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七日阎君》 第1章 重生 “醒醒……醒醒……” “阎君,醒醒……” 蒋子文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有两张近乎骷髅的脸慢慢逼近,吓得重新闭上双眼,“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再来一次……” 蒋子文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仍旧看到两副骷髅在向自己逼近,吓得大喊出来,“啊——鬼啊……” “阎君,我们本来就是鬼……”,其中一个“骷髅”,扯着尖细的声音说道。 蒋子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喊道,“啊——好丑的鬼啊……” “你看你,也不打扮打扮,阎君嫌弃你的样子难看呢……”,扯着尖细嗓音的鬼,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只是下半身仍旧是干枯的树根…… 蒋子文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起身倒退几步,靠在身后的石柱上,“敢问……两位是何方神圣?” “你看你,随意变换容貌,吓到阎君了……阎君莫慌,在下是鬼门关看守阿魑……” “在下阿魅……”,阿魅说罢凑近蒋子文,“阎君也可以叫我小魅哦……” 蒋子文看了看阿魅身下的枯木,吞了吞口水,木讷地点了点头。 蒋子文缓了一会儿,突然想到阿魑刚才说过的话,“鬼门关……你说这里是鬼门关?所以我是已经死了吗?” “阎君此话,阿魑不知如何做答……” 蒋子文的大脑极速转动,自己刚刚明明在飞机上,怎么睡了一觉,便到了这鬼门关,难道是飞机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失事了? 蒋子文打量了一下鬼门关,周围被雾气笼罩,能见度不足一米,“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啊,雾霾怎么比北京还严重,你们的工作条件很艰苦啊……” “阎君您说什么埋?埋什么?”,阿魑一脸探寻地看向蒋子文。 “你先告诉我其他乘客在哪儿?总不能飞机失事,遇难乘客只有我一个人吧……”,蒋子文拨开浓雾,想要越过鬼门关。 “阎君,您说的话,阿魑都不明白,您不能走……”,阿魑用石杖挡住蒋子文的去路,“魍魉已经去寻钟馗大人了……若是我们把您弄丢了,怕是……” “等等……”,蒋子文突然打断阿魑的话,“你叫阿魑,她叫阿魅,那么魍魉又是两个什么样的鬼?” “魍魉不是两个鬼,是一个名字,魍魉是忘川河中的水怪,他行动自如,可化形与万物,所以派他去叫钟馗大人……”,阿魑解释道。 “所以魑魅魍魉原来是三个鬼啊……”,蒋子文感叹道,“看来上次的知识点给学生讲错了……算了,人之将死,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蒋子文叹了口气,想抓住阿魑的手,却发现扑了个空,“算了……带我去见孟婆吧,下一步不是要喝孟婆汤吗?” “阎君,您怕是摔坏脑子了吧……怎么一直在说糊涂话……”,阿魑担心地看向蒋子文。 “可不是嘛,阎君连我都不认识了……”,阿魅一边对着铜镜把木簪别到头上,一边委屈地说。 “你们刚刚一直称呼我为阎君,你们这样称呼每一个死人吗?”,蒋子文问道。 “此殿中唯您一个阎君,所以只有您享有这样的称呼?”,阿魑认真地回答着。 “阎君……”,蒋子文呢喃着,“听着跟阎王差不多,难道我在这拨死人中很优秀,被破格提拔为阎王了?” 蒋子文打量了一下阿魑,“咳……我问你,阎君是你们这儿最大的官儿吗?” “是的,阎君您为十殿阎王之首,主管第一殿。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接引超生,幽冥吉凶。”,阿魑回答道。 “这么厉害啊……”,蒋子文感叹道,“那我问你,你们上一届的阎王是谁啊,一届能在任多久啊?” “这……”,阿魑有些为难,“我们这个殿内只有一个阎君,那就是您,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蒋子文意识到有些不对,追问道。 “您已经失踪有些时日了,只是钟馗大人一直压着不肯上报……黑白无常大人把全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您的踪迹,今天早上我跟阿魅换班,不知怎地,您就躺在这里……”,阿魑回答道。 “失踪……”,蒋子文觉得信息量有点大,所以仔细检索着自己残存的记忆。 “不要慌,慢慢想……”,蒋子文一边念叨一边回忆。uu看书uuanshu.cm “今早为了赶去韩国的飞机,六点就出门了,在路上匆忙啃了个面包,面包很咸,看来以后不能把烤好的面包放在鞋柜上,容易串味儿……” “不对不对……跑偏了……”,蒋子文晃了晃头,“重来重来……我是一个对外汉语教师,此次是去韩国任教,为期两年,作为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即使身处颠簸的飞机上,我也在认真备课,可真是感动中国啊……” “不对不对……再来……”,蒋子文整理了一下思绪,“跳过那些次要情节,认真备课的我,由于过度操劳在飞机上睡着了,睡着了……之后呢?”,蒋子文坐在地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 “算了算了……这飞机这么不稳,总是遇到气流颠簸,害我睡得不安稳……”,说到这里,蒋子文突然灵光乍现,“气流颠簸……难道我是因为气流颠簸才来到这里的?” 蒋子文起身抢过阿魅手中地铜镜,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是我吗?” 蒋子文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我难道在穿越过来的时候整容了吗?” 蒋子文不可置信的揉捏着自己的脸,“我长得……也太帅了吧……” “等等……”,蒋子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身官服……还有……”,蒋子文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健硕的腹肌……” 蒋子文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我不是穿越了,我……是重生了,而且,重生到阎王身上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第2章 孤魂?夜叉? “钟馗大人,阿魑说阎君就在鬼门关……”,魍魉带着钟馗走过黄泉路,来到鬼门关。 “阎君……阎君您怎么样了?”,钟馗关切地走到蒋子文身边问道。 蒋子文看到一个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奇异的壮汉向自己走来,心下明白,这应该就是两个小鬼口中的钟馗。 “钟馗大人您可来了……阎君像是失忆了一般,竟什么都记不得了……”,阿魅凑到钟馗身边委屈地说。 钟馗打量了一下阿魅,“魂气不足就休要幻化人形,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么样子,有伤风化……” “哼……”,阿魅摇身一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去哪儿了?”,蒋子文问道。 “许是去忘川河边找孤魂谈心去了……”,魍魉说道。 魍魉不似阿魑和阿魅一般,有固体形态。魍魉整个身体呈流动的液态,所以能幻化成任意事物。 现在魍魉便调皮地幻化成阿魅的模样,在蒋子文身边飘来飘去,蒋子文能看出眼前这个“阿魅”有些半透明,于是伸出手碰了碰假“阿魅”。 假“阿魅”像是突然被打散了一样,瞬间化成一摊水落在地上…… “啊……我不是有意的啊……”,蒋子文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一摊水,吓得大叫出来…… “魍魉,你别闹了……”,钟馗无奈地说。 “嘿嘿嘿……”,地上的那摊水立刻浮在空中,围着钟馗转圈圈…… “阎君,您受惊了,随臣回寝殿歇息吧……”,钟馗说罢带着蒋子文离开鬼门关,沿着黄泉路向前走去…… 蒋子文离开鬼门关便觉得视野开阔许多,虽然地府仍旧阴暗,但至少还能在黄泉路边看到些花花草草,“没想到这阴曹地府鸟不拉屎,绿化工作还做的不错……” 蒋子文停下脚步,想要触碰路边的花草,却被钟馗制止,“阎君不可……” 蒋子文悻悻地收回手,心想:原来这里环保意识这么强,不摘就不摘吧,路边的野花确实不该采…… “还有多久啊……”,蒋子文不耐烦的问道。 “回禀阎君,走过奈何桥,再穿过三途川就是宫殿了……”,钟馗回答道。 “喂……我可是阎王,就没有什么法力吗?瞬间移动,御剑飞行……”,蒋子文冲着钟馗挑了挑眉,“怎么使法力?” “回禀阎君,您生前戎马一生,所以死后只想褪下盔甲,弃武从文……”,钟馗认真地回答道。 “这么说,我……居然是个文官……”,蒋子文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诶……钟馗,那个远处的炮台是什么啊?里面住着李云龙的魂魄吗?” 钟馗擦了擦汗,“阎君,那是望乡台,是孟婆的工作之所……” “哦……这样啊……” 蒋子文走到黄泉路的尽头,便看到忘川河横在面前,河上架着一座极宽的桥,应当就是奈何桥,桥的尽头是望乡台,望乡台分为三色,上层朱红,中层玄黄,下层深黑,顺着望乡台往桥上延伸,可以看到望乡亭悬在桥的中央,亭中之人,应当就是孟婆。 令蒋子文惊讶的是,忘川河竟是清澈的水蓝色,岸边花红柳绿,怪石堆砌,其中最大的一块石头名曰三生石,远看三生石只能看到“早登彼岸”四个大字,但是走近之后,便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不同人的姓名,以及他们的前世今生…… “青溪……这人好奇怪啊,其他人都有三世,她为何只有一世……”,蒋子文暗自呢喃道。 “这丫头是个可怜人,不肯喝下我的孟婆汤,忘却前世。执意要跳入忘川河中,煎熬千年……”,孟婆不知何时走到蒋子文身边说道。 “惊扰到孟婆了……”,钟馗对着孟婆行了个常礼。 “无妨……钟馗大人多礼了,今日有一孤魂,在忘川河中恰满千年,我是来引她转世的……” 孟婆说罢便走到岸边,用手中的钵舀起一碗水,钵中之水瞬间聚拢凝结,升腾到空中,渐渐融合成一女子,女子虽是半透明的状态,但能依稀看出她身材纤细,容貌俏丽,只是一半的脸不知被什么遮住,朦胧得很…… “千年之中,可曾见过你的意中人,走上这奈何桥?”,孟婆对着孤魂问道。 “从未……”,孤魂的声音有些缥缈,但仍能听出其中的失落。 “既是如此,便随我前往轮转阎君的府邸,穿过轮转之境,便可去寻你的意中人了……” 孟婆始终端着钵,让那孤魂有些依托,可是孟婆刚刚踏上奈何桥,那孤魂却突然脱离钵体,向着黄泉路冲去…… “钟馗快拦住她,她要去吃龙蜒草……”,u看书 .uukas孟婆大喊道。 钟馗快步追去,蒋子文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我算是相信了……阎王果然是个文官……跑两步就……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蒋子文好不容易跟上钟馗的步伐,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钟馗和一个倒在地上的妙龄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蒋子文看着面前的一幕,有些不解。 “她吃了龙蜒草,魂魄合一,恢复了生前的肉身……”,孟婆也赶来,解释道。 “恢复了肉身又有何用,她注定要生生世世困在这个鬼地方,不得轮回转世了……”,阿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说。 “这话什么意思?”,蒋子文不解地问。 “龙蜒草能使人不死,但却不能活人,食用之人只能生生世世被困在阴间,不得轮回……” 孟婆心疼地走到那女子身边,“你为何执意留在阴间,何不转世去寻他……” “千年已逝,我早已忘却了他的模样,况且就算寻得到,他会接受我这副鬼样子吗?”,那女子拨开挡着一半脸的头发,露出右脸深深的疤痕…… 蒋子文觉得这疤痕太过触目惊心,脑子里只闪过三个字“母夜叉”,于是忍不住把早上吃的面包都吐了出来…… “阎君……您怎么样?”,钟馗关心地问道。 “我感觉很不舒服……要我说,这个夜叉就别审了,我……我……呕……”,蒋子文越吐越虚弱,最后一头扎在黄泉路旁的彼岸花里…… “阎君……阎君……” 第3章 懒,不想起名 “阎君醒了……阎君醒了……” 蒋子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看见“夜叉”的脸在慢慢逼近。 “等等……等等……你怎么在这儿……”,蒋子文拉开与“夜叉”的距离问道。 “哦……对了……”,“夜叉”突然跪在蒋子文的床前,“多谢阎君赐小女子‘夜叉’一职,臣今后一定全心全力侍奉阎君……”,夜叉说罢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蒋子文。 “我什么时候……”,蒋子文有些懵,忽然回忆起晕倒之前的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我要是早知道‘夜叉’是个官职,才不会把你留下来呢……真是作孽啊……” 蒋子文冷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小夜叉,我问你,这个夜叉……是一个很大的官职吗?” “回禀阎君,夜叉的官品很低的……” “那就好……”,蒋子文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夜叉的主要工作就是跟在阎君身边,寸步不离地伺候阎君……”,夜叉开心地说道。 “寸步……不离?”,蒋子文此刻意识到自己是有脑子的,因为现在……头……好……痛……啊~~~ “阎君您醒了……”,钟馗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到蒋子文身边,“夜叉,你快去叫罗刹大人给阎君看诊……” “是……”,夜叉轻盈地跑出寝殿。 蒋子文看到她离开,松了口气,开始仔细打量整个寝殿,蒋子文觉得整个寝殿的格局并不阴森,反倒有些人气,倒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老宅…… “钟馗……你说这宫殿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啊?”,蒋子文问道。 “这……”,钟馗有些为难,“回禀阎君,这要问阎君您自己……” “问我自己?”,蒋子文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广王宫是您生前的府邸,阴阳相应,您的居所,正是您生前修建的,所以臣不知……”,钟馗回答道。 “广王……我生前居然是个王爷……”,蒋子文突然有了兴趣,“钟馗,你快给我讲讲,我生前是怎么戎马一生的,又是怎么战死沙场的,我的英雄事迹,快统统讲给我听……” “这……您生前的事迹……”,钟馗有些头疼,因为他从未听阎君讲述过自己的故事,从其他小鬼那里听来的也褒贬不一,钟馗一时情急便脱口而出: “臣听闻……听闻阎君生前嗜酒好色,却偏觉自身骨骼惊奇,所以……”,钟馗的声音越来越小,反观蒋子文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阎君恕罪,臣也是道听途说,不知有几分真假……”,钟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失败了……这一天就没有让我顺心的事儿吗?”,蒋子文叹了一口气,“当阎王也没什么大意思……” “阎君阎君……”,夜叉气喘吁吁地跑到寝殿,脚边响起一串清脆铃铛声,“诶,钟馗大人你怎么跪着……” “冒冒失失地像什么样子……”,钟馗尴尬地站起身来,呵斥道,“脚上系的铃铛哪里来的?” “嘿嘿……是黑无常大人赐给夜叉的……”,夜叉说完得意地扭动着脚腕,晃动出悦耳的铃铛声…… “好了好了……吵死了,你快说什么事儿吧……”,蒋子文不耐烦地说道。 “哦……”,夜叉突然想到自己有要事启奏,“回禀阎君,罗刹大人在来寝殿的路上,被黑无常和白无常大人叫去引魂了……” “引魂之事一直是黑白无常负责,怎么叫上罗刹了?”,钟馗问道。 “回禀钟馗大人,我听黑无常大人说,好像这次是去引一个和尚的魂,黑无常和白无常大人常年引魂,阴气太重,罗刹大人身上有福报,可以消解阴气,况且罗刹大人懂佛法,此次前去定能事半功倍……”,夜叉回答道。 蒋子文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你们地府还挺缺人手,夜叉兼侍女,钟馗兼保安,罗刹兼大夫,若我不是一时口误封了这个夜叉,怕是要跟钟馗同吃同住了……” “阎君此话怎讲,莫不是想跟臣……”,钟馗吞了吞口水。 “死了这条心吧……”,蒋子文起身走到钟馗身边,“我看你绝不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如此表里如一,本君无福消受……走吧……” “啊?”,钟馗有些愣住,“阎君,您要去哪儿?” “去大殿,审审这个让黑白无常费尽心思的和尚……”,蒋子文边走边说。 “阎君阎君,u看书 .uuknshu 您的记忆恢复啦……”,夜叉跟在蒋子文身后蹦蹦跶跶地说。 “呃……在床上坐太久了……腿麻……” 蒋子文从未来过此地,但却跟着感觉找到了大殿,从寝宫走出,穿过长长的回廊,便可以看到处于内廷的大殿,大殿门前有18层宽厚的台阶。 沿着台阶进到大殿之内,便可以看到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是一张木质的案几,案几上空悬挂着一个匾额,其上用隶书写着“秦广王”三个大字。 蒋子文走上高台,坐到案几后的椅子上,玩弄着案几上的判官笔……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蒋子文无聊地转着判官笔。 “快喽……快喽……”,魍魉不知何时飘到大殿之上,围着夜叉转起圈圈…… “嘿嘿……”,夜叉开心地跟魍魉玩起来,她碰一下魍魉,魍魉便化成一摊水,紧接着便又升腾到空中,继续围着夜叉转圈圈…… “智商才是硬伤啊……”,蒋子文看着夜叉和魍魉,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门外的时候,却看到四个模糊的人影…… “阎君您看……他们回来了……”,钟馗指着门外说道。 蒋子文看着人影越来越近,渐渐区分开四人,夹在中间,身穿袈裟,光泽感很好的,应该就是那个和尚吧。 左侧两个一白一黑,应该就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原来是兄妹……”,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是兄妹而不是姐弟,因为他们胸前大大的写着一个“兄”字,和一个“妹”字,“呃……好大的妹……” 第4章 7日寿命 “那最右侧走来的,应该就是罗刹吧……”,与蒋子文预想的不同,罗刹并非凶神恶煞,反倒有几分书卷气,用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来形容也不过分…… “哇……黑无常大人好帅啊……”,夜叉一副迷妹的姿态,恨不得下一秒就贴到黑无常的身上…… “无知的夜叉,罗刹大人才是最帅的……”,阿魅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之上,这次她完全幻化成人形,正搔首弄姿地吸引罗刹的注意…… “咳……能不能让这两家粉丝冷静一点,大殿之上像什么样子……”,蒋子文有些不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长得如此英俊潇洒,怎么就没人为我打call,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呢……” “阎君要打谁?臣可以……”,钟馗在一旁忠心耿耿地说道。 “你……”,蒋子文看了看酷似张飞的钟馗,心想:这地府美男这么多,黑无常和罗刹那个小白脸都行,可千万别把我跟钟馗组成cp啊,我生前的颜值也是很能打的,至少在华南局部地区还是数一数二的…… “你把那和尚的资料找来给我看看……”,蒋子文对钟馗说。 “阎君所要,皆在您面前的生死簿中……”,钟馗回答道。 “生死簿……”,蒋子文翻开面前薄薄的生死簿,“弥乐,20岁,死因:庙宇起火。生前罪行:贪图供养罪、诵经漏脱字句罪。” 蒋子文看到这两个罪行有些摸不着头脑,“钟馗……你来看看这两个罪行是何意?” “阎君恕罪,生死簿除阎君外,旁人不可随意查看……”,钟馗为难地把头别到一边,不去看生死簿。 “那这两个……” 蒋子文还要继续问,却被黑无常打断,“启禀阎君,罪人带到,请阎君处罚……” 那和尚跪在案几前的蒲团上,罗刹识相的退到一边,黑白无常则看守在和尚的两侧…… “原来你们这里黑白无常还兼狱卒……”,蒋子文感叹道。 “请阎君见谅……牛头马面回祖庙接受香火了,告假一周,所以看守押解一事,便落到了我们兄妹二人头上……”,黑无常解释道。 “咳……”,蒋子文有些紧张,努力的回想自己的电视剧库存,《大宋提刑官》、《包青天》、《狄仁杰》……他们都是怎么审犯人的?第一句说啥来着? “咳……庭下何人?”,蒋子文捋了捋自己的假想胡子,强装正经地说。 弥乐跪在蒲团上,双眼紧闭,右手转动着佛珠,貌似正在虔诚诵经,听到蒋子文的询问,也不慌乱,只是懒懒的翕动唇角,“在下……死人……” “你……你你你,竟如此嚣张……”,蒋子文有些生气,“黑白无常,给我打他……” 可是黑白无常却不为所动,就连一向鲁莽的钟馗也劝诫蒋子文,“阎君……算了吧……人都死了……动辄打打杀杀,着实不妥……” “你们……真是该有的一样都没有,唯独人权意识还挺强的……”,蒋子文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让我看看你的罪行……第一条,贪图供养罪,第二条,诵经漏脱字句罪……” 蒋子文说罢,向钟馗投去求救的眼光,“钟馗你说……这些罪该怎么罚啊?” “臣全听阎君决断……”,钟馗拱了拱拳说道。 蒋子文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老子要是知道还用你解释,于是蒋子文疯狂地对钟馗使眼色,“我是怕堂下之人不解,你快解释给这个和尚听……” “我知道……阎君您速速决断吧……”,和尚不知何时停止诵经,睁开眼睛,戏谑地看着蒋子文。 “我……” “可是阎君,夜叉不知,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夜叉在大殿的一侧,向蒋子文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就别烦阎君了……”,黑无常宠溺地看向夜叉,“第一条罪状就是说,原本清净修行的出家人或道士,起了贪念,枉求供养和享受。第二条罪状是说,出家人、道士,拿人家的钱,为人拜诵经忏,遗漏字句、或面卷的。两罪并发,必须进补经所内藏经的暗房,诚心诵经忏悔,所有遗漏的字句之处,也要一概都签写明白,补诵清楚。” “哦……原来是这样啊……”,夜叉和蒋子文一起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阎君……”,钟馗凑近蒋子文,“原来您不知道啊……” 蒋子文冷冷地看了一眼钟馗,“哦……” “那您应该问我啊……” “呵……”,u看书.uukanhu 蒋子文不去理钟馗,对着堂下的黑白无常说,“既然已经定罪,那就带他去那个……经……呃……小黑屋去吧,本君还要忙,都退下吧……” 蒋子文说罢便向殿外走去,“什么阎王嘛……太没意思了……” “阎君留步……”,罗刹追上蒋子文的步伐,“阎君觉得身体可曾好些……” “身体……”,蒋子文做了个深呼吸,“身体一直很好啊……” “以防万一,还是让臣给您看诊,以求安心……”,罗刹提议道。 “就在这里把脉吧……”,蒋子文伸出手递给罗刹。 “阎君稍等……”,罗刹从怀中掏出一个听诊器,将拾音的听诊头搭在蒋子文的脉搏上…… “你们这儿居然有听诊器……”,蒋子文惊讶地瞪大双眼。 “原来这个物件叫‘听诊器’,臣也是偶然得到此物。因为上次有个医者,喝完孟婆汤,将此物落在奈何桥上。臣便捡来研究了一番,竟发现如此妙用……”,罗刹兴奋地说道。 蒋子文看着罗刹把听诊头在自己的手腕上移来移去,不禁在心里吐槽:你确定是这样用的吗? 蒋子文等了好久,罗刹还在不停地“听诊”…… “怎么这么久啊……是你的听诊器坏了吗?”,蒋子文问道。 罗刹一脸凝重地看向蒋子文,又“听诊”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了?”,蒋子文问道。 “阎君恕罪……”,罗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根据脉象……阎君您……只剩下七日的寿命了……” 第5章 今天没有更新 “怎么样了?”,蒋子文问道。 “阎君恕罪……”,罗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根据脉象……阎君您……只剩下七日的寿命了……” “七日……”,蒋子文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刹,“你这个庸医,睁大眼睛看看,老子可是阎王……” “臣不知,还请阎君恕罪,您应当仔细回忆一下,是否触怒天君,亦或是有什么其他缘由……”,罗刹胆怯地说。 “阎君怎么了?”,钟馗走过来问道。 “阎君阎君……不要生气……生气会变丑的……”,夜叉跑过来说道。 “他说我只剩七日寿命了……”,蒋子文气恼地指着罗刹。 可是,不知为何蒋子文又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荒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蒋子文一边奔跑一边狂笑。 “阎君这是怎么了?”,钟馗问道。 “并发症出现了……”,罗刹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什么并发症啊?”,夜叉问道。 罗刹掏出一个药丸递给钟馗,“想办法让阎君服下这粒药丸。” “这小药丸有什么用……”,钟馗艰难地用粗壮的手指捏起药丸。 “能让阎君暂时镇静……”,罗刹说道。 “钟馗大人……阎君昏倒了……”,夜叉在回廊里冲着钟馗挥手。 “怎么回事?”,钟馗和罗刹焦急地奔向回廊…… 夜叉一脸无辜地举起手中的木棒,“是我把阎君敲晕的……这下安静多了……” “你……”,钟馗不争气地看了夜叉一眼,“罗刹搭把手,把阎君抬回寝殿……” —— 蒋子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刚刚是谁……哈哈哈哈哈哈……是谁偷袭我……哈哈哈哈哈哈……” “又开始了……”,罗刹无奈地说道。 蒋子文用手抹掉笑出的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庸医,你快给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罗刹上前搭了搭脉,“回禀阎君,您的内分泌开始失调,可能会引起情绪上的过度兴奋,生理上的性冷淡,无能,还有阳……” “住……哈哈哈哈哈哈……住口……”,蒋子文大声说道。 “罗刹……阎君怎么回事儿,你快想想办法啊……”,钟馗焦急地说道。 “无解……只能捱过今天,明日症状便可消除……”,罗刹说罢便离开寝殿。 罗刹走到回廊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说了一句:“出来吧。” “罗刹大人……”,夜叉扭扭捏捏地从柱子后走出来。 “跟过来有什么事儿?”,罗刹问道。 “我想知道,阎君的记忆何时能恢复?”,夜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罗刹。 “卖萌也没用……”,罗刹忍不住摸了摸夜叉的头发,“阎君的脑部并没有任何创伤,也没有明显的失忆现象,就好像……另一个人一样……” “另一个人……”,夜叉呢喃道。 “没事儿我就先走了……”,罗刹转身要走,却发现右腿被夜叉死死地抱住,“罗刹大人别走,夜叉还有一事相求……” —— “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呼……呼……” “阎君睡着了吗?”,夜叉走到钟馗身边小声问道。 “嘘……”,钟馗对夜叉说,“小点声……阎君笑了两个时辰,如今终于累得睡着了……” “真是太好了……”,夜叉小声说道。 “诶……你这面具哪里来的?”,钟馗指着夜叉挡住半边脸的面具,问道。 “嘻嘻……”,夜叉得意地把面具摘下来递给钟馗,“阎君不是一直很不喜欢我受伤的脸嘛,所以我求罗刹大人帮我做的,怎么样好看吧……” “确实不错,材质很轻盈……”,钟馗颠了颠面具又递给夜叉,“你还是快戴上吧,确实怪吓人的……” “嘿嘿……”,夜叉傻笑着戴上面具,“哦……对了,罗刹大人还说,阎君这七日,会体会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与情绪相对应的器官和身体机能也会随之发生巨大改变……” “七日已经过去了一天……”,钟馗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蒋子文,“阎君当真只剩下六日的寿命了吗?夜叉你可听仔细了?罗刹就没说什么破解之法吗?” “罗刹大人说,他只见过一位病人这样……”,夜叉回答道,u看书 w.uukanshu.co 神情有些难过。 “那人怎么样了?有救吗?”,钟馗急切地问道。 “罗刹大人说,他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魂飞魄散,却无力回天……”,夜叉叹了口气,“罗刹大人当时一定很难过……” “罗刹说的应该是他的新娘吧……” “新娘?”,夜叉有些惊讶,“罗刹大人还有这样的故事?” “罢了……都是些往事……你在这里守夜,可不要偷懒,我明早再来。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让魍魉来找我……”,钟馗似乎心情不太好,吩咐完夜叉便匆匆离开。 “钟馗大人慢走……”,夜叉目送着钟馗离开,取下自己的面具,轻轻嗅了嗅上面的松木香…… —— 第二日。 “唔……”,蒋子文翻了个身,发出懒懒的声音,“嗯…………嗯?” 蒋子文摸到身边多出一个人,突然清醒,“谁?” 蒋子文揉了揉眼睛,看到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夜叉。 “小夜叉……”,蒋子文推了推缩在被子里的夜叉。 可是夜叉并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是咂了咂嘴,发出极细的嘤咛声,蒋子文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夜叉压着。 蒋子文想抽出袖子,却总是想起那个关于袖子的历史小贴士,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我不起床,接着睡总行了吧……”,蒋子文翻了个身继续睡,却恰好与夜叉面对面,鼻翼轻轻扫过夜叉的脸颊…… 肌肤触碰的一瞬,蒋子文立刻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第6章 第2日 蒋子文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夜叉,平时总是因为她的伤疤而疏远她,如今她的半边脸被面具遮挡,蒋子文才得以好好的看她…… 夜叉的肌肤白皙,吹弹可破,如新生婴儿一般,想来生前应该有用心保养过。或者说,夜叉离开人世的年纪并不大,即使是千年之前,应该也是待字闺中的年纪。 夜叉的睫毛很长,眼下有一颗惹眼的泪痣,蒋子文很惊讶,之前竟从未发现这些细节。撇去那伤疤不说,用“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来形容她,简直再合适不过。 可是这样一张完美的脸,究竟为何会被迫害的面目全非呢?那道伤疤究竟因何而得?难道与小夜叉的死因有关吗? 蒋子文陷入沉思,隐约听到夜叉的梦呓:“歆哥哥……歆哥哥……” 蒋子文本想再多听几句,却被闯进寝殿的钟馗打断…… “阎君阎君……”,钟馗一进来便被面前的景象震惊到,“阎君您……” “阎君您不要啊……”,钟馗冲到床边,紧紧抱住蒋子文,“阎君……罗刹大人都跟臣讲了,您的内分泌开始失调,荷……荷什么的会增多,反正……” 钟馗一把把蒋子文拉下床,“阎君若实在忍不住,臣可以……” “住口……”,蒋子文厉声打断钟馗,大步走出寝殿,“我想自己静静,谁都不许跟过来……” 钟馗看着蒋子文的背影,委屈地说,“臣可以帮您想办法……” —— 蒋子文赤着脚,顶着鸡窝头,走到三途川的岸边,坐在地上,拾起一颗石子,丢到三途川中。 可是三途川的河面如同果冻一般,弹性十足,把那颗小石子又弹回了岸上…… “啊……”,草丛里传来被石子砸到的叫喊声。 “谁在那儿……”,蒋子文起身回看身后的草丛。 “阎君……是在下……”,阿魑一边揉着被石子砸中的地方,一边从草丛中走出来。 “你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蒋子文看到,阿魑正笨拙地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于是趁他不备,把他手上的东西抢了过来。 “彼岸花……”,蒋子文看了看手上只有花没有叶的彼岸花,“你摘这个做什么?” 阿魑听到蒋子文的话,突然有些害羞,下意识地用手扯了扯衣角,“送……送给阿魅的……” 蒋子文笑出声来,“那你为什么送这光秃秃的彼岸花啊……”,蒋子文仔细研究了一番手中的彼岸花,“果然红花还得绿叶配,没有叶子的花真是难看……” “阎君有所不知,彼岸花可增强魄力,三途川岸边的彼岸花比黄泉路边的魄力更强……”,阿魑解释道。 “这个阿魅,总是把魄力用到幻化人形上,也不知是美给谁看的……”,蒋子文感叹道。 阿魑从蒋子文口中听到“阿魅”两个字,忍不住勾起唇角,宠溺一笑,“她……就这点爱好……”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了解她……”,蒋子文说道。 “未入地府前,我是钟永山中的石怪,她是长在我身上的一颗寄生松……”,阿魑回忆道。 “难怪你那么招石头……”,蒋子文感叹道。 “阎君说笑了,那些石头不过是认祖罢了。”,阿魑摸着融入进自己身体的小石子,憨憨地说。 “那照你这么说,阿魅是树妖?”,蒋子文问道。 “非也……她是依存在松树中的木怪……”,阿魑解释道。 “哦……怪不得她魄力不足的时候,下半身是干枯的木根……”,蒋子文恍然大悟。 “彼岸花一旦摘下,枯萎得快,在下先回鬼门关值守了……”,阿魑说罢想要跨过三途川,却听到蒋子文在身后大叫…… “好恐怖啊……”,蒋子文把自己的鸡窝头揉的更乱了,“啊啊啊……好可怕啊……” “阎君……您怎么样?”,阿魑有些手足无措,“您看到什么了?” “河里……河里……啊~~~”,蒋子文不敢靠近三途川,疯狂地向反方向跑去,“啊……哎呀……”,蒋子文被一个小石子绊倒,一头栽到地上,晕了过去。 阿魑擦了擦汗,终于跑到蒋子文身边,“阎君……您跑得太快了,在下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过您放心,在下一定安全地把您送到寝殿……”,阿魑因天生力大无比,于是轻松地把蒋子文扛到肩上。 “等等……什么味儿……”,阿魑摸了摸蒋子文湿哒哒的裤子,“阎君……您……怎么尿裤子了……” —— 寝殿。uu看书ww.uukashu “罗刹大人……阎君如何了?”,钟馗关切地问道。 “阎君今日会陷入极大的恐惧之中,一睁眼便会看到这世上最让他恐惧的事物。”,罗刹解释道。 “那这……”,钟馗指了指角落里蒋子文湿哒哒的裤子,“这是怎么回事?” “主‘恐’为肾,阎君可能会出现小便失禁的情况……”,罗刹捂了捂鼻子,“这种东西怎么还留着,快点拿出去啊……” “哦……知道了……”,钟馗听到罗刹的话,赶紧去收拾残局。 夜叉在这个时候凑到罗刹身边,“罗刹大人……阎君他今后几天会一直这样吗?” “只今日如此,今日一过,阎君的肾脏便会消失,就再也不用苦恼这件事了……”,罗刹说道。 “消失?”,夜叉有些惊讶,“五脏六腑统统都会消失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罗刹仍旧捏着鼻子,“我得先离开一会儿……你好好照看阎君……”,罗刹说罢,快步离开寝殿。 “哦哦……好的……罗刹大人慢走……”,夜叉乖巧地说道。 夜叉目送着罗刹离开,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多亏阿魅姐姐送了我一块松木,好香啊……完全闻不到糟糕的味道……” “嗯……”,蒋子文在床上不安分的翻了个身,却不小心翻到床下,“哎呦……” “阎君阎君……你怎么样……”,夜叉跑到蒋子文身边,关切地问道。 蒋子文睁开眼睛,“啊……好恐怖啊……” 第7章 今天更新了吗? “阎君阎君……你怎么样啦……”,夜叉跑到蒋子文身边,关切地问道。 蒋子文睁开眼睛,“啊……好恐怖啊……啊……” 蒋子文不停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紧紧贴着床沿,正在这时夜叉突然捂住了蒋子文的眼睛,“阎君不要怕……我帮你捂住眼睛,看不到,就不会害怕了……” 蒋子文感到一双温热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少女特有的馨香夹杂着松木的香气,随着身体的接近愈发浓郁,夜叉软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蒋子文觉得莫名心安,蒋子文忍不住想要触碰这双温暖的手,却扑了个空。 “阎君闭好眼睛哦……夜叉去去就来……”,夜叉说罢一溜烟地跑出寝殿。 “喂……小夜叉……喂……”,蒋子文一直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双手在身前不停地挥舞,“你去哪儿了……喂……小夜叉……” 蒋子文冷静了一会儿,单手抚过小夜叉刚刚触摸到的地方。夜叉的手很小,两只手才能完全捂住他的眼睛,他能清楚感受到小夜叉手心细密的汗,也能感觉到她不安的颤抖…… 她在关心我?蒋子文的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说不好这种莫名的情愫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仿佛藏着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克制的冲动…… “阎君阎君……我回来啦……” 蒋子文听到小夜叉愉悦的声音,夹杂着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 “小心些……”,蒋子文自然地伸出双手,似乎要接住奔跑而来的小夜叉。 小夜叉不出意外地跌入蒋子文的怀中,在蒋子文的怀里忙活了好久。 “小夜叉……你在做什么啊?”,蒋子文问道。 “好啦……”,夜叉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蒋子文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给我找了个眼罩吗?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蒋子文说完,戳了戳自己假想的眼罩。 “嘻嘻嘻,是白无常姐姐用来捆绑恶鬼的白绸,我觉得结实,就拿来用了……阎君你喜欢就好。” “什么?恶鬼?快帮我解下来……”,蒋子文害怕地吼道。 “阎君您不喜欢吗?我可是跟白无常姐姐学了好久,才学会怎么使用白绸的……”,夜叉有些失落地说。 “小夜叉……你听好……”,蒋子文安慰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跟小夜叉说话。 可是,眼前的白绸却在一寸一寸收紧,蒋子文立刻暴跳如雷,“赶紧把这块布给我拿下来~~~” “阎君……阎君……您别着急……”,夜叉因为蒋子文激烈的反应,变得异常慌乱,“我……我这就去找白无常姐姐……” “等等……”,蒋子文突然一把抓住小夜叉的手,“你不是学过吗?帮我解开不就好了……” 夜叉被蒋子文有力的手臂抓住,一时间有些失神,自动屏蔽了蒋子文所说的话。 “喂……小夜叉……小夜叉……你说话啊”,蒋子文焦急地喊道。 “不行……我得去找白无常姐姐……”,小夜叉说罢,快速把手从蒋子文的手中抽出,飞奔出寝殿。 “怎么回事嘛……”,蒋子文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跟小夜叉牵了手,“难道她在害羞?………诶呦……这块破布又紧了,小夜叉你快回来啊~~~” —— 殿外。 “诶呀……”,夜叉捂住自己的头,“好痛啊……” “怎么冒冒失失的,往柱子上撞……”,黑无常扶起摔倒的夜叉,温柔地说,“这么着急的要去哪儿啊?” “去找白无常姐姐……解白绸……”,夜叉回答道。 “她去引魂了……不在宫中。”,黑无常说道。 “那您怎么还在宫中啊?怎么不和白无常姐姐一起去?”,夜叉揉了揉被柱子撞到的位置,不解地问道。 “咳……男魂……”,黑无常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找她解绸,难道宫中出现恶鬼了?”,黑无常问道。 “是阎君……”,夜叉不知所措地揪住衣角,声音越来越小,“我把白绸用到阎君身上了……” “什么?”,黑无常不可置信地看向夜叉,“阎君此刻在何处?” “寝殿内……” —— “小夜叉……小夜叉……诶呦……小夜叉你快回来啊~”,蒋子文听到寝殿内有脚步声传来,突然变得精神起来,“小夜叉是你吗?” “阎君阎君……我找了黑无常大人来,u看书wwuuanshu.cm 给您解白绸……”,夜叉走到蒋子文身边说道。 “哎呦……哎呦……哎呦……” 黑无常把蒋子文脸上的白绸一寸一寸解开,转而系上自己的黑绸。 “阎君,臣将这块黑绸的阴气都驱散了,您可以安心戴着了……臣还有公务在身,就先退下了……” “谢谢黑无常大人……夜叉送送您……”,夜叉开心地跑到黑无常身边说道。 黑无常摸了摸夜叉的头发,“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阎君,别再惹事了……” “嗯嗯嗯……夜叉知道了,黑无常大人慢走……”,夜叉说罢回到蒋子文的身边,乖巧地坐好。 “小夜叉……谢谢你……”,隔了好久,蒋子文突然开口说道。 “嘻嘻嘻,阎君开心就好……”,夜叉说道。 蒋子文凭着感觉,面对着小夜叉,“小夜叉……你刚刚突然逃出寝殿是不是因为害……” “是的……”,小夜叉突然打断蒋子文回答道,“我怕您接受不了,所以很犹豫……” “没关系的……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接受……”,蒋子文听到小夜叉的回答,突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可是仍强装平静地对小夜叉说,“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真的吗?”,小夜叉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便跟您说实话吧……我当时确实害怕极了,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我只跟白无常姐姐,学了如何系白绸,对解绸一事并不精通,误害了阎君,还望阎君宽恕……” 第8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害……害怕?” 蒋子文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一直重复着“害怕”这两个字。 “阎君……您还在害怕吗?”,夜叉凑到蒋子文的面前,“罗刹大人说,您一睁眼便会看到最害怕的事物……” “难怪我看到老妈举着我的数学卷子追杀我……”,蒋子文小声说道。 “阎君不好了……”,钟馗鲁莽地跑进寝殿之中。 “慌什么……慢慢说……”,蒋子文说道。 “黑无常大人受伤了……”,钟馗焦急地说道。 “怎么回事?”,蒋子文站起身来,却险些被身前的台阶绊倒。 “阎君小心,夜叉扶着您……”,夜叉托着蒋子文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向前走去。 “这……臣也说不清……您快去大殿上看看吧……” —— 大殿上。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在大殿上不安地挣扎着,即使白无常一直施法,用白绸捆绑着她,她仍旧扭动的幅度很大。 “你冷静一点……不要再做无谓地挣扎了……”,白无常一边施法一边说道。 “念江,是我错怪你了……你们放开我,念江……念江……”,女鬼不停地挣扎,迫切地呼喊身旁的男魂…… “他已经晕过去了……听不到你的话了,你不要再挣扎了,为时已晚……”,白无常一边收紧白绸一边说道。 “黑无常大人,你怎么样?”,夜叉不知何时来到大殿,跑到倚在柱子上的黑无常身边。 “没事……,只是突然被恶鬼冲撞,修养几日便可无碍了……”,黑无常捂着胸口,声音微弱,似乎没了气力…… “恶鬼……”,夜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魂,又看了看白无常正在竭力制服的女鬼,心下便有了答案。 “她为什么要伤害你?”,夜叉一脸心疼地看着挣扎的女鬼,不解地问道。 夜叉半天也没等到黑无常的回答,转身一看,黑无常已经晕了过去,“黑无常大人……黑无常大人……” “快让开……”,罗刹跑到大殿之上,救治黑无常…… “夜叉姑娘……阎君几时能到?”,白无常一边费力制服女鬼一边问道。 “阎君他……”,夜叉刚要回答,便看到蒋子文踉踉跄跄的走进大殿。 “阎君小心……臣扶着您……”,钟馗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护着蒋子文,“阎君小心台阶……” 蒋子文在钟馗的搀扶下,终于坐到了大殿的判官椅上。由于蒋子文蒙着双眼,所以并没有看到大殿上的一片狼藉,只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刺耳的尖叫声。 “庭下何人?”,蒋子文开口问道。 “阎君来了,你不是一直要阎君帮你做主吗?”,白无常紧了紧绳子,冷冷地对女鬼说。 “阎君……阎君……”,女鬼突然停止叫喊,冲着蒋子文的方向拜了拜,“求阎君给民女做主,让民女一家人团圆……” 蒋子文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女音,有些同情,“你别慌,我一定替你做主……” “阎君……”,白无常突然开口,“您休要听这女鬼谄媚……就是她伤了我哥,断不能饶了她……”,白无常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愤怒。 “黑无常现在何处?”,蒋子文问道。 “禀阎君,黑无常大人魄力微弱,已经昏迷,被罗刹大人带去医治了……”,夜叉在一旁回应道。 “岂有此理……你为何要伤害黑无常……”,蒋子文指着夜叉的方向吼道。 “阎君这边……”,钟馗在一旁悄悄帮蒋子文矫正位置。 “咳……我知道……”,蒋子文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回阎君的话,小女子一年前在家中自杀身亡,今期满一年,黑无常大人带小女子回自杀之地服刑,恰好遇上白无常大人在引我丈夫的魂。这一年民女与心爱之人阴阳相隔,日思夜盼,如今再相见竟是这般相遇,民女只是想与我丈夫说几句话,可是黑白无常大人竟百般阻拦,民女一时心切……这才误伤了黑无常大人,还请阎君明察啊……” 那女鬼字字恳切,几欲潸然,听得蒋子文有几分动容,“亡妇思夫确实是人之常情……” “阎君莫听这恶鬼花言巧语,您应当问问她,为何要回自杀之地服刑?”,白无常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大殿,让那女鬼的神色有些慌乱。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本还伶牙俐齿的女鬼,突然开始装傻,神色也愈发疯癫。uu看书 ww.kashu 蒋子文被女鬼的疯癫之语吵得有些心烦,“白无常,你来说……” “是……禀阎君,此女子自杀之时三恩未报不说,还害死了腹中已满三月的胎儿,数罪并发,才会在满一年之期,引其魂魄,重回寻死之地,再受折磨之苦……” “你胡说……你胡说……我的孩子没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鬼愈发疯癫,似有挣脱白绸之势。 “你的孩子不是……那你的丈夫呢?若不是他思念成疾,怎会在壮年草草离世?若你当时不起轻生之念,一家三口岂不和和美美?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白无常一边使尽全力控制白绸,一边说道。 “念江……念江……”,女鬼似乎听进了白无常的话,不再挣扎,只是不停地呼唤她丈夫的名字。 蒋子文虽看不到大殿之上的情况,但是听了个大概,心下也有所考量,“既是如此,我也无法做主,按照地府的规矩来吧……” “等等……”,地上一直昏迷的男魂不知何时醒来,挣扎着身体想要起来,“婉儿……婉儿……你在吗?婉儿……” “念江……念江……我在这里……”,女鬼挣扎着想要靠近男魂,奈何被白绸捆绑得动弹不得。 “婉儿……我终于与你相见了……”,男魂挪动着身体向女鬼靠近。 男魂千辛万苦爬到女鬼身边,一碰到女鬼身上的白绸,便浑身如针扎一般奇痛无比。 即使是这样,男魂也义无反顾地抱住女鬼,诚恳地对蒋子文说,“请阎君听草民一言……” 第9章 更新了 “请阎君听草民一言……”,男魂诚恳地看着蒋子文,“草民之妻,温婉贤良,有口皆碑,绝不会像白无常大人说的那般不堪,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阎君三思……” “好了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我给你们机会好好解释。那女鬼可还在?你既然生前贤良淑德,为何起了轻生的念头?”,蒋子文问道。 那女鬼听到蒋子文的话突然陷入沉思,“一年前,我有孕在身,夫君正在准备乡试,一日我去书院给夫君送饭,竟撞见夫君与一女子好似有染。便一路头昏脑涨,跌跌撞撞回到家中,一路脑中皆是长辈的叮咛:‘婉儿,怀孕时期可得把握好男人的心,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女鬼顿了顿接着说,“当时民女正备受孕吐的煎熬,又回想起夫君与那女子有说有笑,便觉生活索然无味,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不如了却此生,但求清净……” 在场的人听到女鬼的话,有的震惊,有的惋惜,白无常虽神色如常,一味孤高清冷,可是却不着痕迹地把白绸放松了几分。 “婉儿……婉儿……你为何那么傻……”,男魂抱着女鬼的力度又紧了几分,“那女子是云游到此的女医,听闻对孕事颇有研究。恰逢她与书院掌事有几分交情,在书院驻留几日,我便想替娘子讨个方子,以解孕吐之苦……” “念江……”,女鬼积攒的情绪终于爆发,眼泪如泄洪一般涌了出来,“我也是今日重返家中,看到家里一切如故,才得知自己犯了大错,你……会原谅我吗?”,女鬼拭了拭眼泪,梨花带雨地看着男魂。 “傻瓜……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你永远是我沈念江的妻子……”,男魂看着女鬼深情地说道。 蒋子文有些动容,不知如何做决断,便对身边的钟馗说道,“若依你,你会怎么判?” “依臣愚见,不如交给孟婆,前尘俗念未断,期望来世再续前缘,处理这档子事孟婆最有经验了……”,钟馗说道。 “移交孟婆,定会让二人轮回转世,可是这女鬼伤害我哥,不能轻易放她轮回,若不严惩,只怕恶鬼人人效仿,恐酿成大祸……”,白无常解开白绸,郑重地说道。 “这该如何判决?”,蒋子文小声问道。 “阎君,这种情况,应把女鬼发往第三殿,宋帝王府进行发落……”,钟馗答道。 “既如此……白无常,你将这女鬼押解到第三殿,至于这个男魂……钟馗,你把他带到孟婆那儿吧……”,蒋子文说道。 “是。” “臣遵命……”,钟馗说罢走下高台引男魂去望乡台。 “钟馗大人且慢,我了结生命,便是想与心爱之人在九泉之下相见,如今竟还是要分开,草民心有不甘,恳请阎君准草民随爱妻一同前往押解之所……”,男魂跪在女鬼身侧,诚心恳求阎君。 “阎君……这……”,钟馗不知所措地看向蒋子文,尽管蒋子文看不到他。 “罢了……随他去吧……我也并非不讲情理之人……”,蒋子文扶着案几,从判官椅上站起,“小夜叉,扶我回寝殿……” “是……”,夜叉一溜烟地跑上高台,扶着蒋子文离开大殿。 钟馗目送着蒋子文离开,对身旁的白无常说:“劳烦妹妹了……一路小心……” “钟馗大人客气了……”,白无常说罢便带着女鬼和男魂离开大殿,向着鬼门关走去。 “出了鬼门关,通过十殿之镜,便可以前往第三殿。”,白无常一边带着他们越过三途川一边说。 “从这里到鬼门关一路景色宜人,花木繁盛,切记这些花木不可触碰,更不宜品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白无常大人,我与婉儿会小心的……”,男魂说道。 那女鬼始终牵着男魂的手,跟在白无常身后默不作声。 眼看到了望乡台,白无常停下脚步,对身后二人说,“稍等片刻,要带这男魂出鬼门关,我需先跟孟婆打好招呼……” “麻烦白无常大人了……”,男魂感谢道。 —— 寝殿。 “阎君,您慢点……小心台阶……”,夜叉艰难地把蒋子文扶到床上。 “终于回来了……”,蒋子文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小夜叉……咳……你把钟馗叫来……” “是……阎君……”,夜叉说完便跑出寝殿。 “诶呦……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蒋子文听到寝殿中没了声响,uu看书 ww.kanshu 扯了扯自己的裤子,“裤子湿不是最难受,难受的是湿了又干,干了再湿啊……” 蒋子文边说边脱下裤子,随意扔到一边,缩进被子里,等待钟馗的到来…… —— 望乡台。 “有劳孟婆,晚辈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叨扰了……”,白无常说完退出望乡台,回头却看见那男魂倒在女鬼身侧,大吃一惊。 “你这恶鬼怎么回事,连心爱之人也不放过,他可是放弃了轮回的机会,陪你去第三殿受苦,你竟这样不知好歹……”,白无常说完想要使白绸,谁知女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无常大人,您将我千刀万剐都可以,只求您让我夫君留在这里,喝下孟婆汤,忘却前世,安心轮回,别让他随我去第三殿受苦。我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女鬼说罢,对着白无常磕了几个头,“还望白无常大人成全……” —— 寝殿。 “阎君……阎君……”,钟馗走到床前,一把掀开蒋子文的被子,“您怎么把自己憋在里面啊?” “我……我的裤子……要换一条……”,蒋子文有些羞愧,背对着钟馗说道。 “阎君您别害羞,过了今天,这些症状都会消失的……”,钟馗说道。 蒋子文想到一个问题,突然坐起身来,“钟馗,你说……这地府一天,是不是人间一年啊?” “回禀阎君,”,钟馗捡起地上的裤子回答道,“地府比人间,每日少两个时辰……”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第10章 真正的恐惧 蒋子文坐在床上,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来地府已经两日了,按照套路,我应该疯狂的寻找重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可是我没有。 不是因为我不按套路出牌,而是因为去韩国任教,本身就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至于逃到哪里,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只是想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新生活,来的也太戏剧性了。 或者换句话说,我还没做好准备迎接,新生活就要结束了。 结束之后呢?我又该何去何从? 蒋子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解开眼前的黑绸,“或许被安排的人生并没有那么糟糕,未知的生活,才真正让人恐惧。” 蒋子文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挥动着数学卷子,气愤地说:“蒋子文……你怎么又交了白卷,我和你爸都是数学教授,你怎么就学成这样,真的一道题都做不出来吗?你这个样子干脆学文算了……别去学理给我跟你爸丢人……” 蒋子文看着自己母亲的幻影,鼻子一酸,“妈……我好想你……” “阎君……阎君……你怎么哭了?”,小夜叉不知何时回到寝殿,凑到蒋子文的身边,想要替他擦干眼泪。 “没事儿……”,蒋子文擦了擦眼泪,“我累了,要休息了。”,蒋子文说罢,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那夜叉先退下了……” 夜叉走出殿外,心事重重地坐在回廊的栏杆上。 “阎君好像很不开心……”,夜叉正在自言自语,突然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谁在那儿?” “夜叉姑娘,是我……”,罗刹踩着草地,从远处走来。 “罗刹大人,你怎么在这儿啊?”,夜叉惊喜地问。 “黑无常的伤还差一味药,我找了半天,发现寝殿门前的常青树根旁长着一株。”,罗刹说罢,得意地晃了晃手中地药材,顺势坐在夜叉身旁。 “守夜很无聊的。看你一脸疲惫的样子,若是困了就去睡一会儿。”,罗刹说道。 “能陪在阎君身边,哪怕守夜,夜叉也很开心。只是……”,夜叉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阎君的病,不知有没有医治之法。” “罗刹大人,你这么厉害,一定知道方法,对吗?”,夜叉恳求地看向罗刹。 “方法也不是没有……”,罗刹看着夜叉楚楚可怜地样子很想帮她。 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算了……没人做得到,你就当做没有方法吧。” 罗刹摸了摸夜叉的头,“乖……别想了,我得早些回去研磨药材了……” —— 第三日。 “夜叉……醒醒……”,钟馗推了推倚着栏杆睡着的夜叉,“怎么在这儿睡下了?”,钟馗问道。 “昨夜太累,就不小心睡着了?”,夜叉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说。 “阎君呢?”,钟馗问道。 “阎君不在寝殿内吗?”,夜叉揉着头发,疑惑地说。 “糟了……” —— “大胆妖怪……看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蒋子文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棍子,一边向后躲去。 “这不是我们的阎君大人吗?”,一只恶鬼靠近蒋子文,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身后的恶鬼们皆发出咯咯的笑声。 蒋子文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自己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怎么梦醒之后便来了这个鬼地方,这些鬼在做什么,他们不怕我吗?我可是阎王,对,我是阎王。 “你们不要放肆……”,蒋子文一边挥舞着棍子,一边继续向后退去,“我是阎王,第一殿的秦广王……” “哈哈哈哈哈哈……”,恶鬼们纷纷向蒋子文聚集,丝毫没有害怕之一。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秦广王了……”,一只恶鬼慢慢走近蒋子文,用手指轻轻一拨,便把他手中的棍子打翻在地,闪电一般地凑到他面前,“当初不就是你一声令下,把我们关在这望乡台的最深处吗?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你……你说这里是望乡台?孟婆呢?孟婆……孟婆……”,蒋子文竭尽全力的喊着孟婆。 “阎君大人……我劝你还是少做挣扎,免得把上一层的怨鬼也喊下来,我可不想与那群无病呻吟地家伙一起分食您……”,恶鬼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分食……”,蒋子文看着愈发聚拢的恶鬼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你们要做什么……” —— “钟馗大人……您这是要带夜叉去哪儿啊?”,uu看书ww.uuanshu夜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没时间废话了,晚了就等着给阎君提前收尸吧……”,钟馗焦急地说道。 “可是……我们不都是死过的人吗?还会死吗?”,夜叉不解地问道。 “我们是死人,可是阎君受天朝俸禄,肉身不化,若是被那群恶鬼分食了,地府就要出大乱子了……” “阎君在这里吗?”,夜叉看钟馗在望乡台前停下,自然地问道。 “上次阎君梦游就走到了这里,险些被第二层的怨鬼分食……”,钟馗想要拉着夜叉进入望乡台,却突然停下,“夜叉,你在这里等候,我进去寻阎君……” “可是……”,夜叉还未说完,便看到钟馗不见了踪影,只好留守在门外,等候他们出来。 夜叉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钟馗和阎君出来,心中愈发焦急。 “阎君还不出来,不会真的出事吧……”,夜叉在门口一边徘徊,一边自言自语道。 “丫头……” 夜叉转身看到孟婆正慈祥地看着自己,连忙给孟婆行了个礼,“夜叉参见孟婆……” “丫头……把头抬起来,你在忘川河中待了千年,我最熟悉,不必行此大礼……”,孟婆缓缓地说道。 “夜叉……夜叉有愧于孟婆,望孟婆原谅……”,夜叉愧疚地说道。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不曾亏欠与我,一切不过是命数使然罢了……”,孟婆泰然地说道。 “夜叉愚钝,还请孟婆明示……” 第11章 强吻? “阎君……阎君……”,钟馗走进望乡台深处,走过墙壁皆涂满玄黄色的回廊,来到望乡台的第二层。 望乡台三层从上至下分别是朱红,玄黄和深黑,朱红层关待轮回的常鬼,玄黄层关前世犯错的怨鬼,深黑层关前世罪大恶极或多罪并举的恶鬼。 这里的鬼魂越罪孽深重,怨气便越多,而吸食阎王的精气可以消解怨气。所以,这里的鬼都恨着阎君,却也私心盼着阎君造访,便可有机会消解怨气,直至升入朱红层,轮回转世。 钟馗冲入玄黄层,随手抓起一个怨鬼,“我问你,阎君在哪儿?” “这这这……钟馗大人恕罪,我是新来的。” 钟馗把他扔到一边,又抓起另一个怨鬼,“我问你……阎君在哪儿?” “我我我……我不知道……”,怨鬼吓得哆哆嗦嗦,不敢直视钟馗。 “你若不说,我便吃了你,我可好久没有饱餐一顿了……”,钟馗说罢张开血盆大口,似要生吞怨鬼。 “阎君……阎君……在恶鬼那里……” “什么?”,钟馗扔下这个怨鬼,往深黑层跑去。 —— “你们都离我远点……小心我叫钟馗来,把你们统统吃掉……”,蒋子文不断推开身边恶鬼,可是恶鬼却越聚越多。 “等钟馗大人找到你,我们已经怨气尽散,升入最上层了……”,此刻说话的是恶鬼中的头领,他一声令下,几只恶鬼便困住蒋子文的四肢,将他整个举起,供其他恶鬼分食。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蒋子文不断挣扎,奈何也无济于事。 “救命啊……这些鬼疯了,连鬼也不放过啊……救命啊……” 蒋子文不断地呼救,可是渐渐的,他的气息变得微弱,蒋子文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力气再去呼喊了。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消弭,脑中闪过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身着铠甲,骑着战马在一个木屋门前停下。木屋的四周用栅栏围出一个院子,院内虽花木繁盛,但干净整洁。 他走进院内,看到一女子正坐在院子里绣荷包,听到他的脚步声,便放下针线,转身投入他的怀抱。 蒋子文没有看清她的脸,只觉得她的声音温婉动听…… “将军……我等你回来……” …… “你是谁?”,蒋子文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阎君醒了……阎君醒了……”,夜叉蹦蹦跶跶的凑到蒋子文的床边。 “阎君您终于醒了……”,钟馗也凑到床边,“您若是再不醒,我就去望乡台把那些恶鬼当晚餐,让他们再作乱……” “阎君若是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吧……”,罗刹端着一碗汤药走到蒋子文的床前。 “这是哪儿啊?”,蒋子文看着面前装着药材的柜子问道。 “这是在下的医馆,简陋了些,还望阎君不要嫌弃……”,罗刹说道。 蒋子文环顾整个医馆,其实医馆的空间很大,只是种植了很多野生的药材,才显得整个医馆原生态了些。 “这是什么药啊……”,蒋子文舀起一勺药,舔了一口,“好苦啊……” “阎君……良药苦口,喝了这药您的精气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罗刹说道。 “那些恶鬼对我做了什么?”,蒋子文缩到被子里,“我不吃药,我……我……啊嚏……啊嚏……啊嚏……” “阎君你怎么啦……”,夜叉凑过来关心地问道。 “阎君的任督二脉开始不调……抵御疾病的能力变弱,所以才会受了风寒。”,罗刹搭上蒋子文的脉说道。 “那会出现什么症状啊?”,钟馗凑过来问道。 “任督主‘惊’,阎君可能会惊讶,猜忌,患得患失,严重的话,会开始缅怀过往……”,罗刹冷静的说道。 “缅怀过往……”,夜叉暗自呢喃道…… “钟馗……”,罗刹把汤药递给钟馗,“一定要想办法,在今天让阎君服下这药,不然我也救不了……”,罗刹说罢便穿过野生的药材,走到黑无常的床前,替黑无常把脉。 “阎君……”,钟馗坐在床沿上,“臣喂您……您一定要把这药喝了……” “我不喝……这药里有毒……我不喝……”,蒋子文死死地抓着被子,不肯放松,嘴也紧闭着,不给钟馗一点机会。 “阎君,您这可让臣如何是好……您若是再不依,u看书 ww.ukashu 臣可要动粗了……”,钟馗看蒋子文不肯理自己,便出言吓唬他。 可是,蒋子文却软硬不吃,一心认为药里有毒,背过身去不理钟馗。 “阎君……您……”,钟馗还要劝说蒋子文,却被飘进来的魍魉打断。 “钟馗大人……孟婆说恶鬼猖獗,她一人寡不敌众,想请您前往望乡台,与她一同制服恶鬼……” “这……哎……”,钟馗把手中的汤药递给夜叉,“若是阎君执意不喝,就只好等我回来把阎君敲晕再灌下去了……” “钟馗大人这边……”,钟馗嘱托完,便跟着魍魉离开医馆。 夜叉看了看手中的汤药,又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的蒋子文,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阎君……阎君……”,夜叉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蒋子文,“阎君您在想什么呢?怎么一言不发?” “她会是谁呢?”,蒋子文背对着夜叉自言自语。 “她是谁啊?”,夜叉不知何时凑到蒋子文的面前,重复着蒋子文的话。 “你要做什么?”,蒋子文像一只被惊吓到的猫,立刻弹起来,缩到角落。 “阎君您是想起什么了吗?”,夜叉不给蒋子文退缩的余地,一寸一寸的靠近,直至把蒋子文逼到墙角。 “你休想害我……”,蒋子文闭上双眼,挥舞着双臂,“你离我远一点……我……唔……” 蒋子文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手被夜叉扣住,夜叉的脸近在咫尺,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在的一点一滴的汇入口中。 我这是被强吻了吗? 第12章 她的内心 蒋子文睁大双眼,想要推开夜叉,却发现自己因精气丧失过多,力气也变小,竟然无法推开一个弱女子。 夜叉一直闭着眼睛,蒋子文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由粉嫩变得桃红,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也能感受到她的睫毛在紧张的颤抖。 蒋子文觉得这个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口中不断汇入的苦涩仿佛化成一股股甘泉,沁润蒋子文的心田。 蒋子文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脑中又浮现出一些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 “将军……您不能去……将军……”,一位将士拉着身着铠甲的蒋子文。 “你放开我……她还在里面……”,蒋子文发狂一般地想要冲进火光之中,可是却被手下的将士们紧紧抱住。 “将军……君命不可违……将军……” …… “不……”,蒋子文猛得睁开眼睛,却发现夜叉早已不在眼前,难道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吗? 蒋子文离开墙角,重新躺在床上,胡乱抓起身旁的被子,却不小心打翻了装汤药的空碗。 蒋子文看着那空碗,陷入深深地沉思…… —— “黑无常大人……你的病还没好吗?”,夜叉坐在黑无常的床榻旁问道。 “其实已经无妨了……只是罗刹说还要多修养几天。”,黑无常说道。 “白无常姐姐押解犯人几日后才能回来,您又生着病,那这几日引魂之事岂不是搁置了……”,夜叉一边用手指在床沿上画着圈一边说道。 “每一殿都有黑白无常,若整个阴间只有我和妹妹,那岂不是乱了套……”,黑无常笑着说。 “这样啊……那……”,夜叉有些不知道该聊什么,场面有些尴尬。 “夜叉姑娘……”,黑无常突然深情地看着夜叉,伸出手摸了摸夜叉的头,“你是有事相求吗?看你有些拘束,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黑无常大人……”,夜叉缩了缩头,“我其实想要问一下罗刹大人的新娘……” …… 蒋子文不知何时从床上爬起,穿过屋子中央的野生药材,远远的看到坐在黑无常身边的夜叉。 蒋子文想要呼喊夜叉的名字,恰好看到黑无常与夜叉暧昧的互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声。 蒋子文在远处看了良久,他能感受到夜叉的全神贯注,似乎想要把黑无常的每个字都听进耳朵里。 “这么重视他吗?”,蒋子文也不知自己内心涌起了一种什么感情,只觉得这样的场景他不愿再多看一眼。 …… “来喽来喽……”,魍魉飘进医馆,围在夜叉的身边打转。 “你回来啦……望乡台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夜叉一边戳着魍魉流动的身体一边说道。 “好啦好啦……有些吸食了阎君精气的恶鬼,已经混在常鬼中分辨不清了,但是,那些擅自逃出来的恶鬼已经被钟馗大人制服了……”,魍魉一边飘来飘去一边说。 “怎么不见钟馗回来?”,黑无常躺在床上问道。 “钟馗大人说他今日心情不好,要饱餐一顿……”,魍魉幻化成钟馗的模样,故意冲着夜叉吐了吐舌头,逗得夜叉哈哈大笑。 蒋子文在床上听到远处传来夜叉的笑声,莫名开始生气,奋力地用枕头盖住耳朵,不去听黑无常那里传来的声音。 “阎君呢……”,钟馗灰头土脸地回到医馆,嘴角还挂着些许食物的残渣。 “钟馗,你又偷食恶鬼,若是被人禀报天君,你的下场不比这些恶鬼好到哪里,你怎么就不能改改这爱好……”,黑无常的语气担心中带着些许愤怒。 钟馗尴尬地擦了擦嘴,“我不是气那些恶鬼欺负阎君嘛……黑无常你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一次还不行……”,钟馗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兀自向阎君的床榻走去。 “我得先让阎君把药服了……”,钟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靠近阎君的床榻。 “阎君……对不住了,臣也是为了您好……” 蒋子文正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听到钟馗的声音从床上坐起,刚想跟钟馗打声招呼,却被钟馗一拳打晕…… “钟……” 钟馗看着昏过去的蒋子文满意地拍去手上的尘土,“夜叉,阎君的药呢?现在我们可以把药给阎君灌下去了……”,钟馗得意地说道。 “阎君他其实已经……”,夜叉急急忙忙从黑无常处赶来,便看到晕倒在床上的蒋子文,uu看书 .uukanshu.om “哎……还是来晚了一步……” “你叹什么气啊,药呢?”,钟馗着急的推了推夜叉。 “药……”,夜叉指了指阎君,“在阎君的肚子里呢……” “这……”,钟馗羞愧地挠了挠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呼……算啦,就当是让阎君好好休息休息吧……”,夜叉想要离开,突然又转身对钟馗说,“钟馗大人,你刚刚不是很用力吧……” “我……这……”,钟馗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应该……没使劲……我……有分寸,有分寸……” “那就好……”,夜叉松了一口气,向医馆门口的方向走去。 钟馗看着夜叉走远的背影,心下升起一丝不安,我这下手没轻没重的,若真的伤了阎君可如何是好,“不管了,挨骂就挨骂,我得找罗刹那小子来给阎君看看……” —— 夜叉走出医馆,按照黑无常的指示来到三途河边,却发现阿魅和阿魑正在三途川放花灯。 “阿魅姐姐……”,夜叉走近二人,看到二人正在花灯上写下愿望。 “夜叉姑娘……”,阿魑率先同夜叉打起招呼,“要放花灯吗?这里还有……”,阿魑说完便递给夜叉一支笔和一个花灯,“愿望都写在这里,顺着三途川汇入仙泉,若是被天君得见,愿望便会实现……” “这样啊……”,夜叉接过花灯,凑到阿魅的身边写下愿望,却发现阿魅刻意疏远自己,这让夜叉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魅姐姐她……” 第13章 阿魑和阿魅的故事 “阿魅姐姐她……小心……”,夜叉看到阿魅拿起花灯,站起身,却忽然直直地向后倒去,幸好阿魑眼疾手快接住了阿魅。 “这是怎么回事?”,夜叉一脸疑惑。 “夜叉姑娘,你能帮我去摘一支彼岸花吗?”,阿魑抱着阿魅焦急地对夜叉说。 “彼岸花?哦……好……”,事发突然,夜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一想到事态紧急,便快步走向草丛中寻找。 但却因为太过心急,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身子摔在前面的彼岸花丛中,“嘶……” “夜叉姑娘,你还好吧……受伤了吗?”,阿魑在远处关切地问道。 “没关系……我找到彼岸花了……”,夜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摘下一只彼岸花,转身要走却发现脚底踩着一个木牌…… “夜叉姑娘……当真无事吗?”,阿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夜叉不顾细看,慌忙地把木牌拾起,藏在袖子里,拿着彼岸花走出草丛。 “来了来了,不过被杂草绊了一下,无碍……”,夜叉把彼岸花递给阿魑,“阿魅姐姐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 阿魑接过彼岸花,把它放在掌心,用自己的魄力去引彼岸花中的魄力。彼岸花在他的掌心腾空,渐渐变得枯萎最终消失,魄力也在阿魑的的手中渐渐汇聚。 阿魑虽无法负荷过多的魄力,但还是强忍着被魄力吞噬的痛苦,平缓地向阿魅输送魄力。 夜叉看到阿魑额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到地面,想要帮忙,却怕误害了二人,所以一直屏气凝神,等阿魑传输完魄力才开口,“阿魑,你没事儿吧……” 阿魑嘴唇泛白,痛苦的捂着胸口,调试良久,才恢复原来的状态。 “阿魑……你还好吗?”,夜叉看阿魑的情况不妙,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去叫罗刹大人?” 阿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吓到夜叉姑娘了,阿魑无事。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这一次,阿魑早已习惯了……” “每个月?”,夜叉看了看安详地躺在阿魑怀中的阿魅,“阿魅姐姐每个月都会这样吗?”,夜叉问道。 “每月三十,月影最稀之日,阿魅便会忘却阴间琐事,想起千年前的事情。每到这一天,我便会带她来放花灯……”,阿魑说到这儿突然笑了笑,“可惜到了下个月,她就会忘却,上个月已经放了花灯。” “为什么会这样?”,夜叉问道。 “千年之前,钟永山突然起了大火,她修炼不精,受了创伤记忆尽失。”,阿魑解释道。 “你们是在大火中去世才来了地府吗?”,夜叉好奇地问。 “夜叉姑娘说笑了,我与阿魅是因大火封山,无家可归,才被引荐到地府工作。”,阿魑耐心地解释道。 “那阿魅姐姐的记忆……”,夜叉刚想问出最好奇的问题,便听到阿魅在阿魑怀中发出不安的嘤咛。 “夜叉姑娘,三途川寒气逼人,我要带阿魅回鬼门关了。夜叉姑娘也早些回到阎君身边为好,钟馗大人毕竟是男人,阎君如今需要人细心照料。”,阿魑说罢便抱着阿魅跨过三途川,去往鬼门关。 “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夜叉看着阿魑渐渐远去的背影呢喃道…… —— 千年之前,钟永山。 “你们看那颗寄生松,她是新来的木怪,我们整整她吧,阿魑要不要一起?”,钟永山的石怪都凑到阿魑身边,审视着一棵寄生在石缝中的松树。 “没兴趣……”,阿魑冷冷地回应了一句,甚至没有睁眼瞧那个新来的木怪。 “你们做什么?”,阿魅被敲打在身上的石块震得左摇右晃,几欲跌落山崖。 “呦……这次还是个女的……有点意思……兄弟们给我砸她……”,石怪们觉得愈发有趣,开始对恶作剧上瘾了。 太多的滚石落在身上,阿魅被打得无力还击,闭上眼睛,做好了跌落山崖的准备。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阿魅感觉身上的疼痛不见了,睁开双眼,看到滚石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着,悬在她的头上。 “阿魑,你在干什么啊……不参与你别捣乱啊……” “就是就是……” 其他石怪分分抱怨阿魑不解风情,无趣冷漠。 “没办法,这些石头认祖,你们若是想玩,我陪你们玩……如何?”,阿魑冷冷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切……不就是石祖吗?仗势欺人……” “散了吧,散了吧,石祖都发话了……” “不就是比我们多修炼了几千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 其他石怪尽皆走远,uu看书 .uuknshu阿魑看了看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阿魅。 阿魅看到阿魑投来的眼神,捂着伤口说了一句,“多谢石祖大人……阿魅……啊……” 阿魅本想感谢阿魑,可是阿魑却突然收回力量,将那些悬在上空的石头统统砸向阿魅。 “石怪大人您……”,阿魅眼看着自己被石头压的连根拔起,就要滚下山崖。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力量托住阿魅的整个身体,“你在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寄生在我身上吧,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阿魑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语气,可是一字一句,却如温泉般汇入阿魅的内心,让原本冰封的心房慢慢消融。 因为阿魑与阿魅依托于自然之物而得活,所以与日月相伴,与山川为伍,时间便成了一个不可计量也无需计量的单位。 日月更迭,四季流转,阿魑和阿魅就这样相互陪伴,不知经过多少春夏。期间二人也会有些对话,不过大多都会因为阿魑的冷漠,不欢而散。 …… “阿魑你看我美吗?”,阿魅晃动树枝,做出婀娜的动作。 “丑。” …… “阿魑阿魑,你看我可以幻化人形了……”,阿魅摇身一变,幻化一个少女,“这样呢?美吗?” “无聊……” …… “阿魑,你的心难道石头做的吗?”,阿魅生气地说道。 “我整个人都是石头做的。” “你……” 第14章 1只死傲娇的故事 “阿魑你看山下有好多亮晶晶的东西……”,阿魅兴奋地指着山下的钟永河。 “那是花灯……”,阿魑冷冷地说道。 “花灯是什么啊?”,阿魅觉得新奇极了。 “凡人祈愿之物……”,阿魑回答道。 “祈愿之物……”,阿魅暗自呢喃,“那阿魅也要放花灯,”,阿魅看向阿魑,“阿魑和阿魅一起放花灯好不好啊……” “无聊……” “你……哼……” …… 一日,阿魅形神分离,脱离松树的外壳,幻化成女子模样,轻盈地踩着树枝,跳起曼妙的舞蹈。 “阿魑你看,我的形神分离之术是不是比以前精通了?”,阿魅舞姿蹁跹,身量窈窕,水袖迎风飘动,可谓妖娆而不失风韵,婀娜却不显魅惑。 “阿魑,你看我美吗?”,阿魅用水袖掩住半张脸,欲拒还迎,眨着灵动的眼睛,期待地望着阿魑。 反观阿魑则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修为尚浅,形神分离之术不宜用的过多。” “你这人怎么这样……”,阿魅怒气冲冲地甩了甩水袖,“不解风情,我要去跳给别人看……” 阿魅刚要离开,手臂却被阿魑紧紧拉住,“不许你跳给别人看……” “你凭什么不许……”,阿魅想要挣脱阿魑的禁锢,却被阿魑抓得更紧,“你……你不讲道理,刚刚还训斥我,如今你自己不是也用了形神分离吗?” “坏人……你不许碰我……”,阿魅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打着阿魑的胸口。 可是,阿魅捶打了许久阿魑也没有反应,阿魅自觉无趣便悻悻的放下手,扭过头,不去理阿魑。 “打够了吗?打够了就乖乖留在我身边……”,阿魑冷冷地说,语气充满着不容置疑。 “凭什么?”,阿魅带着哭腔问道。 “不明白你在闹什么……我不是说过要一直护着你吗?”,阿魑的情绪有些失控,一想到她要在别人面前跳刚刚那支舞,心里就莫名的烦躁,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强硬。 “你凶什么嘛……”,阿魅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阿魑,往后山飘去。 “我……”,阿魑想要抓住阿魅,却扑了个空,神色变得有些落寞,“我要护着你,也得你在我的视线之内啊……” 阿魅与阿魑不是没有拌过嘴,按照以往的经验,阿魅在太阳下山前就会回来,可是这一次,阿魅离开了好几天,也没有回来。 阿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身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要仔细聆听好久…… “快逃啊……快逃啊……后山起火了……后山起火了……” 阿魑看到钟永山的木怪,如逃荒一般,成群结队地经过自己的身边。 阿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阿魅的身影,于是形神分离,随手抓起一个木怪,焦急地说:“我问你,看到阿魅了吗?” “不……不知道?”,木怪被阿魑周身散发地寒气吓到,有些口吃。 “你刚才说后山如何?”,若是说刚刚阿魑寒气逼人,那么现在的阿魑就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后山火势蔓延得厉害,眼看就要大火封山了……” “大火……封山……”,阿魑松开木怪,盯着后山的方向,“不……不可能……” 阿魑极力地劝说自己冷静下来,凡人之火无非是夺了木怪依托之物罢了,只要换个依托之所就行了,她不会出事的,不会的。 可是一遇到阿魅的事,阿魑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荡然无存,他只想不管不顾地冲到火海中,找到她。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阿魅……阿魅……你在哪儿?”,阿魑在火海中寻找,他看到尸横遍野,面目全非,他看到烧毁的房屋,烧焦的古树,心下一沉。 她修为尚浅,不会真的被凡人的火伤到吧。 偌大的钟永山,阿魑不肯放过一寸,可是一寸一寸的失望不断堆砌,让阿魑近乎走到绝望的边缘。 “阿魅……你在哪儿?阿魅……你在哪儿啊?”,阿魑终于不再隐忍,开始放声大喊。 “阿魅你回来好不好……我喜欢看你跳舞,我喜欢看你崇拜的眼神,我喜欢看你委屈的样子,我喜欢护着你……我喜欢,通通都喜欢……” 阿魑越说感情越激动,最终控制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从你第一次跳舞的时候我就动心了,我一想到你要在别人面前跳舞,我就气得控制不住自己……阿魅,你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我喜欢你……” 阿魑喊的声嘶力竭,声音也变得沙哑,最终无力地跪在地上,孱弱地说:“因为是你……所以都喜欢……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不知是不是阿魑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他竟听到了阿魅的呼唤…… “阿魑……阿魑我在这里……” “阿魅……”,阿魑听到阿魅虚弱的声音,惊喜万分,起身揩了揩眼泪。 阿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声音也变得颤抖,“阿魅……你在哪儿?” “你身后……” 阿魑转身,看到阿魅倚在一棵古树上,温柔地看着自己,“阿魑……” 阿魑狂奔到阿魅身边,“你没事儿吧……”,阿魑扶着阿魅的肩膀,仔细检查了一番…… “我没事儿,uu看书 ww.uunshu.co 只是觉得你说得对,我修为尚浅,确实不应该擅自形神分离,要不然也不会……” 阿魅还未说完便被阿魑紧紧抱在怀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魅有些受宠若惊,紧张地屏气凝神,手臂一直在空中试探,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回抱住阿魑。 阿魑半天才羞怯地说,“你……都听到了吗?” 阿魅楞楞地点了点头,“你哭得好大声……” “笨蛋,我问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阿魑有些恼羞成怒。 “听……听见了……”,阿魅也害羞起来,“你说我很美……” 阿魑松开阿魅,与她面对面,“笨蛋,我说我喜欢你啊……” “哦……我……唔……”,阿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过火光,看着阿魑紧闭双眼,双手扣住自己的脖颈,精准地衔住自己的樱唇,周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阿魅一时间不知将手放在哪里,只能将双手悬在空中,任由阿魑撷取自己口中的甘甜…… 阿魑感受到阿魅的配合,右手顺着阿魅背部优美的弧线滑落,揽住阿魅的腰,在阿魅的唇角轻轻一吻,便拉开了与阿魅的距离。 “这里太危险了,不太适合……”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阿魅害羞地捂起耳朵,“我们赶紧离开吧……” “嗯……好……都听你的……” “你怎么还愣着不走啊……”,阿魅回头,看到古树被烧的七零八落,正向着阿魑的方向倒过来…… “阿魑小心……” 第15章 木牌的秘密 夜叉目送着阿魑和阿魅离开,心情始终很复杂,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望乡亭。 孟婆总是会在望乡亭留一盏灯,夜叉寻着灯光,踏上奈何桥,扶着栏杆,看着自己辗转千年的忘川河,心中思绪万千,竟没注意到,孟婆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 “丫头……有心事吗?” “孟婆……”,夜叉转身看到满脸笑意的孟婆,行了个常礼,“夜叉又来叨扰孟婆了……” “你可是撞见了失忆的阿魅?”,孟婆问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孟婆……”,夜叉有些惊讶于孟婆敏锐的洞察力。 “算算日子,也该是今天了……” 夜叉见孟婆一脸知情的样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孟婆可知,千年前发生了何事?” “说来也奇怪……那时地府还未分成十殿,忘川河边也只有我老婆子一人,助人轮回,劝人向善……忽一日,地府闯进了一石怪和一木怪……” …… 千年之前。 阿魑抱着不省人事的阿魅,奔向望乡亭,“求孟婆救救她,求孟婆救救她……” “你是何人,怎敢擅自闯进地府?”,孟婆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辨认出阿魑的身份。 “在下乃钟永山石怪,她是钟永山的木怪,因魄力被烧断的树枝打散,所以特来求孟婆相救……”,阿魑抱着阿魅跪在孟婆面前。 孟婆上前探查了一番,眉头紧皱,“修炼不精就轻易形神分离,加之在火中停驻的时间太久,才会受重物撞击,就轻易魄力尽散。” “那孟婆可知医治之法?”,阿魑恳切地问。 孟婆叹了口气,“来得太晚了,我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孟婆……您不能放弃她啊……”,阿魑略带哭腔,声音也有些颤抖。“只要您能医治阿魅,我……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这……”,孟婆有些犹豫,“方法倒是有,只是这代价有些大,你当真愿意承受?” …… “是什么代价?”,夜叉好奇地问。 “这里是地府,只有摒弃前世相貌,化身为鬼,才有机会得活。”,孟婆解释道。 “所以阿魅姐姐和阿魑,这才由怪变鬼?”,夜叉咬了咬手指,仔细思考了一番,“阿魅姐姐需要救治,化身为鬼我能理解,那阿魑呢?他是为了陪在阿魅姐姐身边吗?”,夜叉疑惑地问。 “不尽然,想医治阿魅必须由同类之人签订契约,承诺摒弃前世所有修为,化身为鬼,永生永世守在鬼门关,为地府效力……”,孟婆说到这儿,神色有些动容。 “即使是这样,阿魅姐姐也只有在每月三十才能想起前世的事情吗?”,夜叉觉得有些惋惜。 “世间之事,本就无法尽善尽美,就如同月影一般,对于有的人是残缺,但对于阿魑和阿魅来说,就是美满……”,孟婆慈祥地看着夜叉,“上次你询问我的事情,如今想必有了答案吧……” 夜叉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木牌,“多谢孟婆指点……” “早些回去吧,时间不等人……”,孟婆说罢便离开。 夜叉看着孟婆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踌躇,她没有着急回医馆,而是走到忘川河边,借着望乡亭微弱的光亮,仔细研读刚刚拾到的木牌: 灵肉相依,天子渡川亦化兽。 魄存身外,饮尽珠泪早宽心。 奈何难登,桥上人去难追忆。 黄泉可治,可堪净土知无其。 “这几句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夜叉百思不得其解。 “夜叉夜叉……原来你在这里……”,魍魉从忘川河中飘出,围着夜叉转圈圈。 夜叉惊讶地抬起头,“魍魉……是你啊……吓我一跳……” 魍魉看到夜叉摩挲着手中地木牌,凑近看了看,“这是什么啊?”,魍魉问道。 “这是能救阎君的关键,可是我无法破解……”,夜叉把木牌给魍魉看了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魍魉把木牌上的字重新读了一遍,结果像夜叉一样摸不着方向,“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这里的地名罢了……” “地名?”,夜叉疑惑地看着魍魉,“除了第三句第四句有奈何桥和黄泉路,还有什么?” “你在忘川河中待的太久了,有些事都忘却了……”,魍魉停在夜叉身边,幻化成一个夜叉从未见过的少年模样,“第一句中的‘川’指的是三途川。在岸上观察每个经过三途川魂魄,uu看书 .ukahuco 看到的并不是其真身,而是其官品兽相……” “官品兽相?”,夜叉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就比如这一句,天子渡川就会化身为龙……”,魍魉解释道。 “那下一句呢?”,夜叉接着问。 “这下一句中的‘珠泪’应该指的是孟婆汤吧……” “孟婆汤?”,夜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到了,孟婆汤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眼泪……” “你终于想起来了……”,魍魉欣慰地说。 “所以第二句指的是望乡台吗?”,夜叉自言自语,“可是这四个地名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夜叉正在苦思冥想,却突然听到白无常的声音,“夜叉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夜叉被白无常的声音吓得一愣,“白无常姐姐,我和魍魉在这……”,夜叉环顾四周,但却没有发现魍魉的身影,“诶……魍魉呢?” “钟馗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白无常问道。 “准备?准备什么?”,夜叉有些听不懂白无常的话。 “阎君的寿宴,夜叉姑娘不知吗?”,白无常冷静地说,情绪并无太大波动。 “阎君的寿宴?何时?”,夜叉惊讶的跳起来。 “明天。”,白无常回答道。 “不应该是二月初一吗?”,夜叉不可置信地问。 白无常叹了口气,“今日不就是一月三十一嘛……” “已经……过了一日吗?”,夜叉暗自呢喃,“糟糕,要早点回去才能知道阎君的症状……” 第16章 嫉妒?误伤? 夜叉在远处便听到寝殿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瓷器碎裂的声响,又像是兵器交锋的声音。 夜叉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寝殿…… “夜叉,你终于回来了,阎君一看你不在,发疯似的找你,你再晚回来一步,寝殿就被阎君给拆了……”,钟馗焦急地对夜叉说,“你快进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儿……我……”,夜叉还一头雾水,便不由分说地被钟馗推进寝殿。 夜叉一入寝殿,便看见蒋子文正拿着佩剑,疯狂地砍着寝殿中央硕大的铜制香炉。 “阎君……”,夜叉呼唤着蒋子文,“阎君,夜叉回来了……您别生气了……”,夜叉试探地走近蒋子文。 她看到蒋子文的眼睛变得猩红,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叫喊,于是又凑近了几分,“阎君,夜叉回来了,夜叉……啊……” 夜叉本想制止蒋子文近乎癫狂的行为,没想到却被蒋子文的剑误伤,鲜红的血沿着佩剑划过的方向飞溅。 夜叉吃痛地捂住手臂的伤口,倒退了几步,瘫软在地上…… 蒋子文突然停止手上的动作,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看着手上的鲜红,蒋子文渐渐冷静下来,瞳色也由猩红变成黑色,“小夜叉……小夜叉……” 蒋子文看了看瑟缩在角落里的夜叉,愧疚极了,想要走过去,却被闯进来的黑无常抢了先…… “夜叉姑娘,你怎么样?” 夜叉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不让黑无常看到自己受伤的手臂,奈何手臂血流不止,想让黑无常不发现都难。 “夜叉姑娘,你伤势严重,我带你去医馆……”,黑无常看到夜叉的伤,既心疼又隐忍,不容夜叉辩驳,便把她拦腰抱起,冲出寝殿。 “黑无常你怎么擅闯……诶……夜叉怎么了?”,钟馗看到黑无常抱着受伤的夜叉走出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这是怎么了?” 钟馗一脸疑惑地走进寝殿,看到蒋子文坐在香炉旁,半边脸满是血迹,沾血的佩剑则被胡乱丢弃在一旁…… “阎君……您怎么了?”,钟馗吞了吞口水,似乎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 “我伤了她……”,蒋子文有些颓废,似乎在回答钟馗,但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 医馆。 “罗刹……罗刹……”,黑无常一路呼喊着罗刹的名字走到医馆门口。 罗刹本在屋内悠闲地捣药,听到黑无常的呼喊便踱步到门口,看到失血过多晕倒的夜叉,更是大吃一惊。 “夜叉姑娘这是被何人所害?” “阎君发怒,不小心用佩剑刺伤了夜叉姑娘……”,黑无常一边解释,一边快步走进屋内,把夜叉平放在病床上。 罗刹赶紧凑到黑无常身边,“啧啧啧,阎君今日肝气受损,怒气郁结,冲动善妒,夜叉姑娘应当小心些才是啊……” “我说罗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废话了,人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若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宝贵药材……”,黑无常边说,边在手中聚集黑色的火焰,眼中充满愤怒。 罗刹看到黑无常怒火中烧的眼神,吓得赶紧替夜叉止血,止血后又静静地搭脉,期间始终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 黑无常看着罗刹搭了许久的脉也不出声,有些不耐烦,“她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夜……夜叉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喝两副药就能痊愈了……”,罗刹战战兢兢地说。 “失血过多是没什么大事吗?”,黑无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发火,总之她看到夜叉不省人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罗刹委屈地撇了撇嘴,走向内室,“我去煎药了……” 黑无常松了一口气,坐在夜叉的床边,深情地凝视着她。 良久,黑无常突然起身走出医馆,“出来吧。” 黑无常说罢,白无常便从黑无常的身后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黑无常问道。 “怎么?哥哥不欢迎吗?”,白无常的语气中略带挑衅。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一直躲在暗处?”,黑无常冷冷地问道。 “不躲起来,可看不到你为她发狂的样子……”,白无常的语气清冷中带着嘲讽。 “若是你出事,做哥哥的也会这般为你着急的……”,黑无常的眼神有些飘忽,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只是作为哥哥吗?”,白无常的声音清冷中带着隐忍,隐忍中又透露着期许。 但是问出之后,uu看书 .uukasu白无常就有些后悔,“罢了……都是些无聊的琐事,我才不关心……”,白无常说罢要转身离开,却被黑无常一把拉住。 白无常感受到黑无常的触碰,忍住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没等白无常开口,便转身对黑无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我有事,先走了……” 黑无常看着白无常落荒而逃的背影,神色变得凝重,在原地驻足良久。 “喂……黑无常……夜叉姑娘醒了……” —— 三途川。 蒋子文拱进岸边的草丛里,寻觅了半天,也没找到彼岸花的影子。 “奇怪了……这里的彼岸花呢?”,蒋子文蓬头垢面地坐在草丛里,“该不会都被阿魑那小子摘下来讨阿魅开心了吧……” “是谁在哪儿?” 蒋子文感觉自己突然被什么力量抬起,然后重重地摔在草丛前面的空地上。 “哎呦……”,蒋子文揉了揉腰,“好痛啊……” “阎君……”,白无常拱了拱手,“属下不知是阎君,多有得罪,还望阎君见谅。” 蒋子文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咳……无妨,你可知彼岸花长在哪里?我在这附近找了半天。” “若是附近没有,就沿着河岸一直走,总会寻到的,实在不行,我去黄泉路给阎君折几支。”,白无常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找吧,三途川附近的药效好。”,蒋子文边说边沿着河岸寻找。 “阎君可是要寻彼岸花救夜叉姑娘?” “你怎么知道?” 第17章 不完美的完美 “阎君可是要寻彼岸花救夜叉姑娘?”,白无常问道。 “你怎么知道?”,蒋子文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白无常,“你见到她了?” “去医馆找我哥的时候恰好碰见,我见二人有说有笑不便打扰,就离开了。”,白无常装作无意的说道。 “哦……这样啊……”,蒋子文转身继续沿着河岸寻找彼岸花。 白无常看着蒋子文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悲伤。 待蒋子文终于找到了一支彼岸花,回头却发现白无常早已离开。 “诶……人怎么走了,还想让她帮我把这彼岸花捣碎呢……”,蒋子文拍了拍身上的土,“算了……算了……我去找阿魑吧,他力气大……” —— 鬼门关。 “阿魅,你那边的灯笼再高一些……”,阿魑一边摆放自己的灯笼,一边指挥阿魅。 “哎哟……累死我了……我们又不是活人,弄得这么热闹,怪吓人的……”,阿魅席地而坐,踢了踢脚边剩余的灯笼,“我不管,这几个你自己挂吧……” 阿魑放下手中的活,坐到阿魅身边,“这不是今年,其他九殿的阎君都要来祝寿嘛,钟馗大人说要隆重一点……”,阿魑耐心地解释,“你若是累了就歇着,剩下的都交给我。”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蒋子文不知何时走到阿魑身边问道。 “阎君……你怎么来了?”,阿魑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 “我想让你帮我把这彼岸花捣碎。”,蒋子文说罢把手中的彼岸花递给阿魑。 “阎君您为何要把它捣碎?”,阿魑有些不解。 “钟馗说彼岸花汁能让伤口迅速愈合。”,蒋子文解释道。 “可是阎君受伤了?”,阿魑问道。 “不是我,是夜叉,总之你快一点啊……”,蒋子文被阿魑问得有些不耐烦。 “哦哦,好的。” —— 医馆。 罗刹坐在夜叉身边,替她换药,“夜叉姑娘放心,用了我的药,保证不留疤……” “嗯……”,夜叉漫不经心地点着头,“阎君可曾来看过我?”,夜叉问道。 “阎君……”,罗刹认真思索,“貌似没有……” “罗刹大人……”,阿魅不知何时来到医馆,正在在门口搔首弄姿吸引罗刹的注意。 “阿……阿魅姑娘,你怎么来了?”,罗刹被阿魅吓到,有些口吃。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罗刹大人了吗?”,阿魅扯着魅惑的声音凑近罗刹。 “能……能能……”,罗刹边说边后退,“我……我去看看药是不是煎好了……”,罗刹说罢,落荒而逃,帽子险些掉在地上。 “哈哈哈……”,阿魅看到罗刹的窘态笑得前仰后合。 “阿魅姐姐,你怎么来了啊……”,夜叉看到阿魅有些惊喜。 “你个小没良心的……”,阿魅戳了戳夜叉的额头,坐在她身侧,“我可是知道你受伤了,第一时间就跑来看你的……” “我知道了,阿魅姐姐最好了……”,夜叉想撒娇地搂住阿魅的胳膊,却不小心扯到了受伤的手臂,“嘶……” “受伤了就小心点……我又没怪你……”,阿魅心疼地摸了摸夜叉的头。 “对了,阿魅姐姐,阎君的寿宴准备的怎么样了?”,夜叉问道。 “别提了,忙活了半天,排场比葬礼还大,我们又不是活人,也不知为何要做这些虚礼……”,阿魅正抱怨着,突然发现夜叉的面具有些异样,“夜叉……你这松木上沾了些血迹……要不,我再给你块松木吧……” “没事儿,只沾上了一点儿,无妨……”,夜叉抚着面具说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别的我没有,这松木要多少有多少,喏……”,阿魅拿出一块松木递给夜叉,“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有没有想起你呢……” 夜叉难过地摇了摇头,“用重物敲击过,用铃铛声唤醒过,也让他闻过面具上的松木香,可是,就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没关系的……”,阿魅拍了拍夜叉的肩膀,“总会想起来的……” 夜叉抬头看了看阿魅,“我现在没那么执着了,因为有的人让我知道:其实有时候不完美,或许是一种完美……”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伤坏脑子了吧?”,阿魅一脸奇怪地看着夜叉。 夜叉没有解释,只是对着阿魅笑了笑。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黑无常不知何时走到夜叉的身旁,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罗刹大人的药很管用,现在已经不痛了……” “那也要耐心养几天,这几天我都会……” …… 阿魅在一旁看到黑无常的眼里满是夜叉,自知多余,于是趁机悄悄离开医馆,可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蒋子文。 “阎君,您吓我一跳,怎么不进去啊……”,阿魅看蒋子文的样子似乎在门外站了许久。uu看书 .uukasu 阿魅的声音吸引着屋内的夜叉和黑无常一起看向门外。 蒋子文与夜叉四目相对,想起白无常早先说过的话: …… “去医馆找我哥的时候恰好碰见,我见二人有说有笑不便打扰,就离开了。” …… “原来真的是这样……”,蒋子文自言自语道。 “阎君您在说什么?您不进去吗?”,阿魅一脸迷茫。 “不必了……”,蒋子文把手中的瓷瓶放到阿魅的手上,“帮我交给她……”,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馆。 “诶……阎君……”,阿魅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瓷瓶,“这又是什么?” “这是彼岸花汁,能让伤口迅速愈合,珍贵的很……”,罗刹不知何时走来,夺过阿魅手中的瓷瓶,打开塞子,仔细嗅了嗅,“嗯……还挺新鲜,我的正好用完了,阎君真是太体贴了……” “罗刹……你……这是给夜叉用的……”,阿魅追上罗刹,想要抢夺他手中的瓷瓶。 “什么你的我的,我留着也是为了治病,医者仁心,你这个鬼怎么爱多管闲事……”,罗刹想宝贝一样护着瓷瓶,不让阿魅触碰。 “不行,你还给我……” “不给……” “还给我……” “不……” “你……” “我怎样……” 两人争抢的过程中,突然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让二人停止了动作。 “糟了……” “罗刹……都——怪——你——~~~” 第18章 直男? 蒋子文一路没精打采地回到寝殿,却看到阿魑和钟馗正在寝殿门前忙活。 “阿魑,你快点,看我这灯笼跟右面的对称吗?”,钟馗急躁地说道。 “要不……再往右一点……”,阿魑有些犹豫。 “这样吗?”,钟馗问道。 “不不不,还是左一点吧,左一点。”,阿魑说道。 “这样呢?”,钟馗又向左移了移。 “要不然,还是最开始的样子吧……” “阿魑你小子耍我是不是?”,钟馗气得要把灯笼摔到阿魑脸上,转身却看到一脸疑惑的蒋子文。 “阎君您回来了……”,钟馗有些心虚,赶紧把灯笼藏在身后。 “拜见阎君……”,阿魑也转身向蒋子文行礼。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都挂上了白灯笼。”,蒋子文边说,边走到寝殿门口,“难不成是地府死人了?” “回禀阎君,我们正在准备……您的寿宴……”,钟馗打量着蒋子文,试探地说道。 “寿宴?”,蒋子文从门口看向寝殿内,恰好看到寝殿内的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寿”字,而且……居然还是倒过来的“寿”…… “这这这……这谁贴的?”,蒋子文生气地指着“寿”字,“这是说谁到寿了?赶紧给我拆掉。” “还有这白灯笼……”,蒋子文走到回廊,扯下栏杆上的装饰,“这白布,白绣球,统统给我拆掉,换成红色的。” 蒋子文气势汹汹地走回寝殿,“过个生日也这么晦气……” …… 阿魑走到钟馗身边,为难地说,“钟馗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明日九殿的阎君都会来祝寿,按理说白色才够规格,红色对其他阎君可是大不敬啊,若是被天君知道,可是要降罪的……” “其他九殿的阎君得罪不得,难道我们阎君就能轻易得罪吗?”,钟馗把把手中的灯笼扔在地上,“罢了罢了,你接着布置,颜色的事情我想办法……”,钟馗说罢便离开寝殿,临走前还踢了一下脚边的灯笼…… 寿宴当天。 钟馗在十殿之镜前接待各位阎君及其随行人员,阿魅负责清点礼物,阿魑则负责报各殿贺礼: “二殿楚江王来贺,赠月影寒光剑一柄,寒冰萤石夜明珠一对。” “三殿宋帝王来贺,赠黑绳龟甲一副,深海奇石一对。” “我说你也太抠了吧,深海奇石?不就是几块石头吗?能跟我的夜明珠比吗?”,楚江王对宋帝王的礼物嗤之以鼻。 “你的夜明珠,说白了也是石头……”,宋帝王不想跟楚江王在大庭广众下斗嘴,兀自向前走去。 “你你你……你给我等着,过几天给你祝寿,我也送几块石头,我……我把南海的石头都给你搬去……”,楚江王在后面追着宋帝王的步伐,“你给我站住……” …… “四殿仵官王来贺,赠挽联一副,寿碗三个……” “五殿阎罗王来贺,赠彼岸花种一抔,血浴檀香一盒……” “六殿卞城王来贺……” “七殿泰山王来贺……” “八殿都市王来贺……” “九殿平等王……” “十殿转轮王……” —— 寝殿。 蒋子文不知为何睡得这么沉,一睁眼便感觉屋外异常吵闹。 蒋子文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钟馗昨日说的寿宴之事,便下床走到门口,看到墙上没有了晦气的“寿”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蒋子文推开寝殿的门,却发现整个地府,被一种不知名的粉色笼罩着,粉色的灯笼,粉色的匾额,地府所有的回廊都飘扬着不知名的粉色轻纱和粉色丝带,更让蒋子文接受不了的是——粉色的自己…… 蒋子文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粉嫩嫩的装束,瞬间暴跳如雷,“钟——馗——,你~给~老~子~出~来————” “阎君找臣何事?”,钟馗听到蒋子文的叫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驰到他的身边。 “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蒋子文咬着牙问道。 钟馗沾沾自喜地笑了笑,“回禀阎君,按地府规格应布置为白色,但因阎君您喜欢红色,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综合白色和红色两种色彩……你猜怎么样?竟然得到了粉色……” “所以呢?”,蒋子文无语地看了看钟馗,“你以为我会很开心吗?你觉得我是色盲吗?红色和粉色都分不清?” “阎君此言差矣,虽然臣布置的整体风格是粉色,但是,uu看书wwuanhu.cm 可谓粉中有序,粉中有异……” 钟馗凑近蒋子文,得意洋洋地讲起来,“就拿着灯笼来说吧,挂的最高也最亮,所以采用的是淡粉色,高贵不失格调,还能充分透出光线,照亮您的美……” 钟馗又跑到回廊,扯起轻纱,“您看这轻纱随风舞动,姿态婀娜,所以采用的是玫瑰粉,浪漫与气质并存,为您的寿宴增添一抹俏丽……” “您再看这里……” …… 蒋子文听着钟馗的讲解,渐渐表情管理失控,幸亏这货不知道什么斩男色,姨妈色,人鱼姬,西柚色…… 最后,蒋子文实在听不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直男果然在哪里都会显得格格不入…… “诶……阎君您去哪儿啊……我还没介绍您的衣服呢……”,钟馗恋恋不舍地喊道。 “趁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给老子滚——”,蒋子文重重地关上寝殿的门,扯掉身上粉嫩嫩的装束,换上平时的官服。 钟馗碰了一鼻子灰,委屈地挠了挠头,“我说错什么了吗?阎君怎么发这么大火?”,钟馗自觉无趣,想要离开,却听见了开门声。 钟馗转身便看见穿戴整齐的蒋子文,“哇……阎君你好快啊……” 蒋子文神色一僵,“你们地府的人都这么会聊天吗?” “臣的意思是说,阎君您今日好帅啊,与往日有些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臣也说不好……”,钟馗仔细看着蒋子文的装束,想要找出不同。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带我去寿宴吧……” 第19章 寿宴 寿宴举行在忘川河边,沿河摆放酒席。 各殿阎君有的带贺礼,有的则带来女使杂役,为寿宴增添人手。更有甚者,直接带来歌姬,为寿宴添姿添彩。 每到这时阿魑就趁机在忘川河中摆满花灯,借为寿宴增彩为由,讨阿魅开心。 “快看……我们的大寿星来了……”,楚江王收起折扇,指向蒋子文走来的方向。 “祝大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宋帝王带头向蒋子文祝寿。 蒋子文走到人群中央,“这吉祥话……听起来像是废话啊……” “听到了吗?大哥说你废话太多……”,楚江王趁机得意地向宋帝王吐了吐舌头。 “我看你才是废话太多……”,宋帝王不愿理会楚江王。 “二哥,三哥,你们别吵了,快请大哥入席吧……”,轮转王在一旁提议道。 “我听十弟的,不和你吵……”,楚江王打开扇子,悠哉地走到主位的右侧坐下。 蒋子文看了看老态龙钟的“十弟”,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二哥”,心想:这里的忙内都这么老吗? 蒋子文摇了摇头,在总人的簇拥下坐在主位上,其他九殿阎君也纷纷入席。 除了正桌的十位阎君,其他散桌则是各殿的黑白无常,以及各殿阎君的其他随从。 钟馗一直在维持宴席的流程,夜叉因为受伤,所以一直待在医馆,罗刹也理所当然的留在医馆看护病人。 —— 医馆。 “罗刹……今天是阎君的生日,我想出去看看……”,夜叉看着自己受伤手臂的,心情有些低落。 “夜叉姑娘,宴会人多,万一有个不注意,伤上加伤可如何是好,你呀,还是安心养病吧……”,罗刹一边捣药一边劝告夜叉。 夜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在忘川河中待了千年,总是在河里默默地瞧着岸上的人热闹。本想着如今总算能体验一番了,谁知,今年连远远看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罗刹看夜叉楚楚可怜地样子,有些过意不去,“夜叉姑娘,你别太难过……这……你的病确实得静养,但是若你想去看看也不是不可……” “罗刹大人你最好了……只要你让我去寿宴,我都听你的……”,夜叉一改刚才无精打采的模样,变得活碰乱跳。 罗刹看到夜叉兴高采烈地下床,不知道在屋内找寻些什么,生怕夜叉弄坏了自己的宝贵药材,“喂……你小心点……我还没同意你去呢……” —— 寿宴上。 酒过三巡,五殿阎君和七殿阎君不胜酒力,回偏殿歇息了,蒋子文也是微醺的状态。 酒精总是能刺激人的神经,让人将心中所想放大。此时,蒋子文满脑子想得都是,夜叉在黑无常面前言笑晏晏的样子,不自觉地多喝了几杯。 楚江王注意到蒋子文在喝闷酒,于是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大家都安静一下……” “想必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南海楚王府的镇海之宝吧……”,楚江王打开扇子得意地对说道。 “镇海之宝?” “就是今日贺礼中最贵重的寒冰萤石夜明珠……” “传说能让常年阴暗的地府亮入人间的白昼……” “这么神奇吗?” “但是其寒气逼人,一旦盒子被打开,其寒气足以冰冻整条忘川河……” 楚江王听到大家的议论,得意地牵了牵嘴角,“今日为大哥祝寿,我特从南海带来一对夜明珠,一只送给大哥,这另一只嘛……送给在座的各位……” “可是我们人这么多,怎么分?” “就是就是……” “大家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楚江王故意顿了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玩一个游戏,游戏胜出者便可以赢得夜明珠,如何?” “什么游戏?” “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 “耍我们的吧……” “大家稍安勿躁,游戏很简单,这忘川河中不是有很多花灯吗?我让人给花灯编好号码,其中有一个号码对应的是夜明珠。抢到这个花灯的人,就能得到夜明珠……”,楚江王解释道。 “这不是比拼武力吗?这宴会上魄力高的人屈指可数,我们这些文官可怎么办?” “就是就是……二阎君您偏心……” “该不会已经内定了吧……” “大家大可放心,我们比拼的不是武力而是脑力,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与今日宴会人数相等的花灯,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而且每一个花灯上都系着一个谜语,看书 w.uukashu.m 只有猜对谜语才能得到与其对应的礼物……” “每个花灯都有礼物吗?”,不只是哪殿的黑无常,像是终于抓住了楚江王话语中的漏洞一样,开心地问道。 “你答对了,每个花灯都对应一份礼物……我们南海向来大方……”,楚江王说到这儿向着宋帝王的方向看去,“才不会搞什么以次充好的把戏,大家玩的尽兴就好……” “太好了……” “多谢二阎君……” 楚江王向着远处等待的手下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放花灯了…… —— 医馆。 “我说姑奶奶,你在干什么啊……这可都是我的宝贝啊……”,罗刹看到夜叉把他满屋子的珍稀药材弄得七零八落,心疼的抱住了自己。 “姑奶奶,我让你去还不行吗?你饶了我的药材吧……” “我可什么都没做,那些药材都被你养死了,我只是帮你把烂叶子摘掉了而已……”,夜叉低头不知在忙活着什么。 “那你准备拿我的烂叶子做什么?”,罗刹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不想同夜叉争辩。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只是还差一点点……”,夜叉看了看罗刹的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草药,放到自己的杰作上,“大功告成……谢谢你啦!” 夜叉说完,便端着自己的杰作,蹦蹦跳跳地离开医馆,留罗刹一人在满地狼藉中凌乱。 “我的药啊……我精心栽种的药啊……全没了……我的……我……”,罗刹定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材,“糟了,是断肠草……” 第20章 花灯事件 “看……花灯来了……”,大家都聚集到河岸边挑选花灯。 正巧今日十殿的黑白无常都聚集到一起,作为地府武力值上位圈的群体,黑白无常一桌几乎无人起身,大家都在座位上稍稍驱动魄力,便能让花灯腾空跃起,落自己掌心…… 值得注意的是,其他九殿的黑白无常大多是父子,兄弟,母女,姐妹,像蒋子文手下这种异性黑白无常,仅此一例。 “妹妹,我拿了两个花灯,给你一个……”,黑无常看白无常兴致缺缺地样子,试探地问道。 白无常并没有转身看身旁的黑无常,只是为自己斟满了酒,冷冷地说道,“不必了,小孩子的把戏……我没兴趣。” 一旁的二殿白无常放下手中的花灯,凑到白无常身边,“久闻一殿白无常孤高清冷,没想到竟对自己的亲哥哥都这般冷淡,可真是名不虚传……” 白无常将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斜眼看了看二殿白无常,视线落在他胸前的“弟”字上,“弟……” 白无常面颊绯红,双眼迷离,晃晃悠悠地指着二殿白无常的胸口,“你就是个弟弟……” “你……”,二殿白无常气得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 “息怒……我妹妹她喝多了,我带她去醒醒酒……”,黑无常把白无常紧紧护在身后,生怕二殿白无常伤到她分毫。 二殿白无常心想,这也并非在自己的地盘,况且又是自己招惹在先,便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不和女人计较……” 黑无常看白无常醉醺醺的样子,眼中写满了心疼,于是没等白无常反应过来,便把她拦腰抱起…… …… “白无常这是怎么了?”,钟馗正好撞见迎面走来的黑无常。 “不胜酒力,我带她去透透气……”,黑无常说罢看了看钟馗手上的花灯,“小孩子的把戏……”,说罢便抬脚离开。 “喂……黑无常,你……你才幼稚呢?我今天就中一个夜明珠给你看……”,钟馗对着黑无常的背影吼道。 “祝你好运……”,黑无常在远处回应道。 “我就不信了……可恶的黑无常……看我中一个大奖……” —— “大哥,你不挑一个花灯吗?”,楚江王看蒋子文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提议道。 “不必了,你们玩吧……”,蒋子文只想自斟自饮,但楚江王偏偏不许。 “大哥……我们几个兄弟千里迢迢来给你过生日,你若是这幅样子,可就不够意思了……”,楚江王绕到蒋子文身后,“这样吧,我为您挑选一个花灯,您来猜,如何?” “也好……”,蒋子文淡漠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楚江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花灯,递给蒋子文。 “你这是作弊,你这花灯不是河中的……”,宋帝王在一旁拆穿道。 “我是你二哥,说话客气点……再说了,作弊怎么了?大哥开心就好……”,楚江王用扇子敲了一下宋帝王的头,“就你话多……” “我……” 蒋子文不去理会他们俩,兀自打开花灯上的谜面:铁公鸡。 蒋子文心想,这个二弟还挺会讨人欢心的,这不是一道送分题嘛…… “一毛不拔……”,蒋子文对楚江王说道。 “大哥真是聪慧过人……我这就让人把礼品给您呈上来……”,楚江王说罢,对着远处地侍从摆了摆手,那人便送来一个礼盒。 “大哥,打开看看吧……”,楚江王把礼盒放在蒋子文的面前。 “等会儿……”,宋帝王起身仔细看了看,“这礼盒看着眼熟啊……老二……这不是我送给大哥的贺礼吗?你什么意思……” “贺礼?”,蒋子文好奇地打开礼盒。 “没办法了……大哥已经打开了……”,楚江王得意地摊了摊手,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哥你看他,您一年才过一回生日,他居然就送您两块破石头,这说得过去吗?”,楚江王在一旁煽风点火,等着看戏。 “手办……这手办做的好精细啊……没想到地府还有这么精致的东西……”,蒋子文感叹道。 “阎君您说收什么?”,楚江王一脸懵地看着蒋子文。 “就是这两个模型……这是海底总动员系列吗?怎么好像都是海洋生物?有尼莫吗?”,楚江王看着宋帝王说道。 宋帝王也被蒋子文问得猝不及防,但是看到楚江王吃瘪的样子还是很开心,于是开心地对蒋子文说,“阎君您喜欢就好,这些物件要多少有多少……”,宋帝王说罢向楚江王得意地挑了挑眉。 “二阎君……夜明珠的花灯被猜中了……” —— 黑无常把白无常带到忘川河边的古树旁,虽然树的另一侧热闹繁华,歌舞升平,但是这一侧却不见喧嚣,uu看 静谧如常。 “你放开我……”,白无常挣脱黑无常的怀抱,接着酒劲开始撒娇,展现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姿态,“我不要你抱……”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小心些……”,黑无常看着白无常颤颤巍巍的步伐,有些担心,双手始终护在白无常的身后。 “你也这样抱着她了……”,白无常委屈地说,“你也这样抱着她了……” 白无常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最后竟委屈的哭出来。 黑无常听到白无常抽泣的声音,不知该怎么安慰,又着急又心疼,最后手忙脚乱地从背后环住白无常。 “我没这样抱过她,这样的,只有你一个……” 白无常感受到黑无常温热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后背,清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样的,只有你一个…… “只有……我一个……” …… “钟馗大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是啊……居然能挑中夜明珠……” “我要是有钟馗大人的好运气就好了……” …… 宋帝王看楚江王一人在黄泉路边徘徊,身影有些落寞。 “老二……二哥……”,宋帝王走到楚江王身边,“怎么了?夜明珠送出去心疼了?” “你少来看我笑话……”,楚江王赌气要走,不理会宋帝王。 “等会儿……”宋帝王抓住楚江王的手臂,“这个给你……”,宋帝王递给楚江王一个精致的礼盒。 “夜明珠?怎么在你这儿?” 第21章 那些护食的小心思 “夜明珠……怎么会在你这儿?”,楚怀王惊讶地看着宋帝王。 “我用石头跟他换的……”,宋帝王晃了晃盒子,“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拿走了……” “你当钟馗是傻子吗?一块破石头就跟你换……”,楚怀王有些怀疑。 “可能在钟馗眼里,你这夜明珠也就是块石头……”,宋帝王看楚怀王犹犹豫豫地样子,拉起他的手,把盒子塞到他的手上。 “反正我那儿石头多的是,不差你这一块。”,宋帝王说罢便离开,留楚怀王一人在风中凌乱。 “老三这家伙……”,楚怀王摩挲着手上的盒子,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感动。 楚怀王想要追上宋帝王,却无意看到经过的钟馗。 “钟馗大人……”,楚怀王叫住钟馗。 钟馗停下脚步,向楚怀王行礼,“二阎君,有何吩咐?” “听说老三用他的破石头跟你换了夜明珠……”,楚怀王探究地看着钟馗。 “这……” 钟馗听到楚怀王提起夜明珠,心里隐隐作痛…… …… “对外就说你把夜明珠输给了我,清楚了吗?”,宋帝王的语气很温和,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对夜明珠的志在必得。 “可是三阎君,这……”,钟馗既胆怯又不舍,实在想不通,一向儒雅的三阎君,怎么突然间如此霸道。 “我听说……望乡台的恶鬼人数,似乎有所减少,很多名册上的恶鬼都下落不明。钟馗大人可知,他们都去了何处?”,宋帝王还是一副儒雅的样子,语调也很平和,但就是让钟馗觉得后脊发凉。 “臣明白,三阎君用奇石赢了臣的夜明珠。” …… “回二阎君的话,三阎君用奇石赢了臣的夜明珠。”,钟馗心惊胆战地回答楚怀王,生怕楚怀王看出什么端倪。 “原来是这样……”,楚怀王并没有怀疑钟馗的话,“我知道了……没事儿了……”,楚怀王说罢,向宴会的人群中走去。 —— “快看……快看……远处怎么有一个绿色的花灯……” “诶……好像不是花灯,是一盘菜啊……” “一盘菜?我看就是一盘叶子……” 蒋子文站在忘川河畔,看着河面被花灯衬得波光粼粼,“她为了那人等了千年……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她这样等……” 正在蒋子文惆怅之际,那盘不知名的菜飘到他的眼前…… “这是什么?”,蒋子文弯腰刚要触碰到盘子,却有一只手先他一步,将盘子从河中拿起。 “阎君……”,蒋子文转身,看到夜叉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蒋子文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又惊又喜,“小夜叉,你……怎么会来?” “阎君的寿宴怎么可以少了我,毕竟我可是阎君的……阎君的小夜叉呀!”,夜叉把手中的盘子放到远处的桌子上,示意蒋子文过来坐,“阎君,您来尝尝吧……” “这是你亲手做的吗?”,蒋子文拨开盘子上盖的两片硕大的叶子。 本以为叶子下应该是精致的菜品,可是盘中只是一些铺在草药上野果子…… “这是……”,蒋子文茫然地看着夜叉,“只有些野果子吗?” “别看它们其貌不扬,它们叫做解忧果,吃了之后烦恼都会不见的,阎君您试试……”,夜叉拿起一颗递给蒋子文。 蒋子文似信非信地尝了一口,虽然没觉得有什么奇效,但确实很爽口,“这果子味道不错啊……”,蒋子文一连吃了好几个,眼看盘子里的果子都要被蒋子文“消灭”干净了。 夜叉看到蒋子文很喜欢自己的礼物,满心欢喜,“阎君若是喜欢的话,罗刹大人那里还有,我去给您拿……”,夜叉说罢便向医馆跑去。 “小夜叉……等等……”,蒋子文想叫住夜叉,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夜她的身影了,“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 夜叉兴高采烈地穿越人群,飘入耳边的,皆是人们的猜谜声…… “谜面是‘因小失大’……因小失大?” “是‘口’字,把‘因’字中的‘大’字去掉,不就剩下一个‘口’嘛……” “正是……正是……” “那您看我这个呢?谜面只有三个字:早宽心。” “是‘草’字,把‘宽’字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其中间的部分与‘早’字相结合,不正是一个‘草’字。” “有道理……” “有道理……” “那您给我看看……” “也给我看看……” 夜叉无意间听到的对话,突然给了她启发,“早宽心是一个‘草’字,u看书 ww.uansuco 木牌原来是解字游戏……那么四句连起来就是……” 夜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黄泉路奔去…… —— “大哥……一个人偷吃什么呢?”,楚江王走到蒋子文身边坐下。 “没……没什么……”,蒋子文不着痕迹地把夜叉送的果子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什么果子啊?我也来尝一个……”,楚江王起身要拿盘子里的“解忧果”,却被蒋子文拦了下来。 “果子很酸的,不好吃……”,蒋子文用蹩脚的理由搪塞楚江王,只是为了独占夜叉的“心意”。 “大哥……我可是把镇海之宝都送给您做贺礼了,天君都没这待遇……”,楚江王委屈极了,“您要是这样,就太伤我这个做弟弟的心了……” 蒋子文被楚江王责问的有些慌张,“这……二弟有所不知,其实这并非普通的野果,而是药果……” “药果?那这些叶子也是草药喽……”,楚江王半信半疑地说道。 “对……正是,都是罗刹种在医馆的,我每日都要吃一盘草药,舒筋活血,强身健体,止咳平喘,舒筋力气,还能减肥呢……”,蒋子文把自己想到的保健品广告词都堆砌在一起,企图说服楚江王。 “就这绿油油的,您能吃得下去?”,楚江王开始无法理解蒋子文。 “当然了……”,蒋子文二话不说,抓起一把草药就往嘴里塞,“味道好极了……就是有点……有点……”,蒋子文越说越没力气,最终昏倒在地。 “大哥……” 第22章 前世?反转? “大哥……大哥……” “大哥怎么了?”,九殿阎君都凑过来关心蒋子文。 “各位阎君让一下,让一下……”,罗刹挤进人群中,跪在蒋子文面前替他搭脉。 “罗刹大人……大哥他怎么了?”,楚江王担心地问道。 罗刹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阎君他……误食了断肠草。” “断肠草是啥呀?”,四殿仵官王问道。 “断肠草可以让人想起前世的记忆,但是也足以致命,服用之人三日内必定暴毙而亡……”,十殿轮转王在一旁说道。 “那大哥要晕到什么时候?罗刹大人可有解药?”,六殿卞城王问道。 “这……”,罗刹想到自己的医馆如今还一片狼藉,有些心痛,“待在下回医馆为阎君开个方子……” “有劳罗刹大人了……”,楚怀王感谢道,“我们把大哥带到寝殿休息吧……” —— 医馆。 罗刹跑回医馆,却看到夜叉正坐在满地的狼藉中,不知在寻找些什么,“夜叉姑娘……你怎么回来了?难怪刚才在阎君身边没看见你……” “罗刹大人,你这医馆里是不是什么珍奇药材都有啊?”,夜叉坐在地上问道。 “那是当然……”,罗刹坐在在堂前的桌子上,为阎君开药方,“至少在地府中,我的药材算是全的。” 夜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凑到罗刹的身旁坐下,“那您这里有龙蜒草吗?” “你说什么?”,罗刹写药方的笔一顿,抬头审视着夜叉。 “龙蜒草啊……就是我从忘川河中出来的时候吃的那个龙蜒草,我找遍了黄泉路也没找到。”,夜叉沮丧的说。 “龙蜒草千年才生长一株,你都说了是被你吃了,那肯定找不到了……”,罗刹接着写起药方。 夜叉难过地趴在桌子上,“可是龙蜒草是救阎君的关键……现在可怎么办……” 罗刹听到夜叉的话,突然间神色有些不自然,写药方的手也微微颤抖,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墨点。 “罗刹大人……您怎么了?您的药方……”,夜叉指着药方对罗刹说。 罗刹整理了一下表情,看向夜叉,“夜叉姑娘是如何得知,龙蜒草能救阎君的?” “喏……就是这个木牌……”,夜叉从袖子里掏出木牌,“这四句话就是解救阎君的关键,我已经破解出来了,解药就是龙蜒草……” “哦?是吗?”,罗刹的语气突然变得清冷,或者说是,充满杀气,“既然如此,夜叉姑娘随我来吧,我带你去找龙蜒草……” “真的吗?”,夜叉兴奋地站起身来,“罗刹大人您真的有办法吗?” “当然……”,罗刹的脸也变得阴沉,他起身放下笔,把写到一半的药方揉成团扔到一边,“随我来吧……” “太好了……”,夜叉蹦蹦跶跶地跟着罗刹走进内室,“原来内室是这样的……” 内室不大,除门以外的三面墙,都摆放着药材柜,屋子中央砌了一个煎药的小火炉,其他位置摆放着煎药和制药的器材。 夜叉看罗刹走到与门相对的药柜前,把写有“当归”的柜子拉了出来。 顷刻间,面前的药柜渐渐向两侧打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长长阶梯,罗刹转身示意夜叉跟上自己。 夜叉觉得面前的罗刹似乎变了一个人,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酷,即使一句话不说,那冰冷的眼神也足以冻结一切。 虽然一切如此突然又离奇,但是为了龙蜒草,夜叉还是不管不顾地跟了上去。 那药柜似乎是有所感应,夜叉一进入,药柜便自动合上,挡住了外面的光亮。 夜叉努力通过声音辨认罗刹的方向,可是,这地下仿佛是一个迷宫,罗刹带着夜叉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个充满光亮的房间。 房间的四面墙壁亮着火把,虽不及室外明亮,可是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很多,因为夜叉能清楚的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锁链。 “罗刹大人……这里是……” 夜叉话音未落,罗刹便大手一挥,卷起一阵黑烟,瞬间将夜叉的双手双脚固定在锁链上。 “罗刹大人……您这是?”,夜叉惊讶极了,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事实,“罗刹大人?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夜叉啊……” “夜叉?”,罗刹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或者我应该叫你,蒋——青——溪——” —— 寝殿。 蒋子文虽然晕倒,可是他的意识依旧清晰,他能感受到自己晕倒在地,能感受到自己被人从忘川河边带回寝殿,更能感受到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u看书.uukansh 正在一点一滴的汇入脑中…… —— 一千年前…… …… “歆儿,如今朝中贵臣的子嗣中,只有你与皇上年纪相仿,此次狩猎你可要把握机会,我们蒋家的未来,就交付在你的手中了……” “儿子明白,我定会成为新皇的左膀右臂,辅佐新皇,振兴蒋氏一族……” …… “皇上,太晚了,若再不折返,太后娘娘哪里怕是交代不过去……” “蒋歆,朕听说今晚钟永村的百姓会在河里放花灯祈福,你不想看看吗?” “臣……臣要保护皇上的安全,大家都在大本营等着皇上,所以皇上您一定要……” “蒋歆,你怎么也跟那帮诸侯一般咄咄逼人,朕只是想看看百姓的生活,陪朕去看看吧……” “臣……遵命……” …… “小顺子没骗我,原来宫外的快乐如此简单……”,皇上看着河上飘着的花灯感叹道。 “皇上,夜深了,百姓都散了,太后娘娘派出的人应该快找到这里了……” “等等……蒋歆,你看,那岸边好像有人……” “皇上……皇上……”,呼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看,皇上在这儿……” “皇上,太后娘娘的人寻到这里了,您先随他们回大本营吧,这里的事交给我……” “也好,你小心些……”,皇上拍了拍蒋歆的肩膀,转身随着侍卫折回大本营。 蒋歆循着花灯的点点光亮走到岸边,“怎么是个姑娘?” 第23章 青柳参差,溪岸垂眠 “姑娘……你醒了……” “这是哪儿?” “这是我的帐篷……”,蒋歆见面前女子一脸防备的模样,起身拱了拱手,“在下穆国公长子,蒋歆,今日陪同圣上狩猎,偶然发现姑娘晕倒在钟永河边。” “钟永河……”,那女子虽醒来,但语气仍旧孱弱,“已经到钟永村了吗?” “姑娘家在何处?天亮之后,我派人送姑娘回家……”,蒋歆提议道。 “不必了,麻烦蒋大人了……”,那女子起身推开被子,慌忙地穿上鞋,跑出蒋歆的帐篷。 “将军……要追上去吗?”,帐篷外的看守问道。 “罢了……”,蒋歆看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神色有些落寞,可是,转身却看到床上多出一个玉簪。 …… “蒋歆,今日你可得陪朕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皇上,已经午时了,这里气候闷热,臣担心皇上中暑……” “这是圣旨,我们就以此地为界,朕向东,你向西,两个时辰之内,谁打的猎物多,就是胜者……” “皇上……”,没等蒋歆阻拦,皇上就已经出发了。 蒋歆无奈,只好骑马一路向西,但不知为何却鬼使神差地到了昨天救人的地方。 他清晰的记得,昨日就在这个位置,他抱起她。 她身量娇小,被抱起时还下意思的往他的怀中缩了缩。 他只是一介武夫,刚硬惯了,从未想过有一人能撩动他心尖的柔软。 她被河水推到岸边,他找到她时,她浑身湿透,睫毛微颤,但在他眼中却好似一朵水莲,一尘不染。 他精心呵护,她倍感安全。 可是,在她醒来的一瞬间,却无比疏远…… 他走,他不拦,因为他知道一切不过萍水相逢,露水之缘。 倘若再次相见,他定倾心以待,不负上天成全。 蒋歆思及至此,不免叹了一口气,“我何德何能,值得被老天成全……” “蒋大人……” …… 蒋府。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姑娘……” “姑娘?”,蒋老夫人觉得新奇极了,自己一心习武的儿子何时开窍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绣棚,起身往大堂走去。 蒋老夫人这一路听到不少风言风语…… “大少爷带回了姑娘,听内堂的下人说,貌比天仙呢……” “我们大少爷这是开窍了?” “什么啊……听说这姑娘是老爷的私生女……” “私生女?” “那可不,人家还拿着信物呢……还能有假?” 蒋老夫人听到这里,紧紧攥着衣服下摆,脚步不断加快,只想去大堂一探究竟。 “父亲……就是这个玉簪,您过目……”,蒋歆把手中的玉簪递给蒋老爷。 蒋老爷仔细看了看,激动地热泪盈眶,“正是……正是……我的好孩子,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蒋老爷扶起跪在大堂的女子。 这一幕正好落在赶来的蒋老夫人眼里,蒋老夫人气急败坏地冲进大堂,“好你个蒋明启……在外面乱搞也就算了,如今人家都追到家里来了……你个老不死的,看不今天不收拾你……”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蒋老爷被突然闯入的蒋老夫人吓了一跳,一边求饶一边躲到蒋歆的身后。 “母亲息怒……”,蒋歆挡住蒋老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先冷静下来,儿子定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跟您解释来龙去脉……” 蒋老夫人看在蒋歆的面子上,缓了一下怒气,转身坐到大堂的主位上,“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可说的……” “蒋老夫人息怒,民女……” 那女子刚要开口,却被蒋老夫人打断,“好孩子……你是无辜的,千万别害怕,都是那糟老头子的错,你无需为他辩解,我今日就要听他一人解释。” 蒋老夫人奋力地拍了拍桌子,指着蒋老爷,“你不是说这是误会吗?我倒要看你怎么解释……” “他是子怀的女儿……多年前兵变,子怀与妻儿走散,投奔于我。可是子怀却不幸在东征中牺牲,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妻女,临死前将寻找妻女的愿望托付于我,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子怀终于可以瞑目了……” “这……”,蒋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蒋歆的方向,“当真如此吗?” “回母亲大人,确实如此,我也是偶然间发现这位姑娘,得知她一路进京寻父,仔细询问才发现她竟是陈将军失散多年的女儿……” 蒋老夫人看着那女子衣衫褴褛,心疼极了,“好姑娘……真是个可怜人……你母亲呢?可与你一同来?” 那女子听到“母亲”二字便开始哽咽,uu看书 w.ukanshu.cm “母亲她……母亲她……” “好孩子……别想了,如今到了伯母身边就是有家的人了,伯母有两个儿子,就缺一个女儿,你可愿给我当女儿?”,蒋老夫人拉着那女子的手说道。 “母亲……您别吓到她了……”,蒋歆在一旁说道。 “怎么会吓到呢……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蒋老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那女子,“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有些拘束,一时无法适应过于热情的蒋老夫人,“回老夫人的话,我没有名字,平日里,母亲只唤我‘丫头’……” 蒋老夫人有些犯难,“要入我们蒋家的祠堂,没有名字可不行,不然就叫……” “就叫青溪吧……”,蒋歆在一旁看着那女子说道。 “青溪……”,蒋老夫人重复着,“妙极……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蒋老夫人牵着那女子的手问道。 “夫人觉得好就好……”,那女子乖巧地回答。 “真是个好孩子……”,蒋老夫人开心极了,“青溪……我先带你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我那儿还有好多首饰,搭在你身上一定好看……”,蒋老夫人一边带着青溪离开,一边说。 “多谢老夫人……”,青溪感激地说道。 “还叫什么老夫人……以后随着歆儿叫我母亲就好……” “是……母亲……” 蒋歆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青柳参差 溪岸垂眠 那是我与你初遇的场面…… 第24章 前世进度条读取中…… 蒋府,大堂。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皇上扶起蒋歆。 “皇上今日怎么身着便装?”,蒋歆把皇上引到主位坐下,“如此匆忙出宫找臣,可是有要事相商?” 皇上看了看随从的太监,“你们去门外侯着吧。” “喏……” —— 蒋府,后花园。 蒋青溪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眼睛紧紧盯着后花园来人的方向。 “朕许久没来这里了,一切还是老样子……” “父亲着人修缮过几次,到底念旧,花匠也只敢动些细枝末节……” 蒋青溪听到远处的人声,站起身来,沿着小路向前走去,穿过假山,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蒋歆和皇上…… “歆哥哥……” 蒋青溪开心极了,想要上前却被蒋歆拦下,“青溪……这位是皇……” “黄公子……”,皇上接过蒋歆的话说道。 蒋歆反应过来,皇上许是不愿暴露身份,于是接着对皇上说,“黄公子,这是我三妹,蒋青溪。” 蒋青溪局促地抓着裙角,淡紫色襦裙在后花园的花团锦簇中并不惹眼,倒有一种融为一体的和谐之感。 皇上审视着面前的蒋青溪,含辞未吐,气若幽兰,面若春桃,云堆翠髻,唇如绽樱,目含秋水,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以前怎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个三妹?”,皇上责问着蒋歆,“若你不说他是你妹妹,我还当你是金屋藏娇呢……哈哈……” 蒋歆听到“金屋藏娇”这四个字,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蒋青溪,刚与她目光相接,便又匆忙闪躲,下意识地对皇上说,“青溪是母上大人几年前收养的,因为还未及笄,所以未入祠堂,外人也大都不知……” 未过及笄……皇上分明看到蒋青溪头上的白玉凤首笄。任谁都能看出,这个蒋青溪行过及笄之礼,蒋歆为何要刻意隐瞒朕,着实有趣…… “三妹如此温婉端庄,不失大家风范,蒋老夫人可为妹妹相看过人家……”,皇上装做无意的询问,实则一直在观察蒋歆的神色。 “母亲自有安排……”,蒋青溪对着面前的二人行了个福礼,“时辰不早了,青溪该去给母上大人请安,就不多叨扰大哥和黄公子了……” 皇上看着蒋青溪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牵起唇角,“蒋歆……你这个三妹,我很喜欢……” 蒋歆好似被皇上的话冲击到了,楞在原地,半天也没缓过神儿来。 “蒋歆……愣着做什么?”,皇上在前面喊着身后楞在原地的蒋歆,“我们小时候走的那条密道封住了吗?” “回皇上的话,臣一直让父亲保留着那条密道……”,蒋歆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沉重,回话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办事向来靠谱……” “皇上,你私自出宫,若被太后娘娘发现……” “发现又如何?国不可一日无君,没有我,她也扭转不了乾坤……” —— 蒋府,青溪阁。 “青溪……” “母亲……”,蒋青溪放下手中的绣棚,起身去迎蒋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蒋老夫人被蒋青溪扶到堂内坐下,“方才你去请安的时候,我便觉得你心不在焉,有些放心不下……” “青溪让母亲费心了……” “好孩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蒋老夫人把蒋青溪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这几年在我身边伺候着,你的心思我最清楚……只是,如今蒋家在朝中也是风雨飘摇……歆儿看似与皇帝最亲,但伴君如伴虎,如今朝中大权仍掌握在太后娘娘手中,皇帝这一仗若是无法翻身,我们蒋家都会成为太后娘娘的眼中钉……” 蒋老夫人说到这里抚着蒋青溪的手,泪眼婆娑,“母亲不能害了你……待一切尘埃落定,母亲一定亲自操办你与歆儿的婚事……” “多谢母亲……母亲费心了,青溪心里都明白……” “好孩子……” —— 蒋府,湖心亭。 星幕低垂,月影清浅,蒋青溪趴在亭子的栏杆上,望着平静的湖面…… “三妹,你怎么在这里……”,蒋然沿木桥踏上湖心亭。 “二哥……你从书院回来了……”,蒋青溪转身对蒋然说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自然回来了……”,蒋然说罢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蒋青溪,“打开看看吧……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嘛……” 蒋青溪打开匣子,“这是……妙品轩的胭脂……”,蒋青溪拿起嗅了嗅,“还有股桃花的香气……谢谢二哥……” “别太感动……二哥我看上了墨林轩的紫毫毛笔,下个月是二哥生辰……” “明白明白……二哥最好了,uu看书wwuuknsu.co就算二哥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给你摘……” “就你嘴甜……”,蒋然宠溺地刮了刮蒋青溪的鼻子。 “对了,二哥……歆哥哥,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啊?”,蒋青溪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大哥说他在东侧的角门等……”,蒋然话未说完,蒋青溪便抓起裙子,沿着木桥离开湖心亭,向角门跑去…… “真是的……我话还没说完呢……”,蒋然无意瞥了一眼蒋青溪离开的位置,“三妹……你的胭脂……” 蒋青溪一路跑到角门,远远的便看见绘着“蒋”字的灯笼下,转出一抹素白色的身影。 蒋歆平日总是身着介胄,如今褪下冰冷盔甲,让蒋青溪觉得眼前一亮,可谓面若冠玉气不凡,皎如玉树临风前…… “歆哥哥……”,蒋青溪跑到蒋歆面前,笑盈盈地说,“歆哥哥……你今天有点怪……” “哪里怪了?”,蒋歆被蒋青溪说的有些慌乱,“这……是蒋然那小子非让我穿成这样的,你若不喜欢我立刻去换……” 蒋青溪拉住蒋歆的袖子,“谁说我不喜欢了……我是说……你今天怪好看的……”,蒋青溪说罢羞涩地咬了咬嘴唇。 “好看……”,蒋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脸腾得一下便红了,“咳……” “这句也是二哥教我的……”,蒋青溪晃了晃蒋歆的袖子,紧张地看着他,“歆哥哥,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蒋歆顺势牵上蒋青溪的手,“秘密……” 第25章 将军,我等你回来…… “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实在抱歉,我们今日不营业……” “抱歉……实在是近日颇不太平,我们已经好久没营业了……” “抱歉……” “……” 蒋歆连吃了几家的闭门羹,有些灰心丧气,“你难得出府,本想好好给你过个生辰……” “没关系啊……”,蒋青溪安慰道,“能出府我已经很开心了” 蒋青溪牵着蒋歆的手,环顾整条街道,“歆哥哥,你看那个巷子里似乎有光亮,我们去看看吧……” 蒋歆拉住蒋青溪的手,“乱世之秋,唯有烟花之所繁盛如常……” 蒋青溪听到“烟花之所”,忽然停住,神色也有些异常,“歆哥哥,我累了……我们回府吧……” —— 皇宫。 “禀皇上,楚地不顾两国契约,贸然攻城,如今边境战事吃紧,楚贼所到之处,民不聊生,若再不出兵,只怕楚贼会愈发猖狂……” 蒋歆上前一步,跪在殿前,“皇上,臣请出征……” “爱卿……” 皇上刚要说话,龙椅旁垂帘听政的的太后便打断皇上,“哀家以为,如今治理水患才是当务之急,边境素来无太平之日,今日楚地,明日燕地,若次次都兴师动众,只怕会兵困马乏……” 蒋歆看皇上表情凝重,跪向太后娘娘的方向,“禀太后娘娘,此次楚国筹谋已久,军备充足,新兵训练有素,三日已破九城,与往日的边境军情大不相同,若不加以重视,只怕其他国家皆效仿楚国……” “蒋大人怎么会对楚国的军备实力了如指掌?”,太后一针见血地问道。 “臣……” 蒋歆一时语塞,难道要说,这是臣最近一直在暗中,随皇上调查得来的?可是,若不给个说法,倒成了他与楚人暗中勾结,这样他与皇上半年多的努力,岂不因为太后的一句话便付之东流…… 皇上看到不知所措的蒋歆,淡淡开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爱卿有心了……就像母亲所说,楚国难成气候,外强中干罢了……平息楚地的战事,还是交由司徒将军处理吧……” “皇上……” “退朝……” —— 蒋府,大堂。 “臣领旨……”,蒋歆从顺公公手上接过圣旨,“有劳顺公公……” “蒋大人这是哪里的话,钟永县水患连年,此次皇上特地指派您以巡抚身份治理洪水,足见皇上对您的器重,咱家以后还得指望蒋大人多多照拂……” —— 钟永村。 “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跟我一起受苦了,京城事态严峻,只能委屈父亲母亲在这钟永村暂住一段时间……” “无妨,山里环境好,母亲不觉得是受苦……” “歆儿……楚国的战事可有消息……”,蒋老爷子问道。 “青溪,你随我去收拾一下包裹吧……”,蒋老夫人带着蒋青溪离开,把空间留给蒋氏父子。 “司徒将军是太后的人,自然一直消极作战,楚军现在只怕是在等待时机,与太后里应外合……” “如今你远离京城,只怕皇上一人应付不来……” “我相信皇上自有他的道理,既然派我来治理水患,那我便用心去做,也算造福一方百姓……” —— 钟永村,公堂。 “蒋大人,这是我们钟永村村民联名写的感谢信,感谢蒋大人为钟永村解水患之忧……”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蒋歆接过感谢信,“百姓的心意我都收下了,京城近日可有消息?” —— “青溪……” 蒋青溪放下手中的针线,看向门口,“歆哥哥,你回来了……” “在绣什么呢?” “没什么……”,蒋青溪用丝帕盖住绣棚,“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水患之事不是平息了吗?” “有礼物给你……”,蒋歆说罢递给蒋青溪一个簪子。 “这是……”,蒋青溪把簪子拿起凑到鼻尖嗅了嗅,“有松木香……” “传说钟永山有一颗颇有灵性的松树,就长在山北的峭壁上,松树馨香异常,其香气能使相爱之人永世记得对方的容貌……” “所以……你就真的爬到山北的峭壁上了?”,蒋青溪不可置信地看着蒋歆。 “当然了……”,蒋歆语气充满自豪,“我还亲手给你刻成木簪了呢?喜欢吗?” “什么木簪嘛……你若不说,我还以为是只不成对的筷子……”,蒋青溪假意嫌弃,但还是开心地别在头上,“歆哥哥……怎么样?好看吗?” 蒋歆看到蒋青溪一脸期待又娇羞的样子,一把将蒋青溪揽在怀中,“好看……我娘子戴什么都好看……”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蒋青溪觉得受宠若惊,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uu看书 .uukashu.cm 让蒋青溪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推开蒋歆,跑出屋子,“谁是你娘子……” —— 钟永村,郊外。 “将军……一切都安排好了……” 蒋歆骑在战马上,看着身后在钟永村秘密训练的蒋家军,神色复杂,这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你先带各路部队到山下集合,我去去就来……”,蒋歆对身边的副官说道。 “是……” 蒋歆一路奔驰到家门口,可是下马之后,却迟迟站在门口不肯走进…… 庭院花木繁盛,整洁有序,蒋青溪一如往常在庭院中做女红,他此刻只想把这画面定格,可是现实逼他必须做出取舍…… “青溪……” “歆哥哥……”,蒋青溪转身,阳光从她的左耳掠过,把她的笑容衬得愈发灿烂…… 蒋歆走到蒋青溪身边,把她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我最近要出趟远门,不过,不会很久……” 蒋歆说罢指向门口的方向,“你看到那溪边的树了吗?那是解忧树,上面接的是解忧果,吃了之后就会忘掉所有的烦恼,待上面的果子都成熟落地之时,我就回来了……” 蒋青溪乖巧地点着头,“我知道了……”,蒋青溪拿起桌子上的香囊,“这里面的香草有安神的作用,你带在身边,一路平安……” “嗯……”,蒋歆把香囊紧紧攥在手中,“一路……平安……” 蒋歆托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蒋青溪却从背后跑来紧紧抱住他…… “将军……我等你回来……” 第26章 罗刹的新娘 医馆地下室。 “别挣扎了……他吃了断肠草,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罗刹看着不断挣扎的夜叉,冷冷地说道。 “罗刹大人……你究竟要做什么?”,夜叉的眼神中充满惶恐。 “我要做什么?”,罗刹背对着火光,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带你来找龙蜒草……” —— 阎君寝殿。 “不……青溪……”,蒋子文从回忆中惊醒,看到九殿阎君都关切地凑到自己身边。 “大哥……你怎么样?”,楚江王率先问道。 “我……”,蒋子文的脑子被太多回忆占据,一时间反应有些迟钝,“小夜叉呢?她在哪儿?” “有人看见夜叉姑娘往医馆的方向走了……” 不只是谁说了一句,蒋子文听到“医馆”二字,慌忙下床,奋力奔向医馆。 “大哥……等等……” —— 医馆地下室。 “龙蜒草在哪儿?”,夜叉问道。 “就在……这间屋子里……”,罗刹戏谑地看向夜叉,紧接着走向右侧的墙壁,缓缓地取下墙壁上的火把,那面墙壁便开始反转…… 夜叉紧盯着那面墙壁,发现那面墙的背后竟然是一个水晶棺,随着墙体的渐渐反转,夜叉看到水晶棺中躺着一个红衣女子。 待墙体完全反转,夜叉惊讶地发现,她穿的不是单纯的红衣,而是嫁衣,所以这个女子是…… “罗刹的新娘……” —— 黑无常来到医馆,看到赤脚坐在地上的蒋子文,“阎君……原来您在这里……”, 蒋子文抬眼看了看黑无常,“她在哪儿?” 黑无常从袖口掏出一块木牌,递给蒋子文,“有人在黄泉路捡到的……” 蒋子文接过木牌,看了看上面的文字: 灵肉相依,天子渡川亦化兽。 魄存身外,饮尽珠泪早宽心。 奈何难登,桥上人去难追忆。 黄泉可治,可堪净土知无其。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看得懂?”,蒋子文看向黑无常,“你知道上面的意思吗?” “属下不知,只是听夜叉姑娘提起过,这木牌是能医治您的关键……” “医治我的关键?” —— 医馆地下室。 “原来新娘的传说是真的……”,夜叉看着水晶棺中安详的新娘,心中五味杂陈。 夜叉之前听钟馗大人说,罗刹的新娘在结婚当天,被查出七日之内必亡。之后的七天,罗刹大人便像失踪一般,音讯全无,再回来时,却绝口不提新娘,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原来,罗刹大人一直把新娘藏在这里…… “看你的眼神,想必都知道吧……”,罗刹慢慢向夜叉走近。 “她跟阎君得了同样的病,也需要龙蜒草医治……”,夜叉说道。 “对了一半……”,罗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夜叉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你心里记挂的那个人,只是有生病的症状罢了……”,罗刹懒懒地说道。 “只有症状?”,夜叉不停挣扎,“你什么意思?阎君并没有生病?” “以前是……不过吃了断肠草之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 —— “阎君……可以什么头绪?”,黑无常问道。 蒋子文揉了揉本就凌乱的头发,“第一句是三途川,第二句是望乡台,第三句是奈何桥,第四句是黄泉路,这是你们地府的地图吧……这不就是从广王宫到鬼门关的地图吗?有什么稀奇的?” “阎君,臣来迟了……”,钟馗跑到医馆,许是太过匆忙,衣服下摆还挂着一盏花灯…… 蒋子文看了看钟馗,“怎么蓬头垢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臣……来得太匆忙了……”,钟馗踢了踢脚边的花灯,走到蒋子文身边,“阎君您拿着的是什么?也是花灯上的字谜吗?” “什么字谜,我这是……”,蒋子文灵光一现,“等等……字谜……” “阎君您想到什么了吗?”,黑无常起身凑到蒋子文身边。 “如果把这四句话看做字谜的话,第一句天子渡川,化身为‘龙’,第二句早宽心是一个‘草’字,第三句奈何桥中的‘何’去掉‘人’是一个‘可’,第四句‘堪’字去掉‘土’,再去掉‘其’,将‘知’的一半加入,是一个‘医’字……” “那么四句话连起来就是……” “龙草可医……” —— 医馆地下室。 “你让我们误以为阎君生病有什么意义?”,夜叉愤怒地看着罗刹。 “对于别人没有意义,但是对于你就不同了,你才是我想要的……”,罗刹突然凑近夜叉,用冰冷的手抚摸着夜叉的脸颊。 “你要做什么?你把新娘冰冻起来,uu看书wukn 不就是为了找龙蜒草医治她吗?何必费尽心思引我入局?”,夜叉瞪着近在咫尺的罗刹。 罗刹突然仰天大笑,“我真是高估你了……我本以为你已经破解了木牌的秘密……看来,是我太心急了……” “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只破解出了后半句……”,罗刹走到水晶棺旁,“不过……你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后半句?” 夜叉在脑中极速回忆木牌上的指示,若根据分隔将四句话分成八部分,那她只破解了每句话的后半部分,那么前半部分连起来应该是——肉身可治……难道罗刹要找的是服用龙蜒草之后尚存肉身之人? 夜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口,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地府除阎君外,唯一拥有完整肉身的人,原来自己就是解药…… “罗刹大人……我就是解药……对吗?”,夜叉看向罗刹的方向。 罗刹抚着水晶棺的棺盖,深情地凝望着棺中的新娘,“你睡得太久了……你这么怕冷,还让你待了这么久,我今天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罗刹大人说罢,一改深情的脸孔,迅速飘到夜叉面前,掐起夜叉的脖子,“知道自己是解药就好……” 夜叉被罗刹掐的几乎喘不上气,“罗……咳咳……罗刹大人……等等……我……咳……有话要说……” “夜叉……你知不知道?坏人……通常都是死于话多……”,罗刹的手收紧了几分,“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与人废话……” 第27章 秘密身份 “罗……咳咳……罗刹大人……等等……” “夜叉……你知不知道?坏人……通常都是死于话多……” 罗刹的手收紧了几分,眼神变得狠戾。 “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与人废话……” “罗……” 夜叉不停挣扎,罗刹的手就愈发收紧,夜叉不知是自己没了气力,还是罗刹早已将手放开,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没了痛苦的触觉,身体的重量变重,不停地坠向记忆深处。 她看到自己站在庭院注视着一个骑马远去的背影。 她看到自己站在门口的枣树下,踢着落在地上的红枣,“什么解忧果……骗子……” 她看到钟永山大火封山,蒋歆挣扎着想要冲进大火中,却被副将拦下,而自己则如一个旁观者一般,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 “一定要这样做吗?” “姑娘,蒋青溪已经葬身火海了,您还是速速随臣回宫,向太后娘娘复命吧……” 她看到自己在夜幕中,身着黑衣,头戴斗笠,跟随着一人一步步向深宫走去…… “参见太后娘娘……” “这些年,多亏了你,如今楚国军队势如破竹,相信哥哥,不久就能带兵攻如京城……” 蒋青溪低头,默而不语。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你说,哀家都满足你……” “为什么?”,蒋青溪抬头看向太后,“太后娘娘为什么一定要置皇上和蒋家人于死地呢?” 太后娘娘起身缓缓走到蒋青溪身前。 “皇上……呵……不过是蒋明淑的贱种……她斗不过我,她的孩子自然也斗不过我,这深宫之中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太后娘娘的语气从愤慨变得落寞,像是在讲给蒋青溪听,又像是在宣泄自己压抑多年的情感。 “我爱的人抛弃我,我便要他在地下看着他亲手建立的王朝覆灭,最好的姐妹背叛我,我便要她亲眼看着她的家族灭亡……” “可是蒋大人是无辜的,太后娘娘能不能网开……” 太后娘娘猛得捏起蒋青溪的下巴,“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要是没有哀家,你现在应当还在勾栏之所献媚,哀家……最不喜欢的不识抬举之人……”,太后娘娘说罢便拂袖而去……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留步……”,蒋青溪跪着蹭到太后娘娘身后,抓住她的裙摆,“太后娘娘方才不是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我希望太后娘娘能饶蒋大人一命……” 蒋青溪觉得膝盖传来的刺痛足以将她吞没,但她还是死死的扯住太后娘娘的裙摆。 “蒋歆……你爱他?呵……爱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太后娘娘戏谑地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蒋青溪无比坚定地说。 “任何代价?我看你还是不清醒……你相信的爱情,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无坚不摧……” “求太后娘娘成全……” “我会成全你……但也会让你看清,你相信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有多不堪一击……” “多谢太后娘娘……” 蒋青溪长久的跪在殿前,直到几个老嬷嬷冲到她身边拉着她离开……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奉太后娘娘旨意,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第28章 红消香断有谁怜 怡春楼。 “李公子都好久没来我们怡春楼了……” 一位身着艳丽服饰的女子,站在怡春楼的门前,翕动着红唇,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最近公事缠身,这不……还是忙里偷闲来了吗……” “我就知道李公子是念旧的人,前些天有人说您去翠居轩了,我都不信……毕竟,翠居轩的姑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29章 宁负天下人 医馆,地下室。 “青溪……青溪……你在哪儿?”,蒋子文沿着地下室黑暗的台阶向下走,黑无常则跟在他的身后。 “阎君……您看……这地上似乎有水迹……”,黑无常在蒋子文身后说道。 “水迹……”,蒋子文俯身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水似乎是从左侧的墙壁渗出来的。 “这面墙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0章 君君臣臣 大殿。 “启禀阎君,已经按阎君的吩咐,将夜叉姑娘放入水晶棺,保存在医馆的地下室了……”,阿魑说道。 “钟馗呢?”,蒋子文坐在大殿的判官椅上问道。 “钟馗大人应该还在赶往天庭的路上,臣已经……” “嗯……”,蒋子文突然痛苦的捂住胸口。 “阎君您怎么了?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1章 天君的的惩罚 千年前,天庭。 “哈哈……蒋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看来把十殿交由你统领,是本君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天君谬赞了,蒋歆不才,此次前来,一为述职,二来……是想为自己讨个恩典……” 蒋歆跪在天君面前,低着头,等待着天君的回答。 “恩典?爱卿但说无妨……”,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2章 另1个自己 “蒋歆?” “您是罗医生吧……这是我的病历……”,蒋子文走进科室内,把病历递给罗刹。 “等等……蒋歆,这是哪儿?” 面对着与自己认知截然不同的世界,罗刹有些茫然。 “嗯?罗医生,您在说什么呢?陈主任没有跟您说我的情况吗?”,蒋子文坐在病人就诊的位置说道。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3章 人性的抉择 “你想救她吗?如果想的话,就记住我做的一切……” “等等……你说清楚些,我到底要做什么?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七日之后你自然会重新回到你的时空,但是这七日你必须躲在医馆的地下室,不要被人发现……” “等等……那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现在要赶往大殿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4章 真正的阴谋 自那日把木牌交付出去之后,罗刹的心中便充满不安,他不敢停留在第一殿,只得慌忙逃到轮转之森,因为有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 “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不要试图改变历史的轨迹,没用的……” …… “真的没用吗?”,罗刹不知自己在轮转之森躲了多久,他只知道不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5章 相同的木盒 蒋子文将听诊器拿出柜子,发现柜子中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于是他又拿出木盒,打开后,发现其中有一颗丹药。 “这是……”,蒋子文仔细研究着手中地木盒。 “阎君,原来您在这儿……”,阿魑冲到医馆,跪在内室外,“禀阎君,天君派来的使者在大殿等您……” —— 大殿。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6章 红色的河水 偏殿。 “劳烦女医大人了……”,蒋子文把两个相同的木盒递给女医。 女医打开两个木盒,分别嗅了嗅,“阎君是如何得到这两枚丹药的?”,女医问道。 “大人可是发现什么异常?” “这两枚丹药虽然外观相同,但是性状却大为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大人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7章 无理的变数 夜叉躲在远处看着泛红的河水,内心百味杂陈,想起阎君梦游那日,孟婆对自己说的话…… ……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不曾亏欠与我,一切不过是命数使然罢了……” “夜叉愚钝,还请孟婆明示……” “跟我来吧……”,孟婆将夜叉带到望乡亭,拿出一面铜镜。 “这是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38章 终章(上) 南天门。 “蒋大人……又见面了……”,楚言风带着天兵天将挡在南天门前。 “楚大人,你最好让开,我不想对你动武……”,蒋子文冷冷地说。 楚言风打量了一下蒋子文身后的兵力,“蒋大人带着地府众将,可是要忤逆天君,以下犯上?” “何为忤逆……蒋歆也是被形势所逼,既然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