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朕娶你》 第一章 弃子 月黑风高杀人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道黑影没入无边的夜色中,朝着不远处的高档别墅群跃进。 身着紧身衣的凤箫警惕的卧倒在别墅外围的,一双堪比夜莺的眼眸闪着明亮的光搜寻着周围危险的气息。抬头看着屋中的灯光熄灭,她才跃身而起,悄然无声的落入院内。 机敏的躲过红外线的扫射,身子犹如迅捷的猎豹穿梭在花园中。 按下手腕上的按钮,一根细长钢丝从手腕上的飞射而出,勾了勾,双脚踏向一旁的墙壁借力飞身而上。 进入别墅的二楼回廊上,凤箫佝偻着身子根据同伴勘探出的信息,望转角的房间匍匐前行着。凤箫身材娇小,这有利于她躲避如蜘蛛网一般密实的红外线,虽然匍匐前行多有不便,可是若是直立着,必定会被扫射到。而那样,警卫室的警报就会被触碰,她今日所暗杀的人物也会被知晓。 凤箫是k国家a级间谍,她的任务便是周旋于各国政要之间窃取对国家有利的信息,有时,也会参与暗杀行动。 而她今日的任务就是刺杀国际黑帮,贩卖走私军火头目ada。 这座别墅从里到外布满了红外线触警装备,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发觉,保卫人员倒是没有几个,看来这个黑帮头目对于自己的实力倒是蛮有自信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心翼翼的趴在房间门外,侧耳聆听着屋内的声响。 异样的安静,使凤箫拉响了心中的警铃,怎么会如此安静?没有呼吸声?凤箫是内外兼修的武学高手,普通人的呼吸声她听一遍就知晓,然这个ada她却听不见。除非是死人,否则她是不会判断错误的。 小心翼翼的无声的打开房门,侧着身子进入房间。 房间里的布局清晰的呈现在凤箫眼前,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丝不安,她上当了。果断的转身,然而一切都迟了。 冷静的看着房间外站着的熟人,凤箫嘲讽的笑了笑,果然如此。 既然是黑手党头目的暂住地,防卫又怎会如此松懈? “风笛,你这是何意?”虽然笑着,可凤箫的警觉却一点也没有下降。 “头说你太碍事了。”同样是一身紧身衣的风笛则是一名身材高挑,五官极其艳丽的女子。 挑了挑眉,碍事?她可没有牺牲过头的利益吧? “你今日事无法逃出升天的,作为朋友的我就当是最后一次为你解惑好了。”风笛抄着手,巧笑嫣然,魅力无边。 凤箫看着眼前要杀自己的所谓的朋友,嗤笑着:“哦?那就麻烦风笛了。”虽然如此说,她却一点也不好奇头杀她的原因,现在的她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到对方松懈,好逃出去罢了。这里的环境对凤箫毫无利处,狭小的空间,继续呆下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两人毕竟是共事多年的同伴,风笛对于凤箫的动机也察觉了几分。一个动作,四个黑衣的男子便将凤箫死死的堵在了屋内。 暗自咒骂一句,这个风笛还真不愧是她的对手之一。 “上次b国首脑给头打电话了,答应了头的条件,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你猜猜是什么?”女子呵气如兰道。 冰冷的笑了笑:“该不会是我凤箫的小命吧?”真想不到,她凤箫还如此有分量,竟然值得那帮人如此。 “不愧是头的左膀右臂,聪明。”风笛拍了拍手,很是欣赏的说道。 对于女子的赞美,凤箫戳之以鼻,没想到b国的那帮人会傻得将石油的开采权交给头,真是傻得天真,以为没了她凤箫头就会放了他们吗?引狼入室,他们将这个成语解释的淋漓尽致。 关上门,快速的转过身朝着屋里跑去。 踢破窗户,越窗而出。 然等待凤箫的却是四个黑衣男子。 bloodyfool! 掏出腰间的544手枪,扣动扳机,迅速的射向那拦着她的四名男子。 一人应声倒地,而另三人则是轻松避过子弹射击。 凤岚趁着三人短短数秒的慌乱,使出家传武学,脚下生风,逃出了别墅。朝着别墅外的山林跑去。 身后则是紧紧跟随者风笛。 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临近的风笛,凤箫暗自悔恨,当初,她就不应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武功传授给风笛。如今,她倒成了她逃命的最大阻碍。 “怎么?不逃了?”风笛瞧着女子身后的悬崖,痴痴的笑着。 “不逃了。”凤箫冰冷的笑了笑,看了看女子空空如也的身后莞尔一笑,自己只要在那七位b级间谍赶来之前解决掉风笛便有逃出去的可能。 黑亮的眸子转了几转,心里盘算着对自己有利的打算。 手枪对准着昔日的伙伴,扣动扳机的声响在这没有开发的树林里尤为的震耳。 提起飞转,躲过子弹的射击。 从腰际掏出家传物件,笑的绝美。 漫天的毒针飞向风笛,速度一点也不输于现代高科技的手枪子弹。 然……低头看着胸前的子弹,凤箫低低的笑着,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抬眼看着倒下去的风笛,凤箫捂着中枪的胸口笑道:“你倒是……对……他忠心耿耿。”宁愿同归於尽,也要杀了她。 跌得撞撞的走向倒在血泊中的风笛,笑的凄凉,她与她共事十年,实力相当,默契十足。只要是她两出马,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可是,这个女人为了那冷血的头,竟然牺牲掉两人的友谊,而去追求根本不可能的爱情。其实,她比她这个被组织遗弃的人还要可悲。 这时,那七个b级间谍赶来了。 而她的胸腔中了弹,想要战胜七个人,只有两成把握。 然而,就算只有两成把握,她也得拼上一拼。 家传物件只能用一次,而她的手枪里也只剩下三颗子弹,七个人。 警觉的看着来势汹汹的七人,凤箫拔出枪,对着七人开了三枪。 枪法高绝,三枪倒下死人,然还有三人。 “凤箫,你是自裁还是我们动手?”其中一位长相冷冽的男子道。 嘲讽的看着不远处的三人:“就凭你们三个就要我凤箫的命,恐怕还得历练十年才行。” 机警的看着剩下的三人,掏出长靴里的备用短枪,笑道,还好,没有像以前那样只带一支枪。 什么是火光四射,现在就是…… 等到那四人解决了,凤箫也倒下了。 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流逝着,人陷入了黑暗中……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重生 睁开紧闭的双眼,凤箫望着淡黄色的帐子蹙眉,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救了她? 身为a级间谍,凤箫出于本能的查看着周身的环境,以备不时只需。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屋中摆设极其奢华。 凤箫去过很多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住宅,然而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古香古色的房屋。就算那些各国政要或者富豪们有着收集各种古董的习惯,然没有哪人会有如此大手笔的杰作。 这间屋子里大到窗柩床榻小到茶杯茶盏都是古董中的极品。 她实在想不出与她相识的人中会有谁这样财大气粗。 撑起身子,凤箫惊慌的附上自己中枪的胸口,不痛,不痛?怎么回事?扒开衣服看着平坦的身子,再是冷静的她也不能淡定了…… 这不是她的身子,不是凤箫的身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纠缠着满上心间来。 胖嘟嘟的小手,胖嘟嘟的身子,胖嘟嘟的脸蛋,整个人很是圆润。 喉咙间火辣辣的一片,想要开口,然却无法发声。 撑起大概只有两三岁的身子,凤箫摸索着走下床,去寻找水源,她实在是太口渴了。 坐在梨花木镂空雕花的圆凳子上,凤箫脑子里不断的分析着她现在的境况,称得上诡异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奇异现象。 如果没有猜错,她现在很有可能是死了,凤箫的身子死了。只是灵魂却附身在了另一句陌生的身子上,继续的活着。 莞尔一笑,天无绝人之路,她凤箫依然好好的活着,真好。 圆润的凤眼划过一丝阴冷,实在不是一个两三岁孩子该有的。 这便是濮阳洌来到玉阁所刚巧看到的。 “玉仁……”濮阳洌走上前拥住孩子的身躯。 本能的出手去推开这突然出现之人的靠近,然被那一声玉仁怔住了……原来这个小孩子叫玉仁呀…… 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龙袍的男子,稚嫩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男子的五官堪称完美,刀削般的线条黄金比列的组合在一起,冷冽的凤眼微眯着,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很冷,冷的尤坠冰窖,纤长的睫毛更将最后一丝能窥见的地方也密密实实的遮住了,细腻的肌肤闪着玉泽,吹弹可破。看得出,上帝对他尤为的钟爱。 濮阳洌微不可查的打量着怀中的孩子,她似乎变了。 这次,竟然没有扑到自己的怀里。 蠕动着嘴唇,凤箫没有发出声音,她决定以静制动。 “玉仁好些了吗?”濮阳洌关切的问道。 点点头,她没想到这样冷冽的男子会有如此温柔的情绪流露出来,真的很震撼。 “嗓子还疼吗?朕一会让御医来给你瞧瞧,你这孩子呀,以后多多与人接触知道吗?”濮阳洌的声线很冷硬,可是他现在的表情却很温柔。 点了点头,视线落在男子明黄的绣着飞龙的锦袍,愣怔。 他是皇帝?凤箫在心里快速的分析着眼前的有关的信息,筛选出对自己有利的出来。原来,她俯身在了某个皇朝里,而似乎这个孩子是眼前皇帝的孩子,且这个孩子不喜人接触,这点她倒看的出来,她醒了这么多时辰了,一个皇帝的孩子会没有人搭理? 拍了拍孩子柔软的发丝,濮阳洌也只是当这个孩子被吓住了,冷冽的看向不远处的窗外,那个女人真是不想活了,竟然敢伤害玉仁。 敏锐的察觉到男子的变化,凤箫轻颤,这个男子比头给人的压迫力还强烈。 推了推男子,她的容忍已经到了底线。 松开对孩子的钳制,濮阳洌低头问道:“怎么了?” 摇摇头,她转身爬山床榻盖上被子闭眼。 叹息着看了看床榻上的孩子,濮阳洌道:“想要睡觉了吗?那父皇就先走了,晚膳时父皇再来。” 凤箫闭上眼睛动也不动,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声响,直到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沉思者……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初识 深秋的夜晚终究是带了一丝凉意,窗外的冷风涌进屋子里,摇曳的烛光扑扑闪闪的,一股股忧伤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跳下床,迈着步子伸手关上窗户,凤箫叹了口气,稚气的脸上满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探了一下头,屋外的景物收拢在缝隙里。她终究认清了现实,凤箫的身体死掉了,而属于凤箫的灵魂却在这个名叫濮阳玉仁的孩子身上重生了。 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几日的时间,凤箫断断续续中也了解到了大概的信息,现在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陌生的大陆――九洲大陆,而现在正逢乱世,群雄角逐,大景王朝是一个建立六十八年的冉冉升起的大国,而她的本尊濮阳玉仁是周朝的唯一的皇子,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流,所以直到现在她的身旁也一直没有贴身宫女与宫人服侍。 定了定烦躁的心,盘脚坐在床榻上,气沉丹田。 凤箫暗自高兴,她貌似捡到一个好的宿主,这个身体简直是武学奇才。 前世的自己也算是难得好料子了,可和这个濮阳玉仁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再次睁开眼睛时,满眼清明,若是有旁人在场,定是会感到诡异,五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异常的沉着冷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吸纳吞吐之间,已经是五更天了。 闭上眼睛,等待宫人的到来。 自从前几日的溺水事件之后,濮阳洌便安排了一个贴身宫女给她,尽管凤箫再三反对也没有能改变那个帝王的决定。 “太子,该起了。”闻雨一手拿着锦袍伫立在床榻旁,一手撩起蚊帐轻声道。 望着那突然睁开的黑眸,闻雨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似逃避开那骇人的目光。心下奇怪,一个五岁的孩童会有这样冷冽的神光吗?等到再次迎上孩子的目光时,一片宁静,澄澈的犹如山涧。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闻雨退后看着五岁的孩童有条不紊的穿着衣物,她在被陛下选为太子的贴身宫女时就被告知,她要做的只是视线不离开这个小主子,至于别的事,她不能做也没有办法做。这个孩子永远是给人一副生人勿进的感觉。尽管,你从他的眼里看不出情绪来,但总是会下意识的远离他。 走下床榻,凤箫卸了集在丹田的气,还是不习惯旁人的靠近,前世的本能反应还是紧紧地跟随着她。就在刚才,她差点向那个叫闻雨的女孩袭去。 “太子殿下,今日该去书院了。”闻雨怜着眉目,声若珠玉。 握着银筷的手顿了顿,“嗯。”凤箫庆幸濮阳玉仁只有五岁,更庆幸这个孩子生前冷僻的性格,这给她省去了许多麻烦。 第一次走出荷月宫,凤箫走马观花的看着周遭的景物,几个宫女穿梭于花丛中采摘着各宫娘娘的鲜花所需,时不时几声娇笑声会传入凤箫的耳中。 “皇上驾到!”尖锐的嗓音打断了嬉笑声。 寂静的空气似乎也停止了转动。 “皇上万岁万万岁!” 凤箫傲然的伫立在松树下,静静的注视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感慨于胸,濮阳洌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散发的气息果真是不同于常人的,傲立于世。 濮阳洌自是注意到了那个小小的抿着嘴唇的孩子,招了招手:“玉仁,到父王这来。”只有在面对这个孩子时,帝王的威仪才收敛了起来,变身为一个慈爱的父亲。 握了握拳头,凤箫轻叹了口气,迈着小步子淡然的走过去,“父皇。”屈了膝盖,也算是行了礼,这已经是凤箫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无论是前世今生,她凤箫是绝不会向谁下跪的,她有她仅存的一些骄傲。迅速的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人的面色,见他们并没有异样才心安的站直了身体。看来,濮阳玉仁以前视乎就不怎么好好对待这些礼节。在别人看来,他或许只是一个孩子或者说是那个人给了他这样的特例。 濮阳洌看着和自己生疏的孩子,墨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暗沉,叹了口气:“玉仁,父皇给你找两个伴读可好?”虽是询问的口气,却不容拒绝。好比前几日将闻雨指给她一样的语气,不容任何人拒绝。 “苏青衣参见太子殿下。” “李安阳参见太子殿下。” 两声稚嫩的男童音脆生生的响起。 这是三人第一次见面,如果知道多年以后那般的结局,会不会竭力的往不同的方向走去?然,人生总是未知的让人措手不及。 一袭青衣的苏青衣人如其名,虽然只是八岁的孩童,眉宇间已经是一片温润,实难让人联想到他会是名震天下的定国将军的孩子。 察觉到前面之人探究的目光,许是小孩子心性作祟,苏青衣朝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嬉笑着露出了雪白的贝齿,灿若骄阳。 怔怔的看了看那个一脸笑容的男孩,凤箫平静无波的眼里泛起涟漪,她实在不喜欢孩子,尽管她现在其实也是孩子,可思想已经是成人的年纪了啊。 李安阳见太子殿下愣愣的看着苏青衣,而完全的忽视了他的存在,本来对于爹爹将他送来当伴读这件事就怀恨在心更胜了。 凤箫突然转移视线,看向那个穿着劲装的男孩,正对上一张呲牙咧嘴的鬼脸。 上前伸手扯了扯李安阳肉肉的脸蛋,凤箫眼里闪过邪恶的暗光:“父皇,这两个人儿臣很欢喜。” “好!好!好!玉仁欢喜便好。”濮阳洌看着露出一丝孩子心性的濮阳玉仁,冷冽的眉眼顿时春暖花开。 看着冷冽的男子拿破冰而出的笑容,呆愣的收回了手,“父皇,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儿臣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朝御花园深处走去。 两个男孩各自的父亲使了使眼色,两个孩子转身跟上了人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紧随其后。 “嫣然,希望朕的决定是正确的。”濮阳洌用悠远的目光看着远去的三个孩子的身影。 ------题外话------ 倾城已经开始更新此文啦,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相遇 离开众人的视线,李安阳就恢复了孩子心性,上前拦住濮阳玉仁的路,黑溜溜的眼睛闪过狡黠:“太子殿下。” 濮阳玉仁(以后凤箫就是濮阳玉仁了)径直往前走,看似无意的躲避开男孩伸出的左脚,并且顺带的踩上一脚。 “啊!啊!你尽然踩本少爷!”李安阳抱着受伤的左脚,哇哇的叫嚷着,忘记了前面这人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 跟在濮阳玉仁身后的苏青衣蹙着眉头,思索着刚才濮阳玉仁那看似不经意的侧身。然终究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你不想担上以下犯上的罪名,你就继续嚷嚷吧。”濮阳玉仁理了理背凤吹乱的发梢,冷冷的说道。她相信李安阳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还是长有的吧。 果真,李安阳犹如吞了苍蝇般,面色憋屈的紧。 闻雨平静的眸子里精光闪过,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小身影。 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濮阳玉仁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目光循着那人而去,闻雨? 说是书院,因濮阳洌的子嗣唯有濮阳玉仁一人,加了今日的伴读也就不过三人,而教授课业的竟然是李安阳的父亲李国安,官拜相爷。民间有句话说的便是他,文有国安相,武有定国侯,后者正是是苏青衣的父亲。 一天的课业就那么百般无聊的过去了,因为濮阳玉仁年纪小的缘故,李国安所授的可也并不繁重,无非是认认字即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濮阳玉仁百般无聊的握着毛笔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李安阳憋红了笑脸握着毛笔,咬牙切齿的碎碎念:“写写写!本少爷一定是和苏青衣投错胎了。”说完还不忘瞅瞅一副气定神闲的苏青衣。 “李安阳,老老实实写字。”饶是涵养素质极高的李国安面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任就想拿鞭子打人。 “是。”李安阳嘟着婴儿肥的脸蛋,不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濮阳玉仁侧头看着憋红了脸的李安阳,淡淡的笑着,真的看着不出来这小屁孩会是儒相李国安的儿子,他们俩有相似的地方吗? “殿下可是写好了?” 听见中年男子的声音,濮阳玉仁迷惑的看向那一袭白衣的人:“老师,写什么?” 短暂的寂静后,李国安轻咳一声:“字帖。” “先生有说过吗?”濮阳玉仁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李国安告诉自己淡定,要淡定…… 李安阳偷偷笑着,这个殿下似乎挺好玩的…… 苏青衣温润的笑着,像极了一只狐狸…… “那殿下把你画的东西给臣瞧瞧吧。” 递上随手画的东西,濮阳玉仁为难的看着李国安,希望不要被发现呢,不然,什么要解释一大通东西,很烦。[.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何物?” “随手之作。” “哦?是吗?” “是的。”濮阳玉仁淡定的回答着,可是,有时候过分的淡定却让人更加怀疑。 李国安打量着眼前不及自己腰部的孩子,温润的眸子里倒影着某些光芒。 苏青衣和李安阳都不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相爷为何会有这样的错愕。 雪白的宣纸上赫然画着一把手枪,并且是被拆卸之后的分解图。 叹了口气,濮阳玉仁嘲讽的笑了笑,终究没有办法让自己成为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就算是间谍善于伪装,但是,她的记忆里并没有相似的快乐的童年去参考。除了训练便是训练,她拿什么来扮演孩子的童真呢? 如果没有意外,濮阳洌会来询问的吧。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李国安满眼精光的看着手里的图纸,迫不及待的朝着金銮殿走去,这个似乎很有意外。 目送着脚下生风的李国安的离去,濮阳玉仁整理好衣裳朝门外走去,“你离我远一点,不要让我看到你的存在便可以。”头也不回的朝着等候在外的闻雨说道。 “是,殿下。”看到孩子冷冷的目光,饶是经过非人的训练的闻雨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当真是一个孩子有的眼神吗?没来服侍殿下之前便被告知,他不喜人交流,却不知是这样的不喜。 满意的笑了笑,濮阳玉仁终于一身轻松,本来就没想过隐瞒,又怎么会害怕被拆穿后的结果呢? 被发现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凤箫不会为了生存而委曲求全,便不会刻意的去隐瞒自己那些已经融入骨髓的习惯与生存之道。 强者适于世,前世今生都将是她的座右铭。 感觉到在暗处的几股强劲的力量,濮阳玉仁,笑了笑,濮阳洌对这个儿子还真是纵容呢……儿子?呵呵……濮阳洌啊濮阳洌,你是想让我成为花木兰与武则天的结合体吗?以男子的身份荣登大典?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当第一次听到太子这个称呼时,濮阳玉仁是害怕过的,让她当扮男人很容易,可若是让她做男人她可是不乐意的。幸好……只是扮演。 如果知道会遇见那个男人,她那样理智的人还会让今天的相遇成为真实的吗?大概是不会的吧,可是,避开了一次,那以后呢? 枯叶落败,再不见昨日繁华。 脑子里闪过凤笛那张绝艳的面孔,蹙着眉头,凤笛,你是不是也如我这般还是喝了孟婆汤转世了呢? “王爷,该走了……”陆生担忧的看着迎风而立的少年低声道。 “陆生,走吧。”声音若滴落玉石上的清泉,闻之沁人心。 濮阳玉仁探究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年,一丝惊艳从眼前滑落。 红衣墨发,恍若嫡仙。 王爷?濮阳洌的孩子?应该不是。 “阿玉。”濮阳风华看着小小的人儿,莞尔一笑,璀璨迷离。 见小人迷茫的盯着他,濮阳风华笑了笑蹲下身与其平视:“怎么几日不见,阿玉就认识皇叔了吗?” 明明是魅惑张扬的红色却被少年穿出了出尘的风华。 “皇叔。”带着孩童特有的糯糯的声音,还有语气中的不适。 捏了捏孩子圆圆的肉肉的鼻头,濮阳风华璀然一笑,还没展开的五官已经初见风华绝代。 愣愣的看着少年队自己为所欲为,濮阳玉仁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许是因为那双太过干净的眼眸让人无法拒绝。 “王爷,该启程了!”陆生立于一旁,不忍的提醒道。王爷还也不过十三岁,皇上于心何忍,要将他派到寒苦之地做什么劳什子风华君。 不舍的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发髻,濮阳风华站起身来:“阿玉,皇叔走了,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哦。以后,等皇叔回来时想看到一个健康的玉儿哦。” 走了吗? 点了点头,看着少年瘦弱的却笔直的脊梁,眼光闪闪。 最后剩下的是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莲香,和那满目的挥之不去的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决定 等到那若有若无的莲香消失在一片秋风中,濮阳玉仁才转身继续行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不知是在笑自己的恍惚还是笑什么,那嘴角的弧度浅浅的勾着。前一世的自己不是没见过美人,无论俊男美女,看得都不在少数,今日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半点大的少年而失神呢? 再者,他似乎是要离开了,关她什么事呢? 皇叔?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先帝最小的弟弟,曾经备受恩宠的濮阳风华。八岁便以一篇治国论扬名的濮阳风华,美名风华君,是她这个身体本尊的十九叔。 前世间谍的身份让她习惯成自然的从那些宫人口中得知一些只言片语,将其筛选为她所用。 入了夜,濮阳玉仁穿着雪白的亵衣,晃悠着双脚坐在床榻旁边等着濮阳洌的到来。 “太子殿下,皇上来了。”闻雨说完便走出去了。 一身海蓝色的便装的濮阳洌第一次带着审视的目光看自己的孩子,如果李国安猜想的都是对的,那么自己的玉仁真的是不世之才吗?可是…… “父皇。”濮阳玉仁朝那人笑了笑,狭长的眉目弯了弯。 伸出手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发梢,濮阳洌与孩子并排而坐,语气温和道:“阿玉,告诉父皇,你今日所画的东西是什么?”落在发梢的指尖微微的颤抖着,在烛光下闪着银粉色的光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抬头眨巴着眼睛,继续笑道:“儿臣给太傅说过了,那只是画着玩耍的,当不得真。”尽管不想隐瞒,可也不打算坦白,毕竟,那个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东西。 “哦?是吗?那阿玉是怎么画出来的。”那样的画工不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每一个零件都奇迹般的吻合在一起了。 璀璨的笑了笑:“做梦梦到的。” 倏然,一双强有力的双手掐住了濮阳玉仁的脖子,快狠准,让她措手不及。 伸出短小的手试图反抗,却发现徒劳无功,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太大了。 “放……开我……”呼吸困难,眼前冒着金星,该死的,她一定要长大……一定要变强…… “说……你是谁……朕的阿玉呢?”濮阳洌愣愣的看着和自己孩子一般摸样的孩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便是阿玉。”濮阳玉仁也并没有撒谎,现在的她确实就是濮阳玉仁啊。 最终,看到孩子泛白的眼球,才渐渐的松开掐着那细小的脖子的双手,濮阳洌黑色的眸子里,冷光闪过,疾风拂过,濮阳玉仁感觉到身上衣服的脱落。有着成人思想的濮阳玉仁,第一时间上下其手,捂住该捂住的地方。盯着濮阳洌的眼神可以杀死千军万马了。该死的濮阳洌,这笔账记下了! 紧紧地盯着孩子胸前的红色胎记,濮阳洌轻轻地触碰着,像是害怕了,喉哝里发出如哽咽一般的低吼声:“阿玉……父皇不是故意的……阿玉……你是阿然留给我最珍贵的啊,我怎么可以这样……阿玉,痛不痛……”那样伤心的低吼,撕裂在了暗夜中。 看着那失魂落魄的男子,濮阳玉仁实在讨厌不起来,他该是很爱这个孩子的吧。分校,第一次如此羡慕濮阳玉仁,你有这样的父亲真好。 “不痛了……”比这痛苦一百倍的疼痛她都尝试过无数次,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阿玉……父皇不是有意的……父皇只是……”担心阿然留给我最后的最珍贵的东西也消失了啊,已经消失过一个了,他真的害怕了。 于心不忍的伸出手环保住男子的腰身,以一个孩子的身份去安慰那样的好父亲,她可以试着去做。 “父皇,阿玉真的不疼,你看,阿玉笑给你看。”濮阳玉仁抬起可爱的脸蛋,笑的很招人疼。 濮阳洌伸出略带粗糙的双手笑了笑:“阿玉,那你可以告诉父皇你今日所画的东西是什么好吗?” 瞧着犹如哄骗小兔子的大灰狼,濮阳玉仁抽搐着嘴角,她不该同情心泛滥,她不该心软,她犯错了! “其实,自那次掉落池塘昏迷多日时,儿臣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长大了,额,就是经历一一次成长,这个东西也是那个世界的,名字叫手枪,是一个杀伤力很强的武器。”濮阳玉仁叹了几口气,半真半假的说道。 显然,濮阳洌并不全信任。 “当然,父皇可能不相信,不过,若不是有这样的一番经历,儿臣也不会与以前有着很大的差异啊?父皇你说是吗?”充满自信的一笑,不容置疑。 “还好阿玉回来了……”濮阳洌宠溺的捏了捏孩子的脸蛋笑道。 躲开男子的魔抓,眼角形成一个囧字。 “父皇,儿臣现在可是拥有二十岁心智的了,你这样的为很让我为难的。”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冲破云霄。 屋外的宫人们错愕的互相传递眼神,是什么事竟然让他们常年不苟言笑的皇帝陛下笑成如此模样?答案了然于心。 “知道阿玉不想说实话,父皇也不为难。但是,父皇希望阿玉不要再将这些随意的表露出来可好?”毕竟,你还只有五岁呀。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第一次,人生的第一次被这样宠溺包容,尽管明知道她在撒谎,一代帝王也愿意无条件的相信,濮阳玉仁,我真的嫉妒你,很嫉妒。 点了点头,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小身板,闭上眼睛,不让晶莹的液体被看到,在濮阳玉仁前世的记忆里,都不曾需要过这样懦弱的东西,以后也不会需要。 “父皇,儿臣要睡觉了。” 濮阳洌哭笑不得的看着被子里的孩子,伸手整理好被子,在无声的夜里笑的温暖。 阿玉,无论你是谁,可现在,你就是我和嫣然的孩子,那个胎记他是不会看错的,曾经他还开玩笑和阿然说是上天给他们的宝贝留下的印记呢。 听到脚步声的远去,濮阳玉仁才缓缓的睁开双眸,在夜里璀璨发亮。 以后,她便是濮阳玉仁了,不是叱咤风云的a级间谍,不是被朋友背叛的凤箫,而是大周朝的太子,是濮阳洌宠爱无边的孩子,是未来天下的掌控者。 某些誓言便这样落了土,生了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成长 “小安子,听说你爹又逼着你学诗词歌赋了?” 说话的人一袭明黄色的锦袍,斜躺在树丫上叼着新摘的嫩草,俯视着树下正拿着佩剑乱舞的李安阳笑道。 一道极光闪过,看着半截嫩绿的草屑在空中翩然的打旋,将嘴里还剩半截的草扔掉,似笑非笑的道:“怎么?李安阳公子是嫌命长,觉得大千世界太过无聊,想去奈何桥边走一遭?竟敢谋杀本太子?” “是的,还妄殿下成全,免了微臣以后受苦受难。”李安阳挑着眉,冷冷的笑道。 看着如今已经长成少年的李安阳,濮阳玉仁有了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受苦受难?不就吟诗作对吗?四书五经吗?这还难道如今家喻户晓的李小将军了?” 李安阳仰头看着躲在绿荫里一袭明黄锦袍的小小少年,悔不当初自己怎么就选择了这样的一个人来做朋友呢?小小年纪就腹黑毒舌,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呀。 “太子殿下,你还说对了,我还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爹孔子曰。”让他咬文嚼字,还不如让他去西北边境呆个几年。 摇摇头:“你们呀!哎?苏青衣那小子呢?怎么没看见他?”往些时候,这两人不都在一起的吗? 努努嘴,“你有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肯定又是被凤阳公主给缠住了呗。”语气虽说平平淡淡,但那晶亮的眸子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莞尔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碎碎的阳光洒在少年玉白的肌肤上泛着莹莹的光,弯起的嘴角下透着一丝丝狡黠,一丝丝明媚,清澈与暗沉在那墨玉般的眸子里融合如浑然天成一般,浓密而卷翘的睫毛投下两片淡淡的暗色,飘逸的长发用同色的发带系着,几根碎发调皮的贴在耳后徘徊。 有些痴痴地仰望着那少年,白皙的脸蛋上渐渐爬上绯色,尴尬的轻咳,转身掩饰住那惶恐与不安,他怎么胡对着殿下发愣呢?该死。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濮阳玉仁并没有留意到少年的异样,一个转身,翩然而笑,逆着光犹如天外飞仙,那般清冷。 “殿下,下月初微臣便要领军前往西北平乱了。”李安阳站在迎风而立的少年身后,眼光灼热的说道。 点了点头,声音冷冽道:“小安子,西北的匈奴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年年扰我边境,欺我国民,当真以为我朝没有人了吗?”濮阳玉仁看着湖中的开的正盛的莲花,有些熟悉,已经五年了,那个红衣少年该是长成怎么样的风华了呢?风华君?风华君?父皇你可曾想过被他驱逐到西蜀岐山郡的濮阳风华,会将贫瘠的土地治理成惹人眼红的西蜀一富?而且仅用了短短八年的光景。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负你所妄。”夏日的阳光有些灼人,然却没有少年的目光来的更甚。 回头展颜一笑:“本殿下等着你回来。”等着你一起把酒言欢。对酒当歌。 被那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少年也跟着笑了笑,明媚如花。 那句话相似被施了魔咒,嵌在了少年的心坎上。 “殿下,听说风华君要回来参加你的生辰?”李安阳斜靠在少年身旁的柳树下,眼神悠远道?那个男子的今世之才若是被皇上所用还好,若是不被所用,那就麻烦了。 “嗯……”声音里有少许的欢愉,她很期待八年后的见面。当年的惊鸿一瞥,不知现在的濮阳风华是不是还是那般不染纤尘?目光中闪着小小的兴奋。“小安子,本殿下快生日了,你拿什么来给本殿下庆祝啊?”濮阳玉仁偏着头,笑的狡黠。 李安阳有些局促的摸了摸佩剑,“殿下想要什么?” “你的心……”银粉色的薄唇里淡淡的吐出三个字,衣袍下包裹的是纤细的身躯。 明媚的眼光照的黑衣少年脸色泛红,说话也不利索:“殿下……殿下……” “你的忠心,李家的忠心,永远效忠于我,效忠大周!这便是我要的……小安子,你给不给呢?”濮阳玉仁注视着男子的眼睛,字字珠玑。 笑了笑,他还以为是……是呀,他们都是男子呢……殿下还不满十四呢…… 十八岁的少年瑟瑟的握紧了佩剑。 “我李家会世代效忠殿下,效忠大周的。”原来你要的不过如此。 “本殿下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忽略掉了身后男子纠结的眼神。 “恭送殿下……” 因为八年前那一句你更适合练武,坚定了走上心酸的练武之路,八个春夏,从不曾后悔。他不知道为何会为了那时还是五岁稚儿的濮阳玉仁的话,大概是骨子里继承了父亲给他的唯一的思想,忠于大周吧。或许,是这样的。 仰望着天空的火球,濮阳玉仁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心里那感觉是怎么样,她是看着李安阳长大的,从一个顽皮的孩童长成现在顶天立地的男子,她的心境也是有变化的。 起初是讨厌,后来是无所谓,到如今的名叫朋友的关系。说不担心,恐怕是假的。西北匈奴蛮狠凶残,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挥调心中的烦躁,濮阳玉仁快步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太子……”一声充满活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头疼的抚了抚额头,濮阳玉仁无语的转身,看着跑来的红衣少女:“皇姐……”这凤阳怎么会在这呀? “太子可曾看到苏青衣?”来人十五六岁,容貌艳丽无比,眉头紧蹙着,然周围却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不曾,皇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玉仁就先行离开了……”不等女子说完,濮阳玉仁就脚下生风,暗下使用轻功,让濮阳凤阳追不上。 跺了跺脚,嘴里碎碎念:“好你个苏青衣!竟然敢躲着本公主,下次一定让你好看!走着瞧!” 听到女子说的话,濮阳风华笑了笑,苏青衣呀苏青衣,你也有这样的一天啊!被凤阳看上,不知是幸还不是不幸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重病 走进荷月宫,看到一抹青衣在莲池旁飘荡,濮阳玉仁冷冽的眼角微微的弯着,这个苏青衣还每次都躲在这呢,难怪凤阳每次都寻觅不得,荷月宫未经允许就算是贵为公主的濮阳凤阳也是不得擅入的。而苏青衣嘛,自是另当别论。 “安阳下月初就要走了,太子殿下。”如春风般温润的声音从亭台楼阁深处传来,像是情人的低语,仔细一听却又透着淡淡的冰凉。 身着青衣的男子独坐于赋闲亭中,面若中秋之月他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青色的衣袍上有着浅浅的翠竹,难怪凤阳会纠缠不清,这般温润如玉的公子,哪个佳人不欢喜。 濮阳玉仁回过神,收回欣赏的视线,笑道:“苏青衣,难怪凤阳会对你如此情有独钟呢,啧啧,当真是美如冠玉。”假意没有看到男子眼中的探究,神情略带猥琐道。 “那不知青衣可入得了殿下的眼?”半眯着眼睛,目若秋波,半真半假。 攀附上男子的手臂,濮阳玉仁调笑道:“难道苏卿想要与本殿下修的断袖之情?”眼光没有最猥琐,只有更猥琐。 拥住少年纤细的腰肢,苏青衣笑道:“正是有此想法。” 暗下使力挣开男子的钳制,濮阳玉仁收敛了坏坏的笑容,一本正经的望着青衣男子:“苏青衣,小安子要去西北了,临走前他送了一件礼物生辰礼物于本殿下,睿智的青衣公子来猜猜如何?” “这件礼物可是殿下惦念很久的?”苏青衣挑眉看着少年道。 点了点头。 “忠心……” “果然不愧是世人称赞的青衣公子呢。”濮阳玉仁笑着,可那笑意却为到达眼底。“那青衣呢?有什么要送于本殿下的呢?”明明是在笑着,脸上有着稚气未脱,可是,苏青衣却感觉到的仅剩下冰凉。世人都说当今太子殿下仁爱,却没有人去探究仁爱背后的残酷与冷冽,都被他嘴角的温润笑意给蒙蔽了。 苏青衣对上少年漆黑如玉的眸子,淡淡的笑着,犹如春风晓月一般扰人心。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望,莲香充盈,却抵不过丝丝凉意。 “青衣的忠心只愿意给值得给的人……”而你…… 仰天笑了笑:“苏青衣……吾不会让你后悔这个选择的。” 前世她相信凤笛,换来的却是再世为人,而今世,她不会轻易的相信,尽管和李安阳、苏青衣相处了八年,可是终究无法选择完全的相信。生在帝王家,本就是孤家寡人,朋友,不过是奢侈的念想罢了。濮阳玉仁不是多疑的人,可是也并不是随意的敞开心扉的。前世就没有朋友,其实她已经习惯孤独了,他们的出现本来就是个意外。 苏青衣说不清是伤心还是失望,八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信任吗?我的殿下…… 他一直有所疑惑,殿下并不像是十三岁的年纪,从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得到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有的眼神。 “风华君的车鸾过几日便要到国都了。”苏青衣并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 皱了皱眉头,这么快? “可有异样?” “没有,这次进京,濮阳风华除了带了暗卫以外,其他都是按照祖制来的。” “青衣,你说吾这个十九叔当真如世人传颂的那般人若淡菊,心素如简?”犹记得那红衣少年走时望向供宫殿的眼神,太过于平静的不真切。 “青衣不知……” 转身看向花开花败的莲池,濮阳玉仁的眉心渐渐隆了起来。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晕倒在了议政殿。”一袭粉色长衫的闻雨提着裙摆,惊慌的跑了来,惊呼声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指甲扣进了雪白的肉里,疼痛无法自知,脚下生风,掩饰不住那一脸惊慌! 苏青衣看着少年翻飞的衣服,伸手却又垂下,提气跟上。 濮阳洌……你不能有事的……不能…… 从荷月宫到议政殿,从来没有觉得如此遥远过。 不知道是从几何起,濮阳洌墨色的发丝了生出了华发,不知道何时起,会听到他低低的咳嗽声,更不知是从何时起,冷冽的眼神不再那般聚光,有些涣散了,偶尔上朝的时候会看到他在走神,眼神悠远。 不顾众人的行礼,濮阳玉仁奔到濮阳洌的床榻前,呆呆的看着刀削般的脸颊,止不住的颤抖。 “陛下……你不能丢下臣妾呀……”刘子琴紧握着濮阳洌的手,哭的淅淅沥沥。 “滚!”朝着那个女人暴怒的吼道,濮阳洌还活着呢! 刘子琴抬眼惊愕的看着冷若冰霜的濮阳玉仁,蠕动着樱唇,终究没有发出声响,在濮阳凤阳的搀扶下退了下来。 跪在一旁的大臣都不敢发出声响,战战兢兢的跪着。 “太医,这是何故?”不是在天天喝着太医院的药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看着犹如鬼厉的太子殿下,太医哆嗦着口齿不清的答道:“微臣有罪!” “来人啊,将这个庸医给本太子拖出去砍了!”双眼通红的紧紧地盯着榻上之人,却不去看地上惊愕的众人,既然有罪就罪有应得。 “殿下……冷静。”赶来的苏青衣站在不远处,看着少年道。 如春风拂面,让躁动的心安静了先来,摆了摆手:“放开他把。”是她太冲动了。 “所有的太医都在于此?”冷冷的不带着感情的扫视着跪着的那一群穿着太医院朝服的人。 太医院院判哆嗦着,匍匐在地上:“是的,太子殿下。” “李太医,你是整个太医院的中流砥柱,你来给吾说说,父皇还不醒来是何故?” 被叫到的人,跪的笔直:“回禀殿下,心病还须心药医,皇上这是多年顽疾,恐难治愈。而且,因为一直喝着药续命,恐怕时间不多了。” 感觉到天旋地转,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续命?不是说只是简单的补药吗?怎么就成了续命的药? “是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年前……” 年前?正是咳嗽的最严重的时候,记得又一次还呕血了,可是,她却被他骗了。濮阳洌,你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保护得那样呢?我不是真正的濮阳玉仁啊,不是十三岁的心智啊。如果早知道,是不是就会? 只怕不会吧,濮阳洌心里的结是死结啊,解不开的解不开的…… “父皇还有多久的时日?”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濮阳玉仁不适的摸了摸喉哝,她是害怕了吗? “至多半月……” 半月?半月?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濮阳洌……你不是说要照顾阿玉一辈子吗?不是说要弥补阿然留下的遗憾吗?不是要代替她一起来疼爱你们的孩子吗?可是你骗了我啊…… “殿下……殿下……”苏青衣接住晕倒的少年,心疼难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圣药 挥退了众人,濮阳玉仁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 就算是睡觉,眉宇间也是化不开的忧愁,她大概猜到了濮阳洌这几年为何会郁郁寡欢了,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人,濮阳玉仁的母亲阿然,十三年,他独自守着心里的人儿,将自己圈禁在了一座空城里,刘子琴花了那么多功夫,心机算尽也是徒然,仍就进不了那座为阿然建的城池。 “濮阳洌……一个女人真的抵过了你心中的雄图伟业吗?”濮阳玉仁低低的问着,不知是在问那个昏睡的中年男子,还是在问谁,空旷的殿宇里,只剩下她低语声。 有些后悔前世的自己为何没有去学习医术,为何会嫌麻烦,不然今日或许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濮阳玉仁低低的笑着:“父皇……” 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发髻:“让我儿担心了……” 躲开男子宽厚的手掌,濮阳玉仁收敛了笑意,冷冷的看着床榻上因为常年被疾病缠绕,有些苍白的肤色,凌冽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的中年男子,“为什么不给我说?” “说了也没用。” 所有的责怪都被这句话给堵在了喉咙里,是呀,说了也没有用的。 濮阳玉仁第一次有了无措感,就算是前世面对朋友的背叛也可以笑的淡定,可是,现在却无比的挫败,她学的本领在濮阳洌身上却一点也用不上。 “阿玉可有怪过父皇?让你如今这般打扮?”濮阳洌歉意的看着这个被隐瞒性别的孩子,内疚在心田铺满。 摇了摇头,“父皇必须这样做。”整个周国都找不出一个皇子,她便必须如此,而几位皇叔都不是最佳人选,至于濮阳风华,她也曾经问过父皇,为何那惊才绝世的人不能,而濮阳洌只是摇了摇头,隐瞒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心疼的看着这个自从八年前便一直如大人一般成熟冷静的少年成长,濮阳洌却毫无办法去改变这样的现状。如果那个孩子不被刘子琴掉包,一切又该是不一样的了吧?想到那个女人,濮阳洌眼中的柔光被阴狠取而代之,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如今又该是另种光景了呀。为了找寻溪儿,才容忍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看来是时候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等到父皇找到了溪儿,阿玉你便自由了。”双生子,貌相同。 “是。”濮阳玉仁也是希望濮阳溪被找到的,毕竟她不可能做一辈子的男子,如今还小,若是再长大些,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 “溪儿的背后天生图腾,若是看到背后有凤凰腾图案的男子,那便是了。”濮阳洌淡淡的说着,他也只是见过溪儿一面啊。 惊愕从眼底闪过,天生图腾? “你先回去休息吧,父皇还有些事要做,宣苏将军和李相觐见。”挥了挥手,撑起身体,由刚进来的太监服侍穿衣,整理仪容。 走出殿宇,和等候在外的两位周国权臣碰个正着,两人匆匆行了礼,便往门内走去,神色焦急。 “殿下……”苏青衣担忧的看着看不出喜怒的少年。 “苏青衣……我有些难过。”她不敢想象濮阳洌消失的画面,对你宠爱了八年的人,怎么可以离开呢? 蠕动着嘴唇,却发现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无声的跟在少年的身后,看着他瘦弱的身躯在风中行走着。 “殿下……微臣听说风华君有一颗能起死回生的圣药。” 扭头看着夜空下温润的年轻男子,“此话当真?” “这也只是传言。” 握紧了拳头,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濮阳玉仁嘴角裂开了一条缝:“苏青衣,明日培本殿下去迎接我那八年未见的十九叔!” “是,殿下!” “为什么夏天也冷呢?”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去一探究竟。 “回去准备吧,明日在城门口见。”说完,便朝荷月宫走去。 直到少年不见了踪影,苏青衣才转身出了往宫门走去,以后的半月里,恐怕是多事之秋呀…… 夏日的夜闷热而烦躁,虫鸣声隐秘在灌木丛中,惊扰酣睡的生灵。 “殿下,你还没有吃晚膳,奴婢让御膳房准备了黑米粥。”闻雨关切道。 点了点头:“嗯。” 后宫深处,九曲回廊上,妖娆艳丽的女子痴痴地笑着:“濮阳洌,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呢,怎么可以死掉呢?鬼佬,去把那个孩子明日送去荷月宫,本宫倒要看看,结局是怎么的。”伤她一份,便百倍奉还。 佝偻着身躯的黑影,像是黑夜中的鬼魅,声音如老牛拉的破车,吱呀吱呀的诡异:“是的,主人。” 猖狂的笑意在夜色中荡开来,说不出的恐怖。 随着那笑声,鬼魅般的黑影消失在了虫鸣声中,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女子侧过头,艳丽的五官因刺眼的笑容而扭曲了。 世界总是那般巧合…… 喝下抑制漆黑的药水,平静的躺在床榻上等着白天的到来。 为了掩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濮阳玉仁一直都在喝着抑制自己发育的药水,是药三分毒,况且还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产物,所以,一到晚上,就算是炎炎夏日,晚上也得盖着厚厚的锦被方能安睡。冬日里屋子里的暖炉也比常人多几个。 手指拂过锦盒上里安然躺着的一枚发带,西域天蚕丝,这是去年生辰濮阳风华派人送来的礼物,听说此发带打枪不入,用次束发可以解百毒。 每年生辰都会有一样礼物出现在荷月宫,连续八年,不曾间断,每样都是世间罕见之物。就拿这子母珠来说,是夜明珠中的国王,用它照明堪比百日。听说世上十颗都不到,而盒子中静静的躺着足足有五颗。 拿出天蚕丝发带系着飞扬的发丝,白色锦袍加身,冷冷的看着镜子里那根飞扬的发带,没想到她也会有一天做出讨好他人的举动。 暗红色的宫道上,白色的身影被初升的太阳拉的细细长长的。 一袭青衣的苏青衣牵着两匹马,遥望着暗红色宫门,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等待着少年的到来。 “殿下。” “出门在外,就叫我阿玉吧。”濮阳玉仁跳上马,调转马头,朝城外奔去。 “阿玉等等我。” 两匹骏马奔驰在无人的管道上,交相辉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红衣 “王爷,太子殿下正往驿站赶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陆生取过落在窗柩上白鸽腿上的信筒,看了看纸条,向屋内的人说道。 久久没有得要屋内人的回答,陆生心下好奇的望去,摇了摇头,又在对着那幅画发呆了呢。 “陆生,你说阿玉会不会越来越像阿然了?”雌雄莫辩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浇灭了屋内的炎热,像是山涧的清泉流过,像是百花绽放时花苞破裂的声响,惊艳了一地防滑。 心尖上像是被针扎了般,隐隐作痛,“王爷,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不会是嫣然郡主的,死了多年的人,就让她死了吧。 清远的眉梢下掩藏着淡淡的哀伤,他是知道的,阿玉不会是阿然的。 “王爷……”陆生唤了一声走神的男子,提醒他该去面对前来的太子殿下了。 将桌上的画卷小心翼翼的收好,如获珍宝般的放在锦盒里,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拂过锦盒的边缘,像是在抚摸爱人一般温柔。 “陆生,出去吧,本王想一个人呆一呆。”说话时,目光从不曾离开过锦盒。 叹着气,陆生走出了房间,这样的场景他看了好多年了,也劝了好多年,成效却一丝也没有。他家的王爷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好说话,却惟独不能碰触关于那女子的记忆。 有些伤一碰就疼。 他是庆幸王爷遇见了嫣然郡主的,是那个女子给了王爷唯一的曙光,然却又是她将王爷关在了一方田地里,陪着他的只剩下了满地的苍凉。 行了一天一夜的路,马匹换了两次,终于在第二日的清晨感到了驿站。 跳下马时,一个踉跄,还好苏青衣扶住了摇晃的少年。 “阿玉,还好吗?”青衣男子关怀的看着一脸疲惫却紧咬着牙不放的少年关切道。 推开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掌,濮阳玉仁整理好衣衫。驿站外站着佩戴武器的士兵,见到来人,刚想拦住,看到如玉般的手心里的令牌时,齐齐跪下:“太子殿下千岁。” “免礼吧。”说完便径直走进了驿站。 这是距离京城最近的驿站了,局内摆设已见繁华。 九曲回廊,亭台水榭,假山流水,飞鸟鱼虫,可见其奢华。 苏青衣看着少年略微颠簸的步伐,紧随其身后,微微伸着手,护住那只顾着往里走去的少年。 “太子殿下千岁!”语气中划过一丝惊艳,然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人,陆生很快的恢复正常。 心里划过一丝疑惑,然因为心中焦急,并没有在意。 “皇叔可在?” “王爷正在用早膳,奴才去给你通报。” 点了点头,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微微的喘着气,看来自己真的是缺乏锻炼,才一夜未眠便疲惫不堪,若是换成前世的自己,绝不会这样的。 倔强的紧抿着双唇,看着这个驿站里最深处毫不起眼的院落。 “王爷,太子殿下到了。” 握着竹筷的手顿了顿,手指透明的宛若那印着青花的瓷碗,快似融为了一体。 “王爷,太子殿下到了。”陆生不解,为何明明很期待见到那个孩子,为何王爷现在却并无动作。 、动作优雅的起身,翩飞的衣角若跌落的枯蝶,朝外室走去:“让阿玉进来吧。”潺潺流水,流入心田。 “太子殿下,王爷请你进去。” 苏青衣原本想要跟进去,却被陆生拦了下来。 回头望了望被拦在门外的苏青衣,濮阳玉仁淡淡的笑了笑,让其安心。走进内室,一股极其淡雅的莲香萦绕鼻间,舒缓了濮阳玉仁躁动的心。 “阿玉……” 如入了魔怔般,呆呆的看着那长身玉立的红衣男子,一如当年的惊鸿一瞥。 列如火焰的红衣,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的披散着,垂至脚腕,天啦,好长的头发呀。八年不见,少年单薄的背影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旧单薄。 “皇叔……”还显稚嫩的口音几不可闻的颤抖着。 风从窗户里涌进来,吹乱了满头青丝。 鼓动的衣袖,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臂嘲讽的笑了笑,她把他当做羽化成仙的仙人了呢。 所谓美人,便是如濮阳风华这般…… 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以翰墨为香。 她以为见着了画中人。 难怪世人都道他风华君,万千赞美之词,都不及一个万千风华来得好。 濮阳风华看着依然长成少年的濮阳玉仁,眼里的忧伤更加浓烈,银粉色的唇瓣里吐出两个清晰可见的两个字:“阿然……”惊醒了沉浸的少年。 这个少年长得如此像他的母亲,好似缩小版的嫣然一般,只是没有那个女子温暖如朝阳的笑容,有的是眉角化不开的冰凉。 听到男子珠落玉盘的声音,濮阳玉仁连连后退,那样的语气,好比情人般的低语,而皇叔口中的人却又那样熟悉。 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被红衣衬得近乎透明的面容与眼里化不开的哀愁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濮阳风华收敛了自己外泄的情感,向少年抱歉的笑了笑:“阿玉怎么来了?” 不会忘记此行的目的,濮阳玉仁很快的恢复成平易近人的太子殿下,似乎刚才只是一场梦境。虽然她贵为太子,然见了濮阳风华她还是行了晚辈的礼节。 “皇叔车马劳累,不该叨念,只是父皇病重使得阿玉不得不为之。”她不相信,濮阳风华会不知道濮阳洌病重的消息,见到她的到来,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她此番到来的理由,恐怕他也早已知晓才是。 极近透明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玉色。 如画的眉目里掺杂着淡淡的东西,名叫忧伤。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若翩飞的蝴蝶,扇动着翅膀,一颤一颤的,颤动了心尖。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果真是一如当年的惊鸿一瞥,恍若谪仙,这个世上,恐怕只有风华君能将红衣穿的这般不染纤尘。 “阿玉请回吧,你所寻的东西,皇叔没有。” 转过身,留下一道绝世的背影立于窗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凤凰 “皇叔,怎么知道阿玉来寻得是什么呢?”淡淡的笑着,视线落在窗外的模糊的风景上,错开男子不容亵渎的绝世容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紧紧地盯着那与记忆中很相似的面容,濮阳风华轻叹,这个孩子呀,为什么没有记忆中那般可爱了呢? 感觉到莲香变得馥郁,看到已经在跟前的男子,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濮阳玉仁惊愕的微微启着朱唇,他是什么时候靠近的?该死的,竟然没有察觉到,暗自警惕。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一秒里,呆愣愣的看着捏住自己脸蛋的不染纤尘的男子:“皇叔……” “阿玉瘦了呢,脸上都没有小的时候肉多了呢。”研究了半天,濮阳风华神情悻悻的说道。 只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被间接非礼了? “皇叔,你捏的阿玉很疼呢。”濮阳玉仁试图躲开男子的钳制,却只是徒劳,男子看似无意,手里却蓄满了不容拒绝的力量。 被男子接近于怀抱的动作圈住,濮阳玉仁双手抵在男子的胸前,该死了,为什么身高差距这么大?力量也悬殊如此大? “大胆!还不放开本太子!”濮阳玉仁不想承认自己的窘迫,更不想去触碰那升起红晕的脸蛋,更不想去理会心底对莲香的欢喜。 松开怀里的少年,狭长的双目盛满忧伤的笑容,他不该试图从这个孩子身上寻找那份熟悉的温暖的,没有的,当年的感觉不存在了。 没有错过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濮阳玉仁整理好衣衫,淡淡的问道:“阿玉很像皇叔熟悉的一个人吗?” 惊叹于少年的聪慧,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似受伤的蝴蝶,漫开一阵阵的绝望:“嗯,阿玉和她长得很像,不过性格却不像呢。” 紧紧地盯着男子嘴角温柔若水的深深的眷念之情,濮阳玉仁有些讨厌被当做别人的替身的感觉,濮阳洌如此,濮阳风华也如此,她当真长得很像这个宿主的母亲吗?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脸颊:“阿玉当真长得很像自己母亲吗?” 似乎被人窥探了心中最深沉的秘密,濮阳风华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满意的将他的惊慌看在眼里,情不自禁的弯起一丝弧度。 “阿玉,很像你的母亲。” “那皇叔可不要把阿玉当做母亲哦?”濮阳玉仁觉得自己有些恶毒,卑鄙的去揭他人的伤疤。 苦涩的笑了笑,宛若山巅的雪莲般易碎,看到男子这样的神情,她有些后悔。 “阿玉开玩笑的,皇叔不要在意,阿玉是阿玉,母亲是母亲。”看到男子清澈的眼眸里化不开的哀愁,濮阳玉仁最终低了头。 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髻,看见那银色的发带,嘴角有一抹纯净的笑意绽放开来。 “阿玉不用解释,皇叔知道的。” 扁扁嘴,知道什么啊,她只是不忍心而已嘛。 与男子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清雅的莲香淡了许多。 “皇叔,当真没有阿玉所要的东西吗?”濮阳玉仁定定的看着男子的双目,不错过任何细节的纰漏。 叹了口气,男子轻拧着双眉,:“有,只是皇兄不肯服用。” “为何?”一个人的求生欲望是很强大的,尤其是濒临死亡的人,但是濮阳洌却放弃了。 “阿玉可知道,是药三分毒,此药名为凤凰,浴火重生,吃了这个药虽然能保住性命,却会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宛若新生,故名凤凰。” 冰凉的眸子里是浓浓的兴趣,世间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药丸? 少年黑黑的眸子散发出的精光被濮阳风华逮了正着。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濮阳玉仁偏着头问道,她能猜到为何濮阳洌不服药,让他忘记前尘往事恐怕是不可能的吧。阿然是他记忆最深刻的存在,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意放弃他们共同的记忆。 所有的疲惫如潮水般涌进来,侵蚀着濮阳玉仁疲惫不堪的身躯。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濮阳玉仁朝窗外的景色深深地望了一眼,转身朝男子说道:“皇叔,阿玉先回皇城了。”如果没有圣药,那她想要陪伴濮阳洌走完最后的半个月。 “阿玉随皇叔一道不可以吗?” 惊诧的回头,她没想到男子会挽留。 摇了摇头,笑的疲惫:“不了,父皇还等着阿玉。”说完话,一阵眩晕便袭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拥住少年下坠的身躯,这个孩子呀真是倔强呢。 “陆生……准备一下,即可随本王进京。”清越到不分性别的声音在屋内寂寥的响起。 苏青衣看着走出来的红衣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男子似乎夺走了世间的所有芳华,宁静而艳丽两种不同的气息却融合的那般和谐。 那样的美已经无关性别,无关年纪,张扬的红色却被他穿出出尘的味道,艳丽的五官却透着不容亵渎的圣洁。 苏青衣打量濮阳风华的时候,濮阳风华也在静静的打探着那青衣少年。 君当如兰,幽谷长风,宁静致远。 这便是十六岁名扬天下的青衣公子,苏青衣。 视线落在男子怀中的一抹白色,不动声色道:“王爷,让青衣代劳吧。” 瞧着青衣眼里的紧张,濮阳风华淡淡的笑着,如春水梨花般。 “不用劳烦青衣公子了,阿玉睡的很香。” 然还想说什么,却被男子悠远的眼神看着,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睁睁的看着白衣的少年被红衣男子抱在怀中走过自己的身旁。 红色和白色融在一起,那般刺眼。 跃上宽大而舒适的马车,濮阳风华轻轻地将少年放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少年皱成一团的眉头,伸出玉白的手指将它抚平,撩起车帘,对赶车的陆生轻声道:“稳当一点。” 陆生点了点头,正襟危坐。 苏青衣骑上马,跟在马车后面,疑惑的看着马车。 瞧着怀中少年晶莹剔透的肌肤,濮阳风华痴痴地望着,像是在望着少年,又像是在透过少年望着别人。 阿然,答应你的我定会做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同眠 朝温暖的源泉靠了靠,吸取着源源不断的温暖,拽紧了握在手里的东西,鼻尖是淡淡的莲香,弯着嘴角深深的睡了过去。 马车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濮阳风华头疼的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少年,藏在发间的耳朵泛着淡淡的荧光色,有些后悔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呢。无奈的轻轻将少年手中被握着的头发取出。 入了夜,少年的温度越来越低,整个人窝进男子的怀里仍就不满足,双手不规矩的在‘热源’上摸索着。 无奈的握住那双不安份的小手,惊讶于少年极低的体温,怎么会这么凉? “冷……”少年不满的嘟囔道。 “陆生,还有多久到都城?”濮阳玉仁怀抱着少年问道。 “王爷,恐怕要等三个时辰。”陆生看了看黑幕的夜空,淡淡的说道。 三个时辰?手探向少年冰凉的额头,叹了口气:“将马车里的披风递给我。” 心里虽然疑惑,大夏天的拿披风做什么?但还是遵从男子的吩咐,将披风递给了男子。将少年包裹在披风里,只露出秀挺的鼻梁在外面。 “到了京城,在王府等着吾。”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中。 苏青衣跃下马,追了一段路,也不曾见到前面的男子。可想而知,濮阳风华的武功有多么高深莫测。 颓废的往回走去,跃上马背,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朝都城的方向赶去。 “来……者何人!”守在城门的守城兵看着翩然而至的红衣男子,口齿不清道。 “安静点……”濮阳风华看了看怀中仍就安睡的少年,缓缓的说道。 如玉的肌肤在橘红色的烛光照耀下,忽暗忽明,看不真切。 掏出风华君的令牌给守城兵看了,走进缓缓开启的城门,遗世独立。 直到那道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众士兵才缓缓回过神来。 “刚才是有个人进了城是吧?”最先看到濮阳风华的王冰推了推同伴的肩,不确定的问道。 醒过来的曹嵩点点头,“嗯,是风华君。”没想到传说中风华绝代的风华君当真如此万千风华。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面容,孤绝的背影,也已经足够担得起那样的称赞了。 “你有没有看见王爷怀里抱得是什么?”曹嵩八卦的捅了捅王冰,阴测测的笑了笑。 白了一眼笑的猥琐的兄弟,“废话,能是什么?肯定女人啊。”说完,也跟着猥琐的笑着。 “男人还是女人啊?” “废话……当然是女人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天啦……八卦的守城兵呢…… 赶到京城最著名的天下第一食府,扣了扣门锁,不一会便有一个中年男子从无诶探出头来,看到来人,恭敬的打开了房门:“主子。” “去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准备一盆火炭。” “火炭?” 被男子幽幽的看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巴,按着吩咐办事去了,愁眉苦脸的搅着衣袖,哎!三伏天的,让他上哪弄炭火呀?秋天都还没有来,煤炭供应商也没有供货呀。虽难任务艰巨,上刀山下火海,他还是得给主子寻了炭火去。 将少年放在被窝里,又探了探少年的额头,这不是生病的征兆呀?为何阿玉的体温会低这么多? 被冰凉的被窝包裹,濮阳玉仁不适应的去挽留那片温暖。 “阿玉听话,放开。”温柔的如羽毛般拂过,少年嘟了嘟嘴,不情愿的最终还是放开了。 低低的笑出了声,这个孩子呀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了? 掌柜的端了烤炉,好奇的朝床榻上张望着而去。 “放下就出去吧。”濮阳风华轻蹙着眉头,对于李福的举动有些不满。 耸耸肩转过身,替屋内的人将房门关上。 退去红衣,躺在少年的外侧,闭上璀璨的双目。 一股淡雅的莲香在屋内越来越浓烈,随着升高的温度而逐渐变浓。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柩倾斜而进的时候,惊醒了床榻上的两人。触手的温软让紧剩的迷糊转眼消失不见,撑起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人,机械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如考拉一般熊抱着那人,晶莹剔透的肌肤染上诱人的绯色,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快速的翻身下床,抱歉的看着半坐着的男子,呐呐的说道:“皇叔……我不是故意要非礼你的。” 轻笑着,如春水梨花般。 “那阿玉可要对皇叔负责哦。” 难得的调笑,一时兴起却让少年及其无措。 “大家都是男子嘛,不用负责的。”濮阳玉仁笑了笑,快速的穿好自己的外衣,才转过身看着昨晚被自己睡了一夜的男子。 收起捉弄的心思,濮阳风华走下床榻,准备穿衣,这时才发现,胸前漏了一片雪白。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上帝也不会让她看到这片烂漫春光。 濮阳风华并没有留意到少年的异样,举手投足间满是璀璨。 藏在广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濮阳玉仁暗自唾弃自己,不就是看了一片肌肤吗?就当是看了案板上的猪肉不就得了!汗!可爱的殿下啊,这个能相提并论吗? 咳咳咳……大家肯定要怀疑为何太子殿下会这么纯情吧?其实她啊是个闷骚的孩子。 前世的凤箫虽然也见过限制级画面,而且因为任务需要也进过特殊场所,扮过妓女,可是都是点到为止认为就完胜了,同床共枕是决不允许发生的。 “皇叔,阿玉要进宫了,便先行告辞。”说完,逃了。 失笑的看着敞开着的房门,濮阳风华拉了拉房间里的铃铛,不一会便有小厮端了洗漱用具还有早餐鱼贯而进。 使出轻功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平静自己那说不上算什么的心情。 烦躁?害羞?扯淡! 到达宫门时,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内疚的抿着双唇。 “殿下还好吧?”疲惫的笑着,眼里是止不住的关心。 “还好,你回去休息吧。”不等他回答便转身进了宫门,徒留那人满腔的话语。 说她冷酷也好,绝情也罢,她都无法说出宽慰的话,一如前世并不善于解释的自己,两世为人,这点也没有改变。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虞凰 “殿下,皇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闻雨看着一脸风尘的少年,迎上前欲言又止,神情略带哀怨。 换外套的动作戛然而止,“父皇怎么了?”尽管极力的克制着颤抖,但隐隐的还是能听出来声线的急促。 “皇上送了一个宫女过来。”在少年锐利的目光下,闻雨红了脸颊。 暗自松了口气,摆摆手:“你看着安排吧。”她还以为是…… 小心翼翼看了看少年,还想说什么,然见着少年冷然的侧脸,到了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走出房间,于迎面的红衣撞了个正着。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声若黄莺出谷,酥软人心,一阵香风扑面。 她的荷月宫似乎并有此号人物吧?好奇的看向那道已经退居一旁的女子。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袭红衣,衬得她肤如凝脂,冰肌玉骨。手指头轻轻地揪着衣角,于红色的衣料交相辉映,说不出是哪样迷了他人的眼。 “虞凰,还不下去。”闻雨看着少年眼中毫无掩饰的惊愕,心中的警铃拉响,忍不住轻喝着。 虞凰?濮阳玉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朗声道:“抬起头来。” 少女抬起头,媚眼如丝。 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睫毛轻颤,“太子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以为是少年要怪罪于她,少女眼里急的滴出了泪花,眼角的泪痣似乎摇摇欲坠,透着绝望月苍凉。 情不自禁的伸手抹掉少女坠下的晶莹剔透的泪珠,难得温柔道:“没事,吾没有怪你的意思。” 闻雨吃味的斜视了一眼少女。 受宠若惊的用迷蒙的眼睛看着少年。 濮阳风华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虞凰?父皇派你来的?” 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少年的话。虞凰微低着头,阳光洒落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逆着光,有些模糊。摇摇欲坠的泪痣将那股子魅惑之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多大年纪了?”濮阳玉仁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将近半个头颅的少女问道,毕竟她也不算矮,身为女子的虞凰竟然还要高出一旁闻雨一些。要知道,闻雨子在女子中,身高就算是高挑的了。 “回殿下,奴婢过半个月就十四了。”宛若黄鹂的声音,极其悦耳。 “半个月?” “嗯,八月初三。” 三月初八?“下去吧。” 挥退了虞凰,濮阳玉仁朝闻雨吩咐道:“好好照顾虞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是。”说完便朝濮阳洌的行宫走去。 濮阳玉仁并没有意识到,她一句无心的话却给虞凰带去了无尽的麻烦,说不上对于虞凰为何会另眼相待,或许是她让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揪着衣袖的模样很像,一股怜惜之情从心尖上满处。按理说,她不是随随便便就对人好的善良之辈。可是,就是那样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却让她停留了片刻。 “刘公公,父皇今日可有去早朝?”与出来的濮阳洌贴身的公公碰了个正着,濮阳玉仁问道。 “回太子殿下,陛下去议政殿见风华君了。” 哦?来的到挺快的呢。 “恭送殿下……” 敢到议政殿时,正巧碰到从殿内出来的濮阳洌与濮阳风华。 “父皇。”濮阳玉仁怒瞪着被红衣男子搀扶着的濮阳洌“太医不是吩咐你安心静养的吗?太阳如此毒辣,你还到处处晃荡,若是……”后面的话淹没在无声的悲伤里,就算真的如太医所说,恐怕也……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自嘲的带着无限的苦涩笑了笑。 “辛苦阿玉了……” 偏过头,躲开男子宠溺的目光,濮阳玉仁紧握住拳头然后放开:“儿臣培父皇回去吧。”不等濮阳洌回答,她便上前轻扶着男子消瘦的手臂。 濮阳风华一直看着少年,嗯,刚才责骂皇叔的那几句话很有阿然的影子呢。 察觉到一旁的两道视线,濮阳风华准备给那人警告,但是,当对上男子略带笑意的眸子时,什么警告的都消失不见了。 “阿玉,已经见过风华了吧。” “嗯。” “那以后父皇不再了,让风华照顾你可好?”第一次用严肃的目光注视着少年,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再舍不得,他还是选择了抛弃这个孩子。 眼睛有些发胀,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拼命的摇着头:“阿玉只要父皇。”魏嫣然,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让他不要这个唯一的孩子也要去黄泉路找你。 “傻孩子。”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觉得阿玉只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保护和依靠的傻孩子,最爱故作深沉的阿玉其实也脆弱的一面。 濮阳风华的看着充满温馨的两父子,火焰般的衣色衬得如玉的脸闪着明媚的忧伤,如果阿然还在,他们该是这个世上最幸福一家吧,那他呢? 敏感的察觉到男子突然来的异样,濮阳玉仁分出心神小心的观察着男子的变化。 “如果父皇和皇叔一起照顾阿玉,阿玉很愿意的呢。”话虽然是对着濮阳洌说的,然而视线却始终落在红衣男子的身上,今日的他依旧是红衣,只是衣服上绣着艳丽的花中之王,脱俗中掺杂着世俗的魅惑。那长的让人望成莫及的青丝被发带束着,编着简单的发型,透着不分性别的别样风采。 心细如发的濮阳风华自然听得出阿玉是在照顾他的感受,笑的倾国倾城。 太子殿下真是一个可爱的闷骚患者额…… 别扭的扭开头,当她什么都没说吧。 “阿玉,明日代替父皇上早朝吧。” 点了点头,她没有推脱,毕竟濮阳洌的身子根本经不起那般早起。 “过半月便是阿玉的生辰了,也不知父皇能不能陪着阿玉过完最后一个生辰呢。”濮阳洌遗憾的笑了笑。 扶着濮阳的手抖了抖却很快的恢复正常:“如果父皇不陪阿玉,阿玉就再也不过生辰了。”脸最亲近的人都不再了,大千世界又有何用呢? “不是还有风华吗?” 偏着头,看向红衣男子,微撅着嘴:“皇叔是皇叔,父皇是父皇,就算在相像,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濮阳风华笑了笑,这个孩子还真记仇呢。 三个人那般和谐的走下明媚的阳光下,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闹剧 半月转眼间就过去了,濮阳洌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是白日里也时常昏睡。 “太子殿下,皇上已经是强弓之弩。”王太医替昏睡中的濮阳洌把了把脉,哀切的说道。 近些日子,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是谁说过,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七天,那她经历的半个月,太医说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日没这句话,她恐怕还不习惯。 “放我进去……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拦本宫的路……来人啊……把这群刁奴给本宫拖出去砍了!”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濮阳玉仁。 蹙着眉头,朝殿门外走去。 “何人在此喧哗。”濮阳玉仁冷冷的看着和侍卫较劲的美妇人。 刘子琴看到站在殿内的身着银白色锦袍的少年,收敛了嚣张的气焰,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子殿下,为何不让臣妾进去探望皇上?” “太医说,父皇需要静养。刘贵妃在此大声喧哗,是想父皇不得康健吗?”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闭上嘴巴,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濮阳玉仁绝对是死了又死,死了再死。 “若不是这些奴才拦着本宫,本宫会大声喧哗?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子殿下解了臣妾的疑惑。”容色艳丽的五官,双目上挑,满眼傲然。 淡笑着:“娘娘请讲!” “殿下为何不让本宫探望皇上,不让众位娘娘探望皇上?不让众公主探望皇上?难道是?有何居心剖侧?来人呀!将这个逆臣贼子给本宫抓起来。”话音刚落,便有一群禁卫军穿梭于殿前的广场上,与另一对人马对峙着。 一袭黑衣劲装的英俊男子傲然于马背上,挺直的背脊顶天立地,黑发一丝不苟的束在玉冠里。 “大胆刘子琴,吾还活着呢!你这是何意?”不知何时,濮阳洌竟然已经穿好衣服,虽然脸色一眼苍白,那双灰蒙蒙的目珠却双眼如炬。 不详的预感从心田升腾,如溺水的人抓不着那根救命稻草,纠缠着濮阳玉仁。 刘子琴想不到濮阳洌会突然清醒,魅惑的双目闪过暗色。悻悻然的上前一步:“皇上,臣妾还以为太子殿下……” 冷冽的目光扫过艳丽的女子,“以为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天真懵懂的少女,一步步被逼成如今这般,可还是从心底害怕这个男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濮阳洌看着广场上对峙的两队人马,蹙着眉头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李安阳跳下马:“皇上,尔等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保护皇上的安危。” “李将军,起来吧,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一切照旧!。”濮阳洌淡淡的说道。 “是。” “将这群胆大妄为的叛军给吾就地正法!”一场血腥因濮阳洌的一句话而开始。 帝王更替,腥风血雨,而他必须给那个被自己舍弃的孩子铺平道路。 “侯爷!”叛军看到来人,面上露出期盼,侯爷带救兵来了。 “老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刘桂无视广场上挥着刀剑厮杀的禁卫军,朝濮阳洌行了个大礼。 瘦骨嶙峋的手紧握着,关节咯咯的响,好你个刘桂! “刘卿请起。”恢复云淡风轻,却风云暗涌。 长得憨态可掬的刘桂实在无法让人想到他会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若是以面目判别,都将被蒙骗。不到半刻钟,广场上的尸体就堆积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呛鼻的很。 前世见惯了厮杀,见到如此原始的战场,她还是不适的蹙了蹙眉头。 “李将军,将这些叛军的尸体处理了。”濮阳玉仁朝黑衣男子说道。 “是。”李安阳没有漏掉少年眼中的不忍。 掏出袖中的锦帕递给一脸刚毅的男子:“擦擦脸上的血渍吧。” 惊愕的握着手中的锦帕,殿下的习惯真是……也是,贵族子弟本就有携带锦帕的习惯,也不足为奇。只是,那方锦帕只是被握着,紧紧地握着。 濮阳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父女,“来人,将刘贵妃押解到冷宫。” 刘子琴凄凉的笑了笑,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夙愿呢。 “谢主隆恩。”刘子琴深深的伏在地上,将眼里的狠绝深埋了眼底。 刘桂眼里平静无波,甚至是冷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刘子琴:“谢皇上的不杀之恩,罪臣教女无方,才让她蒙蔽了双眼,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看在小女也是关切之心,陛下减轻对她的罪行。” 真好,将所有的罪行推掉的干干净净,也替刘子琴说了情。 濮阳玉仁转身,“父皇,味道重,进去吧。” “嗯。” 丢下刘桂父女,两人转身背对阳光。 这简直是一场闹剧,草草开始,草草结束。 或者如此含糊。 是刘子琴个人为之,还是被刘桂利用,都不得而知,濮阳洌现在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彻查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这个孩子了。抱歉的摸了摸孩子的头顶,“阿玉,父皇似乎做的不好。” 摇了摇头:“父皇是明君。”她说的是事实,濮阳洌不沉迷女色,励精图治,周国才建立六十八年,有这样的局面,他有很大的功劳。 “以后,阿玉的路还有很长呢……父皇是看不到天下统一了,看不到百姓真正的安居乐业。这些,阿玉去完成好吗?”油黑的双目有着一团火焰,那是对未来的向往与不甘。 郑重的点了点头,父皇放心,阿玉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我的阿玉真好,虽是女……”剩下的话被濮阳玉仁打断了。 “儿臣要做父皇最自豪的儿子。” 心酸的抚摸着少年乌黑的发丝:“辛苦阿玉了。” “父皇,明日是孩儿的生辰,父皇先休息,明日和儿臣一起过好吗?”期盼的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中年男子说道。 被少年眼中的火光灼热,濮阳洌竟然没有办法违背,点了点头,希望他能坚持,培阿玉过完十四岁的生辰。 笑若春花灿烂,如破晓的红日,温暖人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逝世 一夜未眠的守候在濮阳洌的床榻旁,等待着男子的苏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在地面上时,再次迎来了崭新的一日。 “父皇,你醒了?”濮阳玉仁暗自动了动僵硬的臂膀,眼里盛满了欣喜。随着少年的话语落下,男子竟然难得精神抖擞的自己穿好衣物后,才招了宫人进殿。 “阿玉,今日父皇召集群臣为我儿庆贺十四岁生辰可好?”濮阳洌在整理了衣衫后朝一旁的少年说道。 “儿臣不想那么多人。”讨厌一派歌舞升平的场合,更讨厌没理由的阿谀奉承。 沉思了一番,顿时笑容绽开:“那便只有父皇和风华,还有阿玉可好?” 疑惑的挑眉,为何要有濮阳风华呢? 与其说是陪着濮阳玉仁过生辰,还不如说是濮阳洌和濮阳风华一道品茶论天下。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还是言而有信了,没有早早的丢下她去了阿然那里。 “风华这些年在蜀都可好?”濮阳洌偎依在椅子上,抬眼问道。 一身红衣的濮阳风华淡淡的笑了笑,宛若山颠雪莲:“很好。”后来的时光真的很好,很好。 “那风华可愿回京城?”双眼如炬的盯着男子精致的面容,濮阳洌严肃的问道。 摇了摇头,“蜀都很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是吗?” “嗯、” 濮阳玉仁听到男子的回答,端着茶壶的手抖了抖,是呀,青山绿水,比这繁华盛世要好上许多。她也如此认为。 “阿玉……去看看王公公准备的如何了,好了就来叫父皇。”濮阳洌深深的看着少年,静默无言。 心咯的响了一下,望着男子幽深的眉目点了点头。 一个转身,便是一生。 濮阳洌一直望着少年的背影,望着望着,如炬的双目失了一些光彩。一股子浓烈的灰色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濮阳风华紧蹙眉头。 “皇兄为何要支走阿玉?”不解的看向那个光彩一点点消失的男子问道。 释然的笑了笑,望着已经没有了那抹身影的方向道:“那个孩子呀,不喜欢生离死别。最爱故作冷漠,却总是对弱小的事物心存怜惜之情。时常走神发呆,有心事却从不给旁人讲。吾不知道,如果是没有苏青衣和李安阳陪伴其左右,她该是多寂寞啊。”声音像是在喃呢,从远古传来。 静静的听着皇兄讲着,一幅幅画面在眼前展开,嘴角渐渐的勾起优美的弧度。 调皮的凤从发丝间穿行而过,模糊了绝世容颜。 一点点的看着那个孩子长成少年,点点滴滴,深入人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阿玉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孩子,总是以为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会偷偷的给予关心。” 想到那个有些冷漠,有些别扭的孩子,濮阳风华眼底的温柔涓涓而流。 “风华……留下来吧,吾已经丢下阿玉了,你代替吾来保护她可好?吾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拜托你。”濮阳洌拉着男子的手,有些急切,声音越来越淡。 嚅了嚅嘴,点了点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阿然也是那般拜托过,让他照顾好那两个小家伙,而如今皇兄也如此。 似乎是卸下重担,濮阳洌的眼睛越来越灰败。 可是声音却继续着。 “风华,一定要替朕照顾好阿玉啊,让她成为举世无双的帝王,吾很抱歉,让阿玉担此重任……可她不过是……是……”女子……最后的两个字明灭在了忧伤的风潮里,随风入了土地,找寻不得踪影。 如果剩下的话没有那般巧合的淹没在风声中,如果那两个最重要的字被风华听见,是不是就是另一种局面?是不是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的坎坷,就不会伤到那么多人?因为如果成了如果,忧伤才会来的那般深刻。 哀切的看着正值壮年,便已魂归的濮阳洌。 皇兄,你给我留下了难题呢……举世无双的帝王?这个恐怕不是风华一个人的能力便能所为。 凤吹乱了濮阳风华那长至脚腕的发丝,纠纠缠缠,述说着哀伤的旋律。 濮阳玉仁含着泪仰望着天空,听着一遍又一遍的钟声。 若非帝王帝后驾崩,不得敲响此钟。 若非帝王帝后驾崩,不得敲响此钟。 “皇上驾崩!皇上驾崩!”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在宫墙内回荡着,传遍整个皇宫。 感觉的叨到心田的决堤,濮阳玉仁伏在回廊上稳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姿。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濮阳洌,你不该支走我的,你知不知道?一直都在努力的让自己去面对你的死亡,一直都在努力的,你又何必如此。 脚步沉重的朝着来时的路返回,濮阳玉仁仰天长笑,笑出了眼泪,停下脚步的宫人们都诧异的看着突然狂笑的少年,殿下恐怕是疯了…… 笑过之后,终究恢复平静。 “阿玉……,哭出来吧。”濮阳风华看着一脸平静到如死水般灰败的脸色,上前轻轻地拥住少年,下了一个决定他后半身喜怒哀乐的决定,不回蜀都了,留下吧,留下来照顾这个令人心疼的少年。 偎在男子的胸前,濮阳玉仁仰头看着男子精致的下颚,疼痛的笑了笑:“为什么要哭,还有很多事等着阿玉呢。”濮阳洌走了,丢下的摊子,她要好好收拾。答应过那自私的人,帮他开疆扩土,守护万里江山,便不能言而无信。 狭长的眉目深深的揪着,叹了口气,牵着少年灵堂走去。 “阿玉,以后皇叔来照顾你。”替代皇兄,替代阿然,将世间最好的给他,免他苦难,免他忧伤。 点了点头,或许,濮阳风华和濮阳洌谈了什么合作。 长长的宫道上,一红一白,一并走向了多年后的宿命。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便可不相续。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依,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便可不相聚。” 就算整个世界只剩空无,也无法改变我爱你的决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葬礼 “先皇遗召,刘贵妃贤良淑德,特赐一杯毒酒,陪葬……”刘公公宣读着明黄色的锦卷,抬眼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已经卸去浓妆与华贵的白衣妇人高声宣道。 颤抖着身躯,“谢主隆恩!”刘子琴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在一旁贴身宫女的搀扶下,神情狼狈。 握着明黄锦卷的手腕青筋冒起,五官逐渐扭曲,有哭有笑,疯疯癫癫。“濮阳洌啊濮阳洌!陪葬,你让我培哪门子的葬?你与那贱人终究是死后同寝,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 刘公公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使眼色,四个人上前按住女子,正要将毒酒强行灌入女子口中,一道劲风拂过,原本的四人已经被震到一米开外的地方。而刘子琴的跟前,毅然站了一佝偻的身躯。 “娘娘没事吧?”如老牛拉车般的声音在冷宫中格外的阴深寂寥。 张狂的笑了笑:“有你在,本宫又怎么会有事呢?” 尽管知道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有几分欣喜。 刘公公看着突然出现的鬼魅般的身影,皱了皱眉头,高声道:“来人!将这两人抓起来!”一大队禁军鱼贯而进,将小小的破败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鬼佬看着突如其来的禁军,将身后的人紧紧地护住:“我带你走。” 点了点头,笑的妩媚:“刘公公,帮本宫给太子殿下说一声,他们父子两欠下的债,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他双倍奉还的。”狠戾的眼神看向远处素白的宫殿,眼底最深处却有着最深刻的悲伤。濮阳洌,到死你也要对我如此残忍。自古帝后合葬,为何还要拉上我刘子琴陪葬。以往你碍于父亲,就算知道是我抱走了那个孩子,你仍就无法为难于我,而你如今走了,什么也不顾及了,也要我命了。好!好!平民百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不曾爱过我,也不必如此绝情。 鬼佬带着刘子琴竟然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太子殿下,刘贵妃被劫走了。”刘公公朝站在灵柩旁素白的少年说道。 抚摸在灵柩边缘的手指顿了顿:“走了就走吧。”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若不是这个刘子琴,她也不会有重生的机会,就当是感激她的一臂之力吧。 “是。”刘公公很是疑惑,殿下也太过平静了。若说先皇是一潭水,深不可测。那如今的太子殿下便是一汪海洋,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波涌动。 “殿下,三日后皇上的遗体便要送入皇陵,次日便是你登基大典。你看大典是从简还是?”刘公公看了一眼那方灵柩,语气惆怅了几分。没想到,皇上正直壮年便已西去,哎……情爱这东西到底是伤人,就算贵为帝王业终究逃不过这情网。 “一切从简吧……”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微微隆起的小山丘里,埋着很多的忧伤。 “……是”刘公公那佝偻年迈的身躯深深的鞠着,他将迎来他即将效忠的第三个帝王。他看着第一位帝王平定还逢乱世的周国,看着第二位帝王巩固王权,那第三位呢?是如前两位那般卓越还是碌碌无为一生? 昏黄的烛光铺满了整个殿宇,一方大气雕工精美的灵柩摆在正中央,那里面躺着的便是濮阳洌。 终究是无法忘记那个男子给她的宽阔的臂膀和无边的宠爱,她喜欢他,无关情爱。她爱他,亦无关情爱。那是一个晚辈贵与长辈的浓浓之情,那是一个孩子对于父亲深深的眷念。她终究是承认了,濮阳洌父亲的身份,尽管他至死也不曾知晓。 “父皇……与阿然会幸福的吧。若是不幸福,我会恨你的!抛弃我不就是为了与她团圆的吗?走了,便与她再续前缘吧。我不懂情爱,无法理解你舍弃生命去追寻虚无的爱情的举动,但是,我还是很羡慕阿然的。有你这般好的人苦苦追寻,真是上穷碧连天也要追寻而去呢。”濮阳玉仁缓缓的蹲下,目光平静的说着一些话,断断续续的,却透着无尽的苍凉。晶莹的液体如水晶般透明,滴落在大理石上,晕开成了一朵朵小花。 一身素白的衣衫,翩然而至,恍若嫡仙。 看到少年微微颤抖的双肩,俯下身姿,投下一片剪影。 闻到熟悉的香味,濮阳玉仁深埋了头颅,有些伤她只需要一个人舔舐。 “阿玉,抬起头来。”濮阳风华居高临下的看着蜷成一团的少年,如远山的双眉几不可见的聚拢。 狼狈的在衣袖上擦掉水渍,濮阳玉仁抬起头,仰望着那人。 “皇叔何事?”冷淡的如同在叫着一个陌生人,说陌生人也不为过,他们除了身体上的血缘关系,这些年在情感上毫无交流。与陌生人相比也不为过。 对于少年说话的语气,濮阳风华有些受伤。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擦掉少年遗漏的水渍轻声道:“阿玉过几日便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将掌管天下,孤家寡人说的便是那个位置。一生的孤独那是注定的,阿玉要学会习惯,学会适应知道吗?” 仰望着男子如玉的脸与那一张一合的唇瓣,恍恍惚惚的点着头附和,温暖的触碰从脸颊划过,像是涓涓细流,暖暖的淌过。 “阿玉,帝王一生不得情爱可懂?”濮阳风华细长的手指游走在少年的发丝上,温柔而冷酷。 “皇叔……阿玉如今不懂情爱也就是算了,若是阿玉哪日懂了情爱,便不信命,就算是帝王那也无所谓。”濮阳玉仁静静的看着男子,焦点落在那垂落的青丝上。 “哎……情之一字最是伤人,皇叔倒希望阿玉一生都不懂。”濮阳风华看向身后的灵柩,那里面便是一个被情伤的人。 笑了笑,那种东西谁说的清呢。 而且,她如今的身份,恐怕也不允许。 “听说你一日未用膳?”突然话锋一转,濮阳风华有些生气道。 被突然而来的一问,少年木木的抿了嘴巴:“皇叔听谁说的。” “走吧,我让你宫里的虞凰准备了一些流食。”不等少年回答,便拉着他的手往殿外走去。 惊愕的看着在前面高自己许多的男子,“吾……吾……我……放开我,皇叔,我自己会走的……”少年惊慌的声音在长长的回廊上回荡,期间掺杂着少许的笑声。 两道素白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消失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回忆 虞凰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如斯眉眼里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阴暗,鲜艳欲滴的泪痣往下坠落,落进无边的黑暗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藏在袖中的素手紧握着,豆蔻掐进了细嫩的肌肤里却不能自知。 然当两人走进,她掩藏好了所有的情绪,笑的温柔而魅惑:“太子殿下,风华君安好。” 摆了摆手,濮阳玉仁从男子手中挣脱开来,再送一记白目:“凰儿,本殿下要用膳,你去准备准备吧。” 欣喜的点了点头,微微上挑的凤目回转之间满是风情。 濮阳玉仁恍惚了,魅惑的虞凰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凤笛,也是这般笑的风情万种,只是,虞凰的双目里要单纯的许多。 濮阳风华看着少年的神情变化,悠远的双目划过一丝担忧。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娇俏的声音在夜色中那般悦耳。 “可有找到刘子琴?”濮阳玉仁看着虞凰冷冷的问道。 “属下无能。”虞凰跪在地上,娇笑着看着不远处的素衣少年。 头疼的看着那笑的无所谓的少女,哎……父皇怎么会派这么个人到她身边呢?真是丢了个麻烦给她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凰儿,你真是越发的大胆了……”悠悠的看着地上恢复成红衣的少女,冷冽的光划过眼底。 笑的倾国倾城,“太子殿下,冤枉那……”话音刚落,人已经在少年而后呵气如兰。 不适应的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鬼魅般的虞凰:“虞凰,你逾越了。” 悻悻的斜靠在柱子上,冷冷的看着远离自己的少年,如果不是那件事,她的命运不会如此,真是恨呢! “去暗部让鬼佬来见吾,吾有事吩咐……” “是”话音刚落,红色的魅影已经消失不见。 抚了抚耳后被少女呵气的地方,笑了笑,这个凰儿啊…… 濮阳洌的葬礼比起前两位先皇,要朴实简单的许多,三年孝期,民间三月不得嫁娶庆典,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他这个人留在世界上最后的踪影了。 随着葬礼的结束,濮阳玉仁迎来了登基大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当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玉玺被濮阳风华递给濮阳玉仁时,惦着手里的重量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一生,她都将困在这个位置上,再也无法自由的行走,自由的表露本性,除非找到濮阳溪,不然终其一生,她都将以男子的身份活在世界上。 身着明黄龙袍的濮阳玉仁伫立在城楼上,接受着万民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震撼人心。 难怪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往这个位置爬,当你有一天这样被万民朝拜,你会觉得这世间唯你独大。 濮阳风华身着红色锦衣,飞扬的几缕发丝在空中悠扬的打着转,广袖迎风的站在少年身后。当你看着整个世界的时候,背后有那样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你,所有的怯懦与害怕都已消失不见。因为你知道,就算以后整个世界背叛你,也会有他来背叛整个世界。 京城的百姓看着城楼上登基的新皇,有激动有担忧,更多的是麻木,皇权更替,对于普通的百姓,本就与他们干系不大。 视线落在隐隐的红色身影上,都有惊艳划过心田。 回头朝隐在百官身后的濮阳风华笑了笑,皇叔,看到这样的场面,你可有心动? 当做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入夜,濮阳玉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荷月宫。因为住了许多年,原本是要搬到历代皇帝所居的勤政殿的,但终究是没有舍得那一池的莲花,舍不得熟悉的环境。 刚进门,便看见一身骑装的李安阳。 “太子……皇上……”一时不习惯,竟然忘记了他已经是天下至尊。 笑了笑:“无碍,明日就要走了吗?” 点了点头,冷硬的面部线条顿时柔和了几分。 想要去拍男子的肩膀时才发现,他比自己长高了好多,以往的平视,如今的仰望,八年间,改变了许多。尴尬的伸回手,“照顾好自己,给朕打一场胜仗回来,不要辱没了你的名声。” “嗯。”简短的话语,便是许下的重要的决定。 “陪朕走走吧。”她已经很累了,可是还是不想要回去,一入眠,便会看到濮阳洌笑的那般幸福。 默默的跟随的少年的身后,半月的时光,少年便已退去了仅有的几分稚气,变得内敛而深沉。黑色的眸子,比以往更加的看不透。 “李安阳,吾想要有一个人替吾守卫这万千疆土,而你愿意成为他吗?”伸手折断一支盛开的绚丽的莲花,放在鼻尖轻嗅,嘴角弯起了淡淡的弧度。 “如果陛下信得过微臣,微臣便愿意。” 回头一笑百媚生,李安阳呆呆的看着笑得璀璨的少年,心漏了半拍。害怕被人察觉到那样的心思,转过身将一切罪恶掩埋。 停在御花园,濮阳玉仁幽幽道:“八年前,朕便是在这里遇见了你和苏青衣。” 想起那年相遇的场景,冷然的男子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温柔:“是呀,转眼间,八年已经过去了呢。真快……”那样快乐的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无论他怎么追怎么赶,都追不上那年的时光,空留一地无奈。 他成了万人称颂的百胜将军,苏青衣成了满腹经纶的学士,而那个他们共同守护的少年成了天下的主宰,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尽管他们任就年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披风 他成了万人称颂的百胜将军,苏青衣成了满腹经纶的学士,而那个他们共同守护的少年成了天下的主宰,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尽管他们任就年少。 “皇上……如果微臣一去不复返……”剩下的话被少年打断了。 怒瞪着男子:“没有如果……朕需要你打一场胜仗。”初登皇位,她想要从三方权臣那里拿回实权,这场仗是开始。不是三方,而是四方,濮阳风华比她想象中都要掩藏的深的许多。暗部发回的消息,几乎毫无用处。如果真的是白纸,他这个摄政王便不足为俱。若是……那便不能掉以轻心。 李安阳看着少年盛怒的目光,突然咧嘴笑了。 多久没有看到安阳的笑容了呢?是他第一次上过战场之后,那个眉目飞扬的少年便消失了,被如今这个冷然的雕塑般的男子给取代了。 “微臣走后,望陛下照顾好自己。” “嗯。” “晚上不要乱走,你怕凉。”记得三年前他少不更事,硬是拉着濮阳玉仁大晚上的去河里捉鱼,那一次真的吓住了他,少年整个人异常的冰凉,如尸体般的温度。后来才知道,他天生畏寒。 “啰嗦……” “早点休息吧……明日朕便不去相送了。”濮阳洌说的对,她不喜欢生离死别,见多了,不是麻木而是假装不在乎。 “微臣告退!”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精致的面容,像是要拼命的记在脑海里一般。 “哦,对了,这是朕无意中得来的一本布阵书,你拿回去看看吧。”将默写好的孙子兵法递给男子,希望中国五千年的智慧结晶能帮到他。 简单的翻阅了一下,从起初的疑惑到如饥似渴,炯炯的双目闪着耀人的光华。激动的口齿不清:“这^是殿下的字迹吧……” 点了点头:“嗯,那本书被毁了,朕便将记下的默写了下来。” “那殿下为何如今要给微臣?”很显然这是新的墨迹。 “没有为什么,朕说过,朕需要你打一场胜仗。切记,这本书不能被旁人看到。”她是自私的,不想旁人偷窥了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她不是很得不偿失吗? 失望的垂下头,苦涩的笑了笑:“微臣知道了。”说完,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看着男子已经宽阔的臂膀在夜色中抖动,濮阳玉仁笑了笑,这个李安阳最近怪怪的呢。 转身往寝宫走去,手里的莲花依旧。 走进屋内,看到红衣男子悠然的喝着茶水,长而浓密的头发散落在脚腕处,低垂着眼,嘴角轻轻地弯着。 “皇叔……” “阿玉,这是极地的白狐皮做的披风,以后记得随身带着。”上次的突发事件,着实吓了他一跳。 看着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狐皮,笑了笑:“为何要送阿玉披风呢?”嘴角弯着,眼底却冰凉一片。 “阿玉不是畏寒吗?”濮阳风华抬眼微笑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上次……” “哦……” 任由男子将披风系在自己的身上,抬头看着红衣男子完美的下颚线条,“皇叔该有二十二岁了,也是到娶妻的年纪了吧?” 手顿了顿,“不急。” “不行,皇叔那么大个王府怎么可以没有女主人呢?要不,阿玉帮你物色物色,保证是能配得上皇叔的。”濮阳玉仁故作天真道。 深深的望着少年黝黑的双目,入目的不过是一汪浅谈。 “不劳阿玉烦心。”淡淡的笑着,在少年脖子上洗了一个小小的花朵,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玉怎么会烦心呢,朝廷上一切都有皇叔,阿玉才不烦心呢。”少年温润的笑了笑,秀挺的鼻梁皱了皱,如小狐狸一般可爱。 原来,你是这般想的,“如果阿玉真要管,那皇叔也无话可说,过了守孝期,你随意吧。”说完便转身,宽广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 眨了眨眼睛:“嘻嘻……阿玉才不要给皇叔找婶婶呢,皇叔答应过父皇会照顾阿玉的。若是有了婶婶,皇叔定会忘记了答应父皇的话的。”别扭的看了看光亮的披风,整个身子有些发热,真是个好东西呢。 释然的笑了笑,“不会的,皇叔不会有皇婶婶的。”剩下的两个字回荡在银粉色的唇瓣里,咀嚼。 “皇叔,答应我的可不要变哦!”说完踮起脚,将手里火红的莲花插,进男子的耳后的发根里。惊艳的看着别着鲜花的红衣男子,“皇叔真漂亮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看到你,都会拜倒在你广袖下的。” 无奈的看着少年:“说什么胡话呢,皇叔是男子。” 虽然拼命的点着头,然眼里的戏谑却那般明显。 “阿玉,记得盖好被子。”红衣男子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丝淡笑道,眉梢有着淡淡的温柔。 点了点头:“皇叔在睡觉之前都不要取下那朵花哦!”少年朝绝世的背影嚷道。 背过去的人,低低的笑了笑。 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门,濮阳玉仁才卸下自己伪装的笑意,疲惫的倚在木椅上,嘲讽的解下身上还带着淡淡莲香的披风扔在一旁。 闭目养神之际,耳朵动了动,挣开双目,看着悄悄进入的黑影。 来人正是暗部的阁主鬼佬。 “属下参见主子……”破破败败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内响起。 “鬼佬?你就是暗部的阁主?”打量着那道佝偻的身影,濮阳玉仁冰冷的问道。 “是的。” “关于濮阳风华的资料,我要暗部最机密的信息,明日送来。” “是的。” “还有,我让暗部查询的刘子琴的下落可有消息?” “还没有……” 挑了挑眉,再次看向佝偻的身躯,呵呵……看来暗部需要大洗牌了。 “鬼佬,暗部可是绝对服从命令?” 佝偻的身子散发着骄傲的气息:“是的。” 点点头,很好,她喜欢如此。 “暗部的死士是直接听命于皇家?还是阁主?” “当然是皇家。” 濮阳玉仁无声的笑了,在暗夜里笑的如黑色的曼陀罗,“那么,若是皇家和阁主的利益起了冲突该如何?” “舍弃阁主。”说话的声音渐渐颤抖。 “你怎么敢保证死士不会偏袒阁主呢?” “暗部的死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来的,主子可以完全放心,死士们听令的不是阁主的命令,而是你手中的火焰令。” 抚摸着手上令牌的纹路,火焰令? “你下去吧,记得明日将濮阳风华最隐秘的秘密给吾带来。”随着少年的话音刚落,佝偻的黑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殿宇里再次只剩下濮阳玉仁一人。 冷笑着拿出魅影送来的消息,瞬间,白色的纸张化为了粉末,一股细小的凤吹过,粉末也消失了。 竟敢欺骗她,看来,他是自信心过大了,太高看自己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早朝 当闻雨在耳旁说话时,濮阳玉仁机械的睁开眼睛,大脑暂时的死机后才清醒,原来,她已经登基为帝。揉了揉作痛的眉心,挥退众人后自己穿戴好朝服,洗漱,一切井然有序,然束发也是她亲力亲为。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自己打理好这些琐事。 喝了一杯煮熟的牛奶,这个习惯坚持了许多年后,她收到了一些成效,身高比一般女子高上许多。虽然比起李安阳和苏青衣等人要矮小一些,但是毕竟与普通男子的身高也相差无几。目视一下,她的身高该有174左右。 拉开殿门,殿宇外的刘公公身后跟随着几个小太监静静的等候在一旁。 天空还是灰色的,回廊上海挂着点亮的在空中摇曳的宫灯。早起的宫人打扫着各个院落与宫道,刷刷的声音寂寥的在回荡着。黑夜终将会迎来白天…… 转眼已是深秋,濮阳玉仁拢了拢衣领,将冷风阻挡在锦衣外。 深深的望了一眼宫墙外的天空,濮阳玉仁收拾好心情,冷冷的说道:“走吧。”等待她的,将是一生的禁锢,这样也好……转过身,将最后一份软弱掩藏在冰凉的五官下。 “摆驾议政殿!”尖锐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皇宫里大小的宫殿里。 倚在銮驾上,闭上眼睛任由凉风从脸颊拂过,脑海里划过那长至脚腕的发丝在空中旋转的画面,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笑意淡到了尘埃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皇上到了……”刘公公看着已经是明黄加身的少年,有些浑浊的双目闪过心疼。 再次睁开眼,双目如炬,万里冰封。 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下銮驾,仰望着眼前的议政殿,冰凉的笑意逐渐散开。 “皇上驾到!”尖锐而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大殿上热闹。 文武百官赶紧分两列,各神归位。 文官以丞相李国安为首列在殿宇的右面,而五官原本是苏定国在首位的,但是西北战事,他已经和李安阳三更天拔营去了边境,现在为首的却是刘子琴的父亲,定远侯刘桂。 而文武百官又以中间的那人为首,赫然是一片火红,一根玉簪挽了一半的青丝,规整而飘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稍显稚嫩的声音,在宽大的殿宇里响起。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公公例行着公事,这样的喊话过了不知多少春秋,第一次的场景已经被他遗忘了。 刘桂出列,笑的无害:“陛下,臣有本启奏。” “哦?”濮阳玉仁挑了挑眉,一副静听详情的模样。 “按照祖制,新皇登基,陛下应当大赦天下……”刘桂看着高台上的平静的少年……心下暗赞,这个少年比之他父皇似乎还要冷静几分。以十四岁之身登位,竟然可以如此平静,泰然处之。 “制度是人制定的……”显然,她并不想遂了某人的愿。 刘桂无懈可击的笑面出现了一丝细小的裂痕:“祖制不可废!”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满意的看着刘桂的变化,濮阳玉仁笑道。 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面上撑着最后的笑意:“百善以孝为先,陛下是天下的典范,妄陛下三思而后行。” 撇撇嘴,难怪李安阳最痛恨四书五经。真无聊…… “君轻民重,朕不过是登基,为何要将那些犯了重罪的人放出来危害百信?为了满足少许人的利益以牺牲众多人的利益为代价,不知定远侯是属于前者还是属于后面的大部分人?”犀利的望着挺着大肚腩的刘桂,笑道。 一股冰凉从手心冒出:“臣当然是属于后者。” “哦,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 “定远侯,若是你有更充分的理由说服朕,朕立即大赦天下!若是紧紧以朕登基为由,祖制为由,那就退下吧。”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好想睡觉呢。 还想说什么,被一声雌雄莫辩的声音打断了。 “皇上,祖制不可废!”濮阳风华上前一步,眼角还有未收掩的笑意。 冷冽快速流转,很快化为一汪浅笑:“哦?皇叔也这般认为。” 没有漏掉少年快速闪过的冷冽,悠远的眉目透着淡淡的暗灰,“陛下新登大宝,根基尚还不稳。” “既然皇叔也如此说,那定不会有错,宣朕旨意,大赦天下!”眼里是对红衣男子满满的信任。 李国安精锐的目光看着高台上的少年,满是担忧。 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温润的暖玉透着暖暖的光,与冰凉的肌肤折射出慑人的寒冷。濮阳玉仁看了一眼站在文官第二例的苏青衣,笑了笑。 “臣有本要奏……”清越的声音在各人震惊中响起。 “苏卿何事?”暗自捋动僵硬的大腿道,应该放个软垫,让刘公公去准备。 一袭蓝色朝服衬得苏青衣面若冠玉,闪着淡淡的光却不容人忽视,这可能和他父亲遗传给他的凌冽有些关联。 上前一步,“先皇遗诏,封风华君为摄政王,尔等皆应用君臣之礼以待,让其居于宫中,辅佐皇上到行弱冠之礼大婚为止。陛下应该早日分封。” 故作凝思,却暗自打量着濮阳风华的神情变化,该死的,竟然如此平静,当真是谪仙吗?呵呵…… 刘桂皱眉看了看三人,出列否决到:“陛下万万不可!” “哦?定远侯为何说不可?”挑了挑眉好奇道。 “君臣之礼是尔等向陛下行的呀。” 轻声的笑了笑:“这个呀,无碍,父皇既然将吾托付给皇叔,便能。再说,定远侯刚才还不是提醒朕要百善孝为先吗?父皇遗诏,定远侯是想朕犯大不敬吗?” “臣惶恐!”匍匐在地上,牙齿咬得咯咯的响。 “好了,朕只是随口一说!起来吧,定远侯年纪也大了,跪上跪下的,别闪了腰。” 听到骨头捏响的声音,濮阳玉仁唇角开出艳丽的花朵。 “臣以为不妥。”李国安出列,便感觉到好几道赞同的视线。 “臣以为不妥!”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朕已决定的事不容更改。”整个大殿上,除了苏青衣泰然的笑着,和如仙般站着的濮阳风华,全部都跪倒在地。 愤怒的甩了甩衣袖离开了议政殿,丢下一众大臣不管不顾。 刘公公赶紧跟上去,追上少年的脚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布局 濮阳风华看着少年的背影,悠远的眉目还是那般平静,没有丝毫的变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众大臣焦虑的从地上起来,交头接耳。 苏青衣率先走向濮阳风华行了君臣之礼:“微臣参见摄政王。” “嗯。”淡淡的一个字,淡淡的语气,淡淡的心情,就连眸子的颜色也转淡了。 当事情已成定局,他们也只能向命运低头。 虽心有不愿,当震耳的声音还是在大殿上响起:“微臣参见摄政王。” “嗯。”这是濮阳风华今日在议政殿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众位大臣从地上起来时,那抹红衣早已消失不见。 山上无老虎,猴子当大王。三五个的聚集在一起,很快便看出了权利分布,围着李国安的自是以他为主的,而刘桂,苏青衣两人周围都聚集着不少的官员。 “皇上怎么可以如此胡闹?这不是等同于告诉天下,有两个皇上吗?”一个武官吹胡子瞪眼道。 苏青衣扫了一眼长得粗狂的男子:“徐大人,谨言慎行!” “苏小子,老子还没拿你是问呢!若不是你提出来,皇上怎么会荒唐的答应!”被叫到的徐大人跳着脚骂道。身旁的官员拉了拉跳脚的男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这个跟随自己父亲走南闯北的男子,笑了笑:“就算我不提出来,先皇遗诏上也说的清清楚楚。大家都看过遗诏,这件事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顿了顿,这个是事实。 “好了,散了吧。”苏青衣说完。便朝殿宇外走去,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陆生静静的跟在男子身后,很有自知自明的闭上嘴巴,什么也没敢问。主子很生气……且气得不轻。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便知道,世人都说风华君是天外飞仙,那是因为他们被假象所骗而至。若是没有人惹了他,他确实就如谪仙,可若是招惹了他,那便是堕入魔道的仙了。 伫立在已经有了衰败之意的莲池旁,嘴角的弧度越扩越大。 跃身而起,脚踩莲叶,伸出修长的如翠竹般漂亮的手指折断了一朵娇艳的红莲,宽大的衣摆随风鼓动,而那满头的青丝在空中张扬的飞舞着,一个回眸,刹那风华。 把玩着手里的莲花,昨晚少年为他戴花的那一幕怎么也挥不散,恼人之极。 “陆生,回王府把吾的东西搬到宫里来。”濮阳风华嗅了嗅莲花,微扬的侧脸在阳光下,照耀着越发的如玉。 小家伙既然喜欢玩游戏,那么作为皇叔的他又怎能扫兴呢? 无暇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捉弄之意。 察觉到自己主子莫名的欢喜,陆生纳闷的转身离开,主子很多变…… 翻阅着整整一摞的资料,濮阳玉仁越往下看,眉心中间的小山包越隆越高,颓废的合上卷轴倚在床榻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吃痛的揉了揉眉心,怎么会这样? 聚财招兵,四个字在眼前挥之不去。 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柔荑按揉着她疼痛的太阳穴,感激的说道:“还是凰儿体贴呢。” 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颈:“你呀……也只有这个时候想的到我的好呢。” 一把拉过少女的柔荑往怀里一拽,柔软已经跌倒在她的怀里,恶趣味的挑起精致的下颚,调笑道:“妞,给大爷笑一个。” 虞凰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年,随即展开一张灿烂而魅惑的笑颜。 倾国倾城…… “若朕再长个几岁,定要你这个妖精。”指尖轻轻滑过女子娇嫩的肌肤,坏坏道。 顺势勾住少年的脖子,整个人往上移,两唇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厘米。 “若是陛下想要,虞凰并不介意你年纪甚小。”呼出的热气灼热了濮阳玉仁的肌肤,香风扑鼻。 冰凉的笑了笑,“你有什么资格介意?”冷酷的推开怀中的娇躯,不再去看那时间绝世的女子。 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少年这样,虞凰无所谓的笑了笑,给少年倒了一杯茶便退下了,而她并没有留意到少年而后的淡淡的粉色,以及紧握的拳头。下次绝对不要和虞凰发生肉体的碰触,她就以磨人的妖精,竟然趁着她不注意,吃她豆腐。 看着少女风姿摇曳的走出殿宇,暗自松了一口气,前世的自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面对任何诱惑可以泰然处之,而今天她竟然对着同性产生了害羞的情绪,这是决不允许发生的。濮阳玉仁暗暗警告自己。 视线再次凝聚在合着的卷宗上,冰冷的眼睛微微的眯成一条缝。 濮阳洌终究是留了一手,将濮阳风华圈禁了,而她只不过是做了一次实行者而已。 突然觉得,在这样寒冷的深宫,有一个人陪着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不至于孤独的仅剩下孤独,只听得到自己呼吸声,只看得到自己影子在灯下摇曳,至少有一个人会和你这般孤独。残忍的笑意在脸颊盛开,宛若黄泉的朱砂曼陀罗,绝美却又绝望。 若是我要下地狱,必将拉一人陪伴。――濮阳玉仁 “王爷,锦盒属下忘记带来了。”陆生他抬头偷偷的看着桌前品着茶的红衣男子怯怯道。他怎么会如此马虎的将主子最重要的东西忘记了呢?八年,雷打不动睡前都会看一眼画卷才睡,不知主子这次要怎么惩罚他呢。 含在嘴里的茶水泛着微微的苦涩,“没带就算了,明天再拿来吧。” 出乎意外的结果惊诧了陆生,“主子……” “下去吧,将蜀都发来的消息汇报成册子给吾。” “是的。” “留意一下刘桂的动向,前段时日说是与西北匈奴有些联系,你再去确认一下。”濮阳风华自顾自的倒上茶水,碧绿的茶叶在紫砂壶的映衬下变了色。 “是。陆生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主子要让停下一切行动?”准备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终止呢?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吾的侄儿很好玩。” 心中郁结,好玩?就因为好玩?终止了将近八年的准备?不知若是被蜀都的众位听见了是不是要呕血而亡?为了减少伤亡,他还是明智的选择闭嘴的好。 “去办事吧。” “主子照顾好自己,。莫要被皇上气坏了身子。”眼见形势不利于他继续发挥,陆生赶紧飞身出了房门。 濮阳风华摸了摸自己精致的眼角:“吾有生气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长乐未央 荷月宫的莲花终年不败,谢了便开,永无止境,这也是濮阳玉仁为何独独喜欢这里原因。无论是隆冬还是初夏,这里是唯一亘古不变的地方,唯一经得起时光蹉跎的一寸方地。 听着刘公公念着前方发回的情报,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小安子,朕没看错你。 “皇上,这是李将军捎给你的信,说是让你亲启。”刘公公看着手里被封印的完好无缺的信件道。 接过刘公公递上的信件,濮阳玉仁将其撕开,一股带着边塞风霜的味道扑鼻而来,染了她的好心情。 静静的看着信纸上李安阳对边塞的描写,一幅生动的边塞风景画在脑海里闪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该是多么磅礴的一幅寂寥的画卷呀。信卷上一排排龙飞凤舞的草书,犹如一个活生生的李安阳站在她的面前,神色严谨,偶尔顾盼生辉。 瞧着主子温暖的面容,刘公公也跟着好了心情,笑了面容。这两个月来,也只有李将军的书信能偶尔让陛下展颜欢笑,平时也是笑的,只是当不得真。 “笔墨伺候。”濮阳玉仁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给李安阳寄一幅画去。 看着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寥寥几笔将脑子里前世看到的沙漠边城景象勾勒出来,落笔生辉,将王维的诗词落于纸上右上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画面上刚好应了那诗词,一户人家一炊烟,一轮红日一骑马。夕阳的余晖将单调的影响洒满寂寥的光辉。 定定的看着画卷,思绪回到了前世,那一次让她差点命丧黄沙之下。若不是靠着对生的渴望,恐怕她早就魂归。嘲讽的笑了笑,多少次有惊无险的避开死亡,却最终仍就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死在了同伴手中。 将晾干死亡画卷卷起:“送去西北营。” “是。”刘公公将画卷放进画筒里,递给了身后的禁军。 叹了口气,她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清闲的皇帝了,登基不过两月,朝廷上下一心,都偏移向濮阳风华。哎……这似乎也没坏处,乐得清闲。 “皇上,这是丞相派人送来的奏折。”刘公公接过一大摞奏章察言观色道。 摆了摆手,“放那里吧。” 拢了拢披风,白狐毛色泽光亮,当真是好东西。常年畏寒的身子,似乎温度要比往年高上一些了。濮阳风华的东西果真是件件珍品。 拿过奏章上的一本翻阅着,上面盖着濮阳风华的印章,赫然醒目。 微眯着眼眸,狭窄的缝隙里冷光四射。 “云州是个好地方呢。”少年淡淡的说着,听不出喜怒哀乐,也让旁人无法探清里面的潜在意思。 刘公公只得老实说道:“是的。” “云州是赋税最重的地方,可是这银子似乎并不是?”话锋一转,有些凌冽。 “自古云州便号称小都城,繁华程度可见一斑。”刘公公继续说道。 点了点头,笑道:“朕到想去看看呢。”到这个时空八年了,出皇宫的次数都数的清,就更别说出京城去看看了。 “皇上若是欢喜,可以趁着你登基之际,祖上也有登基出巡的先例。”刘公公想起自己服侍的第一个主子,那是年少,可是游玩了整个周国。 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刘公公,宣朕口谕,封苏青衣为钦差大人,赐金牌一枚,可号令地方官员,即刻起前往云州。”少年习惯性的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冷光幽闪。 虽然疑惑,但也不难猜出,定是云州出了什么事情。 望着远处窗外的在寒风中摇曳的莲花,凤眼上挑,悠然自得。 见少年并没有再要看奏章的意图,刘公公让人将其搬回了来时的地方,悠悠的叹着气,服侍了前两位皇帝,这一个当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无法猜透少年的意图,更百思不得其解少年的意图,看似很相信摄政王,却又似乎只是镜花水月,捉摸不透。 瞅了瞅昏暗多邪恶天色,优雅的起身朝殿外走去。 “你们不要跟来。” “是。” 雪白的披风在空中转了一个弯,人已经落在濮阳风华暂居的宫殿前――长乐未央,前朝大景王朝最后一位敏孝皇后居住的殿宇。据说当年大景皇帝为了讨得美人欢心,劳民伤财的建了一座前所未有的华丽的宫殿,命名长乐未央,寓快乐无止境。古有烽火一笑戏诸侯,而如今还有筑长乐未央搏美人笑。据说敏孝看了长乐未央后,倾城一笑,一夜之间百花盛开。虽说是夸大其词,可从长乐未央不难看出,大景皇帝对于敏孝皇后的宠爱。也正因为那份宠爱,让敏孝皇后成了千古罪人,红颜祸水。 整个宫殿的瓦砾都是用西域琉璃所制,当阳光从东方升起时,便是它最美的时候。举目遥望,七十多年过去了,琉璃瓦依旧那般明亮。是它,见证了当年的一场疯狂。 踩在光润似墨玉、踏上去不滑不涩的方砖上,暗自惊叹,这样的建造一点也不逊色于北京故宫。 守在殿宇外的宫人一见来人,赶紧行礼。 这是濮阳玉仁第一次来长乐未央,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 房梁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鱼虫,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当长乐未央的宫门打开时,浓郁的梅香扑面而来,一丛丛梅花遮盖了她的视线。入眼的是高高低低的梅花,金黄的腊梅,红色的梅,连世间罕见的墨梅也囊括其中,当真是劳民伤财的建筑。想不到宫里还有这么个好地方。一早就听说长乐未央种了许多梅花,却没想到可以多到如此地步。濮阳洌在位时,长乐未央是禁地,她虽有好奇,却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早知如此,当初说不定她瞧见了之后,这里住着的恐怕是她濮阳玉仁了。 都说长乐未央是整个皇城占地最广的宫殿,此话不假。 恐这梅林就相当于小型宫殿的面积了,还别说梅林后面隐藏的殿宇。 跟随在宫人的身后,入了梅林,转了几个弯,片刻才走出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 精致的后殿呈现在眼前乱了眼。 亭台楼榭,九曲回廊后冒着腾腾烟雾,这便是与荷月宫一道水源的莲池。 若说荷月宫的莲花为何终年不败,都是这水的缘故了,长乐未央里的莲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来,该是荷月宫参照长乐未央宫来的才是。 莲池旁静卧着一道硕长的红色身影,在烟雾迷蒙下,也只剩轮廓依稀。 浓密的长发洒落在地板上,如海藻瀑布,红衣墨发。衣袖被轻轻的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当得上冰肌玉骨,细长泛着温润的光泽的手指划在水面上。手的主人将手举至半空,晶莹的水珠顺着手指滴落,分不清是水珠剔透还是手的主人这双手剔透。 那道背影濯濯如春风月柳,迷了他人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围棋 稳了稳心神,濮阳玉仁制住宫人的通报声,放轻脚步走到男子身后蹲下,附耳轻声道:“皇叔……”温暖的热气喷洒在耳廓敏感的地方,粉色掺杂在玉色里有着晶莹剔透的美。 站直身子,促狭的笑了笑。 濮阳风华蹙了蹙眉头,看着少年有些刺眼的笑容,微眯着凤眼道:“阿玉来了。”说完,人已经整理好衣衫规矩的站的是芝兰玉树,再也找不到适才的慵懒与魅惑,转眼就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飞仙。 点了点头,濮阳玉仁挽上男子的手腕笑道:“皇叔,快过年了。” 拍了拍少年的头,淡色的唇瓣张张合合:“阿玉可是想要出去走走?” 笑的温良的面容出现了短暂的裂痕,低垂的睫毛颤动了几次,笑的越发温顺:“嗯,阿玉想要去云州走走,阿玉从来没出过京城呢。”凤眼里是隐隐的失落。 捏了捏少年的鼻头道:“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过了年就是十五了,你瞧瞧现在像什么样?”无奈又带着无限的宠溺,眉梢温柔似水。 如犯了错般的孩子低垂着头:“皇叔说的是,阿玉如今是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模样。”话音刚落,神情已然冷漠。 惆怅的看着冷漠的少年,濮阳风华拉过少年的小手,与他的比起来,真的很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静静的跟在男子身后,鼻间充斥的全是男子身上特有的香味。 “阿玉只需记住,在皇叔的面前,阿玉永远都只是孩子,也不用故作冷漠。”如山涧飞落的水珠击打在玉石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今年身高长了不少,但是还是差濮阳风华一截。 又恢复温良的笑容,点了点头:“嗯。皇叔,你带我去云州吧。”手上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她的手被完好的包裹在里面,嗯……很有安全感。 回眸一笑百黛生,让世间万物也失了神采。 “好。”他说过会将世间最好的给少年便不会失信。 欢喜的晃荡着男子的手臂,笑面如花。分不清是假装欢乐还是他的这句话刺激到了她潜在的欢快的情绪。 温柔的笑着看着在自己面前带着纯真笑意的少年,接近于多年之前的温暖又重回身躯中,他与阿然其实也是有些相像的。 吃着男子精心制作的莲花糕,满口余香,吃饱喝足的濮阳玉仁倚在窗前,一股冷梅香灌进屋子里,瑟缩着拢了拢披风。 一双素手伸过来关了窗户,回头见是濮阳风华,不满的小声嘟囔着:“关着不通风,炭火容易产生一氧化碳窒息而亡。” “一氧化碳?” “额……一种有害气体,好比是毒瘴。”濮阳玉仁看着濮阳风华略带好奇的目光解释道。 濮阳风华点了点头,越发疑惑的看着少年:“阿玉如何得知的呢?” “梦里……” 转过身拿出棋盘对少年道:“阿玉,来陪皇叔下棋如何?” 摆摆手:“世人谁不知风华君有三绝,阿玉才不要以卵击石呢。” “我可是听皇兄说,阿玉也是个中高手呢。”濮阳风华笑道。 实在是熬不过,硬着头皮坐下:“皇叔可要让着我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好。” 濮阳风华手执黑子,微曲的手指快速落子,等待着少年的落子。 刚一开始,棋盘的右上角不断出现破眼、包围;冲出,反包围等变化。时间一点点消逝,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有时一个子的思考竟会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越到最后,越是淡定。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濮阳玉仁之所以要与濮阳风华下棋也正是因为如此。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与思维模式,她很想知道别人眼中仙人一般的濮阳风华到底暗里是如何模样的。只不过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探究着他,而他同样如此。有的人下棋开局天马行空,收官却落子草草;有的人起手平实,却胜在有始有终;有的人嗜杀成性,满盘都要和人较个死活,有的人飘逸轻灵,对方的重拳仿佛只在为他伴舞;有的人爱子成狂,为了寸利却失了大势;有的人潇酒自如,舍弃之后另有一番天地。 只不过,他俩都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最终,濮阳玉仁手执两子放在棋盘的右下角,认输了。 无论如何,都成了一盘奇局。 四劫连环――下棋双方缠斗在一起形成多个劫,双方只能通过不断提劫来避免己方的棋死亡,并力求杀死对方的棋,但劫太多而形成循环不断的局面,棋局已无法继续下去 濮阳风华手指有些激动的颤抖,多年没有这样激动的心情了? “阿玉……”蠕了蠕双唇,也只喊了少年的名字。 “皇叔棋高一筹,阿玉甘拜下风。”濮阳玉仁温良的笑着,凤目微挑,满是精光。 下棋是个很伤脑筋的事情,所以,她不是很喜欢,前世的自己为了满足变态头的喜好,逼着自己学了围棋,或许真是天资聪颖,竟意外的赢了国棋大师。到了这个世界后,时常也陪着濮阳洌下棋,棋艺该是没有退步才是。 “若不是阿玉弃子,该是平局才是。” “嘻嘻……天黑了,阿玉想要就寝了,明日还得早朝呢,真是讨厌呢。”懒散的半眯着眼,当真是一副困得很的模样。 看了看天色,惊愕,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抱歉的看了看少年,“陆生。” “在。”陆生从外屋进门道。 “送陛下回去。” “是。” 摇了摇头:“皇叔……朕不要陆生,朕要你。”汗!这句话怎么如此别扭? 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你呀……走吧。” 一前一后的走出殿宇,天空飘起了莹莹白雪。 伸手触碰,一点雪白快速的融化在手中,一片湿润。 濮阳风华接过陆生递来的油纸伞,回头看着仰望着头的少年:“阿玉,走了。” 低头璀然一笑,清秀雅致的五官在飞舞的雪花中更加秀雅,“皇叔,下雪了。”她很喜欢下雪,一直不曾改变。 一把油纸伞隔绝了风雪:“快走吧,莫着凉了。” 风雪中,一明黄,一艳红行走在茫茫雪花下,油纸伞完全的覆盖了少年挺拔隽秀的身姿,而红衣男子的右肩上落满白雪,白的惊艳了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较量 日复一日,当又一次踏进议政殿的时候,濮阳玉仁如往常般带着冰冷的面具冷眼扫视着高台下匍匐着的人群,以及永远是如神一般存在的濮阳风华。(.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濮阳玉仁静静的等待着有人能开口说话,但是台下的人都像是事先约定,不动声色的站立着。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龙椅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击打在个人的心坎上,有些胆小怕事的,额头隐隐有细密的汗珠冒出。 “吏部的郭尚书,云州的大小官员有多少位?”濮阳玉仁半垂着眼睛慵懒的问道。 “回皇上,总计四百七十八位。”被叫到的郭子木上前,不卑不亢的回到。 点了点头:“这次涉及的人有一百八十五人,还不包括一些漏网之鱼,看来云州当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呢。”濮阳玉仁看着手里的一份举报名单淡淡的笑着。 上京告御状?还当真发生了。 “臣惶恐!”郭子木跪下,有些自责。毕竟这些官员的升迁都是经过他的手的,如今出现自建国以来最大的贪污受贿案件,他难逃其咎。 “起来吧。朕已经派了户部侍郎前去调查此次事件了,朕可不希望上面的人与你们其中任何人又牵扯,否则斩立决!”手里紧紧的拽着那牺牲了一家二十四口才保住的名单,冷酷的说道。 “臣等遵命。” 大小官员皆是匍匐在地,惟独那一人傲然而立。 先皇遗诏,免摄政王的跪拜之礼。 “快春节了……朕可不想看到鲜血染红白雪,脏。”说完便甩袖施施然而去,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却让大多数人胆战心惊。 如今陛下不过十四弱冠,实权依旧旁落在各位权臣中,竟然都如此气魄与手段。若是大婚之后亲政?恐怕到时就不好控制了,看来他的计划要抓紧实施才行……刘桂挺着肚腩,笑看着离开的少年暗自思考着。 早朝从开始到结束,濮阳风华一直未有言语。 其实,大多时候,他都是不发表意见的,任由少年做主,他这个摄政王似乎不过摆设。 但事实是怎样的,并不能只看外表。 走回荷月宫的濮阳玉仁第一次大动肝火,掀了花架上虞凰新移栽的杜鹃花,说是冬天来了,明年的春天就不远了,她要第一个看到春天的来临。而此时因为濮阳玉仁的怒火,它已经寿终正寝的摔在地上。 听到声响的虞凰提起裙摆,鲜红的衣衫在空中舞动。 “皇上,因何事动怒?”说着便伸手去捡地上花盆的碎片。怜惜的捧起已经摔坏的杜鹃树,明亮的眼眸聚集着淡淡的哀切。 “濮阳风华!还不如让你当了这皇帝的好!”双目似乎要喷出了火,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虞凰收拾好残花,温柔的笑着,说不出的魅惑与风情。 “皇上不要为了无关的人生无关的气。”递给少年一杯清茶低眉道。 濮阳玉仁忘了,她前世习惯于一个人来来往往,而如今治理一个国家却是要团队合作。比前濮阳风华,她确实欠缺很多东西。可是,她绝不认输。 平复好自己失态的心,濮阳玉仁接过少女递过来的茶盏,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抚平了她最后一丝躁动。 看了看茶盏上的一丝鲜红以及空落落的花架,濮阳玉仁内疚的拉过少女的手,满目鲜红。 “凰儿,吾不是有意要摔坏你的杜鹃的,要不吾赔你一盆。”濮阳玉仁不善于道歉,有些笨拙说着,但是手上才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娴熟而迅捷,毫不逊色于长期处在炼狱中的虞凰。 这个人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意外,似乎与她从小灌输的信息不是很相同。 虞凰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濮阳玉仁。 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强行灌输与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信息,从起初的反抗抵触,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如今的自己都会去发现探索,刚好十年。 心里有暖流流过,一直以为只有憎恨的。 “皇上为何生这般的气?”虞凰看着低头为自己包扎的少年问道。 满意的看着扎着蝴蝶结的手指,濮阳玉仁淡淡的笑了笑,都快忘记她是现代人了呢。 “一大早就收到暗部的消息,说是濮阳风华派人刺杀了住在驿站的云州来的王氏子弟。”浇灭的怒火又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敛眉凝思,虞凰魅惑的声音娓娓道来:“陛下不觉得那两个人很值得怀疑吗?王家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为何独独这两个人活了下来?而且根据脚程来判断,这两人最早也得三日后才能到达京城才是。” “这些朕都知道,可是,朕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私自解决了那两人。” 抬眼认真的看着阴测测的少年:“皇上,很在意摄政王。” 吃惊的微张着双唇:“虞凰……” “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为了这不大不小的事情生气?”这个人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连先皇去世,她都不曾见过他的情绪有所波动。 “朕只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朕很信任他罢了。骗别人不是应该先骗到自己吗?” “希望如此。”深深的看了看少年,虞凰将放在一旁的杜鹃拿出屋子:“奴婢去将它栽种好,说不定还能看到明年的春天。” 望着虞凰鲜红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濮阳玉仁幽幽的望向长乐未央的方向,濮阳风华,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允许你再次擅自主张。我,是周国的皇那便也只能是我。 梅林深处,传来悠悠的琴声,如高山流水,如天籁之音。 “主子,那两人的背景未查到。”陆生跪在地上,等待着那人的发话。 波动琴弦的手指在琴上飞快的跳跃:“再查。” “是。”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红衣男子的面前。 一只白鸽轻轻的落在琴头上,濮阳风华停下,取下白鸽腿上的信筒,看了看信上的内容,嘴角渐渐拉大弧度,阿玉,还是没有长大呢…… 不知道吾还要等待多长的时间呀…… 一阵风吹过,男子白皙的手心里,飞过一片碎末。 第二十二章 争锋相对 春节将至,前方物资告急,一道道八百里加急的公文被送往国度的方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濮阳玉仁头疼的看着一道道公文,物资告急,粮草殆尽。 “户部尚书,即刻挑拨粮草二十万但运往西北。”若是吃的都没有了,哪有力气去打仗。 户部尚书暗自抹了抹额头上的水珠:“皇上,恐怕一时半伙拿不出那么多粮草。”户部尚书是一个年级将近古稀的老头叫曹方,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微眯着双眼,一道道冷光射向台下的曹方:“朕记得,去年不是说云州一带是十年难得的丰收之年吗?怎么连二十万但粮食都给朕拿不出来?” 看着年迈的身姿在颤抖着,濮阳玉仁冷声道:“别跪了,站着说话吧。”揉了揉眉心。 “微臣惶恐!”曹方认为主子脾气很怪,思想很怪,他惶恐了。 “都说了让你起来了,跪着烦。” “是……是……”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曹方并没有松懈,而是更加胆战心惊的看着高台上五官精致的少年。怎么就长了一副仙人般的模样,魔鬼般的思维。汗,皇上,你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啦。 手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濮阳玉仁冷眼看着吃着国家饭却不干实事的大臣们,头晕脑胀的。 因为少年一直未曾讲话,台下的人也未曾讲话,竟然就这么到了午时三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清脆的响声一下下的敲击在众人的心里。 “不知摄政王有何解决办法?”濮阳玉仁等的失去了耐心,朝那从容淡定的红衣朝服的男子问道。 “臣以为,先将有的粮食送往前线,剩下的在最短的时间里筹措。” “曹尚书,依你看,能最多凑出多少?” “这……这……十五万。” “那就先运去十五万。” “是。” 粮草一事暂时解决了,而押解粮草的人选却是个难题。 现在的大周王朝真是青黄交替的时候,年轻一辈的官员大多都还没到能担此重任的地步,而能那些有资历的人大多都是七老八十一群老妪。 哎……濮阳洌,你到底丢了一个什么烂摊子给我呀。 “丞相,你可有好的人押解粮草?” “恐怕……”李国安为难的看着少年,能担此大任的苏青衣,倒是可以,只是他已经被派往云州彻查官员受贿贪污案,分身乏术。而刘桂倒是,可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便朕去吧。”濮阳玉仁观察者着众位的面部表情。 濮阳风华淡定的面容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老谋深算的丞相惊慌来了,很多人换张了,刘桂笑了…… “陛下,不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濮阳风华紧张的看着笑得从容的少年,阿玉,你哦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祖制不是说新皇登基,可以游历江山一年吗?这次就算是去游历江山了啊。”濮阳玉仁笑得如山野的狐狸,眼角微微的弯着。 藏在袖口里的手紧握成拳头,泛着淡淡的青色。 “吾不准。”这是濮阳风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出如此不给濮阳玉仁脸面的话、 手指深深的扣在龙椅上的龙头上,五个手指印在上面印下了深深的痕迹。 “摄政王,朕的决定不容置疑。”冷冽的看着台下那长身玉立的男子,眼里的风暴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忽略性别的美的侧脸仰着,原本的宠溺被平静替代,若是了解濮阳风华的人都了解,这是他发怒的前兆,“陛下没有大婚之前,你的决定吾都可以质疑。” 定定的看着男子,仍旧不愿妥协。 一旁的众位大臣无不冷汗直冒,两位权力巅峰的两人可是第一次交锋,不知谁赢谁输掉,紧张的时候更多的是隐隐的期待。 “朕要大婚。”濮阳玉仁不知道在别人看来,他现在就是一个混来的傻小子。 心咯的短暂停顿了一秒,快到完全被他忽视。 “皇上尚不满十六。”想想他为何要和一孩子闹别扭,心情已经逐渐晴转多云。 不满的微嘟着嘴巴,头颅微昂,她绝不低头,绝不。 少年可爱的模样印在男子心上,最终妥协道:“吾陪你去可好?” 这一句惊诧了众人,面面相窥。 “京城需要摄政王。”濮阳玉仁见男子做出让步,努力争取着自己的合法权益。 “吾以为,皇上更需要吾。” 汗……多么基情的一句话呀…… 濮阳玉仁风中缭乱的摆正身躯,“朕不需要。” 丞相站出列:“皇上,摄政王言之有理。若是陛下执意前往西北边境,臣等希望陛下与摄政王一同前往。” “臣等赞同丞相的提议。”众人声音嘹亮。 嘴角抽搐,“朕……决定与摄政王前往西北边境慰问三千将士。” “我皇圣明。” 摆了摆手,快速的走出议政殿,再次丢下一群跪倒在地的大臣,愤然的离开了。自从遇见濮阳风华,她的冷然一次次破冰,冷静一次次被火上浇油。 刘公公迈着小碎步笑眯眯的紧随在少年身后,晃着头,我们的皇上呀其实也只是一个孩子。 下了早朝,濮阳风华留下李国安商议,两人围坐在梅林下,手执黑白棋子,有些闲适。 “丞相,吾与殿下走后,朝中大事你就多多留意一下,刘桂他若是没有做出大的举动,你无须在意。”濮阳风华手执白子,衬得肤色如天空落下的白雪。 摸着下颚的美髯,李国安儒雅的面容停留着一片笑意:“辛苦风华君了,我以为陛下终究会明白你的。” 无所谓的笑着:“阿玉理解否不重要的。” “你呀……只是此去,恐怕是凶。西北的战事已经有两个月了,可一直都没有结束的意思,听说最近有一批西北的死士进入我朝境内,若是……”李国安隐隐的担心着。 这也是濮阳风华不赞同濮阳玉仁前去的一大理由之一。 轻叹,罢了,既然阿玉想去,他就陪他走一遭吧。 只是,他还想着过些时日带着阿玉去云州看一年一度的灯会的,想着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场景,恐怕去不了了。略微遗憾的敛着眉目,万千风华皆在眉目间婉转。 “风华君,任重而道远啊。”他们的陛下面对任何事都魄力十足,假以时日,定是一位可以超越前人的皇帝。只是,他能否跨过风华君这道坎就得听天命了。 清雅的笑着,“吾以为还好。” 两声笑声交错在梅林里远去。 濮阳玉仁走着走着,渐渐的平静下来,自嘲的笑了笑,她又一次不淡定了,真是蛋疼呢。 深呼吸,吐气,世界如此美妙,无需自找烦恼。 陪着就陪着吧,不碍事,不就多了一个人啊。 想明白了,就好了。 “刘公公,休书一封给小安子,就说朕过些时日就去看他。”想到李安阳开启这封信的面部表情,濮阳玉仁心情更好了。呆子的表情一定多姿多彩,哈哈…… 第二十三章 前往西北 城门口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观望着那紧闭的大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们听说了吗?摄政王要前往西北犒劳三军呢。”曹嵩推了推兄弟李冰的肩说道。 “长得那么漂亮一个人儿,能受得了边疆的恶劣天气?”李冰搓了搓发凉的手心,今年的京城都这么冷,西北边境恐怕冷的沁人 曹嵩不满的看了看兄弟:“你懂什么!听说摄政王前往蜀都时不过与皇上如今一般年纪,那样苦寒之地,他可是仅用了八年的时间就将其治理的富甲一方。”说话时,两眼放金光,摄政王可是他崇拜的偶像,怎能容忍他人质疑呢? “嗯……”李冰赞同的点了点头,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当宫门开启时,一辆质朴的马车从里驶出后面还紧随着一辆,众人的焦点聚焦于此。 “风华君出来了……” “出来了……” 几声清脆的声响从车鸾上发出,原来四角上挂着四只用水晶做的铃铛,大概有拳头那么大,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整个马车很大,却十分的不起眼。只是稍稍有些见识的人都看得出来,马车上的物件每一个都价值千金。就说那马车上的莲花,请的雕刻之人必定是闻名天下的“一枝独秀”雕刻的,那样的神韵只有他能雕刻的出来了。 濮阳玉仁闲适的靠在软垫上,上面盖着白狐做的披风,嘴里叼着泛着清香的莲花糕。 “皇叔,外面可是好多妙龄少女等着一睹你的风采呢。”轻轻撩起车鸾的一角,看着那些站在人群前翘首以盼的个个费尽心思打扮的少女低低的笑道。 伸出纤长的手指,抹掉少年嘴角的糕点碎末,“阿玉最近很爱关注这些,难道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抬眼望着少年,眼里黑的看不着底。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忽略掉乱掉的心跳频率,别开头说道:“没有。” 以为是少年害羞,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看来是吾疏忽了,等到从西北回来,皇叔便给阿玉物色几名暖床宫婢。” 吃惊的看向近在咫尺的绝色的容颜,走出宫门的好心情一下便烟消云散:“朕不喜欢女人。”她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也舍得摧残?就算古人早熟,可也不至于这般早啊。 “哦?不喜欢女人?”濮阳风华苍白着脸问道。 奇怪的看着突然变换脸色的濮阳风华,“皇叔,你怎么了?”伸出手拉住男子的衣袖紧张的问道。 闭上眼睛,让那浮出来的已经尘封多年的记忆消失掉,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平静,看着少年关切的目光,濮阳风华歉疚的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阿玉,答应吾一件事。” “什么事?” “不可有断袖之好。”濮阳风华说道断袖之好时,眼里流出浓烈的忧伤。 璀璨的笑了笑:“嗯。”她是女人,干嘛要搞拉拉啊。 摸了摸少年的发髻,那一笑冲淡了他心里的阴霾。 因为男子的异样,濮阳玉仁不再言语,靠在一旁昏昏欲睡。不去理会车外的嘲杂声,闻着车鸾内淡淡的香味休息着。 丹凤眼里水波荡漾,浓密的睫毛轻颤,浅色的眼眸视线悠远,不知望向了哪里。 虞凰和闻雨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相互瞪望着。 “闻雨……你以为陛下会喜欢上你这个老女人吗?”虞凰媚笑着吐出极其恶毒的话朝对面的闻雨道。 女人最怕别人说老,尤其是还是被比自己年轻许多,貌美许多的说道。 “你……哼!别以为长了一副妖媚样,皇上就会被你迷住。”闻雨咬牙切齿的说道。 娇笑着,伸出玉白的手划过女子的脸蛋:“啧啧……瞧瞧都起皱着了。” 忍无可忍,闻雨豁出去了,一把扯过少女的发髻,变身为泼妇。 虞凰皱眉,一掌震开扑过来的女子:“泼妇。” 呆呆的看着少女,“你竟然会武功?” “我有说过不会吗?”吹了吹染红的豆蔻,仿佛刚才接触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闻雨微眯着眼睛,做了深呼吸,很快的恢复了自然,变脸的速度快的惊人。 两辆马车在众人的围观中使出了京城,与等候在外的运粮车队会合。 陆生一身戎装的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马车的到来,跳下马:“摄政王千岁!” 三千将士齐齐跪下。 只见一只晶莹的手指伸出帷幔,撩起帘卷,一缕长发掉落出来,红衣一角突显。 “众将士请起。”清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与肆掠的东风交错。 “谢摄政王。” “启程!”陆生收到濮阳风华的示意,高呼道。 濮阳玉仁撩起帘卷一角,看着空旷地上人群,和连绵不绝的粮车,满是震撼。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识了古代的军人,心里的嗜血因子被激活。 一阵冷风灌入,濮阳玉仁看着进来的濮阳风华,笑道:“皇叔,朕想出去骑马。” “不可。”男子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书卷道。 “朕要骑马。” “不可。”仍就没有抬头。 “朕想要与三千将士一同也不行吗?皇叔不是说君轻民贵吗?朕躲在这里面算什么?”濮阳玉仁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的侧脸说道。 抬起头,放下书卷:“也是。” 正要高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走出的红衣。 “陆生,牵马。”寒风鼓动着男子的衣袍,红衣在翻飞,像是冬日的烈火,温暖人心。 众人惊愕的看着端坐于马前那风华绝代的男子,看着他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鲜衣怒马,冷冽的凤刮在男子白皙莹白的肌肤上,他却依旧泰然处之。 “主子。”陆生担忧的看着与自己并排的男子:“主子……” “赶路吧。”濮阳风华什么也没说,直视着前方任由寒风禀冽。 三千将士看着男子坐于马前,在寒风中仍就像是走在最温暖的地方,那般惬意。 一直回味着男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濮阳玉仁从帘卷的缝隙中直直的看着男子挺直的背影,还有那翻飞的一角,那般冷的天气他都不用穿戴披风的吗? 紧紧的拽着手心里的狐裘,他说,阿玉,不可任性。人便走出了车鸾,替代他穿行在寒风中。濮阳风华,朕没有你想象中弱小! 放下帘卷,阻隔了她的视线。 濮阳风华,如果你对我的好是不含任何杂质的,我想,我真的会被感动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宠溺无边 站在寒风禀冽的山巅上,濮阳玉仁张开双臂,任由寒风穿行而过,这便是自由的呼吸呢。 深深呼吸,开始埋头挑选着一旁的树叶,欣喜的扯掉一枚放在唇边,一首江南小调从口中溢出。 很简单的调子,却很温馨。 濮阳风华手里抱着暖炉,静静的立与少年的身后,源源不断的热流从指尖流泻。 最后一个音回荡在山谷里,濮阳玉仁回头朝来人轻轻地笑了笑:“皇叔,阿玉吹的可好听?” 点了点头,没想到一片树叶能吹出这样清澈而不含一丝杂质的音乐。 “回去吧。”濮阳风华将手里的暖炉塞在少年手中,指尖碰触到少年冰凉的温度,眉头轻锁,略带责备的将少年的手掌握住,将源源不断的热流传递给少年。 惊愕的看着男子在雪地上映衬的有些苍白的脸色,别扭的想要拿回自己被紧握的手指,却是徒然。 不一会,冰凉的手暖和了,就连身子也暖了几分。 “走吧。”说完转身行走在雪地上,皑皑白雪下,一道鲜红的身影行走在风雪中,飞扬的发丝上凝着细细的水珠。 乖乖的跟在男子身后,避了肆掠的风霜。 “主子,该用晚膳了。”陆生看着回来的人,恭敬道。 “嗯。” 因为这次濮阳玉仁的出京并没有宣告众人,大家都以为是哪家公子跟在濮阳风华身旁历练罢了,自然,陆生并没有朝濮阳玉仁行礼。 “阿玉,走吧。”濮阳风华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道。 看着男子缓和的神情,濮阳玉仁也搞不清自己为何心情顿然就雨过天晴了。大概是被奴役的太久,自己也有些怕他了吧。 陆生低下头,偷偷的笑着。 回到自己帐篷,看着一袭男装的虞凰坐于书案前,娟秀的五官在昏暗的烛光下闪耀着魅惑的光。 摇摇头:“凰儿啊,穿上男装是一个失败的决定。”这般模样,就是穿上十件男装也掩盖不了她满身散发的娇媚气息。 嗔怪的扫了一眼少年:“这个决定是陛下你做的吧?那不是说明陛下很失败?” 上前捏了捏少女的下颚:“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拍开少年的魔抓:“奴婢做了晚膳,恐怕你也用不着了。”灵敏的嗅了嗅少年携带的莲香,酸酸的说道。 看了看少女投影在宣纸上的睫毛,叹了口气:“去端来吧,我正好有些饿了。”大概是看不得少女流露出伤心,她违背的说着,其实,她一点也不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点了点少女的琼鼻:“嗯,去吧。” 看着少女翩飞的身影,濮阳玉仁无声的笑了笑,世人都说虞凰是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再她看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有些孩子心性,会闹别扭的少女罢了。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着她,将她视为妹妹,大概是从心底想要给这个少女最后一丝纯净。 一股冷风从帐篷的帷幔上灌进来,濮阳玉仁警觉的抬头,看着隐在暗处的阴影。 带着强劲的冷风灌入,一道银光带着浓浓的杀气刺向濮阳玉仁。 脚下轻移,快速的躲过黑衣人的招式,飞身出了帐篷,她不喜欢在狭隘的空间过招,因为她不喜欢浓烈的血腥味。 飞身扑向空旷的地带,视线扫视了一下下方,才发现二十多道黑影穿梭在周围,伺机而待。 听到打斗声的濮阳风华走出帐篷,看着与黑衣人搏斗的少年,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上:“陆生,保护阿玉。” “可是……” “去!”凤眼凌冽的看向欲要辩解的陆生,双目寒光。 “是。”陆生看着男子的冷目,飞身加入混乱中。 虞凰提着食篮焦急的看着与黑衣人作战的少年,极力的克制着想要去帮忙的冲动,她不能泄露出自己的武功套路,濮阳玉仁说过,绝对不行。 掩藏在广袖里的手握成了拳头,面上却无比平静的看着那场厮杀,只是视线一直紧紧的追随者少年的身影。 濮阳风华长身玉立,似乎那少年与他毫无关联。 濮阳玉仁手中并没有兵器,只能素手与其较量。 出手的同时,分析着来人的武功套路,眸子微眯,看来绝煞盟是不想混了,竟然接了刺杀她的任务。 嘴角勾起兴奋的弧度,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些人还真会赶时候呢。 黑衣人看着少年突变的神情,冰冷的心划过一丝惊慌。朝周围的同伴使了使眼色,十几道身影一同而上,将下面的人的视线阻隔了。 濮阳风华指尖用力,一道挡着他视线的一道黑衣人便从空中落下,抽搐了几下,竟然昏死了过去。 陆生嘴角扯了扯,主子,你当真是担心皇上吗? 濮阳玉仁好笑的视线快速的掠过红衣男子,皇叔,你用得着这么腹黑吗? 这时,黑衣人趁着少年分神之际,快速出手。 暗自使用太极,躲过了男子的进攻。 因为不知道少年的身份,侍卫们都坚守岗位,守着这次的任务粮草。 突然,濮阳玉仁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看着飞射在半空中的火团,大喊道:“保护粮草!” 这一惊呼,也错过了躲开黑衣人长剑的最佳时机。 濮阳风华飞身扯过少年,将其严实的搂在怀里,挥手震开黑衣人的剑,只是那凌冽的剑锋还是扫到了男子的手臂,一道细长的血丝赫然出现在男子玉白的手臂上,鲜红的衣袖断了开来。 飞身落地之时,冷冷的朝陆生说道:“全部拿下,阿玉恐怕也玩够了。”汗……摄政王呀,原来你的袖手旁观不是不管不顾,而是等着我们可爱的皇帝陛下玩够呀? 陆生的眼角动了动,强忍着笑意,看向那群倒霉的黑衣人。 濮阳玉仁听到男子的话,眼角微微的弯着,不可否认,她很喜欢最后一句话。 将少年放下,视线检查了一遍少年,确定他完好无损之后暗自送了一口气。 “将这群人给吾活捉,投放火箭的人给吾找出来,杀。” 摄政王一声令下,隐秘在运粮军里的禁军拔出刀剑,几招下来,就将黑衣人制住,而放火箭之人也被乱剑刺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宠溺无边 看着冷然的男子,濮阳玉仁第一次觉得濮阳风华真的不是外人所看到的那般不染纤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可以轻易的说出杀字的人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若是没有见惯死亡,又怎么能轻易说出生死? “说,谁派你们来的?”陆生用剑指着其中的领头道。 摇了摇头,看着已经流出黑血的黑衣人,当真如她所料,就算是活捉也不能如何。 濮阳风华冰冷的扫视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转身离开。 这时,她才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臂膀和那鲜艳的血色,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走上前,路过虞凰的身旁时小声道:“全面围剿绝煞盟。” 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走远的少年。看着少年从四岁长到如今,她在明白不过,只有碰到他的底线,他才会如此很绝。那么陛下,你的底线是否被碰触呢? 走进帐篷,濮阳玉仁走上前,找出药箱,翻出金疮药、剪刀、白布走到桌前。看着已经干涸的剑伤,小心翼翼的包扎着。 “皇叔,疼不疼?”濮阳玉仁抬起头,手指轻轻的拂过狰狞的伤口小声的问道。 “不疼。” 不确定的望着男子狭长的眸子,这么长的口子怎么不疼呢? 歉疚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就连他都看出了她在玩耍,可是,她不明白,他干嘛一开始不阻止,仍就要放任。 “阿玉,帮皇叔换一下衣物可好?”濮阳风华瞅了瞅坏掉的衣服,淡淡的说道。言语间,已经解下了外跑。 “我……我去帮你叫陆生来。”说着不去看着亵衣的男子,背过身就要往外走。 “算了,那吾便自己动手吧,只是恐怕会扯着伤口。”濮阳风华看着少年的背影,略带笑意的说着,手上却没有动作。 叹了口气:“扯着伤口不好。”这个年代若是得了破伤风怎么办呢? 深呼吸,快步走到男子跟前,快速的剥掉男子的上衣,找来干净的亵衣,在套上外套,一气呵成,一个疙瘩都没有过,做的是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只是,她的指尖滚烫滚烫的,烫进了她的心里。 “嗯,好了。”说完举止端正的退后一步:“皇叔好好休息吧,朕先回去了。”不等男子回答,人已经消失在了帐篷里。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脸上凝聚的笑意一点点流逝:“陆生。” 一直侯在帘外的陆生快步的走进来,屈膝跪在地上:“属下该死。” 冷眼看着一直跟随在自己身旁的陆生:“吾说过保护阿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主子……属下是你的贴身侍卫,保护的人是你。”陆生第一次反抗这个跟随了多年的男子。自从来了京城,他便一直推迟策划多年的计划,而今,竟然会为了那个少年不惜开罪于他。 “吾说的话陆生没听见吗?” “听到了。” “那么是自己动手还是吾亲自动手?”濮阳风华坐下,斜靠在椅子里,神情再不如从前那般温暖。 “属下自己动手。” 说完,一掌挥向自己左肩。闷哼一声,鲜血从口中溢出。 揉了揉作痛的眉心,递给男子一瓶瓷瓶:“拿去服下,吾不希望有下次。” “是。” “接下来的你,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 “那下去吧,给刘桂一些警告。”濮阳风华挥退了陆生,视线落在手腕上的包扎上,莞尔一笑,阿然、皇兄,吾答应你们的会做到的,阿然,你和他很幸福的吧? 有多久没有看过锦盒里的画卷了呢?有些时日了吧。自从每日见着阿玉,他就把他当做是阿然,见着真人比见着画面要宽慰的许多。 陆生吞下手中世间难得的圣药,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来。空地上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大概是冬天的凤狂野的远古,再也闻不见一丝血腥。漆黑的眼眸看向空旷的地带,绝煞盟?呵……惹了他家主子,恐怕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从今之后,江湖上便从此少了这么个组织。 昏黄的烛光一直亮着,直至天明。 濮阳玉仁披上狐裘做的披风,今日的她没有束玉冠,仅用一根锦带系了满头青丝,而那根锦带分外眼熟。 掀开帘子,看着整装待发的队伍,心情澎湃。 行了大半个月,终究快到了。 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濮阳风华并没有骑马而行,而是与濮阳玉仁一同乘马车。 “阿玉,可有用膳食?”濮阳风华端坐在矮几前,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视线落在男子玉白的手指上,那风骚的蝴蝶结依旧在晃动着。“未曾。” “那有莲花糕。” 拈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味道似乎不一样:“今天的味道不一样的。” 濮阳风华惊愕的抬起头:“怎么不一样了?” “感觉吧。”细细品尝,真的是有些不同的,可又说不上哪不同。 “嗯,今天的糕点是陆生做的,吾的手受伤了。”手执着黑棋,围了几粒白子。 咀嚼的动作停顿了,嘴里的东西有些难以下咽:“以往的都是皇叔做的吗?”她不敢相信,不是说君子要远庖厨吗? 点了点头,不解的看向少年:“怎么?” “君子远庖厨呀。” 轻笑着,如绽放的梨花:“那吾不是君子了吗?” 耸耸肩,也是呢。 “皇叔为什么会有做莲花糕的习惯呢?”因为是太无聊,她准备找找八卦。 放下棋子,顿了顿:“因为有个女子很喜欢吃莲花糕,吾便想,定要让她吃上这世间最好吃的莲花糕。只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吃过吾亲手做的。久而久之,也便成习惯了。”言语间,有些怀恋,更多的是种遗憾。 原本想要再吃一枚糕点的,听了男子的话后,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勉强的笑了笑,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子便是濮阳玉仁的母亲阿然。 “可皇叔很爱做糕点给别人吃啊。”濮阳玉仁想要知道另一种答案。 濮阳风华笑了笑道“不,从来没有人吃过吾做的莲花糕。” 名为雀跃的情绪在胸腔中绽放,继续吃着清香宜人而不过分甜腻的莲花糕点。 马车平稳的朝着西北越来越近,风雪也更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你要吾便给 越来越接近西北,人家也逐渐稀少,光秃秃的大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偶尔能看见上面留下的小动物的痕迹。寒风簌簌,树上如玉兰绽放,屋顶如涂了白漆,道路如明月轻。 撩起一点帘子,寒风像是找着了突破口,刮在脸上很像刀割一样。哆嗦着,将脖子伸进毛领里,好冷呀。 车轮陷在雪地里动弹不得,濮阳玉仁只能跳下马车,减轻士兵的负担。 “虞凰,今晚天黑便能到达李将军扎营的望归城?”濮阳玉仁带着狐裘毛,偏头问道身后的红衣女子。 一袭纱衣随风飘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转目之间,魅惑无比。 “嗯。”一个单音,在这寒冷的冬日,也能燃气男子心中的一团火焰。 望着伫立在前方的一袭红衣锦袍,濮阳玉仁有时也好奇,为何同样的红色,为什么虞凰和濮阳风华两人穿出的风格如此迥异。 一个仙姿绰约,一个瑰态艳逸;冷若仙,艳如妖。 单是论样貌,虞凰的更为精致,只是因为濮阳玉仁的五官是模糊性别的,都说是距离产生美,而濮阳风华正好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阿玉……上车了。” 这比冰天雪地还透彻的声音惊醒了濮阳玉仁,跳上车,顿时暖如春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今年的春节恐怕要在望归诚过了呢。”濮阳玉仁呐呐的说道。 “嗯,过两日便要是春节了。阿玉可是想要年岁钱?”濮阳风华笑道,宛若春水梨花。 偏着头:“年岁钱?” “嗯。”手指摩擦在书卷的边缘上,象牙白的手指染着淡淡的墨香。 弯着眼角,狡黠如冬天逃跑的狐狸:“什么都可以吗?” 抬眼,眸子黝黑,如深渊:“那阿玉想要什么?” 低头凝思,突然,眼放金光:“我想要皇叔每年都陪伴阿玉好吗?”期盼的望向男子道。 心咯咚,伸手摸着少年毛茸茸的帽子:“阿玉以后要娶妻生子,皇叔怎么可能每年都陪着阿玉呢。”眼里含着笑意,满是宠溺。 抓住男子的手晃道:“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与阿玉最亲近的夜只有皇叔了啊,我们有血的羁绊不是吗?” 感觉到男子的僵硬,濮阳玉仁抬头紧张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将少年的帽子戴好,笑道:“嗯,阿玉说的是。”只是那眼里藏着深深的伤。 “那皇叔可是答应了阿玉?” 点了点头:“以后阿玉记住,你要的,吾有的,便会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激动的拥住男子的腰际,脸深深的埋在男子的颈子里,属于男子独特的香味充斥在鼻尖上。 被少年这一抱,弄的他很是措手不及。 “皇叔,阿玉有你真好。”濮阳玉仁望着身后的车帘子,眼色灰暗。明明是那样美好的一句话,她的面上却那般平静。 拍了拍少年的脊背,牵强的笑着:“只要阿玉欢喜便好。”| 放开男子,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主子!前方来了大队人马。”陆生在车鸾外,禀告道。 濮阳玉仁眼睛放光的快速撩起帘子,再不觉得冷风刮脸:“呀!是小安子来接朕啦。”犹如欢快的飞鸟扑出车鸾,惊了一旁的侍卫,惊诧的看着这个突然扑出来的少年。 立于雪地之上,任由冷风扑面。 静静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幡旗上赫然一个李字。 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少年,只是握着书卷起了褶皱。 陆生担忧的看向车鸾里的自家主子,刚才他们的谈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想到主子会许下那样的承诺。 “陆生,继续前进。”声音很平淡,可一点也不比冬日里的温度暖和。 虽有疑惑,他还是照做。 濮阳玉仁呆呆的看着从身旁擦身而过的车鸾,顿然惊醒,想要追上去,可却不知上去要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轮印一道道的印在雪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距离越来越远。 “微臣参见摄政王。”一身戎装的李安阳看到车鸾,第一个跳下马,行了君臣之礼。 “李将军请起。”伸出手虚扶着托起男子。 李安阳视线滑过身后的车鸾,看到并没有期待的人,刚毅的面容线条冷硬了几分。 “小安子,别来无恙!”濮阳玉仁使用轻功,落在李安阳的身后。 回头看着被狐裘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伸手将其拦在怀里:“好久不见。” 怪异的推开男子,朝四周看了看,正好对上濮阳风华微眯着的眼眸,尴尬的朝他笑了笑,却惹来红衣男子的无视。 李安阳将两人的互动看在心里,忽略掉心里微酸的感情,退后一步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才幡然悔悟,这个一路跟着的少年竟然是他们的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喊声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 “众将士请起。”濮阳玉仁使用内力,将她的声音传递在每个人的耳朵旁。 学过武学的人都无比诧异,这个少年天子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是皇上给我们送粮食来了。”有些士兵看着绵长的送辆车,有些激动的道。 “嗯……” “真好……总算是有吃的,老子对树皮简直是恨透了。” “老子对草根也恨透了。” 听着耳边的声音,濮阳玉仁心下惭愧,看着他们放金光的眼睛朝李安阳看去,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脸颊微微的凹进去了,疼惜的笑了笑:“走吧,回军营去,朕带来了粮食,不会饿着你们的。” 李安阳朝少年笑了笑,伸出手,一把将少年扯在怀里:“驾!” 奔腾在雪原上,濮阳玉仁扯开了明朗的笑容,“小安子!还是你了解朕啊。”因为被李安阳圈在怀,濮阳玉仁放心的张开了双臂。 众人看着飞奔而去的骏马,惊掉了下颚,他们的将军非礼了皇上? 濮阳风华优雅的站上车遥望着远去的骏马,狭长的凤眼冰冰冷冷,埋身进入车鸾:“启程。” 陆生打了个颤,看着地面上那个深深的脚印,静默不言语。 要知道,濮阳风华走路从来都不会在地上留下明显的印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汪敏芝 奔驰在断壁残垣的广袤上,一两棵弯曲苍老的胡杨树插种在有些沙漠化的土地上,光秃秃的树干上偶尔栖息着几只苍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穿透耳膜,感知着边境的苍凉与无奈。 马蹄声渐渐变小,濮阳玉仁收了双臂,从马背上跳下来,仰望着马背上的李安阳。多日的边塞军旅生活让男子白皙的面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深邃的目光正好迎上少年审视的目光,像是一汪深潭,引人眩晕。 “小安子,辛苦你了。”濮阳玉仁盯着男子微微凹陷的脸颊,略微歉意的说道。 翻身下马,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不再是千军万马前号称‘死神’的少年将军,“还好。” 微红着双眼,背过身,任由寒风割脸,还好?这一路过来,她看多了战争对于普通百姓的残害。更不用说,每天都要面对的李安阳与万千将士了。 “回去吧,皇叔他该是等急了。”回过身,朝男子笑了笑,比春光灿烂,比夏日明媚。 敛了敛心神,嘴角恢复冷硬的弧度:“嗯。” “走吧,陪着朕走走吧。”濮阳玉仁弄好披风与毡帽,将冷风阻隔在外面。 李安阳牵着马匹,静静的跟随在少年的身后,几个月不见,少年似乎又长高了许多,身体越发挺拔了,与他站在一块,只矮了半个头。 灼热的视线落在少年纤细的背影上,也只有在无旁人没有被少年发现的时候,他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去看着这个被自己深埋多年的影子。 蠕了蠕双唇,一声无声的喃呢落在北风中,被吹得烟消云散,大抵是两个字――阿玉。 仰望着坐落在残垣中唯一的城池,濮阳玉仁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那一座城里,住着的大多都是以自己方式保卫者自己国家领土主权的居民。他们不过是普通的民众,却以那般不普通的方式保卫者国家的边疆。隐约间,能看到城楼上排列整齐的士兵,在来回巡逻着关外的情况。视线落在那高高的城墙上,一墙之隔外便是凶悍的匈奴兵驻扎的地方。 连绵不断的城墙包裹着小小的热闹的城池。 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心下安慰。尽管是在战争期间,百姓们还能面带笑容去生活真的很好。 这是不同于京城的华丽与奢侈,不同于江南的水乡丽景,这里的人没有委婉的虚情假意,没有面具下掩盖的真实面目。一个个都是质朴的笑着,来往间打着招呼。 “李将军!”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老头笑着拍了拍李安阳的肩膀。 “老刘今天收获不错呀。”李安阳看着老头手上提着的野兔野鸡笑道。 转眼睛,看着这样的笑容,濮阳玉仁似乎又看到了多年以前那个爽朗的小安子。 “托将军洪福。”老刘将手上的一只肥硕的野兔塞给李安阳:“将军拿去打打牙祭吧。”说完,便一溜的跑了。留下李安阳拿着手里的野兔局促不安,因为他从来都不曾拿过老百姓的东西,何况还是当着少年的面,他会不会误会。 或许是被这样的军民情给感染了,濮阳玉仁并没有留意到男子拿带着小心翼翼的视线。 “李安阳!”一声娇呼声从街道旁的一座差楼上传来。 微微的蹙着眉头看向那在向楼下招手的少女。 抬头望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引人入胜。 张扬的眉目,飞扬的发丝,沉重的黑色却被那个少女穿出了明媚的色彩。 捅了捅男子的腋下,坏笑道:“小子,你的目光挺不错的哦。” “皇上不要胡说,她是郡守的女儿。”李安阳冰冷的双眼有着急急地想要撇开一切关系的急躁。 努努嘴,看着跃身而下的黑衣女子。 “李安阳,我就说你一大早的跑哪去了,原来是去找小公子啦。”坏笑着看着李安阳身旁的少年,还不忘点头评价:“嗯……长的很好看,难怪眼高于顶的李将军会看的上呢。啧啧……腰也够细,脸蛋也美,啧啧啧……瞧瞧,。这脸蛋跟女人一样滑嫩。”说话时还不忘伸出魔抓戳戳少年的脸蛋,暗叹手感真不赖。 李安阳一把扯开少女为所欲为的手:“闭嘴!” 讪讪说完尴尬的笑了笑,她想不到李安阳会为了青楼小倌而吼她。 濮阳玉仁很快的明白了这个少女的话中意思,偏头看着少女,敢情她是把她当做青楼小倌啦?姑娘,朕不得不说,你的想象真是丰富了。 “姑娘,朕以为,你误会李将军了。”濮阳玉仁笑看着少女,期待着她的表情变化。 汪敏芝看向少年,如果她没听错,少年自称朕?而这世间能自称朕的恐怕只有皇宫里的少年天子了。少女哆嗦着跪下:“皇上!民女有罪!”她为人冲动但是脑子还是长有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瞟了一眼李安阳,怎样?还是朕能搞定她吧? 手上暗自使力,在大街上跪下,她可不想草木皆兵,弄得百姓不自在。 “起来吧。汪姑娘以后可要谨言慎行。”毕竟祸从口出。若是换成真正的古代掌权者,恐怕她今日的一席话足以要了她的小命。 谨慎的看了看少年天子,心里嘟囔,不过长的真的很好看呢。小心的瞥了一眼李安阳,似乎在说,小子,竟然都不给本姑娘说,害的她差点小命不保。 李安阳接触到少女的目光,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暗自咬了咬碎牙,好你个李安阳,此仇不报非女子哼! 汪敏芝暗自盘算着,这笔账她的怎么跟李安阳算,要不要将他的秘密公布天下?让他身败名裂?摇了摇头,她虽然讨厌李安阳吧,可也还是个善良的姑娘。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就不干了。 “你可是汪郡守的女儿?”濮阳玉仁将少女几经变化的神情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的问道。 听到少年的声音,汪敏芝一哆嗦,说话的声音也哆嗦了:“是……是。” “姑娘不必紧张,朕长的如此面善不是吗?”狡黠的朝黑衣女子笑了笑。 连连点头,当真说是面善,可她这望归城的小霸王就是怕了。 “走吧,他们该是等急了。”濮阳玉仁朝一旁的李安阳说道。 “嗯。” 汪敏芝紧随在两人的身后,暗自腹诽,这两人真的挺般配的嘛。一个冷峻,一个温柔,虽然是假温柔哦。一个白衣,一个黑衣,呵呵……倾城以为,本文出现了一位腐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无微不至 当看着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宅院时,难掩震惊,和普通居民楼一般无二的宅子竟然会是整个望归城权利顶端,郡守府? 牌匾上的金粉都有些掉落,门前的石狮子也被风霜侵蚀的只剩下轮廓,可却偏偏透着庄严。 汪敏芝绕了绕发顶:“皇上,进去吧。”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早就习惯与此了。当看到少年眼里的震惊时,她还是很欣慰的,毕竟爹爹的努力总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的。说是一方郡守,其实爹爹常常是入不敷出。 门口站了两个手握兵器的士兵,是禁卫军的穿着,想来濮阳玉仁已经先行到了。 “皇上,主子在正厅等你。”陆生看着回来的少年,迎上前说道。 点了点头,在汪敏芝的带领下,婉转于这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里摆设很简单却十分有特色,浓厚的边塞风光充斥在院子里。一路走来,都觉得那般豁达。暗自感慨,这个望归城郡守定是个难得的好官。 抬眼看着正厅上的匾额“众望归”,望万千将士能平安归家,这是多么朴实却又多么难的一个期望呀。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有多少名扬天下的将军首领,便有数不计数的普通士兵战死沙场。 步入大厅,顿真时暖如春日。 扫了一眼正厅里的六个火炉,淡淡的朝那红衣男子看去,见濮阳风华正悠闲的端着茶水,顿感无趣。 濮阳风华自是察觉到少年的目光,为何选择无视呢,他也道不清说不明。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望归城郡守汪海是一个很儒雅的中年男子,实难看得出这是在望归城一呆就是二十年的人。 “爱卿快快请起。”濮阳玉仁虚扶起汪海。 汪海落座于下首,抬眼望着上位的那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半月前京城送消息回来说是皇上要亲自押解粮草前来,起初以为是少年年少,看来并非与此。为官二十载,看人还是有一手的,不然也不会安然的在这个郡守的位置上一呆便是二十年。 “汪郡守,摆宴吧。”濮阳风华与濮阳玉仁同坐高堂,见少年喝了茶水之后淡淡的说道。 汪海摸了摸额间的汗液,“是。”真是搞不懂,照理说一个屋子摆个四个火盆就足够的,摄政王非得弄六个。听说摄政王也是武学高手,按理说就是没有火盆也是可以的。算了,上位者的想法岂是他一小小郡守能明白的。走出屋子,通知奴仆摆宴。 所谓的宴席,也不过是一些家常便饭。但是对于缺乏物资的望归城来说,恐怕已经是最好的吃食了。 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比起宫廷御食别有一番风味、前世的记忆,让她对食物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今世也不曾有何改变。 寝不言食不语,在这个时空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连活泼好动的汪敏芝也规规矩矩的吃着食物。 饭毕,众人散去,汪海随着李安阳回了城外的军营。 本来濮阳玉仁是要前去的,被濮阳风华阻止了,这时的濮阳玉仁正在屋子里下棋,平静自己烦闷的心情。 虞凰端了茶水来,看着少年道:“若是真想去,便去。” 抬头看向少女笑道:“朕可是怕叔叔的小孩子,不是吗?” “真的?” “当然。”濮阳玉仁郑重的点了点头,在告诉少女也是在告诉自己。 攀上少年的双肩,整个人挂在少年的身上,朝着少年的而后呵气如兰,媚笑道:“皇上,春宵苦短,不若凰儿伺候皇上歇息了。” 手指划过少女的脸蛋暧昧的划过那如朱砂般艳丽的双唇道:“那就劳烦凰儿了。” 露出雪白的脖子,作势去吻少年娇俏的菱唇。 昏黄的烛光摇曳在屋子内,将两人紧密的身形映照在窗户上。 濮阳风华笑看着渐渐挨近的影子,伫立在风雪中,久久凝视着。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愤怒,难道他陪着他不远千里来到西北就是为了谈情说爱吗? 最终,虞凰的动作停留在最后一刻。 濮阳玉仁抬眼看着停下的虞凰,挑眉笑道:“怎么?凰儿是打算中途放弃?” 虽然停下了动作,但是她还是挂在少年的身上,窗户上的身影依旧还是那般情密无间。 濮阳玉仁感觉着背后那两团微软,排除了心下的疑惑。 最后,推开少女道:“既然凰儿不愿伺候朕,那朕便只能孤枕难眠了。”略微遗憾的说着,再不复刚才的温柔多情。 “陆生,走吧。”濮阳风华看着分开的影子淡淡的说道。 “主子,皇上似乎长大了。” 回头望了一眼擅自发表意见的男子,淡笑道:“他就是再大,依旧是吾的侄子。”说的满满都是自信。 陆生大了一个冷战,他觉得自己的主子越发的难测了。他很想反驳,皇上也只是您的侄子呀。但考略说了的后果不堪设想,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撑着油纸伞将手里的暖炉递给陆生:“给阿玉拿去。”说完便走入一片风雪中。 抱着手里滚烫的暖炉,陆生叹息着敲响了房门,主子都快成皇上身边的奶娘了,一切关于他的小事大事都是帮少年做好了的。 “他走了。”虞凰看着自己豆蔻,笑的妩媚道。 “嗯。”濮阳玉仁演了一场戏。 “为何如此?” 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敛眉沉思:“大概是不想见着他吧。”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冰凉的笑了笑,她觉得少年长大了,虽然并不明白有些东西,但已经出于好奇去探究了。她很惶恐,会不会,某一天,她便与她没有多少交集了呢?暗自握紧拳头,她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决不允许~!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濮阳玉仁看向那一团黑影,难道又去而往返? “皇上,摄政王派属下来送东西。” 一听竟然是陆生的声音。 虞凰拉开门,从陆生的手中接过滚烫的暖炉,一阵风雪永乐进来,又下雪了。 看着少女手中的暖炉,濮阳玉仁心中涩涩的,“拿来吧。”将暖炉捧在手心中,烫进了心里。 “替朕谢谢摄政王了。”濮阳玉仁低头看着雪白的白虎皮,淡淡的莲香飘散出来,脑子里闪过濮阳风华将它捧在手心的画面,那般耀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军旅 次日一早,陆生就收拾好,立于马匹旁静候着来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红一白都是至纯的颜色出现在郡守府,落下一滴繁华。引来了路人的驻足,痴痴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这个边境小城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走吧,得赶在晌午时到达军营。”濮阳风华翻身上马,眺望着城墙说道。 翻身上马,朝濮阳风华吐了吐舌头:“皇叔对阿玉最好了。”没想到一早起床,便听到陆生来报说是要前往军营,问她是否同行。 呆愣的看着少年难得调皮样,淡淡的说道:“走吧。”若不是昨观看天象知晓夜晚有暴风雪,他又怎会拒绝他的意愿呢,嘲讽的笑了笑,可是他什么时候能长大一些呢? 骑马的缘故,三人走的是人际罕见的道路,两旁的房屋上堆积着皑皑白雪,一片银光素裹,马蹄深浅不一的踏在雪地上。 奔出城池,三人策马狂奔在空旷的道路上。 寒风犹如刀子一般割在皮肤上,切肤之痛恐怕也就差不多了。 “阿玉,慢一点。”濮阳风华朝身旁的少年喊道,冷风灌进喉咙火辣辣的疼。早知如此,就该给他选一匹瘦弱的老马。他终于知道什么是自找苦吃了。 陆生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家主子颇为憋屈的表情,心情豁然开朗。但,很快就收到一跟飞针,拍拍胸脯,还好躲得快。什么神仙天人的,主子就一眦睚必报的小人。陆生暗自腹诽着,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在怀揣酝酿着坏水。 濮阳玉仁假意没有听见,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将濮阳风华甩开距离。 “皇叔!朕先行一步!”回头一笑,人已经在十丈之外。 濮阳风华莞尔一笑,身下的马匹快如闪电,眼底的平静被打破,踩着马背落于少年身后笑道:“阿玉真是不听话呢。”暖暖的气息扑在少年而后,染红了耳尖。 回头惊愕的看着男子,“皇……皇叔……” 将少年圈在自己的怀中,笑的风华绝代:“现在叫皇叔已经迟了。”话音刚落,少年已经被倒挂着夹在男子腋下。 被突如其来的惩罚弄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迟钝的濮阳玉仁反手扣住男子的手腕翻上马背:“你做什么?”有些冷冽的看着男子,竟然把她夹在腋下,以为她是包袱吗? 闲适的笑看着如小狮子的少年:“惩罚。”手指如闪电般滑过少年的身子,少年的几道大穴被点住。 怒瞪着大眼看着男子,她竟然被暗算了,看来是对他的防备已经降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笑了笑,就当是对自己的惩罚好了。今天只是点穴,若是以后呢?惩罚也好。等待着从新被倒挂着,等来的是温暖的覆盖。回头木木的看向男子,迎来一阵轻笑:“乖,不闹。”宠溺声落在她的耳朵上,犹如繁衍迅速的细菌,滋生整个心田。 被裹成一团蚕蛹的濮阳玉仁被男子稳稳的圈在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睛。所有的冷风都被禁止了披风外面,淡淡的莲香在鼻尖萦绕,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 “皇叔,可不可以不要对阿玉这样好?”抬头仰望着男子精致的下颚,酸酸的说道。 低头,下颚轻触在少年发定:“阿玉不喜欢吗?” 点点头:“朕害怕以为皇叔娶皇婶婶了,阿玉会讨厌她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濮阳玉仁也会迷茫,她的有意靠近会不会逐渐的迷失自我?她不喜欢他的宠爱,可以说是厌恶痛恨的,可偏偏却又情不自禁的靠近那份温暖的危险。 濮阳风华并没有在意这句话,也只当做是小孩子的胡话而已。 见男子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濮阳玉仁笑了笑,遂闭上眼睛假寐。 “哈!呵!”震耳欲聋的操练声从不远处传来,沉睡的心被惊醒。 濮阳玉仁探出头,眼冒金光,兴奋的看向那排列整齐的兵士,心里跃跃就是,真怀恋前世那一段军旅生活呢。整个就一非人的日子,可当她离开时,却出奇的滋生出怀念之情。以至于现在,看到相似的场景,仍就会热血澎湃。 “来者何人?”一身正气的士兵拦住三人。 陆生亮出令牌,“摄政王在此。” 一身正气的士兵并没有趋炎附势的卑微,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后才放行。 被解了穴道的濮阳玉仁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朝练兵场走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定国穿着铠甲,冷硬的面部线条苍老了许多。算算时日,他也在马背上颠簸了快三十年了。在濮阳洌登基前,便已经是一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双手搀扶起苏定国朗声道:“定国将军快快请起。”许是前世的记忆使然,濮阳玉仁并不喜欢见人向自己下跪,尤其是年长的老人。 苏定国看着几月不见的少年,欣慰的笑了笑。 “苏将军,这段时间敌军可有来犯?”濮阳玉仁眺望着远处的边境碑文,冷冽的问道。 “前日根据探子来报,一个月前,匈奴单于暴毙,三个儿子正在争抢皇位,三十万大军群龙无首,正原地待命。”苏定国如实禀报道。 敛眉沉思,窝里斗?似乎是想到什么,嘴角弯起,犹如偷腥的狐狸般:“那依苏将军之言,那五个人谁最能沉住气?” “石列有用兵有度,实乃将帅之才;石兰胆小懦弱,恐难上位,石玖阴狠毒辣,度量极小,也不是上上人选。”苏定国将自己所想说出来。 回头看了看濮阳风华:“皇叔以为呢?” “阿玉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挑了挑眉,清俊的笑了笑。 “真是无趣呢。” 身旁几人看着两人打得哑谜,顿感阴风恻恻。 “让探子注意石兰的举动。” “是。”苏定国看到少年的笑容豁然明了,最不可能其实是最难预测的不是吗? “将军,朕想去看看将士们操练的情况,请带路吧!”濮阳玉仁侧着身子道。 “是。” 一路走过去,难免引来众人的侧目,要知道都是男性的军营突然来了这么美丽的人儿,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是看到苏将军对他们的态度,又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搏斗 校场上,五千精兵正在进行训练。隆冬之际,一个个光着膀子,肌肉嶙峋,都拥有着强健的体魄。刀疤箭伤,家常便饭,哪个身上没几道疤痕还会被人嘲笑。 “你,上一个动作重做!”李安阳冷硬的朝着一个动作有一点偏移的士兵吼道,现在若是偷懒,那么战场就是丢命。 “是。” 用力的甩拳,伸出右脚踢向下盘,面上表情非常凝重。 静静的看着这些时刻都可能为国捐躯的儿郎们,他们这些人,能回家团聚的不知能有几人?望归啊望归,濮阳玉仁暗自发誓,终究一日,要让望归成为现实。 解掉身上厚重的披风,摘掉温暖的毡帽,冷风像是要穿透她整个人一般,却冷却不了她炙热的心脏。 濮阳风华接过少年的衣物,笑看着少年走进操练场。(怎么像妻子等候在一旁的感觉呢?吼吼……原谅偶尔抽风的倾城。) 李安阳看着少年的到来,由起初的呆愣到欣慰,再看他单薄的劲装时,剑眉微蹙,上前一步挡住少年:“皇上,你怎么来了?” 发丝飞扬,锦带缠绕着黑发飞舞在空中,仰面微笑:“小安子,我们比试一次吧!” 看着少年摆好的架势,李安阳轻笑:“好呀。” 众将士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年,竟然要挑战他们的将军,而冷面将军还笑的那般温柔,对的温柔,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观望着,脸上的表情丰富的如满汉全席,一个都没重复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出招吧!”濮阳玉仁严肃的看着同样是劲装的李安阳道。 “那微臣就以下犯上了。”话音刚落,李安阳便握拳向少年扫去。 脚下轻移,轻松的躲过男子的重拳,伸出腿横向男子下盘,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李安阳弯了弯嘴角,坏坏的笑了笑,几月不见,少年还是那般喜欢偷袭。 李安阳一个跨步,反手抓住少年的左手,濮阳玉仁速度极快,身形一闪窜到男子身后,从身后勾住男子脖子,冷笑道:“小安子,若是输了,你这脸可是丢大了。”趁着说话之际,李安阳已经挣开少年的钳制,“若是你输了,可不光是脸面问题呢。”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冷光一闪,欺身而上,扣住李安阳的手腕:“朕是绝不容忍这样的烦恼闹心的,所以,就劳驾小安子快快认输吧。” 一枚冰冷的玉簪子横在男子脖子上:“小安子,你输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猜测少年的身份,竟然敢用玉簪刺他们的先锋将军。 “你又来这招。”李安阳头疼的说道。 眨了眨眼睛,“兵不厌诈,上次给你的兵书没有看吗?” 说到兵书,李安阳如星辰般闪过慑人的光亮,能写出那般摆阵之术的人定是一个旷世奇才,若是被招安,那……小安子哪知道,他想替少年招安的人,早就在另一个时空化为一堆白骨了。 咬咬牙,“臣甘拜下风,吾皇英勇!”他的声音足以让附近的多人听到。 抚了抚额头,幽幽的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李安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前面几排的人自然是听到了李安阳的话,心中的疑惑也得以解决,难怪呢,普天之下能这样对待将军的恐怕迆只是剩下天子了。 哗啦啦的轨道一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校场上响起。 “众将士请起!”濮阳玉仁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朗声道。 “谢皇上!” “可想回家?”濮阳玉仁看着周围的战士,清冷的问道。 “想!”眼看过几日就是春节了,谁不想回家抱着媳妇睡炕头呢。 “打败匈奴,让匈奴俯首称臣,朕就让你们与家儿老小团聚。若说国家都没有了,哪来你们的小家?难道你们想要看到匈奴人的铁骑踏过你父母的尸体?想要看到匈奴人霸占你们的财产玩弄你们的妻儿?将你们的尊严狠狠的践踏?”濮阳玉仁平静的看着这些将士,他们中间有很多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有人喜欢战争。但是,当底线被一次次打破时,唯有抗争。 一句句问句深入人心,敲打着他们已经配备的心脏。 “将匈奴永远的赶出周国!”有人高声喝道,那样的基情是沉睡的雄狮终究被激怒发出的嘶吼。 “对!” 一个个挺立了身躯,握紧了拳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商贾巨富,他们都不希望看到有人在自己家门口随处撒野。 弯了弯嘴角:“年后!朕给你们的时间就是春暖花开之时,你们能做到吗?” “能!”破天的声音冲破云霄,一跃而上。 李安阳激动的看着少年,他将他们的激情点燃了,真好。 “今晚,朕请你们把酒言欢可好?”濮阳玉仁看着众将士笑道。 “这……?”大家面面相窥,毕竟均有军规,战争期间是不容醉酒的。但是酒确实是一个诱惑力十足的东西,瞧瞧大家的眼神便能易得而知。 李安阳开口道:“每人只许饮三碗,多了重罚。” “谢皇上!谢将军!”将士齐声高呼。 两人相视而笑:“但是操练可不能落下。” “是。” 濮阳玉仁笑看着这些灿烂的笑脸,步出人群,朝濮阳风华走去。 那人立于人群外,眼中淡如云是,只是那弯弯的嘴角泄露了好心情。一袭红衣墨发,遗世独立,似乎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登基的那一刻。他也是这样从容淡定的立于她的身后。 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少年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系上锦带,再戴上毡帽,直到将少年包裹的严严实实方才罢休。呼出的白烟飘向空中:“回帐篷吧。” 点了点头,与男子并列着朝前方走去,陆生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留下三行排列整齐的脚印。天空又飘起了雪粒子,淅淅沥沥的落在发丝间化开结成小水珠。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校场上,众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无不感慨,摄政王真是一个好叔叔呢,真是一幅父慈子孝的场面呢。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小声的声音在抗议着,因为太小,而忽略了在抗议什么。 手指骨咯咯作响,李安阳朝人群吼道:“全部归位!” 众人打了一个冷战,将军好冷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同乐 夜幕降临,战士们结束一天的强力度训练,虽有疲惫之态但那双目仍就如炬。 军营的校场上搭起了一推推篝火,上面烤着从农夫那里购买的牛羊,欢声笑语,爽朗的北方汉子唱着粗狂的民歌,南方小伙哼着委婉低转的小调,天南地北的相聚。 濮阳玉仁席地而坐,手里端着做工粗糙的瓷碗,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皇上,喝不惯这烈酒吧?”隔着几个座位的一名士兵笑道。 看向那人黝黑的肌肤,和长期生活在北地脸颊上特有的潮红,濮阳玉仁将手中的酒碗端起,一饮而尽,张开嘴,喉咙火辣辣的,够劲!这西北的酒就是烈,京城的酒适合于品,而西北的酒菜适合用喝来形容。翻转酒碗,里面空空如也。 欢呼声从四周响起,“哦!皇上真有太祖皇帝的风范呢。” 听到那些士兵的赞美,濮阳玉仁勾了勾嘴角:“大家请吧,三碗酒了事。” “呵呵……”苏定国爽朗的笑了笑,摸着自己的美髯,看着这样的君民同乐的场景是打心眼里高兴。 “哎!这样喝酒多没意思!我们来玩个啥乐乐。”一年轻的士兵站起来,一碗下肚,脸上也印上了一片彩霞。一看就是新兵蛋子,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身旁的老兵拉了拉站起来的小兵:“小子,闭嘴!”担忧的看了看那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生怕小兵的话惹来杀身之祸。 濮阳玉仁摆了摆手:“等他说吧,小兵,你说玩什么好?” 年轻的士兵没有想到天下的至尊会这般好说话,憨憨的绕了绕有些凌乱的发髻:“其实俺也不知道,也就瞎凑合。”他憨憨的模样惹来了众人的哄笑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嗯,那就从你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啊?”濮阳玉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哎呀,这一副身子还真是不适应这样的烈酒呢,心里跟火烧一样难受。不过,冰凉的四肢倒是难得温暖了。 “禀告皇上,小的叫许诺。”年轻的士兵说着自己名字,温暖的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赐予姓名给他的两人。 认真的打量着那叫许诺的士兵,清秀的五官透着坚不可摧的信念。 “你是南方人?”看着他稍显瘦小的身躯淡淡的问道。 惊喜的看向那少年,没想到皇上还能猜出他是南方人呢,欣喜道:“嗯,小的是南方永辉人。” 点了点头,偏头思索:“朕听说永辉的山歌实乃一绝,不知许诺可否给大家唱一小段?” “小的唱了。”许诺站直身体,咳了咳喉咙唱道:“一塘塘池水静幽幽,水底漩涡滚滚流。十年相思哎打了结,想唱山歌怎起头?一弯弯河水两道道桥,东风吹起新浪潮。撒开百里罗纱帐,锁住鱼儿万千条。青青的杨柳吐杨花,一朵绒花飘树下。年年花开又花落,难道妹子另有家?”声音有些微颤,眼睛在白雪的映照下透着水晶般透明。 无论听没听懂,都被许诺的忧伤所打动。 濮阳玉仁拍了拍手:“赢了匈奴,朕就给你找媳妇。” 笑了笑:“好。” 众人哄笑,笑道:“原来这小子是想青梅竹马了。” 许诺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讪讪的笑了笑,学着别人大口饮酒,结果动作太猛烈呛得一直咳嗽。 被许诺糊涂的模样染了好心情,回头朝一直安静的红衣男子道:“十九叔,这个许诺挺好玩的呢。”其实,她并不想承认这是在没话找话说。 周遭的热闹似乎永远和他没有关系,就算人随意的坐在那里,可总是给人与世隔绝的信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上,他依旧穿的很单薄,似乎满世界的冰雪也没有他来的冰肌玉骨。 火红的衣衫翻动,墨色的长发散落在上面,模糊性别的美在这样充满着浓厚的男性荷尔蒙里是那般的格格不入,却没有人前去打扰。 抬眼,笑了笑:“嗯,啊。” 濮阳玉仁捉弄心四起,眼睛狡黠的微眯着,正声道:“摄政王与朕说,被大家的气氛所染,他也想高歌一曲。各位可是有耳福咯。”挑了挑眉,众人因为她的话都看向濮阳风华。 陆生只觉得头顶无数乌鸦飞过,皇上可真会瞎掰,主子何时说过那样的话呢。不过,心中还是隐隐的期待,主子唱歌啊?想想,就不可思议呢。 濮阳风华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都因少年的话看向他,第一次有想要狠狠收拾少年的决心。 “阿玉。”悠悠的扫了一眼少年,濮阳玉仁哆嗦着,哎,看来酒喝得不够多,怎么还冷呢?仰头,又喝了一碗,寒意顿除。 金口玉言,濮阳风华抿了抿唇,“陆生,将吾的琴拿来。” “是。”陆生脚下生风取来古琴,将它递给男子。 濮阳玉仁撑着下巴,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吾以为与君同乐甚好。”濮阳风华眼底的波纹荡漾着笑道。 暗叫不好,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开警惕的看向濮阳风华。 众人见男子手中的琴,难掩激动,要知道天下人都说风华君有三绝,琴、棋、画,今日能有幸见识其中一项,实乃三生有幸呀。不管是附庸风雅还是真的能懂得里面的情谊都不太重要。 “皇上请吧。”濮阳风华笑道。 咬了咬牙,脸上却挂着闲适的笑容:“那皇叔可要跟着朕的调哦。” 众将士屏住呼吸,期待的看着两人。 “出鞘剑杀气荡 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 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前世账 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 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诀别诗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诀别诗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出鞘剑杀气荡 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 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前世账 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 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诀别诗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诀别诗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诀别诗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诀别诗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这是濮阳玉仁前世很喜欢得一首歌,她总会想有你一个人会令她心心挂念,只是,到死,她也不曾找到过。也曾羡慕过凤笛,她轰轰烈烈的爱过,虽然所托非人,但似乎她也没有后悔。真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力量促使她的不顾一切。 在这样的场合真的不适合常这样悲观的歌,可是,她还是唱了。 濮阳风华手指放于琴弦上,将少年唱的歌一音不差的复制了下来,并且曲中之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狭长的凤眼看向那迎风而立的少年,心下疑惑。 回头朝男子笑了笑:“十九叔,朕唱的可还好?” 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少年眼底的忧伤。 校场上一片宁静,李安阳连饮三碗酒,趁着大家的走神,朝黑夜中走去,消失在一片夜幕中。 “众将士随意,朕有些乏了。”说完,喝完最后一碗酒,转身朝帐篷走去。那首歌将她把对前世的留念一点点释放。自她亲自撕开了一口子,便制止不了悲伤的蔓延。 看着少年蹒跚的步伐,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个面色凝重,不可不说,那一首歌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忧伤捅了出来暴晒在青天白日下。 只是,忧伤是短暂的。 当濮阳风华的离开后,校场又恢复了活力。 高歌声,嬉笑声,打骂声不绝于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酒后迷情 濮阳玉仁一路跌跌撞撞的朝着帐篷搭建的地方走去,现在的她需要安静,不想有人打扰。 如小兽般偎依在自己的怀中,如果知道死后会穿越到陌生时空里,她一定好好的努力的活着。她厌恶没有自由的宫廷生活,厌恶没完没了的尔虞我诈,更厌恶亲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甚至已经到了厌恶自己的地步了。明明提防着濮阳风华,却还要假装亲切的将他当做自己的依靠。真是可笑,她凤箫何时柔弱的需要别人的庇护了?永远都不可能的事。 借酒浇愁愁更愁呀…… 她以为喝了酒就会忘记拿埋藏在最深处的孤寂,原来真的不是那样的。 站起身,朝远处继续走去。 摆摆头,没想到这酒还挺烈的。前世因为各种原因练就了千杯不倒的酒量,如今却步履蹒跚,看来呀,酒量也是要练的。濮阳玉仁靠在一根枯树上,头晕乎乎的,靠在树干上就站不直身体,大概真是醉了。 听到脚步声,濮阳玉仁警觉的看向来人,颓然的坐在雪地上:“小安子,怎么是你呀。” 静静的看着少年,为何他看起来那般脆弱,连白日的冷漠了收敛了起来。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孩子一般,那般柔弱。 李安阳堪比黑夜星辰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少年那因为醉酒而绯红的脸颊,喉结上下波动着,一步步靠近将少年圈在自己的怀中,“阿玉……”声音压抑的嘶吼着。在京城的时候,他也只是当自己对少年的感情是单纯的友谊,可自从到了西北后。少年的一颦一笑,都那般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日渐加深,逐渐占据他的理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年的音容笑貌就会侵蚀他的大脑,让他辗转难眠。 这样灰暗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也寻不到根源了。 父亲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直逼着他年后成亲。 成亲?他喜欢的是男人呀……而且还喜欢上了那个少年,叫他如何娶妻生子?他不愿意祸害别人的,因为他知道爱而不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又何苦托另一人下水呢? 鼻尖充斥着男子特有的气息,不适的推了推那强壮的双臂。因为醉了的缘故,四肢也变得柔软无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瘫软在男子的怀中一般,若是有旁人在,定是以为他们有断袖之好。 “阿玉……阿玉……我很想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李安阳压抑着自己冲动的心,嘲讽道:“你肯定不知道吧。”李安阳是清醒的,不会因为三碗酒就撒酒疯。可人就是那么奇怪,有的事平时不敢为之,喝了酒,便壮了胆。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在梦中渴望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终于实现了他心中的渴望。 “啊呀!小安子你勒的朕好疼!”濮阳玉仁压根就没往其他地方想,也只当是两人是深厚的友谊。 明明听见了少年的话,李安阳却没有丝毫的松开对少年的钳制。绝不轻易的放手。 就那样将少年纳入自己的怀中的时刻,空掉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冷硬的线条顿时柔和下来,温柔的蹭了蹭少年的发定,“阿玉,乖乖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因为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便是君我只能是臣。若是你现在还清醒的,我怎么敢将这样肮脏的情感告诉你呢,我的殿下啊,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感情啊,如果你也喜欢我那多好呀。你看,我也喜欢奢望了,听说濒临绝望的人喜欢胡思乱想,那是不是说明我已经在绝望的边缘了呢?殿下啊,如果你还只是殿下,那是不是我们都要快乐许多。可是,终究是要长到的,终究你是要大婚的,终究,你我都是男人。 濮阳玉仁嘟囔着,点了点头,乖顺的靠在男子的肩膀上,男子所想的,她哪里知晓。 难得见到少年这般乖顺的模样,轻笑出声,“阿玉,父亲催促我成亲了,说是害怕我战死沙场李家便绝后了,说这一仗打完就让我回家娶妻生子。阿玉,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明知道他回答不了,心里还是带着淡淡的期盼。哪怕就说一个字,就一个字便好。 睁着迷蒙的凤眼,“嗯?那不是有小小安?”濮阳玉仁迷糊的答非所问。 “嗯。”李安阳魔怔般的看着少年的模样,生出遐想,阿玉竟然比女人还漂亮,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坠落的蝴蝶。 疯疯癫癫的拍了拍手:“小孩子很好玩的。” 嘴角抽搐了几下,好玩?真是喝醉了也不改本性呢。 “阿玉……如果你说一个不字。我李安阳就是被世人唾弃,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的。”圈着少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是一个极度清醒的人,有些话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会讲出来。而今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大概是因为今日看着少年和濮阳风华‘琴瑟和鸣’的画面深深刺激到了人他吧,人生难得糊涂。 回答男子的是一阵阵痴痴地笑,男子所期待的并没有得到回应。 叹了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或许少年听不懂是好的。至少,他依旧会将他当做朋友知己,而不是一个陌生人,一个窥见他很久的思想肮脏的人。 濮阳玉仁仰着头呆呆的看着突然安静的男子。 望着那波光闪耀的眼眸,李安阳渐渐迷失了自己,视线落在少年娇嫩的唇瓣上,渐渐低下头。濮阳玉仁呆呆的看着渐渐靠近的李安阳,朦胧的眼睛闪过惊慌,抵在男子胸前的手无措的僵硬着。 炙热的带着酒味的气息铺洒在少年红的如朝霞的脸颊上,滚烫的如火山爆发。 死死地盯着男子线条分明的双唇,咽了咽口水。暧昧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逐渐升温,滚烫了两人的心。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枯树下,一黑一白交织在一起,就算是两个男人,画面也那般唯美。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点点的雪花落在两人的发丝上,好似要白了两人的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皇叔是小人 当时间停止在最璇玑的一刻,红衣翻飞的男子嘴角弯起嘲讽的笑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主子……难道你不阻止吗?”陆生别扭的看着远处那渐渐靠近的两人不解道。 藏在广袖中的手指被豆蔻掐出了血红,染了如玉的手心。纤长的睫毛遮盖墨玉般眸子中的意思。迎风而立,簌簌的雪粒子飘落在男子的发丝上,化成了雪水,湿了发梢。 “陆生,走吧。”濮阳风华平静无波的眼里出现了波动的波光,脸色比刚才苍白了许多。 回头看了看还在挨近的两人,陆生叹了口气,皇上啊,你难道不知道主子最讨厌断袖了吗?世间女子何其多,你干嘛非要喜欢男人呢?干嘛非要惹主子不快呢?担忧的看了看濮阳风华,恐怕又勾起了他最深层的那段痛苦不堪的记忆吧。 皑皑的雪地上,碎了一地的莲花糕,冰冷的气息掺杂着独特的莲香消失在了一片冷风中,就连那碎了的一碟莲花糕也掩埋在了风雪下。 陆生可惜的望了望地上被雪掩埋的莲花糕,深深地叹了口气。主子在得知晚上的聚会后,便借用了那又脏又乱的厨房,从收拾到准备材料做花样都是亲力亲为。现在倒好,一番心血都破费了。跟了主子好些年,从没看他对哪个人这般好过,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愿意做糕点给他吃的吧,皇上你偏偏中了主子的死穴,非得喜欢男人不可吗?再说了,当真喜欢男人,干嘛不喜欢主子呀?呸呸,胡思乱想什么。(.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偷偷的看了一眼前面行走于风雪中的男子,拍拍胸脯,还好,主子正在生气中,对他无暇顾及。 吹过的风还没有濮阳风华散发的气息来的冷冽。 “陆生,看来是该给李国安找一儿媳妇了。”濮阳风华笑的绝美,好似地狱的红色曼陀罗,有着引人致命诱惑。翻动的双唇,便注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打了个冷战,主子果然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飞鸽传说,告诉李国安,若是不想他李家就此绝后,赶紧给他儿子找媳妇。”濮阳风华撩起帷幔,走进帐篷淡淡的说道。 好个一语双关,陆生心下安慰,还好他是他主子,还好他和主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是。”陆生领了命,便走出帐篷。 帐篷里的火盆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濮阳风华靠在卧榻上,搅着自己胸前散落的碎发,他该给那个小家伙怎样的惩罚呢?想想真是头疼呢…… 闭上眼睛假寐的濮阳风华被一阵凌乱声惊醒,挣开如水晶般透彻的双眸,眸光如炬的看着进来的衣服凌乱的少年,冷光微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面上却找不出任何波动。 “阿玉,何事惊惊慌慌?衣衫不整更是何意?”濮阳风华依旧斜靠在卧榻上,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红衣雪肤,引人犯罪呀。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濮阳玉仁惊慌的抬起头,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狼狈。 见到少年如此模样,心中怒火更甚,而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可是有人欺负阿玉?”冰冷的目光扫过少年胸前的凌乱,嘴角却弯至恰到好处的弧度。 摇了摇头,揉了揉作痛的眉心:“皇叔,你还没歇息吗?”张望着周围,原来慌乱中,她竟然跑错了帐篷,“深夜打扰皇叔是阿玉的不是,阿玉这就回去。”濮阳玉仁转过身,准备出去。 “站住!”濮阳风华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 转过身,不解的看了看榻上男子,这时才注意到今日的濮阳风华似乎有些不同,从来都是衣冠整洁的他近日竟然大开衣领,很意外。 “阿玉,过来……”濮阳风华温柔的笑道。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濮阳玉仁觉得濮阳风华这一举动,隐隐带着诱惑的意思。显然,她被诱惑成功,一步步挨近,立于男子榻前问道:“皇叔叫阿玉何事?”视线轻飘飘的落在那一片雪肤上便没有移开。 濮阳风华招了招手:“过来。”举手投足间满是风华。 往里靠了靠,“皇叔……”视线仍就在那一片雪白晃荡。 “再靠近一点。” 视死如归的贴近,皇叔,真的不能再近了,她已经快整个人贴在男子的身上了。 只觉一道劲风驶过,濮阳玉仁已经跌坐在男子的怀抱中。 “皇……皇叔……”说话也结巴了。 “不是让你靠近些吗?真是不听话呢。”濮阳风华暧昧的朝着少年耳后呵气,坏坏的笑道。 揉了揉耳朵,迷糊的看着整个人散发着魅惑的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看走眼了,谪仙的濮阳风华变为妖魔了?瞧瞧,竟然学会了魅惑人心。 “阿玉,喜欢男人?”濮阳风华伸出修长的手指,戳着少年的脸蛋道。 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对呀,难道还让她喜欢女人不成? 戳着少年的手指微微用力,眸光冷到了冰点。 久到若不是修长的手指还在她脸上画着圈,当真会以为男子已经睡着了。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清新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那阿玉觉得吾可入眼?比之李将军如何?” 天雷轰轰…… 看着美如春光的笑容,濮阳玉仁机械的点了点头:“很好。” 因为少年的话,心情很好,眼中的冷意也稍纵即逝。 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迷糊了,那个笑容将她的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弄没了。所以告诫众位,不要随便饮酒,尤其是千万不要在有妖孽男出没的时候喝酒。事实证明,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处在迷糊状态的濮阳玉仁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是多么的暧昧,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若是旁人看到就该乱想了。 “皇叔,朕先回去了休息,头疼。”嘟囔着揉了揉眉心到。 进来容易出去难,濮阳玉仁准备亲自验证这句话。 “阿玉,皇叔的床榻很宽。”间接的意思就是回去免了。 “哦。” “睡吧。”濮阳风华继续哄骗道。 濮阳玉仁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就是觉得不能在这里睡觉。 “哦?难道是因为吾这不如李将军之塌暖和?”声音渐冷。 摇了摇头,什么意思?李将军?难道是李安阳? “那就睡觉吧。” “哦。”低下头,乖顺的睡下。原来我们可爱的皇上喝醉之后如此温顺。 小白兔就这样被骗上了叔叔的床榻。 ------题外话------ 想知道皇叔是如何惩罚女主的吗?呵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小倌馆 醒来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香味围绕在身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撑起疲惫的身子,濮阳玉仁揉了揉眉心,回想昨晚的场景,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昨晚跑的及时,否则就清白不保了。 “阿玉,醒了?”一声清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惊愕的转过身看着榻上的男子,铺散的黑发如海藻般弯弯绕绕,如玉的脸在清晨迷蒙的如盛开的海棠般艳丽。濮阳风华的五官本就有着致命的诱惑,如今抛掉一身的清冷,终究化身为魔。 “皇叔,朕怎么在这里?”濮阳玉仁努力的回忆着昨晚逃开李安阳后的场景,画面断断续续的拼凑出一些片段了,思想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有想要自杀的冲动。她昨晚,竟然禁不住诱惑上了濮阳风华的床榻,当真是多年没开荤的缘故? 撑起身躯,胸前露出一片雪白,嘴角挂着十分满意的角度:“阿玉难道不记得了吗?” 拼命摇头,记得也必须说不记得。眼神飘忽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哪里?”满目的红,如此风骚的摆设可不是军营里该出现的。 “小倌馆。”银粉色的双唇翻动着,眼神带着浓浓的戏谑。 如果和濮阳玉仁同睡与一张榻上已经天雷滚滚了,那么睡在小倌馆就更是满头扎着导体,不错过任何一道天雷。如今的濮阳玉仁已经是被雷的外焦里嫩,口口香甜。 “我……朕为何会在小倌馆?不是应该在西北军营吗?”濮阳玉仁快速的起床,审视着眼前恶俗的布局,眼角抽搐着。 掩上自己的衣领,雪白的里衣下掩藏了完美的身躯,“吾以为你喜欢来这里呢。”伸出修长的双腿,穿戴好衣物,立于梳妆台前,拿着木梳颇为无奈。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惊艳绝伦转为带着几分迷糊的萌状。 疑惑的看向端坐着男子,“皇叔不会束发?” 点了点头,身旁一直不曾有侍女,束发的事情便由贴身侍卫陆生一手包办。昨晚走得匆忙,今早已经让陆生回军营收拾行李去了,他对着这一头青丝实在没则。 看着男子难得呆愣的模样,濮阳玉仁忍了好几次,终于忍下了想要伸出手指戳男子脸蛋的冲动。拿过男子手中的木梳,撩起那刚好触地的青丝,动作轻柔无比。手心冒出细密的汗珠,其实她这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挽发,而且还是异性。 ‘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那句话就那般无缘无故的跌跌撞撞的进她的心里,脸上挂着娴静的笑意,柔顺发丝蜿蜒而下,散发着淡淡的莲香。 从模糊的镜子中看着少年称得上温柔的笑意,濮阳风华笑道:“阿玉,想到什么了?” “朕突然想到一句话,是关于女子的,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不知皇叔这么长的头发又是为谁留呢?”手指在发间飞舞,梳了一个简单的发誓,恍若谪仙。清晨苏醒的妖孽又恢复成了清冷的世外仙人。 皱着眉头:“吾是男子。” 理解的笑了笑,濮阳风华恐怕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女子与他相提并论吧。无所谓的耸耸肩。 “皇叔,你还不曾告诉朕,为何会在小倌馆?”最后三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蹦出去的。 带着欣赏的目光审视着少年的变化,发现除了疑惑一丝兴奋都没有,不免庆幸的时候又略微有些失望。扫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视线飘渺的掠过那已经束好的发髻,清远的眉角有着淡淡的欢愉。 “吾以为皇上需要。”瞥了一眼少年道。 嘴角抽搐,她需要?需要个屁!顿时,冷冽的看向红衣加身的男子:“昨晚,你看到什么了?”如果她原本的身份被知晓,那…… 看着少年紧张的模样,濮阳风华嘲讽的笑了笑:“吾以为,皇上所隐瞒的或许都看到了。” 深如潭水的黑眸定定的看着男子脸上的笑容,“那皇叔以为要如何?” 看着少年的冷然,濮阳风华叹着气:“阿玉,吾说过世间美貌的女子你可以任其挑选,为何独独喜欢男子呢?” 松了口气,原来,他看到的不是全部,这样便好。 “皇叔是以为朕有断袖之好吗?” “难道皇上昨晚与李将军是误会一场?”濮阳风华抬头问道。 笑到肚子有些翻腾:“朕以为就是误会一场。” 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直到确定少年并没有说谎,才雨过天晴般璀然一笑。视线落在窗柩上时,冷光乍现,看来解决李安阳的亲事是当务之急。 “走吧,吾带你去云州。”濮阳风华笑道。 心里比较,也好,昨晚的事情过后,恐怕不适合继续呆在西北了。 “春节将至,难道我们要在路上度过吗?”原本是打算在军营与众将士一起度过的,但昨晚的事情发生过后计划就赶不上变化了。濮阳玉仁打开窗户,从二楼上眺望着临街的街道上,有的商铺上已经挂了红灯笼。惆怅的又立马将窗户关上,原来她真的是一个渴望温暖的人。前世的春节,每年都会和凤笛一起相依而伴,来了这里,往年也会有濮阳洌的陪伴,今年难道要孤身一人度过这样的日子吗? 将披风系在少年身上,戴上毡帽:“走吧,再行两日的路程便会到下一个城池,我们便在那里过春节如何?” 裂开嘴,低头看着男子的手指在她的领子上系着锦带,觉得若是和他一起过春节也是不错的选择。 走出房间,整个小倌馆呈现在眼前。 真是独领风骚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红衣男子风姿摇曳的走来,脸上铺着厚重的粉,笑一笑,抖几抖,好不销魂。 “二位客官昨晚可歇息好了?”色迷迷的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甚好。”濮阳风华笑道。 暧昧的看向濮阳玉仁,一副羡慕的表情:“不知小爷可有不适?我馆里备着很多灵丹妙药,一用准行。” “闭嘴!”濮阳玉仁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男子吼道,嫌恶的看着男子的红衣,心里恨不得撕掉老鸭子的衣服。潜意识就觉得,这个世间男子能将红色穿的那般好看的便只能有濮阳风华。 讪讪的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一眼那两个世间难得的美男子,频频摇头,可惜呀,若是老娘年轻个十岁,定让你们拜倒在老娘的红衣下。哼! 清晨,像妓院的正是最安静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早起的公子,无不频频看向两人。弄得濮阳玉仁浑身不自在,也不是瞧不起这样的人,而是觉得好好的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干嘛将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题外话------ 如果对于倾城的建议,只要语言没有攻击性,倾城都会努力改正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争吵 “公……公子……”这时一个长得甚是俊俏的男子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害怕的颤抖着,想到昨晚的场景就害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以后接客再也不要接那种涂有续表的人了,长得斯斯文文,脾气却那般阴晴不定,视线飘飘然的飘到红衣男子身上,又呼啦啦的移开了。望着脚趾头害怕的颤抖。 疑惑的看向那个小倌,停下脚步:“你抬起头来。” 被叫到的小倌战战兢兢的抬起头,麋鹿般的黑瞳惊慌的望着少年,暗叫自己多此一举。走自己的路就好啊,干嘛要停下脚步呀。 “为什么见着吾害怕?”警觉的濮阳玉仁问道,难道昨晚还发生了什么。 “你可以走了!”濮阳风华见小倌要开口,打断道。 这一下,更是引起了濮阳玉仁的好奇,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小倌为难的看着这一红一白的两人,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年在红尘里摸爬滚打几年,识人的本事不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也看得出眼前之人非富即贵,两个都不能得罪。 “说!”濮阳玉仁横手伸出,一直碧玉簪稳稳的横加在小倌的脖子上,血丝隐现。 现在还是保住小命要紧:“昨晚,您身后的公子让我们伺候您,但是,我们刚上床榻,还没挨着您,便被那位公子横扫出了房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所以……有些怕他。”说完,还偷偷的瞥了一眼濮阳风华。见男子表情似乎并没有变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发誓,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昨晚一定不会因为两人长得好看就向爹爹毛遂自荐。现在弄得,小命都悬在半空中。 缩回手,“你确定你没有说谎?伺候?如何伺候?” “小人不敢呀!都是实话,伺候,就是男人伺候男人。”小倌哆哆嗦嗦的说完,终究忍不住跑开了。死就死吧,也比面对这两人的好。一个冰冰冷冷的怪渗人的,一个看似谪仙一般,实则有着魔鬼的心。 男人伺候男人?拳头紧紧相握。 回头冷笑道:“皇叔,这作何解释。” 濮阳风华看着炸毛的少年,摊摊手,“吾为了证明你是否喜欢男人,便叫了几个不同风格的小倌来检测一下了。”说的极其无辜,就好似在说大白菜和小白菜的区别。 还几个不同风格的?真是想知道濮阳风华脑袋的组织是怎么连接的,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来验证。 “皇叔,你怎么可以让别的男的来……”濮阳玉仁已经被气疯了,她怎么会有就像自己的老公让别的男人来和她上床的感觉啊? “阿玉……不气。”濮阳玉仁拉住少年的手,温润的笑着,哎……又在使用美男计呢。 别开头,告诫自己,玉仁,争气一点…… “阿玉……不气。”濮阳风华握住少年的手,略微委屈的说道。 又别开头,再次告诫自己,玉仁,咱争气一点…… “阿玉……” 终究破功,濮阳玉仁叹了口气:“皇叔,你这算是惩罚吗?” 点了点头。 自嘲的笑了笑,“皇叔,你以为是谁?除了和我有点血缘关系,你凭什么这样做?”那是羞辱,绝对的羞辱!就算她是男子,就该这样做吗?何况她是女子啊,若是被发现了女子的身份那该如何是好?而且,她竟然那般讨厌男子的行径,竟然让几个男人来伺候她?真是任劳任怨的皇叔呢,这样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 连连后退,松开少年的手,平静的眼波荡漾着淡淡的忧伤,看着少年眼中浓烈的不满,低声道:“吾并不是……”张了张嘴,最后终究无法解释。因为,他也理不清自己这么做是何意。或许当时真的是昏了头(确实是被气疯了,被我们可爱的女主气疯了,哈哈哈……) “皇叔,你是长辈,但是并不可以这样践踏我的尊严。”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几个男人爬上她的床榻,她在意的是谁将这些人叫来的。 说完愤怒的朝小倌馆外走去,独留下濮阳风华立于原地。 “阿玉……”两个字的喃呢低到了尘埃里。 他难道告诉他,看到几个小倌靠近他心里会隐隐的吃醋?想想就觉得可笑呢……他最痛恨的断袖之癖却似乎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不……绝不可以如此。 波动的眼波已经逐渐平静,不知里面装的是凉水还是坚冰。 陆生刚赶回来就撞见两叔侄争吵的场面,只能远远的看见,当少年从他的身旁经过时,他多想替主子叫冤的,想想,还是忍住了那样的冲动。 主子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这一点他一直牢牢地记住、 走出小倌馆,正好与赶来的虞凰和闻雨撞个正着。 “少爷!”虞凰看到冷冰冰的少年,璀璨的笑道。 被少女感染了,濮阳玉仁笑了笑:“你们来了。” 看着独自出来的少年,虞凰聪明的保持沉默,隐在嘴角的笑意变得如此嘲讽。濮阳风华,你不知道那个秘密,就注定要走很多弯路呢。而且,有可能走向死胡同。 “少爷,我们去哪里?”闻雨立于一旁,安静的如三月的细雨,悄然入夜。 “这里是哪里?”应该不是在望归城里才是,建筑风格有些类同,但绝对不是。 “这里是里望归城一百多里路的渺渺城。”虞凰如实禀告。 心下诧异,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去后,她已经在一百多里之外了,濮阳风华的轻功竟然到了她都无法想象的地步,带着她这么大个人竟然会到了妙妙城。 “去云州。”她要去看看苏青衣在那边如何了,再游玩一下这个江南京城的云州是否真的富甲天下。 “是。” 满意的看着伫立在跟前的三匹马匹,虞凰办事向来放心。 由于是清晨的缘故,濮阳玉仁跳上马,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转眼间,人已经消失在了小倌馆。 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撇到一抹鲜艳的红色从门口飘过,太快了,所以没有看清。 陆生纠结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再望向那三匹奔走的马匹,叹了口气。 “走吧。”濮阳风华上了马车,留下一阵莲香。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怀疑 坐在人声鼎沸的茶馆里,一身素白的濮阳玉仁和身着艳丽的红的虞凰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侧耳听着众人谈论的内容。 几十号人围坐在一起,以一人为中心,聚精会神的看着中央那一人口若悬河。 “哎呀……你们可曾听说过李安阳这个人?”说话之人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若是论样貌来看,绝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众人表情略微有些不耐,只要是周国的百姓,恐怕对此人是无人不知吧。那可是周国的又一个传说,十四岁参军,四年时间,从没吃过败仗。 “将军名讳可是尔等能直呼的。”突然,十一二岁的孩子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质问道。 “呵呵呵……将军又如何,小老儿我只对值得尊敬的人尊敬。他一断袖怎配?”尖锐的声音在庭中响起。 他的一句话如炸弹一般丢进人群,大家因为那句话炸开了锅! “何老头!你少胡说八道,小心上面砍你的头!”一人愤恨的站起来吼道。 握着的茶杯碎在了手心里,茶水滚烫的烫伤了已经伤口纵横的手心,冷冽的双眼望着那何老头。 “少爷……”闻雨惊呼出声,但在已经炸开锅的茶馆里已经被淹没的无声无息。 挥开少女的手腕,静待着接下来将发生的。 何老头这句话俨然激起民愤,有情绪激动的人抄起板凳就要砸向他,还有些理智的人拉住了他。 “何老头,你他妈少放屁!李将军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我何老头何时说过谎话,十多年,难道大家都看不出何某的为人吗?” 他的一句话让众人安静下来,确实,大家听了何老头十多年的书,他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可是若说李将军是断袖,也很难相信。 “我听望归城的一个参军的小兄弟说的,就在半个月前,他亲眼看见将军和一白衣少年在雪地里上行苟且之事。若我小老儿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何老头举手发誓。 众人面面相窥,想要反驳却又那般底气不足。 嘴角嘲讽的笑了笑,冰冷的毫无温度,毒誓?她也会。半个月前?如果这个何老头说的是那件事,时间不应该在干个月前,而是五天前才是。是谁让他造谣的? “何先生,容小女子说一句,李将军是断袖与你何干?”虞凰站起身,璀璨的笑了笑,眼里却冷光四射。 众人听到那魅惑的声音,纷纷回头,倒吸冷气,这样的美人在这样的小城池里可不曾出现过。 “你……”何老头被这样问一句,面色泛绿。 虞凰走向前,一阵阵香风扑向众人。 “李将军他为国为民,身家性命都赌在里面,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自由都没有吗?” 濮阳玉仁抬头看向虞凰,赞同的点点头。 众人点点头,颇为赞同。 何老头见众人表情又气愤又羞愧,抛开人群丢下一句话:“信不信由你们!” 濮阳玉仁丢下碎掉的茶杯,追出门,见何老头已经消失在转角口,赶紧追上去,抓住那人的衣服,一个后空翻将他踢倒在地。 “说,是谁指使你的。”碧玉簪横在那人脖子上,狠戾的划过,一丝血丝蹦出皮肤表层。 何老头看着犹如神祗般降临的白衣少年,戒备的想要往后缩,却被那一丝疼痛阻止了,他知道若是自己动一下,绝对会死于非命。 “小老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眼神闪躲的说道。 碧玉簪再次逼近,深入皮骨。 “少侠,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糟老头子,少侠你这样恐怕落人口实!” 连连冷笑:“吾以为,你死不足惜!” 将少年是来真格的,何老头连忙跪地求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只是拿了他的钱财,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长什么模样?” “一袭红衣。因为是戴着帷帽的,我并有看清他长什么样。” 红衣?脑袋嗡的一响!当时能看到的,恐怕只有他了。若是有旁人在,以他的武功造诣不可能不知晓。那么……握着碧玉簪的手微微一颤抖,让何老头逃脱了。 濮阳玉仁久久伫立着,她搞不明白为何他要中伤李安阳,这样的于他有何好处? 双眼微眯,笑了笑,转身走出胡同,与赶来的闻雨碰了个正着。 “少爷,你没有事吧?”闻雨看着异常冷漠的少年,担忧的问道。 摇了摇头,濮阳玉仁看了一眼周围:“虞凰呢?、” “她去给你准备马车了。” 点了点头,“回客栈吧。” 突然,想到了什么,按原路返回:“你到客栈等着吾。” 闻雨不明思议的看着跑远的少年。 心里祈祷着转入胡同,赶到时,何老头已经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渐渐走近,查看死者伤口,很是普通却是致命的伤口。尸体还是温热的,提气就追过去,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却什么都没有。叹了口气,徒步走回客栈。 “少爷,你回来了?”闻雨迎上来道。 “虞凰还没有回来吗?”濮阳玉仁颓然的坐下,自顾倒了一杯水,温热的杯壁刺痛了她手上的伤口。 闻雨默默的拿过纱布与创伤药,蹲在地上执起少年的手,认真仔细的包扎着,那皙白的手心布满深浅不一的伤口,有些陶瓷碎片还残余在伤口上。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碎片掏出来,看到少年颤抖的手指,眼泪婆娑:“皇上……你……” 低头看着少女迷蒙的双眼,伸出另一只手擦掉她的眼泪:“闻雨,女孩子别动不动就哭。” “嗯。”吸了吸鼻子,埋头又开始包扎伤口。 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掌,濮阳玉仁轻笑着,这和熊掌有什么区别? 这时敲门声传来,一袭红衣的虞凰脸色古怪的走进来。 “少爷,奴婢在街上看到风华君了。” 不自觉的收紧拳头,不动声色的看向进来的虞凰,“你没有看错?” “嗯。”以他的风姿必定引起众人的窥探,他又怎么能看错呢? “休息一天再走吧。”濮阳玉仁视线飘落在窗户外的街道上淡淡的说道。 虞凰嘲讽的笑了笑:“是。”她早该料到说出来后,少年的决定必是这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解惑 要想在这座小城池里寻到濮阳风华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风华君别来无恙……”濮阳玉仁翻身进入眼前毫不起眼的院落,朝那屋中的人冰冷的笑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濮阳风华心中划过一丝光亮,听到那一声风华君,光亮泯灭在深潭里,抬眼看着少年:“阿玉……” 她不知为何他还能这般平静,李安阳与他并无过节,损害他的声誉于他有什么好处呢? “风华君可有听到关于李安阳的那些话?” 点了点头,深深的望向少年,莞尔一笑:“阿玉以为这是吾所为吗?” “朕确实这样以为,不过,却想不明白,这样对于风华君来说似乎并没有利益所取。”濮阳玉仁并不相信这是濮阳风华所为,可是,除了他,又是谁呢? “既然阿玉已经下决定,那吾说了也改变不了你所认定的吗?”濮阳风华视线落在少年手掌上,脚下轻移。 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彦,脑袋瞬间死机。 “怎么回事?”濮阳风华冷眼看着少年的手掌说道。 “啊?什么?”濮阳玉仁不明所以的看着男子。 “手是怎么受伤的?”对于少年的后知后觉很是无奈。 濮阳玉仁缩回被男子握着的手,别开身子,“呵呵呵……听了他们说的话,不小心碎了杯子。” “你很在意李安阳?”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拿起干净的纱布,擦掉少年那已经脏掉的纱布,手指如羽毛般划过那些伤口,“有些感染了。” 濮阳玉仁笑了笑:“他是我的朋友。”抬眼看着男子如玉般氤氲的手指如蝴蝶般飞舞在自己手心上,温暖的涓流顺着血脉顺流而上,汇总在心田,浇灌了那一棵小小的种子。 “阿玉……吾从不做这种没有无用的事情。”他是想要李安阳早日成亲,但是,像这种把戏他不屑于顾。想要李安阳成婚,比这个有效的方法多的是。 “那……朕先走了。” “阿玉,还有两日就是春节了。”濮阳风华看着莹莹白雪下映照着少年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绕了绕头发,触摸到那根发带,她已经习惯于将那发带每日系与发间。垂下眼帘,“嗯,朕准备带着虞凰和闻雨赶到川宇城去,听说那里有一年一度的冰雕节,去凑凑热闹。” “小心点,若是玩累了就回京城。”濮阳风华看了看又在落雪的窗外平声道。 “嗯。”说完飞身出窗外,消失在雪花下。 濮阳风华云淡风请的扫了一眼窗柩:“陆生!” “主子。”陆生悄然无声的落在屋子里,静候着男子的吩咐。 “冒我之名者,杀!”那样清越的声音却就这般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陆生心下惊愕,主子虽然对那些招惹了他的人很绝,可是,还不至于痛下杀手,今日?是因为皇上吗? “西北的皇室纷争恐怕要结束了,密切注意那边的动向,石玖此人阴狠毒辣恐怕不会轻易被石兰伏诛,你派人暗中帮助其逃脱。石兰要追击石玖,暂时顾暇不及战事,李安阳便有空回去成亲了。”濮阳风华淡淡的笑着。 心都在抽搐,主子,你如此大费周章的保下石玖就是为了让李将军回京成亲?看来是宁得罪小人也不该得罪风华君呀。 强忍住笑意,陆生抱拳离去。 飞身出去的濮阳玉仁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点点白雪落在她的发定,融化又落下,反反复复。临近春节的关系,家家户户门前都写上了崭新的对联,挂上了红艳艳的灯笼,那般喜庆。只有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寂寥的听着脚步声吱吱呀呀的想在她的耳旁回荡。 搓了搓冰冷的手心,总觉得少了什么,摸了摸肩头才发现那件白狐披风被放在了箱子里了。 陆生追出来,远远的看着孤单一人的少年。 “皇上。”陆生追上前,朝少年行了一个礼,拦住了少年的去路。 对于陆生的出现,她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何事?”濮阳玉仁看着立于风雪下的男子。 “属下希望皇上与王爷一同。”陆生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打算插手这两人的事情的。从他追出来那一刻,便做好了被主子惩罚的心理准备。可是,就算是面对惩罚,他也不愿意面对整天精神异样的主子。虽然主子还是如往常那般云淡风轻,可根据多年的观察经验看的出,主子的精神很恍惚。这两日总是重复的做这莲花糕,然后望着莲花糕发呆。 嘲讽的笑了笑:“朕不愿意。”如果当时是冲动,那么现在的她无比清醒。若是没有濮阳风戽在身旁,她可以做很多事情,不用顾忌会被他知晓。 “皇上,那晚的事情,主子并不是有意的。”陆生以为是少年还在因为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日的事情朕并不在意。”干嘛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何况她并没有被伺候不是吗?说不定濮阳风华也是为了周国的江山社稷着想不是吗?毕竟一个断袖的皇帝,若是沉迷男色也并不是好事。 “皇上还是在意的吧。”陆生盯着少年的眼睛斗胆的一语戳破。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被少年的话堵住,陆生只能巴巴的看着少年,手心也急出了汗。 “陆生,来找朕是你擅作主张吧?还是快快回去吧,若是被你主子知道了,后果可能不怎么好。”濮阳风华淡淡的笑了笑,绕开男子朝前走去。 看着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去,陆生捏了捏手掌。 “皇上,主子他其实很希望陛下你回去的。” 回头朝陆生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希望,那为何刚才不说?” “那吾现在说还可以吗?”一声清越的声音从转角走出来,火红的衣摆如冬日里的火焰,暖了一地苍凉。 “主子……”陆生惊愕的看向来人,暗叫不好。 淡淡的瞥了一眼陆生,让陆生的腿颤抖了几下。 惊愕的不光是陆生,就连濮阳玉仁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阿玉不是答应要一辈子都陪着吾过春节的吗?是要食言了吗?”濮阳风华看着少年,无声的控诉的白衣少年。 怎么搞得她理亏了呢?明明就是他的错好不好? ------题外话------ 喜欢倾城文文的亲们,东东你们的小指头,收藏吧……有想要领养的吗?开始领养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春节 清晨一大早,街道上布满商贩与行人交错。卖对联的,灯笼的,鸡鸭鱼肉的,人们穿梭在这些商贩之间,每个人脸上都笑容满面。小孩子穿着喜庆的新棉衣,手拿糖葫芦,嘴角还挂着鲜红的糖渍,裂开嘴一笑,好多都是在长新牙齿。 “阿玉,给。”濮阳风华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少年,眉目温柔的笑着今日一袭紫装的少年,唇红齿白,竟是比那些个姑娘还娇俏几分。若不是那修长的身姿,和长期的接触,濮阳风华第一次看少年穿紫衣还以为是见了女子呢。 无奈的接过男子手中的糖葫芦:“十九叔,吾不是小孩子。”少年的话引来了几个小孩的笑声:“漂亮哥哥羞羞!”说完呼啦的都跑了,跑远了还朝着几人做鬼脸。 羞愤的将手中的糖葫芦塞给虞凰:“凰儿,女孩子喜欢吃这些东西。”背着手,穿过人行。真是悔不当初呀,那天晚上就不该一时心软,就不该被美色所惑,更不该没有骨气的点了点头。现在遭到报应了吧? 过往行人无不看着这一行俊男美女。 濮阳风华看着虞凰手中的糖葫芦,黑眸转淡,转身跟上少年的身影。 虞凰媚笑着,将糖葫芦放进朱唇里,鲜红的糖渍染了她娇艳的唇瓣,“真甜呢。”因为最后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冷了几分。 抚了抚额头,闻雨跟上少年的脚步,和这几人在一起得自备衣物,随时加减衣物,以免受凉受热。 濮阳玉仁一手提着干果,一手提着瓜果,滴滴答答的小跑着,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这般自由,第一次没有约束,没有繁杂的礼节。 嘴角挂着闲适的笑容,满足的看着前面那个欢腾的少年,终究是孩子心性呢。 “主子,还是手下来拿这些东西吧。”陆生从一堆礼盒中探出头,艰难的说道。 “算了,你也自顾不暇。”濮阳玉仁端着从酒楼买回的一坛子酒笑道。话音刚落,就传来陆生的惨叫声。 “啊!又落了。”雪上散落着十几盒礼盒,陆生正憋屈的抱着头,真是拿着这一人高的东西没有办法了。 所有人都笑着,更是惹来陆生的不满:“虞凰,闻雨,别以为少爷心疼你们是女子就在这幸灾乐祸。”陆生不满的看着两个打着空手的女子。 虞凰理了理落于胸前的碎发,呵气如兰道:“陆郎若觉得女子好,也不妨自宫。”说话间,满是苍凉。 陆生听了虞凰的话想要发怒,但是看到少女的悲伤的面容,所有的话都咽了下来。送给少女一记白目,陆生又捡起礼盒,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路。 看着前面走着的四个人,虞凰的视线最终落在紫衣少年身上,目光暗涌,嘴角勾着近乎残忍的笑意。 “过年就该吃团圆饭,今日大家都是平等的,随意一些。”濮阳玉仁站在小院门前,回头朝几人说道。 “奴婢……”闻雨正要屈膝,就被少年阻止了,连忙改口:“是……我记住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的看向虞凰,这里面最不担心的就是她了,私下里最没大没小了。 陆生则看向濮阳风华,得了主子的意思,才整个人放心下来。 塞给四人一人一条围腰:“好了,既然大家现在都是平等的,那么进厨房都是必须的。” 看着手中的东西,四人面面相窥,恍然会晤,原来少年打得是这个主意呀。 濮阳风华开始动手,系好围腰,撩起衣袖,露出玉一般莹润的手臂,走进厨房。 “主子,还是我来吧。”陆生赶紧拦下男子的动作,主子就只会做莲花糕,下厨?恐怕不行。收到男子的视线,陆生闭了嘴巴,保持沉默,跟在男子身后进了厨房。 红衣女子表情很丰富,眼神很无奈。 “玉仁,你确定要让我下厨?”虞凰扯着围腰挑眉问道,满是不可思议。 点了点头:“对呀,难道这个就难道凰儿吗?” 这句话起了效果,虞凰嗤笑道,开玩笑不就下厨吗?还能难道暗部第一高手?愤然的走进厨房,一副风萧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被撞表情。 瞧着站在原地踌躇的粉衣少女,濮阳玉仁心下惊讶,她没想到最后一个竟然会是有着温柔娴淑气质的闻雨,当真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皇……玉仁,奴……我可不可以不进去呀?”闻雨扫了一眼厨房,视它为洪水猛兽。 坚决的摇了摇头:“必须去。若是不去,你一会就看着我们吃。”威胁道。 努了努嘴:“看着就看着吧,反正不去。” 将少女拉近还算宽阔的厨房里,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陆生拿着长剑在半空中划了几下,一条鱼变被片成了片片鱼,四处飞扬,祸及了一旁正在痛苦解剖着公鸡的虞凰。 “陆生!你……”虞凰拿下头上的鱼片,嫌恶之极。 这厢,濮阳风华正闲适的做着莲花糕,动作优雅,晶莹修长的手指上粘着白白的面粉,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咬咬牙:“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濮阳玉仁看着狼狈的虞凰和陆生生气的吼道。 两人讪讪的放下东西,灰溜溜的走出厨房。 濮阳风华举起手中捏的小白兔造型的糕点笑道:“阿玉,可爱吗?” 眼睛瞅了瞅,原来濮阳风华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皇叔,你也出去吧。”濮阳玉仁实在没有办法淡定的看着濮阳风华手中的四不像糕点,还是莲花糕好看一些。 “风华……”濮阳玉仁戳了戳被少年嫌弃的小白兔,好像是不怎么像呢。 “啊?”濮阳玉仁疑惑的看向男子,心中吼道,皇叔今日不正常,太萌了吧。 “今日大家都平等不是吗?是阿玉你自己说的啊。” 眼角抽了抽,原来这个意思呀。 “风华……你还是出去吧。” “我做糕点。”濮阳风华对于那声风华很是满意,眼角满是宠溺的笑意。 差点倒地,她明明就有在酒楼买了糕点的。但看到男子专注的做着手中的四不像糕点,退让一步:“那,皇……风华可不能添乱。”习惯了皇叔的称呼,被男子悠悠的眼神看了看,连忙改口。 “嗯。”又继续埋头捏着四不像的糕点。 屋外的三人,有人欢喜有人忧。 闻雨拍手叫好,终于不用进厨房了。 陆生摸着头,想了好久得出一个结论,他的剑功还是不错的,瞧瞧那鱼片切的多好呀,薄的放在阳关下都没有阴影。 虞凰闷闷不乐的画着圈圈,为什么濮阳风华就可以在里面捏着糟糕的兔子?她就要在地上画圈圈? ------题外话------ 今天倾城有些抽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团圆饭 濮阳玉仁前世唯一的爱好便是网罗天下美食,每次接到任务,第一件事情不是布局了解敌人的详细资料,而是查询在那个地方什么东西好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个毛病一直被凤笛嘲笑,说她就一吃货。其实她对食物的要求不高,有的吃就好,而且大多时候,也并不是为了满足食欲,而是想要学做。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也能做给自己的家人吃。可自从来了异时空后,也不曾有机会展现。 摘菜、洗菜、切菜,样样亲力亲为。 捏着小白兔糕点的濮阳风华早已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少年熟练的动作,满是惊讶,长在深宫的阿玉竟然会下厨?他也不过只是会做一种莲花糕罢了。看着少年操作自如,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你会生火吗?”濮阳玉仁回头询问着仍就在与四不像做奋斗的某人问道。 点了点头,这个他还真会。 本来是抱着侥幸的心里,结果还出乎意料。 “没想到风华还会生火呀。”眼角弯成了月牙状,心情看得出很好。 “啊,当年在宫里……”剩下的话濮阳风华并没有讲出来,过去的,就让它尘封在记忆里深处吧。就算那是最黑暗的记忆,他也不希望被提及,更不希望别人知晓。那是他最不堪的一面,没有人可以窥探。 见男子并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想法,濮阳玉仁笑了笑:“点火吧,本大厨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下了。”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除非个人愿意,没有人能强迫他去面对那段不堪与脆弱。越是成功的人背后越是血泪模糊。像濮阳风华这样绝代风华的人,没有经历过暴风雨的人怎么可以练就出云淡风轻的气质? 见到少年如清风晓月般的微笑,濮阳风华也笑了笑,不舍的放下四不像兔子:“真的很像兔子呢。” 听到男子的嘟囔声,濮阳玉仁差点割到自己的手指,确实很四不像。 场面温馨,冬日的阳光一点点倾斜,偷跑出厨房,厨房里除了炉灶里有着明亮的光外,周诶都暗了下来。收拾好餐具,濮阳玉仁心满意足的看着摆满灶台的佳肴,嗅了嗅鼻子,小小的满足在心尖澎湃。 “开放啦!”朝着厨房外教导,恐怕大家都等得肚子饿了。 浓郁的菜香从厨房内飘出,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是皇上在炒菜吗?”闻雨吸了吸鼻子猜测道。 陆生点了点头:“应该是。”他家主子就会一个莲花糕,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虞凰抱着胸:“没想到阿玉还会下厨呢?” 众人听到少年的声音,一拥而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少年在厨房里一个时辰的成果。走进厨房,香味更加浓郁,闻着就很有食欲。三人伸长脑袋的看着灶台上摆列整齐的菜肴。 “哇……有我最爱的茄饼呢。”闻雨指着一盘金黄的食物高兴的拍手叫好。 “哎?竟然有木须肉呢。”陆生眼冒金星的望着那盘三色菜肴,心情无比的高兴。 虞凰在盯着那一石锅鱼时,无声的笑了笑。 看着三人的笑容,有效的感染了少年的心情,看来自己平时的观察没有白费呢。 只有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那些菜肴,扫视了一遍之后,淡淡的失望在心里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荡漾着,打了个圈圈,沉如水里。 濮阳玉仁从三人的缝隙中看向红衣男子,从身后的蒸笼里取出紫菜包饭:“风华,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擅作主张的做了饱饭给你吃。”男子的口味一向很淡,她与他一起共食许久也不曾发现他对什么菜肴情有独钟。这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淡淡的。从另一角度来讲,或许,是他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喜好,又或者,他从来不曾给自己养成喜好的机会,对一切事物都同样悲喜。 看着手中可爱小巧的包饭,濮阳风华眼中的光亮被点燃,笑了笑:“谢谢阿玉。” “走吧,我们的年夜饭要开始了哦。”濮阳玉仁拍拍手,端着烤翅走出厨房。 三个人行动起来,独独留下濮阳风华望着手中的那一盘紫菜包饭沉思。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特意做食物给他吃了呢。捻起一小块放进嘴里,清香的莲花弥漫在口腔里。世间最温柔的笑容在黑夜中如繁花一样齐放,璀璨了夜空,自此,他喜欢上了少年给他做饭的那一刻心情。没有人知道,他第一次给自己养成了一个喜好,而这个喜好却是关于一个少年的。 围坐在圆桌上,将陆生和闻雨拉下来坐下。 看着濮阳风华悠然的走来,怀里紧紧的抱着那一盘紫菜包饭。 烛光下,那精致可爱的紫菜包饭暴露在众人眼下,都伸出筷子,却被濮阳风华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避过了。“吾以为,这样清淡的食物不适合各位的喜好。” 捂嘴傻笑,这个男人也是很小气的嘛。 三人悻悻然的缩回筷子,胜者为王嘛,谁让他们武功不济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落入男子口中,被咽入腹中。 虞凰不甘的伸出筷子想要去抢一块,却被濮阳玉仁弹落了筷子。 “不要随便动吾的东西……”明明依然是平淡的声音,却让听者那般毛骨悚然。 气愤一下降到了冰点,而罪魁祸首却毫无察觉,正在悠然的咀嚼着包饭。 “呀……好香呀……你们可不能浪费了我一番心意哎。”濮阳玉仁伸出筷子,假装兴奋的说道。 闻雨和陆生也跟着打圆场,气氛才得以缓解。 “新年快乐!”濮阳玉仁端着果酒朝四人说道,由于上次的醉酒缘故,濮阳风华只让她买了果酒,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惊讶于这样的新语言:“啊!新年快乐!”众人举杯。 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是却很温馨,抛开阶级思想,抛开身份,在这样农家院子里,过了来这里第九个春节,没有濮阳洌的陪伴,却还是那样温馨。 “希望明年,我们这些人还在一起吃团圆饭。”濮阳玉仁说出了第一个新年愿望,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 “嗯。” 在这一刻,大家都忘记了责任,回归到了自我。 漫天烟火下,濮阳玉仁仰望着头,嘴角是最灿烂的笑容:“皇叔,我还是喜欢叫你皇叔。” 濮阳风华点了点头:“那阿玉就叫一辈子吧。” “好啊。”望向男子精致的面容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摸了摸少年的发髻,最绚丽的烟火绽放在两人的头顶。 陆生和闻雨相互打闹着,嬉戏着,“陆生,点燃这个。” 虞凰也挂着笑容,静静的看着那紧紧相依站在烟火下的两人。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没有仇恨,没有不安,没有无奈,永远那么快乐多好。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挽情节 新年新气象,濮阳玉仁一觉醒来,看着床榻旁边崭新的衣物笑了笑,虞凰还准备了新衣呢。(穿新衣有驱邪降吉祥的意思) 紫红色的衣袍上绣着繁华的落花,蜿蜒而上,在胸口盛开。衣角翻飞,人已经走出了房间。手探向暗衬,摸出一红包,心下疑惑,虞凰还给她准备压岁钱吗? “阿玉,新年快乐!”濮阳风华看着小道上少年低着头的少年笑道,满意的看着少年身上的锦衣。 专注于红包上的濮阳玉仁正看着上面的的字迹,“愿吾儿健康成长。”七个字潸然泪下。 “怎么新年第一天就落泪呢?阿玉没有长泪痣呀。”走近的濮阳风华擦掉少年的眼泪道,手上的动作温柔无比。 抬眼望着男子,鼻尖划过男子的手指,淡淡的莲香传递而来,“皇叔,这个是他的字迹。” “嗯,皇兄给吾的,说是每年给你一个,他准备了二十个。”濮阳风华淡淡的说着,那样的父爱真的很伟大。如果,他当年遇见的是像濮阳洌这样的父亲……是不是如今的自己也就不经相同了。 这不说还好,一听濮阳风华解释,她就更加难受:“皇叔,借你肩膀靠一靠,阿玉难受。”濮阳洌你抛弃我去找阿然的时候那般决绝,为何如今又这样?诚心让我难受的,你一定是故意的。靠在男子的肩膀上,泪珠一滴滴的落在男子的红衣裳,晕开一朵朵暗色的小花朵。 感觉到少年微微颤抖的肩膀,濮阳风华轻叹,若是自私的没有将皇兄托付的红包装在新衣里,他该是不会伤心的吧?只是,那是皇兄最后的遗愿,他不愿拒绝。 想要伸手安慰少年,最终垂下,只能在少年耳旁说道,:“阿玉,不哭。” 揪着男子胸前的衣服,压着嗓子嘶吼着,趁着她还年轻哭一次吧。 “皇叔……这个新衣是你准备的吧。”擦掉眼泪,水晶般透亮的眼眸望着男子道。 “不哭了?”笑着捏了捏少年的鼻子,将少年脸上的水渍擦得干干净净,让人看看不出少年刚哭过。 破涕而笑,逃开男子的魔抓,“皇叔,新年快乐,阿玉的压岁钱准备了吗?” 将准备好的红包逃出来:“早准备号了。” “少了我可不要哦。”濮阳玉仁将红包揣进怀中,嬉笑道。 看着少年瞬间灿若繁花的笑面,濮阳风华心中宽慰,少年懂得将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便好。 回过头,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三人挥挥手:“新年快乐,发红包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屋顶上的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屋檐下滴下点点水滴。 三人朝少年笑了笑了,刚才他们都看见了少年的软弱。可是,他们选择默默的看着不去打扰。那样的父爱,他们也曾深深的羡慕过。 今日的虞凰围着兔子领,衬得她唇红齿白,明眸皓齿。 “凰儿,新年快乐!主子给你们发红包了。”将手中红包派发给少年,本来想说拿去买东西的,但是想到虞凰还需要拿这些钱去买吗? “闻雨,跟了主子好些年了,第一次给红包呢。瞧瞧,从十四岁的丫头如今已经到了二十二岁了,找个人嫁了吧。”其实,按照现代的年纪来算,闻雨还年轻。只是在大周,已经是老姑娘了。 一袭粉衣的闻雨柔柔的笑了笑:“闻雨一辈子跟着主子。” 瞪了一眼女子:“少爷我可还要娶媳妇,你这么漂亮,媳妇要吃醋的。”濮阳玉仁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道。结果,就因为这句话,让气氛又冷了几分。 “啊!我们去参加冰雕节吧。”濮阳玉仁敏感的感觉到气氛的转变,嬉笑着朝外走去。背着手纳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出了门,惊愕的看着涌动的人潮,好多人呀,少男少女们都是盛装出行…… “这个冰雕节又名挽情节。”清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原来如此,大概是由于挨着西北边境的缘故,这里对于男女之妨并不是很重视。看着街上的男女大胆的眉目传情,更有甚者手拉手走在人群中。 美丽的姑娘头上好多都带着一朵红梅,听说,若是男子欢愉哪个女子便将自己手中的红梅插在少女头上,若是少女接受了,便也就是接受了男子的情意。红梅挽发,顾名思义此节也叫挽情。挽我之发,束你之情。 “少爷,买一朵百年树上的红梅花送于你喜欢的姑娘吧。”一双干枯的手上握着一支绽放的红梅朝着路人说道。 濮阳玉仁弯腰看着竹篮里摆放整齐的梅花,伸出手挑了一支开的娇艳的红梅,“老伯,多少钱一支?” “一文钱。”苍老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惊艳的望着紫衣少年。暗想,若是哪家姑娘能得了他的花,恐怕会成为今年的最美的姑娘。 掏出一枚铜钱递给老伯,莹玉的手指抚摸着娇嫩的花瓣,真是漂亮呢,这让她响起了长乐未央里的那大片的梅林。不知宫人将它们照应的可好。 路过的少女看着少年手中的红梅,暗自期待着,若是将这花插在她的头上,那……然当看着少年身后的红衣和粉衣的女子时,失望的扁扁嘴,和那两个女子的容貌比起来,她们简直就是有着云泥之别。 随着人潮到达了一棵参天大树前,上面挂着很多的红绸,有的颜色鲜艳,有的已经褪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颜色越淡的,时间越长久。 “许愿树吗?”濮阳玉仁喃呢着。 “嗯。”没想到这么小声,濮阳风华也听了见。 “少爷,我去许愿了哦。”闻雨第一次看这这样的参天大树,兴奋的嚷嚷道。 笑了笑:“嗯,去吧。” “凰儿不去吗?”虽然她不是一般女子,可终归是女子才是。 嘲讽的笑了笑,若是一棵树能达到她的愿望,那她现在又何故于此呢?摇摇头,求神不若求自己。 推了推少女:“去吧,有时奇迹会发生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转身进入人群中。 偏头看见就算在这般拥挤的环境下也如清风朗月般的濮阳风华:“十九叔不去吗?” “阿玉,不也没去吗?” 两人相视的笑了笑,视线落在那棵树冠上飘荡的红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暧昧 夜幕来临,广场上冰雕里点亮了烛光河上的桥柱上晶莹剔透冰灯悬挂在四周,上面竟然还刻着灯谜,才子佳人约会在拱桥之上,猜谜戏情。若是猜中了,便会得到摊主送的一盏莲花灯,放于河中,若是游到对面,听说就会得到神仙的祝福。 怔怔的看着那做工无比精致的莲花灯,濮阳玉仁笑了笑,手指碰触着它上面细致的纹路。 “阿婆,这个莲花灯多少钱一盏?”鼻翼间似乎萦绕着熟悉的香味。 “小公子,猜中这上面的灯谜就可以得到一盏灯。”老阿婆昏花的眼眸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手中正扎着那些莲花灯。没想到在这个乡野之地,还能找到堪比宫廷御师的技艺。 抬头看着那些冰灯上雕刻着的字谜,莞尔一笑,还好不难。 “八字桥头水平流――兴,兴旺的兴。”濮阳玉仁朝着阿婆说道。 老妪拿出一个小册子,对了上面的答案,笑眯眯道:“恭喜公子,这是你的莲花灯。若是公子喜欢,可以再猜几对。” 接过莲花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需要一盏即可。”说完提着莲花灯搜寻熟悉的身影,莲花灯的摊位上赫然躺着一粒碎银子。 人潮涌动的广场要想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转了几圈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看着即将燃尽的灯油,怅然若失。 “阿玉……”一声清越的声音隔着人潮,笑看着提着灯转悠的少年。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濮阳玉仁朝声源处望去,烛光照耀在少年清清冷冷的笑容上,忽暗忽明的侧脸平添几分妩媚。少年的五官很清俊,悠远的眉目,狭长的凤眼,唯一柔和的是那下颚的线条,以往总是给人生人勿进的错觉,今日在橘黄色的烛光下,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绕开人群,朝男子艰难的移动时还得小心的护住手中的莲花灯,每次被旁人一不小心的碰着,都得提心吊胆一番,担心会不会被旁人弄熄灭了。 濮阳风华将少年紧紧的护住手中的东西,挑眉。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濮阳玉仁仰起头,璀然一笑:“十九叔,给你。” 微愣的看着少年手中的莲花灯,或许是少年那一份温暖的笑意感染了他,伸手接住那快要熄灭的莲花灯。 见男子平静的表情,濮阳玉仁说不上心里是什么的样的感觉,像是失落,还有些忧伤,而淡淡的释怀不知从何处而来。 “你看,那个小公子竟然将莲花灯送给男子呢?”有人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三姑六婆。 “就是呢,难道这两人是断袖?”女人天生就有八卦因子。 “哎……真可惜,好好的两个男人,竟然是断袖,不然若是娶我家的翠花多相配呀。”人总是得不到都喜欢带着诋毁的心里去审视他人。 可能因为她不是真正的男人的缘故,对于他们的谈话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濮阳风华拎着竹竿的手紧紧的握着,最终朝河边走去,借过一旁人手中的笔墨写下一行字,将其放在河面上,笑看着莲花灯渐渐飘远,最终泯灭在河中央。坠落的长发漂在水面上,湿了一半。 濮阳玉仁惊愕的看向男子,那个不是乞情河吗?听说只有心中有情的人才会将对方送的莲花灯放入河中,若是写下愿望,灯若是飘向河对岸便能愿望成真。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阿玉,等熄灭了呢……”濮阳风华回头,淡淡的说道。 “那我再去刚才阿婆里给你取一盏过来。”濮阳玉仁飘渺的眼神落在河中央,那里是莲花灯沉落的地方。 望着星光点点的河面,濮阳风华摇了摇头:“仅此一盏便好。” 他的话轻飘飘的落在少年耳朵里,打了一个转被风吹走了。两个人隔着不远,按步子来算也不过十步而已。但是,两人在对方的眼里都那般模糊。 “十九叔,为什么要将莲花灯飘进河中?”濮阳玉仁偏着头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男子道。 眼神幽深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其实,他似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耸了耸肩,从广袖中摸出那有些谢的红梅,再美的东西也禁不住时间的蹉跎。时光荏苒,美丽不再。谢掉的花丛手指间脱落在雪地上,红梅映雪。 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蹲下来将那支花捡起来,擦掉上面粘着的白雪。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着蹲在几步之外的少年,雪白的披风铺展在地上,一个孤单的身影呆呆的蹲在那里,那声阿玉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将红梅紧紧的捏在手指上,抬头仰望这几步之外的红衣男子,笑了笑。站起身,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走过去。 濮阳风华转过身继续炒小院走去,两人相处模式大多时候是过分的安静。 由于是大年初一的缘故,这个小城到了深夜依旧那般有活力,濮阳风华知道少年畏寒,以强硬的态度将少年带回小院,而另几个人依旧在广场上玩乐。 “阿玉可是怪皇叔不让你继续玩耍?”濮阳风华见少年那般安静,淡淡的问道。 跟在男子身后的少年狡黠的笑了笑:“皇叔……” “嗯?”濮阳风华回头,疑惑的看着少年,只觉得一阵劲风拂面,带着淡淡的冷梅香漂过。 “还是皇叔带着好看。”如痞子般摸着下巴,点头说道。 无奈的看着少年:“阿玉是将吾当做女子吗?”小小的不悦在心中弥漫,将头上的红梅摘下,快速的插到少年头上,有样学样:“吾以为,阿玉更甚。” 看着男子空空如也的发间,嘟嘟嘴巴,淡淡的失望在心田漫开。那刚刚发芽的种子被狂风骤雨摧残了一番,不知能不能茁壮成长。 满意的看着少年发丝里鲜艳的红梅,笑了笑:“回去吧。”伸手握住少年刚才在雪地里刨了一会的手掌,摇摇头,果然很凉。 被男子温暖的手掌握着的手逐渐变暖。其实,她可以运功暖和自己,可是,渐渐的习惯了这样被另一个人的体温温暖。 两道身影走在雪地上,淡淡的莲香在空中散开混合着飘渺的冷梅香落入雪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回京 一路向南,春暖花开之际,一行人已经到达了离云州不远的开州城。 天气回暖,转眼间,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三个多月了。朝廷上有着李国安掌控着到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刘桂等人频频使小动作,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但人总是喜欢挑战喜欢迎难而上。自从上次暗杀事件过后,江湖上再也不敢接下刘桂等人的订单。除非,他们不想在江湖上立足。 自从绝煞盟被来自两股神秘力量共同铲平之后,江湖上人人自危,本打算着参合朝廷之事一脚的人全都打消了念头。毕竟,他们可不想以卵击石,那两股神秘力量他们协众人之力都不曾查出蛛丝马迹。 翻动着香喷喷的烤鸡翅,一只灰色的鸽子落于濮阳玉仁的肩头,取下信筒,‘和亲速归’。将手中的烤翅递给闻雨,举目遥望天际。多日前就收到魅影的消息,石兰最后多为成功,石列被囚禁,石玖在一股来自周朝的力量帮助下潜逃,这会该是进了大周境界。没想到轰轰烈烈的一场征战,将要靠一场和亲睐收场。 鸟语花香,大田里的麦苗像一片海,星罗棋布的村庄是不沉的舟,纵横交错的弯弯曲曲的河道,河边的柳枝吐了嫩芽,芦苇边钻出来放时透青了;河道里平静的水,从冬天的素净中苏醒过来,被大自然的色彩打扮得青青翠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从高坡中俯瞰着山坳里的景象,弯了弯嘴角,真是遗憾,竟然还没有走到云州就要回去了。 三个多月的闲暇时光足以让她回味一生。 如果她注定要在深宫中呆一辈子,望着方寸天地过一生,那么这三个月将是她反复回味的一段时光。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们今日便要回京了。”濮阳玉仁朝着正在争抢食物的三人说道。 “嗯。”似乎这个消息对于他们并不意外。 心里再明白不过,偷得浮生三个月是他们都不曾想过的事情。抛弃掉背负着的责任,抛开一切,纵情于上水之间。 “皇叔,匈奴派人来和亲了。”濮阳玉仁转进马车,朝那人说道。 放下书卷,抬眼看着少年,宠溺的笑了笑:“可有想好人选?” 抿着双唇:“李安阳。”这个答案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 “嗯。”知道少年的答案后,便继续拿起桌上的书卷,那个答案他很喜欢。虽然少年若是不做这样的决定和,他也会促成的。任何意外,他都会不惜余力的排除。 众人换乘了五匹马,选了最近的官道,朝着京城奔去。 足足在官道上奔驰了半个月,以为闻雨会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哪知道她愣是坚持着到达了京城,从不曾喊一声累。下马的时候,直接跌坐在地上,还好陆生眼疾手快的接住女子滑落的身躯。 “没事吧?”陆生紧张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她苍白的容颜落在男子眼中成了沙砾。 摇了摇头,语气虚弱的说道:“不用担心,赶紧进宫吧。”闻雨抱歉的看向白衣少年,接收到少年安慰的笑容,更加羞愧,她竟然没用的跌倒了。 “陆生,你先安排闻雨道宫外的驿馆休息一日,明早再进宫吧。”濮阳风华看了看女子,也难为她一个女子和他们一起马不停蹄的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程,难能可贵的是途中毫无怨言,也是值得赞赏的。 抱拳领命不顾女子的反对抱着粉衣消失在宫门前。 “哎……叫你放我下来,我有手脚,放我下来啦!”闻雨羞愤的嚷嚷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这样亲密接触,她能淡定就奇怪了。苍白的双颊染上了红霞,随着娇俏声消失在了宫门前。留下三五人在张望着。 濮阳玉仁捂着嘴巴笑了笑,喃喃自语:“解决了又一对大龄未婚男女呀……”抬首看向白驹旁的红衣女子:“凰儿,看来你很强悍呢。”这一句话引来了女子的白目,“皇上,这句话是在夸奴婢还是拐着弯骂奴婢呀?” 皇上这个词语真是刺耳呢,三个月的自由自在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了也就永远只看得见不曾得到的,而忽视了你已经拥有的。 收敛了笑容,看着雄伟深沉的宫门,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 目不斜视,眼角的余光能看的到那一抹红衣随风翻动着,隐隐的莲香在鼻尖萦绕。睁大的双眼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如果注定孤独,那么就去发现那能给你温暖的人吧。即使他危险的如罂粟,也想要靠近取暖。 谁让人注定是群居动物呢? 守在宫门的禁卫军,看着一白两红的三道身影出现在宫门,好奇的张望着。 清冷的少年身旁走着竟然将红色穿的清心寡欲般的感觉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有闻名天下的风华君能做到了。而他们身后的少女,如烈火朝阳,艳丽如花的娇艳五官。 “吾皇万万岁!”看着那映照在阳光下的令牌,一众士兵齐齐跪下。 原来那个清冷的少年竟然是少年天子,那个不顾风华君阻拦执意前往西北边境的少年君王。 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头顶深深的埋在冰冷的石砖上。 “平身。”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回暖的京城似乎冷了几分,地上的士兵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作为下属,是没有资格过问上级的去处的,虽然好奇他们这是从哪里归来,但是都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必要去问。在一个半月前,前往西北边境运粮的军队就已经返回来了,而今日少年出现在这里,风尘仆仆的模样,确实很引起众人的疑惑。 疑惑归疑惑,但也不敢怠慢了三人。 当沉重的宫门带着特有的声音开启时,看着那长长的宫道,濮阳玉仁嘲讽的自嘲着,终究还是要回到这里的,无论多久,都要回到这里。 当她跨进门时,看着高耸的城墙,脚下如千金。 “皇叔……朕还是回来了啊。”说不出是想念还是惆怅,大概两者都有。 视线落在厚重的暗红色城墙上,“嗯。”他不喜欢皇宫,却有不得不留在这里的原因。 少女娇媚的双眼冷光划过,总有一天,她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走进这里。 三人各怀心事,走进宫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悄然改变 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树丛之间,新生嫩芽在阳光下带着露珠耀耀生辉,细细的水珠黏在明黄色的衣物上,沾湿了衣摆。当再次回来之时,长乐未央的梅林已经吐露绿叶。寻着如流水般轻灵的琴声而去,嘴角弯了弯,很久没有听到他的琴音了呢。 春风拂面,发丝微扬,红衣墨发,衣摆垂地,精致的下颚弧度。 静静的伫立在一旁,欣赏这难得的唯美的如诗如画的场景,濮阳玉仁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她没有什么音乐造诣,可是,却还是那样喜欢男子弹奏的琴音。 一曲毕,余音绕梁三日。 走上前蹲在古琴前,随手拨动了几下,指腹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断断续续的颤音响起,一双修长的手掌按压在小一号的手掌上,“你这样会疼的。” 摇了摇头:“还好。”以前濮阳洌也曾经试图培养她的乐理造诣,当初并没有觉得有多需要,若是换成今日,恐怕她会学的吧。 “匈奴使团到城郊了。”濮阳玉仁站起身,将报上来的消息告诉濮阳风华。 优雅的起身,俯身将琴案上的古琴抱在怀中,拖地的衣摆轻轻的扫过落叶,鲜红色的衣摆上顺带着沾上了几片枯叶,似乎舍不得离去一半紧紧的相连着。 随着濮阳风华走出梅林,步在亭台楼阁吉间,这样闲暇的时光总是那般稀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刚回京,便有铺天盖地的烦事袭来。春耕、防洪、就算养了一波人,也还是要等着她前去解决。自从这次回京之后,濮阳风华连奏章也不批了,直接让内侍搬到她的寝宫,现在的她睡的是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皇帝着差事看着表面风光体面,实则里面的辛酸血泪也只有她能体会。 “皇叔,朕都瘦了……”扯了扯‘瘦骨嶙峋’的脸颊,拉住男子温软而柔软的手掌在其手心委屈的画着圈圈。 低头看着少年‘图谋不轨’的手指,浅浅的笑意在黛色的眉梢上绽放。反手握住少年的乱动的手指:“阿玉,似乎长肉了。” 扯了扯薄薄的脸庞:“哪有?皇叔你还年轻,用不着老眼昏花这个词来形容你。” 停下脚步,一手抱着怀中的古琴,一手牵着少年,只有靠的极近的少年才能闻到男子隐隐散发的冷莲香。 “说吧,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濮阳风华回头看着神情委屈的少年,淡笑道。 笑了笑:“知吾者,风华君是也。”一点也不觉得男子看穿她的把戏有什么不好,反而透着淡淡的喜悦之情:“皇叔,那些个奏章你还是拿回去分担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什么芝麻大点的事都拿给她来,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是顾及不暇的。 停下脚步,深深的望着少年的黑眸:“阿玉,这个是拿回权利的第一步。”说的这般直白,一点也不留余地。 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朕说过有皇叔足矣。”隐在嘴角的冷然逐渐加深。 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髻:“阿玉,但愿如此。”从没那般认真的看着少年,眼眸里是浅浅的伤痛。 眼角深深的弯着,遮住了那一双暗色的眸子,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扑闪扑闪得。她时常觉得和濮阳风华相处模式很病态,有时可以用暧昧来形容,有时又那般冷漠。她可以前一刻还对着他笑面如花,下一刻面另眼相待。而濮阳风戽一直都是淡淡的带着宠溺的回应着她的一切态度。他可以云淡风轻的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让所有人都相信他视权利为粪土。她有时也在想,濮阳风华恐怕真的那般淡然。可是根据魅影发回的消息,蜀都那里又隐隐有些动作。这让她痛苦不堪,潜意识里,她倒希望濮阳风华可以明目张胆的窥视那个位置。而不是这般让她产生错觉,以为他是真的对她很好。 “那你让人将奏折送到吾这里来吧,也像以前那般,吾批阅好的都送到你那里去可好?”继续行走,路过那莲池时,弯了弯嘴角,去年初秋,有一个少年将一朵红莲恶趣味的插到他的发间。倒是有些怀念那样的少年了……现在的阿玉,让他竟会偶尔感觉到锥心的感觉,是少年变了吗?又或许只是他的心境变了,大概是有些在乎了…… 点了点头,蠕动着嘴巴,却连一个单音都没能发出来。 静默无言时,唯有两双交替的手掌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源,驱散着渐渐靠近的冰冷。 濮阳玉仁垂头看着男子的在日光下沐浴的影子,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比划,空中出现一个不规则的图形,仔细分辨,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一路走来,濮阳玉仁都不曾见过宫人,不免好奇。 看着少年东张西望的模样,轻笑出声,宛若春日里的雪梨花。 “难得见阿玉如此的模样呢。” 摸了摸脸颊,何等模样? “阿玉可是在找宫人?”濮阳风华笑道。 “嗯,这个皇叔也能看出来吗?”越来越惶恐了,她真的在他面前连最后一丝伪装也没有了吗?那她前世的间谍经历真的是毫无用武之地呢。悔悟的时候又有着期待,人总是这样的矛盾。 少年的问话让他一愣,看的出来吗?所有的都是潜意识里说出来的呀。 “吾不喜欢吵闹,将宫人都遣散到别的宫里了。”濮阳风华推开屋门,松开少年的手,将古琴放好坐于榻上。 这样的答案并不出人意料,将近一年里,她看到出现在濮阳风华身旁出现的人也只有陆生一人。然而换一种角度来想,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熟悉自己的人越多,当被背叛时就越彻底。心理学中,也是缺乏安全感者的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因素让风华绝代的濮阳风华会如此呢? 隐隐觉得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但等到要去探究时,却发现是徒然。关于濮阳风华八岁前的事情被人为的清扫的一干二净,她联合暗部和魅影都不曾查得到。那么,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呢?视线忍不住的扫向那红衣男子。 “皇叔,明日匈奴的使臣就要前来觐见。” 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嗯。” “听说匈奴的公主四处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濮阳玉仁语气怪怪的说道。 抬眼看去,却见少年无比平静。 “那又如何?” 被堵得哑口无言,恐怕这样傲然的话也只有风华君能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拒绝小安子 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阶梯下的李安阳,银色的铠甲还没来得及换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觐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多日未曾修剪的胡髭显得俊朗的面容上,沧桑而疲惫,但那望着少年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如暗夜的星辰一般明亮。 李安阳久久的凝望着高台上的少年,心力交瘁。他以为她是男子,一直在罪恶的边缘徘徊,不顾世俗的眼光,想着,若是真的喜欢了,那便喜欢吧。可谁曾想他成了她?为了证明在自己是否真的有断袖之好,竟然跑去小倌馆招妓。想想,真他妈的可笑。 蠕动着双唇,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间发出。 “李安阳,你也知晓匈奴这次来打算和亲。朕想,让你娶了那个匈奴的公主。”艰难的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如果再那件事发生之前,她可以说的毫不费力,说的彻底的绝情,而今,她似乎做不到了。 笔直的身躯摇晃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高台上的少年,哦,不应该是少女。 “皇上请再说一遍,微臣不曾听清。”怀揣着最后一丝期待,或许可以骗骗自己,他只是听错了。 闭上眼睛,将男子的身影从眼前摒除,冷然道:“朕要你娶匈奴送来和亲的公主。”少年清脆的声音在只有两人的殿宇中回荡,那般决绝。 “皇上,请收回成命。”第一次,他反抗了‘他’。 这样的结果在早在预料之中,可还是会有着不适,毕竟男子一向不曾反抗于她。明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却还是希望男子答应。 “小安子,我知道我骗了你,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濮阳玉仁试图解释,却发现那般的力不从心。所有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那样的苍白无力。她不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可是毕竟是欺骗了这个陪伴了她八年的男子。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善意的谎言对于受到欺骗的当事人来说都是欺骗,并不会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减少痛苦。 友谊?从地上站起来:“你觉得我们只有友谊吗?”小心翼翼的带着撕心裂肺的伤痛问道。顶天立地的男儿,眼神从没有那般的脆弱不堪过,似乎轻轻一用力,就会碎掉。 叹了口气:“对不起,安阳。”第一次这样正经的叫着男子的名,却好比王母的那一簪子划过的痕迹,给两人之间化了一道深谷鸿沟。 机械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对不起的呢? “如果皇上真觉得对不起微臣,就不要将匈奴的公主赐婚于安阳,安阳感激不尽。”李安阳冷漠的说道。 看着男子的神情变化,张了张嘴,说出的话还是如先前那般:“李安阳,皇命难为,你该知道。”因为她除了李安阳,找不出一个妥善安置匈奴公主的地方了。她若是男子,必定会以弱冠之姿都会娶了那公主的,可是她是女子。就算日后成婚不去公主那里,夫妻之间,恐怕还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况且,她将一日日的长大。 怒瞪着高台上的少年打扮的少女:“濮阳玉仁,你当真要将我的心碾碎成粉才满意吗?”少年将军愤怒的质问着龙椅上的男子。他为了‘他’,断袖都愿意做,还要他如何?放过他就那么难吗? 抱歉的看了一眼男子:“李安阳,如若朕还有办法,一定不会牺牲你幸福的呀。”她知道她很自私,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啊。她既然不能给李安阳想要的,又为什么不彻底的断了他的念想呢?况且,如今以她的身份,拿什么回应他呢?现在的她只能娶得是女子而已。就算是想要做断袖,那李安阳愿意以男子身份嫁给她吗?“李安阳,若是让你以男子身份嫁给朕,你愿意吗?永远的囚禁于深宫大院中?每日望着同样的一方天地,放弃广袤的天地,放弃自由自在的马背生活,你愿意吗?”认真的看向男子,她是在问他,也是在替自己问。 惊愕的看向少年(因为濮阳玉仁的女子身份还没有公布,所以还是称为少年吧),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一般:“你在开什么玩笑,哪有男子嫁人的?” 摊了摊手:“对呀,哪有男子嫁人的。可是,若是现在以朕这个身份,你觉得我们有什么未来呢?唯一的方法,以你男子的尊严,不是都否决了吗?”这个不是在质问李安阳,而是在告诉他们自己,若她当一天皇上,便没有可能。若是一辈子,那么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也只能是。 “可是……”最终,李安阳被少年问的哑口无言,是的,他们毫无办法。他不愿意委屈自己生活在深宫里,学着女人一般争宠,更不会为了一段情感而放弃他的梦想,征战天下的梦想。那么,她们真的只能无能为力。这里是以男子为尊的天下,若濮阳玉仁的身份揭开,所面对的,恐怕难以预料。 颓然的笑了笑:“小安子,我们做朋友是最好的选择。”不仅因为他们的身份,更因为,她对他只有友情,或许比友情多一些感情,但还不至于是爱情。她虽然不懂爱情,可也不想随随便便的误以为是。 苦涩的笑了笑:“皇上英明。”一语点醒梦中人,他只想到了感情的发泄,却忘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让所有的感情都会扼杀在摇篮中。 “回去吧,赶了半个月的路辛苦了。明日匈奴使臣将进宫觐见,朕将在宫中设宴。”而接下来的安排,李安阳自然猜得到。 “是。”不是任命,而是使命,身为周国一员的使命。他有怎样的高位,便有怎样的责任。 “回去吧。”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她在处理感情上的事上,似乎还很嫩。搞怪的想了想,恐怕多拒绝几次便会找到方法的。 厚重的殿门被拉开,夕阳的余晖将男子宽厚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背影孤寂的直立着。 看着那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前,松了口气,颓然的瘫坐在龙椅上。“对不起,李安阳。” 一道红影从空中飘下,立于少年身旁:“心疼了?”呵气如兰的媚笑道。 答非所问的问道:“凰儿,你说,吾是不是需要一个有力的挡箭牌。” 笑了笑:“属下甘愿效劳。”说着整个人挂在少年身上。 捏了捏少女的脸颊,没想到濮阳洌给她培养的这个贴身侍卫竟然是个女子就算了,而且还知道她的真实性别,所以,很多时候,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和她亲近。 “好啊。”虽然笑着,眼里却有着淡淡的哀伤,毕竟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并不是她所想的,而且,那人还是陪伴了她八年的李安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使臣 次日清晨,宫里上下便开始准备今晚的宴席。 挽好发髻,戴好玉冠,整理好衣摆。在模糊的穿衣镜前检查了一番才走出殿宇。等候在外的刘公公上前,佝偻着身子立于少年身旁:“皇上,该上早朝了。” 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上銮驾,入了宫,也便收起那些不必要的面部表情,所有的喜怒哀乐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例行公事一般,去面对满朝文武。 斜靠在銮驾里,笑了笑,听说匈奴公主似乎对濮阳风华情有独钟,四处打听他的消息。 一步步的跨向那座高位,濮阳玉仁扫视着阶下的人,落在刘桂的身上,嘴角冷冽的弯了弯,刘桂呀刘桂,朕让你再欢腾一些时日吧。 刘桂擦觉到少年的视线,依旧用假装的微笑掩盖自己野心。但心里却不禁的打了个颤,上次刺杀事件,他也为百无一失,哪知,他竟然完全小看了这个少年天子背后的力量。以为他不过就是以被濮阳风华架空的傀儡而已,哪知,竟然还牵扯了江湖组织。看来,他要另眼相看才行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濮阳玉仁抬起手,再过半年,她就快十五岁了,或许是真的是相由心生,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四岁年纪的孩子,更多时候,看待她的都要用超越真是年纪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冷冷的看着刘桂笑了笑,刘桂呀,朕还要你蹦跶几日才行。平衡濮阳风华的权利也不错。 感觉到少年的视线,刘桂用微笑伪装了他的丑恶的一面。自上次的刺杀事件之后,他收敛了许多,行事也更加低调。以往只是觉得少年是一个被濮阳风华架空的傀儡帝王而已。万万是没想到濮阳玉仁在江湖中渗透了他所想不到的势力。能够让绝煞盟一夜之间被颠覆的能力是所不能估计的。 “李相,匈奴的使臣可安排妥当?”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被叫到的李国安上前一步,“回皇上,匈奴使臣已经被妥善安排在驿馆中,且臣已经调遣了一对禁军前去保护使臣安危。”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样的保护,实则是变相的囚禁与监视。 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国安办事她很放心,毕竟他在这个官场打拼了多年。 “皇上,匈奴使臣在殿外等候着宣鉴。”刘公公在少年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挑了挑眉,心里可惜,现在怎么不是三伏天呢?不然也可以让这帮使节晒晒太阳,促进钙吸收,多好呀。 见少年并没有动作,刘公公也只能闭上嘴巴安静的等候在一旁。 满朝文武不解的看向少年,毕竟外交使臣若是再细节上怠慢了,有时恐怕也会惹出一场争端。就在都以为少年要任性使然时,濮阳玉仁淡淡的开口:“宣匈奴使臣觐见!” 刘公公笑了笑。 一行劲装的男子从殿外走进来,朝濮阳玉仁行了一个匈奴的礼节。 濮阳玉仁皱了皱眉,敲着龙椅上的龙头,咚咚的敲打在在座的人心尖。 清远的眉梢藏着淡淡的宠溺,看向匈奴的使臣笑了笑。 “周朝的皇帝,石兰单于派我等前来,与周朝修好,特此献上匈奴第一美人以示诚意。”一长相凶悍的男子文绉绉的说道,怎么看怎么别扭。 “哦。”濮阳玉仁点了点头,“z知道了,我朝也愿意与匈奴修好。”不冷不热道。 隐忍的笑容,若不是被旁人拉着,他早就怒不可歇,竟然如此怠慢于他们。当真以为是要与你们永世修好吗?痴人说梦。 盯着那人的面部表情,濮阳玉仁心情好上了几分。 “刘公公,带着使臣们去逛逛,北地的风光也是与我朝不同的。”朝身后的刘公公说道。 “是。”几句话就将匈奴使臣弄出了殿宇。 虽说这样有违礼节,但是,她并不想好好对待这些人。没有人可以对着入侵者笑的跟太阳花一样灿烂。 因为晚上有宴席的缘故,今日早早的下了早朝,濮阳玉仁与李安阳走在廊亭上,春风拂面,柳絮纷飞。 “小安子,你说匈奴第一美人到底如何个美法?”比凰儿还美? 凝视着少年精致的侧脸,正声道:“这个微臣不知。”从没想过他会是她,所以一直只当是少年五官精致,而今才知道原来精致的面容下士透着女子特有淡淡的柔美。世间再美的女子,对他而言,也都只是一副皮囊。昨晚回去,醉倒在月光下,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画面,如小丑一个人在尽情演绎,而那人却高傲的睥睨天下。也不能怪少女的,那样的秘密又怎么能随口说出来了,说的出的就不叫秘密了。若不是那一夜假装醉酒,想要侵占他,有怎么会发现其实是她呢?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命运将他们推进了胡同里。 “嗯,不过今晚小安子可要好好表现哦!”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故作轻松着。每说一句,便痛一次,是她的逼不得已,伤害了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曾听说,被人喜欢是幸福的,那她不想伤害给她淡淡幸福的人。 李安阳苦涩的笑了笑,不长却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眸里的忧伤。昨晚便决定了,忘记不该记住的人是最好的。忘记不是真正的将这个人从记忆中删除,而是当想起时,心尖可以平静无波,淡然一笑,告诉自己,曾经他喜欢过这个少年装扮的少女。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皇上会将匈奴公主嫁于微臣吗?” “会。”无比坚定的说道,苏青衣那小子早就被凤阳盯上了,恐怕不好办,而且依照苏青衣的性格,若是不喜欢的事,他还指不定给她寻出什么事情来。而濮阳风华,说不上什么原因,肯定是不行的,无论那一种理由都是不允许的。而整个大周,也就只有小安子是最佳人选了。 听了少年的话,李安阳笑了笑,还好,一开始便是这样打算的。而不是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才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微臣先行告退。”李安阳行了礼,转过身离去,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忘了吧……好比春天的柳絮,纷飞之后就散了。 笑看着男子雄厚的背影,嘴角弯了弯,李安阳,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之幸。没有逼迫,没有非要结果不可,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题外话------ 喜欢倾城文文朋友的亲们,动动手指头,收藏了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开始 晚宴将至,濮阳玉仁换下朝服,穿上印着龙纹的月白色长衫,整个人看起来秀逸而清冷。脚踩锦云靴,腰间白玉佩上的惠子轻轻的荡漾着,红白相衬。 “皇上。”雨落珠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濮阳玉仁莞尔,回头看着一袭青衣的苏青衣,“回来了?” 温润如玉的苏青衣看着三月不见的少年,压抑着撕裂出的情感,面上依旧是如玉的公子:“嗯,微臣回来了。” 以为他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没想到,收到她的飞鸽传书后,便迅速的结束了与那些官员周旋,连敷衍的兴致也没了,结束了贪污案后便赶回来了。 “走吧,与朕一起去。”濮阳玉仁看了看三月未见的男子,心中暗自赞叹,越发的俊俏了,瞧着男子嘴角隐隐的笑意,摇头,笑面虎一只。 点了点头,微微落于少年身后,隐动的风鼓动着衣袍,一青一白朝着御花园走去。 思考了一会,看向少年的侧脸:“你当真打算让安阳迎娶匈奴的公主?” 偏头看向男子,挑眉道:“不然,你娶吗?” “你明明可以推掉这样的和亲的。”苏青衣定定的看着三月不见的少年,心下惆怅,若是就这样轻易的替李安阳做了决定,那么不保有一日,他的终身大事也被少年给轻率的决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停下脚步,回头平视着男子:“可是,促成这样的和亲比推掉要好的多。你知道,现在的国库根本就担不起一场持久战。虽然匈奴刚经历了一场宫廷内乱,可是,狼子野心的他们随时都能冲破那一道防线。而答应和亲,是缓兵之计。朕不期望永世修好,但只要给朕三年的时间便好。”濮阳洌把大周交给她,便不能随意的让别人窥视,答应那人的,就要做到。 低垂着眼眸,将茶色眸子里的灰暗遮掩,少年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真的要牺牲掉李安阳的幸福吗?虽然他们都窥视于一人,但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今日的他可能就是明日的自己。 轻叹道:“苏青衣,朕倒是希望李安阳能和匈奴公主当真促成一段佳话。”爱情不分国界,只要他们俩相爱,她一定为其扫清障碍,铺平道路,如果…… 听了少年的话,苏青衣笑的嘲讽:“皇上,你知道的,不会的。” 垂下头,是呀,古人思想成就,家国仇恨大过天。 “苏青衣!”一声娇脆的声音响彻云天。 两人相继皱眉,濮阳玉仁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苏青衣,眼里是浓浓的促狭,小声的朝男子耳语道:“苏青衣,祝你好运。”随即,猖狂的笑了笑。 一袭明艳宫衣的少女笑吟吟的站在宫门处,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青衣人脸上转了几转。少女容貌秀丽之极,面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子魅惑之气。 濮阳凤阳叉着腰,颇有泼妇骂街的势态,视线紧紧的咬着温润的男子,眼神那就如星星之火遇见了90号柴油,一发不可收拾。 “公主金安。”苏青衣忽略掉少女眼中的情愫,淡淡的语气,不失风华。 男子的冷淡一点也不妨碍少女的热情,跑上前,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年:“皇上,苏青衣要回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呢?要不是今日碰着了,哼!”扫了一眼男子,他还不知道躲到自己什么时候呢。 真是躺着也中枪,濮阳玉仁朝苏青衣耸耸肩,“皇姐,宴席快开始了,走吧。”濮阳玉仁慷慨的出面替男子解围。 濮阳凤阳明艳的笑了笑,俏丽的五官明艳如花。 欢快的拉着苏青衣:“苏青衣,云州好玩吗?你给我讲讲呗,你以后带我去好吗?”在别人眼中高傲的凤阳公主也会放下身段,带着讨好的围着一人转悠。 “还好,嗯。”苏青衣看着在自己跟前的带着讨好笑容的少女,说不出过分拒绝的话语,只能尽量的冷淡,让她知难而退。 然而,他高估了少女。 濮阳玉仁少年老成的背着手,听着少女叽叽喳喳的过分热情,嘴角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自从刘子依失踪后,以往讨好着濮阳凤阳的宫人奴婢都变了脸,纷纷恶语相向。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从小被刘子琴娇惯的濮阳凤阳竟然可以坦然面对,依旧如以往那般活泼开朗,只是收敛了那些张狂与骄纵。在这个深宫中小心翼翼的生存着,更是将苏青衣当做了救命稻草。 濮阳玉仁也奇怪刘子琴竟然也能养出濮阳凤阳这样的人,实则不容易。 直到走到灯火通明的花园外,濮阳凤阳才闭了嘴,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公主之姿,步入宴席。 “皇上驾到!”刘公公看着来的少年,笑了笑,高声道。 整理了仪容,换了表情,以睥睨天下之势傲视众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公主金安!” “免礼。”濮阳凤阳看向匍匐着的众人,视线落在先落座的苏青衣上,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温暖,脸嘴角公式化的微笑也真了几分。 看着今日作了一番打扮的李安阳,濮阳玉仁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怪怪的,好比是自己的玩具就要被另一个争抢了一般奇怪,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那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好比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一般难受。 视线滑落在一袭七彩羽衣的女子上,细细的打量着,一方方巾将所有的色彩遮盖下,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眸,无辜的看着濮阳玉仁。 勾了勾嘴角,真是难想象拥有一双如此清澈眼眸的人,会是一到京城就派人四处打听濮阳风华的女子。 对上少年审视的眸子,石烟掩在面巾下的双唇微启,没想到大周的皇帝竟然如此绝色。 视线绕了一圈,都没有寻到红衣男子,心下疑惑。正在这时,尖锐的声音从宴席外围响起。 “摄政王到!”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于款款而进的男子身上。 红衣墨发,一如当时第一次相见。 惊为天人,恍若谪仙。 藏在面巾的人惊艳的看了看男子,皇兄可真有眼光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石烟 短暂的寂静后,宴席又恢复了该有的热闹。 宴席间坐着许多官员的妻妾子女,浓妆艳抹或是天生丽质,这场宴会更像是一场盛大的相亲会。 “皇叔,匈奴公主一直往这边看呢,你说她在看什么呢?”濮阳玉仁朝男子耳语道。 濮阳风华淡笑着,饮下一杯清酒,“吾倒以为阿玉的魅力更甚。” 扁扁嘴,她魅力更甚?除非是石烟眼睛有毛病,脑袋有问题,放着风华绝代的濮阳风华不喜欢,喜欢上她这个半点大的青少年? “大周皇上,我石烟公主想要为您献上一段舞,以示诚意。”那个长相凶恶却说话文绉绉的说道。 “嗯。”濮阳玉仁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身着七彩霓裳的石烟上打量着。 身着七彩霓裳的石烟款款而来,伸手解掉面巾,一张透着几分熟悉的面容呈现在眼前。 看着濮阳风华手中酒杯的洒落,濮阳玉仁嘲讽的笑了笑,以为有那样一张脸便能实现你们的计划吗?学的再像,也终究是替身而已。 清酒洒在桌案上,濮阳风华怔怔的看着那款款而来的少女。 见到红衣男子的失神,石烟勾起唇角,举手投足间是春风细雨而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揣摩的那般相像。 “皇上,石烟有一个不情之请。”声若黄鹂。 挑了挑眉:“公主请说。” “听说风华君琴艺超群,若是能有幸得到风华君的配乐,石烟便三生有幸。” 偏头看向已经恢复镇定的濮阳风华:“皇叔,你看?” 红衣男子朝石烟欠身,悠闲的端着盛了清酒的杯子:“恐怕抱歉,吾的手前些时日受了伤,恐怕不能弹琴,来人,宣宫廷御师。” 答案出乎意料,濮阳玉仁笑弯了眼角,看着少女极力忍着的面容表情,心花怒放。 暗自咬着贝齿,随即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凤凰,随着音乐响起,翩翩起舞。 当极力讨好的人并不待见时,你所付出的都成了笑柄。 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台中起舞的少女,当初的慌乱再也不曾找不到,像是在看一个路人那般随意。好似那张脸真的不曾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舞毕,抬眼看向那红衣之人,却发现那人是如此的冷淡,眼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难以置信。皇兄不是说,她的这张脸,这样的举止舞姿会让他着迷的吗?可是为什么不是如皇兄设想那样呢? 将少女的变化看在眼中,濮阳玉仁举杯道:“公主舞姿精湛,朕甚是喜欢,来人,将那景云装拿上来。”众人一听,都纷纷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少年。 景云装,不是一向都赐给后宫嫔妃的吗?难道…… 刘公公也诧异的紧,但还是拿来了景云装。 从小熟悉大周历史的石烟自然也懂得这景云装的另一层意思,假装惶恐的跪下:“石烟惶恐。” “公主舞姿当得上是一绝,朕甚是欢喜,唯有景云装能配得上你。”欣赏着少女的惊慌表情却要极力忍着的憋屈模样,恶作剧的欢喜。对于她来讲,景云装什么的就只是一件衣服的。 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藏在广袖中的手紧紧相握,她不能在这时便败下阵来,皇兄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这个少年总给她阴冷的感觉,相比于那风华绝代的男子而言,她更喜欢后者。如果都是一场交易,她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一个呢? 抬眼求助的看向红衣男子,楚楚可怜,她不相信他会无动于衷。 然而,濮阳风华只是抬眼看向少年,张了张嘴巴。 濮阳玉仁不满的笑了笑,她才没有觉得好玩呢,偏头朝男子问道:“皇叔是舍不得吗?” 宠溺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捏了捏少年的鼻头:“你呀……既然阿玉想要,吾又怎么会舍不得呢?” 尴尬的看向台下的文武百官,见众人并没有异样,松了口气,她的帝王之仪可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 别人不在意,并不代表所有的人。 苏青衣冷冷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嘴角保持的弧度终究消失了。 李安阳嘲讽的笑着,最终狠狠的饮下杯中之酒,化为一腔苦涩。 石烟则是摇晃着身躯,她不敢相信,摸着那一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颊,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为什么和皇兄讲的不一样?他告诉她只要她收敛自己的性子,将嬷嬷交的的东西都展现出来,濮阳风华便会无可救药的爱上她吗? 耸了耸肩,收到男子略带警告的眼神:“既然石烟公主不喜欢这景云装,朕就不强求了。” 一句话,让少女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玩味的挑着眉。 濮阳风华频频摇头,这个少年呀,越发的喜欢捉弄人了。 回到座位,与两位使臣使了使眼色,那两人也是一头雾水。 “皇上,本宫也有才艺献上。”濮阳凤阳上前说道。 “准奏。”既然凤阳喜欢争个高下,那么她又怎么好让她失望呢。 也是同样的舞蹈,然濮阳凤阳似乎是耗尽了一生的力量在其中,舞的那般洒脱。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濮阳凤阳颓废的落下,脸上是释然的笑容,眼神飘飘荡荡的落在青衣男子的身上,嘴角的弧度裂开,渐渐扩大。 苏青衣有一茬的恍惚,他没想到少女会用生命去跳舞。如跌落的蝴蝶,那般绝望而美丽动人。 濮阳玉仁看着舞台中央跌下来的少女,笑了笑。 当宫女把濮阳凤阳搀扶下来时,濮阳玉仁朝她竖起拇指。 宴席上的众官员也对这个传言中顽劣骄纵的公主另眼相待。 有了前人,一些千金小姐们便纷纷起身鲜艺,整个宴会是百花齐放好不热闹。 濮阳玉仁起身,走进百花深处,有些拘谨的宴席一下就放了开,流光交错。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乌龙 迎风而立于莲池旁,濮阳玉仁看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宴席,视线落在那七彩霓裳的女子上,敛眉沉思,其实她心里的震惊并不濮阳风华的少。不是吃惊于女子与阿然的样貌相似度,毕竟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并不在少数,只不过恰恰被他们遇见了而已。然而,她好奇地是为何匈奴会知道大周的深宫秘史?阿然对于濮阳风华的特别存在恐怕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就连她也是在细微的观察下才寻到的蛛丝马迹。那么,匈奴是如何知道的呢? 捏碎手中的梨花,花泥碎在手心,淡淡的梨花香散落在凉凉的空气中。 虞凰将手中的锦袍披在少年身上,安静的立于一旁,以往的魅惑被尽收眼底,黑眸里此时是淡淡的忧伤,很淡很淡,淡的如蔚蓝的海水。若是不尝一下,是不知道海水是咸的一般。 “凰儿,派人去匈奴查一下,到底谁在那里?”濮阳玉仁扯了扯身上的披风,感激的朝少女笑道。 “是。”虞凰点头。 湖边传来阵阵哄闹声,湖对岸很快的围了一圈人。 “救命呀!公主不会游泳!”两个匈奴人站在湖边焦急的求救着,匈奴善马却不善于泅水,这会和亲的公主掉下了水,也只能干着急。 濮阳玉仁冷冷的弯了弯嘴角,举止优雅的走过去,假装无意的问道:“何事惊慌?”斜视着湖中扑腾的少女,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大周皇上,我朝公主被你们的公主推入湖中,还不快快派人搭救!”一匈奴使臣生气的吼道。 平静的看向大声喧嚷的匈奴人,却让人感觉冰冻三尺。 “李安阳,救人!”濮阳玉仁朝着人群外将这一切闹剧看在眼中的李安阳说道。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跌入湖中,溅起一滩水花。 扫向一旁静默不语的濮阳凤阳:“皇姐,这是怎么回事?” 以为是因为愧疚而耷拉着脑袋,谁曾想到,她是在偷笑着,死命的憋着笑:“皇上……”肩膀微微的颤抖着,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 “告诉朕是怎么回事?”平淡的问道,让人看不出来是在什么立场。 嘟嘟嘴,眼神飘向一旁的苏青衣:“这个丑女人勾引皇叔不成功便想要勾引本宫的苏青衣,假装柔弱,本宫可没推她哦。”幸灾乐趣的扫了一眼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满身水渍的石烟。 “咳咳咳……”咳嗽声一阵阵的传来,精致的妆容也被水洗的面目全非,那双清澈的眼眸现在满含愤怒与狠戾,再不复刚才的清纯。听到濮阳凤阳的话更是气得牙痒痒,什么勾引?只是这些周国人迂腐而已,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能表达情爱。 扫了一眼振振有词的少女:“来人,将凤阳公主带下去,罚一年俸禄。” 被一群宫女围住的濮阳凤阳临走前不忘狠狠的嘲弄一番:“真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这时的濮阳凤阳又恢复成了骄纵的小恶魔。 抚了抚额头,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匈奴的两个使臣搀扶起来的石烟,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被濮阳凤阳看上的人。 一年前有一御史千金在大街上公然向苏青衣示爱,第二日便消失,听说是被贩卖到了偏远地方的红楼里。为此,濮阳洌还狠狠的训了凤阳一顿。从此之后,各家千金见了苏青衣都是避如蛇蝎。她们可不想生的光荣,死的其所。濮阳凤阳的威名也“艳名远播”,吓退一干众人。 略带抱歉的看向狼狈的女子:“公主见谅,皇姐被宠坏了,朕也罚了她,公主贵为一国公主气量肯定不比常人。”一句话,让石烟无话可说。 阴狠的看了看远去的高傲的少女,她不会就此算了的,绝不…… “安阳,送公主回去吧,春日里恐要受凉。”濮阳玉仁朝站立在一旁的李安阳道。 石烟抬头看向那救了自己一命的李安阳,皱眉,这个濮阳玉仁是何意? 众位大臣也是摸不着头脑,刚才想要赐给匈奴公主景云装,这时又让将军去送这公主回驿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不符合常理的呀,若说皇上是看上这个石烟公主了,那又怎么让别的男子前去护送呢?若说是不喜欢,又为何要赐景云装呢? 李安阳充当一名合格的护花使者,紧随在石烟身后,一脸平静,将所有的闲言碎语都抛诸在脑后。因为,他在清除不过结果,又何必去做无谓的猜想。 盛大的宴会就在以匈奴公主落水事上戛然而止。 “皇上,你似乎对于凤阳公主的作法很赞同?”闻雨看着少年弯起的嘴角猜到。 摇了摇头:“闻雨呀,凤阳这次还当真什么都没有做。”那石烟本来想要嫁祸于凤阳,让其弄伤她,只不过被濮阳凤阳机敏的躲过,而导致石烟失足跌落湖中。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皇上为什么还要罚公主的俸禄?”闻雨打着抱不平道。 偏头看向愤愤不平的闻雨:“哎?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闻雨不是一向看不惯嚣张跋扈的凤阳吗?” 憋红了脸:“这个怎么能混为一谈?大敌当前,应该抛弃前线,一致抗外。”闻雨说的那叫一个振振有词。 笑了笑:“嗯,说的有理。闻雨觉得一个月的俸禄对于凤阳来说有很大的关系吗?这个只是让匈奴来的使者闭上嘴巴而已,若是让他们小题大做可不行。”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 点了点女子的头顶:“好了,刚才你一直和陆生在说什么呀?还窃窃私语,难道有什么事朕都不能知道的?” 偏开头,被少年说的话弄得脸颊绯红,吞吞吐吐道:“哪有……”吐了吐舌头,就说了几句话也能被你看到真是流年不利呀。 “哪个少女不怀春?若是喜欢陆生,朕做主,男未婚女未嫁,也当时做善事,解决了你们两个大龄青年的婚事。”看着少女绯红的脸颊,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 偏开头,“皇上……”声音那叫一个害羞。 耸耸肩,笑着绕开了女子。 “皇上,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闻雨试图解释,但少年已经走远。留下女子红了脸颊,局促的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有那么明显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见证凌乱 陆生紧随在男子身后,观察着他的神情,蠕动着嘴巴:“主子……”担忧的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惑掩藏了先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回头疑惑的挑眉:“什么?”悠扬的长发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被男子从容的眼神看着,陆生将憋了许久的疑惑说了出来:“刚才匈奴公主的容貌……”剩下的话不用讲也能猜到是什么。 微张着朱唇,薄薄的唇瓣在灯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橘黄色的宫灯照耀在男子精致的面容上,忽暗忽明,悠远的眉目掩藏着淡淡的迷茫。被男子问及,濮阳风华才从刚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嗯,确实很像阿然。” 男子的答案更让陆生纠结,这不是等于没有回答吗?“主子为何不……向皇上要了那个公主呢。”在他看来,如果有一个替身,或许对于主子也是好的。毕竟,主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不可能一辈子望着画卷而过呀,话说,有些日子没见着那副画了。 冷然的看了一眼陆生,让人好似回到了隆冬。 打了个颤,难道他说错了什么吗?纳闷的绕了绕头,颇为无奈。 “陆生,这样的话若是被阿玉知晓,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的。”濮阳风华又恢复成了那圣洁高远的模样,双唇里吐出的一个个字,却那般让人寒冷。 乖乖的闭上嘴巴,看来主子的事情不是他该管的。 “去查查匈奴是谁在那里……”濮阳风华背着手,立于回廊尽头,一汪莲池,稀稀拉拉的莲花盛开于池里,不知不觉中竟然渐渐靠近了荷月宫。不远处的宫殿灯火通明,里面住着的少年恐怕还没有歇息。 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向荷月宫不禁皱眉。 “是……”显然石烟的到来是有目的性的,而这背后的策划人定是了解大周深宫秘史的人。 “你下去吧,吾去阿玉那里坐坐。”说完,朝着荷月宫走去,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陆生转身走进漫漫黑夜,去完成他的任务。 来回走动的宫人看着独自前来的红衣男子,齐齐跪下,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摄政王似乎从来没有独自来过荷月宫,今个是什么风把这个大人物给吹来了。虽说看着摄政王总是清清淡淡的,可是他们就是情不自禁的的敬畏。 闻雨看着来的人,正要进去通报,就被男子的动作阻止了。焦急的看着推门而入之人,冷汗直冒。皇上正在沐浴呀……皇上可是说过不能让人打扰的,任何人都不能……呜呜……怎么办?怎么办?突然灵机一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摄政王……”高呼声,叫住那人。 蹙眉回头看着惊慌的少女。 跪倒在地,“摄政王安康!”声音比平时提高了许多分贝。 声音终于传入荷月宫深处泡在浴桶里的濮阳玉仁耳朵里,皱眉,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动作比思想快,回头找衣物却发现只带了亵衣,焦急一闪而过。 “虞凰……”濮阳玉仁急中生智道。 隐于暗处的虞凰一个飞身,安静的落在浴桶后面,眼神落在少女如玉的肌肤上,便不曾移开。 “衣服脱掉,道床榻上。”听着渐渐近的脚步声小声道。 了然的点了点头,风情万种的将外衣脱掉,香肩半露斜靠在床榻之上,媚眼如丝。 卷起亵衣,扯过被子,放下帷幔,隐隐看到床榻上凌乱无比,暧昧的声音从里传出来,烛光下映照着交织的两个身影,引人遐想。 “凰儿,你真美……”濮阳玉仁压着嗓子,回忆着前世学的在情。欲时该有的声音。 虞凰躺在濮阳玉仁剩下,笑的狡黠,吐出的声音却那般魅惑。 “啊!皇上……不要……”面上的表情和语言那般的不符合。 嘴角抽搐的动了动,手指划过少女白皙的颈子,压着嗓子道:“小妖精,现在说不要,迟了。” 床榻在两人的内力下,摇曳着。 帷幔随着床榻摇动着,暧昧而低沉的声音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 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那床榻,嘴角弧度化成了冰冷的直线,以往那温柔宠溺的眸子也如一汪深水,晦暗不明。 床榻上的两人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那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短暂的发愣之后,也只能继续演戏。帷幔上映照着的影子,上下重叠着。 低头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濮阳风华蹲下身将属于濮阳玉仁的衣物捡起来放置在一旁,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床榻上的濮阳玉仁有些着急了,这样的下下之策是逼不得已,可是他若是不离去,久了会露馅的。 虞凰也感觉到男子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娟秀的眉目聚拢。 站在门外的闻雨看着屋子里的凌乱,惊呼声,“啊!”谁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不是在沐浴吗?怎么就滚到床上去了?而且摄政王竟然在观摩?啊……乱套了……乱套了……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跺着脚,脸颊绯红,对于床榻上的事情,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还是隐隐的知道是什么。 听到闻雨的声音,濮阳玉仁松了一口气,和虞凰对了一个眼神。 “大胆!谁在外面打扰了朕的好事!”喘着气道,似乎很累却很愤怒。 闻雨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有意打扰的。” 而一直,濮阳风华都如一个旁观者一般,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只是那广袖中的手掌紧紧的相握,平静无波的眼眸更像是冰封千里的冰川。 然而,并没有察觉到濮阳风华的‘避嫌’,虞凰整个人缠绕在濮阳玉仁的身上,呵气如兰:“皇上……”魅音入耳,乱了心智。 不适的蹙了蹙眉头,看着在自己身上不规矩的纤纤玉手,濮阳玉仁只能忍着,这个凰儿是不是太过火了。 “还不迅速出去!”怒吼着,似乎在对着濮阳风华说着。 闻雨哆嗦了一下,暗自告诉自己,再也不要打扰他人好事了。提着裙摆,快速的走出屋子,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依旧伫立在那的红衣男子,摄政王还想观摩观摩?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小命要紧,看就看吧,反正看的不是她。 关门时一阵凉风灌进来,鼓动了男子的红衣墨发。 “床榻上的女子……立即给本王滚下来!”平静而冷然的声音在空旷而暧昧的房间里响起,一下冷了温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吻 那一声如从山间中穿流而过的声音让床榻上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短暂的寂静出现在屋子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濮阳玉仁微微的惊愕看向帷幔外面不远处模糊的长身玉立的身影,嘴上害怕道:“皇叔……” “啊!”虞凰看了一眼帷幔外的男子,嘲讽的笑了笑,故作惊慌的惊呼出声,拉好衣服,坐于床榻上。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虞凰穿好衣物,其实圆润的肩头依旧露在空气中,裙摆下什么也没有穿,玉白而修长的腿隐隐约约可见。撩起帷幔,在濮阳玉仁看不到的地方朝红衣男子挑衅的笑着,随即假装害怕的跪倒在地:“摄政王……千岁!”声音还有一些残留的霏靡之音。 直接忽视地上的少女,“出去……”直视着床榻上已经快速穿戴整齐濮阳玉仁,冰冷的眼神一直望着少年。 回头看了看濮阳玉仁,见少年示意,抛下刚才的惊慌,风姿摇曳的起身来开宫门,留下一屋子的那叫情&欲的味道,刺激着某个人的大脑神经。 “不准关门……”虽然被对着房门,濮阳风华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朝着虞凰说道,他讨厌这样的味道,讨厌留下的这些暧昧的味道。 讪讪的笑了笑,看来计划落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两个人。 穿戴整齐的濮阳玉仁悠闲的胯下床榻,脸蛋还有些绯红,极其让人误会,这可是她憋了很久的气憋红的。她对于濮阳风华很意外,毕竟常人看着他人欢好,都该是退避三舍,而他竟然可以无比镇定的将榻上女主角赶下去,恐怕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皇叔,深夜造访,是为何事?”故意将深夜两个字咬得及其重。 “来看看你……”视线巡视了少年一圈后,淡淡的笑了。 被男子的笑容看的毛骨悚然的,别扭的看了看自己:“难道皇叔不觉得这个时候很不方便吗?”咬牙切齿道,竟然敢把虞凰轰出去,靠!以为这是长乐未央吗?越想越气,越想越纠结,越想越憋屈,“照理说,现在皇叔该是去看朕未来的婶婶才是。”酸不拉几的说了一句话后才发现不该这样说。 抬眼眼里含笑,走近少年,眼角弯了弯,贴耳说道:“阿玉……以后做戏逼真一点才行。”说完,恶趣味的朝着少年的耳后敏感的地方吹了吹气。 缩了缩脑袋:“做戏?什么做戏?”不好的预感从心尖满起。 修长的手指滑过少年嫩白的肌肤,“阿玉恐怕还没经历过人事吧……” 警觉的看着男子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为所欲为,想着男子是什么意思。 “阿玉……难道不知道男女欢好之后,身上必会留下一些痕迹吗?”手指划在白皙的颈项上,尖锐的指尖痒痒的划在下颚,惊起一阵阵痉挛。 暗叫不好,她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真是失误。 “呵呵……皇叔,难道不知道爱的印记是隐私吗?朕不喜欢露在外面给旁人看见了。”死鸭子嘴硬,反正不承认在做戏。 微眯着眼睛,靠近少年的颈项,邪恶的笑了笑:“是吗?”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灼热了一片。 不适的后退,却发现已经迟了,她已经被紧紧的圈禁在男子臂膀之中,挣脱不了。冷眼看着男子的下颚,嘲讽道:“当然,朕没有习惯像皇叔那样将欢愉过后的印记留于人前。”想到男子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就十分别扭,暗下用力挣开男子的钳制:“放开朕!” 邪恶的抓紧少年的手腕,嘴角扩大,“吾也没有喜欢将欢爱的印记裸露在外的习惯。”随后一个单音埋在颈项间,柔软的触感在皮肤上绽放,好似黑夜盛开的曼陀罗,有着致命的危险的诱惑。 微启着朱唇,鼻翼间萦绕的是逐渐变浓的冷莲香,一道道电流从源源不断的袭击者心脏,揪着男子胸前的衣领不断收紧,呆愣的喃呢道:“皇叔……” 丝丝的疼痛从脖子传来,感觉到柔软的双唇辗转在肌肤上,湿润的感觉直袭大脑。 从起初的带着惩罚的啃咬,带着强烈的刺痛感,再到意犹未尽的辗转,握着少年的手渐渐松开,攀上少年纤细的腰肢,整个头埋在少年带着沁香的颈窝里,嘴角挂着满足的邪戾的笑意。 濮阳玉仁如布娃娃一般,任由男子摆布,嘴里情不自禁的发出暧昧的声音,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欢愉。 闻雨端着茶水呆愣的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惊得摔了茶水,碰瓷声惊扰了沉浸在甜美中的濮阳风华,当意识到自己作法十分不妥时,快速的松开少年,眼里再不复刚才的阴厉,只剩下浓浓的自责与愧疚,甚至还有淡淡的厌恶。 抬眼看向少年,看到那白皙的脖子上留下的深紫色的印记,连连后退,记忆中最黑暗的记忆被惊醒,如洪水猛兽一般袭来,蠕动着嘴唇:“阿玉啊……对不起。” 嘲讽的笑了笑,对不起?她不稀罕。 看向闻雨笑了笑:“闻雨,出去吧,皇叔喝醉了。” 知道少年这是在找借口,但是,闻雨还是觉得这样最好,理解的笑了笑,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刚才撞破皇上和虞凰的好事,现在有撞见摄政王非礼皇上的事情,真是流连不利啊。丢下碎了一地的茶盅,灰溜溜的走了。今晚的事给她的刺激太强烈了。 “皇叔,请回吧。朕要休息了。”忽略掉颈脖的麻木,淡淡的说道。 看着少年的冷淡的表情,濮阳风华握紧拳头,极力的隐忍着。 想要伸手去拉少年的手掌,却发现手指已经不能自以,悠远的眉目下是掩藏不住的焦急:“阿玉……皇叔只是……”看着你和别人亲昵感觉到不舒服而已,没想到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无所谓的笑了笑:“嗯,朕知道,皇叔只是喝醉了才如此。”将一切的都推的干干净净。 听到少年的无所谓的声音,他竟然会出现恼怒的情绪,这个是绝不容许的。渐渐意识到一些事情的发生,濮阳风华收敛心神,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抬眼看向少年,将所有的情绪收拾起来,恢复了谪仙模样,笑的从容:“嗯,吾确实喝醉了。夜深了,阿玉早些休息吧。”说完,香风引动,人已经走到了殿宇外。 看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挥手,桌上的茶具全部碎在地上。 久久的站立在那里,任由冷风灌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躲避 静坐在窗下的木桌旁,看着去年的枯叶落于水杯里,打了个旋,惊起小小的涟漪,伸出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杯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自从那日的事情之后,濮阳玉仁便没有见过濮阳风华,就连每日的早朝也没去了,说是病了。尽管没人相信,可也不敢质疑。 勾了勾唇角,那一晚的事情真的让你那么不堪回首吗? “皇上……皇上……”刘公公看着又走神的少年,忍不住唤道。 “啊?”疑惑的看向年迈的刘公公:“什么事?” 深深的看了一眼濮阳玉仁,一种担忧一直存在心中。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不然真的又是一场悲剧。当年的事情,被先皇压了下来才得以不被外人知晓,如今难道又要绕回去了吗? “匈奴的公主和李将军最近可有联系?”濮阳玉仁低头看着杯中的枯叶说道。 刘公公正要去收了那一杯脏掉的茶水,被少年阻止了,叹了口气,“听说匈奴公主最近和摄政王走的比较近,听长乐未央的守宫人说长看到石烟在摄政王宫中做客。”倒了一杯新茶查看着少年的神色说道。看到少年平静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如他猜想的那般严重。 饮了一口清茶,平静无波的脖子微微眯着,“摆驾长乐未央。” “是……”刚落下的石头又悬在了半空中。 守在宫门的两个宫人看到少年的到来,行了礼正要进去禀报,就被少年阻止了,她很喜欢搞突然袭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倒要看看两人是否是对酒当歌,花前月下(怎么就觉得像是去抓奸的情形呢) 步入梅林,当初翠绿的嫩叶又长了几分,颜色变深了些许。灿烂的阳光,稀稀落落的从缝隙中折射而下,点点斑驳。 让随行的宫人等候在梅林外,独自穿而过梅林,走向梅林之后的宫殿。 清越的琴声在莲池旁响起,一袭红色纱衣的濮阳风华背对莲池席地而坐,质朴的古琴放置于双腿之上,而身着华丽宫装石烟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秀雅的面容逐渐多云转阴,但隐隐的弧度还是在的。 濮阳风华看着抬眼,看着少年的到来,弹错了一个单音后,恢复正常,视线一直落在起舞的少女身上,便不曾移动。 一曲完毕,少女最后一个动作收势,清澈的眼眸情意浓浓。 将一切尽收眼底,濮阳玉仁清冷的笑了笑,双手击掌,“石烟公主的舞姿当真是天下一绝啊。”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石烟着实惊讶了一番,但公主之仪不能废,笑了笑,优雅的上前行了礼,将那人教授的动作行了一遍,得意的眼神飘向濮阳风华。 走上前,及其挑逗的栏上少女的腰肢:“公主舞姿,玉仁为之倾倒。(.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双手暧昧的在少女腰肢上游走,惊得少女一阵阵颤栗,脸颊绯红,双目含春。 冷冷的笑了笑,但并没有放开少女的意思。 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眼前暧昧的一幕,放在古琴上的手微微的弯曲着,薄薄的鲜血染在银色的琴弦上。 直到意识到自己与少年保持这个动作太久了,石烟才慌忙推开少年,惊慌的看向那席地而坐的人,发现那人一脸平静,释然的时刻又惆怅,他这是不在意吗?但是,这个少年天子似乎对她情有独钟,权衡再三,还是继续先前的计划。皇兄说过,若是濮阳风华当政,她到时候就可以凤仪天下。况且,让濮阳风华爱上她,更有把握。似乎决定了,推开少年后又恢复成了端庄的模样。 濮阳风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见少女离开少年的怀抱,嘴角微微的朝上。 “听说皇叔病了,朕特意来看看,可曾叫过御医了?”虽然明知道男子是在找借口推脱上朝,但还是想要问问。 抬眼看向少年,声音淡淡的说道:“嗯……” 对于男子的冷淡濮阳玉仁不是不在意,而不能忘记今日的来的目的,收拾好心情,走向前:“那皇叔什么时候上早朝呢?”视线刚好看到男子手指上的血迹,眸光微闪。 “等些时日吧。”濮阳风华将受伤的手指掩藏在广袖中,阻隔了少年的视线。 挑眉:“为何?” 回头看了看莲池中的莲花,濮阳风华并没有做回答,思绪也不知飘到了哪里。 久到不知何时石烟已经离去,濮阳玉仁依旧那样静静的看着发呆的濮阳风华,脑袋放的空空的。 “阿玉,还在……”濮阳风华发愣的看着站在十步之外的少年,疑惑的问道。 如果有乌鸦,那她的头顶定是乌鸦成群。嘴角动了动,走上前,蹲在男子跟前,伸手握住男子的手掌,看到上面结的细小血痂皱眉。 两只相碰的手掌相互传递着温暖,炙热了濮阳风华的心,不适的挣脱开,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才渐渐发现,有什么是在他不经意间就悄然改变了,等到有所察觉时,已经扎根在心中盘踞着,一点点的扎根深处,如果突然拔出,恐怕会痛,那么就让它逐渐枯萎吧。不给它养分,让它自生自灭。他从来不是一个躲避的人,但这件事情他必须避开。 拉住男子的手掌:“皇叔,上次的事情阿玉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一定是喝醉了,对不对?那干什么要躲着阿玉呢?”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语气会那般委屈,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心情复杂的看着跟前的少年:“阿玉……”摸了摸少年的头顶,将自己的心态摆正,告诉自己这是以一个长辈的心态去面对少年。 “皇叔,是打算娶那个替身吗?”濮阳玉仁仰望着男子的下颚好奇的问道。 点了点头,他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娶谁毫无区别。 心疙瘩一声,笑了笑:“可是她永远也不是阿然,皇叔难道不知道吗?” 清雅的笑了笑:“那也是阿玉的婶婶。” 回给男子一个自信的笑容:“那我们拭目以待吧,石烟不能成为朕的婶婶。” 抬眼看着变得冷漠的少年:“阿玉,你如果那样做,吾也会有办法扭转乾坤的。” “刘公公!刘公公!宣旨!石烟公主与李将军郎才女貌,择日成亲。”朝着百步之外的刘公公吼道。 颠簸着身躯,被少年这突如其来怒吼吼得失了三魂,“是。” 回头看着男子笑了笑:“朕说过,她不可能是朕的婶婶。” 叹了口气,他竟然不知该拿这个少年怎么办,对于少年的决定,他竟然是带着隐隐庆幸的。 看着跑远的刘公公,濮阳玉仁快速上前,攀住男子的脖子,一个冰凉的吻落于男子凉凉的唇间,亲蜓点水而过,没有什么过多的触感,却让两人都震惊不已。 “现在扯平了,所以,皇叔无需自责,我们还是像以前那般,也不用为了什么而娶别的女人,如果真要娶婶婶了,至少也娶一个配的上你的好吗?” 木然的点了点头。 “皇叔,阿玉好久没有吃你做的莲花糕了。” “那吾给你做吧。” “好呀……”拉着男子便往厨房走去,两道身影变成了辩驳的影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石烟闹场 “放本宫进去见你们的皇上!”尖锐的声音在荷月宫外响起,惊醒了午睡的濮阳玉仁。微微蹙眉,撑起身躯,慵懒中带着浓浓的不满询问道:“何人在外喧哗?” 虞凰走上前,将少年的衣衫整理完毕,凤眼微挑,“恐怕是来找你算账的。”语言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魅惑的眼神流光微转,媚而不俗。 微张着淡色的双唇,笑了笑:“让她进来吧。” 一袭色彩亮丽的宫装的石烟怒气冲冲的走进来,面部表情因为狰狞而有些扭曲,头上的朱钗叮叮铃铃的响着,发髻也有些凌乱。瞧着少女丢了端庄的模样,犹如一个泼妇骂街的形象到来,濮阳玉仁的心情非常之愉悦,连眼角的清冷也少了几分。 “大周皇上,本宫想问问,这个郎才女貌天造之和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手握着明黄的锦卷维扬着头颅质问着桌前的少年。 嘴角翘起:“公主善舞,将军擅武,难道不是天造地设吗?”闲适的享受着虞凰的拿捏,抬眼看了看女子现在的仪容,眼里闪过嘲弄,模仿永远是模仿,永远不可能是阿然。想要成为替身,便是你失败的地步。想要和一个死人争,更是往悬崖里跳。 “你这是在乱点鸳鸯谱……”石烟被气得七窍生烟。 挑眉冷笑:“那公主这只鸳鸯看上了哪家鸳鸯?”悠闲的端起茶杯,与愤怒的石烟形成鲜明的对比。 “本宫与摄政王情投意合,皇上何故拆散我俩?”说话间眼泪都在眼中打滚,好不凄凉,所得濮阳玉仁就一天下第一恶人。 嗤笑,情投意合?老娘不爽,甭说情投意合,就是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老娘照拆不误。濮阳玉仁暗想,但作为一个称职的帝王,该有的交际还是需要的。假装无意的说道:“公主与摄政王情投意合?这个朕还真不知道。” 哀怨的盯了少年一眼:“昨日,皇上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她以为再不济也是嫁给少年的,哪知道,竟然将她下嫁给李安阳,这完全不能接受,也不能完成皇兄的交代。 “昨日吗?”故作凝思状,思考片刻后,抱歉的看向少女:“哎……瞧瞧朕这记性呀……可这圣旨已下,断没有更改的余地。”瞥了一眼少女的模样,强忍着笑意。 在一旁的虞凰魅惑的笑了笑,今日才发现她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不好受,看看石烟的表情就知道。 轻咬着下唇,委屈的看向那少年,暗自握了握粉拳,她不甘心如此任人摆布。 “本宫与李将军根本就是情不投意不合,还望皇上收回成命!让本宫与摄政王修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最后说出自己的要求。 抬眼看向那已经逐渐恢复平静的少女,濮阳玉仁淡淡一笑,清雅如菊,“公主应该清楚,你不过是一个前来和亲的公主而已,有什么资格要求朕如此做?嗯?与摄政王修好?痴人说梦话!”她一向不是一个逞口舌之快的人,可是,这个女人求人还如此高傲,就让人不爽了。 好不容易恢复的冷静就被一把火点燃,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将昨日她所看到的加上猜想说出来:“濮阳玉仁,你卑鄙!竟然窥见自己的叔叔,呵呵……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必遭天下人耻笑!你以为摄政王会喜欢你吗?他喜欢的不过是将你看出你母亲的替身而已!”都说冲动是魔鬼,石烟这无疑是惹祸上身。 邪笑着看向那口无遮拦的女子,优雅的起身,上前掐住少女的下颚,“替身?石烟,这句话是在告诉你自己吗?”窥见自己的叔叔?用得着窥见来形容吗? 被少年说重,苍白着脸颊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皇上你连合格的替身都没办法做,男子和男子?难道你不知道濮阳风华最厌恶的就是断袖之好吗?”明明在清楚不过自己的处境,她还是如凤凰一般昂起头颅。 豆蔻掐进少女的下颚里,疼的她蹙眉。 “谁告诉你朕喜欢摄政王的?” “想狡辩吗?昨日本宫都瞧见了。” “你是如何瞧见的?”步步紧逼,让少女退无可退。 “回……回去捡手绢的时候看到的。”看着阴冷的少年,石烟竟然有些害怕。 看来是她大意了…… 叹了口气,抚弄着少女的发丝,动作那般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公主如果不闭上自己的嘴巴,那么就让朕帮你,永远的闭上。” 呆愣的看向少年:“本宫是前来和亲的公主,你该知道我死了在大周的后果。” 斜睨着少女,残忍的笑了笑:“你以为你很重要吗?石兰忍辱负重多年,他会为了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子而来讨伐大周吗?就算算账,恐怕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少年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进少女的心脏,是的,皇兄忍辱负重多年,又怎么为了她这个毫无血缘的妹妹而前功尽弃呢?苍凉的笑了笑。 不忍的看了看少女,别开头:“如果好好给李安阳做妻子,安安分分,朕既往不咎,前几日你送往匈奴的消息都当做没看见。” 惊愕的看向少年,原来她所做的,他都知道。颓然的看向少年,点了点头:“好,本宫嫁。” 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一条链子,左右摇晃。 “放松……”将声音放至温柔,进行催眠。在人的情绪最脆弱的时候,最好实施。给她重新制造一段记忆,让她忘记昨日所看到的那一幕。 低头看着摊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濮阳玉仁笑了笑,看来技术还没有退步。 虞凰惊愕的看着那一袭明黄的人,她竟然会噬魂?心尖满起点点惊慌,那她可有对自己施过术? 一个响指,惊醒了昏睡的石烟。 疑惑的看着拦着自己少年:“我这是怎么了?” “晕倒了……” 虽然疑惑,但也并没有疑惑,整理好仪容,朝少年行了行礼:“那本宫就先行告退。” 点了点头:“朕会将婚期告知于你……” 看着少女略显疲惫的身影,濮阳玉仁转过身看着呆愣的虞凰:“回神了。” 魅惑的笑了笑隐藏住自己的惊慌。 “去告诉司礼监,婚礼的日子越近越好。”她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 “是。” 一切的障碍,她都将不留余力的铲除…… ------题外话------ 倾城休假……呵呵呵……赶紧补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再见汪敏芝 立夏之时,正是李安阳与石烟的婚礼进行时。 石烟嫁于李安阳之后,削了公主称号,恢复成一介平民。鉴于两国关系,濮阳玉仁特赐她为二品诰命夫人,以示安慰。 初夏的日子添了一些燥热,早起的鸟儿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鸣叫着,树下的濮阳玉仁仰望着树杈里流泻而下的日光,一笑倾城。一年前,她还披着孩子的皮囊到处招摇过市,就在那棵枝桠上损了李安阳一顿,而今,他也到了娶亲的时候。离婚期越近,她就越加惶恐,政治联姻大多以失败告终。她是不是太过武断?将自己不愿的强加在小安子身上?揪着垂下来的叶子,狠狠的捏碎。 濮阳风华走来,看着树荫下自己跟自己较真的少年,漫步上前,“阿玉还没有去参加李将军的婚礼吗?” 回头看着日光下的红衣男子,日光倾城。 敛了愁绪,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嗯,这就要去了。皇叔一道吧。”阳光匆匆树叶背后散落在少年的笑脸上,晃花了濮阳风华的眼睛。 狭长的眉尾藏着淡色的宠溺,“走吧。”和这个少年相处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让他养成了很多习惯,好比现在,他走到哪里都喜欢牵着少年的软软的手心摩擦着,像是牵着一个小孩一般,这是他给这样的行为下的一个最好的定义。 可能是因为前世对于情爱的不曾涉及,这一世濮阳玉仁依旧懵懵懂懂,所以,对于这样在被人看来十分亲密的动作也都觉得无所谓。喜欢,那就去做,如果不喜欢那便不做,就这么简单。 “皇叔,你今日依旧是红衣呢,搞不好被人当做新郎给送去洞房花烛啦。”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说出的话无不也是一种试探。 看着身上的衣物笑了笑:“那阿玉记得要将吾搭救出来哦。”略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一向从容淡定的濮阳风华也有如此可爱风趣的一面。 非常仗义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皇叔放心,坚决完成任务!”说话,两人相视一笑,初夏的阳光在两人的身影上镀了一层金光,逆着光而行,像是乘风而来的谪仙。 与她的相遇是一个意外,濮阳玉仁从銮驾上下来与两位匈奴使臣寒碜一番之后行于丞相府的后花园时,竟然撞见了几月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汪敏芝。 今日的少女依旧是一袭黑衣,记忆中依稀的那份纯真与开朗似乎淡了几分,再也不能让黑衣散发耀眼的光芒。她的到来,确实是一个意外。 看到少年的出现,汪敏芝似乎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或者她一直都在等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清凉的女声带着西北特有的风味,不似江南的娇俏,不似京都的华贵,带着边境特有的洒脱与不羁。 “免礼吧。”对于这个少女,濮阳玉仁并不打算多谈。正要绕过少女,便被一双修长的带着剥茧的手拦住。抬眼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少女,有些生气。 黝黑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倔强,当得知李安阳要娶亲时,她便从边塞马不停蹄的赶来,直到昨晚深夜才到。让她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最后会是李安阳迎娶匈奴公主。 “皇上,你不能让李安阳娶匈奴的公主。”轻咬着下唇,坚定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微微拧着眉毛:“朕的决定还没有到你来质疑的地步。”本来她现在就很矛盾,旁人再添油加醋几句,她心中肯定不好受,语气自然也恶劣了几分。 仍就拦住少年的步伐,汪敏芝抬头定定的看着少年的下颚线条:“你知道李安阳喜欢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转过身:“谁告诉你,李安阳喜欢朕的?” 往后退了一小步,挺直腰板:“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你们在雪地上……那个什么……我都看见了。如果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落荒而逃。你知道不知道那一天,他找了你多久,方圆十里疯子一般的找你,一宿都在担心你是不是被匈奴兵俘虏了。直到次日看着陆生前来取行李,他才跌倒在雪地上睡着了,被士兵抬进去的。这些,你知不知道?”说道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连连后退,她真的不知道。那一晚,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就在被李安阳发现的那一刻清醒一些落荒而逃,后来便所有的不知道了。次日醒来,模模糊糊的响起前一晚的事情,根本无法自然的面对李安阳就逃脱了,结果给李安阳造成了困扰,她真的感到很抱歉。 动了动嘴唇,她发现刚才的气愤早已在汪敏芝的话里一点点泯灭。 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之后恢复正常,平静的看向少女:“事情成定局,所有的解释都可有可无。这些话,希望你不要乱说,否则朕不敢保证你还能如期的看到每一天的初生的阳光。” 不甘的扯住少年手臂:“皇上,男子和男子相爱又如何?既然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好吗?李安阳真的很喜欢你的,皇上,你不能这么残忍的让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听了汪敏芝的话,濮阳玉仁松了口气,看来那晚她只是看到了一些而不是全部。 “汪小姐,你可知道这些话可以让你株连九族?”一声清越的声音从兰亭外传来,惊扰了两人。 一袭红衣的濮阳风华嘴含浅笑,款款而来,一双凤目静如深潭。 两人回头看着来人,皆是一愣。 “皇叔……”濮阳玉仁笑道。 “摄政王千岁!”汪敏芝跪在地上,看着逐渐靠近的黑影,紧抿着双唇。 “汪小姐,前厅你父亲派人来找你了,快去吧。”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 “是。”快速的看了一眼男子后快速的离开了。 濮阳玉仁看着汪敏芝远去的身影,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 低头笑看着少年的神情,附耳低声道:“阿玉是心动了吗?”这时的风华君,总觉得像是突袭的恶魔。 看着放大的俊彦,濮阳玉仁往后退了一小步,淡淡的笑了笑:“没有。”作为帝王,就该有一份不可动摇的狠心。 满意的点了点头,恢复了从容的谪仙模样,平静道:“走吧,宴席快开始了,作为皇上可不能缺席哦。” “嗯。” 当进入主厅,看着热闹非凡的婚礼,眼底滑过淡淡的灰色,李安阳,如果真的不幸福,那么我会负责到底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狸猫换太子 两国联姻,朝中官员自然都是凡有资格入场的都是挤破头脑前来,就算没资格来的也必是派人送来了丰厚的礼品。 看着进来的一对新人,濮阳风华一愣,脑子里闪过汪敏芝说的话,视线落在身着喜服的李安阳身上。难得看到他身着如此鲜艳的衣袍,刚毅的脸颊微微绷着,丰厚的双唇紧紧抿着,眼中并没有多少喜悦,这倒和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常年的边塞风霜,让男子白皙的肤色染上了诱人的古铜色,高大的身躯包裹在衣袍下蓄势待发。而身旁是盖着盖头的石烟,因为盖着盖头的缘故,濮阳玉仁并没有看到少女面上的表情,只觉得两人的气场都是那般的不合。或许,她真的错了。 人群里的李安阳看着人群外的少年,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面无表情的移开,手中握着的红绸牵着他今日的新娘款款而至。 喜婆眉开眼笑的张罗着,新娘跨过火盆,算是进了李家的门。 本来濮阳玉仁应该坐于高位的,但她推脱了,静静的坐于一旁旁观着这场盛大的婚礼。 “一拜天地!”司礼监的司仪高呼。 两个新人齐齐相拜,跪于天地之间,刺目的红。 “二拜高堂!”司礼监的司仪再次高呼。 李国安儒雅的笑了笑,将准备的红包递给两个新人,李国安的夫人则是视线飘向濮阳玉仁微微蹙眉,叹了口气,随即慈祥一笑,将红包递给两位新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夫妻对拜!” 新娘转过身弯下身,透着盖头下的光,望着对面黑色的鞋尖,退去清澈的眼眸静如黑夜,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会是这个人。脑海里回想着有关李安阳的信息,却发现一无所知,她对她的相公真的是一个陌生人。直到已经很久了,久到周围的人发出了异样的声音,石烟才回过神,似乎新郎还不愿意。 濮阳玉仁看着久久没有行礼的李安阳,紧握着拳头。 两个使者面上露出怒容,一人冲动的想要站起身却被另一个拉了下来。 就连李国安也面露焦急。 这突发的状况让众位宾客面面相窥,弄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透过人群,紧紧看着那一脸淡然的少年,李安阳嘲讽的笑了笑,已经事成定居,他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僵硬的转过身,似乎四肢已经不是他自己的。紧紧的拽住红绸弯下腰,让所有紧张的人都松了口气。司礼监的司仪赶紧喊道:“礼成!”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两位新人被送进新房,石烟静静的端坐于喜床上,听着吱吱响的喜烛燃烧着,沉重的凤冠压得她昏昏沉沉的。 整个新房里就只剩下石烟一人。 夜幕来临之时,一个黑影静静的落于新房内,突袭的风让烛光几经摇曳。 一双白皙的手扯掉少女的盖头,一张精致的面容露了出来。 惊愕的看着黑衣人,石烟由惊转喜,跳起来攀住那人的手臂,正要呼出声就被男子制止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欢喜的抓住那人的手臂:“玖哥哥,你怎么来啦?”不是应该躲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丞相府? 狭长的双眸里闪过笑意:“烟儿今日嫁人,做哥哥的我自然来看看。” “石玖哥哥还是快点走吧,若是被发现就不好了。”石烟焦急道。 仔细的看了看今日美艳的少女,石玖阴狠的眉目柔和些许,手指划过少女娇俏的脸颊:“烟儿,若是玖哥哥带你走,你愿意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颤声道。 漆黑的眼眸闪过欣喜,但很快的泯灭在黑夜中,笑了笑:“烟儿要留在大周。”答应了皇兄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不舍的看了看男子的眸子,笑了笑,那般不以为然。 “烟儿,玖哥哥带着你远走飞高不好吗?” 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石烟淡淡的笑了笑:“不好,你被皇兄追杀,难道你要让我一辈子都这样陪着你如此吗?”歉疚在深处纠缠,她只能如此。 爽朗的笑了笑:“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放弃了不是吗?只要烟儿陪着我,哪里都是皇宫。” 揪着男子手臂的手掌微微颤抖着,石烟说出自己担忧:“可是……这里守卫森严,我们怎么能走的出去?” “那烟儿可是愿意和我走了吗?”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点了点头,心中有着隐隐的担忧。她为了玖哥哥答应皇兄的要求,前往大周和亲,想方设法的引起濮阳风华的注意,也不过是换取了心中那一人的平安罢了。如今看着男子平平安安的,她心中的担忧少了许多。 “我与濮阳风华做了一笔交易而已,他保证只要在大周境界,将保证我的安全。”石玖没想到,最终愿意放过他的竟然会是濮阳风华。 对于男子所说的话,很意外的,但是并没有问出来。笑了笑,“好,玖哥哥到哪里,烟儿就到哪里。”有你的地方就是世外桃源。快速的脱掉繁重的喜服,去掉沉重的凤冠,什么和亲,都见鬼去吧!披散着头发,脸上是温暖的笑容,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幸福源泉。这个从小的愿望,终究成为现实,真好。 给少女穿上黑衣,抱着少女飞身从窗户而出,勾住男子的脖子轻声道:“玖哥哥,你是爱我的吗?” “嗯……” “真好。”少女的眼中恢复了单纯,爱的力量,可以让她接受最严厉的训练远走他乡,也不过是为了让心中那人平安而已。从没设想过,他们有一天会真的在一起。脑子想起那红衣之人,嘴角微翘,前一段时间还破罐子破摔过,若是不能和哥哥在一起,那么和那样一个温柔而沉沉的男子在一起,也很好的。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相府,出了都城,将那场婚礼狠狠的抛下。 隐与暗处的陆生不解的看向自家的主子,不明白为何明明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亲事,又要亲自毁掉。 “主子,当真不追吗?”和亲公主失踪不是好事。 摇了摇头,这样阿玉便不会内疚了。 “走吧,若是出来太久会引起怀疑的。”濮阳风华盯着空空如也的新房道。 “是。” 两人朝热闹的宴席走去,而很快,一个少女思考了许久,将礼服穿上,盖上盖头,静坐于新床上,手指紧张的揪着礼服。回想起红衣男子的话,暗自决定,就这么做吧,她只看到了他对他的喜欢,而没有看到自己对他的喜欢。 昏黄的烛光依旧在摇曳着,新房里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新娘 按照大周系数的习俗,成亲当晚都是要闹洞房的,然李安阳的这场婚礼特殊性,没人敢嚷嚷着闹洞房。苏青衣看着喝得已经走路颠簸的男子,走上前,扶着男子的身子,夺过男子手中的酒杯:“安阳,事已成定局,你必须接受的。”他何尝不明白他心中的痛苦。 朝自己的好友傻笑了一番,“苏青衣……你可……知道,我多喜欢她……”喃语声落在嘲杂的环境里,并不突兀,席间光影交错,祝贺寒碜,好不热闹。 点了点头:“嗯,知道。”因为,他也走在那条不归路上,青梅竹马,当竹马再遇竹马,谁充当青梅呢?将喝醉的李安阳搀扶着凝思了一会还是朝着新房走去。 看着摇曳的烛光,李安阳死命的扣着门锁,嚷嚷着:“我不进去!不进去!”这一声惊醒了呆愣的女子。侧耳旁听,紧张的端坐于此,等待着那个男子。 苏青衣叹了一口气,松开对男子的钳制,冷然道:“李安阳!她已经是你的娘子了!”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那般苍白无力,如果有朝一日,他恐怕也是如此的吧。 随后而至的濮阳玉仁立于暗处,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苏青衣……我怎么就喜欢喜欢上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了呢?嗯?你说怎么就喜欢上了呢?”由于没有了依靠,李安阳跌倒在地,嘴里不满的嘟囔道。 “嗯。”苏青衣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许久。 “苏青衣,老子就是傻子!” “嗯,我也很傻,喜欢那个人。”注定是一场无言的结果。 揪着树叶,聪明如濮阳玉仁,自然听得出他们中的那人是谁,惊慌的捂住嘴巴,她现在是男人呀?难道大周国风开放的如此?随随便便就是那样喜欢上了同性?一个李安阳还不够还要再多一个苏青衣嘛? “苏青衣,老子当然知道你喜欢她立刻……就算你隐藏的再好……咱们都是男人……”李安阳继续发着酒疯。 无奈的点了点头,恐怕还不止他两吧。 假意咳嗽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淡笑着走上前:“小安子,朕来闹洞房了……”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苏青衣将李安阳拉起来,温润的眸子闪过异样,紧紧的盯着少年不放,看到少年泰然处之的眼神才放下心。 刚才还发这疯的李安阳,安静的如初生的婴孩,迷蒙的看着来人:“玉仁……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表情很迷蒙,语气很无辜,整个人很委屈。 嘴角抽搐着,瞧着不同与往日的李安阳得出一个结论,以后万万不能让李安阳沾酒,否则你看这个后果多无奈。上前一步,推开新房,“小安子,快快让朕瞧瞧你的美娇娘吧。” 坐于床榻前的女子僵硬的挺直了背脊,她没想到皇上会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心冒出了汗液。脑子里想起红衣男子临走时留下的话语,稳住心神,应该是没有事情的。 刺目的红映照在李安阳的眼睛里,无不在嘲讽他的无能与怯懦。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拿起放在一方的宝剑直接挑了红盖头,这也是一种无言的发泄。绣着精致的花纹的盖头落下时,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惊愕。 一脸素妆的汪敏芝看向醉晕晕的男子,淡定的面容隐隐有着害怕与娇羞,藏在礼服下的素手紧紧的抓着衣袍,期待的仰望着男子。 “汪敏芝?”呆愣了几秒的李安阳惊呼道。 被男子这样吼道,汪敏芝第一次有了局促与不安,他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去? 濮阳玉仁和苏青衣面面相窥,两人互相交换眼神,都觉得很是惊讶。 一把将女子扯起来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石烟呢?” 艰难的喘着气,指了指窗户,“她走了。” 看到女子涨红的脸颊,李安阳渐渐松开手,抱歉的看着少女,但脑子晕乎乎的,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濮阳玉仁上前,淡淡的问道:“是谁让你来的、?”石烟想要离开守卫森严的丞相府,必将有人协助才行,那么协助之人也是让石烟前来顶替的人。 顿了顿,似乎他并没有让自己保密:“摄政王。”说完,看向三人,都是各自的神情。 苏青衣和李安阳都想不明白,这件事为何会与濮阳风华有关系? 清冷的目光幽转,习惯性的掐了掐手指,嘴角浮上淡淡的微笑,她或许能猜得到一些。 “李安阳和苏青衣你们先出去,朕有事与汪小姐讲。”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苏青衣拖着醉晕晕的男子出了房间,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汪敏芝,从穿上嫁衣起你就是匈奴前来和亲的公主石烟了,你可明白?”在你选择穿上这身嫁衣的时候就该明白,这件红衣一旦穿上便不能自己。 温柔的笑了笑:“我知道。”这些,濮阳风华早已经告诉她,她愿意。他的一句话点醒了她。能泰然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的难,又何必再给自己本就崎岖的路上搬石砌山呢? “而且,接下来的日子,李安阳或许不会爱你,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爱上你,你愿意吗?”有的人费尽心思都没办法让人让自己喜欢的人爱上自己,好比刘子琴阴谋了小半辈子也是徒劳。 自信的笑了笑:“我有自信让李安阳爱上我,不管是一年十年,终究会的。”一脸素颜的汪敏芝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温暖的笑了笑,这样或许是最好的。 “那祝你好运,明天你应该知道如何做了。”说完,转身拉开房门,这段谈话很简短,因为她只是想要知道汪敏芝的态度而已。如果动摇了,她会放她离开的。如果选择留下来,那么她也会全力支持的。她不能给的,不能得到的,便希望一心对她好的人都能多的好,李安阳汪敏芝祝你们好运。 “小安子,长夜漫漫可要抓紧时间哦。”说完便拉着苏青衣走了。 李安阳看着两人的背影,愤怒的拳头砸在墙上,为什么总要安排他的婚事?为什么? “皇上,这样对安阳或许很残忍。”苏青衣看着一步之外的少年说道。 低下头,这些她都知道,也想过,可是…… “皇上,以后微臣的亲事,你可以一直都袖手旁观吗?”他不希望成为下一个李安阳。 点了点头,“尽量吧。”耸了耸肩。 笑了笑,有了这句话也好。其实,他看得出少年对于李安阳的不忍,可是,他是帝王,一言九鼎,太多的事情都不曾给过他后悔的机会。 “苏青衣,陪朕走走吧,好些时日没有这样走过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嗯。”静静的跟随在少年身后,看着少年越发俊逸的身姿,双掌握成了拳头,今日的宴席他也美少喝。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新婚 婚礼次日,匈奴前来的使臣即将回国复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已为人妇的汪敏芝顶着一双黑眼圈在丫鬟的伺候下挽了一个少妇的发髻,艳丽的服装衬得女子肤如凝脂。因为汪敏芝的特殊身份,濮阳玉仁撤退了原本照顾石烟的宫女嬷嬷,换了一批新人。宰相府中并没有人见过石烟的真面目,所以在这里,汪敏芝是行动自如的。 “李将军……我等前来辞行,请帮忙向公主传话,我等在中庭等候。”一匈奴使臣朝李安阳鞠了一躬请求道。 “公主昨日劳累了,恐怕不能见客。”李安阳淡淡的说道。 为难的看向男子,他还有话交代,既然此事已成定局,单于说计划有变,他正要转告,这如何是好? 审视着匈奴男子的神色,李安阳硬朗的线条紧绷着,冷声道:“使者有什么可让安阳带话,如今公主嫁入大周,成为我李安阳的娘子,都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如今是我李安阳的人,自然什么话也是我听得不是吗?” 面如菜色,憋屈道:“嗯,李将军说的是。那劳烦将军将这两人带于公主,吾皇担忧公主在大周不适应,特意送来两名侍者以差使用。” 挑眉冷然的笑道:“使者是觉得我大周会委屈了石烟吗?还有,使者应该改口了,她如今是我的夫人,还请叫李夫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虽然声调平平,但是旁听者却不禁打着冷战,果然不愧是沙场死神,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人生畏。 看着使者的面部表情如川剧变脸一般,李安阳憋屈的心情稍稍好了些许。皇上让他不痛快,他不能将皇上如何,下面的人他还是可以发泄发泄的。 李安阳优雅的行了礼仪,淡笑道:“使臣若是再不走,恐怕就要误了时辰了。” 捏了捏手掌,骨头咯咯响。 愤怒的甩手:“那请将军照顾好李夫人,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使者的背影,面上的笑容快速凝聚,转身朝新房走去。 “将军……”侍女看着进来的人,行了礼便训练有素的鱼贯而出,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跨入房门,满目的红映照在眼中,心被堵得慌,烦躁的喝下一杯凉茶,看向坐于对面的略施脂粉的女子,微微蹙眉:“汪敏芝,除了爱,你所要的本将军都会给你。”这是他从昨晚起第一次和女子讲话,却那般伤人。 纤长的睫毛低垂,汪敏芝笑了笑,收起了往日的刁钻与爽朗,极力的做到贤良淑德:“可是,除了你的爱我什么也不要。”边塞儿女,岂会轻易认输。 “随便。”李安阳不明白,为何总与自己斗嘴的汪敏芝会喜欢自己。在边塞的几个月里,他都只是对爽朗的汪敏芝怀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敬佩之情。久而久之,两人成了把酒言欢的好友。从不曾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身份交谈。 “一会吩咐人将这些布置取下来。”抬眼望了望那些红绸厌恶的说道。 “是。”两人的额谈话如此之简单明了,找不出一点璇玑。汪敏芝很平静,一点也找不出昨晚那小女人的心态,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感情被深深的收藏了起来。然而,铁石心肠也会被伤的,大周习俗,新人房中的布置要满了一月之后才能拆卸,如今才是新婚第二日,李安阳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些东西消失。她并不是如表面一般心如止水。 起身道:“走吧,去见爹娘。” 紧紧的跟随在男子身后,不适的蹙着眉头,身上这一身衣服太繁杂了,还是以往的劲装方便。 门外的侍女跟在两人身后,不适的搓了搓手臂,这两人不和谐。 脚下一个踉跄,惊呼出声朝李安阳宽阔的背部倒去,整个人叠在男子的背上,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直强装的镇定破了功,白皙的脸颊染上了堪比晚霞的红晕。双手本能的紧紧拽住男子的衣服,但因为惯性了的缘故,娟秀的鼻梁还是被碰着了僵硬的脊梁,痛的昏天地转。 “李安阳!你的背好硬呀!”这一碰将汪敏芝的本性碰了出来,甩掉了大家闺秀的矜持,洒脱与不羁重回本尊。 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还是那般像男子,装了不过片刻就惹出了乱子。 一旁的侍女赶紧上前查看女子,发现没有血渍之后退了下来。对于女子直呼少爷的名讳,心想可能是匈奴的女子本就如此大胆。 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倔强的不让它流淌下来。朱唇被紧紧的咬住,痛呼声被咽回了喉咙里,但痛只有自己知道是如何的痛着。 回过身入眼的是一双如黑水晶般清澈的眸子,李安阳蹙着眉头,“穿上……”本来像是要说穿上凤袍也不是凤凰的,但碍于外人在场,收了话,冷冷的看了看憋着眼泪的女子:“回去,换一件衣服。”他在了解不过这个女人了,从小生长在边塞,随着汪郡守经历了一场场大小战役,还能将如此有碍行动的衣袍穿的行动自如就奇怪了。 一时间倔脾气上了来,摇头道:“不……” 转过身,“随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往中庭走去。 装在眼眶的泪水终究是落了下来,难道连多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吗?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长路漫漫呀。小心翼翼的走男子的三步之遥,两个侍女小心的伺候在一旁。 走到中庭时,见着端坐于上位的老人。李安阳看了看女子的仪容后才进入中庭。 “孩儿见过爹娘。” “石烟……见过爹娘。”跪在蒲团上,准备敬新茶。嘴里酝酿了许久,终于还是将不属于自己的名讳说了出来。 李国安一向镇定的面容微楞,看向自己的儿子,想要得到答案。 而李夫人则是慈祥的笑着,四十多岁的夫人保养还十分得当,往日的娇艳还依稀可见。伸手接住女子的茶杯,视线扫过女子长了剥茧的柔荑时,微微惊讶。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安儿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调教了。”李夫人那叫一个语出惊人。 李国安早已经习惯于自己夫人的话,微微一笑。 不满的看向自己的娘亲,这是什么话? 憋着笑,:“是。”调教?放心,她会好好调教的。 “安儿,这几日带着烟儿四处逛逛吧。”李夫人发了话,谁敢不从? 因为新婚的缘故,李安阳三日不用早朝,点了点头,虽然对汪敏芝没有爱恋,但是,他还是愿意好好照顾这个女子。在旁人看来,她如今就是自己的娘子,不管愿不愿意。 一家四口围坐于餐桌前,汪敏芝微红了眼睛,没想到,两位老人对她如此之好。她以为,他们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笑了笑,李安阳,无论如何,这里就是我汪敏芝的家了,所以,不要想轻易的甩掉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李氏夫妇出征 “皇上,李将军和李夫人前来辞行。”刘公公朝着匍匐在一堆周章里的少年说道。 撑起疲惫松软的身体,眼圈下是淡淡的黛色,眉宇间有着浅浅的皱纹,可以看出少年的心情不是很好。放下手中的毛笔,濮阳玉仁喝了一口清茶,时间过得真快,天气又凉了。想起半年前的乌龙婚礼,乌云的心情飘来一朵暖云,朗声道:“让他们进来吧。”短短半年的时间,匈奴又想撕毁条约,前方探子来报,边关又在骚动。 身着朝服的李安阳身后是身着二品诰命夫人锦袍的汪敏芝,两人之间距离隔着不足五步,气场却冷冰冰的。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看向台下的两位,濮阳玉仁笑了笑:“免礼吧,刘公公赐座。” 宫人搬来两把椅子,三人坐下,一时间很是安静。已经习惯于身着美衣华服的汪敏芝端庄的坐在那里,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只是眼中的神采不再那样鲜亮,呈浅灰色。也不过半年的时光,便将一个鲜活的少女折磨成了犹如木偶一般,时间就是所向披靡的杀猪刀。 “李夫人确定要随将军前去边关?”濮阳玉仁抬眼不确定的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当看到请缨书上她的名字时,还是愣了几秒,她以为半年的贵妇生活已经磨灭了她的棱角。 点了点头,“嗯。相公到哪里,臣妇就到哪里。” 看向李安阳,想要让他劝解劝解,前方战场金戈铁马,一个女子随军毕竟是不便的。 然而,李安阳始终无动于衷,“皇上,明日清晨,微臣就要拔营前往边境驻守边关,这一去恐怕短时间是不能回来的。”这一次,恐怕是一场持久战。 点了点头,如今苏定国已经年迈,大周武将正是青黄交接的时刻,前方的局势时刻有变,她还是有些担心的。自从那场婚礼之后,他与李安阳就难得单独相处过,两人似乎都是有意的逃避。 “你们在那边多多注意,朕还有些周折没批,你们若是没事就先行告退吧。”濮阳玉仁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挥手道。 “嗯……” “哦……李夫人等一下,朕有话告知。”突然想起那件事情。 汪敏芝疑惑的回过头,李安阳愣了愣,推门而出,在门外静静的等候。 “这是朕让人制作的,在紧急关头一用。”找了无数的制造师才制造出来的家传之物,她在上面全部涂抹了瞬间能让人麻痹的药物,战场危险,希望能对女子有些帮助。 看着手中之物,汪敏芝疑问道:“是因为愧疚吗?” 笑了笑:“不……是对于你的勇气的赞赏。” 眼中的神色闪过光亮:“呵呵……勇气?可是勇气并不能让他有所触动。”半年的时间,他对她相敬如冰,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他们每晚同宿一屋,却是一个睡在榻上,一个睡在床上,从不曾有交际。 轻抿着唇瓣:“朕以为或许你只是没看到改变而已。” 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管怎么,都不会停止前进的步伐。”她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不就是征服一个男人嘛?边塞儿女,什么都能豁出去。 赞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濮阳玉仁笑着:“那还是那一句话,祝你好运。” 汪敏芝这一笑,如破晓的朝阳,灰色的眼眸充满耀眼的光彩,璀璨的闪烁着。“皇上,臣妇还是那句话,喜欢男人并不可耻。”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敏锐,她觉得少年之所以不喜欢李安阳,或许是因为心里已经住了人。 “李安阳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思想如此之开阔,心思如此细腻。 虽然少年答非所问,汪敏芝也只是一笑置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透露的秘密,不愿被人揭露的一份情。将少年给的物件带在手腕上,左顾右盼打量着,嘴角裂开大大的弧度,世间最尊贵的男子送的礼物一定不简单。她可是期待这个东西被启用时的惊艳表现。 “切记,这个东西是用于保命而用,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嗯。” “那就下去吧,李安阳一定是在外等你。”挥了挥手,重新埋首于周折里。 行了礼,拉开房门,果不其然,那人伫立在风霜下静静的等待着她。虽然他们之间仍就什么都不曾改变,但是,就这样简单的等候,她还是会感动的。走上前,恢复了木偶般的神情,这是她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为唯一方法。假装看不到听不到就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出来的女子,李安阳转过身走入风霜里,心中虽然好奇他们的谈话,但是出于本性也就一言不发。 紧紧的跟随在男子的身后,他宽阔的背影遮去了扑面而来的风霜,以往在望归城,她便喜欢如此跟随在他的身后,似乎这样就要温暖许多。 开着的殿门,冷风中外喷涌而进,殿内的烛光危险的摇曳着,冷风在殿内疯狂的肆掠。对于别人而言,恐怕也只是打一颤,而对于濮阳玉仁而言就是刺骨的寒冷。 “刘公公,今年的冬天是不是更冷了?”若是不运功御寒,那些风扑来就像是剔骨刀在宰割她一般。 颤颤巍巍的上前,关了殿门道:“和往年比起来,今年不算冷的。” 一滴墨迹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朵墨梅。喃喃自语道:“是吗?”看来,那个药不能再吃了。可是现在的她的年纪正是发育最好的时候,一但停药,身体的各项机能必将快速生长。女子的身段也会显现出来,到时候,恐怕就…… 叹了口气,可若是继续服药,她的身子会每况日下,多年积累的寒气一旦爆发不堪设想。权衡再三,暗自下决定,停药吧。若是发育了,那就再想办法吧。过几日就是十五岁,按照前世来算,也是青春期,一切第二性征都在这个时段显现出来。 俯下身,继续查看被濮阳风华批改过的周章,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何况,李安阳也发现了她的女子之身,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困境。 濮阳玉仁是天生的乐观者,自我安慰她总是运用的很好。 时光匆匆,竟然过些时日就是十五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收权决定 站在城门上,披着厚重披风的濮阳玉仁眺望着楼下的军队,视线落在马背上身着铠甲的男子,嘴角含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你们给我三年的时间,到时必不会让匈奴人好欺。搜寻着汪敏芝的身影,落在李安阳身后的那个小兵上莞尔,为了掩藏身份,她竟然化身为一个普通士兵徒步前往。爱情的力量真的那般伟大吗?要知道,徒步前往边塞,就算是大男子汉也会磨破脚丫疼痛难忍,何况是养在深闺中的姑娘?但是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濮阳玉仁也没有阻止的立场。 宽敞的官道上,围观者很多百姓,自发的相送着这些即将出征的战士,神情激动亢奋,年老的母亲看着自己俊朗的儿子眼泪婆娑,妻子情意浓浓的望着自己的相公,孩童吵闹着想要再一次扑进爹爹的温暖的怀抱中;一幅幅感人至深的画面交织在一起。纠缠着濮阳玉仁跳动的心脏,她突然觉得,不光是要替濮阳洌守卫大周,而是为了城墙下的百姓――安居乐业。 “阿玉,为何不去送行呢?”一声清越的如冷梅绽放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背对着男子的濮阳玉仁缓缓转过身,迷离一笑:“不想去打扰他们。”不想因为她的存在来而扰了他们离别的心情。 刺骨的风将男子的广袖鼓动,如迎风而来,一晃眼,人已至跟前。 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濮阳玉仁开口道:“皇叔,朕想要罢黜封王制。”朝中京都以李国安、苏定国,刘桂三人呈三角形的势力相互压制,相对于稳定,而各地的封王却大多拥兵自重,皇权根本就不能集中。她不是被濮阳风华架空,而是被各方势力架空。京城的势力相互制衡可以暂且一放。然那些封王怀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态,毫无约制,假以时日,必是养虎成患。 惊愕的看向少年:“阿玉该知道接下来的艰辛?” 面色凝重的看着已经拔营的将士,“嗯。”若是处理不好,有可能就是一场征战。 “那阿玉还是那般决定的吗?”濮阳风华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向整装待发的众位将士,淡淡的问道。 紧紧的抓着冰冷的城墙,若是她现在独身一人,必定前往边关,与他们并肩作战。然而,她现在肩上担负的是整个大周。 站在少年身后,俯瞰着整个大周朝的权利中心,濮阳风华倾城一笑:“那阿玉可是要第一个拿皇叔开刀?” 回过神,看着一如当年登基时的场景,芝兰玉树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陪着她看着整个大周。每每以这样的方位看向男子,濮阳玉仁都是心情澎湃,难掩激动。 “如果皇叔能主动交权,阿玉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些话,他们之间从不隐瞒。她窥视他手中的权利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而他紧握不放也奈何不得。这是两人的没有硝烟的拉锯之战。 拂过被风吹起的发丝,晶莹的手指堪比白霜,“吾的答案,阿玉不是一直都知晓吗?” 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若是皇叔哪日昏了头脑,也说不定啊。” 揪了揪少年乖俏的鼻头,“那阿玉可要擦亮眼睛,不然难得一次你也发现不了哦!” 别开头,逃脱男子的魔抓,不满道:“皇叔,阿玉后日就十五了,你不能总是这样以动作模糊年纪。” 抱拳摸着下巴,颇是赞同:“嗯,过几日阿玉就十五了,哎……皇叔和阿玉比起来,都算老人了。”八年之期,都快一轮了。 脚下一滑,不可思议的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这样打趣的话会是风华君说出来的。“皇叔也不过二十又三而已。”在二十一世纪,刚好是大学毕业的年纪,当真年轻的很。 轻声一叹,卷入天际袭来的冷风中,他竟然大了阿玉八年,整整八年不曾相见。睫毛如颤动双翅的枯叶蝶,扑闪扑闪的,遮住了如暗夜星辰般的黑眸。 “风大,回去吧。”握住少年的手掌之后双眉紧锁,怎么越发的冰凉了? 源源不断的温度从一双手传到另一双手心,直线的嘴角渐渐有了弧度,依赖是一种可以毁灭任何东西的存在,它让你的思维迟钝,让你的行动缓慢,逐渐脱离一个正常人有的行为习惯,成了没有手脚的蠕虫。而如今,她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奋进。 城墙下,高头大马上的一身戎装的李安阳抬头凝望着城墙上若隐若现的两道身影,狠狠的拍了拍马肚子,一声长鸣,马匹已经跑在了队伍前头。从少年站在墙头上时,他内心是雀跃的,然而,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时,他宁愿她没有出现。有时痛恨,如果他的视力不曾这般好,他也可以假装幸福。 穿着沉重盔甲的汪敏芝自然注意到了男子的变化,顺着那人的视线仰望,平静的眼眸荡起汹涌的波纹,果然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奔跑而去的马匹,视线追随着马匹上的人,紧咬着唇瓣。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回头过来看过她。一早起来,他便起身前往军营,对她不闻不问,好比她是可有可无的空气。若不是娘亲派人将她送到军营里,恐怕他是不打算带上她了。 虽然从小有学武,但是穿着这么厚重的盔甲,她还是会感觉到脚下疲惫。 推了推扣在头上的帽子,大冬天的,竟然出现了汗液。 一旁的士兵看着比自己矮小的小兄弟,忍不住关切道:“小兄弟,你满十六了吗?这么小个身板怪可怜的。” 听到一声雄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汪敏芝抬起头,“啊?满了。” “你们家是不是没给你饭吃呀?怎么长的跟一小鸡子似的。”大汉嘟囔着。 嘴角抽了抽,干笑着:“随了爹娘。” 点了点头,“你们家就你一个?” “嗯。”爹爹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哎?一个?那你来参军做什么?”大汉很是疑惑,招军时有规定,家中两个以上壮年者才能参军,这可是新皇规定的,好多人都自愿参军了,再不似原来的抓壮丁。 这时才知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道:“我想报效国家。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如此。” 哈哈笑了笑,“嗯,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地。”大汉拍了拍汪敏芝瘦弱的肩膀:“以后有什么给王大哥说,王大哥帮你。” 璀璨的笑了笑:“嗯。” 跑出老远的李安阳,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才想起混在人群中的汪敏芝,也不知那女人怎么样了。想想算了,到晚上再看吧。毕竟现在也不方便。 有李安阳的地方就是最接近幸福的地方――汪敏芝。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纳妃 台下一干大臣匍匐在地上,偷偷打量着龙椅上的少年天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自从少年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大发雷霆。 李国安挺直了腰板,面色镇定继续道:“皇上,祖制不可废!皇室血脉不可断!” 紧紧的抓着龙椅上的雕刻,濮阳玉仁冷冽的看着那儒雅的老者,“丞相,制度是可以改的。”让她纳妃?真是天方夜谭。过几日她这个身体也不过十五的年纪,就要担起生孩子的重任?委实高看了她的身体素质,女人和女人能造出孩子就奇了怪了。 文武百官都赞同丞相的话,纷纷倒戈,而唯一持有保留意见的,也只有两人罢了。 身着蓝色朝服的苏青衣上前道:“如今皇上年少,边关战事连连,各地封王蠢蠢欲动,纳妃一事理应暂缓。” 递给苏青衣一个感激的眼神,“百姓尚不能安居乐意,朕岂能在这个时候纳妃?”再者,十五岁的年纪,这一帮人也舍得摧残。 李国安与苏定国齐齐跪倒在地,高呼:“祖制不可废,皇上三思!”两位两朝元老的头颅重重的磕在冰冷而坚硬的石板上,那一声闷响响在濮阳玉仁的耳侧回荡。 “不要逼朕!”濮阳玉仁紧紧的盯着两位鬓角生了华发的两位朝中重臣,咬牙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祖制不可废,皇上三思!”一文一武,大周的顶梁柱一点也不松口。 皱眉看向一眼不发的濮阳风华,叹了口气:“容朕考虑考虑吧。”她实在是害怕若是不答应,这两人就长跪不起了,她最不能看见的便是华发老者这样变相的装可怜了。抬眼看了一眼两位愁容散去的老者,叹了口气,甩袖走出了殿宇。 刘公公紧紧跟在少年的身后,在少年的低气压下艰难的行走着。 苏青衣看向自己的父亲蹙眉,难道是他们看出了什么吗?毕竟什么祖制,什么十五纳妃也不过是以摆设,真正能决定的是者两个老家伙难得强硬。 濮阳风华看向苏定国与李国安微眯着凤眼,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 “摄政王,皇上也是时候纳妃了,你若是有空也多多劝解一番。坊间有传皇上似乎喜欢的是男子,这恐怕……”刘桂走上前,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上前说道。 抬眼看向又发胖了些许的刘桂道:“定远侯还是先管好自家的事情吧。”转过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回眸让人心神一荡:“本王要怎么做,定远侯无权干涉,就是说也无权说,知道吗?”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在十步之外。 阴狠的看向那人俊逸的背影,咬牙泄愤,终究有一日,定让你们叔侄好看。 挥退众人,濮阳玉仁将自己关在荷月宫里,敛眉沉思。 她要如何才能打消李国安与苏定国的念头呢?说她喜欢的是男人?恐怕更不可能打消。 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内的炭火逐渐熄灭,温度渐渐降低,探了口气,终究还是只能用那一个一个办法了。 “凰儿……” 随着她的声音,一袭红衣的虞凰翩然而至,巧笑倩兮:“皇上有何吩咐?” 郑重的看向少女,直奔主题:“凰儿,朕封你为妃如何?” 迷离的笑容凝固:“皇上,你是在说笑吗?” 站起身,深沉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没有。”迟早这一关都是要过得,那么与其让他们给她安排人选,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媚眼如丝:“凰儿有什么好处呢?” 笑了笑:“你这是在和朕交易吗?”没想到有一日,还被自己的暗卫要挟呢,真是失败呀。 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柔软黑亮的发丝,虞凰伸出如玉般的手指,划过少年白皙的脸颊:“凰儿就一个要求,你只能纳我一人可好?” 脸颊爬上苏苏麻麻的感觉,濮阳玉仁偏开头,躲过少女的豆蔻,“纳你一人为妃?”尾音低转,勾的人心痒痒:“嗯,好呀……”能知晓她秘密的且能放心安放在身边的就虞凰一人。 笑意染上眉梢,勾住少年的脖子,“皇上可要说道做到哦。” “凰儿可要考虑清楚,一旦成为朕的妃子,你可能短时间都无法脱身。若是你情郎知晓了,可不要怪朕没提醒你。”她虽然有心利用虞凰,但还是希望虞凰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年,眉目上挑:“凰儿的情郎不就是皇上你吗?” 见着怀中如此快就进入角色的虞凰,濮阳玉仁头疼的将怀中之人趴下来,“好了,想下去吧。” 嘟了嘟粉色的菱唇,朝少年暗送秋波之后娇笑连连的消失在殿宇中,隐藏域暗处。 留下濮阳玉仁一人独坐于阶梯上发呆。 “参见摄政王……”刘公公守候在殿外,看着来人连忙施礼。 “皇上从回来之后就在里面吗?”濮阳风华看着紧闭的殿门,眉心微隆道。 往殿内的方向看了看,苍老的双眼布满担忧,这个少年比先皇还沉闷,有什么都憋在心中,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想想,相爷和将军的提议或许是对的,纳了妃子,他可能就要开朗一些。 推开门,冬日的阳光如洁白的月光那般柔和,倾斜而下,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光明。 “不是让你们不准进来的吗?”濮阳玉仁埋着头吼道。 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濮阳玉仁才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逆光而站的男子,收回面上的冷冽与愤怒,化为一滩浅水,声音略带委屈道:“皇叔怎么来了……”想到刚才他的无动于衷,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咸咸的湿湿的。 宽大的衣摆在空中晃动,精致而飘渺的五官逆着光让人感觉神秘而高洁,像是从光影中而来般虚无缥缈。 看着少年蹲坐于阶梯前,清晰的感觉到心脏的紧缩,张着银粉色的唇瓣,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一年前,皇兄离开时少年倔强的柔弱。 “阿玉为何一个人躲在这里?”俯下身,手掌覆在少年的发顶问道。 仰望着高处的人,笑了笑,“朕在想该以怎样的方式迎娶凰儿,留给她一场难忘的婚礼。”明明不是要说这些话的,可是为何讲出来的却是这些?真是搞不懂。 嘴角的笑被冷风吹散,放在少年发间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中,过了许久,才艰难的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阿玉可考虑清楚了?”声音很轻很轻,似乎一用力,就会碰碎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相互利用 抬起眼睛看向濮阳风华,对于他的平静,她竟然会很生气,很生气。 “皇叔……我要纳妃了……难道作为长辈的你就没有话要说吗?”濮阳玉仁站起身,忘记了自称,直视着男子的眼眸,却发现那纤长的睫毛遮住了那本该是清澈的眸子。 看着已经到了自己耳朵处的少年,才惊觉,他确实长大了。 将手掌伸到半空中时才觉得自己此时的动作对于长大的阿玉来说是多么的不妥,仓促的伸回手笑道:“阿玉已经长大了,也该是娶亲的时候了。”神色间略带狼狈。 止不住的笑着,感觉到眼眶的温热,濮阳玉仁惊愕的擦过眼圈:“那皇叔不是理应当妻妾成群了吗?”她不过十五岁就该娶亲了,那濮阳风华二十三岁的‘高龄’岂不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皇叔与阿玉不同。”他叹了口气,却发现不知如何向少年解释。 男子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少年,心中熊熊大火在燃烧,回过头朝男子吼道:“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我就要十五岁纳妃,而你却可以随心所欲到二十三岁!为什么我就要对于他们的要求忍气吞声!为什么连最后一个亲人都要说我长大了,该娶亲了?!为什么!”愤怒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将心中的不满与质疑统统发泄而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此时的濮阳玉仁就像是受伤的小兽,满身的荆刺。 看着少年如此模样,悠远的眉目闪过疼痛。 将少年拥入怀中,少年抽搐的身子被紧紧的圈在怀里,唇瓣在少年的耳际喃语:“阿玉不哭,皇叔不该让他们欺负你的。”后悔了放任他们那样为难少年,以为这件事情阿玉会狠心拒绝,却忘了他发誓守护的阿玉是那般的善良。不要说磕头,就是当真撞柱子,他也会眼睁睁的看着,而阿玉却做不到。 委屈的揪住男子胸前的衣襟,那些低喃声落尽耳朵最敏感的地方,哭的反而越发厉害。 “皇叔……娶凰儿是迫不得已的,你可相信我?”揪着手中的衣襟,睁着泪眼小心翼翼的看向男子,她是如此的害怕啊他误会。 “阿玉可是不愿纳妃?”抬手擦掉脸颊上晶莹的下坠的泪珠问道。 点了点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是不愿意。 璀璨的笑了笑,如春日的百花争鸣,“那便不纳妃吧。”若是少年不愿意的事情,除了他,没人可以强迫。而他,却不忍心强迫。 “皇叔是打算阻止吗?”濮阳玉仁止住眼泪,不确定的问道。 见着少年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越发的后悔今日自己在朝堂上的无动于衷,认真而轻柔的擦掉少年脸颊上剩下的泪水,眼神专注而温柔:“皇叔骗过阿玉吗?” 摇晃着头,这倒没有。 “那阿玉可不许哭鼻子了,这么大个孩子,若是被旁人看了定是会笑话你的。”刚才的难受都烟消云了。 微嘟着嘴巴,“那还不是因为皇叔吗?再说了,除了在你面前哭过,阿玉在旁人看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帝王,刀枪不入好不好?”说到最后,一丝警醒从心尖划过,事实似乎真的是如此。 对于少年的话,濮阳风华倒是赞同,“嗯……阿玉的眼泪只能吾能看见。” 大概是刚才流了泪的缘故,濮阳玉仁眼眸看起来更加灵动,濮阳风华竟然会产生一时的错觉,阿玉如果是女孩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隐藏在暗处的虞凰阴冷的盯着相依在一块的两人,长长的豆蔻掐进了细肉里,丝丝血渍从皮肤里冒出来,然她都没有顾忌,紧紧的盯着那两人。眼中的魅惑早已消失不见,柔和的五官变的立体起来。刚才少年的承诺还在耳中回荡,如今的画面却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似乎想到了什么,狭长上挑的凤眼风情万种。 拍了拍少年的背脊:“好了,皇叔去帮你教训那两个老家伙去。”笑的如春风般温柔,像飘飞的羽毛一般轻盈。 喜笑颜开的不舍的放开男子的衣襟,“嗯。” “后天是阿玉的生辰,皇叔带你出宫可好?”走了几步的濮阳风华突然回过头淡淡的问道。 “好啊!”原来他还是记得的。 目送男子的离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思。 “皇上……啧啧……你失信的可真快呢。”虞凰看着男子的离开,迫不及待的出现,媚笑着质问着那人。 皱眉看着少女,她不喜欢被人偷窥,任何人都不可以,有些生气道:“虞凰,你逾越了。”对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是触碰了她的底线,她也是会让这份容忍变成最残忍的存在。 无所谓的笑了笑,她逾越的次数又不止这一次了。 “刚才的你都偷看了?”偏头看向那有着无谓表情的少女。 扁扁嘴:“那棵不叫偷看,是你们不注重场合。” 眉角抽搐,这还不叫注重场合吗? “凰儿,以你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看,若是朕以色为筹码,对濮阳风华有多大的胜算?”从今日的状况来看,濮阳风华不可能对她无动于衷。虽然可能谈不上爱,但也绝对不简单。 疑惑的挑眉:“皇上是什么意思?”不敢相信,这会是少年的真实想法。 “色、诱,朕有多大的胜算?”波动着手中的扳指道。 魅惑的笑了笑,原来,他们都是会算计的人,竟然都想要将自己的感情也算计在里面,真实不择手段呢。转过身,看向窗柩上投射下的阳光,神情落寞,她以为少年是不同的。 “你刚才只是在试探吗?”虞凰抬眼问道,等待着少年的答案。 顿了顿,是在试探吗?大概是的吧。 虞凰以为少年是默认了,眼里滑过一丝淡淡的失望。随即展演一笑,这样,他们刚好凑一块不是很好嘛? “那之前你答应的还算数吗?”虞凰期待的问道。 “嗯……但可能不是现在。” 无所谓,只要还算数也行。 濮阳玉仁看向窗柩,当真要如此吗?利用唯一的仅剩的还属于自己的情感去交换那些对于她的根本就一文不值的权利吗?握紧拳头,不是从很久之前就决定了如此吗?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句话,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而为所欲为罢了……现在的她就是如此吧。濮阳风华,不要跌入我可耻的陷阱,我害怕自己会于心不忍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节 绯闻 褪下一身美衣华服,取下身上有身份下象征的配饰,在穿衣镜前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朝身后的虞凰眨了眨眼睛:“凰儿……你说主子我这扮相还过关吗?” 瞅了瞅,摇摇头:“主子心里想的,凰儿能猜个几分,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哪里能普通?”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颊,看着镜子中模糊的影像,喃喃自语:“是吗?” 给少年系上披风,“好了,摄政王恐怕都在等着你了。” 顿时温暖如春,笑了笑:“凰儿要什么,主子给你带回来。” 不客气道:“东城李家的南瓜饼,西城的周记芙蓉糕,北城的牛肉干,南城的老王家的炒栗子。” 笑容一点点凝聚着,睥睨着少女:“凰儿,你这是诚心报复吗?”不就是不带她去吗?用得着这样折磨她吗?东西南北?她恐怕一天都耗在买这些个东西上了。 魅惑的笑着,伸出豆蔻点了点少年的脸颊:“皇上越发的聪颖了。” 拍开少女的手:“主子先走了,凰儿就留下好好看家吧。” 嘴角抽搐,真是得理不饶人的一张嘴呀。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转身隐入暗处,脸上有着阴冷的笑意。 出了殿门,看到立于阶下的濮阳风华,莞尔,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上前,从背后捂住男子的双眸,变了声线:“猜猜我是谁?” 附上少年冰凉的手掌,宠溺的笑了笑:“阿玉。”无论声音如何改变,触摸到那熟悉的体温,便知道是谁。 “不好玩呢。”想起前世偶尔看到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之间这样的互动不是乐在其中吗?怎么到了她这。就如此滑稽奇怪呢? 将准备好的暖炉塞进少年手中:“走吧,陆生在宫外等着呢。” 捧着暖和的热水炉,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笑了笑:“嗯。” 出了皇宫,呼吸着自由的呼吸,抛开权利的枷锁,两人便成了世间最平凡的人。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自从离上次出宫竟然已经是快一年了,似乎,还是这些人,还是这样的布局,连陪同逛街的人也是相同的。只是似乎心境不同了…… 街上的姑娘偷偷的打量着三人,红衣、白衣、黑衣,单一的色调组合成不一样的色彩。 偏头附耳道:“十九叔的魅力不减昨年呀。”去年,他们一行俊男美女走到哪都总会引起骚动。 用扇柄敲了敲少年的头顶:“莫要胡说。” “事实胜于雄辩。”话音刚落,一个姑娘就冲上前来,将手中的手绢塞给了濮阳风华,娇羞的跑开之后躲在摊子后面张望着男子的反应,脸上红若朝霞。 看着手中的锦卷,“陆生……” 黑衣的陆生头疼的上前,接过男子手中的手绢上前冷冷的看了一眼少女:“姑娘还是收回手绢吧,我家主子不喜他人之物。” 少女被陆生冷然的表情吓的面色苍白,刚才的红霞早已消失不见,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绢呼啦啦的跑开了。剩下陆生一人仰天独望,为什么做恶人的差事总是他呢?难道他长得如此不亲善吗? 濮阳玉仁捂嘴偷笑,没想到陆生还有如此生动的面部表情呢。 三人转角进入京城最富盛名的茶楼‘陋室’,听说这里的说书乃天下一绝,很多第一次来京城的都慕名而来,配上一壶清茶或是这里的特色茶饮听上一段,若是遇上茶楼生意火爆须得提前一日预约,大多时候,恐怕还不止一天。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商贾巨富、上流人士的聚集之地,若是想要知道最近的天下大事,妙事,非得到这里来不可。 门口的门童看着三人,不卑不亢的行了礼,“请问三位客官可有预定?” 陆生掏出一枚竹简递上去,门童看了看,将三人带上了二楼的雅间,大厅里的人不禁望向三人,毕竟二楼雅间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进的了的地方。想来,这三人必定是权贵之人。 进了雅间,濮阳风华也不禁一愣,这里的布局与长乐未央里的一处地方很是相似——他的居室。 濮阳玉仁推开门也一愣,怎么就安排了这间呢?不是说让他们这间雅室不对外开放吗? “十九叔……这里怎么与……?”故作惊讶的问道。 点了点头,“可能是巧合吧。” 陆生也惊讶,没想到一家茶室竟然会和摄政王的寝居相同,想想,可能也只是巧合而已。 扫视了一圈,微微敛眉,如果真的只是巧合,那为什么小到这些茶具摆设都是如此相像?而且,屋中摆设的物件十之八九都相同,他屋中之物本就是世间难得之物,而在一茶室中就有这样的手笔,不得不让他怀疑。他也独自来过这个茶楼几次,但都不曾进过这里。 细心的观察者男子的面色,濮阳玉仁暗自警惕,真是悔不当初,干嘛要一时兴起将这间雅室弄成濮阳风华的居室模样,这不是自寻烦恼是什么?搞不好以他的能力,顺藤摸瓜,就查出了她这么个幕后之手,那她的心思不就?看来,一会得和老陈说说,暗自思量着。 “啊?皇叔……这些是什么茶呀?好奇怪的名字。”濮阳玉仁拿着一小册子查看着,好奇道:“珍珠奶茶?整租也可以做茶吗?” 笑了笑:“这倒适合阿玉。”眼角深深的弯着。 暗自咬牙,适合她?切! 然面上还得继续装着好奇宝宝:“是吗?” 拍了拍少年的头顶:“嗯。” 拉响了门外的铃铛,一身着改良版旗袍的窈窕女子进入房间:“三位客官有何吩咐?”语速不急不缓,恰到好处,不献媚不卑微,进退有度。 陆生看着女子身上奇特的服饰,面红耳刺。 倒是濮阳风华淡定的说道:“珍珠奶茶、红茶、普洱茶各一杯。再加一些紫菜包饭。”说话间,视线飘向少年,嘴角弯了弯。 “是……”声若黄鹂,形若芝兰。 等到掩上了房门,陆生忍不住感慨:“这个茶室真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从刚进门的迎接方式,到茶室的服务,都是不曾出现过的。这个茶室的主人,必定是一经商奇才。短短八年之间,便打败了一干茶楼,成为京城的第一楼,而且无人超越。 濮阳风华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为何今日独独选了这里的缘故。(.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心里笑着,看向红衣男子,为何会艳阳高照呢?为何呢? 濮阳玉仁看着侍女端上来的奶茶,研究了半天:“所谓珍珠奶茶,原来如此。” “嗯。”濮阳风华捻起一块紫菜包饭,吃的津津有味,视线飘向少年:“不知阿玉可识得这东西。” “紫菜包饭呀……”说完便后悔了,因为,去年春节,她一时激动便是做了这东西被男子吃,竟然忘了她也将这道食物传授给了师傅,这如何解释呢?若是没有来过茶室,那么她一个久居皇宫的人又是如何学来的呢?眼睛转了几转,笑道:“以前在宫中时就常听凰儿念叨,所以叫了这里的师傅进宫学了的,十九叔觉得,是阿玉做的好吃还是这里的师傅做的好吃呢?” “当然是阿玉的。” 笑弯了眼,那是当然必须的呀…… 瞧着陆生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来陆生的白眼。 遂,继续埋头喝着热奶茶。当熟悉的暖流在口腔中绽放时,濮阳玉仁才恍惚的想着,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而是来自异时空。 时光匆匆,她竟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了。 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的大厅,大多都是锦衣华服在身,一个个侧耳聆听着,聚精会神的望着台中之人。 “今日小女子要说的乃是天下最权贵的几人,各位看官不妨来猜猜,青兰今日说的是谁?”一袭紫衣的女子束着玉冠,娇媚中透着淡淡的俊秀。谁也不曾想到如此女子竟然会是‘陋室’里响当当的说书人。 由于运用了简单的扩音装置,房间里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女子的话。 众人面面相窥,这天下最权贵人?那不是……?没想到竟然在天子脚下说事,不得不说‘陋室’的背后的权利惊人。 惊堂木一拍响,众人侧目,洗耳恭听。 “小女子今日要说的正是咱皇上的趣事。”尾声一荡,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楼上的三人各自表情,濮阳玉仁挑眉,‘陋室’向来不说皇家之事,是谁出了如此之大的价钱?难道是刘桂那老匹夫?陆生仍就好奇于盘中之物,没空搭理青兰说的事情。而濮阳风华则是一脸玩味的看了看少年,继续与盘中的紫菜包饭做着斗争。 “大家都知道历来都有帝王十五纳妃之说,然我们陛下却迟迟不肯,大家可知道个中原因?”青兰笑道。 众人被一问,难免交头接耳,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台中的青兰也静候着,看着大家闹腾。 各种猜测席卷而来。 “难道是皇上有什么恻隐之疾?”因为大周国法开放,倒也还算得上言论自由,当然若是非常时期也不竟然。 “恐怕不是,皇上年轻力盛,再说民间也不曾听过这样的传言。”一人赶紧否决前面一人的猜测。 “可能觉得还没到时候吧。”一人弱弱的说道,立即引来旁人的鄙视,男人那啥女人还觉得不是时候?年轻气盛的皇上,更需要排忧解难…… 等到台下的人交流了许久之后,青兰一拍惊堂木,吵闹的大厅一下就安静下来。 “刚才小女子听了听大家的猜想,很不幸,都不曾猜到。”青兰一句话让大家更加迷惑,到底是何原因呢? 一人按耐不住,站起来道:“青兰姑娘倒是说呀……别掉咱们的胃口了。” 清爽一笑:“那青兰就说说吧。” “那是因为咱们皇上是断袖……” 哗啦啦……碎了一地的茶杯,个个表情惊恐,这怎么可能? “青兰姑娘,无凭无据的事你可千万别乱说。”人的本性是八卦,可是过分的八卦并不是好事。 饮下茶水,“青兰岂敢,自然是有凭有据才敢说。” 这话,更是让原本将信将疑的茶客们来了兴致。 “各位可还曾记得半年前和亲的匈奴公主?” 点了点头,那场婚礼可是很隆重,他们这些好多人都去凑热闹来着。 “青兰有意姐妹是在公主身旁伺候,说是公主一日亲眼看到皇上在长乐未央与……”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喉咙有些发干。 见青兰不再继续往下说,都伸长了脖子,害怕一个打盹就错了精彩部分。 “见着皇上轻薄摄政王。” 一阵唏嘘…… “咳咳咳……”濮阳玉仁拍了拍胸脯,她轻薄摄政王?不就是亲了那么一下下吗?味道都没尝出来,算的上时轻薄吗? “青兰姑娘……你此话当真?”一人问出了众多人的心声。 怒瞪着那人:“大爷……你竟敢质疑姑娘我说的话?”她青兰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但是没有根据的话她也不乱说的,这人是在质疑她的人格操守,职业道德! 见青兰发怒,众人禁声,要知道青姑娘若是生气了,恐怕好几天都不会登台了。 “那也可能只是意外呀……”一人忍不住帮助少年帮腔,毕竟少年自登基以来,颁布了许多利于百姓的条例,鼓励经商,修筑水利工程,很多新的东西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却很有效果。 青兰鄙视之:“意外?那皇上在军营与李将军行苟且之事也是意外?” 众人再次吸冷气…… “这个传闻,去年我前去途径边境时听说过……”一人点头附和。 “老李……你没有说假话吧?”身旁的胖老头好奇的问道。 屋中的濮阳风华冷冷的视线漂过少年,浅声道:“阿玉什么时候与李将军行了苟且之事了?” “这倒是要问问台下的青兰姑娘了。”濮阳玉仁笑道,完全的忽视男子的眼神,抱紧怀里的暖手炉,哎……不是很暖和了呢。 “咱们的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忍痛斩断情丝,毅然将匈奴公主下嫁给将军,以求两国和平。”青兰继续道。 吸着珍珠奶茶的濮阳玉仁差点又被呛着,这青兰都说的什么和什么,虽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是咱也得根据事实来是不?职业操守不过关,都是作为老板的她的过错。 “阿玉,那人说的难道是说出了你的心声?”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明明是淡雅舒适的屋内,怎么就觉得他们这是到了一个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的地方了呢? 抬眼看向男子,她还是选择沉默的好。 这一沉默不要紧,但是因沉默引起的麻烦就要紧了。 “阿玉……”警告的语气阴风阵阵。 笑了笑:“皇叔……你别听那姑娘瞎说,咱这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若是喜欢定是霸着不放,岂会有拱手相让之礼?” 一记白目飞过,陆生也放下了手中的饮料,看着这叔侄两人暗斗。 濮阳玉仁笑了笑,缩了缩脑袋,皇叔很生气,招惹的后果很严重,明哲保身乃明智之举。 原本是没有兴趣听八卦的濮阳风华也放下茶杯,笑看着窗外。 青兰感受到几道非常强烈的视线,偏头搜寻着,看到二楼的三人,一抖擞,天要亡她,主子怎么偏不巧就在这里?好不巧还听到了她的话?心虚的缩缩脑袋,告诉自己淡淡,作为一个有着良好操守的女子,她既然拿了钱,必然还是要给人说完了不是吗? 濮阳玉仁看着青兰的动作,微微一笑,眼里闪过邪恶,青兰姑娘咱们来日方长。 “皇上还年轻,自然是不能禁欲太久,否则伤身,这不,就将主意打到了风华绝代的摄政王身上。”青兰似乎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走钢丝,太他妈玄乎了。 咬着竹子做的习惯,她倒是要听听这只要钱不要命的青兰准备怎么往不归的康庄大道上奋勇向前。 “啊?不会吧!” 拼命点头,从蛛丝马迹上看得出来,恐怕还真是在偷窥,要不然为何总是深夜要到那雅间里坐坐,视线那般猥琐?奸情那是绝对有的。 “而且摄政王似乎正在一步步沦陷,听宫中的宫人说,常常看到他们举止亲密,且是过分的亲密。什么拉拉小手呀,偶尔来个爱的拥抱呀……那是无处不在。”青兰也激动了,要知道主子竟然会喜欢男子,她能不激动吗?作为古代的腐女,既然看不到,那想象一下也是可以的。 一男子实在受不了,站起身:“堂堂男儿,怎么可以如此败坏德行?” 一些人颇为赞同,纷纷点头附,对呀,那可是大周的象征,怎么如此? 青兰不高兴了……拍案而起:“客官,这话咱就不爱听了。男子与男子虽有违自然定律,但是相爱并没有错,古书中断袖的帝王也不在少数,然功勋卓越的人也不在少数,难道作为有头有脸的你们这点都看不开?”一句话将众人问来愣住了,毕竟青兰说的也是事实。但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打消的。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咱们今日听的说的,也都是一段书而已。望各位不说守口如瓶,但是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各位恐怕比我这个小女子都要明白。”说完,饮了茶水便走下了台。手心冒了些许汗液,主子,你可不能罚重了。 在场的不知多少是朝中官员,这样的话被他们听了去,更是坚定了他们让濮阳玉仁纳妃一事。 都是暗自决定,明日早朝一定以死明鉴,以告慰大周先祖。 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濮阳风华:“皇叔,讲完了。”这闷气也该是消了。 “阿玉,觉得那人说的如何?”濮阳风华挑眉,望向议论纷纷的楼下。 “嗯……很精彩……”她这当事人也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八卦竟然能让这些人气氛高涨。 “那阿玉可是赞同她说的?男子相爱并无什么?” 放下喝空的杯子,濮阳玉仁不明所以的看向男子:“十九叔是何意?”她不知道他是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冰凉的笑了笑:“并无何意,就像听听阿玉的想法,无风不起浪,人言可畏。”他说的这些倒是不在意,然而真正在意的却没办法说出来。那是多年前的,被濮阳洌费了些许精力才被掩埋的事情,他并不远去触碰那一段灰色的记忆。 听了这些话,濮阳玉仁耸了耸肩,散漫的说道:“阿玉只是觉得,若是喜欢的必然霸着不放。”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前世的她就是如此,今世也必然会。如果连喜欢都守不住,那还做什么。 弯了弯嘴角,真是符合他潜在的个性。 “那十九叔呢?”很久之前就知道濮阳风华掩藏了某些事情,但是无论她是动用暗部的力量还是魅影的力量都是无法触及的。 抬眼看向少年,“自然是与阿玉相同的想法。”喜欢便霸着不放不是吗?无论是以怎样的方法,卑劣还是光明正大都是可以的。 或者是某种的心灵的汇通,濮阳玉仁与濮阳风华相视一笑。 搞得看热闹的陆生莫名其妙的,这两人刚才不是还剑拔弩张的吗? “十九叔稍等片刻,我出去就来。”喝多了水,膀胱管不住了。 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少年,濮阳风华冷然的看向陆生:“将这个陋室背后的主人给吾查出来,顺带给虞凰一些适当的教训。让她收敛收敛,告诉她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去年,便冒他之名散播谣言,如今又故技重施,他并不是心善之人,自然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是。”陆生收敛了看戏的心情。 一时间,屋子里冷了下来。濮阳风华忍不住打量着这个与自己宫中相差无几的居室,笑了笑,人生的惊喜真是无处不在呢。 出了门的濮阳玉仁看着转角处做委屈状的青兰,面无表情的从她的面前擦肩而过。 青兰赶紧跟上前。 “主子……” “主子……” 回头看了一眼少女,冷笑道:“青兰,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啊?竟敢编排朕!”说话时,两人已经进了另一个房间。 一个哆嗦跪倒在地,“主子,兰儿错了……”认错要及时,否则后果自负。 “错?何错之有?”挑眉看着那泪眼迷蒙的女子,真是能演啊,媲美奥斯卡影后了。 吸了吸鼻涕:“不该见钱眼开,不该不顾主子名誉,不该不说一个完美的结局。” 眼角抽了抽:“好了,将你今日得的钱全部一分不少的都上缴了吧,下不为例。” “主子……”能不能别那么狠呀?银子可是她的命呀……果然是够狠……够毒辣……剩下的话在少年的眼神下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大不了下次注意注意就是了。 “谁让你说这些话的?”这才是她今天来的重点。 “兰儿也没有看到她的面容,不过听她的声音瞧着那身段定是个美女,啧啧……那一袭红衣……当真绝美。”青兰响起昨日那人,真的是痴迷的不得了。 濮阳玉仁皱眉:“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晚上我在来,你让掌柜得等着。” “是。”愁眉苦脸的惋惜着那还没揣热和就交公的银子,青兰仰天大哭。 出了房间,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往居室走去,推开门,发现只剩下濮阳风华一人了。 大概,陆生是被派出去查探陋室的底子了,哎……得赶紧让他们闭嘴才行。 “十九叔,今日是阿玉的生辰,难道你就打算就在这里呆一天吗?”濮阳玉仁进门后问道,这里是适合聊天什么的,可若是一天都呆在这里就郁闷了…… 一碟子紫菜包饭都被濮阳风华不知不觉的消灭了,“阿玉想去哪里呢?” “青楼!”看向男子的面容,期待着他的风云变幻。 谁知,男子竟然一口答应:“嗯,走吧。” 拉住男子的衣袖:“十九叔,确定你听清楚了?我是说去青楼啊。” 明艳的笑着:“自然是听清了的。” “那还让我去呢?”小声的嘟囔着,以为他会举双手反对呢,哼哼! 嘟囔声引来了男子的轻笑声:“既然阿玉想要去,又是你生辰,自然是要去的。”笑容是晴转多云,语气是艳阳高照,可加起来却让人犹如坠冰窖。 “走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红灯区该是要开门迎客了,这个时候去正是好,濮阳风华抬眼说道。 对于男子的积极,濮阳玉仁深深的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男子身后下了楼,接受者众人眼睛的洗礼。大概是刚才青兰的话的缘故,众人看着这两个长相近乎于完美的男子,心情无比惆怅,难道今年流行断袖吗? 没想到出陋室时,热闹的街道竟然已经是无几人了,古时候的街市上的早下的也早。 紧随在男子身后,濮阳玉仁抿了抿唇,最后上前拉住男子白皙的手掌:“十九叔……”声音极其的委屈,前世的她也学过关于如何欲擒故纵的伎俩,前世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认为靠这些旁门左道完成任务是不耻的,然现在的她却乐此不疲。 嘴角弯了弯,捏了捏少年冰凉的手心:“暖炉不热了吗?”暗中也寻过能帮助少年身子回暖的方法,可是根据太医的诊治来看又没有病症,他也就无从下手。 眉角灿若春花:“嗯……” 叹了口气,将少年的双手捂在手中,源源不断的热量传输给少年:“你这身子也不知是怎么的,太医不是说媒大碍吗?怎么体温越来越凉了?”濮阳风华忍不住唠叨着起来。 她也是一愣,按理说挺了药该是有好转的,可是,她的体温真的是越来越低。若不是有深厚的内功,她恐怕已经是缠绵病榻。当初,寻那药时她可是寻了许多古籍才敢吃下去的,这个药也奇特,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脉象,让太医都拔不出她的性别来,都说有得必有失,一吃就是好几年。如今停了药,也不知会不会更严重。 “嗯……可能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吧。”反正这时的医学也不发达,她倒不必担心濮阳风华看出什么来。 回忆起阿然的身子状况,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呀。 警觉的探向少年的脉络,可又并没有异样,如果不是中毒那又是什么? 看着男子焦急的模样,濮阳玉仁笑了笑:“十九叔不用担心啦……这不是已经很多年了吗?若说是有事早该是有的了。也就是比旁人怕冷一些而已,十九叔才不会冷着阿玉的嘛。”撒娇的摇晃着两人的手臂,笑的一脸开心。她真觉得,体温偏冷对于她来说好处要多与坏处…… 柔软的发髻在空中摇晃,濮阳风华实在是拿这少年没有办法,“十九叔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呀。”若是没有深厚内力的人,还真没办法温暖他。 “怎么不是一辈子了?不是说要陪阿玉过完每一个春节吗?这自然就是一辈子了。” 原来如此:“嗯……阿玉说的是呢。”说不上是惆怅还是失落,大概都有的吧。 “就算是有了婶婶,皇叔也要进宫陪阿玉过春节。”略微霸道而无礼的抓着男子的手臂道。 微微一愣,眼角弯成一弯明月,“那若是阿玉娶了皇后呢?”春节之期,只许帝后二人守岁。 陷入沉思,脑子飞快的运转:“那皇叔做阿玉的皇后不就好了吗?”眼中满是纯真,隐隐的期待也掩藏在眸子深处。 握着少年的手顿了顿,微张着朱唇:“阿玉……莫要胡闹。”那人就算在是宠爱父亲,也并没有将他立为皇后的想法。别说是皇后,连公开他的身份都不曾想过。 “哪有胡闹嘛,以后阿玉的皇后只能是阿玉喜欢的人。”这个是真的,她可以纳妃,但是娶后这件事绝不会接受那些老头安排的人选。 “嗯……只要是阿玉喜欢的。”说出这句话,他却似乎耗了很多心力。 心里想着,看来她的皇后注定是一个男人了,真想看看,那些老头若是知道她坚持娶男子为后会是如何的波澜壮阔的表情?而迄今为止,让她有欢喜的心情,也不过眼前一人罢了。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霸着才是属于自己。所以,无论是利用也好,圈禁也好,里面的真情也只有知道有多重。 两人说话之间,竟然已经走到了京城的红灯区。 “红灯区”顾名思义是挂着很多红灯笼的,而另一层含义,也就是青楼汇集的地方。 华灯初上,大多的二楼上或者是门外都站着招揽客人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倚楼卖笑。 初冬,京城里也是十分寒冷的,而这些女子也不过是为了生计穿着单薄的暴露的服侍在风中凋零。 许是因为两人的气度,那些个女子并没有上前拉扯濮阳玉仁与濮阳风华。 看着眼前这个不同于前面的青楼,嘴角扯了扯,她就知道,濮阳风华答应的那么干脆绝对用问题。‘客来居’京城的第一青楼,濮阳风华暗中的产业。 “阿玉怎么不走了。”濮阳风华回头看着停在那里的少年问道。 “哦。”怎么不走,哼!就算是你濮阳风华的地盘,她也要进去逛逛。 眼前的‘客来居’不不同于前面的青楼,艳丽中多了几分高雅与难以捉摸。 四个长相清秀,有着小家碧玉气质的少女穿着紧身华服手中提着红艳艳的灯笼,看到两人的到来,不卑不亢的展现了亲和力,“两位公子是到大厅还是雅间?”一身着粉衣棉袄的娇俏的女子上前问道。 濮阳风华递给少女一枚玉坠,顿时引来女子的惶恐,但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人,自然懂得审时,快速的恢复领着两人进入已经人满人寰的客来居。 将女子的表情尽收眼底,隐在暗处的唇角勾了勾,看来那吊坠不简单呢。 热闹而不喧嚣的大厅里奏响着霏靡之音,大厅的舞池中央一白衣男子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着,一串串悦耳勾魂的声音从指间流泻而出,与对面的红衣女子的琵琶吟交相辉映。 说是人多,近五百平米的大厅里也不过摆了十来桌,每桌前也不过三四人,就算是大厅的位置,这些人也是削尖了脑袋,一掷千金才能在这争的一席之地。纸醉金迷,春宵苦短呀…… 心中暗叹,没想到一青楼里面也是卧虎藏龙呀……台上的那一对男女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仙魅,两人亦正亦邪,白衣男子是仙,而红衣女子是魅,两人行踪飘忽不定,没想到,竟然在客来居里当了琴师。不得不说,濮阳风华手下倒是人才济济。 “怎么?阿玉是喜欢红衣还是白衣的?”濮阳风华顺着少年的视线,附耳道。 “红衣……”一语双关,回头看了看男子道。 笑了笑,执起少年冰凉的手指走上二楼。 “这是青楼吗?”看着眼前淡雅的装潢,濮阳玉仁气结郁闷,如此清淡,还不如就在茶楼里吃糕点。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濮阳风华平淡的问道:“难道阿玉以为什么是青楼呢?” 回想起前世那些俱乐部里的装饰,不说装潢露骨吧,怎么的情趣用品也该有点暗示性吧。灵光一闪,闪身走进内室,拉开床塌上的暗柜,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的嘛…… “阿玉在看什么?”热气扑在少年敏感的耳后,引来一阵颤栗,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不慌不忙的关掉了抽屉,笑了笑:“十九叔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跳过男子,拍了拍胸脯,面色有些潮红。 立于榻前,波澜不惊的淡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转身朝桌前走去。 坐于桌前,将整个大厅的全景尽收眼底。 “各位大爷……今日我客来居新得一尤物,若是大爷们看得上记得多多捧场。”一穿着紫衣纱裙,高开叉的二十来岁的女子风姿摇曳的走上舞台,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风情。 “媚娘,比的上媚娘你吗?”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道,两眼放光,极其猥琐。 掩唇媚笑:“媚娘可比不上那人。”招了招手,身后的龟公走上前附耳连连点头。 在众人赤裸裸的目光下,媚娘摇摆着水蛇腰,留下一阵香风隐身在屏风后面,剩下一竿子好色之徒眼冒星星的干望着。 濮阳玉仁扒在栏杆上,百般无聊的晃荡着手,看着大厅里左拥右抱的男人,嘲讽的笑了笑:“十九叔……” “嗯?”独饮着清茶的濮阳风华抬眼看向少年。 顿了顿,叹气,算了,“如厕。”说了之后便朝门外走去。刚才在陋室只顾着和青兰说话了,这时,还真的想要如厕。 站在茅房前左顾右盼,她是进女厕呢还是进男厕呢? 犹豫再三,敲了敲男厕的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濮阳玉仁开口问道:“有人吗?”回答她的仍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推门进入,看着里面一张惊恐的面容,濮阳玉仁微惊:“姑娘,你怎么在此?” “公……公公子……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张望着茅厕外面,“公子……小女子……”话说了一半,便泪眼迷蒙,我见犹怜。 扫视了一圈,发现女子身旁挂着一件白色长衫,挑眉道:“你是这里的姑娘?” 摇头点头:“小女子是被那些人强抢的。”说完偷偷打量了着眼前的少年,心中转了几转。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姑娘若是没事就请出去,我还要如厕。”憋得实在难受。 惊愕的看向无动于衷的少年,“公子是好人,小女子愿意跟随公子做牛做马,求求公子带小女子出了这肮脏的地方可好?”上前拉住少年的手腕,哀求着。 看似无意的避开少女:“既来之则安之,姑娘还是坦然接受的好。若是真不愿意,就想法到二楼的第一间屋子里找一个红衣之人,他能帮你。”说完转身撩袍子。 咬了咬牙,看着少年的动作,抱起一旁的男士长衫往外跑去。 从里反锁了门,心里惆怅……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啦…… “快快……她就在里面……我看到她进来的。”一阵混乱声在茅厕外响起。 还未来得整理好衣袍,一群人就跑门而入,濮阳玉仁快速的提起裤子,郁闷的看着茅厕里的一群龟公。心里腹诽,虽然客来居的茅房很干净很高档,但是也不至于组团来参观吧。 绕开人群,准备回去了。 结果被众人拦住:“龙霏霏,你逃是逃不了的。” 皱眉,“不要拦着吾的路。” “哼!以为穿了男装就不认识了?媚娘,她在这里。”一个龟公殷切的跑了出去。 媚娘捏着鼻子摇摆着进来,微微一愣,正想朝身后的人吼,却灵机一动,打量着眼前之人,频频点头,“将他带回去。”少年身上的衣料及其普通,身上也没有什么象征身份的挂饰。嗯……虽然气质很好,但是没后台就可以的。最近的一些客人嗜好越来越古怪了,若是将这少年收入阁里,恐怕财源滚滚。 微蹙着眉头,这个媚娘的眼睛就像再看摇钱树一样。一股不好的预感子啊心中漫开。 一阵香风扑面,濮阳玉仁陷入黑暗,心中郁结……真是阴沟里翻船。 龙霏霏躲在暗处捂嘴偷笑,小样,叫你无动于衷……此时的她正是一袭白衣翩翩少年的模样。 第六十一章 节 叔侄绯闻满天飞 褪下一身美衣华服,取下身上有身份下象征的配饰,在穿衣镜前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朝身后的虞凰眨了眨眼睛:“凰儿……你说主子我这扮相还过关吗?” 瞅了瞅,摇摇头:“主子心里想的,凰儿能猜个几分,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哪里能普通?”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颊,看着镜子中模糊的影像,喃喃自语:“是吗?” 给少年系上披风,“好了,摄政王恐怕都在等着你了。” 顿时温暖如春,笑了笑:“凰儿要什么,主子给你带回来。” 不客气道:“东城李家的南瓜饼,西城的周记芙蓉糕,北城的牛肉干,南城的老王家的炒栗子。” 笑容一点点凝聚着,睥睨着少女:“凰儿,你这是诚心报复吗?”不就是不带她去吗?用得着这样折磨她吗?东西南北?她恐怕一天都耗在买这些个东西上了。 魅惑的笑着,伸出豆蔻点了点少年的脸颊:“皇上越发的聪颖了。” 拍开少女的手:“主子先走了,凰儿就留下好好看家吧。” 嘴角抽搐,真是得理不饶人的一张嘴呀。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转身隐入暗处,脸上有着阴冷的笑意。 出了殿门,看到立于阶下的濮阳风华,莞尔,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上前,从背后捂住男子的双眸,变了声线:“猜猜我是谁?” 附上少年冰凉的手掌,宠溺的笑了笑:“阿玉。”无论声音如何改变,触摸到那熟悉的体温,便知道是谁。 “不好玩呢。”想起前世偶尔看到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之间这样的互动不是乐在其中吗?怎么到了她这。就如此滑稽奇怪呢? 将准备好的暖炉塞进少年手中:“走吧,陆生在宫外等着呢。” 捧着暖和的热水炉,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笑了笑:“嗯。” 出了皇宫,呼吸着自由的呼吸,抛开权利的枷锁,两人便成了世间最平凡的人。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自从离上次出宫竟然已经是快一年了,似乎,还是这些人,还是这样的布局,连陪同逛街的人也是相同的。只是似乎心境不同了…… 街上的姑娘偷偷的打量着三人,红衣、白衣、黑衣,单一的色调组合成不一样的色彩。 偏头附耳道:“十九叔的魅力不减昨年呀。”去年,他们一行俊男美女走到哪都总会引起骚动。 用扇柄敲了敲少年的头顶:“莫要胡说。” “事实胜于雄辩。”话音刚落,一个姑娘就冲上前来,将手中的手绢塞给了濮阳风华,娇羞的跑开之后躲在摊子后面张望着男子的反应,脸上红若朝霞。 看着手中的锦卷,“陆生……” 黑衣的陆生头疼的上前,接过男子手中的手绢上前冷冷的看了一眼少女:“姑娘还是收回手绢吧,我家主子不喜他人之物。” 少女被陆生冷然的表情吓的面色苍白,刚才的红霞早已消失不见,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绢呼啦啦的跑开了。剩下陆生一人仰天独望,为什么做恶人的差事总是他呢?难道他长得如此不亲善吗? 濮阳玉仁捂嘴偷笑,没想到陆生还有如此生动的面部表情呢。 三人转角进入京城最富盛名的茶楼‘陋室’,听说这里的说书乃天下一绝,很多第一次来京城的都慕名而来,配上一壶清茶或是这里的特色茶饮听上一段,若是遇上茶楼生意火爆须得提前一日预约,大多时候,恐怕还不止一天。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商贾巨富、上流人士的聚集之地,若是想要知道最近的天下大事,妙事,非得到这里来不可。 门口的门童看着三人,不卑不亢的行了礼,“请问三位客官可有预定?” 陆生掏出一枚竹简递上去,门童看了看,将三人带上了二楼的雅间,大厅里的人不禁望向三人,毕竟二楼雅间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进的了的地方。想来,这三人必定是权贵之人。 进了雅间,濮阳风华也不禁一愣,这里的布局与长乐未央里的一处地方很是相似——他的居室。 濮阳玉仁推开门也一愣,怎么就安排了这间呢?不是说让他们这间雅室不对外开放吗? “十九叔……这里怎么与……?”故作惊讶的问道。 点了点头,“可能是巧合吧。” 陆生也惊讶,没想到一家茶室竟然会和摄政王的寝居相同,想想,可能也只是巧合而已。 扫视了一圈,微微敛眉,如果真的只是巧合,那为什么小到这些茶具摆设都是如此相像?而且,屋中摆设的物件十之八九都相同,他屋中之物本就是世间难得之物,而在一茶室中就有这样的手笔,不得不让他怀疑。他也独自来过这个茶楼几次,但都不曾进过这里。 细心的观察者男子的面色,濮阳玉仁暗自警惕,真是悔不当初,干嘛要一时兴起将这间雅室弄成濮阳风华的居室模样,这不是自寻烦恼是什么?搞不好以他的能力,顺藤摸瓜,就查出了她这么个幕后之手,那她的心思不就?看来,一会得和老陈说说,暗自思量着。 “啊?皇叔……这些是什么茶呀?好奇怪的名字。”濮阳玉仁拿着一小册子查看着,好奇道:“珍珠奶茶?整租也可以做茶吗?” 笑了笑:“这倒适合阿玉。”眼角深深的弯着。 暗自咬牙,适合她?切! 然面上还得继续装着好奇宝宝:“是吗?” 拍了拍少年的头顶:“嗯。” 拉响了门外的铃铛,一身着改良版旗袍的窈窕女子进入房间:“三位客官有何吩咐?”语速不急不缓,恰到好处,不献媚不卑微,进退有度。 陆生看着女子身上奇特的服饰,面红耳刺。 倒是濮阳风华淡定的说道:“珍珠奶茶、红茶、普洱茶各一杯。再加一些紫菜包饭。”说话间,视线飘向少年,嘴角弯了弯。 “是……”声若黄鹂,形若芝兰。 等到掩上了房门,陆生忍不住感慨:“这个茶室真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从刚进门的迎接方式,到茶室的服务,都是不曾出现过的。这个茶室的主人,必定是一经商奇才。短短八年之间,便打败了一干茶楼,成为京城的第一楼,而且无人超越。 濮阳风华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为何今日独独选了这里的缘故。 心里笑着,看向红衣男子,为何会艳阳高照呢?为何呢? 濮阳玉仁看着侍女端上来的奶茶,研究了半天:“所谓珍珠奶茶,原来如此。” “嗯。”濮阳风华捻起一块紫菜包饭,吃的津津有味,视线飘向少年:“不知阿玉可识得这东西。” “紫菜包饭呀……”说完便后悔了,因为,去年春节,她一时激动便是做了这东西被男子吃,竟然忘了她也将这道食物传授给了师傅,这如何解释呢?若是没有来过茶室,那么她一个久居皇宫的人又是如何学来的呢?眼睛转了几转,笑道:“以前在宫中时就常听凰儿念叨,所以叫了这里的师傅进宫学了的,十九叔觉得,是阿玉做的好吃还是这里的师傅做的好吃呢?” “当然是阿玉的。” 笑弯了眼,那是当然必须的呀…… 瞧着陆生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来陆生的白眼。 遂,继续埋头喝着热奶茶。当熟悉的暖流在口腔中绽放时,濮阳玉仁才恍惚的想着,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而是来自异时空。 时光匆匆,她竟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了。 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的大厅,大多都是锦衣华服在身,一个个侧耳聆听着,聚精会神的望着台中之人。 “今日小女子要说的乃是天下最权贵的几人,各位看官不妨来猜猜,青兰今日说的是谁?”一袭紫衣的女子束着玉冠,娇媚中透着淡淡的俊秀。谁也不曾想到如此女子竟然会是‘陋室’里响当当的说书人。 由于运用了简单的扩音装置,房间里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女子的话。 众人面面相窥,这天下最权贵人?那不是……?没想到竟然在天子脚下说事,不得不说‘陋室’的背后的权利惊人。 惊堂木一拍响,众人侧目,洗耳恭听。 “小女子今日要说的正是咱皇上的趣事。”尾声一荡,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楼上的三人各自表情,濮阳玉仁挑眉,‘陋室’向来不说皇家之事,是谁出了如此之大的价钱?难道是刘桂那老匹夫?陆生仍就好奇于盘中之物,没空搭理青兰说的事情。而濮阳风华则是一脸玩味的看了看少年,继续与盘中的紫菜包饭做着斗争。 “大家都知道历来都有帝王十五纳妃之说,然我们陛下却迟迟不肯,大家可知道个中原因?”青兰笑道。 众人被一问,难免交头接耳,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台中的青兰也静候着,看着大家闹腾。 各种猜测席卷而来。 “难道是皇上有什么恻隐之疾?”因为大周国法开放,倒也还算得上言论自由,当然若是非常时期也不竟然。 “恐怕不是,皇上年轻力盛,再说民间也不曾听过这样的传言。”一人赶紧否决前面一人的猜测。 “可能觉得还没到时候吧。”一人弱弱的说道,立即引来旁人的鄙视,男人那啥女人还觉得不是时候?年轻气盛的皇上,更需要排忧解难…… 等到台下的人交流了许久之后,青兰一拍惊堂木,吵闹的大厅一下就安静下来。 “刚才小女子听了听大家的猜想,很不幸,都不曾猜到。”青兰一句话让大家更加迷惑,到底是何原因呢? 一人按耐不住,站起来道:“青兰姑娘倒是说呀……别掉咱们的胃口了。” 清爽一笑:“那青兰就说说吧。” “那是因为咱们皇上是断袖……” 哗啦啦……碎了一地的茶杯,个个表情惊恐,这怎么可能? “青兰姑娘,无凭无据的事你可千万别乱说。”人的本性是八卦,可是过分的八卦并不是好事。 饮下茶水,“青兰岂敢,自然是有凭有据才敢说。” 这话,更是让原本将信将疑的茶客们来了兴致。 “各位可还曾记得半年前和亲的匈奴公主?” 点了点头,那场婚礼可是很隆重,他们这些好多人都去凑热闹来着。 “青兰有意姐妹是在公主身旁伺候,说是公主一日亲眼看到皇上在长乐未央与……”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喉咙有些发干。 见青兰不再继续往下说,都伸长了脖子,害怕一个打盹就错了精彩部分。 “见着皇上轻薄摄政王。” 一阵唏嘘…… “咳咳咳……”濮阳玉仁拍了拍胸脯,她轻薄摄政王?不就是亲了那么一下下吗?味道都没尝出来,算的上时轻薄吗? “青兰姑娘……你此话当真?”一人问出了众多人的心声。 怒瞪着那人:“大爷……你竟敢质疑姑娘我说的话?”她青兰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但是没有根据的话她也不乱说的,这人是在质疑她的人格操守,职业道德! 见青兰发怒,众人禁声,要知道青姑娘若是生气了,恐怕好几天都不会登台了。 “那也可能只是意外呀……”一人忍不住帮助少年帮腔,毕竟少年自登基以来,颁布了许多利于百姓的条例,鼓励经商,修筑水利工程,很多新的东西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却很有效果。 青兰鄙视之:“意外?那皇上在军营与李将军行苟且之事也是意外?” 众人再次吸冷气…… “这个传闻,去年我前去途径边境时听说过……”一人点头附和。 “老李……你没有说假话吧?”身旁的胖老头好奇的问道。 屋中的濮阳风华冷冷的视线漂过少年,浅声道:“阿玉什么时候与李将军行了苟且之事了?” “这倒是要问问台下的青兰姑娘了。”濮阳玉仁笑道,完全的忽视男子的眼神,抱紧怀里的暖手炉,哎……不是很暖和了呢。 “咱们的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忍痛斩断情丝,毅然将匈奴公主下嫁给将军,以求两国和平。”青兰继续道。 吸着珍珠奶茶的濮阳玉仁差点又被呛着,这青兰都说的什么和什么,虽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是咱也得根据事实来是不?职业操守不过关,都是作为老板的她的过错。 “阿玉,那人说的难道是说出了你的心声?”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明明是淡雅舒适的屋内,怎么就觉得他们这是到了一个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的地方了呢? 抬眼看向男子,她还是选择沉默的好。 这一沉默不要紧,但是因沉默引起的麻烦就要紧了。 “阿玉……”警告的语气阴风阵阵。 笑了笑:“皇叔……你别听那姑娘瞎说,咱这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若是喜欢定是霸着不放,岂会有拱手相让之礼?” 一记白目飞过,陆生也放下了手中的饮料,看着这叔侄两人暗斗。 濮阳玉仁笑了笑,缩了缩脑袋,皇叔很生气,招惹的后果很严重,明哲保身乃明智之举。 原本是没有兴趣听八卦的濮阳风华也放下茶杯,笑看着窗外。 青兰感受到几道非常强烈的视线,偏头搜寻着,看到二楼的三人,一抖擞,天要亡她,主子怎么偏不巧就在这里?好不巧还听到了她的话?心虚的缩缩脑袋,告诉自己淡淡,作为一个有着良好操守的女子,她既然拿了钱,必然还是要给人说完了不是吗? 濮阳玉仁看着青兰的动作,微微一笑,眼里闪过邪恶,青兰姑娘咱们来日方长。 “皇上还年轻,自然是不能禁欲太久,否则伤身,这不,就将主意打到了风华绝代的摄政王身上。”青兰似乎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走钢丝,太他妈玄乎了。 咬着竹子做的习惯,她倒是要听听这只要钱不要命的青兰准备怎么往不归的康庄大道上奋勇向前。 “啊?不会吧!” 拼命点头,从蛛丝马迹上看得出来,恐怕还真是在偷窥,要不然为何总是深夜要到那雅间里坐坐,视线那般猥琐?奸情那是绝对有的。 “而且摄政王似乎正在一步步沦陷,听宫中的宫人说,常常看到他们举止亲密,且是过分的亲密。什么拉拉小手呀,偶尔来个爱的拥抱呀……那是无处不在。”青兰也激动了,要知道主子竟然会喜欢男子,她能不激动吗?作为古代的腐女,既然看不到,那想象一下也是可以的。 一男子实在受不了,站起身:“堂堂男儿,怎么可以如此败坏德行?” 一些人颇为赞同,纷纷点头附,对呀,那可是大周的象征,怎么如此? 青兰不高兴了……拍案而起:“客官,这话咱就不爱听了。男子与男子虽有违自然定律,但是相爱并没有错,古书中断袖的帝王也不在少数,然功勋卓越的人也不在少数,难道作为有头有脸的你们这点都看不开?”一句话将众人问来愣住了,毕竟青兰说的也是事实。但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打消的。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咱们今日听的说的,也都是一段书而已。望各位不说守口如瓶,但是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各位恐怕比我这个小女子都要明白。”说完,饮了茶水便走下了台。手心冒了些许汗液,主子,你可不能罚重了。 在场的不知多少是朝中官员,这样的话被他们听了去,更是坚定了他们让濮阳玉仁纳妃一事。 都是暗自决定,明日早朝一定以死明鉴,以告慰大周先祖。 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濮阳风华:“皇叔,讲完了。”这闷气也该是消了。 “阿玉,觉得那人说的如何?”濮阳风华挑眉,望向议论纷纷的楼下。 “嗯……很精彩……”她这当事人也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八卦竟然能让这些人气氛高涨。 “那阿玉可是赞同她说的?男子相爱并无什么?” 放下喝空的杯子,濮阳玉仁不明所以的看向男子:“十九叔是何意?”她不知道他是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冰凉的笑了笑:“并无何意,就像听听阿玉的想法,无风不起浪,人言可畏。”他说的这些倒是不在意,然而真正在意的却没办法说出来。那是多年前的,被濮阳洌费了些许精力才被掩埋的事情,他并不远去触碰那一段灰色的记忆。 听了这些话,濮阳玉仁耸了耸肩,散漫的说道:“阿玉只是觉得,若是喜欢的必然霸着不放。”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前世的她就是如此,今世也必然会。如果连喜欢都守不住,那还做什么。 弯了弯嘴角,真是符合他潜在的个性。 “那十九叔呢?”很久之前就知道濮阳风华掩藏了某些事情,但是无论她是动用暗部的力量还是魅影的力量都是无法触及的。 抬眼看向少年,“自然是与阿玉相同的想法。”喜欢便霸着不放不是吗?无论是以怎样的方法,卑劣还是光明正大都是可以的。 或者是某种的心灵的汇通,濮阳玉仁与濮阳风华相视一笑。 搞得看热闹的陆生莫名其妙的,这两人刚才不是还剑拔弩张的吗? “十九叔稍等片刻,我出去就来。”喝多了水,膀胱管不住了。 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少年,濮阳风华冷然的看向陆生:“将这个陋室背后的主人给吾查出来,顺带给虞凰一些适当的教训。让她收敛收敛,告诉她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去年,便冒他之名散播谣言,如今又故技重施,他并不是心善之人,自然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是。”陆生收敛了看戏的心情。 一时间,屋子里冷了下来。濮阳风华忍不住打量着这个与自己宫中相差无几的居室,笑了笑,人生的惊喜真是无处不在呢。 出了门的濮阳玉仁看着转角处做委屈状的青兰,面无表情的从她的面前擦肩而过。 青兰赶紧跟上前。 “主子……” “主子……” 回头看了一眼少女,冷笑道:“青兰,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啊?竟敢编排朕!”说话时,两人已经进了另一个房间。 一个哆嗦跪倒在地,“主子,兰儿错了……”认错要及时,否则后果自负。 “错?何错之有?”挑眉看着那泪眼迷蒙的女子,真是能演啊,媲美奥斯卡影后了。 吸了吸鼻涕:“不该见钱眼开,不该不顾主子名誉,不该不说一个完美的结局。” 眼角抽了抽:“好了,将你今日得的钱全部一分不少的都上缴了吧,下不为例。” “主子……”能不能别那么狠呀?银子可是她的命呀……果然是够狠……够毒辣……剩下的话在少年的眼神下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大不了下次注意注意就是了。 “谁让你说这些话的?”这才是她今天来的重点。 “兰儿也没有看到她的面容,不过听她的声音瞧着那身段定是个美女,啧啧……那一袭红衣……当真绝美。”青兰响起昨日那人,真的是痴迷的不得了。 濮阳玉仁皱眉:“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晚上我在来,你让掌柜得等着。” “是。”愁眉苦脸的惋惜着那还没揣热和就交公的银子,青兰仰天大哭。 出了房间,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往居室走去,推开门,发现只剩下濮阳风华一人了。 大概,陆生是被派出去查探陋室的底子了,哎……得赶紧让他们闭嘴才行。 “十九叔,今日是阿玉的生辰,难道你就打算就在这里呆一天吗?”濮阳玉仁进门后问道,这里是适合聊天什么的,可若是一天都呆在这里就郁闷了…… 一碟子紫菜包饭都被濮阳风华不知不觉的消灭了,“阿玉想去哪里呢?” “青楼!”看向男子的面容,期待着他的风云变幻。 谁知,男子竟然一口答应:“嗯,走吧。” 拉住男子的衣袖:“十九叔,确定你听清楚了?我是说去青楼啊。” 明艳的笑着:“自然是听清了的。” “那还让我去呢?”小声的嘟囔着,以为他会举双手反对呢,哼哼! 嘟囔声引来了男子的轻笑声:“既然阿玉想要去,又是你生辰,自然是要去的。”笑容是晴转多云,语气是艳阳高照,可加起来却让人犹如坠冰窖。 “走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红灯区该是要开门迎客了,这个时候去正是好,濮阳风华抬眼说道。 对于男子的积极,濮阳玉仁深深的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男子身后下了楼,接受者众人眼睛的洗礼。大概是刚才青兰的话的缘故,众人看着这两个长相近乎于完美的男子,心情无比惆怅,难道今年流行断袖吗? 没想到出陋室时,热闹的街道竟然已经是无几人了,古时候的街市上的早下的也早。 紧随在男子身后,濮阳玉仁抿了抿唇,最后上前拉住男子白皙的手掌:“十九叔……”声音极其的委屈,前世的她也学过关于如何欲擒故纵的伎俩,前世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认为靠这些旁门左道完成任务是不耻的,然现在的她却乐此不疲。 嘴角弯了弯,捏了捏少年冰凉的手心:“暖炉不热了吗?”暗中也寻过能帮助少年身子回暖的方法,可是根据太医的诊治来看又没有病症,他也就无从下手。 眉角灿若春花:“嗯……” 叹了口气,将少年的双手捂在手中,源源不断的热量传输给少年:“你这身子也不知是怎么的,太医不是说媒大碍吗?怎么体温越来越凉了?”濮阳风华忍不住唠叨着起来。 她也是一愣,按理说挺了药该是有好转的,可是,她的体温真的是越来越低。若不是有深厚的内功,她恐怕已经是缠绵病榻。当初,寻那药时她可是寻了许多古籍才敢吃下去的,这个药也奇特,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脉象,让太医都拔不出她的性别来,都说有得必有失,一吃就是好几年。如今停了药,也不知会不会更严重。 “嗯……可能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吧。”反正这时的医学也不发达,她倒不必担心濮阳风华看出什么来。 回忆起阿然的身子状况,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呀。 警觉的探向少年的脉络,可又并没有异样,如果不是中毒那又是什么? 看着男子焦急的模样,濮阳玉仁笑了笑:“十九叔不用担心啦……这不是已经很多年了吗?若说是有事早该是有的了。也就是比旁人怕冷一些而已,十九叔才不会冷着阿玉的嘛。”撒娇的摇晃着两人的手臂,笑的一脸开心。她真觉得,体温偏冷对于她来说好处要多与坏处…… 柔软的发髻在空中摇晃,濮阳风华实在是拿这少年没有办法,“十九叔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呀。”若是没有深厚内力的人,还真没办法温暖他。 “怎么不是一辈子了?不是说要陪阿玉过完每一个春节吗?这自然就是一辈子了。” 原来如此:“嗯……阿玉说的是呢。”说不上是惆怅还是失落,大概都有的吧。 “就算是有了婶婶,皇叔也要进宫陪阿玉过春节。”略微霸道而无礼的抓着男子的手臂道。 微微一愣,眼角弯成一弯明月,“那若是阿玉娶了皇后呢?”春节之期,只许帝后二人守岁。 陷入沉思,脑子飞快的运转:“那皇叔做阿玉的皇后不就好了吗?”眼中满是纯真,隐隐的期待也掩藏在眸子深处。 握着少年的手顿了顿,微张着朱唇:“阿玉……莫要胡闹。”那人就算在是宠爱父亲,也并没有将他立为皇后的想法。别说是皇后,连公开他的身份都不曾想过。 “哪有胡闹嘛,以后阿玉的皇后只能是阿玉喜欢的人。”这个是真的,她可以纳妃,但是娶后这件事绝不会接受那些老头安排的人选。 “嗯……只要是阿玉喜欢的。”说出这句话,他却似乎耗了很多心力。 心里想着,看来她的皇后注定是一个男人了,真想看看,那些老头若是知道她坚持娶男子为后会是如何的波澜壮阔的表情?而迄今为止,让她有欢喜的心情,也不过眼前一人罢了。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霸着才是属于自己。所以,无论是利用也好,圈禁也好,里面的真情也只有知道有多重。 两人说话之间,竟然已经走到了京城的红灯区。 “红灯区”顾名思义是挂着很多红灯笼的,而另一层含义,也就是青楼汇集的地方。 华灯初上,大多的二楼上或者是门外都站着招揽客人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倚楼卖笑。 初冬,京城里也是十分寒冷的,而这些女子也不过是为了生计穿着单薄的暴露的服侍在风中凋零。 许是因为两人的气度,那些个女子并没有上前拉扯濮阳玉仁与濮阳风华。 看着眼前这个不同于前面的青楼,嘴角扯了扯,她就知道,濮阳风华答应的那么干脆绝对用问题。‘客来居’京城的第一青楼,濮阳风华暗中的产业。 “阿玉怎么不走了。”濮阳风华回头看着停在那里的少年问道。 “哦。”怎么不走,哼!就算是你濮阳风华的地盘,她也要进去逛逛。 眼前的‘客来居’不不同于前面的青楼,艳丽中多了几分高雅与难以捉摸。 四个长相清秀,有着小家碧玉气质的少女穿着紧身华服手中提着红艳艳的灯笼,看到两人的到来,不卑不亢的展现了亲和力,“两位公子是到大厅还是雅间?”一身着粉衣棉袄的娇俏的女子上前问道。 濮阳风华递给少女一枚玉坠,顿时引来女子的惶恐,但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人,自然懂得审时,快速的恢复领着两人进入已经人满人寰的客来居。 将女子的表情尽收眼底,隐在暗处的唇角勾了勾,看来那吊坠不简单呢。 热闹而不喧嚣的大厅里奏响着霏靡之音,大厅的舞池中央一白衣男子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着,一串串悦耳勾魂的声音从指间流泻而出,与对面的红衣女子的琵琶吟交相辉映。 说是人多,近五百平米的大厅里也不过摆了十来桌,每桌前也不过三四人,就算是大厅的位置,这些人也是削尖了脑袋,一掷千金才能在这争的一席之地。纸醉金迷,春宵苦短呀…… 心中暗叹,没想到一青楼里面也是卧虎藏龙呀……台上的那一对男女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仙魅,两人亦正亦邪,白衣男子是仙,而红衣女子是魅,两人行踪飘忽不定,没想到,竟然在客来居里当了琴师。不得不说,濮阳风华手下倒是人才济济。 “怎么?阿玉是喜欢红衣还是白衣的?”濮阳风华顺着少年的视线,附耳道。 “红衣……”一语双关,回头看了看男子道。 笑了笑,执起少年冰凉的手指走上二楼。 “这是青楼吗?”看着眼前淡雅的装潢,濮阳玉仁气结郁闷,如此清淡,还不如就在茶楼里吃糕点。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濮阳风华平淡的问道:“难道阿玉以为什么是青楼呢?” 回想起前世那些俱乐部里的装饰,不说装潢露骨吧,怎么的情趣用品也该有点暗示性吧。灵光一闪,闪身走进内室,拉开床塌上的暗柜,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的嘛…… “阿玉在看什么?”热气扑在少年敏感的耳后,引来一阵颤栗,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不慌不忙的关掉了抽屉,笑了笑:“十九叔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跳过男子,拍了拍胸脯,面色有些潮红。 立于榻前,波澜不惊的淡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转身朝桌前走去。 坐于桌前,将整个大厅的全景尽收眼底。 “各位大爷……今日我客来居新得一尤物,若是大爷们看得上记得多多捧场。”一穿着紫衣纱裙,高开叉的二十来岁的女子风姿摇曳的走上舞台,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风情。 “媚娘,比的上媚娘你吗?”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道,两眼放光,极其猥琐。 掩唇媚笑:“媚娘可比不上那人。”招了招手,身后的龟公走上前附耳连连点头。 在众人赤裸裸的目光下,媚娘摇摆着水蛇腰,留下一阵香风隐身在屏风后面,剩下一竿子好色之徒眼冒星星的干望着。 濮阳玉仁扒在栏杆上,百般无聊的晃荡着手,看着大厅里左拥右抱的男人,嘲讽的笑了笑:“十九叔……” “嗯?”独饮着清茶的濮阳风华抬眼看向少年。 顿了顿,叹气,算了,“如厕。”说了之后便朝门外走去。刚才在陋室只顾着和青兰说话了,这时,还真的想要如厕。 站在茅房前左顾右盼,她是进女厕呢还是进男厕呢? 犹豫再三,敲了敲男厕的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濮阳玉仁开口问道:“有人吗?”回答她的仍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推门进入,看着里面一张惊恐的面容,濮阳玉仁微惊:“姑娘,你怎么在此?” “公……公公子……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张望着茅厕外面,“公子……小女子……”话说了一半,便泪眼迷蒙,我见犹怜。 扫视了一圈,发现女子身旁挂着一件白色长衫,挑眉道:“你是这里的姑娘?” 摇头点头:“小女子是被那些人强抢的。”说完偷偷打量了着眼前的少年,心中转了几转。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姑娘若是没事就请出去,我还要如厕。”憋得实在难受。 惊愕的看向无动于衷的少年,“公子是好人,小女子愿意跟随公子做牛做马,求求公子带小女子出了这肮脏的地方可好?”上前拉住少年的手腕,哀求着。 看似无意的避开少女:“既来之则安之,姑娘还是坦然接受的好。若是真不愿意,就想法到二楼的第一间屋子里找一个红衣之人,他能帮你。”说完转身撩袍子。 咬了咬牙,看着少年的动作,抱起一旁的男士长衫往外跑去。 从里反锁了门,心里惆怅……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啦…… “快快……她就在里面……我看到她进来的。”一阵混乱声在茅厕外响起。 还未来得整理好衣袍,一群人就跑门而入,濮阳玉仁快速的提起裤子,郁闷的看着茅厕里的一群龟公。心里腹诽,虽然客来居的茅房很干净很高档,但是也不至于组团来参观吧。 绕开人群,准备回去了。 结果被众人拦住:“龙霏霏,你逃是逃不了的。” 皱眉,“不要拦着吾的路。” “哼!以为穿了男装就不认识了?媚娘,她在这里。”一个龟公殷切的跑了出去。 媚娘捏着鼻子摇摆着进来,微微一愣,正想朝身后的人吼,却灵机一动,打量着眼前之人,频频点头,“将他带回去。”少年身上的衣料及其普通,身上也没有什么象征身份的挂饰。嗯……虽然气质很好,但是没后台就可以的。最近的一些客人嗜好越来越古怪了,若是将这少年收入阁里,恐怕财源滚滚。 微蹙着眉头,这个媚娘的眼睛就像再看摇钱树一样。一股不好的预感子啊心中漫开。 一阵香风扑面,濮阳玉仁陷入黑暗,心中郁结……真是阴沟里翻船。 龙霏霏躲在暗处捂嘴偷笑,小样,叫你无动于衷……此时的她正是一袭白衣翩翩少年的模样。 第六十三章 纳妃仪式上的血伤 农历腊月十九,黄道吉日,宜嫁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宫中张灯结彩,挂满红绸,因为是以皇后之礼纳妃,自然也是隆重的很。 寅时,皇宫中的大小宫人都起身开始张罗,刷刷的扫地声在沉睡的宫中回荡着。 “皇上,该起了!”刘公公站在屏风外面提醒道。 睁开如黑夜星辰的眸子,望着明黄色的帐顶,贴着胸口的玉坠子正在淡淡的散发着温暖的温度。 起身之后,整理好红色的亵衣,才让宫人进来服侍。这是她来到大周之后,第一次让人近身服侍。 外罩鲜红的喜服上绣着精美的腾云驾雾的龙纹,下摆刚好到脚踝,露出同色的景云靴。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在玉冠中,两鬓垂下一丝青丝。 等到宫人整理好服侍,濮阳玉仁盯着穿衣镜前的自己,真是一身红,红的刺眼。别开头,朝殿外走去。因为婚礼的缘故,她并没有系披风,自然是冷的。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淡笑着走出殿外。 “皇上,可是前去接娘娘?”闻雨跟随在少年身后怅然,没想到十年,当初的小小孩子如今依然成人,而近日就是他的纳妃仪式。 点了点头,因为不同于常人,很多婚礼的礼节都与之不同。 今日的虞凰身着绣五彩金凤的正红朝服,头戴一只精美的累丝衔珠金凤,八道芍药将发髻牢牢固定成天仙髻的样式,花心里衔着一柄玲珑细致的富贵如意,下面悬着三串珍珠,每一串的最底下一颗都足有莲子般大小,正中间的那颗又大出一圈,正垂在额头间,散发出柔润的光芒,光华流转,把虞凰的容颜更映照地光彩夺目。当真是凤冠霞帔,耀眼璀璨。或许是一袭正装的缘故,再找不出女子身上的魅惑之气。立于天地之间,满身贵气。 同为女子,濮阳玉仁也忍不住惊叹,今日的虞凰当真是国色天香。 由于礼服厚重的缘故,身后跟着六名宫女,牵着那拽地的衣摆,赫然,上面繁花锦簇,大朵大朵的芍药花盛开在裙摆上,富丽堂皇中又显清新淡雅。 “皇上……”看着早早来到的少年,虞凰回眸一笑百黛生。 上前扶住女子的身子赞美道:“今日的凰儿可是美艳动人的紧。” 低眉颜笑:“皇上妙赞。” 执起女子的手掌,今日才发现,两人的手心都是如此冰凉。 “凰儿的手心也是如此凉呀。”或许是因为气氛渲染的缘故,这句关心的话她说的倒是含着九分的真切。 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那消失的魅惑又染上眉梢:“嗯……臣妾这是天生体寒。” “皇上,时辰到了,百官还在祭祀坛等着。”刘公公忍不住打断两人的璇玑。 看了看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 “走吧。”拉着虞凰的手,濮阳玉仁朝身旁的宫人道。 “摆驾祭祀坛。”刘公公尖锐的但仍旧响亮的声音响起,一道道同样的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皇宫里。 从梧宫到祭祀坛距离很远,可是祖制规定必须帝妃徒步前往,有着荣辱共享的寓意。长长的宫道上铺着红毯,一直蜿蜒而去,谁也不知道这有多长。 从天黑道天明。 “可累?”虽然虞凰有着深厚的内力,但是穿着身上几十斤的衣物走如此之久还是hi累的。 摇了摇头,额头上的珍珠来回荡漾,“不累。”说话时,雾霭从口中飘出。 “要不做銮驾吧?”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想要和玉仁走一次。”即使长路漫漫,她也想要走一遭。以往都是她看着她走,而今总算是两人一同走,她又怎么能做銮驾呢? 对于虞凰直呼自己的名讳,濮阳玉仁并没有任何异议,一场婚礼是女子都期待的。 寒霜很重,两个同样体寒的走在一起,却还是逐渐被对方温暖。 宫道两旁白雪皑皑,闪着冷冽的光。 当初生的阳光破晓而出,两人同时走向祭祀坛,看着身着两色朝服的文武百官,虞凰的嘴角深深的弯着,十五年之后,她终究还是与她将面对百官的朝拜。 阳光洒在银光素裹的宫殿顶上,金光闪闪。 司礼监看着两位的到来,敲响了系着红绸的铜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这个声音当真是震耳欲聋。 一袭蓝色朝服的苏青衣看着高台上身着喜服的那人,温润的眸子忧伤落下一枚小小的种子,生根发芽,疯狂滋生,嘴角那一抹俊雅的浅笑也被感染。迟迟不下跪,却被一旁的父亲拉下来,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笑的凄凉。如你所愿…… 而整个广场上,独独一人立于天地之间。 背着手,飘渺的看向一袭红衣的少年,如此单薄该是很冷吧。 濮阳玉仁看着那芝兰玉树的身影,喉咙里似乎被堵了什么,那一声平身迟迟没有发出。多日不见,他依旧那般风华绝代。 “皇上……”虞凰顺着少年的视线,拉了拉那人的衣袖道。 回头朝着女子抱歉的笑了笑:“众卿平身。”视线掠过红衣男子,落在密密麻麻的官员身上。 “皇上这是祭天铭文。”司礼监的礼官将一大窜纸张递给少年。 接过,执起少女的手,走向鼎炉:“扔进去吧。” 看着熊熊烈火中燃烧的铭文,濮阳玉仁勾了勾嘴角。 剩下的便是到京城中最富盛名的寺庙求取夫妻签即可。 坐在銮驾上,濮阳玉仁看着前面走着的几位封王,全是清一色的年轻才俊,应该是刚刚青黄交接完毕。真是头疼,这样不是让她很难办吗?如此一来,真真大权在握的可能还在老封王上。不过,似乎益处多于敝处。 “皇上,该是饿了吧?”因为沙曼遮着的缘故,里面的景象旁人并不一定能看清。 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嗯……” 拉开抽屉,“这里有些糕点,暂时一用吧。”虞凰看着那摆放整齐的莲花糕道。 看着那玉白的手指中的莲花糕一顿,复接过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敲打着她的味蕾。心中暖暖的,濮阳风华…… 对于少年的表情,虞凰好奇之后阴云密布。 撩起帘子,看向那端坐于高头大马上的濮阳风华,皇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达了京城郊外的‘方元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披着袈裟的方丈主持率领着寺内弟子在山门外等候着,看到銮驾上下来的人,以佛家之礼参拜。 “贫僧慧远见过皇上,虞妃娘娘。” 看着眼前的慈眉善目的老头,濮阳玉仁却没有来的心慌。 “大师请起吧。”望向慧远的黑瞳,如宽广无垠的大海,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在这双眼睛前,原形毕现。有些匆忙的移开眼睛,看向和尚身后的蜿蜒连绵的山道,蹙眉,侧头看了看女子。叹了口气,回头抱起一袭正装的虞凰。引得女子一声惊呼。 大臣以及各地藩王也是瞠目结舌,没想到佛门之地,皇上行径竟然如此开放大胆。 有人好奇有人却嗤之以鼻,心中的算盘打得响叮当。 勾住少年的脖子,虞凰靠在少年胸前:“皇上,还是放下臣妾吧。”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势必对少年的声誉不好。 可能是女扮男装太久了,自己也沾染了一些男子气概。公主抱着女子道:“乖乖的不要动。” 从此,天下皆传,濮阳玉仁对虞妃视若珍宝。只因女子嫌累,皇上便在佛门禁地将女子抱入寺内。 背对着少年,看着行于百官之前的濮阳风华,虞凰勾起迷人的笑容,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男子,轻启朱唇,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袖中如世间最好的羊脂玉的手曲成拳头,极力的摆正着自己的心态,他仅仅是他的皇侄。 冷风拂面,将男子的长发吹起,遮住了那一双迷人的双眼,让人看不真切,只剩下那鼓动的红衣行走在风中的山道上。 暗骂着这蜿蜒的山道,一座寺庙修那么高做什么? “皇上,要不放臣妾下来吧?”虞凰看着少年额间冒起的汗水道,少年的身份抱着不妥。 濮阳玉仁自信的笑道:“若是连爱妃都抱不动,怎么担负的下整个天下?” 旁人听了纷纷附和,点头赞同,“皇上说的是呀!” 而有心人听了,也道是这个少年帝王只爱美人不爱江上,不是正好如意吗?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两岸青山对峙,绿树滴翠。 方元寺正好坐落在山巅之上,青山绿水怀抱,果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寺庙里除了和尚外便是濮阳玉仁这一行人了,早在十日前这里就封山不让百姓上山上香。 整个寺庙里萦绕着淡雅的檀香味,一声声寂寥而悠远的古钟声回荡在山林之间,惊飞了栖息在山林中的鸟兽,百鸟争鸣。 濮阳玉仁与虞凰齐齐跪在大佛前,摇晃着手中的签,砰砰砰…… 两只签同时跌落在地上,一旁的小沙弥双手捡起,递给一旁的主持。 看着手中的两只签文, 慧远看着手中的签文念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视线看向少年,笑的颇为高深莫测。而看到虞凰的签文时,眉头微蹙,轻叹声从口中溢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濮阳玉仁听了主持的话笑了笑,这两只姻缘签乍一看倒不觉得是。柳暗花明吗? “娘娘,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主持看向虞凰,意味深长的说道。 轻笑着道:“虞凰从不信命。”若是相信,她今日就不会以这样的身份,以这样卑微姿态跪在这里求什么劳什子姻缘签。 “老衲送于娘娘一句话,因果循环。”说完便上了一炷香,将两只签放在香炉中燃成灰烬。 濮阳玉仁回头看着苍白着脸色的虞凰,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的笑了笑。看着两只差不多的手掌,真凉呀。 等候在殿外的众位大臣也上了香,站在殿外纷纷开始议论少年刚才的行径。 陆生站在濮阳风华之后,看着男子手中握着的一支签道:“王爷,皇上今日似乎有些反常。”竟然在佛缘之地行径如此…… 低头看着昨日前来时一时兴起求的签,慧远的话仍就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陆生的话他并没有听进去。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他当时回给主持的话。没想到,虞凰得到的也是慧远的那一句话。世人都说方圆寺中的主持可占星卜相,却从不曾轻易开卦。昨日那一卦,他倒偏偏不信。 或许是对于京城的陌生,五个刚从大周各个边塞而来的封王都没有前去与京中的官员攀谈,而是聚集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空气中冷空气逐渐凝聚。 十几道黑影从四周的竹林里以破竹之势直奔发呆的濮阳风华而去。 三人拦着陆生的招式,一把凌冽的剑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男子,过度沉浸在思绪中的濮阳风华虽然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然还是躲闪不及,那一剑狠狠的刺在他的肩胛骨上贯穿了身体。 看着胸前的剑柄,濮阳风华冰凉的笑着,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胸前。只见那人便如秋叶坠落,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七窍流血的倒在血泊之中。 同伴见濮阳风华依然身受重伤,丢下地上的尸体,扔下几枚烟雾弹炸开,趁乱逃走了。 如惊弓之鸟躲避的大多数官员看着受伤的濮阳风华,惊恐到了极致。 陆生跑上前,扶住男子,“王爷……” 摆摆手:“去看看殿里的阿玉可有受伤?”说话间语气也弱了几分。 “王爷……”陆生不满道,皇上自然会有人担心的。 听到外面的惊呼声,濮阳玉仁丢下虞凰跑出来,看着男子胸前插着的一把剑,捂住嘴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太医……太医……”跑上前紧紧的盯着男子的身后那贯穿的剑头上缓缓滴落如断了线一般哒哒滴落的血珠,顺着它们掉落的视线凝视着地上的那一滩血渍,白色的雪地鲜红的交错着。 本就白皙的肤色,如今更加苍白,与那地上的雪相比更加莹白。 伸出手看着自己已经被血水染红的手掌笑了笑,随即换了另一只手握住少年的手掌:“果然很冷呢。”说话时,淡淡的温暖着那早已冰凉的手心。 甩开那人的手,伸出手指点了那人的穴道,看着陆生怀中晕过去的男子朝一旁等候的太医说道:“若是皇叔有任何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两个白胡子老头颤巍巍的跟在陆生的后面而去。 临危不乱的苏青衣在刚才便查看了地上黑衣人,将搜出的东西递给少年:“皇上请看!” 看着苏青衣递上来的令牌,皱眉看向那不明所以的封王:“五位王爷,请问这个作何解释?朕不相信,你们初来京城便做出如此之举?”赫然,少年手中握着的是各地封王最精良的守卫军的令牌。令牌唯一的区别在于令牌右下角的刻字。而因为这块令牌年生已久,竟然看不清上面的刻字。 五位接过少年手中的令牌道:“臣是无辜的。” 笑了笑啊:“来人,将五位王爷请到寺庙后院分开关押,严加看守,不准探监!”濮阳风华不想冤枉无辜,但是,谁伤了他。她必然十倍奉还。 “皇上!你不能这样!”一位年纪看上去最小的王爷喊道。 邪恶的弯了弯嘴角:“朕以为,王爷们若是想要一个清白,最好是配合大理寺。谁是清白的,朕自然不会冤枉了。难道,王爷是作则心虚吗?” 话已至此,五人朝各自的随从打了眼色,便随着禁卫军进了寺庙后院。 “苏青衣听令!”濮阳玉仁将手里从黑衣人手中搜到的令牌递给男子:“这件事情你负责彻查清楚,若是冤枉了清白之人,朕拿你是问!但……若是放跑了罪魁祸首,提头来见!” 苏青衣跪下领命。 “各个衙门全部积极配合苏侍郎!” “是,遵命!”百官齐齐跪下,大多不敢喘气,好好的纳妃仪式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今日是谁做的保护之责?”濮阳玉仁挑眉问道。 苏定国上前,不卑不亢道:“是微臣。” 笑着,拨动着手上的扳指:“那黑衣人是如何进入这里的?”十日前就封山,竟然会出现这么多的黑衣人,不是玩忽职守是什么? “微臣有罪!”苏定国虽然也疑惑,但是不力之罪,他确实该当。 走上前,扶起苏定国:“苏侯爷年事已高,也是时候回家颐养天年了。” 经历了多年风霜的眼睛锐利的盯着少年,随即习惯性的去摸胡须,才发现胡子还没来得急长出来:“皇上说的是,微臣年事已高,也想回家带带孙子了,还恳请皇上恩准微臣卸甲归田。”笑容里掺杂着欣慰,掺杂着忧伤,那么多情绪交织着,最后在雪地上落下一个深深的膝盖印。 背过身:“朕准了。”说完朝安置濮阳风华的厢房走去:“虎符苏侯爷下山之后呈上来即可。”一句话,便结束了苏定国戎马生涯。 苏青衣看着跪在雪地上的挺直脊背的父亲,上前,扶起老人颤抖的身子,谦谦君子的苦涩的笑着。父亲,可曾想过,你的官场生涯就这么戏剧性的结束了?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苏定国笑的意味不明,“青衣,爹回家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老夫可是想抱孙子很久了。” “恐怕要让爹爹失望了。”苏青衣看着老人斑驳的双鬓道,说完便去做安排去了。 所有的官员对于今日带来的冲击都是很大的,摄政王被贯穿了肩胛骨,凶多吉少,而受牵连的人竟然是刚从各地边疆赶来的五位封王?更甚的是,最多是算的上失职的苏侯爷竟然被小皇帝给卸甲归田了?这怎么能不惊讶,然而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怀疑,当迷雾一点点拨动,他们都不寒而栗,难道是一直被认为是傀儡的皇上安排的一切吗?可是……一向对摄政王言听计从的皇上会舍得向他下手吗?即便如此,以摄政王的武功,又怎么会躲不过那一剑?众多疑惑在心中如用来的潮水,淹没了众人,都在担忧着,这件事会不会殃及到自己。 刘桂深锁眉头,连往日慈祥的伪装也懒得戴上。 李国安上前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老李,下一个恐怕就是你了哦!”苏定国倒是没有多大的伤心。 儒雅的笑了笑:“老苏呀,我还想蹦嶖个几年。会小心的,不会像你这样大意的。” 挑眉:“老夫这叫大意失荆州呀!” “不过,你倒是找到了我家儿子做接班人,自然是乐得自在。”李国安频频摇头道。 “我家那小子,老李难道看不上?” 爽朗的笑了笑:“自然是看的上的,但还是需要些时日磨练磨练,经历的还不够多!” 起了皱褶的老脸可不爽了:“老李,你可要适可而止哈!不然老夫回去可没办法和夫人交差。”家里那口子最是溺爱这个孩子了,若不是这样,他啊早就把这小子扔到边关去了,怎么会让他做文官。 “看在咱们多年老友的份上,自然会手下留情的。”李国安看着远处的苏青衣道。 笑了笑,便准备下山:“老夫以后就每日的在花鸟市场等老李来喝茶遛鸟了。”摆了摆手,朝不远处的侍卫使了使眼色。两人便陪着他下了山去。 点了点头,看着老友已见佝偻的身子,唇角淡出笑意。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原本是午后归去的队伍只能暂停,苏青衣连忙安排了众位大臣,将禁卫军分布在寺庙周围以防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 濮阳玉仁看着站在佛堂门口的虞凰道:“凰儿受惊了吧?”上前紧紧的握住女子的柔荑却听到咯咯的骨头响。 那一丝魅惑的笑又荡开在女子嘴角:“还好。” “你们扶凰儿下去休憩,朕去看看摄政王便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垂首看着那呈畸形的模样垂着的手掌,笑的苍凉,低低的笑声溢出唇角,哀怨的看向少年的背影,你真狠心呀…… “娘娘……”一旁的宫女忍不住开口喊道。 将那只受伤的手缩回袖里,恢复成高高在上的架势:“走吧。” 好一个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偏偏不信这个命…… 慧远看着佛堂上供奉着的佛主,念了一句:“我佛慈悲。” 濮阳玉仁推开门时,看着医童不断的端出来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踌躇的跨进厢房中,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皇叔的伤势如何?”说出的话竟然在颤抖,视线落在男子露在空气中白皙的上半身,伤口上的息肉翻起,伤口狰狞。 两位太医一面慌忙的止住男子止不住的泛着黑色的血液,一面回道:“长剑贯穿肩胛骨,且上面还涂了剧毒,现今毒已经蔓延至五脏,以微臣的医术束手无策。” 握紧拳头,谁安排的这些? 陆生冷冽的看着少年,抑制住自己想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皇上,属下想要带王爷下山!”这些庸医帮不了主子,他自然找的到旁人。 走上前,男子苍白的脸色撞进了她的心坎。 “太医,可有其他办法?难道整个太医院都对此束手无策吗?”濮阳玉仁坐在床榻上,眼神矛盾的盯着那狰狞的伤口道。她痛恨自己当初,为何竟然没有学医?濮阳洌去世时,她束手无策,如今。还要重蹈覆辙吗? 齐齐摇头,若是一般的毒他们倒是能解,然而摄政王所重的毒,若是没有猜错,或许是来自西域。 揉了揉眉心:“速速前去将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给朕带来,若是你们在明日寅时想不出解毒的方法,朕就诛你们九族。”她并不喜欢说这样的威胁人的话。 “是……”两位太医摸了摸额头的汗渍,哎……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陆生,你去把苏青衣叫来。”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陆生却站在原地不动道:“皇上,你若是做出对主子有伤害的动作,陆生就是舍了性命也会在所不惜的奉还十倍。”他为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值,明明为少年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那人却根本就不知道,还做出那样的行径。旁人不知,他陆生跟随主子多年又岂会猜不出一二,或者,刚才在场的人都猜得出一二,只是现在不是道明的时候罢了。 将视线从濮阳风华的脸上移开,看向义愤填膺的男子,笑的寡淡:“朕必然不会如此的。”她从没想过,掌控一切的濮阳风华会倒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 “那请皇上将王爷交予属下,属下要带王爷下山。”留在这里,很有可能都有意想不到的伤害。就算他再警惕,总有顾及不暇的地方。 “如果你想皇叔早日魂归,那么朕不阻拦。”濮阳玉仁抬起头看着一旁的陆生冷冷的说道:“你没听太医讲吗?毒素已经游走在他的五脏之中,你现在搬动,只会助长毒素的疯狂蔓延。”或者是,她也有私心,想要看着男子醒来。 顿了顿,最终陆生放弃了将自己的主子带走的念想,徐徐说道:“作为属下,陆生只是希望主子平安即可。皇上,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说完,便出门去叫苏青衣了。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不……她凤箫从来都不会后悔的。 拧了一旁水盆里的棉布,濮阳玉仁轻柔的擦拭着男子肩颈处翻飞而狰狞的伤口,她绝不相信,有着深不可测的身手的濮阳风华会让自己身受重伤。她以为,至多也只是一些划伤而已。手上的动作轻柔无比,就像是在呵护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珍宝,当手指碰触到那息肉翻飞的伤口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不住的颤抖。 “皇叔,醒来吧。”带着祈求的话语喃喃自语。若是你醒来,我便不与你争不与你强不怀疑你可好?然而回应她的依旧是紧闭的双眼与那如小刷子般排列整齐的睫毛镶嵌在过分苍白的脸颊上。其实,她是第一次这样安静而仔细的看这位风华绝代的皇叔。 羊脂玉般细腻的看不到毛孔的肌肤即使是身为女子的她都是羡慕的。 看到男子蜿蜒的长发上粘着的血渍,笑了笑:“皇叔,你一向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尤其是对这一头青丝欢喜的不得了,如今,你看多狼狈呀,快些醒来好不好?”细致的擦拭着男子的青丝,嘴角挂着有史以来最温柔动人的笑容。 她只是点了他的睡穴,如今已经过了时辰,依旧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少年的喃喃自语。 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她不希望男子苏醒时看到自己邋遢的模样,肯定会不高兴的。 苏青衣推开门,看到的竟然就是少年温柔的模样,润泽的眸子里闪过暗色,一排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失落与矛盾,打了个圈,又寻不得踪影。 “皇上,摄政王这是怎么了?”苏青衣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问道,毕竟,在他心中,始终是认为男子就是精钢不坏之身。 “大概是中了西域的毒吧。”那两个庸医没有能得出准确的答案。 惊愕的看向少年,西域?他在读天下奇谈时看到过,西域的毒药大多都奇怪,药发的时间也没有规律性,只要是中了西域产的毒,大多无解。又或者还来不及配解药便魂归。 放下棉布,濮阳玉仁朝苏青衣说道:“你飞鸽传书给魅影,让他们速速寻找能解世间奇毒的医者,找到重赏。”发动手中的全部潜在力量,她不相信就一小小的毒药还搞不定。 “是。”苏青衣颔首道。 摆了摆手:“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吩咐,明日你还要处理封王的事情,快些下去休息吧。”毕竟现在当务之急不光是濮阳风华的剧毒,还有关押着的五位封王。 “今日是皇上的纳妃之日,难道皇上准备一直呆在这里吗?”在苏青衣的潜意识里,将少年推到虞凰的怀中比留在濮阳风华身边要安心许多。 抬眼看向苏青衣,“这个时候,朕哪有闲情独抱美人在怀?”濮阳风华已经在榻上躺着了,她哪有空搞拉拉。 那一丝苦笑泯灭在逆光之中,沉入深渊。 “那微臣先行告退。”看了看少年单薄的身姿,叹了口气,恐怕他是不知道添加衣物了:“皇上,山林之地极寒,微臣让人搬两个暖炉进来。” 摇了摇头,这样不利于濮阳风华的呼吸,一氧化碳很容易造成他的呼吸困难,“你让人抱一床被子,拿几个热水袋来便好。”若是不给濮阳风华保暖,染上了风寒,那一群庸医又该白了头。 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苏青衣哪里知道,少年把这些是用于床榻上的那人。 突然,叫住男子:“苏青衣,会怪朕吗?”那样对待他的父亲,毕竟,以这样一件事情而小题大做确实让她站不住阵脚。 回过头浅笑:“自然是不会的。娘亲一直希望父亲卸甲归田回家颐养天年,清晨到花鸟市场喝喝茶溜溜鸟,傍晚陪着娘亲走一走,便是最好的。如今,也总算是随了她的心愿,恐怕她再也不会在父亲的耳边唠叨了。”娘亲与爹爹很少真正的聚在一起,所以很小的时候,他便立志,绝不走爹爹的那一条路,所以,他不顾苏定国的强烈反对弃武从文。 这些话无论是出于安慰还是真的发自内心,濮阳玉仁都是满心欢喜的,有得便有失。她一直以为,打天下是年轻一辈的事情,让年老的苏定国还要过着在马背上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是不愿意看到的。如今,收了苏定国的兵权既巩固了她手中的兵力又让苏夫人如愿以偿,何乐而不为呢?说她武断也好,不念旧情也好,她都是不在乎的。 “苏青衣,朕希望你接替李国安的位置。”既然苏定国已然退休,那么李国安也是时候了。 “嗯,好。” 摆了摆手,目送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弯了弯嘴角。苏青衣,谢谢你。 拉上房门,看着渐渐缩小的门缝里的景象,温润的面容逐渐清冷,明明是一条小小的缝隙却如跨不过去的鸿沟。是什么造成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呢?是身份吗?那么,我苏青衣必将有一日以足够高姿态与你并肩天下,傲视群雄。 不一会,一群侍卫就抱着棉被与水袋鱼贯而进。 瞧着男子逐渐开始泛红的嘴唇,濮阳玉仁蹙眉,亲手给男子做了简单的包扎,替昏迷中的他盖上被子,在被子的四周放上驴皮做的暖水袋后才将第二床被子盖上。她害怕将水袋直接放在紧贴皮肤的地方烫到男子,便如此而为。 保证不会有缝隙之后,濮阳玉仁才搬了凳子坐在一旁等着男子的苏醒。 她不曾想到小小的睡穴到如今都没能解开,想来,不是没解开,而是男子陷入了昏迷。 夕阳西下,一群侍卫总算是带着宫中的太医赶了来,经过反复的查看之后,十几人反而更是一筹莫展,在外屋讨论着,翻阅着带来的药典,希望能查找出有关的答案。 看着蜡烛越来越短,濮阳玉仁逐渐失去耐心,因为男子的唇瓣如今竟然艳如玫瑰,红的十分不正常,虽然看起来很可口。她想要去找虞凰,可是又怕自己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所以暂时只能等待太医商讨出来的结果。 “找到了!找到了!”太医院的院判看着古籍上的一行小字欢喜的跳了起来。 这一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濮阳玉仁,阴霾的眸子也雾散开来,连忙走到外屋,抓住太医的手道:“告诉朕!是什么毒?什么解法?” 院判似乎也是太过欣慰,忘了尊卑,拉起少年的手走到床榻旁,指着男子的面容说道:“此毒叫‘点朱唇’,重了此毒的特征便是中毒者的唇瓣,随着毒素的加深而逐渐变红,发紫至墨黑,十日,到时就是药石罔效,神仙下凡也无药可救。”说道最后小心点的看了一眼少年。 凑上前,看着男子娇艳的唇瓣,与之苍白如纸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以为是看到了漫画中的吸血鬼伯爵。 “那么解毒的方法是什么?”这才是重点。 看了看那一行小字:“以亲人之血配着千年血参熬制,饮下即可。” 挑眉,“只需要这两样便好?”濮阳玉仁不相信。 “亲人之血好找,然而千年血参却十分稀少。至今,微臣还不曾听说这种近乎于神物的东西近年出现过。”太医院院判谨慎的说道。 “你只需告诉朕,这个千年血参是否当真存在?”只要是存在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必然会寻来,解了濮阳风华的毒。 点了点头:“前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为了治好他皇后的体虚之症,用过此药。” 自信的笑了笑:“好,你们现在做的就是稳定摄政王的病情,千年血参朕会在七天之内送到的。”濮阳玉仁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朝厢房外走去。拉开房门,一股冷风便肆掠的刮来,单薄的喜服在风的鼓动下紧贴着肌肤,本就冰凉的肌肤似乎已经麻木。 看着伫立在风雪之中的陆生,濮阳玉仁走上前道:“你主子重的毒可解,只要找到千年血参即可。”面对这陆生道。 “千年血参?怎么可能?”陆生惊呼出声。 濮阳玉仁疑惑道:“怎么?” 冷冽的看向少年:“世间仅存的一株便在匈奴皇宫,难道陛下不知道吗?”当初,主子为了治好少年的体寒之症,动用了五万影卫才得知匈奴的皇宫中有一株。派了一百多位精英前往,都无用,全部殉葬。为此,他曾反对过,但得到的答案竟然是男子的一句话,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留他们何用。他惊愕,从不曾表露自己最内心的阴暗的男子为何在遇到少年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冷血。最终,他站在长乐宫外长跪不起两日,男子才撤销了计划。然而,告诉他的却是,若是少年掌握了大权,他便亲自前往匈奴去拿。 背着手看向陆生:“此话当真?” 嘲讽的笑了笑,牺牲了那么多兄弟,他还有假话吗? “关乎主子的性命,属下根本没必要说谎。”因为,他自认为比少年更在乎主子的性命。 对于陆生的语调,濮阳玉仁皱眉:“如何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匈奴有千年血参?”这个关乎取回东西的时间,她必须搞清楚,否则若是跑了空,那濮阳风华岂不是性命堪忧? 撇开头,主子说过,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闭上嘴,不然他会帮他永远闭上嘴巴。 看着男子的表情。濮阳玉仁笑了笑,她忘了,皇叔手中的影卫是多么厉害。这样的奇物,他自然也会关心关心的。点了点头,“朕会在七日之内取回来的。”因为,太医至多给她七日的时间。 陆生惊愕,七日?除非是轻功超绝之人日行千里。否则,七日快马加鞭也只不过是到达望归城。如何能赶回来?“皇上是在开玩笑嘛?属下以为,皇上还是将王爷交给属下,蜀地离苗疆近,说不定能解了主子的毒。” “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濮阳玉仁挑眉道。 被少年这样一问,闭了嘴。 拍了拍陆生的肩膀,“朕知道你此时的心情,因为朕的和你相差无几。大周不能没有摄政王。”而我,濮阳玉仁不能没有濮阳风华这个皇叔。 看向少年的眼中多了一丝信任:“那兵分两路,皇上寻找千年血参,属下寻找别的解救方法。”这样,他要放心的多。 点了点头,她也放心许多。 第六十四章 盗取千年血参 “刘公公!”朝着空旷的地方喊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年迈的刘公公从屋檐下颤巍巍的跑来,白烟一直从空中冒出,手中还抱着少年的披风。这么冷的天,到底是遭的什么罪呀。好好的一场纳妃仪式,搞成如今这副模样。 “传朕旨意,朕要照顾皇叔七日,在这七日所有的政事交由李相和苏侍郎管理,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院的厢房打扰。派遣三千御林军团团围住后院,若是放了旁人进去再次加害摄政王,拿你是问。”冷着声道。 颔首点头:“是。”看了看风雪中的少年,刘公公颤巍巍的上前,将手中的披风系在少年身上:“皇上,这是虞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披风,她让你注意身体,这几日,她会在厢房中好好呆着,不给你添乱的。”刘公公起初是看不起这个由宫女升为妃子的虞凰的,但是近日看着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中之鄙也稍有改善。 捏着手中的披风,濮阳玉仁嘲讽的笑了笑:“告诉虞妃,朕七日后有赏赐。” “是。”刘公公并没有看见少年唇角的一抹冷笑。 “给朕找一套便服来,最好的紧身衣。”濮阳玉仁朝着刘公公道。 虽然好奇少年的用途,但还是前去照办。 看着刘公公颤巍巍的身子,濮阳玉仁转身朝陆生吩咐道:“将千年血参在匈奴皇宫的具体位置化成地图送往后院的厢房。” “他们或许已经转变了位置。”陆生道。 回眸一笑,乃是睥睨天下之势:“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匈奴的单于石兰卧虎藏龙多年,性情可见一斑,你照我说的做即可。”濮阳玉仁根据前世所学的人文心理学分析道。 “是。”陆生即使现在心中忐忑不安,他也再也找不出比这个更有效的方法。点了点头。 她如今是在和时间赛跑,所以必须尽量的节省时间。 脚下生风,濮阳玉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雪地上,卷起地上刚落的雪花。 陆生呆愣的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和少年刚刚站立的地方惊叹,这样的轻功恐怕比之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这个少年帝王,到底隐瞒的多深呢?一直也只是以为,少年只是有着一般武林高手的身手,而今看来远远不止。要想使出这样的轻功,若是体内没有深厚的内功,也只是一些花招而已。主子,你是不是也被少年蒙蔽了呢?反正,他是被蒙蔽了的。 少年回到后院,推开门,看着太医已经撤了一半,只剩下四个太医在值守,以防意外发生。 “皇上。”四人看着少年的身影,慌忙的行了礼。 “情况如何?”濮阳玉仁抖了抖身上的落雪,静静的看着榻上之人说道。 四人相互看了看,最高级别的那一位说道:“情况还算稳定。” 视线落在男子枚红色的唇瓣上,红若鲜血,娇艳无比。或许是因为中毒的缘故,濮阳玉仁看着苍白的脸色的男子,竟然会觉得那般危险,再不复以往谪仙的模样。 “皇上,衣服送来了。”刘公公敲开门说道。 “放在那里吧。”濮阳玉仁平静的看了一眼男子,对一旁的四人说道:“在这七日,你们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走出内院,也不许与外面的人接触。否则,就将你们当做乱臣贼子处置。”阴冷的看向四人,那四位太医抖了抖脚。 连忙齐齐跪下:“微臣领命。” 挥退众人,查看了一下周围,抱起刘公公送来的衣物,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到屏风后面,濮阳玉仁拉开披风系着的带子,解下披风。拉开腰带,褪掉外袍,只着中衣。 床榻上的濮阳风华颤抖着睫毛,最终仍就是紧闭着双眼,刚才苏醒的迹象似乎只是眼花了。 看着红色亵衣胸前突起的两个小点,叹了口气,药丸一停,她的第二性特征似乎从冬眠中醒来,开始逐渐伸张。用手指触摸了胸前,有些发疼。至多一年,她可能就会长成凹凸有致的少女。到时,不知该当如何? 快速的换好衣物,绑好脚上的带子,取下玉冠,将男子送的发带绑在头上。走出屏风,站在床榻旁,蹲下身握住男子的手掌:“皇叔,一定要等阿玉回来。你说过会陪阿玉度过每一个春节的,今年也不能例外。以后都不能缺席。”一个告别的吻落在男子温软如初的手上。真是什么时候,你的手都能温暖阿玉的体温。 将被子拉好,淡淡的笑了笑,拉开房门,院中的侍卫竟然没有看到,少年就这么消失在了夜色中。 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床榻上的男子朱唇中益处一声情到深处的名字:“阿玉……”便没有了下文。 “砰砰砰……”一双素手敲打在关着的木门上,赫然,外面挂着的帆布上写着‘悦来客栈’。 睁着惺忪的双眼的店小二不耐的开启木门,看着夜色中那一团白雾,惊愕,这还是活着的生物吗?苍白的脸颊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满目通红,衣服上沾满了落雪,绑着的发丝上也落满了雪花。 “给我准备一间屋子,一盆热水,一些热粥,和一件白色的棉衣。”声音如拉动的老牛车,吱呀吱呀的嘶哑的响着,寥寥白烟从那人的口中冒出。 若不是从身段可以看出是健朗的少年,听着这样的声音,只当是老妪了。 “客官,店里住宿已满,你看你另寻一地行吗?”本来心情郁结的店小二,看了少年这般的模样,竟然一时丢了本性。若是往日里,语气定然没有好的。 “麻烦小哥给我找一个地方,大雪天的又是深夜,恐怕城里的客栈都住了人,你就通融通融吧。”嘶哑的声音踌躇了一会,声音放软道,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二:“在下明日要赶在早市开启时去购些皮毛,店家就通融通融可好?” 看到那一小定银子,店小二想了想:“房间是真的没有了,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到柴房里凑合着一晚上。如今离早市也只有两个时辰了。” 笑了笑:“劳烦小哥了。” 带着身后的一个雪人,店小二呐呐地说到:“这深更半夜的,客官怎么独身来住店。”店小二虽然贪财,但是还是有些警觉,看着少年的模样,应该是连夜赶路的,这时一人出现在这里确实挺怪异的。 那一堆雪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搓了搓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的双手道:“我本是边关商家,最近因两国战事便遣散奴仆,想着在都城来做做皮草生意东山再起。” 店小二推开一间后院的房门:“哦,那祝客官明日好运。这里就是柴房了,一会我就把你刚才叫到的东西送来。”这两年,与大周的战事确实滋扰了边城的许多商家,像少年这样的夜不再少数。想来,又是一个豪赌之人。这皮草若是选好了,自然发财,然若是没选好,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笑了笑,看了看里面的布局说道:“麻烦小哥了。”走进屋子里,走向那狭隘的床榻,摸了摸被褥皱眉。冰凉的触感其实对于现在的少年来说,一点也不敏感。 点亮屋中的蜡烛,顿时屋子里闪耀着昏黄的烛光。 少年的身影在烛光下忽暗忽明。 “砰砰……”店小二将热水放在地上敲着门。 一身疲惫的少年睁着锐利的眼睛道:“请进。” “客官,这是你要的热水。衣服和粥,我马上就给你拿来。”店小二朝着坐在小桌前的少年说道。如今,在橘黄色的烛光的照耀下,他才得以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普普通通的面容上只有那一双狭长的凤眼倒是有些风采:“客官是大周人?”五官中没有匈奴人该有的粗狂。 “我母亲是大周人。”少年平声说道。 点了点头,不一会,店小二相继的送来了热粥和棉衣。 双手泡在热水中,逐渐才有了温度,热水扑在面上,一层类似于面皮的东西掉落下来,露出少年原本的模样。用毛巾擦干脸,赫然间,竟然是三日前从大周国度而来的濮阳玉仁。 擦干化开的雪水,脱掉三日不曾换下的紧身棉袄,穿上店小二拿来的新的白色棉袄,翻开陆生给她的地图仔细研究着。 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终究还是在第四日的深夜到达了匈奴国度金河城。 现在,她有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要在早市时候入皇宫以最快的时间赶回去,才能在最后期限赶回去。 平躺在狭隘的床榻上,盖着湿漉漉的被褥,缓缓的闭上眼睛后濮阳风华那苍白的脸色就一直回荡着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强迫自己入睡,因为三天三夜的运功她早已经精疲力尽。若是不趁着这三个时间快速复原,她就是意志再坚定身体素质在那摆着的。 “王爷……喝药了……”陆生端着太医熬制的草药从外屋走进去,看着发呆的男子说道。 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转过头,面色如雪,唇若鲜血,微启唇:“放那吧。”说话时声音落寞,“阿玉与众位大臣还在寺庙之中?”为何,他醒来三日,他都不曾前来,难道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少年的心中的位置了吗? 陆生看着男子的神情,想起少年临走时交付的话,终究还是硬了心肠:“皇上已于你受伤当日便带着虞妃娘娘回了皇宫,而各位大臣也都在第二日下山了。如今,除了后院关着的五位封王,便是重伤的主子你了。” 蠕动着嘴唇,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濮阳风华摆了摆手道:“把这个端出去,吾不喝。”如此苦涩,难道还举得他的心不够苦吗? 陆生看着赌气的主子道:“皇上说,每天的药你必须喝。”不然,七日的时间怎么够。 飘渺的视线飘飘荡荡的落在陆生的脸上,最终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端起药汁,仰面喝下,心中不断的腹诽着那开药的太医。 收了药碗,陆生快速的走出房间,若是再继续面对主子,恐怕总会露馅的。只要他出现,主子便会直接的间接的旁敲侧击、声东击西的问皇上的踪影。以他这脑袋瓜子,怎么能斗得过有着千年道行的摄政王。所以,为了减少泄露的机会,他若是没有非不得已的事情,绝不会出现在内屋。 看着脚步匆匆的陆生,濮阳玉仁捂住嘴巴,暗色的血液中指尖缓缓流下,原本娇艳的唇瓣泛着淡淡的紫色。皱眉擦掉手上的血渍,阿玉,当真如此狠心吗?避而不见是因为愧疚还是你忘了吾吗?如果是前者可以原谅,然而若是后者,吾不允许。(现在偶们的皇叔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哀怨) 当街道上敲响铜锣声,濮阳玉仁睁开双眼,翻身从床榻上起来快速的带上人皮面具遮住完美的面容,成了丢在人群中也找不到的普通人。 拉开房门,微红的双眼看着又飘着鹅毛大雪的天际,这时的她还有空闲想着,还好,没有重生到匈奴来,不然这样恶劣的天际,她想死的心也有了。 许是因为早市的原因,店小二也拉开了客栈的大门,客栈里的有些客人也早早的起来视线聚集在这样长的十分大周化的少年,实在是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太冷了。 走入风雪之中,戴上毡帽,看着远处那高大巍峨的匈奴皇宫,弯了弯嘴角。 离天明还有四个小时,这期间也是早市的时间,她要利用这个时候拿到千山血参才能安然出城。昨晚来时她便是赶在宵禁的时候进的城门,那么今日,她要赶在城门开启的那一刻而走出金河城。 庆幸,早市竟然会在内宫的北门,那里正是整个皇宫守卫安排的最为松懈的地方。 行走在早市里,耳边充斥的是奇异的语言,偶尔,能听到大周语,在这么遥远的地方,当真是感到分外亲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动物特有的体味充斥在两鼻之间,不适的蹙眉。 匆匆的穿行于人群之中,商人都在忙着讨价还价,对于这只看不买的少年也并没放在眼中。 回头看了看身后,邪魅的弯了弯嘴角,快速的闪身进入人际罕见的胡同。 此时,濮阳玉仁的一袭白衣倒是派上了用场,匈奴现在天寒地冻,无论是街道上还是皇宫里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脑子里回忆着陆生给她的地图,以及刚进城时安排在匈奴的魅影送来的情报,飞檐走壁。 穿了白衣也是有坏处的,她的头发是黑的,为了防止被发现,自然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她只能在各个宫殿之间飞身落脚。 霜白琉璃瓦,斗角飞檐处点缀零散黑漆纹,于正中处起方台,四面皆有上台之阶,白虎纹藻井正对台中。黑色大理石地板,不置一桌一椅一锦瓶,殿内铜柱绘獠牙飞虎纹。 最高的楼阁正是放置千年血参的地方,那里重兵把守。 濮阳玉仁足下轻点,将房顶的粱作为跳板,急速飞走。卧扑在雪地里的树丛中,看着正在进行换班的侍卫,微红的眼睛里的瞳仁放大,纵身而起,就是这个时候了,惊了一丛的枯叶翻飞。 看着天空下飘落的一枚枯叶落在同伴的白色的毡帽上,侍卫长伸手拿起,看了看四周的建筑,问道:“刚才可有起风?”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树丫,哪来的枯叶。 盯着侍卫长手上的枯叶,刺啦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刚才可有觉得有风吹过?”侍卫长努哈问道。 众人一并摇头,一般下雪时是不会有风的。 努哈蹙眉,拿起手中的树叶凝思了片刻,吼道:“全部戒备!有刺客闯入,调集侍卫军严加看守各处!” 看着自己头的表情,匈奴兵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谁人如此大胆?难道又是前几个月突然陆续出现的死士的同伙?来盗取藏宝阁中的宝物? 努哈握着手中的枯叶,遥望着不远处的藏宝阁道:“速去藏宝阁查看。”说完,他便转身朝另一处宫殿跑去。 倒挂在房梁上的濮阳玉仁看着向藏宝阁靠拢的守卫,蹙眉凝思,难道她被发现了?握紧拳头,那么就更应该抓紧时间了。冷眼看向阁楼的第六层,瞳仁紧缩,目标锁定。濮阳玉仁的身影像是一道吹过的凤,站在阁楼下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察觉她的存在。 卧倒在对顶端的屋顶上,看着第六层上分布的四个守卫,这些都是个个身怀绝技的侍卫,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发现。眺望着不断搜寻而来的侍卫正在将藏宝阁团团围住,视线快速的巡视而过。活动活动了手指,取出绑在脚踝的匕首,雪色下正泛着微弱的紫光。一剑封喉,翻身而下,快狠准的刺向门两旁的两个侍卫,近身格斗还是生疏了。惊动了另一面的两个侍卫,叹了口气,还是杀人了,双手同时握着匕首,不有余力的刺向两人。凭着近乎于神迹的轻功,虽然那两人出招也狠辣,但是比起反应敏捷的少年来说还是落了下风。 虽然已经极力的克制了打斗的声音,但是还是在所难免的惊动了第五层的侍卫,“有人上了第六层!”一人喊道,原本就在搜寻着藏宝阁四周的侍卫整装,全部往藏宝阁收拢。 “shit!”濮阳玉仁懊恼的咒骂了一句。 掏出万能钥匙,将铁丝放进锁芯里,侧耳听着声响。皱着的眉目送了开,推开门将赶来的人正好关在门外。 看向屋子中央摆着正中央的锦盒,嘴角动了动,真是骚包。就算是千年血参价值连城世间难有,也不用如此吧。这是说匈奴的守卫太有自信还是什么? 门外很快的聚集了一通的侍卫,左顾右盼,最终决定将藏宝阁包围起来,毕竟,没有敢贸然进入第六层,不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努哈通报了石兰后,他们正站在藏宝盒之下,等候着闯入之人。 石兰捏着手中的枯叶道:“努哈,你倒是聪慧了。”竟然凭着一片叶子,就断定有人闯进了皇宫。此人身着匈奴贵族之服,五官很粗狂,找不出什么美感来。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成了最终的胜利者。以平庸姿态隐藏多年,麻痹了两位兄长,成为了匈奴的最高统治者。不得不说,他的隐藏一点也不亚于濮阳风华和濮阳玉仁。 站的笔直,努哈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是大王传授了的好。”若不是大王偶尔给他的谈话,他也不会知道世间竟然有这么高超的武艺,媲美神迹。 西北特有的笑声在宽阔的广场上响起,就连屋中的濮阳玉仁都听见了。 “你说,是谁如此大胆?难道是大周的摄政王吗?”石兰摸着下巴猜测着,脸上唯一耀眼的银瞳装满了嗜血的光芒。在他还是王子的时候便一直听说这个大周摄政王的丰功伟绩。八年时间将蛮荒之地。未得到开化的蜀地治理得当,如今已经是西蜀一富。传说他貌若谪仙,红衣墨发,容颜比女子更美。最近,还传出与大周的小皇帝有染,啧啧……当真是传奇之人呀。 努哈不确定的说道:“听说大周的小皇子这几日纳妃,应该不是他。” 抚摸着下颚的短须,石兰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猜得到藏宝阁第六层中藏着的宝物。 “不管是谁,进了藏宝阁都休想活着出来。”石兰冷冷的笑道。 “大王说的是,里面有我族之神。”努哈满眼崇拜的说道。 濮阳玉仁抚了抚额头上的汗渍,解开外套,里面竟然还穿着一件黑色衣物。将棉袄扔在地上,濮阳玉仁敏锐的视线巡视着屋子四周。为何这里如此之暖和?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各种原因,都没有办法成立。而且,屋子的六个面竟然都挂上了厚重的帘布,密不透风。 背后传来丝丝凉意,濮阳玉仁警觉的转过身子,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但是这样暖和中带着惊人冷意的总是围绕在周围。 簌簌的声响在房顶响起,濮阳玉仁抬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血盆大口,恶心的粘液正悬挂于獠牙之间。“啊!”惨叫声从濮阳玉仁回暖的唇瓣溢出,脚下的动作却快速的反应,运功快速的后退,危险的躲过那一击。 屋子外的人听到声响,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敢闯藏宝阁的人至今还没有活着出去的。 外面的人上了锁,因为屋内上了厚重的帘子的缘故,里面的情形他们并不能看见。这也是为了防止外面的冷空气进入的原因。 石兰失望的看向努哈:“看来好戏是到头了。” 努哈也颇为失望,以为凭着那样的身手,也会搏杀几回合的。哪知道惨叫声这么快就传来了。 原本准备好的弓箭手也被努哈撤退了,只是留下了侍卫将其团团围住。这些人要等到明日天明才能散去,也是以防万一。 搓了搓毛骨悚然的臂膀,问候了真他妈变态的匈奴的列祖列宗,竟然在这上面驯养蟒蛇。难怪说怎么进了这里会如此之暖和。冬天蛇要冬眠。他们竟然为了让这条蟒蛇一直工作,不惜耗费如此好大的工程将整个第六层弄得如此之暖和。不是变态也是变种人,这样非人类的想法也只有这些善战的匈奴人想的出了。 随着濮阳玉仁的后退,蟒蛇也伺机而动的等待着。 这时,她才得以看清楚刚才差点吞掉自己的是何物,此物体色黑,有云状斑纹,背面有一条黄褐斑,尾巴盘踞在一起,鳞片坚硬,蛇头呈三角形,上面竟然有微微凸起的包块,似乎是长出的犄角。一双幽绿的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阴嗖嗖的盯着少年。昂起的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如此之矮小的少年,一动不动。 濮阳玉仁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一道封侯恐怕对于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不怎么现实,那么,她该如何从这个怪物的眼皮子底下取到它尾巴盘踞的锦盒? 摸到手腕上的一个舵盘样的东西,濮阳玉仁笑了笑,它怎么就忘了这个东西呢? 踩着一旁的柱子飞身而起,这边的腰围有三十寸的蟒蛇也奋起,它根本无需退开自己盘踞的尾巴,三角形的头颅就已至少年跟前。说时迟那时快,濮阳玉仁借助一旁的帘布,横脚而过,放射出罗盘里密密麻麻的飞针。这正是她当初交个汪敏芝的罗盘,她命人做了两个,一个带在她的手中,而另一个便给了汪敏芝。 “阿!”蟒蛇空中发出嘶鸣声,蛇头摆动着,赫然,竟然有两根飞针落了那怪物的眼中。似乎是发怒了,那怪物竟然丢下尾巴中盘踞着的支架,而上面就是濮阳玉仁要寻找的千年血参。 蛇尾如一道霹雷闪来,原本已经跳的很远的濮阳玉仁被横扫胸前。一个闷声,跌撞在石柱上,一口鲜血溢出唇角。心口剧烈的疼痛并不是一个终结,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蛇了,这个怪物应该已经有上百年的年纪,成了蛟龙。 又一个蛇尾打来,拖着闷痛的身子险险的躲开。 类似于婴孩哭泣的声音响彻在阁楼中,原本已经走远的石兰听到这声响,转过身:“回去。” 努哈也惊讶,他们的神怎么可能发出这样悲鸣的声音。 擦掉嘴角的血渍,濮阳玉仁忍着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双手握刀,一跃而起,骑在蛟龙的头上,用刀狠狠的刺在其头上,血水从刀口中喷涌而出洒在她脸颊上,染红了半边脸。一刀接着一刀,蛟龙嘶鸣着想要将少年抛下去,然而濮阳玉仁似乎是与蛟龙融为一体。 温热的蛟龙的血从脸颊上滑落,血腥味充斥在鼻翼两旁,本就疼痛的胸口加上这样作呕的气味更加难受。可是蛟龙上的濮阳玉仁似乎已经入了魔怔,手上的动作机械的进行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锦盒,脑子里不断重复的闪过濮阳风华那红若玫瑰的双唇。她必须带着千年血参赶回去,必须! 直到摇晃的弧度小了,蛟龙的头渐渐垂下,嘶鸣声也越来越小。 低头看,那蛟龙的脑袋已经被她刺得千疮百孔,头盖骨竟然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而头颅里的脑浆也崩裂而出。她黑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水侵蚀。 为了保险起见,就算蛟龙已经停止了挣扎,濮阳玉仁还是在它的头上猛刺了几下。 从蛟龙的身上飞身下来,捂着胸口蹒跚着走向锦盒。 倏然,地上的蛟龙竟然朝濮阳玉仁扑过去最后一搏。 后空翻,将全部的力量聚集在脚上,狠狠的踢向蟒蛇的血盆大口的下颚,最终的哀鸣声泯灭在夜色中,那硬如铁棒的蛇尾狠狠的扫在少年的脸颊上,疼到麻木。鲜血缓缓流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血液还是那蟒蛇的血液。 打开锦盒,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千年血参,和药典上的相差无几,嗅了嗅淡淡的香味飘来,淡到快被血腥味冲散了,用舌头尝了尝,冰冷的面无表情的脸颊绽放出自濮阳风华中毒之后最璀璨的笑容。尽管现在的她已经面目全非,可是还是那样的倾国倾城。 扔掉盒子,将千年血参揣进怀中紧贴在胸前,皇叔,等我。 石兰再次派了弓箭手将藏宝阁围住,不好的预感从心中蔓延开来。 “大王,那人似乎还活着。”从五楼上到六楼的侍卫将他听到的动静回禀给石兰。 蹙眉,竟然还真的有能从他们的神的口中逃生的人吗? 濮阳玉仁推开门,气沉丹田,飞身而出,胸中似乎要炸开了一般。几百斤打在胸上,就算是有着金刚不坏之身也会留下痕迹的,更不用她这个肉眼凡胎了。 “弓箭手准备!”努哈看着飞身而出的人影道。 由于受了伤的缘故,濮阳玉仁的身影慢下了一些,自然是会被看到的。 石兰拦住道:“停下,我倒是要去会会这个人。”竟然能虎口逃生,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受了伤害。 濮阳玉仁站在另一座宫殿之上,听到了石兰的话,看向已经撕开一道口子的天际蹙眉,她现在没有空陪他纠缠了,早市应该正在散去。 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吃下,这是她动用暗部的所有炼药师练就的成果。相当于现代的兴奋剂,激发人的潜能,开发出最大的限度。不到逼不得已,她并不想吃这个东西,这个药丸虽然能催生人的潜在能量,可是后果就是消耗大量的根本,身子较弱的人或许就此一蹶不振,直到各项机能退化死亡。一口吞下,气沉丹田,快速的化掉催促它的功效。当手心逐渐回暖,濮阳玉仁朝飞身而上的石兰摆了摆手:“我没空陪你耗了,先行一步!”说完,原本少年呆过的屋顶已经空无一人,只是卷起一些飞雪。 石兰呆愣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顶,这样的速度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大王!不好了!神它被那人……”努哈从第六层的藏宝阁跌跌撞撞的跑下来哽咽道。 不好的预感袭来:“怎么了?”上前揪住男子的衣领道。 “升天了……”说完便潸然泪下。 石兰扔开男子,走进藏宝阁,登上第六层,映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景象。他们奉为守护神的蛟龙已经断气瘫软在地上。脑袋被刺得血肉模糊,眼睛里插着许多细长的银针,而身子上也是。握紧了拳头,“封锁城门,严谨人员外出。尤其是大周人。”回忆起少年的模样,应该是大周人士。竟敢杀了他们的守护之神,那么他必然让他血债血偿,“搜寻一下,谁见到过使用这样武器的少年。若是有人上报,重赏!”阴霾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银针说道。 “是!”努哈也愤怒了,竟然敢杀了守护神。 “此事不的宣扬,尤其是守护神升天的事情更不能泄露。”石兰最后看了一眼血泊中的蛟龙说道。 努哈点头,它是百姓心中的精神支柱。 飞身出了皇宫的濮阳玉仁偷偷借了普通百姓家中的一套衣服,在水池中快速的清洗了脸颊,那薄薄的面皮掉落之时,这时候才发现,脸上竟然被蛟龙的尾巴扫了那样长的一条口子,从鼻梁横穿而过直至唇角。笑了笑,该是毁容了,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皮囊。胸口又在隐隐作痛,濮阳玉仁蹙眉,掏出怀中瓷瓶,再次吞下一粒。直到内力恢复,再次带上新的人皮面具,濮阳玉仁才转身走入人群中。她要赶在封城的时候出金和城才行。 匆匆忙忙的买了几个包子下肚,吃了三个,剩下的两个踹在啊怀中,准备在路上吃。 由于刚经历了一场奋战,就算她已经做了简单的清洗,身上仍就是有着血腥味。为了掩盖这样的气味,她买了一匹刚刚剥好的狐皮挂在身上。 走在城门口时,濮阳玉仁焦急的排在队伍后面。 咯咯响的马匹声从身后传来,濮阳玉仁的心揪在了一起。三个……两个……一个…… “速速关上城门!”马背上的努哈子啊远处便开始喊道。 终于轮到了濮阳玉仁,将身上的通关蝶文递给男子,紧张的看着士兵,没听到……没听到。濮阳玉仁暗自祈祷着。 “过去吧。”守城的士兵淡淡的说道。 眼里划过一丝惊喜,果真是没有听到。 快速的走出城门,濮阳玉仁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血线,那是人皮面具下的原本的肌肤流出的血液。 “关上城门!”努哈看着那背着狐狸皮毛的少年走出房间,总觉的奇怪。、 士兵最后,终于听见了,将排队的百姓拦住,缓缓的关上了城门。 直到厚重的城门传来吱呀声,努哈才回过神来,这个少年的身形太过清瘦,应该是大周人。而一般早市中是不会将这个才剥好的皮毛卖出去的,这不方便远方的商家携带。 “开门!开门!”努哈朝着守城门的是士兵再次说道,弄得他们晕头转向的,然而上级的命令是必须要听得。这一开一启的,弄得百姓不满了,若是耽误了他们的生意,谁赔损失。 “刚才的那个少年长什么样?”努哈上前,问道。 刚刚将濮阳玉仁放行的小兵摇了摇头,他每天要放行那么多人,怎么能记住。 扔开士兵,努哈骑上马,追出城门,希望还能抓得到。 士兵们看着单枪匹马出城的侍卫长,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但隐约之间还是能猜出一二,或许是宫中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也不会劳驾这位深宫中的侍卫长。 努哈骑着高头大马追出数十里路却无功而返,只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拾到了那刚剥的狐狸皮。 这边的濮阳玉仁早已经丢下狐狸皮使着轻功朝大周而去。 几经转折,在与蛟龙争斗时所受的伤比她想象的严重的许多,当第二颗药丸失效时,她仍就离京城还有数百距离,而那时,已经是第七天的午时了。毅然的吞下第三颗药丸,耳边响起炼药师的话,若果连续吃下三颗药丸,当气力一点点消失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一身武学消失的时候。可是,一想到那人的脸色,唇色,以及那狰狞的伤口,她便如此的义无反顾。从没想过,有一个可以这样的重要,她竟然可以抛弃引以为傲的武学,甚至就在两天前还差点葬身蛟龙的口中。原因,她或许能猜到了一些。算计?终究是把她的心也算计了到其中。 吞下药丸之后,濮阳玉仁再次赶路,可是脚下的速度却比她从方圆寺赶去时候慢了许多。 跌跌撞撞,倒在方圆寺的山脚下,早已是精疲力尽。看着蜿蜒而上的山路,濮阳玉仁从来没觉得这是一条多么长远的路途。如果爬不上去,那么真的可能就一生难见。 双手扣在石阶上,以往清明而深沉的眸子已经满目通红,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血丝造成的。这样充血的眼球,要不眠不休多久才能如此? 第六十五章 皇叔的身世 慧远看着跌倒在地的少年,叹了口气:“我佛慈悲!”谁曾想过风华正茂的少年天子如今会以这样狼狈而卑微的姿势跌倒在此?后院中的人猜测少年早已经沉溺在温柔乡中,而朝堂上的人大多也以为他此时是在后院中等待摄政王的死亡。要知道,摄政王一死,他手中的权利自然也会分散。可是,偏偏所有人的猜错了。 听到老和尚的声音,濮阳玉仁试图撑起身体,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嘲讽的笑了笑,将怀里的血参递给和尚:“慧远师傅,把这个交给后院的陆生。他知道如何做的。”声音竟然比在金河城池时又嘶哑了几分,说话的时候,喉咙像是被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割着,很疼很疼。濮阳玉仁这时才知道,能说话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接过少年手中的千年血参,悲天悯人的慈悲心顿时而起,他接过血参,触碰到少年如死尸一般的体温,也难得皱眉。 “皇上,本是异世之人,又何必执着于此世?”慧远扶起少年的身子道。 笑了笑,“大师当真是世外高人。”她就说为何第一次见着这个老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原来是因为他的眼睛太过通透,让她无处遁形。 看着少年脸颊上的已经化脓恶化的伤口道:“皇上不后悔如此?”早前他便算过一卦,知晓少年有一血光之灾。但若是执念不深,自然是能避开的。他如今在此,也不过是等着少年。 抬头看了看长长的山道:“自然是不悔的。”若是后悔,便不会一开始就刻意的接近那人,如今,也算是明了了心思,那又何尝不可。 慧远握着少年的手腕,一向平静的声线也有了波澜,不可思议的看向少年:“你身子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内力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濮阳玉仁听到慧远这样说,还是惊愕还是伤心,那是她练就了十年的功夫呀。如今,竟然都化为了云泥。 “而且,你体质本身畏寒,如今又到极寒之地走一遭,受了重创。若是不好好调理,恐怕命将休矣。”慧远是出家之人,也不怕这些话惹来杀身之祸。然而,现在的濮阳玉仁倒还真没有精力来训斥旁人。 濮阳玉仁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和胸口的内伤:“朕可是轻易死不了的。”她相信既然上天安排她来到大周国,不可能只是让她来这么走一遭就是的。 听着少年渐渐弱下去的呼吸,慧远继续说道:“如今有了千年血参,皇上大可放心休息了。” 摇了摇头:“不行,解毒还需要亲人的血液,朕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和濮阳风华有着血缘关系了。父王曾说过,凤阳并不是他的骨肉。 “虽然与摄政王的同辈没有,然而还有皇上这一辈的,若是皇上执意孤行,后果不堪设想。” 扫了一眼老头道:“你的废话真多,后果,朕无需大师你负责的,你还是留了口舌去普度信佛的子民吧。” 对于少年的话,慧远淡笑道:“普度众生,自然是有皇上的。”两人说话间,依然进了山门。 来到后院,陆生看着被高僧搀扶着人影,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因为他无法相信,如此狼狈的人会是那个高高在上,清雅的少年天子。 “陆施主,皇上就交给你了。”说着将少年丢给了男子。 陆生惊恐的看向少年的脸颊,当真是濮阳玉仁? 撑着男子的肩膀,濮阳玉仁站直了身子,恢复成骄傲的帝王,睥睨天下,“皇叔的情况如何了?” 陆生看着慧远递给自己的千年血参,一时哽咽,少年当真是拿到了。那主子是有救了。虽然他有调动影卫里的医者前来,但是都是摇头,点绛唇的解法只有一个,他只能希望少年能带回千年血参。可是当真拿在手里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丝高兴。 “算了,你不说,朕自己去看吧。”濮阳玉仁艰难的说道。 虽然步履蹒跚,可是她却走的气势磅礴,她是大周的帝王,自不会让人看了她的软弱之处。 陆生小心的护住少年身后,他真的害怕他会摔倒。可是,少年却偏偏走完了那一段路,推开了后院安置濮阳风华的屋子。 一路走来,凡是看到少年的人无不惊愕震撼,他们的少年天子这是怎么了? 太医看着少年,本想斥责,最终认出是皇上之后,连忙行礼:“皇上万岁。”心里却在纳闷,怎么七日不见,本该在温柔乡的少年成了这般模样。这几日他们都在这内院里,都不曾知道虞凰竟然一直留在寺庙内。 “皇叔的情况如何?”濮阳玉仁紧紧的盯着床榻上的人问道,那唇瓣,已然接近黑色。 移动着重如千斤的双腿,坐于床榻上,想要伸手去触碰男子的唇瓣,看着手上的污秽缩回了手。 陆生将千年血参递给太医,几人团团围住,睁着昏黄的眼眸,口中喃呢着:“天啦!当真是传说中的千年血参?”拿着血参的太医双手不住的颤抖着,他何其有幸,竟然此生也能看到世间奇药。 “你们赶紧准备解毒用的东西!”濮阳玉仁揉了揉眉心,头疼的看着这些个老头。 “是是是……”四人连忙去召集那些正在睡觉的同僚。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濮阳玉仁和床榻上躺着的濮阳风华和如透明人般存在的陆生。 起身在盆中洗干净手掌,冰凉的手心触碰着同样冰凉的水毫无知觉。只觉口中腥甜,看着一滴滴雪落在盆中晕开,如开出的繁花。屏气凝神,强制压住胸中的翻滚。 踌躇着,陆生漆黑的眸子望着一动不动的上前,想要上前探看却硬生生的停止了上前迈出的一步。暗自告诉自己,这些没什么,少年那般高不可测的武功又怎么会有事情呢。可是,那些派到匈奴的死士却没有一个能回来的,所以影卫也没有发回关于藏宝阁中的任何消息。 “皇叔可有醒过?”濮阳玉仁擦掉嘴角的血渍淡淡的问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点了点头:“皇上走的第二日醒过,今早才又陷入昏迷的。”陆生看向床榻上自己的主子的唇色回到,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若不是主子有意留在这里,即便是身中奇毒,外面的御林军和他仍就是拦不住他的。主子在等人,所以,即便是身中奇毒,他不骄不躁就那么呆在后院的厢房中一步也没有踏出。 主子曾说,若是找不到解药,那便不找了。甚至,连最后的遗愿都交代了。 捂住胸口,濮阳玉仁缓缓的蹲下,口中再次涌上腥甜,口中大口大口的涌出艳如瑰丽的,在地板上绽放,犹如地狱中奈何桥身旁的曼陀罗。屋子里,原本萦绕着淡淡檀香的空气中掺杂了浓浓的血腥味。 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陆生跑上前紧张的问道:“皇上,还好吧?”赶紧拧了棉布过来取擦拭少年嘴角的血渍,当棉布碰触到那一条息肉翻飞化了脓的伤痕时,一个大男子也更哽咽了,若是主子醒着看着你如今这般模样,又该发威了。 撇开头,接过男子手中的棉布快速的擦掉嘴角的血渍,艰难的站起身,朝男子看去:“不要把今日看到的讲给皇叔。”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认输。 少年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满是倔强,撞击着他坚硬的心脏。 “皇上……皇上……”这时,原本在外面的刘公公突然跑进来,当看到,满身狼狈的少年的时候,惊呼声堵在喉咙是里上不来下不去。 “刘公公何事喧嚷?”濮阳玉仁看着床榻上昏睡的濮阳风华蹙眉道。 在少年平静的眼神下,刘公公看了看陆生。 “陆生,你先行出去吧。”濮阳玉仁忍着喉咙的疼痛说道。 自从前几日听到解毒的药引之后,刘公公考虑再三,终究是要将埋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疑惑说出来:“皇上,不能用你的血做药引,否则,摄政王可能永远也醒不来。”心疼看着眼前的少年,猜想着,想来那千年血参是少年大费周章才寻了来的。 惊愕的看向年迈的刘公公:“为何?” 看了看少年又看看床榻上的濮阳风华,刘公公昏黄的眼睛出现了难掩的苦涩:“摄政王或许不是太上皇的孩子。” 扭过头,走近刘公公,“你再说一遍?” “摄政王有可能不是太上皇的孩子。”瞧着少年的模样,刘公公虽然不忍心,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说。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本就是强弓之弩的身体摇摇欲醉,木楞着表情:“公公,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说出的话犹如是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礼才发声。 心疼的看着少年:“若不是关系着摄政王的性命,老奴本不愿说的,想着就让这个随着老奴进棺材。” 连连后退,可是皇叔与濮阳洌倒长的有相像之处。 “刘公公是如何知道的?”这样的宫闱之事,她派人都不曾查出来,他又是如何听来的?然经刘公公这么一说,她才想起当初自己派人寻找的关于濮阳风华的八岁前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在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叹了口气,将记忆中最深沉的记忆翻寻出来,那是一段隐藏在辉煌的皇宫中肮脏的一段记忆。 “当年太上皇在征战匈奴时曾在死人堆里捡回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惊为天人。便秘密将其带回皇宫,将少年安置在无人的长乐未央圈为禁脔。而那少年其实是望归城中的一家公子,家中已然有了青梅竹马的新婚不久的小娘子。本是正常男儿,又怎么屈居人下,加上思念家中娘子郁郁寡欢,日渐消瘦,茶饭不思,身子也每况日下。当时的太上皇为了讨得少年的欢心,竟派人前往少年家中将其娘子一同接到皇宫,封为乐妃,让他们同居于长乐未央。而照顾他们的也是太上皇精心挑选的宫人,从不让外人靠近,说是乐妃不喜与人交流,当初,有一个后妃想要看个究竟,结果还没走近未央宫,便被赶来的太上皇杖毙。自此,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长乐未央。直到八年之后,误入长乐未央的郡主,也就是当时的太子妃,皇上你的母后看到了天人一般的那位公子,这件事情也才被先皇知晓。”断断续续的,刘公公悠远而深邃的目光里满是沧桑。虽然简单的三眼两语,却是道不尽的难言。“当时老奴伺候在先皇身旁,不小心的听见了娘娘的话,才得以知晓。而半年后,太上皇旧疾复发去世,一同去的便是长乐未央里的那公子和女子。一时间,只剩下八岁的濮阳风华独自在长乐未央宫中。摄政王从小便清清冷冷,太上皇将他带出长乐宫也只是来去匆匆,从不让他与外人接触。久而久之,旁人也习惯了如此。只道是摄政王因为太被先皇宠爱的缘故才如此。” 捂住不断涌出血的口唇连连后退,为什么是这样?难怪,关于濮阳八岁前的事情怎么都查不到。 可是哪里又不对:“长乐未央不是一直都是闲置的吗?” “太上皇仙逝之后,那里便被先皇封锁了,而摄政王也被送到一处偏僻的宫中。” 刘公公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谁也不敢确认这个孩子到底是那位公子的还是太上皇的孩子。所以,先皇才会将当时只有十四岁不到的摄政王派到西蜀。而随着太上皇的逝去,先皇便清理了知晓长乐未央宫中的秘密的一切宫人,侍卫,全部无意幸存。想起那一段时间,很多熟悉的同伴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老奴害怕自己也会如此,便不敢说出这些,整日的提心吊胆。”那一段时日,真的很让人恐慌。 濮阳玉仁心疼的看向昏迷中的男子,你如此的厌恶断袖之癖就是这样的原因吗?她完全不能想象,八年都在那样畸形的环境中成长,他如今这般已经是个奇迹了。所以,她已经完全的能明白男子为何有时会给她阴晴未定的感觉。更愧疚于自己将长乐未央赐给男子,八岁是有记忆的,那么每天面对熟悉黑暗的长乐未央,他该多痛苦。可是,他竟一言不发的搬进了那里。 “刘公公,可有听过关于摄政王不是太上皇孩子的传言?” 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 “皇上……”门外传来太医院院判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看着进来的太医,濮阳玉仁抬眼,只见那人一脸愁苦道:“皇上,药引你看是用谁的?” “用朕的吧。”叹了口气。 刘公公不解的看向少年:“皇上……” 朝刘公公笑了笑:“公公无需担心,朕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其实,她也只是在安慰着自己。她有二分之一的机会。可若是不这样连仅剩的机会都不会有。 陆生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举棋不定,他看着少年如今的模样,真的不忍心如此。 看着走进来的陆生,濮阳玉仁走上前拿起匕首,算了,就当是每月亲戚造访吧。 “皇上,要不让凤阳公主来吧。”陆生看着少年毫无血色的手掌说道。 凤阳?哎……这个才是完全的不是濮阳洌的孩子。摇了摇头,干脆而利落的举刀划伤自己的手掌,放在青花碗上,一滴滴血落在碗中。一刀不行,濮阳玉仁又挥刀割了两刀。一旁的太医提着药箱时刻准备着,见少年的血装满了瓷碗,立即上前开始包扎少年的伤口。 “快送去熬药吧。”说话的语气也弱了几分。 陆生小心翼翼的看着托盘里鲜红的血液,抬起头看向少年,最终关切的话被掩埋心底,王爷还等着解药。直到男子走出房间,濮阳玉仁才缓缓的闭上眼睛,整个人往地上坠落而去。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闯进来,接住少年坠落的身子。 来无影去无踪,各位太医惊慌的想要呼救,这是什么世道呀,皇上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了?正要呼救,一位宫女便走进来说道:“虞妃娘娘让奴婢转告几位大人,好好医治摄政王。若是出了任何闪失,你们就打哪来会哪去。” 几人相互看着,原来那红衣之人竟然是那国色天香的虞妃娘娘。只是,一介女子,怎么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想想,算了,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该操心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解了摄政王的毒才是。 陆生一直守在濮阳风华身旁照料着,对于少年的消失也只是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并没有放在心中多久。 将少年放在床榻上,虞凰那张魅惑的脸满是心疼。手指划过少年脸上从鼻梁划到嘴角的伤痕,长长的豆蔻划过少年化脓的伤口,指缝里勾起坏掉的腐肉。嫌恶的用手绢狠狠的擦掉,喃喃自语道:“阿玉,你怎么可以如此偏心呢?濮阳风华中毒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前往匈奴搞成如今这副模样回来。好好的一张脸弄成如此模样,你若是不在乎,自然是有人在乎的啊。”虞凰一面说一面探着少年的脉搏,本平静的语气变得尖酸刻薄:“哈好!好!原来,你连命都不在乎了,脸又怎么会在乎呢?”她现在恨不得将昏迷中的少年提起来揍一顿。 “我不过安排人不得力,你便捏碎我一只手掌,当真是狠心呢。”虞凰自顾自的说着,打来一盆清水,用手绢沾了水温柔而细致的擦拭清洗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当洗去那些腐肉后,握着少年手掌的手才停止了颤抖。动作温柔似水,可嘴里说出的话却依旧不饶人:“若是还有下次,我不会允许的。”这一次,她只是出于愧疚并没有派人阻止少年,想想,若不是自己的失误,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的。想来,少年带着这一身伤回来,她也是有些责任的。 用清水擦拭了少年的发丝后,考虑着那一身脏衣服该如何。 最终,她也只是将少年的外衣脱去,擦拭了一下脖子上的污垢后便朝空中放了一枚信号弹,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阴狠。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如此猖狂。濮阳玉仁断了她一只手,她便将罪魁祸首断两只手。 当清晨的午后的阳光洒落进屋子时,床榻上的人挣开沉重的双眼,撑起身子,扯动了胸口的伤,龇牙咧嘴。 虞凰被那一声闷响吵醒了,挣开惺忪的眼睛,看着少年迷糊的模样,笑的满目温柔:“皇上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濮阳玉仁松懈下僵硬的肩颈,原来,她已经回来了。还以为睡过头了,错过了拿回千年血参是时间呢。 转过头,看向那已经妇人打扮的女子,眉头紧蹙,翻身起床快速的穿起一旁整齐的衣服朝门外走去道:“凰儿若是无事,朕派人将你送你下山。”忍着心中的烦躁道。 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圈下的黛色:“皇上又何必如此?” 回过身,冷然的看向女子:“那么,难道你要让朕嬉皮笑脸的对着你像一个无事人吗?”嘴角勾起冷笑,她是女子,不是什么事情都做的了大度。 “皇上是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吗?”虞凰苦涩的笑了笑。 挑眉,一副难道不是这样的表情吗? 垂下头,低垂的眼帘遮住眸子中的忧伤与嘲弄:“你就凭着那一带着剧毒的剑就说是我做的,这样对我不公平。”嘴角微微上翘,那勾起的弧度正好盛满苦涩。 握紧了拳头:“如果想证明你的清白,那么就将罪魁祸首找出来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握紧拳头,抬眼看向少年离开的方向,你从不曾相信过我对吗? 捂住口靠在石柱上,紧咬着下唇,一丝血丝缓缓流下,硬生生的将喉咙里的血腥吞下去。她这个伤怎么办呢?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要武功尽失吗?真不甘心呢。咳嗽了两声之后,濮阳玉仁笑着朝后院看去。整理好衣衫,恢复成意气风发的天子龙威。 陆生看着少年的到来,先是一愣,随即行了行礼:“皇上。”他以为,他不会这么快的出现。 “皇叔可醒了?”经过一宿的休息,整个人轻松了些许。虽然,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声音中带着淡淡的颤抖,眼中满是期待。 眼里闪过一丝欢喜:“醒了,正在用午膳。” 摸了摸饿扁的肚子,濮阳玉仁笑了笑:“朕倒是可以趁饭吃。”说着跨进门口,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看来是赌对了,真好。 正在喝着流食的濮阳风华虽是听着少年的声音,仍就埋头,将少年当做空气。 看着男子安然的坐于桌前喝着清粥,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如此便好。对于男子的无视,她倒是不在意的,此时,能见着他已然是很开心的事情了。 “皇叔可有哪还不舒服的?”自顾自的坐在圆桌的对面,将男子有些苍白的面容看的更加的真切,唇色已经恢复自然色,心中的巨石一下就落了下来。 额……回答的依旧是静静的吃着粥的画面。 笑了笑,朝陆生看了看,一旁的宫人赶紧送来清粥,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勾起了濮阳玉仁的食欲。舀起一勺子放入口中,浓郁的药香从味蕾袭来,胸中的不适感又强烈了几分。 陆生看着如今都静默无言的叔侄两人,顿感滑稽。 有时候,就是在看一个人的忍耐度,耐得住寂寞,才能守的到芳华。 最终,濮阳风华慵懒的问道:“阿玉与虞妃新婚燕尔,怎么有空到这寺庙中来清心寡欲。”抬眼,凤目微挑,双目中有着淡淡的不满。然瞳仁微挣开,双峰聚拢,“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皱了皱鼻头,瞬间,那条把横犹如一条丑陋的蜈蚣爬过,那隽秀的脸颊顿失美感。指了指那条看起来被处理过的痕迹:“哦和凰儿打闹时不小心受的伤。”说的云淡风轻,似乎这并没有什么。 那微蹙的眉头更加紧缩,不知何时起,他的面无表情不再是一种虚无缥缈,而是有了明显的喜怒哀乐,“呵呵……看来,阿玉倒是对这个妃子喜欢的紧。”撑着桌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指的距离。 仰望着头,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濮阳玉仁不适的往后仰去,垂下头:“自然是喜欢的。”埋首继续装作无事的喝着粥。 朝两人看了又看,陆生还是选择了闭嘴,既然少年如此决定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放下碗,濮阳风华进入内室,淡淡的说道:“皇上还是请回吧,你出来这么久,虞妃该是要急了。” 盯着男子碗中的还剩许多的粥纳闷,喝了那么久也美见着少多少呢。喝掉自己碗中的粥,濮阳玉仁拿过宫人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嘴角的残汁。看向屏风后面的男子的背影,濮阳玉仁习惯性的面对着男子的笑容再次扬起,“那皇叔注意身子,朕在皇城等着皇叔平安归来。”说完,再不曾回头,走出房间。 视线落在雪光下红衣灼灼的女子,笑了笑,直至擦肩而过。 拉住少年异常冰凉的手心道:“臣妾与皇上一道下山吧。”眼神近乎哀求的看着那人的脸庞。 许是因为没有了内力的缘故,濮阳玉仁的手被虞凰紧紧地握在手心之中挣脱不开,刚好落在站在窗外的濮阳风华的眼中。飘渺的视线清冷的瞥了一眼少年脸上的那条疤痕上,冷声道:“陆生,吾昏睡的七日里到底发了什么?还有,吾中的是什么毒?”哎……看来皇叔也不是万能,对于天下奇毒也是了解甚少。 “七日间五位封王被移送大理寺,至于主子的毒不过是一般的而已。”陆生想着,将心中设想好的答案说出。 转过身笑道:“何事,陆生也学会了隐瞒了?”眼中的氤氲散去,留下一片清明与锐利,“凡是吾问道这个太医也躲躲闪闪,就连吾最信任的陆生你也如此。当真是吾越来越对你纵容了吗?” 抱拳跪地:“属下惶恐。” “到底是什么毒?”濮阳风华已然失去了耐心,眉目呈斜睨的张狂。 自少年十岁起跟在他的身旁,十多年的时间,他虽然不能完全的摸透男子的性格,但是一些还是能知晓的,“点绛唇。”说完看向男子。 “何解?”他中毒期间,除了那唇色的异样之外,毫无区别。 “千年血参加上至亲的血液为药引方解。”偷偷的观察者男子的表情变化。 至亲之血?嘲讽的笑了笑,母亲和他们至死都不曾有的答案,竟然就这么误打误撞,因为那一剑而水落石出。 快速的走出后院,那些驻守在后院的三千御林军已经消失不见,想来是已经解禁。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少年脸上那一个纵横而过的疤痕。他怎么就一时糊涂当真是以为那是不小心弄得呢?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弄得呢?一向云淡风轻的眸子顿时风起云涌,他何时变得如此小气? “王爷请留步!”慧远看着行色匆匆的红衣男子喊道。 停下追逐的脚步,回头施礼道:“慧远大师。” “王爷刚解毒,这是要去往何处?”慧远看了一眼男子的臂膀处,贯穿了肩胛,能如此形如流水,看来这个男子的功夫倒是不错。 “下山。”往山脚看去,烟雾缭绕,如人间仙境。 “王爷,老衲还是那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若是要逆天而为,必早天谴。”慧远能做的也不过是提点到此。 听了老僧的话语,濮阳风华不怒反笑:“天要阻拦,本王就破天而为。”迎风而立,衣抉翻飞,如嗜血的恶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善恶不过一念之间,还望王爷到时替天下着想,莫要血流成河。”今日说了太多天机,“皇上为盗取千年血参,深受重伤。”言已至此,就看个人造化了。口中念道着经文,手中拨动佛珠,人已经走远。 看着山脚的那一点,濮阳风华毅然的走在下山的道路上。 他从不是良善之辈,又岂会在乎天下苍生。 一步步走在石阶上,想象着少年拖着重伤回来,踏在石阶上的画面,感觉到心脏的一点点缩紧,难以自己。七日时间?若是以他健全之躯恐怕也不会一夜之间恢复体力,那么今日早晨,少年定然是强装着而来,他的语气却那般恶劣。 阿玉……世间最美好的两个字在唇间绽放,酝酿,婉转。 在虞凰的搀扶下,濮阳玉仁上了等候在山下的銮驾,那一袭青衣的苏青衣心疼而又惊愕的看着少年过分白皙的脸颊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难道在山上照顾一个病人还能弄得伤痕累累? “苏青衣,事情调查的如何了?”濮阳玉仁上车前转身问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公式化的回到,“皇上的脸是……?”最终,他不能对着一道那么长的疤痕而无动于衷。 虞凰委屈的揪住少年的衣袖道:“皇上还疼吧?都是臣妾不好,若不是和你玩闹。”便……便……说道委屈之处,竟然哭了起来。 拍了拍女子抖擞的肩颈,濮阳玉仁说道:“不怪你的。”时间一久,她也不想怨恨这个少女,很多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青衣看着两人的亲密举动,背过身。 少年是在女子的搀扶下进的銮驾的,当帷幔放下之时,濮阳玉仁再也没办法强装着淡定,额上渗出了汗液,暗咒着那条早就见了阎王的蛟龙,以及顺便问候了一下石兰的列祖列宗。养一畜生折磨人,这是人干的事吗? 虞凰拿着手绢惊慌的捂住少年不断溢出的血液:“皇上……皇上……”虞凰惊慌的喊道,媚眼弥蒙。 捂住女子的朱唇:“莫要声张。”如今她武功尽失,毫无自保能力。又是多事之秋,必然不能声张。 点了点头,手指不断的颤抖着,如斯眉眼早已眼泪溃堤而下,她如果知道是这样的后果,绝对不会如此大意。握住少年的手,传送内力,却发现少年的丹田虚无一片,而血脉中的一股真气却急速的游动。若是引导不当,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也只能输送一些阴力给少年,才得以没和那股真气起冲突。 “凰儿,若是朕就此魂归,你可就是大周唯一的太妃呢。这么小,守寡,多可怜呀。” 嗔了少年一眼,这个时候还有空说胡话。 “皇上不必担心,凰儿不会让你独去的。”虞凰细致的擦着少年如玉的嘴角道。 安慰的笑了笑,若是有人相伴也好。 这样消极的思想一眨眼便已过去,她是凤箫,又怎么会轻易的认输呢?即便是人生短暂,她也会用这最短的时间活出灿烂的光华。 一路上,虞凰都在输送着自己的阴力给少年,得以保持少年的精力。可是,无论她输送多少,那些力都会消失不见,任她如何探寻都寻找不得。 让虞凰给自己束好发,取下那已经被血成暗红的发带自嘲,若是濮阳风华仔细一些,必然会看到这样的不同的。可是,他没有……没有…… 从銮驾的暗阁里拿出准备的衣物换上,将虞凰的胭脂均匀的抹在苍白的脸颊上,如往常一般红润。在模糊的镜子里看着脸上那已经闭合但是仍就刺目的伤痕,喃喃自语:“如此皮囊真可惜。” “皇上不必担心,凰儿就是天南地北也寻来神药,让你肌肤恢复如初。”她以为少年在伤心。 摇了摇头:“凰儿难道不觉得这道疤痕很有男人味吗?” 抬眼望向少年黝黑的瞳仁,试图找出其他的情绪,却徒劳。世间女子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容颜娇美呢?男人味?也不过是自嘲自乐罢了。 见虞凰没有说话,濮阳玉仁也失去了继续自嘲的兴趣。靠在垫子上假寐,听着沉沦滚滚的声音,昏昏欲睡。 一路进了宫门,濮阳玉仁回到荷月宫时,便迎来一不高兴的声音:“皇上……”闻雨看着少年的背影,行了礼就跑上去。 回头看着女子:“闻雨可是想念朕了?嗯?想的是另有其人吧?”摄政王受伤的事情恐怕早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陆生一直呆在濮阳风华的身旁,闻雨肯定是担心的。 看着少年脸上的伤痕,跑上前:“皇上……你也受伤了吗?伤哪了?该死的刺客……抓到了他们定然将他们五马分尸。”说着说着……闻雨的眼泪便滚滚而下,灼伤了濮阳玉仁的眼睛。她可以说是看着少年长大成人的,自然是有一些护短心里的。 其实,她是第一个看到这条伤痕而如此关心的人。想过所有人里惟独漏掉了她……可是,她却是最为真情流露的一个人。他们或许因为身份,或许因为别的都不曾如此。 拍了拍女子的头:“别哭了,朕现在想吃肉。在山上七天都是素,哎……”连连摇头,故作可怜道。 听了少年的话,闻雨擦掉眼泪,“皇上等着,奴婢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说完,便一咕噜的跑开了。 失笑的看着远去的身影,濮阳玉仁转身进入房间:“凰儿也回宫休息吧,明日朕再去收拾那一堆烂摊子。” 虽然依旧很担心少年的伤势,但是虞凰知道他是一个知轻重的,虽然骄傲,可也珍爱生命。 关上门,濮阳玉仁躺在宽阔的床榻上,回忆着刘公公带给她的震撼,嘴角渐渐向下跨下,濮阳风华竟然有那样不堪的过往。哎……好吧……到此为止吧。 如今静下心来,她倒是没有了去盗取千年血参时的不顾一切,当知晓了太多之后,便有了后顾之忧。 想着想着,竟然悄然入睡,梦里一片绿水长青,她成了缩小版的濮阳玉仁,那惊鸿一瞥,以及那遗世独立的一抹红色背影在梦中不断的交织。努力的逃脱着,却无处遁形,一直都被那红衣的主子那一双平静而飘渺的眼神看着……看着…… 我能抛开世俗的偏见,却不能抹去你心中的创伤。 第六十六章 隐忍的畸恋 “皇上……皇上……”闻雨看着和衣入睡的少年,小声的喊道。 睁开双眼,撑起身体看向闻雨,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竟然这一眯着眼睛便已是黄昏。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闻雨立即明白,将壶中暖和着的茶水倒出来递给少年。 “奴婢准备了晚膳,皇上是在这里用膳还是到前厅?”闻雨看着少年有些苍白的肤色问道,虽然说只是伤了脸颊,可是在山上这段日子天天吃素,难怪伤口也恢复的如此之慢。 想了想,穿好鞋子,“给朕拿一件披风过来。”虽然屋中有着暖炉,可是濮阳玉仁一点也感觉不到温度。或许是因为内力全失的缘故,现在的她毫无御寒的能力。 微张着嘴巴,这么暖和的屋子还需要系披风吗?可还是服从命令的将少年最喜欢的披风递给他。 低头看着手中熟悉的披风,濮阳玉仁试图牵动自己的嘴角,然而,无论多么用力,都无法将嘴角勾起。走下床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着。 “可是有人进来过?”濮阳玉仁抬眼问道。 摇了摇头,“奴婢刚从膳房回来。” 环顾着四周,濮阳玉仁轻笑着,可能是她神经敏感了。 夹了几筷子,濮阳玉仁便放下手中的碗筷,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看着少年吃的如此少,闻雨笑着介绍道:“皇上,这可是闻雨亲自下厨弄的莲花粥,足足三个小时,你瞧瞧,这里还被烫起泡了呢。”委屈的嘟了嘟嘴,偷偷打量着少年的神情变化,若是有一点松动,立马开始更猛烈的攻势。然而,等来的却是少年的无动于衷。 无趣的扁了扁嘴,让人将收走这些东西,推出门外,叹了口气,皇上又走神了。 伫立在窗户旁,如此大的空旷的宫殿里就剩下她一人,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濮阳玉仁伸手关上窗户,走到屏风后面,看着静静的坐在那里的男子笑道:“皇叔深夜在此,何为?” 烛光下平时都是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内容的双眸此时闪耀着某种光芒,视线落在少年那道疤痕上:“吾来看看阿玉,难道阿玉不欢迎?”说着,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 不适的往后退去,“皇叔体内的毒刚解,还是多多注意休息的好。”笑了笑,将两人的距离拉到安全地带。 看到少年的动作,挑了挑眉,濮阳风华走上前将少年罩在自己的身前道:“阿玉这七日当真是与虞妃在宫中度过的?”望向少年的眼眸里,想要探视里面最深层的内容。 抬头望向男子,淡定的笑了笑:“是的。” 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探向他的经脉,神情里第一次出现了盛怒的表情:“那为什么你体内一丝内力都找不出来?”眼里隐忍的在乎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灼伤了濮阳玉仁的眼睛。 对于男子的愤怒,濮阳玉仁高傲的昂起头颅:“那又如何?”她不想纠结在这件事情上,刘公公说的话仍就在她的耳边重复着。如果她继续接近男子,无不是在一次次的伤害着濮阳风华。 少年的冷漠一时让濮阳风华无措,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般温顺的,即使会发怒却从来不来没有对着自己这般冷漠过,从没如此。 习惯性的伸出左手去抚摸少年的发顶忘了那条手臂已经受了伤。 “阿玉……对不起。皇叔今日并不是……”他想不出该以怎样的言语去让少年平静下来。 无所谓的笑了笑,“皇叔不必在意,是阿玉一时贪玩,竟然忘了去寺中探望皇叔。”她始终是不愿意承认她为他做的事情。 “阿玉……”少年为他所做的事情真的很让他惊讶,是欣喜多于惊愕,那最底层的雀跃的呼之而出的某种心情逐渐占据他的心田。压抑的呼唤声从唇间漫开,心疼而矛盾的看着少年身上的披风。 绕开男子,背过身:“朕很喜欢长乐未央,决定将那里作为朕大婚之后的寝宫。皇叔喜欢哪个宫殿,朕派人收拾出来,择日便搬去。”袖中的手互相掐着,或许,只是霸着并不是真正的就属于她的。而她应该调整方案,思前想后,名正言顺要好一些。 濮阳风华对于少年的决定一时难以接受,“为何?” “朕明年便大婚,自然想要选一个最好的地方给朕的皇后,而长乐未央便是首选之地。”违背着心,却不曾想一语成谶。当不久之后,两人回想今日的谈话,一时无言。 少年的话点燃了男子的怒火,他濮阳风华是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阿玉难道不承认你对吾是甚为欢喜吗?”邪恶的挑了挑眉,艳丽的红色如此之乖逆,暧昧的气息吹过少年的耳后,引起一阵阵颤栗。 回过头看着性子突变的男子,濮阳玉仁想要后退,却被男子阻拦,抬眼看着已经不复当初的男子,敏锐的感官促使她想要离开这里。视线快速的搜寻着能走开的空子,然而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企图,一个转身,已经将少年拦腰抱起。 蹙着眉头,看着男子的下颚:“放肆!将朕放下来!”濮阳玉仁被男子放在床榻上,想要起身,却被男子的身躯完全的覆盖。尽管,她与他的身高差距不大,但是女子与成年男子的体格总是有差别的。 俯视着少年,那平静的面容如今挂着张狂而魅惑的笑容,双手撑在少年身侧,俯身含住少年因为发怒而微嘟的双唇,辗转流连。 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让濮阳玉仁措手不及,呆愣了数秒了之后,濮阳玉仁开始反抗。然而,极大的力量悬殊让她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与美好,这样的皇叔好陌生,她是欢喜他,可是欢喜的绝不是这样的皇叔。 狠狠的咬住男子的双唇,浓烈的血腥味从味蕾上漫开。 吃痛的松开那被辗转之后异常娇艳的唇瓣,迷茫的看着少年:“阿玉……”他又气昏了。 听着这样的声音,濮阳玉仁松了口气,发怒的皇叔真的很像恶魔。 撑起身,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物,濮阳玉仁看着坐在床沿旁的男子:“皇叔,考虑的如何?搬出长乐未央?”她真的佩服自己,经历了刚才的璇玑之后,她还能如此平静的面对他。可能,在她心中能惊起涟漪的人是眼前之人,而不是刚才那个疯狂的濮阳风华。 点了点头:“皇上也无需另寻宫殿,吾出宫到王府住即可。” “好。”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这样也好。 起身,正转身离开,暗自悔恨,他竟然忘了今日来的目的,当真是一时冲动。 看着去而复来的男子,淡笑道:“皇叔怎么回来了?” 坐在床榻上,伸手探向少年的脉搏,皱眉:“陆生都给吾说了,谢谢阿玉。”很多的情感,最终复杂的都只是融为了两个字。 纸包不住火,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 “既然皇叔已经知道了,朕也不隐瞒了,嗯……不用谢!”轻松的语气一点也听不出其中的艰辛与伤痛。好像,盗取千年血参好似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忘了和他如何交流。 叹了口气:“无论怎样,我都会治好阿玉的,不惜一切。”在那一刻的任性而为,却让阿玉如此,是他所意想不到的。极尽自嘲的笑了笑,他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却忘了,少年便是最大的意外。他看似温顺,却从不让旁人轻易的掌控。 “皇叔无需自责,朕这样也是为了大周着想。”而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抬眼看向少年:“只是为大周吗?” “当然还有朕啦,若是没有皇叔,那些奏章好折磨人的。”皱了皱鼻子道。 嬉笑怒骂,人生百态皆不足以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濮阳风华轻轻的抚摸着少年鼻梁上那如此深入的疤痕,迷蒙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暗藏着伤心,慧远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河如此宽广,他怎么能泅水而过呢? “疼不疼?该是很疼的吧……那么多人都有去无回,你怎么跑去那里了呢?阿玉一直养在深宫中,何时又吃过这样的疼痛呢?”玉色的手指与那暗红色的结了血痂的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 感觉到鼻梁上那颤抖的手指,濮阳玉仁静静的看向男子,拼命的忍住自己想要拉住男子手心的冲动,及其淡雅的笑着:“皇叔,真的不疼的。”已经疼到麻木了,又怎么会疼呢。 手指流连在那条疤痕上,眼神温柔的如滴出水混着丝丝眷恋流连忘返:“阿玉……”那声低低的喊声,亘古不变的犹如滴水声落在玉石上,温柔婉转。 “皇叔。”濮阳玉仁抬头看向男子。 “嗯?” “你喜欢阿玉吗?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而是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你喜欢阿玉吗?”若说是一般女子,恐怕问不出这样的话,可濮阳玉仁想要确定一次。 惊愕的望向少年,却被少年平静无波的眼神拉回现实:“我们都是男子。” “那,如果阿玉是女子呢?” 揉了揉少年的发顶:“莫要胡说,阿玉是天子,是九龙之子,怎可是女子。” 低头笑了笑:“嗯,朕是天子,怎么可能是女子。”伸了个懒腰,拉过被子,躺在床榻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男子:“朕要睡觉了。” 弯着眼角,将少年的手拉在手心中,把源源不断的温度传递给少年。 “皇叔,夜深了,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回去休息吧。”试图挣开男子的手却徒劳。自从没有了内力之后,她已经是第二次如此了。 濮阳风华捂住少年的眼睛:“阿玉,乖,等你睡着了,皇叔就离开。” 那一双手很温软,很纤长,带着淡淡的莫名的香味。 嘴角弯了弯,“晚安。”看着就看着吧,她真的想要睡觉了。 晚安?又不知说的什么奇怪的话。 听着匀速浅浅的呼吸传来,濮阳风华拿开手掌,落在少年的脸颊上,手指爱抚而过那一条鼻梁上的疤痕。伸手点了少年的睡穴。 手指划过少年的眉毛,眼睛,鼻梁,流连在少年苍白的唇瓣上,俯身印上。 捏着少年的下颚不停地在唇上蠕动,时而轻轻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香舌在少年的唇上添食着。继而,轻轻地叩开少年的牙关,那软绵伸入他那湿润的嘴中辗转厮磨,吸取着蜜唇。缓缓的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伸手解开少年身上的披风,这也叫睡觉吗? 扯掉少年的披风,解开少年的腰带,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颈项,沿着耳后碎碎的浅吻落在少年脖子上,轻咬着微凸的锁骨,隔着被子圈住少年的腰肢,深深地埋在少年的经窝里。他从来不与少年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一直都这隔着被子盖着他。他是害怕自己做出让自己无言面对阿玉的事情。 嘶哑的喊着那逐渐扎根自己心中的名字:“阿玉……”为何你是男子?何为?那些不堪的画面就这样不其然的袭来,扰乱他的神经。惊慌的缩回手,你还如此年少,我怎么能将如此丑恶的感情加负在你的身上呢?若是你终究明白这个是世间所不能容忍的,你会怪我的。我更不想重蹈覆辙,看着母妃的无助,男子的矛盾,父皇的疯狂,那样混乱的关系本就不容于世。我又怎么能将你拖进这样的泥潭呢? 回答男子的是少年浅浅的呼吸声,以及嘴角的浅浅的弧度。 这样的举动,他已经做了无数次,可是,每次这样偷偷的进行着也只是点到为止,从不曾有更多的逾越,心中的那道坎横在了那里。 最终,浅吻了少年的已经泛红的唇瓣,手指轻抚而过。锐利的眼睛盯着少年那一条疤痕,看来,他有必要好好调查一番。 本以为让少年安排的人刺一剑会更好的帮助到少年,结果,却间接的害少年身受重伤。 握住少年更加冰凉的手掌,蹙眉,阿玉,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呢?当初答应皇兄的事情,不会食言的。 因为那脉搏里的一股莫名的真气,他不敢强行输入内力给少年,只能将他自己的手温暖之后传给少年。 走出房间,看到守夜的宫人,濮阳风华吩咐道:“去拿一些水袋装好热水来,用棉布装好,不能太烫温度刚好即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明日早晨不要派人叫皇上,任他睡。”来往匈奴,恐怕都是强装镇定,真是一个固执的孩子。 站在门外的宫女纳闷,这摄政王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然而,动作还是十分的快速,赶紧去准备东西。 将宫人带来的水袋放在少年的被窝里,转身朝一旁的宫人说道:“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热水,若是出了差错,拿你们是问。”冷冽的看了一眼宫人道。 “是。”宫人心中哀怨,哎……又不能偷偷睡觉了。 挥退宫人,濮阳风华笑了笑起身将被子给少年盖好,确定没有缝隙之后才低头在少年的眉心落下一枚温暖的印记,做个好梦,吾的阿玉。 关上门,濮阳风华快速的朝着长乐未央走去,进入宫中,看着等候在一旁的陆生冷声道:“将慧远给本王请来。”佛家不是要普度众生吗?阿玉也是众生之一。佛道精髓或许能帮助阿玉的伤势。 “是。”自从少年这一次盗取千年血参之后,陆生便有些改观了。若是有这样一个人为主子真心的关切或许是好的,男的女的或许不是最重要的。 濮阳风华抬眼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卫:“陆生,阿玉前往匈奴你是知道吧?” 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一直不说,为何不派人陪同去?”若是这样,会不会就好一些。 垂下头,他哪里敢离开,当时就害怕皇上再次加害王爷。 濮阳风华退下外套,中衣上已经血迹斑斑,“将西北封王与匈奴来往的书信派人递给苏青衣。” 抬眼看向男子:“是。”这封信正好能帮助到只欠东风的苏青衣。 解掉上面的纱布,濮阳风华伸出手狠狠的裂开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顿时鲜血淋漓,惊得陆生站起身:“王爷……”说着就来帮男子止血。 挥开男子的手,看着那流淌而下的鲜红色的血液,阿玉受得痛比这要严重的多,他痛道何时,他便陪着痛。 “主子,太医说,若是不好好医治,这伤是会落下病根的。”陆生拿来干净的纱布,准备男子包扎。 挥开男子的手,“过一会在包扎吧。” 陆生点头,紧张的盯着那不断流出的血液,心如刀绞,王爷,咱自虐也适当一点嘛。 一夜无梦,濮阳玉仁伸手探向被子里,几个暖水袋摆放在周围,还有着温度,嘴角弯起一个深深的弧度。撑起身体,看着自己脱下来的衣服喊道:“闻雨……闻雨……” 正在摆放早膳的闻雨听到内室的呼声,赶忙跑去,“怎么了?皇上……”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丢下手中的事情赶紧跑来。 “昨晚的衣物是谁帮朕脱掉的?”还好,她的里衣不是浅色的。 “昨晚,皇上合衣而睡,应该是摄政王帮你脱掉的。”昨晚,没轮到她当值,便早早睡了,细节她也不甚清楚。 敛眉凝思,他?那可有?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衣服,还好很平,哎…… 挥退女子,濮阳玉仁穿好衣物。站在穿衣镜前,而衣领正好遮住了一抹暗红,少年并没有看见。 拍了拍头,她竟然忘记了早朝,简单的用过早膳,濮阳玉仁吞下抑制伤势的药丸,走出荷月宫:“今日为何无人叫醒朕?”一个年少的公公哆哆嗦嗦:“皇上……是……摄政王不许奴才叫醒你的……”话还没有,人已经跪倒在地,后怕的哆嗦着,少年的脸真大好恐怖。 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濮阳玉仁叹了口气:“闻雨,去给朕拿一张面巾过来。”恐怕是吓着这个孩子了,看看他的模样,也不过十二三岁。 闻雨白了一眼地上的宫人,随即朝濮阳玉仁展颜一笑:“皇上仪容,岂能旁人随意瞻仰,面巾拿来做什?” 地上跪着的宫人听了女子的话,连连磕头:“闻雨姐姐说的是……说的是……” “好了,你就不要吓唬他了。朕让你去拿面巾就去拿吧。”濮阳玉仁挥挥手,脑中突然想起濮阳洌的话语,她还有一个孪生弟弟,或许,找到他,她也就解脱了。茫茫人海,濮阳洌寻找多年都未曾有一点音讯,找皇子,自然不能明面上来,那么自然是动用暗自的力量了。那么,暗部那时由鬼佬管理,又怎么找的出来濮阳玉溪呢?莞尔,那么她可以试一试。或者是与她长相相差无几倒好,或者是异卵双胞那就难办了。思前想后,还是必须从刘子琴的身上下手。当初濮阳洌为了从她口中得知濮阳玉溪的下落,才让她张扬跋扈多年,最终逝去也没有问出来。想想,刘子琴当真是嘴硬。 裹住披风,看着屋顶上的、树叶上的、小道上的积雪掩面咳嗽。 “皇上,还好吧?”闻雨听着闷声,着急的问道。她说找太医来瞧瞧的,可是却被少年阻止了,说只是在寺庙中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当真如此嘛? 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朕去逛逛。” 不放心的看了看少年,终究还是带着一众宫人退去。 伏在光秃秃的树干上,手指抠起,青筋凸起。 苏青衣来时,便看着少年伏在树干上咳嗽的模样,心骤然收紧,悄然上前,少年竟然毫无知觉。 感觉到身后有人,濮阳玉仁回头,撞上男子的额头;“青衣……”面巾上正好粘着点点血渍。 伸手扯掉少年的面巾,嘴角的血渍被尽收眼底:“这是怎么回事?”握着手中带血的面巾,苏青衣紧紧的盯着已然毁容的面容。 别开头,擦掉嘴角的血渍,“昨日不是与你说了吗?和凰儿打闹时不小心弄得。”说着就要去拿回面巾,却被苏青衣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是往常绝不会有的情况。 使用近身格斗,一个反手抓,夺过面巾,虽然武功尽失,但是对付只是会一些防身功夫的苏青衣,现代格斗术还是能有效的。 见少年取回面巾,苏青衣蹙着的眉头松懈了几分,还好,少年还能夺回面巾,是不是就要好一些呢?苏青衣自欺欺人的说道。 “今晨一早,一封信便送到了我的书房上。”苏青衣淡淡的说道。 挑眉,“哦?” “是西北封王与匈奴的往来信件。”他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在帮助他们。 濮阳玉仁拽着手中沾了血的面巾凝视着,或许,她能猜出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情不自禁的摸向那道疤痕,自嘲的想着,看来这个伤倒是没有白受,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 “剩下的,就交给苏卿了,没有问题吧?”回头看了看一袭青衣的男子道。现在的自己连健健康康的活着的精力都没有,这些也只能看苏青衣了。 “嗯。”苏青衣看着少年如今的模样,也不忍心让他过多的操心。 咳嗽了几声,“过几日又是一年春节,如今侯爷也在家里,你们该是一家团聚了吧。”这样真好,去年,濮阳风华交给她的红包,也把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嗯……往年宫中都会摆年会,今年皇上也准备不摆吗?”去年,他在云州过得春节,听说少年与摄政王去游历了江山三个月,便没有弄年会,不知今年可会弄。 拢了拢披风,濮阳玉仁想了想:“春节是大家团圆的日子,朕不想弄的群臣有家没法回,还是如去年那般,不用如此浪费了。” “那皇上不若到微臣家中过节如何?微臣的娘亲烧了一手好菜,与宫中御厨比起来是各有千秋。”少年对什么都是一般的喜好,他也找不出什么来吸引少年。所以,也只是说了最真诚的话。 看向如今已然长成陌上人如玉的苏青衣,“凰儿该是不高兴了,朕今年答应了陪她一起过的。以后有机会,定要到苏卿家中看看。”对于男子眼中的期待,她不是没有看到。 温润的笑如春风化雨,“嗯。”眼中有着道不尽的酸涩。 “皇上……”一声娇俏声从远处传来,赫然是从梧桐宫赶来的虞凰,一袭红衣,衣抉翻飞,脸上挂着娇俏的笑容:“你不是说答应给凰儿画一张肖像图的吗?跑去宫中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呀?”话音刚落,人已经挂在了少年的身上,看似这样,实则却是护住少年的。 捏了捏女子秀挺的鼻头:“凰儿莫要胡闹,苏侍郎还在此,还不快下来。”虽说是责备的话,可一点也不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更加添亲昵。 苏青衣扫了一眼女子,“娘娘千岁。”对于女子出现在外廷,他还是有些纳闷的。 睥睨着男子,虞凰亲昵的拉着少年的冰凉的手掌,暗自暖和着道:“皇上,走吧。”说着便拉着少年准备离开。 “恭送皇上、虞妃娘娘。”苏青衣看着被女子挽着手臂,转身去忙着自己的事情。 走到楼亭,濮阳玉仁松挣开少女的钳制,皱眉道:“下次不要再这样。” 嘟了嘟嘴,她也不过是不想苏青衣与少年有过多的接触使了一些小性子罢了。 “今日我就回暗部去解决事情,可能要几天,到时候皇上可不能沾花惹草哦。” 嘴角抽了抽,“凰儿,朕以为最近你的语气太过亲昵,朕不喜欢搞拉拉。”虽然虞凰很漂亮,虽然她现在是男子,可是……她暂时没有异装癖。 “拉拉是什么?”可能不是什么好词。 “女人喜欢女人的称谓,就像是断袖形容男子与男子的爱情一般。”说着说着,濮阳玉仁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的虞凰,心中划过一个滑稽的想法,该不会,虞凰对她有非分之想吧? 被少年看的毛骨悚然,“皇上是在说凰儿想要和皇上额,拉拉吗?”纤长的手指别扭的指了指。 挑眉难道不是如此嘛? “嗯……凰儿已经被皇上彻底的征服了。”魅惑的眨了眨眼睛,靠近少年朝着那敏感的耳后呵气如兰。 挑起女子的下颚,笑了笑:“若是这样倒好。”你这样若是都是彻底的被我征服了,那么,又怎么能有那么多的小九九呢? 捂住嘴巴又拼命的开始咳嗽起来,这一次似乎没有停止的趋势。胸腔里就像是万箭穿心一般疼痛,每每咳嗽一次,胸腔都会那样剧烈的疼痛着。当用尽力气,还是能看到胸口在没有规则的高低起伏着,浓烈的血腥味从喉咙间冒起。 “皇上……皇上……”看着少年这样,虞凰没了打趣的心思,捂住少年沾满了血丝手掌着急的喊道,想要帮助少年传送一些阴阳之力却被少年阻止了:“没有用的。”她能感觉到那些内力犹如风在她的身子里吹过了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何必浪费呢。 心疼的看着少年紧紧咬住的下唇,明明很痛,却不愿吭一声。 “皇上随虞凰回暗部吧,或许能有办法医治你这个病症的。”虞凰扶住少年下滑的身子道。 摇了摇头,“你把朕送回宫里吧。”说完最后一句话,濮阳玉仁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在了虞凰的怀中。 “阿……阿玉……”拍了拍少年异常苍白的脸色,虞凰将少年紧紧的搂在怀中害怕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将少年紧紧的嵌在怀中,额头抵在少年的额头上:“阿玉……阿玉……醒醒好不好?”几近的哀求的语气,声音逐渐嘶哑。 附近听到声音的宫人丢下手中的事情,匆忙赶来,看着倒在女子怀中的少年一个个捂住嘴巴,皇上七日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太医……太医……快去叫太医!”一个宫人从呆愣中醒来,连忙推了推身旁的同伴。 另几个纷纷点头,都朝着太医院跑去。 捂住少年苍白如纸的脸颊,虞凰被宫人的话语惊醒,她才想恍然明白,找来宫人将少年送往自己的梧桐宫,紧紧的扣住房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赶紧朝空中发射信号弹。踌躇而焦急的看着床榻上的少年,紧紧的盯着少年几不可见的胸口处的人起伏,确保着他还在呼吸。 如今,她慌了,不知该如何,少年已经停药快一个月了,她不知道太医是否能诊断出少年的性别。可是,若不让他们医治少年,伤势如此严重恐怕一刻也耽误不得。 “娘娘!快开开门呀!”门外的宫人敲打着们呼喊着。 听着外面急切的敲门声,虞凰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阿玉…… 然而,看着少年嘴角缓缓溢出的血渍,脑袋一片空白,思维停止转动。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屋外的宫人依旧没有见虞凰出来开门,都开始不安起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刚批完周章的濮阳风华刚准备回长乐未央收拾东西,便被赶来的宫人阻止了。 “摄政王……不好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太监连滚带爬的跑来,扑到在男子的跟前。 陆生正要将来人赶出去,被濮阳风华拦住了,抬手看着哆哆嗦嗦的少年:“何事如此慌张?”放下手中的奏章问道。 “皇上……皇上晕倒在了,可是……虞妃娘娘不让太医进门。”宫人仰望着着已经在跟前的男子,打着疙瘩,终于是说出了。明明是如此平静的模样,他怎么就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看着已经空落落的大殿。 “陆生……赶紧把慧远大师找来。”人影不再声音将至。 宫人纳闷,王爷这动作也太快了啊。 众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男子,喊出的话堵在喉咙里,痴迷的看着男子,天啦!真是天外飞仙呀。张扬的黑发,鼓动的红衣。脑子里那句话一闪而过,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摄政王……”宫人齐齐跪下,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明明是独身一人,却让他们有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气势。 “里面的情况如何?”看着紧闭的大门冷声问道。 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抱着药箱不敢言语,他们都被关在外面,怎么能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呢? 濮阳风华的声音传入虞凰的耳中,收回内力,额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看着少年有些红润的面容,松了口气,脚下有些轻浮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拉开门,明亮的光芒从缝隙中灌入,两道同样鲜艳的红色对峙而立。 魅惑的笑了笑:“摄政王来的倒是挺快的。”说完,狠戾的看向一旁跪着的宫人,真是一群多嘴的奴才。 掌风一扫而过,虞凰快速的躲开,正好也给男子腾出位置,进门快速的走到床榻旁,看着昏睡的少年,探了探脉搏,松了口气,脉搏起伏不是很乱。 虞凰知道濮阳风华对医药不是很在行,也没有阻拦。 “太医……”濮阳风华朝着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的太医喊道。 有了更大来头的人撑腰,几位太医也努力的挺直了腰板准备进门。 “你们谁敢进来,本宫砍断你们的狗腿!”虞凰高傲的看着众人厉声道。 无辜的太医们又只能缩头缩脑的退回门外,看着屋内的两人,还是等他们有一个胜负在决定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呢。 回头看了看女子,将少年抱在怀中准备出去,一只染了红的豆蔻伸在半空:“摄政王可以出去,皇上留下。”她现在想不出办法,只能将内力传送给少年抑制病情,可也不能让太医给少年诊断。 “不要拦着吾……”濮阳玉仁低头看着少年,额头抵在少年的额间,又凉下来了。 “本宫还是那句话,皇上留下来。” 对于女子的坚持,濮阳风华忍不住挑眉,他不明白阿玉受伤不治她有什么好处。 “来人,将大逆不道的虞妃打入冷宫!”说完便用另一只手拂开拦在半空中的手,用着受伤的手抱着少年,隐隐的疼痛传来,才抑制了他犯疼的心脏。 看向轻而易举就躲过自己的濮阳风华,她以为他受伤的手是使不上力气的,“摄政王有什么权利将本宫打入冷宫,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你似乎没有这个权利。” 回头虚无缥缈的视线落在有些张狂的女子身上,嘴角隐隐有着笑意:“吾是摄政王。”剩下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牙痒痒的看向男子,愤怒的将桌上的水壶全部挥倒在地上。 十几个御林军涌进屋内,恭敬的看着女子:“娘娘请!” 愤怒的甩了甩衣袖,足下轻点,快速的出手拦住男子:“你不能让那些庸碌的太医给皇上诊断,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就算她刚才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可还是不介意她用这个理由否决众人。 太医们听见女子的话,无不呕血。娘娘,最浪费时间的就是你吧。而且,我们也不是庸碌之人好比不好? “娘娘放心,吾会让慧远大师前来的。”濮阳风华绕开女子道。 松了口气,如果那个秃子愿意前来倒是最好不过。 跟上男子的步伐,她要在一旁看着,免得什么事情发生就不好。 十几个御林军也不敢将这个新受宠的妃子如何,只能也跟着朝长乐未央而去。 随着濮阳风华进入长乐未央,虞凰弯着嘴角看着眼前的梅林,倒是一个好地方,难怪当初前朝的最后一位帝王为了博美人一笑会耗费如此巨资。看到眼前的场景,倒是当真华美,是一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一袭袈裟的慧远看着抱着少年而来的濮阳风华,行了礼,慈祥的面容看向赶来的众人。视线落在男子的手臂上,叹了口气,当真是不准备要那只手了吗? 将少年放在床榻上,朝慧远说道:“麻烦大师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尽力而为!”说完伸手探向少年的脉搏。 “大师!”虞凰喊道。 回头看着这个异常妖艳的女子道:“娘娘何事?”缩回手问道。 “屋中太多人在,本宫以为可能会影响到大师,理应清场才是。”说完便看向跟随进来的太医。 濮阳风华向赶来的陆生点了点头,他便带着屋中的闲杂人等出了屋子,并且细心的带上了房门。 屋中也就剩下虞凰、濮阳风华、慧远以及昏迷不醒的濮阳玉仁四人。 原本想要让濮阳风华出去的,可是,她似乎站不住阵脚,只能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慧远的一举一动,以不变应万变。 慧远闭眼凝思,伸手探向少年的脉搏,屋中的人都紧张无比。 第六十七章 命不久矣 慧远把着少年的脉搏,原本慈祥的面容出现了裂痕,宽广而毫无边境的双眸闪过一丝光亮,那平整的眉头渐渐聚拢。不确定的再次探向少年的脉搏,视线不停的在少年身上巡视着,最终化为一腔惆怅。 虞凰定睛看着慧远的举动,心中咯噔一下,看那人的神情,应该是看出了什么,然而,他却选择了闭嘴,她自然也选择了保持缄默。 “慧远大师,阿玉的情况如何?”濮阳风华看着定在那里的老僧问道,关切则乱,他只当是阿玉的身体严重。 沉默了许久,慧远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道:“摄政王,借一步说话。”伸出手道。 “大师有何话不能说?”刚落下的心立即悬在胸口上,脸上的媚笑消失的无影无踪,掩藏在广袖中的双手紧握,眼神阴厉的看向慧远。决不允许将阿玉的秘密说出去,至少,濮阳风华不能知道,绝对不能。 慧远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想要确定心中所想,平和的笑了笑:“娘娘请放心,老衲只是与摄政王商量如何医治皇上。 轻笑着抚了抚胸前的发丝:”这倒是奇了怪了,难道这些本宫不能知道吗?要说什么,在这里说即可。“ 濮阳风华垂下眼眸,转过头看向女子,冷然道:”陆生,把这个女人给吾丢出去。“淡定的皇叔对于虞凰毫无理由的阻止也不耐烦了。 ”濮阳风华!本宫自己会走。“这个濮阳风华三番五次的将自己丢出去,当真是可恶的很。 最终,她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慧远,濮阳玉仁,一切皆缘,这个秘密能否守得住,我已经帮到如此地步。况且,如今少年的身子也是不能再拖延了。 听到关门声,慧远终究开口:”摄政王……“ ”大师有话直说。“濮阳风华紧握住少年清凉入骨的手掌,悠远的眼睛看着昏睡中的少年,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如此不加掩饰的看着少年而不被发现。 看着男子那外泄的目光,叹了口气道:”恕老衲无能,皇上如今已是强弓之弩,心脉俱损,内力全无,且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内力在涌动。本来我佛有一金刚经正好适合于经脉受损之症,然而就因为此莫名的内力。老衲刚才试图引导那股力道回归丹田却徒劳。恐怕,皇上……“叹着气,念了一句我佛慈悲。 看向少年,”大师佛法精深,定然能医治的了阿玉,是吗?“最后俩个字轻的打了一个转,落在慧远的耳朵里,确实一战,”摄政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轻轻一笑,倾国倾城。只道是美人一笑神魂颠倒,谁又曾想,天下女子恐怕也不若男子这一笑。集毁灭与怜悯一身,将双重人格演绎的如此天衣无缝。 涨红了脸,慧远低头看着遏在自己吼间的素手,悠远的眉目满是怜悯之意:”王爷……不要执迷不悟。“他想要躲开男子的钳制,却发现只是徒劳。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濮阳风华竟然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治还是不治?“声音如百花绽放的脆响,一张一合,百花齐放。 连连苦笑,想他也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高僧,谁曾想会被一个黄齿小儿如今这般为难:”治无可治。“ 渐渐松开对老僧的钳制,濮阳风华转过身看向床榻上如玉的少年,低声问道:”当真没救?“如在泥泞中挣扎着,最终却陷入泥沼中销声匿迹。 摇摇头,”若是再出现一枚千年血参这样的天下奇药,或许有救。“看向男子,而世间唯一的一根千年血参已经被少年千里跋涉的盗了来,如今,又哪儿去寻找呢? 敛眉凝思:”若是凤凰呢?“抬眼问道。 微微惊愕:”或许能行。“ 笑了笑:”嗯,好。“这样便好,便好。 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这是一本固原的心法,希望有些作用。“ 接过书籍,濮阳风华朝门外的陆生吩咐道:”陆生……送大师回去。“ 推门而入,陆生站在一旁,看到主子疲惫的神情,心下了然。视线情不自禁的落在少年的身上,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反正不好受。 坐在床榻上,抱起少年瘫软的身子,将其搂在怀中,蹭了蹭少年的发顶:”阿玉……若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皇叔也不会让你……“你还这么年少,怎么就可以如此便去了呢。我还没有实现对皇兄的诺言,你可不能让我成为不守信用之人。 陆生送了慧远之后,看着大师给他的药方,想着要不要推门而入。 ”砰砰!“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濮阳风华将少年整个的圈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冰冷如尸体的体温,若说少年看起来很脆弱易碎,那么男子则看起来那么绝望。 跨进里屋的陆生疙瘩一下,”主子,这是慧远大师临走时交给属下的药方,说是按一日一药的使用,能延缓气竭。“他还说,能活一日便是一日,他没敢把这句话告诉给男子,怕他承受不了。 ”放在那吧。“治标不能治本,留来何用? 蠕动着嘴唇,以他多年的了解,主子可能不会给皇上用药。 ”大师还说,此药能减缓皇上的病痛,切记不可不用。“此话倒不是他瞎编的,慧远便是这般说的。那晚少年归来时,呕血不止,该是很疼吧。 低头抚摸着少年冰凉的脸颊,濮阳风华颤抖着手拂过那道刻在他心中的痕迹,嘲讽的笑了笑,若不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他也不至于受如此重的伤。愧疚与自责在心中翻腾着, ”熬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的人,他已然不能相信。 ”是。“双手抱拳,拿着药方准备离开。 紧紧地将少年圈在自己怀中,像是要融进骨血一般深入,他以为自己将所有的都掌控在手中,却无法掌控这个从两年前便闯进自己生命中的少年的性命,何其可悲。 夜色渐渐入深,窗外是呼啸而过的寒风。 濮阳风华一夜无眠的将少年抱在怀中倚于床榻之上,他不敢闭眼睛,害怕心中最深深的恐慌席卷自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鼻翼间满是少年带着淡淡馨香的体香,才能稍微平静一上一下的毫无规则的心跳。 挣开沉重的眼帘,入目的是一双含笑的迷雾蒙蒙的眼睛。 ”阿玉……“点了点少年的鼻头:”倒是舍得醒来了?“ 对于自己为何会在濮阳风华的怀中,她短暂的惊慌之后恢复从容低头看着自己正裹着棉被,被男子圈在怀中,试图挣脱,却被男子更加紧紧的圈在怀中:”阿玉,不要动,让皇叔在抱抱。“一夜都是以这样的姿势睡着,四肢早就酸麻不已。可是,那抹温暖搂在怀里,却从来没有的心安。围绕在他心中多年的阴霾,昨夜竟然没有席卷而来,真好。 白皙的脸颊上漂过一丝红晕:”皇叔,这样于理不合。“ 轻笑着松开少年:”嗯,阿玉说的是。“僵硬的起身,白色的中衣上血迹斑斑。 快速的扒开男子的衣服,看着血肉模糊的伤痕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挑眉抓着男子的手臂冷然的问道。按理说应该是已经结血痂的,为何依旧是如此?眼尖的看着上面带着的还未来得及脱落的血痂,濮阳玉仁生气的看向男子,轻笑道:”若是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便罢了。朕救了你,自然你的命就是我的,包括你的身子也是朕的。早知如此,何必浪费千年血参。“说着便下了床榻,穿上挂在一旁的衣物,准备离开。 拉上少年的手掌,濮阳风华看着气冲冲的少年,反而眼睛成了月牙,”嗯,阿玉说的是。命是你的,身子也是你的。“看着恢复气力的少年,他也难得生了打趣之心。 回头看着露出锁骨的那白皙之处,暗自吞了吞口中的唾沫,身子也是她的吗? 顺着少年的视线,濮阳风戽拉起中衣,轻笑着给少年整理好衣物,”莫要闹。“ 别开头,怎么就成了胡闹了? 将少年的手掌握在手中,”吃了早膳再闹也不迟。“ ”皇叔……朕已经十五了,莫要再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对待朕。“像是在宠你,却又只是长辈对晚辈的那般,多让人厌恶呀。 点头:”吾的阿玉长大了。“口中虽然如此,脸上的神情却那般欠扁,她怎么就就没看出来清高的皇叔也有这么‘不堪入目’的呢? 听到屋子中的声响,陆生吩咐宫人将洗漱用具端进房中。 看着鱼贯而进的宫人,濮阳玉仁拉开与男子的距离,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 对于少年的改变,濮阳风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呀。 简单的洗漱之后,濮阳玉仁拉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淡淡的冷梅香,混着丝丝的凉气席卷而来,打了一个冷战。能如约的见着今日的阳光真好,活着真好。 从后面拉上那一条缝,温软的气息扑在少年耳后:”系上披风再出去。“拉过少年的身子,低头给少年系上披风。 后退一步,喉咙里涌起一丝腥甜,强行将其咽下:”皇叔不必如此。“若是仅仅因为歉疚,她不稀罕更不需要。 ”答应了皇兄要好好照顾阿玉的。“这个答案,在他脑子中饶了几遍之后,濮阳风华才说出的。 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嘲讽的弧度:”若是如此,皇叔已经做得很好了。“说完便拉开房门走出屋子道:”朕先回荷月宫了,昨日与皇叔说的话,希望皇叔早点搬出长乐未央。“话音刚落,人已经在雪地中行走而去。 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迷蒙的眼睛拨开云雾见青天。朝一旁的陆生吩咐道:”暗中保护阿玉。“他害怕少年倒在雪中无人及时扶起来。 ”是。“这一次陆生没有质疑,人迅速的隐在暗中。 阿玉,若是你不愿旁人见着你如今的模样,吾便如你所愿可好? 脚下虚浮,明明只走了一小段路,可是她真的很累,很累……靠在粗壮的梅花树上,喘着粗气。看着源源不断的呼出的白气,伸手去触摸,抓的不过是一片虚无。 ”濮阳玉仁……活该吧!“她自言自语着,以缓解心中的郁结。 陆生躲在暗处,看着这样的少年,抵触的心一点点接纳着这个倔强而别扭的少年。脑子里回忆起慧远说的话,如果照料得当,或许能活一年。若是……便只有半年。紧握住双拳,看着少年微微颤抖的双肩,又是在咳嗽了吧,他在想,会不会又咳出血呢? 休息的差不多了,濮阳玉仁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朝着梅花林后面的殿宇看去,苦涩的笑了笑。 一袭红色正装的虞凰看着独自而来的少年,魅惑的笑了笑:”皇上舍得回来了?“若是认真的看,会看到女子明媚后面的伤痕。她昨日拦住慧远,只是想要知道他有没有泄密。然而,却意外的得到了那样残忍的事实,他说少年不久于世……多年的心愿终究要成为现实,为何?她一点也不开心呢?昨晚还想,若是少年能好起来。她便放弃一切,好好的做虞凰的,可是也紧紧是想一想而已。 一个踉跄,正好被虞凰拉住,”刚从长乐未央出来,皇上就如此猴急吗?“遮掩住眼底的忧伤,虞凰又恢复成魅惑无比的虞妃娘娘。 借着女子的力量站起身来,调笑道:”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甚是想念凰儿,尤其是那娇俏的朱唇,柔软的腰肢……啧啧……“做着好色状挑起女子的下颚。 别开头,”臣妾准备了早膳。“旁人看着是挽着少年的手臂,实则却是暗中使力,不让少年走起来那么劳累。 笑了笑:”嗯……“她竟然忘了用了膳次啊出来,难怪刚才走路那么累。 陆生看着未央宫外面的虞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少年独自一人走完这么长的路。落地,回过头,正好看到迎风而立的红衣男子。蠕动着双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其实,主子也是不放心的吧?可是为了顾及少年的心情,他也只是选择悄然的跟随在后面。 ”陆生……若是阿玉不在了,你说吾会不会伤心呢?“濮阳风华的视线一直追随者少年的身影问道。 点了点头:”主子一向很喜欢皇上,如父亲一般照顾着他。好比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怎能不伤心呢?“撇开心中对这一番话的否定,违心的说着父与子的情分。 转过身,朝梅林深处走去。 他问的不是父对子的伤心,而是……算了,陆生不会懂得,他也不懂的。 陆生知道自己的答案不是主子想要的,可是,他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他不想主子重蹈覆辙,更不想主子以后伤心后悔。 ”今日没有奏章送进来吗?‘濮阳玉仁坐在靠窗的地方,淡淡的问道,视线落在窗外的飞雪上问道。 刘公公心疼道:“没有。” “封王的事情呢?苏青衣也不来回禀吗?”对于没有奏章,她或许不是很意外的。可是,苏青衣竟然没有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拿来宫人刚灌了热水的驴皮袋递给少年:“嗯,苏大人派人来说,让皇上好好休养。这些,他会合摄政王商议的。” 挑眉,与濮阳风华嘛?什么时候,这两人同仇敌忾了? 看来,他们倒是把她给架空了。 抱着水袋,翻阅着泛黄的古籍,似乎是一套内功心法。濮阳风华说是慧远那老秃送的,说是没有可以汇聚内力。她练了两日,根本毫无进展。只不过,吐血的状况倒是好了一些。 “皇上……该喝药了。”陆生端着仍就是热腾腾的药水,站在门外道。 蹙眉,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准时的站在这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好苦呀。 含上一颗闻雨准备腌制的梅子,酸酸甜甜的,倒是解了口中苦涩。 闻雨将陆生拉到一旁问道:“皇上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每天都在喝药?” “风寒之症。”主子说皇上病重的事情不得到处说。 鄙视的看了一眼男子:“风寒之症会呕血?”听那日在场的宫人说过,当时的情形,怎么可能会是风寒?“陆生,我可告诉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说,咱两就完了!”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 可是,陆生是一个软硬皆不吃的人:“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永远打不过我,所以,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说完,便飞身而去,气得闻雨跳脚,指着灰蒙蒙的天际道:“好你个陆生!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姑奶奶我就不相信,你一辈子这么,总有一天你会拜倒在姑奶奶的石榴裙下的。谁说女子温柔,只不过是没有找着让她潜在能量爆发的那个人而已。 听着闻雨张牙舞爪的声音,濮阳玉仁掩面而笑,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色,是的,她不是简单的风寒之症。可似乎除了她,虞凰和濮阳风华,就连陆生都知道,她倒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偏偏,她本人却被蒙在鼓中。然而,根据暗部和魅影的药师说的话一联想,凶多吉少。自己的身子怎么个情况,她还是猜得出几分,只不过,不敢判定最后的猜测而已。 看来,她要采取自救才行呢。 将特制的信号弹放射在空中,魅影的阁主若是看到,自然会赶来的。 连续三日不曾出过荷月宫,而外面的消息似乎也被人刻意的屏蔽了,反正,是没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来来去去也不过是群臣之间的小打小闹,搬不上台面。她倒是乐得清闲。 不过话说,自从她登基之后,似乎一直就很清闲,唯一一次重大的决定,也不过去年任性那么一次前往边关运粮食而已。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权利被濮阳风华一点点分散,最终,真正在她手中的所剩无几。 杵着下颚,不是的掐了掐自己已经被掐到麻木的手臂,一声闷响,弯了弯嘴角。若是再不来,她都快睡着了。如今身体不如从前了,连睡觉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控制不了。 “主子……”青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头发憨憨的笑了笑。 斜靠在太师椅里,眼角抽搐的看着女子:“许久不见,你怎么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明明轻功一流,可总是在最关键的一刻跌倒。 “这才显示的出属下的不同之处。”青兰脸皮及其厚的移到少年跟前,眼冒金星:“主子可是又有什么好的段子说给青兰?嗯?难道是准备倒卖主子你与天下各位奇男子的短袖之情?” 一掌拍去,却被女子轻易躲过。 惊愕的看向那隐隐约约的疤痕:“主子……你的脸……你的内力……怎么了?、”青兰惊愕的捂住嘴巴。虽然少年已经将周围的宫人和侍卫都遣开了,可是还是害怕有意外情况发生。 “这就是朕找你来的原因。”看着如今已然是魅影阁主的青兰,一晃多年,她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当初成立魅影之时,从没想过与苏青衣偷偷出宫遇到的小乞丐会成了如今武林中的一大公害……轻功了然的,天下第一盗——飘羽。而她的另一种不为人知的身份便是魅影阁的阁主了。 伸手探向少年的脉搏,除了那一丝异样的内力之外,丹田之处一片虚无。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弄的这么狼狈。”她实在想不出至今武林上谁能伤的了这个变态。明明是女子之身,却问鼎天下。竟然还以男子身份纳了妃子,真他娘的牛逼。 耸了耸肩:“吃了药师给的三颗药丸,激发了一下潜能,受了一点内伤便这样了。”三言两语,却让青兰的睁大了眼睛,哆嗦着手指指着少年:“你……你当真是不想活命了?三颗全吃了?” 点了点头:“一颗不剩。” 捂住脸,急的团团转:“这怎么办?怎么办?”在原地打着转,那种药师随便能吃的吗?她就知道,当初不该让药师将此药给少年的,真是悔不当初呀…… “青兰……若是我就这么去了,魅影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发扬光大呀。不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眼角动了动:“得了……你就以千年祸害,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放心,你会好好的。”青兰看了看少年扁嘴说道,她绝对不会相信这句话的。 握拳咳嗽了一声,濮阳玉仁轻笑着:“你倒是聪明,没有当真。” 一副了然的表情,她就知道是这样的嘛。 “你放心,为了让你活的更好,青兰会努力寻找所谓的神医来医治你的。”怜惜的看了看少年道。 “嗯……主子是不会轻易告别这个美好的世界的。我怎么舍得兰儿难过呢?” 瞥了一眼少年:“得了,我怕消化不良。” “嗯……在春节之前,朕会去‘陋室’验收你努力的成果的。”濮阳玉仁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呆久了,也会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只听一声闷响,弯了弯嘴角,又不知跌倒在哪里了。 “砰砰……皇上……”守夜的刘公公听到声响,从后面赶来担忧的问道。摄政王交代了,若是一听到声响一定要去查看,他们都在担忧着少年。 扶着椅子,濮阳玉仁撑起身体道:“无事,刘公公你去睡觉吧。”这样被当做废人一样看着真的很难受。 伫立在门外,刘公公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屋子,摇头叹息着朝旁边的厢房走去,虽然少年如此说了,可他仍就是时刻留意着屋中的动静,害怕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平躺在床上,濮阳玉仁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有着小小的恐慌,她还是害怕自己这么一闭眼便永远的无法睁开。小沈阳说,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还未亮。嘴角划过一丝浅笑,撑起身子穿好衣服,她已经好些天没有早朝了,今天难得醒来还能赶上。 门外的守夜的宫人看着屋中亮了烛光,赶紧敲门问道:“皇上醒了?” “嗯……”整理好衣衫,濮阳玉仁拉开房门道:“离早朝还有多久?” 小公公看了看天色道:“还有三刻钟。” 洗漱之后喝下一杯热牛奶:“让人准备銮驾,朕要早朝。” 刘公公上前道:“皇上,早晨霜重,朝中有摄政王和李丞相主持着,你再休息几日再去也不迟。” “公公是说,现在朝中有无朕都毫无区别吗?” 普通跪在地上,刘公公道:“老奴惶恐。” “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在问你而已,当真是可有可无吗?”濮阳玉仁是很认真的再问。 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刘公公摇头道:“皇上是大周的顶梁,不可缺。” 低头浅笑,真是会安慰人呢:“好了,銮驾准备好了没有?朕去看看。” 外面的小奴才跑进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上了銮驾,打开里面的暗格,里面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已经放置了许多天的莲花糕。他们或许都没注意到这个暗格,捻起里面的糕点,嗅了嗅,冬天的食物保存的更久一些,还有一些淡淡的味道。 虽然宫人已经紧赶慢赶了,可是,濮阳玉仁赶到时,早朝已经开始了。她一时兴起,遣散宫人,自己躲在殿堂的后面的小屋子里,侧耳旁听。 “摄政王千岁!”群臣依依跪倒在地,匍匐着,声音响彻在殿中四周。 濮阳玉仁从那小孔上看着殿内的情况,她怎么没有发现,清雅的皇叔也会有如此的气魄,一袭红衣,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起吧。”濮阳风华蠕动嘴唇,在一旁的龙椅旁放着一张披着白狐毛的小榻,濮阳风华斜靠在一旁,撑着下颚看着众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尖锐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苏青衣上前道:“封王行刺摄政王一事,微臣已经查实,这是西北封王勾结匈奴所谓,并且臣发现了他与匈奴勾结的书信。”说完,殿上的公公跑下来,拿起苏青衣呈上去的书信递给濮阳风华。 拆开瞧了瞧:“嗯……西北王倒是野心勃勃呢。”濮阳风华弹指一笑,胸前的碎发飞起,站着的群臣无不胆颤心惊。皇上如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沉迷美色,连早朝也不上了,短短数日,摄政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全局。行事毒辣,杀人完全不见滴血。 听说天牢里,五位封王被折磨的完全不成人形,西北封王最甚。而千里之外的各封王家中也是鸡犬不宁。老封王全部在一夜之间暴毙,大权纷纷旁落,被旁支的家系分散,犹如一盘散沙。 刘桂蹙眉,上前一步道:“臣以为,此事蹊跷。”知道最近的一切事情都与台上的摄政王脱不了干系加上心中不详的预感在蔓延,虽说封王不是盟友,但是难免殃及池鱼。 濮阳风华挑了挑眉,笑道:“侯爷以为哪里巧合?” 被男子的笑容看着,明明是春风细雨而过的微笑,怎么就让人如此毛骨悚然? “苏大人从哪儿得来的这封书信?”将矛头转向苏青衣。 苏青衣温润一笑,这个刘桂倒是让他蹦跶的太久了,“侯爷是想要为西北封王辩解吗?”矛头一转,倒是让刘桂惹祸上身。 憋屈的看了看苏青衣:“摄政王明鉴,微臣只是不想摄政王和苏大人背上不白之冤。” 濮阳玉仁在小孔里听着殿上的人的谈话,蹙眉,没想到短短几日,濮阳风华的手段倒是如此的铁血。 “传本王旨意,西北王勾结外寇,私下结党营私,证据确凿,年后问斩。家产充公,凡男丁全数发配边疆,女眷无论老幼充为军妓。”清泉叮叮,然这样无浊的声音却说出了最残酷的惩罚。 躲在暗处的濮阳玉仁蹙眉,无论老幼充为军妓? 李国安站出行列道:“此等罪名当诛不过,然而家眷无辜,望摄政王收回成命。” “莫不是李相爷和西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吗?”濮阳风华挑着眉淡淡的问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若是这样必定会引起另外四位封王的恐慌,若是又虎视眈眈,大周危矣。先皇托孤,他自然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江山社稷毁于一旦。摄政王虽说皇上孩童心性,想要罢朝几日,然而宫中大多人都知道,皇上是身受重伤。如今摄政王把持朝政,皇上可知道? 众人见丞相都劝说不了,也都明哲保身保持缄默,免得引火烧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众人没有异议,濮阳风华低低的笑着,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谏吗? 突然,站在暗处不起眼的一名官员上前说道:“摄政王,如今皇上沉迷美色,不理朝政,望王爷多多劝谏。若是皇上迷途知返,自是大周之幸。然而……若是……”剩下的话大家都知道了。 就算知道,皇上并不是沉迷美色,然而若是能往后宫中输送一名自己的人倒是很好的。反正,如今濮阳玉仁已经被架空的差不多了,那么又何怕之有? “嗯……吾会劝谏的。”濮阳风华点了点头道,“过几日便是春节了,各地的岁贡可有送上来?” “都已经到达了京城,送往国库。”户部尚书上前说道。 “一会派人将明细表给吾呈上来。” 顿了顿,略微紧张的说道:“这……明细表甚为繁杂,还是交给微臣来查看吧。” 抬起眼帘,迷雾的眼睛拨开云雾:“吾不喜欢重复。” 藏在小屋子里的濮阳玉仁看着这样的濮阳风华,自嘲的勾着唇角,他比她更像一个帝王。至少,他说的话,这些大臣不会反驳,不敢造次。 “退朝。”濮阳风华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道,人走到殿后,推开小屋的门,看到躲在后面的少年,一扫刚才的阴霾,恢复成那个不染纤尘的云端的男子。 伏在少年身后:“好看吗?” 正在专心致志的偷看大殿上情况的濮阳玉仁被这一声一惊,回过头看着男子,松了口气:“皇叔早啊。”确实,外面的天也不过灰蒙蒙的一片。 捂住少年的手掌,“今天这么早就醒来了吗?”每次早朝之前,他都会悄悄的去看一次少年。自从少年没了内力之后,警惕力少了许多。 点了点头,“嗯……”如今的睡眠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掌控。 牵着少年的手走出小屋子:“用了早膳没有?” “没有。” 望着又下了雪的天际,濮阳玉仁反握住男子的手掌:“皇叔,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这个,在她吞下那三颗药丸的时候便知道的,只是,她不愿意就这么认输而已。 停下脚步,握着少年的手掌颤了颤,回头微笑着如青莲:“阿玉听谁说的?” “再我吃下那三颗药丸的时候便知道,我将力竭而亡。” 少年的话犹如一个针刺扎进他伤痕累累的心脏,手指划过那已经结痂的疤痕:“真是傻阿玉。”如果,他不去,那么他一死去他就会拿回权利,这样不好吗? 披风上的帽子被濮阳风华给扣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毛茸茸的兔毛扫在脸上痒痒的,“不傻的。”有付出必然有回报的,无论是感情上的还是权利上的,都是有的。既然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她为什么不苦中作乐呢? 从宫人手中拿过油纸伞,濮阳风华将少年紧紧的护在怀中。 “阿玉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要让皇叔每年都陪你过春节的吗?”濮阳风华看着地上的落雪道。 胸口一阵闷痛,濮阳玉仁扯了扯嘴角:“可是,皇叔不是说总会分开的吗?这不过是把时间提早了而已嘛。”低头看着被捏的发白的手掌,忍痛笑着。终究是无法无动于衷了吗? 停在雪地上,濮阳风华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年,“胡说。”这样的情况他不会让其发生的。 攀上男子的手臂,“何必自欺欺人呢?” 对于少年这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濮阳风华很生气,清冷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身上,似乎比冬日里的霜白还寒冷。不禁抖了抖身子,难道没了功夫,她连志气也消失了吗? 昂起头,甩开男子的手走入雪中,凶什么凶,哎…… “皇叔……白头到老也是很容易做的事情哦!”摸了摸头上的雪花,回眸一笑,脸上那道疤痕也没有了那般狰狞。 上前握住少年的手心:“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他的阿玉会好好的活着陪他看夕阳西下。 一旁的宫人看着两人,心中不免猜想,看来,皇上当真是受了伤的,总觉得,那两人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叔侄的关系,比这个要亲近许多许多。 “皇叔,过两日便是春节了……朕还不曾见识过京城里的热闹景象,皇叔带朕去看看可好?”搞不好,这一年真的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年了。 推开荷月宫的殿门,濮阳风华便立即让人送了暖炉,“好。” 对于男子的干脆利落的答案,濮阳玉仁莞尔一笑,心安理得的抱着男子递过来的暖炉,喜笑颜开的看着男子为自己忙忙碌碌,真好。如今的自己满身冰凉,可是她却找到了一个很温暖的人,如果就这么过完一辈子,她或许也会很开心的。 “王爷,药水端来了。”陆生将药碗放在桌上,静候在一旁。 一脸平静的端起药水一饮而尽,含住男子递来的梅肉,顺带的用舌头绕过男子的手指,坏笑着仰面看着男子的表情,却很是失望,引来的不过是男子一直的浅笑。 濮阳风华看着少年坏笑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少年的头顶,真是一个坏家伙呀。 难得有空闲的与少年同坐于桌前用着膳,濮阳风华替少年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静静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这些天一直忙烦人的事情。“阿玉,过些时日,皇叔把所有的事情忙完了,便每日陪你用膳可好?” 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好呀。” 一时间,屋子里满是温情。 第六十八章 双面虞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 宫中有些资历的有些关系的都放了年假,剩下的便就是没关系没资历没靠山的三无人员留守宫中。如今濮阳玉仁的后宫很空,所以很多的宫殿都是闲置的。濮阳玉仁便放了那些三无宫人,只要打扫了卫生,将宫中布置了一遍便让他们可以同乡之间聚一聚。 直到临近午时,濮阳玉仁才从梦中苏醒,映入眼帘的便是濮阳风华迷蒙的双眼。前日,濮阳风华已经从长乐未央中搬出来,住进了临近荷月宫的一座偏殿,方便就近照顾濮阳玉仁。 “皇叔……”这已经是她第四次醒来便看着男子了。 从宫人手中拿了外衣给少年穿上,直到把少年包裹的严严实实,濮阳风华才将少年放开。 转过头别扭的看着男子:“皇叔……”这样跟一个雪球一样,怎么出门呀? “乖……”说着就将少年抱下床榻,不顾及旁人的目光。 缩在男子的怀中,濮阳玉仁揪住男子胸前的衣领:“皇叔……他们会笑话朕的。”虽然现在可以说用病入膏肓形容,但是,她还是不习惯他这样对待自己。如果不是她所期待的感情,那么就不要这样模糊她的视线。 临近时间越近,濮阳风华便就将所有的好倾尽,他害怕,时间一到,他再也不能样亲近少年了。到时,他对他便只当做是普通人,擦肩而过也不会驻足。 用了膳食,濮阳玉仁便跟在男子的身侧拉开房门,迎来的是同样一袭红衣的虞凰。 今日的虞凰似乎隆重打扮过,整个人散发着不一样的娇媚。 “皇上……你不是说陪凰儿过节的吗?”见着少年的模样,她便知道,他们该是正准备出门。 视线落在少女落了雪花的发顶,一时失语,她并没有给过这样的承诺。可是,她似乎也是一个人在宫中。笑了笑:“嗯,朕正要去找你呢。走吧,我们去宫外去。嗯……不过你的换一件衣服才行,这般招摇,不好。”临时改变主意,濮阳玉仁邀请到。 明知道少年不过是临时改的主意,虞凰还是莞尔一笑,“那皇上可要等着臣妾哦。”说完,便转身朝宫殿走去。 濮阳风华对于少年的决定是有些不高兴的,可是,面上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他看来,虞凰的存在可有可无。 折回屋中等了一刻钟的左右时间,换了便服的虞凰重新出现在少年的眼前,穿着红色襦裙,外面罩着一件小袄子,活泼可爱又不失妩媚。 三人同乘一匹马匹,那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便出了宫门。 “皇叔,我们先去‘陋室’好吗?很想念那里的珍珠奶茶哦。”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期盼的望向男子道。 那一声声咳嗽声传入车里另外两个人的耳朵里,犹如刀绞。 这样的少年没有人可以忍心拒绝的,濮阳风华抚了抚少年因为颤动而掉落的一缕发丝道:“嗯。” “珍珠奶茶是什么?”一方面是别扭于两人的忽视,另一方面倒是真好奇所谓的珍珠奶茶。少年难得喜欢一样东西,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笑弯了眼睛:“嗯……秘密。到时凰儿就知道了。” 三人乘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出了皇城,一路朝着宫外的城池奔去。 濮阳玉仁靠在车壁上,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 一路静默无言的走到陋室,一辆质朴的马车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一辆马车看似平凡然那制作马车的材料确实上好名贵的花梨木,外面铺着的也是色泽明亮的皮草。 一双如玉的骨节分明的手撩起帘子的一角,露出一抹鲜红的颜色,与那素白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肤如凝脂。濮阳风华低头,一缕长发坠落,落在雪白的皮草上,当人看着男子的面容似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这样的巧夺天工的外貌。 面若冠玉,郎艳独绝,世间无二。 那人下了马车,立于街道上,引来更多人的侧目。一双迷蒙的双眼静静的看着车内,纷纷侧目。 这时,同样的一双柔荑伸出帘子,一张艳丽无比的精致面孔漏了出来。 这两人一个是模糊性别的飘飘欲仙,一个是艳如瑰丽的妖娆之人。然而,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太美的事物并不如表面一般光鲜亮丽,而是暗藏着最毒辣的触角。即便是有好色之人窥视,也仅仅的只是用眼睛看看罢了。 两人同立于天地之间,一个是天外飞仙,一个是恍若妖精。 可如此绝色之人竟然都只是望着车中,行人不免好奇,难道车中还有更加绝色的人吗?那……该是何等仙姿? 当一个带着毡帽,披着厚重披风的少年跳下马车时,引来一浪此起彼伏的失望声。如此姿态,却被那样一道狰狞的疤痕夺了色彩,当真是可惜。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甚至有些人指指点点。 虞凰眉目一挑,魅色的眼睛扫向那些随意评论少年的人,明明是嘴角含笑,却让人不寒而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纷纷散开,此人惹不得。 扁扁嘴,她似乎让这些人失望了。 “阿玉……走吧,不是说想念奶茶了吗?”意识到少年的异样,濮阳风华握住少年冰凉的手掌说道。 抬眼宽慰的笑了笑,她当真是不在意的。前世的凤箫身上丑陋的疤痕不是一两条,如今不过是添了一条在脸上而已,有什么在意的呢?况且,等到恢复之后,也不过是一个印记而已。 将少年紧紧的护住,阻挡了那些人不加掩饰的视线,三人进了早已经是人声鼎沸的‘陋室’。今日虽然是春节,可‘陋室’中仍就来了许多的达官贵人。在他们看来,有权有势,天天都是过节。 绕开那些人上了二楼,依旧是进了那一次来的雅间。 自那一天之后,濮阳风华便派人前来购买了此雅间的购买权,青兰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濮阳玉仁本来是规定了的,雅间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连续使用一月。可是,这一次,青兰将这个决定禀报给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 在门童的带领下,虞凰看着屋内的摆设一愣。但随即很快的恢复了正常,唇角不过也只是一点嘲讽的笑意。 点了茶点,楼下也引来了一声。 原来是说书的青兰姑娘到了。 “各位客官,青兰在此祝贺大家新春快乐!今日,我要说的呀,正是五位老封王被杀的事情。”惊堂木一拍,原本闹哄哄的大堂安静了下来。 可是青兰的话题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好奇,因为来陋室的人非富则贵,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信息渠道。对于如今朝堂上的重大事情,他们都要了解一二,与各自的利益都是挂钩的,所以说朝堂上的事情他们还是需要关心一二的。 顺着二楼的视线,青兰看到那一抹熟悉身影弯了一下嘴角。 见众人兴趣缺缺,青兰愣了愣,笑道:“咳咳……你们可知道杀五位老封王的是谁?”她就不信,这个消息还不够劲爆。 然而,马也有失蹄,她的问话当真还没有引起大家的兴趣。 因为这个事情,凡是有些头脑的都想的到是谁干的。这个世界上,能有这种能耐的,除了摄政王还有能谁? 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青兰扁扁嘴:“今天的内容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郁闷呀……她青兰也有这样的一天呀?竟然不被大众喜欢……她还以为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呢。结果……本来她为了寻找治疗主子的方法远赴各地。好巧不巧的听说西北王府里有一颗世间罕有的夜明珠,作为盗贼的老祖宗的她,能不去看看嘛?前脚刚拿了东西跑出王府,后脚便有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潜入王府。若不是她轻功了得,早就被发现了。躲在暗处,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其实,死掉的不仅仅是那些老封王,可以说凡是掌权的一些人一个不落全部被灭了口。若不是掌握着世间最强大的信息库,谁会知道那些潜在的力量呢?全部被灭口,惨不忍睹。 众人看着青兰的离去,倒也没有开口挽留,其实,很多时候来这里也不过是一个习惯而已。听不听书,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一个目的了。 喝了一口奶茶,濮阳玉仁看向虞凰道:“很好喝的哦。”本来不是很好的心情,喝到熟悉的东西便好了些许。 盯着眼前的杯子,朱唇含着竹子制作的吸管,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淡淡的甜,很是不同,但是并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嗯,挺好的。”看着少年期待的模样,虞凰违心道。 笑了笑,她就知道,凡是女生或许都是喜欢这样的饮料的。 回头看着正在吃着紫菜包饭的濮阳风华,心中闪过青兰刚才的话,那些人当真都是他派人杀掉的吗?似乎,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这个男子。明明长得如谪仙,然而,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心狠手辣。她本来也有将那些老封王收拾一顿的想法,可若是他们愿意将手中的权利与财产叫出来,她倒是不会为难他们。但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灭掉他们的。看来,是她还不够狠戾。 对于少年的视线,濮阳风华并没有在意,或许,他是不希望少年知晓太多的。他想要少年永远的活在单纯之下,这些污秽,由他来完成便好。 猜着时间差不多了,濮阳玉仁站起身道:“如厕。”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少年轻浮的脚步,虞凰蹙眉凝思,她在考虑当真要如此嘛? 走到转角处,看着等候在那里的青兰,濮阳玉仁推开一扇门,进入房间,直入主题:“怎么样?” 抱歉的看了看少年:“我跑遍了天南地北,也没有找到什么世外高人啊,神医什么的,魅影里的药师也翻阅了许多的古籍,都说药石无用。”躲避着少年的目光,刚才看着少年轻浮的脚步真的很不是滋味。 轻叹:“那就这样吧。”或许上天就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来大周活了几年,觉得不好玩了,便要她从哪来回哪去吧。 “主子,我会继续寻找的。药师说若是调理得当会有一年的时间,肯定会有办法的。” 一年吗?她一直没敢去问慧远,原来今日仍就是逃脱不了,不要自欺欺人了,一年……真是一个不上不下的时间。 摆了摆手,推开门:“那我先走了。”这时候的脚步比来时更加的轻浮了。 想要喊住少年的身影,那一声却堵在喉咙里出不去。 跌跌撞撞的推开门,捂着胸口。 看着少年的异样,屋中的两人闪身,已然立在少年的身旁。 “阿玉?可是心绞痛?”濮阳风华看着少年这样的模样紧张的问道。 摇了摇头,支起身子道:“皇叔,我们去城东吧,听说那里有庙会,很热闹。”她也知道了青兰给的结果,留在这里多无趣呀。 “好。”他知道少年隐瞒了一些什么,可既然不愿意,他也不想强求。 对于男子的决定,少年感激的笑了笑,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少爷……听说城东的庙会上很多的才子佳人在相会,难道少爷想要纳妾不成?”虞凰受不了少年的死气沉沉,犹如死水。以往就算少年再怎么冷漠,可至少是活着的。如今这般模样,她实在不忍。 回眸看着突然说话的女子:“少爷我已经有世间最美的两位佳人相伴,又怎么会想要沾花惹草呢?”坏坏一笑道。 少年打趣的话落在虞凰耳中,却从没觉得是如此的好听。 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凰儿猜,若是少爷能找出比凰儿更加艳丽的女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对于女子的自信,濮阳玉仁一笑而过,她的自信来源于实际。 当马车停在东城时,街上的行人人来人往,男男女女好不避讳的走在一起,举止十分亲昵。大周对于男女之妨并不是很严格。 从一旁的摊位上取下一个狐狸的面具罩在红衣男子的面上道:“皇叔……”轻轻的踮起脚尖,鼻尖便围绕着淡淡的香味,是萦绕在她记忆中很多日子的香味……莲香。 面具下的脸孔呆愣的看着扬起头的少年,嘴角荡起一丝温柔的轻笑,迷雾的双眸看着少年的疤痕时一暗。 粗糙的面具一点也不会掩饰了男子身上散发着的风华绝代。 接触到不远处女子孤寂的目光,连忙取下那张牙舞爪的一只老虎面具带在女子的面上,颇有一些地痞的味道说道:“凰儿若是收敛一下性子,便不是母老虎了。” 听了少年的话,虞凰怒瞪着少年,母老虎?虽然不知道是何意,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的。 捏了捏女子的手心:“凰儿不生气,我带你去那姻缘树下求一段姻缘如何?”指了指岸边的一颗百年老树道。 顺着少年的目光,虞凰藏在面具下的唇角冷冷的勾了勾:“凰儿已然是你的人了,还去求一段姻缘。难道少爷你希望我红杏出墙吗?” 顿住,“呵呵……也可以求的嘛。”说不定等不到一年,她便会放了她的自由。转身朝带着面具的男子说道:“皇叔也去求一求吧,指不定会遇见皇婶婶哦。”或许是看开了,她霸着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又何必拦了他的幸福,非得让人家成为钻石王老五不成? 视线循着少年,到了那一棵参天的月桂树上。 这里的姻缘树比去年的那一棵梅树还要大一些,上面挂着的红绸也要多上许多。 树下便是一座姻缘祠,里面便会挂一些红绸,你若是捐一些香火钱,便能取走一条,在上面写下自己和心仪对象的名字。扔在树上,扔得越高,离越老越近,得到的祝福也越多。 在月老前跪拜,放下香火钱,取走三条红绸递给等候在外面的两人,一人发一条。 “写吧……写了我们就去扔。”或许是因为命不久矣,濮阳玉仁也多了一些少女心怀。 握着手中的红绸,带着面具的两人纷纷看向少年,“一定要写吗?” “嗯。”说完便转身将红绸护住,不让那两人看见。提起笔将自己的名字写下,想了想,却不知在另一半写下谁的名字。脑海里划过很多人,最终定格在那一袭红衣之上,提笔——绝代两个字款款落在,小心翼翼的吹干,唇角绽放着温柔的笑意。 两人转过身,借来毛笔。 虞凰想了想,在红绸上写下了—阿姐,一滴墨水落在那前面的名字上,只看得见一个阿姐。 最终,濮阳风华提笔,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三人将手中的红绸握在手中,濮阳玉仁偷偷的打量了两人的红绸,各自都没有讲话。 在摊位上买了福橘,将红绸系在上面,抛向树丫,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意,看着掉在地上的红绸,濮阳玉仁跑上前,哎……没了武功,连这种小事情都没有做好。望着最高的那一枝桠,上面竟然没有挂上红绸,可能是太高了,没有人能挂上。 只见一袭红衣的人纵身而上,脚踩树叶,轻若鸿毛。靠在树丫上,虞凰朝少年一笑。 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濮阳玉仁轻笑,这个凰儿呀…… 瞥了一眼红绸上的字,虞凰嘴角的弧度裂了一个口子,忧伤便从中缓缓流出,风华绝代……将自己的红绸系在少年的一旁,口中喃喃自语:阿姐,无声的飘落在空中。一个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少年的身旁,偏头笑道:“挂在最高的地方,受到的祝福也就越多哦。”她倒是希望,这句话是能实现的。 一旁的男男女女无不羡慕,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儿呢。 回头看着仍就立在原地的濮阳风华,如玉的手中依旧握着红绸,隐隐约约是有些墨迹的,真是好奇,上面人的名字呢。 接触到少年的视线,濮阳风华静静的看着少年,隔着少年,迷雾般的眸子里有一抹身影伫立在其中,用着世间最温暖的泉水浇灌,疯狂的滋生,迅速发芽生长扎根深处,盘踞着。 跑到男子的跟前,“十九叔不去吗?”神啊,原谅她猥琐的眼神吧。 用那一双受伤的手抚摸着少年的头顶:“是不是挂在最高的地方,便会愿望成真呢?”嘴角挂着一抹的苦涩的笑意。 对于男子的话,濮阳玉仁却不知道如何回到,她知道,就算是将红绸挂到月球上,也是找不到月老的。 将红绸扔进一旁的火盆中,爱而不能,求而不得。 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盆因为突然添加的红绸,窜高了火苗,橘红色的火苗与男子的红衣交相辉映,如玉的面孔在火光下隐隐约约忽暗忽明。 愣愣的看着火盆里已然化为灰烬的红绸,一寒风而过,入了尘埃里,寻不得踪影。 一旁的男男女女有的捂住嘴巴,要知道,若是将红绸扔了火盆,说明他是不希望这段感情有结果的。 红唇勾起小小的弧度,视线冷冷的看着男子,虞凰不言不语。 “十九叔……”濮阳玉仁看着火盆惊呼。 “求神拜佛,不若步步为营。”濮阳风华笑道。 对于男子的话,濮阳玉仁说不上赞同或不赞同,若是有能力操控一切,没人会来拜神求佛的了。 听了男子的话,虞凰不禁一愣,或许他说的是对了。 “那皇叔心仪的是谁呀?哪家的官家小姐,我可以帮帮皇叔哦。”如今的她也如此的卑鄙了,等来的不是男子的回答,而是静默无语,耸了耸肩膀,若是不愿说,她又不会强迫的。 月老祠的旁边有许多的小吃,三人坐在一个米粉摊位前,濮阳风华看着眼前的食物,面无表情的吃下,眼前一道晶亮划过。 搅拌着碗里清汤寡水的米粉,生了病的人伤不起呀。 对于少年的表情,另外两人都选择直接无视。 突然,好大的一群人从米粉的摊位前走过,濮阳玉仁为了摆脱这没有味道的米粉,好奇的拉着一位行人,“公子,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少年的声音,锦衣公子回头看着少年一愣。然而视线落在另两位的身上时,和颜悦色的说道:“各家青楼都出来游街了。” 游街?濮阳玉仁思索着,倒是可以去看看。总开那人的衣服,濮阳玉仁喝了一口面汤,朝两人裂开嘴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上一次去青楼结果进了濮阳风华的老家,还被媚娘给穿上了女装不划算。 “好。”如今少年提的任何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虞凰也点点头,跟随在两人的后面而行。 一枚烟火绽放在空中,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濮阳风华将少年圈在怀中,护住旁人的对少年的推攘。 仰起头看着男子好看的眉眼,濮阳玉仁揪住男子胸前的衣襟,有些孱弱的笑了笑。耳边是喧嚣的人潮,淡淡的莲花香萦绕在鼻翼旁边,心满意足的笑道:“皇叔……” 低头看着少年道:“嗯?”如画的眉眼下士掩藏不住的温柔。 “没事……就想喊喊,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烦你了。”濮阳玉仁苍白的脸色闪着落寞的光芒。 拥住少年的手指动了动,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不会的。”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只是,或许真的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冷眼看着两人的虞凰,媚眼如丝,看了看周围,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突然,前面的人拥挤着推攘着,濮阳玉仁被撞了一下,踉跄着脱离了男子的身旁,回头四处的张望,只看到那一抹红衣:“十九叔……凰儿……” 濮阳风华头疼的看着身旁的这些人,不好的预感从心尖升起,听到少年的声音,想要伸手去握住少年的手掌却被人又推了开。 十多辆被装饰的各具风格的马车缓缓驶入,将濮阳风华与那两人隔了开,好多的男子涌上前,想要一睹各家花魁的风采。若是在平常,马车里的人都是一掷千金才能得以相见。 眼前一黑,濮阳玉仁垂下挥舞的手,被快速的搬进一辆马车中。 马车驶过,濮阳风华再也寻不到少年的身影:“阿玉……阿玉……” 抛开人群,濮阳风华看着凡是身着素白的衣服,有着相似背影的都看了看:“抱歉……”一个不是,另一个也不是…… “少爷……少爷……”虞凰转过来转过期,都是一些陌生的身影,少年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 少年的面容一点点凝聚在眼前,濮阳风华那一张平静无波的面孔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表情,阿玉,你不要和皇叔开玩笑了,快出来吧。 周围的人看着如仙一般的濮阳风华有些癫狂的模样,纷纷后退,远离男子,那样的眼神真的很恐怖。 虞凰追上前,看着男子道:“风华君还是派人寻找吧。”只凭着他们两人的力量,大年三十的晚上,本来出行的人就比平时多上许多的。 回望着已经行走而过的马车,凤眼微眯。飞身立于第一辆马车的顶端,亮出摄政王令牌:“所有的马车停下,吾要查看。”带着内力的声音飘扬在空中,吵闹的行人一下逐渐安静下来,看着迎风而立的红衣男子,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风华绝代的摄政王——风华君? 马车旁的老鸨看着男子手中的令牌,哆哆嗦嗦的献媚的笑道:“摄政王请……摄政王请!”若是能看到自己家的姑娘,她可就发大财了。 掀开帘子,一一查看,原本有着异议的花魁门看着那一张绝世容颜时都闭上了嘴巴,呆呆的看着男子。 没有……没有……将所有的马车都检查了一遍,没有,没有……平整的眉毛一点点的聚拢,隆成一个小小的山包。 赶来的御林军看着马车旁的男子,御林军统领参拜道:“摄政王!” “封住京城的各个路口,凡是有出入的都严加盘查,找出脸上有疤痕的少年。” 统领顿住,看着男子冷然的表情,顿了顿:“领命!” 有的人终于是明白了一些,原来,摄政王是在找寻人。可是,找的又是谁呢? “摄政王,我们可不可以先行离开?”其中一老鸨讨好的试探着问道。 扫了一眼那一连串的马车,濮阳风华摆了摆手,御林军才将他们放行。 暗自松了一口气,虞凰落下滚烫的泪水:“王爷……一定要找到皇上……”说完便伤心的晕了过去。脸色苍白,上面挂着晶莹的泪水,惹人怜惜。 接住女子滑落的身子,将她交给一旁的侍卫:“派人送娘娘回宫!”说完,人已经转身进入了人潮中,寻找着记忆中的那一张脸。 从昏迷中醒来的濮阳玉仁警惕的坐起身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哀嚎,竟然会被暗算了。她的警觉性真的是倒退了许多。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榻以及壁上的夜明珠再也找不到任何物件。敲了敲四周的墙壁,顿时无语,竟然将她关到了所谓的密室里,谁这么缺德。 坐在床沿,濮阳玉仁口干舌燥,敲了敲石壁的又缝隙的地方:“口渴了!” 不一会便有一只手从墙壁的一角地递进来一杯竹杯,那个孔刚好能够放下一杯水。 快速上前取了水,想要从里面看到一些东西,却被外面的人很快的关上了那个小孔。 捏着水杯,愤愤的盯着刚才的一方孔。 街上的行人已经逐渐的归去,天空中的烟火也稀少了,濮阳风华沿着他们走过的道路走着,他想,或许少年只是想要给他一个小小的玩笑,新年的惊喜而已。 “摄政王……城门已然封锁,属下已经挨个排查,并没有你所说的少年。”隐约之间,御林军统领似乎猜出了男子想要寻找的少年的身份。若是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棵就不好了。 紧蹙着双眉,陆生提着灯笼等候在男子的身旁,他一收到消息便赶了来。 “主子,我们回宫等候吧。”看着男子的模样,陆生忍不住开口道。 将陆生的话当做耳旁风,抬眼看着树枝上摇晃着的两条红绸飞身而上,视线落在少年写的那一条红绸上,点在枝桠上的脚一颤,绝代……绝代……风华绝代……风华,握紧了拳头,当真是风华绝代吗? 手拂过那一抹红绸,濮阳风华蠕动着嘴唇,喃呢的声音落入尘埃之中。 陆生仰望着头看着树枝上如被点了穴的男子,视线落在男子手上的红绸上,难道上面写有皇上的下落吗? 阿玉……若是真的如此,那便是天涯海角也会找着你的。握紧了拳头,看向一旁的另一条红绸上,阿姐?敛眉凝思。 飞身下了月桂树,濮阳风华望着无边的夜色,眉头深锁。 靠在床榻上,濮阳玉仁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心里暗自诅咒那绑了她来这里的人。思来想去,她想不出到底是谁将她绑了来。知晓她行踪的也不过几人,而真正的知晓她具体位置的只有濮阳风华与虞凰,那么……捂住头,无论是谁,她都无法想象。 石门缓缓的开启,濮阳玉仁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一抹身影,瞳仁一点点聚焦,袖中的双手紧握。 “玉儿……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一袭红衣的虞凰走进石屋,忽暗忽明的珠光下,那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有了一些变化,似乎更加立体更加线条化了。 “当真是你。”濮阳玉仁坐直身子,定定的看着款款而来的人。 笑了笑,以往的魅惑中的娇柔消失不见,剩下是一片清冷,走上前,捏住少年的下颚道:“玉儿总是那么聪明呢……”呵气如兰,湿润的气息扑在少年的面上,再也找不到以前的亲近的感觉,除了阴冷便是毛骨悚然。 别开头,忽略下颚传来的疼痛:“不要叫朕玉儿……恶心……” 将少年的视线强硬的转过来,“恶心吗?”说完,狠狠的含住少年的双唇辗转,却也只是单纯的啃咬:“你说,这样是不是更恶心。” “大不了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狠狠的在衣服上擦掉唇上的痕迹道,果然是家贼难防,她想过所有人,却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虞凰。虽然她很乖张,可是,从来也是没有想过的。 对于少年脸上嫌恶的表情,虞凰无所谓的笑了笑,松开对濮阳玉仁的钳制,笑的明媚:“难道你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策划了许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了。被刘子琴丢在暗部,交给鬼佬训练起,四岁以前,他连自己的性别都不知道,有时也会想,若是就这么不知道,或许要好上许多。可是那个变态的刘子琴,为了报复濮阳洌便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这番模样……呵呵呵…… 抬头看向女子……哦,不……或许该是男子才是,今日的虞凰挽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原本施了脂粉的脸孔也恢复洁净,娇柔姿态也消失许多,可还是依旧很妖娆魅惑,这样的气质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融入了骨血的。不会随着服饰的变化而变化。 “凰儿……没想到你竟然是男子。”她怀疑过女子一切,却从没怀疑过虞凰竟然会是男子,虞凰虞凰,不是假凤的意思吗?人家的名字倒是已经告诉了他们,只是,她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已。 笑的迷离,很久之前,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是男子,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从小遭受非人的手段,很多男性机体征都消失不见,皮肤细腻如女子,面容也呈现女子的特征,为了让脚与一般女子一般大小,鬼佬在他七岁时便敲碎他的趾骨,停了了生长。然而,他却拖着这样残疾之身,练就一身的武艺也不过是心中那一抹信念才坚持到如今。 看着直笑不语的虞凰,濮阳玉仁蠕动着嘴唇,“你把我弄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喜欢扰圈子。 “写遗诏吧。”虞凰笑道。 嘲讽的看向一脸媚笑的男子:“遗诏?传位给你吗?” “嗯……果然是很聪明呢。”虞凰赞扬的说道。 “就算有我的遗诏,你也不一定登基不是吗?是以怎样的身份呢?男人?谁信呢?女子?若是可以,濮阳洌也不会把握当男子养大了。”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嗯……以先皇正统,濮阳洌唯一的儿子可以吗?”虞凰习惯性的女性化的抚摸着胸前的碎发道。 “濮阳玉溪?”濮阳玉仁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今天的惊喜倒是挺多的。失散多年的弟弟重出江湖,来报复她,真是狗血。 这次倒是轮到虞凰吃惊了,他没想到,濮阳玉仁会如此快的知晓。 站起来,与男子平视,或许,是少年。 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正因为她扮作男子,也没有想过,身边一直潜伏着男扮女装的男子:“就算是有遗诏,你也不可能顺利的登基。你的存在根本就无人知晓。或许,你也见识过濮阳风华的手段,他完全可以说是这个遗诏编造的,不是吗?”濮阳玉仁认真的像着男子分析道。 虞凰笑了笑:“嗯……阿姐分析的是。不过,你却忘了,濮阳风华便是知道我存在的一人。”这些,都是刘子琴让鬼佬告诉他的,可是,就算知道他们是为了让他的内心更加阴暗,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点了点头:“濮阳风华会帮助你吗?你如今也不过是暗部的一位首领,在朝中没有根基,怎么坐稳江山?” “那可就要看阿姐了。”虞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你要是将一切说清楚,濮阳风华会愿意帮助弟弟的。” 低头笑了笑:“你太高估了我的存在了。”若是当真那么重要,她也不会这么的算计了。 虞凰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重不重要,过几日便会知晓了。”说完,便走出了房间,只剩下濮阳玉仁一人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 第六十九章 虞凰的秘密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仍就找不到少年。 坐在榻上发着呆,下面的人说的什么,濮阳风华一点也没有听清楚。 “王爷……王爷……”刘公公站在一旁小声的喊道,自从皇上被人劫之后,这三日的早朝,男子都在发呆中度过的。 回过神,看着说话的刘桂,挑眉:“皇上身子不舒服,最近都不会上早朝的。” 刘桂笑道:“皇上身子不适?臣等应该去探望才行。” “太医交代现在要静心休养,外人不得打扰。”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 “是……”刘桂不甘的握紧了拳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挂着假面具,笑的如此的欠扁。 苏青衣拦住男子的去路,温润的眸子里闪过暗色:“摄政王,皇上当真已经严重的卧床不起了吗?”他前日去求见,却被刘公公拦在荷月宫外。加上从御林军那听来的消息,心中难免忐忑。 绕开男子,擦肩而过时喃呢道:“吾倒是希望阿玉是卧床不起。”那样,他至少是在他的身边呢。 睁大双瞳,转过身看着已经在十步之外的男子,真的如猜想的那般?呆愣的站在原地,手指呈微屈着,光洁的的指甲闪着润泽,肩膀在微微的抖动着。 回到荷月宫的濮阳风华眉头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块,“还没有消息吗?”看着屋子里熟悉的场景,迷蒙的凤眼闪烁着。 “没有。”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陆生惭愧的地低下了头,即便是出动了影卫,依旧是无果。 握在手中的茶杯碎掉,分不清是茶水还是血水,缓缓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绽放。已经三日了,阿玉,你在哪里?天气这么凉,你可有睡好?断了药,是不是很容易咳嗽?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的闪过少年现在糟糕的情形,心脏像是被钝器狠狠的敲击着,疼痛难耐。 城门在第一时间就关上了,那么,阿玉很有可能依旧在京城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无用过,竟然连值得怀疑的人都锁定不了目标。 “王爷,该换药了。”太医院的院判背着药箱颤颤巍巍的守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自方圆寺回来,每每来换药,他都胆战心惊。一方面是来自皇上的压力,另一方面是来着这个看似无害实则无良的王爷。一个要治,一个却对自己受伤的手臂根本就没上心。最终,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没地位没靠山的小喽喽。 褪下衣物,狰狞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太医麻木的上药,包扎,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说道:“王爷,若是伤口再崩裂,你这只手就要废了。”每次来换药,就没看见这样伤口有愈合的征兆,那些药啊,都白上了。低头看着男子手上的伤口,真是旧伤还没有痊愈,如今又添心伤。 点了点头,穿好衣物,眼神不知飘向了何处。 陆生看着这样的男子,也不知如何劝解,因为他知道劝解在主子的身上根本就行不通。 “陆生,吾让你排查的那些人结果如何?”濮阳风华抚摸着肩上的伤问道。 “没有人有外出行为反常的地方。”朝中的大小官员,都被监视,可是,还是没有发现有关于少年的线索。 蹙眉凝思,“这几日,虞妃在做什么?” “整个人跟丢了魂一般,若是有空便会来荷月宫坐坐,眼泪止不住的流。宫女实在是看不过去,劝解许久才将她劝回去。可能是白日里思绪太重的缘故,晚上很早便熄灯睡觉了。”这是他观察了三日之后全部了解的。 挑眉:“很早就歇息了吗?”他每日的睡眠时间绝对不超过两个时辰,这个虞凰倒是睡眠很充足呢。 他一直守在梧桐宫,想来是没有错的。 “属下一直守在梧桐宫外面,直到主子上早朝才赶回来的。” “那她是何时醒来的呢?”濮阳风华将女子这几日的画面串成一个片段,隐约之间觉得哪里出了差错。 “属下无能。”他这个确实没有观察。 揉了揉作痛的眉心,濮阳风华摆了摆手:“十二个时辰盯着梧桐宫。”听陆生这般说,濮阳风华倒是觉得奇怪,若是当真担心阿玉,为何不见她前来询问情况? “是。” 当屋子里只剩下濮阳风华一人时,寂寥的只听得到自己绵长的呼吸声,深深的孤寂铺天盖地而来,阿玉…… 濮阳玉仁缩成一团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虞凰自上一次来过之后便对她不闻不问,就连食物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现在的她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听到推门声音,濮阳玉仁撑起备受疼痛折磨的身子,冷冷的看着那扇门的开启。 “阿姐……可考虑清楚了?”一袭红衣男装的虞凰香风扑鼻而来,嘴角挂着可恶的笑意。 抬眼看向依旧容颜艳丽的虞凰,濮阳玉仁冷笑道:“休想。” “莫要如此任性,这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对于少年的话,虞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面上挂着的依旧是从容而魅惑的笑容。欺上身,靠近少年呵气如兰道。 别开头,如今的他的任何举动都让她感到厌恶。 对于少年脸上的表情,那一张魅惑的脸孔闪过忧伤,嘲讽的笑了笑,拉开与少年的距离道:“难道作为姐姐的你,对于你唯一的至亲就是这般冷漠的吗?”押着嗓子道。 听到虞凰的声音,濮阳玉仁忽略掉心中的惆怅,硬着心肠道:“难道你不冷漠吗?将我关在这里难道就是对待你姐姐的方式吗?”不给吃不给穿,简直一点也不人道。 轻笑着,眼角似乎有坠落的海棠花一般艳丽,眼角那一颗泪痣鲜艳欲滴,“阿姐已经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意这些?” 狂吐血,什么叫将死之人?难道将死之人就可以这样吗? 愤恨的盯着虞凰,濮阳玉仁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道:“既然已经是将死之人,留下也是浪费空气,不若你一刀将我结果了不是更好吗?” “你明知道我是舍不得的。”虞凰淡淡的说道,带着一丝丝沁凉。看着少年的动作,忍住想要上前的冲动说道。他现在不能心软,绝对不能。那么多年的难言,就这么让它过去吗?不!凭什么她就可以高高在上,万人拥戴,而他就要在不见天日每日的厮杀中度过?为什么就要被强行的灌入有关于她的记忆?凭什么? 冷笑连连,“舍不得?你不过是没有拿到遗诏而已。”一切都是屁话。 低下头:“低下头,既然你如此认为便如此吧。” 撇开头,“是不是我一日不写出来,你便一日不放我出去?”一面说着一面捂住嘴巴咳嗽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漫开。 脚步情不自禁上前却被生生的的停了下来,笑道:“嗯,这里又黑又冷,你若是写了,我便放你出去。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横着心,冷冷的说道。 笑道:“凰儿,你过来一下。” 上前,不解的看着少年。 “俯下身。”定定的看着虞凰的瞳仁,诱惑道:“乖……” 渐渐的俯下身,呆愣的望着少年的眸子,突然,醒过来,愤怒的看着少年:“你竟然向我使用咒术!”怒不可歇的掐着少年的脖子,幽暗的眸子里似乎要喷出了岩浆。多年前屈辱的记忆席卷而来,手上的力道不禁加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苍白如纸的脸颊因为缺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濮阳玉仁没有想到虞凰反应会如此的迅速,她以为可以用催眠暂时的麻痹他的神经,哪知…… 闭上眼睛,放弃挣扎。 看着已经发紫的脸颊,虞凰如触电一般松开对濮阳玉仁的钳制:“阿姐……”瘫软的身子印在他的眸子里,手脚局促的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拼命地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笑着:“我是不会写的,要么,你放我出去,要么,就像刚才那样,只要用稍稍一用力便结束我的性命不是很好吗?”濮阳玉仁跌在床榻上,仰头看着少年虞凰。 上前俯视,虞凰冷笑着道:“你一心求死,偏偏不会让你如愿。”伸手解开少年的披风,玉白的手指混在白色的毛皮里细化也分不清到底那个是哪个了。 “你干什么?”抬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虞凰,濮阳玉仁再也不能淡定的面对这个人。 邪魅的笑了笑,“正如你所看到的那般。”近乎于粗鲁的扯掉濮阳玉仁的外衣,白皙的皮肤泛着莹莹的光洁。俯下身,吻上那一抹苍白的娇唇。 对于虞凰的动作,濮阳玉仁彻底的呆愣了,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些,用手拼命的试图推开虞凰,却他的胸前已经是平躺一片,“放……开……我……”挣扎着,躲开他的双唇,“我是你姐姐……你这是乱伦!”虽然,他们在精神层面上毫无关系,可是,身体里流着的确实是相同的血液。 “那你与濮阳风华呢?也是乱伦的。”说完便不停地在唇上蠕动,时而轻轻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香舌在濮阳玉仁的唇上添食着。继而,竟然粗鲁地扣开濮阳玉仁的牙关,那一只嫩舌便伸入她那湿润的嘴中……解开腰带,冰凉的手隔着亵衣探向濮阳玉仁的胸前,微微蹙眉,雨点般的吻沿着耳后,含住晶莹玉白的耳垂舔舐着,牵起一丝暧昧的银光。 握住虞凰的手:“不要这样做贱自己……”望着男子一脸的媚色,濮阳玉仁押着嗓子道。 弯了弯嘴角,俯身吻上那微微凸起的锁骨,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声响,壁上的珠光暧昧的闪着光。将所有的被逼学的那些讨好的招式用在少女身上,动作娴熟。 望着身上那些动作近乎于讨好的少年,濮阳玉仁轻轻的环抱住他的腰肢安慰的说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再也没人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凰儿,天空很蓝,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人真的对你好的。”或许,不是因为他将自己关在这里而厌恶他,而是无法原谅他这样的将自己放在尘埃里。 手上的动作缓缓的停了下来,刚才还染了情、欲的眼睛快速的恢复了清明,怔怔的看着圈着自己腰肢的濮阳玉仁,嘴角牵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伸手抹掉少年嘴角的银丝,濮阳玉仁努力的笑的温柔:“凰儿,一切都过去了……不用讨好任何人,更不需要用这些技巧取悦任何你,凰儿,只是凰儿……” 望进濮阳玉仁眼底最深处,发现里面当真没有因为他的讨好而有的欢愉、没有对他的嫌恶、更没有那些女人的阳奉阴违。有的,只是一片清明。僵硬的缩回手,逃离般的起身,立在床榻旁看着已经只剩下中衣的女子,媚色的脸颊闪过一丝不忍。 镇定的穿好衣物,系好披风,濮阳玉仁道:“拿纸笔吧,我些遗诏。”既然真的命不久矣,又为什么不让这个饱受伤害的少年如愿以偿呢。 “我不要你的可怜!”虞凰突然的大叫,愤怒的看着平静的女子。为什么?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为什么,他会有那般可怜的感觉。 叹了口气,对于从小心里被扭曲的虞凰来说,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写吧,她担心他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写吧,他又质疑她的用心。靠!人质真他娘难做。 “濮阳玉溪……从今日起你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无需讨好别人,无需做那些你自己都厌恶的事情,更无须被他人看不起。你只是你,做高傲的自己。”踉跄着撑起疲惫的身子,淡笑着望着那个脆弱的少年。 脸上的保护色出现一条小小的缝隙,面具下的悲伤逆流而上,冲破桎梏,面目全非。 嘲讽的笑着,笑的天花乱坠,眼角的泪痣颤动着,苍凉的沧桑溢流,人未老心先衰。 “濮阳玉仁……我恨你比恨谁都要多!巴不得你死掉!巴不得你受尽折磨!可是……可是你为什么是我的姐姐……为什么呀?”面目狰狞的看着那个说话不嫌腰疼的少女。 明明那样悲伤的面容却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只剩下那一颗泪痣垂落。 静静的看着少年,濮阳玉仁伸出的手又垂下,她无法感同身受。 昨天的已经过去,可伤痕已然留下,甚至永远的不可泯灭。 “如你所愿,过不了多久,我真的就要死了。”濮阳玉仁朝少年扬起笑容,比哪一此都要灿烂。前世的她受的折磨也很多,可是,远远比不上虞凰的那般变态,“我可不可以看看你背后的图腾?” 虞凰笑了笑:“你确定要看?”挑着眉,眉目是掩饰不住的媚色。 点了点头,她想要证实他的身份。 解开腰带,一件外衣退去,整个人赤条条的站在女子跟前,毫无掩饰。 眼睁睁的看着虞凰退下衣衫露出玉白的肤色,一件外衣遮住了所有的丑陋,所有的伤害。那样纤细的腰肢真的只有女子才有,握紧了拳头,看着少年的下身捂住嘴巴失声痛哭,拼命的捂住眼睛:“凰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将伤疤揭开,还拼命的往上面撒盐,她不该让他解开衣衫的,不该的。 虞凰看着少女的动作,张狂的笑了笑:“我都已经习惯了……”一句习惯了,那是多少年才能忽略掉的伤害。缓缓的转过身,天生图腾,凤凰于飞。 那样绝美的图腾钳在皮肤里生了根,缓缓的上前,伸出手指颤抖的抚摸那些线条,高昂的凤头,像极了平日里的虞凰,也是这般。 感觉到背脊上划过的手指,虞凰轻颤。手指在上面细致的描绘着,一枚浅浅的吻落在那图腾上:“凤凰于飞,凰儿便是最骄傲的那一只凰。”即便是身体残疾,可是这也不影响你的骄傲。从地上捡起外衣,给少年穿上,绕到前面细致的整理好起了皱的衣衫,“若是阿姐活着一日,便会保护凰儿一日。凡是伤害过你的,都十倍的奉还给他们。”她真的决定,保护这个受尽磨难的孩子,刘子琴鬼佬,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必会将欠凰儿的全部拿回来。 握住少女的冰凉的手掌:“阿姐是因为想要从这里走出来才这样吗?”两只同样冰凉的手指互相交织,却没有办法温暖对方的手。 “我是很想要出去,但这样也是不会让你那样决定的吗?”濮阳玉仁知道少年很警惕。 点了点头:“对的,阿姐不用费劲心思,我改变主意了,即便是你写出遗诏,我也不愿意放你出去的。”因为,他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那你如何才放我出去?”她真的不想呆在这里,没有温度,没有空间,狭隘的只剩下自己。 “若是阿姐答应我,永远的呆在我身边,我便放你出去,如何?”哪怕乱伦,他也想要抓住那个从四岁起便深深的扎根在他脑子里的少女。 启着双唇,“凰儿……你……” 低头整理好衣衫,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难道阿姐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吗?”凤眼一挑,冷光四射。 “那倒不是假的。”濮阳玉仁看着突变的少年,心里无比惆怅,刘子琴,我好好的一凰儿被你弄成如今这样的模样,哼! 瞬间喜笑颜开,亲昵的挽上少女的臂膀:“那阿姐是答应了吗?” 濮阳玉仁怔怔的看着如今的凰儿,她害怕自己说话又刺激到少年,只能选择了沉默。 一时间,一个人开心,一个人惆怅。 看着眼前在普通不过的房屋,濮阳风华转身看向陆生:“没有跟错地方吗?”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际道。 陆生点了点头:“按照主子的吩咐,属下一直监视着虞妃,刚好你上朝之际,她便飞身出了皇宫。没想到,她竟然是轻功了得之人。属下不敢靠太近,但是确实是看着她进的这里,观察了许久之后,见没人出来,才回去给你报告的。” 点了点头,濮阳风华从树上飞身而下,落在院子里,看了看眼前这个平凡的屋子蹙眉。 紧随在男子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潜在力量,难道是他看错了不成?虞凰并不是进的这个房屋。 “主子,没人……”陆生查看了屋子里的情况之后,警惕的说道。照理说,这里应该是有人才是。 观察着眼前这个小院,不过是三间屋子而已,若是没人,为何院子里却没有荒芜?推开堂屋,里面的装饰在普通不过。 与普通百姓家的装饰毫无区别,或者说这里或许真的只是一普通人家的住房。 抬头环顾了一遍四周,看着那摇曳的烛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手伏在主灯上的杯壁上拧动,那一扇墙壁缓缓移动,弯了弯嘴角,朝里面走去。 “主子,小心!”陆生看着男子提醒道。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停留,径直走入,长长的楼梯蜿蜒而下,两旁的过道上悬挂着夜明珠,如白昼一般明亮。 陆生惊讶的看着这些,再也不敢说这里是一个普通的民宅了。 听到极其浅薄的呼吸声,濮阳风华停下脚步,往袖口探去,一个飞身,数十粒飞针飞袖而出,一针封喉,连惊愕声都没有发出来,守在门外的黑衣人便齐齐倒下。 陆生叹道,即便是右手受伤,依旧影响不了风华绝代的主子的发挥。 按动门上面的按钮,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那一道石门开启。他在赌,里面的人一定是阿玉,一定是…… 里面的虞凰听到声音,皱眉道:“没我的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凌冽的看向那道石门。 弯了弯嘴角:“虞凰……”视线落在那一道心心念念的身影上快速的移开,只觉得掐着的手指缓缓的送了开。 “皇叔!”看着那一袭红衣的男子,濮阳玉仁高兴的想要奔跑过去,却被身后的一道力道拦住,回头正好对上虞凰那一双盛满忧伤的眸子。 将少年扣在怀中,手摁着少年的脖子,朝着耳后细语道:“阿姐不是答应我会留下的吗?”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可是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却忍不住的颤抖着,为什么偏偏不听话呢? ------题外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倾城的更新会很不稳定,有可能会是一更三千字,或者,断更几日,不过下个月一号之后恢复正常万更,所以,亲们不要抛弃倾城啊……等着我归来……呜呜呜…… 第七十章 最后的温存 喉咙间一股冰凉的触感传来,濮阳玉仁停下脚步,无奈的望向红衣男子。 “放开阿玉……”濮阳风华看着一袭男装的虞凰,微微蹙眉,视线在男子身上巡视一周之后,叹道,他竟然一直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埋首在濮阳玉仁的耳边喃语:“阿姐,你想不想要知道,你对于他而言重要吗?” 摇摇头,“凰儿……我已经答应写遗诏了……”不管他的身体状况是怎样的,既然当初答应了濮阳洌,寻找到濮阳玉溪便传位,这样便好了。 魅惑的笑了笑,眼角上挑看向一脸平静的濮阳风华:“若是摄政王自废武功,我便放了她,你说如何?”世间最魅惑的妖精也不过如此。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加大,少年本就惨白的面容顿时失了生气,面如死灰。 “好……”留意着少年的面色变化,濮阳风华没有任何的考虑便答应了。 三人都失了言语,虞凰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的干脆,让他玩下去的心思也没有了。濮阳玉仁惊愕的看向男子,废了武功,也就是等同于废人。如她这般,任人摆布。 陆生上前:“主子……”废了武功?怎么可以。 “真是无趣……”虞凰稍微松开一下对少年的钳制,附耳说道。 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少年:“虞凰,适可而止。”或许,她对他还不是很宽容。 “嗯。”娇艳的唇瓣,擦过少年的耳垂,抬眼看向那一脸淡定从容的男子,他最不喜欢这样的假装清高,偏偏,濮阳风华就是遇上再大的事情都是这样面不改色的模样,真是讨厌呢。 凤眼微眯,视线在那一刻聚焦,一道劲风拂过,虞凰的发髻散开,遮了那绝世的面容,掩下嘴角的笑意。 “阿姐可是看清了,我们的皇叔是多么的在乎呢?”说着话,丝丝血迹从嘴角缓缓而落。 抓住那飞出来的发丝,濮阳玉仁回头看向少年:“你为什么不躲呀?”若是按照他的身手,完全是可以多开濮阳风华的掌风的。 无所谓的笑了笑,散开的发丝更加衬得少年肤如凝脂,嘴角的那一抹血迹更添鬼魅,“为什么要躲开呢?若不这样,如何让你看得出来,他是在乎你的呢?” 浊气轻叹,“真是笨蛋。”仅仅这样,便要活生生的受那一掌吗? “阿姐,答应了凰儿,会留下的对吗?”虞凰低头,擦掉嘴角的血迹,唇角绽放一朵绝美的夜色之花,妖娆多情。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发出声来,留在这里吗?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墙壁,“出去之后,我便传位给你,让你成为天下至尊,到时,会有很多人围绕在你身边,这样不好吗?” 痴痴地笑了笑:“姐姐,我与你争天下也只不过是想要你属于我一人罢了。你怎么就不懂呢?”从四岁起便被灌入关于她的记忆,一点一滴,看着她成长,长成如今的风华绝代。没有人知道,那样的感受,没有人与他感同身受。从当初的厌恶,到无所谓,再到淡淡的喜欢,深深地依恋,一步步跌落深渊却无能为力。 蠕动着双唇,濮阳玉仁心疼的看着这个少年,他是她血缘上唯一的至亲,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回应他,只因为,他们是异卵同胞的姐弟。 濮阳风华听着两人的谈话,隐隐觉得事有蹊跷。视线落在少年的身上,一点点的拼凑在一起。原来,他竟然是皇兄与阿然的孩子。 “摄政王……哦,应该是皇叔才是。”虞凰嘲讽的笑了笑,面对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是看不懂的。明明很在意,却可以如此的装作毫不在意。或许他们都是很冷清的人。 弯了弯嘴角:“玉溪?” “真没想到,你还记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虞凰笑道,眼里闪着碎碎的喜光。 “将阿玉放开吧……”看着少年惨白的脸色,濮阳风华轻声道。 那一点点喜光消失在黑瞳里:“我以为你是真正的记得了。”我以为,你眼中的温暖是因为见着了我,原来,你不过是善于伪装将世间最好的都给了怀中的人而已。 蹙眉,耐心一点点流逝,濮阳风华看向虞凰怀中的少年,叹了口气,似乎决定了什么,“玉溪,你要什么吾都给你,快快放开阿玉。”一面说着话一面将袖口中的飞针射向红衣少年。 收到男子的眼神,虞凰暗自使用太极之力,绕开少年,跌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扑鼻而来的莲香让她冰冷的心瞬间温软了几分。 躲过了最危险的那一枚银针,却没有办法避开胸前的那一枚,低头浅笑,无暇的面容上时点点的碎光,“呵呵呵……呵呵呵……”唇角溢出一窜窜笑声,笑是快乐的最佳代言词,可是,真的听不出少年笑声中的欢愉,全是掩盖不住的苍凉。 回望着少年那一双浸满忧伤的笑容,濮阳玉仁想要伸手握住那垂落在身侧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重如千斤,抬不起来。 濮阳风华冷冷的看了一眼笑着的少年,拦腰将少年抱起来往石门外走去:“陆生,办妥之后回宫。” 躺在男子怀中的濮阳玉仁眼睁睁的看着陆生走上前将虞凰制服,却一直没有开口阻止。 匍匐在地上的虞凰抬起头看着濮阳玉仁渐行渐远,迷离的笑着,他不是躲不过那些银针,只是害怕决绝的濮阳风华会伤及到阿姐而已。 没有一点挣扎的任由陆生点了他身上的穴位,缓缓的闭上眼睛,唯一的希望也被他们狠狠的抛弃。 当将少年抱在怀中的时候,那弯曲的手指情不自禁的颤抖着,哑着嗓子道:“阿玉……”所有的想念都汇成简单的两个字,深埋心底。 挣脱开男子的怀抱,望向男子深沉的眸子:“皇叔,我去去就来。”朝着密室奔去。 回身看着踉跄着朝前面奔去的少年,微微蹙眉。 看到跌落在地上的虞凰,濮阳玉仁跑上前,扑在少年的身上抬头冷冷的看着陆生:“解开他的穴道,立刻马上!”命令着正在要将少年捆绑的男子道。 陆生疑惑的看着跑回来的少年,回头张望着门外,却发现自己的主子静静的站在那里。 “让你解开他的穴道你没有听见吗?”濮阳玉仁站起身揪住陆生的衣领狠狠道。 门外的濮阳风华将屋子中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袖中的双拳微曲,迷蒙的视线飘荡在少年紧张的面容上,眉眼微冷。 解开少年的穴道后陆生回到男子的身旁。 看着缓缓挣开的眼睛,濮阳玉仁柔柔的笑了笑:“凰儿。”用衣角擦掉少年嘴角的血渍:“阿……阿玉带你回去。”说完便想要伸手将他扶起来。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虞凰愣住:“你不是走了吗?”不是那样决绝的头也不回的跟那个男子走了吗? 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丝:“你是我弟弟,自然要带你走的。”快狠准的拔掉那细长的银针,庆幸濮阳风华送并没有下狠心。 虞凰站起身子,轻轻的靠在少年身上:“阿……阿玉不怪我吗?”将她掳来不管不顾。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去,可是,他很享受靠在少女怀中的感觉。软软的,暖暖的…… 路过濮阳风华身边时,濮阳玉仁顿了顿,然而并没有停下脚步,一阵风而过,带走了淡淡的莲花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伸出手拉住少年的手腕:“阿玉。”最终,他还是没有办法忽视少年的无动于衷。 被温暖包裹住,濮阳玉仁回头笑道:“皇叔,对玉溪可要好一点哦,我们可是历尽千山才相认的哦。”那一抹笑容在病态的面容上绽放,迷乱了眼眸。 “陆生,带玉溪回去,暂时保守玉溪的身份。”说完搭上少年的身子,将他重新拉回自己的怀中,顺势将虞凰拂向一旁的陆生。 朝虞凰眨了眨眼睛,濮阳玉仁笑道:“乖乖的不要闹,我回去就去梧桐宫看你。陆生,把凰儿送回梧桐宫,不得伤害他。”说完勾住男子的脖子,窝在那人的怀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皇叔,不要伤害玉溪……”说完,便沉沉的睡去。 低头用额头触了触少年的体温,好凉。冷冷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的红衣少年,“嗯,玉溪和阿玉一样都是吾的亲人,放心睡吧。”紧紧的捂住少年的披风温柔的说道。 安心的闭上眼睛,嘴角挂着舒心的笑意,她知道凡是他亲口应了的,便不会反悔的。 虞凰看着安心的躺在男子怀中的濮阳玉仁,为什么给他希望又要将他推开呢? “走吧,虞妃娘娘。”陆生提醒着少年,王爷吩咐了,如今,他还只能是皇上的妃子。 推开陆生,站直身子,再也看不出刚才的羸弱,端正走在身后,恢复成骄傲的凤凰。他的柔弱,不过是给看戏之人看的,如今人走了,也该是散了。 一直窝在男子的怀中,听着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平静了原本因为关在狭隘的房间里忐忑的心。 “皇叔……”抵在男子胸口前,闷闷道。 挑眉看着少年静候着下文。 “皇叔,可有去看那红绸上的内容?” 心咯噔一下,抱着少年的双臂上的肌肉有了一瞬间的僵硬:“没有。” 失望的点了点头:“皇叔,我知道,我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活了。所以,在临死之前,不想带着遗憾离去。”淡淡的说着,说真的,她没有什么期盼,只是平静的阐述着心里的话。 “不要胡说。”他以为隐瞒的很好,却还是被少年知道了。 傻傻的笑了笑:“皇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轻笑:“自然是因为皇兄和阿然都交代了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好都给阿玉,我答应了他们便不会失信。”他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他,这样便好。有的话说的太明白了,伤心的是说出那些话的人。 垂下眼眸,既然是这样的答案便就这样吧,无欲无求便好。 “那皇叔以后也要对凰儿很好。”那残缺的下体深深的刺激了他,刘子琴竟然为了报复濮阳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鬼佬已经被虞凰收拾了,可是罪魁祸首刘子琴却在匈奴的保护下安然的安然的活着。以前,她并没有强烈的想要收拾刘子琴的想法,现在,及其护短的她必然不会让她好过的。 笑了笑,“嗯。”怎样的好都不会是与少年的相同的。 回到皇宫,将少年安置在荷月宫中的寝宫里,朝少年输送了一些内力之后回暖了少年的身子,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拉住男子的手:“皇叔,在陪阿玉一会吧。”明知道他还有很多的事物等着她去处理,可是,告诉自己,就任性这么一次了。活了两世,总算是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让你有心动的感觉,为什么不好好的把握一下呢?况且,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望向少年深沉的眸子,濮阳风华笑了笑,揉了揉少年的发丝:“嗯,等你睡着了,皇叔在走。”话音落在,坐在床榻旁,暖着少年的手掌。 “皇叔可有每日换药?”视线落在男子的肩膀上,将她抱着远,伤口肯定又崩裂了。 捂住少年的眼睛:“乖睡觉!” 眼前一片黑暗,却很安心。 听到清浅的呼吸声,濮阳风华起身走到房屋,看着已经等候在外面的陆生:“将虞凰软禁起来,不准他随意走动。”即便他同为他的侄子,可是,他仍就没有办法平静的面对给阿玉带来伤害的虞凰。 “是。”陆生看向男子,主子当真是在意的,同为阿然的孩子,却有着不同的待遇。 “将周章搬到这里吧。”转身进入房间,坐在桌前,看着少年安然入睡的模样,眼底的迷雾散去,强烈的占有欲染满瞳仁,再不复以前的飘渺,无欲无求那只是很久之前的他。 慢慢靠近少年,濮阳风华俯身在少年苍白的唇瓣上落下一枚浅浅的吻,吾的阿玉,皇叔最大的心愿便是免你惊,免你苦,将最好的给阿玉。可是,最初的想法被一点点扭曲,他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三天三夜,没有阿玉的声音,没有阿玉的身影,所有的人都可有可无。 或许是那一枚吻,让少年受了惊,细碎的嘤咛声从唇间溢出。 直起身,看着少年,他竟然忘了点少年的睡穴了。 施展轻功回到寝宫的虞凰将自己关在寝宫里,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竟然心软了,那么多年的恨怎么可以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土崩瓦解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的心态就如残缺的身体一般病态,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伤痛都施加在濮阳玉仁身上,可是,又希望将世界上最好最珍贵的给了她,而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那一句由爱生恨,由恨生爱。 握紧拳头,阿姐除了他便不属于任何人,即便是强大的濮阳风华也不允许。 当冬天远去,春天又会远吗? 虞凰的事情一直也没有公诸于世,他依旧扮演着妃子的角色,依旧妩媚柔情,比很多女子都要精致妖娆。 躺在榻上的濮阳玉仁无神的看着冒出新芽的树丫,牵强的扯动着嘴唇,只是那一笑就牵动了胸口的疼痛,拼命的咳嗽着,似乎快要刻出了肺。口中漫起浓烈的血腥味,捂着嘴巴,不想让不远出凉亭里批改周章的濮阳风华看见。 当看到近在眼前的那一张模糊了性别的面容时,尴尬的转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如今的狼狈。 轻叹,拍着少年的背部,看着少年深陷的脸颊,矛盾的握了握手掌,脑子里回想起前日慧远前来所说的话。如果再不喂下凤凰,当少年体内的五脏六腑被病魔侵蚀后,就是大罗神仙再世也不就不得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服下凤凰。 给少年擦掉嘴角的血渍轻声略带责备的说道:“下次不让你出来了。”就该把少年关在屋子里,那样便不会因为气候的变化引起身体的不适。 偷偷的笑着,这句话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可是每次都受不了她的求情,结果也大多如现在这般。 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丝:“你呀……” 濮阳玉仁很享受如今,或许如果不是她即将不久于世,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如此的这般亲昵的对待她,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想想也是嘲讽的,得到这些却要牺牲自己的生命,当真是划不着的。 一袭红色宫装的虞凰看着远处两人的模样,平静的面容看向一旁的苏青衣:“苏尚书,看着这样的场景什么感受?” 苏青衣紧蹙着双眉,看向平淡的女子:“娘娘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低眉笑了笑:“毫无感觉。”这样的场景,她每天几乎都会看见。从最初的愤怒到如今的平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可是,她熬过来了。 看向那个笑的一脸无所谓的少女,苏青衣轻笑:“微臣与娘娘相同。”这样的场景,他也几乎每日都会看见。连作为少年妃子的虞凰都没有办法插足,作为臣子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干扰呢? “同时天涯沦落人呀……”虞凰言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青衣,朝着梧桐宫走去。 目送着少女的远去,苏青衣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两人,朝出宫的路走去。 阳春三月,宫中传出消息,新皇染了恶疾,摄政王当政。 一夕之间,皇上缠绵病榻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人都巴结着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当今皇上并没有子嗣,能当政的夜只有摄政王一人而已。 “皇上,凰儿给你跳一段舞如何?”虞凰脸上画着有史以来最为精致的妆容,脸上洋溢着最魅惑无边的笑意,屈身看着榻上的孱弱的少年道。 如今的她连抬动手臂的力量也没有了,可虞凰还是看出了她的意思。 一舞倾城,说的便是如今的凰儿。 濮阳玉仁弯着嘴角看着翩翩舞动的身着七彩舞衣的少年,原本想要恢复虞凰的身份的,可是,却被少年断然拒绝了。他说,若是做姐姐的妃子也很好的。 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动人。 “凰儿若是女子,必然是一个霍乱天下的妖姬。”说完,便有些后悔,担忧的看向少年,却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亲昵的挽上榻上之人的臂膀,“可凰儿只想要乱一人而已。” 拍了拍少年的头顶,濮阳玉仁笑了笑:“又乱说。”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想想才发现,自己常常也如凰儿一般,得来的便是濮阳风华的一句这样的话语。 看着走神的少年,虞凰微微蹙眉,嗔怪的说道:“到了我梧桐宫,阿姐便不能想别的人。” 捂着嘴巴笑了笑,这样的凰儿与那密室中的人渐渐重叠,她想不出来,心疼的看了一眼少年:“我若是走了,便放你自由。或者,你也可有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到时候,皇叔也不会为难你的。” 握住濮阳玉仁的手掌,如今,能分辨的出来,他的手要比少年的暖和一些。 “只要可以陪在阿姐的身旁,便好。”靠近少年,耳语道。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权利的人,想想,以他这样的身子,又怎么能成为天下至尊呢? 一时无语,她若是不知道少年的性别,也只当是这在开玩笑,。如今知晓了那秘密,再也不能将少年这些亲近看做是玩笑。她知道,他的心境与她在面对濮阳风华时是那么的相似。 陆生站在门外,留意着屋中的情形,害怕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看着走进的男子,行了礼:“王爷。” 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濮阳风华从门外看着少年,迷蒙的双眼染上了惆怅,叹了口气,转身朝外面走去。 “陆生……”握紧拳头,他没有办法将凤凰喂给少年,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对他的依恋一点点从眼睛里流逝,看着他最终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知道自己主子的痛苦,可是,若是不喂下凤凰,那么,依皇上的身子,别说是一年,恐怕连半年都熬不过去。如今,她已然在强撑着了。 “主子,当断则断。”若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后果……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宫殿,濮阳风华释然的笑了笑,比起将他当做陌生人,再也看不到少年才是最痛苦的吧。似乎是下了决定,濮阳风华探向袖中的一枚药丸,心中暗自做了决定。 第七十一章 涅磐重生1 捂住嘴巴,濮阳玉仁捏紧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双手捏住少年冰凉沁骨的手指,虞凰淡笑着看着少年:“阿玉,没事的。”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却比哭泣还让人心疼。短短的一月,少年已经被病魔折磨的没有了一丝活力,如今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想要安慰虞凰,却毫无力气。 苍白的唇色在烛光下隐隐有着灰败的颜色,如掉落的枯叶蝶。 “凰儿,莫哭。”擦掉少年眼角坠落的晶莹的泪珠,濮阳玉仁努力的想要安慰少年却动不了,只能蠕动声音,手指上还挂着淡淡的水渍。 低头看着少年手指上的水渍,虞凰淡淡的笑着,“嗯,阿玉。”笑若残花,碎碎的投下一片剪影。 抬头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濮阳玉仁轻叹:“或许是时间到了。”老天或许是和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这是一次免费的时光旅行,到世间了,便要招她回去了。 握着那骨瘦如柴的手掌,虞凰温柔的抚摸着少年轮廓分明的脸颊:“你答应了不会离开我的,难道是要失信吗?不是说一言九鼎吗?” 微扼,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看着少年的模样,虞凰笑道:“难道是想要狡辩吗?” 点了点头,她能解释一下吗? 下了早朝,处理完政务的濮阳风华赶回荷月宫,站在房门外,看着已经瘦得如纸片的少年,握紧了拳头。 陆生站在一旁,看着踌躇不前的男子,道:“主子,给皇上喂下凤凰吧。”他一天天的看着少年逐渐消瘦,逐渐失去生命的色彩,心也会隐隐作痛。看着自家主子的矛盾,心中也不是滋味。 回头仰望着天际上悬挂着的骄阳,濮阳风华敛了眉目,朝屋中走去。 看着进来的两人,濮阳玉仁笑道:“皇叔……”或许是因为精力有限的缘故,说话的声音糯糯的,犹如糕点散发出的浓郁香味,让人回味,沉浸在细腻的气息中。 绕道少年跟前,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中,濮阳风华挑眉笑道:“今天可有觉得好些?”假装的对着一旁锦卷上的血渍视而不见。 “嗯……喝了慧远师傅的药,好多了。” 心中一痛,他知道少年在说胡话,因为,端给少年的药他再清楚不过,只是一些补身子的汤药而已,可是,他们都乐于去睁眼说瞎话,谁也不愿意去碰触那一道痕迹。 少年脸颊上的疤痕已经掉了疤,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狰狞的特征,新长的息肉泛着猩红色,与苍白的脸色截然不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濮阳玉仁见男子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心下一顿。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脸颊:“很丑吧?” 虞凰看着少年的模样,心下一痛,他真的不愿意少年这样,因为,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不同的。她对他有怜惜,可是没有依赖。然而,对着濮阳风华,却是不同的。 揉了揉少年的发丝,濮阳风华宠溺道:“不丑,无论阿玉如何,皇叔都喜欢阿玉的。” 碎碎的笑了笑,她知道他的喜欢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 虞凰看着这两人,安静的退出房间,望着天空上刺眼的阳光,伸手捂住眼睛,不让晶莹的泪珠落下,笑了笑,转身走到空旷的地方,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却没有一点温度。压抑着,他以为自己可以看着阿玉离开,然后告诉自己终于解了心头只恨。然而,事到如今,却没有了那心思,他反而会想,若是,她能或着,让他做什么为代价都是可以的。 陆生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看着阳光下一袭红衣的女子装扮的少年,一直就那么望着,很难相信不远处那个艳压群芳的女子会是七尺男儿。更想不明白,他明明有机会恢复自己高贵的身份,却一拖再拖最终毅然放弃,委身在少年身边。他问过主子,主子也只是莞尔一笑不语。 将少年搂起来抱在怀中,那小小的身影似乎要嵌在自己的胸口中,“阿玉,若是你忘了皇叔,你说会是怎样的呢?” 伸手搅着男子的发丝顿了顿:“怎么会忘了呢?不会的。”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又怎么会忘记呢? 宠溺的握住少年调皮的手指:“嗯,不会的。”笑的苦涩,最终,决定了。“没睡好吧?乖,睡一会。”看着少年眼圈下的黛色,濮阳风华淡淡的问道。 “嗯,很冷……”尽管已经是初夏的天气,可是,她还是很冷,是冷到了骨子里的冰凉。 暗自给少年输送内力,温暖着少年的体温:“那便再睡一会吧。” 窝在男子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闭上眼睛,鼻翼间萦绕着男子特有的体温:“皇叔真香。”喃喃自语着。 “莫要说话。” 嘟了嘟嘴:“皇叔,唱一首摇篮曲给阿玉听听吧。”说完,才后悔,这里哪来的摇篮曲。 挑眉:“摇篮曲?” 憨憨的笑了笑,保持缄默,闭上眼睛,抓着男子胸前的衣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少年微重的呼吸声,因为器官衰竭的缘故,她呼吸起来特别的困难,所以,呼气时声响都会很大。 判断着少年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伸手点了少年的睡穴,如今的阿玉总是昏昏睡睡,醒来的时间总是不定。将少年包裹着放置在床榻上,拉开房门,看着一直不曾离去的虞凰。 张了张嘴,虞凰终究没能喊出皇叔:“摄政王……” 抬眼看着施了脂粉的少年,微微蹙眉:“玉溪,为何不愿恢复身份?”如今这般模样,若是被皇兄在天之灵知晓,该是会怪罪他这个当皇叔的没有尽到照顾职责。 “你不是知晓的吗?”虞凰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他是你皇兄。”最终,他的解释是多么的苍白而无力。 魅惑的笑着,妖娆而危险:“皇兄?呵呵呵……那摄政王呢?她可是你的侄子呢,不是吗?”咄咄逼人的看着男子,他有什么资格说他呢?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瞬间苍白了脸色:“休得胡说!” “恼羞成怒了吗?若是心中不是同我一般有着龌龊的想法,又为何如此?”虞凰挑着凤眼,凌冽的看向那个男子,他偏偏喜欢撕破他清高的道貌岸然的伪装。 “玉溪,既然喜欢那个阿姐,又何必招惹阿玉……”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 抬眼看向男子:“当真是卑鄙,你看见了是吗?那又怎样,我喜欢的阿姐是暗部的一位姐姐,你若是知道,便应该知晓,那是不可能的。而皇上,则是不同的。”在暗部的人最忌讳的便是情感,每个人的体内都会种上绝情蛊,终生不得情爱。而除了历代的阁主免受其罪孽。他也不过是一年前才解了蛊毒,“摄政王可有看到皇上红绸上的字迹?绝代?难道不是风华绝代吗?”他知道自己是恶毒的,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将男子的伪装撕裂暴露在空气中的冲动。 连连后退:“玉溪!阿玉不是那样的人!” 笑的苍凉,阿玉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被很多的假象包裹着,在你们看来,便是那样的人了。 “摄政王!自欺欺人当真很好玩吗?她活不了多久了,若是你一意孤行,会后悔的!”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你以后会在每一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少年的音容笑貌,这是最折磨人的。 低头,迷雾的眼睛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球,“吾自然是不会让阿玉离开的。” “你有解救的办法……?”诧异的看向男子,他知道,濮阳风华从来都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欣喜若狂的看向男子。 转过身:“凤凰涅磐……” 走上前急切道:“忘记一些,涅磐重生?”传说中的那一枚可以起死回生的药? 点了点头:“嗯。” 哈哈的笑着,艳丽的五官在阳光下有些变了形:“濮阳风华,没想到,你会沦落如此。”忘记一切,比自欺欺人要难受的多吧? 回头看着笑出眼泪的少年:“玉溪,等到阿玉服下药丸,她将会一日日的忘记一切关于这里的记忆,成为一片空白。”所以,他才希望他恢复身份,做一个正常的人。 “皇叔……你比我更惨。”说完,步履蹒跚的朝着梧桐宫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即便这样,我还是想要成为她的妃子,一生一世。”即使,永远是名义上的。 濮阳风华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听着那一声声的笑声,苦涩中心田满起,是的,他比玉溪更可怜。至少,玉溪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追求他喜欢的事物,而他却不能。 陆生看着自己的主子,握紧了身上的佩刀:“主子,当真决定了吗?”当到这个时候的,他还是惊慌了,忘记一切,难过的不是忘记之人,而是被忘记的人。因为,他们是记忆的如此清晰,而那人已经将他们当做了陌生人。 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锦盒,缓缓开启,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褐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迷蒙的眼睛顿时变得流光溢彩,若是非要忘记,那便忘记吧。 转身朝御膳房走去,濮阳风华将所有的御厨赶了出来,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取了面粉来亲自做起了莲花糕。阳光洒落在屋子里,镂空的窗柩洒下点点的光影,屋中的人来来回回的忙碌着,嘴角挂着世间最温柔的笑容。 将准备好的药丸碾碎和在面泥里,颤抖着手捏成莲花的模样,放进蒸笼里,最终,将一切化成了世间最温柔的笑容。他怎么会不知道阿玉对他的感情呢?可是,他是他的叔叔,便只能是叔叔。 他答应了皇兄,让阿玉成为大周建国以来最成功的帝王。 让阿玉成为一代明君,又怎么会因此毁了阿玉的一世英名? 他还是如此的年幼,又怎么能因为他的一己之私,让他走上不归之路。若是有一日,阿玉真正的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子,该是怪他这个皇叔将他带如不归之地吧。没有人比他更在乎阿玉,所以,阿玉的一切,他都是那么的小心呵护着,就连那虚伪的名誉也要好好的守护着,不容他人玷污。 看着碟子里晶莹剔透的莲花糕,从来没有这样的厌恶过这一个点心。 陆生看着端出来的糕点,终究还是开了口:“主子!” 然而,男子并没有回答男子:“走吧,再不去解了阿玉的穴道,他的四肢又要麻痹了。”那一次便忘了给少年解开穴道,便害的他的身子麻痹了好久。 “主子,或许还可以缓一缓。”陆生看着男子手中的莲花糕,猜得出来那里面藏了什么。 嘴角那一抹温柔的笑容被无奈渐渐的取代:“你知道,阿玉等不起了。”他自私的延长了时间,可是,终究还是等不了一年了。 “若是皇上知道了,他或许不愿意的。”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容许自己成为一个小孩子一般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冷冽的看向男子:“他怎么会知道呢?” 被男子的冷冷的看着,陆生握着刀柄的手顿了顿,主子越发的阴晴不定了。 推开房门,伸手解了少年的穴道,坐在床塌旁,静静的等候着少年的醒来。夕阳西下,当阳光一点点离开房间,屋子里逐渐的昏暗下来,濮阳风华俯身捏住少年的鼻头,看着少年迷糊的模样,笑着在迷糊的少年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阿玉,醒了?” 自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睡眠质量也差了许多,若是有旁人吵闹,很快就会醒来的。 眼睛程亮的看着那桌上的碟子,笑道:“皇叔,你给我做了莲花糕吗?” 转头看向那东西,濮阳风华顿了顿,随即笑道:“嗯……一直不让你吃甜腻的食物,今天,便破一次戒。” 欢喜的看向男子:“还是皇叔最好了。” 伸手捻起碟子中最小的最精致的糕点,在空中停顿了许久还是伸向了少年的口:“张嘴吧。” 张开嘴含住糕点,淡淡的莲香从口腔中漫开,咀嚼着:“怎么……有……药味?”濮阳玉仁抬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开戒吗?里面和了一些药草。”淡淡的说道,很轻很轻…… 挑眉,但是当看着男子那黑色的瞳仁时,还是吞下了糕点,“我还好吃……” 捻起一块又喂给少年,掩藏在广袖中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可是脸上仍就是最温暖的笑容。 “为什么?这一块没有药味呢?”濮阳玉仁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袭来。 张动着嘴巴,濮阳风华笑道:“可能是没和匀。”没说一个字,他都觉得很困难很困难。 ------题外话------ 真的很抱歉,倾城加油码字了 第七十二章 凤凰 紧紧的盯着男子:“皇叔,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她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怀疑? 抚摸着少年发顶的手顿了顿,濮阳风华轻笑道:“当真是没有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抬眼看着脸色平静的男子,濮阳玉仁笑了笑,苍白的双唇裂开一个小小的弧度用,“皇叔,我已经吃下了刚才你递给我的莲花糕,说出来已经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了。”吞下肚子的东西,在这里没有洗胃,怎么可能容忍她反悔的余地。 将碟子中做工精巧的莲花糕递给少年,如玉的手指与晶莹剔透的糕点交相辉映。 别开头,紧闭着双唇,将来的美食拒绝在双唇之外。 宠溺的笑了笑,放下莲花糕,亲启菱唇:“凤凰。”低垂下眼眸,细细碎碎的光落在男子如羊脂玉一般透彻的肌肤上,灰白色。 惊愕的看向男子,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皇叔,你是在逗着阿玉好玩吗?”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凤凰,一年多以前,她曾经去替濮阳洌求过药,可是,知道它的药效之后,她放弃了。 细碎的粉末粘连在指腹上,用一片的白色锦卷擦掉,不曾抬头道:“吾想要阿玉好好的活着。”无论是以怎么样的方式存在着,都比永远的看不见好太多,他没有办法想象没有阿玉的日子是怎样的,是不是如阿然离开时那样呢?那是根本不同的情绪,得知阿然离开之时,他也不过是感到很难过,像黑了天空一般不知所措。然而,如果没有了阿玉,他没有办法想象后果是什么。 惨淡的笑了笑,“可是,皇叔你有想过我是什么样的感受吗?”忘掉一切,如孩童一般活着,那是怎样的感受没有人能知晓。 迷离的笑着,如海棠花盛开一般绚丽,“活着便好。”其他的都没有你的生命重要。 抓住男子的手臂的手紧紧的扣在男子的手腕上:“那皇叔认为阿玉的记忆也不重要吗?”忘掉他,难道不在意吗? “嗯。”对于少年的生命,忘掉一切或记住谁都已经无所谓。一拖再拖,偷了三个月的时光,便以足够。 笑的破碎:“嗯,活着最好,皇叔说的是。”既然已经被做了决定,那么他自然是要活着着,能活着难道不好吗?当然是好的:“是怎么样的呢?是明早一早醒来就忘记了吗?”她倒是好奇,能失去记忆的到底是怎样的呢? 濮阳风华顿了顿,轻声的说道:“三天,一天忘记一点,第三天之后犹如新生的婴孩懵懂无知。” “这样啊。”濮阳玉仁笑着,却比哭还难看,这样对她是折磨呢?还是在折磨别人呢?大概是两者兼顾的吧。 轻轻的拥住少年,“若是忘记了也无碍。”他记住便好。 顺势勾住男子的脖子,濮阳玉仁笑着凑近男子无暇的脸颊,感觉到暖暖的热气扑在自己脸颊上笑的暧昧不明。 看着少年这样的模样,濮阳风华愣愣的看着少年,不知所云。 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碰触到两片银粉色的唇瓣,却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就这样,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渐渐的辗转在男子的唇瓣上。既然要忘记了,那么,胡作非为一次又有何妨? 濮阳风华手僵硬的握住少年纤细的腰肢:“阿玉,不可……”拉回一丝理智,濮阳风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迷雾蒙蒙的双眸冷然的看着少年。 调皮的弯了弯嘴角:“反正也要忘记了不是吗?皇叔应该是看了阿玉的红绸上写的了吧?”抬眼与男子对视:“或许如你所想,风华绝代只此一人。”当三天之后便如新生的孩子一般,那么,她现在揣着这些骄傲又有何用呢?到时候一切都是泡影。 微启着出双唇,濮阳风华别开头,轻声对少年说道:“阿玉,吾是你的叔叔。” 嘲讽的笑着:“叔叔?叔叔又如何?” 对于少年这般模样,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阿玉,还小,莫要如此。” “小吗?那如果我现在不是十五?”她除了这张皮囊意外,活了两世,算来,比濮阳风华还好大了许多呢。 只当是小孩子的脾性,濮阳风华将少年从自己的身上拔下来放置在床榻上,“可你现在当真是十五。” 恼怒的再次趴在男子的身上,濮阳玉仁握住男子的腰际解着男子的腰带:“那你看看我到底多大。”抬头看了看男子精致的下颚,坏坏的笑了笑。其实,她现在根本就是四肢无力,可是,调戏皇叔怎么能因此而搁置呢? 惊愕的看着少年的举动,濮阳风华微微蹙眉,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少年的不安分的手指:“谁教你这样的?” “自学成才。”挣脱开男子的钳制,伸出魔抓祸害纯洁的皇叔。 莞尔。放开少年,任其为非作歹。 对于男子的松手,濮阳玉仁愣了几秒之后,继续行凶。 然而,当脱掉男子的外衣时,看着隐隐若现的白皙的肌肤,顿了手,一时冲动,竟然忘记了她的身份。濮阳玉仁缩回手,讪讪的笑了笑,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低头浅笑的看着这样的少年,“就说你是小孩吧。” 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濮阳玉仁睁着黑瞳直溜溜的看着男子:“嘿嘿……”憨憨的笑了笑。 将少年的被子盖好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笑着起身:“吾还有有些我事情要处理,快睡觉了吧。”虽然少年刚睡了一会,可是,一直以来他的睡眠质量都不好,多睡睡总是好的。 或许是生了病的缘故,濮阳玉仁变得异常的听话,点了点头,拉了被子闭上眼睛就准备入睡。 听到没有了声响,濮阳玉仁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房梁,一点睡意也没有,或者是,她强迫自己不要进入失眠。翻身而起,披着外衣取来纸笔,坐于桌前,屏气凝息。 款款落笔,记录下一些重要的事情,以备不时之需。 夜深人静,屋外隐隐约约有着脆耳的虫鸣声,不知不觉的已经写下了一叠的纸张。 翻阅着那些纸张,濮阳玉仁疲惫的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冷然的看着那些书卷,三天之后,或许,她连字都不会认识的,笑了笑,想要伸手揉了纸张,却最终停了下来。 将那些纸张放在床铺下,濮阳玉仁平身躺在床榻上,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会如此的惶恐,我进了拳头,三天之后,是什么样的呢?忧愁的闭上眼睛,将那些饶人的信息丢出大脑,可是,看着灰蒙蒙的天际,濮阳玉仁还是没有办法入睡。 荷月宫外,一袭红衣的濮阳风华一直伫立在宫门的不远处,看着昏黄的屋子,背着手迎风而立。 陆生看着自家的主子,忍不住的叹气,这都是弄的什么呀……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可是,难道是要看着少年的生命渐渐的萎缩吗? “主子,服用下凤凰真的会忘记一切吗?”这样的圣药只是出现在古籍中,至今为止没有人能看的见事实的。 垂下头,他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凤凰的疗效,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凤凰是否能让凤凰失去记忆,而是担心当真能治愈阿玉吗?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愁绪染上心头。 见主子没有回答他,陆生也不好继续问什么,只能静静的随着男子站着。 “主子,该上早朝了。”陆生移动着有些麻木的双脚,上前提醒着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不变的男子。 回头看了看天际,哑着嗓子道:“走吧。”濮阳风华转身朝大殿走去,迎着破晓的光芒而去。 在后面看着男子立于大殿上,陆生忍不住朝着荷月宫的方向望去,主子说凡是服下凤凰的人,第一天会逐渐的忘记一些人或者事物,到了第三天,记忆最深的是最后忘记的人,那么,今天,少年会忘记了谁呢?小心翼翼的看向凌然的主子,他现在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参见摄政王!”文武百官看着男子依依行了礼。 “起来吧。”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濮阳风华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懒懒的坐在榻上,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苏青衣看着男子,忍不住皱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公公提着嗓子朝着阶梯下的百官例行公事的说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李国安上前一步正声说道:“摄政王,陛下已经多月没有早朝,到底何故?”皇上抱恙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人都知道皇上不久于世,然而,摄政王一直不曾说出来。也没有人说出来。私下问了苏青衣,那人也是保持沉默一句不言,当真是把他急的不行。虽然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一些,然而,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好做打算。 “明日本王有事宣布,下朝!”起身朝殿外走去,丢下一群臣子。 面面相窥的看着摄政王,怎么也染上了少年天子的恶习,一个不高兴,便罢朝。 陆生赶紧跟上男子的脚步,主子也有不淡定的时候。 温润的眸子看着红衣之人的离开,蹙着眉头远思。 阿玉……逐渐握紧了拳头,朝着荷月宫走去。 榻上之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冷然的眼睛看着房顶…… ------题外话------ 哎呀……失信了……哎呀……失信了,悔过,做一个调查 第七十三章 忘记1 张了张嘴吧,濮阳玉仁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拉开房门,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冷冷的笑了笑。 “皇上,你醒啦……”闻雨端着洗漱的东西温柔的笑道。 怔怔的看着前来的女子,濮阳玉仁微微蹙眉,随即展颜一笑:“闻雨……”模模糊糊的,还是想出了这个女子的名字。 微微的笑着,将托盘放下,“皇上,今日的精神很好呢。”虽然依旧薄弱,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了一丝生气。不再是面如死灰,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忧,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笑了笑,洗漱之后道:“看天际,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你怎么没来叫醒朕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竟然会贪睡。 微微发愣的看着少年:“皇上,你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上过早朝了,一直都是摄政王带领朝政的,难道你忘了吗?”心中的担忧更甚,看来真的是回光返照。 濮阳玉仁坐在桌前蹙眉,她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一直都只濮阳风华帮着上早朝?什么情况?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濮阳玉仁心下疑惑,她对于自己的记忆力一直都是引以为豪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呢? 抬眼看了看灿烂的阳光,“李将军可有回来?”想想,他们已经离开了半年了。 疑惑的看向少年,“皇上,匈奴滋扰边境,李将军曾说过若是不打的匈奴俯首称臣必不会还朝。” 挑眉,是这样吗? “阿玉……”濮阳风华看着立在窗沿下,投下一片阳光中夫人濮阳玉仁轻启朱唇,清润的声音从唇瓣间落出,掩藏在眉宇下的淡淡焦急染上眉梢。 “皇叔……”转身看着进来的红衣男子,轻扬嘴角,“近来辛苦皇叔了。”朝男子淡淡的行了一个礼,“等到朕养好了伤,便不麻烦皇叔了。”语气表情都是淡淡的,找不出情绪的波澜。 眉宇之间的期待一点点滑落,清远的眉目染上淡淡的忧伤:“嗯。”最终所有的凝思也不过是化为了一个单音字。 举止亲疏刚巧合适,不多不少,恰到其分。 习惯性的想要去伸手柔软少年的发顶,却在半空中停下轻握成拳头,僵硬的垂下手指,化为一声轻叹。 “皇上,早膳准备好了。”屋外一个小宫人微弓着腰说道。 “皇叔该是没有用早膳吧,一起吧。”说着朝着外屋走去,看着桌上的食物,蹙了蹙眉头:“怎么全是药膳?”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弥漫在屋子中。 立在一旁的宫人看向红衣男子,最近不是一直都是如此的吗?皇上也没有异议啊? 濮阳风华挥了挥手,看向少年道:“这是吾让他们准备的,莫要怪罪他们。” 皱着眉头,“重新换一些。” 一旁的宫人踌躇的看了看少年又看看男子,也不敢贸然动手。 “换掉!”对于宫人的态度,濮阳玉仁皱眉道。 小宫人对于少年突然转变的态度,不适应的点头哈腰,连忙换掉了桌上的药膳,偷偷打量着红衣男子的表情,今天的皇上的脾性真是难以捉摸。 对于少年的改变,濮阳风华虽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依旧会隐隐的不适感。 “皇叔,明天朕会去早朝的近来辛苦你了。”平平淡淡的语气,往日里的依赖分明是减少了许多。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悠闲自在的喝着茶水抬眼看着一旁的男子道。 濮阳风华抬眼看了看少年,清远的眉目下掩藏着浅浅的忧伤一瞬而过,“嗯。”伸手探向少年的手腕,欣慰一笑,舍得,有舍便有得如今既然阿玉的身体已然有变化,那么凤凰的药效忘记原来的一切不是也能接受吗? 低头看着男子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玉手,低垂的眸子闪过异色,快速的闪过,躲开男子的手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顿时间,屋子里出现一一种更叫尴尬的气氛。 “那阿玉记得练习慧远师傅给你经书,嗯,那本书被你放在床榻的锦盒里。”交代了几句之后怒,濮阳风华便准备离开,他害怕留在这里会有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 想想,点了点头,濮阳玉仁扫了一眼床榻,脚步虚浮的走过去,翻出经书弯了弯嘴角。 当那人的身影离开之后,濮阳玉仁转过身背着光,朝着门外望去,一眼忘不了底,黑瞳里闪着浓厚的兴味。 手抓着椅子的手柄,濮阳玉仁疲惫的靠在上边,话说,虽然有感觉到力气的回归,可是,走两步说两句话还是很累很累,看来,自己是任重而道远,其路漫漫修远兮。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她对于凤凰的药效也秉持着怀疑的态度,然而,当今天睁开眼的那一刻,便心下惊叹,此间当真是有如此灵药? “皇上……”一声娇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惊了濮阳玉仁的神识,下意识的弯了弯嘴角。 一袭红衣的虞凰冲进屋子里,睁着眼睛看着椅子上的濮阳玉仁,上挑的凤眼里全是紧张与小心翼翼。 瞧着如此模样的少年,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打趣心突然冒出来,用及其陌生的眼神看着绝美的少年:“你是何人?” 那一双如琉璃一般透彻的眼神染上灰烬,光亮的色彩一点点暗淡下去,蠕动着嘴唇,努力的扬起笑容,却那么的让人心疼:“皇上不记得凰儿了吗?”问的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那人说出的答案不如她心中所想。 有些后悔于自己的捉弄心,站起来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定,自从知道虞凰是男孩之后,她便允许了他不束发,那样黑亮的发丝在指尖缠绕,流光溢彩。 “朕怎么会忘了凰儿呢。”或许,她能从他的身上看到自己在濮阳风华身旁时的模样,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 “皇上当真记得吗?”虞凰凝视着那人道。 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比24k黄金还真。” 虽然不懂她说的话是什么,但是没有来的松了一口气,真好,还记得。可是,逐渐的好的心情又被掩埋,那么,明天呢?是否记得?后天呢?是否记得?大后天呢?是否记得?渐渐的忧伤又漫开来,遮住了那一双迷蒙的双眼。 看着少年的神情变化,濮阳玉仁猜得出一二来,拉着少年依旧冰凉的手心走到床榻旁,拿出里面的纸张递给少年看:“朕知道凰儿在担心什么,你看,这个是朕昨晚写下的,若是当真忘记了,也不会让凰儿在我的记忆力里清除的。” 低头看着那一叠纸张,竟然全是一些交代的话语,轻轻扬起笑容,美得惊心:“阿玉总是想得如此周全。”他以为,她当真会如此的狠心。 拍了拍少年的头顶:“嗯,虽然真的可能会忘记,可是也会做好准备的。” 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总归是会忘记的呀,他怎么会忘记呢…… 濮阳玉仁见着这样的虞凰,“额……凰儿。” “皇上,今晚让凰儿睡在这里好不好?”拉着少年的手臂撒娇道。 微微发愣,“不能。又不是小孩,怎么可以睡在一起呢?” 扁了扁嘴:“可是,我和小孩有什么区别呢?”略带嘲讽的说道。 看着这样的虞凰,濮阳玉仁笑了笑,最终妥协:“好吧,只此一次。”她不知道何时,也变得如此的心软。 笑弯了眉目,攀上少年的臂膀,笑的如偷腥的猫一般满足,“嗯,就一次。”至于后面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揉乱少年的发顶,“朕有些乏了,你若是无聊便自己去找些乐子吧。”说着便朝里屋走去。 虞凰贼贼的笑了笑,从后面拥住少年纤细的腰际:“阿姐,不要忘了凰儿。”他真的害怕,自己会被她忘记,永远的忘记,害怕她用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这样,真的很残忍。 扑鼻而来的清香绪满怀,濮阳玉仁笑了笑挣开少年的双臂:“嗯,凰儿乖乖的,便不会忘记。”对于虞凰,她更多的是宽容,就像濮阳风华宽容她一般,只是宽容,却没有情爱,因果循环。 恍然若失的看着手心,弯了弯嘴角:“嗯,我会乖乖的。”为了她,他英乖了许多了。 卧榻而居,濮阳玉仁最终闭上了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虞凰。 陆生看着坐在桌前独饮的男子,顿了顿道:“主子,酒多伤身。”视线落在地上歪歪倒倒的酒瓶子上劝慰道。 握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会,依旧仰头而尽,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动作还是那般优雅清绝。晶莹的酒滴顺着嘴角而下,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下去吧……”濮阳风华握着酒杯对着一旁的陆生道。 “主子……玉溪皇子今晚与皇上一同就寝。”陆生将荷月宫最新的消息告知男子,担心的看向他,原本想要去安慰几句,却被男子凌冽的眼神喝住,只能左顾右盼的退下。 迷人的月光洒落在亭廊里,落在男子如玉的肌肤上,闪着盈盈光辉。 鲜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滑落,赫然间,酒杯已经碎在了手心里。 阿玉,吾该如何是好?是我一步步的将你推入这样的境地,可为何,我的心也被一点点的剥离了自己的身躯呢?嘲讽的笑了笑,他以为从小见惯那样畸形的关系,便不会沾染,为什么如今的自己会这样一步步的跌落深渊? 第七十四章 忘记2 以往合身的衣物如今穿起来有些空荡荡的,不适的蹙了蹙眉头。 拉开房门,看着不再熟悉的面孔,濮阳玉仁轻叹,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銮驾。朝着上朝的议政殿走去。略微摇晃的銮驾让濮阳玉仁有些昏昏欲睡,心里反反复复的寻思着接下来的事情。 “皇上,到了……”年轻的宫人微微供着身子轻声提醒着銮驾上的人。 撩起銮驾上帷幔,濮阳玉仁撑着宫人的手掌走下銮驾,抬眼看着这个已经数月没有进过的议政殿。 一旁的侍卫看着这个消失了数月之久的少年天子,纷纷惊愕,没想到今日他会出现在这里。连忙跪安道:“皇上万岁!” 径直走进议政殿,看着里面整齐的站着的文武百官,濮阳玉仁面无表情的看着倚在榻上的红衣男子,弯了弯嘴角。 对于今日延迟早朝时间,很多的官员都搞不懂,明明都来了,可为什么就是迟迟不开始早朝呢? 从中央的过道上而过,直直的看着高台上侧面的濮阳风华。 站在后面的官员看着少年,皆是一愣,僵硬的跪下身子呼道:“吾皇万岁!”听到后面的官员的声音,前排的官员纷纷回头,齐齐跪下。 从那些人的身侧走过,濮阳玉仁一步步的走上高阶,看着那些人道:“平身!”虽然身体依旧没有恢复,可是声音里的冷然与严肃又重新回来。 朝中举足轻重的几位眼中呈现着各色的光彩,李国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没想到病重的皇上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刘桂惊愕的看着站在高阶之上挺直脊背的少年,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说已经病重的卧床不起了吗?难道是情报有误?不可能呀,密探可是亲眼可见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百思不得其解的刘桂脸上可以说是五光十色,一直盯着少年的神态。 一袭湖蓝色官府的苏青衣用一双温润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少年,袖中的玉手紧紧相握,他没想到,最后,竟然会睡传说中的凤凰救了少年,更想不到,最终,会忘记前尘往事为代价。而今天刚好是三天。 濮阳玉仁将那些人的面部表情看在眼里,冷淡的笑了笑,撩起衣袍稳稳的坐在龙椅上。视线漂过一旁的红衣男子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朕几月没有上朝,倒是添了许多的新人。”视线划过那些年轻的官员淡淡一笑。 靠在卧榻上,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今年科举,人才辈出。” 点了点头,看着那些很是熟悉的面孔,“嗯,摄政王近来辛苦了,还有些时日朕就到了亲政的年纪了,到时候摄政王身上的担子就会少许多的。”弯了弯眉目,凉凉的看着男子笑道。 对于少年的话语,濮阳风华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做多的解释。 然而,有人不在意自然也有人在意。 一些保皇大臣满脸的欣喜,终究是等到了这一天了。 然而,另外一些暗中的力量自然是纠结的,没想到,转眼之间,竟然就到了皇上亲政的年纪。本以为,这一次,会从中分得一杯羹,哪知道,最终算盘落了空,少年天子一夜之间生龙活虎的活了过来。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年轻的声音响彻殿堂。 没想到,不过是一天,皇上身旁的人就换了,年老的刘公公回家颐养天年,新的宫人顶替了他的位置,当真是世事无常。 “启禀皇上,百科全书的编写已经停了好些日子,您看是从今日起开始恢复编写吗?”礼部尚书上前一步看着少年道。 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光亮,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小宫人。 小宫人附耳说道:“此事是皇上两年前开始实施的。” 点了点头:“那继续吧。”濮阳玉仁顿了顿道:“过些日子,朕会交一些材料给你们,你们将其归类,看看把它们都编入哪个部分。”起初,她看着那些古籍毫无归类,便生了将其整理成册的念头,也并没有将现代的那些知识写给他们。或许是这一次冲动的缘故,濮阳玉仁真正的有了将大周推向大国的地位。可能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天下必然有思维超越常人的存在,有了这些人,这个想法应该是不难实现的。 礼部尚书疑惑的看向少年天子,这件事他一直不曾插手,没想到这第一次早朝便说出这样的话:“臣遵命。”不过倒是好奇他要交给他们一些什么东西。 “苏卿,昨日交代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上前一步道:“已经办好了。”昨日他一出宫便去办理了事情。 满意的点了点头,苏青衣的办事效率一向是那么的快。 每日的早朝一向都是例行公事,很多重要的事情全部都是下了朝之后送往内阁讨论,濮阳玉仁等待着那些官员说完了废话之后,微眯着眼睛起身,在众位官员的呼声下走出议政殿。 濮阳风华紧随其后,看着少年的背影,敛眉凝思。 “阿玉……” 听到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濮阳玉仁掩藏在袖中的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依旧朝着前面走着。一旁的宫人紧张的回头看了看那红衣之人,又回头看了看少年,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少年。 濮阳风华皱眉上前握住少年的手掌:“阿玉……”他抱着一丝心态,或许少年并没有忘记不是吗? 惊愕的看着男子:“摄政王……”惊呼着看着交织在一起的手掌,黝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厌恶。 惊慌的松开手掌,没有漏掉少年眼中快速的划过的厌恶,如诗如画的眉目泛着淡淡的青色,忧伤打了一个转,终究是掩藏在了眼底。 “阿……皇上记得按时服药。”颓然的垂下手臂,广袖遮住那紧紧相握的手心,最终,他把所有的质疑都咽下,被少年那一抹厌恶彻底的打败。果然如此,他不过是少年年少,怎么会误入歧途了。最终才发现,丢了心失了魂的,一直都是他这个闪躲的人。当一切从来,他却无能为力。 “谢谢摄政王的叮嘱,朕会按时服用的,毕竟,生命高过一切。”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男子,那么不要命的冲动一次便好,再不会有下一次了,濮阳玉仁告诫自己。 清远的眉目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眼看着少年的眼睛,想要从中探究一些什么,却发现一切皆是徒劳,不知是掩藏的太深还是真的里面的内容所剩无几。 “摄政王将周章直接交给小李子吧,朕会亲自批复的,毕竟还有半年便亲政,也该是独立了。”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好。”他告诉自己,一切不都是按着他设想的一般进行着吗?那么,便不能又任何的念头阻止不是吗? 转过身子朝着小李子道:“去内阁说,让他们把周章直接送往荷月宫便好,摄政王近些日子有些乏了。”说完,便跨步往前走,突然停下道:“让吏部将如今的京城在职的官员的名字给朕呈上前。” 目送着少年的离开,濮阳风华对着身旁的陆生说道:“若是有人暗中阻挠,你自行解决。”说完,便绕开荷月宫朝着侧殿走去,不再与少年有交集。 “主子,皇上当真是忘记了吗?”古籍上不是说服用了凤凰之后如初生的孩童吗?可是,看着皇上如今的模样并不是这样的啊。 低垂下眼眸,濮阳风华将飘渺的视线遮住道:“他要忘记,没有人能阻挡。”或许是古籍出了差错,也有可能是阿玉用另一种方式告别了那些年。 似懂非懂的看向远处的荷月宫,那么,主子呢?要怎么办呢?即便是千防万防,终究没有能让主子绕开那一条不归路,明明,喝醉之后嘴里念的是那个少年的名讳,可是,终究不愿承认。 “皇上,苏尚书求见!”宫外,小李子通报道。 放下手中的毛笔,濮阳玉仁揉了揉眉心道:“让他进来吧。”以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依赖濮阳风华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这些周章推给他,如今想想,当真是太天真了。既然那种方法不对,那么,为何不换一种呢?冷冷的看着那窗外的侧殿想到。 一袭便衣的苏青衣走进阳光铺满的屋子里,行了礼,清润如风的眸光落在少年的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服用了凤凰的少年整个人变了许多。很冷,是那种冷到了骨子里的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刻意散发的气息。 “皇上,臣一直不解,你征用炼丹炉做什么?”苏青衣从昨日便一直在思考,可是还是没有想出来。 “暂时保密,十五日,或许要不了十五日便能知道,到时候保证给苏卿一个震惊哦!”濮阳玉仁其实是不知作何解释,毕竟炸药对于他们是陌生的。 温柔的笑意浸满眸子,“嗯,微臣很期待。” “就是为了问这个吗?”濮阳玉仁抬眼问道。 摇了摇头:“还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忘记了微臣?”他不甘心,用了十年的功夫,难道要化为泡影吗? 睁着微冷的眸子,最终化为一抹笑意:“记住了该记住的,忘记了该忘记的。” 笑完了眼眸,“那倒是好。” 与苏青衣相视一笑,那一条缝隙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第七十四章 忘记3 以往合身的衣物如今穿起来有些空荡荡的,不适的蹙了蹙眉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拉开房门,看着不再熟悉的面孔,濮阳玉仁轻叹,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銮驾。朝着上朝的议政殿走去。略微摇晃的銮驾让濮阳玉仁有些昏昏欲睡,心里反反复复的寻思着接下来的事情。 “皇上,到了……”年轻的宫人微微供着身子轻声提醒着銮驾上的人。 撩起銮驾上帷幔,濮阳玉仁撑着宫人的手掌走下銮驾,抬眼看着这个已经数月没有进过的议政殿。 一旁的侍卫看着这个消失了数月之久的少年天子,纷纷惊愕,没想到今日他会出现在这里。连忙跪安道:“皇上万岁!” 径直走进议政殿,看着里面整齐的站着的文武百官,濮阳玉仁面无表情的看着倚在榻上的红衣男子,弯了弯嘴角。 对于今日延迟早朝时间,很多的官员都搞不懂,明明都来了,可为什么就是迟迟不开始早朝呢? 从中央的过道上而过,直直的看着高台上侧面的濮阳风华。 站在后面的官员看着少年,皆是一愣,僵硬的跪下身子呼道:“吾皇万岁!”听到后面的官员的声音,前排的官员纷纷回头,齐齐跪下。 从那些人的身侧走过,濮阳玉仁一步步的走上高阶,看着那些人道:“平身!”虽然身体依旧没有恢复,可是声音里的冷然与严肃又重新回来。 朝中举足轻重的几位眼中呈现着各色的光彩,李国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没想到病重的皇上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刘桂惊愕的看着站在高阶之上挺直脊背的少年,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说已经病重的卧床不起了吗?难道是情报有误?不可能呀,密探可是亲眼可见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百思不得其解的刘桂脸上可以说是五光十色,一直盯着少年的神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一袭湖蓝色官府的苏青衣用一双温润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少年,袖中的玉手紧紧相握,他没想到,最后,竟然会睡传说中的凤凰救了少年,更想不到,最终,会忘记前尘往事为代价。而今天刚好是三天。 濮阳玉仁将那些人的面部表情看在眼里,冷淡的笑了笑,撩起衣袍稳稳的坐在龙椅上。视线漂过一旁的红衣男子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朕几月没有上朝,倒是添了许多的新人。”视线划过那些年轻的官员淡淡一笑。 靠在卧榻上,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今年科举,人才辈出。” 点了点头,看着那些很是熟悉的面孔,“嗯,摄政王近来辛苦了,还有些时日朕就到了亲政的年纪了,到时候摄政王身上的担子就会少许多的。”弯了弯眉目,凉凉的看着男子笑道。 对于少年的话语,濮阳风华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做多的解释。 然而,有人不在意自然也有人在意。 一些保皇大臣满脸的欣喜,终究是等到了这一天了。 然而,另外一些暗中的力量自然是纠结的,没想到,转眼之间,竟然就到了皇上亲政的年纪。本以为,这一次,会从中分得一杯羹,哪知道,最终算盘落了空,少年天子一夜之间生龙活虎的活了过来。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年轻的声音响彻殿堂。 没想到,不过是一天,皇上身旁的人就换了,年老的刘公公回家颐养天年,新的宫人顶替了他的位置,当真是世事无常。 “启禀皇上,百科全书的编写已经停了好些日子,您看是从今日起开始恢复编写吗?”礼部尚书上前一步看着少年道。 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光亮,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小宫人。 小宫人附耳说道:“此事是皇上两年前开始实施的。” 点了点头:“那继续吧。”濮阳玉仁顿了顿道:“过些日子,朕会交一些材料给你们,你们将其归类,看看把它们都编入哪个部分。”起初,她看着那些古籍毫无归类,便生了将其整理成册的念头,也并没有将现代的那些知识写给他们。或许是这一次冲动的缘故,濮阳玉仁真正的有了将大周推向大国的地位。可能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天下必然有思维超越常人的存在,有了这些人,这个想法应该是不难实现的。 礼部尚书疑惑的看向少年天子,这件事他一直不曾插手,没想到这第一次早朝便说出这样的话:“臣遵命。”不过倒是好奇他要交给他们一些什么东西。 “苏卿,昨日交代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上前一步道:“已经办好了。”昨日他一出宫便去办理了事情。 满意的点了点头,苏青衣的办事效率一向是那么的快。 每日的早朝一向都是例行公事,很多重要的事情全部都是下了朝之后送往内阁讨论,濮阳玉仁等待着那些官员说完了废话之后,微眯着眼睛起身,在众位官员的呼声下走出议政殿。 濮阳风华紧随其后,看着少年的背影,敛眉凝思。 “阿玉……” 听到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濮阳玉仁掩藏在袖中的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依旧朝着前面走着。一旁的宫人紧张的回头看了看那红衣之人,又回头看了看少年,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少年。 濮阳风华皱眉上前握住少年的手掌:“阿玉……”他抱着一丝心态,或许少年并没有忘记不是吗? 惊愕的看着男子:“摄政王……”惊呼着看着交织在一起的手掌,黝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厌恶。 惊慌的松开手掌,没有漏掉少年眼中快速的划过的厌恶,如诗如画的眉目泛着淡淡的青色,忧伤打了一个转,终究是掩藏在了眼底。 “阿……皇上记得按时服药。”颓然的垂下手臂,广袖遮住那紧紧相握的手心,最终,他把所有的质疑都咽下,被少年那一抹厌恶彻底的打败。果然如此,他不过是少年年少,怎么会误入歧途了。最终才发现,丢了心失了魂的,一直都是他这个闪躲的人。当一切从来,他却无能为力。 “谢谢摄政王的叮嘱,朕会按时服用的,毕竟,生命高过一切。”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男子,那么不要命的冲动一次便好,再不会有下一次了,濮阳玉仁告诫自己。 清远的眉目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眼看着少年的眼睛,想要从中探究一些什么,却发现一切皆是徒劳,不知是掩藏的太深还是真的里面的内容所剩无几。 “摄政王将周章直接交给小李子吧,朕会亲自批复的,毕竟还有半年便亲政,也该是独立了。”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好。”他告诉自己,一切不都是按着他设想的一般进行着吗?那么,便不能又任何的念头阻止不是吗? 转过身子朝着小李子道:“去内阁说,让他们把周章直接送往荷月宫便好,摄政王近些日子有些乏了。”说完,便跨步往前走,突然停下道:“让吏部将如今的京城在职的官员的名字给朕呈上前。” 目送着少年的离开,濮阳风华对着身旁的陆生说道:“若是有人暗中阻挠,你自行解决。”说完,便绕开荷月宫朝着侧殿走去,不再与少年有交集。 “主子,皇上当真是忘记了吗?”古籍上不是说服用了凤凰之后如初生的孩童吗?可是,看着皇上如今的模样并不是这样的啊。 低垂下眼眸,濮阳风华将飘渺的视线遮住道:“他要忘记,没有人能阻挡。”或许是古籍出了差错,也有可能是阿玉用另一种方式告别了那些年。 似懂非懂的看向远处的荷月宫,那么,主子呢?要怎么办呢?即便是千防万防,终究没有能让主子绕开那一条不归路,明明,喝醉之后嘴里念的是那个少年的名讳,可是,终究不愿承认。 “皇上,苏尚书求见!”宫外,小李子通报道。 放下手中的毛笔,濮阳玉仁揉了揉眉心道:“让他进来吧。”以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依赖濮阳风华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这些周章推给他,如今想想,当真是太天真了。既然那种方法不对,那么,为何不换一种呢?冷冷的看着那窗外的侧殿想到。 一袭便衣的苏青衣走进阳光铺满的屋子里,行了礼,清润如风的眸光落在少年的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服用了凤凰的少年整个人变了许多。很冷,是那种冷到了骨子里的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刻意散发的气息。 “皇上,臣一直不解,你征用炼丹炉做什么?”苏青衣从昨日便一直在思考,可是还是没有想出来。 “暂时保密,十五日,或许要不了十五日便能知道,到时候保证给苏卿一个震惊哦!”濮阳玉仁其实是不知作何解释,毕竟炸药对于他们是陌生的。 温柔的笑意浸满眸子,“嗯,微臣很期待。” “就是为了问这个吗?”濮阳玉仁抬眼问道。 摇了摇头:“还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忘记了微臣?”他不甘心,用了十年的功夫,难道要化为泡影吗? 睁着微冷的眸子,最终化为一抹笑意:“记住了该记住的,忘记了该忘记的。” 笑完了眼眸,“那倒是好。” 与苏青衣相视一笑,那一条缝隙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第一章 炸药 即便身子已然回暖,可是她的穿着依旧要比旁人厚实一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旁人穿的都是一些绸缎,而濮阳玉仁依旧还要穿着冬天的棉衣。 一袭白衣衬得她肤如凝脂,如果忽略掉脸上的疤痕,真的是弱不禁风的美人一个。 穿着青色的长衣,下摆绣着俊秀的文竹,青葱玉嫩,更添青年男子的温润之志。 远远地看着那一硕长的身影,濮阳玉仁收敛了眼角的熟悉感,化为一脸的冷漠,走进之时也并没有多做停留,上了男子身后的马车道:“苏卿也上车吧。” 端坐于软榻上,接受着苏青衣肆无忌惮的打量,微微挑着凤眼,望进那人温润的眸子里,似笑非笑道:“苏卿在看什么呢?” 以为少年并没有注意自己在打量他,哪知被抓了一个正着,慌张之后重新望向少年道:“只是觉得皇上康复之后,性情变了些许。”无论是对于谁的表情都改变了。 讪讪的笑了笑:“以前的朕是怎样的呢?”濮阳玉仁看向对面的咫尺之间的男子问道。 张了张嘴吧,苏青衣轻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这个时候,便是同一个人。 “离道观有多远的路程?”濮阳玉仁撩起车帘,打量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道。 “道观就在东市的旁边,大概有半个时辰便会到。”苏青衣从另一面的车帘的缝隙中看着说道。 点了点头,濮阳玉仁依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毕竟要倒腾出炸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材料都十分的匮乏,就算是有也只是一些没有经过提炼的原材料,考虑到安全性,濮阳玉仁才会征用道观远离人群。第一是因为道观炼丹的地方会有一些她所需要的材料,第二,也比较安全。 马车有些颠簸,怵然,马车猛地一个颠簸,濮阳玉仁跌在男子的怀中,暗自诽谤,当真是狗血的场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扑鼻而来的清香浸满怀,苏青衣搂着少年纤细的腰肢,脑袋顿时放空。 双手抵在男子胸前,尴尬的撑起身躯道:“看来朕有必要将京城的道路修整修整。”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眼神不知飘向了何处。 苏青衣恍然若失的淡笑着:“工程恐怕有些浩大。” 摸了摸鼻头,无聊的继续闭目养神。 车轮滚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濮阳玉仁闭着眼睛道:“到了时候叫叫朕一下。”或许是体能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她仍就会感觉有些疲劳。 “嗯。”话音落下之后,马车里便只能听到滚滚的车轮声。 苏青衣倚在车壁上,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容,温润的眸子里只倒影出一张带着浅浅疤痕的少年脸颊。 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濮阳玉仁仍就没有选择挣开眼眸,清浅的呼吸伴随着车轮声消失在空气中。 等到马车稳稳地停下之后,苏青衣撩起车帘子看向外面的景象道:“皇上,到了……” 睁开眼睛,一双冷然的眸子看了看苏青衣,外面的侍卫撩起车帘恭候着里面人的到来。 纵身跳下马车,濮阳玉仁看着眼前毫不起眼的道观,弯了弯嘴角,“小李子回宫给摄政王说,让他暂时代理朝政,朕到了时间会回去的。”今日出来匆忙倒是忘记了给旁人知会一声。 跟随着濮阳玉仁出来的贴身宫人颔首道:“是,若是摄政王问去陛下在哪里,奴才该如何回答。” 抱着双手道:“实话实说。”这个并没有好隐瞒的,最终研究出来的成果还是会被他知晓的。 宫人的了命令,赶紧的往宫里走去。 随着苏青衣走进道观,看着中央的四方鼎炉,弯了弯嘴角,虽然炼丹还没有在大周兴起但是有些权贵还是会偷偷的想着长生不老,便演变了这些炼丹的道观。眼前这个道观规模确实很不一般,广场上那伫立的四方鼎便造价不菲。 “朕写给你找的材料可有找齐?”濮阳玉仁迎着炎炎烈日问道。 视线落在少年有些厚重的衣服上道:“微臣按照你的指示到城中有天然温泉的地方,寻得了你所说的硫磺,硝石也在你所说的房屋根基下寻得。” 点了点头道:“苏卿,这是一件有些危险的事情,你派人将这周围的人都疏散,谨防伤及无辜。”她现在也不知制造出来的火药威力有多大,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疏散周围的百姓的好。 微微蹙眉:“怎么个危险法?” 濮阳玉仁转身看着身后蹙眉的男子道:“若是成功,死伤无数!”以后可能被广泛的用于战争,想来,她倒是给这个比较和平的世界丢下了一枚定时炸弹。 抓住少年冰凉的手掌:“若是有什么还是交给微臣来做吧。”他没有办法承受如前几个月那样的日子,看着少年的生命一点点消失,一点点的萎缩,如开败的花朵一般。 低头看着那一双一点也不亚于濮阳风华玉手的手掌道:“苏卿,你逾越了。”冷然的甩开男子的钳制。 缩回手抱歉的看着少年,他竟然忘记了身份:“皇上,微臣只是很担心……”剩下的话似乎并没有立场讲出来。 看着这样有些无措的苏青衣,黝黑的瞳仁里闪过不忍,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转身进入后院看着那参天的大树,蹙眉道:“为何把这两样东西放在阳光下暴晒?”若是达到燃点会燃烧的。 对于少年的话,苏青衣似懂非懂:“为何不能置于阳光下暴晒?” “高温之下,这两个东西很容易燃烧,引起火势。”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点了点头,虽然仍旧疑惑少年是如何知晓这些的,但是他倒是并没有多问,少年似乎知道的很多前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派人来将所有的东西搬运到阴暗的地方放置,濮阳玉仁朝苏青衣扫了一眼道:“苏卿若是无事,便去帮朕把那些东西准备好吧,之后你便出去。” 顿了顿:“微臣倒是想要看看皇上口中传说中的危险之物是什么。”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不放心的。 “可能会危及生命。”濮阳玉仁抬头认真的看着男子道。 嘴角一抹春风细雨般的笑容绽放:“皇上能为了天下苍生将生命置于不顾,青衣又有何妨呢?” “那苏卿随意的好,不过就是怕苏老拿了红缨枪来找朕便不好了。”濮阳玉仁上调着眉眼,开着玩笑道。 清润的眉眼泛着淡淡的光波,苏青衣笑看着如此模样的少年,当真是久违了的表情啊:“父亲若是知道皇上为民如此,自然会理解的。” 摆了摆手:“那你就在屋外候着吧,在里面朕不喜欢有人在跟前晃来晃去。” 点了点头:“是。” 推开道观里的炼丹炉,濮阳玉仁看着里面的炉灶弯了弯嘴角,倒是弄得有几分装神弄鬼的模样。 回忆着前世在越南刺杀失败逃亡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身上任何防身的武器都没有,逃到一个山里小镇时才利用硝石流亡木炭制了一些黑火药才坚持到头派凤箫来将她带走。 三分之四的比例,害怕这些没有经过提炼的原材料出现意外,濮阳玉仁只能一点点的加重分量,等待结果。 赶回皇宫的小李子朝着侧殿走去,看着迎面走来的红衣男子,赶紧行了礼道:“摄政王千岁。” 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刚刚荣升为少年身旁的宫人,恩了一声后就准备离开。 “皇上让奴才转告摄政王,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朝政交由您处理。”微微佝偻着身子,不敢直视男子的侧脸。 如画的眉目凝聚在一块:“皇上可是出了何事?”紧张之情在胸腔展开,盯着眼前的宫人问道。 也不知是为何,明明是如此动听的声音可仍就忍不住想要颤栗,缩着头道:“皇上与苏大人出了宫,在……城东的……的道观研究东西。” “何物?”竟然要跑到宫外,难道是与那些硫磺硝石有关? “皇上说是炸药。”其实,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炸药?蠕动着双唇,回味着宫人说的东西,双眉紧锁:“可是危险?”一边问着话,一面朝着宫外走去。 跟上男子的步伐说道:“皇上将道观周围的人都撤掉了,只有苏大人和皇上在里面。”他也只是知道这些,具体的就算是苏大人也不清楚。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亭廊,小李子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消失在空中的那一抹 消失的红衣,他还没说具体的位置呢,摄政王怎么就消失了? 一路疾驰的朝着东市而去,隐隐约约之间觉得苏青衣寻找的那些东西十分不妥。 落下道观的外面,看着守在外围的禁卫军。 “摄政王!”外面的禁卫军纷纷跪下行礼,虽然很多都不曾见过这个传说中惊艳绝伦的男子,可是那标志性的红衣,大周能将红衣穿的如此风华绝代的一个是天子的虞妃娘娘,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想来,必然是世间无二的风华君。 “皇上进去多久了?”濮阳风华说着看了看周围的民宅,里面空无一人,清远的眉目全部纠在一起,阿玉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时辰了……”士兵如实的回报,他们也在好奇,少年为何会征用这个道观,难道也想长生不老? 望向门内,心中越发的焦急不安。 一声巨响,震惊了在场的人。 濮阳风华惊恐的看着道观,撕心裂肺的呼唤道:“阿玉!” 第二章 爆炸 那一声剧烈的抨击声震惊了众人,道观里的后院冒起黑色的烟雾,实在是眼前这一幕太过剧烈,太过震惊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们留在这里待命!”既然阿玉让他们留在这里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话音刚落便毅然飞身落在冒着黑烟的屋前,眉头深深的锁着。深沉的视线紧咬着那翻飞在地上的瓦砾,胸腔没有规则的起伏着。 “阿玉!阿玉!”后屋的门框已经被什么损坏,门板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连砖砌的墙壁也出现裂痕,整个房屋似乎摇摇欲坠,有些瓦砾还在陆陆续续的往下掉。 从那岌岌可危的门框进入,看着里面面目全非的摆设,视线落在那跌倒的炼丹炉下那一团青衣和隐隐可见的染了血色的白衣。颤抖着双唇,嘶哑着声音,悠远的瞳仁里闪着恐慌:“阿玉……”白色的衣物上有着粗目惊心的红,眩晕了他的眼睛,僵硬的走过去,脚下重如千斤。 “咳咳咳……”濮阳玉仁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惊恐的睁着双眼看着将自己紧紧护住的男子,“苏青衣……苏青衣……”那温润的眸子紧紧地闭着,脸上布满鲜艳的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记忆一点点回到刚才爆炸的一瞬间,她原本是要点燃引线的时候比预想的时间提前了许多。若是有以往的功力,必然是能逃脱的了的,可是,现在的她就是比一般人要快一些,若不是苏青衣扑到自己,恐怕这会就去见玉皇大帝了。 回答濮阳玉仁的是一片浓重的呼吸,“该死!”现在的他们被铜鼎压着,自己根本就出不来,苏青衣这个如何是好? “阿玉……”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屋内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那逆着光而站立的男子,蠕动着双唇,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摄政王!”惊呼着,朝着那人喊道。 听到少年的声音,濮阳风华沉静的眸子里闪过欣喜若狂,“阿玉!”走上前,看着少年熟悉的面容,悬着的心落下了些许。 看着少年染满鲜血的面容,伸出手捧住少年的脸蛋,直到发现那血渍不是少年脸上冒出来的才松了一口气,使力将压在两人身上的青铜鼎移开,将苏青衣翻动将少年抱出瓦砾,紧紧的抱在怀中,填补那缺了一块的地方。将少年的头按在怀中,压抑着自己的心思。 蹙着眉头,感觉到手臂被捏的发疼,可是,她却没有开口,任由男子如此。 逐渐平复了乱掉的心,濮阳风华才松开对少年的钳制,一向温柔的面容出现了裂痕,犹如暴风雨一般袭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被男子这样的表情震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仍就昏迷的苏青衣淡淡的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摄政王帮朕去叫人将苏青衣送回宫中吧。现在的她没有什么打情骂俏的心思,看着苏青衣满脸的鲜血,眼神复杂难懂。 所有的愤怒被少年那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就像是一块巨石丢在深潭里冒了一个泡泡再没有别的反应。 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朝着屋外走去,阳光将那一道清冷的身影拉的很长,投下一片阴影,抬眼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嘲讽的笑了笑,视线便一直落在地上那受了伤的男子身上。 初略的检查了一下男子的伤势,除了面部的伤口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皮外伤,就是害怕有什么内伤倒不好办了。 外面的侍卫看着走出来的濮阳风华,十分不解。 ”四个人进去,另外派人前往太医院,准备好看诊。“说完便转身又回到后院,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少年为地上的男子忙前忙后,藏在袖口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努力的克制着想要拉住少年问一问的冲动,当真可以忘记的一干二净吗? 路过男子身旁的时候,濮阳玉仁停下脚步道:”以前是叫摄政王皇叔吗?“凝视着男子道。 被少年这么一问,濮阳风华淡淡的笑了笑:”不,皇上也是叫吾摄政王的。“ 低头嘲讽的笑了笑,连这个都不承认,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嗯,摄政王晚膳过后朕有事商议。“说完便追上抬着苏青衣离开的侍卫的步伐。 凝视着少年翻飞的衣角上那一抹鲜红,淡笑着转身进入屋子里,查看着那四方鼎下留下的痕迹,小小的火苗还在串烧,好看的眉目簇在一块,伸手捻起一一些粉末嗅了嗅,更加疑惑,阿玉到底是在倒腾什么东西,如此危险。 紧张的看着把脉的太医道:”苏尚书如何?“视线落在擦了血迹的脸庞上,左脸血肉模糊一片,心下愧疚。苏青衣在一旁根本没有帮到她的地方,可是她却因为想要驱散心中的孤寂而留下了他,酿成大错。 ”这个……苏尚书倒是没有外伤,但是……微臣也无法诊断,只能等到苏尚书苏醒之后才能判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便于对症下药。“太医院德高望重院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他何时能醒?“濮阳玉仁皱眉问道,也不想难为这些太医。 ”这个……这个……得看苏尚书的体质。“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他也没有诊断出来什么,实乃有愧于这个太医院院判的职位。 揉了揉作痛的眉心,濮阳玉仁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吧,没一个时辰来拔一次脉即可。“挥手让那些碍眼的太医轰出了屋子,抬头朝侯在一旁的小李子说道:”可有通知苏尚书的家人?“ ”苏尚书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小李子如实的回报道。 站起身子走到门外,歉意的看着两位老人,他们正焦急的望着屋里,双鬓的斑驳清晰可见。 ”吾皇万岁!“看着少年走出来,两位老人双双行李。 扶起两位道:”两位起来吧,进去看看苏卿吧。“ ”皇上,虞妃娘娘求见!“一旁的闻雨看了看少年,视线飘向不远处说道:”已经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虽然她总以为虞凰是靠美色上位的,但是也没见着她平时飞扬跋扈的便也不觉得怎么了。 顺着女子的视线,看向立在阳光下的少年,蹙眉走上前:”阳光这么毒辣,站在这做什么?“语气并不好,可是,却忍不住伸手去将少年拉到树荫下。 满足的看着少女如此模样,虞凰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心笑的如精致的小狐狸。 ”皇上,不是忘记了凰儿了吗?“得逞的看着少女道。 微张着嘴巴,看着聪明如斯的少年,”看了留下来的笔记,忘记之前说是要好好照顾你,即便是忘记了,朕便不能失信。“ 笑的灿若繁花:”阿姐,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总是装作冷静的模样,濮阳风华愿意相信,可我虞凰病不愿意。“人真的看着少女道。 转过身,试图挣脱开少年的钳制,却被抓的牢牢的不放。 ”不管你信与不信,朕已经选择了忘记。“这样,对谁都是好的,不为难任何一人。 ”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吧。“虞凰晃悠着少女的手臂道。 实在是拿着少年没有办法,扶着额头道:”虞凰……莫要闹。“不要将话说的这么暧昧,服下凤凰之前,她便一直这么乐此不疲的在濮阳风华给的暧昧中沉沦,受了伤,她不希望虞凰也如此。 微微嘟着粉色的唇瓣道:”没有胡闹,凰儿喜欢阿玉,与血缘没有关系,与性别没有关系,只是很喜欢,只因你是凰儿喜欢的人。“望着少女黝黑的瞳仁郑重的说道。 ”凰儿……“濮阳玉仁对视着少年琉璃一般的眸子,最终伤害的话语说不出来:”我们是至亲。“ 撇了撇嘴巴道:”有史以来,乱伦者何止一二。“ 头疼看着这个问题少年,她要怎么将这个少年的思想扭曲回来呢? ”虞凰!朕对乱伦没有兴趣!“严厉的看着少年道。 痴痴地笑了笑:”可是,你对濮阳风华却并不是这样的,算起来,他可是我们的亲叔叔,难道这就不是乱伦吗?“自嘲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言语:”阿玉,是认为凰儿没有足够宽阔的肩膀保护你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恢复男装的。“即便已经习惯了女装,可是,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尝试着去改变的。 被少年眼中的迷蒙动容,”凰儿,不是你想的那般。若是对你有男女之情你是怎样的我都是不在意的,可是,我对你只是姐弟之情啊。“伸手握住少年冰凉的手,她终究无法如此绝情。 失落的垂下头,随即展颜一笑:”我以为这样你至少会感动的。“他已经卑鄙的这样使用手段了,可是是还是无动于衷。 揉了揉少年的发间:”朕的凰儿会找到那棵梧桐树的。“凤栖梧桐,只是,我不是那一棵梧桐树而已。 爽朗的笑了笑:”哈哈……皇上有被骗到吧!臣妾可是和你有约定的哦,一年便放我自由,哎呀!这个皇宫我是呆够了。“说着慵懒的笑了笑。 展演一笑,忽略掉少年眼底的闪躲:”嗯,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快了。“眼神飘向远处,一切都会结束的。 第三章 谁母仪天下 或许是因为练习了慧远给了的那本经书的缘故,她的耳力有恢复些许,全身的感官也在恢复,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看着走进来的红衣男子,濮阳玉仁起身将手中写好的配方拿起吹了吹,墨迹很快的便干掉。 绕过桌子朝男子走去,将手中的配方递给男子道:“这个便是今日与苏卿捣腾的东西,摄政王可以看看。”她将炸药的原理和材料合成比例都写的清清楚楚,想来,濮阳风华是能看懂的。 看着上面下笔有力的字体,弯了弯嘴角,看来少年的身子恢复的还是不错的,将眼中的关切遮掩,埋首看着手中的纸卷。 慢慢的等待着男子的反应,许久之后,濮阳风华才从字里行间之间撤回视线,原本悠远的视线变得有些深沉,满目的不可思议:“阿玉,你可考虑清楚了?” 笑了笑:“自然是考虑清楚了的,不然也不会如今才将这个拿出来倒腾。”微微一笑,她明白濮阳风华的欲言又止,这个炸药一旦运用到军事中来便会将最原始的战争状态向着另一番光景推进,而此时的残酷性就更大了。 将手中的纸卷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不动声色的改变着的少年,嘴角一汪浅笑:“既然阿玉已然决定,那便如此吧。”他不认为自己出面阻止,阿玉便罢手。 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那便将这个用于与匈奴的战争可好?”偏着头试探的问道。 “嗯。只是若是旁人知晓了这个配方要如何?”毕竟,这个配方一点被旁人知晓后很容易被运用的。 “既然有发明自然就会有普及的一天,有竞争才会有更好的发展。”濮阳玉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若是能看到这个大陆逐步发展,那倒是不错的。 对于少年的见解,濮阳风华心下很是满意,终究是没有辜负皇兄的托付,阿玉正在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部位别的事情左右,勇往直前,造就巅峰。 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抚摸少年的头顶,q却被少年不经意的躲开,那一只如玉的手呈现一种极其颓废的弧度滑落下来,可是,濮阳风华却很快的恢复那发怔,“那这些要让营造司制造吗?” 蹙着眉头,虽然她不担心这个炸药的技术流露出去,但是,若是时间太过早,那还没有等她将匈奴收拾掉,不是图增烦恼吗?摸着下颚,这个如何是好呢?若是大批次的制造,必然会有泄露一些。 看出少年的烦恼,濮阳风华开口说道:“若是阿玉信任吾,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影卫去完成。” 情不自禁的低头看向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笑道:“好啊。”最后一次如此任性。 被少年的笑容晃花了眼眸,濮阳风华敛了心神,“多少期限?” “嗯,一个月,制造出可以炸毁一座城池的用量。”冷光四射,匈奴,终究到了收拾你们的时候了,欺我大周必然让你们后悔!不是让你们俯首称臣,而是永绝后患。 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抬头凝视着男子道:“朕准备大婚!”一句话,犹如重磅炸弹落下。 身姿有些摇摇欲坠,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少年:“哪家千金?”紧紧的咬着那四个字。 满意的看着男子变幻的模样,望进那迷雾重重的眸子里,弯起唇角:“那摄政王以为,哪家重臣千金能当得起母仪天下这个职责?”既然你不愿意跨出那一步,那么,就不要怪她残忍。 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像往常那般笑的从容淡定,濮阳风华脚下微颤,落座,手指拂过眉心道:“阿玉喜欢便好,吾没有意见。” 蹂躏着手中的毛笔,面上却笑得若繁花似锦,就连鼻梁上那一条疤痕也在颤动:“好!好!好!告诉那些老头,朕一个月后大婚!”说完丢下手中的毛笔跨出屋子,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为嘲讽的弧度。当真是不该期待的,当真是不该期待…… 当少年从他的身旁经过时,濮阳风华握住手掌,阻止自己想要伸出去抓住那一双凉凉的手心的冲动。听到那砰的一声,身子一点点滑落,闭上了眼睛,手掌渐渐曲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视线落在地上那断了的玉石毛笔上,浓重的墨渍在玉石上染了色。 空气中只余下一腔空叹。 逐渐放缓脚步,濮阳玉仁心中的不满逐渐恢复平静,她似乎又冲动了。一再告诫自己不得因为濮阳风华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而乱了方寸,可是,又一次重蹈覆辙。当冲动之后,便也就只剩下后悔。 整理好心情,朝着安置苏青衣的大方走去。 远远地便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濮阳玉仁放慢了脚步,阻止了宫人与侍卫的行礼声,从房门口看向屋内,入目的是一袭正装的濮阳凤阳正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扑在床榻上,嘴里哽咽着:“苏青衣,本宫不管你有多喜欢皇兄,但你这辈子只能娶本宫,就算是毁容了本宫也不嫌弃!” 听到少女的话语,濮阳玉仁微微蹙眉,这个凤阳当真是说的口无遮拦。 床榻上的苏青衣吃痛的想要将少女扯下来,然而实在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拿个女子当真是没有办法,只能道:“公主,快快起来,你压着微臣了。”话语间,有着少许的艰难。 听了男子的话,立刻弹起来,然而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男子的手臂不放:“还好吧?”关切的看着男子,想要伸回手,想想,似乎又怕男子跑开了,依旧抓着不放。 对于屋里的两人,濮阳玉仁也不知是进去还是该离开,一时间伫立在门外,平静的看着屋子里的情况。 “苏青衣,本宫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濮阳凤阳紧张的看着男子道。 对于少女的话,苏青衣的思绪不由的回到半个月前,他从没有想过,这个少女会如此的大胆,半夜潜入他的屋子里,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招数,悉数用在他的身上,让他哭笑不得。最终,还是他快找人将她轰出去了,她才收起那些怪异的招数来无辜的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认真的看着少女道:“公主,微臣已经发过毒誓,此生不会娶亲。”少年不知道,那一次他与濮阳风华、虞凰去城东时,他也在那里,那一次,他便在月老前起誓,此生只喜欢阿玉一人。 不可思议的看向床榻上的男子道:“苏青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为了皇兄何故如此?难道本公主配不上你?”在濮阳凤阳的心里,即便是苏青衣喜欢皇兄的,可是也并不妨碍他娶她的呀,男子和男子始终是不能修成正果的啊。 笑的若春日里的和风细雨一般润泽,视线落在窗柩后面的绿荫下:“公主秀丽端庄、世间难有,自然是世间极好的女子。”他实话实说,濮阳凤阳的容貌当真是当得上国色天香,如今就连飞扬跋扈的性子也改了许多,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然而,他偏偏不喜欢。 “可是,你偏偏不喜欢,你喜欢了皇兄不是吗?然而皇兄喜欢的却是风华君,呵呵呵……你们转来转去,都和本宫一般。”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为自己,也为了那几人而感到悲切,为什么成了如今这样的天地? 惊愕与濮阳凤阳的洞察力,很多人也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着,然而,她却可以说的如此的笃定,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当真是这么的明显吗?忍不住侧耳旁听,她倒有些好奇于能从濮阳凤阳的口中说出了什么来。 抱歉的看着少女,谁说凤阳公主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实,她的聪明才智只是被自己隐藏了而已,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后院,自从刘贵妃叛逃之后,这个少女便收敛了自己一身的光芒伪装着,不想落人口实。 “公主值得更好的人来珍惜。”苏青衣颇有些自嘲,这样的理由没有人愿意接受,可是,这个确实最好的借口。 娇俏的容颜绽放出最艳丽的笑容:“苏青衣啊苏青衣,若是皇兄对你说这样的话,你该如何?所以,不要用这样的借口搪塞本宫!本宫会给皇兄请旨,下嫁与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濮阳玉仁叹息,难道还霸王硬上弓? “公主!”苏青衣看向少女。 从刚才盛气凌人的凤凰变为了温柔娴淑的女子,抚了抚男子的手臂:“苏青衣,本宫会让你知道,选择本宫是正确的。” 戏也看的差不多了,濮阳玉仁故作无意德,让一旁的宫人使了眼色,那些宫人立马高声道:“参见皇上!”惊醒了屋子里的两人,纷纷看向门外。 只见一袭龙袍的少年从光影下走来,如圣洁的天人,施施然而来。 床榻上的苏青衣想要行礼却被少年抢先一步拦下:“苏卿还是快些躺下休息吧。”一早便听说苏青衣苏醒了来,太医也说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一直在等着濮阳风华,如今才抽空前来探望她的救命恩人,看来啊,她也是没什么良心的人。 接触到少年略微冰凉的温度,苏青衣弯了弯嘴角,眸子里盛开着质朴的花朵,抬眼看着出现的少年。 濮阳凤阳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凤眸里闪过一丝局促,她怀疑他可有听见刚才说的那些话。 对上少女审视的目光,似笑非笑,弄得濮阳凤阳心中毛毛躁躁,也不知如何是好。 “可有按照太医说的按时用药?哪有可有不舒服的?”视线落在男子结了血痂的侧脸。顿感歉意,好好的一张脸,却被她间接的毁掉。 对于少年的关切,明知道是一种朋友或者是上属关心下属的关系,可是,苏青衣还是很高兴的。 “没有什么大碍,除了一些擦伤,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苏青衣淡淡的问道。 一旁的濮阳凤阳看着两人,似乎并没有她插嘴的余地,顿时如斗败的凤凰,在这个皇兄面前,她拿不出对待旁人的那样的气势对待他,总觉得那人虽然总是不在乎的,可是,却总觉得很危险。 这样的对话很公式,然而,濮阳玉仁却不得不这样,刚才的话再次提醒她既然不能回应那么就不要给希望,她不想别人像她自己这样。追随着濮阳风华的影子,还好,最终想明白了。 “苏卿,明日朕会在早朝上宣布大婚的事情,明日你肯定不能早朝,提前说给你听听。”濮阳玉仁别开头不去看男子的眼眸。 床榻上的苏青衣只是愣了愣:“是哪家小姐?”藏在被子里的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淡淡的血渍从指缝流出,以疼痛才能平复自己无法停止的心跳。 濮阳凤阳惊喜的看向少年:“皇兄,皇兄,是哪家小姐啊?”偷偷的看向面色平静的苏青衣,这样,你总该是要死心的吧?可是,风华君呢?皇兄不喜欢风华君了吗?真的如他们传言的那般,皇上忘记了过去吗? 拍了拍喜笑颜开的少女,她自然是猜得出这个小女子在高兴什么,“当然是真的,大婚就在一个月之后!人选嘛,你们都是认识的。”狡黠的笑了笑。 两人听了少年的话不由一愣,皇上并没有和哪个女子走的特别近啊?难道是虞妃? “那真是可喜可贺,皇上大婚,摄政王手中的权利就会转交给皇上了。”苏青衣淡淡的说道。 点了点头:“嗯,苏卿可要养好身子,我们大战拳手的机会来了哦。”眨了眨眼睛。 而另外两人却一直在思考,将要母仪天下的女子是谁? “嗯,微臣遵命。”除了这样能亲近少年,他别无他法,苏青衣有些悲哀的想着。 “真好,那臣妹就有皇嫂嫂了。”濮阳凤阳是拍手叫好,苏青衣,当又一次绝望摆在你面前,本宫不相信,你仍就会死不悔改,一天两天,终究有一日,你会对本宫另眼相看的。 第四章 百官阻扰 今日早朝的气愤有些不一样,那一抹红衣竟然没出现,那龙椅旁边的小榻上空空荡荡,濮阳玉仁的视线几经落在那上面而过,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敲击着龙头,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惊得各位大臣心中惶恐不安,他们也听说了昨日发生在东城的事情,心中难免好奇,皇上到底在倒腾一些什么东西,听那些侍卫说那道观的后院被一声巨响就那么给毁了,而苏尚书也因此受了伤。这个天子总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 李国安看着高台上端坐着的少年,一时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能静观其变,等待着少年开口。 “朕要大婚了……”心里战术也玩的差不多了,濮阳玉仁最终开口说道。 众位面面相窥,四下开始议论纷纷。 冷然的看着那些大臣交谈着,打量着各人脸上几经变化的表情,强忍着发笑的心情。 刘桂不可思议的看向少年,难道濮阳风华准备放权了吗? 李国安欣喜若狂:“微臣这就让各地官员进行秀女选拔。”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没有辜负先皇的嘱托,终究是要到了少年独揽大权的时候了,他这个托孤大臣怎么不激动呢。 对于李国安的激动,濮阳玉仁2弯了弯嘴角:“不用麻烦相爷,朕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因为少年的一句话,本是吵闹的大殿一下安静了下来,心中难免猜测,皇上心中那一人到底是谁?这半年期间,皇上都是久居深宫不问朝政,难道就是这个时候又哪家的小姐入了他的眼不成?有女儿的大臣无不在心中盘算着,这大周的后空如今如同虚设,若是自己的女儿当了这个皇后岂不是能享的皇上的独宠? 李国安上前一步道:“皇上心仪的是哪家千金?”眉头微蹙。皇上年幼,若是喜欢的是家事不清白,自身条件不符合皇后身份的如何是好呢? 摸了摸下巴,扫视了一眼众位大臣,心中暗叹,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说出去会不会让他们提前归西啊?思考了片刻,濮阳玉仁轻叹,若是心里不够强悍还是早些卸甲归田的好。 “风华君。”扫了一眼一旁的小榻说道。 众位大臣茫然的互相看了一眼小声道:“摄政王今日并没有早朝啊。” 刘桂满目精光的看着少年,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这个少年当真是病糊涂了,竟然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天下人也不知如何看待呀,他倒是期待的很。 “皇上!万万不可!”李国安扑通跪倒在地,面色惨白的看着龙椅上似笑非笑的少年,或许,他只是年迈听错了。 挑眉道:“为何不可?”濮阳玉仁站起什么,俯视着高台下那些大臣。 听了两人话语的群臣才反应过来,原来少年刚才说的摄政王竟然是……面目惊恐的看着少年,殿宇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阻拦声:“皇上三思!皇上万万不可!皇上不可如此!” 额头撞击在大理石头上清脆声音响彻在濮阳玉仁的耳畔却依旧无法动摇她如此决定的决心:“朕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今日给你说,只是让你们知道,而不是让你们来给朕做决定的。”这样间接的威胁,她最是不喜。 “皇上!请收回成命!”李国安做着群臣的表率,就跪在那石阶之下,头颅重重的磕在石阶下,他以为少年只是一时蒙蔽了双眼,哪知道仍就执迷不悟。 濮阳玉仁看着那长跪不起的老人,硬下心肠道:“朕心意已决。”难道,当真让她娶一个女子?那才是真正的乱了常伦。 “皇上三思!”说来说去,也这么几句话,当真是烦人的很,濮阳玉仁揉了揉眉心道:“你们倒是告诉朕,这个世间哪个女子能比濮阳风华?”冷眼看着那些不要命的往死里磕着头的群臣问道,若是能找的出来,她或许可以改变主意。 这一问倒是让群臣愣住了,纷纷摇头,风华君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气度单单其中一项都很难满足更别说这么多项集于一体了。 满意的看着群臣的面部表情:“既然也找不出来,那么,朕样那些女子何用?” “皇上,世间都讲究阴阳平衡,男子与男子有违常理,皇家子嗣不可断呀1”一位王姓的史官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泪眼迷蒙的看着那一意孤行的少年道。 看着眼前这个七老八十的史官,濮阳玉仁揉了揉作痛的眉心,当真是赤胆忠心,朕也不过是娶一男人非得如此才能彰显你们的忠心吗? “王侍郎,朕还有虞妃,怎么就断了子嗣了?”挑着眉头看着老头问道,当真是睁眼说瞎话。 那位王侍郎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看,这个少年还真是和他转字眼,心中暗暗决定,今日回去就给少年抹一笔,哼哼!所以说万万是不能得罪这些玩笔杆子的人呀。 “皇上,自古以来,从没有立男后的先例。”李国安依旧跪在地上坚决不退让。 “朕就来开创历史!”濮阳玉仁板着脸:“司礼监,一个月后朕大婚!下朝!”说完不再看大殿上跪着群臣,气冲冲的走出了殿宇。 小李子小跑着跟在少年的后面,满脑子的不可思议,没想到皇上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决定,迎娶摄政王为后?天啦! “小李子!”濮阳玉仁被那些老头气得不轻,一早就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看着那些人无不阻挠,仍就会生气,难道迎娶他当真就这么与世俗不容吗? 被少年这突然一吼,赶紧收回心神,看着少年道:“皇上,何事吩咐?”听着语气,该是很生气,他可千万别撞到节骨眼上才是。 “摆驾荷月宫侧殿!”她本来想要看看濮阳风华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哪知道他会罢朝,人压根就没到。 “皇上,为何要迎娶摄政王呢?”小李子或许还是有些孩子心性的,他不曾想过问出这一句是不是会引来杀身之祸,可是,真的很好奇。抛开性别不说,摄政王可是皇上的叔叔。就算皇上这样想,那摄政王呢?会同意吗? 黑瞳婉转,遥望着远处的荷月宫道:“为何?容朕想想。”很久之前便暗自决定,等到十六岁之际便迎娶濮阳风华,那时并没有多想,只是记得后宫不得干政。然而,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对濮阳风华产生一些非分之想,以至于一时冲动失去一身的绝世武功从头再来。那时武功绝世,想着若是濮阳风华来硬的反抗,她也是不害怕的,然而,世事无常。 疑惑的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少年似乎并没有回答。 秋意微凉,树梢上微黄的树叶在空中摇摆不定,黑瞳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她也不确定那个决定还是不是最初那个原因。 刚刚踏入侧殿,悠扬的琴声便从后院的竹林里传来,濮阳玉仁停顿了脚步,踌躇不前,以男子的身份迎娶濮阳风华,是在践踏他的男性尊严,握紧了拳头,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那么便不能后悔。 一如既往,侧殿里根本没有宫人往来,他还是那样不喜旁人的打扰。 站在竹林口,隐约之间看着那一抹绝世的红影,伸手握住一颗主子,凉凉的触感便传来。 琴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濮阳玉仁才从那琴声中回过神来,即便是不懂的,也觉得这个琴声是极好的。 回头看了看站在竹林外面的少年,声音比之于刚才那琴声也是不分伯仲,“阿玉下早朝了?” 挥手让一旁的小李子先下去,濮阳玉仁独自一人走进竹林里道:“十九叔的琴艺当真是天下一绝。”话音刚落,人已经立于古琴旁,俯视着那人的头顶,视线滑落在那蜿蜒而下的青丝上。 清淡的笑了笑并不言语,活着,他是在等着这个少年开口。 “十九叔曾经说过,只要是朕想要的,你都会给是吗?”手指拨动着银色的琴弦,手指传来微微的刺痛。 抬眼看着少年,静听下文。 “十九叔,朕娶你为男后吧。”声音平静无波,无悲无喜。最终,她把她的情绪收敛好,装作那般的若无其事。 琴弦断,指尖破,一个颤音惊飞了竹林里的鸟兽,濮阳风华望向那已经是天下至尊的男子道:“好。”既然你想要,我又怎么会吝啬。 她转身离开,不去过问那人是否愿意,不去感知那人是否屈辱。因为她知道,凡是她想要的,他便一定会给。 而她抛弃道德伦理,其实也不过是为了那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濮阳玉仁逃似的快步走出侧殿,嘴唇微微颤抖,那一双迷雾重重的眼眸就那样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她的眼睛里,让她无处遁形。她像小丑一般演戏,却失了自己的心,真是可笑。心脏被紧紧的揪在一起,或许,她不该如此的。 “皇上!”刚从宫人口中听到那个消息的虞凰与低着头疾走的少年撞了一个满怀。 捂着发疼的额头正要发怒,眼角划过一丝熟悉的红色衣摆,抬眼看着那精致的面容笑道:“凰儿怎么在这?” 不解的看着少女那一脸的笑容,他怎么会在这? 笑未达眼底道:“听说皇上是要娶摄政王为后?”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若不是那些宫人耳目众多,此事轰动了整个皇宫,恐怕他知道也得等一些时间了。 惊讶于这个消息在宫里的传播速度,濮阳玉仁点了点头:“嗯。” “你不是说我们是男子吗?你不是说有血的羁绊吗?为何?会这样?嗯?”摇晃着少女的明黄色的衣袖吼着,面容近乎于狰狞,琉璃般的眸子里不断的流露出伤痛。 伸手拍了拍少年柔软的发顶,“不一样的。”视线落在少年身后的宫人身上,那些宫人纷纷退下,整个广场上就只剩下两人在秋老虎下。 “不一样?”虞凰挑着凤眼,苍凉的笑着:“可是在凰儿看来,都是一样的!我也喜欢你,不比他少的,难道我长得很丑吗?” 摇了摇头,凝望着眼前那一张称得上绝世的面容,濮阳玉仁苦涩的笑道:“凰儿有着世间女子也不及的容貌,怎么会丑呢?” “那我是很笨吗?”虞凰紧紧的拽着少年的手臂道。 叹了口气:“不,凰儿很聪明。”可以潜伏在她的身旁这么多年,直到不久前,她才知道他原来是濮阳玉溪。 “那我有哪里不好吗?”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望着少女道。 伸手擦掉少年眼角坠落的晶莹的泪珠道:“不,凰儿很好,很好。”有着绝世的容貌,聪颖的头脑,不凡的气质,真的很好。 “对呀,我很好,为何你偏偏喜欢的是他呢?”说道哽咽,偏开头,嘴角绽放一抹嘲讽,当真是女子扮演的太久,也学会了哭哭啼啼。 被少年问到无言以对,是呀,凰儿很好真的很好的,可是,偏偏为何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呢? “难道阿玉也觉得像我这样残缺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吗?”颤抖着菱唇,手掌一点点松开对少年的钳制道。 反手抓住少年的手臂道:“凰儿,莫要如此,在阿姐的心中凰儿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受了那么多的责难,却依旧有着最纯真的一面。 “可是,阿玉却不愿意给我幸福……”委屈的望着少年道。 真的是拿这个少年没有办法,她给不了她想要的,却又不忍看到这个少年伤心。 “凰儿,哎……要拿你怎么办呢?”如果……如果第一个遇上的是你,说不定会喜欢你的吧,濮阳玉仁这样想着。因为那一抹红衣,那遗世独立才会在当初初来大周的那一份孤寂上投下一个石头,惊起一片涟漪。 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不会因为他的胡闹而改变主意,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阿玉是真的很喜欢他才如此的吗?” 握着少年的手顿了顿:“嗯,后宫不得干政吧。”别开头,其实,她也搞不明白此时的想法,到底是喜欢多一点,还是为了想要拿回权利的想法多一点。 “当真?”顿时面上的愁云散去。 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眉开眼笑的望着少女,拉起那人的手朝梧桐宫走去:“那阿玉到我宫中如何?”不等少女回答,人已经被拉到了去梧桐宫殿的路上了。 路上的宫人看着与虞妃亲密的少年,不禁疑惑,怎么刚不顾百官阻挠要迎娶风华君的皇上如今竟然会和虞妃娘娘走在一起?果然是,皇上的心思你别猜啊。 察觉到那些路过宫人的异样目光,濮阳玉仁暗自的笑着,果然是八卦是不分国界不分时空的。 “皇上……皇上……”小李子从转角处慌慌张张的跑来。跪倒在地。 虞凰看着来人,正想要拉着少年绕过那人,却被少女阻挡了:“何事如此惊慌?” 将头埋在地上:“文武百官正跪在荷月宫的正门前,说是……说是……若是皇上吧u收回成命就长跪不起。”这可是有史以来,百官做出的最轰动的事情了。 “哦,那便让他们跪着吧,用膳的时候让御膳房给那些大人送了膳食去,这几天天气也还有些燥热,记得让宫人每半个时辰给他们送茶水去。”说完便绕开宫人继续朝着梧桐宫走去。 绝美的少年捂着嘴巴偷偷的笑着,阿姐当真是邪恶呢。 听到少年细小的笑声,濮阳玉仁转头白了一眼少年:“很好笑吗?” 点了点头:“嗯,皇上对那些大臣想的可周到。” “他们可是国之栋梁,可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有个闪失,不然谁为朕操天下的心思呢?”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是吧?” “嗯,皇上说的是。”倚在少女的身上娇笑道。 濮阳玉仁在笑容背后却有些惆怅,她要如何让这些人认同她的决定呢? 在梧桐宫呆了一些时候,月上中梢。 “就一晚……”虞凰拉着少女的手臂不放手。 拍了拍少年如玉的手背:“上次便说只此一次的,乖,今日在这陪了你一整天了,我还得回去处理政务。” 嘟着嘴巴,不情愿的松开手臂:“那你以后要多来看凰儿。”他害怕啊她有了那人,便将他忘记。 “你若是无聊,可以出宫去玩,嗯,一般下午的时候你也可以来找我下棋。”说完便走出房屋,独自朝着荷月宫走去。 洁白的月光从树梢上撒落下来。 一陆生冷着面从旁边山来,一道光亮横在少年的脖子上:“取消那个旨意!”脖子微微一痛,鲜血便从皙白的脖子上留下来滴落在剑柄上。 第五章 木已成舟 偏头看着斜上角的陆生挑眉道:“陆生,这是要刺杀朕吗?”心下暗叫,最近受伤流血的几率是不断的攀上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并不会因为少年的一句话就松开长剑,“请皇上收回成命!”怎会有男子嫁于男子之理,若当真如此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耻笑主子吗?最不可思议的是,主子竟然会一口答应。若不是听着宫人议论今日早朝的事情,他回来给主子禀报才得知了主子的决定。即便是作为属下的他都无法接受,那主子又是忍着怎样的苦涩应允的呢? 手指放在闪着白光的剑锋上,冷笑道:“这个就是你所谓的请吗?”刀剑相向,如何请? 迟疑的收回冷剑,冰冷的看着这个少年,他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产生。 濮阳玉仁抹掉脖子上的血痕,冷眼看着这个擅作主张冲动而来的男子道:“这个就决定朕已经就在刚才昭告天下,说出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说完掏出手绢优雅的擦掉手指上的血渍,一点点的擦拭着:“摄政王应该不知晓你这样做吧?朕不明白,他都一口应下,你又在这折腾什么呢?”将染了血的锦卷扔在水池上,很快便被淹没。 “你!”被少年的话一激,忍不住又要拔剑。 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反手快速的扣住男子的下颚,“陆生,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竟然可以被一个侍卫拔剑威胁,太不符合她的作风了。 惊讶于少年的身手,竟然会出手如此之快:“求皇上收回成命!”最终,他放下尊严,挣脱开少年的钳制跪倒在地,头颅重重的磕在阶梯上,声音有些哽咽。 低头看着跪下的陆生微微蹙眉,难道跪一跪她就会改变主意吗? “若是摄政王亲自来说他不愿意,朕便收回成命。”说完便从陆生身旁擦肩而过,衣摆卷起地上的叶子翻飞在脚跟后面。 “皇上!”陆生抬起头看着少年决绝的背影:“如果事已成定局,那么属下恳请皇上莫要让王爷伤心。”他知道今日会无功而返,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然而,为了主子他还是这样莽莽撞撞的来了。 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陆生,你未免太小看摄政王了。”那人可是刀枪不入神功护体,又怎么会因为她而伤心呢?话说,该小心的恐怕是她,这可是在引火烧身,多危险啊。 蠕动着双唇,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走远,他却没有办法再次开口。自从那一次从匈奴回来后,他便察觉,有些东西真的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 走在蜿蜒而至的亭廊上,凉风习习,吹在脖子上有着淡淡的疼痛,伸出手指捂住,渐渐停下脚步,眺望着荷月宫弯了弯嘴角。这个时候的他该是不会很平静的吧。 嘴里哼唱着小调,脚步有些欢愉僵硬的停下来看着荷月宫前跪的整齐的文武百官,濮阳玉仁护额,这些人还当真不愿意善感罢休呢。 跪了一天,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便生了退缩之意,可是这一跪又怎么能轻易起来呢?心中后悔连连。有些个眼尖的大臣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眼冒金光,惊呼道:“皇上!” 头疼的看着那惊呼出声的官员,恢复面无表情:“众位爱卿可是在赏月?”绕过那些官员,视线落在那些宫人放在一旁的茶杯上,弯了弯嘴角,很多的杯子里也并不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嘛。 那位王侍郎看着少年从自己的身旁经过,逮住时机扑上前抱住少年的小腿哭道:“皇上啊!立男子为后可是有违常理的,若是天下人知道必然是会耻笑于你的,皇上!三思而行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的拽着少年不放手。 眼角抽搐的俯视着这个难缠的老头:“王大人,你这演的哪出?”她也不过是以男子的身份娶得男子为后而已,你何故于此有维护领导名誉的忠心呢? 哎?呆愣了数秒之后,王侍郎道:“皇上,你若是不收回成命,尔等只能以死明鉴了。” 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便!来人,给朕把周围的柱头都给朕擦亮了,不要脏了王侍郎的脑袋!”哼!还真的熟悉的桥段呀。 一点点松开双手,不可思议的望着少年,哆嗦道:“皇上!皇上……”他没想到少年是铁了心。 冷眼扫了一眼那些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们:“若是你们其中谁有和王侍郎相同的想法,想要以死明志,那么朕都给你们提供有利条件,必然让你们生的光荣死得其所!来人,赐毒酒!”她偏偏不信,这些人还当真是清远高尚的可以抛弃生命,只不过是为了劝阻她收回成命。 果不其然,那些官员看着濮阳玉仁如此举动,纷纷闭了嘴巴,苍白了脸色,缩小了自己的占地面积。 “来人,给朕搬一个椅子来,朕倒是要看看谁第一个以死明志。”抄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起哄的文官武官。 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员一时难以接受少年的态度,要知道,他们有的服侍了三位帝王,从没有哪位像少年这样,上百位的官员跪在皇帝寝宫前不要说是大周放眼望去就是前朝恐怕也没有这样的举动。少年非但不着急,还想要促成他们以死明志的举动,当真是……当真是人心不古呀。一时气急攻心,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张大人……张大人……”身旁的同僚看着张大人的晕倒,朝着少年惊呼着,这该是要引起那人的注意了吧。 闲适的喝了一杯闻雨送来的茶水,沁人心脾的香味在贝齿间绽放,瞬间惊艳。 朝身后赶来的小李子招了招手耳语一番之后,只见小李子朝着那昏迷的官员走去,掐了掐人中,那位昏迷的张大人便悠悠转醒。一双昏花的眼睛逐渐看清楚那放大的清秀的脸颊之后道:“我这是在哪?”心中暗自期望,可千万还别在荷月宫前跪着呀。 小李子作为一个合格的宫人,认真的说道:“荷月宫前……”为了防止张大人还会晕倒,赶紧的就要伸手去掐人中。 张大人身旁的那些官员无不为自己的同僚哀切,你说你晕吧怎么就那么容易的醒了呢? 沮丧的看向少年,眼神无比哀怨,想他张秀服侍了两位先皇,虽然官职不高,可是总会给些薄面不会如此不给台阶下的。如今却被这个黄毛小子给摆了一道。白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宫人,下手可够狠的,恐怕人中的血都给掐出来了。本来还想再问坚持坚持的,可是真的是疼痛难忍。 “张爱卿呀,今日月色正好,你可不能错过哦。”笑了笑,濮阳玉仁敲打着椅子,碰碰响敲击在那些跪着的大人心中。 闭上眼睛,若是再这样听少年说,他可不是装了,恐怕真的会晕过去的。 站在少年身后的闻雨悄悄的扯了扯少年的衣袖,皇上,太过了,你可得给他们台阶下呀。 视线落在一直静静的跪在那里纹丝不动的李国安,这些人里最难搞定的其实是最安静的那位。 “朕也不过是立风华君为男后而已,子嗣有虞妃给朕生,等过些时日,朕自然也会纳妃,这些你们认为有何碍着你们的?”虽说后面的话都是权宜之计,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刚从侧殿赶来的濮阳风华恰好听到少年说的话,脚步微顿,那从容的笑容逐渐消失。猜得出少年说的话也不过是搪塞这些官员,给大家一个台阶,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难过呢?陆生跟在男子身后,察觉到男子气息的变换,不满的看向少年,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伤疤不是还没好吗? 濮阳玉仁听到脚步声,心下一紧,对那份熟悉感感到无比的无力,就算只是脚步声,她竟然也可以判断的出来那是不是他的。 听了少年的话,有些思想开明的官员,最终有了妥协的心思,只要是皇上不断了子嗣也行。自古以来,皇孙贵族多得是圈养娈童的事件发生,太祖皇不也是对男子有着一份心思吗?可也照样的统一了大周,哎,罢了罢了,少年天子登基两年来也不算昏庸。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而,总有冥顽不灵者。 王侍郎挺直了腰板道:“皇上,如此一来,皇家尊严何在?皇上到时何以治天下?别国议论起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放肆!难道朕立女子为后就是每日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也能天下太平?若当真如此,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濮阳玉仁冷然的看着这个,阴笑连连。 被少年的笑容看的毛骨悚然,王侍郎缩了缩脑袋:“臣惶恐!” “此事就这么决定,朕也累了,各位大人恐怕也累了,都回去歇息吧。”摆了摆手,她可没有继续陪着这些人斗嘴的想法。 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个想要回家的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起来,频频摇头,看来今天算是百跪了。皇上是把柱头给擦亮了,毒酒给摆上了,他们难道还当真以死明志?不不不……生活如此美好,为何要过意不去。 当站起身子后,看着少年身后的一袭红衣皆是一愣,可是都站起来了,总不能又跪下,恐怕那时候才真是毒酒伺候,扶了皇上的面子可不好。 满意的看着这些人起来,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看来识相的倒是挺多的。 很快的,荷月宫前那一百多号人便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十余人跪在那里。 李国安自然是看着那红衣之人,视线紧紧的咬着男子不放,他倒是想要看看男子来是做什么,反抗还是顺从。 赞赏的看着这十余位挺直了腰杆跪的笔直的官员道:“几位还想留下来赏赏月光?” “请皇上收回成命!”他们说完便面无表情跪在那里不言不语。 对于这种无声的抗议比之于对付王侍郎那种要麻烦一些,他们不说不闹,就那么和你耗着,你若是不出面解决,就甭想他们说什么。 “李相,朕心意已决又何故如此?” 李国安苦涩的笑道:“老臣是先皇托孤大臣之一,自然有着自己职责。明知皇上那是不可为之,必然不能眼睁睁见皇上误入歧途。这样岂不是有愧于先皇的嘱托。”说道最后声音竟有些哽咽。 对于这样一个老者,她没有办法像对待刚才那些人一样送上毒酒擦亮柱头,“朕并没有误入歧途。爱卿觉得朕如何?” “皇上勤政爱民,高瞻远瞩,假以时日,必然傲视天下。” 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角,她倒是不知道在德高望重的李国安心中,自己还如此的优秀,既然给了藤,那就得往上爬:“既然你如此评价朕,那相爷以为朕立风华君为后悔有什么影响吗?” “若是如此,必然对皇上的声誉有损。” “呵呵呵……名誉?老百姓可不关心这个。” 顿了顿,确实,普通百姓并不关心这个,但终究是有影响的,这个消息无疑是在冲击一些人禁锢已久的思想。若是民间自此流行起男风便影响就大了。 “朕以为相爷是不拘小节之人呢,好了,若是喜欢跪着就跪着吧,朕休息了。”说完便起身朝身后的荷月宫走去,走了十余步之时停下来道:“朕不是要立风华君为后,以后你们也不许用皇后这个称呼他。小李子昭告天下,朕与摄政王的大婚下月十五,普天同庆。告诉司礼监改掉皇后的称谓赐风华君。”她沿袭了世人对待濮阳风华的评价,皇后对于男子来讲终究是不好的,她不想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提醒着他这个带着屈辱性的称谓。最终还是做不来决绝。 身后的小李子赶紧的记下来,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明日昭告天下会是怎样的后果。 路过濮阳风华的身旁时,濮阳玉仁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便擦肩而过,让李国安很是疑惑,皇上对待摄政王如此的疏远又为何下这样的决定? 一丝凉风吹过,带来了少年的气息,濮阳风华也抬脚,一个向前一个向后,与少年擦肩而过。 闻雨跟在少年的身后进入寝宫里,直到所有宫人退下,她也不曾离开。 “闻雨可是有话要说?”濮阳玉仁瘫软的靠在软榻上看着欲言又止的女子问道。 考虑再三,闻雨跪倒在地:“皇上,三思。”这个少年是她看着长大的,少女怀春之时还对这个少年曾有过非分之想,然而今日,她却不得不与少年对抗。 颇为生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陆生让你这样的?” 踌躇的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是……不是……皇上,世间女子有千千万万总会找的出你喜欢。”曾也想过若是皇上和风华君相爱也并无什么,可是,立后却不可。 低下头笑了笑,冷眼看着少年:“呵呵呵……那闻雨愿意吗?朕让你离开陆生,成为朕的皇后可否愿意?” 望进少年的黑瞳里,闻雨惊愕的张着双唇,“这……皇上……你……” “愿意否?” 对于少年冷酷的表情,闻雨最终摇了摇头:“不,奴婢不愿意。” 瞬间如破冰的山颠雪莲,眉目温柔的看向凉风习习的窗外:“你看,作为女子的你都不愿意,可是偏偏,他愿意了。”若是心中有人,除非有着攀龙富贵的心思她们也是不愿意,这个世上人那么多,想要找一个喜欢的人却那么难。若是想要两情相悦更是难上加难。 被少年眼中温柔的笑晃花了眼睛,心下诧异,陆生不是说摄政王是逼不得已吗? “闻雨,朕不想所有的人都阻止我的决定”即便是这个决定有着怎样的目的,终究是想要有人支持的。 咬着下唇,闻雨点了点头,“若……皇上觉得幸福便好。”最终,她选择了放弃,看着少年这一路走来,她隐隐还是能察觉到他对那个举世无双的男子的异样之情,如今,若是修成正果也是好的。这个世上,除了濮阳风华,她真的找不出哪一个女子可以与皇上相配。 幸福?大概或许吧。 “你先下去吧,让小李子进来,朕有话给他说。”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是。”闻雨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却被少年叫住:“闻雨,过些时日,朕就做主将你与陆生的婚事办了。” 脸上绽放幸福的笑容:“谢谢皇上。” 闻雨站在门外,看着殿宇外面站着的红衣男子,愁绪染上眉梢,皇上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好是坏? 李国安跪在地上,看着眼前那一双脚尖道:“摄政王不阻止皇上这个荒唐的决定吗?” “本王已经答应了。”清越的声音划过那些跪着的大臣的耳朵里,无比的震惊。惊诧的看着男子,满是不可思议。 “王爷,你说什么?”李国安睁着浑浊的眼睛问道。 “吾愿意……成为阿玉的后。”濮阳风华艰难的说出了那一个后字。 “王爷!皇上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胡闹吗?”他以为只是少年的一厢情愿,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苍凉的笑了笑,原来在旁人看来,真的是胡闹。他抱着一丝窃想,倘若真的这样昭告天下,那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声音?有人会小小的同意? 第六章 民情 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来,清脆的雨滴声落尽房檐下的蓄水杠里滴答滴答响。 将慧远给的经书练习了一遍之后,感觉到四肢的力量在逐渐增加,心下有些安慰。若是假以时日,那些消失的内力恐怕会重新凝成。 睁开幽暗的黑瞳,昏黄的烛光在风中摇曳着,走下床榻朝着桌案走去朝着侯在外屋的宫人喊道:“来人。” 睡在外屋小榻上的宫人赶紧的翻身跑来:“皇上有何吩咐?” “他们还跪在外面?”濮阳玉仁铺开一张宣纸问道。 点了点头:“嗯,根据外面宫人说的,几个大人还跪在雨里,李相爷恐怕身子有些吃不消了。”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少年,他怕自己说这些话有着为他们求情的意思惹火烧身。 “拿把伞来。”起身拉开房门,从宫人手中拿过油纸伞,扑面而来的雨雾引得她轻颤,放眼望去,雨帘下十余人正笔直的跪在那里,湿了全身。 “皇上,雨大。”宫人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不碍事。”说着跨进雨中,虽然是撑了伞,可是那油纸伞对于瓢泼般的大雨水根本抵挡不了飘进来的雨水。五十多米的距离走来,濮阳玉仁的衣摆已经被全部淋湿。 李国安看着走进的少年,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请皇上收回成命。”早朝之时,宫门打开,那一道旨意将真的是昭告天下,他要阻止就要在早朝之前让少年收回成命。 “李相,朕还是那句话,即便你们以死明志,朕依旧会如此。”声音穿过雨帘,入了那些人的耳朵,更加的清冷凄凉。 分不清李国安那起了皱褶的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微臣不愿看着大周皇室蒙羞,若是皇上一意孤行,请恩准微臣告老还乡。”说到最后,精疲力尽,泛着不正常的白色的唇瓣微微的颤抖着。 握着伞柄的手上青筋突起:“你是在威胁朕吗?”冷然的笑了笑,锐利的视线落在那逐渐苍老的脸上。 “微臣不敢。”头深深的埋在雨水里,背脊已见佝偻。 将伞扔在地上,转过身对不远处的御林军吼道:“来人,将丞相等人请到天牢,哪一日不再劝谏就把他们放出来。”话音刚落,十几个穿着冰冷盔甲的禁卫军走上前站在跪在那些人的身后。 雨水顺着几人的面容滑落,眼睛里的神采一点点流逝。 雨水下那一张笑的清冷的脸颊转过脸道:“你们给朕听着,若是大人们有个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雨水侵蚀了她的锦衣,留给那些人一个决绝的背影:“不过,若是大人们自己想不开了,那就让他们家人前去作陪,免得寂寞空虚冷。” 侍卫将那些失了神的大人们拖着走向天牢,暗自摇头,都说伴君如伴虎,想死也得掂量掂量看死不死得起。 李国安被两个侍卫架着走向天牢,脑袋歪着,雨水顺着那发梢滴落,从不曾想一代儒相也会有今日。 停在屋檐下,小李子赶紧送上衣物:“皇上,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嗯,让太医院派几位太医去天牢看看几位大人。”淋了这么久的雨水,莫要然了风寒才行。天牢里的环境恶劣,若是再有了风寒就不好了。 “是。”看来,皇上也并不是很冷漠的。 进到屋里关上门,褪掉衣衫,擦拭了身体缩在被窝里,双手触摸到胸前的变化敛眉凝思。 她的第二性特征几乎全部已然发育,哎……不知还能隐瞒多久。最要命的是犹如定时炸弹存在的月事不知道何时而来。 闭着眼睛毫无睡意,濮阳玉仁翻身起来找来束胸穿戴好,只着中衣坐于桌案前,撑着下颚呆看着雪白的宣纸却无从下手。一圈又一圈的研磨,脑子里闪过濮阳风华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光一闪,黑瞳里闪耀着温柔的笑容,一圈圈涟漪在眼波里婉转。 落笔生花,每一笔都凝聚了她满满的心神。 当初生的阳光洒落在屋子里,宫人熄灭了屋中的烛光,少年仍就伏在书案前画着什么。 小李子着急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要提醒少年,却见少年沉浸在忘我的境界里,一会展颜一会紧锁眉头他也不敢上前,就那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醒早朝的时间到了。 阳光一点点爬上少年的背,漫过头顶,一丝淡黄色的阳光落在宣纸上,着凉在那一顶端,犹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那里,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成品,濮阳玉仁无声的笑了。 放下毛笔,看着宣纸上图形,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脖子,“哎?时辰不早了。”回头看着满满的的阳光,自言自语着。 “皇上,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见少年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宫人赶紧开口提醒。 站起身活动者有些僵硬的四肢,“呀……”惊呼着抬起发麻的脚底眉头深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听到少年的惊呼声,一旁的宫人们赶紧上前扶住少年的身子:“皇上,可是要找太医前来?” 摆了摆手:“今日的早朝朕看就免了吧。”好几位还在天牢里关着,别的昨个跪了一日,胫骨不好的恐怕今日也需要告假休养一日才行。 “奴才这就去通知大人们。”小李子心领神会的说道。 在宫人的搀扶下坐在床榻上,享受着那些人的推拿按摩,几分钟之后麻痹的症状才得以缓解。 “给朕找一套便服前来。”她倒是要出宫看看坊间都是怎样议论她的。 “是。” 整理好一切,将熬夜画好的图纸揣进怀里,濮阳玉仁拉开门走出来,便看着那一袭青衣立于阳光下,背影略显萧瑟。 听到门开启的声音,苏青衣动作缓慢的转过身看着少年,眼神灰败,怔怔的看着少年不言不语。 被男子那样的眼神望着揪紧了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一步步朝着苏青衣走去,弯了弯嘴角:“凤阳怎么没跟在你身旁?”那个少女不逮着机会怎么倒把他一人放在了这里? 无视少年脸上的笑容,那一双温润的额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冷冽的波光,“皇上当真要立风华君为后?”声音很是嘶哑,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话了。 笑容凝固在脸上,遥望着不远处常年花开不败的莲池:“嗯。” “呵呵呵……那微臣在此恭祝皇上与风华君百年好合。”冰凉的笑着,转过身背脊僵硬的朝着来来时的路原路返回。风鼓动了他的衣摆,划出忧伤的弧度,他看着少年纳妃,如今要看着少年立后,偏偏,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他把自己最深沉爱埋藏心底任其腐烂,然而,少年的决定却把他的决定当做了滑稽的笑料。 那一抹竹青色背影在濮阳玉仁的眼前一直晃荡而过,紧紧的握住双手与男子背道而驰,如果不能给他想要,那么就不会开口挽留。 忽略掉背后跟着的暗卫,濮阳玉仁身穿一身毫不起眼的便服走进‘陋室’,从后院上了二楼,坐在前几次与濮阳风华一同的雅间里,看着楼下一个个口若悬河的人们。 躲在暗处的青兰在少年进入陋室时就看见了,今日她就是不说书,那些人也是有话题可以聊的。 推开房门,看着少年的侧脸似乎又美丽了几分。 听到吱呀声,濮阳玉仁转过头看着青兰,弯了弯嘴角:“你倒是来的挺准时的。” 那一条浅色的疤痕横穿而过,惊了女子的心:“你……”她一直想要进宫探听一下少年的消息,自从那一次看到少年受伤的状况之后后来便因为守卫的急剧增加而不了了之。 视线从青兰的身上撤离,看着窗下议论纷纷的人群。 很多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主子,你也太大胆了吧?”青兰笑道,她在今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着实惊讶了一番。 咬着吸管顿了顿:“那你觉得你可以接受这样的决定吗?”偏头问道。 点了点头:“不要说知道主子的性别,就是不知道也是会同意的。”很久之前便想看看这两人的进展,总算是盼着了,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笑了笑,若说全天下都像青兰这般不怀好意,她倒是轻松了。 “这可是乱伦!” “哎呀……风华君神仙一般的男子就这样被糟蹋了哎……” “没想到皇上小小年纪,竟然行这等龌龊之事哎!皇家之不幸,大周之不幸啊!” “风华君难道不反抗吗?任由皇上如此?” “对呀……对呀,肯定不会顺从的,看来皇上定然是不择手段才如此的。” “不过话说回来,风华君那样的样貌才情,即便是男子的我也深深的折服啊。” 听着这些人的话,濮阳玉仁闭上眼睛排除掉杂念,从怀中掏出那画纸递给青兰:“按照这个图形造出来,尺寸按照上面写的来。”上面的小字正是记录了她与濮阳风华的尺寸。 疑惑的看着那两个圆圈:“这是什么?”按照那个尺寸,应该很好,能做什么呢? “你按着上面画的做即可,其他的不要多问。”或许是因为心情烦躁,她没有什么心思去给少女解释。 扁了扁嘴,“是。不过,看这个工艺,恐怕很难做到图纸上这样。”那些镂空的图案,虽然看不懂,但是应该真的不容易。 “我相信青兰的办事能力。” 一句话,让青兰无话可说,只能心中抱怨,“是,青兰一定完成任务。” 又听了一会下面那些人的谈话之后,濮阳玉仁便起身朝着陋室外走去,青兰叫住少年的身影道:“主子不做一伙吗?”好不容易见一面,她还是有一些想念这个人的。 回头看了看脸上有着挽留之意的青兰道:“不了,我想到街上去逛一逛。”许久没有出来过了,整日的在这个皇宫里呆着,人也发霉了。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少年如今毫无内力,别说是独步天下,恐怕自保都有一些难。 朝少女笑了笑,“青兰是在担心我吗?不过,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主子吗?”即便是没有了高深的武功,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别扭的偏开头,抱着胸道:“那你还是快走吧,我还得收银子去。” 被少女的模样逗乐,双肩微微的颤抖着走下楼梯,从后院绕出去,心情有些好的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百姓的生活仍就在继续,或许,她立濮阳风华为后的消息给他们带来了冲击,可是也紧紧的局限于茶余饭后这样的时间。更多的时候,他们关心的是如何照顾一家老小,如何挣到更多的银子,如何多得多生活美满。当政者是怎样的,他们关心的并不多。 太阳会从东边升起来从西边落下,不会因为她立了濮阳风华为后之后就有所改变。 掏了掏袖口,竟然从里面摸出了铜板,惊讶于小李子的细心,将前递给一旁买烧饼的摊位:“大叔,一个烧饼。”出来这么久,独自倒是有些饿了。 大叔看着站在自己摊位前的少年郎,惊讶之余有些可惜,那么好一张脸竟然是留了疤,真是可惜了。 “卖烧饼能养活一家人吗?”濮阳玉仁咬着有些发硬的烧饼问道。 憨厚的笑了笑,还是第一次有人问道这样的问题呢,“嗯……小老头一家五口,老婆子帮京城的那些官家做一些缝缝补补的伙计,倒是都有口饭吃。” 咀嚼着嘴里并不好吃的烧饼,濮阳玉仁笑道:“那你们摆这个摊子,一年向官家交多少银子?” 说道这里,大叔的眼里闪过无奈:“二两银子。” 微愕,二两银子可是相当于普通百姓一年的基本开支呢。 “一直都是如此嘛?” “小老头做了二十余年的烧饼了,交的钱是一年比一年多。若是遇上战争,交的钱更过。” 拿了一些钱给大叔:“再给我一些烧饼。”提着手上的烧饼一面走一面思考着,没想到这里的税收会如此的高。两年来倒是忽略了这些。 心里暗自思量,看来她回去之后,得好好决策一番才行。 第七章 大婚前 一路走来,陆陆续续的询问了一些摊位,不知不觉竟然行到了城东的月老祠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苍天的树木上悬挂着的红绸随风飘荡着,放眼望去,那最高的枝桠上的两条红绸仍就悬挂在此,半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个时候,若是濮阳风华没有回避,那现在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树下依旧有着成双成对的情侣在祈祷着,卖红绸的老人看着伫立在自己摊子前的少年,忍不住开口说道:“公子,求一个吧。城东的月老祠可是方圆数百里最灵验的庙堂了。”每年很多的善男善女都会来此求姻缘。 低头看了看摊位上悬挂着红绸摇了摇头:“半年前刚求过。” 听了这样的话,摊主眉开眼笑道:“哦……小老儿我想起来了,除夕之夜时,和公子来的还有一男一女吧?”虽然过了很久,但是那三人的气质真的让他记忆犹新,回味无穷:“那公子可是和那位姑娘可是修得正果?”看了这么多年的姻缘,自然是看出了那位红衣姑娘那眼里的浓浓情意。不过,另外一个红衣公子他倒是看不明白了。 看了看摊子上的那些小东小西,濮阳玉仁笑道:“嗯,摊主的红绸很灵验。”他们三人终究是如红绸上写的那般,纠结在了一起。突然,跃身纵向树顶,伸手翻动着那最高的两张红绸,‘姐姐’,当时若是能偷偷看一下,就该明白了。其实想想,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半年时间,她的那张红绸上的字迹因为风吹雨打的缘故,竟有些模糊。 树下面的人看着上面的少年,纷纷惊呼,那么高的树就那么跳上了树顶,只看那身影当真像是天界下凡的仙人,衣抉飘飞。 等到缓过神来,濮阳玉仁才意识到她自己竟然已在大树的顶端,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四肢,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竟然恢复了……竟然恢复了……”高兴的上蹿下跳,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飞落在地面上,不去理会那些人的异样目光,濮阳玉仁一扫刚才的阴霾,有了使轻功的内力,看来,慧远给的经书当真是很有用。 今日带给她的惊喜足够的大的,心情很好的往来时的路返回。 视线落在宫门口的男子身上,濮阳玉仁停住了脚步,手中的烧饼已然冰冷。 “摄政王怎会再次?”整理好心情,面上挂着疏远的笑容问道。 濮阳风华上前拉住少年的手掌,温暖着那较低的体温道:“自然是在这里等着阿玉。”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久违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濮阳玉仁试图挣脱开男子温暖的手心,心中却有几分留念。别开头不去看男子眼中的那份熟悉感:“摄政王这样说会让朕误以为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怀送抱呢。”一句话,便让男子的表情几经变化。 侧头看着男子那一双掩藏了所有情绪的眼睛。 “嗯……阿玉若是愿意吾倒是不介意。” 惊恐的看着这个含笑谈吐的男子,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更没有看错,可是,他竟然有了和自己打趣的心思。 “亲爱的莫急,左右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濮阳玉仁挑起男子的下颚,模样颇为流氓的说道。 “亲爱的?”重复着少年的话,濮阳风华忍着笑意看着身高与自己有着差异,却偏偏要这样挑起自己下颚的少年。 松开手指,恢复常态道:“对爱人的一种昵称。” 疏散的阳光落在眉眼上,里面有着藏不住的温柔:“嗯,那以后阿玉就这么叫吾吧。”嘴角隐隐含笑,旁人也不知他们在喊什么,这是一个不被旁人知道的秘密。 低头掩藏着眼底的笑容,强装镇定的说道:“这可是对妻子的称呼,摄政王不介意吗?”她总是喜欢把旁人伤的彻底才善罢甘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果然,濮阳风华的表情惨白,握着少年的手也有些松动,濮阳玉仁正好抽回自己的手立在一旁。 “是吗?”声音浅浅的:“既然吾已经同意,那就这样吧。”重新握住少年的手朝着宫门走去,当初不假思索的答应不是不考虑后果,而是很久之前便思考过。 今日,濮阳风华给她的撞击真的很大,“既然摄政王不介意,那朕也不介意如此。”本以为她那样说谎,他会接受不了,哪知道结果竟然出乎意料。 与濮阳风华相携走在宫道上,引来一路宫人的侧目,然而,两人却那么不放开彼此的双手。 看着桌上熟悉的莲花糕,眼里闪过惊喜,“哎?皇叔做了莲花糕吗?”伸手捻起一枚却有些迟疑,那一次,他就是将凤凰掺杂在莲花糕里亲手喂下给她。若不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体的本尊,真的忘记一切,拿濮阳风华要有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亲手喂下那个药丸,让她忘记前尘。 对于少年的迟疑,濮阳风华并没有感到好奇,他似乎也想到了他为何没有放进口中。 还是将糕点放进自己的贝齿之间,熟悉的清淡的味道席卷而来,嘴角情不自禁的装下满满的幸福。 在男子探究的视线之下,濮阳玉仁吃下整整的一碟子糕点。 “阿玉并没有忘记。”他不想因为少年的假装失忆而拉锯两人的距离。 “嗯,没有,一切都是假装的。”会觉得她和濮阳风华都不是常人,至少不会按照常人的心思行事,她做什么似乎都与心情有很大的关系,而他做什么,比心情更多变。 没有疑问,没有谴责,就那么安静的笑着,阳光从窗柩里流泻散落在屋子里,铺满一地的时光,烂漫了这一端简短的时光。 红衣斐然,坠地的青丝反射出温暖的光波。 伸手五指从男子的秀发中穿过,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度,阳光从那指缝中射过,遮住了两人脸上同样的笑容,不言不语便能明白。 距离那一个充满温情的午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濮阳玉仁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一幕,阳光穿过两人的青丝的那一幕。 “皇上……皇上!”小李子看发呆的少年小声的喊道。 从思绪中被惊醒,濮阳玉仁抬眼看着清秀的宫人道:“何事?” 将礼部送来的礼服图样递给少年道:“皇上,这是礼部派人送来的大婚礼服,你看有何不妥之处?” 看着桌上的图样,濮阳玉仁蹙眉道:“怎么是皇后的礼服?” 小李子为难的看向少年:“这都是按着祖制里规定赶制的。” “朕说过,风华君不是皇后,不是皇后,你们听不明白吗?”有些恼怒的将桌上的图案扔在地上,怒瞪着下面跪着的礼部官员。 礼部的官员心中郁闷,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立男后就被他们给遇上了,也没有前人留下图样,叫他们如何是好? 小李子将地上的东西一样样的捡起来小心的立在一旁。 “做两套同样的喜服便好,衣服上的图案都换做图腾即可。”离大婚也只有半月的时间了,“告诉司礼监将那些礼仪都给朕省掉,能省去的全部省去,出宫祭天的步骤全部省去!一切从简。”离大婚越近她越加的惶恐不安,纳虞凰为妃的时候是两人经过商议道不觉得什么,然而现在却是不知道以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濮阳玉仁纳闷的想着。 虞凰刚踏进荷月宫,便看到气冲冲的少年,不免惊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冷然的少年如此模样。视线落在少年那盛满幽光的双目问道:“这是谁惹了皇上不高兴了?”巧笑嫣然,魅惑之极。 所有的宫人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望着来人。 收敛了怒容道:“这些人的办事能力越来越差了。” 扫过小李子手上的图样,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都先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虞凰退去魅惑,看着少年道:“看来,皇上为了这次的大婚很费心神。”大半年前,她可是对纳妃仪式不闻不问,毫不在意。 抬眼看着冷冷的少年道:“凰儿,这次如此情形很不一样。”两个男人的婚礼,也难为这些宫人了。 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幽光:“不一样?是呀,我怎么忘了阿玉那么的喜欢风华君,可以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呢。更为了他改掉皇后的称呼,那么,接下来,你还要顾及他的感受改去礼服,还改什么呢?是不是为了证明你的坚贞不渝,也要将我改掉呢?” “凰儿,你不要胡闹!”濮阳玉仁同样很冷淡的看着这个少年,或许是真的太纵容他了。 凄凉的笑了笑,低下头,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从来不被认可,对她的喜欢从来都是在胡闹。 “阿姐,我没有胡闹。”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碎掉,出现了许多的裂痕。 心下一紧,“凰儿,阿姐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些时日太多烦心的事情了,等过些日子,阿姐带你去漠北看蓝天白云。”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顶道。 总是这样,他便恢复成温顺的小猫,收起利爪,“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期盼的看着少年问道。 “嗯,只有我们两人。”想想,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 “不许骗人。” “阿姐不骗你!” 虞凰欢愉的笑了笑,最好是如此。 第八章 大婚 一宿未眠,当小李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时,濮阳玉仁便开口让那些早早的等候在外的宫人进了里屋来。 宫人们鱼贯而进,手上的托盘里盛着红艳艳的喜服、配饰、九龙冠。 低头看着托盘里的衣物不禁汗颜,当真是红艳艳,从里到外连亵裤都是红色的。 由于今日是大婚的缘故,那些宫人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放下东西就出去,而是立在一旁等待着少年发话。 疑惑的看着这些纹丝不动的宫人,濮阳玉仁挑眉道:“你们都下下去吧,朕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是。”宫人得了命令纷纷再次鱼贯而出,屋子里便只剩下濮阳玉仁一人面对着十二个托盘里的物件发呆。 拿起红色的亵衣亵裤走进屏风后面,将身上的束胸扎好万无一失之后才将手中红色的衣物穿戴好。双手拂过那光滑的表面,被鲜艳的红色灼热了眼眸。 “来人!”濮阳玉仁伸开手,闭上眼睛,任由宫人将那繁琐的礼服穿戴好,束腰扎好腰带,系上腰佩,感觉到几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整理着,缓慢而仔细。 许久之后睁开眼睛,穿衣镜前的自己被火红包围,衬得肤如凝脂,那比一般女子要英气的五官也柔和了许多,黑瞳里闪着淡淡的迷茫。齐腰的长发流泻而下,在昏黄的烛光下犹如突来的灵物,雌雄莫辩。 即便是见惯了宫中美人的宫人们也不得不感慨,皇上身为男子,然却长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蛋,偶尔侧目也是顾盼生辉。 蹙眉看着托盘里的九龙冠道:“这个就不用佩戴了。”九龙冠与皇后的后冠正好是一对,难道要让濮阳风华带着凤冠吗?“派人去侧殿告诉那里的宫人,凡是与女子配饰相同的都撤去,凤冠也撤去。”转身朝礼物走去,从锦盒里拿出一根血红的玉簪子,递给宫人:“送去侧殿,就用这个给风华君挽发。”说完之后莞尔:“算了,朕一会去。”脑子里闪过男子那坠地的青丝,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他的发自然要她去束才行。 得了命令的宫人赶紧朝侧殿小跑而去,主子的心思还真多变。 宫中的老人颤抖的握着手中的木梳梳理着少年的头发,每一下都是从头到尾,一梳道白头。 与锦盒里的那一根血玉簪子有些相似,濮阳玉仁将其挽在发间,红的红黑的黑,朝着镜中的人笑了笑,说不上倾国倾城却十分的温暖。 “皇上,这样恐怕不妥。”刚从长乐未央回来的闻雨看着少年的发饰道。 见着回来的闻雨,濮阳玉仁笑道:“有何不妥?” 拿起桌上的九龙冠道:“皇上大婚,既然是要佩戴九龙冠。”哪有那样简单的一根血玉簪子就了事了,岂不是太寒碜了?礼服改了,礼仪改了,这个大婚都被少年改的不成样子了。 无所谓的笑了笑:“即便是不穿喜服也可以成亲。”何况只是一个九龙冠。 无奈的看了看少年道:“奴婢是瞎操心了。”能猜到少年是顾及男子的想法,可是,也不能将这大婚改的是面目全非吧。 濮阳玉仁笑道:“闻雨可不是在瞎操心。”低头看着为自己再次整理衣物的女子会心一笑,这个女子呆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口是心非,哎……也不知陆生那闷葫芦可驾驭的了这个看似纯良实则流氓的女子不。 当一切准备就绪,宫人拉开荷月宫的宫门,入目的是在宫灯下照耀的满目的红。 兰亭上挂着扎成花的红绸蜿蜒而下,一直到深宫之处,宫灯上贴着心目的红双喜,刺目的红无处不在的红色无不在提醒着濮阳玉仁今日的日子。 深深的呼吸着吐出一团浅浅的白烟,转眼间,已然是秋天了。 握了握潮湿的手心,这么多年来,竟然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冒了汗。 大婚并没有开始,所以并没有礼乐声,绣着金云的靴子踩在地面上,脚步声伴着心跳声跌跌撞撞而去,看着灯火通明的侧殿,映照着橘色的烛光的脸颊上染上红晕,不知是太热还是什么。 守在殿外的宫人看着濮阳玉仁的到来皆是一愣,帝后大婚是要在大典开始是才能相见,忍不住捂嘴偷笑,皇上当真是有些猴急呢。 忽略掉宫人们眼中的打趣,濮阳玉仁干咳一声推门而进:“你们都先出去吧。”与外面的热闹比起来,里面除了两个宫人和随身的陆生便吾旁人了。 陆生惊愕的看着突然而来的少年:“皇上,你怎么来了?” 视线落在背对着她而坐的散发男子,濮阳玉仁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就连平时那清冷的眉目也瞬间温暖。 在男子的示意下,陆生走出了房间,视线被那一扇门阻隔。 屋子里竟然就这么只剩下两人。 奇怪于男子一直不曾回头,濮阳玉仁疑惑的上前,立在男子身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濮阳风华自然是知道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后,然而,却并没有回头,双手交替放在膝上手指微微弯曲,烛光洒落在玉白的手指上竟透着淡淡的粉。 拿起宫人放在一旁的木梳,手指穿过那柔顺的发丝,动作很轻柔从发根一直到发尾不曾中断。 “皇叔的发质真好。”或许是因为烛光的缘故,她的声音从没有过的柔和,收敛了习惯性的清冷于冷漠,凉凉的手指划过青丝。 张了张嘴,镜中的人有着造物主最好的杰作,疏远的眉目这个时候也染了凡尘的气息,堕入凡间。 对于男子的平静,濮阳玉仁不甚在意,手指翻动,从怀里掏出血玉簪子,固定住挽起的发丝,从镜中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叔的气质搭配这簪子刚好。”也不难为她寻了那么就久才寻到那两只簪子。 视线落在少年发间别着的发簪,勾起今日十分娇艳的唇瓣。 这个时代的镜子还不是十分的清晰,男子的表情少年并没有看的十分真切。 将那些发丝都梳的很是柔顺,手指玩耍着那些发丝爱不释手,绕到男子跟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子染了红霞的脸颊,白里透着红,仙人一般的身姿搭着这样惹人遐想的表情,濮阳玉仁忍住想要掐那人脸蛋的冲动。 抬眼看着绕道自己跟前的少年,濮阳风华绯红了脸。 “皇叔是在害羞吗?”很想要看男子难得异样表情,濮阳玉仁抓着那人的尾巴不放。 闪亮的眼眸看着少年,眉梢有着藏不住的风情:“胡说。”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年,惹得濮阳玉仁心尖尖都在颤动,别开头心中默念,色即是空。 认真的打量着今日的男子,濮阳玉仁抬起头笑道:“今日的皇叔可真是风华绝代呀。”虽然依旧是红衣,可是红衣上却不同于平常的朴素而是多了繁花似锦,宽大的袖口之露出半截玉白的手掌,纤长的手指上有着淡淡的荧光。 随着少年的视线落在自己手指上:“怎么?” 摇了摇头,“皇叔的手指真的很漂亮呢。”若是戴上自己画了一宿,雕刻了多日的戒指应该不会差的。 “皇上,大典的时辰到了。”门外,隐隐的传来小李子的声音。 站直身子,转过身回头拉起男子的手道:“走吧。”握住男子的手掌,触摸到手心的额潮湿,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至少不只是她紧张。 外面的宫人听到动静,拉开屋门,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人,心中感慨,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以往只觉得两人都是天人之姿,如今穿着相同的喜服,竟然可以如此的般配。 将宫人们的神情尽收眼底,濮阳风华握紧了少年的手,走在繁花似锦中。 天还未亮,两人走上銮驾,一路向着举行大典的中央广场而去。 当天空撕破一个口子,秋日的早晨有着薄薄的雾气,盛开的秋菊上沾满了小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犹如滚落的晶石。 金黄色的光洒在屋顶的琉璃瓦上,拉长了地上行走的人的影子。 当阳光一点点洒满整个大周最尊贵的地方,喜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占据了双目。 听着那传遍宫中各个角落的乐声,虞凰站在梧桐宫前,长长的豆蔻扣在门上,那保养极好的豆蔻全部都断掉,指缝里的木屑里染了鲜血,一旁的随从紧张的看着女子,吞吞吐吐道:“娘娘,你的手流血啦。” 听到宫女的声音,虞凰回过神来阴冷的看着受伤的指甲:“无碍。阿紫,你说外面的大典到哪了?” 叫阿紫的宫女看着自家娘娘的模样,心中不是滋味,旁人只看得到娘娘的风光,却看不到她掩藏在艳丽下的忧伤。皇上为了风华君,屡屡破戒,在旁人看来是为了减少大典上的麻烦,可娘娘说这是皇上保护风华君的另一种方式。 相较于殿外的喜庆,梧桐宫就显得分外的萧条冷清。 根据祖制,帝后大婚,所有的殿宇都要挂红披彩来迎接这个后宫女主人。然而,如今的大周后宫只有虞妃这一殿,皇上或许是考虑掉虞妃的心情,并没有要求梧桐宫要布置。 “娘娘,这会大典进行到了交替封印的时候了。”阿紫看着天空的日照回到。 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到殿内:“把门和窗户都关上。”他讨厌听到这样的声音。 赶紧的关上房门,小心的看了看女子的表情,哎……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自从半个月之前,皇上便很少来梧桐宫了,整日的为大婚的事宜忙忙碌碌,娘娘几次前去探望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她看着也不是滋味。偏偏,皇上却只是敷衍的哄哄。 将宫人轰走后,虞凰咬着下唇紧紧的盯着窗外投射下来的日光,神情有些呆滞。 正午时分,相携的两人在百官的参拜下完成了大典。 当事已成定局,关在天牢里的李国安等人也被濮阳玉仁从天牢里放了出来。 原本是要祭天的,然而,濮阳玉仁害怕他听到旁人的议论纷纷便取消了这个仪式,这会,两人便在百官的簇拥下朝着长乐未央走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长乐未央,濮阳玉仁却怯懦了,她偏偏忽略了晚上的洞房花烛之夜。 察觉到少年的异样,濮阳风华偏着头关切的看着少年:“可是哪儿不舒服?” 摇了摇头:“没有。啊,风华君一会给你给惊喜哦。”快步的朝着长乐未央走去,里面的宫人看着两人的到来,纷纷下跪,秋日的梅树已经黄了叶子,风过有痕,刚清理干净的地上已经铺满了金黄的叶子。 拉着男子走至一棵弯曲的梅树下,从一旁的草丛里翻出一些东西,赫然间,一棵小小的树苗躺在那里,旁边还放着两把锄头。 “皇叔,听民间说若是两人成亲之日能种下一棵合欢树,便能白头到老。”蹲在地上,仰望着男子说道。 迎上少年那漆黑的眼眸,身体里有着电流穿过,濮阳风华蹲下身子,手捧着那一棵合欢树无声的动手挖着坑,嘴角隐隐有着笑意。 低下头也参与其中,两双白皙的手染上泥土,却乐在其中。 在一旁的文武百官大跌眼镜,他们的皇上竟然用这样的招数收揽美人心,啧啧……不过,似乎挺有成效的,风华君竟然笑的那般怡然自得,奇迹啊。 李国安看着少年与濮阳风华,浑浊的眼睛闪过光亮,也不知最终的妥协是不是对的。 将树苗扶正,濮阳玉仁伸手去擦额间紧张的汗渍,却引来一阵轻笑,疑惑的抬头看向男子,挑着眉头十分不解。 接过宫人端来的水盆,清洗了被泥土弄脏的手后,从宫人的惊愕中接过水盆走到少年跟前,低着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清洗着少年柔软的手掌,神情温柔而专注。 不适的偷看着旁人的反应,濮阳玉仁绯红了脸颊。 文武百官别扭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量着,偏偏又用余光偷偷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分,没想到风华绝代的摄政王也有如此‘温柔娴淑’的一面,他们的皇上当真是厉害的很。 “好了。”男子清越的声音从耳旁传来,灼热了濮阳玉仁的心。他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为她洗手,抬眼凝视着男子。 视线落在那小小的合欢树下,濮阳风华背着阳光笑了笑,瞬间倾城。 看花了眼睛,迷了心。 “各位大人先下去吧,晚上的宴会如期举行。”立在一片梅林前,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是。”上百位的官员从长乐未央鱼贯而出,回头偷看着少年,心中暗道,皇上,莫要太猴急,身子很重要的。 司礼监的宫人犹豫的看了看少年,他该何去何从?皇上将官员都赶走了,那剩下的观礼谁参与呢?天地还没有拜呢。 “皇上,这接下来的拜天地可要继续?”大周的历代皇上大婚的天地都是在新人的新房进行,说是也为了与百姓的生活接轨。 手紧了紧,笑道:“嗯继续吧。” 感觉到男子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她的手心,濮阳玉仁忽略掉男子的异样,朝着寝宫走去。 喜娘推开房门,金樽金珠,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也是第一次进到新房来,看来闻雨的办事能力倒是挺不错,凡是有着凤凰图案的濮阳玉仁都吩咐下去全部撤换掉。 扫了一眼别样的新房,濮阳风华弯了弯嘴角,少年所做的他自然是看的出来。 “皇上,吉时已到。”司礼监的官吏看了看时辰说道。 “开始吧。”她省略了很多的礼节,然而拜天地却还是保留了下来。 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张递给那人道:“你就照着这个念便好了。”上面是她默写下来的现代婚礼的誓词,想想,以这样的方式会更好一些。 翻动着手里的誓词,司礼监的官员看了看少年,“皇上……这?”哪里是什么拜天地。 “你照着念便好。”濮阳玉仁挥了挥手道。 司礼监的官员整理好情绪,念叨:“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濮阳风华,你是否愿意与濮阳玉仁结为夫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颤抖着读完,胆战心惊看向两人,天啦,他这可是大逆不道直呼皇上和摄政王的名讳啊。 听着这样新颖的誓词,濮阳风华偏头看着这个从13岁见面便那么与众不同的少年。 略微紧张的看着男子,濮阳玉仁静静的等待着他回答。 “吾愿意。”很早之前便说过会把最好的都给这个少年的,只要他要他便给。 笑弯了眉眼,这个时候无论他说的是否发自内心,她都是很开心的。 “濮阳玉仁,你是否愿意与濮阳风华结为夫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此时,官吏看着这样的誓词,油然而生出庄严。 濮阳风华等待这少年的回答,隐隐的有着期待。 少年扬起头,握住男子的手掌笑道:“朕愿意。” “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奇怪的看向少年,这个所谓的戒指是什么? 在众人的目光下拿住怀里的小锦盒开启,从里面取出一枚小小的指环牵起男子的手,缓慢的将刻着两人姓名和不知名文字的指环套在男子的无名指上。听说无名指是连接心脏的地方,套住它就套住了那人的心。 惊讶的看着已然在自己手中的名为戒指的东西。 “这个是阿玉花了很长的时间刻得,风华可不要弄丢了哦。”轻笑着看着男子道。 原来,好几次看着少年慌忙的将什么藏起来不让他看见,就是手指上套的这个吗?濮阳风华能感觉到心被一点点填满,很充实,很充实。 伸出手,看向男子。 从小小的锦盒里取出取下那比自己手上偏小一些的戒指,执起少年的手套在相同的无名指上。 一旁的宫人们无不心生惊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东西,可是偏偏和那两双手如此的浑然天成。很简单的样式,没有夸张的花式,只是上面有着一些镂空,仔细看去,后面还有两人的名字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图案。 “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著我说: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两道同样好听的声音响起,两人笑看着对方,黑瞳里满满的都是那一个人。 “再次,我宣布,你们两人正式结为夫妻。”念完竟然有如获重释的感觉,神圣而庄严。 尽管还是会出现夫妻这个词,但是,濮阳玉仁已经改动了很多的地方,她想要竟可能的减少到对男子的伤害。 “皇上,还有一个时辰晚宴就要开始了。”小李子在门外喊道。 为难的看了看男子,晚宴时,濮阳风华是不能出席的,然而,让他一人呆着这里好吗? “嗯,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朕和风华君有话要讲。” 留在屋子里的宫人有秩序的出去,带上门把,屋子里就只剩下红烛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 “阿玉……”过了许久,濮阳风华才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的濮阳玉仁反而有些局促,虽然今日的婚礼很混乱,中西合并,可是,她竟然会有真的成为濮阳风华妻子的感觉。前世,偶尔看到女子结婚时的局促之态会错之以鼻。然而,今时今日,她或许能理解她们的感受了。 濮阳风华拉过少年的手指,俯视看着那一对戒指,暖流流淌在心田滋养着那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 “风华,你可后悔?”摒弃眼里所有的温情,濮阳玉仁冷着脸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曾经问过李安阳是否愿意以男子之身嫁给她?那个时候,李安阳且知道她是女子,可是,他说不愿意。一年之后,她以同样的问题问濮阳风华,即便是心中有着很多的算计,她也会娶到他。然而,他给她的答案出乎意料,今日,她想要再次确定。 伸出手揉了揉少年的发丝,真是久违的感觉呀。 将世间所有的温柔全部倾注给眼前的这个少年,他若是后悔便不会答应的。 这样无声的答案,让濮阳玉仁有些不确定:“难道你不会感到愤怒吗?以男子的身份嫁给朕?即便是忽略掉皇后这个称呼但是世人都知道你就是朕的皇后,难道你不觉得屈辱吗?”忍了很久,她还是问出来了:“如果,你说不愿意,朕会放你走的。”最终,她还是硬不下心肠,心软了。 “傻瓜……”情人间也不过如此:“吾说过,只要是阿玉想要的都会给的。” 有些失望的笑了笑:“那朕要你命呢?” “这个恐怕不行,若是命都给你,又怎么来给你别的想要的东西。”阿玉你要那么多东西,若是给了你吾的命,那谁又来给你那些呢? 以为他会说好呀,你拿去吧,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答案。不过,她甚是喜欢。 “濮阳风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那样认真的看着男子。 被少年冷然的表情逗笑,扑哧一声竟然裂开了嘴,露出雪白的贝齿,都说是一笑倾城,原来就是这般。看着男子笑够了,她还是那样看着他。 逐渐收敛笑容,望着少年眼里的倒影,伸出手指划过少年的眉目:“这里面现在装的是吾。”最后一个音节淹没在柔软的唇瓣间。 呆愣的睁着眼眸,推开男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濮阳风华?”不要又像是那一次,吻了她却用那样罪恶的表情看着她,她不希望是如此。 勾了勾嘴角:“自然是知道的。”说完将少年拉近自己的怀里,一吻情深。 起初濮阳玉仁会挣扎,她害怕又是一场捉弄,后来逐渐的顺从再到回应。 濮阳风华的右手掌托住少年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他,人更贴近。濮阳玉仁口中弥漫着男子特有的带着淡淡莲香和纯男性的味道,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当到达一个顶点,所有霸道的动作化为轻柔的羽毛,软软的划过。 “吾的阿玉真是可爱呢。”濮阳风华看着已经呆掉的少年笑道,望着那娇艳的唇瓣眼光微闪。 回过神的濮阳玉仁抬眼看着男子,忽略掉胸腔中乱跳的心脏,冷冽的说着,一点点的浇灭刚才的暧昧:“这一次难道又是喝醉了吗?”她可不想为他找借口太搪塞自己。 一时失笑:“嗯……醉倒在阿玉的口蜜中。”意有所指的看向少年光亮的唇瓣上,手指暧昧的划过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明液体。 怎一个囧字了得。 别开头,慌乱的擦掉嘴角的痕迹:“濮阳风华,朕说过,刚才是最后一次机会,你错过了。”讨厌这样轻易的就被他打乱自己的情绪。 “吾也说过,不后悔。”同样的话语,回给少年。 两人相视一笑。 尽管都没有说出那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可是,他们有培养了彼此之间的默契。 在少年额上落下一枚浅吻,“晚宴快开始,阿玉莫要迟了,匈奴和周边的小国可都是派了使臣来的。”整理好少年的衣衫,神情又恢复成清清淡淡的模样。 看了看窗外的天际,时间是差不多了。 反手握住男子的手道:“皇叔要与阿玉一起。”就像那一年她登基时,他一袭红衣倾城的站在她的背后静静的看着她看着整个天下一般。 低头看着那两只交相辉映的戒指,濮阳风华笑了笑,“莫要胡闹。” 扯着男子的手不放:“朕是胡闹的人吗?”看着男子的眼睛微楞,此时的她就像天下间普通的少女望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般撒娇。触电一般的惊醒道:“既然有他国使臣,自然是要他们知道朕的风华君是何等天人之姿。”她听了那些人的话,自然是有些不高兴,濮阳风华并不是妖媚之人。 “吾是再普通不过的人。”若是天人就断情绝爱,岂会徒增烦恼。 拉着男子的手就往外走去:“走吧,朕希望以后风华君站在朕的背后看着朕,看着整个大周。” “好。”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看着大周。 其实,后背是整个最防守薄弱的地方,可是濮阳风华,朕愿意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你,只因为你是第一个敢以男子字身嫁给我的人。即便,其中并没有多少情爱,她也会动容。 对于出现在殿外的两人,小李子先是一愣,但很快的恢复正常。皇上从来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看这情形,风华君应该也是要一同前往了。 斜靠在男子的肩膀上半瞌着眼睛闭目养神。 将少年圈在自己的怀中,身子随着銮驾颠簸着,可怀中的少年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手指忍不住划过鼻梁上那一道痕迹,这一条疤痕无不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发的过失。眼睛微咪,似乎,匈奴的单于这一次可是亲自前来道贺呢。迷蒙的双眼,拉开一条缝隙,里面璀璨光亮。 “皇叔,人这一生可长了,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要这样度过,真好。”靠在男子的肩膀上喃喃自语着。 望向少年纤长的睫毛,若此时少年挣开眼睛,一定会看见那里面化不开的温柔。 “这样挺好的。” 点了点头,是挺好的。 ------题外话------ 有错别字,亲们先看着,倾城明日改,繁忙的月底有来了,哎,心伤,不过写到大婚,就热血沸腾呀。 第九章 迷离 御花园里,灯火通明,天空中绽放着璀璨的烟火。(.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侯在宴席外面的宫人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好奇的同时又十分的惶恐,屏住呼吸看着从跟前走过的两双靴子,空气中隐隐的有莲香浮动。 郎艳独绝的风华君,清冷孤绝的少年天子,在艳丽的喜服包裹下,恍若坠落凡间的蓬莱仙人。 在进入宴会的时候,两人都有默契的放开彼此的双手,皆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 “皇上万岁万岁,风华君千岁千岁!”群臣听着宫人尖锐的声音,全部起身朝两人跪拜。 “众卿平身。”濮阳玉仁恢复成冷清的帝王落座于上座。因为按照祖制,皇后在此时是不能出席宴会的,所以宫人并没有准备有濮阳风华的位置,放眼望去,整个宴会坐无缺席,宫人一时紧张的看着少年。 弯了弯嘴角,身子往左挪动,反正这个位置挺宽敞的。朝濮阳风华笑了笑,那人望向少年的黑瞳里,优雅的上前,在百官惊讶之下落座。 台下有些官员感到很是不适,龙椅岂能与他人共享?皇上是糊涂了? 安排在宴席左边的前来恭贺的他国使臣掩面偷笑,眼睛里闪烁着嘲弄之意。大周的皇帝竟然是个断袖,还立自己的皇叔为男后,额呵呵……这样的人能守得住皇位?恐怕,他身旁的风华君就不是等闲之辈吧。在旁人看来,享誉天下的风华君怎会是甘于雌伏他人之下?况且这个还是他的侄子? 自然是看到了那些人眼里的嘲讽,濮阳玉仁却不以为然,这么早的给她下了定义,就是这些人失败的开始。 “大周的皇帝陛下,石兰曾听说风华君琴艺超绝,不知吾可否有幸见识?”从少年进来,石兰的视线便紧紧的抓着他不放,握着酒杯的手青筋突起,半年前的情形历历在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杀了他们神的人竟然是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少年。 石兰看濮阳玉仁的眼神,让她警觉,看来,他是认出了她。 弯了弯嘴角,“风华君前日手指受了伤,恐怕要让单于你失望了。”濮阳风华又不是勾栏小倌,你想看就看,怎么可能? 旁人都听得出来,少年是在找理由搪塞。 怒瞪着少年,这样的不给他情面。 “大周善琴者何止一人,来人,宣宫廷琴师。”濮阳玉仁觉得,打了人巴掌总要给人一颗糖吃。 表情稍微有些恢复,石兰点了点头,匈奴的皇子从小就熟读汉人的文化,祖先一直便有收复这片肥沃土地的梦想。他虽然对汉人的文化戳之以鼻,但是也还是略懂一二。 不多时,身着藏青色服侍的琴师怀抱着古琴缓缓而来,席地而坐,将琴置于双腿之上,高山流水的乐声流泻而出。 比之于濮阳风华的高远与淡薄,琴师弹奏的多了几分的华丽与浮躁,若说琴技,恐不相上下,濮阳风华的琴胜就胜在他所传达出的气质与思想。 一曲毕,石兰睁开眼睛,笑道:“大周当真是人才济济。”皮笑肉不笑,夸的十分随意。 “单于妙赞了。”濮阳玉仁举起酒杯笑道。 阴狠的看着少年,饮下杯中之酒,心中郁结,还是匈奴的酒水带劲。大周的酒就和他们的人一般,清淡无味。 杯光交错,冷冽的视线你来我往。 “哎?怎么的不见我朝石烟公主?”石兰巡视了宴席一周假装无意的问道。 大周官员听着石兰这一问,都竖起了耳朵,话说自从李将军成亲之后便不曾见过这个石烟公主。当今皇上后宫并不充盈,后宫也无宴席,家中女眷自然也不曾见过这个嫁入大周的石烟公主。李夫人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人,整日的在家中,也不曾听李相爷提起过这个公主。 李国安听到石兰的话,不着痕迹的看向龙椅上的少年。 假装惊愕的看向石兰:“单于是在说李夫人吗?” 咬了咬牙齿,石兰强壮镇定道:“自然。” 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濮阳玉仁笑道:“哎……李夫人与李将军伉俪情深,成亲不多日便随着将军去了望归城镇守边疆。” 众人疑惑,这已经是大半年的事情了,没想到竟然是到边疆去了。 石兰再清楚不过,石烟是随着石玖逃亡去了,濮阳玉仁口中的李夫人也不知找的谁替代。可是,偏偏他又找不出任何的话语去反驳,人已经去了边疆,难道他还让他将石烟叫回来不成?谁让石烟如今是李夫人了? 举起酒杯道:“本王祝皇上与风华君百年好合,早日诞下麟儿。”说完面部表情急转,“瞧瞧,本王一时口误,竟然忘了风华君是男子。”石兰口中说着抱歉,可脸上却有着看戏之态,他倒要看看这个风华君要如何?雌伏在濮阳玉仁身下,也不觉的可耻? 酒杯在手中碎掉,濮阳玉仁面无表情的从宫人手中接过另倒好的清酒,黑瞳看向身侧的男子见濮阳风华略微苍白的脸色,顿感后悔,早知道就不硬拉着他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谢单于美意。”濮阳风华从容淡定的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面带微笑,橘色的宫灯的照耀下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表情。若不是她离他近,恐怕也会被这样的他给欺骗的。 释然的笑了笑,既然石兰说话如此不遮掩,她的不淡定不是正好遂了那人心愿吗? 一眨眼之间恢复成至高无上的帝王,神圣而不可侵犯:“无碍,朕也只当是单于口拙。”猎鹰一般的视线落在石兰身上,竟让人有如坠冰窖的错觉。 抖了抖身子,那些在一旁的小国看着猛虎与野兽的对决,心中快慰,这样的两败俱伤真是他们乐于看见的。石兰的话倒是说出了他们想说的,然而碍于大周的国力,他们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濮阳风华握住少年的手,清雅的笑容平息了少年的余怒,“阿玉莫要在意那些人的话。” 因为喜服宽大的缘故,下面的人并没有看见两人相握的手掌,但两人那一眼对视却被窥视了。有人暗自嘲弄,有人暗自好奇,种种心情不在少数。 温热的触感传来,濮阳玉仁看向淡笑着的男子,心下黯然,她不过是为他在意而已。还是因为不在乎,而对那些人的话语便不在意? 台下歌舞升平,粉饰太平,官员们却不多时凝眉思考,这个石兰竟然亲自前来道贺,实在诡异。 这个问题,濮阳玉仁也十分的好奇,想不到一国之君会放下一堆的政务特地观礼?说出去谁信。况且,她今日的举动恐怕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周边很多的小国多是送来了贺礼,连使臣都没有派遣。而石兰却亲自前来,实在怪哉。 这样的宴会最是无聊,所以,濮阳玉仁在位两年,甚少举行这样的国宴。 无力的依靠在男子身侧,等待着月上中梢。 “可是累了?”温润的气息扑在少年的耳垂下,看似无意却带了那么多的故意为之。 虽然是靠在男子身上的,然而台下之人也只是觉得两人坐的稍微挨近一些罢了。 揉了揉眉心,这个石兰一定是故意的,每一会便以一个理由敬酒,虽只是一些清酒,可是,她还是会觉得有些晕乎。 冷冷的看着少年的变化,石兰藏在杯下的嘴角弯了弯,耳旁响起刘子琴说的话。若当真如此,那大周的人岂不是都被这个少年……哦,少女给欺骗了? 酒过三巡,月上中梢。 “大周陛下,本王不胜酒力,先行回驿馆了。”石兰是练武之人,自然是看出了濮阳玉仁的醉态。根据情报来看,濮阳风华并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那今晚的洞房花烛倒是万分期待呀。 支起身子,笑道:“来人,给单于带路。”濮阳玉仁带着几分醉态道。 宫人和侍卫走上前等候着石兰一行的离开。 见石兰离去,那些小国的使节也纷纷告退。今日是大周皇上的洞房花烛夜,他们自然是不能耽误了时辰。 当整个宴席只剩下文武百官时,濮阳玉仁站起身子:“朕乏了,众位爱卿随意。”脚下有些虚浮,幸好一旁的宫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少年的身子。 濮阳风华也站起身子,从宫人手中接过少年,熟悉的味道传来,混乱的思绪不免更加混乱。 “恭送陛下,风华君。” 送走那两位至高无上的人,众位官员卸去脸上虚假的笑意,疲惫不堪。 禁锢的思想仍就没有办法接受两个男子在自己的面上亲密无间,强装了一日的镇定也总算是能放松一下了。 回头看着那些官员一瞬间变化的表情,濮阳玉仁低下头,掩去眼里的无奈,终究是难为这些人了,陪着她折腾。 因为这一婚礼,宫里的每条宫道上都挂了宫灯,灯火通明。 一路走来,都会有人跪下,当他们都过,那些人的眼里都会有着或多或少的嘲弄,这些,濮阳玉仁都没有错过。 路过荷月宫的莲池,停下脚步,视线落在那一汪莲池上。 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被冷风吹着,清醒了几分。 伸手折掉那一朵开的灿烂的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朕醒来第一次见皇叔便是在莲池旁,那时候,你正要去蜀地。那一眼恍若天神。五年之后,为了求圣药再见皇叔,你就站在窗户旁,坠地的长发遮不住你的风华。”说道最后,停了下来,可能是喝多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静静的听着少年说的话,濮阳风华回忆着少年的话,是呀,那个时候五岁的阿玉一点也不像五岁的孩子,很冷,从里到外的冷。 “那个时候要踮起脚尖才能将莲花插在皇叔的头上。”说着上前,将手中的莲花别在那血玉簪旁,幽暗的莲香隐隐浮动:“人比花娇。”凝视着男子的侧脸,脑子里闪过关于他的记忆。 背过身,站在莲池旁边,任由凉风吹来过脸面,濮阳玉仁蹲下身子坐在莲池上的回廊上,侧耳旁听,能听到那缓慢的流水声,风过无痕,少年墨色的发丝从耳际漂过,掩下嘴角淡淡的忧伤。 飘渺的视线拨开云雾,眼波下有着别样的光芒。 头有些晕晕的,濮阳玉仁撑起身子,一摇晃,整个人跌在一道柔软的带着莲香的怀抱里,闭上眼睛,揪着男子胸前的衣襟,靠在那人的肩膀上道:“委屈皇叔了。” 将少年搂在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发髻,濮阳风华道:“嗯,确实有些委屈。”不过,又能看见少年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如此的亲昵倒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皇叔,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微微仰着头,眼里闪着幽光,酒醉的缘故,眼睛慵懒的眯着,掩去了里面的恶趣味。 圈在少年腰际的手顿了顿,随即展颜一笑:“嗯,春宵苦短,还是快快回宫的好。” 打了一个转,从男子的手中溜出,整理好衣衫:“皇叔请。” 悠远的眉尾动了动,无声的笑了笑,紧随在少年身后。 其实,濮阳玉仁心里是十分紧张的,并不像她现在外表这样淡定。归根结底,她也不过是语言上占便宜,实际行动?恐怕还需继续努力。 未央宫的宫门外候着宫人,见到走在前面的两人和远远的跟在外面的宫人纷纷跪下,“吾皇万岁,风华君千岁。”整齐的声音响彻这个空闲了将近一年的长乐未央。 一年前,有个少年曾说,这里将是他大婚的地方,这里住着的,将是她最爱的人。想不到如今,住进这个宫里的仍就是与一年前相同的人濮阳风华。 站在房门外,竟然有些踌躇,心中思量着,今晚要怎么蒙混过关? 濮阳风华将宫人们退下,只剩下两人站在门外。 躲在暗处的宫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按照祖制,他们这是要听房。然而,明面上又不能做的太过,只能等到两位进了房间之后,才能靠近。 握紧拳头,推开房门,看着满屋子的红,桌上面摆着象征百年好合的合卺酒,飘散出清淡的酒香。 因为有了她的命令的缘故,现在没有宫人呆在新房中。 濮阳风华走上前,从托盘里拿起一个杯子看向少年:“难道阿玉不准备将剩下的礼完成吗?”勾了勾嘴角,橘色的烛光衬着满屋子明媚的红艳丽了男子的笑。 走上前端起另一杯酒,“自然是要的。”仰起头,喝下半杯,嘴里一股异香,心中诧异,这酒与她先前在宴席上的似乎有些不同。 这一点濮阳风华也注意到了,然而却并没有异象,他心里十分清楚不过这酒里掺杂了什么作为调料。 挽过男子的手臂,看着他不解的表情,笑了笑:“交杯酒不是应该这样喝的吗?”将两人的酒杯交换,寓意百年好合。 弯了弯嘴角,仰头喝下少年饮过的酒杯,嘴角一丝邪气,真是熟悉的味道呀。 濮阳风华将少年手中的酒杯取走,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将酒杯倾倒,剩下不多的清酒滴落在绣着花恋蝶的被单上晕开,淡淡的酒香混着异香传来。 感觉到热流在体内穿梭,濮阳玉仁蹙眉,这个感觉不怎么好,下腹隐隐有些发胀,心中难免担忧,难道是这个身子的初潮来临?暗叫,不要这么不是时候呀。 将发愣的少年拉到床榻前坐下,轻柔的声音从少年的耳旁穿过:“阿玉,是在想什么?”热浪扑在敏感的耳后,引得少年难得改变肤色的也染上了粉红色。 偏头看着凑近的男子,忍不住往后退:“皇叔,累了一天你先歇息吧。”偏偏,她对他眼中的那一抹无明的火焰视若无睹。 心下释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对于少年这样的决定,濮阳风华是赞同的,然而,竟然隐隐的期待着什么发生。 伸手取下男子发间的莲花,取下那一枚有着蝴蝶的血玉,满头青丝散落下来,遮住了绝世的容颜。 看着散着发的濮阳风华,心被紧紧的抓着,弯了弯嘴角,垂下眼帘。 “朕让人打水来。”说完起身朝着殿外走去,手却被男子拉住。 回头诧异的看向男子:“怎么?” 将遮挡住视线的长发别在耳后,起身将少年拉到床榻上坐下,拆掉少年的发髻,动作虽然别扭却十分的轻柔,视线落在那同样黑亮的青丝上流连。 抬起头望着抿着嘴巴,表情认真的男子不解其意。 “阿玉在这等吾,莫要动。”说完,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疑惑的看着男子那娟秀的背影,他亚奥做什么? 不一会,只见男子端着一盆水走进来,衣袖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红的白的,十分鲜明。 将水盆放在木塌上,伸手去解少年的金靴。 躲开男子的手,惊呼道:“皇叔,你这是要做什么?”睁大凤眼,惊慌的看着男子,心中隐隐不安。 被少年惊慌的表情逗弄:“自然是给吾妻洗脚。”说话间,已经将少年的金靴脱去,上面只是套着白色的袜子。 缩回脚,将脚伸进被子中:“不用了,朕自己便好。”男子与女子的脚毕竟是有区别的,脑子里响起男子对自己的称呼,十分纠结,作为正常的性别来说,她确实是男子的妻子。可是,他现在是男子的身份,却不是这样的,“皇叔,朕怎么就成了你妻子?”挑着眉毛,想要分散男子的注意力。 “难道吾是阿玉的妻吗?”同样挑着眉,眼神有些发凉,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将少年的脚从被子里拖出来,愣愣的看着手心中一双玉足:“阿玉的脚真小。”心下更加疑惑。 淡淡的笑了笑:“额,所以朕刚才会将脚藏起来,害怕皇叔笑话。”飞快的转着脑子,将自己的疑点转移到最低。 温热的水包裹着少年的脚,濮阳风华伸出手握住那水中的玉足轻笑:“其实这样挺好。”比一般男子要小上许多的双足暴露在外面,濮阳玉仁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下腹的不适感越来越重,敲响了濮阳玉仁心中的警铃。即便男子为她洗脚让她的心跳失去了正常的频率,即便她心中有着小小的甜蜜。但是她是理智的。 “皇叔,水凉了,阿玉不喜欢。”委屈的看着男子,濮阳玉仁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将少年抱起放在床榻上不顾少年的惊愕手指快速的翻飞着,那宽大的喜服已经被褪掉,只剩下着里衣的少年呆愣着表情。 抓着衣襟怒瞪着男子:“大胆,你这是在做什么?!”心中一而再的告诫自己,要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的内力恢复,不然就像现在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揉乱少年的发丝:“难道休息阿玉都不脱掉衣服的吗?”说话间,解掉自己的腰带,鲜艳的亵衣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闪着莹莹的玉光。 顿时很囧,恢复正常的表情,拉开与男子的距离:“皇叔先行歇息,朕还有一些政事要处理。”说着就要将放在一旁的外衣穿起,手腕却被抓住。 “阿玉难道忘了,大婚三日,所有奏章都交由丞相处理?”眯着眼睛,今日的阿玉很不正常,竟然多次出现慌张的表情。 被这样拆穿谎言,濮阳玉仁握紧手掌,抬眼看着男子:“风华君,朕答应凰儿要她那看看,你先歇息吧,不用等朕了。”尽管,她在撒谎,可是,这是现在唯一能用到的办法了。 脸上的淡笑一点点退去,好不容易拨开迷雾的眼睛又蒙上一层迷蒙,声音有些发冷:“阿玉,难道没有看到那囍烛吗?”在大周,囍烛没有燃尽,新人是不能走出房屋,他刚才也不过是在门外唤了宫人。 被男子眼中的忧伤刺伤,濮阳玉仁蠕动着嘴巴,硬着嗓子道:“呵呵呵……那也不过是平常夫妻才如此。朕与风华君……”剩下的话,即便不说清楚,聪明的他有怎么会不明白。 抿着嘴巴,看着少年道:“嗯,吾倒是忘记了。”他们都是男子,又怎么在乎这些。散落的发丝遮住那源源不断流露出忧伤的眸子。 或许,她将他囚在长乐未央是错误的。 手上的戒指被暖和,拉过被子轻轻的躺下:“皇上快去吧。”将染上忧伤的眼睛遮住,濮阳风华想这样其实是好的,即便他是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光阴的。 站在床榻旁,看着男子完美的五官握紧了拳头,如果留下,性别的秘密一定会曝光。可若是走开,那么又让他情何以堪?她隐隐觉得,若是自己离开,有什么会改变的。 濮阳玉仁最终拿起外衣套在身上,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心跳也在逐渐的加快。 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濮阳风华弯起嘴角,鼻翼间异样的暗香流动着。 跨出脚步,却发现脚下虚浮,整个人瘫软而下,还好被男子及时的接住。 警觉的看着男子:“皇叔可有闻到什么异香?”嗅了嗅,隐隐约约是有着不同,视线落在红烛旁的香炉上,心中凉气四起,惊愕的看向男子:“他们放了熏香?”曾听说,皇上临幸妃子时,房间里都会放一些助兴的熏香,回忆起刚才的那酒。 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向熏香,微扼:“应该是阿玉猜想的那般。”将少年重新放在床榻上,掉落的发丝遮掉了男子嘴角的笑意。 “来人!”濮阳玉仁突然惊呼着,若是往常,她不会因为这些熏香而怎样,但是对于现在内力虚无的她来说,恐怕不妙。 拂过少年的额头:“看来是起了作用。”淡淡的说道,看着少年的眼睛有些无奈:“根据祖制,这个时候,寝宫的宫人都撤掉了。”虽然会有听房的,然而,却被他轰走了。 当真是流年不利,“那皇叔将朕扶到浴池可好?”若是在呆下去,她害怕自己化身为狼。 “阿玉……”轻若鸿毛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擦过少年的颈子,看着如天鹅一般高傲的姿态的少年,濮阳风华微眯着眼睛,嘴角有着一丝丝趣味:“不去玉溪那里了吗?”手指看似若无其事的环着少年的腰际,然而却引得少年一阵颤抖。 疑惑的看着将自己往长乐未央的温泉浴池走去的濮阳风华,摇了摇头,可能是她多虑了,“还是先解了药性再去看看吧。”撒谎还是要圆回去的。 走了没几步,脚便使不上力,整个人瘫软在男子的怀抱中。 叹了口气,将少年公主抱,勾住男子的脖子,心中暗骂着那些多管闲事的宫人,呼出的气息也变得滚烫:“皇叔……”声音有些哑,带着丝丝的娇媚。闭上嘴巴,诧异的回忆着刚才自己的声音,那个是她的声音?比前世特俗训练的时候还魅惑。握紧手掌,不让那奇怪的声音溢出喉咙。 空出手拂过少年的额头:“阿玉可是哪里不舒服?” 摇了摇头,却不敢开口,握着拳头抑制着心中隐隐的躁动。然而身体来回的摩擦却将少年仅剩的理智一点点摧毁。 厚重的呼吸扑在濮阳风华的脖子上,压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尽管那些香味和喝下的酒对他毫无作用,可是,偏偏将滚烫的少年抱在怀中就是有了反应。 濮阳风华推开门,将少年放在浴池旁的小榻上,脱掉少年的外衣,正要退去鲜艳的亵衣,却被少年紧紧的抓着不放:“就这样……便……便好。”咬着下唇,不让那暧昧的声音发出来。 无奈的看着少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对于少年的纠结,濮阳风华更多的是以为少年是害羞的缘故。即便一年前纳妃,然而关于濮阳玉仁的床底生活,他确实了如指掌,那小李公公也是他安排在少年的身旁,以便于自己随时掌控少年的动向而已。 这个浴池有个很好的地方,一面是山涧清泉,而另一面就是与莲花池相通的温泉。 撑起瘫软的身子,跳进冰凉的池水里,浇灭了肌肤的燥热。还好,只是宫人准备的一些助兴的檀香,否则,她就死定了。 靠在碧池旁回头朝男子说道:“皇叔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朕一人在此泡泡。”嗓子还是有些撒样,发出的声音也有些迷离。为了掩盖银针你,濮阳玉仁一直都在吃一些药丸,这样可以让声音变的更低沉。想不到,这样的声音发生变化之后,听起来却如此的让人想入非非。 不放心的看了看少年:“没有事吗?”视线落在少年湿掉的衣襟前,变得有些透明的衣料衬着4如雪的肌肤,蜿蜒的长发也沾了水勾住那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此时的濮阳玉仁一点也不知道,水中的她是如此的诱人。 朝男子宽慰的笑了笑:“嗯,无碍,只是一些异香。等药效散去之后,朕便起来。” 水中仙,微微一笑,便如此的倾城。 濮阳风华转过身子,广袖中双拳紧握,屏气,脚下有些沉重的朝着殿外走去。 若只是一些异香或许泡澡是有用的,然而,偏偏,那香炉中和酒杯里放置的是宫中的极品媚药。 正眯着眼睛等待着最后一丝燥热散去的濮阳玉仁慌张的睁开眼睛,嘤咛声不断的从双唇间溢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明明冷下的身子却出奇的滚烫?慌张的整个人沉浸水里,扑通一声,引得刚走到门口的濮阳风华转过身,焦急的跑去跳进水池中将濮阳玉仁捞起:“阿玉……” 贴到男子的肌肤,濮阳玉仁情不自禁的攀上去,迷离的眼睛看着那一张熟悉的容颜道:“出去!快出去!”身体虽然是燥热的,可是濮阳玉仁的思绪却还有些清晰。 搂着少年的腰际,触及的肌肤一片滚烫:“阿玉,你没有事吧?”伸手去探向少年的额头,却感觉到少年刚自己怀中贴来,微微发愣。 看着眼神迷离的少年,濮阳风华轻叹,俯下身吻住那一片娇艳的唇瓣,将少年的嘤咛声咽下。 ------题外话------ 月底两天很多事,给各位亲说抱歉了,今天赶紧写了来双手奉上,负荆请罪 第十章 春光无限好 嗡的一声,脑海里仅剩的理智被冰凉的触感摧毁,筑起的高塔轰然倒塌,淡雅的莲香萦绕在鼻翼之间扑出的热气使这一份香味馥郁。 整个人瘫软在男子怀中,手紧紧的抓着男子肩膀,冰凉的池水包裹着燥热的身躯,如溺水的弱者抓着了救命稻草攀附而上。暗哑的声音从朱唇中溢出,百花盛开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手指穿过男子的衣饰,胸前春光乍现。 火红的衣物漂浮在水面上,似盛开的巨大的红莲,淡淡的幽香弥漫在水雾中,激起的水浪让那莲花荡开,越开越繁茂。 濮阳玉仁仰起头,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颈子蜿蜒而下,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呜咽声从娇艳的唇瓣中缓缓溢出,如世间最好的音乐。 迷雾的眼眸在水雾下更加的妖娆,攀上少年的腰肢,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拉扯着,却被一双手制止,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祈求:“别……不要这样。”可是,说出的话却这样无力,反而更添春色。 蜿蜒的长发在水面上如盛开的黑色曼陀罗,有着致命的诱惑。 握住少年的手掌,滚烫的温度融化了他冰凉的面具,悠远的眉目此时艳丽无比,上挑的凤眼迷离的看着怀中试图阻止自己的少年,嘴角如清泉般温润人心的笑容变作极致妖娆,带着隐隐的教唆之意。 “难道阿玉不愿意吗?”嘶哑的嗓音在无人的夜色中混着间歇的熟悉声说不出的婉转低迷。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濮阳玉仁尽力的将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强行的关押在脑子里。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男子狠狠的推开,整个人像水面倒下,冰凉的水灌进她的口中鼻中,极致的难受让她恢复了瞬间的清明。 与此同时,不备的濮阳风华也跌倒在水中,水面上荡漾起两朵盛开的水晶花。 本能的寻找着依靠,抓着岸边的大理石喘着粗气,握着石壁的手上有着粉色的血水蜿蜒着雪白的臂膀而下,是如此的刺目。 濮阳风华站起身来,在可以触及到少年的地方紧紧的看着少年因为想要克制而掐伤的地方,微眯着眼睛,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 轻叹,上前将少年抱起朝着水岸上走去。 原本就是在做最后斗争的濮阳玉仁触及到男子的体温,连最后一丝清明也消失殆尽。 感觉到少年的不安分,濮阳风华将少年放在小榻上,俯视着脸色异样的少年道:“吾原本打算就此了结,阿玉又为何如此呢?”俯身吻上那微张的唇瓣允吸。 久逢甘露,抓住那一抹夕阳,牢牢地握在手中。 坠落在春色中的濮阳玉仁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她大概是有些期待的吧。不然,也不会对百官劝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意孤行。所有的后果,她在脑子里闪过千万遍,可偏偏隐隐的期待却将她苦心经营了十一年的秘密抛开,置于阳光下。 衣衫褪尽,娟秀的身躯如花瓣上的水晶般透明的露水,美好而纯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手指颤抖的划过‘少年’的锁骨,紧紧的盯着少年‘胸前’紧紧包裹的白布,俯身吻向眼角滑落的液体充满怜惜,“吾的阿玉,瞒了这么多年,一定很累吧?”如雾霭一般稀薄的话语落在少年的耳朵里,混淆中睁开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男子,蠕动着嘴巴,却只听的到一个个单音。 少女的身子还有些青涩,然而,等待的不是停止,那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少女的身躯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吃痛的蜷缩着身子,“痛……”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坦诚相待的两人相拥在那一方小榻上,黑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痛吗?”濮阳风华在少女的耳旁低问,抬首看着那扑闪扑闪的睫毛,嘴角弯起一丝丝邪气。隐瞒了这么多年,这一点点惩罚也承受不了吗? 脑子里闪过少年那些时候的故意为之,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将少女深深的嵌在自己的怀中,似乎要融入骨髓。终于可以这样坦然的拥抱,不再被日日夜夜的梦境困扰,不再满脑子是父皇与那个男子交织的身躯,不再是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哀怨的看着年仅五岁的他,也不用躲在那小屋子里捂住耳朵不让三人暧昧的声音进入他的脑海里。所有的,日日夜夜的梦境,将在此刻停止,真好…… 感觉到男子手指的颤抖,濮阳玉仁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复杂的眼睛,仔细看去,里面似乎有喜悦,似乎有无措,更多的是后悔。 拉住那渐渐从身体撤离的双手,现在因为愧疚不是已经晚了吗?无论她是不是男子,濮阳风华都将担上一个引诱晚辈的千古骂名。 当逐渐苏醒,濮阳风华拉过浴池旁的帷幔包裹着少女有些青涩但已然风华的身躯,嘶哑着嗓子道:“阿玉乖乖的,吾这便带你去解毒。”是的,他知道屋子里放置的是媚毒,可他选择了缄默,人终究是自私的,终究他还是有七情六欲不是什么蓬莱仙。所以,他看着少年饮下那混了药的酒,看着少年一点点的被左右。甚至就在刚才,他还想要占有少年,惩罚她任性强娶他的决定。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皇……叔……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视线落在浴池旁的那个瓷瓶上,如果她没有猜错,那里面装着的该是小倌馆必备的东西。脑子里闪过屋子里的画面,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情动,丑态百出,知晓了她的秘密,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就带她去解毒。她不是玩具,任由喜好摆弄。 撑起不断颤栗的身子,将帷幔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低头看着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淤青,艰难的行走着。过了有些时日,她再次回忆,真想发笑。那时的她怎么就如此的清醒呢? 看着少女倔强紧咬着下唇的侧脸,濮阳风华心被紧紧的揪着,不是在每一个夜深人静都想如果阿玉是女孩多好,如果是女孩多好。然,当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却止步了。 扣着手心,不让那人看了笑话。 惊呼着勾住男子的脖子,“啊!”整个人已然离开地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细细密密的亲吻落下,带着压抑多年的情感而来。 “阿玉……吾不想伤害你。”剩下的话淹没在了温润的触感里,起初,是为了阿然那句话,照顾好她的孩子。即便是远在西蜀,他也会关注着皇宫里这个孩子的一切。 暗卫会将关于这个孩子的一点一滴告诉给他,他偶尔会因为她捉弄李安阳和苏青衣在埋首整理公务的时候浅浅一笑,也会因为这个孩子一个人轰走宫人独自呆在屋中而隐隐的心疼。书房里,不再是只悬挂着阿然的画像,旁边会有个小小的身影悬挂在一旁。落在阿玉画像上的视线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隐隐的意识到他对她的不同而恍然惊醒。 一把烧掉所有的画像,逼迫着自己扮演一个天下人眼中的好叔叔,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罪恶。 他以为一切都会这样过去,可是,虞凰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平衡。 会因为白日里两人的亲密而在深夜潜入荷月宫,将虞凰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去。或许也是天意弄人,若是自己不那么柳下惠,是不是会早些发现阿玉的秘密? 压抑已久的感情一旦爆发,岂能轻易的收起。 承受着男子几乎有些爆栗的举动,濮阳玉仁的手指扣紧男子的息肉里,那白皙的背脊上留下一道道刮痕。 “不要……”用手阻止着男子接下来的举动,迷离间却又在迎合着男子。 含住那不安分的嘴巴,将少女的手扣在小榻上方,迷雾的眸子此时闪着深邃的幽光,似一把燃烧的烟火,扫过之地,引起星星火光。 手指温柔的拂过,在少女的耳畔喃语:“阿玉乖,不痛的。”语气像极了哄骗小孩子吃糖。 受了魔咒的濮阳玉仁从狭长的缝隙中看着极尽忍耐却又满目温柔的男子,主动附上男子:“皇叔……皇叔……”一声声像是从远古而来。濮阳风华,我从前世而来是不是就是为了遇见你呢?大概是的吧。 张开嘴狠狠的咬在濮阳风华的肩头上,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 温柔的安抚少女的不安,直到感觉到少女对他的适应,他才逐渐的将身体里潜藏的野兽放出牢笼。 肌肤之亲,大概说的就是此时。 月儿从树梢中探出头来,静谧的夜里,月白色的光从浴池的窗户洒落进来,轻柔的紫纱被风鼓动,春色无边。 濮阳玉仁觉得自己似乎正摇曳在一叶小舟上,难以自拔,有不安有惊恐却又觉得那般的欢愉。 听着少女压抑的声音,濮阳风华有些使坏,一阵痉挛,惹得他低笑。 无奈的看着如小猫一般张牙舞爪的少女,宠溺的将瘫软在怀中的少女抱起走向那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水中清洗。 而另一边的池水里正飘荡着两人的喜服。 “阿玉,你说吾怎么就那么笨呢?”将那个假喉结从少女的脖子上取下来把玩着。玉仁……玉仁……该是玉人才是,世人都说风华君聪慧,偏偏在这个事情上犯了糊涂。其实,他是从来不敢往这个上想,要知道,皇兄就是如何的胆大,也不敢如此,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的造化弄人。 慵懒的靠在男子的肩头道:“额……我的运气好吧。”也不能怪他笨,只能说他的思想被禁锢。 刮了刮少女娇俏的鼻头,经历过人事的她清冷的五官中多了几分艳丽。 “阿玉,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吾。” 双手抵在男子的胸前阻止他的为非作歹,虽然她的心智已经很成熟了,可这个身子却还很稚嫩。 委屈的看向少女:“阿玉是要抛弃吾吗?”嘟着嘴巴凑近。 煞风景的翻了一个白眼,她怎么会被濮阳风华那谪仙模样给欺骗了呢?若是有照相机,一定将这个罪证拍下来昭告天下,让那些被他表象给欺骗的黎民百姓醒悟。 濮阳风华虽然如此说,但是却十分的规矩,温柔的清洗着少女身上的汗渍,月光洒在男子的侧脸,如此的温柔雅致。 “阿玉可觉得吾入的你的眼?”抬起眼眸,或许是因为刚经历了云雨的缘故,那布满雾霭的眼眸波光婉转,有着道不尽的风情。 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看着男子璀璨的笑容惊醒,别扭的别开头掩饰自己的窘态。 握住男子水池下的手:“别,我……朕……朕自己来。”即便已经是最亲密的人,可是,她还是不习惯如此。 温软的笑看着少女有些泛红的脸颊:“吾以为,阿玉只有在假装强势的时候才用自称。” 惊愕的看着男子,没错,在他面前,她只有强装镇定的时候才会用自称。 站起身子,脚下一片虚空,整个人跌在男子怀中,脑子里闪过刚才的画面,灼热一点点升腾,为什么今天的她如此的不同? “真是难得看着阿玉如此娇俏的一面。”平时总是摆着一张冷冷的面孔,若说他只是清淡,那么,阿玉就是一块冰块。 别开头,掩藏去眼里的慌乱。 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些东西,投向窗户的视线微冷。 “皇叔不觉得很奇怪吗?”悠悠的问道。 莞尔,将少女的整个重心放在自己的身上:“自然是觉得奇怪的,可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 笑的有些残忍:“好吗?难道皇叔不觉得这样更加的乱伦吗?”叔叔和侄女在一起,恐怕更加的让人不齿,笑看着男子那一抹淡然的笑容出现裂痕。 少女眼中的残忍他当然没有错过,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肌肤上,将少女整个人搂在怀里:“可偏偏,吾喜欢。”天下人说那就任由其说,天下人要骂那就任其骂,他濮阳风华从来不是会被世俗轻易左右的人。原来的退却只是害怕阿玉厌恶。 喜欢吗?咀嚼着这个词语,脸上渐渐荡开笑容。 “阿玉总是喜欢这样。”对他总会说些恶毒的话,可是,他就是有些病态的喜欢上了自己的侄女。 仰起头看着男子,笑道:“对呀,我总爱这样。”对旁人从来很宽容或者说是麻木的,偏偏遇上濮阳风华之后让她成为了尖酸刻薄之人,总爱恶语相向。濮阳玉仁觉得,她只是没有得到濮阳风华的答案,才会如此,思来想去,都是木有安全感。 即便少女害羞,濮阳风华还是担当着一个好丈夫的角色,从头到尾,连脚趾头都洗的是干干净净。拿起岸边的帷幔裹住少女的娇躯,自己穿上那洒落在地上的衣物。确定少女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之后才拉开房门朝着长乐未央的寝宫走去。 “皇叔是知道屋子里的熏香吧?”窝在男子的怀中闷闷的问道。 突然被问道这里,濮阳风华愣愣,最终点了点头:“知晓的。”迷雾般的眸子看向怀中的少女,眼角有着浅浅的小心翼翼。 上一世学过一些心理学的濮阳玉仁扑哧的笑道:“看来,皇叔是打算了许久的。”她并不因为这个生气,至少,一直以来并不是单单她在窥见他而已,不是吗? 微楞,看着少女眼中的狡黠,那一丝紧张烟消云散。 “阿玉,不要乱动……”濮阳风华咬着牙看着在怀中及其不安分的少女。 嘟囔着一些什么,她就是打准了濮阳风华不准备如何她才如此的惹火。 头疼的看着一脸迷蒙,手上动作却极其无耻的女子道:“阿玉,你若是再继续,吾可不会顾及你身子哦。”冷着脸看着少女道。 龇牙笑了笑,将手缩回来,她可是听出了濮阳风华话中的变化。 当真是拿这个少女没辙,若不是担心她承受不了他压抑许久的情感,他会轻易的放过她?哼哼!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不知悔改,火上浇油,难道她不知道抱着她也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吗? 看着一向从容淡定的男子也有如此模样,濮阳玉仁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在男子的怀中窝着:“我睡了。”闭上眼睛,鼻翼间是最熟悉不过的气息,嘴角挂着安心的笑容。 濮阳风华的心一直快速的跳动着,他的心在解开少女胸前的绷带的时候便不曾平静过。然而,习惯了多年演压抑的他选择了继续压抑着,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会不是自己。 两人的寝宫前传来尖锐的声音。 “皇上……皇上……”听这声音,似乎是梧桐宫里宫人阿紫的声音。 睁开眼睛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着被侍卫拦着的宫人。 濮阳风华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低头看着少女,确认没有春光外泄才走上前。 阿紫看着从月光中走来的两人,脑海里闪过娘娘那惨白的脸色,扑到在地:“求皇上救救娘娘!求皇上救救娘娘。” “何事喧哗?”濮阳风华制止了少女,开口问道。 “皇上……娘娘割腕,好多……好多的血……”阿紫已经有些口齿不清,那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好凄凉好凄凉。 “什么?!”濮阳玉仁惊呼着,看向地上的女子。 第十一章 苦逼的风华君 偏头看着窗外,任由男子为自己穿戴好,微微蹙着眉头,腰带还没有束好,濮阳玉仁便迫不及待的往门外走去。即便行动有些不便,当此时无比的庆幸男子的节制。 回头看着被拉住的手心,勉强的笑了笑:“皇叔先歇息吧,我看看。”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紫道:“可有叫太医?情况如何?”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的颤抖着,宫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一直在眼前晃动,十分的心烦意燥。 被少年这样的表情吓住,阿紫哆嗦着道:“娘娘不准人靠近……奴婢……奴婢只能来找皇上,求求皇上救救娘娘。”白日里,虞凰灰败的表情她也只当是一时难以接受皇上大婚的事实,哪知道晚膳时,她推开门便看着女子倒在血泊中嘴角含着魅惑的笑容。 忍着身体的不适,焦急朝着梧桐宫走去。 “派人去太医院让太医前往梧桐宫。”朝着身后的小李子吩咐着。 “是。” 所有的璇玑就这么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散,蹙着眉头,紧了紧衣物将凉风阻隔在外。 看着焦急的等候在外的宫人,濮阳玉仁真想开口大骂,这些人当真脑袋迂腐,被封建思想给禁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而不是遵循着侯在外面。 “皇上万岁……”宫人们看到少年披散着湿漉漉的发丝,心下了然。 摆了摆手,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一个花瓶侧身,只听砰的一声,世间难得一个青花瓷就这么碎在了地上。 “滚出去!本宫不需要你们!”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轻纱后面传来,有些压抑有些决绝。 怒瞪着那个少年,然当视线落在那人的眼睛时所有的责怪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一时竟然有些害怕走上前。 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雾霭,不同于濮阳风华的神秘,那是带着死亡的灰败的色彩。一个不小心,或许就能从这个世间消失不见。 “阿姐……”欣喜若狂的看向那个赶来的少女,灰败的眸子里瞬间凝聚着光彩,撑起身子苍白的脸色在红衣的映衬下如碎在地上的白瓷,润白。 心脏的一角被击中,濮阳玉仁朝着外面畏畏缩缩的宫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太医找来!”所有的气全撒在了无辜的宫人身上。 “你们谁敢动一动,本宫绝对会让你们后悔的。”笑着看向少女,说出的话却不禁让那些宫人颤栗。 蹙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少年,蹲下身子将少年抱起来:“凰儿,莫要胡闹。”视线落在手腕上狰狞的伤口上,眼中全是满满的心疼。 笑的如狡黠的孩子,靠在少女的肩上:“凰儿就知道,阿姐不会如此的狠心的。”窝在少女的肩头,十分享受的看着为自己凝眉的少女。 叹了口气,检查了一遍少年的伤口,确定没有伤到筋骨濮阳玉仁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她知道虞凰是故意为之,即便很生气很愤怒,可当真正的将少年的伤痕看在眼里的时候,她只能自己生自己的气。 赶来的太医进门侯在一旁,摸着冷汗,皇上大婚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被虞妃娘娘给搅黄了,也不知皇上会不会迁怒于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呀。 “还愣着做什么?”濮阳玉仁没好气的看向那畏畏缩缩的太医。 心下郁闷,他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 给少年怀中的女子处理好伤,交代了注意事项,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虞凰本就羸弱的身子看着更加的柔弱,轻轻一用力似乎机会破碎。将少年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作呕,“衣物放在哪里?”冷着脸,她真的不能够明白,虞凰为何能做到这样,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真的很蠢。 拉住少女的衣角,神情委屈道:“阿姐是生气了吗?” 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年的发顶:“没有,凰儿多虑了。”深呼吸将自己的怒气压下来。 抿着唇瓣低下头:“没生气便好。”松开少女的衣角,乖乖的躺下,睫毛轻颤抖。 转身在衣橱里找出干净的衣物来放在床榻上:“朕让人给你换衣物。”说完才觉得虞凰的身份不适合旁人的靠近,视线落在少年包裹着纱布的手腕上轻叹。 伸手解开少年的衣带,此时的濮阳玉仁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眼中的羞涩和眼中的紧张。 温暖的气息扑在敏感的耳后,从小受过训练的虞凰轻咬着下唇,不让暧昧的声音传出来,暗灰色的眸子水波荡漾,脸颊微红。 整理好衣物,抬眼看着怀中的少年,“濮阳玉溪,你若是再以这样的方式要挟我,下次你就是弃尸荒野朕也不会管。”自己不爱惜自己,那就不要祈求别人这样做。 羞涩散去,虞凰低下头:“阿姐还是怪凰儿的吗?” 站起身愤怒的看着这个少年:“虞凰!你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说完又有些后悔,毕竟他受过那么的磨难,异于常人的举动是必然的。 凄凉的笑了笑:“阿姐是讨厌凰儿了吗?”小心翼翼的拉扯着少女有些微凉的手掌,祈求的望濮阳玉仁,他是有些怕了。 抚着额头,她觉得真的没有办法与虞凰的思想同步。 “凰儿,这个不是讨厌与否的问题,而是原则性的问题。无论是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都要是在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下进行。” 天真的笑了笑:“凰儿并没有将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呀。”这个伤他并不是随意下的手,而是深思熟虑之后割下的。 “你先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去。 急切的抓着少女的手腕,“不能留下来陪陪凰儿好吗?” 回头淡淡的笑道:“那你先睡吧,等你睡着了,朕再出去。”无法忽视少年眼中的脆弱,最终还是妥协。 “那我不睡了。”不睡着,你就不能离开。 “那不睡,朕就走了。”说着就要起身准备离开,偷偷的看着少年变换的模样,偷偷浅笑。 “别呀……那……那我睡就是了。”虞凰非常乖巧的躺下来,闭上眼睛拉着少女的手心不放。 轻轻的拍打着少年的手背,安抚着他躁动的心,俯下身将被子给少年盖好,“快些睡。”即便是看准了割的口子,但是失血过多确实不争的事实。怜惜的拂过少年异常苍白的脸颊,十分惆怅。 冷冷的眯着眼睛,凤眼上挑,伸手快速的扯开女子的衣领,颤抖着双唇:“你……你们……”他让阿紫前去未央宫,也没能阻止洞房花烛吗? 胸前一凉,因为着急,刚才只穿了外衣过来,拉住衣领道:“你这是做什么?”看来是真的太容忍他了。 血从纱布上漫开,开的芳华。 捂着发疼的伤口,怔怔的看着女子,脑子里不断的闪过那暧昧的淤青,“阿姐和濮阳风华在一起了吗?”偏着头,长发半遮面划出忧伤的弧度。 皱着眉头,“凰儿,这个不是你该问的。”她可以宠着他,可是不能容忍他超出一些底线。 “呵呵呵……”虞凰疯狂的笑着,眼角有着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你不是说只是因为后宫不能干政吗?”抓着女子肩膀,犹如抓着泅水的人抓着手中的浮木。 拧着眉头冷着脸道:“虞凰,朕做什么不需要你交代吧?” 一点点的松开钳制,无神的望着女子:“是,凰儿逾越了。” 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或许,应该冷落一段时间,不然,虞凰恐怕会越来越偏激。 没有听到身后的回答,却听到异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的不安回头望去,飞快的奔上前抓住少年自残的手,抽掉他手中的发簪:“虞凰!”愤怒与悔恨掺杂在一起。 对于少女的怒吼充耳不闻,伸手去夺女子手中的发簪,原本如玉的手血肉模糊一片。 一巴掌挥在少年的脸颊上,“虞凰,你是男子!不要如此无理取闹。”濮阳玉仁的最后一丝耐性也被少年的举动磨灭的一丝不剩。 僵硬的停顿,嘲讽的笑着:“男子吗?阿姐把我当做男子了吗?”情不自禁的摸像滚烫的脸颊,缓缓的血丝从嘴角流出,口腔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将少年拥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当然。”怒气也消失了,她还是选择继续扮演着姐姐的角色。 抬眼看向门外,虞凰弯了弯嘴角,魅惑无边:“那阿姐只是因为后宫不得干政才娶了皇叔吗?”琉璃般的眸子看着门口那一抹红衣,无声的笑着。 愣住,然而听到少年倒吸冷气的声音,又怕刺激到他,最终点了点头:“嗯,所以凰儿莫要闹了,健健康康最好。”她觉得,虞凰不是简单的偏执,而是心理有了疾病。 “那阿姐可不可以一直爱着凰儿?”可怜巴巴的望着女子,余光却落在门外的那一抹衣角上。 紧张的看着少年手背上,这么好一双玉手他也下的了手。 “嗯?”没有听到女子的回答,虞凰抬头蹙着眉头。 “玉溪多虑了,阿玉自然是会一直照顾你的,毕竟皇兄曾交代过,不是吗?”一道清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惊愕的回头看着从暮色中走来的红衣男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刚才的那句因为后宫不得干政他听到了吗? 阴郁的看着走出来的男子,虞凰万万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他以为,他应该是怀着受伤的心离去,却如此的意想不到。 并没有漏掉少年眼中的阴郁,濮阳风华走却视而不见的上前捞起少女将其放在自己的身上,温柔而细致的擦拭着少女未干的青丝,“本来是要歇息的,却想起这件事来。”暖暖的呼吸扑在脖子上,濮阳玉仁缩了缩脑袋,不满的嘟囔道:“凰儿看着的。”然而脸上的阴郁却散去,嘴角勾着满满的甜蜜。 冷眼看着呆在床榻上的少年,冰凉的笑了笑:“吾倒是希望他好好看看。”想要挑拨离间,那要看看对象是谁? 不甘示弱的看向男子,转眼之间委屈的看向少女:“阿姐,手疼。” 想要去给少年看看,却被男子阻止,疑惑的抬起头看向男子。 拍了拍少女的发顶,“吾会让太医前来处理的。”少年这些伎俩能瞒得了心软的阿玉,可是他却不以为然。手腕上的伤口时躲过了重要的地方,那些簪子乍的伤口看似杂乱无章却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哎……放我……放朕下来,朕会自己走!”濮阳玉仁挣扎着辉打着男子的肩头,紧张的看向受了伤还没有处理伤口的虞凰。 冷眼看着男子,虞凰握紧拳头,顿时鲜血浸满这个手掌,血滴落在锦被上如冬日盛开的寒梅。 侯在外面的阿紫有些后怕的看着男子,风华君的视线真的好可怕,明明嘴角还挂着浅笑,可她觉得真的好冷。 “让太医给虞妃治疗。”说着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怀抱着濮阳玉仁走出梧桐宫。 有些不放心看向跪在地上的阿紫:“凰儿若是有什么异样,记得第一时间来禀报。”探出脑袋的濮阳玉仁说道。 “是……”阿紫匍匐在地上,鼻翼间是带着湿润的莲香,握了握拳头从地上起来准备接受屋中人的惩罚。 空荡荡的屋子里,隐隐的有着血腥味。 一个瓷碗砸在阿紫的额头上,顿时血光四溅。 “奴婢该死……”跪在地上,不敢仰视那高高在上的少女,她没有将少年及时的叫来,这样的惩罚与往些时候的相比已经是算轻的了。 自顾自的包裹着受伤的手掌,虞凰挑着凤目,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了浑浊,让人看不真切那眼底的阴霾。 大气不敢喘一个的阿紫颤抖着身子,等待着女子的惩罚,这一次的娘娘似乎十分的生气。 “你去时,皇上在哪里?”虞凰为自己细致的包裹好受伤的手掌道。 “奴婢前去时,皇上并没有在寝宫里,那些宫人也不愿告诉奴婢皇上的去向,所以耽误了时辰。”阿紫跪在地上,如实的禀报着,不敢有半丝的隐瞒。 微眯着眼眸,走下床榻,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在红衣的衬托下犹如地狱而来的魔鬼。 低头的阿紫看着眼前白皙的脚趾,哆嗦着抬起头来,一张苍白的脸放大在自己的面前,惊呼着倒在地上。然觉得自己举动犯了上,有些后怕的偷偷打量着女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扶向有些微肿的左脸颊,“你也害怕吗?”见着这样的模样,她也害怕了。 无措而心疼的看向女子:“娘娘,不是的,奴婢……只是……只是……”尽管女子常常惩罚她,可是,偏偏的,就是恨不起来这个女子。 都说虞妃宠冠后宫,可是,只有她知道,皇上从来没有碰过一次她。而偏偏,她还要配合那个少年在世人面前演绎一番恩爱的戏码。或许,少年会觉得无所谓,然每在独自一人时,女子眼中就会流露出深深的寂寥。 笑看着阿紫想要辩解却又惊慌害怕的表情,一时笑出了声:“本宫也不为难你了,下去吧。”他有些累了,也不想折腾她。 惊愕的看向女子。 “怎么?难道你当真是喜欢被惩罚吗?”凤目一挑,阴森的看向女子。 风一般的跑出屋子,真是害怕女子一后悔,她就在劫难逃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虞凰呆坐在床榻旁,凝视着自残的手掌,眼里有着千思万绪。 为什么他看到阿姐的身上的痕迹没有心痛的感觉呢?会难后会失望会愤怒,可偏偏没有心痛,为什么呢?他看着门外的濮阳风华,想要离间两人,可是,却落了空。然而,心中更多的是放下,对的,是放下。那人可以细心的从长乐未央赶来,不是为了探听什么,只是为了给阿姐擦干湿漉漉的发丝,而他呢?只是为了争夺濮阳玉仁的注意而胡闹,呵呵呵……想来,他与濮阳风华对待阿姐的心思是不同的吧。 月亮躲进云层里,一个人的梧桐宫里只剩下一人浅浅的呼吸声。 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柩,一阵微冷的风灌进来,吹散了他心中的郁结。 弯了弯嘴角,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眼中的阴霾散去恢复了纯净。 像是被人夺了玩具的孩子,虞凰才如此的想要挽回阿玉投向濮阳风华的视线,他以为两种目光是相同的,可是,终究是不同的。 愤愤的扣着窗柩,虞凰看向那深宫中的长乐未央,濮阳风华,既然抢了阿姐那就要有本事永远的守着阿姐。 这厢,被强行带走的濮阳玉仁终究是放弃了想要下地的想法,安静的窝在濮阳风华的怀中。 “不闹了?”风华君低下头浅笑着看着女子道。 闭上眼睛道:“凰儿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从缝隙中看着男子满脸的宠溺,濮阳玉仁心情十分的欢愉。 漫步在常常的兰亭上,耳畔是细小的虫鸣声。 脸上的笑容淡去,低头道:“若是再让你继续呆下去,吾妻就要被他窥见了。”对于虞凰他是矛盾的,一面同为他的侄子,他不能像对待旁人那般。可若是任由之,他又十分的肆无忌惮。 揪住男子胸前的衣襟道:“凰儿不过是小孩子。”她哪里看不出那些伤口都是他故意为之,然而,却又没有办法硬下心肠不管不顾,大概是因为这个身体的血缘关系吧,不都说双胞胎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吗? 不满的看向女子:“民间这个年纪可是都娶亲了。”酸酸的语气,即便是早就看出阿玉对虞凰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可就是血缘之间的亲近他都没有办法容忍。 被男子有些可爱的模样逗乐,濮阳玉仁勾住男子的脖子道:“皇叔是在吃醋吗?”捂住被掐的屁股:“你怎么可以这样恶趣味!”伸出手指头指控着笑的一脸淡然的男子。 咬住女子的手指:“阿玉在说什么?”有些无辜的看向女子。 推开门将女子放剥光了放进被窝里。 紧紧的抓着被子不放,有些紧张的看着男子。那样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少女眼中的无措逗笑,点了点少女的鼻头:“快睡吧。”他想着,等些时日,养熟了再大开杀戒也行。反正人也是他的跑不掉了,也不差这些日子。 被猜中心思,濮阳玉仁一个字囧,拉过被子将这个头捂住,闷闷道:“睡觉了。”心中又十分郁结,难道她的身板如此的没有诱惑力?男人不都下半身思考的高级动物吗?一想到如此,一向冷静的濮阳玉仁难免有些挫败。 濮阳风华哪里知道被子里的女子已经是百转千回,身着亵衣的他平躺在女子身旁,累了一日,也是该歇息的时候了。 男子的举动更是惹怒了濮阳玉仁,他竟然离她这么远!其实,也不过是一拳的距离,濮阳风华如此也不过是害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了而已。 扯开被子,翻身看着男子道:“朕的身子很没有说服力吗?” 虽然听不懂女子的话但是窥视到了眼睛中的意思,濮阳风华强忍着笑意道:“乖乖睡觉。” 偏偏,她是与他杠上了。 伸手拔掉男子的衣物,一阵乱啃,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屏气凝神,将女子搂在怀中点了她的穴道,看着那变成菜色的脸颊,弯着眼睛道:“阿玉,不要闹。” “你竟然点了朕的穴道!”惊呼着瞪大眼睛看着男子道。心中十分愤恨,她发誓,总有一天要反超他。 将女子放在身旁为其盖好被子道:“阿玉,不要挑战吾的忍耐力。”叹了口气,遮住女子瞪得如铜铃的眼睛:“吾不是柳下惠,也不愿意做柳下惠。可是阿玉还这么小,等过了年吾再吃也不迟。” 微楞,绯红了脸颊,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一双悠远的眉目。 听着起伏平稳的呼吸声,濮阳风华解开女子的穴道,深深的凝望着,躺在女子身侧,只听叹气声不断的从菱唇中溢出,看来得去慧远大师那学清心咒才行了。 真是苦逼的风华君。 第十二章 敞开心扉 从没有过的安心,卸下心中的防备,安心睡觉。 慵懒的伸了懒腰,空气暂停了流动。 机械的转头看着身旁闭着眼睛的男子弯了弯嘴角,她竟然忘记了他们已然是夫妻。 睡梦中的濮阳风华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如白瓷一般的肌肤让濮阳玉仁也有些妒忌。 手指从那纤长的睫毛划过,柔软的触感挠着指腹,引来濮阳玉仁嘴角的一丝浅笑。 惊愕的伸回手指,望进那一双拨开云雾的眸子。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落在少女的眼睛上。 如樱花一般艳丽的朱唇微启,伸手拨开绕在少女眼角的发丝:“昨夜可有睡好?”将少女圈在自己的怀中,抵着那光洁的额际问道。 此时的濮阳玉仁收敛了利爪,温顺的如毫无威胁的兔子。撑着下颚点头笑道:“你早就醒了吧?”那眼睛如此的清明,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人有的模样。 少女的腰肢很是纤细,濮阳风华紧紧只用了一只手便能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嗯,醒了有多时了。”不过见着女子睡得正香,便没有起身。 撩起被子,濮阳玉仁动了动双腿,一阵强烈的不安便席卷而来。 哭丧着脸看着床榻上的血渍:“果然是报道了。”那一抹暗红无不在提醒着少女,她这个身子终究是从含苞待放迈出坚实的步伐,盛开。 不解的将实现投降濮阳玉仁,当触及到那一抹暗红时,清润的眸子里闪过喜悦。 看着嘴角挂着浅笑的男子,濮阳玉仁十分郁结:“你……背过身……朕有特殊事情需要及时处理。” 这一次,濮阳风华倒是很听话的起身,然引来少女的一阵惊呼。 “啊!”捂着嘴巴,脸蛋烧成了番茄。 低头看着濮阳风华亵裤上大腿外侧的血迹,正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扑上前捂住那一块地方,心中百转千回,为什么这么纠结的事情也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一直侯在外面的宫人听到少年的惊呼声,一时竟然忘记了少年的规矩推门而入。 “啊!”宫人见着眼前的情景惊呼出声,赶紧捂住嘴巴,眼珠直溜溜的在床榻上两人身上流转着。心中百转千回。 “出去!”濮阳风华看着闯进门的宫人,捞起锦被将两人裹住,视线变得冰冷。 被男子冰冷的眼神一看,宫人哆嗦着退出房间,幸好由于同伴扶持住坠下的身子,拍着胸脯。还好自己跑得及时,否则保不准风华君会将他碎尸万段的。 “小华子,你怎么了?”与小华子一同侯在寝宫外面的小凳子扶住同伴的身子,担忧而又好奇的问道。 过了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向自己的朋友,拉着他往一边的灌木丛走去,一脸神秘的说道:“你猜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虽然依旧苍白着脸,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八卦的心情。 侧着耳朵道:“看到什么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一旁,确定无人的情况下,小华子才捂着嘴巴道:“皇上……皇上竟然要为风华君……”最后两个字淹没在小凳子的惊呼声中。 跳起脚捂住同伴的嘴巴:“小声一点。” 点了点头,两人窸窸窣窣的探讨着什么。 “风华君果然是为无聊的。”就连皇上也深深地折服在摄政王的身下。 小凳子持着怀疑的态度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我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皇上岂会是雌伏在他人身下的人。照我说,很可能是风华君才是身下之人。” 鄙夷的看着为皇上辩解的同伴:“事实可是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小华子是十分崇拜濮阳风华的,自今早看了那一幕之后,对于自己的猜想更加的深信不疑。 还想辩解什么的小凳子看着从远处来的陆生,拉开两人的距离,规矩的站在一旁。 “你们站在这做什么?”陆生看着这两个宫人蹙眉问道。看时辰,主子该是醒了,他们不在里面伺候着,在外面做什么? 供着身子颤了颤,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被裹在被子里濮阳玉仁心中暗叫,完了,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群众的眼睛时雪亮的,群众的嘴巴是把不住的,她十六年的清誉恐怕不保了。 “阿玉还不准备放开手吗?”濮阳风华暗着眸子低头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揪着他亵裤不放的女子道。 后知后觉的松开对那条裤子的折磨,真想要晕过去算了。 瞧着少女能滴出血的脸蛋,濮阳风华没来的心情十分欢愉。 “皇叔……朕……朕把你裤子弄脏了……你……脱下来吧。”将头深深的埋在锦被里,没想到有一日叱咤风云的凤箫也有如此模样,若是被凤笛知道了,恐怕会被嘲笑个一辈子的。 挑着眉毛,不解道:“阿玉说说什么?什么弄脏了?” 睁开眼睛愤怒的看着满脸狐疑的男子:“装什么装!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撑起身子,大大方方的看向男子的裤子道:“月事!” 收起逗弄之心,揉了揉少女的发顶,起身到屏风后换了衣物,披散着发丝拉开房门对着陆生说了几句话之后,只见陆生脸上风起云涌,飞快的消失。 “你们去将浴桶搬来,本君要沐浴。”说完便将门关上,绕道里屋中将少女搂在怀中,抵着少女的额头道:“阿玉终于长大了。”语气中有着压抑多日的释然。 被男子搂在怀中的濮阳玉仁瞧着那人眼中的喜悦也弯了弯嘴角,脸上的窘态散去,蹭了蹭撒娇:“可你也得节制。”在他们看来来了月事便是长大成人瓜熟蒂落了,可是作为现代人的濮阳玉仁却并不赞同,根据科学研究,她这样的身子可是并没有完全的发育。 拍了拍少年的发顶道:“也不害羞。” 蹙着眉毛:“看来朕得去找找药丸了,不然怀孕了就糟糕了。”先不说这个身子发没发育完全,就两人的血缘关系来看,怀孕是不明智的选择。若是胎儿畸形智障,想到那些可能就更加的坚定了自己做丁克的想法。 这句话停在濮阳风华的耳朵里就变了样。 将少女紧紧的圈在怀里,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女子:“你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声音冷的可以让人直接冻死在冰窖里。 敏感的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双手挡在胸前警觉的看着男子。 实在是被男子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濮阳玉仁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发现并没有不妥之处才开口继续道:“朕说要避孕。”在濮阳玉仁看来,这是理所当然。 “是吗?”手指暧昧的划过少女的琼鼻轻声道。 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实在是想不出是哪里惹着了眼前的男子。 在他的微凉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松开对少女的钳制胯下床榻不再言语。 顿时觉得秋意凉凉的天气寒风萧瑟,裹着被子张望着男子,她有什么惹着他了吗?搜寻着从一早醒来的情形,确定是没有的呀,纳闷的缩在穿上不言不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直到宫人敲了敲房门将浴桶抬进屋子里,濮阳玉仁才醒了过来。 正要裹着被子下床他去屏风后面沐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了起来,勾住男子的脖子蹭了蹭:“皇叔怎么会不高兴呢?怎么会不高兴呢?怎么就不高兴了呢?阿玉啊阿玉,你看看,惹得美人都蹙眉了。”一面说着一面张望着男子,观察着他的表情。 即便有些松动,让濮阳风华仍就是面无表情,清清冷冷的恢复成高不可及的蓬莱仙的模样。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皇叔……”无奈的抵着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才会让男子高兴。早知道,前一世就该谈几场恋爱,这样才能弄清楚他们的心思。 话音刚落,人已经被放置在浴桶里被剥的精光,温暖包裹着肌肤。 水雾氤氲了她的眼眸,加上脸上委屈的表情,着实让人有些不忍。 轻叹着挽起衣袖,她从来都是伤了人却毫无自知。 “为什么不要孩子呢?”低着头温柔的洗着少女如玉的肌肤,声音里有些发冷。 愣了几秒之好展颜一笑,眉宇里的阴霾散去,心情顿时是艳阳高照。 伸出湿漉漉的手臂勾住男子的手臂晃荡着:“皇叔是在为这个闹别扭吗?” 挑了挑眉,依旧不苟言笑,然心情还是有些许的好转。 见男子没有说话,看来是猜对了,耐心的解释道:“我与皇叔是近亲之间的婚配,就意味着我们有共同的祖先,如果携带致病基因的话,两个致病基因相遇机会增加,也就是说患遗传病的机会增加。亲缘关系越近,基因相同的可能性越大,婚后子代中患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和携带者的可能性则越大,这也是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的传递特点。哦……换一种话语就是如果我们蕴育孩子,他很有可能带着某些疾病,或者智障或者先天性畸形,这些皇叔不在意吗?”这个决定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决定的。 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子,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语是怎么来的? “我也想要一个和皇叔一样风华绝代的孩子,可是,那样的风险我承担不了。”与其让孩子受旁人的白目,不如不要这个生命的到来。 濮阳玉仁站起身子主动的吻上男子的唇瓣:“不是不愿意与皇叔蕴育孩子的……真的不是的。” 蜻蜓一吻,却极致的温柔。 “嗯,吾想要一个和阿玉一样可爱的孩子。”他想要看看五岁之后的孩子是怎样长大的,是不是也想暗卫当初告诉他那一般像阿玉那样。 将女子从水中捞起,拿过陆生找来的东西,研究了一番,确实还是不会。有些沮丧的看向女子,看来万能的风华君也有无措的时候呢。 强过那些东西,濮阳玉仁道:“你先出去,我自己会。” 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要不,吾再看看,研究一番。” 正想要找一个柱子撞去,挥了挥手:“朕会自己搞定。”若是这个都不会,前世不是白当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呀。 将古代的护舒宝放好,检查妥当之后,穿好亵衣道:“哎?我的束胸呢?”在柜子里翻动着疑惑的问道。 “扔了。”濮阳风华站在女子身后道,那些东西十分不好。 挑着眉呼道:“什么?扔了?扔哪了?”那可是她研究了许久才研制出来,带上之后即便是伸手触摸也很难发现的,他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扔了呢。 从伸手环住少女的腰肢轻声道:“那个东西乱七八糟的,不好。”视线落在少女的胸上,嘟囔道:“影响发育。” 一个气结,原来皇叔如此的闷骚。 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凸起,眉头皱巴巴的聚在一起:“若是没有束胸,会露馅的。”她也知道长期佩戴束胸势必会影响发育,然而相比秘密泄露,后者更严重。 看着女子气结的模样,濮阳风华转过身从盒子里拿出藏起来的束胸递给少女:“只能在白日里,歇息之后便不能。”最终,他还是妥协,毕竟少女说的不无道理。视线愤愤的落在那个奇怪的物件上,若不是有它的存在,阿玉的秘密也不会隐瞒那么久的。 感激的看向男子,退到屏风后面快速的穿戴好整理好衣衫后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男子弯了弯嘴角。 走上前接过男子手中的桃木梳梳理着那满头的青丝。 “阿玉应该坐在这里才是。”濮阳风华从模糊的镜子里看着少女专注的模样淡淡的说道。 从青丝中抬首,“以后归隐山林便换回来。”说出之后有些伤感,归隐山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呢,遥遥无期不如不期待。 握住少女柔软的掌心:“阿玉可愿意陪吾周游大陆?”一直以来,他都想要看遍千山万水。 愣住,告诉自己相信这么一次,就一次。 义无反顾的点了点头。 “将大周的事情处理的差不过,我们就相携周游世界。”濮阳玉仁将红玉簪子插在发间,满意之后才快速的挽好自己的发丝,准备前去早朝。 见身着龙袍的少年拉开房门,侯在外面的小华子和小凳子纷纷投去打量的目光,想要证实心中各自的猜想。 只觉得这两个宫人眼神怪异的濮阳玉仁哪里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看了看天空上悬挂着的太阳,濮阳玉仁吩咐道:“早膳可有准备好?” “回皇上,已经准备好了。”小华子眼尖的瞅着了少年脖子上的一抹痕迹,低头笑着,看来这次赌注他赢定了。 转身进入房间,看着坐在桌前的男子道:“用了早膳,与朕一起早朝。” 抬眼看着一袭龙袍的女子,这时的她敛去眉宇间的温柔化作冰冷的男子,英气的五官也有几分冰凉。濮阳风华笑了笑,雾霭聚在眸子里道:“吾就不去了。” 心被揪紧,脸色有些慌张一闪而过。 “皇叔可是摄政王,怎么可以不去早朝呢?”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喝茶将脸上的神情掩藏,昨夜与凰儿说的话,他还是听见了吗? “阿玉已经大婚,吾也可以放心的辞去摄政王一职了。”濮阳风华将少女眼中的那一丝慌乱看在眼里却选择了忽视。 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离十六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 “阿玉……”濮阳风华凝视着少女的黑瞳浅笑道:“吾没有与你猜心思,是真的不做这个摄政王了。不是因为昨夜你与玉溪的话,是累了,只想要站在阿玉的背后看着整个大周。”猜忌了这么多年,当真是累了。 抬眼看向男子,想要判定真假。 宫人将膳食端上来,放在圆桌上便退下,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人。 食之无味,山珍海味吃在嘴里也如清水煮白菜,搅着碗中的饭食道:“皇叔此话当真?” 给少年添了菜肴道:“阿玉不是一直都想要这样吗?” 被戳中脊梁,顿住:“嗯,老鹰应该让雏鹰翱翔。”抬着头看向男子道。 “呵呵……阿玉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呢。”对于少女的直白,濮阳风华并不生气,阿玉是怎样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到一二的。 “为什么要掩饰呢?皇叔并不会伤害我不是吗?”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放下碗筷,敲了敲女子的额头:“你呀……若是吾要伤害你呢?” 摸了摸有些发疼的额头:“要怎么会等这么多年吗?”嘟囔着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濮阳风华笑的开怀,“你呀……吾是拿你没有办法了。快些去早朝吧。”说着就起身准备出去晒晒太阳。 拉住男子的手腕道:“皇叔,最后一次陪阿玉早朝吧。” 望进女子的眸子里,点了点头。 相视一笑,所有的猜忌并不是猜忌,只是想要得到你更多的关注,从来都是深信他不会伤害她,这个从来没有质疑过。 阳光铺满整个大地,拉长了两人相携的影子。 没有想到会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石兰。 “大周的陛下,日上三竿才起?”石兰似笑非笑的看着相携的两人道。 对于这一石兰,濮阳玉仁是十分的郁结,他家养了一条巨蟒差点就害怕命丧黄泉,如今还有脸笑的这么猖狂。心中愤愤的想着,一月之后,你就会后悔的。 拍了拍少女的掌心,濮阳风华化身为优雅的仙人道:“单于倒是起的早,从驿馆到皇宫的路程需要一个时辰,宫门到御花园一个时辰,呵呵……”笑着笑着眸子转冷。 石兰心中暗惊,昨夜他回了驿站之后就重新回到宫中。来到大周之前就收到线人密保说是在城东的道观出现了异象,那个时候只有濮阳玉仁和苏青衣在里面,而苏青衣这几日都不见,恐怕真的如线人禀报的那样是有什么不知道厉害。 “就不打扰单于了,我朝的御花园里有许多匈奴没有花木,你可以看看。”濮阳玉仁淡笑着就转身离开。 石兰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个濮阳风华春宵时刻竟然还会留意到他。 走出御花园,濮阳玉仁拍手道:“这个石兰竟然潜入皇宫,当真是以为大周没人吗?” 点了点少年的鼻头:“快走吧,时辰不早了。” 昨天入夜的时候,濮阳风华便派陆生去跟踪石兰,起初只是怀疑,没想到今早陆生禀报的消息竟然是这样的。微眯着眼睛,看来得收拾一下宫中护卫了。 宫人尖锐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惊扰了那些交头接耳的大臣,赶紧的整理了仪容归位匍匐在地上等待着这个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到来。 “参见皇上,摄……风华君……”一旁的宫人差点就说错了话。 惊愕,纷纷抬头看向高台上的两人,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当就是有些别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风华君千岁千千岁!”不过一日,他们就全部改了口,当真是瞬息万变。 濮阳风华坐在以往为他准备的小榻上看着台下的人,不言不语。 “起来吧。”慵懒的靠在龙椅上,将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同样的是带着一丝鄙夷。 从身上将前几日准备好的小本子拿出来翻阅着,看看有没什么纰漏的地方。 那些大臣十分不解的看着少年手中的东西,纷纷疑惑,皇上这是在看什么? 那一日出宫回来之后,她便着手准备,将那些东西整理出来,准备过几日将政策颁布出来。如今大婚之后,她也有将这些东西颁布的权利了。 这里面的只是一个大概,所以还是需要得到这些人的支持,一同探讨。 “今日朕要宣布一些事宜。”合上小本子,濮阳玉仁道。 文武百官疑惑,纷纷看向那个安静的男子,难道是与风华君有关? 第十三章 新政策颁布 “朕决定搞一个经济开发区。”这是她想了多日决定的,若是整个大周实施这样的决策恐怕这些大臣非跳起脚不行,得让他们看到了一些成效,后面陆续颁布的政策他们才会逐渐的接受。 李国安好奇的看着少年:“经济开发区?”皇上说的这个词语前所未闻,大概是与经济有些关系。 看着少年眼中绽放的光彩,濮阳风华笑了笑,慵懒的撑着下颚看着少年的模样,眼中只剩下少年的一颦一笑。 濮阳玉仁思考着要如何简洁明了的将自己的想法通俗易懂的给他们讲解一番,拧着眉头道:“就是经济特区,朕决定在望归城实施,那里与周边小国匈奴交界贸易流通,城内也有大周第二大河流方便运输,边关将士在那里驻守也可为百姓搭把手。”她本来想要在京城实施的,然而京城本就富饶在这个政策之下有成效也不是特别的显著,说服力也不强。再加上京城许多官商勾结,此番政策必会动到巨贾商家的卖门,此番她刚大婚不久,还是不与他们正面冲突的好。 “微臣还是有些不明白。”李国安对于少年说的有些隐隐的期待。 “就是圈地,在那里面实施朕颁布的政令,半年之后见成效。若是可行,便在大周所有的城镇实施。” 李公公将少年递给他的所谓的本子呈下去给那些大臣翻阅。 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纸卷,李国安满眼的不可思议:“皇上,减免税收可以,可是如此低的税怎能供给国库每年的开销?” “相爷为何不接着往下看呢?”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虽然税收减少,但是若是商家增多不就是就积少成多吗? 听了少年的话,李国安身旁的官员也好奇的凑上前,到底是什么引得一向泰山崩顶也面不改色的李国相如此吃惊讶。 “将土地按照家中人口分配?皇上,此举万万不可!这样会伤及到商家利益,而他们上缴国库的银两也会逐渐的减少。”礼部的尚书郭子木看着上面飞扬的字迹,蹙着眉头道。 “朕说了,只是在望归城实行一年。城中田地因多年战事好多都荒芜搁置,这哪里伤害了商家的利益?!百姓分了田地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田地自然会十分的伤心,作为最终雇主的国家来说,收成好了,税收也多了,难道这个不好吗?”在大周,田地都是由国家出租给商户,再由商户出租给百姓。她不过是省去了中间的那道程序。 几位按耐不住的大臣也纷纷偏头来看,少年书写在上面的内容无不是在冲击他们多年的思想。 “办学校?这又是什么?”另一研究国学的老太傅眼尖的看着了那个敏感的字眼。 淡淡的笑了笑:“学校是一个国家的根基。这个好比是城中商贾巨富们将他们的孩子送往城中书院,只不过这个学校是面向普通百姓。只要是大周子民,都必须进学校学习大周历史。这样,官民沟通起来也更好,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呢?这样会少了很多的冲突的。”自然,濮阳玉仁办学校根本和这个没有关系,然而为了让这些人支持她,就要假意站在他们角度说话。 果然,这些大臣纷纷点头,减少官民的冲突,熟知大周历史倒是省了很多利益上的不必要的麻烦。 见那些人面上的表情,濮阳玉仁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看来是上钩了。 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少年表情的濮阳风华掩面一笑,这些人就这样被她给算计了呢。 “好了,上面的你们看了之后将你们的意见写下来交由小安子,记住,语言简洁明了不要说废话。”第一次看周章的时候,被这些人的废话深深折服。 “是。”那些个大臣纷纷抹汗,一侍郎为了以表自己的才学,写了一大篇,结果被濮阳玉仁以废话多阻碍办公为由痛打了一顿。自那以后,他们都改为简洁明了。 点了点头,听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濮阳玉仁伸了伸懒腰,敲击着龙头。 “皇上,不知这个政令要派谁去实施?”刘桂挺着一个肚子,虚假的笑道。 “朕心中已然有人选。”当然这个人选,她没有告诉这些人。 “微臣愿意前往。”刘桂跪在地上,将脸上的笑意掩。若是去望归城,与大军里的部队接应,子琴在匈奴搭线,呵呵呵…… 俯视着那地上之人与濮阳风华对视一眼,偏头道:“嗯,既然侯爷愿意为朕分忧,那你就与苏尚书一道吧。不过此番前去,恐怕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京城,侯爷手上的政务就交由苏青衣吧。”看着刘桂脸上的表情变换心下快慰。 如调色盘的脸色,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假以时日,本侯会为你为今日的举动后悔的。有得必有失,今日本侯失去的不过是一角,明日收获的就是整个大周。 “是。”咬着牙,将心中的不满全部掩藏下来。 下了朝,因为三日的周折都不用她批阅,倒是乐得清闲。 想起早朝上缺席的身影,濮阳玉仁蹙着眉头,竟然一时忘记了风华君的存在。 背着手,看着来人,濮阳玉仁笑了笑:“公主这是要去哪里?”濮阳凤阳最近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昨日她大婚这个小妮子也不曾出现。想来定然是照顾苏青衣去了。 “皇上!”濮阳凤阳惊呼着看向此人,想起那个石兰说的话,有些惊慌又有些矛盾,打量着少年的胸部,那个男人一定是极度才如此说的,怎么可能是女子呢? 少女脸上慌张的表情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何事慌慌张张?” 摆了摆手,“没……就是刚在御花园里见着一只老鼠有些后怕。”石兰说母亲正在匈奴等她,然而,苏青衣却在这里,那么,她要如何呢?抬眼看向少年,张了张嘴,最终下定决心:“皇上,你能让我随侯爷去望归城吗?我想要去看看边关战士。” 笑看着这个少女:“凤阳可是考虑清楚了?去望归城任何的事情都会发生,那苏青衣要怎么办呢?”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笑的如沐春风。 被少年的笑容晃花了眼睛,濮阳凤阳低头道:“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我……我就去看看。”她告诉自己,就去看看母亲,只需一眼便回来找苏青衣。 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轻声道:“既然公主已经做了决定,作为弟弟的朕是不会阻拦的。只是,任何的决定都不要后悔才是。”意有所指的看向少女,转身从一边擦肩而过。 回头看着少年修长的身影,脑子里闪过他的话语,顿时胆战心惊。拍了拍胸脯,石兰与外公都说没有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公主可要去看看苏青衣?”停下来,回眸一笑。 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外公后日就会出发,她应该去看最后一眼的。 “小李子,去给皇叔说朕去苏卿家了,让他不用等我用膳食了。”这时她才想起,竟然一个人走出了殿堂,将濮阳风华一人留了下来。 小李子抬眼迟疑的看了看少年,主子说让他跟在少年身旁,这怎么办呢? 疑惑的看向宫人:“怎么?” 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是。” “公主怎么一人逛御花园?朕早朝时路过正好遇上石兰,你们可有相遇?”濮阳玉仁折过花丛中的一株嫩芽无意的问道。 揪着手绢的手指颤了颤,很快的恢复成高高在上的模样:“是吗?倒是没有看见,听说匈奴的善于来给皇上庆祝,原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 掐断手中的嫩芽,偏头看向这个有些坚强的女子道:“不过,你们会见面的。” 心中一惊,强装笑颜道:“红宫女眷怎么能见到他国来使呢?” 笑而不语的跳上马车,闭目养神。 自从那一日苏青衣知晓她要大婚之后,便不顾阻拦的搬出了宫中回到家中休养。这半个月来一直忙着大婚的事情,她也一时忘记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要在这几日里部署好一切,才能放心的前往望归城。 两人出了宫,一路向前,停在一座朴素的宅院前,濮阳玉仁跳下马车接住濮阳凤阳。 侯在门外的苏定国卸下一身戎装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老者。一脸慈祥的笑容让那抱紧沧桑的脸顿时和蔼了几分,只不过那精索的眸子依旧很闪亮。视线落在少年身后的女子身上笑了一下,他是很喜欢这个公主的。 “草民参见皇上,公主。”老人正要跪下就被濮阳玉仁拦了下来。 握住老人粗粒的手心道:“苏老快快请起,多日不见,苏老的身体似乎更加健硕了。”虽然已经快六十了,可身子骨还是那般的硬朗,声音还是那般的洪亮。 抚摸着长出来的胡须道:“皇上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这边请。”将少年带入府里。 濮阳玉仁不是第一次来苏府,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与苏青衣倒是来过几次,苏夫人做的饭菜倒是一绝。 “青衣可有好些?”坐在太师椅上喝着清茶问道。 “回皇上,犬子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除了脸上的那道疤痕,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太医来诊断了几次,已经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了。他曾经问过几次苏青衣那日在道观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可那小子就是不说,嘴巴硬得很。有些好奇的看向少年:“皇上,犬子到底是如何受的伤啊?”领军多年,嗅到一丝可疑的他总有些想要一探究竟。尽管如今赋闲在家,还是改不了多年的脾性。 朝濮阳凤阳看了看,少女起身道:“老将军,青衣在何处,本宫去看看。” 侯在外屋的家丁给女子带了路,虽然来了多次,但作为女子的她总不能一来就往人家男子的房间里跑。 当苏定国退散了家中的护卫之后,好奇的看向少年,颇有几分好奇宝宝的模样。 “朕给老将军说了,可不能泄露秘密哦?”故作神秘的看向老者道。 搓了搓手心道:“草民的嘴可是最严的。”不然怎么会生出一个同样嘴严的苏青衣来。 “其实也没什么,一个月之后,老将军就会知道了。”看着苏定国菜色的脸,十分的欢愉。 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少年,“皇上,要不商量商量,你就透露一些,免得小老儿我是寝食难安。看在我为大周戎马多年的份上,你就透露一点点?”少年越是口风严谨,他就越是好奇。 “可以摧毁一切防御措施的东西。”这个是她唯一能告诉他的。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愕的看向少年,口齿也有些许的不清:“皇上,此话当真?”若真的是如此,那大周在军事上那不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常年在望归城的十万将士不是可以回家看望家人了吗? 饮下一口清茶道:“难道朕说的话很难让人相信吗?” 频频摇头,这个少年虽然不是雷厉风行也不曾大展拳脚过,可是,偏偏少年决策的一些细小的事情改变了许多人。谁都不曾留意过的水利工程便解决了云州一带常年的水患。而编写的百科全书也在许多方面记录下了许多实用的方案。 “哎?苏老,你觉得凤阳做你儿媳如何?”突然想到那个女子,濮阳玉仁淡淡的开口问道。 被少年问及这个问题,苏定国只说:“全凭皇上做主。”显然,他是十分满意这个儿媳人选的。以往对于女子的飞扬跋扈的名声他还有几分考虑,然而自从青衣受伤以来长期的接触倒是改观了许多。 触摸着青花瓷,点了点头:“若是不出意外,苏老就在不久可能会了了心中的一大夙愿哦。”苏定国戎马一生,自然不过是想要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若是真的不出意外,或许会成真的。 听出了少年的弦外之音,一向精明的苏定国也拧了眉头。 起身朝着屋外都去,“苏老随朕一块去看看青衣吧。”今日本来就是来探望苏青衣的,若是人都没有见着就回去了,总是说不过去的。 起身紧随在少年的身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生活中细小的事情。 苏府的布局十分的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样也不缺,已经秋日,然而这里似乎还是春意盎然,满目的翠竹摇曳风姿。 竹林后面的小楼,便是苏青衣的居室。 “独居”正是苏青衣为这个小楼提的字,每次看到这个牌匾,濮阳玉仁都会蹙眉,那样温暖的人又怎么会取个如此孤寂的名字呢。 不过这个小竹楼倒是十分的精致,濮阳玉仁曾也想过在宫中建一个竹楼,然而,最后却放弃了。这样悠然自得的环境不太适合那高大威严的皇宫,会显得格格不入。 女子悦耳的声音从屋中传来:“苏青衣,可要吃梨子?我给你削一个吧。” “公主快些放下,微臣自己来便好。”尽管一听,很是无奈,可分明语气已经不同于往日。 “你坐好。”有些带着命令的口气,然而能想象她的嘴角一定是含了笑的。“呀……”只听一阵惊呼,似乎是受伤了。 苏青衣无奈的找来伤药给女子做了简单的包扎道:“公主千金之躯,这种小事还是微臣自己来吧。”眼神有些微微的责备。 濮阳玉仁与苏定国相视一笑,心中雀跃,看来这两人也不是全无戏份。 假意咳嗽了一声,濮阳玉仁走进屋中道:“公主,又给青衣添麻烦了吧。”视线落在苏青衣的脸上,有些愧疚,那样温润的脸庞上留下了一块浅浅的痕迹,即便很但很淡,可是终究是破坏了那样好看的一张脸。 少年的意外到来,让苏青衣有些无所适从。 清润的眸子落在少年的身上来回打量着,低垂眼眸,他的眼中找不出阴郁。 “微臣参见皇上!”跪在地上,握紧了拳头,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站在他的旁边,真是一个笑话呢。 “起来吧。”虚扶着男子的手臂,绕道书桌前好奇道:“青衣这是在些什么?”那些图案有些奇怪。 站起身子立于少年的身后:“这个是微臣根据皇上那日研究的东西制作的,微臣以为若是将那个东西放于此中,必然威力无比。”这个容器是铁皮制作,放置时也安全几分。 欣喜若狂的抓住男子的手臂晃悠:“青衣当真是个天才。”认真的看着图案,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如果她只是将炸药最基本的东西交给苏青衣,那么他苏青衣就成了让这个炸药更近一步的人。若是有了这个铁皮装置,外面放置引线也就相当于地雷了。虽然她一直也想要画出这个东西来但是因为一直忙着大婚的事情,倒是搁置了。 见着少年眼中的狂喜,苏青衣弯了弯眼角,他也没想到少年会如此的高兴。 李国安和濮阳凤阳听着这两人的哑谜,摸不着头脑。 将画卷收起:“朕可以将这个带走吗?”若是放在这里,她害怕有人窃用。 “微臣也刚刚画好,不知有无不妥之处。” 摆了摆手:“无碍,朕回去再看看。”这哪里是才画好,恐怕,苏青衣已经研究了有些时日了。 “苏青衣,朕有些话要与你讲。”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两人,濮阳玉仁淡淡的开口。 “那草民先行告退。”虽然苏定国很好奇,然而也知道轻重,有些事情他如今也不便知晓。 濮阳凤阳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一眼苏青衣,轻咬着下唇,她还没有同苏青衣说,她要去望归城的事情。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是出奇的安静。 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也不知从何时起,她与苏青衣竟然也会两相无语。 “朕……” “微臣……”谁知道这一次两人却是同时开口,扑哧一笑,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皇上请。” 坐在竹椅上,看向苏青衣:“朕的计划要提前了,望归城将士试点,恐怕,朕也要去望归城一年。这一年里,就是青衣你大展拳脚的时候。”曾经,她给他说过改革的事情,以为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用上。她是一个很懒惰的人,总以为意外来到大周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然而很多事情却不得不让她催生想要改变大周的想法。 眼睛里冒出亮光,等待了多年当真是要实施了吗? “皇上要去望归城一年?难道没有别的人选吗?”雏着眉头,要知道若是少年前往望归城一年,那朝中之事要如何处置? “想要亲力亲为。”那些理念他们根本没有接触过,不想就这样交由给他们去办。如果做得好,那是将大周推向一个辉煌的阶段。即便不名留青史,可是见着天下人都过得幸福那样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那朝中之事交由谁呢?”如果少年的决定没有办法改变,那么他愿意做那一块盾牌,挡去那些艰难险阻。 弯了弯嘴角:“暂时交由风华君吧,不过,青衣可要在一年的时间里将一部分的权利从李国安的手上收回来哦?”真的是到了这些中坚力量交替的时候了。 惊愕的看向少年:“皇上就这么的放心把朝中大事交给风华君吗?”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后果恐怕很严重。更多的是,他竟然已经如此的相信那人了。 朝男子宽慰的笑了笑:“如今,他手上也并没有军队可以调动,且不是还是李国安和青衣你吗?再加上朝中其他的势力一年的时间能得到均衡的。”她不是没有原因的选择相信,而是将一切局势调整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她才如此的放心。或许是当久了帝王的缘故,她也学会了留一手。 听了少年的话,苏青衣点了点头:“一年之后,微臣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这个一年的时间,他要紧紧的抓住。 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朕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一开始来到大周见着苏青衣也会防备,然而十一年的时间逐渐让这些隔阂消失。她对濮阳风华可能还有忌惮,然而面对苏青衣却很放心。大概是从不曾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也不曾担心会失去什么。 垂下眼睑,遮住眼眸里的沧桑。 可是偏偏,他要的不仅仅是朋友。 “皇上和风华君可还好?”最终,他鼓起勇气道。 被这个突然的问题愣住,想到那人笑道:“大概是好的吧。”婚姻好比一场赌博,有的人赢了开场却输了全局;有的人输了开场却赢了全局。只不过,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样的情况,想想,应该是后者。 藏在广袖中的手指逐渐松开,那么如果是大概,他还有胜出的希望。 转头看向窗外的翠竹:“朕都大婚了,那青衣的婚事呢?”声音有些悠扬的从远处传来。 抬眼看向少年:“皇上不是答应过微臣不插手微臣的婚事吗?”有些紧张的看向少年的背影,他真的害怕自己也像李安阳那般被少年安排了一生。 没有看到男子眼中的惊慌,濮阳玉仁笑道:“嗯,是答应过的,只是出于朋友对朋友的关心而已。” 松了一口气,还好,“微臣的志愿还没有实现,暂时不急。” “你那个志愿恐怕还要等一些年去了,难道你还准备孤独终老不成?”挑着眉看着男子,苏青衣想要百姓安居乐业,富人屋前没有冻死鬼,朝中没有贪官污吏,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情况都还是那样的猖獗。 弯起嘴角:“微臣相信,皇上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微臣孤独终老的。”一语双关,或许少年不会知晓他另一意思。 扯了扯嘴角:“别,朕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么多的伟人都没有改变社会现状,她一个小小的间谍又怎么会改变呢?“不过,朕倒是以为凤阳不错,其实,你自己恐怕还没有察觉对她的改变。”看着男子那冷然的模样,停止了穿针引线的事情。她还是别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 挑着眉看着少年:“微臣会抓紧时间的,皇上还是省了这份心思的好。”脑子里闪过濮阳凤阳明媚的笑脸,一时勾起了嘴角。 “时间也不早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凤阳就先放你这了,她有话要给你说。”说着就朝门外走去,“她要去望归城。”剩下的苏青衣也猜得到,刘子琴就在匈奴,而匈奴就与望归城交界。 少年的话闯进了他的耳朵里,原本有些犯疼的心揪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找不到痕迹。 看着少年从屋中走出来,濮阳凤阳抬头看了看,与少年擦家而过。 “好好把握。”这是少年擦肩而过时给女子说的话。 点了点头,朝屋中走去。 “皇上留下用了膳食再走吧。”苏定国站在门外做着挽留。 摆了摆手,跳上马车道:“老将军回去吧,朕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说完放下车帘,赶车的宫人将马鞭一扬,马车绝尘而去,后面的侍卫小跑着跟上。 逆光而战的濮阳凤阳看着屋中的青衣男子,明媚的笑了笑:“苏青衣,本宫要去望归城辅佐皇上颁布新的政令。”说完等待着男子的回答。 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一滴墨迹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然语气没有一点改变:“嗯,这个皇上刚才已经与微臣说了。”好比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一般随意。握着毛笔的手顿着那一墨点落笔,画出一朵繁盛的牡丹,脑子里闪过女子以往笑面如花。 轻咬着下唇,她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你无论与他说什么,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清清淡淡,不咸不淡,温文有礼。也只有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有情绪的波动。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她已经被折磨的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凤阳公主了。 “额……一年不能见到你,你没有话要对本宫说吗?”凝望着那人温润的眉眼,或许此番一去,就是一生。 不急不躁,妙笔生花。 一只蝴蝶停靠在花朵上,蝶恋花。 苏青衣搁下笔,视线落在那一朵画上,真丑,看来是多日不曾动笔,技艺有些退步了。 抬头看着眼光中穿着华丽宫装的少女笑道:“公主此番去望归城,还望珍重。”他能想到的告别辞,也就这简短的一句。 还是不能改变吗? 濮阳玉仁说只要有努力就会有收获,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他对苏青衣不闻不问,苏青衣也会将他记挂在心中。可她努力了那么久,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珍重而已。 有些不甘的上前勾住苏青衣的脖子,在那人粉色的唇瓣下落下一枚生硬的吻。 她没有任何的技术,只是那样生硬的贴在苏青衣的唇瓣上,那些闲来无事偷看的春宫图里的那些伎俩她一个也没有用上,全部抛到了脑后。 被这突入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回过神的苏青衣推开女子,有些生气有些郁结,他竟然被濮阳凤阳给非礼了,守身如玉了二十年竟然在今日就这么破了戒。然当看着女子脸上的泪珠时,又说不出责备的话语。他也有像她这样,想要引起那个少年的注意。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情。 “公主逾越了。”最终,他也只能如此说。 狠狠的擦掉脸上情不自禁流下的几滴清泪,依旧笑面如花:“苏青衣,本宫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如嬷嬷说的那样,亲吻会让人面红耳赤。”她为自己找了一个最笨拙的借口。 即便是知晓少女说的是如此的笨拙,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那公主以后千万不要随便找人验证。”说出这句话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逾越。 转过身,如高傲的凤凰:“本宫回宫了。不过,希望临走之时,苏青衣你能来送别。”这是她最后的期望,她不想这个也被拒绝。 苏青衣点了点头:“嗯,微臣会去的。” 随着男子的话语落下,濮阳凤阳人已经消失在一片日光下。 烦躁的将那副蝶恋花扔进火盆里烧成了灰烬。 ------题外话------ 错别字,明日再改,亲们见谅 第十四章 夫妻那些事 被男子的清冷的眼神一票,濮阳玉仁心中咯噔一响,脚步停顿笑道:“皇叔还没有用膳吗?呀……朕刚好也没有用膳呢。”自顾自的落座,一旁的宫人放上餐具后便退出了主厅。 然而,濮阳风华并有搭理少女,执起筷子静静的用着膳食。 嘴里嚼着风华君为她布的菜肴,却食之无味。 放下碗筷,想了许久道:“朕有话说。”她既然决定要去望归城,就该告诉他的。 优雅的搁下筷子,迷雾般的眸子望向少女,等待着那人的开口。 “朕决定亲自前往望归城,朝中大事还望皇叔多多留意,我不在的一年时间里,由皇叔代理朝政可好?”说出之后,有些忐忑的看向男子,她知道两人刚走在一起便去望归城一年,若换做是她也会难以接受的吧。 果不其然,那一张本就清冷的面容更加的冰冷,眼角微挑,朱唇蠕动:“阿玉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声音有些微凉,再是迟钝的人也听得出那人十分的不高兴。 “这个政令拟写出来的时候便决定了的。”其实,也不过半月的时光。 化去眼中凝聚多年的迷雾,一双清澈的似乎能看尽天下的眸子,里面印着少女还有些稚嫩,但眉宇间却有着成熟冷静的思想,“阿玉可有不舍?”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将世间最好的声音化作喃喃低语。 蜷曲着的手指握成拳头,“不舍。”可是比起接下来的事情,儿女情长未免小气。不过是一年,若是成效好,也无需一年的。 无声的笑着,如月色下盛开的白玉兰,芝兰玉树的身姿转眼已立在书案前,挥手落下几笔,竟然是平定匈奴四个字。 微眯着眼睛,看向那个男子,原来,他还是看出来了。 笑的无奈:“还是瞒不过皇叔你呢。”她原本是想要打着去颁布政令的机会铲除滋扰边境的匈奴,那些炸药正好派上用场。 墨水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出浓重的墨迹。 “吾可以代替你前往。”遥望着宫中延绵不绝的宫墙,濮阳风华低声说着。 摇了摇头:“朝中不可无人,等我归来即可。”她这次去,是政令与战争两不误,不只只是将匈奴打退的。 握住少女仍就有些微凉的手指:“北方寒冷,记得保暖。”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少女说的对,雏鹰要飞翔,就要将她放归天际。 欣喜的点了点头,以为他会阻止呢。若真的不松口,她还当真没有办法说服他。 轻叹,他是不是太过于纵容她? 一时间,屋中的温度冷了几分。 八百里加急的密令发往望归城,一切的部署都在暗中进行着。 十日之后,濮阳玉仁昭告天下,天子出行,前往望归城。 抓着茶杯砸在地上,水花四溅,愤怒的刘桂狰狞着面孔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濮阳玉仁!竟敢耍本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少年碎尸万段。他原本还想要去望归城与军中安插的部下来个里应外合,结果,他被这个小子耍的团团转。 “侯爷稍安勿躁。”说话之人赫然是八日之前就该回国的匈奴单于石兰。 收敛怒气,转眼之间恢复成慈祥老伯,欺骗着众人的眼睛。 “若是换做单于,恐怕就不会如此说了。”刘桂被气得只能吹胡子瞪眼,短短时日,苏青衣就以雷霆手段接管了他手中明面上的权利,更是来了一次大换血,将他培养了了多年的幸福都从最有利的官位上揪出以各种不能反驳的罪名降级到那些毫无实质权利的官职上。 “侯爷难道不觉得这样对我们更有利吗?”石兰拨动着手指上那耀眼的蓝宝石笑道。 与男子对视了几眼,刘桂心中顿时明亮,对呀,少年既然要去望归城,不是更好吗?朝中便只剩下濮阳风华一人,加上京城中出了御林军便无正规军队,与那些心有不甘的封王联系,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是正中下怀? 扶着山羊须,刘桂与石兰相视一笑。 “侯爷,本王先行一步,在望归城再见。”八日的时间也将大周的军事情况摸底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 窗外天色已暗,石兰拉开房门,查看了屋外的情形,飞身进入夜色中。 梧桐宫内,正上演着一场抢夺戏码。 濮阳玉仁无奈的看着少年,拍了拍那人的发髻:“乖乖的放手,明日就与朕去望归城了,朕得赶紧回长乐未央才行。”濮阳风华大概还在等着她用膳。 抓着少女的手臂摇晃着:“可是,你答应过我陪我用膳的。”说着就将少女拉到饭桌前。 “朕什么时候答应过了?”揉了揉作痛的眉心,自那天之后,虞凰便变得十分的粘人,常常出现在她与濮阳风华温存的时候。每次,虞凰都会被男子点了穴道送回梧桐宫。 眼珠飞快的转了转:“额……很久之前了。” “凰儿乖,你若是不松手,明日你就不用陪朕去望归城了。”说着就板起脸来,故作冷漠的看着少年。 挑了挑眉,风情万种的笑了笑,一副你耐我何的模样。 愤愤的咬着贝齿。 “阿玉……”一声飘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年拉着女子的手臂的手顿了顿,想要送来吧又觉得不能这么的没有骨气,故作平静的看向男子道:“风华君。” 惊喜的看向男子,他总是出现的这么及时。 伸手看似无意的将虞凰的手拉开,就像是在拂去一抹灰尘一般,却让虞凰没有抗拒的能力。 将少女轻轻的搂在怀中,手臂虚扶着纤细的腰肢,淡笑道:“天色不早,皇上明日还要前往望归城,早些休息的好。”虽然话语很温柔,眼神很温柔,可没有来的就是让虞凰有些冷然。 “风华君,皇上可是答应了本宫再次留宿。”抄着手抱胸,一副君子不夺人所好的模样,凤眼眼波微转。 沮丧着脸看向虞凰,这个凰儿当真是睁眼说瞎话,她何是说过这句话了?连忙摆了摆手:“朕可没说过。”抬眼看向男子,这时不解释后面的结果会很无奈的。 “当真没说过。”举双手保证,就怕男子一会给她惩罚。 虞凰见少女如此说话,装作无辜哀怨的模样,眼波微转:“皇上看着风华君来就想不认账吗?”火上浇油从来都是他喜欢做的事情。 濮阳风华将少女捞起,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虞凰看着寝宫大开的房门,掩面偷笑,眼珠直溜溜的转着,既然阿姐不仁那就休怪弟弟不义。这时的虞凰已然从‘失恋’的困境中走了出来,并且找到了一个方便自己打发时间,且百试百灵小伎俩,挑拨濮阳玉仁很濮阳风华。 被抱走的濮阳玉仁挥着拳头道:“凰儿,明天朕一定会收拾你的。”真是,每次都这样使坏,眼巴巴的看向男子道:“皇叔,凰儿他这是离间我们之间真挚的感情,你可不能着了他的道呀。”在男子轻飘飘的眼神下,濮阳玉仁选择乖乖的闭上嘴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欠收拾,在濮阳风华没有消气前,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在火上浇油。 两人在宫中的宫道上穿梭而过,路过的宫人都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场景总是隔三差五的上演。虞妃娘娘与风华君的较量一般都是以风华君胜利为一个符号,可每次,偷笑的反而是虞妃娘娘。哎,当真是齐人之福不好享呀,虽然皇上还年轻,魅力无边,可这后宫之事也是麻烦,人家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别说这最是至高无上的一家子了。 耳边的风有些发凉了,在男子的怀中缩了缩,很快的,便被整个的捂在濮阳风华准备的披风里。偷偷地额弯了弯嘴角,揪着男子的胸前的衣服道:“皇叔,我冷……”一再告诉自己,语气一定要委屈,一定要十分的委屈。 果不其然,便见男子的眉头有些松动,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些许,可还是紧抿着双唇不言不语。 这样的动作无疑是为濮阳玉仁打了鸡血,亢奋的有些雀跃,一时忘了将自己委屈的语气加入进去,便少了几分真情流露:“皇叔……”见着男子上挑的眉毛,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一激动差点引火烧身。 垂下头,还是选择沉默的好。 回到长乐未央宫时,小李子正站在门外,正要迎上前去,见两人的亲密便站在宫门外候着。 “参见皇上、风华君。”侯在外面的宫人深深的低着头,纷纷叹息,真是熟悉的场景呀,看来,皇上又要被修理一顿了。 小华子悄悄地朝小凳子眨了眨眼睛,你看看,皇上是被压的那个人吧? 维护濮阳玉仁的小凳子哼了两声,心中极其不愿意的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前两日守夜,他听到的暧昧的声音貌似就是从少年的口中发出来的。可小凳子以为,被压那只是暂时的,谁让皇上还年少无力,比起正是青年的风华君来说肯定是稍逊一筹的嘛。不过他相信,假以时日,定然是会反超的。 快速的卷过被子,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警觉的看向男子:“皇叔……皇叔……体力劳动还是要些节制的好,田地如此的贫瘠,你看能不能养的肥沃一些再耕耘?”自从得知她要去望归城之后,他便是瞅准了时间就要非礼她一下。起初月事,他就是动动手,后来就单枪匹马上阵杀敌。 弯了弯嘴角,漆黑的眸子里映照出少女有些无措的表情。 “吾以为,土地贫瘠就该多多耕耘,以便施肥才能肥沃,阿玉说可是?”蜿蜒的长发遮住了男子嘴角那一抹有些邪气的笑容。 朝床榻内缩了缩,摇了摇头道:“皇叔,土地耕耘太频繁虽然对土地有好处可是对辛劳的农夫可不好。”确定自己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之后,露出一双直溜溜转的眼珠说道。 双手撑在少女身上,低声说道:“阿玉多虑了,农夫自己都不觉得累,作为田地的你还是乖乖享受的好。” 那一个气结,谁说濮阳风华是清心寡欲的仙人?谁说的? “皇叔,干体力活前应该先解决温饱问题,即便是田地也需要暂时的施肥不是吗?”既然要暂时被宰割,她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的合法权益。 看了几眼少女,柔软了那人的发顶,“起来吧,用膳。”说着就转身朝饭桌走去。 确定他是真的放过她之后,濮阳玉仁才从被子里出来,规规矩矩的坐在元木桌前,殷勤的给男子布菜,像极了那跟在土霸王后面的狗腿子。 挑眉看着今日分外殷勤的少年,濮阳风华强忍着笑意,冷着一张脸吃完了少年堆在他碗里的菜肴。 如坐针毡的将头深埋做起了鸵鸟,心中呐喊着,皇叔,你不要用如饥似渴的眼神望着她好不好,她还在进食还在补充体力,容小女子先行缓一缓。 伸出手指抹掉少女嘴角的菜汁道:“若是吃好了,就寝吧。”濮阳风华站起身,下了最后的通牒。 “朕……朕还有些饿。”抱着碗筷不放手,然被男子那极度飘渺的眼神看了几眼之后,哆嗦着放下了碗筷:“其实还是吃好了的。”可是人就是不愿意从板凳上起来。 对于少女这样的表情,濮阳风华有些哭笑不得,虽然那两次他有些不是很温柔,可是也不至于爆栗吧,阿玉怎么就如此的惊恐呢?回忆着他们的第一次,濮阳风华也不觉得在她弱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罪恶吧?原本虞凰的话他也不甚在意,也就是吓吓这个女子。可是,这时他却不得不敛眉凝思了,难道虞凰说的是真的? 观察着男子面部表情的濮阳玉仁从凳子上跳起来就准备往门外奔去,结果还是被紧紧的搂在怀里。 笑嘻嘻的看着男子道:“皇叔,今夜天色正好,不若我们赏月观花?”尽管身手已经恢复了有五成,然比起濮阳风华来还是落了下风。 几个回合之后,双手扣在身后,冷然的看着男子:“皇叔,君子动手不动口!”躲避着男子落下的吻道。 认同的点了点头:“阿玉说的极是。”上下其手,很快的,女子身上的龙袍便已经从女子的身子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叔,你还是动口吧。”闭着眼睛,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是被动的一方。 认真的看着濮阳玉仁,那黑瞳十分的幽深,一点点松开对女子的钳制,转身拿了衣服朝屋外的浴室走去,将女子晾在了那里。 踌躇着搅着被子,哎……算了……痛就痛吧,想她也是经历过那么多训练,经历过生死的人,那一点痛都受不了吗?咬了咬牙道,痛就痛吧。抱着衣物,忽视掉那些宫人异样的眼睛朝浴室走去。可是,真的很痛的嘛。 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吱呀一声,露出一个脑袋。烟雾缭绕的水池中似乎没有濮阳风华的身影,转过头看向另一边冰凉的池水,也没有人影。 狐疑的上前,搜寻着屋子里的呼吸声,哎?难道他不是来的这里? 想想,算了,也是自己的不是,衣衫褪尽,整个人跳入温泉中,舒服的嘤咛了一声,一个浪花荡起祸及了濮阳玉仁。冰凉的池水落在脸上,惊呼着看着那人。 晶莹的水花顺着那白皙的脖子蜿蜒而下,雪白的胸脯搂在空气中,蜿蜒的长发黏在肌肤上发尾荡开在水面上,诱惑着另一旁的濮阳玉仁。 一直都知道他很好看,可是,这样的画面真的犹如出水芙蓉,即便这个词语并不是拿来形容男子的。 成功降火的濮阳风华朝惊呼声看去,真的有将女子拆入腹中的冲动,这个阿玉到底要如何? 招了招手,濮阳玉仁笑道:“皇叔,真巧啊?” 你说,罪魁祸首为什么还可以笑的这么无良? 捞起大理石上放的衣物卷在身子上,转眼睛,濮阳风华已经整个人飞身落入那温泉池中。 被男子搂在怀中的濮阳玉仁告诉自己,没事,就是痛一下,没事,就是痛一下。 “阿玉,你真的是一祸害。”压着嗓子,炙热的气息扑在少女敏感的耳后。 微愣,她怎么就成了祸害了? 凑上前吻住男子的唇瓣,浅声道:“我怕疼。”并不是因为什么而逃避他,是真的很疼,一点也不像那些人宫人说的销魂蚀骨。 温柔的回应着少女,他倒是忘了,低声笑了笑:“吾会很温柔的。” 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可是既然男子已经这样承诺,她就不怕那人失信。 细细碎碎的吻如羽毛一般落在少女娇柔的身躯上,沿着背脊而下,引得怀中之人一阵战栗。 水面上开着透明的水晶花,梦幻般的迷雾围绕在两人四周,伴随着欢愉的声音在夜色中绽放。 扣着男子的双肩,还是有些不适应,可是,这一次真的很温柔很温柔。 夜色正浓,春光无限,暧昧的声音在月亮的偷笑下越来越欢愉…… 第十五章 离别 天还未亮,外面便传来宫人的声音,提醒着被窝里的人时间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蜷缩在男子的怀里,如慵懒的小猫抓着被子伸了伸懒腰,嘟囔着:“什么时辰了?”迷迷糊糊的表情再也找不出那让人退却的冷然。 “卯时。”一直不曾睡觉的濮阳风华看着怀中的人道。 睁开眼睛,瞬间锋芒毕露。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伸了一个懒腰,蹭了蹭男子的颈窝道:“真是舍不得皇叔呢。”昨夜的她尝到了初经人事的甜头,一时竟忘了今个一早要早起,看来,真的是酒色误事呀。 拍了拍少年的头顶:“舍不得?嗯,那就不去了。” 撑起身子,弯了弯嘴角:“起床了。”尽管是有诸多不舍,然濮阳玉仁并没有忘记她的职责。 无声的拥住少女的身躯,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是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扑在那耳后,似乎这才听得出男子有些不舍。 将准备好的衣衫给少女穿上,动作缓慢而优雅,手指拂过那柔顺的发丝,将锦盒里放置的血玉簪别在发丝间,有些松散有些凌乱,看的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看着镜子里模糊的影像,濮阳玉仁摆了摆头,感觉到头发里的玉簪子来回的摆动,无声的笑了笑。 在这个离别的清晨里,两人都有默契的选择了避开那个话题,犹如平常那般,梳洗用膳,什么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门外传来虞凰的声音,一切才被打破。 “皇上,时间到了,是时候出发了。”虞凰觉得自己一定不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段的。 内屋里,濮阳风华正在为少女整理着服饰,听到少年的声音,微微雏着眉头,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直到濮阳玉仁身上没有哪一点不妥,衣角没有一丝的褶皱,再也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才抬头看向少女:“这一去说不定就是半年,每个月至少得有两封信报平安。望归城这几日也进入了深冬,出行也要记得保暖。即便如今内力恢复了一些,也不可把自己的身子拿来开玩笑。吾已经吩咐了随行的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晚上莫要熬夜,若是不想呆在那里了,就与吾换一换,那些事情吾也可以去做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直到自己也觉得说的有些过了方才停在,握了握少女有些微凉的手指,暖了暖。这一去可能当真就是一年:“去吧。”话是这样说,可是两双手依旧紧紧的相握着。 微凉的手心被濮阳风华用内力暖的热乎乎的,似乎是暖到了心窝子里。 看着窗外已经泛着鱼肚白的天际,将心中的不舍强压下来,朝男子笑了笑:“我走了。”视线落在男子俊逸的脸上,认真的记着,将男子的面相在心中牢牢的记下,刻入骨血。 虞凰站在一旁,原本捉弄的心思一点点散去。 这两人没有过多的话语,甚至他都觉得这个不像是要离别的一年的情形,然而,偏偏就觉得有些伤心。别开头笑了笑,他操哪门子的心思。 搓了搓手心:“宫门外的三千将士可是还等着皇上呢。”虞凰手扶下颚,依靠在门上,凤眼扫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不舍的女子道。 低下头将那些不舍都统统的压制在心底,朝男子崔然一笑:“误念。”转过身,不再去看男子红色的身影。 “走吧。”朝有些幸灾乐祸的虞凰看了看道。 转身看着立在远处的男子,快步的跟上少女的步伐。 “哎?皇上,等等臣妾呀。”惊呼声在泛着鱼肚白有些灰蒙蒙的天际下响起,飘飘荡荡的落入男子的耳朵里。 脚下生风的朝着广场走去,甚至于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那一抹红色,她害怕自己若是一回头就整个人的身心都栽在那黝黑的充满迷雾般的眸子里,寻不着方向。 不顾跪在地上的宫人的行礼,濮阳玉仁跳上马车道:“起驾。” 吵吵嚷嚷的虞凰虽然嘴里嚷嚷着要濮阳玉仁等等他,可少女刚已落入马车里,他随后便跟了进来。 车轮滚滚的响动着,将身后的宫门甩的越来越远。直到听到宫门开启的声音,濮阳玉仁才撩起车帘子,伸出头看向那巍峨的皇宫,心中默念,至多一年便回来。 “怎么?看到他了吗?”虞凰看着少女的模样忍不住往那伤口上撒些盐。 横了一眼少年:“闭嘴。”她觉得带着虞凰去望归城不知是对是错。 撇了撇嘴,难道他说话也有错,这两年是言论自由好不好? 侯在长乐未央宫门外的陆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宫门前一直相望的男子,心中搞不明白,若是不舍又为何不去相送呢? 跟随着男子的步伐行走在梅花林里,脑子里一直闪过少女这些年来的一颦一笑,想着想着,便觉得少女一直都是在他的身边。 “陆生,吾让你安排的事情可都做好了?”手指划过那已经结了花骨朵的腊梅,这些花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了。明年这个时候,阿玉便会归来在这个繁花似锦中。 双手抱拳道:“主子,一切都安排妥当。”这一路,都安排了暗卫跟随着,就连那随驾的三千御林军里也穿插了一千暗卫保护着那人。 点了点头,回想着有无漏掉的地方。 “阿玉的饮食起居可有安排好?她常年畏寒,一路的住宿可有准备好晚间的炭火?南北的食物诧异也大,宫中御厨可有随行?” 陆生有些无语的望着自己的主子,皇上这次是去颁布新的政令,又不是去游山玩水,那些东西怎么可能样样都做的完美?然,既然主子已经吩咐,作为属下的他自然是竭尽全力的完成工作,“回禀主子,衣食起居这些属下已经吩咐下面一路的商铺准备好了供应。” “容吾想一想,还有什么没有安排好的事情。”濮阳风华看着一望无际的腊梅树嘟囔着。 即便是一向冷静镇定的陆生也忍不住想要不雅的翻白眼,主子,属下觉得,你还是亲自跟去的比较好。 “刘桂那些人可有安排人去监视?”既然生活起居没有了漏洞,那人生安全呢? 抽了抽眼角,平声道:“主子放心,刘桂的贴身侍卫属下已经派了人去替代,此人擅长伪装,在易容和模仿都是世间难有的奇才,必然是不会出错的。”他害怕主子接着问,索性一次性的解决了主子接下来的疑问。 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有些不耐烦的属下,摸了摸发梢,难道他很罗嗦吗? “下去吧,吩咐将阿玉的情况三天一封信发来,任何细小的事情都要记下来,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都要记录下来发来。”虽然答应了阿玉让她遨游在天际中,然而,她不知道,老鹰其实是很护短的。 “是。”心中为那些一路相随的同伴感到很无奈,三天一封信?那得跑死多少马匹呀。 想想,一再确定没有漏掉什么之后,濮阳风华才转身入了梅花林里。 他不是不想去相送,而是害怕自己一个不舍得,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掠走阿玉,这样的举动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是空想想,自己什么样的脾性最清楚不过。 车轮子咕咕的响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濮阳玉仁的心房上。 “他不来相送吗?”虞凰确定身后真的没有跟着那人的身影时,抬眼看向马车里的少女好奇的问道。若是换做了他,一定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揪住少女双手不放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呢?不解,实在是不解啊。 摸了摸下颚,放下车帘,其实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他会来呢? “大概是当真的不来了。”闭上眼睛,不让虞凰看见她眼中的失望。 “哎……风华君也真是下得了狠心呀。啧啧啧……一年不相见,他竟然不前来相送,哎……哎……”虞凰一面偷看着少女的表情变化,一面挤眉弄眼的演戏。 听出少年语气里的夸张,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挣开眼睛看向少年:“你呀……别指望干火上浇油的事情,姐姐不吃这一套。”隐隐约约之间能猜得出他留在宫中的原因。 耸了耸肩,虞凰看了看外面景色,脸上又挂着媚笑,依靠在少女的身上道:“皇上,文武百官都来相送了哦。”整个人靠在少年身上,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挑起少年的下颚,坏坏一笑:“凰儿,该你露脸的机会到了。” 双肢缠上少女的臂膀,腰肢摆动,娇俏声从帘子传出,落进那些大臣的耳朵里。 李国安听着马车里的声响,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嘴角,那一笑一笑而过。 那些大臣听到这十分熟悉的声音,纷纷惊愕,难道虞妃娘娘也要随性?摇了摇头,看来皇上也不过是三分钟的热度。瞧瞧,这还没到望归城呢,都开始享乐了。心中隐隐的担心也少了许多。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皇上最终在全国推行这个政策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了。 刘桂穿着便装立于人前,听到那一阵阵的娇笑声,浑浊的眼里全是嘲讽。看来,他的担忧是有些过了,这个少年竟然会带上那个妖艳的女人,还颁布政令,看来就是游山玩水去了。 虞凰倚在少女的身上,附耳说道:“你即便是不给这些人下障眼法,也能收拾了他们不是吗?”嘟着朱唇十分不解,干嘛还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点了点少年的鼻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猫吃老鼠前都喜欢揪着老鼠的尾巴玩耍一番。”风一过,两人暧昧的身影正好落在那些人打量的眼睛里。 将少年搂在怀中,宫人撩起车帘子轻声道:“皇上,到了。” 宫门口,聚集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当少年拥着怀中妩媚的女子胯下马车时,引来一阵阵惊呼声。 清俊的少年嘴角挂着闲适的笑容,那怀中的红衣女子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好不诱人。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这里,花了那些百姓的眼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虞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匍匐在地,百姓听后也纷纷跪下,原来这两人就是少年天子和艳压全芳的虞妃。 “起来吧。”扫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刘桂,视线最终落在那一袭青衣上。 苏青衣似乎是感受到了那道视线,抬起头朝少年望去,正好对上少年别有深意的一笑和少年怀中女子的不怀好意的一笑,顿时心领神会。 “皇上,不知可否启程了?”刘桂上前佝偻着身子道。 看了看那些人的表情正声道:“哎?朕的那些衣服可有装上?御厨可有跟上?哎……望归城什么都没有,你们可将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垂下眼睑,将眼中的笑意练了下来。 一旁的宫人小李子赶紧跪下道:“皇上,都备好了,一共装了十六辆马车。” 两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可偏偏能让所有的人都听见他们的谈话。 百官纷纷侧目,看向那从宫中缓缓驶出的十六辆载满重物的马车逐渐露出鄙夷的眼神,有些清廉的官员愤愤不平的看向少年,以为真的是去实施政令,哪知道结果是去游山玩水,妄自他们还期待了数日。 一些官员则是相互点了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模样。 百姓对这个景象是瞠目结舌,去一趟望归城用得着如此嘛?想想,人家是少年天子,从小长在深宫中,自然是没有吃过苦的。 “效果不错哦。”靠近少女的耳垂,娇笑着道。 在众人的实现下揪了少年的脸颊道:“若是没有成效,那不是白演了吗?” 偏开头不去看那两人的亲亲我我,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哎……这个皇上似乎有些荒唐呀。 “出发!”濮阳玉仁俯身上了马车,已经将那些人面上的表明依依看在眼中,心中也更加的明了了几分。 虞凰端坐在马车上,嘴里发出让人误会的声音:“讨厌……皇上……不要啦……”濮阳玉仁惊愕的看着这个少年,他若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界,凭着这个脸蛋这个演技,定然是一个偶像派加实力派的奥斯卡影帝。 “呀……皇上,不要吻这里啦……凰儿会害羞的。”明明说着无耻下流的话,然虞凰的神情却再也不见魅惑之气一派淡然。 那些官员和百姓听得是脸红心跳,又是鄙夷又是好奇心痒痒,这个虞妃的声音真是让人胫骨都酥掉了。 凌厉的视线看向那个还在继续发出暧昧的声音的虞凰,让她适可而止,他们也就是调调情,不是真的要在马车时如何。照你这样叫下去,正常的男人都应该擦枪走火的。 无趣的看了一眼少女道:“哎呀,皇上别急嘛。晚上再……”欲语还休,让人浮想翩翩。 真想一个爆栗赏给少年:“真是一个小妖精。”面无表情的喝下清茶道。 濮阳凤阳躲在马车里撩起车帘,看向那一袭青衣的男子,咬着下唇。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男子,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流出。 站在人群里的苏青衣搜寻着那个女子的身影,视线落在紧随在少年马车后面的那一辆上,正好看到女子挂着泪珠的脸颊,心一顿,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破涕为笑,摆了摆手,蠕动着嘴巴,旁人听不见她的声音可苏青衣却看懂了,那分明说的是“等我回来。” 车轮滚滚,三千御林军紧紧的将二十多辆马车包在中央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各位同僚,本侯先行离去。朝中大事就仰仗各位大人。”刘桂朝那些官员深深一拜,将自己的完美形象留在了百官和百姓眼中,相比之下,濮阳玉仁就要显得稍逊许多。 “哪里哪里,侯爷去望归城颁布新的政令,……哎……皇上……”几位官员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开始驶出的为首的马车,“此行,侯爷辛苦了。”皇上这次去望归城恐怕不能帮忙反而会添加许多麻烦,一行随去的官员可就受苦了。 刘桂那慈祥的面容掩藏的阴险面容笑了笑,脸上的肉抖了抖,腆着肚子在家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帘子一放下,这个人就被阴霾掩盖。 苏青衣那清俊的身姿引来了众多少女的侧目,而当看到脸上那一块浅色的疤痕时又纷纷露出遗憾的表情,这张脸是可惜了呀。 转身与马车背道而驰,苏青衣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脑子里交织着两张面孔折磨着他的神经。 为了向各位传递她是去游山玩水的信息,濮阳玉仁和虞凰乘坐的马车皆是十分的奢华显摆,连拉车的马都是四匹汗血宝马。 舒适的躺在铺满皮草的软榻上,濮阳玉仁伸了伸懒腰:“昨夜有些累,补觉,你没事就嚎两声。” 虞凰对少女的用词十分的不满,世间有谁比他嚎两声还让人酥麻呀? “昨晚一定是纵欲过度了吧。”挑着眉毛看向那个闭上眼睛休憩的少女,哼哼!风华君也下得了手,阿姐还要过一个月才十六呢。 睁开眼眸冷然的看向少年:“话真多。” 耸了耸肩:“可阿姐你需要凰儿这张嘴不是?”同样冷然的看向女子,嘴角挂着一抹十分不相称的笑意。 实在是有些乏了,濮阳玉仁也懒得与虞凰争论,闭嘴不答。 可虞凰可不是能做的住的主,不时的嚎两声,可更多的时候是以折磨濮阳玉仁为乐趣。 “皇上……”伸出手指划过少女的晶莹欲滴的耳垂,朝那暧昧的吐着暖和的呼吸。 烦躁的揉了松散的发髻,哀怨的看向挂着灿烂笑容的虞凰:“你到底想要如何?信不信,朕把你丢出去跟着马车跑。” 摇了摇头,蹭了蹭少女道:“皇上,长夜漫漫,不若我们做点什么?”虞凰当真是睁眼说瞎话,青天白日的还漫漫长夜。 被少年闹得早已经没有睡意的濮阳玉仁索性坐起身来道:“说吧,做什么?” 见少女就这么做起来,他还当真不知道做些什么,其实,他享受的是折磨少女的过程而已,结果的都是浮云呀。 听到那咯咯响的轮子声音,虞凰靠近少女,神秘兮兮道:“阿姐,你悄悄告诉我马车里装的是什么?”骗那些人说是吃穿的用度可以,骗他这个戏中高手可是不行的。 抬眼看向好奇的少年,弯了弯嘴角道:“你靠近一点。” 少年乖乖的靠近,却得到一句:“秘密。” 鼓着腮帮子怒瞪着少女,“哼!” “哼什么!这可不是什么谈秘密的好地方,过些时日给你讲吧。” 点了点头,头靠在少女的臂膀里,嘟囔着道:“阿姐,为什么喜欢风华君呢?”他和他都是穿的红衣,他自喻外表也不输那人,智谋武功也相差无几,为什么就落后一步呢? 被这个问题问的楞了一下,对呀,她为什么喜欢濮阳风华呢? 低头看了看虞凰,同样的红衣,同样的绝世容颜,若说是血亲缘故,她似乎和虞凰要更亲近一些,可偏偏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其实,朕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也无从回答。 闭上眼睛窝在少女柔软的身躯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声道:“凰儿的心愿很小,若是就这样靠在阿姐的怀里安然入睡也好的。” 拍了拍少年柔软的发丝笑道:“等到以后凰儿找到那个人后也就不稀罕在我怀中睡觉了。” 睁开眼睛看了看那珠帘遂又闭上眼睛,像他这样的人拿什么去寻找那个人呢?不男不女…… 空气一时间似乎也凝聚了,这个时候的濮阳玉仁选择了沉默,她知道虞凰在自我疗伤。 “皇上,你看是寻酒家用餐还是再行几步到驿馆用膳?”车外,小李子看了看天色道。 撩起车帘,抬眼看了看已经探出云层的日光道:“凰儿,饿了没?” “嗯,到驿馆再用膳吧。”虞凰打了一个哈欠,魅声道。 朝着小李子道:“到驿站用膳。”说完便放下了帘子,此话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都觉得这个少年是无比的宠爱马车里的女子。 ------题外话------ 错别字,明日再改掉,亲们见谅 第十六章 重踏望归城 原本是半月的行程,濮阳玉仁却以各种理由拖沓,硬是将行程延迟了多日,等到这一行人到达望归城时已经是一月之后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斜靠在软榻上的虞凰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这得什么时候才到呀?”每日呆在这个狭隘的空间里,人都快憋出病来了。 搓了搓有些发麻的手臂,濮阳玉仁也有些无奈,为了给那些随行的官员和一路看热闹额百姓留下她不误正事的荒唐形象,时不时的在马车里闹腾一番。这样,就是比行军打仗都还费神费力。这一个月里,她6与虞凰除了必要的时候,列入住宿用膳,几乎时间都是在马车里度过的。也难怪好动的虞凰会受不了这样的烦闷。 “小李子,还有多久到达望归城呀?”濮阳玉仁撩起帘子一角,朝着坐在外面的宫人开口问道。 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色,小李子回到:“回皇上,还有将近一个时辰便能进入望归城的主城区了。” 缩回马车里,朝皱着脸的虞凰道:“再忍忍吧。”这话其实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蹂躏着自己绝世的容颜,虞凰索性趴在软榻上惊呼道:“皇上……臣妾不坐马车……”魅惑的声音带着几分骄纵,让人听了不禁摇头,真是一个红颜祸水呀。 话说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上听到这句话应该如何?肯定是不惜一切的满足爱妃的要求才行。 撩起车帘子,回头望了一眼少年,“停车!” 驾着马车的宫人赶紧停下手中挥舞的马鞭,一旁随驾的骑在骏马上的侍卫手上一个动作,延绵的车队便停下脚步。 “给朕牵一匹马过来,朕带着爱妃去兜兜风。”因为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濮阳玉仁的面色有些苍白,让人看了就有些可惜,多好的一青年就被自己的色心折磨成这样。 刘桂等人不解的问道驾马车的人:“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怎么眼看就要道望归城了,可别发生事情的好。 “皇上这就快到望归城了。”小李子看了看有些发暗的天际,想起临行时主子的交代,有些为难的看着少年。主子说少年要怎么折腾,他都不能有一丝的怨言,可若是出了事,他就付不起这个责任了 顺着小李子的视线,濮阳玉仁冷声道:“朕说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以极其强硬的态度看着欲言又止的小李子。 一双素白的手伸出帘子,魅惑暗哑的声音从里面响起:“皇上,天色已暗,臣妾看还是算了吧。”语气那叫一个哀怨,让人听了心尖尖都在颤抖。 “还不快去!”前一秒还在冷眼看着这些人,后一秒就转了脸色温柔朝着马车里的女子道:“凰儿,走吧。” 小李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朝身旁的侍卫使了使眼色,不一会,一匹毛色亮丽的马匹就被牵了过来。 从侍卫手中夺过缰绳纵上马匹,伸手将少年拉起坐在自己的身前,一个扬鞭:“朕先行一步了。”说着就策马狂奔而去。 侍卫赶紧上了马紧随在少年的身后:“皇上,慢一点!”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将身后的声音置之不理。 嘴角裂开一个弧度,策马扬鞭,释放囚禁多日的烦闷。 伸开双臂,任由冷风穿过自己的身子,虞凰咯咯地笑着,积了浅浅的一层雪花的草地上留下那铜铃般的笑声。 “啊!”呼唤的声音,惊飞了枯树上的秃鹫。 看着怀里笑的张扬的少年,濮阳玉仁也被感染,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喜欢宠溺这个孩子,就是因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面若无人的大笑,做着最真的自己。 十二个暗卫中的最精英的存在不远不近的跟随在少年的身后,他们也很无奈,这既要按照主子的话保护少年,又得适当的避嫌,哎……这两年暗卫也难做呀。 看着扬起的尘灰,刘桂精索的眼眸里精光四起,抚摸着山羊胡子笑的阴测测的:“皇上当真是为博美人一笑什么也做的出来呀。”就因为虞凰喊累,就将行程延缓,整整花了两倍的时间才从京城到达望归城。 一旁与刘桂有着关联的随性官员看着少年绝尘而去的身影,赞同的点了点头。 “皇上到时享了齐人之福,宫中有风华君陪伴左右,如今出了宫也有虞妃娘娘相伴。”一官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桂笑道。 笑着摸了摸胡须,“皇上岂会是我等随意议论的?” 那官员连连点头笑了笑,便进了马车里。 望归城里灯火通明,很早之前王郡守便收到了上级发来的消息,说是皇上北上来此颁布政令。政令里的内容也早早的便已经进入了他的府衙中。心中燃起一把大火,这样的政策若是再望归城实施的当,这将是将望归城划入富饶城池的行列中。左顾右盼,半月过去了,皇上的銮驾依旧没有到,而沿途皇上那些荒唐的事情却传了来,心中有着隐隐的担忧,皇上莫不是借着颁布新政令的机会来游山玩水了?可上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汪郡守又肯定会那样清澈而深沉的眼睛里绝对不是如那些人口中说的昏君。 朝有些冻僵的手心哈勒哈气,汪郡守来回踱步,焦急的看着进城的道路,今个一早便收到消息,皇上今日入夜便会到,可这怎么就不见踪影呢?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摇了摇头,他这个乌鸦嘴,皇上是九五之尊,在大周境内怎么会有人敢图谋皇命呢。 一身戎装的男子紧握着腰上的佩剑,伫立在寒风中遥望着那黑漆漆的管道,耳朵注意着那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冷硬的线条顿时柔和,平直的嘴角线条也弯了弯,顿时如冬日的阳光。 疙瘩疙瘩的马蹄声在寂静的黑色的管道深处传来。 众人振奋的看向那一处,整理着仪容看着那奔驰而来的骏马。 “呵呵呵……皇上你看,好多人呢。”娇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偏不倚的落入那些等待已久的人的耳朵里。 警铃响了起来,难道当真是如传来的消息,皇上带着宫中妃子来望归城了? 知道虞凰是故意发出的声音,濮阳玉仁将少年搂紧附耳道:“嗯,是挺多的。”话音刚落,骏马已经奔至人前,勒住马匹,马脚高提,嘶鸣声在夜空中震耳。 惊得那些人纷纷往后退,惊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马匹,张着嘴巴看着马上笑的灿烂的红衣女子,若是没有猜错,这个女子应该就是艳丽整个大周的虞妃。 李安阳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视线一直紧紧的追随这个那个将近一年未见的少年,日夜想念的人儿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心却异常的平静了。 跳下马,伸手接住少年坠落的身子,当着望归城官民的眼睛亲昵的捏了捏少年秀挺的鼻子,“莫要闹。” 偎依在少女的怀抱中,斜睨着看了一下那些人,满眼的不屑,“他们敢说什么。” 被这样的女子扫了一眼,有些人的身子都酥软了,但因为是皇上的宠妃的缘故,又不敢直视,偷偷打量着。 将那些人放肆的目光看在眼中,虞凰的凤眼里露出深深地厌恶,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人,再也从里面找不出魅惑,只是很冷很冷。 濮阳玉仁将少年搂在怀中,望归城因与匈奴接壤,民风自然彪悍,对于男女之防也小了许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为并没有向人公布虞凰的身份,这些人虽然心里猜测出了答案,可也不敢公诸于世。 “免礼吧。”濮阳玉仁看向那个一身戎装的男子,裂开一个小小的弧度,眼里荡着欢乐的波光。大半年不见,没想到李安阳竟然又冷了几分。那雕塑一般的面部线条犹如冰冻多一般冷硬,精锐的眸子里绽放着幽光,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紧紧的包裹在盔甲下,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危险而迷人。 同样的看向少年的李安阳也淡淡的笑了笑却很快的消失不见,沉溺的眸子里幽光微闪动。 汪海疑惑的看向少年身后,除了赶来的十二个侍卫以外并不见随行车队。 “朕先行一步,马队恐怕还要半个时辰才到的了。”耸了耸肩。 “皇上这边请,微臣已经派人准备了晚膳。”朝着身后的管家使了使眼色,那人快速的隐没在夜色中,回去通报家中皇上到了,快快将晚膳热上。 点了点头:“嗯……上一次到望归城也有两年了呢。”在那些灯笼的照耀下看向那些建筑和人,汪海身旁的官吏已经换了一批。垂下眼睑,两年的时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丧生在无休止的战争中。 汪海的记忆回到两年前,那个时候皇上亲自运粮前来真的是鼓舞了士气。 “是呀,时隔两年,皇上仍就牵挂着这方土地。”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在场的百姓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少年听得。 笑看着这个郡守,他倒是会给她戴高帽子呢。 搂着少年纤细的腰肢走在积雪的大街上,呼啸而过的寒风无不在提醒着她,一切都要准备开始了。 濮阳玉仁拒绝了乘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在这一片雪地上,实在是她坐马车坐的有些难受,然而此举在胖热看来,也只当是少年有些任性的举动。 十二个侍卫将少年和虞凰紧紧的包裹着,将那些人群都分了开。 偏头朝着那面上有些无措的男子道:“汪郡守,望归城中的田地你可都统计清楚了?”在她向文武百官公布这个政令的时候,她便派人送了信来,也不知这个汪郡守的办事效率如何。 谈到公事,汪海的神情抛掉那一丝胆怯,正声道:“回皇上,已经统计好。” 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汪海还期待着少年的下文,却发现少年只是搂着怀中的女子静静的走着路。 拉了拉身旁的李安阳,汪海凝视着少年与那女子的背影小声问道:“安阳呀,皇上到底是不是来实施新的政令的呀?”别的他满怀着期望,结果皇上根本就不当一回事那可如何是好? 李安阳低头看了看汪海沉默不语,他也不是全部都知晓,少年这一次的到来与他们是同时刻知道的。只不过,他又要比这些人知道的药多一些。 见男子不言,汪海也只能叹息,自己的女儿阴差阳错的成为匈奴公主,嫁给这个男子。起初他是极度反对的,然而间自己女儿全身心的扑在这个男子的身上,也最终妥协。毕竟这样隐晦的事情哎……搞得如今,女儿仍就是一袭男装陪伴在男子左右。 第二次进入这个府邸,濮阳玉仁淡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少年:“走吧。” 虞凰看着眼前的府邸,没想到,第二次来这里,他的身份就从皇上的贴身侍女变成了皇上的宠妃。 视线落在那一袭男装的汪敏芝上愣了愣。 “参见皇上……”汪敏芝朝少年行了跪拜之礼,视线却落在少年身后的男子身上,藏在袖口中的手指掐着手掌里的肉,狠狠的不松手。只有痛到麻木,她才能清醒。 点了点头:“起来吧。”说着便不再看她一眼,与那女子擦肩而过进入汪海的府衙。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一如两年前,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却独具特色,看了看立在一旁人,濮阳玉仁朝那些人招了招手:“将军和郡守都坐吧,公主也坐吧。朕此次出行,一切随意。”这么多人立在一旁,要她如何吃下这些东西呢。 汪敏芝和汪海看向李安阳,见那人大方的坐下,两人才有些忐忑的落座。虽然两年前他们也共同用过膳,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朝虞凰的碗中夹着菜肴:“这可是不同于宫中的味道,凰儿尝尝。”神情好似能滴出水来,及其的温柔。 时不时的虞凰也会朝玉仁的碗中夹着菜肴,两人将剩下的三人完全的漠视,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这一顿晚膳有人欢喜有人忧,濮阳玉仁与虞凰吃的是乐在其中,李安阳是吃的看在其中,而另两人却是忐忑其中。 桌上的残羹被师从快速的收走,几杯清茶呈上。 望归城的茶不似京城的那般细腻,有些粗糙,却别有一番风味。 虞凰皱着眉头将茶水咽下,眼里露出一丝不满。 “皇上,刘大人等人正在屋外候着。”十二侍卫中的一人朝着少年禀报道。 而濮阳玉仁似乎并没有听到,抬眼看了看飘雪的天空,扯了扯嘴角,双手抱着温暖的茶杯耳畔听着细小的火炭燃烧的声音,对门外的侍卫不予理会。 汪海有些着急的看向少年又看看门外,下了雪,那些个从京城赶来的大臣还在外面的,这么冷的天也不知皇上心中是如何盘算的。 不放心朝李安阳投去视线,却被漠视,最终他也选择了沉默。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虞凰回眸看着窗外的飞雪惊呼道:“皇上……下雪了呢。” 顺着少年的目光疑惑的看向屋外,正好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侍卫,假装疑惑的问道:“何事禀报?”她让这侍卫跪在地上也不是完全无理由的。想不到,皇叔竟然将这些侍卫都换成了他的暗卫,尽管是想要保护她,可是她既然不能朝那人撒气但是可以收拾这些人呀。 侍卫心中郁结,然脸上却,没有表情:“回皇上,刘大人等人正在屋外候着。”常年跟在主子身边,他也摸得出这些上位者的心态。这样无辜遭罪,他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大胆!为何不早说!还不将侯爷引进来!”生气的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引得屋中的人颤栗。少年这样的阴晴不定,谁招架的住呀。 汪海垂下头,此时最好应该是将自己收缩,明知道少年是故意为之,可他们这些臣子却不能说什么。 “属下有罪。”尽管口中是这样承认的,然人却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不一会,刘桂微微颤抖的身子便转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因为在外面受了冻的缘故,声音也有些颤抖,这样的苦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有些着急的起身:“还不快给侯爷端一碗姜汤来。”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使眼色,他们便赶紧的钞票厨房走去。“侯爷快些来坐,外面的雪挺大的。”视线落在刘桂头顶上的积雪道。 摆了摆手:“谢皇上。”嘴上说着谢,可心中却是将这个少年从头到脚骂了一遍,竟然叫老夫在雪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终究有一日,老夫会报仇雪恨的。牙齿咯咯作响,也不知是因为冷着的缘故还是气着的缘故。 濮阳玉仁他们已经用膳,而此时的刘桂可以称得上是饥寒交迫。 优雅的端起侍从重新拿来的茶杯,清浊一小口,抬眼看着刘桂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悠然道:“今个朕也有些乏了,各位大人歇了吧。朕明日检查你们做的工作。”说完拉着虞凰便走出主厅,前面的侍从赶紧的小跑着带着路,留下那些刚淋了雪的刘桂与汪海的部下面面相窥。 走出厅堂的虞凰捂着嘴偷笑:“啧啧……刘桂这次恐怕是将濮阳的列祖列宗都统统骂了一遍呀。”倚在少女的怀中,用着仅有他们两人的声音说道。 弯了弯了嘴角,虞凰的话她是赞同的,看着刘桂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就知道了。 推开门,一股热气夹杂着淡淡的莲香便扑面而来,隐在暗处的面容挂着幸福的笑意。这一月来,无论是走到哪里,在哪里下榻,每次只要推开房门扑来的总会是温暖的气息。 扫视了一圈屋中的摆设,虞凰走至一香炉前咬牙切齿道:“濮阳风华真是卑鄙,每次都是这样。”凡是下榻之地必然有着他的气息,无论是驿馆还是客栈,那人都是无孔不入。 舒适的靠在软榻上,看着小茶几上摆放着香烟寥寥的香炉情不自禁的露出温柔的笑意,皇叔倒是也有这样的心思,真是难为他了。 真想要将这香炉扔出房间,可想起那一日在驿馆中他便是发怒的扔掉香炉却被少女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除了必要的时候,她好几日都不曾搭理过他。后来还是他出面认错才得来少女的展颜一笑。如今,他也选择了无视这个香味,反正即便是有着熟悉的味道又如何?人又不在,现在的阿姐可是整日的与他呆在一块呢。即便濮阳风华就是下再多的心思,阿姐也和他有着千里的距离,哼哼…… 敲击着木桌,咯咯作响。 一道影子悄然无声的落入房内。 濮阳玉仁用银簪子搅着香炉中的香灰,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空缺的心被一点点填满。分别一月,她都是在这样的香味中才能安睡。 “主子。”那人开口打断了濮阳玉仁的思绪。 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道:“刘桂那边如何?”她今日提前到达望归城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刘桂可是要第一时间联系刘子琴。 此人蒙着面纱,声音很是平淡:“刘桂在主子离开半柱香之后便将消息送往匈奴,用的白鸽属下已经派人截获,信上内容在次。”说着将那一卷筒呈上。 虞凰上前将竹筒递给少女。 将信纸卷开,濮阳玉仁拧着眉毛,军中还有刘桂的人?她曾经嘱咐过李安阳一定要在计划之前揪出那些匿藏在军中的人,然李安阳却保证军中的将领绝没有与刘桂勾结的人。李安阳她是相信的,可这个突然出现的奸细却让濮阳玉仁十分烦恼。 “他可有查看车中的物品?”一路行来,刘桂在刚出城不久就偷偷的检查了车子里的物品,那个时候,马车里放置的确实是她的衣物和用品,只不过…… “没有。” 点了点头:“密切注意刘桂的动向,尤其是他若是派人前去查看车中的物品一定要及时阻拦。”她为了防止炸药泄露,并没有一开始便在马车里装上这些东西,而是临近望归城时才在一家客栈偷梁换柱。刘桂虽然在一开始就偷偷的查看过了马车里的物品,可就怕他来一个回马枪。 “是。” “好了,没事你回刘桂身边吧。”濮阳玉仁挥了挥手道。 话音刚落,那黑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濮阳风华手下的人才倒是挺多的呢。”虞凰慵懒的撩了撩长发,半眯着眼眸不咸不淡的说着。 看向那胸前露出一片素白的少年,濮阳玉仁上前将那人的衣服合拢道:“凰儿呀,你要是不冷就去看看这白雪纷纷如何?” 对于少女引开话题,虞凰有些不满,嘟囔着:“你就尽情的维护他吧。”有些生气的扯过棉被遮住脸颊道。 笑着拉开少年紧握不放的锦被,濮阳玉仁笑道:“嗯……是朕知道凰儿是在担心他图谋不轨。”尽管少年一再掩饰,她还是能隐隐察觉出他为何会对濮阳风华总是出言讽刺。 露出脑袋一角,直直的看着淡笑的少女,眼里划过忧伤:“可是总是站在他那边。”无论他说出怎样的证据,她都是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拍了拍少年柔软的铺散外面的发丝,轻声安慰道:“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那就要没有一丝的怀疑。”虞凰说的那些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然而想想,她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高位,可看清楚的却是一个人,一个可以过一辈子的另一半。 横了少女一眼:“只有你才这样要美人不要江山。” “不……朕是既要江山也要美人。”如果轻易的就被旁人夺了位,她还有脸面见江东父老吗?即便是真的如虞凰说的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她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 闭上眼睛,气呼呼的道:“睡觉了。”便不再搭理少女。 “总的脱掉衣服吧。”笑着行至书桌前,自顾自的研磨。 悄悄地睁开眼睛看着俯首执起毛笔的少女弯了弯嘴角,一直都知道无论他如何的添油加醋诋毁濮阳风华这个少女也不愿相信,可是偏偏他就是乐此不疲,只是希望她多于自己言语两句而已。 昏黄的烛光在纸糊的窗户上摇曳着,濮阳玉仁又在做着每日的功课。 揉了很多宣纸,却无从下笔。她有很多的话想要和他说,却发现落笔时竟然写不下任何一个字。有些头疼的揉了揉作痛的眉心。 最终,她也只是写下了两个字‘误念’。 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黑鹰便立在窗柩上,为了不让人发现目标,她特意训练了这样一只黑鹰。 侧耳听着窗户旁的动静,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每个人走路都有属于自己的频率,而这个是属于李安阳的。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虞凰,濮阳玉仁拉开房门,看着莹莹白雪下映照着一袭黑衣劲装的李安阳转身将房门带上,冷风便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一件厚实的披风便落在自己肩头,感激的朝男子笑了笑:“几月不见,小安子倒是会体贴人了,看来夫人调教的挺不错呀。”开着玩笑,将身上的披风系好,阻隔了冰冷的空气。 听了少女的话,李安阳无声的笑了笑,说不清里面的意味。 这一冷场,她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偶尔也会收到暗卫发来的消息,她知道他与汪敏芝并不是很幸福,曾一度有些懊悔,若是自己不那么武断,是不是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两人行至兰亭上,同时停下脚步。 李安阳一双沉静的眸子落在少女的身上,似乎要将她融化一般,压着嗓子:“他嫁……于你没有别的意思吗?” 以为他会说一些公事,没想到说的是这个话题,转过身看着小溪边上的白雪,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没有。”她相信濮阳风华若是稀罕这个位置有很多种办法得到,却没有必要用这个却不是最有效的办法来得到。 如猎豹一般的视线紧紧的咬着少女不放,而濮阳玉仁则是泰然处之,并无异样。 “那便好。”很久前隐隐觉得她是喜欢那人的,起初是怀疑的,当在边关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才敢确定,她是真的喜欢那人的。 不想一直纠缠在这样无谓的事情上,濮阳玉仁岔开话题道:“还记得上次让你调查的军中奸细吗?朕截获了刘桂与匈奴的通信,确定是有人的。” “微臣敢用人头保证,军中的将领绝没有皇上所说的奸细。”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且又是苏伯伯一手提拔的人,他也三番五次的考验过那些人。若是有,总是会露出马脚才是的。 叹了口气,那些人都是陪着李安阳出生入死的,肯定不愿意相信那些人会是背叛他的人。 “嗯,既然小安子都说没有,那就多多注意一下便好。” 转身看着这个又长高一些的男子,呈45°看向李安阳:“小安子和汪敏芝还好吧?”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内疚,她还是要管一次闲事。 背着的手握了握拳头:“很好。”除了没有如正常夫妇一般,他们还是十分相敬如宾的。 从李安阳这里得到的答案和暗卫呈上来的相差甚远,“是吗?” 冷眼看着这个少女,李安阳笑道:“皇上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故再问?” 一时语顿,她没有想到李安阳会说的如此的直白,“呵呵……”无措的笑了笑:“额……”若是不问,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朕这次来还是希望小安子与朕如往常那样默契。”不然,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搞定那群人。 “李安阳永远都效忠大周,效忠皇上这是不变。”说着便转身离开,没入那一片风雪中。 静静的看着男子消失在风雪中,濮阳玉仁揉了揉手臂,这个李安阳大半年不见,性格倒是变了许多,明明是他叫她出来的,结果最后却是将她一人丢在这里。 李安阳很生气,他有想要将少女扁一顿的冲动,可又下不了手。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再看到转角那一抹有些发抖的身影时,顿了顿。叹了口气,上前将女子拉入房中,口中冷声道:“不要以为折磨自己的身子,我就会心软。”抬眼看向女子单薄的亵衣,气不打一处来。 嘲讽的笑了笑,汪敏芝跳上床榻捂在被子里,驱赶着身上的寒冷,“若是这样对你有用,我就是脱光也愿意。”说完便闭眼睡去。 留下愣住的李安阳发着呆。 ------题外话------ 错别字,明日再改,亲们见谅 第十七章 所谓情敌 推开窗户,寒风卷着白雪扑面而来,瑞雪兆丰年。 床榻上的虞凰依旧沉浸在梦中,那鲜艳而饱满的唇瓣微微嘟着,吧唧吧唧似乎是做了一个美梦。伸手为少年盖好锦被,只有这个时候的凰儿最是安静,与世无争。 直起腰坐在梳妆台前束好发丝,血玉簪子衬得肤如凝脂。 房外候着的小李子已经穿上了皮衣,脖子上戴了一圈雪白的兔领,原本就清秀的小李子就更加的唇红齿白。看着走出来的少年,微微曲折身子道:“皇上醒了。是在屋中用膳还是到中庭,几位大人正侯在那里。” 接住从屋檐下飞落的几多雪花,挑眉道:“去中庭吧,一会凰儿醒了便告诉他朕出去办事了,他若是觉得无聊,就去找李夫人叙叙旧。”一个多月不上早朝,她原本养成的生物钟已经变得懒惰,睡得不是很沉可一觉醒来也是到了日出东方之际。 小李子仍就勾着身子道:“是。”,多年的卑躬屈膝的习惯让小小年纪的他的身子也有些弯曲。 濮阳玉仁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出门在外若是自己不照顾好自己,要假装柔弱给谁看呢?想想,还是应该懂得冷暖自知。 由于侍从将白雪铲去的缘故,双脚踏的小道上不见雪痕。只是那草丛间堆上了皑皑白雪,松树的枝头竟然也是压弯了腰。撑着素白的油纸伞前往中庭,却没有想到会遇上一袭劲装的汪敏芝。 大半年不见,那双曾经溢满光彩的眸子已经布上一层浅浅的灰,深沉而冰凉。 纷飞的雪花飘落在汪敏芝的肩头,发间有着淡淡的白色,想来已经是等了许久的了。 “参见皇上。”压着嗓子,听不清楚里面的情绪。 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那伞刚好遮了飘落下来的雪花,嘴角挂着一抹舒心的笑意:“起来吧。” 站起身子,微楞的看着为自己撑伞的如玉的伞,眼角有一处破了冰:“草民想要和皇上谈一谈。”抬眼平静的看着少年道。 蹙着眉头,转身看了看身后跟随的侍从,示意他们退避。 “夫人不若走到亭子中。”扫了一眼女子已经湿了的发梢不咸不淡的说道。 随着濮阳玉仁来到亭子中,似乎是昨夜与李安阳许久的那个凉亭。 收了伞,背对着女子而站:“夫人有何话说?”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她不会花那么长的时间等候在那条到中庭的必经之路上。 手指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汪敏芝抬偏头看向那这银光素裹的世界,大半年,她从天真无知的少女一步步成长为在战场上经历残酷的血腥可以面色不改的妇人,这一些都是眼前之人所赐。 手指勾起伸进凉亭里的枝桠,晶莹的水珠勾着手指蜿蜒而下。 “你为什么又要来望归城呢?呆在京城养尊处优不好吗?”喃喃自语,却清楚的落入濮阳玉仁的耳朵里。 冷然的看向那个女子,在这里,这是大逆不道的话。 被那人的视线盯着,汪敏芝不觉得害怕,反而淡淡一笑,夹杂着苍凉。 “安阳好不容易快要忘记你了,你却偏偏又出现在这里。即便你是帝王,也如此的让人厌恶。”汪敏芝冰冷的看着少年,视线如锋利的刀子穿过少年的身子。 被汪敏芝这样的眼神怔住,她如果没有看错,那冰冷的眼神里是有着深沉的恨得。 震惊的看向她,濮阳玉仁不怒反笑:“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可以在这有着森严的制度的国度说这样指控领导的话,不是大胆就是不要命。 “承蒙皇上厚爱,将臣妾嫁给李安阳。”今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之人一手促成的。可是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知道她还是会抛开望归城的父亲不顾一切的前往京城。 那黝黑的眸子从白雪上扫视而过,落在女子的脸上,冰冷道:“汪敏芝,朕看在你是李安阳的妻子的份上才不与你计较。”不说,并不代表她就可以毫无忌惮的说着指控她的话。或许是在大周呆了十一年的缘故,她的性子中也染上了一些阶级思想。 眼睑垂下,“臣妾倒是希望陛下治罪。” 从汪敏芝身上弥漫出的忧伤而绝望的气息刺激了濮阳玉仁心中的一根玄,她不敢相信两年前那个从酒楼上一纵而下的偏偏少年郎打扮的汪敏芝会变成如今灰败的模样。 “李夫人如若没有其他的话讲,朕要前往中庭去议事了。”她不想将时间耗在这样无谓的事情上。 “皇上,臣妾与你说的不过是想让皇上回京城的好。”认真的看向少年道。 不解的蹙着眉头:“为何?” “臣妾也不知,只是觉得这里不适合皇上呆而已。”视线落在少年的身后,将一身的阴霾掩去,“安阳。”欢快的招了招手,此时的她再也不像是刚才忧郁的女子。 李安阳一直在中庭等待着少女的到来,可等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没见到人影,这才沿着这条小径想要看看少年是不是起床了,却没有想到会在亭子里看到他的夫人和少女。 行了一个礼,冷硬的线条在看到少年时柔和了些许,却忽略了女子眼里划过的一丝难过。 回头看着从飞雪中走来的黑衣男子,濮阳玉仁收拾好心情看向男子:“可是让将军久等了。”想来也是自己耽误的太久了。 “皇上严重了。”身为臣子的他又怎能怪罪这天下的主宰呢? 看向男子,濮阳玉仁虽然对汪敏芝的话感到很疑惑,可并不打算将它告诉给李安阳。他们的关系本就不是最好,她也不想再在中间离间什么。 “找路上遇上夫人便闲聊了几句,将军莫要介意的好。”笑着道:“走吧,那些大人恐怕等急了。”说着就撑开油纸伞没入风雪中朝着中庭而去。 那猎豹一般敏锐的视线看向女子,抿着双唇转了身追上少女的步伐。 汪敏芝看着一前一后,一白一黑的两人,无声的笑了笑,可那眼底却找不到笑的解释词,开心。 听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濮阳玉仁脑子里却不断的闪过汪敏芝的话,她在排除是因为女人天性的嫉妒还是她真的知道什么。 猎豹一般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到中庭时正好看到一脸不耐烦的刘桂正在有些烦躁的喝着侍从端上来的茶水将那滚烫的茶水泼在那人的脸上,算得上白皙的脸颊就被烫的通红,那个侍从捂着脸颊惊呼着。 蹙着眉头看着暴戾的刘桂,难道真以为来了望归城就得到一切了吗?竟敢如此的嚣张。 而汪海也只是看了一眼被烫伤的侍从并没有开口。 “侯爷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走进门来冷声道,视线落在身后的侍卫身上:“将这个不懂规矩的拖下去看着办吧。”撩起衣袍坐在太师椅上弯了弯嘴角。 身后的侍卫自然是看出了濮阳玉仁眼中的另一层意思,将哭哭闹闹的侍从带了下去。 简单的行了一个礼,刘桂笑的奸诈:“哪里,那个侍从不懂规矩,微臣只是小小惩戒一番,汪郡守应该是不介意的哦。” 被提及的汪海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却并没有落在刘桂身上,似乎是在躲避着:“侯爷说的是。” 汪海的反应有些让濮阳玉仁惊愕,但很快的掩饰的很好。 不一会,便有侍从将早膳端了上来,相比于昨晚的还算丰盛的食物,这早膳比起宫中食物来才真的是一个天下,清粥加白面馒头。 简单的用了一些膳食,濮阳玉仁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朕吩咐的事情可有办妥?”一月之前便让汪海将望归城的土地统计出来,再从中分出可耕耘和不能耕耘的土地各占多少。 汪海将准备好的册子递给少年,上面就是他与下属官员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统计出来的。 从侍从手中接过册子,看着上面的一系列数据,眉头越来越紧。 “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可耕耘的土地?”抬眼看向汪海,整个望归城竟然有将近七成的土地没有办法使用。 “这些土地常年荒芜,一年又一年便长成了荒地,久而久之便没有人使用。”汪海将自己了解的详情如实的禀报给少年。 抬眼看向汪海,她也不能生气:“朕说的不可耕耘是因各种地理原因而没有办法栽种劳作物,并不是指荒地。”荒地开荒便好。 “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汪海跪在地上道。 摆了摆手:“朕也不治你罪,再给你七天的时间,重新统计一次。若是再有误,朕拿你是问。”想来也是她表达的不够具体让汪海误会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七天,可汪海还是保证能完成任务。 接着看着手上的数据,偶尔问一些问题,基本的都是还是满意的。 “那些土地可有从商户那里收回?收回时可有给予补贴?”虽然望归城的土地对于那些商贾而言低廉的,可是,她还是觉得适当的补偿一些的比较妥善。若是才来望归城就引起官商之间的矛盾,这并不利于她接下来一年的时间。 汪海蹙着眉头道:“微臣以为土地本就是国家的,给这些商人银两会不会不合适?” 笑了笑,这一点大周对国民的教育还是挺好的,至少都知道土地是属于国家的。 “无碍,虽然这些土地并没有给他们带去什么利益,然而他们每年也照常的向国家上缴银两,如今朕要收回土地给予一些补贴堵住悠悠之口也无妨。” 刘桂看着少年,觉得此时的他是有些不同,并不像是一路来骄纵奢侈的少年天子。难道,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好奇于濮阳玉仁为何不假装了吗? 火药已经安全的运到了望归城,她的任务自然是圆满的完成了,伪装也没有太多的必要,毕竟这些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不是吗? “那皇上说的学校一事又何时建起呢?”这个是他一直注意的,或许是多年为官的远赴,汪海敏锐的察觉到,若是这个所谓的学校办好,将是大周的一大福气。 “这个先放一放。”她还有更重的事情去解决,若是太多的事情一起展开,即便是超人也不是万能的,“先将土地分配实施起来。”百姓尝了甜头,剩下的政令实施起来的难度会小很多。 “是。”汪海点了点头。 刘桂在一旁听着少年娓娓道来,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甚,心中隐隐有着不安。看来得和石兰商量商量才行了。 “李将军听令!”濮阳玉仁将眼中的懒散收起来,冷然的看向一直很安静的男子。 被突然叫到的李安阳眯了眯黑眸,单膝跪在地上等待命令。 “朕命你派五千强壮将士帮助城中百姓将城中荒芜的土地休整出来,春节之前,朕验收。”转头再看向一旁呆掉的汪海:“告诉城中百姓,若是有意愿者可报名参与。哪一户人家表现积极就先分得土地。若是没有人前往,郡守可找人试试,百姓看了结果自然会迈出那一步的。”这找人也就是现代的托。 刘桂听了少年的话,立即站出来反对:“皇上!此举万万不可。怎可将将士派去耕地呢,若是匈奴犯境该如何?”五千将士并不是小数目。 耷拉着眼睑,“边关三十万将士,这次随驾的是大周最强的御林军正好也是五千人将他们编入军队吧。”濮阳玉仁一步步的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算算,这也并没有将人员拆了,刘桂也不能反驳。虽然面上有些不满于少年的决定,可心中却有些乐意的。京城里的御林军虽然是号称整个大周最强的一支队伍,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若与边关的将士比起来,其实也不见的能胜出多少。 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刘桂的眼眸上,唇角一弯,笑而不语。 将一些细小的事宜交代下去之后,濮阳玉仁便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来道:“侯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桂道。 “皇上有何吩咐?” “既然侯爷是来参与颁布新政令的,朕畏寒也没有办法下到基层去体验百姓生活,然朕十分担心百姓会有异样,不若侯爷就代替前去吧。汪郡守,带着侯爷到田地间转转,你做什么侯爷也会参与其中的,比如你下到田间去测量。想必,侯爷很愿意替朕分忧吧?”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道。 刘桂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撑在地上的手握成拳头:“微臣领命。”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转过身那一刻,脸上阳光灿烂,“小安子,陪朕走走吧。” 李安阳自然是看到了少年的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容,幽黑的眸子里映照着那人的身影,嘴角前牵起一抹笑意,将屋中的两人凉在了屋子里。 即便是在迟钝也看得出,少年这是故意在整他,刘桂从地上起来眼神狠戾,拳头捏得咯咯响。 脚步有些轻快,踢着路上的雪块,回眸笑道:“小安子,想象一下刘桂的表情吧,一定很精彩的。”神气之间满是恶作剧后的得逞。 硬朗的线条被少女的好心情给感染了,逐渐的柔和,笑的难得温柔:“|皇上还是喜欢捉弄人。”刘桂常年呆在京城中,吃穿用度皆是不凡,此时让他下田去劳作,恐怕身子会受到一定的创伤呀。 似乎是被这句话将那些时光勾勒出来,神情有些怀念道:“嗯,几年前,朕捉弄的对象就有你还有苏青衣。”而今,一个常年驻守边疆,一个也拘礼与君臣之礼,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终究还是成为了曾经。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一点点的突破到上了锁的门,从缝隙中偷偷溜出。 李安阳笑道:“嗯,皇上总是拿四书五经吓唬微臣。”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四书五经。 手指划过那些积了雪的树枝,有些冰凉。 “是呀,今日不用去军营?”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道。 “明日便去。”听说少年要来,他特意将军中的事情提前布置好,给自己好不容易腾出了一天空余的时间。 拍了拍手:“那正好,陪朕去城中走走看看如何?新的政令发布,朕也想要看看百姓的反响如何。”她是以身子畏寒为由折腾刘桂,可她还是会想要去看看,多多了解一下百姓的心里想法。 点了点头:“嗯。” 走到街上时,天上的雪也停了下来,正好她也不喜欢湿湿黏黏的感觉。 原本随时跟在身后的侍卫也隐了身,在濮阳玉仁身后的人也只有李安阳一人。 放缓脚步,与男子并肩走在一起。 人来人往之间,许多百姓都会与李安阳来一个点头之交。虽然昨晚有百姓站在城中,然而,夜黑的缘故,那些人也只是看清了虞凰的模样,而濮阳玉仁的或许是因为龙颜的缘故并没有敢直视。 惊讶的看着男子:“小安子,你的人员关系倒是挺好的。” 难得腼腆的笑了笑。 ------题外话------ 两天停更,好抱歉呢,今天更了一点,请各位看官笑纳 第十八章 宝宝 两年不曾到过望归城,放眼望去,这里的居民依旧如此的热情如此的可爱。或许是因为远离朝堂远离腐败的缘故,百姓脸上洋溢的都是笑容少了许多的冷漠。 走走看看,卸去脸上的保护色,脸上也有着那些欢快。 “小安子,骑马去郊外走走如何?”城外的风光应该更加的辽阔。 “嗯。”李安阳对于少年的要求并没有拒绝。走出内城,便是放眼望去的田地,也在外城的保护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从衙门里找了两匹成色一般的马匹,打马而去。 刚下了雪的缘故,田地上铺满了白雪,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茫茫白雪儿。 跳下马,小腹隐隐有些不适,濮阳玉仁蹙眉,算算日子,应该是月事要了来。初潮过后,日子也算不准。 少女的动作落在李安阳的眼里,还是忍不住关切道:“没事吧?”扶着少女道。 躲开男子的手臂,笑道:“没事,可能是刚骑马有些穿了冷风有些不适应。”抬头看向李安阳,虽然他们是朋友可也是君臣。 看出少女眼中的深意,李安阳别开头,满目的冰凉。 那种不适稍有缓解之后,濮阳玉仁朝着不远处的村庄走去,那里炊烟缭绕,远远的便听到孩子那特有的带着糯糯的声音,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然很快的又恢复正常,如果她和风华君也有一个孩子偎在他们身旁,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濮阳玉仁又是冷静的,她知道自己最好的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走入村庄,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从山林里打来的野味,以为哪里来的烟雾,原来是村妇们正在用松木熏腊肉。小孩子与老人围在火团旁,一家子有说有笑。 看着有外人的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东西看去。 村长热情的迎上来:“将军来了。”脸上是很熟悉的笑容。 惊愕的看向李安阳,没想到这个隐在城外的村庄里也有认识李安阳的百姓。 “若是军中没有事情,微臣便喜欢在外城逛逛,久而久之便与这些百姓达成了一片。”害怕少女产生别的想法,李安阳赶紧的解释道:“这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村中有二十五户人家,都是军中的家属,这个村子凡是强壮的男子都参了军,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作为军人,他很内疚,一个村子里竟然找不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来,他真的感到很无能。像这样的村子,望归城有着不计其数的。 微愣,随即笑看着迎上来的村长道:“老伯,你们这是准备过年不成?”在濮阳玉仁前世的记忆里,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也是像那些人这般做着一个名叫腊肉的食物。每到离过年还有一月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准备的。 村长虽然不是大官,可也是能有些眼力的老人,虽然这个少年一袭便装,但总觉得不凡。整个人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而将军对待这个少年的态度,也让他隐隐断定了心中的猜想。然少年似乎并没有要在此地公布自己的身份,他有些拘谨道:“还有一月便是春节,将军有规定,春节那日会让望归城里参军的将士回家与家人团聚,她们这是在准备那日要用的东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佩服的看向李安阳,没想到子啊大周会再一次见识到休假这么一个事。 “嗯,怎么弄的呢?我也想学学。”她也有些好奇,看着那些妇人脸上洋溢的隐隐期盼的神情,她也想要尝试一番。 村长为难的看向少年身后的男子,这…… 李安阳朝老人点了点头,算是替代老人做了决定。 “王家媳妇,这位公子想要学学,你准备些东西吧。”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女子道。 “哎……来了。”一声热情洋溢的声音很快的传来。 濮阳玉仁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女子,圆圆的黑瞳闪着耀眼的光芒,使原本平凡的脸蛋也有些不一样的光彩。朴素的棉袄下竟然是有些鼓鼓的肚子,原来竟然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见少年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妇人并没有不好意思,或许他也并没有意识到站在自己对面的会是大周天子,抚摸着凸起的肚子,温柔道:“孩子还有两个多月便出生了。” “是吗?我……我可以摸摸吗?”听说七八个月的孩子便会在娘胎里动,她有些好奇。 惊讶的看向少年。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了笑:“阿姐不要在意,我并无恶意。”以为那个女子的担心自己会对孩子不利。 李安阳也是对少女的话语十分困惑,怎么就想要如此呢。 “没关系,既然公子不是歹人,妇人我也不是拘礼之人。”说完便笑看着这个脸上有着淡淡疤痕的绝色少年。 得到妇人的认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朝着那圆鼓鼓的肚子摸过去。 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即便是面对强大的敌人,在血腥中穿行而过也不皱眉的她竟然会害怕在这个事情上。紧抿着双唇,手指竟然有些微微的颤动。 将少女的表情净收眼底,李安阳忍不住笑若阳光。 当手柔软的放在肚子上时,一股暖流流过,“他在动呢!李安阳,这……在动呢。”惊奇的看向妇人的肚子,拍着手欢快的摇晃着李安阳的手臂。 低头看着握住自己手臂的那一双素手,李安阳眼中五味陈杂。 一旁的村民被濮阳玉仁夸张的表情逗乐,相互耳语着。虽然少年的举动有些不妥,然而这样真实的表情却让村民们放下了戒心,也跟着哈哈大笑。 心被一点点填满,眼角微微的弯着。可很快的却消失不见,“阿姐快快教我如何做着吧。”指了指火堆上熏烤着的野味道。 “好叻。”少年口中的阿姐让刘妇人心中甜滋滋的,虽然这个少年满身的贵气,可似乎和将军一般都是毫无架子。 这个妇人当起老师来倒是有模有样,濮阳玉仁稍有一个动作做的不好,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指出来。 摆动着手中的铁架子,假装无意的问道:“阿姐可有听到村长给你们说新政令的事情?” 妇人是一个爽朗而没有戒心的人,本来又十分的喜欢少年,也没有多想道:“听说了,好像是说要给百姓分地。”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有多喜悦。 对于刘阿姐的语气,濮阳玉仁微微蹙了眉头:“这可是好事呀,阿姐为什么不开心呢?”要知道在解放初期,田地下放的时候,中国的农民可是欢呼雀跃呀,为什么到了这里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继续翻动着少年手中被货差点烤糊的腊肉道:“那些个土地拿来根本就没有作用,我们这里都是靠畜牧为生。田里根本就种不出庄家。兄弟你看看那些田地,一入秋便开始下雪,再茂盛的作物也会被冻死的。” 顺着妇人的视线看向那不远处的田地确实如她所说全被白雪铺盖了。弯了弯嘴角,她倒是漏掉了这一个环节。 “那若是这些土地能种粮食作物呢?”濮阳玉仁试探的问道。 手上的动作顿住:“小兄弟,别说胡话了。”在他们的意识里,常年受冰冻的土地本来就是种不出粮食的。 自信的笑了笑:“没有说胡话,我曾经在一个满是冰天雪地的地方看到过那里的百姓种出蔬菜水果呢。”望归城并不是她见过最冷的地方,且这里虽然下雪可是去并没有冻土。 将视线从腊肉上移向少年,虽然这样的事情她前所未闻,可偏偏就是很相信少年:“当真?” “千真万确。”濮阳玉仁笑道。 一旁的李安阳和村民们纷纷好奇的看向少年,难道真是如此次?李安阳却对少女的话很疑惑,她是从哪里看到这样的事情的? 从地上找来一个树丫,画了一些让人看不懂的画道:“这个是大棚,里面种着农作物可以存活在零下摄氏度,额,就是像现在这样的天气。”蹲着的脚有些发麻。 村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事情,睁着有些昏花的眼睛仔细的听着少年的讲解。 有些蹲累了,濮阳玉仁想要撑起身子,却引来一阵眩晕,天旋地转的陷入黑暗中,那样的措手不及,她是怎么了? 还好李安阳出手快将少女接住,千年不变的冰雕脸有了松动,“阿玉……阿玉……”随着他的声音,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现身,从男子手中接过少年的身子:“将军,请把主子交给我们。”从京城离开之时,主子曾经特地吩咐,若是少年有任何的不适,都要交由暗一医治。虽然他们不懂这是为何,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们是坚决执行的。 虽然李安阳有些不愿,但是知道这些是濮阳玉仁影卫。肯定是少女早先有了安排。毕竟她的身份不适合旁人来照顾。 暗一落在暗二的身旁,朝一旁已经完全呆住的村民道:“准备一间屋子。” 村长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连忙道:“快……快……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他想不明白,为何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少年这时就晕了。 紧随在两人的身后,李安阳眼中满是焦急,他也奇怪,刚才还好好的少女,怎么会晕倒呢? “让人不要靠近屋子。”暗一回头朝跟上来的男子道,主子说若是少年的身子出现不适,问诊时切记不可有外人在场。 “你们留在这里吧。”李安阳朝那些脸上也露出焦急神情的村民道。 而他正要上前,却被暗二也关在门外:“主子说任何外人都不能在场。”尤其是与少年走的近的男子。看来,风华君当真是安排的妥妥当当呀。 呆愣的看着紧闭的木门,脸上的表情冷到了冰点,他若是还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主子是谁就是猪脑子了。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头上,咬牙切齿。 将少年平放在床榻上,将随身携带银针拿出来准备就绪。暗一擅长针灸,可再没有确认病因之前,他还是不会轻易的下手的。 哐当一声,另一只手的银针落在地上,惊愕的看向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哦,不,应该是少女菜队。 暗二惊愕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银针,要知道暗一可是十分宝贝自己的这些东西,即便是断了手也不会扔掉这些东西的:“暗一,这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呀。”从地上将那细长的银针捡起来吹了吹。放在那羊皮袋子里。 然并没有见到暗一回过神神来,暗二惊道:“暗一,他可是怎么了?啊呀……”抓狂的揪着耳朵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怎么般?怎么办?”主子可是说了,少年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他们就不用回去了。他还没有游戏人间,怎么就要魂断望归城呀。害怕的上前摇晃着暗一的手臂道:“暗一,你倒是说话呀。” 暗一再一次伸手去探少女的脉:“别吵。” 被好脾气的暗一一吼,暗二更加的绝望了。要知道暗一可是十二个暗卫里面脾气最好的了,难道真的是如他猜想的一般?他们不用回去了。抱着头伤心的蹲在地上画着圈圈,他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搭在少女手腕上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张了张嘴,视线落在蹲在地上的暗二身上:“别嚎了,我们会回去的。”忍不住泛着白眼,暗二的那个二当真是当之无愧。 僵硬着哭丧的表情:“哎?你说什么?” 深呼吸视线落在女子的脸庞:“她不是受伤了,而是……算了,反正我们是不用死的。”这个消息太震撼,他真的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主子的好。 暗一的凝重表情让暗二十分的忐忑:“暗一,你是在做生命的最后安慰吗?” “如果不想活了,死一边去,别在这碍眼。”将锦被拉来给少年盖住,表情十分凝重。 眉开眼笑:“你这么一说,我就相信是真的不用死了。”暗二只顾着开心去了,也没有去探索暗一表情里的意思,当真是纯真呀。 李安阳守在门外,里面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入他的耳朵,心下又疑惑又紧张,少女到底是怎么了?那两个人竟然会如此说? 暗一拉开房门朝李安阳有礼的说道:“将军无需担心,公子只是把有些不适,躺一会便好了。”虽然他心中最崇敬的是主子,可并不代表他就不欣赏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为何会晕倒?”若是小小的不适,怎么会晕倒呢?李安阳多年周宣在两军交战之间,又怎么会被轻易的忽悠了呢。 “想必将军也听到了我与暗二的谈话,若是公子有意外,我们是不能平安的回到京城的,难道我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吗?”温润的笑了笑,即便是在刀尖上生活,可他们也是十分珍爱自己的性命的。 被男子这样一说,李安阳倒是一愣:“那为何会晕倒?” “将军应该知道一年前,重伤的公子吧?”这样与那个时候联系起来就不引人怀疑了。 垂下头,是的,那个伤便是与那个男人有关。 朝身后的那些村民道:“我家公子借用一下屋子,希望大家不要去吵她。”说完便进屋将房门关上。 李安阳关切的视线被关在门外,握紧了拳头。 刘阿姐上前小声的问道一旁的村长:“村长,小公子没有事情吧?”虽然才相视不过一个多时辰,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担心这个少年。 抬头看向紧张的刘阿姐:“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大家都散去吧。”他是可以确定躺在里面的少年真的还是非富则贵,他们还是夺躲得远远的。 当屋子一点点暗下来,村中家家户户也亮起了灯火。 暗二不耐的在屋子中画着圈圈:“暗一,我肚子饿了,要不出去寻一些吃的吧。”用可怜巴巴的视线望着坐在椅子上研究医术的男子道。 眼睛也不抬道:“去吧。” “我们一起去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人也是会害羞的。 惊愕的看向男子:“暗二,你当真是傻了?”杀人不眨眼的暗二会害怕生人,说出去恐怕贻笑大方。 上前拉起男子的手就往外面走去:“走吧,你放心,李安阳肯定是会守在外面的。”从这一天的观察来看,李安阳是十分在乎床榻这个少年天子的。恐怕比他们更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他们只是在完成任务。保护少年,不过是因为主子很在乎这个人而已。 对于这个暗二,暗一实在是无语的很。 “你若是再胡闹,我就给主子说你的斑斑劣迹,你就真的死定了。”能制服的夜只有远在千里之外的枫华君了。 一阵风划过,人已经消失不见:“知道了,我自己去找吃的,就饿死你吧。” 弯了弯嘴角,烛光下一张温润公子的模样。 听到床榻上传来的声音,暗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子,立在床榻旁,等待着少女的醒来。 双手准备探向床榻旁的一人,看到是暗一赶紧的收回手:“朕这是怎么了?”醒来之后,并没有哪里不妥。 视线落在这个少女身上,没想到,她竟然是欺瞒了天下人。 伸手在少年的手掌划了下两个字。 睁大瞳孔,惊愕的看向暗一:“什么?”怀孕?…… 第十九章 朕不爱你,李安阳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而来,手掌拂过平坦的小腹:“你是在开玩笑嘛?”不可思议的看向暗一,她怎么可能呢?即便是来望归城匆匆忙忙的前来忘了喝药,也不至于就这么怀上了吧。 “属下的医术还不至于烂到这个都误诊。”眉目里有着飞扬的神采的暗一有些不满的看向少女,可以怀疑他的人品但是绝对不能怀疑他的医术。 从震惊到怀疑到平静,濮阳玉仁仅仅是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恢复正常,冷着双目看向暗一:“她留不得。”绝对是不能要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此时此刻都没有计划过这个孩子的到来。 这次换做暗一无比的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少女会不要这个孩子。要知道,那些时候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两人的感情,少女决计是喜欢主子的,那又怎么会不要这个孩子?在暗一的思想里,还没有哪个女人会不要自己与夫君的孩子的。即便少女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终究是女子的。 “主子三思。”跪在地上,她肚子里的可是主子的孩子呀。 轻咬着下唇,她做了的决定是绝不会更改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风华君,否则,你们就不用回京城了。”如果被皇叔知晓,她便不能将这个孩子拿去。 暗一那个苦闷,为什么这两个人都喜欢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呢?“是,属下这就去办。”暗一决定,口头上答应少女,实际上一定要快些将这个消息传送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主子才行。主子,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可就看你啦。 手掌依旧放在肚子上,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她做的决定没有错,真的没有错。孩子若是生来先天残疾那要多可怜呀,且这个时候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解决,若是留下他很多事情都会被搁浅。 “暗一,你看我带什么回来啦。”暗二推开门,脸上挂着欢快的笑容。然当进入屋中时,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已经醒来的少年,将手上烤熟的番薯藏在身后:“少爷醒了?” 捂着嘴巴掩饰住眼里的笑意,暗一别开头,这么丢脸的人可别说认识他。若是让旁人知道他们享誉天下的十二卫里面有这么二的人一定会被人耻笑的,一定会被耻笑的。 视线落在暗二那摸了烟灰的脸颊,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伸出手摸了摸脸上,后知后觉的看着手上的污渍,惊叫连连:“啊!我的形象!我英俊潇洒的形象!”这一路走来可是有好多大姐朝着他笑呢。以为是迷人指数又逐步上升,哪里知道这都是拜烟灰的功劳,这让他情何以堪。 门窗的一开一合,屋子里又只剩下暗一和濮阳玉仁。 扶住额头,只觉得头顶有一连窜的乌鸦飞过,这个暗二倒是挺对得起他名字的。 一直守在门外的李安阳听到少女的声音,伸手敲了敲房门。 从床榻上起来,拉开房门:“哎呀,天色也不早了呢。小安子,打马回去了。”忽略掉李安阳眼中浓浓的关切,便朝雪地里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暗一紧张的看着少女:“少爷,休息一下再走吧。” 回头看了看有些着急的暗一,濮阳玉仁摇了摇头:“回去之后还有事情要忙,走了。”说着便不搭理他,朝着村口走去。 跟上少女的步伐,李安阳握了握拳头,又放开。 正在收拾东西的村长看着出来的少年,迎上前关切道:“公子没有事情吧?” 望进老人昏黄的眼球里,笑道:“无碍,我与将军要回去了,那个刚才说的大棚,有机会会将这个技术传授给望归城的百姓的。” 刘阿姐将手中准备好的腊肉递给少年:“小兄弟,阿姐也没有什么东西相送,这个腊肉可带回家,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见少年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赶紧的给少年让出道来,免得耽误了他们回城。 握着手中散发着最原始的肉香的腊肉,濮阳玉仁伸手在怀里掏了掏,将一枚润泽的玉佩塞给刘妇人:“既然这是阿姐的一番心意,玉仁也应礼尚往来。”说着将那玉佩拿给妇人,自己转身跳上马匹,扬了扬鞭子,人已经在百步之外。 妇人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有着淡淡的龙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普天之下能用龙纹配饰的只能是大周天子。 村长捡起落在地上的玉佩一看,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扑腾的跪在地上。 追上少年的马匹,李安阳紧随在少年身侧:“皇上慢一点。”虽然那个暗卫说没有大碍,可是这样还是十分的不妥。 放缓了速度,偏头看着李安阳道:“小安子,好好对汪敏芝,她很爱你。”至少,她是不爱李安阳的。 被这突然而来的话语愣住,张了张嘴,呼出一团白雾,笑的有些苍凉,那他呢? 漫步在雪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现在没有旁人在,李安阳,你告诉朕,喜欢朕哪里?”她不是矫情也不是为了揭伤疤,只是想要单纯的了解,自己是哪一点值得李安阳喜欢的。 这个少女总是这样,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可是李安阳还是很认真的思考。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喜欢她哪里。 见男子不语,濮阳玉仁轻笑着:“你看,你说不出到底是喜欢我哪里的。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因为从来就不曾得到,所以在永远的追逐,却忽略了身后的人。” 皱眉看着少女,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忽视掉他对他的感情呢? “朕一年前曾经问过你,愿不愿意下嫁于我。你的回答是,不愿意。而就在前不久,我问濮阳风华,他不曾打一个疙瘩就说出了愿意,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她有那样自信,相信濮阳风华并不是为了那个位置而似旁人传的那样雌伏于她的身下。濮阳风华有着怎样的能耐,比之于她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换做是她没必要这样走那么多弯路。 想要跑辩解什么,却又找不到托词。黑瞳停留在少女单薄却挺拔的身影上,是这样吗?他不答应不过是因为不愿意将自己困在一方天地而已,难道这和对她的感情有冲突吗? “朕可以为了濮阳风华耗尽心力去匈奴盗千年血参,他可以为了朕不惜担上乱伦的罪名下嫁于我,若是换了小安子愿意吗?”手指拂过那中手指上的戒指想起那人的一颦一笑,即便是蹙眉也是那样的生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垂下头,紧紧的抿着薄唇,他依旧不认同,男子应该有男子的尊严,即便是为了爱。 将男子神情看在眼里,濮阳玉仁轻叹:“若是不能劝解你,那朕告诉你。此生只爱濮阳风华一人,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珍惜眼前人吧,小安子。”她既然不能给李安阳想要的,那么她不介意说这样绝情的话,即便是伤害到了他。可是比起这样短暂的伤害,她更加的不喜欢玩暧昧。 听着少女这样说,以为自己会伤心,然而当亲耳听到的时候,除了无奈也便只剩下无奈了。 “是不是没有想象中的伤心呀?”偏着头问道。 “嗯,是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撕心裂肺,只是有一点闷。 拍了拍马屁股,笑的有些欢畅,“那说明你是真的不喜欢朕了,哎……有些伤心呀,又少了一个追求者。”虽然说这伤心,可眼里却是卸下疲惫之后的轻松。享受别人的喜欢又不能给予同等的感情,真的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追上少年的步伐,脸上也扬起淡淡的微笑,或许,放下很难,但是却不得不放下了。 暗一与暗二跟在两人身后,对视了一眼,主子,你怎么不在现场呀,皇上可是在真情告白呀。可惜的摇了摇头,哎,主子,你错过了精彩时刻呀。 “暗一,你说主子要是听到皇上的话会不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呀?”一直跟在主子的身边,很少看到他有什么表情变化。 提着气优哉游哉的在树丛间飞过:“嗯,主子其实很闷骚。” 暗二赞同的点了点头,临行前,主子可是说了,少爷的清白可是就交给他们了。若是被哪个男人摸了少爷的小手小腰什么,都要杀无赦。若是少爷主动的给除了主子以外的男人摸小手小腰,主子说要如实禀报,留着,回去自然是主子会收拾少爷的。嗯……迄今为止,少爷已经主动的给除了主子意外的男人摸了小手三次。看来,回去之后,主子要好好收拾少爷了。 将暗二的猥琐眼神看在眼里,暗一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暗二的头道:“暗二同志,难道你当真是走上了耍二的康庄大道?” 一不留神,竟然忘了提气,从空中落在挂在树杈上:“好你个暗一,老子诅咒你的银针全部掉光光。” 暗一温润的笑了笑,三枚银针飞向暗二:“这三根就算是放你这保存的,免得一块掉完了,我找不着纪念品会伤心的。”什么暗一是十二暗卫里最好脾气的,大家不要被那温润的模样所骗才好。 睁大双瞳咒骂道:“暗一,你不得好死,老子祝你一辈子也讨不着老婆。每天在寂寞空虚冷中度过!在羡慕嫉妒恨中颓废!”呜呜……疼死他祖宗的了,暗一下手可真狠的,暗自咬咬牙,此仇不报非君子。 踩在树丫上看着躺在雪地上的暗二,弯了弯嘴角,飞身而下将男子搂在怀中:“二啊,若是找不着老婆,我就将就的把你收了吧。”笑着看着怀中男子惊变的表情,扑通将男子再次扔在雪地里扬长而去,随着那爽朗笑声闯进暗二受伤的心灵,狠狠的耍着飞刀。 “暗一!老子一定灭了你。”从地上爬起来扶着伤上加伤的腰杆,感情二爷我好欺负是不? 笑着追上濮阳玉仁与李安阳的身影,对于后面那怒吼声充耳不闻。 两人进城时,天色逐渐有些发暗,城楼上的士兵来回的走动着,进行着巡逻。 李安阳将马匹递给城门旁的士兵,耳语了几句之后追上少女的步伐。 漫步在大街上,偶尔能从百姓的口中听到一些对于政令的看法,多数是不看好的,原因和刘大姐所说的差不多,都是因为那些土地拿来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根本就种不出粮食。 看来,现在最迫切的是要将大棚方案赶快实施,让百姓看到成效才能有动力。 一路走来,濮阳玉仁都在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盘算着要如何的将呆在望归城的时间压缩到最短才行。相思之苦可不好受呀。 凝思着的濮阳玉仁并没有留意到守在府衙门外汪敏芝的存在。 “皇上回来了。”汪敏芝看着两人,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穿梭着,有些阴暗的发凉。 抬起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小安子,赶紧的将夫人带回房间,这么冷的天肯定是冻坏了。”濮阳玉仁觉得汪敏芝有些傻,可又没有立场劝阻,因为她曾经也做过许多的傻事。 李安阳看向女子,上前拉起那果真是冻得发凉的手掌,金拧着双眉:“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这样的语气一如当时他们成亲那一日。 看着有些别扭的两人,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李安阳每次遇着汪敏芝总是喜欢生气呢。 朝着后院走球,虞凰从屋内迎上来道:“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和李安阳出去?我得给风华君说。”撅着小嘴,生气道。 扑哧笑出了声,濮阳玉仁安抚虞凰道:“不是看你睡得正香嘛,所以不忍吵醒你啦。”这可是说的事情。 看着少女的眼睛,确定是没有撒谎之后才笑了起来:“嗯,还没有用晚膳吧?”拍了拍手,那些侍从便端着饭菜进去房间。 嚼着嘴里的食物,挥退侍从,捂住嘴巴缓解着不适。 疑惑的看向少女:“阿姐是怎么了?” 没有想要妊娠反应来的如此之快,摇了摇头:“大概是出去受了一些凉。” 睁着眼睛,满是不相信,受了凉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看着油腻的菜肴道:“你慢慢吃吧,我吃好了。”说着便起身朝里面走去,不让虞凰看出自己的异样。这样的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好。 放下碗筷,看着少女依旧发白的脸色,起身道:“那个暗一呢?”绝不仅仅是受凉。 被叫到的暗一落入房间内道:“叫我什么事?” “阿姐脸色有些苍白,你给瞧瞧。”紧张的看向少女,自半年前的那次受伤之后,他便十分担忧留下什么后遗症。 “皇上确实是受凉了。”暗一也举得此事少一个人知道的好。 绕了绕头发,是吗? 躺在床榻上,打了一个哈欠:“朕先歇息一会。”就说为何这一个月每日大多时候都是睡到了自然醒,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暗一很快的选择了自动隐身。 见少女是真的似乎累了,尽管心中还有疑惑,但是虞凰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坐在床榻前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少女。 找了一块没人打搅的位置,暗一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墨笔,凝思着握着手中的毛笔,不知如何下笔才好。叹了口气,暗卫这个差事也难做呀,既要保护主子的人生安全,还要过问主子的私密事情。 既要让主子速速前来,又不能将少女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消息透露给主子,哎……真难呀。 端着腰杆的暗二根据暗一的性格,总算是找着了暗一的藏身之处,正要报血海之仇,见暗一却在悄悄地写着什么,飞身上去乘其不备抢走纸张,快速的扫了一遍。 “什么?男子也能生孩子?”是他思想太落后了,还是这个世界太前卫了? 捂住暗二的嘴巴:“小声一点。”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松开暗一的嘴巴,白了他一眼:“大呼小叫。” 哆嗦的指着暗一,什么叫大惊小怪,若是换做旁人也是如此好不好。 夺走暗二手上的纸张:“别闹,乖,一边去。” 凑上前道:“暗一,你不觉得咱家主子很厉害吗?竟然让男子也能生孩子呢。”无比崇拜的看向远方膜拜着那人。 “嗯,很厉害。”他不打算与这人说什么,实在是在浪费他的语言。将写好的纸张放进一个竹筒里,想想又觉得不妥,抬眼问道:“暗二,你说如何让主子又不知道皇上的事情又能快速赶来呢?” 转了转脑子,“就给主子说,若是再不来,皇上就要红杏出墙了,保管不出五日,主子就会出现的。” 弯了弯嘴角,也是,按照主子那脾性,绝对是三日就会到达的。 将原本写好的纸张销毁,落下几个简单的字体:“少爷红杏出墙”笑的有些坏坏的。 正睡得香甜的濮阳玉仁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守在床榻旁的虞凰拉住少女的手道:“阿姐,是不是冷呀?” 睡得迷迷糊糊的濮阳玉仁点了点头,是挺冷的。 ------题外话------ 文中暗一和暗二实在是因为倾城最近有些抽风,临时出现的人物,这个不影响大家的阅读,嘻嘻…… 第二十章 知晓喜事后的风华君 越来越嗜睡的濮阳玉仁在晨色中悠悠转醒,侧头,正对上趴在床榻旁睁着大眼的少年,弯了弯嘴角:“早啊。”然看着窗外的天气,似乎不早了。 果然,虞凰弯了弯嘴角,“不早了,快晌午了。”也不知为何这几日少女如此能睡,要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尴尬的握了握手,手指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微愣。 将视线落在少女的手指上,眼睛眯,将这些天的情形连成片段,虞凰眼中冷光乍现:“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视线犹如在剥开少女面上的伪装,要将在里面看出一些什么。 摇了摇头:“我能隐瞒你什么。”除了那件事意外。 嘴角总是习惯性的翘起,虞凰扶起身双手撑在床榻上看着少女道:“阿姐,说谎可不好。”少女越是如此冷静,他越是怀疑。 迎上少年探究的眼神,濮阳玉仁想着,她就是不会说的。 附耳倾吐:“阿姐是有小宝宝了吧?”余光观察者少女的神情,从点点中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睁大瞳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万万没有想到虞凰会猜到,她的妊娠反应并不是很强烈,至少她没有在旁人面前透露过迹象,即便闻到让人作呕的气味,她也忍了下来让人看不出异样。 伸手小心翼翼的伏在少女平坦的肚腩上,笑的很温柔:“阿姐,将这个孩子留下吧。”或许是从小便熟悉这个少女的远赴,虞凰轻易地便能将少女心中所想猜中。依照她如今的身份,若是没有处理好一些,铺平大道,这个孩子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的。 这样直白的戳中了她的心思,不得不说,虞凰是真的很了解她,“就像你猜想的那般,他留不得。”若是再京城有着濮阳风华的掩护,这个孩子还有生存的余地,然而如今独身在望归城,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这个小生命是没有办法存活下来的。 将耳朵覆在少女的肚子上倾听着,表情极其的认真:“阿姐,你可听到了属于这个小小生命的呼吸,忽闪忽闪的虽然还是那样弱小可却如此的有活力。”其实,这样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然而少年却说的很认真,不由的让濮阳玉仁也跟着走进他的思绪中。 “他以后会用糯糯的声音喊你父皇,会挥动着小手抓你的衣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中软软的香香的。你会看着他从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英姿挺拔的少年或者是活泼开朗的少女,一点一滴,这样不好吗?”此时的虞凰已经沉浸在思绪中。他一直很喜欢孩子,世界上最干净的便是小孩子的眼睛了,那样的清澈纯洁。 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手指缩紧握成拳头,“不要再说了,朕不会更改决策的。”这个孩子的到来本来就是意外,并不在她的决策之内。 然而,虞凰似乎并没有听见少女的话语,依旧絮絮叨叨的说着:“阿姐,你可以看着这个孩子很多可爱的一面,学语时的含混不清,走路时的磕磕盼盼,奔跑跌倒后或哭泣或倔强的模样,很生动。”他看着濮阳玉仁逐渐松动的表情,继续道:“他长大之后,会叛逆会乖顺,这样神奇的事情难道阿姐不想遇到吗?”抓住少女心中的拿一根琴弦道。 蠕动着嘴唇,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他很可能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很笨这个没关系吗?”低头看向那个眼睛有着琉璃般眸子的虞凰问道。 无所谓的笑了笑:“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此时说话的他真的是站在高处的凤凰而不可一世:“他是你的孩子,拥有的是你全心全意的爱。” 还想争辩什么,“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会被旁人议论纷纷。”轻咬着下唇,她不想孩子面对这样丑陋的一面。 手指轻柔的划过肚子道:“阿姐什么时候会在意旁人的看法了?至少阿姐。濮阳风华、我会很爱他的还不够吗?”在虞凰看来,无论前面是什么艰难险阻只要背后是那片温暖的家园,面对什么都是无惧的。 眼睛划过一片光亮,神情温柔,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母性的光辉。 “朕考虑考虑吧。”最终,她妥协了一步,但是她又是极度冷静的,尽管虞凰说的这些很有诱惑力,然而,她还是不愿意赌一次,这个赌局太大。 见少女有了松动,虞凰弯了弯嘴角,只要肯退步那就一切都好商量。相信,阿姐最终还是会妥协的,虞凰有着这样的自信。毕竟,那人可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孩子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即便濮阳玉仁试图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然虞凰却笃定远在京城的男子定然已经是知晓了此间事情的。 还有几日便是春节了,濮阳风华穿着朝服刚从朝堂回回到长乐未央,便看着急冲冲赶来的陆生。 “主子。”陆生握着手中的两封书信,又惊又喜,心中宣起了滔天的巨浪。 手指拂过开的正盛的腊梅,指尖微凉:“何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径上,那一年,那个别扭的少女说你昨晚亲了我,今日我亲了你,刚好抵消,所以不要躲着我了。 见着主子走神的模样,陆生已经习以为常,皇上去望归城的一个月,这样的时候已经夺得数不尽数。只要是少年……哦,不……是少女留下过片段的地方,濮阳风华都会露出那种莫名其妙的笑容。即便是上着早朝,他也会看着龙椅偶尔发发小呆。 等到男子从思绪中一点点收回,陆生才将手中的两封已经去掉封印的书信递给男子:“这是暗卫发来的消息,关于皇上的。”吐出皇上两个字的时候,他隐隐有些别扭。从不曾想过,那个孤傲清绝的少年会是一个女子。然,心中又有些释然,这样主子便不会一面在爱火中沉沦一面在父辈的阴影下挣扎。 接过男子手中的信封,一封上说的是少年在望归城红杏出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个恐怕又是暗一的恶作剧。阿玉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一但认定的便不会改变,所以他才那么放心的让她前往望归城,因为他有那样的自信去相信。 而当视线落在第二封上时,饶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濮阳风华也惊愕了,由惊转喜,然当看到那下面的蝇头小字时,微眯着眼睛,顿时让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吾要去望归城。”暗一说阿玉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当然知道男子在生什么气,如果换做是陆生,自己的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准备将他拿掉,主子如今的模样已经算是平静的了。 “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这一次,濮阳风华要去望归城他是举双手赞成,毕竟这可是主子的人生大事之一。恐怕若是迟了一步,那个少女就会做出什么决定,她那样的性格,若不是真的决绝又怎么能以女子之尊成为天下至尊而瞒过了这么多人的眼睛。不过,偏头看向主子的模样,大概他是早就知道皇上的秘密了吧。 一扬手,风过无痕。 濮阳风华那清远的眉目染了凌冽的光,这是他二十四年来很少遇见的。即便是遇着再生气的事情,他都只是轻撇一眼,将所有的情绪收敛的极好。然而,今时今日,他却没有办法做到。叹了一口气,这少女总是能轻易的挑拨起他心中的那根弦,无论好的坏的。 陆生朝着外面走去,他的去让人来宫中才行。 接下来的日子的朝廷上‘濮阳风华’依旧每日上着早朝,只是越来越话少,只是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着那些人说着天下大事。因为刘桂去到望归城的缘故,朝廷上倒是有了一片肃清的模样。在皇上离开的一个月里,朝堂上还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苏青衣与李国安交恶,两人开始了暗战。 虽然李国安在朝中有着扎实的基础,然而苏青衣却如雨后春笋,一点点的撼动了那棵在大周盘踞了二十多年的参天大树,隐隐有取代之意。朝中之人形成三派,支持苏青衣,支持李安阳,还有一排保持中立或者是属于另一方的势力交织着。 话说如果朝廷上发生巨大的政权交替,皇上是应该从中干涉的。然而如今皇上去了望归城,代政的濮阳风华也并没有要出面管一管的意思。所以,苏青衣与李安阳两人都是使出了各自的本事,叫着劲。话说这两人为何会杠上,很简单,青黄交接,老的不愿放权,年轻的想要掌权,就这么简单。 打了一个哈欠,濮阳玉仁抱着暖手袋窝在榻上听着他们的汇报。 大棚工作展开的很不错,她让人弄了一个实验田,里面种了一些耐寒的农作物。几日时光,便发了芽。让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纷纷乍舌。原本是怀揣着看好戏的心态,然而几日之后看着大棚里的植物,他们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开始学习大棚。听说是皇上亲自传授的。 有了这个大棚的效应,百姓对于分地的事情也积极起来。很多的年轻女子都参加到将荒地变为耕地的行动中去。而李安阳派去的五千将士从起初的抱怨再到接受到如今的欣然来了一个质的改变。 望归城中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每个百姓脸上都是对未来的向往。心中的期待换做了实际行动。 敲击着木桌,濮阳玉仁听着汪海的汇报,嘴角有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原本她是害怕这个政令因为太异想天开而被百姓弃之,然而当亲耳听到汪海将城中的景象叙述出来是,心中的巨石才落了下来。第一步终究是迈出去了,那接下来她要赶紧让京城那边选种子过来。还有一个多月,等到全城的荒地开垦的差不多之后,春天也来了,那是播种的季节。 就在望归城中的分地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时候,濮阳玉仁与李安阳的计划也在按步就班,躲过匈奴的眼线秘密的进行着。 望归城里的事情很快的传入石兰的耳中,他一早便从刘桂的信中得知濮阳玉仁的政令内容,从开始的不屑到如今的有些好奇。他有些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将土地分给百姓?哈哈……看来大周的皇上当真是疯掉了,女人就是女人,妇人之仁。土地若是分给百姓,那些商铺怎么会上缴更多的税收呢?这不是明面上的与那些商贾站成了对立的角度吗? 因为一直在好奇望归城的事情,石兰并没有留下到边关的状况。或者说,因为边关本来也是如原来那样一般,也没有什么改变的而已。 “辛苦了。”濮阳玉仁这句话说的是由衷的,毕竟她只是决策者,而他们才是真正的实施者。自从虞凰猜到她有了孩子之后便紧紧的跟随在她身边,说这说那,担心的不得了。别说是下到土地,就是去望归城走走也是不易的。然而就是这个小小的郡守将一切做的十分得当,及时调节百姓的积极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不是有良好的群众威望实施起来也是有些难度的。而汪海却用对短的时间将一切进行的趋进于完美的状态。 听了少年的话,汪海那久经风霜的面容有些松动。 “这是微臣的职责。”他既然不能去到前线守城杀敌,可他还是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视线落在一旁消瘦了一些的刘桂身上,淡笑道:“侯爷也辛苦了。”这样突如其来的超负荷的体力上的劳作怎么能是在京城时同日而语的。那大腹便便已经缩小了许多,脸上的肉也少了一些。 刘桂狠狠的咬了咬牙齿:“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荣欣。”嘴上说着最违心的话语,眼光伪善,呵呵……一切都会在春节的时候见分晓了。他已经暗中与石兰接洽,春节时将是整个望归城最松懈时候,那个时候城中百姓都沉浸在过节当中,他们准备来一个出其不备。 站起身道:“那朕可是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哦。”没有漏掉刘桂眼中的那一抹狠戾,将视线右转。朝着外面走去。 一袭简洁的红衣的虞凰风姿摇曳而来,将视线落在少女身上,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之后,娇笑着欺上身来,靠在那人怀中道:“皇上,臣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眼光微转,说不出的让人期待。 挑眉看着怀中之人,这个虞凰又要做什么?“哦?” “臣妾有皇上的孩子啦。”勾住少女的脖子晃荡着。 这句话刚好落在走出来的刘桂的耳朵里。 惊愕而又无奈的看向虞凰,她怎么会猜不出少年的那点心思。他以这样的话语不就是为了让她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吗? “恭喜娘娘,天佑大周。”刘桂中震惊中恢复过来,不怀好意的看向虞凰,心中快速的盘算着什么。 连连冷笑,虞凰偏过头不去看刘桂的神态,拉着少女就要离开。 回到房中故作冷淡的看向少年:“凰儿,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这样当着刘桂的面说出去,十月之后,她要哪里去给虞凰找一个宝宝来? 撅了撅嘴巴,及其无辜道:“凰儿可没有胡闹,到时候阿姐的孩子就是凰儿的孩子不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吗?”他将一切都是想好了的。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朕可没有十个月来生这个孩子。” 眨巴着眼睛道:“在四个月的之前,衣服可以遮去,所以算算日子,只需要腾出七个月的时间而已。如果濮阳风华连这点时间都没有,瞒不过那些人的眼睛,可不配用风华绝代。”在虞凰看来,时间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没有凰儿想的那么简单。消失七个月并且不能在人前露面谈何容易。” 朝少女放心一笑:“我可是听说濮阳风华的手下有很多的仪容高手哦。” 微微发愣,她是知道,然而却故意拿这个当借口而已。转过身不去理会少年:“朕想要休息一会。”说完便不准备搭理少年。 虞凰不在意的笑了笑,少女这样说明事情已经在她不在意的时候悄然改变了。 暗一和暗二躲在暗处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寻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开始商量着。 捅了捅同伴的腰际:“暗一,你说主子收到那两封信会怎么办?”暗二虽然跟在濮阳风华的身边的时间比暗一的长,然而却并没有暗一那样的七窍玲珑心,能窥见主子的心思一二。然而,这也是他为何能长期留在主子身边的重要原因。主子不喜欢旁人推敲他的心思,然而,暗一却又是一个很喜欢去猜别人心思的人。 朝暗二似笑非笑道:“主子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虽然他只能猜到一些,但是这此猜得绝对不差。 崇拜的看向暗一:“那你说主子来会怎么教训皇上呀?”从来没有看到过主子真正的生气,只除了皇上纳妃那一次,可是将他们折腾的够呛。主子竟然变态到让他们去练武场陪他练武,这完全就是让他们自寻死路。那一次要不是暗一救了他,恐怕真的是魂归西去了。 凝思的看向暗二,笑的有些暧昧。 第二十一章 结束 夜深人静之时,濮阳玉仁穿着黑衣隐入慢慢夜色中。 看着亮着灯的帐篷,身着紧身衣的濮阳玉仁趁着守备不备进入帐篷里,看着正在俯身写着什么的李安阳弯了弯嘴角。 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李安阳抬起头敏锐的看向来人,当看到那熟悉的笑脸时松懈了几分开口道:“外面的人都下去。”此话是朝着那守在帐篷外面的人说的。 “是,将军。”将军一贯如此,这半月来都是这样,他们也习惯了。 濮阳玉仁落在软榻上看着烛光摇曳道:“还有几日计划可以实施?”如果一切安排妥当,越快愈好,接下来的时间她可是要全部耗在政令的颁布上。若是不解决了匈奴的问题,望归城发展起来之后,绝对会是他们眼中的肥肉。若是这样就被盯上,可是划不着,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她可不喜欢。 李安阳将自己画的分布图递给少女轻声道:“微臣派去平地的五千将士可以从东面绕行,绕道而行可望归城东面的山坡,那里悬崖陡峭,匈奴的战马根本无法穿行,所以那里的守卫匈奴也没有注意。” 顺着李安阳的视线,濮阳玉仁看着那人手指在作战分布图上指指画画一时凝神,很早之前便知道李安阳是将帅之才,然而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领兵打仗是无法不被他眼中折射出来的光满而迷花眼睛的。 直到确定这个布阵图没有遗漏之后,濮阳玉仁才舒心一笑:“这个没有人知晓吧?”这个战术用的是口袋战术,为了防止万一,三十万大军派出二十五万,剩下的五万人留下来守卫。 敛眉,“没有人看过,微臣画了五章分布图,布阵都是不相同的,给了五位参将,他们带领的兵的路线最终会按照皇上手中的这个分布图进行。而那五张布阵图里各有漏洞,若是最终敌军想要从漏洞破戒,便能看出是奸细是谁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丑时拔营,让匈奴来个措手不及,他们不是想要在春节那天来一个意外吗?朕倒是想要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说着便坏坏一笑,近乎于有些残忍。 李安阳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会心一笑。自从知道少女发明了那个炸药之后,他便十分激动,想要看看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撩起帘子,朝远处的士兵道:“吹响号角,全军听令,即可启程。”李安阳训练的军队从来都是严正待命的状态,从来不会因为休战就有所松懈。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面对匈奴的一次次进攻而没有退缩一毫一厘的土地。 像这样的突击行动,将士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些年来,李安阳没少折腾他们。 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奏响,不远处的望归城里也是清晰可见。 刘桂一个鲤鱼翻身而起,偏着耳朵去听。心中翻腾,起身拉开房门问着值夜的侍卫:“这是什么声音?”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哦,是将军练兵的号角。这个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将军常常将这样突发性的练兵。”侍卫引以自豪的说道。 听了侍卫的话之后,刘桂仍就有些不放心,可又知道这几天军中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呀。难道是她在骗他不成?刘桂的眉宇之间爬上许许多多的褶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呀。 虞凰也被号角声打搅,睁开眼睛看向空荡荡的床榻,难免皱眉,阿姐去哪里了? 暗一和暗二跟在穿着军装的少女身后,此时的他们已经换上了盔甲,“暗一,若是主子知道皇上非但不休息还这样在马背上走走跳跳,你说会不会治我们的罪呀?”暗二看着高头大马上的骑装少女皱眉道。 “治罪?嘿嘿……恐怕一时半会轮不到我们这。”暗一微眯着眼睛,勒紧缰绳目不转睛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暗二开心的笑了笑,是的,主子可是来不及惩罚他们。 二十五万将士看着高头骏马上的少年,纷纷不可思议,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将士听令!”濮阳玉仁使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让其远处的将士也能听到他的声音,行军前总是要做作动员大会的。 二十五万将士齐齐跪倒在地,哗啦啦的盔甲声音在夜空下响起,反射出冰凉的光芒。 弯了弯嘴角,濮阳玉仁看向那远处的匈奴驻兵。 “你们可愿意报仇雪恨?让匈奴俯首称臣?”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可是却能勾起那些将士的征服欲。 “愿意!”震耳欲聋的声音,即便是有些退却的将士还是受到了感染。 “朕今日御驾亲征,若是不让匈奴俯首称臣绝不调转马头,你们可原如此?”濮阳玉仁冷着一双凤眼看向那些神情有些激昂的战士。 “愿意!”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都如此说了,他们作为属下又怎么能不能? 朝一旁马背上的男子看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此时的李安阳像是来自神界的战神,统领万军的他有着濮阳玉仁身上没有的杀气和震撼力,他的存在犹如是军中的丁坤石。 千万的将士看着他们最崇敬的将军,今日,他们将会在这两人的带领下奋勇向前。 “匈奴不俯首,本将绝不回头。”这样破釜沉舟的话,李安阳说的却是那样的笃定,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必然就会做到。 “匈奴不俯首,我们绝不回头。” “匈奴不俯首,我们绝不回头。” 如果一个国家的边境平安要以众多的牺牲为代价,那濮阳玉仁是愿意的,用一定的代价换取更多人的平安,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三军听令,拔营!”随着李安阳的声音发出,五位参将带领着他们手中各自的队伍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而李安阳则和濮阳玉仁带领着剩下的十万人朝着匈奴营地的正面而去。 而那五千御林军也被濮阳玉仁安排在五位参将的各自队伍中,而五千人中的那三千暗卫每人分得一个背包的炸药,装在他们身后的所谓的背包里。引来一些好奇者,然而,暗卫回给他们的却是无声。 打马而行,李安阳仍就想要阻止少女:“皇上不若等在军中。”一代帝王上前线,这样恐怕不妥。 回头看向男子:“朕说过,如果匈奴不俯首,朕是不会打马回去的。” 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劝阻少年,李安阳只是心中暗自决定,决计是不会让少女受伤的。 悄悄潜行的队伍一点点的逼近匈奴营地,五面包抄。 望归城中,天色一点点发亮,赶往营地的汪敏芝才得知,李安阳出兵攻打匈奴了。这消息,她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瞭望着已经没有办法看清楚的远处,汪敏芝捏紧了拳头,回头问旁边的士兵:“将军走了多久?” “已经三个时辰了。” 扳扳手指头,跳上马就去追李安阳的身影。 而一朵乌黑色的烟云在空中绽放。 刘桂看着天空的那朵乌云,暗叫不好,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流落下来,阴霾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挥手找来随身的暗卫,耳语了一番之后才拿出随身的信号弹抛向空中。 “汪大人,本侯今日有些身子不适,便不能下田去了。”刘桂苍白着脸色看向正在办公的汪海说道。 汪海站起身:“那下官去给侯爷请药师过来。” 连连摆手:“不用,下官休息休息便可。不要有人来打扰。”说完便转身离开。 转过身的看向一旁的亲卫,刘桂使了一个眼色,便朝门外走去。跳上准备好的马匹,朝着望归城外的军营奔去。 虞凰挥动着手脚:“你干什么?放开本宫!”虞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无力的挥动着四肢:“来人啊!”惊呼声还没有发出来就被黑衣人点晕了过去。 而守在门外的侍卫也并没有留意到屋子里那一声意外的声音,黑影便从窗外趁着还有一些发灰的天际飞身而出,朝着军营而去。 三千暗卫从各自的队伍跳出,飞身而去,朝着不远处的匈奴营帐而去。 天明时分,匈奴正营中炮火纷飞,火光四溅。 “报!将军!有人袭营!粮草被烧!”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主帅营帐,脸上还有着缓缓流淌而下的血液。 正在用着早膳的石兰震怒,一把将人抓起:“什么人?” “看服侍,大周。”士兵哆哆嗦嗦的看着单于那怒瞪着的眼眸,一时竟然吓晕了过去。 石兰震怒,心中却快速的闪过:“全军听令,立即作战!”快速的穿好战袍走出帐篷,果然,大火冲天,伴随着的还有那一声声奇怪的声音,还有将士惨叫声。 拔剑而起,飞向那些正在营帐中间穿行的大周士兵,血光四溅,捡起地上滚落的东西,看着那冒着点点火星的东西,直觉的飞身而去,可仍就被波及,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飞溅的石头打在他的脸上,划出血丝。一旁的各位将领看呆了,怎么会这样。 “报!大军压境!”一位守备军从远处跑来,很是狼狈。 甩了旁人的搀扶,石兰冷酷的笑了笑:“众将士听令,全力斩杀丢那个东西的敌军,一个不留。”说话之时,石兰的亲兵将他团团围住,将其保护的严严实实。 匈奴毕竟也是兵强马壮的国家,他们的军队自然也不会差,濮阳玉仁之一举动不过是占一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优势而已。 骑在战马上的濮阳玉仁眺望着火光冲天的敌营,弯了弯嘴角:“全军听令,加速前进,进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随着濮阳玉仁的话,号角声响起。原本严正待命的隐藏在三面壕沟里的将士冲上去前从四周而上。 这样四面楚歌的情况,石兰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候争权夺位的时候,冷着眼眸看着那坐在马背上的少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少女会此时此刻高坐在马头上指挥着千军万马。明明,刘桂说她整日呆在汪府根本就对其不上心,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而他竟然一点线报也没有得到。视线转向旁边的李安阳,如果说刘桂的消息不灵通,那那个人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石兰不愧是从三个人中脱颖而出的帝王,很快的恢复震惊,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军抵抗大军。微眯着鹰眼,想要就这样取胜,倒是没那么容易呢。纵身上马,带领着骑兵朝着营外走去,吩咐着各位参将抵抗来自各个方面的小股军队。 “放箭!”一声令下,万剑齐飞。 “盾牌!”李安阳看着那些匈奴兵的架势,朝身后冷声道。多年的战争已经让他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见证那么多人的死亡。 一根根的箭全部落下,被大周的阵型完美的阻隔。 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看着远处石兰脸上的抽搐。 石兰从士兵的手中夺过弓箭,拉开云弓,瞄准目标朝着那个骏马上的少女而放箭。 眼睁睁的看着那飞来的利箭,濮阳玉仁却只能干瞪眼。李安阳挥剑而起,将利箭砍成两段,看向石兰的眼睛冰冷,手指起:“进攻!” 石兰丢下弓箭,原本以为少女失去武功,结果这个李安阳看似在聚精会神的指挥实则却也扶着少女。既然敌人已经前进,作为匈奴的王,他又怎么会后退呢。 两军对垒,不光要看作战技巧,更要看士气。 混乱的场面,嘶喊的声音,飞溅的血花,以及那浓烈难闻的血腥味,飞扬的硝烟都无不在向旁人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 大周的士兵多以步兵居多,而匈奴兵则是以骑兵居多,因为地理原因,匈奴人体格也要健魄一些。这样的体格诧异,也造成一些困扰。 将特质的弯刀拔出来,挥刀而起,马匹便跌落而下。 濮阳玉仁蹙着眉头,看着那些马匹断了脚跪倒在地竟然会心生不忍,或许是因为有了小孩的缘故,她也会动恻隐之心。 暗一有些担忧的看向少年,这样的场景也不知少女能不能忍受。 李安阳带着将士奋勇杀敌,看的濮阳玉仁也有些心痒痒。 看出少女脸上的神情,暗二打马拦住少女的马匹:“皇上,在这里观战即可。” 瞥了一眼拦在自己跟前的暗二咬咬牙道:“朕不去。”她虽然手痒,可也知轻重缓急。若是这样冲进混战里,若是受伤会影响全军士气。 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很认真的观察者少女的一举一动,若是她兴致突来冲进敌军,那他和暗一才真的是魂归望归城了。 听到身后的策马声,濮阳玉仁回头看了看,竟然是汪敏芝。有些发愣,没想到这个女子会单枪匹马的一人就赶来。在敌军中杀敌的李安阳因为留意着少女的举动,自然也是看着独身前来的汪敏芝,蹙眉,她跑来做什么?因为有些分神,差一点被敌军刺中了肩部,幸好是旁边的亲卫军将那一刀挡去。 “皇上。”汪敏芝停在少年身旁道。 颔首:“这里危险,夫人还是回去的好。”即便她有些武艺傍身,可是这里是战场,难免会有伤害的。 汪敏芝看向战场里的男子莞尔道:“臣妾曾经说过,有他的地方便有汪敏芝。”这些年的大小战役,她总是会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被她的话震慑,心中有些涟漪:“将军有你是他的福气。”即便明知道不喜欢她,她依旧没有发放弃,这样的不离不弃不是每个人都做的到的。 笑的有些嘲讽,汪敏芝道:“可是他不稀罕。”尽管很多人都说她好,可是那人却不稀罕,所有人的夸赞也不过是空气中的灰尘,既不能呼吸又有些难受。 “他已经开始稀罕了。”李安阳刚才的失态便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吧。”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她是还没有看出来。然而,她还是那样潜移默化,终究有一日,李安阳会习惯她,即便有一日不再了,他便会发现她的好的。 又是一批人的到来,竟然是刘桂,然而,濮阳玉仁对于刘桂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兴趣,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了的。 “皇上……微臣一听号角声便赶去军营,才知晓皇上御驾亲征,没有及时的守卫在皇上身边是微臣的罪过。”刘桂跳下马请罪道。 冰凉的笑了笑,这个理由呢当真是牵强,看来急着赶来报信的他也会如此的换乱。 “无碍,侯爷如今不是赶到了吗?”朝身后的暗一和暗二使了使眼色,两人将汪敏芝保护在身后。 见到两人的举动,刘桂的眼睛闪过一些光芒,无声无息的隐没在空气中。 当看着熟悉的红衣出现在敌方时,濮阳玉仁冰凉的勾了勾唇角。 血肉飞溅,刀起刀落,或许是见过现代的战场之后,濮阳玉仁对于眼前的场景似乎免疫。只是冷着一双眸子看着那些人做着搏命的战斗,有人哀嚎有人怒吼,就连天空中也飘起了飞雪。 石兰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美人,弯了弯嘴角,抹去嘴角的那一丝血迹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女,他倒是想看看,亲生的弟弟在他的手中那个少女要如何感想。 两军交战,石兰竟然卑鄙的将虞凰掳去,捏着咯咯作响的骨头,。 将虞凰弄醒之后,石兰笑了笑:“濮阳玉溪,本王让你看看,你的姐姐是如何拯救你的。”刘子琴已经将这两人的关系说给了他听,没想到大周的深宫秘闻当真是有趣的很,皇子做了太监,皇女却当了皇上。 抬着凤眼冷冷的看向石兰,不以为然,即便是在这样残酷恶劣的环境,虞凰仍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让人无法直视他身上的光华。琉璃般的眸子里暗光微闪动,整个人被封了全身的大穴,动弹不得。 将濮阳玉溪拦腰抱起横跨在马背上,策马上前,身后的亲卫军紧紧的跟随在身后。 “濮阳玉仁……你看看这个是谁?”身后是大军在厮杀,而两军前方却是两国最高的首脑在谈话。 紧张的看向马背上被要挟的虞凰,濮阳玉仁愤怒道:“石兰!你卑鄙!”如果眼睛能杀死人,石兰肯定是死了千百次了。 张狂的笑了笑,手指暧昧的划过虞凰白皙的脸蛋,口中发出猥琐声音:“那有如何?啧啧……你瞧瞧,果然阉人的皮肤就是好呀。”那样的话语如针刺一般进入虞凰而耳朵里,琉璃般的眸子按了按,手指握成拳头,可身子依旧是任其僵硬。 听到石兰如此说,濮阳玉仁暗暗发誓,绝对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还好,周围吵闹,石兰的话并没有被旁边的人听了去。 “石兰!你要想如何?”濮阳玉仁敛去眼中的怒气,平静的问道。 “立即退兵!且将望归城方圆百里土里割地赔偿我匈奴这一次战争的损失。”石兰低头看着怀中娇柔的少年笑道。难怪大周盛行男风,这样的可人儿比女子似乎多了几分味道。 嘲讽的笑道:“石兰,你是在做白日吗?”看向男子,眸光微闪动,一时间风云万变。 原本被石兰扣在手中的虞凰挣开冷然的双眼,一个三百六度反手,撑着马背踏空而起,双腿狠狠的扫过石兰的脑袋,将其狠狠的扫在马背上,犹如高贵的凤凰笑道:“石兰,梦该醒了。”一颦一笑,艳压群芳。 所有人都惊愕与这一场变故,不明白为何明明受制的女子会突然的反击,并且反应如此快速的将石兰制服。这要有怎么样的身手才做的到呀。即便是石兰身后训练有素的亲卫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有反应时,他们的单于已经被那个纤细的艳丽的女子制服。 扣住男子的脖子狠狠的下手,满意的看到那人变换的脸色,虞凰暧昧的朝那人吹了吹气:“石兰,刘子琴没有告诉你,跟阁主武功深不可测吗?就凭借你这样的功夫就能制服我吗?哦……忘了……鬼佬已经被本阁主去掉,恐怕她还不知道吧,写给她的你们所谓的消息都是我写给你们的哦。”看着石兰面如死灰的脸色,虞凰越来越开心:“哦,还忘了告诉你,那个劫持我来的人也是自己人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转眼之间,却冷光四射:“告诉那些将士,要是还想要你们的单于活命,即可放下武器投降。” 即便少年的气息是如此的暧昧,他也没有心思去享受,愤怒的看向濮阳玉仁身后的刘桂:“好你个刘桂!竟敢戏耍本王!” 此时的刘桂被这突然的改变已经弄得有些晕头转向。 就等着石兰因为一时被激怒而说出的话,濮阳玉仁转过头看向已经呆掉的刘桂:“侯爷,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已经是怎样的情节,可偏偏,他就喜欢这样去折磨刘桂。 然,刘桂毕竟是在官场臣服多年的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呢?一口咬定:“臣不知。” 弯了弯眼角:“单于,我大周的侯爷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哦。” 石兰不怒反笑:“濮阳玉仁,本王今日成为阶下囚是本王大意了。不过,你越是想要本王帮你铲除奸臣,我还偏偏不愿意。”已经恢复清明的石兰笑道。 濮阳玉仁也不生气,这样的结果没有什么不好:“凰儿,这个人你看着办吧。无论是石兰你说不说,朕都是有办法揪出那个蛀虫的。前不久朕玩心四起所以没有收拾他,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看够了小丑的戏码便觉得厌了。”视线无意间划过刘桂道。 这一眼,刘桂有些害怕了。 石兰并没有想到少女会这样说,一时难以接受。 这边突如其来的变故,终究是影响了战争。 “单于……”一些将领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那远处,单于怎么会在那个女子的手中,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瞬息万变的格局。 “不准停手,消灭大周乃我祖辈毕生愿望。”石兰虽然被扣着,但是仍旧不愿意认输。 对于石兰的反应,濮阳玉仁是震惊的,她没有想到匈奴人想要踏平大周的意愿已经是深入骨髓。 匈奴的战士有些放下了武器投降,然而更多的却是挥刀而起,继续厮杀。 揉了揉作痛的眉心,濮阳玉仁做了一个手势,那么如果要了断,就一次性的结果吧。 暗一将暗二快速的将跃起的女子制住,然而飞泻而出的银针如雨点一般落下。 惊愕的看向那个女子,濮阳玉仁万万没有想到,她亲手送给她的防身之物会用在她的身上。满眼的不可思议,看向那个女子。即便是躲得及时,她也没有受伤,然而,暗一和暗二却都中了那些针。 低头看着扎了针的臂膀,暗二哭丧着脸:“暗一,没想到世间还有比你的针法更厉害的。”话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暗一看汪敏芝,眼睛里快要蹦出火苗:“你胆敢伤了暗二?”提着利剑就刺去,若不是因为李安阳及时赶来,恐怕汪敏芝已经魂归西去。 将汪敏芝保护在身后,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那硬朗的五官有些松动,古铜色的脸上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液。 汪敏芝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她求情。 冰冷的看向李安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个时候抛下大军,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求情。 握着剑柄道:“皇上,她是微臣的妻子。”如果不保护她,便没有人保护她了。 弯了弯嘴角,笑的有些冰凉:“若是你打赢匈奴,朕便放了她。” 看向身后的女子,李安阳不知道汪敏芝为何要行刺少女,然而却并没有责备于她,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重新没入人潮中厮杀。 濮阳玉仁好奇的看向那个不言不语的汪敏芝:“你为何要这样做?”她实在想不出她是哪里招惹了她。 悲凉的笑了笑:“为何?为何?你不是猜的到吗?如果没有你,李安阳便不会每天的想念你,你难道不知吗?”她最终听了刘桂的谗言,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后果,可是,是说她傻呢?还是说她为爱冲昏头脑呢?大概是后者吧。 想起前几天汪敏芝说的那些话,突然明了,为什么她要让她离开望归城,恐怕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吧。那个时候的她可能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 “朕已经说过,李安阳已经喜欢你了。”她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为爱疯狂的女子。 “我知道。” 惊愕的看向那个女子,为何知道还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想要看看,如果两个人相比,他会选择谁。”汪敏芝有些伤感的说道,后悔就那样袭来,如果她不那么冲动是不是就好了。 “谁指使你做的?” “刘桂。”她在一月之前便接到刘桂的信件,然一直没有考虑清楚。 眼睛看向那个在一旁的男子:“侯爷,来人,将刘桂抓起来,押回京城审问。”一切就这样戏剧性的落幕,刘桂的一生便这样告一段落。她让刘桂逍遥了这么久,没想到会因为这个理由而将她终结。 “皇上……冤枉呀!”刘桂连连叫屈。 并没有理会刘桂,而是目不转睛的看向那战场。 刘桂见少年不搭理,朝身后混在侍卫中的暗卫使了一个眼色,却被自己的暗卫扣住手腕:“侯爷,你的暗卫已经死于非命了。”说着从脸上撕掉人皮面具:“这个可就是你的暗卫的人皮哦。”面具下的一张脸十分的普通,然而就是这个人成了天下盛名的千面郎君。 颓然的坐在地上,他完了。京城里的权利已经被苏青衣掏空,他拿什么东山再起?恐怕命都没有了。 “将两人带下去。” 直到天明,太阳下山,天色暗下,血流成河,战争才结束。 一共俘虏了匈奴的九个将领,九万人被俘,死伤无数,逃窜十万余人。 当战争落幕,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疲惫之色,然而眼睛里却闪耀着光茫,胜利的光茫。 第二十二章 皇叔驾到 望归城中的百姓听到那异样的声音,纷纷站在城门口眺望远方,那冲天的火光一直蔓延。每个人的表情从最开始的疑惑到惊愕,难道李将军并不是在练兵而是去攻打匈奴了?抓着家人的手,手心中冒出了冷汗,那里面有她们的亲人正在与敌人做着生死搏斗,而回来的能有几人呢? 三千暗卫损失了将近一半,濮阳玉仁看着那些重叠在一起的尸体,缺胳膊短腿,血肉模糊,忍不住心中的烦闷撇开头,可那难闻的气味还是钻进鼻孔里,胃里翻江倒海。 一旁的虞凰担心的看向少女,她的脸色过于的苍白,附耳道:“没有事吧?” 望着那满是担忧的眸子,濮阳玉仁勾了勾嘴角:“无碍。” 虽然女子这样说,可仍就有些担忧,阿姐从小吃的药丸使身体相较于旁人来说要寒一些,也不知这样有了孩子会不会给她的身体造成负担呢。 收拾好战场时,竟然已经是月上中梢。 寒风吹在冰冷的盔甲上,濮阳玉仁忍不住打了一冷战,抬头看了看又在飘雪的天空。 李安阳从飞雪中策马而行,奔到战场外围,跪在少女的跟前,他不知道说什么,一面是自己的妻子一面是曾经深深的喜欢过的女子,而最重要的是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行刺皇上,那可是死罪,株连九族。 俯视着跪在白雪上的男子,染了血的盔甲泛着深深地的冷光,濮阳玉仁调转马头道:“李安阳,朕会放了汪敏芝,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有朕的召见,你们不可踏入京城。”说完便打马而去。 李安阳跪在地上,头磕在雪上:“微臣领命。”看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身影,猎豹一般锐利的视线弥漫着忧伤,遮去眼中的凌冽,他知道,从今日起,他们将只能是君臣。 任由冷凤挂在面颊上,濮阳玉仁忍住心中的难受笑了笑,怪她冷血也罢,终究是要将事情告一段落的。她终究是被这个世界同化,站在这个高的位置,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权衡再三,算计自己的爱情,如今连难能可贵的友情也要算计在其中。 留意到少女的情绪变化,虞凰选择默默的跟在身后不语。 被暗一就醒的暗二被圈在男子怀中,脸色有些潮红,秀气的脸蛋上闪着让人怀疑的颜色:“这个……暗一啊……还是……放我自己骑马吧。”他一大老爷们的被人圈在怀里,实在别扭的很呀。 弯了弯嘴角,暗一无比认真的道:“好不容易把你就醒了,若是跌下马去,多浪费我的针法呀。” 哼了一声,怎么就浪费他的针法了?难道作为同伴,他可以见死不救? 听着哼哼声,暗一温润的眸子里暗光微闪,圈着男子腰肢的手加大了一些力道。 “暗一啊,你说主子怎么就还没到望归城呢?真想要看看他们两人的战争呢。”暗二是个健忘的人,对于兴起的八卦,什么男子尊严都被抛到脑后,被颠地不舒服,他还朝暗一的怀中靠了靠,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依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对于怀中男子的动作,暗一是十分享受,连带的那眼梢也染了笑意:“你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呀。算算日子,应该是到了的。不过,为什么没出现,我就不得而知了。” 嘟着嘴巴,搞怪的看向那在前面走着的少女:“凭着我敏锐的第六感,主子可能正在酝酿。” 暗一为了防止不安分的男子掉下马去,一面笑着一面将男子护在怀中。 刘桂被第一时间押送回了京城,而原本要治罪的汪敏芝却被释放。 坐在军帐里的李安阳洗去一身的血腥,冷着一双眼睛看向站在一角的女子,等待着她的开口。 汪敏芝木楞着,她不知道要去面对这个男子。他在前方浴血奋战,而她却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会去刺杀皇上,自嘲的笑了笑。视线落在男子手臂上已经被军医处理过的伤口,眼色满是愧疚。这个是他为了从暗一的手中救下自己时被匈奴兵刺伤的地方。 越是这样安静,空气越发的冰冷。 微眯着眼睛,看着,锐利的视线似乎要将汪敏芝活吞了。 忍着滔天的怒气,李安阳站起身抚摸着挂着的佩剑,上面似乎还有敌人温热的血腥。突然,将剑拔出,横在女子的脖子上:“汪敏芝,你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声音很冷,比横在脖子上的剑都要冷。 闭上眼睛轻声道:“你动手吧,我差点让你心爱的人死去,换做是我,我必然也不会放过那人的。”如果有人想要李安阳的命,她恐怕会化身为狼。他如今这样,也不为过。只是,心中还是会疼。因为一时的嫉妒而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连带李安阳永世不能回京城,不能与他的父母相见,真的很抱歉。 等了许久,刺痛感并没有传来,汪敏芝却被纳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惊愕的看向那个男子,张了张嘴,一抹极其浅的笑容在唇角荡开。伸手颤抖的附上男子的后背,刺痛的心被一种名叫幸福的东西填满。 硬朗的面部线条逐渐的柔和,当看到暗一将利剑刺向怀中女子时,他竟然会丢下身后的千军万马而挡去那人的利剑。如果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不会做到如此地步。他不是一个一直沉浸在以往的人,长了茧子的手掌握紧了女子的肩颈,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在边关多少年,这个女人就陪在自己的身边多年,没有任何的埋怨。即便是知道他习惯着那个少女,她依旧极力的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肩膀被捏的咯咯作响,而汪敏芝却一直笑着,揪着男子的衣服。 “李安阳,你不怪我吗?”声音有些哽咽,却很小心翼翼的。 “怪,难道你不知道刺杀皇上的罪名吗?!”朝着怀中的女子吼道,说道最后却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只是心有余悸,还好,皇上并没有痛下杀手。 缩了缩脑袋,汪敏芝笑而不语。 突然想到什么的李安阳问道:“你用的那个东西不是在上一次战役中就使用了吗?”那这一又是哪里来的。 微楞,“皇上给了我两个。”抬眼看着俊朗的男子,汪敏芝抱歉道:“害的你不能回京城,我真的很抱歉。”她原本就是在望归城中土生土长,京城她也并不留念,而李安阳就不同了。 “现在知道了吗?当初是干什么去了?”李安阳松开女子,板着脸道。 制止了帐外的守卫的通报声,濮阳玉仁站在帅帐外,从那缝隙中看着汪敏芝脸上的笑容以及李安阳眼中压抑不住的关切,勾了勾嘴角,看来真的是要逼他一次,李安阳才会醒悟的。 事情其实应该要回到前一天晚上才是。 “皇上。”汪敏芝半夜潜入少年的屋中。 看着突然进入的女子,濮阳玉仁并没有多少惊愕,弹了手指,暗一将屋中的烛光点燃。 打量着端坐在床榻上的少年,汪敏芝觉得自己来是正确的选择。他似乎正在等着她。 终究是没有办法忽视少年对她与李安阳之间感情的努力,“臣妾今夜来是想要告诉皇上,刘桂收买臣妾,说是在趁你不备时刺杀你。” 冷然的看着女子:“刘桂是不是太高看你了。”竟然想要凭借她的身手结果她? 汪敏芝无奈的摊了摊手:“是的。”她就是有一些防身的功夫,比起常人来或许高强许多,然而比起皇上身边的暗卫,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濮阳玉仁真是想要发笑,这个刘桂当真是病急了乱投医,即便可以刺激汪敏芝,然而却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哦,她还说让我盗取李安阳的布阵图,说是以后他……便让李安阳永远的只属于我一人。”汪敏芝想想有些好笑,当对着少年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十分的天真,这些算是什么呢? 揉了揉眉梢,看向一旁的暗一:“那就将计就计吧。”偏头看向汪敏芝:“不知夫人可否愿意与朕合作?你不是想要知道李安阳如今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吗?”刘桂想要把握住汪敏芝的想法,那她也可以。 “我拿什么相信你呢?”汪敏芝笑道。 “额……这是个理念上的问题。不过,既然选择全盘托出,与朕合作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她只是缺少一个将刘桂拘捕的理由,证据并不缺。刘桂在民间的声望也不低,她倒是要让刘桂不仅魂归西去,还要身败名裂。 “那好啊。”汪敏芝会心一笑,是的,反正没什么损失。 “不过,朕有一个条件,如果朕证明李安阳是喜欢你的,你和他必须呆在望归城,没有朕的宣召永不得进京。”她虽然是李安阳的朋友,然而,也是大周的君主。 惊愕的看向少年,许久之后点了点头:“嗯,好。”反正,她并不喜欢京城,那里有太多的尔虞我诈。 快速的将计划在心中展开,一切都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刘桂抬眼看向自己的暗卫:“今日的汪敏芝可有异样?” 千面郎君恭敬的回到:“一切正常。” 烛光下的刘桂笑的有些洋洋得意,而一旁的千面郎君却摇头叹息。 暗一看着嘴角挂着舒心的笑容,拍了拍暗二的肩膀,笑的有些促狭,没想要这个暗二还挺适合唱戏的,不过就是当真的意外受了一些伤,倒是让他有些心疼。那一刻想要杀汪敏芝也是有很大部分并不是演戏的。 濮阳玉仁悄然的来,也并不进去打扰两人,而是笑着离开了。 走远了,暗二跟在暗一的身后笑道:“暗一,你说我今天表现的很棒吧?本来不打算受伤的,可是为了逼真,我可是小小牺牲了一次哦。” 看着暗一有些阴测测的眼神,暗二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濮阳玉仁听着这两人的谈话,隐隐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回头疑惑的看向两个人,一个温润腹黑,一个俊朗迷糊,倒是有些般配。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腐女的一面呢。偷偷的发着笑。 “暗一,暗二也有二十四岁了吧,朕估摸着也是该给他找个媳妇了。”濮阳玉仁突然生出打趣的想法,眼神红果果的看向暗一。 两人心中咯噔一响,相互看了一眼。 “皇上……”暗二有些无措的看向少女,她可不能解决了她的终生大事呀,反正就是不想这样。 暗一也有些紧张的看向少女,她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瞧着两人的模样,挑着眉朝暗一说道:“暗一呀,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可就被别的人偷了去哦。”意有所指的瞟了异样旁边的暗二道。 温润的笑了笑,却犹如精明的狐狸打着算盘:“属下自然懂得,可若是逼急了,又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不久白费了吗。 笑着从朝着远处的雪地走去。 暗二拍了拍暗一的肩膀,疑惑的问道:“暗一,皇上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忙着我呀?亏我们还是青梅竹马,你怎么可以这样?” 青梅竹马?嗯,这个成语不错。 “没什么。”暗一现在是不打算给暗二说什么的,瞧着他这小白样,一时接受不了逃了,他还得费劲去找,划不着,又费力又费时。 微眯着眼睛看向雪地里的少女,暗一阴深深的笑了笑,现在还有时间和我们开玩笑是吧? 只觉得背脊骨有些发凉,回到自己的帐篷,总觉得有些渗人。 守在布帘子外面的士兵抬眼看了看少年天子,跪下行了行礼,又忍不住往里打探去。 注意到这个守卫兵的异样,濮阳玉仁蹙着眉头,可有觉得自己的帐篷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的表情吧?要知道,皇上的帐篷里难道还会有比皇上更大牌的存在吗? 身后的暗一而暗二对了对眼色,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隐身去了其他地方,今晚他们在恐怕不是很方便的哟。 撩起帘子便飘来熟悉的气味,不禁舒展眉头,难道凰儿如此体谅?竟然主动给她点了熏香?然当抬头时,惊讶连连,张着嘴巴满脸的错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迅速的回头看向空空如也的身后暗自咬牙,好个暗一暗二,竟然通风报信。 见着少女的面部表情,濮阳风华挑了挑眉:“怎么?阿玉不欢迎吾吗?”视线飘飘渺渺的落在少女平坦的肚子上,眼角上挑着。 快速的恢复正常:“我只是感到很意外,皇叔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没想到才确诊五天,他就赶了来,让她还没有来得及下手。 勾了勾嘴角,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挑着眉毛道:“阿玉,过来。”清冷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如此的魅惑。 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一步,又停了下来,她要意志坚定,决不能屈服在美色之下。 见少女停下脚步,濮阳风华提高音调:“过来,乖!”蜿蜒的长发顺着白皙的犹如白天鹅的脖子而下,铺散在雪白的地毯上。 最终受不了蛊惑的上前,转眼之间,人已经跌在男子的怀里。 挑起少女的下颚,落下一枚浅浅的吻。 “阿玉可有想吾?”声音如温柔的羽毛飘落而下,弄的耳垂有些苏苏麻麻的。 木讷的点了点头:“想。”视线落在男子那完美的五官上,灵魂已经是不属于她的了。 满意的笑了笑,手掌覆在少女平坦的肚子上道:“阿玉,我们留下这个孩子吧。”依旧是蛊惑的声音,蛊惑的表情。 听到孩子这个词语,濮阳玉仁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双手护在胸前,警惕的看着男子:“皇叔,你在说什么?”暗一虽然告诉了他,可是,她准备打死也不承认。 见少女快速的反应过来,濮阳风华笑的越发的让人毛骨悚然。 本能的往后缩了缩,“皇叔,你真的误会了,没有孩子的……”濮阳玉仁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额,没有是吧?那既然没有,那阿玉不应该履行妻子的责任吗?”雾霭一般的眼睛染上绯色,整个人说不出的媚气。 眼角动了动,没想到濮阳风华会有一天向她使用美人计? 可濮阳玉仁岂是轻易向美色低头的人,掐了掐手心,准备弹跳起身远离危险物品。 濮阳风华伸手将少女点了,漂亮的手指过境,少女身上的衣物便褪去。 “皇叔……我来月事了!朕……命令你放开……”一面忍受着男子在自己的身上点火,一面做着口上的反抗。 这一次的濮阳风华脸也不抬道:“日子不是这几天。” 哭丧着脸,压抑着心中燃起的火苗,理智占据着上风:“皇叔……不能这样,会伤到孩子的。”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斜睨着怀中的脸蛋酡红的少女,濮阳风华笑道:“阿玉没有骗皇叔吧?” “没有,暗一不是已经给你说了吗?”白了一眼男子。 笑的如山巅的雪莲花,那叫一个纯洁无辜:“不,吾也是刚听阿玉说。” 第二十三章 临盆 无聊的数着桌上的瓜子,低头看着已经高高鼓起的肚子,濮阳玉仁实在无聊的紧。 一旁的闻雨狡黠一笑,看出自己的主子现在心情十分不好,抬头看了看仍就艳阳高照的天空,不雅的犯了一个白眼,风华君呀,你做的菜怎么还没有来呀? 心烦意燥的敲了敲木桌,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闻雨,你去看看,他怎么还没有做好。告诉他,若是还不来,他的儿子就要闹翻天了。”濮阳玉仁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任性了,这秋天,望归城本来就没有什么莲花了,她还要嚷嚷着吃莲花糕。还非得新鲜的花瓣不可,更得是濮阳风华亲手做的。 回头看了看一袭红衣的男子踏云而来,弯了弯嘴角,果然是孩子他娘最大。 远远的便听到女子的不满声音,濮阳风华弯了弯眼角,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声:“阿玉又在烦闻雨了?”一面问着一面将手上的糕点递到女子口中。 嘟着嘴巴咀嚼着,斜睨着笑的温柔的男子撇开头:“朕可是说了,既然要这个孩子,那朕的一切要求都要坚决完成,不得拖延。那个时候你可是答应的。难道,眼见着瓜熟蒂落。你想反悔不成?”濮阳玉仁挑着眉峰探究的说道。 捏了捏女子越发娇俏的鼻头:“又在胡说。”即便是如此,然他并没有一丝不耐。 拍开男子粘着糕点的手指:“不吃了。”说完便撇开头,不再搭理那人。当初他是连哄带骗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可这会不就是让他去做莲花糕吗?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越想越委屈,眼圈立马就红了起来。 叹了口气,将女子拥在怀里,抵在女子的发梢上:“是,吾错了,不该这样说阿玉。怀孩子时最辛苦的事情了,吾还这样说阿玉自是不对的。”温言细语的安抚着女子躁动的心情。 垂下头,濮阳玉仁也深知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然而很多时候就因为男子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会影响到心情,很多时候一个不高兴便以绝食威胁男子。这样过去了将近九个月,他依旧还是如当初那样,无论她怎么胡闹,总是这样温柔低语,直到她不闹了,又继续喂食。 见着女子气消了,濮阳风华才将盘子中的糕点递过来。 闻雨在一边抹了抹汗,这肚子越来越大,皇上的脾气也越发的难以捉摸,哎……要是她哪一日生孩子,陆生那家伙会不会像风华君这样对她百依百顺呀? 站在一旁的陆生接收到闻雨红果果的视线,羞涩一笑,口中念道:“放心,我也会像主子这样的。”主子说,怀了孩子的女人万万不能得罪。 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是看到陆生的口型,笑了笑。 一面吃着糕点的,一面搅着男子的发丝问道:“学校的事情办得怎样了?”自从打算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便被告知要恢复女装,整日的呆在小院里。 八月前的战争结束之后,濮阳风华便与李安阳合计着乘胜追击,一个月都不到,原本顽强抵抗的匈奴立即派遣使臣前来言和,濮阳玉仁想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秉承着老祖宗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高尚品德便将匈奴弄成了大周的附属国,每年上缴岁贡,派遣军队前往匈奴进行所谓的维和。而原本匈奴的皇族很多也悄然的消失,一个接一个,就连押解回京的石兰也在途中暴毙。即便这件事情不是她亲自受理的,然濮阳玉仁也认同了濮阳风华这样的决定,斩草还是除根的好。 大周大胜匈奴的事情传遍了这个大陆,百姓纷纷对少年天子改观,也逐渐对少年强娶皇叔的事情纷纷释怀。而皇上的宠妃又传来好消息,自然对少年的那一丝芥蒂也消失了,皇家终究还是有子嗣了。 而原本继续呆在望归城的计划也因为匈奴宣布投降而打断,少年天子带着宠妃虞凰回了京城,接见使臣,而望归城的事情则交给了随行的濮阳凤阳去完成。 实则,所谓的少年天子是回了京城了,而濮阳玉仁则是穿着女装在望归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过起养胎的悠哉生活。 半月不到,回到京城不久的少年天子传来让人揪心的消息,因为御驾亲征,触发旧疾,太医说要细心调养不得被政务索绕,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都是风华君代理朝政,皇上安心养病久居深宫再不见其人,偶尔听宫人说,皇上流连病榻一直不见好转,恐怕这病要多养一些时日了。 原本多少年天子就已经改观的那些百官纷纷捶胸,这怎么就病了,都上书求见皇上,全被风华君以养病不宜打扰为由全部回绝,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逐渐的忘了皇上生病这么个事情。 再说刘桂的党羽也在刘桂被押解回京之后全部剔出,一时间百姓惊愕,没有想到一向勤政爱民的侯爷会是这样的为人,贪赃枉法、勾结敌军,竟然还怕人刺杀皇上,当真是应该人人得而诛之。而在李国安与苏青衣的斗争中以李国安告老还乡为结局。苏青衣一跃成为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一时权倾朝野。而代理朝政的风华君也并没有说什么,一切朝政都是交由这个新上任的丞相打理,美其名曰是说考验他的办事能力。 而事实却是,濮阳风华与濮阳玉仁都在京城千里之外的望归城过着平凡的夫妻生活。 尽管男子已经易容掩盖那绝世的容颜,濮阳玉仁还是喜欢时不时的偷看一下他,总觉的是看不厌的。 “学校的事情,凤阳与汪海办的十分好,没想到凤阳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不愧是阿玉的姐姐。”擦去手中的糕点碎末,濮阳风华淡淡一笑。 点了点头道:“凤阳是个好姑娘。”至少,她并没有因为刘桂与刘子琴的事情受到影响,当初刘桂被政法,她也只是在院中为刘桂烧了香火,淡淡的朝着一旁的她说道:“皇上,请允许凤阳尽最后一次孝道。”无论刘桂有着怎样的罪恶,他还是她的外公,这个是不争的事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濮阳风华笑看着女子的脑袋瓜子:“也不知阿玉哪来这么多的想法。”原本对于改革他并有什么要见到成效的想法,之所以支持也不过是因为少女眼中那燃起的光亮。谁曾想,结果简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人烟稀少的望归城再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进入了一个鼎盛的时期,商铺一家又一家的开起来,商贩来往,税收也不断增加。而那些城外荒芜多年的土地也建起了一个个的草棚子,里面的农作物也破土而出,第一季小麦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来了一次大丰收。因为望归城中常年战争,男丁稀少,濮阳玉仁特意颁发了旨意,让军中男儿没到播种与采收季节都要到天地间帮忙,久而久之,城中当真是军民一家亲。 百姓尝了甜头,自然更加的响应这个原本不被看好的新政令。 慵懒的想要翻个身,却被这个圆圆的肚子阻碍,有些无奈可分明嘴角又挂着一抹幸福的笑容:“这个小家伙最近挺好动的,难道是急着出来看看他爹爹?”余光看着男子表情笑道。 听到女子的话,濮阳玉仁原本迷蒙的眼睛闪过光亮,耳朵贴在女子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嘴里还在叨念着:“宝宝,你可要乖乖的,若是欺负你娘亲,爹爹以后可是要打你屁股的哦。” 扑哧的笑了出来,“皇叔,你可不能这样吓唬孩子,小心他以后记仇,不和你亲近。”原本濮阳玉仁这只是说的一句玩笑话,哪知道还真的是一语成谶。后续是如何,那得等小家伙出生之后才知道了。 “嗯……不亲近也好,免得他打扰吾和阿玉。”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濮阳风华还是那样期待这个孩子的额到来。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腿,撒娇道:“皇叔,我想出去走走。”算算日子,也快临盆了,她再不出去走走,得等到一个多月之后才行了呢。 假装的板起脸道:“不行。”挺着大肚子出门,终归是不安全。 勾着男子的脖子蹭了蹭,“就最后一次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她身上的冷然少了很多,举手投足间全是女儿家的娇俏。好比现在,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挂在男子脖子上撅着嘴巴的会是那个享誉天下的少年天子。 明明看着男子嘴角有了弧度,可他就是不松口,实在没有办法,濮阳玉仁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陆生和闻雨凑近男子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回去找苏青衣。”哼哼!老娘虽然挺着大肚子,可是魅力还是有的。李安阳正在照顾怀了孩子的汪敏芝没有空搭理她,然而苏青衣可是还没讨老婆。越发的觉得,当初没有给苏青衣包办婚姻是明确的选择,现在至少还可以利用其炒作炒作。 果不其然,听了女子这句话,濮阳玉仁的眸子暗了暗。 一旁的陆生和闻雨纷纷偏头捂住眼睛,皇上,你就自求多福吧,小的们无能为力。 谁知,这一次的濮阳风华也只是调高了眉头,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额……吾忘了告诉你,听说凤阳最近与苏相爷通信往来十分频繁。” 微张着嘴巴,笑弯了眼睛:“真的吗?”凤阳当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点了点女子的额头:“吾什么时候骗过你,哎?看来苏青衣对你这样的情况是无能为力了。” 真想晕过去,暗自腹诽,濮阳风华你这是挖了坑等着她跳呢。 委屈的搅着手指,眼睛微微泛红:“你以为凭白的添这么个东西在自己的身上,我容易吗?眼看着就要临盆了。听说望归城正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就是想去看看……这个你也不让,那个你也不让,当初你怎么没说不让我生孩子呀?”语气尽量的朝着最委屈的方向发展,神情朝最无辜的方向迈进。既然威胁不顶用,那耍赖装可怜呢?总该是有成效的吧? 轻叹,明知道这个女子是在想要去城中走走才如此的,可他偏偏就是心软了。 “走吧,正好今日赶集。”话还刚说完,女子就抬起头,脸上哪还找得出一丝的委屈神情,嘴角咧着一个完美的弧度,好不开心。 “当真,不骗我?” “嗯,吾从来不骗阿玉的。” 陆生与闻雨望了一眼,垂足顿胸,这样的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无赖?怎么可以这样小女人?真的很大跌眼镜呢。 躲在暗处的暗一而暗二也纷纷汗颜,他们的主子当真是被这个无耻的女人吃的死死的呢。 暗二趴在瓦砾上偏头问道一旁的暗二道:“宫中那又谁在宫中呀?”主子和皇上都缩在这望归城的小院里丢下京城的事宜不闻不问,难道不害怕旁人谋朝篡位? 敲了敲那人的榆木疙瘩:“主子自然是安排妥当的才敢来望归城,千面郎君和他徒弟一个扮演主子一个扮演那个无耻的女人,再加上虞凰的演技,自然是骗过了那些人的眼睛。” “哎?那皇上说的那个苏青衣没有怀疑?此人也是足智多谋,主子就不怕此人生出不轨之心?”摸了摸被敲过的额头问道。 虽然动作有些暴力,可暗一还是十分认真的给暗二解释道:“苏青衣既然能坐上丞相的位置,自然是经过主子允许的,至于为何怀疑嘛,你觉得知情者会怀疑吗?” 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看着暗二迷糊的模样,暗一真的想有将此人狂扁一顿的冲动,更有将其扑倒享有的冲动,可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得忍。 虽然答应了濮阳玉仁带她出门,然为了做准备,还是花去了许久的时间。等到一行人出门时,已经快到晌午了。 窝在马车里享受着濮阳风华的拿捏,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小腿的浮肿现象也越来越严重,偶尔还伴随着腿部的抽筋,还几次半夜被痛到流泪不止。而也不知从何时起,濮阳风华从暗一那里学了拿捏之术,一有空就帮她做腿部的舒缓,而浮肿和抽筋的现象也好了许多。 打了一个哈欠,半刻着眼睛,手指玩耍着那人蜿蜒的长发:“皇叔,你说以后孩子会像你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呀?哎……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呢?哎?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濮阳玉仁倒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竟然有些紧张,他会不会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呢? “阿玉问这么多问题,吾要回答哪一个呢?嗯,男孩女孩,吾希望是男孩。”阿玉为了守住那个皇位,牺牲了一个小女儿的心态,他不希望和阿玉的孩子也那样。 颓然的叹了叹气:“果然是喜欢男孩的呢,要是生的是女孩呢?” 知道女子是曲解了他的意思,濮阳风华揉了揉女子柔软的发丝:“如果是男孩,等他年满十五,我们就可以去远游天下了。” 外面的陆生听到主子的话,为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小皇子感到默哀,哎……小皇子呀小皇子,你还没有出生呢,我们的风华君就在算计你了。 听了男子的话,濮阳玉仁哭笑不得。 “至于阿玉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吾都是喜欢的。”濮阳风华将女子的重量竟可能的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免得颠簸的马车让她不舒服。 笑弯了眉毛,抬起头看着男子纤长的睫毛道:“那如果是男孩,我希望像皇叔,不骄不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若是女孩,也要像皇叔,这样必然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如果是女子,她便让她好好的做一个温婉幸福的小女子,弥补她前世与今世的不足。 “吾倒希望,如果是女子,像阿玉很好。”皇家儿女,必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像我不好,性格不好,脾气不好,若是以后遇着喜欢的男子,若是那男子不能有着皇叔的能耐,是制服不了她的。” 清远的眉目洒落点点星光,温柔的笑意,“吾的阿玉是世间最好的女子。莫要妄自菲薄。”不然也不会有苏青衣和李安阳这两个劲敌,还好,阿玉喜欢的始终都是他,他才可以这样自信的去打击那两人。 听到这样的话不是不高兴的。 一个颠簸,濮阳玉仁捂住肚子,传来一阵一阵的疼。 注意到女子的异样,濮阳风华一向从容的眸子也染了急躁:“阿玉怎么了?” “肚子疼……”咬着牙,感觉到下摆的潮湿,暗叫:“孩子可能是真的等不急了。”真的好疼,比中枪挨刀都疼。 “陆生,让稳婆接生!”说完就抱着破掉羊水的濮阳玉仁从马车往小院飞去:“暗一,快点准备。”低头看着女子拼命的咬出唇瓣的模样,心被揪住。 陆生和闻雨对视了一眼,明白事情的紧急。 捂住阵痛的肚子,叫道:“皇叔,我不生了!”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气定神闲,那叫一个悲壮。 第二十四章 孩子 捂着发疼的肚子,濮阳玉仁紧咬着下唇道:“皇叔,疼!” 将女子紧紧的搂在怀中安慰道:“阿玉,乖,过会就不疼了,孩子生下来就不疼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看着女子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颊,以及不断滑落的汗珠,濮阳风华的心被揪的紧紧的。 豆蔻扣住男子的手腕,挖掉了男子的一块肉,可濮阳风华并没有说话,只是手覆在女子的发丝间:“阿玉。”看着这样模样的濮阳玉仁,心慌乱了。 紧随在身后的陆生快速的落入院中,将正在晒太阳的两个产婆就往房间奔去。 “爷你轻一点,轻一点!”两个产婆揉着被抓疼的臂膀说道。 这两个产婆在两个月前便被带到这个小院里,除了行动不方便之外,她的日子可是过得有史以来最悠然自在的日子。她们在这里只需要为这里的女主人接生做好准备,便不用做其他的什么,而且事后还会有高额的佣金,真的是天下掉馅饼呀。 听到屋子里的惨叫声,两个接生婆暗叫。 “你们赶快去准备热水。”两人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暗一推开门正准备进入,就被一位接生婆拦下:“哎……公子里面是污秽之地,万万不能进去呀。” 横了其中一人一眼,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下进入房间,铺天盖地的惨叫声便传来。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散了发髻,狼狈的咬着双唇,淡淡的血丝从嘴角渗出:“濮阳风华!老娘不生了!你赶紧让这个回去!不生了!”抓住手中的东西,早已经痛的昏天地暗的濮阳玉仁早就分不清轻重,下手那叫一个狠戾。 不顾手腕上蜿蜒而下的血丝,濮阳风华擦拭着女子脸上的汗渍:“嗯,以后再也不生了。”就一个便好,看着女子这样的模样,濮阳风华竟然有些后悔,他或许不该执着孩子的存在的。心疼的看着床榻上因为剧痛而张牙舞爪的女子。 两个产婆看到女子下摆,赶紧上前,拿过旁边的布揉进女子嘴中,以防止女子一会误伤到自己。 赶来的闻雨将烧好的热水端进屋中,听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声一阵的哆嗦。都说女子生产那可是要在鬼门关外晃一圈,天佑主子呀。 “公子,你看,这里也不是你们男子该呆的地方,先出去吧。”大周有禁忌,女子产房男子是不能进入的,否则会很晦气的,尤其是达官贵人家中更是讲究。 抬眼看了看产婆:“闭嘴,做事。”说完便紧紧的握住女子的手腕,以防她在疼痛中抓到自己。 两个产婆被濮阳风华这一眼吓住,赶紧埋头做事。 “夫人,你把脚屈起,用力,呼气!吐气!”调整好濮阳玉仁的姿势,撕裂了女子的裙摆,将下面露出,看了看,宫口已经张开。 听着两个产婆的话语。濮阳玉仁努力的配合着,可疼痛并没有减少,而是愈演愈烈,眼泪从眼角流出:“皇叔……破腹产吧……”她真的生不下来。 两个产婆听到那一声皇叔,手一哆嗦松开了对女子的钳制,濮阳玉仁又将脚放下蜷成一团,她们莫不是年老耳鸣了?这个妇人竟然叫这个男子叫皇叔? “暗一,你来!”对于这个两个产婆,濮阳风华紧蹙眉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守在一旁的暗一接到男子的命令,冷然的看了看那两个产婆,走上前接下她们的工作:“夫人,跟着属下来调整呼吸,呼吸……吐气……”等到女子的胸脯起伏变得平缓之后,暗一才让其用力。 当了二十年产婆的两人算是被震的天雷滚滚了,这……这……哪有男子去接生的? 闻雨将两个已经呆掉的产婆请出了房间,让侍卫将这两人好好看住。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子中送出去,撕心裂肺的叫声还在继续。 “夫人,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坚持一下。”暗一看着露出来的头欣喜道。 已经精疲力尽的濮阳玉仁听到这个消息,眼里划过一丝光亮,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快出来了,属于她与皇叔的孩子就快出来了。 濮阳风华偶尔陪着女子说两句话,更多的时候则是握着女子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手掌给其输送着内力。这段时间常常看一些关于女子生产的书籍,若是女子气竭是十分危险的。 当天空渐渐黑幕,亮了烛火的屋子里孩子的啼哭声响亮的响起。 听到那婴孩的哭声,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濮阳玉仁无声的笑了,“皇叔,孩子会哭呢……”那是不是说明,他是健康的? “嗯,辛苦阿玉了。”从闻雨的手中接过拧干的毛巾擦拭着女子脸上的汗水,嘴角是如获重释的笑容。 “是女孩还是男孩?”濮阳玉仁虚弱的想要去看那个被暗一包裹起来的孩子道。 暗一看着怀中极小的孩子道:“是个男孩。” 笑了笑:“男孩真好。”便不用像他母亲这般被迫隐瞒女子的身份。 暗一想要把这个孩子带给女子看看,却被濮阳风华阻止了:“将孩子带给乳母吧。”当亲眼看着阿玉痛苦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时,他是喜悦的,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可偏偏,他又不愿见着这个孩子。 耗尽力气的濮阳玉仁还没没有恢复元气,看孩子的心思也无能为力。有些遗憾,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看这个孩子的第一眼。 闻雨将准备好的山芋粥端上来递给男子:“主子,粥做好了。”因为听说有些女子生产耗时几日,风华君便在赶回来的时候让人准备了山芋粥,防止那样的情况发生。 接过青花瓷的碗,将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的女子抱起轻声道:“阿玉莫要睡去,先吃点东西可好?”一面说着一面将勺子里的山芋粥凉着,放在自己的双唇间试一试温度才喂给女子。 问道淡淡的食物香,濮阳玉仁半刻着眼睛张开嘴巴,迷迷糊糊的吃着东西。反正再丑的样子男子已经看过了,她还在乎什么形象呀。 满足的舔了舔嘴角:“皇叔,我想睡觉。”说完便整个人栽在男子的臂膀间沉沉的睡去。 “睡吧。”温柔的声调钻进女子耳朵里,蹭了蹭,睡得更加的踏实。 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暗一和闻雨,“你们先下去吧,将阿玉换洗的衣物准备好,将热水也端进屋子里来。” “是。” 闻雨原本是想要帮女子清洗的,然男子这样说,似乎是用不着她了。 褪去女子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拧了热水将动作温柔而迅速的将女子清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物后才将女子放在另一张准备好的干净的床榻上,拉了被子将女子捂得的严严实实的,生产之后女子若是受了凉会落下病根。 确定女子沉睡之后,濮阳风华才拉开房门走出房间,看着等候在外的陆生道:“那两个产婆可有处理?” “回主子,已经派人处理掉了。”似乎这两条生命好比是饿死在小巷里的阿猫阿狗。 点了点头:“孩子呢?”声音里不咸不淡,并没有多少起伏。 陆生有些微恙,他没有想到,主子对待自己的孩子似乎并不怎么期待,“小主子刚睡了。”小孩子似乎特别的嗜睡。 “嗯,派人好好照料,明日阿玉醒了恢复了元气再将孩子抱给她看。别的时候,不要让孩子的哭声吵到她。”说完便转身进入房间。 陆生有些不明白的看向身旁的闻雨:“主子似乎对于小主子的到来并不怎么高兴。”要知道,当时得到皇上有喜时,他的高兴可是挂在脸上的,为何如今就变了样呢? 看着紧闭的房门,闻雨淡淡的笑道:“或许,风华君以为孩子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亲眼看着女子生产,他那么在乎皇上,肯定是认为他的阿玉比一切都重要的。 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也是,主子那冷情的性格,也只有在面对皇上的时候才有那么大的起伏。 暗二紧紧的抓着暗一的手臂蹲在小小的床榻前,好奇的看着襁褓中那皱巴巴的孩子轻声道:“暗一,这个孩子好丑哦。主子的孩子怎么能这么丑呢?”语气十分的失望,他可是期待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好久了,可怎么就这么丑呢?哪有主子的半分风采呀。 看着这样白的男子,暗一笑道:“小孩子才生下来都是如此,等到满月之后便不一样了。你小时候也是如此的呀。” 抬眼看向男子嘟囔道:“瞎说,小爷我小的时候绝对是可爱的紧,人见人爱。” 点了点头:“是是……人见人爱。”暗一也不否认道。 想到今日在屋中看的场景,暗二继续嘟囔道:“原来女子生产这么辛苦呀,害的小爷都不敢讨老婆了,呜呜……好多的血呀,做女人真难,做生孩子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暗二暗自决定,以后他真的不讨老婆了,美女就用来欣赏便好。 对于男子的回答,暗一十分的欣慰,看来让暗二观看皇上生产是一个不错的计划,至少,暗二对于女人似乎已经有了心里阴影。 “那你以后可要成亲?”暗一笑道。 摇了摇头:“不……不……成亲相当于是在残害这些女子。”他已经决定以后绝对绝对的不要讨老婆。 “嗯……真乖。”摸了摸男子的发顶。 并没有反应过来的男子自豪的笑了笑:“那是。” 习惯性的朝着肚子摸去,濮阳玉仁睁开眼睛才想起,她似乎是生了?不确定的再摸了摸,昨天那惨烈的影响一点点的复苏,“孩子呢?” 正在书案前处理公务的濮阳风华听到女子的声音搁下笔:“孩子在乳母那里。”话音刚落,人已经在床榻旁落座。 “让我看看孩子吧。”那真的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濮阳玉仁竟然会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一面却如此的牵挂。 “用了膳食再看也不迟。”濮阳风华并没有因为女子话语而松口。 “我想要看看孩子。”濮阳玉仁心中警铃一响,难道是因为孩子有什么异样吗? 抬眼看着怒瞪着自己的女子,濮阳风华低下头道:“阿玉,乖,用了膳吾便让乳娘将孩子带过来给你看看。” “我说了我要看孩子!”濮阳玉仁对于男子的话语并不买账,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孩子的情况,难道真的是如她猜想的吗? 迷雾般的眸子望着朝自己发火的女子,濮阳风华起身道:“陆生,让乳娘将孩子抱过来。” 年轻的乳母将怀中的孩子抱进来。 “将孩子抱给我。”濮阳玉仁伸手小心翼翼的从女子手中接过襁褓,“他可有什么异样?”紧张的问道。 “没有,和小妇人带的那些孩子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响亮的声音。 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皱眉道:“为什么这么丑?”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男子左看看右瞧瞧,一点也不像皇叔,顿时有些愁眉苦脸。 没有错过女子的表情,濮阳风华笑道:“孩子刚生下来,一月之后,孩子的五官张开了便可爱了。”想起十六年前第一次自己兴冲冲的跑去荷月宫看阿玉时,似乎也是说了和阿玉一样的话。想想,过得真快呀,一晃十六年了。 疑惑的抬起头:“是这样吗?”她记得前世看的图片电视里,小孩子不是生下来就很可爱的吗? “当然。”瞧着女子迷糊的模样,濮阳风华笑了笑,第一次当母亲大概都是如阿玉这样的吧。 这时,孩子竟然张口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弄的濮阳玉仁措手不及:“他怎么了?”眉宇之间有着紧张与疑惑。 乳娘看着少女的模样笑道:“孩子是饿了,小妇人将小公子带下去喂食。”说着就要去接过孩子。 避开女子的手道:“喂食,我可以来吗?”她从来没有喂过小孩子呢。 濮阳风华听了听女子的声音,睁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濮阳玉仁:“阿玉确定吗?暗一说你的似乎不怎么满足孩子的需求。”视线落在女子的胸前,意有所指道。 脸色绯红,真想找一个地洞钻下去:“我……我……乳娘还是你来吧。”说完低头的看向自己有些小气的胸部,呜呜……这个能怪她吗?还不是情况所逼吗?眼神那个哀怨。 濮阳玉仁羞红了脸蛋,犹如熟透了番茄。横了一眼濮阳风华,外人在场还说这些荤话。 乳娘带着哭泣的小少爷退出了房间,而陆生也识趣的替两人关上了房间。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濮阳玉仁随手将身后的枕头扔向男子:“你也出去。”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胸小?哪里小了?只能说是不大而已嘛。 看着恼羞成怒的女子,濮阳风华将枕头接住垫在女子背后面,让其靠的更舒服:“吾若是出去了,那阿玉不无趣吗?” “哼!”偏开头不去看这个男子。 “阿玉可想知道孩子的名字?”试图挑起女子的兴趣。 动了动耳朵,仍就不搭理他:“名字,朕也可以自己取。而且,朕还要这个孩子跟着自己姓!”曾经看到过为了孩子的姓氏而争吵的夫妻。 濮阳风华笑的若中秋之月,温润无害:“阿玉难道忘了,你我同姓?” 那个气结,她怎么就忘了这档子事? “孩子叫濮阳晔如何?黑夜降生的孩子却有着世间最耀眼的光芒?” 弯了弯眼角:“嗯,不错。” 同月,京城传来消息,皇上的宠妃虞妃娘娘诞下天子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病重的皇上大喜,赐名濮阳晔,并立为太子,虞妃一时荣宠。 而风华君也道贺,并决定亲自教导这个刚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的濮阳晔。 皇上下旨,太子满月之际,普天同庆。 呆在梧桐宫里的虞凰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视线扫在一旁摇床里的孩子身上腹诽,总算是不用假装了,肚子上上了那一块东西轻松了不少。 “娘娘,太医来为你诊脉。”阿紫跪在地上欣喜的说道,没想到小皇子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真好。虽然娘娘生产时,皇上并没有前来,那也是因为重病缠身的缘故。想来,皇上还是很喜欢娘娘的。 故作虚弱的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进来的太医是一直负责虞凰有喜之后的将太医,此人实际上是安排在太医院里的暗卫而已。 此人妆模作样的来了一次诊脉,开方,这样的例行检查已经进行了将近十个月:“娘娘请多多休息,明日便可下地走路,切记不可吹凉风。” 心中欢呼雀跃,这个暗卫若是敢让他在榻上再多躺一日,他便加倍奉还。 “阿紫,送太医下去吧。”语气依旧虚弱,染眼角却有着藏不住的欢喜,抬眼看了看一旁摇篮里的小孩子,心想,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丑呢?幸好不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不然他要非气死不可。嗯……阿姐的孩子肯定是个漂亮的孩子,有其母必有其子嘛。虞凰哪里知晓,天下孩子在出生时都是查不一样丑的,濮阳玉仁的孩子也不例外。 第二十六章 回京 逗弄着怀中的孩子,脸上全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皇叔,晔儿当真长漂亮了呢。”濮阳玉仁想起第一次见着孩子时那个惊诧。 放下手中的书卷,濮阳风华轻撇了一眼女子怀中的孩子,眼神不咸不淡。 过了许久,濮阳玉仁终究是没有忍住,孩子降生两个月,他从不来没有主动抱过这个孩子,就算是她将孩子扔个他,他也很快的将孩子递给一旁的闻雨或者乳娘。越想越怀疑,濮阳玉仁开口问道:“皇叔为何对晔儿如此冷淡?”或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濮阳玉仁对这个孩子还是宝贝的很,和天下间的母亲都差不多,希望全天下的人喜欢自己的孩子,更无论说是自己的孩子的父亲了。 抬眼看向女子,淡笑道:“吾怎么会不喜欢晔儿呢。”说完便又低头将视线落在书卷上。 轻微摇晃的马车颠簸着濮阳玉仁的心,看着男子如此,她心中更不是滋味,铺天盖地的委屈席卷而来,口气涩涩的说道:“濮阳风华!” 在外赶着马车的陆生摇头叹息,皇上这会倒是有了女子的小性子。 听着女子的声音拔高,濮阳风华叹了口气,伸手就去抱女子怀中的孩子:“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他那样折腾你,着实有些厌恶。”视线落在襁褓中长得胖嘟嘟的孩子身上,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中也有些异样。 她没有想到濮阳风华会这样回答,所有的怒气就跟打在棉花上一般柔软:“可他是你的孩子。”无论是因为怎样的愿意,都不应该这样对待孩子。 柔软的触感,濮阳风华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孩子护在怀中,以防止颠簸。 “嗯,阿玉说的是。”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划过孩子娇嫩的肌肤,心被一点点填充膨胀,淡淡的喜悦染上眉梢。 伸头瞧着襁褓中睁着大眼的孩子道:“你看,他这么可爱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主子,宫门快到了。”陆生看着不远处那高耸的宫门恍然道,转眼之间,已经离京一年了。去望归城时,只有他与主子差点耗尽心力,而今,不光多了皇上还多了一个小主子,当真是岁月是一个奇怪额东西。 闻雨仰头,没想到兜兜撞撞还是回了这里。 马车里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聚,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该面对的始终是躲不掉。她可以将政令的后续丢给一介女流的凤阳,可以把朝中的事情交由苏青衣处理。然时间到了,他们终究还是要各就各位,站在权利的巅峰,成为万人敬仰的少年天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情。 陆生交出令牌,免去侍卫的巡查,一路驶入宫中。 听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频率,一袭男装的濮阳玉仁已经恢复了身材,出了眼角透露出的点点娇俏与妩媚,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紧张的看着男子怀中的濮阳晔小声道:“我儿可不能再这个关键的时候哭哦。” 那个孩子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开心的笑了笑,露出还没有长牙的牙龈,银丝滑落嘴角,好不邋遢。 被孩子傻傻的模样逗乐,濮阳风华也笑了笑,一家三口充满着淡淡的温馨。 一早便接到书信的虞凰穿着正装焦急的看着梧桐宫外。 阿紫也有些紧张,听说,今日是陛下养伤归来的日子,风华君今日也并没有早朝,说是去京城外的皇家山庄去接陛下了。上前将自家娘娘的仪容整理好,一会皇上回来,定然希望看着自己家的主子漂漂亮亮的。 其实,过了一年,虞凰对于濮阳玉仁的那份心思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他如今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希望想看看阿姐的孩子是不是也像宝儿那样可爱。嗯……宝儿是他给那个冒充濮阳晔的孩子取得小名。 乳娘抱着已经长得胖嘟嘟的小皇子站在一旁。 当看着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而来时,虞凰夺过乳娘怀抱中的孩子,抱着宝儿便扑上前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一旁的宫人看的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娘娘会如此的不矜持。哎……娘娘……娘娘……端庄呀。 被突然攻进来的身影,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凰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朕吗?” 白了一眼自作多情的女人,虞凰将怀中的孩子扔给女子,视线紧紧的盯着濮阳风华怀中瞪着大眼睛的孩子,惊叫连连:“我家晔儿真的好可爱呢!你看着胖嘟嘟的小脸蛋,这粉唇……啧啧……长大了绝对是一个俊俏的公子。”一面说着一面从濮阳风华的手中抢过濮阳晔,娇艳的唇瓣蹭了蹭孩子的脸蛋。 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濮阳玉仁还是有些吃味,她难道还没有自己儿子的市场好?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呐呐道:“果然还是我家晔儿好看。” 说也奇怪,这两个孩子竟然没有哭闹,着实奇怪的很。 抱着可爱的濮阳晔,虞凰便不撒手,亲亲抱抱,该做的都做了。 外面候着的宫人无不汗颜,娘娘这是在王婆卖瓜吗?皇上还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呢,娘娘天天看着小皇子也没有看腻吗? 与濮阳风华交换了眼神,转头对着仍就沉浸在孩子带来的欢快中的虞凰道:“你先抱着孩子下去吧。” 虞凰虽然闹腾,可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抱着已经掉包的濮阳晔走下马车。 而濮阳风华也跳下马车,闻雨钻进马车里将孩子抱在怀中朝濮阳玉仁点了点头。 “给这个孩子找一户好人家。”这是她能为这个孩子做的一点点贡献。 “是。”闻雨将孩子搂在怀中,看着下了马车的女子朝陆生道:“走吧。” 一时之间,万籁俱静,消失了一年的皇上归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华君千岁!” 站在宽敞的广场上,濮阳玉仁收起脸上仅有的一丝娇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 “起来吧。”声音平静无波,一年不见,这个少年似乎变了一些。 宫人们偷偷打量着这个重归的少年天子,心中有些异样,这样的皇上似乎变了,可哪里变了又说不上。原本,应该百官迎接的,然而濮阳玉仁以身子不喜闹为由将这些人全部打发。视线落在一旁的乳娘身上皱了皱眉:“这个人换掉,太妖。”她也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这个人长期与孩子呆在一起,肯定能分辨的出晔儿与那个孩子的不同,她还是仅剩一些的好。 原来,这个乳娘确实是有心人安排的,想着虞妃刚刚生产,定然不能服侍皇上,便选择了这个容颜俏丽的女子。谁曾想,皇上一直不曾前来探望,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如今,濮阳玉仁则是误打误撞的将此人撤了下来。 那个乳娘以为自己放了错,连忙磕头认错,然而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又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径直走进梧桐宫,让人重新挑选了一个乳娘,原本望归城里的乳娘也让濮阳玉仁用催眠术消除了那人的记忆。 一直逗弄着怀中的虞凰对这个孩子简直是爱不释手,笑道:“这个孩子真的好有趣呢,你把晔儿交给我照顾吧,保证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笑了笑:“难道还让朕照顾不成?”她这一回来就把晔儿带走,会引起怀疑的。 喜笑颜开的朝着怀中的孩子说道:“晔儿,以后你就跟着我啦,嘻嘻……开不开心……”或许是濮阳晔听懂了少年的话,伸出手舞动着,似乎十分的开心。 瞧着那个倒戈的孩子,濮阳玉仁十分纳闷:“他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欢腾?不公平呢。” 看着吃醋的女子,濮阳风华则是笑的有些开心,“嗯,孩子既然不腻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这样不用因为孩子的存在而避嫌什么的,虽然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可还是不能太过。 根本不知道男子意有所指的濮阳玉仁仍就有些不开心:“真是有了娘就忘了爹,小家伙,你说好色吧,应该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才是,怎么就搞反了呢?”濮阳玉仁哪里知道,自己今日这些话语当真是一语成谶。多年之后回忆如今的一幕,也只能感慨一切都是缘。 许久没有相见,虞凰在过了新鲜感之后还是十分的想念濮阳玉仁的。 刚想扑上去蹭一蹭,就被濮阳风华丢开,嘟着丰唇道:“濮阳风华!你!小心我将你的儿子教育成混世魔王,让他回头欺负你!”挑着凤目,谁怕谁。 一袭红衣的濮阳风华笑若琉璃,清远的眉目生辉:“随你。”在他的心中,阿玉才是第一位,儿子?也得靠边站。 沮丧着脸,口中念念有词:“晔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放心,他不爱你,舅……娘亲爱你。” 被虞凰的表情逗乐,濮阳玉仁掩面一笑。 将女子圈在自己的怀中道:“好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吾带阿玉回去休息了。”说完便不理会虞凰面上的表情,将女子拦腰抱起走出梧桐宫,将那些宫人惊愕的表情置之不理,众人笑曰,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有爱的场面了,真的好怀念啊。 捶打着濮阳风华的胸襟:“放朕下来!这成何体统!” 幸福的笑声消失在了阳春三月中。 ------题外话------ 今日有些事情,三千字好少,亲们凑合吧 第二十七章 都是孩子惹的事 “伸出左手。”濮阳风华站在书桌前看着刚睡醒的小小的人儿,不怒自威。 濮阳晔抬眼看着男子,委屈道:“爹爹,晔儿不是故意睡觉的。只是因为昨夜……”看着男子上挑的眉毛,剩下的话被咽下,多说无用。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肉肉的手心缩了缩。 一声刺耳的响声传来,疼到麻木。红着一双眼睛,委屈的看向自己面无表情的父亲,虞凰说天下的爹爹都是喜欢自己孩子的,可他不喜欢自己的爹爹。握着小拳头,愤怒的抬起头表情清清淡淡的男子吼道:“我讨厌你!”推开一旁的笔墨,甩着小胳膊小腿的往殿外走去。 刚下早朝的濮阳玉仁看着撞了一个满怀的孩子,将其抱在怀中轻声问道:“晔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看着怀中的濮阳晔哭红了眼睛和隐隐的抽泣声,濮阳玉仁是满目的心疼。 听着是父皇的声音,濮阳晔扑到那人的怀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屋中的濮阳风华听着这哭声,放下手中的戒尺,将地上的纸笔捡起来,迷蒙的视线里有着点点的碎光,嘴角也没有任何的弧度。 “父皇……父皇……爹爹欺负我……为什么小小安都有娘亲,孩儿就只有两个爹爹呢?虞凰说……虞凰说她也不是我的娘亲……呜呜呜……爹爹也不像小小安的爹爹那样疼我……”濮阳晔一面哭着一面说,口齿有些不清,旁人也只当是小殿下被风华君教训了说着气话,也没有在意。 濮阳玉仁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小家伙觉得是爹不亲娘不爱呀。伸手擦掉孩子眼角晶莹的泪珠,轻声哄道:“父皇爱晔儿,爹爹也同样的爱晔儿呀。”抬眼看向站在门后的那一抹红衣,弯了弯嘴角。 赌气的偏开头:“可爹爹总是让晔儿背这样背那个,小小安的爹爹就不这样。”想起小小安,心中更加伤心郁结,停住的哭声又开始了。 “可是父皇可听说,小小安每天被他爹爹逼着练武哦?常常是哭天喊地的,可小安子也没有说让小小安不练了呀。你看,爹爹是不是就不这样呢?你若是不练字了,他也不说什么是吧?”对着孩子循循诱导道。 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小小安比他还要小一岁就被自己的爹爹丢进练武场是有点惨。不一会,他便忘记了自己的被濮阳风华打手心的事情,开始帮助自己的好朋友帮腔道:“父皇,小小安那么惨,你下一道圣旨让小安子不要这样对待小小安好不好?” 点了点晔儿的头笑道:“那可不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晔儿以后要做帝王,就要有给你守天下的人,分工合作。小小安以后就要给你守天下,你说他现在不好好练武,以后再战场上出了意外,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哦。”抱着孩子朝屋内走去,视线落在站在窗前神情有些落寞的男子身上道。 濮阳晔虽然只有五岁,可还是能听懂一些,认同的点了点头:“朕和小小安约定了以后去周游世界的,他可不能消失。” 拍了拍孩子的头附耳说道:“去给爹爹道歉,你看他打了晔儿也很伤心的。” 被濮阳玉仁开导一番的濮阳晔不情不愿的跳下,慢吞吞的走到窗户旁,立在红艺人的身侧低下头道:“爹爹,孩儿知错了。” 雾霭散去,低头看向小小的人儿道:“晔儿何错之有?”声音依旧不咸不淡。 搅着手指道:“晔儿不该顶撞爹爹,更不应该在上早课的时候偷懒。” 轻叹,转身将孩子搂在怀中道:“晔儿知错便要改,可知道?”视线落在孩子有些发红的手心,语速顿了顿。 “嗯,孩儿知道了。” 摇了摇头,他有些急了,晔儿再聪明早熟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濮阳玉仁无声的笑了笑,皇叔在教育孩子方面似乎有些严厉了。孩子本来就需要沟通,可皇叔似乎不怎么擅长面对孩子。 “小李子,将太子带下去吧。”濮阳玉仁朝站在门外的宫人道。 濮阳晔黑溜溜的眼睛在濮阳玉仁和濮阳风华之间来回转悠,贼兮兮的笑了笑,跳下去朝殿外走去,跑在门口偷偷的打量了一下他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父皇和爹爹他们真的像虞凰说的那样?可是小小安说男子与男子在一起是不正确的呀。烦躁的绕了绕耳塞,“父皇,爹爹,孩儿去虞凰那里去了。” 看着跑远的声音和紧紧跟在濮阳晔身后的小李子笑了笑。 将男子的手掌撑开,低头看着那被掐伤的地方道:“晔儿还小,他闹闹就过去了。”濮阳风华是练武之人,自然是掌握的了力道,那戒尺打下去只是会疼倒不会让孩子受伤,然而每次训了晔儿,他总是偷偷的自责。 抬眼看向女子,濮阳风华眼光暗了暗:“吾只是怕以后我们离开之后丢下晔儿一人面对这个天下,他会无措。”当孩子降临的时候,他便决定等到孩子束发成人便带着阿玉逍遥天下。可作为父亲,他又不愿晔儿独自面对这个深冷的皇宫。 依偎在男子怀中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风华莫要如此在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想,即便是作为父母的他们也只是给出建议而没有办法左右晔儿。 握住女子的柔荑轻声道:“罢了,罢了,也是吾想多了。”既然是他与阿玉的孩子,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若那时当真是有什么,大不了他与阿玉帮着他一些便好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哎,这会那小家伙肯定又在凰儿那哭诉你的种种恶行了。”濮阳玉仁想到凰儿最近对濮阳风华的那个眼神呀就有些心惊胆战。 弯了弯嘴角,“晔儿这家伙。”语气里确实满满的宠溺。 说也奇怪,自晔儿会开口说话的时候,第一声竟然叫的不是父皇爹爹,竟然是直呼虞凰的名讳,多少还是让濮阳玉仁有些郁闷的。更气结的还在后头,周岁抓阄时,她和风华是绞尽了脑子将他们想到东西摆在桌案上,结果,这个孩子在文武百官的目光下,抓了玉玺就往虞凰的怀里爬去,一旁的她与濮阳风华也只能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濮阳晔跌跌撞撞的跑进梧桐宫,口中还在隐隐啜泣,身后的小安子脸色变了几遍,太子殿下当真是比皇上还会演戏。 正在美人榻上休憩的虞凰听到熟悉的声音,凤眼挣开,冷光散去,魅惑的眼角是藏不住的温柔。 原本跌跌撞撞的濮阳晔在看到睡美人醒来的时候,心尖尖一颤抖,竟然忘了做戏,直愣愣的看着那榻上的红衣女子。心中冒起好多好多的泡泡。 虞凰撑起身子看着呆掉的濮阳晔,邪魅的弯了弯嘴角:“晔儿这是被本宫给迷住了不成?” 回过神的濮阳晔扑进虞凰的怀里拱了拱,心中想着,还是虞凰身上的香味好闻,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丢下这么个大美人不爱,却偏偏喜欢冷冰冰的爹爹。在濮阳晔的映像里,他拿爹爹似乎并不常笑,即便是笑也是清清淡淡像是窗沿拂过的微风,风过无痕。哪里像虞凰,一颦一笑,一嗔一怪都是这样生动。所以,还是虞凰好呀。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虞凰哪里知道这小子心中的想法,仍就留意着濮阳晔红红的眼眶:“你爹爹又凶你了?”不然,在这个皇宫还有哪个敢招惹这个小祖宗。 拼命的点着头:“嗯,昨晚下雨晔儿睡不着,今个早课时便偷了懒,就被爹爹打了手板心,可疼了,不信虞凰你看。”将已经恢复本来肤色的手心摊开以博取同情。 低眉看着那肉肉的手心,虞凰笑道:“你爹爹也是估摸着来的,你看,红印子已经消失了。” 不满的嘟着嘴:“虞凰也帮着他,父皇也帮着他,哼。”濮阳晔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虞凰这里碰壁,百试百灵的招数竟然失效了。 将小孩子抱起,亲了亲那脸蛋道:“我可没帮他,只是晔儿不是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吗?” “爹爹说,男子要有度量,本殿下岂是小气之人。” 听着濮阳晔的话,虞凰笑而不语,这小家伙倒是可爱的紧。 “虞凰,为什么你这里和乳娘不一样?平的。”濮阳晔摸着虞凰平平的胸好奇的问道。 饶是十分厚脸皮的虞凰也被这个孩子绯红了脸,有些不适的撇开头道:“因为本宫与他们不一样。”他与阿姐和濮阳风华都在考虑要不要将三人的关系告诉这个小孩,毕竟若是年生久了,晔儿的思想因此而扭曲恐怕不好。 抬起头看了看虞凰:“嗯,虞凰比乳娘漂亮多了。”在濮阳晔看来,确实是有些不同的,虞凰的眼睛比乳娘的大,鼻梁比乳娘的秀挺,嗯,脸蛋也比乳娘的漂亮。 点了点马屁精的鼻子:“你们先下去吧,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入。”叹了口气,他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给濮阳晔,若是等到再几年,便不好了。 濮阳晔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机警的看向虞凰,附耳悄声道:“虞凰是要说什么吗?” 瞧着孩子神情里的小心翼翼,扑哧笑出,化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揉了揉人小鬼大的濮阳晔道:“我今日是想告诉晔儿一个惊天的秘密,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晔儿必须对此守口如瓶,就算是对小小安也不能说可明白?”虽然李安阳是知晓这个秘密的,然而不保证小小安说错了话。 蹙着眉头,什么事情竟然小小安也不能说? “晔儿可知这世界上有男有女?” 点了点头:“父皇说,将晔儿从土里拔下来的是女子,将晔儿种在土地里的就是男子。” 虞凰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你父皇说的对,像乳娘就是女子,你爹爹就是男子。” 这个他知道啊。 “那还有,男女的区别呢就在这里。”虞凰指着自己的平坦的胸说道:“平的是男子,凸起的是女子,晔儿可知道?” 敛眉凝思,伸手搓了搓道:“可是虞凰的是平的,难道虞凰是男之不成?” 点了点头:“嗯,我男扮女装,实际上,虞凰是男子,和你爹爹一样。” 小小的脸蛋满是困惑,“可虞凰既然是男子,为何要做女子装扮呢?”虽然他不懂可也隐约知道,没有男子愿意扮作女子的。 “这个呀,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呀。” “那虞凰要保护谁呢?” “秘密。” “那,以后晔儿保护虞凰吧,不过本殿下不想扮女子。”有些苦恼,既要保护虞凰可又要扮作女子。 被濮阳晔这样说,虞凰突然有些发愣,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要说保护他,明知道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可还是会觉得有些温暖。将孩子搂在自己的怀中道:“晔儿以后只要做一个圣明的君主便能保护虞凰,不用做女子装扮的。” 开心的拍了拍手:“父皇说只有够强大才能为所欲为,果然是对的呢。” 虞凰额上划过黑线,阿姐给晔儿灌输的什么思想呀:“那晔儿可有觉得你烦人父皇而你的爹爹有什么不妥之处?” 皱了皱鼻子:“小小安说,男子是不能和男子在一起的,可父皇和爹爹却……”这个让他十分困惑。 “嗯……那虞凰告诉你,你的父皇其实是你的娘亲,晔儿会相信吗?” 惊恐的看着淡笑的虞凰:“可是父皇的这里是平的,和虞凰的一样平。”刚才不是说了平的都是男子吗? “那是因为你父皇用了障眼法,就好比晔儿最喜欢看的戏台子上的变脸,那不是真正的面目。”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濮阳晔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心中怪不是滋味,那父皇既然就是自己的娘亲,那为什么不像李夫人那样对待小小安那样对待他呢?总是站在同爹爹一边,越想越觉得委屈,推开虞凰跑了开。 笑看着跑开的孩子,促狭的摸了摸鼻子,阿姐我这可不是在给你添麻烦哦,只是让晔儿认清现实而已。 濮阳晔甩着小胳膊小腿,再一次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侯在外面的小李子不解的看着跑出去的太子殿下一时也费解了,这可是第一次怒气冲冲的从梧桐宫跑出去呢,难道是虞妃娘娘骂了小殿下不成?疑惑归疑惑,可他还是赶紧的跟上,免得小主子受了伤。 “太子殿下,你跑慢一点。”小李子在身后紧紧的追着,十分的担忧,这可是整个大周的未来呀。 只顾着撒气的濮阳晔哪里会听宫人的话,脑子里一直回忆着他的那些不多的记忆,父皇是娘亲?父皇是娘亲?可她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他呀。 苏青衣受邀与凤阳公主在宫道上行走着,看着远远跑来的小人弯了弯嘴角。这个小太子今日难不成又被他爹爹训了? 濮阳凤阳拦住孩子的去路:“晔儿这是在哭什么?瞧瞧,眼睛都哭红了,姑姑心疼。”将孩子搂在怀中,关切的问道。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濮阳晔睁着迷蒙的泪眼勾住这个漂亮姑姑的脖子道:“皇姑姑!皇姑姑!他们都骗晔儿。”这时的濮阳晔早就忘记了虞凰的交代,只想要找一个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 朝一旁的苏青衣对视了一眼,隐隐有着笑意,哪个还敢骗这个小祖宗? “何人竟敢欺骗太子殿下?”苏青衣也笑道。 听到那温润的声音,整个人一激灵,眼神切切。要说他除了怕爹爹,第二怕的便是这个笑的无害实则坏坏的家伙,可理智稍微有些处在下风:“还不是父皇!她明明就是晔儿的母亲,可偏偏要骗晔儿。虞凰说她是女子的,可是,害的晔儿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娘亲的。” 苏青衣越听越惊讶:“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抱着濮阳晔的濮阳凤阳一个激灵:“晔儿,不能乱说话。”视线落在苏青衣的身上,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她隐瞒了这么多年,难道也抵不过晔儿的话吗? 听到女子的阻止,濮阳晔脾气一上来:“晔儿没有乱说,这是虞凰说的,虞凰是男子,父皇是女子,他们在唱戏。”为了让苏青衣和濮阳凤阳信服,他表情十分的较真。 苏青衣连连后退,脸上从容的笑容一点点退去,苍白了脸,抬眼看向濮阳凤阳:“你知道的吧?”说完便毫无形象的朝长乐未央跑去,再也没有一代权相的雍容华贵。此时的他失魂落魄,脑袋里嗡嗡响。 “皇姑姑,你弄疼我了。”濮阳晔皱着眉嚷道,丞相也要去问父皇吗?嗯,一定是的,看吧,父皇还教导他说谎的孩子不是个好孩子,可她这又是什么呢? 听到晔儿的声音,濮阳凤阳回过神来道:“很疼吗?晔儿?” 伸手擦掉女子掉落的水珠,濮阳晔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关切:“姑姑,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抱着晔儿很难受?那你放我下来吧,晔儿自己会走的。”神情清冷,倒是有几分濮阳风华的风采。 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有风,眼睛不舒服。” 疑惑的伸出手,似乎没有吧。 苏青衣一路狂奔到长乐未央,将宫门外的宫人视若无睹直接闯了进去。 正与濮阳风华温存之后端坐在书案前批着奏章的濮阳玉仁听着闷响声,蹙着眉头正要质问是谁,然看到有些狼狈的苏青衣时愣了一下,随即打趣道:“相爷这是被狗追了?”发髻有些散了,衣摆了乱了,哪里还找的出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然而,苏青衣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广袖手中的手曲成拳。 搁下笔,静静的看着默言的男子,他是怎么了? “皇上,你瞒的微臣好苦……”绝色丞相摇头苦笑着,他为了‘他’发誓一生未娶,到头来‘他’却成了她。若不是今日听太子无意中说出来,他们要哄骗他多久呢? “丞相,朕何事隐瞒你了?”濮阳玉仁看着男子那温润的眸子摸不着头脑。 凄凉的笑了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亲启苍白的唇色,看着女子因为这句话而转变的脸色。 转了转眼珠,怅然道:“既然青衣已经知道,朕也不想狡辩。朕虽为女子,但也可以治国平天下。” 手指摸着眼角,忧伤坠落而下:“我不管你是治国还是平天下,你明明知道……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些虚无的东西。”他努力了那么久,从李国安手中夺权,最终也暗暗发誓,若是不能并将左右,他便终身不娶。然而,一切都是一场笑话,可笑的笑话。 走上前想要安慰这个受伤的男子,脚步却死死的定在原地。 “我并不是故意要隐瞒。”终归,他如今这样的模样与他是有一些关系的。 嘲讽的笑了笑,不是故意?吗为何濮阳凤阳都知晓,而他还被困在其中。 男子的笑容刺痛了她,“苏青衣,如果因此给你带来了伤痛我很抱歉。然而,朕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你的权限。”前一句她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道歉,而后一句也是她作为一个帝王在警告他逾越了。 朝女子拜了拜:“微臣鲁莽了,告退。”说完便挺直脊梁的朝着长乐未央走去。 颓然的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作痛的眉心,这该死的孽缘。 一直呆在屋中的濮阳风华从里屋走出来,伸出手指轻柔的拂过女子的太阳穴,清润的声音在她耳旁拂过:“这不是阿玉的错,无须自责。”濮阳风华冷眼看着敞开的房门,他倒是觉得女子这样做完全就是正确的,少了那些狂蜂引蝶他了乐得清闲。只不过这个苏青衣倒比李安阳还能折腾。 话虽如此,但还是与她脱不了关系。 谁他娘说的被别人喜欢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在受罪。 一路疾驰的苏青衣停在莲池旁,愤怒的排向亭子的柱子。 一直尾随在男子后面的濮阳凤阳停在离男子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拎着让婢子准备好的两缸烈酒走上前,故作潇洒的其放在桌上。 不解的看着眼前笑的明媚的女子。 纤纤玉手将做工粗糙的土坯碗放在石桌上:“今日阳光明媚,是一个适合喝酒的日子。这是本宫从望归城带回来的烈酒,一直不曾饮用,今日拿出来不知丞相可愿意赏脸?”虽然语气是一贯的轻松自在,然而握着土坯晚的手心却冒着汗。他若是拒绝了她,她再也找不出任何搭话的理由。 迟疑的接过女子递来的已经满上的烈酒的婉,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仰头而尽,辛辣冲刺在口腔中,眼圈中转着幽光。 濮阳凤阳也仰头而尽,在望归城的那一年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辛辣,时隔五年,竟然有种前世的感觉。那一年她过得很充实,从不曾想她一介女子也能造就一番作为。让她知道,女子不光可以相夫教子,更能有另一番作为。 抬眼看向脸色被呛得泛着水润的红色的濮阳凤阳,苏青衣眼中的氤氲散去一些,拿了女子的酒碗:“不会喝就不要逞强。” 微嘟着红唇,酒水沾湿了唇瓣,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以往凌冽的凤眼也染上了妩媚,摆了摆手:“不要小瞧本宫。”那一年在望归城,她的酒量可是练就了出来的。 瞧着女子难得糊涂的模样,心情赫然开朗。 濮阳凤阳不知道,她如此模样却是十分诱人的。 或许是因为两人都饮酒的缘故,眼睛都有些迷蒙。 “公主,已经知道那个秘密了吧?”苏青衣艰难的开口,心还是有些犯疼。然而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了缘故,又麻痹了。 垂下头,犹若犯错的孩子:“嗯,五年前便知晓。我以为只要一直不告诉你,你终归会放弃的。哪知道,这一等便是整整五年。”她在天下人的耻笑中,从一个花样女子成了二十三高龄仍就待嫁闺中的公主。恐怕,这是皇族中第一个负面例子吧?想想,还是要感谢那个女子为自己压下那些大臣的舆论,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一等就是五年。 他以为听到女子这样说会愤怒的质问她,然而,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他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办法开启。濮阳玉仁于他,好比他于她。 又喝下一碗烈酒,今天她是豁出去了,借酒浇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濮阳凤阳告诉自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苏青衣,前些日子皇上告诉本宫,天下第一富商的大公子想要迎娶本宫,听说那男子品相端正,温良如玉,是个难得好夫婿。你知道本宫这个年纪能找到他这么个优秀的人也实属不易。皇上说,此次联姻或许不错,本宫也觉得甚好。吃了皇上这么些年,也该是回报她的时候了。”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抬起眼眸凌冽的看向男子:“苏青衣,你若是说一句祝福的话,本宫便再不打扰你。”就这么放纵自己,追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有些累了。她不是精钢不坏之身,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看着他为那人黯然,她的心却在滴着血,而那人却视而不见。这么多年,当真是累了。 平静无波的眼里宣起巨浪,习惯了有那么个女子整日的跟在他的身后或怒或笑,如此生动。倏然却说,她要嫁人了。 没有听到男子的回答,濮阳凤阳颓然的垂下眼眸,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端起酒碗道:“苏青衣,那祝你幸福,皇上你是没有指望了。不过本宫以为,丞相年轻有为,追求者也数不胜数必然能寻觅一个和你共度一生的女子。届时,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上,一定将喜帖记到我府上。”从多年前便做着关于苏青衣的梦,如今,梦醒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她只能用朋友来形容他们的关系。说完仰头而尽,一行清泪滴落在酒中混合着苦涩的眼泪喝下。 豪放的擦了擦嘴,搁下酒碗朝那人璀璨的笑了笑。 与男子擦肩而过,捂住剧烈颤抖的心,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生生的的挖去身体里已经融入骨髓的那一部分,比之切肤之痛更甚。 紧咬着下唇,微昂着头,她是骄傲的凤阳公主,她要让苏青衣知道,是她放弃他了。 土崩瓦解,看着女子萧瑟的身影,苏青衣条件反射的握住女子有些冰凉的手心。 已经枯萎的花朵却奇迹般的如雨后春笋快速的生长,伸展结出花骨朵。 眼里闪过惊喜,濮阳凤阳却忍住没有回头,冷声道:“丞相大人,你逾越了。”努力的控制着声线的不颤抖,心脏再也充满活力,然而又带着试探性的不敢全部展开,她害怕一切都是空欢喜。 没有因为女子的话而迟疑,将那柔荑紧紧的拽在手心。 挑了挑眉毛,濮阳凤阳终于爆发:“苏青衣!你不要折磨本宫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拉扯会让我高兴好几天,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死心却被你这么一拉又动摇了!你知不知道我累了要放手了!”她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他的面前上演着滑稽的剧目,他不但不配合还冷眼旁观。 看着炸毛的女子,苏青衣笑了笑,却并没有松开:“知道。” 苏青衣的话好比是重如千斤的铁拳打在了棉花上,濮阳凤阳颓废了,她真的败给苏青衣了,有些疲惫道:“知道,你就让我一路走好吧。” “公主,微臣以为,那人不可嫁。”天下第一富?挑了挑眉树大招风,看来他得给它修剪枝桠了。 挑眉:“为何?” “第一,那人绝对是还没有掌权,且家中关系错中复杂,公主恐难适应。第二,那人即便以后掌权,也只有钱没有权,公主恐难适应。第三,那人定然温良如玉也不是最温良的那一人。以上三点可否说服公主不嫁?”苏青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子道:“而以上三个条件,最好的解释权便是微臣,公主你说呢?”他家一脉单传,老爹赋闲在家家中大事他做主,人嘛也是难得的温润如玉。 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那又如何?”压抑着狂躁的心假装不屑的说道。 知她是故意刁难,他也不生气:“若说这世间能配的上公主的,便只能是青衣。” “可你觉得能配的上你的是另有其人。”施舍的感情,她不稀罕。 并没有反驳,是的,他在此之前一直如此认为。 甩开男子的手:“苏青衣,本宫势必会嫁给那人的。从此你爱慕谁都再与本宫毫无干系。”收敛起心中的那一份悸动,走的如此的决绝。 “放开本宫!苏青衣!你大胆!”努力的挣脱着苏青衣的钳制,却是徒劳,两人的力量悬殊很到。 挣脱不开,她就张牙舞爪的去咬那人的手背,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漫开让她停止了动作,瘫软着身子闷声道:“苏青衣,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之后你才肯罢手呀。”她追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些勇气放手了,不讨他厌恶了,他这又是做什? “至死方休。”温软的气息扑在女子的耳后。 惊恐的睁大双眼:“苏青衣你真狠。”然而嘴角却荡起笑容:“可有听过一句话,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她可不想又上了那人的当,一头栽进去便真的拔不出来了。 “可微臣却知道覆水也能收。”这个故事正好刚发生不久。 那个气结,她真的不能和苏青衣比口才:“苏青衣,本宫问你,你可爱本宫?”转过身盯着男子的眸子道。 不假思索:“不爱。” 轻哼:“不爱你还这样?” “可青衣愿意去爱你。”他一直将自己的心紧闭,如今有人给掐开了一条缝隙就打算散手不管?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我等不了那么多年了。”她已经等了将近十年,不想当白发苍苍时还还是一人唱着独角戏。 “那这一次换我追着公主跑可好?”苏青衣俯身亲吻着那两片粉色的唇瓣道。 这个吻很轻,可却重重的扎在她的心坎上。 “苏青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仰起头问道。 “知道。” 闭上眼睛,享受这个轻柔的碰触,如果又是一场骗局,那她又再一次上当受骗。 苏青衣,你有本事就骗我一辈子吧,一阵子她就不愿奉陪了。 躲在暗处的宫女掩面偷笑:“公主可算是如愿以偿了。”那样艰辛而又坎坷的道理总算是到了头,她们这些旁观者都看着累,更别说公主自己了。要有怎么样的决心与毅力才能在这条路上奔了将近十年呢? 一个故事的结束便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苏青衣或许没有完全的放下濮阳玉仁,但让他完全的放开濮阳凤阳那是做不到的。 ------题外话------ 苏青衣的改变大家不要拍砖哈,如果谁这么追我将近十年肯定早就缴械投降了,苏青衣已经是最难搞定的了 第二十八章 都是选秀女惹的祸 眼神里似乎要喷出了火,嘴角却挂着邪魅的笑容,似笑非笑,却看得那些顽固的大臣胆战心惊。 玉白的手指翻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轻启朱唇道:“各位达人最近可是觉得国库充盈?”好不容易消停一些时候,这几个老顽固又开始蹦嶖着挑事。当真是她对他们太容忍了不成? 这五年来,濮阳玉仁的手腕可以说是毒辣的,将京城里的几个世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不留任何的余地。旁人在心惊胆战之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的帝王,年纪轻轻,便将分散的皇权集中在手,兵权在握。兵马大元帅李安阳也只能每年春节的两月里呆在京城,其余时间都是驻守边疆,没有旨意不得进京。 原本颇有微词的大臣们在看到男子的雷霆手段之后,纷纷闭嘴,紧闭家门以免引火烧身。 几位留着雪白胡须的大臣手心里冒着虚汗,额头上也有如豆大的汗珠滑落下来绽放在大理石上。相互看了一眼,打定主意。如今天下基本太平,百姓也基本安康,可他们皇上的后宫却十分的贫瘠。作为皇上的有利干将,他们怎么忍心他们崇高的王五年来或者更长的时间里就只面对后宫里的那一男一女。岁都是世间绝色的人物,可人总是会产生审美疲劳的。如今太子也五岁了,可再不见有皇家子嗣诞生,他们这些做大臣的终归还是着急的。这不几人一合计,就联名上书面向天下征选秀女。 其中一位大臣撞着胆子道:“国库还算充盈。”偷偷的抹掉额上的汗渍,用微弱的余光打量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也有些忐忑,然转念一想,皇上也许是碍于风华君的威严才是有色心没色胆,听说皇上与丞相大人走的挺近的,他今日或许说出了皇上心声,来个加官进爵也不无可能的。 笑的越发的乖逆,“陈国老今年似乎也快六十了吧,朕前些时日拟了一套关于全国公务员退休养老的方案,一直找不出实验的对象,看来陈国老愿意做这第一人?” 心中咯噔一响,连声道:“微臣……微臣……”听了皇上很多新颖的词汇之后,这个陈国老当然是听出了这其中的玄妙。退休?那不就意味着结束了政治生涯?像苏定国和李国安那样在家遛鸟?不不不……他一直是有思想抱负的老头,不要与他们沦为一路人。 如今的朝廷已经灌入了很多新鲜的血液,这些新生力量与古板保守的老臣自然是相互看不顺眼。看着那些老臣想要为皇上选妃,心中错之以鼻。皇上要是真的想纳妃,怎么的都会有空子可以钻。五年过去都没有动静,那只能说明皇上是真的不愿意。 “皇上,如今大周国富民强,然皇家子嗣却单薄。臣等见着十分忧心,选秀一时皇上要早日提上议程啊。”另老臣将刚才的陈国老的受挫视若无睹,今日他是打算好了的,皇上若是不松口,他便每日一明鉴。 动了动嘴角,这些人当真是找不到理由了? 濮阳玉仁不怕这些人谋反耍诈,不怕这些人是死明鉴,最怕这种不温不火的温水煮青蛙了,不折腾她,这些人当真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跪在大力上的几人,濮阳玉仁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容朕考虑考虑几日。”算了,总是要有妥协的一方,她倒是可以来一个缓兵之计。 那几位大臣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是惊讶中的惊喜,是惊悚里的惊讶,反正很不好看,皇上是算答应一半了? 年轻的官员也纷纷乍舌,有些人自皇上登基以来便一直在任,皇上登基七年之间可没有这样好说话的时候呀。那个时候迎娶风华君可是为那些准备以死明志的大臣擦亮了主子,毒酒也拍宫人准备妥当,最终还将老丞相几人关进了天牢里,今个怎么就松了口?天啦,难道当真是风华君和虞妃娘娘将皇上管的太紧,皇上有了叛逆心? 站在人群最前端的苏青衣也忍不住挑了挑眉,用温润的眸子瞟了瞟那人,笑的有些促狭,视线稳稳当当的落在女子身后的宫人小李子身上笑而不语。 自然是留意到苏青衣那一抹笑容,濮阳玉仁郁结。等后来回过神的她暗暗发誓,一定在他的慢慢追妻路上事务署 濮阳玉仁哪里知道自己这一松口,给自己带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下了早朝,濮阳玉仁是归心似箭,哪里知道与正好在御花园中折腾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的濮阳凤阳撞了个正着,兴许是女人天性在生了晔儿只有有所显现。濮阳玉仁有些八卦的靠拢,悄悄探听着她与苏青衣的后续发展,谁知道却惹来濮阳凤阳一连窜的哀怨衍生和哀愁声。受不了,摇了摇头往长乐未央赶去。 估摸着时辰,这会该是午膳了,也不知道先回去的小李子有没有给皇叔交代,她今日十分想念那香软细腻的莲花糕。 正值七月,莲花盛开之际,这时候的采摘的莲花该是最馥郁的,嗯,有些期待呢。 脚下有些轻快,走过长乐宫的宫门,一路而行,那些个宫人都朝她露出难言的眼神,弄得她心中毛毛躁躁的,对莲花糕的那份期待也被挤到了一旁。 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难道是晔儿出了什么事?出于母亲的天性,濮阳玉仁撒丫子的往梅树林后面的内殿赶去。期间,类似于外殿的眼神,她接二连三的收到了不少。 “晔儿……晔儿……”濮阳玉仁跨进门里,朝着屋内喊道。 小小的人儿端坐在书桌前,碍于窗前倚靠着的红衣男子轻飘飘的视线紧抿着双唇,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心中摇头叹息,他做太子殿下难,可做风华君的儿子更是难上加难呀。 看着孩子好好的端坐在书桌前,神情如此认真的写着打字,悬着的心扑腾落了地,上前拥住孩子:“晔儿,吓死我了。”脑袋飞速的运转,既然不是晔儿的问题,那是谁的的呢?抬眼看向男子,落下的心又被高高悬起,傻傻的笑了笑:“午膳时间到了,朕肚子饿了,传膳吧。”嘴巴一张一合,视线却紧紧地咬着那人清冷的视线,忍不住哆嗦一下。 安慰似的拍了拍女子背脊,温软的手心覆在女子的背心,小大人的说道:“父皇,晔儿能理解你的苦衷,这就像我犯错的时候一样。不过,爹爹的眼神似乎比那些时候都要冷很多。”亮晶晶的大眼睛同情的看着有些呆掉的但是还弄不清自己是犯了何错的女子。 嘴角动了动,宽慰的拍了拍濮阳晔的头:“吾儿真乖。”心中却在纳闷,她该是没有像晔儿犯错才是呀。 “晔儿”濮阳风华弯了弯嘴角看着女子怀中的孩子轻柔的笑了笑,眼神却冷若冰霜。 赶紧的从女子的怀抱中挣脱开,将笔墨收拾好,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女子:“父皇,虞凰给晔儿做了水晶糕,孩儿先行告退。”丢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便逃也似的朝着屋外蹦去。 守在门外的闻雨牵着五岁的濮阳晔朝梧桐宫走去,一面走一面交代着:“太子殿下,辛苦了。”在那么冷的气温下还能活蹦乱跳的出来当真是不易。 小小的人儿看向闻雨耸了耸肩:“那父皇不是更辛苦?”从小李公公回来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他只听到父皇要纳妃什么的,然后屋子里的气温就降低了,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他觉得比秋冬都要冷上几分,由内而外的冷着。 捂嘴笑了笑,“殿下说的是。今后恐怕还要冷上几日,殿下这几日若是无事就呆在梧桐宫避避风头吧,免得引火烧身。”别看风华君平时清清淡淡的,可若是转个性子,能冷死人的。 认同的点了点头:“闻雨姑姑,那父皇怎么办?”皱了皱眉头,一面是慈母一面是严父,哎,他帮谁呢? “这个呀,奴婢想,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是有脱身的法子。”夫妻之间小打小闹,哪那么厉害。 纠结的小人便这么一路的纠结到了梧桐宫,引得虞凰好奇道:“晔儿怎么皱眉了?”点了点孩子皱起的眉心到。 为难的看向虞凰:“虞凰,爹爹今天好冷哦,父皇今日下朝回来后爹爹就没给她好脸色。” 听了孩子的话,虞凰惊愕的挑了挑眉:“晔儿,你没有看错吧?”濮阳风华对阿姐冷眼相待?难不成他年老失聪?就算全天下对阿姐冷眼相待,濮阳风华也不会的。 撅着嘴巴:“我可是刚被冻了来的,不幸你摸摸。”伸出有些冰凉的手心,这个是他打娘胎里带来的,因为濮阳玉仁多年服药的缘故,身子畏寒,导致濮阳晔的身子也遗传了她的。 怜惜的捂热濮阳晔的冰凉的手心:“嗯,我信了。那晔儿这几日就留在梧桐宫吧。”等到他们和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被那一双修长的手包裹着,源源不断的热源传来。爹爹一直只顾着给父皇暖手,很少顾及的到他,哎……还是虞凰好。在男子的怀中蹭了蹭,相比于父皇温软带着慈爱的身子和爹爹总是有些微凉的身子他更喜欢虞凰的,永远也腻不够呀。 而长乐未央里,宫人已经消散,找不着踪影。 当屋子里只剩下濮阳玉仁与风华君时,顿时寒风萧瑟。 硬着头皮走上前,眼里满是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叔今日是怎么了?”纤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划过男子的衣襟,带着淡淡的魅惑和讨好。 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指,望进男子越发冰冷的眼眸里,哆嗦一下,难道有什么事情与她有关但是她当事人又不知晓的事情传入了她的耳朵? “听说皇上要纳妃?”声音一如当年那么好听,像山涧里流过的清泉。唯一不同的,便是这水是冰镇的,喝下去会冻了五脏六腑。 肩膀有些松垮,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这件事她哪里是说过的,视线飘向门外,看来又是小李子报的备。奸细……奸细……虽然濮阳风华已经不问朝政很多年了,可他的爪牙还是在的,好比安排在她身边的宫人小李子。以往她并不在意,今日就有些怨恨小李子了,这不是给她没事找事吗? 冰凉的笑了笑,转过身再不多看女子一眼:“那在皇上心中什么才是大事?” 乖乖!都叫她皇上了,不得了呀不得了。如软体动物蹭上去,从身后环住男子掩藏在红衣下的精壮腰身:“自然是皇叔啦。”当然还有晔儿。 冷气稍有一些散去,冷哼一声,可并没有推开女子。 眼珠一转,看来此招有戏。手缠的更紧了,怎么的都不能撒手。 虽然濮阳风华没有推开女子,当时也并不代表他歇了气,冷空气依旧包裹着濮阳玉仁。 转过身转向男子的胸前,勾住男子白皙的颈项晃了晃:“皇叔,那些个大臣也不知是哪根筋错了位,今日竟然联名上书要朕纳妃。你知道的,阿玉的身心都在你这,旁人哪里如得了眼呀。”不管是不是犯了错,你也得坚决认错。 嘴角隐隐弯了弯,然还是静默不言。 眼尖的瞧着男子嘴角的弧度的改变,濮阳玉仁继续道:“这个世间若是能让阿玉魂牵梦绕的也只有皇叔一人。”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温柔而多情的话,这些年来,她与他相濡以沫。无论朝廷里有多繁重恼人的事情,当她踏进长乐未央时,迎接她的总是这个清浅的男子,一杯清茶或者一碟糕点,陪伴她经历了很多歌日日夜夜。她批改奏章,他便挑灯夜读。明明,以他的能力完全不用屈居人下,然而为了她,他甘愿做她背后的男人。不感动,那是假的。看着男子眼中的光点,继续道:“我不擅长说话,可是,很想和皇叔白头到脑,就像那年的雪地里,一不小心便白了头。”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她有些感慨。“那一支红梅真的是想要送给皇叔的。” “傻瓜。”将女子拉到里屋,将搁在箱子里的一个锦盒抱出来开启,里面放了一本书翻开有着隐隐的花香:“这些都留着的。” 眼睛湿润的看着里面已经干枯的的花朵,两朵莲花,思绪回到那一年,踮起脚尖将随手在莲花池旁摘的莲花别在男子的发间,人比花娇。 那一支梅花她原本生气的扔掉了,谁知道竟然会被他偷偷的珍藏着。 阳光洒落在屋子里,映照在女子沾湿的眸子里,银光闪闪。 紧紧的拥住男子,闷声说道:“我以为那时的你不在乎的。”以为一直都是自己在唱戏呢,原来,只是他藏得太深。 拍了拍女子的背脊:“嗯,吾很早便在乎的。”只是,那时候顾及太多,真的庆幸遇到这样的阿玉,有些死皮赖脸。 “我是女子,纳妃也是那些人搞出来的麻烦事,皇叔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早知道就该态度强烈的将那些人回绝了的,省的麻烦多。 “吾不是在生气,只是阿玉如此风华,而吾已经老去。”阿玉正直青年,而再过一些时日,他也三十岁了。抹上眼角,前日里照镜子,竟然有了细细的纹理。 心咯噔的响,“哪有,风华如此有魅力的,阿玉可是深深的拜倒在你红衣之下了。”手指扶在男子的眼角,上面没有明显的痕迹,三十岁的年纪反而越来越有魅力,一低眉,都是风情万种。 “阿玉很早之前便喜欢皇叔,想来,阿玉这一生就被你困得死死地了。”她年纪一大把了,真的不想祸害那些祖国的花朵,只愿意被这一朵莲花祸害。 “就知道耍嘴皮子。”濮阳风华点了点女子的额头。 刚才的冷意已经散去,屋子里暖意浓浓。 浅浅的吻落在女子身上:“若是阿玉背叛吾,那吾就毁天灭地。” 回应着男子,“背叛吗?那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了,我还希望大周繁荣昌盛,可不想被皇叔毁掉。”手指怜惜的划过男子的眉眼,从那悠远的眉毛划过,冰凉的手指触摸在同样冰凉的肌肤上,明明已经快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可他的皮肤还这么好,毛孔都看不到,真的是郁闷的天妒人怨。 见女子嘴里嘟囔着什么,濮阳风华轻咬着那人的唇瓣:“不许走神,专心一点。” 属狗的吗?可濮阳玉仁还是十分认真的回吻。 阳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濮阳玉仁只觉得身子一凉,惊呼道:“皇叔,我肚子饿。” 不理会女子的话,仍就继续攻城掠地:“你先喂饱吾才能去吃饭。”手指灵活的点这火。 嘤咛一声,腹诽,好黑心黑,然而整个人却瘫软,一室的春光。 濮阳玉仁哪里知道,过几日,那几个老臣会折腾道如此的地步。 哎……今日小惩大诫,过些时日恐怕就不是说说情话能解决的事情了。那些在背地里已经开始策划的老臣难得的雷厉风行着。 第二十九章 还是选秀惹的祸 这日夏日阳光正盛,长乐未央宫中却成了整个皇宫中的最佳避暑胜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躲在那茂密的梅树林下,喝着宫人呈上来的冰镇莲子粥,这生活倒是有些惬意。 濮阳晔趴在虞凰的身上,粉嫩粉嫩的脸蛋因为天气的缘红扑扑的,相似熟透的两个大苹果,有着让人啃一口的冲动。因为濮阳晔也天生畏寒的缘故,夏天抱着他就特别的舒适,虞凰手中剥着水晶葡萄的果皮,将晶莹剔透的果肉塞到孩子口中,“皇上,过些时日便是风华君的生辰了呢。”视线落在一旁清淡的男子身上。明明都是男子,为什么他狼狈的只能靠抱着晔儿解暑,而他就那样神清气爽的欠扁模样。 被虞凰这么突然一问,濮阳玉仁和濮阳风华皆是一愣,只不过濮阳玉仁是觉得意外,而濮阳风华这是惊愕的挑眉看向一旁的濮阳玉仁,视线如x光线。 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濮阳晔贼兮兮的转悠着黑眼珠,将几人之间微妙的感觉看在眼中,腮帮子里鼓起,晶莹的水珠从嘴角滑落。 “皇上,陈国老求见!”小李子走到树荫下道。 挑了挑眉,她不是说了下朝之后只要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都不能来未央宫吗?工作便是工作,休息的时间如果满脑子都是工作,那得多折磨人呀。心中腹诽,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情,她非得好好收拾一下这糟老头子。 颤颤巍巍的走来的陈国老怀中抱了一大卷画卷,看着梅林中的四人,顿时觉得汗流浃背,暗中咒骂,卫老头不是说这个时候只有皇上在的吗?然箭已经离弦不得不发,咬紧牙关怎么的也要迎难而上。 “微臣参见皇上风华君太子殿下虞妃娘娘。”大人物都在场,就是问了安也觉得要鼓足勇气呀。 濮阳玉仁抬眼看向颤抖的陈国老,他们这一群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也长得十分面善吧。 “陈国老如此天气也操心国家大事,朕深感欣慰。”濮阳玉仁不咸不淡的说道。 陈国老赶紧道:“皇上严重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等荣幸。” 挥了挥手:“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濮阳玉仁有些许的不赖,虽然一早就说过以后谈话要简洁明了,然这些人已经习惯了先前的那一套,紧紧深入骨髓一时半会的是改不了的了。 将放在一旁的画卷拿出来:“这是礼部筛选出来的德才兼备的世家公子和大家小姐。”原本是只考虑女子的,然皇上既然娶了风华君,想来对男人还是有些念想的。这么多年,他们也终究是有些松动。况且,一些世家听说皇上要选妃,都是将家族中有些姿色的男子送上画像呢。 不解的看向小李子递上来的画卷:“拿这些做什么?”若是要进入仕途为官,那应该是走科举才是呀。 “哦?倒是辛苦陈国老了。”濮阳风华朝小李子招了招手,那些画卷便从中途截获。 站在一旁的陈国老只觉得冷风习习,抖了抖:“不辛苦不辛苦。” 虞凰将受不了突袭的冷空气的晔儿放下来朝闻雨道:“将殿下带下去吧。”接下来恐怕才真的是一场战争呀。 被闻雨牵走的濮阳晔回头看了看仍就是刚才的模样的爹爹和父皇,总觉的什么不一样了,至少他觉得冷了。 后知后觉的濮阳玉仁站起来,口齿也有些不清:“陈国老!你给朕说说这些画像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各家公子和小姐的画像都画好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只是一些女子画像那便忍了,视线落在濮阳风华手中的画卷上,竟然一大部分都是男子。 陈国老以为是男子有些激动,谦虚的笑道:“前几日,皇上不是赞同了老臣的纳妃之事吗?将此令告诉给那些大家之后,便有画卷送到微臣府里。挑选了其中德才兼备的男女,原本是今个早朝递交给皇上的,然想着此事还是私下再议。”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男子那黑瞳里一片冰凉。陈国老纳闷,难道是因为自己不该在风华君和虞妃娘娘的眼前拿出来。想想,定然是这样的。 濮阳玉仁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否认,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濮阳风华十分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画卷,悠远的视线似乎是在欣赏着画卷中的各色美人:“陈国老费心了,如此风格各异的美人,皇上甚是喜欢。”说话之时,轻轻地瞥了一眼女子,似乎在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可仔细一眼,却又什么意思都没有,凉凉的。 揉了揉眉心,冷冽的看向陈国老,警告他,若是敢再多说一个字就将他就地正法。 可偏偏,陈国老老眼昏花,并没有看出濮阳玉仁眼里喷发的火山,不知死活的继续道:“皇上喜欢,臣便不辛苦。”心想,原来风华君并不阻止皇上纳妃呀,嗯,倒是一个好后君。 咬牙切齿的想要将陈国老骂出去,却被濮阳风华的视线阻止。 虞凰翘着秀气的手指,看着好戏,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出这一出好戏。他是不知道该同情这个年老糊涂的陈国老呢还是该同情百口莫辩的阿姐呢。拍了拍手,还是看戏好了,管他们做什。 “嗯,这个可是京城范家的大公子?”濮阳风华将视线落在一副画卷上,画上之人一袭红衣,亭台楼榭做衬,掩不住一身的书卷气息,轻启朱唇:“可惜了,如此冰清玉洁之人似乎不太适合这红衣。”据说,范家大公子常年月白长衫。 陈国老抹了抹汗,这个……这个……这些画卷上的男男女女十之八九穿的皆是红衣,家里搁着的那数百张画卷皆是如此。想来,他们是看着皇上的后宫美人皆是穿着红衣,是想要投其所好吧。 虞凰也起身走上前看了看那些画卷,扁扁嘴,果真是如此,真是一群缺乏创意的人呢。 “告诉这些公子,明日进宫,全部赐品级。”濮阳风华将那些女子的画卷调出来:“相较于女子,皇上更喜欢男子,难道陈国老不知吗?”说完便起身朝梅林外走去,至始至终,没给濮阳玉仁一个正眼。 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真是的,以为濮阳风华要宣起大浪呢,结果就这样草草结束,看戏的心情就大打折扣了。 陈国老跪安:“微臣领旨。”虽然此次没能将这些女子送入宫中,但是只要有了这一次以后皇上纳妃便容易的多了。 横了一眼还不知道情况的陈国老:“一会收拾你这老骨头。”丢下话便去追走远的男子。 “阿紫,我们也回宫吧。”人也散了,戏也没了。 刚才还充满温馨的梅林很快的就只剩下陈国老一人,傻笑着将那些被风华君选出来的男子的画卷收起来,嘴角噙着笑意,首战告捷。他对于濮阳玉仁最后一句话的理解,也只当是皇上在用另一种方式夸奖她。 看着紧闭的房门,濮阳玉仁踌躇的徘徊在门外,想着是直接破门而入还是好言相劝之后在进去。若说这;两个有什么不同,一个很可能被濮阳风华直接丢出来,她自从那次受伤之后,虽然内力逐渐恢复了,然比起濮阳风华来还是稍逊一筹。第二种她可能就是在外说破喉咙,濮阳风华也不会搭理她。 陆生看着徘徊的女子,紧抿着双唇,指了指门内,意思是说让她赶紧进去。 朝陆生感激的笑了笑,推门而入,果然并没有被反锁,还好是有陆生,不然她若是认错不及时恐怕就能真的不好办了。 推开门,阳光从门框中倾泻,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 圆木桌前,男子坐在那里,似乎又没有坐在那里,空气里流淌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没有走上前,而是停在那里,看着暗影中男子完美的侧脸,和那满头的挽了一半的青丝,似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紧的看着男子了。也没有了第一眼的怦然心动,可偏偏,她再也无法割舍下这个总是不说什么却默默付出的男子。 濮阳风华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也分辨的出那人气息,然就是倔强的没有没有抬头。 “皇叔,这些都是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弄的。”若是知道这些,她根本就不会让这些画卷送到陈国老的府里,怪也只能怪她不再纳妃的决心似乎在这些人的眼中并不坚决。 回答她的是静默无言。 她不是最笨之人,然而遇上濮阳风华,她真的不知道作何解释。 屋子里因为两人的无言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直到天黑,陆生将房里的宫灯点亮,两人依旧是午后时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改变。 突然,濮阳风华起身,从女子身旁擦肩而过走到门口时道:“皇上,吾去荷月宫偏殿就寝,皇上随意。”说完便隐入暗色中,不见了踪影。 愤怒的起身,陈国老,这件事结束之后朕要是不收拾你就不姓濮阳。 陆生看了一眼呆立在屋中的女子,赶紧的跟上男子的步伐。 濮阳玉仁也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如此,以皇叔对她的了解并不会是一个轻易吃飞醋的,然而,这一次,皇叔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倒在两人同寝的床榻上,鼻翼间满是那人的体香,注定是一夜无眠。 次日,文武百官看着无精打采满眼怨恨的天子,纷纷纳闷,这是怎么了? 陈国老经昨夜与夫人一分析才知道闯了大祸,这会正颤抖着年迈的身子弓着身子,将自己的占地面积缩到最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一武将看着今日有所不同的国老,打趣道:“哟,陈国老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呀?”他此言一出,别的同僚也纷纷侧目,皇上今日行为举止奇怪,这陈国老难道又被老婆凶了? 听到武将的声音,濮阳玉仁抬起双眸,凌冽的视线将陈国老来了一个千刀万剐,“陈国老上前听封!” 陈国老哭丧着脸,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呀。 一个白眼,竟然晕了过去。 濮阳玉仁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要了他的命,他至于吗?不过是施以小小的惩戒而已。 嘴角邪恶的弯了弯:“看来陈国老是高兴过头了,朕的奖励还没说出来呢。传朕旨意,城东方家寡妇贤良,与陈国老郎才女貌,择日完婚。”既然你喜欢牵红线,那朕也让你尝尝这番滋味。 众位大臣咋舌,纷纷同情的看向被宫人扶下去的陈国老,这京城谁不知陈国老家有一只母老虎呀。别说是纳妾,就是陈国老多看一眼雌性动物都会被收拾的惨不忍睹。再说那城东的方家寡妇也是出了名的河东嘶吼,以后陈家可是热闹非凡了。 众人皆是抱着无比的同情心看向还在晕着的陈国老,也不知醒了后,得知这个旨意,陈国老还能不能醒的过来呀。 小李子捂着嘴在后面偷笑,看来皇上是不能怎么着风华君,可总是能折腾旁人。 与陈国老一起搞那什么选妃事宜的几位老臣心事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高唱忐忑之歌,这该不是皇上在为他们那件事情报复吧?摇了摇头,若说是报复,那为何今日那些公子都被风华君宣了进宫?照理说,皇上应该鼓掌欢呼才是呀。看来呀,一定是陈国老哪得罪了皇上才惹得这事。如此安慰一番,那几人也好过了许多,心中也坦然了些许。 下了朝,濮阳玉仁就寻思着怎么突破皇叔,看着一摇一摆跑来的濮阳晔,灵光一闪,不知走走亲情牌可有用。 “父皇,听陆生说,爹爹从昨日便一直不曾用膳。”晔儿将自己从陆生那探听来的消息赶紧的告诉给父皇。 心被怵然揪住:“那爹爹在何处?”她不是已经吩咐了陆生更要照顾好他的吗? “在荷月宫前的莲池旁坐着吹风。”濮阳晔就是刚从那里赶来,今个一早爬起来去上早课也是老师教的,爹爹并没有在,他下了早课便去了荷月宫偏殿。 抱着晔儿就急急忙忙的朝荷月宫跑去,却没有想到会在宫道上遇上那些进宫的公子。 第三十章 幸福结局 濮阳晔窝在女子的怀中,看着迎面而来的几位锦衣华服的男子蹙眉道:“父皇,他们是谁?”这些人看父皇的眼神,他很不喜欢。 “参见皇上!”几声各有特色的声音在宫道上响起,引起路过宫人的侧目。 拍了拍孩子的头:“你先去爹爹那里,朕一会去找你。”她将濮阳晔放下来朝小李子使了使眼色,让他将晔儿带走。 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几人前面的父皇,抬头问道:“小李子,父皇会不会被这些人迷了去?”隐隐觉得,爹爹生气定然是因为这些人,鼓动着腮帮子为自己的爹爹愤愤不平。 小李子看着走在前面啊的小太子,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殿下以为这些人能比得了风华君吗?” 拧着眉头的眉头豁然开朗,回头看了那些人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道:“小李子说的是,走吧,本殿下要去替父皇将爹爹拿下。”握了握小拳头,势在必得模样逗乐了身后的小李子。 “几位公子可觉得这皇宫如何?”濮阳玉仁背过身看着遥远的天际淡然道。 面面相窥,他们搞不清楚大周的皇上为何如此问。 范蔚然顺着男子的目光弯了弯嘴角:“草民以为,还是外面的天更蓝,地更广。”视线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间掠过,这里虽然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地方,可进了这里的人却和大多又想出去。 众位公子没有想到范蔚然会如此说,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也为这个男子担忧,听这句话分明就是觉得皇宫不好。 听着那如白玉般清澈的声音,濮阳玉仁偏过头,怔怔的看向那隐在人群中的月白色长衫男子,濮阳玉仁突然想起前世那一首温柔而忧伤的歌曲《白月光》,笑了笑,眼里少了一些疏离与淡漠:“范公子倒是说了实话。”这里面看似很大,实则很小,她们如井底之蛙望着一方之地。 范蔚然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会一眼认出来,如月色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惊愕,“草民惶恐。”父亲说为了范家的百年荣耀,逼他进宫,当这个男子出现时他想若是能得到他的宠爱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旁边的公子见皇上与范家的公子说话,顿时慌了神,他们都是肩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耀站在这里的,一荣俱荣,所以,他们放下男子的尊严,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连连点头道:“是,皇上说的是,这宫中虽然美丽,却没有外面的世界来的自由。”那些公子纷纷附和。 看着这些人做作的笑容,濮阳玉仁已经习惯,弯了弯嘴角:“嗯,朕也这么认为,外面很自由。各位公子是不是都如此认同?” “嗯,是的。” “当然。” 范蔚然心中咯噔一声,诧异的看向男子,他如果没有差错,他们的皇宫之行马上就会画上一个符号,不圆满算的上有些凄惨。 身上的王者之气四起,收起那一丝淡笑看着这些各家的公子:“公子们既然如此说,朕又岂是无礼之人。来人,宣朕旨意,将各家公子遣散出宫,心不在这里人留在这里有何用?”濮阳玉仁不担心这些男子回到夹家中会受到刁难,毕竟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若不是情况所逼,没有哪家会将自己的嫡子送到这里来做她的禁脔。 “皇上!”那些公子错愕的看向男子,他们没有想到所有的会因为这个男子简单的问了一个问题,他们就要离开回宫。 视线落在一副淡然的范蔚然身上:“范公子午后回去吧,陪着朕走走。”听说这个范公子很有当年风华的才华,名声在外。 范蔚然在众人的注视下跟在男子的身后走着。 挥手退下了那些宫人,御花园中便只剩下濮阳玉仁和范蔚然。 夏季的御花园中百花盛开,知了声从树丛间间歇性的传来,不像在钢铁水泥中的烦躁,即便知了声不优美,可也不聒噪。 细细观察着男子的神情,范蔚然眼中却一片清明,眼前的这个男子有着雌雄莫辩的面容,身上的气息不是上位者的冷冽,而是带着一丝浓烈的飘渺之感。 “范公子可知道朕将你留下来是何意?”手指掐断了花丛中的一支蔷薇,深红色的花瓣衬得她的手指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温润白皙。 “不知。”淡笑着不躲不闪的看着男子。 “呵呵……聪明的范公子应该猜得出才是的。” “皇上,草民可不敢与风华君为敌。”他虽然将生死已经看淡,但并不代表6他喜欢往地胡同这条路上奔走。 敛眉凝思,“朕会对你的安全负责的?” “那皇上不若为蔚然这么个人负责?”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不复刚才柔和的视线,添了几分烟火的气息。 送于那人一记白目,虽然旁人会被这个范公子的假象所迷惑,她可清楚的很。 朝男子伸出右手,笑弯了眉毛,“范公子请吧。” 伸出纤长的手掌放在那柔软的手掌中,微凉的温度让他有些不适应,悠远的眉梢上染了淡淡的薄凉。 一路的宫人看着行走而来的男子,瞠目结舌,这是什么状况?皇上竟然拉着陌生的男子在御花园中漫步,风华君呢?难道被打入了冷宫了? 在众多探究的目光中,范蔚然也只是寡淡的笑着,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人是谁?”以小宫人端着手中的花洒好奇地询问着身旁的伙伴道。 “好像是这两年声名鹊起的范家大公子,听说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当年风华君之风范呀。”世上能将月白色长衫穿的如此出尘的应该就是房间里流传的蔚然公子了。 小宫人扁了扁嘴:“他哪能和风华君比拟。”那样美丽的人儿岂是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另一宫人也点了点头,这些年来在宫中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也听前辈们讲过那些关于美人的故事,然而,他总是觉得除了那人便没有人能那般风华绝代。 濮阳玉仁自然是听到了那些宫人的谈论,不由的弯了弯嘴角。 偏头看着濮阳玉仁,范围蓝捏了捏男子的手:“皇上听到这样的评论似乎很高兴?”他们的谈话他也听到了,只是对于他的影响微乎其微,旁人很少能左右他的思想。 诚实的点了点头,“嗯,听旁人赞美自己的男人,当然开心。” 范蔚然耸了耸肩:“没想到皇上还有这样的兴趣。”一个男子为了另一个男子值得如此? 无聊的两人在御花园中逛了又逛,可总也不见人来,濮阳玉仁心中总是有一些心急了,眉宇之间也有了难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懂得察言观色的范蔚然笑了笑:“皇上,你我在御花园中盯着骄阳也逛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即便是园中景色再是怡人,可总这样逛下去不是个办法吧?”范蔚然笑了笑,他倒是看不出来,天下的君主会为了一个男子做这些有些幼稚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瞥了一眼男子,总觉得这人有些幸灾乐祸。 “呵呵呵……闭嘴。”前一刻还在傻笑,下一刻就冷然的看向男子。 “皇上是想过河拆桥?” 视线落在迎面走来的红衣男子身上,整个人也似乎被浇了水的花卉。 看出男子的变化,顺着那含情的双目看向那从花丛中远处行来的红衣男子,微微愣了神。他一直便听说关于这个男子的评价,更是被拿来与之比较却每每落败。他便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男子才能看得上风华绝代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而立之年的他的脸颊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然而,正是因为有了岁月的沉淀,这个男子才有着他所没有的从内尔外散发的沉稳,像是盘古缠绕的古树,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又被那浓密的枝桠遮住了探究的视线。红衣裳铺散着满肉的青丝,一半蜿蜒而下的青丝上别着一只玲珑剔透的血玉簪,回头,竟然和身旁男子的头上是一对。 凉风习习,百花香中掠过那淡淡的莲花香。 广袖迎风,足下生莲。 范蔚然脑子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句,郎艳独绝,世间无二,风华君果然是神一样的存在,难怪她久居深宫这些年来坊间里关于他的流言还是那么多。说书人口中的绝世人物变来变去,终归也是他。 被男子静谧的视线扫过,范蔚然只觉得后心都是凉的。 紧握住男子的手掌笑看着那急切的想要奔到濮阳风华面前的男子,他在那一刻竟然会觉得,如果一直握着这一双像女人的手也是不错的感觉。 感激的看向握住自己手掌的范蔚然,若不是他拉住自己,今日在烈日下闲逛了几个小时恐怕就要白费了。收起一下外露的情绪,淡笑着看向从百花深处而来的男子。 虚无缥缈的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又淡淡的瞥了一眼朝着自己笑的淡然的男子弯了弯嘴角。 “参见风华君……”范蔚然虽然是来陪皇上演戏的,然而,见着全天下地位仅次于皇上的男子,他还是必须要行礼的。 听到那清澈如泉水的声音,濮阳风华蹙了蹙眉,然而却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视线落在濮阳玉仁的笑脸上,对范蔚然的请安似乎并没有听见。 一时之间,只听得到知了在树枝间鸣叫的声音。 远处的宫人看着御花园中诡异的一幕,纷纷探头想要一看究竟。 一个是受宠多年的后宫主子,一个人皇上新看上的大家公子,这一局谁胜谁负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范蔚然的额头上流下晶莹的汗珠,心中却有些郁结。他活了十九年,从不曾受过如此的教训,今天送算是长见识了。 “阿然快些起来吧,瞧瞧,都热出汗水了。”一切的诡异都在濮阳玉仁开口之后结束,从袖口中掏出锦帕神情温柔的将拉过范蔚然,目光如夏夜中漫开的月光,静谧而多情。 冰凉的手指滑过一层密密的汗珠的额头上,范蔚然心中打了一个颤抖,呆愣的看着凝视着他的男子。若是旁人或许会迷失在这一片荧光之下,而范蔚然却很快的清醒过来,配合的温润的笑了笑。看向男子的目光也是错综复杂,有爱慕有娇羞,欲语还休。 将两人的互动笑看在黑瞳里,濮阳风华轻转视线:“看来皇上与范君似乎一见钟情。”因为濮阳玉仁的特殊身份,进宫的男子封了品级,便赐予君。 握着锦帕的手顿了顿,范君?“倒不是情投意合,只是在前几日出宫查看民情时认识罢了。”他既然巴不得将自己推向别人的怀抱,她又怎么能让他的愿望落空呢? 悠远的目光落在女子顿住的手绢上,或许是多年的夫妻,让他与她之间有着常人之间所没有的默契,阿玉曾说这叫心电感应。 瞧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范蔚然有些头疼,这不是就像两个别扭的孩子吗?听说这两人的矛盾也不过是因为陈国老那几人搞得事情。他倒是好奇,凭着濮阳风华又怎么会如此算的上时无理取闹呢? “哎?阿然,朕前一次答应你为你做紫菜包饭,可愿意陪朕去御膳房?”目光柔情的漂过某人之后落在身旁的范蔚然身上。 其实,范蔚然根本就不知道何谓紫菜包饭,然而为了配合男子,笑的温润无害:“嗯?真的吗?” 嘴角动了动,看着范蔚然脸上的精彩表情,濮阳玉仁觉得自己不是随便拉了一个群众演员,而是不小心拉了一位奥斯卡影帝。 濮阳风华静静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面无表情。 有些别扭,难道他当真不准备阻止吗? 也是赌气的缘故,濮阳玉仁温柔的看向范蔚然:“那走吧。”说着就拉住那人的手掌朝御花园的出口而去,与男子擦肩而过时,余光全部停留在那人的身上,如果他拉住她,她就不与他闹别扭。 可是,她已经在他十步之外的地方,那人也无动于衷。 抬眼看着身旁男子的异样,范蔚然促狭的摸了摸鼻子,他们两人当真是别扭的很,他若是没有看错,那个男人明明那么在乎还假装不在意哎……非得拖他下水吗? 走出那人的视线,濮阳玉仁快速的松开了范蔚然的手,眼神暗沉的看着前方,吓得那些宫人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刚才不是说皇上还在与那范公子在御花园中情意浓浓的吗?怎么转眼之间,就成现在的表情了? 范蔚然走上前拉住男子的手,笑的温润无害:“皇上这样就摆着冷冷的表情可不好哦。”附耳说着,让那些猜测的宫人偷笑,看来是这两人之间的情趣吧。 出于本能的挣脱开,但听到他的话之后却妥协,是呀,既然演戏不是应该完美的谢幕吗? 走了没有多少步,濮阳玉仁甩开男子的手,脑海里闪过刚才濮阳风华的表情,转身就朝御花园跑去。 “皇上!你是不打算继续了吗?”范蔚然朝男子的背影喊道,心中突然觉得若是继续挺好的。 笑着看向那个白衣的男子,“到此为止,来人,送范公子出宫。”她出于一时的任性,竟然会随便拉一男子去惹风华君生气,当真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老夫老妻了,还以为是刚恋爱的吗? 被男子明媚的笑容恍惚了眼睛,范蔚然整个人一怔,随即舒展眉头,他喜欢的是女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即便是因为父亲使计将他骗到皇宫里来也是不能改变的事情。 一气呵成的跑到御花园中,看着倒在蔷薇花里的红衣男子,心走然缩紧,她不该忘记晔儿说的皇叔竟然一日滴水未进的,更不应该明明看到那人苍白的脸色还那般拿话气他。 蹲下身,俯瞰着男子在日光下极尽透明的肤色,想要开口呼唤那人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陆生站在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主子说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不能插手,所以,他尽力的扮演着一个负责的侍卫。 将倒在花丛中的男子拦起来,下颚抵在男子的头顶上,伸手扯掉那些扎在男子发间的花叶。 “传太医!”濮阳玉仁虽然能抱起虞凰,但对于怀中的男子还是无能为力。 陆生摇了摇头,走上前将花丛里的男子抱起往长乐未央走去,低头看着肤色苍白的男子,主子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难得有些狼狈。 紧紧的跟在陆生之后,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凭借着皇叔的体质怎么可能因为一日没有进食而晕倒呢? 一大窜的太医跪倒在内室里,额头上有着隐隐的汗渍。 太医院的院判哆嗦着抬眼看向那一脸怒容的男子:“回皇上!微臣探不出风华君的病情。”探这脉象应该是没有事情的呀,怎么就还没有醒过来呢? 一个大步上前将那颤抖的太医拎起来吼道:“你们若是没有办法让他醒了,朕就让你们陪葬!”濮阳玉仁怒瞪着这些太医,就是简单的晕倒,最多可能是低血糖造成的,怎么会醒不来呢? 见着发怒的男子,众位太医悉簌簌的跪倒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哆哆嗦嗦,这个太医可不是好当的呀。 揉了揉紧蹙的眉头,濮阳玉仁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他们也经尽力了人。 当屋子里只剩下她与陆生之时,濮阳玉仁问道:“皇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突然的晕倒便一睡就是五六个时辰了,那些太医竟然还找不出原因。 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讲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见陆生欲言又止的模样,濮阳玉仁道:“难道皇叔隐瞒了什么?”视线落在有着平稳呼吸的男子身上,这么多年也并咩有什么异样呀。 “皇上还记得当年那次主子中毒之事吗?” 陆生的话勾起了濮阳玉仁深埋的记忆,又怎么会忘记呢?当时的自己也算冲冠一怒为红颜呀,那时的狼狈与无措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挑眉,这个与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服用了千年血参,然而,据属下观察,主子偶尔会有些异样。”至于是什么,他一直留意但是都没有注意到,不得不说主子隐瞒的太好了。 凝望着床榻上的男子,濮阳玉仁坐在床榻上,“将暗一给朕叫来。” “是。”陆生走出房间,看向仍就是艳阳高照的天空,朝空中发了一枚信号弹,回头看了一眼屋子,轻叹着走远了。 紧握住男子冰凉的手心,淡淡的说道:“皇叔,醒过来吧,阿玉不能没有你的。不是答应了会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整个大周吗?不是说了吗?不能言而无信的。甚至,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我一句‘我爱你’的,不能这样的。”濮阳玉仁絮絮叨叨的说着,听不出喜怒哀乐,然而那深沉的视线却将男子深深的印在脑子里。 然而,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紧闭着双眼。 “皇叔,你若是不醒过来,阿玉便去找那个范公子。”她偏偏不信,他会将自己拱手相让。 暗一和暗二收到消息之后便赶过来,站在门外也不知进还是不进。 暗二看了看暗一,等着他拿主意。 敲了敲门,还是打断了屋中的声音。 收拾好心情道:“进来吧。” 暗二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心中猜出了一二,“皇上叫属下来有何吩咐?”如果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也没是束手无策的。 凌冽的视线落在暗一身上打量着:“暗一,皇叔的情况你应该知晓吧?”这么久没有被陆生发现,那么,应该是因为暗一的出手的。 “属下不知。”暗一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暗二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他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在谈些什么,当觉得总不会是好的。难道是与主子有关联?视线落在床榻上的那人身上点了点头。 笑了笑,看向神情有些迷糊的暗二,濮阳玉仁道:“暗一,你若是不说,朕有很多种理由让你说出来的。”而眼前的暗二,便是他的软肋,也是最有效的存在。 紧张的看向濮阳玉仁,身子自然的将暗二护在身后:“你想如何?” 痞痞的笑了笑:“自然是你所猜想的那般了。” 为难的看了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主子,暗一心中下了决定,主子,那暗一就暂时抛弃于你吧:“主子的情况,属下也争端不出来。只是可能会因为心情的原因出现一些症状,比如伤心之时便如此这般,但是也不会昏迷多久,也不会伤及到生命。一般的情况下,主子的心情起伏都是不大的,所以属下也没有办法将主子医治好。”至于今日这样,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还有中毒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与心情有着关联?上帝呀,这个命运之神是不是在你旁边睡着了? “当真是不伤及性命?”濮阳玉仁再次问道。 “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当真是没有生命安全的,属下以暗二保证。” 暗二好奇的看向暗一:“怎么拿我保证呀?这可没什么信誉度哎。” 濮阳玉仁忍住笑意,这个暗二是真不明白呢还是一直都在逃避呢?虽然暗一如此将自己的珍宝拿来做发誓,她也选择了相信一次。 “你们这两日先住在未央宫的侧殿吧,等皇叔醒了过来,你们在出宫吧。”自从五年前起,他们便再没有住在皇宫中,而是恢复了正常人的权利隐藏于集市中,除非发生必要的事情个,他们才会进宫。 暗一听了皇上的话,将暗二拉着走出了房间,还是赶紧的逃离这个地方的好,免得一会女子改变主意,拿暗二折腾他就不好了。 看着逃也似的跑出去的暗一,濮阳玉仁捂嘴偷笑,转身看着仍就在昏迷中的男子,若不是自己任性,也不会让皇叔如此。 濮阳晔搭在虞凰的身上道:“虞凰,爹爹真的没有事情吗?”小小的人儿眼中全是满满的担忧。 “肯定没事呀。”若是有事,那个男子早就会安排好一切的,不会独自让阿姐去面对这个天下的。 听了虞凰的话,濮阳晔眯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守的累了,便靠在床榻旁边,紧握住男子的手不松手睡去。 暗夜中,濮阳风华睁开双眼,身旁时熟悉的呼吸声,弯了弯嘴角,动了动手指,却惊动了浅眠的的濮阳玉仁。 “皇叔,你醒了?”昏黄的烛光下映照着男子过分白皙的脸颊,濮阳玉仁心中缺失的那一块恢复了正常,声音有些颤抖,害怕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嗯,傻瓜,趴着也不嫌难受。”往里靠了靠,腾出身旁的位置,示意女子上塌。 快速的脱掉外衣跳上床榻,被男子抱了一个满怀,馥郁的莲香幽幽传来。 “皇叔,今日是阿玉的不是,你莫要生气了。”若是再这样动不动就晕倒,她真的承受不了的。 揉了揉女子的发丝:“吾没有生阿玉的气,吓着阿玉了吧?”幽静的眸子里映照着女子还有些惊魂未定的面容。 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没有什么大碍的,不过有时会因为情绪的缘故出现类似的症状而已。”五年过去了,身体上也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揪住男子胸前的衣襟:“可是,作为风华的妻子,应该这道这些的。”这样的隐瞒不是为了她好。 笑了笑:“是,以后不会了。”在昏迷中隐约之间听到女子的话语,心中那仅有的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原本知道这一次的选秀之事并不是出于阿玉的自愿。然而或许是在深宫中的日子让他也染上了女人的一些通病,竟然也学会了如此,当真是有些好笑。 靠在男子胸前,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脏的跳动声,濮阳玉仁心满意足的弯了弯嘴角。到头来,她还是一个小女人,无论她有多么冰冷,但是在爱的人面前总是会透露出这样的一面。昨夜一夜未眠,躺在男子的怀抱里竟然就那么睡过去了。 而濮阳风华昏迷多时的缘故,醒来的他倒是没有了多少的睡意,这个女子陪着自己这么多年,春夏秋冬,从没有缺席过,真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屋子里,濮阳玉仁睁眼入目的便是五年来每一个清晨守候在身旁的男子,笑了笑:“早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一句。 “早安。”濮阳风华笑道。 起身穿戴好衣物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男子拿起木梳梳着她齐腰的发丝,嘴角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容。 “记得用早膳。”濮阳玉仁看着等候在外的小李子,朝着只着中衣的男子说道。 “嗯。” 两人心照不宣的,并没有谈论那些男子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些人不足以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任何人都不会的。 众位官员看着嘴角挂着浅笑的男子,心中悬起的石头落了下来,似乎雨过天晴了。 濮阳玉仁招了招手,让身后的小李子将写好的圣旨念一遍。 小李子拉开锦卷,看着上面寥寥的几个字,心中甚感高兴,所有的将在这里画一个句号了。 “奉天承运,风华君德才兼备,乃大周之幸。吾皇甚喜,此后大周只有一位后君。吾皇终生不充盈后宫。”这个是濮阳玉仁刚写好的,也好让那些有心之人打消了念头。美色之于她,真的是不算什么的。 苏青衣第一个跪在地上,他心中最后的期待也化为了灰烬随着夏日的和风远去,寻不得踪影。 很多的大臣对于濮阳玉仁这个决定似乎早就料到,毕竟,若当今皇上是好色之徒,又岂会五年之间不曾纳妃。别说是纳妃,就是与宫中那位宫人有染也不曾听说。 原本那些极力上睑的官员也选择闭了嘴巴,毕竟那陈国公的下场可称得上用凄惨来形容。想要明哲保身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见那些官员没有并没有异议,濮阳玉仁弯了弯嘴角,心情更加的愉悦,总算是又解决了一个麻烦,再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些事情而影响到什么了。 “皇上,匈奴派遣使臣带着他们的公主前来求亲,此事皇上如何抉择?”苏青衣将今日收到的消息告诉给上面的女子道。 “求亲?”匈奴还有公主吗?濮阳玉仁若是没有记错,那唯一的公主也在六年前消失了吧,“那依丞相呢?”既然匈奴已经选择投降,她也不想赶尽杀绝。除了石家必然的那些贵族被斩杀之外,百姓和商家她并没有为难他们。这也使得匈奴成了附属国之后,那些打着复国旗号的人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支持。 “此次派来的公主,我朝并没有适合的人选来迎娶。”大周的皇室子嗣凋零,哪里来的皇子与王爷去娶?原本的大家也被上位的那人打击的差不多了,恐怕有些难。 视线在男子的身上来回溜达着:“丞相就不错呀。”心情好了的缘故,濮阳玉仁也难得想要捉弄一些这个男子。 眼神一下闪了神,“皇上说笑了。”她竟然把算盘打到他头上了? 被男子那眼神一瞪,濮阳玉仁无趣的摸了摸鼻尖:“朕本来就是在说笑。传朕旨意,将匈奴使臣安排在驿馆,至于迎亲的人选,那就交给丞相决定吧。”如今的大周哪里还找得出与公主相匹配的男子呀,不过,还好,那个公主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皇族这倒是省心了不少。 下了早朝,却意外的见着了等候在殿外的苏青衣。 “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苏青衣竟然会专门等候在此。 自然是听出了女子口中的揶揄,苏青衣抿嘴看向女子道:“皇上,微臣想请一道圣旨。” 挑了挑眉:“何事?” “将凤阳公主下嫁于微臣。”经过了数月的考虑,他终究还是做了决定。 “不后悔?” 温润的笑了笑:“不后悔。”那么多年的相伴不是哪一个女子可以做到的,他该知足了。 “凤阳不反对了?”她可是将这几个月,凤阳的表现看在眼里,她可是喜欢这个你追我赶的游戏,似乎还乐此不疲。 想起那个女子,笑若春风:“微臣不会让她有反对的机会的。” “嗯,那朕便她交给你了。”你们的幸福终究与她没有关联。李安阳的幸福在汪敏芝那里,而苏青衣的便在凤阳那里。或许,曾经可能在她的手指划过,然而今时今日,真的是没有关系了。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各自远去。 苏青衣迎着阳光,走向远处,再见了,我曾经深深爱过的女子。两人没能相爱有很多原因,然而今天,他不愿意去探究了。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画上一个结尾,去好好对待那个追随自己脚步好多年的明媚女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卸去一身的繁重,濮阳玉仁轻松的笑了笑。 看向迎面走来的男子,扬起幸福的笑容。 “可用过早膳了?” 习惯性的伸手握住女子有些微凉的手指:“嗯。” “皇叔,苏青衣要迎娶凤阳啦。”她为这两人感到高兴,这么多年,终于是修成正果了。 点了点头:“嗯。” 对于男子近日的沉默,濮阳玉仁有些好奇的看向男子挑眉,却没看出来他不高兴。 望进女子的眼眸中,抿着双唇:“阿玉。” 偏头看向男子。 “我很爱阿玉,所以不要介意。”昨天她说的话都听到了,他忽略了他的阿玉也是一个女子。 停下脚步,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嗯,我也很爱风华,所以不要介意。”他们都知道,对方在别扭什么,然而语言的匮乏导致他们说不出动人的情话,却用胸腔里那棵跳动的心温暖着彼此。 日光倾城,幸福依旧在继续。 从来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吻,今天,她做到了。 缠绵悱恻的亲吻在阳光下如花绽放,羡煞旁人。 濮阳晔窝在虞凰的怀中,捂住眼睛却从那缝隙中看去,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虞凰,父皇和爹爹很幸福。” 点了点头,远处两人相拥的场面他也看到了。不用忌讳什么,在铺满阳光的大地上尽情挥洒。 “那虞凰幸福吗?”小小的人儿却难得面部表情认真道。 微楞,随即展颜一笑:“当然。”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不同,他或许没有得到阿姐的爱情,可有着阿姐还有晔儿的亲情,自然也是幸福的。若不是有他们,或许今日的他便是另一番情景了。 扑在男子的怀中蹭了蹭:“嗯,晔儿也很幸福。”父皇说,幸福就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每天开开心心,自己的心情随之愉悦就是幸福,虞凰幸福,那他应该也是幸福的。 “舅舅。”晔儿伏在男子的耳根,小声道。 惊奇的看向怀中的濮阳晔,虞凰笑的分外妖娆:“嗯。” “父皇说,你要出宫去是吗?”紧紧的抓住男子的衣襟,他不希望他走,可是父皇说那是舅舅选择的权利。 点了点头:“我想要到处走走,看看。”以前的他被束缚在暗楼,而今不愿被束缚在皇宫中孤独终老。 “可不可以不走?”他真的舍不得。 点了点小孩子的鼻头:“当然不可以,难道晔儿想要舅舅一个人孤独终老吗?’虽然不指望能像阿姐那样找到一个至死不渝的人,然而还是有着小小的期待的。 撅着嘴巴:”有晔儿陪伴舅舅的。“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不一样的。“他不知道如何给这个孩子解释。 将孩子抱起来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洒落一地的日光。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阿玉很幸福。“ 这只是一个故事的结束,然而,幸福还在继续。 三月之后,扬名天下的虞妃重病,濮阳玉仁衣不解带的照顾,三日之后,一代宠妃消香玉损,濮阳玉仁特赐将其葬入皇陵,入了皇陵的妃子在各国都不多,然而这个虞妃却做到了。 皇上一时伤心欲绝,病倒,半月之后才恢复早朝。 十年之后太子登基,濮阳玉仁成为大周最年轻的太上皇,携风华君远走天涯。 翻开大周的史书,濮阳玉仁十八年的执政生涯满满的丰功伟绩,然而个人作风还是被史官泼了墨,背弃伦理纲常,强娶皇叔。然而与那些政绩相比,这一点并没有引起后人的反感,而是更加的充满喜剧色彩。濮阳玉仁一生中只有一位男后,一位妃子,这倒是成为了百姓的谈论,这天子骄子喜欢的到底是那艳冠天下的虞妃娘娘还是那风华绝代的风华君呢?然而,最终的答案并没有人知晓,或者说知晓的人都不愿意谈论。 很多年之后,有人曾在元洲湖畔看见一红一白的男女,他们风姿卓越,来无影去无踪,却不知真实的身份是谁? 濮阳晔即位三年,大周更加繁荣昌盛。 ”皇上,你当真不前去与太上皇和风华君打招呼?“如今的小李子已经不再年幼。 一袭便装的濮阳晔淡淡的笑了笑,神情之间颇有濮阳风华的影子:”不了,既然他们选择离开,朕就不想在继续打扰他们。“ ”是。“小李子看向那云州湖泊里那一方小舟里的红衣和白衣人,有些佝偻的身子颤了颤,没想到三年之后会在这里见到主子与皇上,当真是很意外的。 ”可有虞凰的消息?“看着云州湖畔里的红莲,弯了弯嘴角。 ”听暗卫说,似乎也在云州。“ 悠远的眉目弯了弯,这次倒是不枉此行。 转身没入人潮道:”小李子,朕的那个舅舅也玩够了。“这么多耐仍就是独自一人,他有些看不过去了。 紧紧的跟在男子身后,小李子心中有些怪异,皇上似乎特别的在意虞凰。” 那时,阳光正艳,时光正好。 ------题外话------ 这是一个不太令人满意的结局,可是倾城说过会是一个幸福的结局,便一定是。只是,结局很仓促,不太对得起众位亲这一路的跟随,时不时的断更,亲们还能继续倾城,真的很感谢。曾经编辑在入v前问我这本准本写多少字,我预定的是30万,然而,还是不知不觉的写到四十万了。倾城也想过写六十万、七十万、但终究能力有限,若是高要求的亲们或许看的出来,这后面的情节很散乱,很散乱。所以,那么多的字数倾城驾驭不了。不过,倾城相信会越写越好的,有了这四十万字,以后便会有五十万、六十万,情节也会更紧凑。在最后谢谢亲们的一路陪伴着倾城走过这将近五个月的时光,倾城很幸福。后面的番外也会不定期的上传,有暗一和暗二的还有虞凰的,至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