莲花真气,此刻虽阻你真气运行,但一刻钟后,却将为你所用!也算是了却因果了!“
石龙的全身真气,已尽数被一道奇异的真气阻滞,任由他如何催动自身的真气,也浑身动弹不得。
赵秋收了《长生诀》入怀,说道:“这件宝物,你既看不懂,留在你这里,只会是祸害!再过一段时间,你甚至会因此丢掉自己的性命!怀璧其罪啊!不如,所有的罪孽,都由我来承担吧!”
说罢,他便负手缓步离开。
第355章 甲骨文
赵秋得了长生诀后,以当世无双的步法,奔行数百里,来到一个小县城。
这一年来,兵祸连连,这个小县城中,也冷冷清清。
整个长街之上,也不过数十人。
好不容易,他才寻了一处客栈。
在丢了一锭金子给店小二后,那位店小二笑口颜开,说道:“本店有三等房间,最次为人字房,稍好一点的是地字房,最好的系天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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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说道:“给我一间最好的天字房!”
“是!是!是!”
店小二领着他,到了客栈最好的一间房间,天字一号房。
店小二又道:“客官!瞧你路途寂寞,我们这里还有姿色很好的姑娘……”
赵秋皱眉道:“我需休息,不要什么姑娘,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也别来打扰我!”
“是!是!是!”
…
天字一号房内,赵秋盘坐地毯之上,将那本长生诀,看了数遍。
这长生诀,共有七千四百种字形,根据注释,也仅有三千多个字形,可能被破译了出来。
至于对与不对,极难考证。
即便赵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象形文字,乍看一眼,似乎是那么一回事,再一看,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至于那些注释,凡人所书,几乎不值得一看。
剩下的,便是七幅人形图。
赵秋抬眼瞧去,只见那七幅人形图的姿态无一相像,图中有各项各样的符号。
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乎是某种修炼的法门,但不谙其意者,不练犹可,若勉强依其中某种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赵秋微微一笑,他在主世界之中,已练了经络。
在轮回世界中,他又获取了各种内功的修行之法,甚至得了太玄经。
是以,他知道九百九十九个经络的所在。
这红点所指,正是经络位置的所在。
那箭头指引的方向,却是运行之法。
七幅图,分作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标记,每色箭头所行方向,看来都像一套完全不同的功法,不但路径有异,选取的穴脉亦大不相同。
赵秋心中思索道:“这七幅图,必是经络运行之法!粗略一看,每一幅图的价值,绝不在太玄经之下!
可是,这经络的位置,运行的方向有了,但运行的速度和方式,却在那甲骨文之中。
可惜,我并不识得那甲骨文!”
倘若既有经络的位置、运行的方向,再有甲骨文中的口诀,以他的见识,不出一月,便可勘破此功,修成无上真气。
赵秋一阵垂头丧气,没有了甲骨文口诀,便如盲人摸象,须得一步步探索。
那些前人,依照其中的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究其原因,便是此故。
赵秋心中又道:“我通经络之法,且意志经千年磨练,倒也没有走火入魔之险!更何况,我要为佛,便是佛!我要成魔,便是魔!”
既然,按照原本的世界发展,寇仲和徐子陵得了长生诀后,寇仲修第六幅图,徐子陵练第七幅图,二人因缘际会,皆从中领悟了长生真气。
那么,赵秋也有自信,从中悟出功法。
“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赵秋起了身来,下了山去。
第356章 千年古都
赵秋出了客栈,一路前行。
这一年来,瓦岗寨等叛军,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这一路之上,流民拖家带口,逃避战争。
此景象,令人神伤。
不知不觉,赵秋便到了洛阳。
这洛阳,正是千年古都,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等七朝建都于此。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今朝亦复如是,杨广登位后,在洛阳另选都址,建立新都。
新皇城位于周王城和汉魏故城之间,东逾瀍水、南跨洛河、西临涧河,北依邙山,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
杨广又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苏杭,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更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这日,天刚微亮,城门开启,大批等候入城作买卖的商旅,与赶早市的农民鱼贯入城。
赵秋混在人群中,从容不迫的由南门入城。
洛阳的规模,绝非一般小城可比,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建国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夏门,气势恢宏。
甫进城门,就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笔直延伸,足有七、八里之长。
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际此春夏之交,桃红柳绿,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城中,以南北为中轴,洛水横贯全城,把洛阳分为南北两区,以四座大桥接连,而城内洛水又与其它伊、涧等三水联接城内,使城内河道萦绕,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内,给人天造地设的浑成感觉。
此时前方忽现奇景,一艘帆船在隐蔽于房舍下方的洛水驶过,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只是帆顶移动,宛若陆地行舟。
在外郭城的西墙外,因其天然环境设置西苑,西至新安,北抵邙山,南达伊阙诸山,周围二百余里,外郭城与西苑连在一起,令洛阳更具规模。
此时,已是大业十三年,七月,瓦岗军李密、翟让猛攻洛阳,多次击败守军,洛阳求救的文书雪片般飞到江都。
杨广不得已,调各地精兵救援洛阳,在各路援军中,就有江都通守王世充率领的江淮劲卒二万人。
这次救援,总指挥薛世雄在进军途中,在河间七里井被另一股义军窦建德歼灭,杨广遂命王世充继任援洛大军的总指挥。
九月,王世充等各路援军齐集洛阳,使隋在洛阳的兵力达到十余万。
王世充出兵向李密挑战,双方在洛口对阵,两军前后交战一百多次,不分胜负。
炀帝又派人任王世充为将军,催促打败李密。
王世充领兵渡过洛水,跟李密作战,吃了败仗,被淹死了一万多人,就率领余部返回河阳。
此时天气寒冷大雪纷飞,沿途又冻死了好几万人,等到抵达河阳,只剩一千来人。
王世充自我囚禁请罪,越王杨侗派遣使释放,召回洛阳,驻扎在含嘉仓城,收集逃散的士卒,不久,又有了一万多人。
所以,此时的洛阳,主事的人,说是越王杨侗,实际上,还是王世充。
赵秋深悉这个世界的走向,知道王世充还是大明尊教的上一代原子。
说来也奇怪,原主原本的走向,也是原子。
可惜了,到目前为止,大明尊教的人,还没有来找上自己。
不觉间,赵秋便来到了洛阳商会。
赵秋当然知道,这洛阳商会的会长荣凤祥,实际为辟尘道人,既是阴癸派在此地的台面人物,又是真传派分支老君观的传人,为魔门八大高手之一。
那真传派,有两个分支,一为老君观,二为道祖真传。
道祖真传的传人,正是左游仙。
那荣凤祥一家多处下宝,他既与阴葵派有关,又是老君观的传人,他的女儿荣姣姣,却是大明尊教的人。
到了商会门口,便有四位肌肉盘扎的男子,将他拦下。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蜀地来客,前来接洽大生意,还望几位兄弟给荣会长通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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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见他年纪轻轻,两袖飘飘,哪里有谈大生意的样子。
“滚!滚!滚!”
那四人面生怒色,手提武器,将赵秋轰了出去。
赵秋笑了笑,绕道商会后面,找了个寂静无人之时,接着右足一点,纵身进了商会。
第357章 妖女有情
这商会之中,房间无数,四通八达。
赵秋运转幻影身法,又暗用藏身之术。
总算避过了一众人等。
未几,便到了后院,那里是一幢三层的木楼。
这木楼,主体为青砖,主梁和四柱皆为红木,极为精致。
就连地板,也全是红木铺就,想来,修建时必耗费了不少钱银。
与喧嚣的前院相比,这后院却是十分恬静。
院中,种着各式各样、奼紫千红的花,花团锦簇。
料想,这里便是商会中重要的人物的居所了。
“那会长荣凤祥,也就是辟尘道长,或许便在这里了吧!”
赵秋身影一晃,便入了那后院之中。
忽地,只瞧有两个容貌不错的丫鬟端了水盆经过。
这会儿,正面撞见,那两名丫鬟正要出声相询,赵秋出指如电,点了那两人的穴道。
他一身魔功,天下少有敌手。
这二道真力,点了两个丫鬟的穴道,却是杀鸡用牛刀了!
立时,那两个丫鬟便不能动,也不能言语了,呆立当场。
忽地,左侧第三个房间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小青,你先别去倒水,给我揉一下肩膀!”
赵秋估计,那位“小青”必定便是这二位丫鬟中的其中一人。
“小青,你死到哪里去了?”
那道女声之中,竟有些怒意了。
说不得,她再呼喊一声,那人便要亲身出来寻了这名叫“小青”的丫鬟。
赵秋暗叹一声,竟然径直进了那间房间。
那是一间华丽精致的闺房,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璎珞穿成的的珠帘,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
房中,梳妆台前,正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
白皙如雪的脸庞,令人心驰神往的五官,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动人的色泽,淡淡的眉,小挺的鼻,令人难忘的嘴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
但在高贵之外,他在她的眼中,还看到了一种异样。
这女子的相貌,虽然远不及石青璇,但又别有风情,一种成人才懂的风情。
“你是何人?”
那女子见了一个陌生男子进了自己的闺房,脸色猛地一惊,一个呼吸的时间后,她的脸色又恢复如常,露出了醉人的风情。
赵秋微微一笑,负手进了闺房之中。
“我是何人?呵呵……”
那女子盈盈一笑,说道:“你闯进了我的闺房,难道,我不应该知道你的名字?”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你是荣姣姣?”
荣姣姣娇笑道:“你进了我的房间,竟不知道我的名字?”
赵秋道:“本人杨虚彦,你可听说过?”
荣姣姣娇躯一震,神色惊骇道:“你竟是杨虚彦?”
顿了顿后,她的脸上,已没了惊骇之色,换之以从容,说道:“蜀王大驾光临,小女子不胜惶恐!”
杨虚彦道:“我虽为蜀王,但也是圣门花间派、天莲宗和补天阁的传人,与你勉强也算同宗同源!”
荣姣姣面露异色,说道:“圣门?什么圣门?”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荣小姐是荣会长之女,自与老君观脱不了关系!同时,你还是祝玉妍那老妖女的挂名弟子!我可有说错?”
荣姣姣娇笑一声,说道:“似乎,蜀王知道的不少!却不知,蜀王到我的闺房,意欲何为啊?”
她的眉宇之间,竟露出了情意。
赵秋心知,这妖女得了阴葵派的秘法,一颦一笑之间,皆有莫大的引力。
此为外道,对于赵秋这种轮回了数百成千年的人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吸引力。
可是,刹那间,他又想起了荣姣姣和大明尊教的关系。
赵秋叹道:“原本,我想来见见你的父亲!可是,此刻,我又想见见你了!你问我意欲何为吗?呵呵……当然是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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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身影一转,如鬼似魅地闪到了荣姣姣的身侧。
只见他探出手去……
第358章 圣君
就这般,赵秋在商会中,与荣姣姣私混了几日。
这天,荣姣姣已是全身乏力。
赵秋却在房中静坐练气。
那长生诀的第一幅图,他试了许多次,可惜,依旧无功而返。
终于,他睁开了双眼,停了长生诀不练。
他又瞧了瞧一旁的荣姣姣,说道:“阴葵派和老君观的奇功,果然妙绝,人间至境啊!”
荣娇娇白了他一眼,不发一言,不过,她的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她瞧赵秋的眼神,也与瞧常人不同,那是一种……
赵秋笑道:“怎么,还没……”
…
再过一日,在荣姣姣的引荐下,赵秋终于见到了荣凤祥,或者说那位辟尘道长。
这人,三十年前曾横行北方,无恶不作,是魔门有数的高手。
辟尘道人的面相高古清奇,拥有一个超乎常人的高额,赵秋瞧他肤色晶莹洁白,便知他的先天气功已达化境。
他那对眼睛,似能永远保持神秘莫测的冷静,有种超越了血肉形相的奇异感觉。
可是,纵使如此,这荣凤祥看着赵秋,依旧看不穿、看不透,心中不禁惊讶万分。
毕竟,眼前的蜀王“杨虚彦”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魔功精湛,深不可测。
他见过的人中,就连阴葵派的阴后,也绝无此等功力,惟有邪王石之轩......
“贫道见过蜀王!”
赵秋微微一笑,说道:“道长不必见外,我虽是大隋皇孙,可归根结底,也是圣门一派两道的传人!”
辟尘早听其女荣姣姣提起,但犹豫不信。
一人身兼三门魔功,已是天方夜谭,更何况,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辟尘心中思索道:“倘若当真如此,只怕此子,为千百年来,圣门最出类拔萃的人物!”
赵秋笑了笑,说道:“怎么,道长不信?”
说罢,赵秋双手向前一探,每只手,各有八道莲劲飞出。
“轰!”
屋中桌椅翻飞碎裂。
接着,赵秋又以指作剑,使出了影子剑法。
与此同时,他的身躯晃动,一时间,屋内满是人影。
速度之快,那残影未灭,人已到了别处。
辟尘道人和荣姣姣神色之中,满是惊愕。
眼前这“杨虚彦”的武功,实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
自己绝非其敌,甚至,辟尘自忖魔功造诣不潜,但在这“杨虚彦”的手下,也走不过三十招。
待赵秋收功,辟尘道:“蜀王前来此地,不知有何指示!”
他口中仍称赵秋为“蜀王”,显然,这一时半会,还没把赵秋当作圣门中人。
赵秋叹道:“圣门破裂已久,须得一统!”
辟尘的神色之中,露出些许不满之意,说道:“蜀王既要一统天下,又要聚拢圣门,心之壮阔,恐怕千百年来,也无第二人敢作此想!”
赵秋道:“待山河归一后,便将迎来大世,此后,我圣门之术,也将与佛道儒并列,不再徘徊在主流之外!即便老君观,也有一席之地!”
辟尘沉思片刻,似乎有些意动,眼前这人,年纪极轻,武功却是无边。
更何况,他还有文帝之孙的身份,占据蜀地,拥兵数万。
反观杨广,修建行宫,远征高句丽,致使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一时间,狼烟四起。
或许,假以时日,这“杨虚彦”还真能拨乱反正。
一旦他登极大位,那时的圣门,必将兴盛,不用再偷偷摸摸,当是另一幅景象。
只是,辟尘的心中,虽也憧憬圣门一统,但一统之后,他的权限,却又是不得不提的事情。
毕竟,如今的老君观,但肝胆俱全,他好歹是一观之主,任何事情,皆一言可决。
一旦圣门合一,尚有邪王、阴后、魔帅等人在,哪里轮得到他做主。
正在他思索之时,赵秋又说道:“我要老君观的那卷天魔策!”
辟尘犹豫道:“蜀王当知,两派六道的秘籍,皆敝帚自珍!”
赵秋微微笑道:“我还没有说完,除了秘籍之外,我还要老君观的臣服!”
“这?”
赵秋道:“只要你等臣服于我,他日事成之后,我封你为异姓王,盘踞一地,世袭罔替,如何?”
辟尘瞧了瞧荣姣姣,说道:“贫道仅有女儿,并无儿子!”
赵秋道:“允你破例,女子可继王位!但那封地,须在中土之外!或高句丽,或安国,或真腊等等!”
辟尘叹了口气,说道:“倘若贫道不从,又当如何?”
赵秋冷冷道:“如果不愿臣服,你我便是死敌,今日之间,便分出生死!”
良久后,辟尘道人躬身行礼,说道:“属下见过圣君!”
魔门两派六道,在许许多多年来,也曾短暂松散的联合,联合之时,那最高首领,皆号称“圣君”。
譬如东晋末年之时,魔门各派系达成协议,由花间派宗主慕清流统领魔门,此人被魔门尊称为“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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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慕清流为魔门最出类拔萃之辈,武功智慧极高,甚至与邪帝向雨田为一个级数。
辟尘称呼赵秋为圣君,自是臣服。
“妾身见过圣君!”荣姣姣亦跪地叩首道。
“免礼吧!”赵秋淡淡道。
第359章 乱世
赵秋道:“不知左游仙意下如何?”
辟尘道人道:“属下与左游仙,虽皆属真传,但属下是老君观,他是道祖真传,一向少有合作!但终归同道,属下愿往纷说!”
“那好!”赵秋淡淡道。
…
未几,辟尘道人便送来了真传派的心法。
这真传的心法,推崇男女采补之术,故被正统所排斥。
但赵秋细读心法,却知真传的路走偏了。
道德经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便是说,阴阳相交,方才生成万物。
诸事诸物,讲究平衡。
世间万物,皆遵循阴阳之道,如有天,必有地;有日照当空,也有月晦混浊;有昼夜交替,才有万物繁衍;有男有女,生生不息。
天地万物遵循阴阳之道,才能绵延不绝。
赵秋苦笑道:“如此心法,真传的先贤,竟只专注采补一道,舍其它不用,可谓买椟还珠也!”
转念又想:“男女一道,最是让人颠倒迷离,这也难怪!”
忽又回忆起与荣姣姣的这几天,心道:“即便采补一道,她也仅仅掌握了皮毛!”
于是,当即唤来了荣姣姣。
这时的荣姣姣,早已梳洗打扮,明艳动人。
赵秋二话不说,上前……
…
一夜后,赵秋、荣姣姣二人各自精神焕发。
万物负阴而抱阳,阳盛而阴衰,阴盛则阳衰。
惟有阴阳调和,方能化解天生的……
然则,人生有欲,赵秋估摸着,那是造物主赋予生物所独有的。
因为疼痛,所以怕死。
因为欲望,所以繁衍。
因为求知欲,所以推动文明。
倘若作为万灵之长的人类,没有疼痛感,没有任何欲望,人生便再无任何意义。
那又如何推动文明?如何推动进化?
今日之后,赵秋对此中道理,领会更加深刻。
荣姣姣娇笑,她当然不明白这种道理。
即便赵秋拥有千年轮回的经验,也仅仅略通,更何况是她。
只是,纵使如此,一夜后,她那走偏了道法,赵秋却给她纠正了过来。
经阴阳交汇,那一点真阳和真阴,已经划入了她的经脉之中。
凭借这一点先天真气,假以时日,其成就将不可限量!
…
随后数日,赵秋又在商会之中,参悟真传心法。
第七日,辟尘道人带了左游仙前来相见,赵秋见了此人,许下诺言。
果然,左游仙也臣服于他,送来了该道功法。
如此一来,圣门之中的花间、天莲、补天、真传的心法,也尽落他手!
这四门魔功,旁人穷尽一生,参悟一门,尚且参不透,勘不破。
纵使天纵奇才,也要耗费一生的时间,才能将其中两门融合。
但赵秋本是轮回千年的老魔头,那些道理,一看便明。
四门魔功,相互印证,学得极快。
参悟了数月之久,那真传心法,他已修了个大成。
如此一来,他身具四门魔功,真气愈发雄浑。
纵使此时与石之轩对垒,他也有了六分的胜算。
武功至此,要想再作寸进,当真难上加难。
惟有将另外四门魔功一并收集,或修长生诀有所成,再或观看四大奇书中的《战神图录》、《慈航剑典》,方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再往上,便是那踏破虚空之境了。
天道茫茫,渺小的人心想要勘破,何其不易?
这日,赵秋终于起身。
“似乎,也该回蜀地了!”
…
大业十三年五月,李渊在晋阳起兵,同年十一月攻入长安,拥立杨侑为皇帝,遥尊杨广为太上皇。
杨广在江都却越发昏乱,命王世充挑选江淮民间美女充实后宫,每日酒色取乐;锐意尽失的杨广晚年常引镜自照,对萧后和臣下说:“好头颈,谁当斫之!”
大业十四年三月,杨广见天下大乱,已心灰意冷,无心回北方,命修治丹阳宫,准备迁居那里。
从驾的都是关中卫士,他们怀念家乡,纷纷逃归。
这时,虎贲郎将元礼等,与直阁裴虔通共谋,利用卫士们思念家乡的怨恨情绪,推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化及为首,发动兵变,杨广闻变,仓皇换装,逃入西阁。被叛军裴虔通、元礼、马文举等逮获,杨广欲饮毒酒自尽,叛军不许,遂命令狐行达将其缢弑,时年五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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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出兵
杨广被弑,萧后和宫人拆床板做了一个小棺材,偷偷地葬在江都宫的流珠堂下。
后陈棱集众缟素,为杨广发丧,备仪卫,改葬于吴公台下。
杨广遇弑的消息传到洛阳,群臣拥立杨广之孙越王杨侗为帝,史称皇泰主,杨侗追谥杨广为明皇帝,庙号世祖。
农民军窦建德亦追谥杨广为闵皇帝。
同年,李渊逼迫傀儡杨侑禅让,建立唐朝,追谥杨广为炀皇帝。
不久,洛阳权臣王世充逼迫杨侗禅让,除却“杨虚彦”这一支外,隋朝算是灭亡。
…
赵秋离开洛阳时,荣姣姣颇有些不舍之意。
但这不过是露水之缘,眨眼即灭,赵秋如何又会留恋?
但荣姣姣却道出了大明尊教的身份,她正是五明子之一。
这大明尊教,源于波斯,古老神秘。
分明系和暗系两大系统,明系以大尊、善母和五明子为首,游离于明面。
暗系以原子和五类魔为尊,专司铲除异已,行动神秘,作风非常狠毒。
赵秋苦笑,虽然在原来的进程中,原主就是该教的原子,但他无意掺合这类外教。
不过,大明尊教中,倒也有他心仪之物。
那便是镇教秘典《娑布罗干》,还有原子专修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两部经书,未必及得上四大奇书,但看一看也是好的。
赵秋道:“你替我向许开山和莎芳说,我要一观《娑布罗干》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倘若不肯,那么,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以后,他们在西域也就别呆了,还是回波斯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赵秋回到蜀地后,立时整顿兵马,率领三万巴蜀兵,顺流而下,进犯梁国。
这梁帝萧铣,原是西梁宣帝萧詧的曾孙,安平忠烈王萧岩之孙,安平文宪王萧璇之子。
在开皇初年,萧岩叛隋降陈。开皇九年,隋灭陈朝,为隋文帝所诛杀。
萧铣少时孤贫,以卖书谋生,侍奉母亲孝顺。隋炀帝时,因外戚之恩提拔为罗川县令。
大业十三年,岳州校尉董景珍、沔人张绣等人起兵反隋,推其为主。继而进据巴陵,后称梁王,建元鸣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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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萧铣称帝,迁都江陵,有兵四十万。西从三峡,南至交趾,北距汉水,东达豫章,相继依附。
赵秋出兵之前,早已联络了夷陵郡守许绍。
这许绍倒也有些忠心,在隋炀帝被弑后,许绍率郡民聚众哭祭三日,然后,遥尊越王杨侗。
后来,李渊多次派遣使者游说,欲授许绍峡州刺史,封安陆郡公。
不过,在许绍的眼中,赵秋这具身躯原主的身份,却有皇室的血脉,非李渊这等叛隋的“贼子”可比。
或许,“杨虚彦”的血脉,比起越王杨侗,更加的纯正。
毕竟,这位蜀王早已公告天下,杨广的皇位,来历不正。
赵秋领着三万精兵,沿江而下,半日苦战,攻破了清江。
随后,赵秋与许绍合兵一处。
赵秋封许绍为谯国公,以彰其忠。
第361章 夷陵
赵秋秣兵历马,以待时机成熟。
武德元年,萧铣迁都江陵,修复先祖园庙,任命岑文本为中书侍郎,主掌事务,令杨道生进攻夷陵。
府院内,赵秋哑然失笑。
他不去攻萧铣,萧铣却领兵前来攻他,这自是取死之道。
他轮回多个世界,领兵千百战,论到统兵作战的能力,绝世无双。
杨道生率兵十万,攻破了几座县城。
赵秋坚壁清野,固守大城。
当然,他也是力排众议,放弃了那几座小县城。其目的,却是诱敌深入。
如今他的兵力,合计七万,俱退往夷陵城。
围城之时,往往以四围一,甚至以十围一,尚且不能取胜。
更何况,有赵秋这等兵事大家亲自指挥。
夷陵城下,梁国十万大军精神抖擞,抬了巨木,推了云梯,就要来攻城。
攻城之前,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举盾!”
不过,城墙之上,数千面木盾,早已或竖或横。
蜀地兵士,尽数夺于其中。
那些劲弓所射的漫天的箭雨,并未伤了几人。
撑过了几轮箭雨,那数千面木盾,“唰唰”放下。
许多木盾之上,排列着一根到数十根不等的箭矢。
随后,任由梁军攻城,夷陵城墙,宛如铁桶,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城下,梁军伤亡惨重,那城墙之上不时射下箭矢,时而煮沸的粪水淋下……
七日之中,梁军连攻两次,皆无功而返。
城下,已堆了数千具梁国兵士的尸体。
第九日,杨道生又接到萧铣圣旨,言语之中,对攻城不利,颇多斥责。
杨道生无奈,催促兵士再次攻城。
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梁国兵士的士气,已低迷到了极点。
这日,梁军在攻城受挫,杨道生眉头一皱,心知锐气已尽,攻城事不可为。
当即命人鸣金收兵,那攻城的梁国兵士心中大喜,立时退却。
因为,这城高墙滑,要想攻城,无异于受死。
是以,心中一阵高兴。
就在这时,那夷陵城的大门忽然打开,一队队身穿铠甲的兵士冲出。
那当先的数百人,左手盾,右手陌刀,不计性命的先前猛冲。
这数百人,其中近三分之一,便是昔年赵秋所收的乞丐。
冲锋前,赵秋许之以重利,既有数倍于一般兵士的钱财,又有升官的诱惑。
在这数百敢死先锋的身后,还有数万兵士。
受了先锋的影响,当即也是一阵猛冲。
那梁国的军队,也是精锐,多战之兵。
那梁军中军,杨道生眼见这一幕,心中大喜,心道:“我攻城不下,难道城外野战,我还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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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他命人擂起战鼓。
原本撤退的攻城兵士,听闻鼓声,也是返身杀回。
城头上,赵秋见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道:“这梁军,不过是强弩之末,此时还仅余一点锐气。只要我的蜀兵坚持一时半会,这梁兵就要崩溃了!”
五万蜀兵,蜂拥出城,那领头的数百乞丐兵,抡起手中的陌刀,砍向返归的梁兵。
攻城的梁兵,也绝非善茬,也以手中的刀剑回应。
蜀梁二军,短兵交接。
大片大片的兵士,如潮水一般撞在了一起。
第362章 脚踏实地
蜀梁的兵士,如潮水一般,碰撞在了一起。
残酷的厮杀,在城下如风起云涌般展开。
那数百乞丐兵,经赵秋传授了杀招,个个又是拼命三郎的架势,挥刀奋斫,所当无不披靡。
未几,那数百乞丐兵,便如一柄尖刀,直杀入梁军的腹地。
随后的数万蜀兵,跟着那道杀出的豁口,紧随其后。
不多时,已是一刻之后。
那数百乞丐兵,已伤亡过半。
终于,梁兵开始崩溃。
先是数名梁兵逃离了战场,紧跟着是群体效应,其他的梁兵开始逃跑。
纵然那些兵士的身后,早有刀斧手督战。
可数百刀斧手,斩了数十人后,也被逃兵冲散了。
紧接着,原本督战的刀斧手,也开始逃离战场。
兵败如山倒,城下,漫山遍野梁兵开始逃窜。
***
夷陵一战,梁国大败,死二万,被俘四万。
赵秋收了四万俘虏,取其中精锐一万,经过整训,掺杂到自己的蜀兵之中。
其余被俘的三万人,挑其中良善者六千,发给碎银,放其回家。
剩下的那二万四千人,便没有这么好运了。
赵秋命人押了这二万四千人,前往修路和疏通水道。
相比巍峨难走的大巴山、秦岭而言,蜀地东部与鄂地之间,仅有巫山和武陵山相阻,只要路一修好,两地的联系,便迅捷得多。
但无论是修路,还是疏通水道,皆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往往九死一生。
赵秋如今的势力不盛,征发民夫修桥铺路、疏通水道的事,劳民伤财,他当然不会去做。
但用这二万四千人的战俘前往修建,却是无碍,无非,消耗一些粮食而已。
杀败十万梁兵,所收获的粮食,本就不少。
赵秋趁势,领兵夺下大片鄂地。
原梁国的将领兵士,降者无数。
赵秋虽来者不拒,却也加以整编清理。
他深修兵法,自是知道如果不加正编,这些将领将来必定难以降服,弄不好便演变成了军阀。
不加以整编的兵士,他宁愿不用,不过是出兵将其击溃,接着俘虏,然后再收归己用。
虽然费事一些,却更加安心。
那梁帝萧铣,本无过人之能,无非便是祖上出身不错,为西梁宣帝萧詧曾孙,安平忠烈王萧岩之孙,安平文宪王萧璇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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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门阀未灭的世界,出身虽不能决定一切,有的时候却又极为重要。
所以,当初岳州校尉董景珍、雷世猛,旅帅郑文秀、许玄彻、万瓒、徐德基、郭华,沔州人张绣等起兵反隋时,众人欲推举董景珍为首领,董景珍便以素来寒微,假借名号,不能服众为由,让众人推了萧铣,说什么“帝王兴起,必有符命。”
赵秋占了鄂地,手下众将纷纷请求出兵湘地。
可是,赵秋却并不急于出兵。
饭要一口一口吃,如今占了蜀地和大半的鄂地后,他手下的兵马已有近二十万。
这二十万兵马中,既有蜀兵,又有鄂兵,还有收编的俘虏,十分杂乱。
他因为演武令收集气运的关系,早有混元天下的打算,所以,每一件事情,皆脚踏实地。(未完待续)
第363章 平行世界
兵不在多,在精。
是以,赵秋并不急于扩充势力。
昔年,前秦天王苻坚,在位之时,先诛苻生,励精图治,开凿泾水渠,重用王猛、邓羌、苻雅、杨安、朱肜、苻融等人,实行汉化改革,得以集权,国势大盛,史称“关陇清晏,百姓丰乐”。
可惜,他手下的兵士,如慕容垂、姚苌等人,各怀异心。
待到淝水一战,仅仅一败,偌大的强盛的秦国,立即分崩离析,终于身死国灭。
倘若他听从王猛的劝谏,再花费十余年的时间,将内部打造成铁板一块。
那时,再举兵南下,以南统北,也绝非什么难事!
可惜,历史就是历史,不再倒回重复。
既有前车之鉴,所以,赵秋绝不会重蹈古人覆辙。
赵秋心道:“我还有不少时间,何须急于一时!须得稳扎稳打!”
这段时间,他诸事繁多,另外还要抽出时间修练武功,可谓时间紧迫。
不过,半年后,他终于修成了那长生诀的第一幅图。
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从他的窍穴入体。
初练成之时,像极了走火入魔的状况。
只是,赵秋修武经验何等丰富,区区走火入魔,何曾放在心上?
倘若本心尚在,是神又如何?是魔,又如何?
赵秋轻轻伸出左手,丹田一催,一道螺旋的先天真气,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手中。
“长生?这条路何其艰难!果然,敢以此为名的功法,岂是凡俗?
但是,即便浑身充盈这长生真气,也远远不能够长生!
踏破虚空又如何?不过是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离长生还早着呢!
纵使如此,这长生真气却有疗伤的奇效,恢复真气的速度也远远胜于其它的心法。
当遇到同等对手之时,这便占了不少便宜!”
此长生诀,他还仅仅修练了第一幅图,剩余的图,还须不少时日,才可一一破解。
就在此时,赵秋的脑海之中,突然七彩光芒大盛。
“叮!”
“提醒宿主!提醒宿主!”
一阵急促的提示声,在赵秋的脑海中响彻。
“难道?”赵秋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颤。
“演武令提醒宿主!在大唐双龙传世界,距离宿主的方圆千里之内,还有另一位演武令的宿主!”
机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
赵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在大武世界中,还有一位轮回者,不料到了大唐双龙传世界,竟然也有一位轮回者。
“当宿主诛灭另一位宿主,宿主的等级将获得进一步提升!被诛灭者的武功秘籍、修道功法、领悟经验等等,将由宿主继承!”
机械的声音又说道。
偏偏,按照演武令系统的设定,消灭了另一位轮回者,可以继承那死去的轮回者的武功秘籍、修道功法、领悟经验等等。
如此诱惑,又有谁人能够抵挡?
原本,这参加游戏的九百九十九人,大家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许有的人参加这个游戏,是为了猎奇。
但其中的绝大部分人,却是因为家庭困难,卖身而来。
赵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究竟是在游戏中?还是在现实世界中?他也说不好。
一切,仿佛庄周梦蝶!
或许,大武世界以及轮回的世界,也是存在的。
那金古黄等一众世界,以及将来的世界,或许就是金大侠、古大侠、黄大侠等人,在梦里梦见的。
原本就有那样的世界,就这样因为梦,通过这个媒介,出现在原来世界的众人的面前。
常人很多时候的梦,或许就是平行世界的事情。
造物主创造了无数的平行世界,初始相同,互相没有交集。但演变过程中,却渐渐不同。
但每一个世界的进步,需要交流。
惟有交流,文明的进步才能更快。
譬如前世的世界,因为航海技术的发达,促进了交流,所以加快了东西方文明的发展。当然,其间的过程,却是冷血和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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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东西方交流后,越往后发展,越会雷同。
整个星球,将来和一个村,没有区别。
所以,各个平行世界之间,虽然需要交流,但绝不能深度交流,否则将失去文明的多样性。
所以,造物主便创造了“梦”这种交流的方式。
梦里清晰,醒后即忘。
但刹那间的灵感,却依旧存在。因为这一点灵感,便促进了文明的发展。
这样,既保留了各个平行世界的多样性,又通过梦的交流,促进了各个平行世界文明的发展。
“或许,那个游戏爆炸的能量,正是打开平行世界的钥匙!或许,我还能回去!”
赵秋的心中,顿时诸多感慨。
“也不知那另一位轮回者,究竟是何人?也不知他,是不是和我同一时间来到大唐双龙传世界?”
赵秋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开始思考另一位轮回者是何人!
无论是什么人,但凡轮回者,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世界后,经历早已丰富无比,所修武功也是极多。
这样的人,极难对付。
“应该不是寇仲,也不是徐子陵!”赵秋心道。
因为,他本人轮回了如此多的世界,从来没有成为一个世界的主角。
“那么,或许便是侯希白、跋锋寒等人了!”
赵秋心中一阵腹诽。
当然,无论那位轮回者穿越到何人的身上,他要做的,就是做好了自己。
惟有自己自强不息,方能不惧一切外敌。
“敌来任敌来,我自巍然不动!”
“还有,这一统天下的大业的进度,我原本还不疾不徐,这会儿,须得抓紧了!
还有武功,也得抓紧练了!”
纵然不惧,但赵秋还是感到了一丝压力。(未完待续)
第364章 大漠孤烟直
大漠。
这里的气候,变化无常,时而晴朗,时而风沙骤起。
无边无际的沙漠,仿佛黄色的大海,太阳凌空,闪耀万点光亮。
那连续起伏的沙丘,便如大海中的波浪一样。
沙漠上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这简直就是沙的世界,无任何生物的立足之地。
滚烫的空气,似乎能把人蒸熟。
一个个沙浪,随风向前涌动,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沙漠揭去了一层,又揭去了一层......
脚下的流沙滚烫,仿佛就要化成焰红的岩浆。
一股一股的旋风,卷起黄沙,形成滚滚沙雾。
在这无边的沙漠中,却有一位少年背负着剑,一个人行走在沙漠之中。
那人身高六尺六,青发皙面,端的是英俊无匹。
只是,那一双深目之中,却透着冷漠之意,其中更有看透世间的深邃。
忽然,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茂盛的绿洲。
翠柳成荫,倒影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之上。
那少年心道:“终于到了吗?”
突然,那绿洲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飞快地向少年的方向奔来。
二人的心中,同时生出了感应。
不多时,那道人影已到了少年的面前。
只见那人,卓然傲立,神情悠闲自在,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是暗中统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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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星空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
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一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
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
“你就是跋锋寒?”那人说道。
少年微微一笑,说道:“小子跋锋寒,见过武尊!”
原来,这少年便是跋锋寒,他在大漠中长大,他的亲友遭颉利可汗的金狼军所杀,是以,他对突厥人深恶痛绝。
稍稍年长,他沦为马贼,擅隐匿、追踪之术。
他眼前的人,正是名动天下的三大宗师之一,武尊毕玄。
毕玄在大草原纵横无故,盛名数十年长垂不衰。
跋锋寒已取了背上的长剑在手,轻叹一声,说道:“一月前,我前往中原,先斩任少名,以此引出了曲傲,三十招内,又以此剑斩了他的首级!”
那曲傲本是大草原和大沙漠之上的第二高手,仅在毕玄之下。
跋锋寒取了背后的包裹,仍在毕玄的跟前。
“曲傲的首级,便在此中!”
他接着又道:“所以,我庚即邀战武尊,务要与武尊一战,决出西域第一高手!如今我这把斩玄剑,拟在今日后更名!”
毕玄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直线。
跋锋寒道:“待此剑饮你的血后,便更名为天下!”
毕玄冷哼一声,说道:“恐怕今日,你的所谓心愿,将随着你生命的消逝,就此终结!”
跋锋寒的眼中,露出了令人心惊胆战的笑意,说道:“武尊今日空手而来,恐怕败得更快!”
毕玄的武器,原是一根重矛,重九十九斤,矛名阿古施华亚,意即月夜之痕。他年轻之时,仗之冲锋陷阵,纵横草原从无敌手,初出道之际已彼誉为没有人能把他从马背击下。
他已经数十年未动用阿古施华亚矛了,因为,他仅凭双手,已可纵横天下。
毕玄道:“你太自大了!”
跋锋寒微微一笑,说道:“原本,假以时日,我此身的成就,就绝不在你之下。如今,我已非我......你便绝非我的对手了!或许,我的对手,惟有那位了!”
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来。
一月前,他前往中原,在取了曲傲的性命时,那演武令系统,忽然提示了他。
“影子剑客杨虚彦吗?似乎,他已脱离了原有的命运!看来,便是那人无疑了!”(未完待续)
第365章 天外飞仙
无边无际的沙漠中,那位跋锋寒和武尊毕玄,就这般站立着,一动不动。
风沙吹过,二人也不受任何影响。
二人的身上,各自散发出惊人的气息,
“锵!”
终于,跋锋寒的斩玄剑出鞘,遥指毕玄,凌厉的剑气,催迫而去。
纵使毕玄,也受了这剑气的影响。
不过,毕玄终究是当世三大宗师之一,他的武功绝不下于宋缺、石之轩、宁道奇等人。
“剑是好剑,只怕会有负斩玄之名!”
他话音才落,他的身躯就像魔法变幻般,移到剑锋外半丈许处,右拳击出。
毕玄的动作,没有丝毫拳风呼啸之声,亦不带起半分劲气,可是跋锋寒却感到所有的反攻路线,悉数被这一拳的拳势封死。
跋锋寒的身躯,竟有向前扑跌过去的可怕感觉。
毕玄的真气,虽没有劲气狂飚,整个空间却灼热沸腾,若如在黄沙浩瀚、干旱炎热、令人望之生畏的沙漠中赤身**曝晒多天,濒临渴死那干涩缺水的骇人滋味。
炎阳奇功,果然名不虚传。
毕玄此拳,仿佛避无可避。
他的拳势,以惊人的高速推进,再生变化,热度不住递增升温,无可测度,更无法掌握,但又像全无变化,返本复原地集千变万化于不变之中,如此武功,尽夺天地之造化。
但听跋锋寒冷笑一声,他的身躯一个快速旋转,斩玄剑的剑锋之上,现出一抹赤红色的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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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斩玄剑竟然迎着毕玄似变非变的拳势,划出合乎天地至理妙至毫巅的弧度,全力迎击毕玄不住扩大、至乎充塞宇宙的一拳去。
毕玄的拳头当然不会变大,只因其势甚大,影响到人的心灵,所以才生出这异象错觉。
就在拳剑交锋前的刹那,毕玄往前冲刺的雄伟躯体,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双足轻撑,竟微升离地寸许,拳化为掌,变得从较高的角度痛拍剑锋。
跋锋寒嘿嘿一笑,说道:“武尊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
他面对如此奇特的招式,手中的斩玄剑轻轻一撩,锋刃向上,一时间,红芒闪烁,竟要以剑之锋锐,硬抗毕玄这一拳。
纵使毕玄,脸色也现出惊讶之色。
以毕玄所知,这剑势变化之快,似乎,当世惟有奕剑大师傅采林,方才有此能力。
如今,又有一人的剑术,足以比肩傅采林。
斩玄剑锋锐,其上还有让人心悸的红芒闪烁。
毕玄眉头一皱,倘若此时,他收了拳头,凌空向上一个翻滚,也可避开此剑。
但若逃避,眼前的跋锋寒的剑招,必定源源不断的刺来。
如此一来,纵使以他之能,也要落于下风。
直到此刻,毕玄终于才相信,眼前的少年,竟有了与他争夺大草原、大沙漠第一人的能力。
毕玄别无选择,一拳侧偏,轰击在斩玄剑的剑身之上。
终究,他还是不敢直接轰击那剑的锋刃。
“蓬“!
斩玄剑发出“嗡嗡“剑鸣之声,二人的虎躯,有若触电,各自后退十数步。
二人的口角,均溢出了血丝。
毕玄的身躯,终于止住,他的双目中,精芒闪烁,若如天上的闪电发生存瞳仁深处。
“厉害!我终究小瞧了你!”毕玄的脸上,露出欣赏之色。
眼前的少年,功力之深、剑法之高,竟然足以令他受伤,甚至,那一抹红芒,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些许恐惧之意。
他自己这般大年龄的时候,他的武功却是差了这少年人不少。
这会儿,天地忽变,一阵龙卷风,飘然而来。
其势惊人,席卷一切。
跋锋寒瞧了瞧就要卷来的龙卷风,轻轻一笑,森然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武尊纵横一世,犹如草原上的太阳,可惜,今日,却要陨落!就连天地,也遣了这龙卷风来,为武尊送行!”
毕玄悠然立定,冷酷的脸容露出了笑容,叹道:“自四十年前与宁道奇一战后,从未有过如此痛快,跋锋寒你足以自傲哩!”
“哈哈......足以自傲?”
跋锋寒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找死!”
似乎,毕玄感到了自己被轻视,从来,都只有他轻视别人。
毕玄的炎阳气,顿时悉数爆发,全部往跋锋寒身上袭去。
那炎阳真气,像沙漠上空的烈日,初置其中并不怎样,但却是无处可避,最终可把你烘干成一堆白骨。
跋锋寒握剑的手,却异常坚定。
只见他手中的斩玄剑,往下一沉,斜指向上,忽然人随剑走长虹,如脱弦强箭朝毕玄射去,充满一去不还的意念。
那斩玄剑,连续在空中挥舞击刺,每一击,都寒光闪闪,刺向炎阳真气所在之处。
这剑法,却是大有来头,正是梁系世界的天山剑法。
这天山剑法,差不多已是梁系世界中最精妙的剑法了。
眨眼间,十数招即过。
那炎阳真气,已被破去了大半。
忽然,跋锋寒周遭的炎阳真气,悉数消失。
这炎阳真气,绝非至刚至阳,离那破碎金刚,又或阳神、阴神之境,还相去甚远。
但毕玄的武功,却也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几乎已是人身的极限。
偶尔,甚至还能借少许外力为己用。
这等武功,用之对敌,已少有敌手。
他把真气完全收敛,那种感觉比被他的炎阳气压制至动弹不得更难应付,虽明明看到对手有所动作,仍像从阳光烈照的天地堕进暗不见指的黑狱,顿觉一切无从捉摸。
跋锋寒洒然一笑,停了手中的剑法。
毕玄的右脚,一脚踢出,在上方迅速扩大,朝跋锋寒似重似轻的踢来,其出神入化处,非是亲眼目睹,绝不肯相信区区一脚,竟可臻如斯境界。
即便傅采林亲临,也惟有持了剑后退。
但跋锋寒不退反进,他手中的斩玄剑,轻飘飘往前一刺,看似轻描淡写,却又似轻实重。
这一剑,快速如雷电而击,一击之势辉煌迅急,拥有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
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此随心所欲的剑术变化,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已可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跋锋寒与剑,似已合二为一,剑光如匹练如飞虹,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招都没有,将全身的功力都溶入这一剑中,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
这一剑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跋锋寒手中的这一剑,正是古系世界的天外飞仙。
毕玄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366章 风云变幻
一年后,赵秋领兵八万,直扑湘地。
萧铣早有准备,领兵十万相抗。
…
与此同时,秦王李世民率军攻打洛阳王世充。
几场战役后,王世充损失惨重,王世充不敢再出战,困在洛阳城中,环城自守。
李世民派遣诸军挖掘壕沟,环绕布置长期围守。
吴王杜伏威派遣他的大将陈正通、徐召宗率精兵二千人前来,在李世民军营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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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司马沈悦以虎牢关来投降,将军王君廓响应,活捉伪荆王王行本。
窦建德权衡利弊,唇亡齿寒,当即亲自率领主力十余万人前往洛阳。
但窦建德想让李世民、王世充斗个你死我活,他再渔翁得利。
于是,窦建德率领十万大军,缓慢而行。
终于,窦建德从荥阳西上,筑营垒在板渚,李世民驻军在武牢,两军对峙二十多天。
窦建德在虎牢受阻不能前进,停留了一个多月,打了几仗都未能取胜,将士们人心思归。
后,李世民率领史大奈、程知节、秦叔宝、宇文歆等人将旌旗卷起,冲入敌阵,从阵后而出,打开唐军旗帜,窦建德的士兵回头看见唐旗在阵后飘扬,迅速崩溃,唐军追出三十里,击杀夏兵无数,生擒窦建德。
窦建德既败,郑军人心更加浮动,王世充迫于无奈,降唐。
郑、夏既灭,北方的形势,已一片明朗。
虽然窦建德部将汉东公刘黑闼,复召窦建德僚属,悉复用之,很快恢复了夏国故地。
但主力既溃,所集兵士,战力堪忧。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还能精诚一致,到了后面,就只有呵呵了。
另外的刘武周、梁师都等人,虽能作一、二抵抗,却没有和唐兵抗衡的实力。
一时间,唐统北方之势,已不可阻挡。
按照以往的惯例,唐一统北方后,南方势弱,决计不能抵挡。
天下归一,复回汉时盛况,只是时间的问题。
…
然而,在大草原之上,亦传出了惊人的消息。
塞内塞外三大宗师之一的毕玄,不到一百招,竟命丧跋锋寒的剑下。
此消息犹如石破天惊,整个大草原、大沙漠皆是一片震动。
甚至,中原武林,也是惊奇声不止。
须知,那毕玄与宁道奇、傅采林并列为当世三大宗师,他曾与宁道奇一战,不分胜负。
即便强如宋缺和石之轩,也绝不敢言胜。
此人,竟然陨落在一位少年的剑下。
岂非,这少年人便是天下第一人了?
其后,跋锋寒一人一剑,面见颉利可汗。
那日,他的气势攀上了巅峰,面对数万金狼军,夷然不惧。
金狼军最重英雄,眼见于此,无不心中倾佩。
大帐中,跋锋寒对答如流,毫无畏惧之意。
原来的突厥国师,魔相宗传人,外号魔帅,同时也是魔门八大高手第三人的赵德言,竟让了国师之位出来。
三个月后,颉利重病卧床不醒,跋锋寒以国师之名,掌管大小诸事。
其间,他既有笼络诸将兵士的手段,又有排除异己的阴谋。
就连赵德言这等本事的魔门中人,见了跋锋寒,也唯唯诺诺。(未完待续)
第367章 大半南方
赵秋挥兵,从荆州出发,水陆并进。
他的五万步兵和三万水军,多为精锐,令行禁止。
反观萧铣,其帝位来得容易,然而当初推举他的众臣,如董景珍等人,也握有兵权。
他先后封董景珍为晋王,雷世猛为秦王,郑文秀为楚王,许玄彻为燕王,万瓒为鲁王,张绣为齐王,杨道生为宋王,这些“异姓王”都分润了他的权柄。
是以,纵使他有命,将士也未必悉数听令。
早前,赵秋挥兵沿江而下,数次击败萧铣的兵士,继而占据了荆州。
如此一来,萧铣原本不小的声势,渐渐跌落。
更何况,赵秋这具的原主杨虚彦,乃是大隋正嗣嫡传,在这个封建的年代,更有莫大的威力。
是以,萧铣不少手下的将领,纷纷投向赵秋。
赵秋水陆并进,先后攻取了武陵、沅陵、澧阳、巴陵、衡山、桂阳、零陵,最后合围长沙。
望着坚固的长沙城,赵秋端坐中军大椅,大手一挥,便有人抬了数十门土炮出来。
一时间,炮声轰鸣,城墙之上,乱石飞溅。
接着,数千张劲弓拉满了弦。
数千箭矢,呼啸着奔往城头......
城墙之上,虽有木盾抵挡,那守城将士,还是有少数人受了伤。
如此连续三日,赵秋兵士的箭矢已尽,炮弹也空空如也。
梁兵的士气,已低落到了极点。
在最后一阵炮弹的掩护下,三万兵士推了云梯和撞木,冲向了城墙。
城下,赵秋目不斜视,端坐中军大椅。
这城墙,他却不愁不破,萧铣已是强弩之末,人心背离,不足为虑。
原本,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寇仲和徐子陵,失了先发的时间,又被他夺了长生诀,也不足为虑。
可虑者,惟跋锋寒而已。
“这位跋锋寒,大不简单啊!”赵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在原本的轨迹中,跋锋寒的成就本就不小,但始终不过略微和寇仲徐子陵这双龙持平。
他和毕玄一战不死,反而修练了换日神功后,功力大增。
到了后来的日月当空世界,跋锋寒在年老时,甚至与寇仲徐子陵远游西域,疑似破碎虚空而去。
但在这个年纪,跋锋寒绝非毕玄的敌手。
如今的跋锋寒,却灭了毕玄。
甚至,还成为了金狼军的国师。
甚至,赵秋深信颉利可汗重病卧床,也和这位“跋锋寒”脱不了干系。
“其中有妖啊!无论如何,毕玄也是当世三大宗师之一!原本的跋锋寒虽然惊才绝艳,但也仅限这个世界而已!可是,如今他却能在如此年纪,就诛杀了毕玄!
不仅如此,更渐渐掌控金狼军!这就不可小觑了!”
但是,草原之上,绝非铁板一块。
至少,还有突利、菩萨、古纳台兄弟等人。
终究,草原是部落制,说到底,颉利可汗也只是大部落的首领。
“至少,他还须彻底掌控金狼军,然后再将突利、菩萨、古纳台兄弟等人灭掉!再后,才是吐谷浑!”
“当做到这些之后,还有统叶护,惟有一统草原和沙漠,他才有与中原一争的本钱!
当然,如果没有我,他仅凭草原的势力,也可与宋缺、李世民和寇仲所代表的中原一战!
每一个轮回者,先知先觉,更有高深的武功和多个世界的经历,这些人等,又如何能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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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叹息一声,心道:“他只要将金狼军打造成铁板一块,什么突利、菩萨、古纳台兄弟,都是小菜一碟。即便统叶护,也绝非他的抗手!”
他的心中,忽然雄心万丈。
“他一统草原和沙漠,那么,我便横扫中原,那时,我在与他争雄!”
轮回多个世界,他早已竖立了无敌的信心。
眼前,他的兵士,在石头、箭矢、金汁的攻击下,已有不少死伤。
但也有数百兵士,爬上了城头,与梁兵激战。
登上城头的,都是擅战的勇士。
与此同时,城中一时间乱声大作,响起“叮叮当当”的武器交击声。
却是安插在长沙城内的暗线集结,冲击城门。
那城头的梁兵,并无多少斗志。
数百兵士登上城头后,绝不恋战,迅速向城下杀去。
越来越多的兵士,爬上了城。
这些蜀兵,杀到了城下后,与城中的暗线汇合,合力冲向了城门。
城门大开后,城外的兵士,如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这城门一开,这城,总算是破了。
赵秋微微一笑,心道:“这两湖之地,已尽入我手。云贵之地,也已臣服,再加上蜀地,半个南方,都落入了我手!”
“我破萧铣数次,他已经彻底完了,余下的势力,只要我兵锋一指,多半就要投我!
接下来的豫章等地,也唾手可得!那林士弘系魔门中人,竟敢擅自称帝!我兵锋所向,岂由他心随意转?
剩下的,便是岭南宋家了!呵呵……”(未完待续)
第368章 石皇后
三月初八,卦象,大吉。
荆州城外,已有一座祭坛。
这里,原本是一处空地,经过工匠多日忙碌修建,才成了这宏伟的五色祭坛。
祭坛之下,文武百官左右分立,泾渭分明。
其后,数千兵士排列有序,数万百姓人头攒动。
赵秋身着帝服,缓缓抬步,走了上去。
祭坛之上,九十九人被五花大绑,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斩!”
九十九名刽子手抡起了手中的鬼头刀,斩了身前九十九名罪大恶极的人的头颅。
这九十九人,身上都背着许多人命,罪恶滔天。
赵秋正是以这九十九人的血液,作为引子,向天陈情。
“臣奉天承运,总揽山河,今......”
赵秋口中振振有词,字正腔圆,足足念了一刻钟的时间。
“臣领武帝一职,当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臣心朗朗,特此禀明!望天垂怜!”
万里天空,依旧晴朗,没有什么变化。
赵秋叹了口气,心道:“终究,我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天意并不眷顾我啊!”
一边思索,一边下了祭坛。
“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坛之下,文武百官,数万军民,早已跪地叩拜。
赵秋看着眼前的众人,早已惯以为常,是以,脸色从容不迫,并无喜悲。
毕竟,这世人皆羡慕的九五之位,他也不知坐了多少次了!
***
三月初十,隋武帝大婚。
荆州,皇宫之中,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赵秋亲临大殿,赐皇后父亲石之轩及亲属宴饮,王公百官均坐陪。
石之轩神色镇静,暗叹一声,举了杯酒,一饮入肚。
似石之轩这等人,最厌烦世俗之礼。
这些礼节,为儒家所有,却非他圣门所有。
然而,他终究仅有独女,所以,他还是来了。
“石国丈,在下敬你一杯!”
有一位满脸虬髯的武将,双手持了杯中酒,弯了弯腰,便向石之轩敬酒。
石之轩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后,张嘴一吸,那杯中的酒,便凭空流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后,落入了他的口中。
换在往日,倘若他不喜对方,绝对不会搭理。甚至,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有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可是,纵使如他这般横行天下,率性而为的人,这会儿,也因为其女儿今日出嫁的关系,并不如何计较。
笔趣阁
...
此时,夜深。
宫中,持刀剑的禁军,来回巡逻。
这会儿,黄色的纱帐前,赵秋笑着掀开了石青璇的盖头。
此时的石青璇,凤冠霞帔,嘴角露出盈盈笑意,当真明艳动人。
忽然,赵秋的耳中微微一动。
他暗叹一声,说道:“都说**一刻值千金,孤今夜大婚,你等却前来打扰,当真是令人神伤!”
说罢,他又瞧了瞧石青璇,一脸的苦笑。
他长喝一声,道:“来人啊!”
“唰唰……”
数个呼吸后,便有数十位禁军高手往这里赶了过来。
赵秋右足蹬地,整个人便犹如一颗炮弹一般,冲向了房顶。
房顶上,来的人,有三位。
赵秋哈哈笑了笑,这三人,虽与他从未有过交集,但他手下掌控消息的官员,早就向他提供了各门各派人员的名单和相貌。(未完待续)
第369章 妖女
来的三人,正是阴葵派的祝玉妍、绾绾和韦公公。
那年纪稍大者,正是祝玉妍,但见她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
那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白哲的皮肤,任谁也会生出惊艳的感觉。
若不谈年纪,单论姿色,她实不在任何绝世美女之下。
阴葵派的驻颜之术,确是当世无双,绝不在慈航静斋之下。
另外一女,年纪二十余岁,白衣胜雪,赤足,那一张精致的脸庞,决计能颠倒众生。
她的相貌,与祝玉妍有几分酷肖。
赵秋猜测,此女应是绾绾无疑。
另外一人,却是一位年纪很老的太监。
赵秋当然知道,这人便是阴葵派的高手韦公公了。
赵秋负着双手,傲然望向天上的明月,叹息一声,说道:“孤不找阴葵派的麻烦,你们倒是找了来,可笑!可笑!”
祝玉妍微微躬身,娇笑道:“圣上与圣门大有关系,今日大婚,我阴葵派总要前来道贺!”
赵秋眉头一皱,说道:“道贺?”
绾绾亦笑道:“正是!”
赵秋叹息一声,眼睛始终不离天上的明月,良久才说道:“孤月照我心,我心向孤月。万古多少事,尽在明月中。你们今日前来,应该是为了林士宏的事吧!”
这会儿,赵秋依旧望向明月,他的身躯,完全暴露在祝玉妍、绾绾和韦公公的眼前。
韦公公的双手,微微颤动。
祝玉妍使了一个眼色,似乎示意他不要动手。
忽地,赵秋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位韦公公。
那看上去已老得不知年纪的韦公公,感到了一道铺天盖地的压力,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
赵秋冷笑道:“怎么?三位不敢动手?”
他六识敏锐,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在韦公公想要动手的刹那,他的心中便已感知到了。
祝玉妍笑道:“圣上多疑了,我三人此来,仅仅道贺!如何也不敢出手!”
赵秋目光森然,说道:“既然道贺,三位可有贺礼?”
绾绾露出醉人的笑容,说道:“林士宏愿向圣上投诚!我阴葵派以此为贺礼,不知圣上以为如何?”
赵秋不置可否,良久才说道:“林士宏占据豫章,竟敢擅自称帝!岂能轻易饶恕?”
笔趣阁
他的语气之中,多有杀伐之意。
祝玉妍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圣上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赵秋道:“你说,他有何打算?”
祝玉妍道:“林士宏将消除楚国的国号,愿向圣上臣服,只求圣上赐他楚王的身份!”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楚王的身份么,倒也无妨!但林士宏须交出兵权,这一点绝无商量的余地!”
祝玉妍、绾绾和韦公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沉默无语。
似乎,林士宏退位为王,愿意臣服,已是阴葵派的底线。
倘若交出兵权,便是无兵无人,任赵秋鱼肉了。
绾绾叹道:“倘若圣上坚持此意,恐怕林士宏未必同意!那时,便是刀兵相见了!”
祝玉妍也说道:“士宏也并非圣上这一个选择,如果他愿除去帝位,投靠李阀,又或是宋阀……”
说到这里,她的话戛然而止。(未完待续)
第370章 又有人来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他愿投李阀,或是宋阀,也都由他!”
如今的他,占据蜀地、云贵,以及两湖,步步为营,根基牢实。
林士宏所占据的地域虽然不少,但绝非铁板一块。
赵秋足以自信,只须领兵十万前往,楚国之中,必然投降者无数。
终究,林士宏不过是阴葵派扶植起来的人,论血脉,他是大隋正嗣皇孙,林士宏却是魔教妖人。
论驾驭属下的能力,还有领兵作战的能力,他轮回多个世界,在此方面的能力,当世绝无一人能及。
还有掌控力,他与林士宏之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壤之别。
祝玉妍、绾绾、韦公公三人,原想再说什么,但又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赵秋又道:“当今南方,林士宏系你阴葵派出身,所取之地,几乎为阴谋所得,竟自号为帝,绝不长久!
岭南宋缺,自称兵法大家,虽远胜林士宏十倍,但他在伪帝杨广昏庸时,并未出兵岭南,白白错失良机。他竟大言不惭,说什么时不与我,简直贻笑大方!
至于北方,李阀建立唐国,倒有一统北方之势!只是,可惜,跋锋寒已掌草原大权,他日必可一统草原和大漠。
李世民再强,也决计拦不住突厥骑兵!
林士宏妄想以归附大隋,保留实力,形成国中之国,简直痴心妄想!
孤若允了他的所求,岂非庸碌之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你们回去告诉林士宏,要么所有楚国兵士接受改编,要么孤不日领兵攻他!
至于岭南宋缺,以孤的兵力,绝对可以两线作战!”
赵秋的话,斩钉截铁,绝无半分回旋之余地。
祝玉妍恨恨道:“圣上做事,也太绝了些!”
赵秋神色淡然,说道:“为帝者的心境,祝后如何能懂?
倘若林士宏肯一一照办,孤必封他为异姓王,否则,惟有死路一条!
另外,倘若祝后交出阴葵派的天魔策,孤他日一统天下后,必封绾绾为皇贵妃!”
说罢,赵秋目光灼灼,瞧向了那白衣胜雪的赤足少女。
绾绾咯咯一笑,眼中露出令人心醉的神色,说道:“小女子何德何能?能成为当今武帝的皇贵妃?”
其音如银铃,愈发清脆。
赵秋微笑道:“怎么?不同意?那就此作罢!”
祝玉妍道:“圣上如此决绝,可知将来一旦失败,便绝无退路?”谷
赵秋嘿嘿冷笑,说道:“失败?孤只知道,倘若林士宏不依孤的话照做,阴葵派也不给孤想要的天魔策!
那么,当孤收复河山之时,阴葵派便再无立足之地!”
他这话,绝非恐吓和虚言。
跋锋寒纵横草原大漠,留给他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经历五胡之乱,原本人口稀少,后大隋一统南北,经文帝发展,人口初具规模。
可是,经炀帝胡搞一通,军阀乱战,人口又是锐减。
即便赵秋一统南北,也是有限的人力,倘若中间还有割据的军阀,他便少有胜算。
未来,当他领兵与跋锋寒的兵马交战,如果林士宏在后方作反,那就腹背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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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士宏想通过投降的方式保存实力,赵秋却是坚决拒绝。
林士宏成不了气候,大不了,赵秋多耗费些时日而已。
赵秋兵锋一至,所谓的楚国,便是树倒猢狲散。
他纵横多个世界,将兵权握在自己手中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至于宋阀,赵秋依旧是这个想法。
昔年,大隋创立之初,文帝杨坚扫平北方,以十万大军征岭南,宋缺率一万精兵抗之,双方决战于苍梧,宋缺十战十捷,逼的杨坚只能采取怀柔政策,封宋缺为镇南公,世袭罔替。
可惜,赵秋并非杨坚、杨广。
多个世界的轮回,历经千百战,所谓的兵法大家,或许,落在他的头上,比戴在宋缺的头上,更为恰当一些。
赵秋又道:“祝后应该知道,君无戏言!”
祝玉妍的美目之中,终于露出了畏惧和犹豫的神色,良久才说道:“圣上总得给我们一些考虑的时间!”
赵秋笑道:“短则十日,晚则一月,孤将派兵攻林士宏,你们好自为之!”
就在这时,赵秋心中一动,他不禁抬眼瞧了瞧皇宫的南侧。
“呵呵,又来人了!恐怕这次,来的是李阀的说客吧!”
祝玉妍、绾绾似乎听出了什么,二人的眉头深锁。
“圣上之意,妾身已知晓,我阴葵派当速作决断!告辞!”
祝玉妍微微躬身后,便领着绾绾和韦公公,如黑夜之中的幽灵,飘然远去。
第371章 仙子
赵秋凌空虚步,飞腾到了一旁的另一座宫殿。
此时,一位冠绝当代的绝世美女,持剑而立。
端的是超尘脱俗,仿佛从仙宫中贬谪凡间的仙子。
即便是赵秋,也有刹那的仿徨,不过,他心如铁,转瞬如常。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料想姑娘,便是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师仙子了?”
那仙子一般的姑娘微微笑了笑,说道:“圣上好眼力,小女子正是慈航静斋师妃暄!”
赵秋负手望了望师妃暄身上淡淡的剑气,心中隐隐约约间竟有惶惶之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听闻慈航剑典为天下间四大奇书之一,正是以剑道入天道之法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师妃暄微笑道:“圣上所知,似乎并不少!”
赵秋道:“生在这个世间,终归要多知道一点才好。”
顿了顿后,又道:“慈航剑典为地尼所创,与《战神图录》、《天魔策》、《长生诀》齐名,并称四大奇书。
《慈航剑典》以气主灵神心五大要诀为纲领,分别是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
所孤所料无误,师姑娘应该已达剑心通明的地步!”
师妃暄拱手道:“不瞒圣上,小女子确已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
忽然,赵秋如鹰目一般锐利的双眼,瞧了瞧西南方向。
仿佛,他感知到了什么,又仿佛没有。
赵秋叹道:“自地尼以来,能达剑心通明者,几乎未有。师仙子能有此根骨悟性和气运,百年来少见!可是,世事催人老,仙子为何要掺和进来?”
师妃暄神色一滞,显然,她已明白赵秋的意思。
修剑不易,以剑道踏入天道,更是不易。
人生苦短,如果在红尘中损耗时间,那么修剑修天道的时间,势必大为减少。
不过,她稍稍微微蹙起的蛾眉,转瞬便舒展,说道:“入世即炼心,倘若不入红尘,又怎可超脱物外?”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如今的世事,已是一盘死棋,慈航静斋再也不能主宰,既如此,何不早早归去?”
他话中有话,倘若他和那位“跋锋寒”不至,那么,慈航静斋尚可在其中搅动风云。
但他和“跋锋寒”都是轮回者,其余势力和人等,再也无法决定这个世界的走向。
师妃暄道:“凡事,事在人为!”
赵秋叹道:“孤知道你的来意!”
师妃暄神色有些惊愕,说道:“圣上竟知小女子的来意?”
赵秋冷笑道:“你家慈航静斋明里暗里支持关中李阀,仙子此行,必是受了你师梵清惠指示,前来所谓的晓以大义,劝孤降了李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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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露出心悦诚服之色,道:“圣上之心,知晓世事,妃暄佩服之极!”
赵秋叹道:“可惜,仙子白跑了一趟!”
师妃暄道:“草原异动,那位跋锋寒也确是千古一出的人物,无论谋略计策,还是领兵作战,又或经世治国,皆是天下一等一的存在。眼前,草原一统在即。
草原文明,一向落后于中土,如果他以草原文明征服中土,必将引来绝大的灾难!那时,受难的必是天下的百姓。
我与师傅曾在山门中推演世事,当今之世,惟有李世民和圣上二人,方才有能力一统中土南北,合中土之全力,才可与一统的草原一战!”
赵秋眯着眼睛,说道:“或许,孤可以!但李世明,绝不能阻挡跋锋寒!”
纵使今世的李世民文韬武略,但又岂能与轮回者相提并论?
第372章 劝降
师妃暄手中的色空剑未松,那令人心驰神往的眼神之中,竟露出了惧意。
赵秋猖狂而笑,说道:“李阀难堪大用,终究救不了中土,要拒塞外铁骑,甚至破了铁骑,惟孤一人而已!”
接着,他又看向远处的角落,淡淡说道:“宁先生的武功,未必天下第一,但终究是一代宗师。你既已远来,何不现身一见,如此藏头露尾,倒是让孤小瞧了去!”
这会儿,在一座宫殿穹顶的一角,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现出身来。
但见他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形更是伟岸如山,正凝神垂钓,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此人,正是宁道奇。
“山野草民,见过圣上!”宁道奇拱了拱手说道。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佛道两家,原是方外之人,又何必理会世间之事?”
他原本一心向道,志在修行,恨不能清修十万年,探索道之所在。
可惜,他穿越万界,演武令向他索取气运,如今还有同为轮回者竞争,分毫不能停歇。
宁道奇叹道:“身在世间,总不能事事随人心意!更何况,出世入世,各有所获!不经历红尘的七情六欲,又如何勘破?”
赵秋当然知道宁道奇的苦衷,因为慈航静斋有慈航剑典,他为了一观,所以才甘愿为人驱使。
所谓的出世入世,也就那么回事。
赵秋双眉一横,说道:“宁先生和师仙子此来,可是要领教孤的影子剑?”
他说话之时,一道道凌厉的剑气,飘然而出。
站在赵秋对面的师妃暄,顿觉一身毛孔出汗,浑身一个激灵。谷
那激烈的剑气,已令她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纵使她已踏入了剑心通明之境,似乎也无法抵御。
她心中惊异,眼前这“杨虚彦”的武功,恐怕还在这中土大宗师的宁道奇之上。
即便此时的宁道奇,淡泊宁静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讶之色,眼前的少年皇帝的武功,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知道“杨虚彦”的武功之高,不想,竟高到了此种境地。
赵秋剑气虽出,可并未出手,只见他似笑非笑,双手相拢,手掌藏于袖中。
笔趣阁
“师仙子此来,可是要以手中的色空剑,与孤一定中土的归属?”
瞧见师妃暄绝世的容颜,
“孤听闻宁先生的散手八扑,内蕴八种精义,庄子之学,竟被先生演变为惊世骇俗的武学,当真可敬!
只是可惜,倘若宁先生能悟出第九种真意,再九九归一,凭借此九种真意,或可破碎虚空!”
宁道奇万万没料到赵秋竟能知悉自己的武功来源,心中更是惊讶。
师妃暄咬了咬银牙,说道:“小女子和宁先生,确是代表佛、道二家前来,当前,群雄四起,大隋气数已尽,圣上的心中纵有韬略,但天意不可违!你又是何必哩?
战事一开,南北的百姓,却是又要遭殃了!”
赵秋冷笑道:“笑话!为何李渊、李世民不来降我?二位却要孤去降他?”
第373章 楚帝
宁道奇、师妃暄二人脸色严峻,沉默不语。
赵秋冷哼一声,说道:“二位自便!”
说罢,他便收了剑气。
今日大婚,杀伐非他所愿。
宁道奇、师妃暄周遭的杀气凌厉的剑气,顿时消弭无形。
纵使以宁道奇之能,心中亦不免惊叹:“此子年纪之轻,武功却高到了此等境地,就连我也非是其敌!”
一念至此,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以宁道奇的天纵之姿,修武修道七八十载,竟不如别人十年时间的修练,如何又能不心灰意冷。
师妃暄星目闪烁出光辉,说道:“草原危机,已迫在眉睫,如果圣上先于李世民一统南方,那么,小女子或可说动李世民向圣上低头……”
“哈哈……”
赵秋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情,并不言语。
宁道奇、师妃暄互望了一眼,心中各有打算。
“回去告诉李世民,无论他面对我,还是面对跋锋寒,他都没有任何机会!不送!”赵秋冷笑一声,飞身下了房顶。
殿内,红烛照耀,犹如白昼。
“此刻,伊人一定等急了吧!”赵秋的脸上,已露出了久违的纯真的笑容。
只是,高兴之中,也夹杂了些许失落。
“这么久的时间了,可惜,我还没有前去见她!”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青灯古佛。
有的时候,他轮回的第一个世界,才是记忆犹新的。
人总是这样,心中牢牢记得的,只是最初的人而已。
***
四月初四,赵秋命安隆领兵十万,征讨林士宏。
林士宏集二十万兵士,与之相抗。
但林士宏的兵马,多为杂牌,战斗力低下。
反观新隋兵士,多经训练,武器精良,战意盎然。
是以,纵使安隆的领兵能力并不出众,也一路势如破竹。
十一月二十八,安隆所领十万兵马,兼之投靠的九万降兵,已到了虔州城下。
虔州城头,放眼望去,但见旌旗招展,漫天遍野都是新隋兵。
林士宏的兵士,从城头上远远望去,无不皱眉,心中畏惧。
毕竟,新隋兵之前连战连捷,楚兵已吓破了胆。谷
在城头一角,有一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深邃的眼睛之中,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似有神威。
可是,即便他身穿龙袍,也仅仅枭雄之姿。
这人,便是林士宏。
林士宏的心中,也一阵忧虑。
“圣上,此地凶险,箭矢不长眼睛,还请回宫……”
一位文官躬身来劝。
“胡说,敌人来袭,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你竟然让朕深居寒宫?你让这城上的众将士心中如何想?你这贼子,意欲何为啊?”
林士宏连战连败的怨气,终于发泄在了这一位的文臣的身上。
“来人,拉下去,斩了!”
话音一落,便有数名武装到牙齿的亲兵快速奔了过来,将那位文臣擒了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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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宏瞧了瞧城下,叹道:“宋缺与隋朝一向不对付,虽接受镇南公封号,但从未上朝。因为杨家的人,血脉并非纯正的汉家血脉!
再经杨广这一折腾,天下十室九空,料想他对这位杨虚彦,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宋缺博通古今衰变,本是中土最高瞻远瞩的军事战略大家,应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倘若我楚国亡了,他岭南宋家,将再无宁日!”
原来,早前,林士宏已派出了使者前往岭南。
林士宏投靠宋缺,尚可做个安乐公,倘若投降杨虚彦,这就很难说了。
毕竟,杨虚彦是大隋正嗣,他是反贼,并且是称帝的反贼。
阴葵派的祝玉妍等人,早前前往面见杨虚彦,对方竟拒绝了他所提的条件。
所以,他宁愿向宋缺称臣。
城下,安隆命人安营扎寨。
连绵不绝的一片片的营寨,竖了起来。
十七八万大军,仅仅围了东西北三面,独留南面。
当然,安隆虽放开了南面,却早已部署了无数斥候,探听动静。
同时,也早已部署了二万骑兵,防备楚军从南门出城偷袭。
当然,如果楚兵弃城而逃,这二万骑兵便肩负追击之责。
放一方城门出来,这便是给了城中的人希望,逃生的希望。
如果围城水泄不通,那城中的人,惟有死战而已。
这计策,虽由安隆指挥,却是赵秋所授。
第374章 天刀宋缺
林士宏此时心中所盼望的,正是宋阀前来助阵。
毕竟,此时的南方,已是新隋一家独大。
惟有自己的楚国和宋阀联合,方有一线希望。
但他的心里,却也拿不准宋阀是否会派兵来救。
虽然,新隋“杨虚彦”有胡人血统,但他林士宏的出身却更为不堪。
他出身阴葵派,阴葵派的前身,却是以失足女子、龟公等等组成的行会,在世家大阀的眼中,总难免有些轻视。
“如果宋阀不派兵前来解危,新隋便占据了除岭南以外的所有南方,他宋缺本事再大,也决计不能以一隅之地,抵抗大势!”忽地,林士宏的内心,又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过,旋即他又摇了摇头。
昔年,大隋一统南北,兵威更盛,杨广亲自领兵讨伐岭南,可惜在苍梧一地,十战十败......
忽地,林士宏的心,又再一次跌落下去。
***
辰溪,处武陵山脉和雪峰山脉之间,自古以来就有“黔滇门户”、“全楚咽喉”之名。
这里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城墙原本并不高。
可是,这十日以来,原本不高的城墙,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被砌成了高城大墙。
原来,在十日前,新隋皇帝“杨虚彦”亲自领了五万大军,进驻其中。
合原本的一万兵士,共计六万。
他命人以土制水泥之法,在短短的十日时间,便将原本的城墙堆砌,生生拔高了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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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辰溪在武陵山脉和雪峰山脉之间,最不缺的,就是条石。
赵秋之所以领兵进驻辰溪,防的便是岭南宋阀。
林士宏的兵力虽众,却是乌合之众,实不堪数击,与土鸡瓦狗无异。
他命安隆前往,自是有必胜的把握。
但岭南宋家,占据两广,经营百年,精兵却是不少,不得不防。
是以,他亲自领兵镇守咽喉门户,便是为了断了宋阀这个援军。
宋缺既不派使者前来,就是心中不愿拥他为主,他如果灭了林士宏,宋阀的压力,便陡然增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即便宋缺再瞧不起林士宏,也不得不救林士宏啊!
他赵秋,可不是杨广,如果集了绝大部分南方之地,还不能收拾宋阀,那他轮回数世就算是白轮回了。
兵出岭南,最佳之地,便是这辰溪。
所以,他亲自领兵,在这里等着宋缺。
如果宋缺不来,那么,待林士宏的兵马被尽数消灭之时,安隆将会率兵前来,与他汇兵一处。
那时,兵强马壮,便是他赵秋征讨岭南之时。
显然,宋阀经营岭南百年,探子众多,他领兵进驻辰溪之事,宋阀必然知道。
以宋缺兵法大家之能,他又怎会想不到赵秋的用意?
第十一日,天色刚白,却满是雾气,目不过三丈,便不能见雾。
赵秋早早起了来,一看这漫天的云雾,便叹道:“雾气朦胧,斥候难查啊!看来,这宋缺,已经到了城下了!”
这既是他的经验,也是他的第六感。
他在冥冥中,已预感到威名赫赫的天刀宋缺,已经来了。
第375章 攻守
忽地,大地一阵颤抖,仿如地震了一般。
就在城头上的新隋兵面面相觑时,赵秋已登上了城头。
皇帝亲临,一众兵士立即不敢再交头接耳,瞬间肃静。
赵秋望着城下的阵阵浓雾,却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前来的骑兵,最少有两万人!加上步兵,恐怕有十万人!”
此时的两广,经过宋阀百年来的经营,少有战祸,虽有发展,但十万兵士,已几乎是所有的家当了。
“还真是舍得啊!”赵秋的嘴角露出轻笑。
他运功至双眼,极目远望。
他的双眼光芒闪烁,浓雾再也不能遮挡他的眼睛。
但见城外十数里,宋军已至。
兵是精兵,马是良骥,急奔赶来,仍是推移有序,旗帜飘扬,气势压人,足可与新隋兵争一日之短长。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一骑奔来,高踞马上的雄伟身形,令人望之即寒。
赵秋猜想,这人十有八九,便是威名赫赫的天刀宋缺了。
宋缺并没有戴头盔,仅在额头上扎了红布带,带尾两端左右旁垂至肩胛,英俊无匹又充满学者风范的脸容之上,含着一丝深情温柔的喜悦,名慑天下的天刀挂在背后,刀把从右肩斜伸出来,策马而来的风采直如天神降世。
在他的身后,冒出一众将领。
其中三人,形相独特,一望而知是宋缺旗下的俚僚大将,其中一位艳丽的女子,料想是“虎衣红粉“欧阳倩。
另外两名俚将,一肥一瘦,肥者形如大水桶,身上甲胄紧紧包裹着他似要裂衣而出的肥肉,尤其是胀鼓鼓的大肚,偏是予人灵动活跃的相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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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者身材颀长结实,作文士打扮,有一个超乎常人的高额,目光尖锐,蓄有一摄小胡子,外型潇洒好看。
这两人均是四十来岁的年纪。
其他的人,应是宋家的将领。
赵秋一阵阵长笑,笑后,运转真气,说道:“镇南公远来,应当知道孤在城中,既是如此,为何不来见孤?”
他的声音,犹如龙吟,十里可闻。
两边十数万将士,皆听到了赵秋的声音,临近者的耳膜,“噗噗”作响。
一人内力,竟有如斯威。
纵然城下的宋缺,也有些愕然。谷
这位新隋皇帝杨虚彦,竟然有此武功。
纵然,宋缺早已从杨虚彦的过往之中了解到,这位大隋正嗣杨虚彦颇有不凡,但决计没有料到,竟有如此功力。
新隋皇帝神威如此,一众手下将士的士气,瞬间提了起来,高声呼喊“万岁,万岁……”
“废太子杨勇子嗣,早为杨广所诛,你不过假冒其名而已!更何况,天亡隋朝,原是无可奈何之事!你又何必逆天行事!”
远处,传来了宋缺的声音。
赵秋哈哈大笑,道:“既镇南公不信,那便请攻城吧!”
他自忖城坚,兵力比之宋缺,亦差不了多少,守城又是他的强项。
自古以来,攻城便是最辛苦之事。
既然宋缺愿意攻城,那便随他攻城。
他心中所想,也正是打败宋军。
如此一来,便可重建。
如果宋阀归附,反而不好办了。
毕竟,林士宏称帝,是为大隋的反贼。
但宋缺却依旧是镇南公,并未称王称帝。
赵秋的眼中,露出了笑意,长声说道:“顺便知会镇南公一声,这城中,孤只有六万兵士!镇南公可知孤的用意?”
城下宋缺的绝世无匹的容颜之上,竟现出了震撼之色。
显然,他已经了解了“杨虚彦”的意思。
他宋缺为当世第一兵法大家,昔年,曾以一万对十万,大破杨广的隋军。
城上的“杨虚彦”,却要以六万兵士,拒他的十万之兵。
这种自信,似曾相识。
似乎,他年轻的时候,便是如此。
惊异之后,他的脸色恢复如常,心道:“此子,不可小觑啊!”
第376章 初败
辰溪,高城大墙。
城下,一片坑坑洼洼,甚至荆棘密布。
不远处的宋家军,已在不远处的山上伐木。
所伐之木,早已运抵军营。
宋家军中,多有木匠、工匠,携带了工具前来。
其中一位正打磨巨木,两手拿着刨子在其上打磨,前,后,前,后……
那刨子就像一支画笔,在木匠的控制下,木板被这支“画笔”磨得溜平……
这些木匠、工匠手艺精湛,出手迅捷,又分工合作,效率极高。
一旁,还有数十赤着上身的壮汉,
二个时辰后,一台简易的投石机,就制作完成了。
这投石机,有机架,机架的两个支柱间,有固定横轴,上有与轴垂直的杠杆,可绕轴自由转动。杠杆短臂上,固定一个重物,长臂末端有弹袋,用于装弹。
发射时,用绞车把长臂向后拉至几乎水平,突然放开,石袋即迅速升起。当短臂重锤完全落下时,投射物从弹袋中沿约四十五度角飞出。
只是,投石机终究是木制,还须畜力和人力,其射程有限。
六十斤的石弹,射程也决计过不了八十丈。
那宋家军营,不时有骑兵巡逻。
其意,正是防止城中兵马突袭。
赵秋看着城下敌营的十数台投石机,目中露出笑意。
“这宋缺,纵然为当世兵法大家,可是,依旧受时代的局限啊!”
此地,参天大树不少,两处高山,取石也是方便。
只要带足了木匠、工匠,再狠下心来,征民夫砍木搬石。
一月,甚至半个月的时间,想要打造数百上千架投石机,也绝非难事。
果然,十日后,八九百台投石机,便在城下摆开了阵势。
这速度,甚至比赵秋预计的时间,更短一些。
“宋家军的执行力,果真当世第一!”
赵秋心里虽如此想,可是,他的眼神之中,却有戏谑之色。
“可惜,还差最后一步,那便是将投石机推至离城头七十丈处!
恰恰是这一步,成了胜负的关键!”
未几,宋鲁大手一挥,数万宋家军便推了投石机,缓缓向前。
前面,更有不少宋家的兵士,持了盾牌相护。
因为,射程较远的弓弩,射程也可勉强达到七十丈。
这些持铁盾的弓箭手,正是要为己方的兵士抵挡箭矢,使得投石机能够摆放完毕!
只要在七十丈之处,安了这数百台投石机,那么,只要数百投石机发射一轮,或者两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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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城头的新隋军,伤亡必巨。
箭雨,也不会那么强烈。
如此攻城之法,也是最好的攻城之法!
可惜,新隋军最锐利的武器,绝非箭矢!
城头之上,早已安装了数十门沉重的土炮。
土炮之法,赵秋经数次轮回后,早已找到了如何速造的方法。
只要有工匠、铁匠,有足够的资源和原料。
这土炮就能造出来!
城头之上,一位头束红巾帻,以红丝布作为肩巾,系结于胸前,身穿战袍,白练裆,大口裤,腿束吊腿,足着战靴的新隋军将领,大手一挥。
“轰隆!”
“轰隆!”
数十门沉重的土炮,忽然爆发出震天雷般的声音。
即便再好的将领,再熟悉战场的兵法大家,也难以突破时代的局限。
就如孙武,倘若复生在清末,也决计打不赢洋枪洋炮。
这是身处环境的局限,非人力所能更改。
即便近于神的宋缺,也不行。
更何况,宋缺离神,也还早着呢!
一炮糜烂数丈,弹片纷飞。
数十门土炮齐轰,霎时间,地动山摇。
那靠前的持铁盾的无数宋家兵士,或被气浪掀翻,或被弹片击伤击死。
那一架架投石机,也被炸得散架。
“撤!”
看着城头轰鸣的大炮,宋缺的眉头,终于深锁。
随着他的话落,一旁的宋鲁,赶紧命人鸣金收兵!
第377章 败宋
宋家军退却,赵秋的鼻子嗅了嗅空气,又抬头瞧了瞧天色,微微一笑,说道:“湿气太重,温度也不低,空中云薄,明日无雨,但有雾啊!”
他既知有雾,料想那宋缺敢称兵法大家,也应识得天文地理,也应知道明早有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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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雾,以宋缺之能,必命人携了投石机前来,趁浓雾的掩护,摆开了阵势。
“那数百台投石机,一阵乱轰之下,城头的兵士必有伤亡!
那时,他再命领兵以云梯登城!
如此,他倒也有三四分胜算!”
…
第二日,一早。
果然,大雾弥漫。
三丈之外,难见人影。
只是,在城头之上,却隐隐约约可听到细微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数百架投石机,已架设在城下周遭。
镇南公宋缺,晓天文地理,通风云变幻。
今早大雾,自是逃不过他的双眼。
宋缺亲自下令道:“发射!”
无数的飞石,朝城头飞去。
碎石砸墙或落地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五千宋家军的精锐,已推了云梯,缓缓向前。
只待这些投石机发射九轮,就要冲向城下,攀爬城墙。
可是,就在这时,城下,忽然喊杀声大作。
密密麻麻的新隋军步兵,竟犹如天降,出现在了宋军的面前。
这些新隋军,身着轻甲,手持陌刀,个个脸上凶神恶煞。
原来,赵秋也早已料定了今早的浓雾。
早在浓雾产生的时候,他便亲自领精兵三万,来到城门之前。
待浓雾渐厚,便悄无声息地已领兵出了城,潜伏在浓雾之中。
此刻,宋家军正借浓雾投石,再派兵准备攻城时,新隋军早已埋伏在了浓雾之中。
“杀!”
“冲!”
一阵喊杀声中,身着轻甲的新隋军,已朝宋家军猛冲了过去。
新隋士兵的右肩之上,缠有红布。
浓雾之中,敌我难分,极易误伤。
有了辩识的红布,便可分出敌我。
狭路相逢勇者胜,很多时候,战场之上,胜负之间,往往只凭一股勇气。
只须勇气足够,三千越甲可吞吴。
新隋军占了先机,杀了宋家军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赵秋以十人为一队,命令每十人不可离开队友三丈之外。
如此一来,一队的兵士相互配合,遇敌后,多能胜之。
宋缺意欲借天时大雾攻城,却未料到新隋兵早已潜伏大雾之中。
如此一来,不仅失了先机,更没有准备。
浓雾之中,新隋军凭着先机一冲,宋家军便险些溃散。
不过,宋家军也是当世精锐,战斗力绝非林士宏之流可比。
惟李唐的玄甲精兵,以及草原的金狼军,当能与之匹敌。
稍微混乱之后,宋家军便暂时稳住了阵脚。
但是,因为浓雾的关系,宋家军的兵士之间,难以配合。
是以,在抵抗了一阵后,终究不是新隋军的抗手。
小半个时辰后,宋家军伤亡惨重。
渐渐的,开始有宋家军的兵士开始逃离战场。
未几,便如滚雪球一般,绝大部分的宋家兵士,跟着逃亡。
战场之中,仅有小部分的死忠之士,依旧在抵抗。
但这少数的人,终究决定不了胜败的走向。
“呵呵……今日,宋某人终于吃了败仗了!
这位隋帝,了不得!了不得!”
在战场的一个角落,宋缺仰天长啸!
终于,他吃了生平的第一个败仗!
第378章 一人一骑
败了宋家军后,赵秋并不急于进攻。
他等了安隆领兵前来,汇合后,在缓缓调兵攻入岭南。
宋家经营岭南已久,倘若冒进,恐有祸患。
纵使以赵秋之能,也惟有以优势兵力,稳扎稳打。
他领兵攻城,先以炮轰,再以重兵围困。
每攻下一处,便是强行清除宋家的顽固势力,再以减免赋税等怀柔之策,待之民众。
如此一来,宋家成百年的努力,渐渐被消弭。
大势之下,即便宋缺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济于事,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一处处县城被攻破,却无破解之法。
昔年,杨广志大才疏,一味冒进,才被宋缺所阻。
赵秋可不是杨广,他领兵犯境,以其战斗经验之丰富,更在宋缺之上,他步步为营,绝不犯错。
一年后,新隋军的兵锋,终于到了宋家山城。
此时,岭南三分之二的疆域,已落入了新隋之手。
杨坚、杨广的遗憾,已由赵秋补缺。
...
这宋家山城,经百余年来的修葺完善,城高墙深。
城中兵士,足有三万。
三万兵士,尽是终于宋家的兵士,大部分是死忠。
赵秋的兵锋,到了城下。
他瞧了瞧高大的城墙,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古之攻城,伤亡必重。
久而久之,粮草后勤也是难题。
更重要的是,随着伤亡的加重,兵心容易生变。
当你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一切气运,接踵而来。
当稍有阻碍之时,情况忽然改变。
便如当初的李密,当年坊间流传“杨花落,李花开”,意指李姓的要取代隋朝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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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的李密也气势如虹,可惜,一个挫折后,便再难翻身,不过是为王先驱而已。
是以,即便赵秋,也绝无丝毫的大意之心。
眼前,一个个新隋兵士,推出了一台台重炮,依次排开。
当然,赵秋亦知,此战,能不战,则不战。
只是,事到如今,炮还是要开的。
大军已至,箭在弦上,弹在炮口,不得不发。
赵秋亲自下令,顿时百炮齐轰。
纵然宋家山城,墙高城深,也在炮弹之下,碎石翻飞。
顷刻,便有宋家兵士受伤。
轰击了数轮后,炮声戛然而止。
赵秋瞧了瞧城头,朗声道:“孤一人一骑,要进山城!孤要见镇南公!”
他魔功惊人,已渐渐到了阴神的境界,此时运功说话,声通数里。
城内城外,俱是听闻。
“皇上万金之躯,岂可独入虎穴!”
“社稷之重,系于陛下一人身上,还请三思!”
一众文武大臣,纷纷跪了下去。
就连安隆,此时也跪了下来,口中说道:“圣上三思!”
赵秋露出无奈的苦笑,说道:“宋缺当世奇才,人才难得!无论如何,孤也要亲自去一趟山城!”
他深知宋缺当世大才的傲气,不将天下任何人,甚至连石之轩都未放入眼内的人,倘若兵败,恐怕惟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自戕。
原本,宋缺死不死,活不活的事情,与他无关。
只是,他不仅要一统南方,还有一统南北,然后再与草原上的那位附身跋锋寒的轮回者决一死战。
他的兵法,除了草原上的那位附身跋锋寒的轮回者之外,无人匹敌。
但总不能每一次,都由他亲自指挥。
天下之大,他本事再大,也仅仅一人而已,难免顾此失彼。
以后北伐之时,少不了要依靠宋缺。
与草原决战之时,也少不了宋缺的帮衬。
所以,这宋家山城,他不能不进。
他想收服宋缺,终须面见一次,以显诚意。
当然,他知道宋缺的心中所想,宋缺当然不愿意草原铁骑踏足中土。
第379章 磨刀堂
“恭迎圣上!”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
正是宋缺运功说话,同样声震数里。
“吱呀!”
宋家山城的大门,终于大开。
赵秋神色平静如水,绝无一丝一毫的惧意。
他骑了马,就要进城。
安隆躬身道:“陛下!”
赵秋冷笑一声,说道:“怎么?”
安隆道:“臣以为,此去凶险……”
说到这里,他肥不溜秋的脸上,竟有些许惧意。
赵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孤与皇后,并无子嗣!怎么,你想说,孤有命进去,没命出来?想孤立下遗言?”
他这话说得,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赵秋并无子嗣,安隆追随赵秋日久,既是从龙之初的功臣,又位高权重,还颇受一些文臣武将的追捧。
倘若赵秋一去不还,那么,勉强能够继承赵秋权柄的,也就仅有他安隆了。
他恐赵秋一去不还后,未立遗嘱。
终究,还是有一部分人,明里暗里不服他。
倘若有了遗嘱,自是名正言顺,大可弹压不服。
赵秋一语道破了他的想法。
安隆闻之色变,立即跪下叩首,道:“臣不敢!臣万死!”
他一边惶恐,一边磕头如捣蒜。
未几,他的额头之上,已渗出了鲜血。
赵秋道:“好了!停下吧!”
顿了顿后,赵秋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孤一去不回,你也不必主事!”他抬头瞧了瞧远方,接着道:“即便,你以人数之众,斗过了宋缺!但你还是过不了李世民那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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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从来都是以北征南,天下才能一统。
因为人口、兵员质素、土地等一系列的原因,北方的实力,终究强过南方。
若无赵秋之能,安隆决计难以以南统北,断非李世民的敌人!
更何况,即便过了李世民这一关之后,还有跋锋寒。
一位轮回者附身的跋锋寒。
所以,安隆绝无机会。
“安丞相当知,如果孤死了,你最好立即解甲归田,不问世事,否则,日后绝难逃过死劫!”
赵秋执着缰绳,骑着马儿,缓缓前行。
未几,他便纵马踏入了宋家山城。
大门之处,宋鲁亲自前来,领着一众文武,躬身向赵秋行礼。
周遭,一排排兵士手持锐器,两侧林立。
赵秋冷漠道:“你带路吧!引孤去见镇南公!”
过了一条宽阔,可容数辆那车的街道后,便是一排排的房舍。
这宋家山城的外观和内在,予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
城内,分布著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最有特色处是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石构成,由檐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南方文化气息的雄浑气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阀在南方举足轻重的地位。
行至路半,宋鲁道:“大兄在山顶恭候圣上大驾!”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亭台楼阁、花木林园,终于来到了位于山城尽端的磨刀堂入口的院门外。
这会儿,宋智等人已在这门外躬身等候。
“圣上,里面请!”
宋智的右手,微微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380章 三百年
赵秋下马,背负双手,傲然进入那磨刀堂。
这磨刀堂,正是宋缺数十年来,苦修的地方。
宋鲁、宋智等人,依旧躬身,可是,并未随赵秋踏入其中。
“怎么?莫非镇南公技痒?所以迎孤前来?要与孤一较高下?”
赵秋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会儿,他终于看到了宋缺。
那是一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的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
那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有白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
同时,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他仿佛能够看穿这个世界一切的目光扫过赵秋。
可是,他却失望了。
眼前的少年隋帝,正似笑非笑,一幅吊儿郎当的眼神,正也望着他。
赵秋笑道:“天刀宋缺,不仅武功冠绝当世,兵法也是天下无双!”
宋缺摇了摇头,目光中似有愤慨之色,不过一闪而过。
“隋帝可是前来嘲笑本人?论武功,我天刀虽自信未必输给石之轩、宁道奇等人!
但似乎,却还比不上隋帝的魔功!
另外,我宋家与新隋激战,数战数败!隋帝既赢了本人,何必又说本人的兵法天下无双?”
赵秋伸出了右手,示意宋缺不要激动。
随即,开口说道:“孤与草原那位,不过是应运而生!所经历的事情,镇南公却是不知!
所以,孤说镇南公武功和兵法天下无双,并非加入了孤自己,以及草原那位!”
宋缺沉思一会儿,道:“应运而生?嘿嘿……隋帝就不担心,你孤身来我宋家,恐怕再也出不去了?”
赵秋摇了摇头,道:“一来,孤相信自己的实力,即便还不能元神大成,不能上天入地!但要以武力和智力,从宋家山城逃脱,虽难,也不是没有机会!
二则,大敌将来,古今未有的浩劫,就在眼前。孤与镇南公目标一致,本就不是敌人!
之所以兵戎相见,孤不过是想让镇南公知道,整个天下,虽有千万人,然而,惟有孤一人,才可以力挽狂澜!”
“浩劫?”
宋缺仰首望向屋梁,淡然自若道:“自晋愍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覆亡,天下陷於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天下重归一统,其间二百七十余年。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隋室立国虽仅三十八年,到杨广为宇文化及弑于扬-州而止,时间虽促,却开启了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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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祸乱中土!既是天意命数,因为这世间的天意,要各种族之间融合,虽二百七十余年间,杀戮无数,血流成河,文明倒退数百年!
但之后,各族融合,终究归汉!鲜卑、羯族、匈奴等等,都将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因为融合,文明复又发展!
每一次战争之时,虽有阵痛,文明停滞,甚至倒退!
可其后,发展的速度,却是大为加前!”
他不禁想起了后世的世界大战,每一次战争,皆给人类带了巨大的浩劫。
无数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但战后,文明发展的速度,却加快了!
“天意?隋弟居然相信天意?”
宋缺的目光之中,浮现出一丝不解。
赵秋冷漠道:“人的构造,如此奇巧,你以为如何而来?
人和动物,特别是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人之所以有食欲,不是为了吃而吃,是让你有找寻食物的动力,这是人与其它万物争斗的原始动力。
所以,给你新陈代谢,给你食欲,给你饥饿感,是促使你生存下去,与万物竞争,然后天择。
人所以有疼痛感,让你贪生世间,存于世间,活下去。因为,如果没有疼痛感,生和死的界限,其实就是模糊的。
人人不畏死,又哪里会有竞争?没有疼痛感,没有人,也没有动物惧怕死亡。
其实,中较总有这样一种说法,说什么自杀是不可宽恕的,这种说法的具体来源已经不可考,但是,这却是符合天地的规则规律的。
人和动物,之所以有性,也不止是让你有快乐的感觉,是为了让万物繁衍下一代。
因为人和动物,不能持续自我进化,需要通过遗传给下一代进化。
还有我们生存的地方,日月水土等等,恰恰适合生命,与天外的一片枯寂相比,呵呵……
如此种种,实在太多了,这些似乎都是冥冥之中设计好了的。
所以,镇南公,你说这个世界没有神?”
赵秋的脸上,充满了戏谑。
“或许,孤说的这些话,很多你听不懂吧!”
宋缺默然不语,良久,才说道:“那隋帝以为,你的祖父杨坚,因何能得天下?该不会也是天意吧?”
赵秋笑道:“既是天意,也是人为!时运到了,人也努力,什么也都水到渠成了!”
宋缺仰天长笑,道:“说得好,当时幼帝继位,你的祖父杨坚大权在握,古来得天下之易,未有如杨坚者也。杨坚自辅政开始至篡位建立隋朝,首尾只是区区十个月,成事之速,古今未见!”
顿了顿后,宋缺又微笑道:“隋帝可知杨坚因何能这么快成不朽之大业?”
赵秋道:“大乱数百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是天意,又是人心。当时人心思稳,厌恶纷乱,所以,大业也就容易成就!当然,镇南公看着容易,实际也难!难在其中,镇南公从旁观之,只看到了容易而已!
那伪帝杨广,偏偏好大喜功,非要挑起战争,与人心向背!所以,才酿成了如此今天的局面!”
宋缺道:“隋帝所言甚是,只是漏去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汉统重兴!”
他说罢,露出思索的神情,举步负手,踱步而行,经过赵秋左侧,到赵秋身后五步许处挺立不动,目光射出深刻的感情,凝注在庭院的槐树处,油然道:“北魏之所以能统一北方,皆因鲜卑胡人勇武善战,汉人根本不是对手。但自胡人乱我中土,我大汉的有志之土,在生死存亡的威胁下,均知不自强便难以自保,转而崇尚武风,一洗汉武帝以来尊儒修文的颓态。到北周未年,军中将领都以汉人为主,杨坚便是世代掌握兵权的大将,可知杨坚之所以能登上皇座,实是汉人势力复起的必然成果。”
赵秋道:“孤之见,却与镇南公有所不同!汉家文化,源远流长!匈奴、鲜卑等异族虽可凭武力,逞一时之威。可一旦坐上了江山,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权利和酒色财气等等所腐化,也就是汉化!
汉家的文化,虽有很多精华,但其中的糟粕,亦有不少!那些胡人,学不到精华之所在,偏偏把糟粕学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无论哪个胡族来了中土,也要受文化的同化!汉化胡族,也是必然!”
赵秋的前世,早就将历史,看了个透彻,故能以上帝之视角看待。
他又轮回多世,所见之丰,更是宋缺不能及!
宋缺听了这话,也是万分惊异,若有所思,仿佛忽闻真谛。
第381章 成就阴神
终于,宋缺问道:“隋帝所指的浩劫,可是草原之兵!”
赵秋叹息一声,道:“正是!”
宋缺道:“愿闻其详!”
赵秋道:“如今的草原和大漠,无论权势、兵法、智谋、武功、见识,皆以跋锋寒为最!”
宋缺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这跋锋寒,本是马贼,其智计武力,也是年轻人中的翘楚!”
赵秋苦笑道:“岂止翘楚而已!那武尊毕玄,便是死于其手!
近年来,颉利一直病重不出,也是他搞得鬼!
自颉利病重,他便以各种手段,掌了金狼军的权柄,弹压不服。
最新的消息,便是突利的黑狼军,也被他收服了!
接下来,应该便是古纳台兄弟、菩萨、阿保甲等人了!再后,应该就是与西边的争雄!
最后,便是以草原大漠的数十万,甚至百万骑兵,剑指中土!
镇南公以为,这是否自三皇五帝以来,古今未有的浩劫!”
宋缺道:“自古以来,阴谋得逞者,必不长久!这位跋锋寒以阴谋的方式获权!想来,也必不长久!
他要一统草原大漠,决计没有可能。
何况,自古以来,草原大漠便从未真正的一统!
这开古今未有之事,料想,他也没有那个本事!”
赵秋摇了摇头,道:“镇南公此言差矣,那跋锋寒的可怕,绝非你所能想象!此子和孤一样,应运而生......”
说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当然,他不会告诉宋缺,他自己和跋锋寒一般,都是穿越而来的轮回者。
这话,说出去,估计宋缺也无法相信,无法理解。
他接着道:“他觉醒的时间太短,又没有孤的身份,所以,才不能不用阴谋!对于孤和他这类人来说,世人眼中所谓的阴谋和阳谋,并无分别,不过是一枚铜钱的正反两面而已,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他的可怕,镇南公预料不到!”
宋缺沉思了一会儿,陷入了沉默之中。
赵秋又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虽然都苦,但总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即便以宋缺的冷漠神情,听后,也不由得神思遐想,喃喃自语道:“好一句‘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还有总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赵秋淡淡道:“仅凭孤一人,要打败那位跋锋寒,确有些困难!所以,孤进了你宋家山城!孤的来意,镇南公可明白了!”
忽然,宋缺虎躯一震,不过,他原本杂乱的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我有刀法,不知隋帝可否击破?”
赵秋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刀道无尽!似学海无涯!”
宋缺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迎上赵秋的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说道:“刀道无尽?隋帝可知,每个人在某一时间,都自有其极限,就像全力跃高者,不论其如何用力,只能到达某一高度。但如若身负重物,其跃至极限高度当会扛个折扣,其他都是废话。”
赵秋摇了摇头,淡然说道:“人体或有局限,天地却并无极限!
以天地之力,伐人之极限,然后才有所进!
此中道理,镇南公尽然不知?
也对,镇南公的刀意,还在神与意之间,是以,才不能其中的道理。
当镇南公明白此中道理,离正在的天刀,也就不远了,离那破碎虚空之境,也不远了!”
“愿见圣上刀法!”
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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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的右手,懒洋洋一动,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孤擅一种刀法,名为七杀贪狼,今日把示君!”
一股冲天的魔气,直朝宋缺涌去。
磨刀堂内,一时间,刀气纵横。
一柱香时间后,偌大的屋子,竟分崩离析。
宋缺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紧握水仙刀的手,微微发颤。
“七杀贪狼,果然非同凡响!宋缺佩服!”
赵秋右手微微一动,手中的刀,仿佛自动飞回了刀架一般。
“天刀八决,有些道理!镇南公若是能悟出第九决,也差不多到了阴神之境了!”
宋缺道:“何为阴神之境?”
赵秋道:“元神分阴阳,阴为识,阳为神!一旦相合,虚空破碎,仙门大开!
据我所知,近数百年来,东晋末、刘宋初的燕飞、孙恩,还有邪极宗的邪帝向雨田,或是修成了阴神,或是阳神,达到了至阴无极或至阳无极,或者阴阳相合,达到世间武功的最高境界,然后飞升而去!”
顿了顿后,赵秋又道:“或许,岭南宋家,与昔年追随谢家谢安的宋悲风,有些关系!他应知燕飞、孙恩之事!”
宋缺愕然,那位宋悲风曾追随谢安、谢玄,后追随刘裕,为救谢道韫,与孙恩硬拼,不敌。
最后在刘裕掌权后,离开建康去往岭南,携美退隐。
这位宋悲风,正是他的先祖。
只是,时日已久,那些往事,终究并没有传下来。
“还有慈航静斋,那地尼所创的慈航剑典,也是破碎虚空的钥匙!
可惜,数百年来,并无一人坐死关!或许,惟有那祖师地尼一人,方才……”
…
终于,宋缺单膝下跪,道:“臣宋缺,愿为陛下分忧!”
“宋卿请起!”
赵秋淡淡一笑,他的右手,微微一抬,一股平和的力道,随之而生,似缓实快飘出,将宋缺硬生生抬了起来。
纵然宋缺之能,也大为震惊。
这股力道,似乎是赵秋的真气,又似乎是浩荡的天地之力,玄之又玄。
“宋卿,这便是阴神之力了!以肉身为引,牵动天地之力为己用!”
这些时日来,连续征战,渐渐的,赵秋的识海已成,成就了阴神。
第382章 北伐先锋
赵秋道:“孤身怀长生诀,这长生诀,传说是黄帝师广成子所著。昔年,广成子曾在战神殿证破碎金刚。
似乎,广成子在破碎金刚之前,曾出了战神殿,教导黄帝。
其所成,正是这部长生诀!
所以,这长生诀实际的源头,还是战神图录。
这书中所载,与战神图录有关!”
此等秘辛,宋缺却是不知。
长生诀的真气,乃先天真气,名为长生,若勤修,气运因果恰巧也够的时候,也可名副其实。
赵秋又道:“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和慈航剑典,本为今世四大奇书!
公以为,那宁道奇堂堂一代宗师,为何要为慈航静斋打生打死?”
宋缺正思索之时,又闻赵秋道:“还不是为了慈航剑典!到了大宗师这一地步,世上的诱惑,或许还有一些,但也不多了!
倘若知道了这世上,还有破碎虚空的法门,即便破例要出手几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宋缺喃喃自语,道:“离开这个世界的法门、钥匙!”
他心中自忖,即便是他,恐怕也要为之出手!
生命寥寥百年,孤也!寂也!
他自己数十年来,舍弃所谓的爱情,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所求的便是刀道。
如今,似乎,刀道再无寸进。
虽然,他自忖自己的武力绝不在三大宗师和石之轩之下。
可是,即便比三大宗师和石之轩强上一点,也极其有限。
今日见了赵秋的手段,实不信今世还有这等人物。
乍一听闻还有离开这个世界的钥匙,心中更是惊骇。
这会儿,赵秋微微一笑,说道:“待公以后屡获大功,孤便将这长生诀赠予公,如何?”
终于,宋缺如万年寒冰的脸上,开始动容。
只见他微微躬身,口中道:“多谢圣上!”
赵秋又道:“公既识时务,这南方已平,接下来,便是北方了!”
他如黑夜一般漆黑的眼中,忽然光芒大盛,说道:“宋缺听封,孤封你为平北王!”
终于,宋缺单膝跪地,道:“臣宋缺领旨!”
赵秋叹了口气,立即上前,将宋缺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平北王,兵贵神速。十日后,你领大隋十万大军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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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秋的搀扶下,宋缺缓缓起身,目中光芒闪动。
“北伐?”
赵秋道:“北方渐定,但仍有刘黑闼等人的残余势力抵抗,李唐想要一举功成,还有些时日!
此时出兵,正是最佳之机,刘黑闼等残余势力,必兵心大振!”
至少,目前的北方,还未一统。
如果北方稳定,想要以南统北,即便以赵秋和宋缺之能,面对李世民、徐世绩、李靖等人,也是一阵头大。
当然,不是不可为,可也要大费周章。
毕竟,不论人口,还是资源等等,南方都比不上北方。
瞧着宋缺的眼神,赵秋又是一笑,说道:“此次北伐,以隋军为主,共计三十万人。至于宋阀,出精锐二万即可!如何?”
他命宋缺领十万作先锋,宋缺当然疑心他假公济私,拿宋阀的兵士当作炮灰!
如此一来,北伐的过程中,宋阀兵力渐损,宋家将不
如今宋阀仅仅出兵二万,其余二十八万人,俱是隋军。
宋缺拱手道:“领命!”
赵秋道:“平北王领十万兵作先锋,孤领兵二十万,随后就到!”
他的眼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宋缺有些犹疑,忍了又忍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圣上,兵锋何出?”
他是当世兵法大家,心中自有想法,但却不知赵秋的思路。
他领兵十万作先锋,当然要问赵秋的想法。
第383章 天降
以南伐北,何其艰难。
东晋偏安,时时面临北方的威胁。
祖逖、庾亮、殷浩、桓温先后北伐,但无一成功。
即使刘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再往前,诸葛亮数次北伐,也悉数失败。
自古以来,都没有成功的例子。
即便以宋缺之能,也有迷惑。
赵秋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卷地图。
他如羊脂玉般,且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双手,将那张地图铺开。
赵秋道:“自古以来,以南伐北,尽数失败。但刘裕北伐,却几乎功成,前后两次,灭南燕,破北魏,亡后秦,收复鲁、关中等地,光复洛阳、长安二都,长安虽在一年多后得而复失,但潼关以东、黄河以南和鲁地全境已划入刘宋版图,七分天下,而有其四……”
宋缺眉头一皱,道:“圣上的意思,可是沿用刘裕的进兵路线?”
赵秋摇了摇头,道:“刘裕北伐失败,虽非战之罪!令人扼腕长叹!可是,即便当时南方内部稳定,他也少有胜算!至少,要完全占据北方,也难有可能!其机会,不过十分之一!”
“哦?”
宋缺的眼中,浮现出饶有兴致之意。
赵秋道:“南方的资源有限,想要以南伐北,惟有速胜!可惜,当时北方豪强不少,各有精兵!
北兵之中,多有骑兵,即便打不过,也可以逃!
刘裕想快胜和速胜,何其艰难!即便他手中的北府兵为当时的精锐,可并无横扫天下的绝对实力!
所以,短期内一统南北,终究是空谈!一旦时间变长,后勤补给就是偌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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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刘裕狠下心来,以战养战!才有那十分之一的机会!”
当然,这狠下心来,恐怕北地的人心,就要失去大半了。
后世的史书,少不了也要浓墨重彩书写不少。
赵秋叹了口气道:“刘裕北伐,终究难成!”忽地,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瞧了一眼宋缺,问道:“怎么?平北王以为孤会沿用刘裕的线路?呵呵……时移世易,天下兵法,如何能生搬硬套?”
顿了顿,赵秋道:“如今孤有整个南方,李唐的据点,却在关中。倘若它的都城在洛阳,又或燕地,孤也只有老老实实,稳扎稳打。可是,这长安并不远……”
赵秋手指地图,道:“平北王从荆楚出发,孤从蜀地起兵,分兵而击,在潼关合兵!”
他这计谋,却是击奇,似后世直捣黄龙之策。
即便宋缺,也连连点头,心中忍不住称赞。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平北王,接下来的一月,孤的十万大军。便交由你了!”
赵秋淡淡说道,宋缺兵法入刀,其领兵能力,当世第三,略胜寇仲、李世民、李靖等人半分。
如果不是天要亡赵秋,这十万大军前往,必有所成。
兵临潼关,也只是等闲之事。
…
…
一月后,十万新隋兵由均州开拔,平北王宋缺亲自挂帅,向上洛郡疾行。
这一路前行,跋山涉水,辛苦异常,十万兵士,有水土不服者、有落入毒瘴中者、有掉队者,辛苦非常。
十万兵士,已损失一万有余。
但效果,却是极好,犹如天降奇兵。
李唐尚未有所反应,这近九万新隋兵便已兵临上洛郡城下。
商山、洛水,易守难攻。
宋缺知道,此行的线路险峻,粮草后勤必然跟不上来,所携之粮草,还够十五日所用。
所以,在十五日内,必强攻下这上洛郡城。
此时的上洛郡城内,只有三万李唐兵士。
宋缺的兵士长途跋涉,少有攻城器械,即便以他之能,要以九万攻三万,也有些艰难。
军中虽有工匠,但就地取材,也需时日。
可宋缺便是宋缺,他在城下放兵士三万,自己领了六万,向周边横扫。
七日后,周边的十一处郡县,或城破,或投降。
宋缺缴获了不少粮草,如此一来,又可再撑十日。
这会儿,正在内耗的李唐,终于反应了过来。
李世民和李建成、李元吉终于罢了内斗,一致向外。
李世民、寇仲亲领大军九万,前往救援上洛郡城。
可这时,却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隋帝杨虚彦领兵二十万,由益州宣汉出发,跋山涉水,攻入汉中。
此二十万人,势如破竹,接连攻下十二县,声势浩大。
第384章 徐子陵
李世民无奈,惟有以寇仲、李靖为帅,领九万大军前往上洛郡城。
他自己和李世绩领兵十八万,奔赴汉中。
…
这夜,月半隐去,星光点点。
忽地,乌云滚滚,狂风大作。
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点儿,便撒落大地。
上洛郡城外,一道黑影,飘飘荡荡,仿佛黑夜中的精灵,或是鬼魅。
利用天时地利,在眨眼间,一晃而过。
这道的黑影的轻功,似乎,已无限接近宁道奇等大宗师的水准。
转眼,他已到了坚固的城下。
他轻叹一声,从腰间系下一根绳索,绳索的一头,有一只铁爪。
他右手提了铁爪,微微用力,那铁爪便飞向了城头。
“哐”的一声后,铁爪已紧紧挂在了城头的一角。
他双手一崩,那条绳索便笔直成一条直线。
只瞧他借了这根绳索,双手攀缘而上,不多时,便到了城头之上。
“何人?”
“有细作!”
“拿下!”
一时间,城头之上,一群群士兵赶了过来,人头攒动。
那道黑影不慌不忙,扔了手中的绳索,在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那是一张难忘的英俊的脸,清俊秀逸,一双眼睛犹如天上最明亮的星星,予人一种灵慧出尘之感。
面对数百兵士,那人不疾不徐,从怀中摸出一枚圆形的金牌,示向众人,说道:“本人徐子陵,奉了秦王之令,前来面见你家将军!”
这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徐子陵。
因为赵秋和那位“跋锋寒”的到来,这个世界原本的气运之子寇仲和徐子陵的命运,已有了莫大的变化。
但徐子陵的本质,并无多少改变。
他虽没有得到长生诀,但阴差阳错下,竟受了慈航静斋的青睐,看了慈航剑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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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还有一系列的奇遇,甚至,高句丽大宗师傅采林亲授其奕剑术。
他天生灵慧,天性与道亲近,又有天意眷顾,以慈航剑典与奕剑术相结合,一一对照,竟练出了绝世剑术。
他与好友寇仲二人,早已名动天下。
寇仲甚至开创了少帅国,在徐子陵以大义的名义进行劝解之下,才弃了国,
只是,在早年的时候,他却有一败。
他、寇仲曾得到和氏璧,可惜,半路杀出一人,名为跋锋寒。
那跋锋寒以一个人一把剑,生生从他二人手中,夺走了和氏璧。
除了那位跋锋寒外,纵使宁道奇、傅采林等前辈大宗师,也未必胜了他和寇仲。
亮明身份后,一众兵士仍不能辨别真假。
一位城头的将领曾为玄甲军,他上了前来,自是识得这枚圆牌。
他当即让兵士让开,于是,徐子陵就在一队兵士的簇拥下,前去与守城的最高将领相见。
不多时,便到了郡守府邸。
入了内堂,夜烛通明。
那位郡守,竟夜不卸甲,但见他白皙的面目,眼中透出柔和的目光,显然,这是一位儒将。
一番交谈后,郡守脸放异彩,大声道:“终于,我大唐的援军来了!”
徐子陵说道:“寇仲、李靖,不日领兵就到。那时,与王将军里应外合!隋军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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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败了
上洛郡城,郡守府。
徐子陵正与城中将领商议时,忽然有了斥候来报。
那斥候风尘仆仆,匆匆而来。
“禀将军,城外三万兵士,已经撤离!敌军营房中,更无一人!”
那王郡守犹疑片刻,说道:“莫非敌军听了消息,知道我大唐精兵前来,所以退了?”
徐子陵思索片刻,沉吟道:“天下人皆知宋缺之能,岂会不战先怯?定是诱敌之计!”
“诱敌之计?”王郡守的眉头紧锁。
徐子陵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宋缺出兵,既稳又奇。除非我军有不可阻挡之势,否则绝不会退!”
王郡守喝道:“再探!”
徐子陵的话,虽有其道理,但敌军因寇仲李靖大军前来才退,说好听些,那叫退。
说难听些,那便是逃了。
倘若是逃,此时不追穷寇,更待何时?
“是!”
那人得了指令,立即出了府邸。
出了府邸,他立即调来了数十人。
这数十人,拿了绳索,栓在墙上。
犹如猿猴一般,沿着绳索,下了城去。
数十道人影,向隋军大营,飞奔而去。
…
两刻钟后,那人风尘仆仆,回了郡守府邸。
王郡守问道:“如何了?”
他心中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那人拱了拱手,躬身道:“禀将军,那营寨尚在,但已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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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后,又说道:“敌军各个营房之中,凌乱不堪,尚有一些兵器尚未带走!”
王郡守伸手捋了捋胡须,说道:“兵器都没有带走?这么说,他们撤时匆忙?”
这王郡守本是书生,担任郡守一职。此为战时,唐廷又授了他将军之职,如此军和政相合,好方便行事。
徐子陵摇了摇头,说道:“王将军稍安勿躁!新隋军叱咤南方,绝非弱小,不可轻视!
更何况,常言说得好,穷寇不能追!”
那王郡守摆了摆手,说道:“徐先生称雄江湖,论单打独斗,难寻先生之敌!
但要说到用兵打仗之事,徐先生没有饱读兵书,故而看不清敌人形势!”
徐子陵摇了摇头,说道:“我奉秦王之命,与寇仲李靖领兵前来解围!王将军倘若此时出兵,或遭倾覆之险!我绝不能袖手旁观!”
王郡守后退数步,喝道:“来人啊!”
声音一落,便有数十带甲将士持刀兵冲了进来。
王郡守沉声说道:“送徐先生前去客房休息!”
徐子陵摇了摇头,叹道:“王将军好自为之!”
说罢,他右足点地,体内一道道真气澎湃,身子突然拔高,螺旋上升。
眨眼间,便破了屋顶飞去。
王郡守瞧着屋顶的漏洞,叹息一声,喝道:“全体将士集结,立即追击隋军!”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城中兵士立即集结。
…
这夜,上洛郡城兵力齐出,沿着隋军遗留的旌旗追击。
至城外五十里处,突然,杀声四起,箭如雨下。
数万隋军,手持火把,猛然杀出。
猝不及防下,唐军的数千先头兵士,便死的死,伤的伤。
这数千兵士受创后,隋军之中,忽然大喊:“唐兵败了!唐兵败了!”
唐军的后队,既见了先头部队溃散,又听了隋军喊话。
黑夜之中,一时又辨不明情况,当即军心大乱。
“逃!”
“快逃!咱们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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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败了
第386章 汉中
上洛郡城,宋缺命兵士佯装后退。
上洛郡守大喜,不听徐子陵劝阻,领兵趁夜追击。
不料,中伏。
数万唐兵,或死或伤。
宋缺领了兵士,趁机攻入上洛郡城。
寇仲、李靖得到此消息后,惟有勒令兵士停止前进。
因为,宋缺亲领精兵守城,他们无论如何谋划,似乎,都没有胜算。
一时间,以寇李二人领兵的手段,竟也踌躇起来。
攻也不敢攻,退也不敢退。
这一退,宋缺必领兵稳扎稳打,以新隋军一统南方的优势,步步蚕食,积小胜为大胜,最终获取全面的胜利。
这个世界,论领兵之能,几乎没有人能胜过宋缺。
自寇仲出道以来,除却输了老爹杜伏威一阵后,自此从无败绩。
但面对此仗,他却毫无信心。
虽天无绝人之路,可几番思索后,还是自觉胜算渺茫,顿感从未如此不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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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李靖多次商量后,终于决定后退二百里,占据了一座中城。
既进可攻,也退可守。
当然,攻是不可能攻,因为守城容易攻城难。
凭借唐军的这点兵力,想要攻城,那是痴心妄想,只会悉数折损在这里。
他宋缺可不是王世充,上洛郡城也绝不是洛阳。
惟有占据眼前这座中城死守,纵然宋缺领兵来攻,有寇仲和李靖在此,纵使以宋缺之能,也未必讨得了好去。
寇仲李靖领兵据城死守,其实也就是等。
等李世民、徐世绩与赵秋的战斗结果。
倘若李世民胜了,宋缺之兵必然军心动摇。
赵秋既败,大势就在李唐一方。
即便以宋缺之能,也仅剩撤退一条路可走。
不退,待李世民收拾赵秋后,再起兵前来,那时,宋缺连退路都没有了。
反之,倘若赵秋的隋军获胜,那么,退的便是寇仲和李靖了。
同样的道理,赵秋以胜兵前来,与宋缺合兵一处,他们可万万抵挡不住。
那时,惟有立时跑路,跑回长安死守。
除此之外,别无它路可以选择。
城头之上,寇仲李靖并列而战。
两人雄伟的身躯,尤其引人注目。
寇仲遥望城外,一阵叹息道:“李大哥,你说这天下,争过去争过来,究竟何苦由来?”
李靖虎躯一震,说道:“自晋以来,数百年纷乱,民不聊生,人户已十不余一!本来,大隋建立,一统南北,形势大好!可惜,又出了隋炀帝。一切纷乱,竟愈演愈烈!
说到底,我们争过去争过来,还不是为了将来的太平盛世!”
顿了顿后,又叹道:“到了今时今日,这场连绵数百年的争斗,也快走到了尽头!”
寇仲虎目放光,说道:“李大哥,我认识你多年,还请告诉我,那位隋帝杨虚彦,将来可是一位好皇帝?”
李靖摇了摇头,说道:“那杨虚彦虽是天潢贵胄,但与魔门还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将来的事情,可难说得很!”
寇仲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似乎,他的命运,已再不是他能够自己主宰。
一切胜败,都在那一场汉中之战。
结果,绝难预料。
李靖欲言又止。
寇仲叹道:“李大哥想说那件事?”
他认识李靖多年,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
……
汉中,坐落于秦岭和大巴山之间,是出蜀和入蜀的必经之路,它既可以作为粮草和士兵的中转站,也能够有效解决粮食供应不足以及将士北上艰难的问题。
昔年,孱弱的蜀国占据此地,凭借汉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竟令强大的蜀国,寝食难安。
如今隋帝“杨虚彦”领兵二十万,由益州宣汉出发,跋山涉水,攻入汉中,便如一排拔不掉的钉子,令李唐人心惶惶。
“杨虚彦”的兵力,可绝不仅仅只有昔年蜀国的兵力。
他领兵二十万,纵使昔年蜀国强盛时,兵力也绝无这么多。
第386章 汉中
第387章 大战开始
汉中,赵秋领兵二十万盘踞于此。
他占据此地后,对关陇集团、对门阀势力进行了大清理。
他施之以雷霆手段,绝不容情。
随后,他将原本属于关陇集团、门阀势力的土地和粮食等等,分给了中农和贫农。
如此一来,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中农和贫农,立时拥护隋军。
此效果,立竿见影,收效极快。
不少中农和贫农家庭,将家中的壮丁,送往隋军效力。
当然,此等举措,也惟有赵秋能够实施。
换作其他人,早就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关陇集团勾结。
也许,赵秋只要保证关陇集团的利益,关陇集团立时便要转向,帮助他攻破李唐,一统天下。
可惜,赵秋意不在此,即便他获取关陇集团的支持,
…
汉中之地,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昔年三国争霸之时, 弱小的蜀国占据此地,强大的魏国如芒在背。
今日, 赵秋领兵前来, 兵锋一时无两。
李唐早已朝野震动。
汉中距离长安, 即便稍稍绕道,通过褒斜道、故道, 也不过六七百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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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世民、徐世绩也没有办法,惟有停兵不前。
终究, 他的兵力并不占据优势,甚至,还有劣势。
一时之间,两军对垒,几乎没有大的动作。
隋军牢牢掌控着汉中, 李唐也不敢贸然向前。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不时, 派出小股兵士试探, 互有伤亡。
…
三月后,城门大开。
赵秋亲自领着十万兵士,向前推进,直奔关中。
李世民、徐世绩大喜过望。
因为,北兵奇兵多,擅长野战。
南兵因为体格、适应天气等等原因,终究差了一些。
那关中平原一带, 最适合骑兵冲击。
在平原之上, 骑兵只须卯足劲冲锋, 步兵便破。
一月后,关中平原。
十万隋军列阵。
中军为八万步兵, 两翼各有一万骑兵。
李唐兵士, 兵力虽少了三、四万, 但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骑兵。
……
赵秋身着黄袍, 端坐在十六人抬着的龙椅之上,慢悠悠抿着茶。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 缓缓起了身, 眺目远望。
那李唐的数万骑兵,领头的是三千黑甲骑兵。
以他的目力望去,只瞧那黑甲骑兵个个精神抖擞,人人杀气腾腾。
“这三千黑甲骑兵,个个都如狼似虎啊!呵呵……
也惟有那玄甲精兵, 历经百战,方有此等军容吧!”
就连见多识广的赵秋,亦忍不住惊叹一声,称赞几句。
他喃喃自语:“一人拼命,百夫难挡。万人必死,横行天下!
纵使秦王李世民,也仅有这三千玄甲精兵!
这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吧!
可惜,他的玄甲精兵并没有满万。
倘若他李世民真有一万玄甲精兵,今天的仗,也不必再打了。
如此精兵,满万不可敌!”
这玄甲精兵,为当世一等一的精兵。
纵使与草原上的金狼军和黑狼军相比,也更为出色。
因为,玄甲精兵的装备,终究出自中原,无论刀剑,还是铠甲,甚至于马鞍等等,非草原可比。
并且,玄甲精兵经过连绵征战,剩下的人,都是百战之兵,意志不折不挠。
“呜……呜……”
李唐军中,号角终于吹响。
“冲啊!冲……”
那三千玄甲精兵,当先冲出。
数万骑兵紧随其后,一时间, 马蹄声阵阵, 人的喊杀声,马的嘶鸣声,交错在一起,震耳欲聋。
这片平原的地面, 轻微抖动, 仿佛地震一般。
李唐军和新隋军的距离,仅仅十余里,只须一阵猛冲,便能冲了过去。
只要一冲了过去,步兵的阵形被冲散,便再难恢复。
那时,李唐的骑兵只须仗着马匹的机动性,便可赢得胜利。
李唐军中,李世民和徐世绩并排而立。
李世民的双手仅仅攥着缰绳,他的手心,已经出汗。
昔年,他凭着玄甲精兵,以少击多,大败王世充。
今日,仿佛历史又将重演。
他只要击溃眼前的十万新隋军,接下来,再携带大势,与寇仲汇合,合击宋缺,那宋缺再也绝无胜利的侥幸。
那么,整个北方都将落在他的手中。
甚至,整个南方,也指日可待。
他有此军功,纵使太子李建成,也绝不能再和他争夺皇位。
接下来,便是大乱后的大治,还有草原……
第387章 大战开始
第388章 扎马钉
玄甲精兵当先,李唐军数万骑兵随后,疯狂地向新隋军冲锋。
新隋军一边,一排排步兵散开,露出了三百门火炮和土炮。
那炮管之中,已装好了炮弹。
“点火!”
随着将军的一声传令,一枚枚炮弹,呼啸而出。
此刻,正是李唐骑兵冲锋,最密集的时候。
一颗炮弹落下,便有数十骑受伤。
眨眼间,三百颗炮弹落下,便有千余骑兵受伤倒地。
可是,这会儿,数万骑兵冲锋,前马当先,后马追随。
前方骑兵倒下,后面的马匹冲了上来,直接践踏了过去。
但凡受伤,便再难活下去。
此刻。纵使李世民想要撤兵,也决计不能了。
当然,李世民也绝对不会撤兵。
纵然新隋兵有大炮,但只要冲了过去,应该离胜利,就很近了。
…
赵秋端坐中军,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他也记不清楚,这已是他第多少次征伐了。
随着大炮的一阵阵轰鸣,一颗颗炮弹倾泻而出。
李唐军的伤亡,并不小。
可是,虽然如此,不多时,李唐军的骑兵,已冲到了五里开外。
赵秋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隋朝。
这会儿的冶铁、火器等技术,离后世时,差距甚远。
即便他一统了南方,此时也仅仅能造了这三百台火炮出来。
这已经是极限。
“或许,惟有一统南北后,集合整个中土的人力物力,方才能够造出更多的火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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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微微思索道。
转瞬之间,李唐的骑兵,又近了一、二里地。
骑兵冲锋,一旦冲到了敌方阵地,几乎便是胜利。
赵秋微微笑了笑,向下问道:“那扎马钉,可排好了?”
“昨夜,臣已命一千斥候前往,三十万扎马钉,已布置得当……”
一名将领,跪身说道。
那扎马钉,系三国时的诸葛亮发明,类似于铁蒺藜。
一个小球上面,均匀的布置有四个刺,不管怎么抛在地上都有一根铁刺向上。
马踩在上面,立时负痛倒地,无法冲锋陷阵。
这扎马钉,在退守和临时布防时,作用非常的大,是对付骑兵的杀手锏。
当年之所以三国鼎立,这扎马钉着实功不可没。
赵秋统兵北伐前,早已做好了准备,这扎马钉便是其中之一。
…
这会儿,李唐骑兵在付出了近数千人的伤亡后,已奔腾而来。
大批骑兵离新隋军的距离,仅仅二、三里地了。
“冲啊!”
“灭了这些贼子!”
一位玄甲精兵的首领,一手放纵缰绳,一手挥着厚刀向前。
似乎,胜利已经就在眼前。
曾经多少次,随着李唐的骑兵冲锋,接下来便是胜利。
无论王世充、窦建德,还是刘黑闼等等,无一人可与李唐的精兵为敌。
在死伤了数千兵士后,李唐兵士的眼中,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只要再冲过区区的两里地,胜利就将属于李唐。
这会儿,李世民瞧着一旁的既兴奋,又镇静的徐世绩,他明白徐世绩的心中所想。
他本人的眼中,也露出了坚定之意。
待新隋军败后,接下来,便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统南北。
那帝王的宝座,仿佛已在眼前。
……
可是,异变突生。
“啊……啊……啊……”
冲锋在前的数百骑兵座下的马匹,立时受伤。
随着前面的骑兵摔倒在地,马匹不前。
后面的马匹如何也刹不住,撞在前马之上……
原本冲锋的李唐骑兵,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滚滚的马流,看似绝无可能停顿的骑兵,就此停顿。
遍布二里地的三十万枚扎马钉,终于将不可一世的李唐骑兵,阻拦了下来。
第389章 胜世民
在李唐骑兵受三十万枚扎马钉所阻后,数万新隋军纷纷提起了弓箭。
“放!”
“放!”
“放!”
随着一声声令下,紧接着是拉弦之音。
一枝枝利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抛物线。
这时的射箭,也只能是向天空射出抛物线,否则,难以极远。
更何况,此时,天地之间,忽然刮起了大风。
大风吹过,割的人脸隐隐作痛。
箭借风势,更能极远。
当然,今日的风势,也在赵秋的预料之中。
他经历数世,见多识广,通天文地理之术,绝不在昔年的诸葛孔明之下。
否则,他又岂会挑今日,与李唐军决战?
只见漫天的箭雨,宛如一片片乌云,遮天蔽日,瞬间射向李唐的骑兵。
“啊!啊……”
人受伤的惨叫声,临死前的哀嚎声,还有马的嘶鸣声,交错响起。
李唐军和新隋军的距离, 仅仅两里路。
或许,只有一里半。
不少马匹受伤吃痛, 再被后面的马匹撞动, 还是再跑了半里地的距离。
李唐军离最终的胜利, 也仅仅是这两里路,或者一里路。
但三十万枚扎马钉, 却让这一两里路,成了鸿沟天堑。
一匹匹战马,受伤后, 不能前行。
前面的骑兵不能前行,后面的骑兵被堵,根本冲不过去。
此时,箭雨骤然落下。
无数的李唐骑兵,还有战马, 立时伤亡。
风势越来越大, 箭矢借风, “嗖……嗖……”,落在了李唐军中。
“奶奶的熊!兄弟们, 随我从两翼杀过去!”
一位面带煞气的李唐将领, 赫然领了后面的骑兵, 向左侧奔行。
这位将领, 正是大名鼎鼎的秦叔宝。
“秦兄,你往左, 我往右!”
另一位黑面将领, 亦领兵向右侧奔行,这人姓名尉迟恭。
秦叔宝、尉迟恭各领了兵士, 一左一右, 意欲绕过了布满扎马钉的方向,再向新隋军进攻。
这二人临危不惧,皆是当世名将。
只是,他们要绕过摆放扎马钉的地方,起码要绕路数里。
更何况, 此时, 李唐骑兵初始时的锐气已失,要绕道而胜,谈何容易。
周无忌瞧了战场的情形, 见了秦叔宝和尉迟恭领了骑兵,意欲绕道而攻,不禁哑然失笑。
“匹夫之勇而已!从来, 战场的争斗,都是智者之间的游戏!
或许,勇者一时无畏,能够冲锋陷阵,且无伤无死。但数次之后,死亡的几率,便随之增高!将军百战易死,壮士十年难归,便是此理!
那些百战余生的人,终究极少极少。”
他暗自叹息一声。
新隋军在两翼,早已各置放了一万骑兵。
为的便是应付当前的这种情况。
倘若没有这种情况,这两翼的各一万的骑兵,将如附骨之蛆般,追击即将溃败的李唐军。
…
另外,新隋军还三百门重炮,已然调整了方向,开始轰击秦叔宝和尉迟恭所领的骑兵。
中军,一轮轮的箭矢,射过不停。
李唐军的伤亡,越来越大。
过了片刻,新隋军的大炮,已经停止了轰击。
因为,新隋军的两翼骑兵,已经迎了上去,与秦叔宝尉迟恭所领的骑兵,争斗了起来。
骑兵相撞,宛如大海中的两股巨浪, 碰在了一起。
远远望去, 人潮起伏。
双方皆是当世精兵, 相互争斗, 一时半会倒也分不出胜负来。
只是, 李唐骑兵的中军,终于接近溃败。
赵秋的脸上,已露出了微笑。
“这一场大战,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他的眼光,极其独到。
这和他的经验有关,无数次胜利过后,他对战场的把握,早已细致入微。
眼前的形势,他了然于胸。
只要再过片刻,李唐的中军,便已支撑不住。
那时,李唐的中军兵败如山倒,他再以多余的兵力,分别攻击秦叔宝尉迟恭,胜利的天平,便在他的一方了。
忽地,赵秋起了身,眺望着远方。
似乎,他还在等待着什么。
“呵呵,还是不敢来吗?”
转瞬,他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应该不是不敢来!只是,他认为,时机还没到而已!”
他的心中,一阵思索。
原来,此刻的赵秋,正在等待着草原的骑兵。
“听说,跋锋寒的一统大业,也快完成了!他为了阻拦我一统中土,终究会派兵协助李唐!
呵呵……
哪怕,他明知李世民必败,可是,他也还要派兵前来!
因为,如果我一统中土,即便他一统草原和沙漠,双方之战,也是未知之数!”
赵秋一声叹息,平心而论,易地而处,换作他是跋锋寒,对方即将一统南北时,他也必派遣兵士支援李唐。
能拖对方多久,便是多久。
这便是“跋锋寒”的想法,多拖一天,他的胜利,就愈靠近了一步。
“或许,他认为还不是时候。呵呵……那便是长安了吗?倘若我兵临长安城下,他的兵士,便会出现!”
这会儿,李唐阵营中,李世民和徐世绩的脸色,愈发难看。
“撤!”
李世民咬了咬牙,终于下令道。
“秦王殿下,不能撤啊!撤了,军心便乱!”
一旁的徐世绩躬身道,徐世绩是当世一代名将,深深知道撤退的后果。
李世民苦笑一声,反问道:“可是,即便不退,你认为我们兵士,还有胜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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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摇了摇头,此时,的确没有任何赢的希望。
李世民道:“此时撤退,或许还可以保住些许火种,留待以后的大决战!”
第390章 稳扎稳打
李世民咬了咬牙,心中一阵滴血。
终于,李唐军鸣金收兵。
那些剩余的李唐军,调转马头,开始撤退。
因为扎马钉的关系,也因为新隋军中,步骑较多,新隋军也难以追击。
惟有那二万骑兵, 紧追不舍,咬了五里地。
李唐军此役大败,信心全失,无心再战。
新隋军骑兵来追,他们决计不敢抵抗,当即扔了武器辎重立即逃离。
赵秋也仅仅命骑兵追了五里地,然后收兵。
此刻, 他的心里, 隐隐生了疑惑。
或许,那草原沙漠上的骑兵,已经来了数万。
只是,或许,来得很隐秘。
至少,目前,斥候还没有给他传来任何消息。
但他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他的第六感,已隐秘得极其可怕。
所以,他才让手下的两万骑兵,不再追击。
还有,今日的战术,他也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这李唐的骑兵虽然厉害,可和草原上的金狼军、黑狼军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当然, 玄甲精兵这种百战之兵,未必便比金狼军和黑狼军差,甚至略微胜过。
但玄甲精兵的数量不少, 不过三千余人。
虽仅三千余骑,也足以纵横天下了。
但要一统天下,兵力却还少了不少。
即便后世的不可一世的后金兵,虽有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说,在白山黑水之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但要一统天下,还得依靠吴三桂等人。
所以,李世民的玄甲精兵虽然厉害,也可纵横天下,但要征服天下,人数却是远远不够。
也惟有李世民一统北方后,以大量的财力物力扩冲数量,才有争霸天下的资本。
所以,在金狼军、黑狼军庞大数量的骑兵面前,其实,玄甲精兵不值一提。
周无忌心中所顾忌的,还是“跋锋寒”的塞外骑兵。
当然,他心中既已顾忌,也绝不会毫无准备。
在与李世民的骑兵大战前,他已经在大军的一侧,埋伏了三万精锐。
这三万人,精于步战,又身携火器。
可惜,塞外骑兵并未出现。
…
…
待李世民败退后,寇仲、李靖所领的兵马,得了消息,立时急撤三百里。
赵秋并不着急,没有冒进追击,反而步步为营,一城一池的推进。
到了一城后,他便命人着手清理李唐余孽。
但凡与李唐有些许关系者,立即清理,没收财产等等。
随后,又陆续组织民众打门阀分田地。
所得之土地粮食和钱银,皆是分为三份。
一份归大隋朝廷所有,一份分给贫下中农。
剩余的一份,则是按照军功,分给自己的兵士。
所以,大隋占据李唐的城池后,并无异动。
那些暗中反抗的人,未几便被消灭。
所得之城池,几乎没有什么哗变。
那关陇集团的势力,渐渐消逝。
…
如此,大半年后,隋朝已侵吞了三十余座城池。
隋军的兵锋,也已逼近了长安。
这长安城,位于平原,没有山河天险作为依仗,城墙又长的可怕。
如果遇到敌人攻击,战线极易拉长。
敌人若想攻击长安城,只要聚集兵力攻其一点就可以,而城内的守军很难给予及时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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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潼关
一年后,新隋军终于兵临潼关。
赵秋用一年的时间,将周遭的关陇集团,消灭殆尽。
纵使有投诚者,也绝不允许,从精神和肉体,一并消灭。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倘若一个关陇集团的大地主来投,你既招纳了别人。
那么,别人的土地财帛,你也不好意思再去取了。
新隋通过打土豪,分田地,无数贫下中农,获得了土地和粮食。
这部分人,对新隋极为拥护, 送了家中的壮年投效新隋军。
当然,那关陇集团的部分田地,也落在了新隋军的将领和兵士手中。
许多年后,这些人,或者这些人的后代,又将形成新的贵族,从此精英固化,顽固不化,最终变成“吸血虫”,直到朝廷无以为继。
如此,周期律将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只是,这些事情,早已不在赵秋的考虑范围之中。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其目标和目的,惟有打败那位同是轮回者的“跋锋寒”。
打败了“跋锋寒”, 赵秋才可以获取更多的权限。
“同为《轮回2》游戏的玩家,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呵呵……
他乡遇故知,本应对饮三杯,可惜,因为系统的原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
赵秋瞧着眼前的潼关,一阵唏嘘感慨。
这潼关,地处黄河渡口,居晋、陕、豫三地之要冲,正是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为进出三秦之锁钥。
汉末以来,无论东入中原,还是西进关中、西域,潼关都是必经之地,更是关防要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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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此地都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称。
潼关的形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
赵秋喃喃自语:“此地易守难攻啊!”
可一旦攻破,长安再也无险可守。
赵秋命二十万新隋军,在潼关前安营扎寨。
潼关城高陡峭,易守难攻。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守城的套路,赵秋都懂,在他的轮回经历中,守城的次数,也不算少。
但懂归懂,守城容易破城难,他要挥军攻破潼关,却也有一些难度。
驻守潼关的人,正是李世民。
此人能攻擅守,号称守城今世第一。
这也正是赵秋头痛的地方,他想要攻破此城,惟有两种选择。
第一,拥有足够的火炮,面对坚城,惟有以炮火轰击,轰踏城池后,大军涌入。
第二,城中有愿意投降的叛军,趁守军不备,开了城门迎接隋军进城。
如今的赵秋,兵临城下。
在此危急时刻,新隋一统南北之势,已渐渐成形。
这已到了最后的一步,只要潼关被攻破,李唐必定被灭。
那李唐军中将领,也各有各的谋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甚至,就连赵秋一向打击的关陇集团,说不好,其中也有人愿意来投。
毕竟,潼关若破,关陇集团再无一丝立足的机会。
或许,投降立了大功,才有一线生机。
那关陇集团,已在这个世界中,横行了一百余年,根深蒂固。
倘若新隋一统南北,关陇集团将再无立身之地。
营帐中,赵秋瞧了瞧桌上的七八封信,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也许,这会儿,李家父子已经顾不得内斗,又重新父慈子孝,兄弟友爱,精诚团结对外。
可是,他们的文武大臣,却未必这么想。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良禽择木而栖。
这潼关中,数日之间,便有门阀、大臣和将领派遣信使,趁夜色弥漫,悬了绳索出城,向赵秋递了降信。
赵秋苦笑一声,自顾自说道:“就连独孤家,也写了降信!呵呵……”
那封信,竟是尤楚红亲笔书写。
独孤家和杨家,终究也算是亲戚。
“只是,隋炀帝败家之时,他独孤家……呵呵……”
赵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传令下去!明日大炮轰城!”
赵秋一声冷喝道。
“是!”
随即,便有人出去传话。
今世的时间较早,大炮的威力,还远远不及后世。
纵然,赵秋将大炮的铸造之法写之于书。
但整个世界的技术,终究差了不少。
或许,一二十年后,会有进展。
但赵秋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第392章 离开
潼关前,数百门大炮,轮番轰鸣。
如此,连续轰了三日。
那数百门大炮中,不少门已经炸膛。
纵使发射四五发后,便有兵士提了冷水前来扑灭,依旧难以持久使用。
经过三日的狂轰, 那潼关的墙壁,已经破损。
但潼关险要,纵使城墙垮塌,想要攻进去,也有些棘手。
不过,赵秋以炮轰,其目的,还是在于震慑守城的将领和兵士。
恐怕, 这会儿,城中的那些写信的将领,已开始谋划了。
只须再用大炮轰击二、三日,就有人出来投诚了。
…
城头上,李世民眺目远望。
城下,一座座营寨,一眼望不到边。
李世民、寇仲、李靖和徐世绩等人,站立城头。
徐世绩皱眉道:“这杨虚彦按兵不动,并不催促兵士攻城!这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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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他领兵攻城,便必有大的伤亡!
一旦兵士有了伤亡,时日一久,士气便容易低落。
那时,奇兵一出,便有了胜望。
可是,这城下杨虚彦,偏偏按兵不动!”
寇仲道:“杨虚彦每日命人以大炮轰城, 其目的在于打击我方将士的士气!他想分裂我们,要遭, 这几夜,恐怕,要出内乱了!”
他身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心中立时生出了警兆。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这城中的情形,俱在小王的掌控之中。”
他的胸怀千万里,心思细如丝。
这城中哪些人有着心思,他非常清楚。
纵使他的胸怀宽广,但此时城中的情况,却又不得不防。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按照约定,今夜,那草原上的骑兵,也该出动了……”
寇仲的眉头,愈发紧锁。
他的眼神中,似在犹豫。
他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前几年,我和陵少,曾去过大草原,还有大沙漠。
那里的情况,更多的是弱肉强食,尊崇强者……
弱者,恒久被欺。
我们中土,则是农耕,讲奉礼仪。
秦王引了草原骑兵前来,恐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也不知,我心中所想的,这究竟是对,或是不对?
还请秦王为小子解惑!”
一旁的李靖、徐世绩,也是眉头大皱。
那草原之兵,当他敬重你的时候,对你恭恭敬敬。
当他强于你的时候,便是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的狼兵。
引了草原骑兵前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除了李世民有胡人的血统外,其余三人,皆是汉人,无一心不中忧虑。
以前,五胡乱华,中土乱了数百年,至隋朝才真正一统。
可是,这才多少年,中土又将大乱数百年了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苍生何辜啊?
秦王李世民道:“仲少,大乱后是大治,中土乱了几百年,黑暗了几百年。
这会儿,我大唐引了草原骑兵前来,为的便是让中土彻底一统。
以后,我手掌雄兵时,必压服草原。
以一时之乱,换万世之太平,可也……”
寇仲摇了摇头,后退数步,再拱了拱手,说道:“秦王的心,以前与天下众生相合。
可如今大隋再起,秦王的心,却仅仅与大唐连在了一起。
或许,那城下的杨虚彦,才是中土的真正希望!
那慈航静斋看错了,师仙子也看错了!
咱们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罢,他虎躯一震,便往城下走去。
“小仲!”
李靖欲言又止。
终于,他开口说道:“我和你一同走!”
李靖卸了甲,挺起雄壮的身躯,三五大步后,就赶上了寇仲。
二人,一并离去。
“少帅!”李世民的双手,已紧握成拳。
寇仲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说道:“怎么?秦王要留下小子?”
李世民终于不再说话。
寇仲说道:“秦王既不相留,那我就走了。
放心,我和李大哥,在秦王未败之前,绝不相助杨虚彦……”
第393章 平乱
潼关的夜,格外醉人。
漆黑的天穹,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格外耀眼。
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 飘飘洒洒,映在天地间万物之上。
这会儿,潼关之内,十分宁静。
城头之上,二千兵士依旧各司其职。
这潼关之内,有数万兵士镇守。
到了夜晚,却是分批休息。
一旦有敌袭之时, 立即示警。
城门之处,也有数百精神抖擞的兵士,把手城门。
那城门之处,摆放了不少圆木,堆砌了不少大石头。
这些圆木和石头,堵住了潼关的城门。
这不仅是防止敌人破门,也是防止内部的叛徒开门迎敌。
这会儿,夜已深,数十把火把在兵士的手中燃烧。
在燃烧的火光之中,数百带甲的兵士,缓缓向城门行来。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把手城门的将领喝道。
此时,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命令,今夜值守的,就只有他们数百人而已。
明日一早,才是换防的时间。
可这会儿,却有数百带甲兵士前来,令他心中生疑。
一众把手城门的兵士, 纷纷亮出了兵器。
“刘兄!”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中年将领,显然, 他认识这位把守城门的将领。
“薛兄!”
来的人, 正是薛万彻。
薛万彻向那位刘姓将领说道:“刘兄,按照秦王吩咐,本人领了二郎们,前来换防!
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憨厚的笑容。
这位薛万彻出身官宦世家,其父为前隋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他又是李家的女婿。
任谁出卖李唐,也决计不会是他。
“可是,上峰交待,明日一早破晓,才是换防的时间……”
那把守城门的刘姓将领,不禁暗自嘀咕。
“薛兄……嗯,薛将军,你说秦王安排你来换防?可有凭证!”
他为人小心谨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薛万彻皱了皱眉头,说道:“秦王说,今夜恐生变故,他让我来亲自把守城门!
事出突然,并无信物和凭证!
怎么,刘将军可是连我也不信?”
他说到这里,已是声色俱厉。
他的称呼,更是将“刘兄”变成了“刘将军”,由此可见,他心中的不满。
刘姓将领说道:“在下不敢!只是,把守城门,此为重事,不敢不小心谨慎。
城门换防,还须密语口令。
还请薛将军告知密语口令!”
薛万彻大怒,喝道:“刘弘基,你竟敢不遵秦王号令!你可是,要开门迎敌?”
刘姓将领也是勃然大怒,喝道:“薛万彻,开门迎敌的人,恐怕是你吧!”
“动手!”
“杀无赦!”
一时间,潼关城门前,两股兵士,竟动起手来。
“冲!”
就在此时,薛万彻的身后,又冲出数百甲士。
这些人,也是前来协助薛万彻的死士。
这薛万彻虽是李唐外戚,但终究有个“外”字。
如今新隋一统南北的形势,已渐渐明朗。
他家自隋以来,便是名门望族。
倘若新隋一统,他做为李唐的女婿,必受牵连,不仅富贵不保,恐还有牢狱之灾,甚至性命不保。
他在李唐的荣宠越重,以后被清算的力度,也就越大。
毕竟,新隋对待关陇集团的方式,近乎赶尽杀绝。
所以,在新隋大兵压境前,薛万彻便派了心腹面见隋帝“杨虚彦”。
赵秋同意他只要在关键时刻反水,便保他薛家富贵不变。
是以,薛万彻这才兵行险招。
只要潼关一破,李唐必败。
这新隋将重新一统南北,便如古之汉时,虽经王莽之乱,依旧可以再屹立百年。
薛万彻所领的兵士,系刘姓将领的一倍有余。
片刻后,那刘姓将领身前的兵士,便已死伤过半。
薛万彻挥了挥手,喝道:“快!快灭了他们,尽快打开城门!”
“刘将军勿要惊慌!我秦琼来了!”
就在刘姓将领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位骁勇的将领,带了数千兵士快步前来。
“来啊!给本将拿下薛万彻!”
一道甚是粗鲁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一位五大三粗的黑面将领,正是尉迟敬德。
薛万彻面如死灰。
“投降不杀!”
尉迟敬德持鞭大喝。
那些随薛万彻的兵士,眼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了手中的兵刃。
“薛万彻,圣上和秦王待你不薄,你又是皇亲国戚,何故领兵作反?
如此不仁不义,不智的事情,你竟做得出来?”
秦琼一声冷笑,眼神冰冷。
薛万彻叹息一声,知道大势已去,说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尉迟敬德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外戚,我和秦将军自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须向圣上,向秦王当面解释!”
“来人啊!给我绑了!”
秦琼右手一挥,便有数位兵士拿了绳索上前,就要将薛万彻束缚。
他和尉迟敬德二人,虽不能将薛万彻当场诛杀,但命人前去绑了他,却是可以的。
薛万彻手中的长枪抖动,连续向前挥舞,逼退了来兵。
尉迟敬德喝道:“薛万彻,你做出反逆之事,还竟敢抗拒抓捕?”
“哈哈哈哈……”
薛万彻丢了手中的长枪,当即取了腰间的长剑,长笑几声后,说道:“我一时糊涂,做了叛逆之事。还请二位将军回去告知秦王,我薛万彻谋反,系我一人之事,与薛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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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便拔剑自刎。
尉迟敬德叹息一声,道:“这又是何苦?”
…
就在潼关城内骚乱的同时,城外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
大地,也随之轻微的颤动。
第394章 草原古纳台
潼关城外,天地一片黑暗,此时夜深,更深露重。
忽然,大地震动。
马蹄声响起,嘶吼连连。
夜色之中,数万把火把高举, 将原本黑暗的天地,照得通红。
成群成群的骑兵,正在冲策马锋。
向着新隋军营,奔腾而去。
那新隋军营,灯火通明。
每一个营帐之中,皆有灯油在燃烧。
可灯火通明的各个营帐,这一会儿,似乎,并无任何动静。
就连帐外,似乎也没有一人。
原来,这一切,早就在赵秋的预料之中。
早前,他打败李世民骑兵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草原的骑兵来了。
后来,他稳定汉中,向前徐徐推进后,又广撒斥候,极力搜索消息。
数万的草原骑兵远来,纵使李世民想要隐藏,也是很难。
根本,就隐藏不了。
数万骑兵,便有数万马匹,马儿总得吃草。
所以,要找到这数万骑兵,也绝非难事。
赵秋领兵进攻潼关前, 便早就做好了部署。
那潼关传来的书信,还有斥候带回的消息, 以及赵秋自己的判断。
种种迹象,皆显示草原骑兵今夜将来。
在日落后,趁着月色,赵秋便命兵士离开了营帐,潜伏在四周……
但二十万隋军,说退出兵营,便退出兵营,绝非易事。
幸好,赵秋早已命人提前筹谋,计划妥当,谁先撤,谁第二撤,谁最后撤。
谁撤向哪里?撤到何方?
然后如何反击等等,早已策划妥当。
其后,又逐一预演。
…
当然,草原骑兵所藏甚远,在二百多里之外。
因为,草原骑兵也不敢离得近了。
近了,容易被新隋军所发觉。
远了,也不利于发动进攻。
在前日的正午,数万骑兵在吃饱喝足,给马儿喂了草料后,便徐徐前行。
北方多是平原,骑兵前进的速度很快。
在傍晚时分,加了一次餐后,数万兵士,便策马奔腾。
万马奔腾,掀起滚滚尘土。
…
骑兵奔腾,随着夜色狂奔。
领头的将领,正是大古纳台。
他受“跋锋寒”之命,领了兵士前来中土。
按照“跋锋寒”之命,大古纳台领骑兵五万,须得协助李世民,在南北之战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新隋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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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汉中之时,古纳台始终不敢领兵出击。
他的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仿佛,那隋帝杨虚彦,恍如军神一般,似乎,用兵绝不会出错。
所以,他一直犹豫不前。
但是今夜,倘若他再不出击。
这潼关恐怕也守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无奈之下,在取得了与李世民的联系后,今夜趁着月色来攻。
在进攻前,他得了李世民的提醒,在马蹄之上,包裹了厚厚的布条,防止扎马钉穿刺。
果然,古纳台领兵冲击新隋的军营时,沿途之上,多有扎马钉。
不少马匹,中了扎马钉后,人和马俱摔倒在地上,同时引后面的人马摔倒,起了连锁反应。
但绝大部分的马匹,因为马蹄裹了厚厚的布,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冲啊!”
草原的骑兵,即便在夜色之中,也冲速极快。
终于,骑兵已经到了十里开外。
第395章 陷马
十里的冲刺,未几,便至。
古纳台领着草原骑兵,趁夜,冲进了新隋军的军营。
可是,那新隋军营,竟没有一人, 空空如也。
“糟糕!中计了!快撤!”
古纳台大声呼喊道,他的心中,一阵冰凉。
只是,他的数万骑兵,奔驰了二百余里,早已人困马乏。
这会儿已是夜晚,他要急着撤兵,号令虽下, 但兵士的传令, 却十分困难。
更何况,前队才到不久,后面跟随冲锋的骑兵,还没有尽数赶到。
毕竟,数万骑兵,无论想要掉头,还是向侧面引去,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虽然,数万火把照耀,黑夜犹如白昼。
但黑夜,始终还是黑夜,人的心里,在夜黑之时,有与生俱来的恐惧。
“古纳台将军领着我们冲锋,为何,这军营竟空无一人?”
“难道, 敌人埋伏在黑夜之中……”
一众兵士, 口虽不言,心中却有了无数的猜测。
就在草原骑兵慌乱未撤之时,有下属来报,说是在大部分的营帐中,发现了干柴、磷石等易燃之物。
“要遭!速撤!”古纳台的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
一时间,后队还未完全到达,无法后队作前队,根本无法撤退,更别说有序撤退。
数万骑兵,顿时乱作了一团。
“轰隆!”
数百门大炮,齐声轰鸣,其声震耳欲聋,竟盖过了草原骑兵的人声和马的嘶吼声。
那一颗颗炮弹,落在了原本的新隋军营之中。
炸开后,弹片四射。
“撤!快撤!”
草原骑兵蜂拥而退,可是,这会儿,后面的骑兵正快速冲了过来。
在黑夜之中,正冲来的骑兵要调转方向,绝非易事。
所以,先冲进新隋军营的骑兵,退也退不得。
“轰!”
有炮弹落在了营帐之中,那营帐中的干柴和磷石,刹那间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势一起,忽地,大风“呼呼”又至。
那大风骤然而起,割得人脸隐隐生痛。
不久,各个营帐,皆起大火,成片成片地烧了起来。
无数的骑兵,瞬间淹没在火海之中。
“走!往左侧冲!”
古纳台眉头紧锁,他瞧了瞧两侧。
这新隋军营,往后,他自己的骑兵堵着,暂时出不去。
往前,正是潼关,大门紧锁。
那左右两侧,应该便是新隋军埋伏的地方了。
似乎,新隋军算到自己会今夜袭营,所以早在日落之后,所有的兵士立动,撤出了军营,埋伏在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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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自己进入了新隋军营后,两侧埋伏好的新隋军,立即施以大炮,引发了营帐中的干柴和磷石等易燃之物。
还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更助长火势,使得自己一方伤亡惨重。
古纳台心中隐隐觉得,甚至,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也在那位隋帝杨虚彦的算计之中。
“听说,汉人之中,有呼风唤雨的大能者。或许,这场大风,也是那位新隋帝借来的!”
一想到这里,古纳台的心中,更是恐惧到了极点。
与新隋帝这等人物交战,简直是与神灵敌对一般。
“或许,惟有草原上那位主上,那位可与太阳比肩的跋锋寒,才可与之一战吧!”
“按理说,我与李世民约定好了,他今日出关,与我一起灭敌!
可是,这会儿,他却还没有出关!
难道……”
“倘若李世民此时开了城门,我和儿郎们,大可进了潼关,凭坚城之利,阻隋兵于城下!”
古纳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此时也不能多想。
当即竭尽所能,召集了所有的残兵,以及后续的骑兵,向左侧突围而去。
他领着骑兵冲了二、三里,便有不少马匹摔倒。
原来,这里有不少陷阱。
在新隋军之前,被挖空了一条三丈宽、一丈高的地道,其上铺着简陋的草皮,用于阻拦骑兵。
倘若白日,必可发现,但此时黑夜,如何看得清楚。
冲锋在前的草原骑兵,陷了进去,如何也出不来。
“射!”
这会儿,大批大批的新隋军,冲了上来。
他们的手中,持有弓箭。
一枝枝利箭,铺天盖地般向草原骑兵射去。
那三丈宽、一丈高的陷马道,阻隔着草原骑兵的最后冲击。
这已是最后的挣扎。
忽地,潼关城门大开。
第396章 攻下潼关
潼关大门,忽地打开。
数万李唐兵士,在徐世绩的带领下,从城中蜂拥冲出。
原来,夜色黑暗,从潼关城上,辨不清楚谁胜谁负。
只瞧见新隋军的营帐中, 火光冲天。
只是,震耳欲聋的炮声,却格外响亮。
城头上,李世民眉头深锁,他心中思索:按理说,草原骑兵来袭, 那新隋的大炮, 不应该在此时响起。
“要遭!”
一念至此, 李世民想要追回徐世绩,可是,刹那间后,他便放弃了此念头。
纵使新隋军此时有抵抗,他自己也要铁定出兵,进行首尾夹击。
如果他此时放弃,一旦草原骑兵落败,他李家也要落败。
士气这东西,无法言喻。
一旦草原的数万骑兵在此折翼,新隋的士气将彻底高昂。
他家的那些将领和兵士,必然另思“明主”。
良禽择木而栖,这本就是人性,绝非他一人可以逆转。
所以,纵使徐世绩此去落败,那也是命该如此,李唐的命数也该如此。
倘若不出兵,失败已是注定,时间早晚而已。
出了兵, 还尚存一丝侥幸。
…
这会儿, 新隋军倚仗陷马道,使用大炮、弓箭和火枪,一边倒的进攻。
草原骑兵虽偶有发射箭矢,也多被新隋兵士手中的盾牌所挡。
所以,这几乎是一边倒的伤亡。
再斗下去,草原骑兵落败也是早晚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这时,在草原骑兵的身后,马蹄声起,火光冲天。
“冲啊!灭了这群胆敢踏入中原的狼崽子!”
五万骑兵,竟从草原骑兵的身后,发动了攻击。
领兵的人,正是天刀宋缺。
在最关键的时候,他领了五万骑兵赶来,衔尾而击。
这五万骑兵,已是南方最精锐的骑兵。
五万骑兵,人如虎,马如龙,冲杀而来。
那草原骑兵本就已经焦头烂额, 此时尾部被击, 更是乱作一团。
无奈之下,那草原的骑兵惟有向着潼关的方向而去。
古纳台勒马缰绳,领着剩余的草原骑兵,向着潼关的城门而去。
此时,他所领兵士的左右以及后侧,皆不能逃,惟有潼关一个方向而已。
这已是唯一的选择。
…
当草原骑兵好不容易冲到潼关前时,正好与徐世绩所领的李唐兵士相遇。
此时,天黑地暗,敌我难辨。
更何况,那些草原兵士,一来语言不通,二来心中交集,又哪里分得清哪些人是李唐的兵士,哪些是新隋的兵士。
在他们的心中,都是中原“蛮子”而已。
一时间,徐世绩所领的李唐兵士,竟和草原骑兵缠斗了起来。
“轰隆!”
那一门门大炮,早已调整了方向,朝着潼关城下的方向,一阵凶猛的轰击。
此时,潼关城下,人多成堆,每一枚炮弹落下,弹片乱飞,都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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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宋缺所领的骑兵,在追杀了三、四千尾部的草原骑兵后,也停下了步伐,改为发射弓箭。
再过了半个时辰,那草原骑兵和李唐兵士,各有了不少伤亡后,新隋军终于出动。
没有任何悬念,那些草原骑兵和李唐的兵士,或被诛灭,或投降。
这个时候,潼关的大门,早已紧闭。
李世民绝不会在此时开了城门,倘若如此,新隋的兵士,难免趁乱进城。
但李世民已经知道了李唐的结局,或投降草原,或投降新隋。
除此之外,再无其余的路可走。
这个世界的主人,注定是杨虚彦和李世民的其中一人,绝不会是他李世民。
他的脑海中,开始不断思索自己的未来。
明明,他心中深有韬略,也有治理万民之策。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杨虚彦和跋锋寒的存在。
这二人无论用兵,还是谋略,甚至武功,都远远在他之上。
此时的他,已心灰意冷。
这夜,他思绪极多。
城外,战火已经熄灭。
天已微微发白,何去何从,李世民的心间,终于做出了抉择。
“既不能一展心中的抱负,那就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富家翁吧!”
李世民一声苦笑,只要他投降任何一方,只要他安心做一个富家翁,想来也会如愿。
他既有胡人血统,又有汉人血脉。
但生他的地方,始终还是汉地。
第二日一早,他背负荆条,裸着上身出城……
第397章 准备
秦王投降,潼关城门大开。
新隋军进城后,自是一番清理。
潼关既破,长安再也无险可守。
很快,李渊领着诸子众臣,也负荆出城,请降。
赵秋圣心大悦, 封李渊为唐王……
李唐既灭,整个南北,已悉数重新归为大隋之版图。
但自隋炀帝起,战乱多年,民生凋敝,民十不存一。
无论人口, 还是经济, 断然不能与战乱前相比。
倘若再发展二十年,人口必然暴增。
但跋锋寒绝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不过, 那草原上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常年征战,草原的人口也已然骤减。
至于经济,这个时代草原上的人放牧为生,又能有什么经济?
只是,草原人口虽少,但人人从小骑射,兵源倒是不缺。
这一点,自是胜过中土。
可是,草原文明有其局限性,百工稀缺。
但其锻造业早已崛起,其铁制品甚至贩卖到了西域各个小国。
直到跋锋寒主政后,才逐渐管制。
只是,草原的锻造技术虽然多有发展,但和中土相比, 还是相差甚远。
更何况,锻造业还须依靠诸多技术支撑, 与中土成熟的流水线相比, 也就不值一提了。
一统南北后,赵秋立即下了数道圣旨,断绝与草原的所有往来,严禁铁制品的销出。
…
南北一统后,赵秋先命人将关陇集团的余孽,悉数捉拿伏诛。
接着,再没收了这些人的钱银、粮食和土地。
这些贵族门阀,平日里没有少做恶事,家里也没少藏兵器铠甲。
随便一问,随便一搜,便可罗织罪名下狱。
大隋朝廷以极快的速度统计南北所有的田地,接着出了布告,按人丁多少,平均分发给各家各户。
各户自种自产,按十分之二向朝廷缴纳。
这会儿的百姓,心并不大,只要有地种,有粮食吃,便心满意足了。
毕竟,自晋八王之乱以来, 数百年的战乱,能够侥幸活命下来,并繁衍子嗣,已是万幸。
是以,此举,虽大伤地主阶层的利益。
但就大众而言,却极为拥护。
赵秋从其它世界而来,自有一股杀气,也有破尽一切,从头再来的魄力,不惧一切,杀伐果断。
他多次自破败而崛起,早有不屈不挠的意志,纵使今世的天命之子,也不可比。
只须牢牢握住兵权,将不从者,一一弹压。
…
当然,与他亲近之人,最初的从龙之臣,均不在此列。
顶多,敲打敲打而已。
因为,他还需这帮人,替他征战草原。
他的性格,也非卸磨杀驴之辈。
譬如宋缺,岭南一地,依旧还是宋家管理自决。
大隋朝廷,一般不予过问。
又如李唐一家,赵秋也予以优待,虽大权不再,但金银钱物,赏赐不绝。
此举,不过是要李世民为他打生打死。
另外,寇仲、徐子陵和李靖等人,也相继来投。
这寇仲和徐子陵,本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早已看清了今世的走势。
大隋和草原之间,终究难免一战。
一旦中土战败,必生灵涂炭。
还有以师妃暄为首的慈航静斋等白道,也纷纷来投。
魔道之中,两派六道中的绝大多数,也纷纷归于赵秋的麾下。
毕竟,赵秋也算是魔门中人。
许多年来,也有数位魔门中人在战乱中攫取尘世中的权利。
但还没有一人,登上了大一统皇朝的至尊之位。
诸多的白道秘籍,还有魔门秘术,皆出现在了赵秋的案头之上。
即便以他之能,要一一领会通透,也还需一段时间。
但触类旁通,他对这黑白两道神功的理解,早已远远超过了任何人,甚至包括跋锋寒。
他的修为,早已深不可测。
再多些时日,终将修成阳神。
…
在一统后,整个中土,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态。
与此同时,大隋朝廷不断向民间征召百工,以及大量开采铜铁。
赵秋之意,本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整个中土的人才,以及资源,打造出先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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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历经多世,那些远远领先于当世的技术,早已存于他的脑海之中。
这些技术,他在其它世界轮回时,已多次使用,早有了丰厚的经验。
这会儿,他亲手执笔,交给了工部尚书裴寂,命他加紧研制。
甚至,他还给工部尚书裴寂许愿,只要他办事有成,以后封侯封王,绝不吝啬。
第398章 天可汗
天吉三年,这已是赵秋一统中原的第三年。
当初,他一统南北后,便改了年号“天吉”。
如今的大草原,也在三年前一统东西。
那位跋锋寒登基祭天,国号乌,自称“天可汗”。
当赵秋听到“天可汗”这个称号时, 不禁嗤之以鼻。
在此后的三年时间,赵秋和跋锋寒竭尽所能,加紧备战。
他二人之间,终有一战。
但是,他二人谁也不肯冒险。
他二人的心中,皆盘算着, 先以大军击败对方。
兵败, 必然影响意志。
最后, 再以大军压阵,与对方决战。
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
那大草原的大乌王朝,在一统东西后,如今控弦百余万,在广阔的天地间,铁骑浩荡,纵横天下。
这年,秋草有情,径?凋敝。黄花?意,引领南?远眺。阡陌相交,炊烟鸟鸟。
正是这个秋天,大隋和大乌各举兵百万,兵戎相见。
真正的将帅者,能将二、三十万兵士调动得如臂使指,已是极为难得。
百万之巨的雄兵,自古以来,没几人能够灵活指挥。
但无论赵秋, 还是跋锋寒,皆自异世界而来,早有统兵百万的能力,多多益善。
…
这一场争斗,自双方边界展开。
初时,赵秋坚壁清野,命各部收缩防守于坚城。
各个坚城,经他教授的土法水泥予以加固和修缮,成为真正的坚城。
坚城之上,还置放有红字大炮。
自赵秋一统南北后,以国君之权,广集工匠,倾尽国力,这火器的技术,早已今非昔比。
在各个坚城中,另有寇仲、李世民、李靖等可雄霸一方的名将镇守。
中原,从来不缺的是人才。
有了这些人镇守,这坚城才有了魂儿,才是真正的坚城。
…
另外, 赵秋亲自领兵三十万,又命宋缺领兵十万,在渭水等地带来回游走,做为机动。
倘若那个城池受到攻击,立时领兵往援。
如此一来,更保中土万无一失。
…
换作往日,以跋锋寒的智慧,决计不会领着骑兵攻城。
骑兵的长处,终究还是在野外。
也惟有野外,骑兵才能随心所欲的纵横驰骋。
可是,跋锋寒却不得不攻城。
因为,东西一统的大草原虽然面积极大极广,甚至已不下于中原。
但大乌的人口和新隋比起来,终究差距不小。
更何况,不论生产力,还是经济等等,也落在下风。
纵使跋锋寒想要制造大炮等武器,虽集结人力,也能造出来数百台,但也是极限了。
再多,就没有工匠了。
各方面,都全面落后。
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相比,始终还是农耕文明占据上风。
或许,在野外时,步军不是骑兵的敌手。
但论及综合实力,终究还是比不过农耕文明。
农耕文明一旦集权,集合所有的力量攻打草原,草原文明便绝非敌手。
昔年汉武帝时,便是明证。
甚至,再远一些,嬴政也命蒙恬做过类似的事情。
如果赵秋和跋锋寒不转来此世,李世民也将做相同的事情。
…
这会儿,新隋一统南北,新政施展了三年,政通人和,天下一幅新春景象。
时间拖得越长,新隋人口增加愈多。
但草原能够养活的人,始终只有那么多。
所以,跋锋寒必须速战速决。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他转世在跋锋寒身上开始,他就注定只能一统草原。
他是胡人,不是汉人。
因为,中原终究是汉人的地方。
自嬴政开始,还没有一个胡人能够成为南北一统的皇帝。
纵使杨坚、杨广,虽有胡人的血统,但也有汉人的血统。
以前的苻坚,作为纯正的胡人,看似很有一统南北的机会。
但是,即便他赢了淝水之战,也绝对没有任何机会。
反而不如后来刘裕的机会大,只因为刘裕是汉人。
即便杨坚和杨广,一统南北,不服者众。
绕是如此,宋缺这等南方汉人,依旧不买他们的账。
跋锋寒自其它世界而来,目光如炬,早已看穿一切,所以,他才没有来到中原,与赵秋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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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来了中原,中原也必将更加混乱。
终究,赵秋占据了杨虚彦的身躯,有着血脉的优势。
当然,赵秋也有他的劣势。
他占据杨虚彦的身躯后,崛起已晚,不能凭借宫斗击溃杨广,称雄天下。
大隋的天下,经过杨广的折腾,再经各路群雄揭竿而起,早已残破不堪。
唯一的好处,就是经过这无数的战争,百战精兵倒是不少。
还有杨广耗尽人力物力所修的那条大运河。
这条大运河以洛阳为中心,北至涿郡,南至余杭。
在这水运上占有主导地位的年代,沟通南北水运,开凿运河的好处,多不胜数。
当然,在修建时,隋炀帝动则发民夫百万,弄得当时民不聊生。
这也是压垮大隋的几大因素之一。
只是,如今的阵痛已过,几乎仅剩下了好处。
至少,运送粮草方便了许多。
还有,就是朝廷对南北的掌控,也方便了许多。
凭借着这条大运河,新隋军的粮草供应,不再艰难。
第399章 大战开始
时不我待,大乌皇帝跋锋寒领百万铁骑,进犯新隋。
但新隋兵士坚壁清野,龟缩不出。
各个大城的将帅,也是李世民、寇仲、李靖等当世名将。
兼之城坚炮利,大乌在各条战线之上,接连碰壁, 伤亡不小。
只是,大乌的骑兵虽攻城受挫,但胜在机动灵活,一有不利,骑了马便撤。
茫茫大草原,即便大乌骑兵兵败后退, 大隋兵士也决计不敢追击。
只是, 如此相持了一阵子后, 大乌骑兵的伤亡并不小。
还有,大城未下,骑兵的粮草,也是大大的问题。
但跋锋寒也是自前世而来,又几经数个世界,粮草的问题,自是难不倒他。
在他一统东西的三年中,甚至早前数年的时候,他便为此战在做准备。
他用第一世的方法和技术,制成了不少奶片,还有腌肉。
他教授众人海中提盐之术,可从海水之中提取食盐。
有了足够的食盐,那些牛肉羊肉,便易于保存。
所以,即便这样一年半载,军粮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当然,一年之后,另当别论。
…
如此, 磨折了三个月后, 跋锋寒终于收拢了所有的兵士,进犯侵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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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三个月的全线出击,付出小部分的伤亡,他不过是为了找寻出新隋各个坚城最薄弱的环节。
这朔州的守城将领,正是岭南宋家的宋鲁。
协助他守城的,还有尉迟敬德。
这朔州,正是新隋的软肋。
至少,跋锋寒是这么认为的。
此处,位于桑干河上游,西北毗邻草原,南扼雁门关隘,地貌轮廓总体上是北、西、南三面环山。
山势较高,中间是桑乾河域冲积平原,相对较低。
这里,正是连通关内关外的要隘。
历代以来,皆是屯兵扼守这处要塞。
在秦嬴政时,曾派大将军蒙恬带甲兵三十万, 大规模的修筑长城,且把战国时秦、赵、燕三国的长城连接了起来。这马邑古城,便是那时所建。
北魏时,曾征召大量的劳力修筑长城,太平真君,在平城大同南面修筑畿上塞围,有一段便是经过雁门、宁武、偏头诸关到达河曲县的。
朔州境内的长城,应当属于北魏所筑,以后的北齐、北周又加以修缮。
此处,也并不好攻,但相较于其它地方,又还算相对较弱了。
…
长城之下,跋锋寒冷酷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智慧。
此刻,他正直勾勾望着古老斑驳的城墙,不发一言。
他领兵所处的地方,正是这一大段城墙的低洼处。
那里,有一处城楼。
随着大乌成片成片的兵士前来,城楼上的新隋兵士,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城下的大乌兵士,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边。
不时,传来阵阵战马的嘶叫之声,令人心烦意乱。
…
随即,跋锋寒身后的兵士,便推了三百台火炮出来。
这三百台火炮,几乎已是整个大乌的大部分家当。
倾尽东西之人力物力,也仅仅能造出三百台火炮。
不久,便有将领下令。
三百台火炮齐鸣,一颗颗炮弹,向着城头呼啸而去。
跋锋寒冰冷的脸庞上,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