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拳》 第1章 江湖争斗是为何 西北道天枯城外官道 一个有些形迹猥亵的汉子和一群人对峙在大路上边。 “马老三,咱一起干的买卖你就想一个人卷着营生跑了,看来你是不把兄弟们看在眼里了!” 说话的这个汉子身子粗长的紧,偏偏脖子却和没有一般,远远望着活像是乌龟缩着颈子,拉长了四肢立在大路当头,手里边提着把厚重的砍刀,这刀口还崩着几个口子,一看就不是什么上档次的江湖人。 他身后还随着些普通汉子,这些随行的也没什么特点,不过看着到都是些凶恶的面貌,终归是有几分气势。 “乌老哥,兄弟我也是没得办法啊,你知道咱这次做的是谁的买卖吗?是黑山寨的赫当家新纳的夫人亲眷!那可是矮三寸赫英赫当家的,你我本来说好药翻了他们卷着金银就罢了,料想赫当家也不值当为了些许财物就大动干戈。可你……” 话还没说完,那姓乌的粗长没脖子就是一刀,这刀兜头劈了上来真是虎虎生风。从刀口呼呼的破风声中来看这刀确实是有几把子蠢力气。 马老三没甚的厉害本事,但这闪躲的功夫倒还过得去。只见马老三那七尺的身子呼的一下矮了下去,就地向后一滚避开刀口,和姓乌的又远了几分。 姓乌的一刀打在了地上,溅起了些碎石沫子,看着倒是吓人。 “是啊,赫当家的我们现下着实惹不起,但你他娘的把那本子秘籍交出来之后可就不一定了!你当老子眼珠子是出气用的么!” 这姓乌的汉子直接开骂了,恶声恶气的吐字都有些含糊,想来是急躁的很了。 “要不是看见你偷偷摸摸从那老娘们衫子里摸出本泛着银光的册子,老子至于砍了赫当家的亲眷?早他妈听说姓赫的当年在山里边捡着本泛铜光的秘籍才有了今天狮虎黑山寨的风光。老子本来还不信,谁他妈的见着过这发光的册子,可这次我是开了眼了,合着这玩意还真有!” 说着这汉子活动了下手腕,刀顺着腕子转动也划了个刀花,似乎随时会再度出手索命。 “马老三,你把秘籍交出来,我们让你好死,不然说不得就得给你些好果子尝尝了!” 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汉子一同怪笑了起来,声音难听的恼死个人。 “姓乌的!要不是老子的迷蒙香你能有今个的光景,现在你他娘的想要老子的命,老子能这么送给你吗?你这是做白日梦。” 马老三有些癫狂了,说话间吐沫飞溅,像是患了疯病一样呲牙咧嘴的骂着。 “张开你的狗眼仔细望望,凭你这比马脸还长两寸的丑脸,谁给你的胆子和你爹我叫嚣!凭你那什么迷蒙香?老子有今天的风光,靠的是爷爷我手中的刀!” 话音未落,大刀呼的一声向上撩去,这乌姓汉子三步并成两步随着刀口,一路追斩而至。 马老三面上一片忿怒,面容挤做了一团,活像吃了酸梅子一般紧缩着。猛地一挥手,从袖摆里头洒出一团白雾,掩向了姓乌的面容。 按说这时候姓乌的汉子视线被阻,是个出手杀人的好机会,奈何这马老三没什么胆气,当即缩身逃窜。 这姓乌的老哥向前猛跃一步,手中重刀撩至顶端,再作呼响,向下急斩而来,完全对眼前的白雾视而不见,想是对这白雾早就有了防备。 这一刀来势汹汹,若是斩中了,说不得马老三就得落下个一刀两瓣的结果。 马老三虽然在逃窜,但却是倒着急退的,眼瞅着这一刀挥来,就要故技重施,缩身腾跃逃窜出去。就在这时只见重刀忽的伸长了一节,吓得他是亡魂大冒,脚底下一个趔趄,竟是跌倒在地。 可重刀却是携着风声从他头顶飞过,原来是乌老哥看他腾挪之势已经做好,急忙将手中的刀撒手飞掷,马老三这一个脚底拌蒜却歪打正着的让他暂时逃过一条性命。 两人身形交错了半天,这一团白雾却结结实实的扑了乌老哥一脸,这乌老哥也是生猛,之前视而不见,此时挨着了也没退缩半步。 当即圆睁着双眼继续期身而上,一脚跺在了倒在地上的马老三脚腕子上,就听得卡蹦一声脆响,马老三便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脚踝断的明明白白,再想起身却是难了。 “马老三,把秘籍交出来吧,让你好死!”乌老哥眼睛通红,说不清是急的还是让白雾迷了眼睛所导致的。 “姓乌的,你他娘的别得意,中了我压箱底的毒物,你若是跪下求我,我就给你一条生路。”马老三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时候乌老哥才觉得不太对劲,这眼睛火辣辣的疼,泪流不止,眼边上好一个烧灼难忍,终是没忍住惨叫出声。 马老三见着这个情形,却是更加张狂起来,笑声大作,仿佛是忘了脚腕断折的苦楚一般。看他的的动作料想这毒也许是有些名堂。 “拳有百般好,也有百般错。刀剑伴身总有漏,还好拳头丢不掉。”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处,身形宛如鬼魅,飞身而至! “拳百错,颜不入目第一错!” 漫天拳影随着这声音响起,带着空爆声呼啸而至,像是晴天炸响的雷霆一般。 再之后只听的拳头落在脸上的声响连成一片,话音刚落,紧随着就是倒地声响做一团。这一群人连个呼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的人事不省,看着这脸上红的白的青的绿的混成一团开了染坊,料想一时间是断断醒不过来了。 一道黑衣人影立在满地昏迷的人群正中,面容娟秀唇红齿白,生生像个俊俏小娘子。再细看看这也才十六七的岁数,身形颀长有力,尤其是那双臂长的诡异,垂在身侧,竟然快够着脚底。 身上只见着一套墨染的官衣,再细瞧顶上戴着是一尊凤翅镂金冠,长羽向后坠着随风摇曳。 肩上穿着一件棕黄色的毛皮坎肩,毛毛碎碎理得是齐齐整整,毛皮也是泛着油光煞是好看。 腰上一条是锦缎的腰带,腰前是一只碗大的圆盘锁扣,这锁扣上大大的写着个“捕”字,侧边上悬着个铜制小印,滴溜溜的正打着转儿,再边上点是一捆子麻绳,看着有些老旧,毛边都擦起来了,想来是个常用的物件。 长臂上的衣袖看着短了点,再看衣服倒是没短在袖子上,只是一对长臂长的过分了些,这才显得衣袖短了。 手上却是带着个布制的拳套,u看书ww.ukanshuom 手背甲前端带着几个环,正碰着作响。脚上踏着对官靴,靴上还打着几个同色的补丁,不细瞧还真是注意不到。 “官道上聚众械斗,胆子还真是不小,这在城外还没五里地,就闹成这样。才几年没回来,治安就这般烂藏。罢了,到任第一天,就抓着几个小贼,这运气算好还是坏呢?” 少年像是自语,又像是和这一地活尸体说话。这少年说话声音清亮,算是悦耳。边说着话,解下了腰上挂着的麻绳。开始在麻绳上打着拳头大的扣。 将绳从头顶上边一甩,带起了一道弧圈,这上头的扣就套在这一地活尸首的脚上,尾端还套着那崩了几个口的厚背砍刀。少年试了试力道,见环扣套的严实,就拖着这一长溜就往城门方向走。 还没几步从那马老三的鞋筒子里就掉出了本泛着银光的册子。 说来也可笑,这册子马三还没来及看一眼,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少年人捡起册子扫了一眼,上面生生是四个大字。 《养生保健》 好家伙,这搭上赫英亲眷性命的秘籍却是一册调养身体的秘法。 少年撇撇嘴,拿起腰间小印往册子上一拓,册子银光像是蒙了层灰,上方凭空浮着两字! “赃物” 少年牵着这长绳一溜,脚步轻快往城里走去。只剩下这官道上一排拖痕像是在抗议着些什么。 “一拳南,一拳北。” “拳拳不让人心亏。” “再打西,复打东。” “拳打才有朗乾坤!” 第2章 无惧风雨即安心 天枯城六扇门内 因为天枯城常年干旱,降水颇少,靠着几百里外天苍山上的雪水融积方才让这一城百姓存活。 理所当然的六扇门的建筑绝对算不得富丽堂皇,甚至还显得有些陈旧。筑起的围墙土坯都有了破口,漏出里面深黑的钢柱。虽然看着残破,但也算得上是坚固。 大堂的屋顶也非常见的人字形,而是粗犷朴素的小方盒子一般。虽然仅仅三层高,却看着像是两层一般低矮。细细分辨却是每层高度都较别处更矮几分。 矮楼顶上悬着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明证刑罚》四个大字,却没透露出什么威严,因为黑底被风沙打出许多缺口漏出了原木的底色,金字也显得褪色许多,凭的透出几分寒酸来。 楼门算得上指得称道,修的阔阔气气,四四方方。只是这黑色大门一反常态向内开着一半多些,而非向外敞着,看着多少有些别扭。 楼里边传出各种嘈杂响声,有大声骂娘的,有开黄腔的,有嘻嘻哈哈笑闹的,光听这声谁当它是六扇门,怕不是都当酒楼茶馆了。 这少年牵着一长溜的活死尸踱着步子四下里望着,仿佛忘了这一串人还昏迷不醒在地上拖行。听着里边的荤段子却是笑出声来。 “刘五步!你快出来!”少年唤着名向前走着“再不出来你今个的奖赏怕是没了!” “哪个喊老子?”说话的人带着些口音语气颇为不耐烦,“撒子奖赏啵!等哈老子把这个孙儿先安排滴妥妥贴贴再和你说话!” “刘叔!我这可是抓着十几个人,你快些出来给他们安排个去处,我好找黑叔挂职去!” “找老黑挂职!?你是哪个瓜娃子,老黑前俩天刚调到泉州府当总捕头去撂。” 随着话音一个粗糙汉子从门里面探出半身来,这探出的半身不时的扭动两下,活脱脱一条大蟒蛇。身上官府扣子也没系着,敞着的胸腹上皮肤像是干了的石头块一样粗粝。 “好家伙,你是哪个?扯着个串串要弄啥子!” “刘叔,你忘了打小在城西头住的安心了么?” 这汉子猛地一滑就立在院子里了,行动轨迹更像是一条大长虫摆了几下身子。 “纪安心?是你个娃儿,当年你老子把你和你娘不是接到皇城去撂么?咋个回来了,乖乖,这青铜印儿,你个娃儿发达喽.我算算你今个得十六岁咯,咋个长滴细皮嫩肉滴还越发水灵喽,像个女娃儿,一点不像是咱这地方出生的娃儿。” 这汉子说话十分利索,似乎连换口气都不用。 “马上就能上那个劳什子字人榜撂是吧,我在驿站滴年讯上看到你娃儿滴名字撂,‘拳百错纪安心战败杀手牧流星’是吧?那个牧流星可是个狠茬子,你啥个时候挂上这个青铜印滴?” “还行吧,这青铜印可不就是从那个牧流星手里救下了线人给发的么。刘叔,这两年你的名字我可常见着,滚地蟒刘五步,这都有了外号了,这次不是上头看见你抓了个线头子打的报告,里面还有事情,怕你处理不过来,就把我这西北出生的苦孩子派过来了么。” “你这孩儿,什么劳什子滴滚地蟒,碾地蛟的,哪有老黑的外号阔绰,你瞅瞅‘善恶分明黑不白’看着就觉滴厉害,还有线头的事情能在这个地方说么。对撂,啥子叫个怕我处理不过来,一个小虾头还能让我莫得办法?我这不是正审着呢么!” 说着刘五步掉头冲着楼里喊“里面来两个打杂滴,出来把这一串串送进去圈着,等老子闲撂再拾掇!对撂,这串串犯了啥子事情?搞成这个阵张。” 说是打杂的,其实是刚来没几天还没正式入职的小捕快。六扇门的老人有什么杂事都是安排这些“打杂的”去做,不过也算不上欺压新人,要求也不怎么过分,多是押送不太重要的犯人去牢里关押起来,或者跑跑腿送个信一类的。 不过老捕快们大多忙的很,遇见新人笨手笨脚的总是喝骂两句,了不得踢个一脚。新人大多也不咋生气,笑笑闹闹的反而热闹。 “我刚到城外亭子那里,就见着这些憨包在官道上喊打喊杀的,好像是为了这个银光秘籍,呶,就这《养生保健》。”说着纪安心掏出那浮着”赃物“的册子递了过去。 “好嘛,这么个垃圾秘籍也能打的死去活来,真是可笑。他们就不识字嘛!这《养身保健》早个就烂了大街撂,你家旁个的王大娘都能耍个几套,为这也能要杀人?嚯!你瞧瞧这面子上都开撂花喽,恁个凄惨,呦,这个脸上抹着白灰滴又是咋个回事?眼都肿成个卵泡子喽。” “这个好像是让撒了一脸生石灰,这石灰里好像还掺着些迷药。我闻了下好似是那不入流的蒙倒香,太劣质了。” “那还说个撒子,打杂滴,快些快些,赶紧塞进去,还分什么单间,全塞个小屋里头不就完撂。格老子滴你还敢瞪我!你个孙儿今个的肉菜莫得撂!快滚!” 刘五步呵斥了两声又回过头。uu看书 ww.uukanshu.cm “安心呐,你说今个要来挂职是啵,来来来跟我上去把手续办撂。好家伙你个孙儿还朝老子背上吐口水!给老子站哈!”说着刘五步掉头追上打杂的就是一脚。 这打杂的也不恼,嘻嘻哈哈的把这一地活死人从绳扣上解下来堆上小车就运走了。 刘五步身形摆来摆去,摆着就进了楼门招呼纪安心进来。 “娃儿们,上头刚调来了撂个铜印捕头,纪安心。老子当时说纪安心是咱这地方的娃儿你们还说老子吹牛皮,都来好好认认,看看这腰上打转的铜印这可不是我吹牛皮,你们这群娃儿来撂才多少日子,还总觉得我吹牛!你瞅瞅我这是在吹牛嘛!” “我先给纪安心去办手续,晚上除了刚才瞪我的小子留下值守,其他的人咱休息一个时辰,出去咱吃一顿好滴,对了厨子也得带上,一天天做的什么玩意,汤面都能煮成了糊糊,今你好好看看人黄风楼滴厨子是咋做饭的。” “有能耐你做饭!” 只见着个胖大的汉子官服上面套着件围裙,沾着面粉的手抄着刀子就从楼上冲了下来。这汉子看着少说也有二百斤重,说真的看着像个厨师多过像个捕快。 “干恁娘滴!老子喊你吃饭你说等等,等等。等的面条泡成面汤糊糊你找老子要吃滴!老子还得给你热上!不爱吃糊糊恁娘的就早些吃饭!也省的老子晚上还得给你热。还有!我看今天哪个小兔崽子敢跟老刘去吃黄风楼!你要是去了,你就天天去吃黄风楼别他娘的跑老子这扯着嗓子说饿!我看你们口袋里那两破钱能撑过三天!” 第3章 热血流尽气息绝 “刘大人,你抓的那个线头说他要交代了!”一个小捕快从楼下的地牢里窜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喊着。 这一下子刘五步知道有的忙了!胖厨子也知道了这群崽子是去不了黄风楼了。一群捕快也知道了这顿好的是吃不上了。要值班的打杂的也知道了,今天谁都别想吃着肉菜了。 老刘急急忙忙招呼着纪安心和他一同下楼,要去听听这个线头要交代什么内容。走到了地牢的隔间里扫视周边,才开始和纪安心说事情的经过。 “安心,想来我发上去的报告你也看了,这个线头牵扯到了西北商会的大龙头为富不仁金不换,说实话天枯城的六扇门怕是挡不住金不换,金不换的本事你应当有所耳闻,你给叔交个底,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水平?我好衡量咱和厨子加起来能不能挡住金不换?” 老刘的本就有些丑恶的面容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狰狞。 正说话间方巧路过了被纪安心打的昏死的那十几个人,现在还没有一个醒来,一群人横七竖八的堆摞在一间小牢房里,看着有些滑稽。 老刘话音还没落下,却听着边上却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眼一瞧却是个浑身见不着一片好处的血人,浑身上下没有见着一寸皮肤,看起来刑官剥皮的手法有些差,连带着胸腹的肌肉也削去了不少,血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甚至七窍上还能见着白色的蛆虫蠕动,让人看着一阵恶心。 纪安心瞥了一眼血人,拳套上的铜环发出一阵碰撞的脆响。血人似有所觉,忽的怒张着口发出一阵吼声,应当是伤势过重的缘故,这吼声却是后继无力,只响了三两个呼吸。因为血人张了口纪安心这才注意到这血人口中舌头也被生生的拔了出来。铜环碰撞声忽然密集了起来。 “刘叔,金不换上面接到报告后就已经有所安排,我到这的任务却是不能和你说,想来你也知晓规矩。不过你不用担心金不换的威胁,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抓的线头究竟知道多少事情,金不换对这个线头又是什么态度。”纪安心并没有回答刘五步关于实力的问题,这无疑是有些奇怪。 “砰”的一声巨响,从他们的来路传来,随后就是喊杀声和惨叫混杂在一起传递过来。 出事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有人从六扇门的正门打了进来。惨叫呼痛之声不绝于耳,老刘显然无法坐视情况进一步恶化,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立马掉头向来路迎了上去。可能是太过急躁,连身形也从大蟒潜游变成了地龙翻身,前行间甚至撞开了牢门上的几道铜锁,锁链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纪安心似乎自有想法,停在原处并未跟随老刘一同去迎敌。 老刘的身影刚消失了十息左右时间,上面的打杀声逐渐小了下来。又过了几个呼吸,上面的声音完全沉寂了。 不知何时纪安心身后五尺距离处出现了一道人影,却是老刘无疑,他不是方才离开了吗?这又是如何出现在了纪安心身后。 血人再次发出吼声,这次的大吼比上次更加的歇斯底里,充满了急迫感。 “刘叔,您的性命怕是救不回来了,安心也没得选,看您的样子也是生不如死,一会就让安心送您一程,这些杀手随后就到!让他们下去再给您磕头认错!金不换的案子上面已有安排,您不必再费心劳神了。”铜环碰撞声密集的有些刺耳。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和老刘学着同一种功夫,拖金大人找画皮仵作剥了他的皮换在我身上,我和老刘打小就在一起拜师学艺,模仿他的言行举止我自问不会有差错。”正说话间这个老刘身形一阵摆动距离又近了几分。 “我身上的披肩是当年我被黑叔的大黄狗吓着了,刘叔偷了黑叔的大黄狗拨了皮亲手做给我的披风让我出气,虽然现在穿着也成了坎肩。只是因为我当年不懂事缠着娘亲讨要一双气派官靴,刘叔听见了从库里偷出来给我的,为此他还被黑叔打了三十脊杖,虽然这靴子直到前年我才能勉强穿着,到了今年已经有些小了,顶破了窗口又专门补上的。” 纪安心声音顿了一下。 “手上的拳套是当年黑叔找了匠人将老牛皮鞣压多次方才做给我的臂铠。这铜环是刘叔当年破了私制铜钱案扣下的精铜锻打的,这声音可是独一无二!为此刘叔被罚了整整两年的俸禄。” 说着铜环交击声已宛如蜂鸣。 “你说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刘叔!碾地蛟!陆齐生!” 纪安心的声音有些发冷,更像是尖刀劈在寒铁上一般刺耳。 “刘叔,我娘过的很好,我也过得很好,我爹他...”陆齐生身形一动就要抢占先手。铜环交击声骤停,纪安心欺身而上,猿臂拉出漫天拳影,生生打出空爆闷响,夹杂铜环触响,uu看书 ww.uuknshu真真是夺人心魄,让人杂念丛生。 陆齐生深吸一口气,将气团咽入咽喉,原来是自觉接不下这声势浩大的拳招,被逼出了《长蛇化龙经》中的搏命杀招“巨蟒吐丹”,随着气团咽下,陆齐生身形猛地一胀,气势凭添了数分。就地一滚,身形摆动真真是一条翻江倒海推山碾地的恶蛟。身子一震,像是蜈蚣般猛地一弹,从地上借力而起。打着旋冲入漫天拳影。 空气中闷响不断砰!砰!砰!三声炸响,紧接着就是筋断骨折声像鞭炮一般响个不停! “先天!你居然是先天!你为何不在人榜之上!”陆齐生最后只留下一句饱含惊恐忿怒的话,便像是破麻袋一般掉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纪安心缓步走向血肉模糊的刘五步蹲了下来将刘五步抱在怀里“刘叔,安心送你上路...我娘说让我来这一定要好好向你道谢,感谢您十年时间的帮助,要我代她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血人刘五步眼里硬生生挤出了些泪水,向纪安心点了下头。随着卡擦一声脆响这血淋淋的刚健汉子就停了呼吸。 “砰”的一声漫天白雾扩散出来,却是那断了脚腕面容如马的马老三不知几时跳了出来。 “直娘贼!臭小子活活在爷爷们脸上开了染坊,今个说不得得在你这俊俏的小脸上留点东西!” “八方风霜皆如刀!” “雨幕牵连生死道!” “牧野天南派寿数!” “何须惧见流星摇!” 刀光一闪而逝,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痕。 八方风雨牧流星! 第4章 8方风雨牧流星 没错!正是杀手牧流星到场,这牧流星究竟是敌是友?这流星一刀又是向谁而发? 刀光冷冽一闪即逝,刀气冰冷彻骨,直直斩向纪安心,只是在牧流星和纪安心之间还站着第三个人,马老三! 马老三这时身子宛如上下分离,上身向前一扑,下身往起一个腾跃,硬是将自己团成一个圆球凭空滴溜溜的直转,避开了这道刀光,待得刀光飞到马老三身前,他身子平平铺开,像是悬在半空一般手上不知何时捉住了一柄匕首!直直刺向纪安心后心要害。 匕首上蓝光幽幽,一望便知是喂了猛毒。 刀光再闪,竖直一道刀气直追而上。 此刻纪安心放开了刘五步的尸身,猿臂再展!叮叮叮叮!铜环声猛地响起!只见纪安心已回身站好双臂前后拉开。 “拳百错暗处伤人第二错!”纪安心低吼一声,后脚蹬地向前踏出一步,后手拳猛地击出! 拳头打在空气中,发出洪钟大吕的轰鸣。咚!一道钟形气劲将第一道刀光震得破碎,半空中的马老三瞬间失神!没能躲过身后的第二道刀光,这一刀从马老三胯下切入,从手上飞出,直直顶在匕首上,匕首前端再加一份力刺破了钟形气劲,直冲着纪安心眉间飞来! 险!险!险!纪安心若是再无举动,怕是将殒命于这一记各种意外促成的夺命一击之下! “金钟破!光照八荒!”此时纪安心长拳崩出一股劲力,将钟形气劲震成八块,飞散而去。借力后仰使出一记铁板桥,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绝杀。 浮在半空的牧流星却是避无可避,硬生生吃下了三块飞散而至的气劲!身形猛震,三道气劲破体而出,牧流星突遭重创!口吐鲜血间身形一闪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危机度过了吗?当然没有!刀光连闪!灯火全熄!这地牢中却是再见不到一点点光线。 纪安心当然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与牧流星交手有多么困难。毕竟他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上次交手还在年前! 还记得那是一个晚上,那个时候纪安心刚成了“打杂的”还没几个日头,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家看看都成了奢望。刚回到六扇门准备吃饭,还没端起碗就被派去随着一众老捕快保护人证。他只知道这人证是扳倒秘藏盗金案幕后黑手最重要的人证,万万容不得一点差错! 纪安心被老师傅们安排在了最后一道防线,看守进入人证房间唯一的大门,他知道这个位置是老师傅们照顾他,因为要杀到他这里,得先过了这一十九个多年查案经验丰富的捕快们这一关! 时间在流逝着,气氛忽然压抑了下来,沉默的氛围总让人有点心慌意乱。 “八方风雨送君归,地府阎罗引君来。”随着一声幽幽诗号,小屋内灯火尽数熄灭,只能听见周围同僚紧张的喘息声。然后呼吸声越来越少,同僚一个个的了无声息!纪安心此刻是真的无法安心。 要不是纪安心身后就是人证所在密室唯一的入口,纪安心怕是要慌不择路落跑了!同僚的呼吸声越来越少,还剩十个、还剩九个、还剩八个...三个、两个,最后只剩下纪安心自己的呼吸在黑暗里响着,也只有这呼吸声才能证明纪安心现在还活着。 无由一道伤口落在肩上,要不是纪安心紧张下挪动了一下身体,这一刀怕是就落在颈子上了。 那时候的牧流星出手真真是毫无踪迹,纪安心慌乱中开始向四面八方挥拳,但是这挥拳又能持续多久呢?牧流星当时在心底嗤笑着这小捕快的鲁莽无智。可是他没想到纪安心一直挥拳,一直挥拳,持续了整整一夜!毫无停息,毫无疲累的不断出拳。 牧流星眼看着天快要放明却毫无办法!那时候的牧流星杀人从来都是不费力气,只需要一片黑暗,借着天生夜视的双眼看清目标,靠着悄无声息的隐匿术潜进身前,轻轻的将刀放在目标颈子上,就那么一划,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一度对那些强行格杀的杀手嗤之以鼻,应为他从不需要这样做,他天生异象,夜间视物犹如白昼。 可他从未想过天生异象的人可从来不是只他一个,比如纪安心! 纪安心的饭量自小就大的常人无法理解,他的力气也是一样。 纪安心打小就和其他孩子玩不到一块去,不是他冷漠早熟,只是他单纯的需要大量的进食让自己不那么饿,而他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摸样,是他的母亲含辛茹苦的将他拉扯大的! 他生在天枯城这个地方可谓是不幸,这里常年干旱,日常用水倒还勉强够居民生活所用,但浇灌庄稼却是杯水车薪。 所以在这个地方想吃饱饭是很奢侈的想法,尤其是对于孤儿寡母,这简直就是灾难。 纪安心的饭量成了这个家庭最大的负担,他三岁时就得吃下三个成年人的饭才能不饿,而这个饭量却让本就艰苦的家难以支撑下去。他母亲变卖了身边常伴的首饰,华贵的锦缎绸布衣着变成了村妇常穿的麻衫,他们住在城里最偏远的地方,邻居们大多是些寡居的妇人。 邻居甚至劝他的母亲丢弃他这个累赘,或者带着他改嫁个人家。因为他的母亲每日做着男人们才能受得了的力气活,只为了让他能够不饿,他的母亲身子愈发消瘦,没日没夜的工作才让他能长到四岁。 直到他四岁时忽然发现,他可以轻松的推动要一头骡子才能拉动的石磨,甚至他还更快更是不需要休息。 那个时候他的母亲也终于不用做那般苦力才能养活他了,他靠着一天帮人接连不断推磨八个小时的活计,混上了一份足以让他不那么饿的口粮。他的母亲也终于有时间教导他识字读书了。 他终于知道了他的母亲叫穆翩翩,他未见过面的父亲叫做纪浮尘。他也终于有机会陪在他的母亲身边,终于了解到他的母亲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一个美人。 他五岁时天枯城调来了两个捕快,一个恶声恶相叫刘五步,另一个总是板着张脸,面色如碳的叫黑不白。恶声恶相的刘五步其实是个有些蠢笨的汉子,总是能把这一圈的小孩都吓哭,然后恬着张丑脸讨好孩子,却吓得孩子哭的更加响亮。 这时候总是板着脸的黑不白把这丑汉揪着领子拖去荒滩上一顿毒打,再带着丑汉挨家挨户的向孩子父母道歉,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和这两个捕快熟络了。 他后来发现这两个大叔都是好人,总会送给他些肉食,有时是几只野鸡,有时是一条羊腿,或者是两扇猪排。这些肉食有时是刘五步送来,有时是黑不白送来。这些肉食也让纪安心每天推磨的时间缩短到了四个小时,他终于有时间体会普通孩子的生活了。 而自打这两个到了天枯城一段日子以后,uu看书 .uukanshu.co他母亲总是早早的把院门锁好,和纪安心一起呆在屋里,有时他母亲教他读书读到一半会忽然垂泪,他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知道了,早早锁门是为了避嫌,母亲垂泪是为了父亲。 而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他的父亲来到天枯城寻找他的母亲时,他才知道他叫做天生异象,板肋球筋、龟背鹤腰。这代表这纪安心力大无穷,几乎不会疲劳。 板肋球筋加上那一对长臂,让他在密室门前挥拳了一夜,牧流星也眼睁睁的看了纪安心挥拳挥一夜! 牧流星终于意识到了,顶级的杀手一定有突出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不能有明显的弱点!牧流星留下标记退走了。 天光大亮,六扇门提取人证的时候只见到满地的尸体,和背靠在门上挥拳的纪安心。 纪安心看着六扇门终于来人,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从密室里走出的竟然是他的母亲!纪安心开始后怕了,如果他没有挡住杀手,那个结果他不敢想象!同时也越发的怨恨他的父亲,少说十五年了,为什么前十年他的父亲不出现!为什么好容易一家团圆却总是在外不归,还让他母亲蒙受这么大的危险! 当日十五年前震惊天下的密藏盗金案告破!当朝宰相穆源仙入狱。他才知道他的父亲,纪浮尘这十五年间到底做了什么! 纪安心靠着天生神力无惧疲劳开始奋发练武!为了拨乱反正,肃整人间! 牧流星为了成为最好的杀手开始改变杀人方式! 今天就要看这两人究竟是谁胜谁败,谁生谁死! 第5章 心拳同重哪须量 事已至此,不必再多分说,二人有仇有怨,只需要此刻有一个倒下,就再无牵连! 呼呼的风声忽然在这密闭的监牢中响起!自然是牧流星出招了。 风起了!狂风扬起了地上带血的沙砾,这刮起的怪风中全是细密闪烁的刀光,而这刀光混在风中真真是一片夜空流星飞洒的景致,绝美也满是杀机! 流星未至,风沙先行!纪安心脑后长长的翎羽开始随风沙摆动,这风毫无规律,翎羽摆动也是七零八落。血腥味伴着风沙冲入鼻腔,让人作呕! 纪安心姣好的面容上眉头簇起,竟是一片让人有些怜惜的娇美! 流星飞至,杀机四散! 叮铃铃铃!拳上铜环响声一变,猿臂再震,漫天拳影再现!这次拳影气势一改之前,若说之前拳势如万军引弓放箭铺天盖地,此刻就是花瓣缓缓掉落,随风顺水而行! 漫天拳影打入了风中流星群,却是一点声响也没冒出来! 忽然一声刀破开血肉的撕拉声传出,然后就是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声大作,风沙倒灌!黑暗里火花星星点点飞溅!金属碰撞声大作!好似万鸟争鸣。 痛呼声、闷哼声、利刃破肉声,如击败革声响作一团! 啪!叮!滴!三种声响不分先后发出,风沙平息!血腥味又浓郁了几分! 却是一个黑衣人影倒飞而出口吐鲜血!一柄薄刀断成三节,刀尖撞上金属牢门!漫天血珠开始落地!滴答滴答的像天降甘霖,把沙尘打落在地! 牧流星全身上下满是染血的拳印,倒在地上连起身都不能,手脚歪曲断成几节,胸肋塌陷命垂一线! “这是什么拳法?”牧流星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看来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在说话了! “《随风拂柳拳》耍的有点意思嘛!小子。”突然响起的话音震得尘土飞扬,沙砾蹦跳!纪安心还未答话就有人说出了他之前所用的招数,虽没完全被看破招式,也被这人说对了三分。一时间被话音震慑,心中不禁慌乱了几分! “小子,我这局可不是吊你这个小虾米的!你跳进来把老子的网扯了个七零八落,说说你是不是该拿命赔我这张大网?” 这可真真是个大危机,纪安心一双长臂上血迹斑斑,小臂上满是细密的刀口,而拳面上除了血污意外,毫无伤痕。血水汇成一股顺着双拳滴落在地,双臂下垂在身体两侧,看来破开牧流星刀招绝非易事!他已经无力再出拳了!当下的情景已超出了纪安心的预期! “牧流星已经离死不远他又是打算如何解决了我?” 这说话的人未见身形话音却是浩浩荡荡将地牢震颤的摇摇晃晃!纪安心与牧流星一战虽是胜了,却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中! “八方风霜皆如刀!雨幕牵连生死道!牧野天南派寿数!何须惧见流星摇!”牧流星之前断裂的薄刀忽然蜂鸣,呯的一声碎成星星点点!飞屑旋转构成一汪星河的样子,紧接着猛然扩散! 飞屑击打在牢门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飞屑刮在岩墙上,打的是土屑悉悉索索的向下掉落,飞屑打在马老三尸首上,发出噗噗的入肉声!铁屑褪去了墨色,星河大放光明! 岑的一声聚成一团直扑牧流星残躯! “好好好,不枉老子特意给你小子寻来这《八方风雨藏刀式》秘籍,居然让你跨进了刀藏于身的境地,妙啊!哈哈哈哈!” 这大笑声越发厚重,直震得这监牢也一同动摇起来! “那这场子就还给你小子,等我忙完眼下的事回来,你得给我把这收拾干净!捕王这老小子,这次非得在这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这陷阱是要坑杀捕王的?纪安心心中一动! “当下这些布局虽有些精巧但绝绝不可能伤着捕王一根毫毛!也就说此地还有蹊跷!” 正想着却听见牧流星筋骨一阵噼啪作响,之前至少断了全身一半的骨头居然也开始复位了! “不能坐以待毙!听那声音的意思是他不在近前,至少当下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传音的功夫声势这般惊人也就罢了,可这人是如何知道这地方的战局的?这牧流星转醒之后又有多强?”纪安心脑中杂念丛生! 真气再提,欺身而上!身周气劲已肉眼可见,双拳一并拿捏成锤,由上而下直直贯向牧流星胸膛!这一记扣心锤若是正中,凭着纪安心的天生神力,牧流星断无幸存之理! 咚的一声巨响!这如山岳倾倒而下的双拳被一轮碎屑细刀组成的防护阻隔在牧流星身外三寸处。 啪嚓一声,纪安心双臂已然骨折!小臂骨弯折成了一个钝角。uu看书 wwuukanshu 听他口中的喘息声就像是破风箱一般嘶鸣!仅仅这一拳,纪安心居然感到疲累了!而牧流星身躯如遭雷击!口中鲜血如雨幕喷撒! 力大无穷的纪安心这一击打出之后双臂骨折,气乏力竭!牧流星怎可能毫无损伤的接下来?但这只是《这八方风雨藏刀式》进阶时自主的防御,就有这般效用,那他完成进阶后哪还有让纪安心活着的道理! 而此刻牧流星已有转醒的迹象! 当年这地牢可从没关过什么人!天枯城毕竟只是个小城,若有重犯早就押送到泉州府了。小时候的纪安心可是常来这里玩耍。 “若是地牢没什么大的变化.后边不远有一个牢房墙壁是拿砖头垒起来的,外面是可就是六扇门院子之外的!” 生机渐明! “只需要脱身出去,跑到城守府里,就能得以喘息了。” 眼看着杀手牧流星将要转醒,来不及再磨蹭,必须先逃出升天再想其他! 纪安心拖着伤势强提真气急忙向着地牢深处跑去! “臭小子!你打算去什么地方?不打算先给爷爷们道个歉再走吗!拳头还真他娘的重,等爷爷把你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和你的拳头一样重,一样大!哈!哈!哈!” 姓乌的贼人带着那群小弟就挡在路上!眼睛还未消肿此刻看着活脱脱像个蛤蟆。 “该死!疏忽了!马老三是局的一部分,那这姓乌的当然也是!” 生路断绝!这姓乌的难道就是那人口中要杀捕王的杀招吗?还是这仅仅是其中一环? 第6章 为富不仁金不换 前路已断!无力再战!这生死关头何处才能谋得一处生机!? 牧流星身子一震,已然转醒,眸子盯着纪安心,眼里满是杀意和恨意!只是身上气息看似汹汹,却总觉得后继无力。料想纪安心的全力一击让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舒服。 后路也绝,终是落下个生死两难! 乌老大抢先动手袭来!缺刃的砍刀向前一送刀尖刺向纪安心咽喉要害,纪安心向后撤出一步避开锋芒,见得刀式已老劲力已尽,无视了骨折之痛再出一拳,直直打向乌老大的脸,可终是疏忽了一点。 本来纪安心的先天长臂打击的范围更甚于普通刀剑,但此刻小臂骨双双骨折,这距离偏偏少了那么一寸。有道是“拳打后三分”指得是要打人,得冲着人后三分处使力,方才能劲力满盈,打的结结实实力道往内钻,也让人避无可避!但偏偏因为短了这一寸距离,乌老大将头头往后一偏,让他这拳只是擦着乌老大的面皮而过,并未打实。 乌老大怪笑一声,刀也不收,只见刀光一闪,转了个面兜头劈下,直冲着纪安心还未收回去的长臂! “臭小子是这只拳头打的老子么?给我交出来罢!”说话间刀式又快了两分! 纪安心收回右拳已来不及了,只得侧身腾跃闪避,再出一拳。右拳拳磕碰在在地上断骨再遭重创,纪安心痛哼一身,奋力打出的左拳平添几分力道!重重的砸在了乌老大的膝盖上。乌老大哪知道之前纪安心打他的拳头是收着力气的,要是毫无顾忌一拳砸在面上怕是打的他身首分离。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膝盖骨上,顿时传来两声脆响! 乌老大的膝盖活活被打爆开来,右腿断成两截! 纪安心左臂再遭重创,骨伤处折成尖角,骨茬子也破肉而出!看着当真瘆人。 既然再开战局,牧流星又怎么会闲着?风沙又至,只是这次风沙尖再看不见流星一般的刀光!难道牧流星没有出刀么? 当然不可能,《八方风雨藏刀式》的威名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不知晓,之前风沙中的刀光是应为牧流星的刀没有藏住!而现在刀气入体人刀合一,却是再也分辨不出牧流星的刀挥往何处了。 看似死局已成,但是纪安心还有一式奇招! 纪安心抬腿便使出一记重踏,踏破了铁铸成的地面,将脚硬生生插进地里,奋力一铲,一块沾着铁块的巨石直向着风沙飞去! 此地的地牢虽不常用!但每处都是按照律法规格建造!这地面是方圆都在二尺以上的石块铺垫,在浇筑铁水凝成的地面! 眼看着巨石袭来牧流星不得不暂避锋芒,向后退去。。 纪安心双脚不停的将石块从地下铲出来,堆在地上。每当风沙向前移动,就踢出一块巨石逼退牧流星的攻势,但纪安心的活动空间确是越来越小,地下的石头也没几块好铲的了。 终于,纪安心脚下只剩下最后一块石头了,猛地一脚提出这块巨石直直向着乌老大飞去!乌老大连忙就地一滚,断了腿的乌老大本就活动困难,这巨石也未能完全躲过去,生生被砸了个跟头。 这下子乌老大一时半会是起不来身了。纪安心随在巨石之后突破了乌老大的阻拦! 几个喘息的时间纪安心只要跑过了这个拐角,就能到他记忆里那个没有铸铁的牢房了。逃出生天就在前方! 忽然纪安心停了下来,因为牧流星没有跟上来。 “小子,怎么不跑了?”乌老大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其中似乎还隐隐有些期待。 “看这架势,所谓抓着的线头也是假的了?”纪安心没有答话,反而问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话有气无力,像是已经认命了一般。 “金大爷,这小子想见线头,听听线头打算交代什么关于你的消息呢?您不出来乐和乐和?”姓乌的汉子说话间咬牙切齿,又极为猖狂,这幅面貌就像是主子在身后时的狗一般,这话也透露出了一个消息,这大牢里所留存给捕王的最后杀招就是... “天下金银入我袋,吃喝享乐多自在!愚汉蠢妇只会妒,富者凭啥撒钱财?”诗号声出,也寻不着声音来处,就见着地面动摇,威压一方! 这是!这是地境才有的声势! 地境!地榜第三十一位的大高手。为富不仁金不换! 人影从前面拐角处纪安心本来要去的牢房走出,只先见着金不换左手随意一挥沿路灯光乍亮,方才看见金不换的形象。一身红衣,衣裳上满满当当的金丝雕纹。体态算不得匀称,微微有些发福。白面上蓄着五绺长须,腰上缠着红玉镶金束带,腰悬着一串金线穿着的金元宝。最夺目的是右手上拖着的足有人头大小的金元宝! 真真是财大气粗的西北商道大龙头! “金大爷,老乌喊您出来和这小子打个招呼,您不会生气吧,反正您在这,这小子也没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我的财神爷你今个心情怎么样啊?” 金不换左手一挥一串元宝向着老乌飞了过去,老乌咧着嘴去接,这元宝却忽然加速硬生生的钉进了老乌的丑脸上,生生的把乌老大钉死在这! “不巧!今个在下心情不好,破房子墙壁倒了,受着些风。赏钱照旧给你,不过不必为在下担心,已经喊下人拿金砖把墙砌上了。”话音和老乌同时落下。 地上的老乌肿着的大眼泡子瞪得格外的大,还带着些贪婪和窃喜。 “还有,别盯着我手上的金子,我的东西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说是不是呀小捕快?还有这位小杀手?” 这境遇已经算不上生死两难了,uu看书 .uuashu 简直就是在劫难逃了。 这所谓大网原来是打算通过前面的血人刘五步动摇捕王心神,捕王自身有洁癖已经是天下共知的事情了,他尤其讨厌见着这血肉模糊的景象,通过上面的喊杀声干扰思绪,再施以袭杀线头的举动,按照捕王的性子断断不会让线索在自己眼前断了的,这明逼着捕王去救线头,无论是牧流星的暗杀还是马老三乌老大的偷袭,都不过是为了让捕王赶来营救这个线头,线头所在的屋子必须跨过这个拐角!而这个线头原来就是金不换本人!若是金不换突袭捕王,说不得捕王就得败于敌手! ”但金不换在这,那么出声的神秘人又是谁?谁能有这么大本事让金不换住在这么简陋的牢房里?“心念电转之间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在纪安心的脑海里。 但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脱身!金不换作为地榜大高手就在身前不远,刚醒过来伤势大好、功力大进的牧流星在身后不远处虎视眈眈!那么如何才能有一线生机! “小捕快,麻烦你件事情,去把那锭元宝给我给我挖出来擦干净了交给我,不知可否。”虽然是问询的语气,可其中没有一点能商量的意思。 乌老大尸首就在一旁双目圆瞪。 ”怎么办?是去把那元宝抠出来还是?“纪安心思绪大乱,”家里还有娘在等我回去,眼下还有刘五步的仇未报。“ 说到底此刻的纪安心不过年方十六,虽然生性算得上有几分坚毅,但这必死之境的大恐怖哪能摆脱得了。纪安心在这种压力下几近疯魔。 第7章 2粒元宝买命钱 生与死的选择,像是一道天堑隔开了里外的人。外人看着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我想死”或者“我不怕死”,然后就觉得自己能挺胸抬头,慷慨赴死。可是里面的人大多是这样的想法,能活着谁爱死谁死! 更不必说纪安心心里牵念还那般得多,他不想死。至少是不想现在就死。 额上冷汗涔涔,说不清楚是因为为断臂之痛还是为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如果必定要死!那么你会怎么选?是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还是说像个男人一样? 此刻纪安心就觉得,至少得像个男人一样,好好站着看清自己会是怎么死的。至少得知道自己是被一刀枭首还是被一株元宝打碎了头颅。是被一枚铜钱击穿了板肋再击穿了心脏?还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失血而死。 “不去!”声音里满满的逞强味道,这语气像是和母亲怄气的孩子一般,看似坚定不移,其实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怯懦畏惧。也是,纪安心不过才十六岁,到也算得上是个孩子。虽然这孩子大了一点。 “哦?是因为你动弹不得了吗?也是,你这胳膊也折了,还满是伤口,让你去挖元宝好像确实为难你了。”金不换说着轻松无比的话,好似对这个少年很是体谅。“那,看你腿脚还不错的样子,那帮我另外一个小忙如何?小捕快,这可不算为难你,只要你带着两只元宝到我身前就可以了,毕竟你的腿现在可是完好无损呢。如何?既然不答话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纪安心心中再起波澜,还是那句话,能活着谁愿意死呢?哪怕是像个英雄一样、像个男人一样去死。还没来得及去想会是什么要求就听的“嗖嗖”两道破空声突现! 纪安心身子一个摇晃,双腿传来剧痛!却是两粒元宝牢牢嵌进了肉里!也许是出自少年人的倔强,他咬着牙,没有惨叫出声。 “小捕快,你怎么了?身子怎么抖动的如此厉害,莫不是受了风寒?我就说了,这地牢修的和个狗窝一般,连基本的避风都做不到,你不是应下了我的请求么?快把元宝带过来,我好帮你治治风寒。” 这就是为富不仁金不换! 纪安心也明白了,早先对金不换的恶行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却是比传言中更加恶劣,纪安心也说不准是恶劣百倍还是千倍万倍,但是他知道,他纪安心可以安心赴死了,像个宁死不屈的英雄一样慷慨赴死了。 他来时上司早有交代,说他只需要在牧流星和一众杀手的手中保下线头的性命即可,牵扯到金不换自然会有人对付。没错,他早知牧流星会来,应为六扇门的情报从未出错过。他相信六扇门的消息就想相信自己的拳头一样。但他自觉的现在他比牧流星强,虽然在交战中他胜过了牧流星,但又如何呢?现在他的拳头也拿捏不住了,眼前就站着理应有人处理的金不换! ”终不是得在这等死。甚至还没能杀了牧流星为当年的老师傅们报仇。“这就是此刻纪安心的想法。 似乎老天见他可怜,牧流星忽地开始呕血了,不是像喷壶一般喷吐,而是像醉汉呕吐一般,吐得歇斯底里昏天地暗,吐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纪安心当时的搏命一击哪里那么容易接得下来,即便有《八方风雨藏刀式》这等奇功进阶时的气劲护体,可那活活能震断了纪安心自己双臂的力道、也一并震裂了牧流星的脏腑器官。若是好好休养用着灵丹妙药也得过上个把月才能痊愈,可牧流星强行出招和纪安心再战了一场,哪怕功力大进、但怕是休养个几年时光也不见得能好利索了。 ”小杀手,你这是怎么了?《八方风雨藏刀式》莫不是有什么杀招要靠血气施放?你师傅把你放在我这里,我可不敢让你就这么一直吐血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金不换说话的语气总是这般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看在眼里,除了他的金子。 金不换从束腰内侧翻出了一个玉瓶,抠出了一块药泥。”嗖嗖“又是两声破空声一声是药泥落入牧流星口中,另外一声是又一粒元宝,打在牧流星的额头上,让他抬起了头,将药泥和着血一同吞下。 ”我可惹不起你的师傅。小杀手,等你缓过劲了就把你的买命钱给我送回来。“ 牧流星好容易缓过劲来,却没有将钉在额上的元宝取下来给金不换送去。而是留下了一句话”三战,俩平一负,但终归是我胜了!因缘终究要了解了。纪安心,u看书 .uukahu 一路好走。“牧流星从不在明明知晓毫无胜算的情况下撂下狠话,所以仅仅是看了金不换一眼就隐入了风沙中消失不见了。看来牧流星是记下了买命钱的事情,也记下了这元宝,他终归会回来讨要一个结果。 虽然从三次对局的结果上来看,两次不分胜负,一次被打得重伤垂死,应当是纪安心胜了,可是死人从来都只会是输家,因为另一人说自己胜了,死人是没法争辩或者要求众目睽睽之下再战一场的。所以牧流星说他胜了,那就是胜了!这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纪安心会像个英雄一样,安心去死! 金不换的钱落在身上,那就是买命钱!比如一个三五岁的孩子,他会花一个铜板买命,一个身强体壮的小厮,他愿意花一钱银子买命,若是年轻貌美的女娇娥,他也情愿掏上几粒明珠翡翠,造出个绿珠美人。他认为一切都有价格,花了钱的就是买来的,至于值多少钱,他说了算。所以他从来不会施舍,只做买卖。 他花钱买来人,是买来了这人的全部,除了这条命以外,应当还有财产!所以他买的人手里的钱就是他的钱。 不过他也讲道理,买来的人的财产就是他的财产,那么相对的债务也就成了他的债务,他从不欠债。不过他一般会花十倍的价格去把债主买下来。继承了债主的债务,他当然要去要债。 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金不换有钱,很有钱!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但有一种人比知道”金不换很有钱“的人还要多,那就是知道”永远不要打金不换钱的主意“的人! 第8章 捕天捉地不杀人 面前只剩下一个敌人了,只要杀败了眼前之人,就是一片坦途。纪安心就可以寻个医生处理外伤,再寻着个菜馆点上十几道肉菜,七八个素食,一大盆粗栗大饼,好好的墊饱肚子。 再之后等的此间事了,就能回家陪着母亲好过几天安稳日子。兴许上司还会多发一年的赏钱,外带些许丹药,让他锤炼武技。也许父亲回来之后还会夸他基础已经牢固,再传下之前约定好的功夫。 他当下所学的内功拳法,虽然不凡,但也只是父亲教给他打基础。比如他之前所使得《随风破岩千锻拳》就是他父亲杂糅了《随风拂柳拳》《破岩正拳》《千锻百击》三门拳法精要让他学习拳法的顺、正、准三大要诀的奠基之作。还说等他回来,就为他寻个好老师。 现在纪安心仅仅需要做一件事就能回家了,那就是杀败眼前之敌!地榜大高手为富不仁金不换!金不换之外是否还有敌人的问题纪安心已经不想去思索了。 纪安心此时身上有牧流星所留下的刀口过百,左臂骨茬子破肉而出,右臂折成钝角,双腿上还嵌着两只金元宝。双臂上已经不再流血了,这血也该流尽了。 说起来,一路上敌人也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了,但这一个却是如同万斤大闸阻挡住了纪安心的生路! 前路一片昏暗,生路也是断绝! “捕虫难过捕风儿,捕人难过捉山君。” “抓捕归案还算易,如何才能不杀人?” 这声音不是出自人口,而是天音!当时金不换出现时自诵诗号,大地颤抖并非是刻意如此,而是武者跨入了地境的那一刻,大地就将此人纳入名录,地境武者的名字就已录入地书当中,每当地境武者自诵诗号时,大地就会助其威势。 而天镜武者则是录入天书!每当天境武者鼓动真气将要对敌时,则天诵诗号。 此时此刻这声音算不得威势汹汹,却让金不换立刻面色大变,唰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来者乃是天境宗师,“捕神卜算易!”捕神其人虽未列入天榜之中,但也是天书留名的武道宗师! 金不换本身就是天下少有的地境大高手,更是名列地榜的一方邪派宗师,即便是捕王到了他也自信不输捕王,但此刻六扇门御封的三神、捕神、刑神和问神中最是武道高深的捕神亲至,这一次他金不换是免不了真真切切的牢狱之灾了。 捕神最恨杀人!但捕神却是六扇门里杀人最多的一位,因为只有捕神抓人无关案件大小,上至惊天大案下到坑蒙拐骗全都一视同仁,从不挑挑拣拣。然而捕神步入天境之时却是陷入绝地,在押犯人伙同七大匪中排行第二的斩人头任显圣截杀,为求生路强行突破,突破时又遭暗手偷袭导致了气息无法顺畅掌控,不然如今任显圣位列天榜第三十六,捕神又怎会连天榜都未登上。 捕神旧伤无数,导致一直无法做到气息圆转无碍,现在地境以下的人根本受不住他气劲哪怕一个爆发。 若是对地境出手,则更是糟糕,那时的捕神就是屠夫一般,出手就只得尽出全力,在捕神这里根本没有三成力与十成力的说法,在他眼里,出力只有零分或者十成。反正他只负责抓人,拒捕之人死了也便死了。所以捕神才有了捕虫难过捕风儿,捕人难于捉山君的诗号。在此之前捕神抓人可是从未杀过一人,犯人都是完完整整的押入大牢,等候发落的。 只是现在不是了。他讨厌杀人,却杀人无算! 纪安心知道,他活下来了,不光是活下来了,还是像个男人一般挺直着腰板活下来的。 捕神最厌杀人,但跨入天境之后从不留手。捕神亲至,此刻谁能再夺走他的性命! “金不换,你罪证已足,难道还要老夫亲自动手捉你吗!”捕神人还未见声音就已经传入两人耳中。 捕神声音极其嘶哑,这是当年押解犯人时被下了剧毒,毒哑了嗓子。 “捕神前辈在此,在下又岂敢放肆,这就自封穴位听从捕神安排!”金不换只得苦笑之间点了身上几处大穴,散了真气,束手待着。 “小少年功夫一般,精气神倒还不错,像个捕快的样子。此案由我全权接手,给你放上一个月的假,uu看书 ww.uuknsh一月以后做好准备,来泉州府寻我,这案子怕是没个一年时间结不了案呐。麻烦,麻烦!” 捕神身影终于出现!面容枯槁满是老人斑,白发无须。却面容全是褶皱,身上穿着打了不知多少个补丁的粗衣,麻绳系在腰间,最值钱的也不过是那枚上书金色”神“字的腰牌,左手仅仅只有无名指和尾指,其余三支指头当年被任显圣一刀劈了,破了捕神成名的鸡爪功,右手食指少了一截,是被一个现在还在外隐匿的恶寇用铁水生生熔断了。捕神身体矮小,还佝偻着腰,因为年轻时和恨天无把郑天鼓争锋吃醋,被一锤砸断了脊椎,虽然伤势好了,可这背却是再也没直起来过。除了这些耳熟能详的伤势以外,还有大大小小留下的伤势不知凡几。仅从从外貌看来谁也无法当他是一个年仅五十的天境宗师。反而更像是个有故事的田边老农。 天境宗师的寿命少说也有三百余年,可捕神不过五十就已经是这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了,真真让人唏嘘。 可现在无人知晓二十岁时的捕神又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年轻的捕神当年还未加入六扇门,当时就已经名列人榜第四,一手家传的鸡爪功登峰造极推陈出新,出身书画世家的捕神丰神俊朗,大有才名。世人皆称其为卯日星君,对其未来都是各般看好。 直到遇见了苏小小和郑天鼓。自打那从背后砸来的一锤落在背上,卯日星君就成了直不起背的土鸡。就当世人快将他遗忘之时,忽然地书留名,单人入薄暮山连破十三座寨子抓住了上一任绿林大挡头真假剑辛意纯。 第9章 年少轻狂好时光(捕神旧事) 虽然那个时候的卜算易正是初出江湖不久,却是已经薄有侠名,更是凭着一手出类拔萃的偏门《鸡爪功》杀败了不少左道好手,初次登上人榜便是人榜第四的高位,真真享尽了各方青眼,不少武林宿老更是公开对他表示欣赏,有说想收他为徒的,也有想收他做义子的,就连公开说想把女儿嫁给他的都有。可谓意气风发、风华当代。 卜算易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最是喜欢听别人对他极尽夸奖,自然是哪方有热闹就到哪里去。 很巧,饶州府正逢每年一度的花灯会,更巧的是他也刚好到了这里。 “看灯喽!看灯喽!”他一入城就见着些孩子拉扯着一位少女嬉笑玩闹,远处灯会已然开始。这些孩子正要打他身前经过。虽然卜算易算得上儒雅随和,却对小孩子不怎得喜欢,连忙避让。 就在这一错身之间,他眼看着一个孩子伸手拽下了少女绣着一只雄鸡的荷包,那荷包上的雄鸡昂首阔步,正踩着一只蜈蚣作势要啄。 他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手,以三指扣住了小孩的手腕,后手作势要啄击而下。此刻情景同那荷包上的雄鸡啄蜈蚣竟是十分相似! “哇!”的一声!被捉住手腕的小孩大哭出声,却是闹得卜算易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孩目光闪过一阵诡诈,将荷包塞在了卜算易束腰之上!而卜算易却是全然未觉“姐姐,他偷你钱袋被我看见还要打人!” 饶州府可以算得上是得天独厚的地方,气候湿润,雨量丰沛。居民们可谓是丰衣足食,真真不负这“饶”字,可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些人盯着偏门营生,比如这个小孩! 话音刚落,一群孩子生生围住了他,他是放手也不是,继续捉住也不是,陷入两难之中。他哪曾想到这小贼居然敢倒打一耙! “你这人怎么这般的坏!快放开这孩子!我不追究你偷盗。”这姑娘想来也是未经世事,连呵责也说不出什么恶毒语言。只是睁大了美眸,生气的看着卜算易。这时候卜算易才看清了这姑娘的面貌。 端端是那“发如锦缎映灯火,飞眉入鬓指月明。俩汪清泉带恼意,琼果正是好熟时。“ 一时之间卜算易竟是看的有些痴了。 就在此时,一阵恶风袭来,竟是一柄少说也百余斤,墨染般的大锤呼啸而至!“小贼受死!“粗犷如雷的声音方才传来! 卜算易撒手飞身而退!收整架势作势欲扑!双手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皆出三指,状如雄鸡飞抓! 却见大锤直直向着小童砸去! 那姑娘却是拽过小童,伸手架向大锤! 卜算易足下使力,架势一变飞身向前就使出一记雄鸡探爪! “噌“的一声宛如精铁交击!“砰“的一声却像锻造精铁! 那姑娘单臂竟是架住了大锤飞砸!卜算易三指之间竟是捉住了一只匕首! “恨天无把!地也无环!在下郑天鼓!姑娘为何护着这小贼!“还是那粗豪的声音! 抬眼一看,端的是一条昂扬大汉!虎背蜂腰!臂上肌肉状如岩突!面上一圈短髯,宛如狮虎。双目圆瞪着,烁烁威势扑面而来! 另一边却见着匕首另一端握在那小童手中,刃尖正冲着那单纯姑娘! 局势一时之间却是沉寂下来! 最先打破沉寂的确是那个小童!撒开手中匕首抽身飞退!竟是宛如七八条腿一般,活像只蜈蚣急行。“郑天鼓你又坏我大事!早晚要取你性命!”这时这小童声音竟是再无一丝童真,满满的恶毒狠戾。 此刻卜算易认出了小童身份,居然是那天生侏儒的蜈蚣童子。听闻这蜈蚣童子狠辣无双,巨毒无比近日有拜了山门,做了绿林悍匪。却不知为何盯上了眼前这单纯姑娘? “我是不是又做了蠢事?”言语之间却满是低落,想来这姑娘已不是第一次做了错事。 卜算易和郑天鼓还未来及答话,远处灯会却是突发骚乱!“杀人啦!救命啊!”“出人命啦!”“来救人啊!”“走水了!快来人!”灯会处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意外!西头有人当街杀人,南边有人就地身亡!东侧有人人事不省!北方楼宇火势熊熊! “千真不如剑真!万假不比心假!”地脉轻颤!来者竟是地境宗师!真假剑辛意纯! 辛意纯作为绿林四位档头之一,绿林地位只在大档头之下,他来作何!? “辛当家的,你家大档头已经由总管大人和总兵大人亲自押送上京,你来此有何意义!哪怕你屠了全城性命,你家大挡头也不可能回来了,不如就此退去!不然我满城军士定不与你甘休!” “你如何不与我干休?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大挡头被你们伙同那群贼秃子、牛鼻子捉去了,uu看书w.uukansh.om那就不可能回来了!但是我绿林不可一日无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谁能替大当家的报仇解恨,谁就是下一个大当家!老三去寻那群秃子了,老四去找那群牛鼻子,我就只能破了你城给大当家的出这口恶气了!” “你当真要与朝廷放对!?” “可笑,说的好像我绿林是朝廷的组织一样,你这小小的副城守只肖乖乖去死就好,哪来那么多屁话!小的们,热闹起来!” 城内喊杀声、哭叫声、呼救声响作一团,简直一片炼狱景象! 三人顾不得其他,连忙与近处悍匪杀成一团。 卜算易鸡爪上下翻飞,所遇之敌皆是皮开肉绽、筋断骨折,身姿如雄鸡抖羽,昂首而行。“卯日星君卜算易!” 郑天鼓大锤轮转不停,挨着就死、擦着就伤,直杀的是敌寇上天入地,所过之处全是肉糜飞溅,骨茬成泥!“恨天无把郑天鼓!” 这姑娘不忍心看着平民遭难,竟是挡在在贼寇身前寸步不让!贼寇被拦在此处却是不得寸进,只见恶徒越积越多,刀枪剑棍轮番上场,却是只听得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我叫苏小小!”苏小小顿了一下却是没个响亮绰号,显得十分尴尬、一张俏脸硬生生涨得通红。“此路不通苏小小!”却是临时给自己起了个外号。 两个汉子却是笑得猖狂恣肆! 苏小小娇喝一声竟是将眼下里攻来的七八柄兵器一把夺来丢在地下! “此路不通!苏!小!小!” 第10章 年少旧事哪思量(捕神旧事) 三人看似各自冲杀阻敌,筋断骨折声就着痛呼喝骂连成一片。三人同步推进高效而稳定,相互间距离一点未变。隐约间相互照应着,花了不长时间就将此处贼寇杀的干干净净! 卜算易所过之处全是些残肢断臂,竟是被他三指扣住生生撕扯、掐断的,满地兵刃也多是断折。卜算易出手虽然狠辣,却是没伤着一条性命,只待城守缓过劲来,便可将这些人收押起来。 但郑天鼓周遭全然是血肉模糊,连拼出个全尸也难,碎肉和破碎兵刃糊作一团,虽然卜算易有些恶了这血海景致,却也未对郑天鼓的做法横加指责。 苏小小倒是温柔许多,周遭都是些力竭昏迷的贼人,却未曾见着死伤。卜算易对这善良姑娘更是喜欢了几分。 “好指力!好一双硬爪!好一个《鸡爪功》状如雄鸡破敌,称你卯日星君倒也不算辱没,就是大丈夫不敢杀人有些让人看不起!”郑天鼓粗豪的声音响起,虽然对卜算意这千锤百炼的铁爪赞不绝口,却是对卜算易不肯杀人颇有微词。 在郑天鼓看来既然已经掐断了他们手足,不如索性给他们一个痛快,留下一群残废恶贼也没什么意思,反而这些人回过头来报复倒是会平添烦恼。 “好兄台,你这单手大锤轮得倒是畅快,却也没露出什么真功夫,若是还有机会,不妨让我见见你真真擅长的武艺,好让我瞧瞧什么是恨天无把的把式!”卜算易被看出功法倒不奇怪,天下爪功虽然不少,但这三指成爪的功夫却是独此一家,但卜算易从来是不愿意吃亏,便反过头来拿言语挤兑起郑天鼓了。 “这位大哥虽然使得是单锤,确不经意间摆出了一式飞火流星击破兵刃,想来是还有一只锤子没带在身边吧?”苏小小一战之后却是少了羞涩,大气了许多。似是觉察到了两人有些不虞连忙插话。 说到这飞火流星也不是什么奇招,使锤子的基本都会,不过是双锤一前一后接连轰下而已。但是苏小小江湖经验尚浅,若是看破招式到也无甚要紧,但说破招式却像是有意挑衅了。 此时郑天鼓卜算易听得此言先是面容一整,却是放声大笑,暂时将芥蒂抛之脑后了。 苏小小被这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大概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脸上红霞晕染,窘迫的不行。 两人笑也笑了,却是释了怀。也是因为三人同赴战局,就显得默契无间,不似初见。 既然说到了功法,卜算易为了解除苏小小的窘迫便直说了自身功法。 “在下使得一手《鸡爪功》辅以甲等绝学《大日经》内功。”郑天鼓接着便是交了底,他所修习的乃是《破旧维新锤》和奇功《融火炼金》两门高深功法,至于双锤,却是前阵子被魔教追杀时没来及带走。 而苏小小见状被两人的坦率一激,便也急急说了出来。“我修的内功是奇功《先天一气大转磨》还有锻体奇功《冰肌玉骨》拳脚是乙等功法《推心置腹》轻功是丙等功法《横行步》还有....” 正说着却见两人眼中带笑,便知道自己又做了蠢笨事情,立马脸就涨的通红,别过头去。 这三人的武功都算得上世间罕有,这些被朝廷收录了的武学秘籍皆是按着大致稳定的威能效用分了甲乙丙丁,而奇功则是那些未被收录的武学,这类武学要么是习练要求苛责,或是久不现世,又或者习练之人的强弱有如天地之别难以判定。 《大日经》被列入甲等乃是因为崇灵寺以此功跻身天下一流,所修出的内力宛如大日横空荡尽群魔一般浩浩荡荡,更是内息流转如奔流大河,提气更是快人三分。《破旧维新锤》则是少有锤法绝学,裹挟大势,人莫能挡,只是所需根骨极高,少有人练就。 《融火炼金》本来应当唤作《祝融神火炼铸金身》后人嫌其太过繁琐,便简称了,此功所生的第一缕内力便是炽热无比,要烧灼了全身筋脉才算功成,每日习练皆如烈火焚身,但若是能熬住苦痛,每行一个周天皆可提升根骨。可惜郑天鼓已是百年间唯一一个习有所成之人了。 再说苏小小。《先天一气大转磨》的精妙却全在引势导力之中,敌人要打出十分力,便引出十二分,多出的两分再导去内耗,敌人总是失了气力而不自知,所以地上都是些力竭昏死的敌人。 而《冰肌玉骨》虽是护体奇功,锻体却只是微末之用,此功修行越久,人的根骨就越发强盛。眼下的苏小小不过是刚刚入门就能无惧兵刃加身,也多是肌体开始变化所至的。 三人再度接战贼寇,由城东杀到城西,从城南战到城北,足足快冲杀了一个时辰,终是将所见贼人尽数解决,此刻辛意纯与城卫军之战也接近尾声。 卜算易放眼看去却见副城守早已败亡,尸身底下正露出半个小孩尸首,双目圆瞪满是不可置信,正是蜈蚣童子! “副城守之名号虽未入地书,但少说也是半步地境,加上这些军士在旁威吓,又哪会轻易败亡。想来是这蜈蚣童子佯装稚子,施以偷袭,方才致使其毙命于此。蜈蚣童子也被副城守拼死击杀!”卜算易心中这般想到。 卜算易所想虽与真相有所出入,却也相差不远。 原来这蜈蚣童子扮作稚童乘乱潜入了战局之下的灯楼中,佯意被辛意纯所擒。之后更是在副城守舍命救下他时以毒物暗算,致使辛意纯一剑刺穿了副城守的后心,却是没能想到辛意纯杀死副城守之后剑却没停,直直将他也一并刺死在剑下。这辛意纯和副城守决死之时,uu看书.uukanhu.co 周遭军士退开老远,只是将两人围在灯楼之中。 没人上前助战,只是知晓副城守的性子,生怕为了救自己性命使得副城守败亡!只得拉弓引箭给辛意纯施加压力。却未曾想到辛意纯破顶而入,副城守追入楼中,再出现时却是已然和一个稚童串在一起,被击杀当场。 辛意纯料想这副城守和蜈蚣童子一死,这阴谋杀人就无人知晓,这些军士也不会为此忿怒死战,但却算漏了一点,就是周遭军士皆以为副城守是为救稚童而死,虽然这也算不上错,但偏偏这“稚童”也死在了辛意纯剑下,这些军士皆是怒不可遏,士气大振却是自发激发了出了哀兵军势,生生将辛意纯逼入死地! 辛意纯正和三两千军士杀作一团。 一边是辛意纯剑光成团、剑气纵横,左突右杀。另一边是红白相间的军势如焰收涨!这段时间里辛意纯少说也杀了几百军士了,却是怎得也冲杀不出这军阵,急得是怪叫连连!眼瞅着城内手下死伤殆尽,四处皆有军士连忙赶来,更是焦躁不堪! “老三老四!老子猜到你们就在城里看老子热闹,老子这次认栽了,你们再不出来等老子折在里面了,你们也捞不着好!”辛意纯之前的不可一世早已被丢在一旁!浑身上下都像是写着“狼狈”两个字,白衣上血水和泥浆混在一起,发冠也不知掉在何处,就连靴子也少了一只,蒙头垢面已然陷入绝境,现在全身上下透露出的都是癫狂! 辛意纯大喊求救,虽然未见着他口中的“老三,老四。”但军士们还是慌乱了一瞬! 第11章 剑假心假话也假(捕神旧事) 借着这个机会,军势一散,压制能力大减!辛意纯高绝的功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辛意纯周身剑气猛地一扩散!生生将四周建筑绞成碎块,剑气直直逼向了周遭围杀他的军士们,来不及反应的军士连同建筑被搅成碎块,风沙混着剑光,夹杂着血肉宛若人间炼狱!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这般场景真真是惹人反胃,血和着飞沙成了褐红色的泥泞,扑打在稍远处军士的脸上,军阵被绞的破碎!虽有军士意志坚定不移,仍旧收缩向前逼杀,但奈何阵势已破,所形成的铁血军魂不复存在,而辛意纯却彻底的解放出来了! 此刻攻守易位,辛意纯杀的兴起,怪叫连连!原来他向“老三老四”求救不过是故布疑阵,只为了那一个恍惚之间破除战阵!不肖几息时间,就杀的军士破胆而逃。 剑光再次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但此刻却是无人能挡,辛意纯也不复狼狈,出招杀人也变得游刃有余,眼看着辛意纯剑招更加纯熟,功力也逐步提高着竟然是在突破绝境之中又有精进!再如此下去城中百姓是免不了要遭大厄! 城守总兵不在,仅有的高手也死于其剑下!军阵也破三五千的军士也死伤过千!此刻何人能阻挡敌酋?给予这十数万百姓一条生路!若是放辛意纯再杀下去,只怕不肖辛意纯回山调集部下,攻杀而来。仅他一人就能将驻军杀的一个不剩! “哄!” 辛意纯周遭产生巨大的火光,生生打断了辛意纯的提升! 霹雳车!所有大城中必有的守城火器,居然出现在这城内!这重型火器即便地境高人没防备挨着一下,也得好一段日子才能缓过劲来!若是遭着连环轰炸,则必死无疑! 此刻只能逃! “火器营掌旗在此!兄弟们你们怕死吗!”城墙上一人大声呼喊着,也不等人答话继续开腔“此战罢了,我亲自了断受死!在城内动用火炮,已违背律法,但此刻却不能跑了贼首!兄弟先行一步,在下随后就来!”端的是个好汉子! 士气一振!军势竟然隐隐有复苏迹象,此刻军中气势星星点点爆发,一副星火燎原之势!辛意纯知道必须扑灭这势头,不然悔之晚矣!剑气再度爆发,剑光纵横就要打定主意杀的千人胆寒! 自古以来,人族从不缺慷慨赴死的英雄豪杰!军士如飞蛾扑火般涌上前去,将身体挤入剑光,弓箭铺天盖地,再无惧杀伤同袍,辛意纯若是撤了剑光避开死士,定将落得个万箭穿心!而若不必则是被火炮瞄准!死无全尸!居然被耗在原地,连辗转腾挪都做不到! 可笑这辛意纯做了一名悍匪,率人于城中杀人罪大恶极!落得这般下场本是应当,而此刻辛意纯却满心不干,千般不服万种不愿! 军士决死卫家,而贼人却满是不情不愿,简直可笑之极! 终得,火星连成一片,军势再起!此刻这军势大气幻化成饿虎形象,状如疯癫,形同恶鬼!直直盯着半步不得动弹的辛意纯发出一声大吼! “昂!!!” 仅剩的千余军士共同发声!“杀!杀!杀!” 辛意纯再度陷入绝境! “砰!砰!砰!砰!”四声炮响!这些就是饶州府仅有四门霹雳车!四门火炮一轮发炮! 轰声连响四声!辛意纯生生被打断了手中宝剑!周遭几十余名军士粉身碎骨!箭雨落下,辛意纯手中断剑挥舞护住要害!挡下了一半正正射向他的夺命羽箭,终归是只挡住了一半,另一半箭雨生生是将他左肩打成了肉糜!腿上也落得七八根羽箭! 军士再度舍生忘死涌了上来,只要四门火炮再响一轮,他辛意纯定将化作灰灰,再无踪迹! “见着二当家这般凄惨,手下精锐兄弟也大多折在了三个小子手里,真是让人唏嘘啊!”远处一道猥琐的身影调笑出声! “飞蛾子!老三在哪?快出来救我!”“我今天折了左臂落下残疾,若是能留下命来,回去我推举老三做大档头!”辛意纯大吼出声,是那般急切!远处城墙上炮弹已经填充完毕,即将开火!辛意纯小命危在旦夕! 一道穿着军士服装人影飞掠而过,捞起辛意纯就要脱离战场! “扑天雕!!!”飞蛾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四当家手下的扑天雕,因为两人都擅长轻功,偏偏又难分高下,所以仇怨颇深。当下若是就看着他带走了二当家,回去可绝绝要吃瓜落。连忙身形一动直追而来! “二当家,今日救了您命的可是四当家手下的扑天雕李立,uu看书 wuukanhu 您回去了可得帮我在四当家面前美言一二啊!”这李立话里的意思辛意纯听的是明明白白!这是要他去帮老四当这个大档头,但他哪里管的那么多,今日一战险些折在这里,早已身心俱疲。只肖能逃离饶州府,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飞蛾子轻身功夫和李立不相上下,此时李立却带着辛意纯这个累赘,没跑多远就被拦了下来,千余军士壮如虎狼一般在后追击!他辛意纯伤重濒危,哪里还有闲工夫再听他两扯皮! 辛意纯断剑一转,直直插入了李立后心,李立费尽辛苦冒死扯出了辛意纯一条狗命,却未曾想到连句好话都没从辛意纯嘴里听到,就死在了辛意纯手里。 “飞蛾子,既然说好了要帮老三,那我就不会食言!先带我离开!”这飞蛾子只是一身的好轻功,搏杀实非其所长,此刻却是被辛意纯的狠辣生生吓到了!连忙抱起辛意纯飞身而走,只余下远处一群军士痛骂声逐渐消失不见。 此间战事终于结束!城中百姓死伤近千,江湖人死伤三百余,副城守战死当场,军士死伤将近两千,火炮营掌旗当夜于家中自缢,留下遗书说为死在火炮下的兄弟偿命。 留下贼寇尸首四百二十三具,活擒了贼寇八百五十二人。其中稍有名声的贼人近百。城内现下管事的说要为协助御敌的江湖人请功。 而饶州城守和总兵押解完毕,就听的噩耗!绿林大挡头被当场处死,以儆效尤。 城守和总兵功过相抵,不做调动。 至此卜算易、郑天鼓,苏小小三人真正是声名大振。 第12章 月余杂事23件(捕神旧事) 距离之前一战已然过了一月有余,绿林的三当家和四当家日前传来了消息,三当家的前去截杀少林游方的僧侣,谁曾想糟了渡化,现如今法号玄碌,正和少林的高僧一路持戒修行,背着破布烂袄,不捉金钱只受布施的冷馒头剩菜,现在怕不是正睡在哪个墙根底下呢。四当家的去了清远观寻道士报仇,入了山门就没了消息,之后再也没回来,世人只当他是死了。 而辛意纯逃回山一看山上好手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虽然坐上了大档头的位子,却是手底下也没了好手势力,着实有些凄惨。更不用说此次事情闹得太大,不是之前劫道纳贡之类能比的。想来朝廷定然是十分震怒,就是不知何时打算处理他们了。不过好在朝廷大军都在边界上拱卫着人间,要是攻山大抵不过是派遣上几个江湖好手前来,倒也并非绝对死路一条。 朝廷的奖励也发了下来,当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不过是一个腰牌,遇见什么问题可以去当地衙的门,或者是六扇门寻求些人手帮助,再就是给一人发了三贯钱。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当英雄怎得能没几个大钱傍身?别说甚的劫富济贫,劫了富户的钱财救济了自己的腰包又算什么英雄。更不用说丢了东西定然会去报案,六扇门的追缉捕头可不是好惹的,但凡作奸犯科的抓着,不光要赔付损失,少说还得关上个把月的苦窑,若是犯了大案的,发配边界去和魔崽子死磕,死了也就死了,再不济也能换掉几个魔崽子。也不怕你投了魔,毕竟魔可从来不收活人。 不过好在大多流浪江湖的人至少也有几个手艺,至少做个行脚的医生,治些风寒什么的还是简单,内力一渡什么感冒发烧全都好的利利索索。若是不修内力的好歹上山打个把野猪野狼的换些财物也不至于饿死。 即便是伤重时又没钱难以治伤救命,也可以先去各地的六扇门借着些银钱,也不必做什么抵押,毕竟没几个得罪了朝廷还能四处乱窜的。实在不行到各地书院去抄书也能换个温饱。所以那些劫富济贫的蟊贼早就一个个的搁那开山挖矿呢。 反正当今这个世道,只要不是懒汉终归是有一口吃的。 有钱人当然也有坏人,只是你受害的不敢报官,六扇门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也不能坏了规矩抓人。更何况六扇门也不见得全是好人。只能是先维系住眼下的大体安稳罢了。 若是遇上奇遇的幸运少年肯将奇遇中收获上交,比如武功抄录一份,或者丹药拿去药检局分析成分功用,度量之后也是少不得奖励的。若上交的是秘籍就奖励同级的功法自选一本,上交世间未见过的丹药则是同类丹药补发三倍,以资鼓励。 如此已经十数年了,现如今朝堂上可谓和气融融,人世间也算得上太平。 只是这天南绿林、天西马匪和天北狼盗却不知是有何隐情,一直留存着未被清剿。而这三大匪窝却也算是小打小闹,至多是杀个把的愣头青,就连劫道都得把人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这次绿林大档头说是因为勾结了人外妖魔才被捉了,而这些规矩隐情却是没来及给下一任大档头交代,三个坏胎杀坯没搞清楚状况才有了给大档头报仇解恨,选出下一任龙头的愚蠢做法,也才有了前些日子的破城杀人。 不过当今的皇帝雄才大略,武功手腕皆是高绝,为免了朝廷党争,定下了官员必须会武功的规矩。所以这朝堂上武功越高这地位也就越高,毕竟有时候道理讲不清了,就得动手讲道理。 既然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谁还一门心思的算计陷害,不过这动手讲道理得先向朝廷预约,得有人公正。 因为这动手讲道理的办法,所以朝堂上的文官们也得有高超的身手,政见不合就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文武之争也是打一架,当朝大学士前些日子就因为左将军说是看那么多书没啥用,不如多打两趟拳。为此不让孩子来上课,于是大学士约战左将军,说要要好好的讲个道理,于是揪着左将军一顿胖揍,现在这左将军天天陪着儿子一起上课读书着呢。 也主要是这圣上武功是天下第一,主意又正,所以这人都愿意听皇帝的。 当然不是说武功高就说了算,而是一般高官所学的武功是皇帝亲自给挑的,除了给俸禄就是给丹药,一般下官是断断打不过上官的,即便能打过了朝廷也不会受理,动了手也是先治他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要打也得先升了官再打,平级之间叫讲道理,上下级就是另一回事了。 朝廷上是这个样子,军队里说都不必说,肯定也是这样子没跑了,可就连这学堂里的老夫子们一个个的身手矫健耳聪目明,uu看书 .ukanshu.om熊孩子逃学要不得一柱香就得抓回来,课上走个神就得吃上几下戒尺,赖都赖不掉。 江湖人那么多,没被盯上的时候江湖仇杀啥的也没太限制,只是不可无端杀了平民这一条道理。毕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多少年间的规矩,但是就独独不能牵扯无辜。 所以这些年呐,人间倒是安稳的多了。 闲话到此为止,再说这卜算易三人。 卜算易书香门第,家中小有财富,不然也买不到《大日经》这等绝学。他出门总是少不得钱财的,更何况卜算易一手画技可谓别出心裁,加之卯日星君的名号,画稿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自然是极其富裕。 这郑天鼓天天和锤子打交道,就连手艺都是抡锤子的算上《融火炼金》的神妙,算得上是绝好的铁匠,倒也是不必为钱财发愁。 再说这苏小小,衣着武功俱是不凡,却偏偏什么手艺都不会,领着三贯大钱却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弯成了月牙模样。想来自打初出江湖以来一向是只会花钱,不会赚钱,这段日子怕是就没见着过回头钱。看她这天真无邪的样子,入了江湖这般久了,没遭了难算得上是老天保佑。这好运道也是对的起她这张娇俏的小脸。 三人相处了月余,倒是亲近了许多,只是卜算易和郑天鼓相互间还是有些瞧不对眼,碍着苏小小两人也倒是相互迁就着,没搞出大动静来。不过两个汉子倒是都对苏小小是极其宠溺的。 这不就随着苏小小的愿,今起个大早就为陪苏小小出城去看看三清山云中日出。 第13章 少年自傲少谦逊(捕神旧事) 于是三人起了个大早,城门一开便急急向着五里外的三清山而去。 不过区区五里地,三人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山脚,约莫着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多小时。三人杂七杂八的说着江湖见闻和经验,大多时候都是卜算易和郑天鼓在说着,苏小小在听。 两个男人终归比苏小小踏入江湖的时间更长久些,所说话题也大多是在教苏小小多长几个心眼,对陌生人至少要多一份心去防备一二之类的。 可苏小小却是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日,对两人的叮嘱有些不屑一顾。按她所见的江湖不过是风雨中来,放晴再去,大口吃着菜肴,尽兴饮用着酒水。加上家底丰厚,实在是对两人的切身经历毫无感觉。只当作是为了吓她出丑而已,全不放在心上。 上山的小路多是些兽道,有经验的猎人总是有自己上山的法子,但这三人自乘武艺高强,根本无惧野兽。而他们的江湖经验虽然有些,也终究是没有山林遇险这么一茬子事情,所以大大咧咧声音也毫无收敛,更不提小心防备着贼人偷袭了。 见着这三个江湖新嫩,从他们出城就掉在身后的飞蛾子不禁扯着嘴角暗处偷笑,他已经留好了标记给寨子里的兄弟。只待人手齐备,大档头赶来,这三个菜鸟必定是无处可逃。 三只新嫩也不急着赶路,他飞蛾子自然可以先在前头弄些点心给菜鸟长长经验,比如在山果里下毒?或者在兽道上放两个捕兽夹?反正时间充裕,不如全都放上。 他飞蛾子可是前几天才弄到了些有趣的淫毒,今个可以试试效用。也许这女娃在大档头来之前还能爽爽? 这飞蛾子本身是个飞贼,喜好奸**女,当年被六扇门追的是上天无处下地无门,要不是恰好遇见三当家的,此刻怕是已经死在了哪个矿山苦窑里。虽然不再重操旧业,但这下做东西总是对旧时滋味念念不忘,上了绿林寨子里也没几个女的,就那么几个也是当家的家眷,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手。 但如今这三个菜鸟在他看来已然是死人了,大不了爽过之后全数杀了,反正也不至于有甚的问题,不过只有一点,就是得快些行动。 飞蛾子身形连闪,消失在了这密林里头,想来是绕到前面布置点心去了。 而这三只菜鸟却是对将要遭遇事情一无所知,只顾着谈天说地,缓缓赶路。 三人又走些路,眼瞅着路上树叶掩着一堆,虽然三人初入江湖却也不是傻子,这个季节哪里会有落叶成堆的道理,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卜算易上前催动内力吹起一道风刮开了叶子,却是个捕兽的夹子,上面放着几个野果。一看这个样子,卜算易立马解释起来。 “这兽夹应当是猎人手笔,也只有食草的小兽方才会中这种陷阱,叶子里堆着野果,小兽寻味翻找怕是夹住脖颈就当场毙命了。“ 卜算易的想法说不得错,却是从未想过这陷阱是专为他们三人所设的,若是猎人布在兽道上,又怎会一夜过去还完完整整的。而卜算易却尤未所觉,仍然说着。”猎人放这种野果,想来这果子定然无毒,不然哪会有野兽上这恶当。“ 说毕便使了个金鸡捕虫,将几个果子抓了出来,此刻兽夹方才反应过来,咯的一声夹在一起。 “功夫倒是俊俏,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飞蛾子正在前边林子里看着,无声的窃笑着。“吃吧吃吧,吃完了你们怕是就得后悔了。” 卜算易将果子分给三人,自己先吃了一口。“这果子确实香甜清脆,甚至让人有些心神摇曳。”卜算易此刻还未反应过来事情不对。“确是蛮好吃的,只是有些醉人,难道是什么奇果?”苏小小仍然毫无所觉。 郑天鼓皱着眉吃了一口,浑身真气猛地一放,立马大喊“不能吃!有毒!” 原来《融火炼金》这奇功虽然不适合为人疗伤但却对毒物十分敏感,此刻二人方才醒悟过来,糟了算计。 卜算易急忙前冲要去索敌,陷阱摆在路前,敌人自然也在他们前边,只是还没跑出三步“咯”的一声脆响,兽夹就夹住了卜算易的小腿,夹子看着十分厚重,埋在地里是一点也没看出来。u看书 ww.uuanhu 。 郑天鼓作为铁匠,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夹子乃是捕熊的重夹,别说埋在土里边,即便是成年人踩上去也不会合拢,卜算易因为足下使了大力踏在架子上却是触发了机括,被生生打断了腿骨。 卜算易双手行功,扣住夹子,却是因为借不上腰腹力量,只是让夹子稍微松开了点。却是这点缝隙连断腿的血肉都没离开。苏小小赶忙上前帮着使劲,奈何女子力弱又遭了毒,即使是身负锻体奇功却只是初窥门径,也只是让卜算意好受一点,夹子稍松,却还是卡在血肉中,不能抽出断腿。 郑天鼓却是不敢妄动,他知道敌人就在周遭等他上前救援的机会,好再施手袭击。卜算易和苏小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未唤他过去帮忙。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功夫。 郑天鼓眼瞅着两人力道越来越弱,夹子缝隙越来越小,卜算易额头上汗如雨下,他知道在这么下去卜算易的腿端的是保不住了,说不得等他力竭散功这双手六指也可能损在此处。 一声大喝!举锤子一扫,气劲翻飞!生生将周遭三尺树木全数击倒,不求击退敌人,只为了能争取片刻时间救出卜算易!也没看敌人是否后退,急忙赶向二人,丢开锤子就伸手把住铁夹子“开!”夹子应声而开。 飞蛾子端的是只飞蛾,顺风而起避开树木就浮在三人头顶!向着三人抛出来一个黑团子。 卜算易当是火器霹雳,伸出左手三指扣住团子,团子却是猛地爆开!一片粉色雾气四散开来,看着十分油腻恶心,将三人笼罩在内。 第14章 人间总有不如意(捕神旧事) 烟雾笼罩在了三人身上,只一看便知道这烟雾必然含有毒素! 郑天鼓内功天然对毒药有所抗拒,一般毒药根本就拿他那一身烈焰般的内息毫无作用。 只是卜算易和苏小小,虽然所修习的内功孑然于世,是一等一的奇功,但却对此毒雾没什么好的办法!卜算易见势头不对,连忙屏息。而苏小小惊慌之下更兼着吃力,却是将毒雾吸了个满满当当,顿时昏厥过去。 郑天鼓眼瞅着飞蛾子就在眼前,卜算易也已然脱困!抄起脚边的大锤鼓动内息! 锤上火光大盛,气焰熊熊! 随内息快速增强,沉腰蓄力,一身铁铸的肌肉隆起“去!”。 伴着这一声大喝,腰腹发力,提臂将大锤抡起带着郑天鼓直直轰向了还在天上的飞蛾子! 锤在前,人在后。像是大锤有了生命,带着郑天鼓高击天幕一般! 正是《破旧维新锤》中最为霸道的一击,唤作破旧擂天鼓!此招拿来对付飞蛾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大刀斩雀首! 这招式的奥妙尽数在于挥锤之人的信念强弱,念头坚韧不可摧时使出,真真是有那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气势!不巧此刻的郑天鼓满心之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这腌臜小人灰飞烟灭!除此以外别无他想! 飞蛾子离此锤尚有段距离,却已经被这气势困在原地! 他仿佛看到迎面飞来的不是一锤一人,而是不可阻挡的汹涌大势。 而此刻的他就像极了困在了米缸里的老鼠,手掌下的蚊虫,不肖片刻,就得荡然无存! 要说这飞蛾子也算是本事出众,靠着林子里几个猎人的陷阱,从做布置,仅凭着些下作手段就将三人逼入险境。若是他功夫再好上些许,怕是此刻战局就绝非是他落入死局! 说话间这锤就轰在了他的腹部! 大锤击中了飞蛾子,这蛾子像是被吸在了锤头上,也没受者力飞退。这郑天鼓随着锤子也停在半空,像是空气固化将他定在当场! 砰的一声闷响,这飞蛾子随着夜间清风身子从锤头处开始寸寸破碎,像是被击碎的瓷瓶一样,点点龟裂,再被碾成粉末!竟是宛如燃尽的炉灰随风破了一般,散落开来! 这一锤真真是将他打的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郑天鼓终于从半空落下,落地后脚步一个不稳,竟然是跌坐在地。 虽然郑天鼓挥出了他习武以来最强的一锤,但也是筋疲力竭。毒雾散去,只见苏小小昏厥在地,卜算易打坐调息!三人此刻竟是全无再战之力!只有郑天鼓状态稍好,尚且可以行动一二。 而更糟的是山底下已经听着喊杀声响起,听动静怕是起码也有百多人。 此刻郑天鼓才发觉之前三人犯下多大的错漏,竟是被循着踪迹报复寻仇了。 卜算易及时屏息为吞吐这毒雾,但毒物沾染着腿上伤口,终是侵入体内。 再调息下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此刻苏小小中毒已深,喊杀声也已然不远。而他腿骨断裂,更是无法行走。 好在山下来的贼人中没有那真假剑,想来也是,月前一战辛意纯伤势奇重,此刻能下地行走已是万幸,又怎可能亲自到场,只为杀人泄愤。 卜算易示意郑天鼓莫发出声响,赶紧上山再谋退路。 此刻也顾不上姿势难看,将苏小小抛到背后,伏倒在地以身作轿,带着苏小小往山上行去。卜算易当年为练这鸡爪功,以手代足,习练了整整三年,自打鸡爪功出神入化以后,以为再也不必以手代足了,却是没曾想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卜算易收敛声音,于小树林急急而行。郑天鼓拖着家伙,大步跟上。好在此刻天色昏暗,而林中不好使用火把,一时间竟是将追兵甩开了。 三人急急行了半个小时,终于抵达山顶。寻着一处还算干净的山洞,歇了下来。 一路上卜算易背着软玉温香的苏小小此刻竟是心神难以自持,一阵恍惚。 卜算易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毒了,春毒! 此毒他只是外创沾染,就已经神情动摇,随着欲念杂生功力却是飞速消退,那么苏小小又是如何? 他回身一看,苏小小面上全是不正常的酡红,身上香汗淋漓!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 “此毒随你欲念高涨消减功力,我劝你还是少做他想,守住清明的好。” 郑天鼓居然一口道出毒性症状,难道他见过此毒?又或者说他有解药?卜算易心中杂念丛生! “此毒症状我听烂陀寺的大师说过,西域金刚寺的和尚用此毒锤炼心性,若是守住了清明方才有资格习练《大势至经》,若是守不住就只能去练些外家的功夫去做粗活了。” 郑天鼓说出了他所知的讯息。 那群守住本心真如的大和尚哪个不是静坐诵经中度过的考验,但焦躁之下卜算易如何守住清明?此刻没有意乱情迷已然算他定力超群了。 慌乱间周身内力竟然又少了三分! “拜托郑兄将苏姑娘送去洞内,uu看书 .uukanshu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卜算易知晓自身理智已然在崩解边缘。 “好。”郑天鼓应下了这个要求,将苏小小抱进了山洞中安置,随后就立马出来了。 “苏姑娘天真烂漫,想来是不知晓男女之事的,只肖远离她,待得毒性一消退便算好了,顶多是功力有些许削退,但你怕是离意念崩溃不远了,即便熬了下来这身功力怕是十不存一。你可做好了打算?”郑天鼓和他说话向来这般不留情面,也不知和别人是否也是这般。 卜算易思索了一会,说“若是在下满心只剩下情欲,变成禽兽一般,还望郑兄能送我一程。莫让我这躯壳惊扰了苏姑娘。” 卜算易对苏小小可谓是百般的喜欢,千般的爱慕。卯日星君声名在外自然有些红颜知己,早已不复童贞。但此刻他留下的话语却是字字染血,声声鹃心。 “我晓得你喜欢苏姑娘,但你这浪荡子却实非良配。” “我自然知晓,只希望....”话还没说完卜算易理智尽褪!已然满心欲念,连伤腿都忘了!直冲洞窟而去! 郑天鼓提起大锤,横横一扫,击在卜算易腰背上。传来一片骨骼碎裂之声! 卜算易身形飞起,飞出山崖。 “我会告诉苏姑娘,卯日星君卜算易为护住她清白,与敌携亡于此山崖之下。”说不清是因为郑天鼓最后说了这一句话,还是伤痛的缘故竟是唤回了卜算易一点意念。 “谢谢!” 卜算易落入山崖,生死未卜。 第15章 有情至深似无情(捕神旧事 ) 坠入山崖的卜算易说完“谢谢!“就失去了意识,等得卜算易再度醒来之时,已经是半月以后了。 身上隐隐的疼痛和口中泛苦的药味将卜算意唤醒。 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破旧的茅草屋的景致,只觉得身上伤口也不怎得疼痛了,便想要起身看看情况。也好问问现下里是什么时候,自己又是如何获救的。 更重要的是要问问郑天鼓和苏小小的消息。 卜算易想要翻身坐起,却偏偏使不上劲,好似身子断成两截了一般,竟然是直不起腰来,他才意识到郑天鼓的那一锤绝非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扫。恐怕即使自己没有掉下悬崖,也是动弹不得了。 他也能理解自己当时所处的那个状态郑天鼓绝对不能留手。 只是从此刻起,这卯日星君今后怕是要做一只折背土鸡了。 “有人在么?”卜算易暂且放下了对伤势的忧虑唤起了人,既然身上伤势处理了完已经好了大半,那么定然是有人就下了他的性命。 眼下他最着急的是想知道苏小小的消息。 “卯日星君卜算易,擅长《鸡爪功》所修内功《大日经》,于半月之前从三清山悬崖落下,身上重伤势三处,一是腿上被外力夹断,二是腰背遭钝器重击,怀疑是郑天鼓所伤。三是跌落山崖所受,之前还有中毒迹象。功力有倒退痕迹。” 说话的人还在门外,声音听着像是老人,未见其人就先将卜算易的伤势讲的明明白白,难道是要挟恩图报? “在下六扇门缉私捕快,名字你不当知晓。所以看在你有权向六扇门求助的份上救了你一命。若是能下地了就自行离去便是。” 说话之人却是没有来见卜算易一面的打算。 “不知前辈是否有苏小小和郑天鼓的消息?”卜算易问出了他眼下最想知道的事情。 “郑天鼓和苏小小与半月前在三清山顶同战绿林盗匪百余人,郑天鼓负伤携带着苏小小逃出生天。于两日后在六扇门饶州府出现求医。郑天鼓无甚大碍,苏小小之毒已自然消退。只是功力十不存一。” “三日后有传言你三人身中烂陀寺练心淫毒,此毒若是熬过去,修习内力一日千里。传言说你三人行苟且之事,你与郑天鼓争风吃醋,战败而逃。此消息目前所探查的结果是,流言和淫毒皆是出自真假剑辛意纯之手笔。经过检验郑天鼓毒素被《融火炼金》奇功驱散,同苏小小之间并无云雨。此事虽有六扇门出面辟谣,但仍然有愚者信以为真。近日有消息称苏小小深受你之死讯和流言所扰,整日闭门不出。“ 声音顿了一下。 “还有,你家人听信流言已将你逐出家门了!” 苍老的声音再次停顿了一会,似乎是想让卜算易消化下内容,过了几息方才继续开口。 “八日前,郑天鼓破入地境。” “五日前,郑天鼓与苏小小订下婚约,昭告一方。更是于当日给你办了葬礼,在三清山上给你立了衣冠冢,你伤好了可以去祭拜一下。”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之后更是对外说你为保住苏小小清白,同盗匪同亡于山崖之下。” “他二人两三次来此寻你尸首,皆是无果。” “三日前,郑天鼓为了给你和苏小小的流言正名,单人双锤杀入绿林,一路锤毙盗匪三百八十二人,更是同辛意纯两败俱伤。携伤退走。“ 声音又停了几息。 “你如果想要去寻他二人,我觉得最好不要,以免他二人为难。毕竟你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以免消逝下去的流言风波再起。” “甚至你若是真心爱护苏小小,就该隐姓埋名,再不传出卯日星君的消息。” 老人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似乎此事对他感触颇深。 “还有,他二人已经定于下月初八于饶州府大婚。” 老人的声音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逐渐低沉。想来这老人也应当是个有故事的人。 卜算易听完了这些消息,面色由痛苦、咬牙、忿怒,逐渐变成了平静。 “前辈,我想加入六扇门。世间再无卜算易。” 卜算易一时间竟因为毒药练心,生死大劫和大彻大悟,参透了《大日经》几分神髓。于小屋当中破开阻挠,直入地境。 于五日后伤势尽数愈合,着六扇门官装,掩面杀入绿林大寨,一路追击辛意纯连破十三寨,生生将辛意纯追的旧伤复发,呕血不止。更是当着数百喽啰的面将辛意纯追拿活擒,打断了身上大半骨头。uu看书 ukanshu 郑天鼓苏小小大婚之日,卜算易将肢体全断婉如烂泥的辛意纯放在婚宴门外,算是贺礼。 同日,人榜之上卜算易除名。六扇门专门发了布告,叹惋卜算易“英年早逝”。更是将辛意纯的口供公之于众,卯日星君恶名尽去,流言终于停止。 苏小小也终于信了卜算易的死讯。 卜算易正式成为了六扇门的追风捕快,年俸禄十两银子,粗米十担。 也许是因为卜算易的原因,郑天鼓夫妻一直没传出怀上子嗣的消息。 三年后卜算易凭着兼修的鹰爪功,以鹰爪捕命之名踏入地榜。连破大案,缉拿盗匪凶徒无算,世人皆知硬爪捕命的一双铁爪无坚不摧,隐隐约约已有了捕神之名。 因为地书只有当今人皇可见姓名,无人知晓这鹰爪捕命正是当年卯日星君,所以并未引发波澜。 二十年后,捕神于绝境踏之中突破,踏入天境。每当有高手跨入天境,都会有天涌清气,天诵诗号讲述生平。直到此时世人方才知道捕神就是当年的卯日星君卜算易。 也是此时捕神方才叫回真名。 即便已经二十年未见苏小小夫妻二人,捕神也是一直未去见郑天鼓和苏小小一面。也许只是因为习惯了吧。 经年,苏小小产下一子,名叫郑无憾。 天书一向没有实体,而且突破到天境的高手两三年不见得能有一位。 所以天下间天书地书上有多少名字无人得知。 也只有天境高手才能于每年年末从星河之间看到天榜三十六位宗师的名号。 第16章 安心休养度劫难 金不换被捕神送进了泉州府的大牢里,牧流星的伤势不比纪安心的轻多少,想来这段时间纪安心终于可以放下心休整伤势了。 天枯城的六扇门现在只剩下了纪安心一个活口,就连身上的伤势也是天枯城城守那里的官医给处理的。多少年没出现过六扇门被屠戮的无法运作的事情了,哪怕只是一座小城的六扇门。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竟是一时间人员调动不开。 上头说是泉州府现在人手也十分紧张,要等段日子,直到在外的缉私捕快和追风捕快回来之后再进行调动。从其他地方调人过来还得十几二十天的时间。 这段日子里只好先让城卫先兼管着六扇门基础的运作事宜,连分派追拿的任务都先停了。 纪安心腿上的两粒元宝也拜托官医取了出来交到手里,折了的双臂也在医生的帮助下复位上了夹板。两粒带血的元宝被当作奖金发到了纪安心手里,说真的这么多年纪安心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多钱。 鉴于纪安心伤势严重的无法生活自理,城守还遣了一位家中丫鬟前来照顾一二,说是什么那群兵士都是些糙汉子,哪里会照顾人之类的。就给安排了个可心的人来照顾这段日子纪安心的饮食起居。 纪安心长了一十六岁还从来没被人这样伺候过,实在是习惯不了什么事情都要人照顾的日子。 要知道他纪安心只是小臂骨折了,并非双臂粉碎,至少吃碗稀粥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这丫头每次做饭都只做五人的饭量,纪安心可是连半饱都吃不上。每次等的小丫头走了都得悄悄的吃自己小印里存的干粮才没让他饿死。 这纪安心也是奇人,世人皆知挂印的捕头腰间小印有一方空间,这铜级的印里可以存放五十斤的东西,一般是放些赃物家伙事的,也有怕在外吃饭糟了暗算放上些干粮清水的。可纪安心天生饭量就大,总不能每次出行都背一大包的粮食,打野味也不见得每到饭点就能捉着。所以纪安心在小印里面满满当当放着的全是出行之前,他母亲亲手给烙的面饼,整整四十斤的饼子和几壶清水。 这几天饼子吃了不少,每顿扣扣索索也只吃到六成饱。才让他熬过来这段日子。 天可怜见,第五天的时候他终于获得医生的准许可以自己活动去了,这可把纪安心开心坏了,存粮所剩也不多了,急需补充些。难得身怀巨款也打算消费一下。 这不就想起了之前碾地蛟陆齐生口中的黄风楼了么,这黄风楼纪安心走的时候还没见着,正好去尝尝味道。 身上也没穿官服,凤翅冠也没带,拳套护臂也没着,一身伤势也穿不成武士劲装,只好招呼小丫头给他帮着换上了一身书生短襟的宽袍大袖套在身上,虽然长臂上面带着夹板的小臂,这袖口还是遮掩不住。但好歹也不至于刮蹭着伤口。头发既不盘着,也不簪着,就拉扯了个马尾垂着,足上踩着碎布纳底的黑色布鞋,看着也是清爽。 可在给他双臂上兜在怀里时遇了难事,这双长臂端在怀里这胳膊肘杵在外面一截。实在不太方便。后来想了个招,把两只胳膊直着兜住,就像是端着个盆儿一个模样。 可算是收拾齐整了带着小丫头出了门。 从纪安心养病的小屋到那黄风楼,慢着走也就半个来小时。 纪安心自打离了天枯城到如今几年过去了,这地方变化还是不大,只是来往的客商看起来多了些许。之前的一场大战除了有切肤之痛的人还沉浸在悲痛之间,过了这几天,也成了与事无关的人们的谈资。 出了门走了百八十步,正巧见着纪安心小时候打工换口粮的磨坊。打眼一看,现在也换回了骡子拉磨。 牲畜这东西聪明的紧,若是不给蒙上眼,它走个几圈就不愿意再走了,旁边还得有人盯着,不然这骡马一类的牲畜自个可不会绕圈走个不停。 这个地方边上就是戈壁滩,寻常想见着个绿色的植物那叫一个难。不过城北边些有片胡杨林子,到了深秋时节,那一片的金灿灿亮晃晃的真真是好看。 城北边七八里就是条浅河,水是从远处山上流下来的。平日里这河也算宽大,就是水浅。下去个四五岁的小孩这水都到不了腰上。遇着上头大风沙连绵刮上三五天,运气不好这河水还生生能断流了。遇见这种情况城守还得组织人手去上游挖开水道,不然连日常用水都难以供给。 纪安心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 那时候平日里去河边打水来来回回折腾一天才能灌上一水缸,小时候的纪安心每周得去打两次水,倒也算不上费事,耽误不了他去磨坊赚份口粮。 这河里的水灌满一缸还得放上两天沉淀一下才能入口。不然一口水里小半嘴沙子着实让人受不了。好在纪安心打小就是神力惊人,所以也用不上一天时间打水,虽然小胳膊小腿的,但一次就能打上八桶,为了方便他总是和其他人错开日子去,方便借人家的水桶和扁担。来回个七八趟也就能把水缸灌满了。 一路上连走带看还伴着纪安心忆苦思甜,可算是走到了黄风楼。uu看书 uuanhum 这黄风楼不知哪来的木头修建起来的,这地界风滚草倒是遍地都是,但这能做建材的木料却不多见。本地的树木很少有长得直溜溜的,大多在此地风沙下歪过身子。 光冲着这好木料修成的三层楼就得花不少银钱。若是想回本这价格怕是便宜不了。 纪安心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虽然这一顿饭肯定吃不了两粒金元宝,但也怕是少不了。他十六年的小半生可真没有奢侈过,大多时候都是吃饱了了事。做了两年捕快俸禄也没攒下几个,不过区区半两银子五担粟米的月俸,就他这饭量这点月俸也就能让他吃饱,平日里连个油花都少见。靠着他老爹那一月十两银子十担精米的俸禄,他家里生活倒是无忧。不过他老爹也是板肋球筋,还带一双天生重瞳,那饭量比他还大。 也就逢年过节朝廷总是会发些肉食绢布补贴一下,也才能见着些肉。这肉食也不算少,按他爹的地位过年能补给十头整猪,两只肥羊足足值当个四十两银子。但摊上这两个大胃王也撑不过一个月去。 若是精细着吃倒是够寻常人家一年的肉食,但这么着他父子两又砸吧不出个肉味。 所以除了逢年过节能好吃几顿肉,再得时候也就能用熬出来的油来烹制,算是吃着点香。 每年就是包饺子也只是包上二百个饺子当菜吃,还得给再烙上四五十张面饼,再用炭火炙上半只猪才够他家一顿年夜饭的。 这黄风楼他是进去阔绰一下呢,还是就转个道去后面不远的包子店里买上十笼屉包子算了,纪安心是真真陷入了两难。 第17章 黄风席卷天昏沉 纠结了许久,纪安心终于下定决心进这黄风楼去瞧瞧。 想着稍微点着三五个菜砸吧砸吧味道之后,再去买些包子填饱肚子。 带着小丫头就进了这黄风楼,一进楼就看着这后厨忙的不可开交。简直是人声鼎沸,乱糟糟的一团。 算不上小的一层摆着十几个能坐四人的方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也不全是些江湖汉子落座,普通人家也有来这吃饭的。至少看起来是一片祥和。 后头墙上挂着个菜单,倒也不贵花个十文钱能吃着两道素菜,一碗白面一个正常汉子也就差不多饱了。要让纪安心来吃到饱,那至少得三百文钱花销,还得只吃些素菜。若是带荤腥的少说一两银子得进去。 “客官,您就两位么?是就在这大厅入座还是到二楼雅座用餐?”店小二连忙迎了上来。 “你这一楼和二楼有什么区别吗?”纪安心问道。 “瞧您说得,这一楼都是吃些简餐就要走的,您看看这些个江湖汉子哪个不是风尘仆仆?那二楼是给不着急时间的客人设的雅座,是有屏风遮挡着供人消遣的。要说起来这菜色也没什么区别,就是雅座得多掏十个大子。”当前世道稳定,一个大子就能买两个包子,或者四个粗面饼。这黄风楼的物价已经算不上亲民了。 这小二回话倒是麻利,几句话也就讲清楚了情况。 “那你这三楼又是什么说道?”纪安心再问。 “这位爷,您听我一句劝。您这身上带伤的公子哥就别想着三楼了。三楼和一楼不一样,虽然都是江湖汉子,但三楼上可是时常有打架的。尤其今天,这黄风饮沙黄大爷可在上边呢,他呀有些霸道。” 店小二说的黄风饮沙黄大爷,纪安心倒是在这两天里从小丫头那听说过。 说是脾气暴躁鲁莽,还不讲道理。这店小二说他霸道都是悠着说的。 “你说的是那个前段日子当街打人的黄赤?”还没等纪安心答话,在一楼正吃饭的汉子先问出声了。 角落里坐着说话的汉子也没什么动静,面朝着店小二,希里呼噜的端着一碗价值两文钱的鸡汤白面吃的正香。 “可不是么,黄大爷这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店小二好似对这黄赤的事情很是在意,连站在面前正招呼的纪安心都放在一边了。 那汉子吃饭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不肖几口就吃的干净。站起身来,抄起桌上的刀就直直上楼去了。 店小二一看这架势不对,顾不上纪安心,连忙追去要拦。口中还喊着“客官且住!”,但怎能追得过明显会武功的汉子,汉子也不搭理他。 店小二还没来及上到二楼,就听的顶上叮叮当当打了起来。噼里啪啦得声音不停,像是桌椅掀翻了盘子碗的摔了一地,喝骂声响个不停。 门外砰的一声响,看去却是那刚上去的汉子被从窗口丢了下来。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吃着饭你过来跟前还当你有啥子事情,兜头就是一刀又是几个意思。他奶奶的。店小二照之前的菜单再上一份。菜钱照付,但这桌椅板凳找外面那个狗娘养的去赔。” 这骂骂咧咧的话不必像就知道是出自黄赤的口中。 这黄风饮沙黄赤,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名人,就是一个会些武功的地痞无赖。平日里也就靠勒索几个钱财度日。 他前阵子运气不错接了个商队的活,这商队到了天枯城倒了霉,一半随队的护卫受不住风沙病倒了,只好从当地雇了点人手,从天枯城送商队到八十里外的山畔村庄去收购些这地方的药材带回南边贩卖。待得回来休整个几天,再把病了的人带回南边去。 黄赤上赶着才混上了商队的营生。跑这一趟他能赚个半两银子,这半两银子可是足足是半贯钱,五百枚大子。 这商队出了村子走出二三十里地就出事了,商队一年来这一次,谁曾想这趟商快结束了就打算回返的时候,遇见了一群不知哪来的蟊贼打劫,两边正杀的兴起的时候,黄风携着黑沙爆就到了。盗匪看着天气不对就想跑,可这混子杀上头了硬是不让。顶着风沙生生把盗匪都给追着劈了,回过头商人们已经将骆驼和货物拴在一起。还没等他跑回来就被风沙给埋了,u看书.ukns.co 生生的熬了一个白天。 等到夜里人把他从沙子里挖出来的时候都快断了气,但这批货物却是一件没丢。行脚的商人哪知道这家伙只是个地痞,光看着他无惧风沙追斩贼人的时候,气势汹汹似鬼如姚的。把他一阵好吹,商队头人还赠送了他一套闪着金光的快刀功法。说什么自古以来宝刀配英雄,虽然没有宝刀但这秘籍也算合适。 生生的给这黄赤也吹了个黄风饮沙的名号,自打得了这绰号和秘籍他黄赤就开始嚣张起来了。 说来可笑,这泛着金银铜光的秘籍,其实都是些大路货,像是老天爷开的玩笑一般,三种等级的秘籍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年年都有一批流入人间,就连抄录的副册只要抄录的完整也能泛出光来。 金色秘籍虽然不算烂大街的货色,但也差不了多少。 这类武功多是些《养生保健》《明目凝神》一类的。即便有武器功夫也多是《快刀》《月棍》一类的功夫,就比基本功好上一点,就连刚入职的捕快都不稀得练这种功夫。也就是没有路子习武的人才会先练着,也就算是入了江湖。 可这黄赤自打得了这秘籍,在这边缘的小城里居然也算得上是高手了。被他从楼上扔下来的汉子也就是那种没路子又要闯江湖的人。嘴上说着因为黄赤前些日子当街打人,其实是当时黄赤和他的混混兄弟闹掰了,被他追打了几下,拿这事做由头也不过是冲着黄风饮沙的名头来的。 这江湖上追名夺利才是主流,要不一天天的打生打死又图个什么。 第18章 天风漠刀携血来 江湖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名利场,不论是天榜高人还是底层武士。一天天刀光剑影,一日日饮血杀人,所谋求大多只是名利而已。 这黄赤被鼓吹出了好大的名声,却是有名无实。 一声嘶鸣带着狂笑从城外南边传来。 “天风烈烈响!” “大漠总苍茫!” “有敌分生死!” “天锋映血还!” “哈哈哈哈哈!!!” 只听诗号就知来者何人!人榜第三!天风漠血刀锋寒! 人影飞入城中,宛如尖刀破肉、狂风流转! 披散的头发,赤裸的上身!荒蛮之息扑面而来! 发上血混着沙,身上新伤掩着旧伤,寻不着一处平整的皮肤。长刀抗在肩上,血液还随着刀口滴落! 腰上围着染血的破布,腿上绑着细带。虚空踩踏,飞掠而来! “给我把三楼空出来!菜色照旧,酒来三坛!” 说话间人影已快到黄风楼门口了。 楼里的小二连忙招呼厨子,带着三坛酒就上楼去摆放。 刀锋寒终于到来!走到门口一脚踢开不省人事的汉子,那汉子当即吐出一大口黑血,随后跨进门来! “哪个是黄风饮沙的?出来挨刀!哈哈哈哈!” 一进门就是高声喊着,真真是气势逼人! 那个黄赤即使嚣张跋扈,但也不是没有脑子,这刀锋寒哪里是他能招惹的起的。此刻缩在三楼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刀锋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纪安心,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好气息,好内功。待你伤势痊愈再来讨教!” 刀锋寒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刀者,其人就似他手中长刀一般,没有刀鞘收束,张狂豪迈!一张口就是狂气四散!好似长刀直指,没个半点回旋。 “那个叫黄风饮沙的是那个?快点出来挨刀!” 刀锋寒也不讲缘由,直至就冲着黄赤邀战。 黄赤现在缩在三楼也没见着之前的猖狂,像个被扼住要害的野猫,缩成一团。 这刀锋寒是寻仇还是求名?是为杀人还是吃饭顺便? 众人无从得知。 只见刀锋寒呼名唤姓几次无果,不再呼喊,持刀于手刀尖冲地直上楼去! “小二,等我砍了这腌臜货色,要见着酒菜上桌!” 小二闻言直直是急得满头冒汗!就还好说,顷刻就到。只是这菜再怎么快也得十几分钟。 刀光从三楼上直直破入一楼,在地上留下刀痕。正吃饭的人吓了一跳,收起随身物件夺门而逃。 “晦气,这就是黄风饮沙的本事?这点本事还敢卖假货到村子里来。” 却是商队卖了次品怕遭报复,推出了黄赤这个替罪羊等着挨刀。 “好了小子,你把骗了乡亲的财物交出来,我就放你活路!不然你这脏血我也不怕脏了刀!” “我不知道!”却是之前黄赤的声音响起。 刀锋寒是为那趟商队而来,但却是糟了欺骗,这黄赤有何本事当着商队头头?。这身上新伤怕也是刚从商队那边受得,怪不得从南而来。 “哈哈哈哈!好硬气,那你就死吧!” 血腥气四溅。 “小二,酒菜怎么还没来!?” 纪安心看着身边丫头身子颤抖,知是吓着了,看着样子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纪安心也只好带着小丫头回转,今个的黄风楼菜肴怕是吃不着了。回去路上买上几十个包子吃吃,也无大碍。 “楼下那个断臂的小子,上来同我吃顿饭。”刀锋寒的声音又起,却是点名纪安心上去,却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拽着纪安心衣摆,不愿他去。纪安心只好安抚这小丫头,让她一个人先回去。纪安心倒是对这刀锋寒颇有兴趣。 天风漠血刀锋寒,今年二十有一,名列人榜第三。据传是先天破障境界,再进一步便是度厄入地了。 世间高手无算,一般按照天地人划分。先天以下连念个诗号都得遭人白眼,步入先天方才有些地位。纪安心的父亲给他讲过先天四级,先天一气境,先天锁欲境、先天破障境,之后就是半步地境的先天度厄境。 当下纪安心靠着父亲给的《四灵筑基功》正是锁欲境的水平。这《四灵筑基功》也如其名只是用来打基础的功夫。温养经络算是一绝。 之前这刀锋寒说要等他伤愈再讨教,料想这会并非恶意,去见见人榜探花的风采也好。 纪安心迈步上楼,满不在意。自己即便伤势未愈,也非他刀锋寒可轻易拿下的。毕竟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底牌?要不是之前遇着金不换这等地榜留名的大高手,他又哪会伤成这个样子,早就逃出生天了。 这黄风楼的三楼景致奇怪,u看书.uuanshu.cm没想是一个大厅和一楼一般。只是桌子摆放的少些,都是两人的小桌摆在窗户边上。这般构造若是起风这菜可就没法吃了。 刀锋寒正坐在桌边,拿着桌上的酒水冲洗长刀。 这刀通体乌黑刀背粗直,刀柄不知是何种金属铸造,金光闪闪却不似黄金。刀鄂上刻着花纹,花纹上血迹斑斑,端的是口杀人无算的好刀。 再看刀锋寒脚下伏倒着一具尸首,身上两处伤口。 一处斩了持刀的右手,另一刀斩了说话的头颅。 桌上剩菜散落,想来是被扔下去的汉子掀翻的。 黄赤新点的一桌菜还没上来,刀锋寒点的酒也还没到。 “天风漠血唤我上来吃饭,总不至于是吃别人的残羹冷炙吧。”纪安心的口气满是无所谓,但这话却不是那么无所谓。 刀锋寒也不抬头,只顾着擦洗宝刀。 按说纪安心此刻直接动手才是江湖人的习性,再不济也该掉头就走。但是纪安心看过刀锋寒的宗卷,说是刀锋寒大战之后必定先行喂刀酒水,喂刀之时诸事不理,若是此刻向他动手,这回击之刀更是凶悍难当。若是掉头走了便是不认刀锋寒这个朋友,再见也没什么交情。 所以也不在意刀锋寒不回话,只是换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先且坐下,等刀锋寒喂完宝刀再说。 “好朋友,你既然敬我,那之前的菜就不适合此刻吃了。”说罢刀锋寒携刀坐在了纪安心对面。 “店小二,把你们这的烤全羊上上一头,再添上四荤八素,再来一壶热茶。” 第19章 刀锋冷厉人却暖 刀锋寒向来不饮酒,只是按他所说不能亏待了宝刀。 这柄宝刀唤作“狼伦”,刀锋寒家处西北酒莽山下,家家户户都喜酿酒,他家本是武林世家,祖上更是出过一代刀神。后来刀神刀天倒死于魔手,武功更是断了传承刀神之刀也下落不明。只是因为刀神喜好酿酒,所以这酿酒的手艺倒是传承不衰。反而成了酿酒世家。世人也没几个记得他家的刀法了。 他那年尚且年幼,玩闹时不慎跌落在家中祖传的酒池之中,被这酒香熏得昏醉,险些淹死在酒池里头。若不是无意间触着刀身,被刀身寒气一激,怕是早成了醉死鬼。事后他大喊着好酒误事,放空了酒池中的美酒,险些被他爹打死。但这刀也落在了他的手里。 酒池底下写着一排字,“老友狼伦,不喜饮魔血,平日只好饮酒。魔劫将至,料想此去无回,但不忍老友同我共亡。后代子孙,若有缘得了狼伦之助,定不可忘将美酒奉上。”祖训不可违背,刀锋寒每日以家中美酒喂刀,终有一日宝刀一震破开酒池之底。 刀锋寒一跃跳入底下,发现此处竟藏着当年刀神武艺《九霄路转满风沙》《至真妙有弥罗道藏》两门奇功。宝刀刀气一震,直直刺入两门功法,书册受刀气一激,字符漫天流转直直印在刀锋寒眉心,刀锋寒尽是全数记住。之后书册如飞灰泯灭,一点留存也没。 刀锋寒想将功法抄录给家人,却是每有此念就记不得功法内容。多次皆是如此只能作罢。 之后不久,刀锋寒一家全数遭人屠灭。只剩刀锋寒躲在酒池底下,躲过一劫。 刀锋寒来西北已经三年有余了,却没找着什么大的线索,倒是和此地的人熟悉了不少,他自己也成了现在这如狂风浪沙般的性子。 追查的日子有些线索指向了戈壁上的一些盗匪,他就去找盗匪,找了两年,也杀了两年。生生杀出了个天风漠血的名号来。 多年以来一直追查真凶,各方探索终于找到点苗头。这苗头指向了一个人,为富不仁金不换!金不换年已四十有余,但却无人知晓他二十来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只知道他三十岁的时候来到西北,没过多久就成了西北商道大龙头。 刀锋寒天性豪迈,颇有大气象。他一直看不上惟名利是图的人,但江湖上有几个不求名利的呢? 刀锋寒喜欢交朋友,和他做朋友也简单。但他却偏偏没什么朋友,因为和他做了朋友没多久就会领到一个悬赏,只要杀了刀锋寒就能拿到一大笔财富,所以他的朋友总是会死在他的手里。 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交朋友。 “好朋友,你觉得还有什么想尝尝的么?”刀锋寒倒是不畏生,所以很容易就交到了朋友。 纪安心自认不会为了钱财去杀朋友,所以他也很放得开。 “好朋友,我是第一次到这黄风楼,吃什么、什么好吃我也不知道。但就一点我饭量很大,这些怕是不够。” 刀锋寒听了一乐,“店小二,菜色再上上三倍,今个我要让我的新朋友吃好了。” “新朋友,你一上来就认得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所以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纪安心,六扇门的捕快。”纪安心报了名字顺带连职业也一同说了,他又不是“缉私捕快”犯不着保密什么。况且“缉私捕快”也不会见人就说自己身份是缉私捕快。 “两位客官,酒菜来了。茶在这,您俩需要添水加菜唤我一声就好。” 刀锋寒打开酒坛,将宝刀“狼伦”斜着放在桌边,拿着内力把酒坛底下戳着个窟窿,再引导着酒液泼在“狼伦”上。招呼着纪安心一同吃饭。 “好朋友,看你双臂有伤,该不影响吃饭吧。” “新朋友,区区小伤怎么可能让我吃饭都需要人喂。” “哈哈哈哈。”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不过没过一会刀锋寒就笑不出来了。原因没有别的,就是纪安心太能吃了。 刀锋寒之前听纪安心说自己饭量大,刀锋寒也没太在意。毕竟不是没有见过能吃的,只是真没有见过见过这么能吃的。他点的菜按他的饭量八个人都吃不完,十个人勉强吃下。可是纪安心的饭量至少是三十个习武的大汉的饭量。 菜上齐不过三盏茶的功夫,桌面上已经空空如也。 “这里饭菜味道着实不错,就是分量不太够。这价钱对我来说有点高了。” “朋友,你一个月的俸禄能有多少?”刀锋寒有些吃惊,六扇门得多有钱才能养住这样的大胃王。 “不多,也就半两银子,五担粟米。”纪安心直截了当的回了话。 看着纪安心的饭量他不禁的好奇“这点钱能够你吃饭吗?” 纪安心的饭量惊得刀锋寒有些发懵。三只烤全羊,虽然都是去了内脏的小羊羔,这身肉怎么也得十几二十斤。这就吃了少说也五十斤的肉了。 “钱不够,不过不是还有五担栗米么,我一顿也就吃二三十斤的主食,u看书 uuans加上钱再买点面饼什么的,倒是还能剩下点。” 纪安心的答话让刀锋寒有些诧异,六扇门的俸禄这般的少,怎么六扇门的高手还愿意呆着。按说纪安心这种先天的武者练功花销的丹药资源一个月都不止十两银子,更不必说武器功法等耗钱大头了。这点俸禄怎么能留住人? “那你平日里修炼的资源怎么解决?”刀锋寒问出了疑惑。 “丹药六扇门按照功力的深浅会发,就发个最低限的资源,想要更多可以拿功劳换,修炼资源倒是不必担心,六扇门家大业大的,各种丹药资源都有不少库存,奇功绝艺,宝刀宝剑不在少数。” 说起六扇门的福利待遇纪安心倒是自豪的很,江湖上一流的大牌势力都不见得能保证人人都有底线的修炼资源,甚至不少势力还得花钱从朝廷去买。 武器功法只要你人能够有价值,武器防具六扇门是从来不会吝啬的。除了些厉害的功法得拿出功劳去换,不然就只能先练着六扇门派发的武功了。这些武功算不得弱,只是不那么强而已。 “朋友,我可还没吃饱呢,你怎么看?” 刀锋寒闻言苦笑,怎么就没让店家先上上二十斤大饼呢。 “店小二,再上一桌菜,还有再来上十斤大饼。” “饼就不必了,再一桌菜就够了,怎么能让新朋友破费呢。”纪安心暴露出了少年人的小无耻。 “已经够破费的了,怕我破费你倒是单要那十斤的大饼啊!”为了面子和新朋友,他心想的话终是没说出来,只是刀锋寒脸色有些发苦。 第20章 伤愈不需多少日 两人一餐花费算不得少,堪堪将那刀锋寒的钱袋榨干。 可怜刀锋寒好容易攒下了三十两银钱,却一股脑的花了出去。回头又得搏杀大漠上的狼群换钱,给“狼伦”置酒了。 付了饭钱正好也是无所事事,难得有了朋友当然得好好聊聊。 一时间两人谈天说地好不痛快,正好说到了前些日子金不换被捕一事,捕神亲至的影响力可不算小。现在靠近西北的俊杰们都在往这边赶。 话题不知怎得又转到了金不换的身上。 说起金不换其人,恰逢两人谈性正浓,就继续说了下去。 要说金不换立在地榜榜尾,已经有三四年时光了。世人皆知金不换恶行不少,却也没有多少人敢寻他惩奸除恶。 当年地榜第三十位的少林高僧,为了好友灭门之事查到了金不换头上,刚放出声要寻金不换的麻烦,还没走到西北就糟了暗算。 所以人们畏惧金不换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金不换自身实力超凡。更是在他已经极其不好惹的同时,身后还隐匿着一尊大能。世人皆猜测其身后大能地位高绝,但却无人能说出这人到底是谁。 有人说金不换身后是七大盗匪,也有人说其身后是军队,更有人说金不换是朝廷养着收拢财富之人。说法不少,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出证据证明的。 六扇门调查了多年,也只是排除了金不换身后之人绝非朝廷和七大盗匪,其他的详细消息也是毫无头绪。 多年调查,只能查到金不换手中财富年年消减许多,却是毫无痕迹。 留着金不换性命多年,也只是为了彻查其身后势力究竟是谁。 从此次派出捕神捉了金不换来看,多半是有所发现了。 刀锋寒多年之间所调查灭族之祸,眼下里苗头也指向了金不换。 对与金不换一案刀锋寒是十分在意,恰好新朋友是来自六扇门的捕快。于是两人约好下个月初一,一同前往泉州府。 纪安心继续参与金不换的的案子,刀锋寒则帮帮朋友。 两人吃喝聊天至此,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一顿中午饭生生的吃到了太阳落山,两个都是吃了个肚中圆满。 纪安心买了三坛好酒赠与刀锋寒,说是要请“狼伦”一顿好酒,刀锋寒知晓这是补还他些许餐费,不过朋友之间,哪能只占便宜?也就收下了纪安心的回执。 两人暂且分离,个自返回居所。 纪安心正在路上行着,却觉得周遭风沙凝聚。不必多说,定是牧流星就在附近。 风沙欺身,纪安心已经身陷沙劫! 耳中只闻得风声呼啸,忽地一声利刃破空之声传来!原来牧流星伤势还未痊愈,此刻动手确实没能收敛住刀光! 纪安心双臂使力,夹板绷带爆碎!伸展猿臂,拉出漫天拳影! “拳百错以弱克强第三错,满是迂回无胜绩!”拳势一展,与之前拳路确实天差地别! 纪安心出招三次拳百错,第一次宛如万军放箭,第二次看似若风拂柳,这一次却是迂回曲折。 这次拉出的拳影虽然仍然铺天盖地,但却毫无刚强之象。拳影如梦似幻,如露水破碎,像是气泡飞舞。 拳头的残影定格在半空,散开了一片! “牧流星,你的刀更可怕了,但你的伤势可比我严重的多!”纪安心毫不在意拳影破碎一片,施施然说出了此话。 “纪安心你的骨头不可能接的住硬碰硬的刀法,方才使出此招。接下来就要你的命。”牧流星的声音传来,却是像在耳边低声诉说一般。 “蕴刀流星!”牧流星声音乍起,刀光从风沙中亮起!直冲纪安心额头。 “虎咆拳!”纪安心大喝一声,身子后退半步,沉腰扭胯,一拳击出! 刀如流星,拳如猛虎! 刀光再放光明!拳间猛虎呼啸!两人此时一战,都起了毙敌于此不退不让的杀心! 刀光划破风沙,招式又凌厉几分! 拳尖却是风沙环绕凝聚,像是饿虎张口扑咬! 拳上携着风沙直直击中刀光!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声!仿佛两人杀招同时寂灭消弭。 消散的风沙中又见刀光!斜斜冲着纪安心腋下刺来!这一刀柔柔弱弱,却是直指纪安心的心脏要害!刀身无力却是直指要害。 不知纪安心是否毫无所觉,或是无力阻拦这一刀!刀尖刺破了血肉冲着肋间继续突刺! 纪安心气劲一震!虎咆拳击破了那一记蕴刀流星! 肋下尖刀却是不得寸进!只是破开了血肉半寸! 牧流星只知道纪安心力大无穷,却不知纪安心还有一身板肋球筋!无力的尖刀被板肋挡下!却是中了纪安心的算计! 蓄势强攻之刀被生生击破!无力而纤细的夺命一刀也被挡下!此刻牧流星陷入危局! 猛虎咆哮之声大作!拳势已达巅峰!牧流星身形也被此拳从风沙中打了出来! 为求不被毙命于拳下,uu看书 ww.uukan强提真气,却是肺部旧伤再发!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打断了真气运转! 毙命于此的结局就在眼前! 牧流星怎可能甘心如此简单的死去,眼见打来的拳头越来越大,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牧流星刺向心窝的一刀是他千锤百炼熟练掌握的绝杀,他为了这一刀不知多少次的刺向人体,按说绝不会刺到肋骨上。他很熟悉刺到心脏的感觉,就想他熟悉刺到肋骨的感觉一样。除了他自己相信那一刀不会失手以外,那些个心脏被捅成烂肉的尸体也相信他不会失手。 但是此刻,他已经来不及想为什么那夺命的一刀会被肋骨挡下。 他的伤势还未好转,这段时间里也不过是稳住伤势不会恶化而已。 纪安心玉石俱焚的那一拳震伤了全部内脏,尤其心肺几乎无望痊愈。 他的恨意如火中烧,当时以为金不换不可能留给纪安心任何活路,所以他立马离开了,却也躲过了捕神。 但如今金不换入狱,而纪安心还活得好好的,却是让他无法忍耐! 本身想着纪安心骨断筋折的伤势虽然可以痊愈无恙,但伤势未好之前无力同他交手。他强压伤势发出的绝命一击反而将自身陷入绝境! 他恨啊! 死期将至,怎可能其言也善?更不可能回心转意! 第21章 刀斩莲花拳打人 牧流星眼瞅着铁拳在眼前放大,下一刻他就将死于拳下。想强提内气躲闪,却受肺伤所限。 此战是两人之间第四战,但算来终究是没能敌过纪安心。 牧流星双眼一闭就要领死! 就这一瞬,不知哪处诗号传来! “折一朵红莲,采一朵白莲。” “捉一捧并蒂,送一线生机!” 随诗号传来,一朵玉铸莲萼直直挡下了纪安心必杀一拳,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纪安心还未见着来人何般面貌,先看见了这玉铸莲萼。 这莲萼长约三尺,莲头宽宥四寸,一副莲花初绽的模样,莲花茎也有一寸多粗。通体白润莹莹,端的是一块宝玉! 此兵器一出纪安心立马认出来者何人! 采莲君丘便来! 采莲君丘便来位列人榜第二,正巧压了刀锋寒一头,两人虽未有过交手,但这二人孰强孰弱江湖上却已有意见。 那边是丘便来强过刀锋寒! 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事发前后只差十余天,刀锋寒与丘便来先后遇刺,皆是莲花杀手所为。刀锋寒当时败逃,而丘便来却是逼退了莲花杀手!自此刀锋寒一直被认定为武功弱于丘便来。就连六扇门排列今年人榜之时,也将丘便来放在了刀锋寒之前。 丘便来的诗号像是一直未定一般,今个南北采莲蓬,明个就湖畔捉蜻蜓,十分随便。 在旁人看来宛如笑话,况且不论诗号如何,丘便来诗号总是带不起气势的增长,一度认为他丘便来还未明澈本心,配不上先天境界。如今一见这丘便来还是如此,诗号出口却总是感觉欠上几分,毫无用处! 只是丘便来为何要阻止纪安心这一拳? “天风烈烈响!” “大漠总苍茫!” “有敌分生死!” “天锋映血还!” “莲花杀手丘便来给我死来!” 刀锋寒刀同声至,宝刀“狼伦”乌光一闪!《九霄路转满风沙》中的快刀招式“刀见风沙狂”便已经斩出! 刀出之时,西北常见的风沙都停息了一会,一直见着长刀破空,携着血气刀气落在了玉铸的莲萼之上!兵器交击的一瞬,风沙似乎蓄足了力道,突的风沙大作!如利刃一般席卷而起,将丘便来卷入其中! 丘便来虽然挡下此刀,但这风沙却是挡无可挡!生生挨过这如刀风沙,只看外形就知绝不轻松,一身儒雅白衣被风沙切出十七八个口子,鲜血不止的流下,染红白衣!虎口被这一刀劈的崩裂开来,血水顺着莲萼流下,这白玉也变得妖艳! “莲花散尽秋便来!两处尸首哪边香!”莲花杀手诗号一出,丘便来气势猛涨! 原来采莲君丘便来诗号无用,却是因为诗不言己心,只是伪装罢了!这莲花杀手诗号一出,气劲高涨,绝非善类! 只见着丘便来翻手一记莲萼,将“狼伦”宝刀砸开!伸手抓住牧流星肩膀,带着牧流星退出站圈! 但刀锋寒怎可能放任丘便来脱战?“狼伦”再闪!却是一招“行路难”使出!刀化虚影,将丘便来和牧流星围困在刀光之内!丘便来单手抄起莲萼,使出一记锤招“万钧破地势”莲头分成七八个,轰砸而下。 刀光生生被砸散,两边暂且分开! 刀锋寒此招以有心攻无备,拼杀之间占着不小的便宜,虽然牧流星被丘便来救下,但丘便来在这招之中吃了大亏! 这莲萼是奇门兵器,虽然算是钝器,但却不适合当作重锤挥洒!这一轮拼招,莲萼花瓣便碎了一小半,有些奇门招式却是杀伤力大大降低!腿脚上也糟了利刃,尺长的刀口血流不止! 原来这采莲君丘便来就是莲花杀手! 当年袭击刀锋寒的正是他,而袭击他的莲花杀手,只是他演的一场好戏罢了。如今身份被刀锋寒当街叫破,他的马甲败露之后却是留不在人榜之上了。 众所周知杀手不入人榜,只因为战绩亮眼的杀手,但正面搏杀却不见得多强。只有地榜往上才有杀手的一席之地。 这丘便来当年杀败刀锋寒也是使了下作招式,方才胜得一场。此刻正面拼杀,已然败象尽显! 此刻纪安心和刀锋寒对峙着丘便来与牧流星,再战下去这两个杀手怕是离死不远! 丘便来伤势不轻,牧流星旧伤复发。若是再战两人怕是要双双殒命! 还未等杀手之间意见达成一致,刀锋寒宝刀翻转,刀刃朝上刀背朝下,却是奇功《天翻地覆刀式》,刀向来是刀刃为天刀背为地,uu看书 uukshu.om 此刻天地翻转,刀锋寒再度欺身而上! 刀者向来格挡以刀背地之厚重,破敌以刀刃天之锐利,此刻天翻地覆,以地击于莲萼! “咯!”的一声响!玉莲萼片片崩碎! 奇门兵器彻底损坏,丘便来擅长的兵刃功夫已被封锁! 丘便来只好单手结莲花印,直击而来。刀锋寒提刀格挡,在天翻地覆之下,血肉击于刀刃之上,霎时间便少了半只手掌! 纪安心也紧随其后突出拳招,一击破岩拳打在丘便来肋下,丘便来拧身避让,但终是没完全避开。卡擦一声这拳头印在肉里,丘便来肋骨少说也断了三条!‘ 五个呼吸之间,莲花杀手重伤垂死! 刀锋寒能这般快的出手,是因为和纪安心聊天之时说到这“八方风雨牧流星”时,纪安心指了指楼下被刀锋寒踢了一脚吐完血倒在一边的汉子。 刀锋寒当时就明白了,那一脚按说只是推送力道,不至于吐血,况且还是只有旧伤所带的黑褐色血液。 此人就是纪安心所说的杀手牧流星。 两人分离之后,刀锋寒就运起《至真妙有弥罗道藏》的内力法门,使了一式“至真”心法,隐去行踪坠在纪安心身后。待看着牧流星的刺心一刀纪安心没有阻挡之时就要出手。 却是丘便来出手更快,所以耽搁了一瞬,还好那刺心一刀没起效果。 牧流星陷入死境之时丘便来出招阻挡,还未来得及以伪装的身份偷袭纪安心,就被刀锋寒喝破身份。 失了先机之下转瞬间被打成重伤垂死! 第22章 莲花破灭流星隐 莲花杀手丘便来已然垂死,牧流星旧伤复发无力再战! 眼前刀锋寒刀上带血,纪安心几近痊愈。 眼瞅着死亡将要到头,却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丘便来失了武器,断了一掌。刀锋寒身形前压,似乎下一秒就将以刀探路,追斩而至。 再看纪安心脚下使力,稳稳是一副随时出手阻敌的架势。这一刻丘便来知道自己绝无幸存之理! 最后一点太阳的余韵也消失在天边。 本来很少下雨的天枯城此刻居然乌云压顶,连风都不再干燥呛人了。下一刻也许雨水就将要下落。 电闪雷鸣! 天枯城已经很久没有见着这么大的雨了,雨水连成一片,浇灌下来。 好一场倾盆大雨! 四人交战不过盏茶的功夫,已经即将分出生死。 雷声惶惶,电光闪闪! 此刻刀锋寒身躯一动! “登天路!”随着一声爆喝,天地翻覆的宝刀“狼伦”已再天地归位!斜放在刀锋寒身子右侧! 刀锋寒双手拖刀,埋头便冲向丘便来!“狼伦”刀尖划过地面!雨中沙砾潮湿,但刀尖在暴雨之下,在砂石地面上硬生生的拖拽出一串火星!刀锋寒身形一闪,已奔出大半距离。身后火星升起,连成火线! 不到一息时间,两人之间已无多少距离! 不需要三步,两人就要撞在一起,可此刻刀锋寒“狼伦”仍旧拖在地上,仍未出刀! 这一刀究竟会如何斩出!? 丘便来眼看着刀锋寒已经奔至身前!刀火扯出长线。 丘便来似乎看见了自己尸身落地,血洒长天,铸成这一条登天刀路! 他满心尽是一个念头,就是要死!除了要死于此,再无其他道路! 丘便来此刻即使明知必死,但也不至于引颈就戮,刀锋寒与他交战两次,即使这一次再无生机,也得让刀锋寒将他丘便来的名字刻骨铭心! 伸出只剩半只的手掌勉强蜷成个拳头,内气裹挟其上!另一只完好的手此刻竖掌成刀。 拳头直直打向刀锋寒头颅!掌刀瞄准了刀锋寒腰间直刺!此招不是什么奇功绝技,但这一招,丘便来已然豁出一切!不求己生,但求与敌同赴黄泉!拳头再快三分,掌刀再绝三成! 就在此刻!丘便来破除了瓶颈,功力再进一步! 刀光合着火光一闪!刀锋寒此刻终于出刀! 地上火星大盛,第一次压过了暴雨,映亮二人面庞! 刀锋寒面容狰狞狷狂,仿佛面向死路的人是他一般!丘便来面上一片平静!此刻看着真是有几分谦谦君子的模样! 一刀从下至上劈出,竟然在大雨中裹挟着火星,撩起一片艳红火光! “登天路”此招登上的是一条灭亡之路!刀登天穹,人入地府!中了此招的多是一分为二,连开膛破肚的都没几个。这一招下定然分出生死! 刀光再闪! 却是牧流星再次强压下伤势,又一次挥出一击“蕴刀流星”,刀光直指刀锋寒咽喉要害! 攻其之必救的一刀。 牧流星妄想以此招将丘便来从刀锋寒刀下拉出死路!即使是躲过眼前一招,也难以从死局脱身。 “至少,至少多活一刻!”牧流星心中念着这一句话!愤然出刀! 这牧流星和丘便来二人,打小就在一起长大,一个善于伪装,另一个善于潜伏。两人一个成了杀手中神出鬼没的莲花杀手,另一个成了目标噩梦的八方风雨。 二人相互扶持了将近十年时间,方才有了眼下的地位。 丘便来为了他的性命出手迎敌,也为了他身陷死局。 他怎么能因为身上伤重就看着丘便来死于刀下! 提气压住伤势,挥刀而上!不为同生,但求共死! “蕴刀流星”是《八方风雨藏刀式》中最强悍的招式,这《八方风雨藏刀式》一切都依托于一个“藏”字,藏不住的刀永远斩不出最强的威势!更何况其中“蕴刀流星”这一招!刀锋未经过“蕴养”,又怎可能斩出流星一刀? 但眼下这一刀已经是牧流星当下能发挥出的最强一刀!虽算不上威势骇人,但也不能小视其中那锋锐杀意! 这一刀真真是一记携亡之刀! “龙啸!” 纪安心在这个关头终于出手!出手一拳便是他父亲传给他的底牌之一!也是他目前拳法中造诣最高的一击“龙啸”! “龙啸”此拳,脱胎于其父纪浮尘的《四灵掌》和《五方拳》。是用以保命的招式!此拳携四灵之龙神髓,u看书 .uukanshu 压五方之威势,端的是世间绝顶的拳招! 但奈何此招不是区区先天可是完全使出的招式。 只见拳出之时,漫天雨水裹挟在拳上!其形状如同青龙汲水。此拳即是天龙,只见雨水激烈流转,汇成一股,形成钻头一般!气劲破体而出,状如龙首,浮在拳上!水声破空,宛如青龙咆哮! 形神兼备的一拳!直指牧流星! 即使他父亲在此见着此拳,也得叫一声好拳招!“龙啸”一拳打出这等声势,已是纪安心天赋异禀所致,也是纪安心眼下之极境了! 即使是纪浮尘来此,以先天之境界打出此拳,威势也是就如此无二。 纪安心找了朋友帮忙,又怎么可能看着朋友以一敌二?眼瞅着牧流星出刀袭杀!这一拳心随意动,直击而出! 刀光携着焰火破空飞出,带出一片血雨!丘便来残破的拳头一分为二打在刀锋寒两边额角,断掌两边的骨茬子刺破了皮肉,直迸出两道血剑融在漫天血雨之间! 掌刀被火刀生生熔成灰烬,却是未曾建功! 牧流星的流星一刀击出一半,半道上就被纪安心一记“龙啸”阻截!刀光破碎,青龙龙首直突入了牧流星心肺之间!卡擦声响成一片,这一拳生生打断了牧流星胸前全部骨头!拳劲透体而出,生生打出一片血雾!碎骨渣刺入了脏腑,牧流星宛如破麻袋被高高抛出,落向地面! 丘便来分尸两半,终于跌倒在地! 血雨也终于落下! 此战终了! 丘便来死!牧流星离死不远! 第23章 流星将熄莫惜声 丘便来横尸成前后两瓣,跌落于此。但他死前一击生生在刀锋寒面上留下两道伤痕,要不是刀锋寒一刀将这断掌一同劈成两瓣,这搏命的一击说不得就把刀锋寒一同带走了。 刀锋寒伤势虽然不算严重,这两处伤痕从额角斜入发鬓,皮肉翻卷开来,但终归只是皮外伤,回去敷了药不肖几天就能长好了。 虽然这伤势几乎必定会留下伤痕,但刀锋寒又怎么会在意呢? 按着刀锋寒的话就是“刀者一往无前,若是怕留下伤痕还怎么一往无前?” 此战真真是惊险万分! 尤其是丘便来突然介入纪安心与牧流星的战局,要不是之前刀锋寒突然杀出,打的丘便来兵器破碎,肢体不全,先行负伤不轻。即使是死前再做突破,丘便来终是没有改命之力,殒命于这小小的天枯城中。 要说这牧流星本可待得伤势尽数愈合,凭借再进一步的《八方风雨藏刀式》再来找纪安心寻仇,奈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还连带着搭上了兄长的一条性命! 或者说是因为没想到刀锋寒会出手,本来靠着丘便来和他的连环算计,纪安心必死无疑。 奈何刀锋寒识得丘便来莲花杀手的身份,突然杀出,把计划绞的七零八落。 可惜世上总是各种阴差阳错! 就像是牧流星易容在黄风楼吃饭吃的好好的,就遇见了纪安心。 就像是纪安心在黄风楼吃饭,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刀锋寒的好朋友。 就像是伏杀纪安心的时候,被刀锋寒认出了丘便来就是莲花杀手。 就像是丘便来三招之内就被打碎了兵器,十成身手发挥不出一半。 就像是纪安心福至心灵的打出了极致的“龙啸”一拳。 世间总是有太多意外了。 所以丘便来死在了刀锋寒的刀下。所以牧流星的生命亦如风中残烛,只在弥留之间。 所以,牧流星被人救下了! 当牧流星的身体即将落地之时,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出窜出来,用柔劲接住了垂死的牧流星。 黑衣人接住了牧流星之后,只见一边落跑着,一边单手抱住牧流星。 另一只手如云雾拂过牧流星胸口,顷刻之间碎骨全数被定住不再四处游走,就连已经破入脏腑的碎骨也被一一提出,连脏腑上面的伤口也被这黑衣人用内力堵住出血口。 纪安心和刀锋寒只看见这黑衣人接住了牧流星,然后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奈何两人与黑衣人之间距离不短,又明显不如黑衣人的轻功高明,只得放弃了追捕。 牧流星当然知道这黑衣人是谁,就在那一双手稳住他伤势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画皮仵作奸佞生,金不换手底下最好的医生,他之前的伤势就是这奸佞存给处理的。 这奸佞生这个时候救他牧流星可以肯定是金不换早就安排好的。 因为金不换不敢招惹他的师父,即便他的师傅有很多徒弟,即便他牧流星是这群徒弟里眼下最弱的一个。 但因为他练成了《八方风雨藏刀式》,他师傅眼下最看重的就是他,或者说看中这《八方风雨藏刀式》。 他师傅很强,强到金不换也得低头的地步,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师傅到底是哪一位大高手。 《八方风雨藏刀式》这百年之间只有他练成了这门奇功,一是这功夫确实是难以练就,而是这门奇功有大因果!百年之前练成的那一位可是刺杀了上一代的皇帝。这门功夫虽然没有被禁止修炼,但大多数人也从未想过修炼这门奇功。 他知道,等他功力精进之后,他得去为他师傅杀一个人,虽然他不知道他要到多么强大的时候才会去杀这个人,也不知道要杀谁,更不知道他那个强大无比的师父为什么不亲自去杀这个人。 但他师傅给他这门奇功不就是为了让他杀人么? 杀手就是靠着杀人活着的,杀人而已,杀了就是了。 想着想着,他便昏厥了。 他昏厥之前只知道奸佞生带他跑了很远,跑出了天枯城。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上伤势已经做了处理,其他的伤势感觉休养半年就能痊愈。只是这肺他说不准。 他去问奸佞生伤势情形,奸佞生说他留下了后遗症,他大半的肺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缘故,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这意味着他今后动武有了限制,每次交战他最多只能全力使出三招。 不过没关系,他以前杀人可是从来不用全力的,uu看书ww.uasu只要掩了视线,他轻轻松松就能杀人。 三招?够了! 半年时间之后,他再去找纪安心吧。 在杀纪安心之前,还要先杀了刀锋寒! 纪安心和刀锋寒看着牧流星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再追也是徒劳了,看看是否有人来给丘便来收尸,只好先守在现场。 这一守,就过了半个多小时。 城守府的人终于顶着暴雨来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 来人看着地上已经流尽了血的两瓣丘便来,有人吐出来了,吐得稀里哗啦的。 吐了的是照顾纪安心的那个小丫头,这小丫头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小丫鬟,突然见着这内脏洒落一地,尸首残破不全的景色,吐倒是正常的很。 这小丫头不知哪来的胆子,敢跟着城守的卫士跑来这里。若是此战尚未完结,她那柔弱身板又怎会有幸存的道理,她不怕死么? 想着这些,纪安心却是心里暖和得很。 虽然纪安心一直唤她叫小丫头,但这丫头没比他纪安心小多少,今年也已经是将笄之年,一十有四了。 这个岁数练武有些迟了,若是没有机缘怕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但练两手功夫有个自保之力也是极好的。 纪安心打定主意待得回去,就教这丫头一些简单的功法吧,他功绩不少,从六扇门里换两门简单的功夫不算什么事情。 还有这丫头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叫莫惜声?名字倒是好听,就是脾气像极了男孩子,穷苦人家的姑娘,这个性子倒也正常。 第24章 莫因黯淡而惜声 莫惜声这个姑娘勉强算是孤儿吧。还是一个有些命苦的孤儿,幼时候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只记得她是在五六岁的时候,被贼人从家中掠走的,从离了家到现在已经有八九年的时光了。 依稀记得,在那个时候,莫惜声正在后院里和几个孩子一同玩耍着。 院子外面突然传出了喊杀声,随带着一片骚乱。 “贼人休走!” 大喊声从院子外面传来,她认得这个声音,是她的大伯,只是现在已经记不起名字了。 听的一声大喊,莫惜声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五六岁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贼人”是什么意思。 莫惜声打小开始的成长就是一帆风顺的,在家中无论是父亲还是叔伯对她都十分宠爱,母亲也常伴着她身边陪她玩耍。 无论玩耍还是读书认字,总是有一群小伙伴陪着她。她的生活也绝不是孤单的。 而一切的变化,就是从那一声“贼人休走!”开始的。 年幼的莫惜声生的粉妆玉砌,谁见了她都得认可她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正在玩耍的孩子们眼瞅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跳进了院子里! 贼人翻墙而入之时,立刻就从一群小孩之间看到了莫惜声。 这贼人带着个面具掩住面容,手中持着一柄染着血的短剑,几个腾挪跃到了莫惜声的身前。 伸出空着的左手一把捏住了莫惜声的肩膀,手臂一环将她扣在怀里。 虽然这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但天真的莫惜声此刻也发觉了危险!嚎啕大哭! 随后一群人也冲了进来! “放下小姐!”围上来的人指着贼人七嘴八舌的喊着! “放下三儿家的闺女!”这个声音莫惜声很熟悉,是她大伯的。 在她的心目里,能把后院磨盘抛举起来逗孩子们开心的大伯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人,虽然父亲也很厉害,大概就比大伯差一点点。 她看见了她的大伯,头上一片花白,胡须也少了一片,腰上一片殷红,右手持着宽宥四寸的八面阔剑,左手按在腰间,血水顺着指缝流出! 这个岁数的孩子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但绝对是知道受伤流血了就会很疼! 看着流血的大伯,莫惜声有些心疼,连哭声也小了下来。 小小的身子在贼人怀里乱动着,想要挣脱开去帮大伯吹吹伤口。 上次她摔破了手肘的时候娘亲就是这么帮她缓解疼痛的,吹了吹伤口,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她不想让大伯就这么一直疼着。 感觉到了莫惜声的挣扎,面具人捉住她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短剑也比在她身前,她现在动弹不得了。 她大伯的一句话就交了底,莫惜声的身份可算不上低微。 面具人听着这话就知道自己有了活路! 随后面具人立马就提出了条件。“莫多闻!放我离开,这个孩子我离了险境再放下!到时候你们自己去接她!” 莫惜声的大伯不想妥协,可是寨子里的高手此刻只有他一人在此。强行动手抢回莫惜声实在是有些危险,而此刻莫惜声的父亲和她两个叔叔,都在外头采购粮食呢。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若是放面具人带走莫惜声,等老三回来发现自己的闺女没了那可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个,但这闺女你不能带走,你放开她自己离开,我不阻拦!”莫惜声的大伯莫多闻已经做出了让步!但很可惜,这戴面具的人不这么认为! “不可能,我若是放开了孩子,你提剑杀我,我可没自信应付的来。你说我放开孩子你们放我走,我不敢也不能相信!” 谈条件一下子落入了僵持的状态。 莫惜声此刻才注意到这人带着的面具是什么个模样。 面具上在双眼处嵌着两方小小的琉璃,让外人看不见这人眼神情绪,但也能感觉到这人此刻十分紧张。 其余地方遮掩的严严实实,只在口鼻处开着几个小孔用来方便换气。 面具上画着一团黑雾,看着感觉还在四处游离,那两颗琉璃反射的微光像是一对烛火闪烁在黑雾里。 “那待你说如何!”莫多闻开始急躁了,腰间的伤口不算深入,但却生疼的不行。血还没止住,实在是有些沉重。 “你寨子南边十里有个小屋!你派人跟着我远出至少一里地,我将这孩子放在那里!待我脱身你们就能接走这孩子了!” 面具人的主意已经是此刻最好的解决办法了,uu看书 .uukanu.co 但若是他不守信脱离危险之后杀了莫惜声又该如何? “我一个人跟着你,离你五十步!到屋外你放开孩子!”莫多闻相比别人更加相信自己一点。 好在面具人应下了这个条件。 待得莫多闻先行抓了一把金疮药按在伤口上,又缠了几圈纱布,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寨子。 路上莫惜声好似知道当前的情势十分紧迫一样,一路上只是睁着眼睛盯着他大伯坠在远处,并未再哭喊! 十里地两人走了不久,眼前已经是那个小屋了。 面具人将莫惜声高高抛出,飞驰而走! 莫多闻足下生风直赶而至! 八面阔剑一个飞旋就将莫惜身接住,放在地上。 “丫头,在这等着大伯回来,我先去把这贼人弄死,再带你回家!” 莫多闻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追着面具人一路飞驰而去。 莫惜声很听话,站在原地没有走动。 受了惊吓的莫惜声终于哭了出来,哭声很大,哭的让人心疼。 莫多闻追着面具人少说又追出了七八里地,终于将其堵截在一处断桥之前! 八面阔剑挥舞如风!点、扎、挥劈三招来回,剑尖硬是打出一片星星点点。 点是轻巧,扎是深厚,挥劈是雄浑!莫多闻武艺着实精湛,眼瞅着面具人就要丧命! 这面具遮挡的真是严实,不说面容,就连眼神都遮挡住了。完全看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只见突然间一个回身,跳下了断桥,陷进了汹涌的水流之间,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第25章 莫惜出生不回乡 面具人自己投身于迸乱的流水之中,身形几息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莫多闻因为半天都没有伤着这个贼人,而自身之前被偷袭的伤势还隐隐作痛而感到十分愤怒。 有心杀贼,但这贼人已然失去了踪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只得气愤之中大吼一声,扭过身子去接自己的小侄女去了。 莫惜身一个人在这木屋之前哭了许久,终是觉得有些乏了,不再大声哭泣。只是一时之间也止不住抽噎,虽然十分恐惧但还是紧紧记着她大伯的交代,呆在原地没敢动弹。 “吱!”的一声,眼前的小屋开了门,探出一个贼眉鼠眼的脑袋,四处察看着。 被开门声吸引了注意的莫惜声看着这个人影,有些害怕。 “小姑娘,你父母呢?”这个獐头鼠目的人小声的问着莫惜声。 可莫惜声被这突然出来的丑人吓个不轻,立刻哭声又响了起来。 “小姑娘别哭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这人口中说着话整个人走出了屋子。 却见这人身子瘦小,四肢也短,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端的是一张让人生厌的面孔。 面上一对三角眼,唇上两撇鼠须,口中一对发黄的门牙突出唇外。乍一看宛如耗子成精,只是少了一条尾巴而已。 莫惜声长到五岁见过最丑的人也不过是她小叔,她小叔那国字脸上通红的酒糟鼻已经是她心目中最难看的了,此刻见着这么个大耗子立在眼前,真是吓得不轻。 虽然这大耗子精长的丑陋,但却切实是个好人。 他是本地出身的猎户,名字唤作郝田树,虽然看着瘦弱,但却是他们村子里最好的猎人,这大耗子精趋吉避凶的本事算得上是一绝,之前村子里比他厉害的猎人大多死在了山君的口中,只有他活得好好的。 他也是村里最会放陷阱的猎人,虽然捉不到野猪山君,但每次都能抓着野兔山鸡一类的小兽回去,却是因为长的猥琐,一直没找着媳妇。 偏偏这人又喜欢小孩子,就索性领养了不少没爹妈的孩子。也是为了这群孩子他才万事小心,所以才一直没喂了山君。 眼下看着这么个小姑娘哭成这样,真真是于心不忍。方才出了小屋打算帮帮孩子。 他自打今个窜进了林子,就觉得十分难受。好像前几天远远的遇着只四五百斤的大野猪一样的感觉,总感觉要出事。 进了这平日里休息的小屋之后这感觉越发强烈。正打算要走就听的外边一先一后的脚步声,然后就听着女娃一只哭个不停,他终究是没有忍住心里的不忍,方才出来看看。 却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尊容把这孩子又吓得不轻。 他平日里因为长的丑恶没少吓着孩子,所以总是带着几个糖果来哄孩子。 正巧今个出来打猎,身上也没带着平日里哄孩子的糖果,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往前走了几步想摸摸莫惜声的脑袋,哄哄孩子。 刚伸出手,就听的一声剑鸣! “看你这獐头鼠目的样子,不可能有这么俊俏的姑娘。这荒山野岭的,莫不是人贩子!?”一声冷厉的女声响起。 也不待人解释,说话间就已经出剑。 只见着一道剑光闪过,可怜这个心善的猎人颈子上立马出现了一道血线,当场就毙命于此,血花溅了莫惜声一身。 可怜郝田树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还好已经交代了乡亲,若是有一天他没回去,劳烦诸位帮他照顾那些苦命的孩子。 莫惜声第一次见着死人,立马哭出声来。 然后一个穿着一身劲装的女子落在身前。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这女子说话语气清冷,没半点烟火气。 只是莫惜声被死人吓了一跳,眼下只晓得哭泣,哪里顾得上回话。 “可怜的小姑娘,怕是先天呆傻才被人拐骗的。我带你走遍天南地北,也会帮你找到家人。”这女子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抱起哭的一塌糊涂的莫惜声直直下山而去。 没过多久,莫多闻返回此处,只见着山下村里的猎户死在此处,面色惊恐,莫惜声也不见了踪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四下寻不着莫惜声的踪迹,回寨子叫人来四下查寻,却是一无所获。 这女子带着莫惜声离了此地,一路由东向西而去。 莫惜声后来才知道,这个女子唤作“恣以为是柳狼姬”这恣以为是说得便是这柳狼姬向来自以为是恣肆妄为。 出道至今是见不得半点坏事,虽然嫉恶如仇但却做了不少恶事。 人家夫妻吵架,uu看书 .uanshu 其实只是为了能相互沟通意见,只因为男方骂了句粗口,被她听见当作要杀人,二话不说就被她斩在剑下。 商铺老板和卖家压价,卖家诉了几句苦就为多卖几个钱,被她听见以为老板欺行霸市,欺压良善。这店铺从老板到伙计连句解释都说不出口就被她杀了个干干净净。 柳狼姬带着莫惜声一路走到了天枯城,为了西域出世的密境,将时年七岁的莫惜声寄养在了天枯城城守的府中,虽然是做个丫鬟,却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但这柳狼姬去了密境就再无一点消息。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却是三年前。 柳狼姬因为无端杀了不少平民被六扇门捉了去,眼下正在人间边界和魔崽子玩命赎罪呢。每赚一份功绩都被他换做银钱交予六扇门,让六扇门帮她把银钱寄去她所错杀的平民家里。 不过听说有个叫郝田树的猎人家里没有亲人,只有他收养的几个小孩子。这几个小孩子也已经被周遭的乡亲领养去了,实在是没处寄去银钱。这一份不算少的钱财六扇门拿来在当地修了一家孤儿院,给郝田树立了个碑,上面请了乡里的秀才写了文。 “面丑心善遭厄难,未能分辩以身全。奈何好心无好报,即使赎罪也已晚。非是好人无好果,只是好心遭渲煽。遇事多留一步想,思虑再三不算难。”这书生文采一般,更兼着有些耳背。听差了猎户的名字,却是把落款的名字写错了。 书成了“爱幼扶孤猎户好田鼠”的字样。 结果“好田鼠”的名字倒是流传开来。 第26章 总是不得清闲日 纪安心眼瞅着兵士把现场收拾干净了,便随便和刀锋寒闲话了几句。 随后便带着莫惜声返回住处了。莫惜声涉险唤来兵士,这也算的恩情。 纪安心打算等六扇门新调拨的人手一至,便去给莫惜声准备两门武功,算是偿还这份不大不小的恩情。 经此一战,原先好的差不多的双臂又有了点不适。平素仗着身体天赋异禀,可以快速恢复伤势的纪安心也是会担忧留下后患的。 他听过太多因伤势无法痊愈而终身停留境界的事情了。远的不说,就说捕神就能看出伤势对前路的影响是多么巨大。现在纪安心只想快些找医生帮他再瞧瞧伤势如何。 眼下离捕神安排的假期结束还有二十来天,眼下牧流星的威胁告一段落,纪安心原本估摸着再有三两天就能将伤势尽数愈合。却是遭此突发战局,这个愈合时间又变得说不准了。 刀锋寒斩了丘便来,只待下月初一应该就能登上人榜榜眼的位置了。虽然没见着丘便来真正的身手稍觉遗憾,但这绝对是件好事。 丘便来即使算计了刀锋寒一次,但能登上人榜的榜眼之位,绝非仅靠算计来的名声。若是准备好了同刀锋寒正面放对,真不见得就要弱上多少。 尤其那一手奇门莲萼的武器功夫,一点都没施展出来就已经败亡,着实有些可怜。 说来也可笑,丘便来若是功夫施展开来,当时一战的生死之间,就不见得能是一场大胜,纪安心倒是惋惜起丘便来了。 纪安心带着莫惜声回到住处,莫惜声似乎有些事情想问,显得犹犹豫豫的。 “你是捕快?”莫惜声问了出来。两人相处至今也不过仅仅五天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言语交谈。 之前一直是纪安心交代,莫惜声也不答话,只是去做了而已。像是一开始纪安心就说自己饭量大,莫惜声便每餐做上五人的饭量,虽然纪安心仍旧吃不饱,但也是承了情的。 确实没想到莫惜声连他身份都不知晓。 难道城守府中派她过来连纪安心身份都不给交代一下么? “是的,六扇门的捕快。”纪安心惊诧之间回了话,他感觉莫惜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 “那你能帮我找到亲人么?”莫惜声的话里透出不少期待,两只眼睛直直对着纪安心的瞳孔。 纪安心被这有些热切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面上有些烧灼。 “说说你的经过,我回去给上面递交个报告,如果没有意外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逼仄之间,纪安心算是给了莫惜声一个保证。 莫惜声闻言有些失落,低下头不再看着纪安心了,像是开始回忆自己的身世。 莫惜声给纪安心讲了她之前的那些遭遇,从家中被贼人绑了一直讲到柳狼姬将她寄放在天枯城里。虽然讲得磕磕绊绊模糊不清,也说不清家人姓名。但也算是有了线索。 七八年前柳狼姬所在的地方,以及会武功的村寨,两条线索都算是清晰。 “按说这等消息你求助城守也是可以帮你查到的,怎么之前不说呢?”纪安心也有些疑惑,这般清楚的来历按说只要求助应当不算难找。 当年的柳狼姬可谓是声名赫赫,按六扇门的习惯早就把柳狼姬的资料收集得清清楚楚,若是来查应当是很快表能找到线索。 “我跟夫人说过了,但夫人说要待得柳姐姐回来,把我交到她手上才行。”莫惜声的话里很是委屈。 柳狼姬去了边境已经三年了,况且她三年前受罚去了边境上的消息不算保密,这城守夫人不可能不知道,想来一定是推脱之词。 “那你知道你那柳姐姐的消息么?”纪安心中又多了些怀疑,但此刻只能从莫惜声身上探问一二。 “不知道,只是听说柳姐姐总是会寄送些财物给我置办衣物,其它的消息就没有了。”莫惜声的回答无疑是印证了纪安心的猜测。 城守府人为什么不告诉莫惜声呢?还是莫惜声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纪安心一时间想的更多了。 一时间纪安心没法再证实这些猜测,只好先安抚了莫惜声,说是一定会帮她寻找亲人。 莫惜声方才不那么紧张了。 之前莫惜声吐了许久,一放下心中事情却是松了劲,疲累之间坐在椅子上,不肖一会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纪安心方才细细看到莫惜声的面容,十四岁的姑娘已经出落的娉婷曼丽了。 面上不知是否做着美梦,uu看书 ww.uukansh.om 嘴角轻轻扬起,腮上细细的绒毛在火光下有些发亮。只到背上的头发和纪安心的发型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条马尾扎在脑后,这头发乌黑浓密,居然有些动人。 纪安心想着这个姑娘今日里着实累着了,外加这城守夫人意图不明,正好留莫惜声在这边过夜,看看这城守夫人是否另有所图。 若是莫惜声身上有什么她所图谋的东西,不肖一会就该过来要人了。 过了一会,纪安心看着在桌上睡着的莫惜声却是有些发愁,是否该把这姑娘抱到床上去睡?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虽然两人年纪都不算大,但也是到了婚娶的年纪,若是共处一室怕是会损人名节。 纪安心想了半天,终是把莫惜声报了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给盖好了被子,丝毫不敢逾矩。 熄了灯火,轻巧的推门而出,不敢呆在屋里了。 “娘亲。”莫惜声似乎在说梦话,听了这姑娘的事情,再听得这梦话确实让纪安心心里不是个滋味。 立在门外的纪安心不禁苦笑,何苦留人在这过夜呢。 又过了段时间,却是没等到城主夫人来要人。难道纪安心所猜测的只是无中生有?这也讲不通啊。若是没有图谋那为何不告诉莫惜声柳狼姬的消息?又为何明知至少十年间柳狼姬不可能回来的情况下,不帮莫惜声寻找亲人呢? 除非,人已经来过了! 纪安心当下虽然未入人榜,那也只是年纪不到,若是以武力来说,至少列个十名上下没有问题。若是人已来过,又是什么实力才能躲过他的耳目? 第27章 夜半来人是为何 纪安心出了门开始思前想后。 城守夫人有所图谋的话,她又能图谋什么呢?是城守夫人图谋什么还是连带着城守本人也在图谋? 莫惜声身上不可能有什么值得图谋的物件,那么一定是和柳狼姬有关。 柳狼姬被抓捕是在当年密境结束之后,隐秘抓捕的。再之后方才审判责罚,方才天下间有了影响。当年此案还经过了纪浮尘的手,所以纪安心有些映像。 那么城守夫人能从柳狼姬身上得到什么?密境宝物绝无可能,因为密境里边不是必定能有收获的。不至于图谋人家可能就没有的物件。 那就是柳狼姬身上的东西。 恣以为是柳狼姬的武功路数却是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无论六扇门如何调查只知道她剑术高超,路数诡异不似常理,内气深厚却回气困难。 虽然能推算出她所习练的功夫至少是奇功绝技一级,但却半点实质的消息也没有。 即使抓捕了柳狼姬,她对自身的武功却是一点也没有交代出来。 在当今能坐上城守位置的人,那武功少说也是乙等以上的功法方才能压制住江湖上数不胜数的杂鱼。即使天枯城地处偏远,城守武功也不会差。 若是有些功绩且不惧转修内力,换出甲级功法并不算难。 所以城守本人不是图谋武功。 那么是城守夫人想要武功么?不应该啊,若是想要武功根本不必从柳狼姬处寻找机会。 那么柳狼姬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吗? 纪安心正思索着,城守夫人却是此刻前来! 城守夫人带着家丁随从十几个人,终于到了此地。 天枯城守调任此地也只不过十年。纪安心离开此地时也没有和他有任何联系。所以对于城守没什么了解。 城守夫人之前纪安心却是未曾见过,城守倒是前几天打过照面。 那城守虽然不算俊逸非凡,但也是颇有文人风气,腰上虽然是悬着宝剑,但那剑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什么好兵器,剑鞘是寻常木制的样式,剑柄上崭新的很,按说不是城守常用的兵器。 反而在腰上挂着的铁尺柄上油亮,像是常常使用的样子。 铁尺是早些时候学子不许持利器的日子里,他们用来防身的器具。 一般长也就两尺多些,宽一般寸许,多是镔铁铸的。用来格挡刀剑绰绰有余,且无尖锐处,平素握在手中收进袖管里,外边也看不出来。 带着发冠,着一身朴素书生服的城守,真是一副学士模样。 眼前这位城主夫人绝对算不上美人,面容一般,身形粗壮,像个寻常人家的悍妇。衣着很是名贵,点缀着不少珠宝,金丝压线,珍珠成串。但却穿着不算规整,有些着装顺序的错漏。 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总是感觉十分奇怪,并不像是一直这般穿衣打扮的样子,反而像是忽然暴富,极尽奢华的情形。 纪安心实在是想不通她是怎得和文人气概的城主结为伉俪的。 “铜印捕头纪安心?我家丫鬟怎么没有回来?”这城主夫人上来就唤出了纪安心的名号官称,不过这一声捕头却是暴露出了些消息。 常和六扇门打交道的人都知道,除了实权的捕头要叫捕头,其余的挂印捕头虽然也算是捕头,但一般都喊捕快的。 挂印的捕头也只是虚职,不过多领半份修炼的物资,俸禄和捕快没什么区别。 但城守夫人却是对六扇门的情况这么生疏,定然有问题。 难道城守夫人有假? “想来您就是城主夫人了吧?”纪安心拿不准此人是否如他所想就是城主夫人,只好先行问询一句。 “是是是!我就是,你把我家丫头弄哪去了?”城主夫人说话也不像是个官员家眷,语气粗鲁直接。 “莫姑娘今个见者死人吐了一场,现在困乏的紧,我见她睡着了便出来以免流言。”纪安心交待了一下情况,开始思索。 先且不论这城守夫人是真是假,只为何这个时间她才过来,若是十分紧急怕是一个小时之前就该寻来了,如果并无图谋那么也就不必亲自到场寻人,这个时间很是奇怪。 况且城守俸禄虽然不少,但也称不上多,这身浮夸华贵的衣裳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一个城守的薪资能置办的起的。 “这个丫头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要不是老爷指派给你我才不会同意。现在你把她留宿家中,有些说不过去。”城主夫人语气里没有对莫惜声的怜惜,uu看书.uuknshu.co反而像是在尽力不引起纪安心的注意。这种事情何须解释? 那么刻意强调是城守指派的,有什么意义? 城守按说不会过问这种小事,若是简单的排个丫鬟何必特意指定莫惜声? 城守难道想告诉他什么消息? 或者城守是有什么目的? “在下知道,所以我才在门外候着,不至于传出污言秽语扰乱您的耳朵。” 纪安心此刻半句不提叫醒莫惜声的事情,打定主意要试探莫惜声对于城守夫人有多么重要。 “你把她给我叫醒,我要带她回去,留在你这里太不像话了,看你也不过是个少年,放在你这我不放心!”城守夫人的态度十分坚决,甚至连莫惜声在外过夜都要亲自要人。 问题很不简单。 即便是再怎么喜欢的丫鬟,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身上衣服穿的不是很精细,看起来像是匆忙间穿上的。 但如果很是着急又怎么会穿这种贵重的衣服?除非这种衣服在她看来并不珍贵! 这种态度反而很像是图谋的是莫惜声本人。 城守定然知道莫惜声身上有什么问题。 或者说城守有意把莫惜声派过来那么就是在逼迫城守夫人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 那么按照眼下这种情况,城守应当要来此揭示目的。 那么城守什么时候才会现身? 如果城守夫人有问题,通过纪安心这么个小捕快又能解决什么? 所以城守必然会亲自到来,把他的目的和事情当场解决! 第28章 寸步不让也非真 城守其人,名字唤作也非真,出自嵩阳书院,真真切切的是个读书人。性子是耿直少话的像个木头。 眼下的城守夫人是他结发的妻子,因为不论是考取功名之前还是现在,都没让她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为此城守一直对他的夫人感到十分愧疚。 说来可笑,两人微末之间结为夫妇,一直以来的清苦日子也过来了,可是自打也非真三十八岁那年得了功名,他夫人却和他有了矛盾。 按说贫贱夫妻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熬得云开见月明了,生活应该和和美美才说的过去。但这功名却成了矛盾的开端。 自从也非真成了一方官员之后,他夫人就开始愈发的不明事理,凡事开始喜欢讲求排场。本来倒也无妨,但可怜就可怜在也非真不会来钱。 这也非真有个诨号,唤作寸步不让。若是让他违背原则比杀了他还难。所以来钱快的买卖都没法做。以官威逼迫别人也非真做不出来。 本来做了城守之后,发放的俸禄算不上少,相较捕快之流就算是很多了。月俸三十两银子,精米二十担。别说一家生活花销,即使府中下人的生活所需也绰绰有余了。 开始的那一年,他的夫人十分开心。这些银钱让他们生活毫无压力,富足而美好。每月还有剩下不少的钱财添置衣物家具。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只是有的人变得好了,有的人变得坏了而已。 第二年,城主夫人开始对眼下的生活有些不满意了,按说当了大官,怎么这钱也不见多呢?她对眼下也非真的收入开始不满意了。她开始鼓动也非真去做些不好的事情。就像是他两年轻时候,收税的税官一样,索要贿赂。 她不知道那个索贿的税官第二年就被抄了家,本人也被送去开山了,更不知道正是也非真检举的。所以这个主意被也非真严厉的拒绝了,还训斥了她。 人总是得一分望两分,人人都希望日子越过越好,不是吗? 不得不说也非真是个很顾家的男人,也很有责任心。自打他做了这个天枯城守以后,天枯城百姓的生活是眼瞅着一天天的变好。年年衡量功绩的时候,在西北一片算得上出类拔萃。 本来做上两年城守的功绩就能上调了,只是因为他夫人的欲求开始变大,他自觉对夫人有所亏欠,所以他总是会用功绩换取财物。 结果是他每年的功绩越发的多,但他攒下的功绩却越来越少。但即使这样也非真却从未有过怨言,他认为这些都是他欠他夫人的。 三年前是他第一次和他夫人吵架,原因就是柳狼姬寄回来的金银! 他第一次知道柳狼姬每月都有一笔银钱寄回来,而这笔钱却是为了给莫惜声“治病”的。 莫惜声当然没有什么病,因为城主夫人给柳狼姬去了一份口信,说是这丫头病了,患了一种怪病怎么也治不好。每月都要很多的钱财给她买药。 于是柳狼姬每月寄回的财物变得多了起来,也会带来口信问莫惜声的状况。柳狼姬的罪责本来要在边境呆上十年时间,若是杀的魔崽子多,还能拿功绩减少服刑的时间,但是她每月的功绩全部换做财物用以补偿她所伤害的人了。 莫惜声需要的钱财越多,柳狼姬的压力就越大。前些日子身受重伤甚至带回了遗言,此事才被也非真知晓了。 也非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夫人成了糟糠之妻,自己不断的换取金银填补她的欲壑,她居然还在外面骗取财物!两人第一次吵架。 他夫人开始不断的诉说当年是多么幸苦,现在也非真做了城守却开始嫌弃她了。这种话一段接着一段。也非真感到失望了,他一心所付出的夫人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他没敢给柳狼姬告知真相,他怕柳狼姬十年期满,回来之后要杀他的夫人,他知道柳狼姬绝对做的出来。 只是给柳狼姬带了信,说是莫惜声的“病情”已经稳定,不必再额外的寄送财物了。 柳狼姬收到了消息,但却没有减少财物的配送,只是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帮莫惜声找到家人。 也非真很像应下来,但她夫人不知从哪知道了此时,找来死缠烂打。 也非真掐断了他夫人和柳狼姬送信的渠道,甚至重罚了她夫人最亲近的几个婢女。u看书 .uukansh.m彻查了是谁人给她报的信,以泄露机密的罪民处死了报信的下人。 他夫人有点害怕了,虽然这个女子欲壑难平,但至少知晓眼下的日子是依托于谁的,所以暂时的消停下来。 但有一点,就是绝不许也非真为莫惜声寻找家人。为了柳狼姬寄回来的财物她不惜以死相逼,也非真妥协了。即便妥协了,也非真还是想要将莫惜声送回家去的。 六扇门的纪安心就是这个机会。送走莫惜声的机会。 所以他指派了莫惜声照顾受伤的纪安心,就是希望莫惜声能向纪安心求助。到时候六扇门的消息一来,他的夫人就不能阻拦了。这样也算是制止他的夫人继续欺诈柳狼姬。 但是他没猜到一点,就是纪安心想的太多了。 纪安心猜到了也非真有话要交代,猜到了城守夫人在图谋柳狼姬的东西。但是纪安心没猜到所图谋的不过是财物而已。 眼瞅着城守半天不来,而城守夫人居然下令让随从抢人了。纪安心因为眼下刚才生死一战,不自觉的将情势估计的十分严峻! 所以纪安心出手了! 因为错估了形势,这次出手十分的重。 城守夫人带来的家奴都是和她一路子的人,虽然没有大恶,但仗势欺人是少不了的。 因为城守夫人本身就没什么眼界,不了解武艺高超的江湖人是什么样子,甚至连他丈夫有多厉害也毫无概念。 所以导致的眼下这个局面,恶奴倒了一地,伤势最重的也已垂死了。 即使伤势轻的也口吐鲜血倒在一边。 第29章 寸步不让尺敌拳 纪安心再次出手了,打算先制住这不知真假的城主夫人。 此刻在旁的城守也非真不得不出手了,毕竟不能让自己夫人丢了脸面。 此刻也非真身上还是那一袭白衣,还是腰悬着那装饰用的长剑,只是腰间的铁尺已经消失不见了! 铁尺已经握在手中!直直刺向纪安心! 这一刺看起来平平常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异象,只是中正稳妥的刺了过来,给人一种无处可避让的感觉。 “量心尺”天榜大儒张载一脉的儒生武技! 此招一出,纪安心当然认出了来人正是城守大人。所以纪安心决定先行住手,看看城守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纪安心止住身形,后退开来。铁尺也不做追击,此招只是为了逼退纪安心而已。 金光闪过,一只奢华浮夸的簪子直追而至!出手的确是那个城守夫人! 这一刺也非真没有想到,纪安心也没有想到。 也非真不知道自己夫人居然武艺不俗,纪安心没有想到城守维护的夫人居然会出手袭杀! 纪安心和也非真最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记金簪是刺向谁的!所以这一记金簪直直刺入了也非真的后腰! “没用的东西,终于让你漏出破绽了!这一簪子你得记牢了!”城守夫人的话还是那么粗糙。 也非真不敢相信这一记簪子出自自己的夫人。但纪安心可没有什么顾虑,一拳直直打向了城守夫人! “虎咆拳!”虎啸之声响起,携带着风压追打而至! 金簪抽出也非真的身体,划出一道弯月气劲迎向纪安心的拳头。金光汇成一片亮闪闪的光幕,这气劲眼看着感觉十分厚重。 “砰!”气劲交击发出轰鸣,烟尘大作! 此刻屋里睡着的莫惜声也被惊醒! 三道人影全都散开,可见也非真后腰伤势不轻,满面惊疑! 他的夫人被气劲一激变得披头散发,此击之强劲超乎了她的想象,口吐鲜血退守一隅。 纪安心则拳上被金簪划破受伤,血液流汇滴落。这簪子可不简单。 也非真现在都没缓过神来,他不知道他的夫人从哪习来的武功,更不知道为何要向他出手。 “金大人因为你们被捕了,老娘金主可就没了,也非真你若是还心念咱俩的夫妻情分,就帮我把这捕快毙了!你那一簪子就当是你断我财路的补偿!”城守夫人可是说出了点大事情。 “田惠,你收手吧!金不换已经没救了,你此次袭击我帮你压下去,此刻回头还来得及!”原来城主夫人的名字叫做田惠。 也非真第一反应居然是帮亲不帮理,倒没让人感觉意外。 “也非真你这混球,若不是给你送饭,老娘怎么会丢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若是知道欠我的,就帮我宰了这捕快!” 当年也非真在镇子里读书求学,田惠怀胎每日还得赶路给他送吃食,还得照顾家里的田地,劳累过度流了产,伤了根本。所以两人一直没有子嗣,也非真自觉欠她的太多,所以一直未曾再娶,也一直包容弥补着田惠。 此刻竟然让他感到犹豫了。 纪安心一直插不上话,正思索着这城守夫人是怎么和金不换扯上关系的?为了金不换打算杀他,即使金不换最亲近的手下都没来,怎么她先动手了? 这田惠既然动手为何却先刺了也非真一簪子,又是什么道理? 难道真的是有人冒充的城守夫人?就像是陆齐生冒充刘五步一样的手段? 纪安心猜到了真相,城守夫人被冒充已经有两年多了,正直两人矛盾加深的时间,这两年间两人见面都少,所以就连也非真没有察觉到自家夫人已经换了人! 纪安心再出一击!拳影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打向了田惠! 也非真未曾料到此击,急忙帮他夫人去挡,奈何伤势影响,出手慢了很多。他之前受了一刺,当然知道他的“夫人”功力平平,绝绝是挡不下纪安心的拳头的。 虽然也非真并非俊才,但多年修炼之下,和纪安心也不过伯仲之间!外加这漫天拳影只是纪安心清理琐碎的招数,气劲不够凝实。即便出手慢了,但这漫天拳影还是让他挡下了七成! 余下三成却是将田惠笼罩在内。方才一击,纪安心已然算出了这田惠的功力一般,若非那金簪有些古怪,他连伤口都不会有。即使三成拳头,也能将她打的无力再战! 这一击纪安心算好了只会将其打的负伤,uu看书 ww.uukanshu.co 却未曾想到这田惠居然不退不避,不遮不挡的冲入拳影之中,一阵拳头击打的闷响,这田惠已然陷入弥留之际! “也非真,我不怪你。”这田惠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了当的去了。 这田惠虽是假冒的,但奈何也非真并不知晓,只当是纪安心下了杀手。虽然也非真一向是非分明,但这丧妻之痛又岂是他能承受的! “田惠!!”也非真状如疯狼大声吼出“纪安心我要你死!!!” 即使也非真不喜欢田惠的贪财,但他还是努力的满足田惠对钱财的需求,即便也非真讨厌欺诈,但他还是包庇了田惠的错误! 也非真一生刚正,所犯的错都是因为田惠。即便也非真徇了私情,但谁也说不出他做了错事。一个男人护持糟糠之妻做到如此,还能要求他做什么呢? 此刻也非真要杀了纪安心为妻子报仇,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无关对错,而是就应该这么干! 纪安心此刻有些懵圈,他见着田惠不做反抗之时,打出的力道已经收回了八成,断断是没有打死人的道理。只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糟了算计! 只是糟了丧妻之痛的也非真看着杀妻之人就在眼前,哪里还听得进去辩解! 也非真状如疯魔,不挡不避,铁尺从头劈下! 纪安心想要避开,却听得身后房门打开了。 莫惜声探出身来想看看什么情况。若是避开,莫惜声定然死在当下! 此刻纪安心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正面击溃也非真! 第30章 拳尺0击生死踱 也非真此击不复之前招式的中正平和,满是狂暴蛮荒的气息,已然是颠狂至极,不复理智,不管不顾只求将纪安心立毙于此。 纪安心为护住身后的莫惜声,此刻无法闪避,只好出手阻拦下眼前狂乱的重击! 此击气势澎湃,实非留手退避之下可以挡住的决绝一击。 只好先行挡下,再与也非真诉说隐情! 拳出!纪安心于危急之中鼓动起了周身真气!即使纪安心此刻没带着护臂拳套,只凭一对肉拳,无畏伤痛,轰击而至! 那柄铁尺竖直劈下,无锋无刃。那只铁拳迎面击出,不退不避! 周遭风沙再起,似乎为此战添上几分肃然之气! 两者交击于半空之中,但拳与尺却并未贴合在一起。 只因为铁尺前段气息浓厚,拳头上边气焰汹涌!两股真气先行撞击,生生隔开了拳头和铁尺。 也无声响,更无言语!周遭气息一滞风沙一凝,气浪翻转开来!也非真气息鼓动已至极境,满头花白长发根根竖起,冲散发冠! 但却受到气劲冲击身形巨震!身后伤口血液飞溅!却是被真气震动了周身气血!伤口处如小壶倾酒,汩汩不停! 纪安心于漫天气劲之中不退不避,却是向前再冲出一步,原来是使出的力道出了岔子,稳不住身形,身子一个踉跄,口中溢出丝丝血迹! 仅仅一个来回,两人皆是负伤不轻! 莫惜声眼见着如此此景象,虽不知是何情况,但她知晓若是留在此处定然不好。 连忙缩回了屋内,生怕扰着两者。 要说这也非真突遭丧妻之痛,那里会因为些许伤势就罢手停息!只见血还在流出,就揉身再度袭来! 纪安心即便想要停战,先行确定这田惠是生是死。但也非真已不复理智,纪安心只好先行保住自身性命! 此刻也非真手中铁尺消散了几分狂暴,又有了几点章法。铁尺被他以手腕的力道催动,却是画出了一道圆弧!周遭气息随其流转,将铁尺裹挟在内,撑起了一个气劲圆球!但终究因为心绪混乱,圆球并不圆润! 圆球之内铁尺方方正正,却是儒门奇招!“内外方圆”!此招外部气劲可以消磨力道,宛如皮球一般坚韧浑圆,若是击在身上,气劲鼓动便可破开防守的架势,铁尺刚正而至,中招者绝绝讨不着好。 也非真虽然未曾叫出招式名字,但这此招式随着张载先生早已经天下闻名,纪安心当然认得出来。 虽然此招来路十分简单明了,但却没有什么取巧的破法,可谓是毫无破绽!即便也非真此招并不圆满,但此刻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接招! 对此纪安心哪里敢轻视,拳间龙首一凝,一击“龙啸”便已击出。 此刻纪安心借着之前一击圆满的“龙啸”拳招余韵,此招威势再做突破,虽然不复之前巅峰一击浑圆如意,但此刻也绝不会弱于这“内外方圆”,之间拳头龙首虚空凝住水汽,龙首外形隐蔽在水雾当中,龙之威仪再添三分,追打而至! 招式电光火石之间撞在一起,见得龙首撕破浑圆气劲突入其中,似乎要将铁尺吞入口中。此刻浑圆气劲急速流转,宛若大磨碾压,要将龙首绞杀于此。 “龙啸”一击所凝结的水汽却是再渡化成水蟒,将圆球裹在内,逆向飞速流转! “砰!”的一声,招式消解,水雾消散,圆球泯灭,龙首崩解! 此刻入眼的景色就是肉拳抵在铁尺之上,了无声息!铁尺撞在肉拳之上,生生停在半空一瞬! 也非真和纪安心两者动用的气劲相仿,功力品质难分轩轾,招式精妙程度更是无差。 但二者也只是停在此处一瞬而已! 纪安心天生的巨力如山倾倒,压向了也非真! 招式碰撞,纪安心面色毫无变化。但也非真面容愈发癫狂!此刻顶着纪安心巨力一拳,也非真面色殷弘却是皮下已经充血,双眼通红,颈子上青筋暴起,一幅竭尽全力之象! 终于,也非真顶不住这力道,被击退飞出! 再看也非真,持铁尺的手腕也已肿胀的大了三圈,却是于角力之中受了不轻的挫伤! 但此伤痛却没阻止也非真杀人的决心,凭空借力,止住退势,再度攻了上来! 纪安心此招之间虽然占得便宜,但内府也遭震动,uu看书 wwuuknsh 一大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胸前一片。 只见也非真飞身前冲之间,衣袍鼓动,真气凝练稳固!却是除了出招以外,再无杂念! “狠欲狂,情难往。料想生死也无妨!”也非真终于诵念诗号,这句并非也非真平日所用,但此刻他情欲皆狂,战力再度高涨! 铁尺易手而持,划破空气,宛如狂刀挥舞再不见丝毫章法,只是从上而下追身斩击! 纪安心没什么高深文化,更是还未凝结诗号,之前所呼喊的不过玩乐之作,面对也非真全力出手,却一时之间想要暂避锋芒! 金芒再起,一计金簪再度出现!状如飞鹰扑击之凶猛,火中取栗之精准,直接封锁了纪安心回避的路线,若是纪安心退避也非真的铁尺,这簪子必定刺入他的咽喉!无处可避,此刻纪安心不得不正面迎接也非真癫狂一击! 纪安心眼看着金簪刺来,便知田惠确实是假死,只为了让也非真全力出手。但也非真至此所表现出的功力,还配不上一方城守之职。 但也非真招式已至,来不及再做分辩,只能先出招,稳住局势! 拳间气劲如焰火收涨,纪安心再出底牌。“百裂拳拳出火势!”此招出自异域武僧之手,可称奇招绝艺。拳出之间如火石交击,迅捷非常,将内力打入敌人身体,可以再平添出三成威力。 一瞬间拳影如火花飞溅,更似流星飞过,十几道拳影带着尾焰,凝成一道轨迹,拳拳递进,打向了也非真顶门要害! 纪安心双臂之长,让他有自信先一步打中敌人,解开当下的窘境。 第31章 万般如真也非真 拳出!尺劈!金簪飞舞!此战此刻将要暂分胜负! 顷刻之间,也非真招式一变!铁尺直直将金簪打落,金簪落地之时已经断成两截!瞬间再做横扫,挡下了纪安心火光拳影,生生将纪安心震退出去,跌倒在地! 此间变化快的让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田惠呆立当场,纪安心呆坐在地上。 虽然纪安心感觉到了也非真之前有所隐藏,但却没想到会是这般强劲! 也非真此刻所展现出的实力比纪安心高出何止一筹。显然也非真是一位半步地境的高手。 难道也非真的癫狂也是他的伪装吗? “田惠已经死了么?”也非真突然问道。 “也非真你在说什么呢?我没死,就是想让你打死那个小子才装死的,快点把那个小子毙了!”假死的“田惠”再度出声,只是声音里蕴含的恐惧连躲在房里的莫惜声都听得出来。 “我问你田惠已经死了么!?我在问你话呢!!!”也非真此刻的语气真的有几分癫狂! 也非真当然知道,眼前的“田惠”不是他相伴几十年的妻子。甚至于他在妻子换了人之后不久就感觉到了。也非真夫妻相伴许久,冥冥中已经有所感知。虽然一直找不到他的妻子下落,但他知道妻子还活着。 但出于惧怕揭穿此人身份会让可能还活着的妻子死去,所以一直都没有揭穿,只是私下里一直寻找妻子的下落。 但是前一段日子,他感觉他的妻子已经死了。 城主夫人田惠,两年前被画皮仵作剥了皮,苟延残喘了一年多时间,终于是死了,可惜她没等到也非真去救她。田惠所处的位置就在金不换此地庭院的底下,虽然也非真急切的寻找妻子,但一直没敢去金不换家中搜查。 他还是太弱了。 两人相处数十年,虽然田惠一直有些贪恋财物,但也非真一直没什么怨言。但因为柳狼姬的事情,第一次和他夫人生了气,没曾想这段日子的冷战,却是给了宵小可乘之机。 前些日子,他发现现在的“夫人”居然从金不换那边拿来了财物,虽然很符合田惠贪恋钱财的习惯,但绝不该是从金不换那边拿的。 田惠生来最恨奸商,当年为了给他凑出赶考的路费,家里物件大多都被变卖了,而奸商压价,更是让田惠不得不每日送饭给他最直接的原因,也是田惠和他的孩子流产的最大凶手。虽然也非真不会为报仇罔顾道德杀戮商人,但他俩绝对是最痛恨商人的。 金不换正是此地所有奸商的头子。 他当然意识到妻子的失踪和金不换必然有关联,所以才有了六扇门得知的情报。 但是他感觉到那个朝夕相伴相互扶持的枕边人死了! 所以有了莫惜声的试探。所以有了此时,等“田惠”自己暴露出来。 在此之间他还抱有一线期望,就是田惠只是性格变了,变得没底线了。 但此刻他终于痛苦的承认了,田惠已经死了! 之前纪安心还在想着如何同城守交代他的推测,却不曾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位城守大人的安排。 也非真的癫狂绝非伪装,只是那份癫狂被发泄在了纪安心的身上。丧妻之痛又岂是未经历过的人所能理解的呢?至少纪安心是不能理解的,纪安心赶忙站起身来。 所以此刻就轮到“田惠”逃窜招架了。 也非真真正的展现出来了作为一方城守的实力。铁尺上内劲灌入,发出一阵光芒!既不刺眼也不黯淡,但此刻谁也不能无视这柄两尺长的铁尺! “田惠尸身在哪!?”也非真的的问话已经像是咆哮了! “我就是田惠啊!官人!”假田惠还在负隅顽抗! “你这张脸让我痛恨啊。”也非真这句话却说的不带一丝一毫的烟火气。 夜幕下一道温暖的亮光划出了两道绚丽的光影。 假田惠的面上血肉翻卷,再看不见一点好肉。面上只有张嘴还算完好,但此刻的她却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 “再问你一次!田惠的尸首在哪!!”也非真又开始咆哮了。 “官人......” 假田惠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两道光亮闪过!她的双手全数被打成粉碎! “说!!!”也非真越发的癫狂了! “我不......”此时光亮连成光幕,在假田惠的身边闪烁! 假田惠身上像是被打了戒尺的孩子手掌一般,肿胀了起来!生生像是入土已经三个月的尸首一般! “在金大爷此处的居所下面!!!”没等也非真再度问话,假田惠立马曝出了田惠尸首的位置。 “那么你是谁?”也非真的声音又变得淡漠了。uu看书 .uansucm “我是金大爷养的奴婢,我叫......” 也非真没等的她曝出姓名,就见着光幕像是巨石压顶一般笼罩在她的身上! “砰砰砰砰”像是夯实地面一般的响声连成一片。 假田惠的身子生生被杵成了肉沫,揉进了地里! 也非真双目完全变得通红,看向了假田惠带来的下人。 纪安心感觉不好,连忙走到也非真身前。 “大人,现在找到尊夫人的尸身才是要事!”纪安心说话的时候十分小心,他生怕也非真完全陷入疯狂,此地可没人能拦得住一位半步地境的疯子。 “可以。”也非真说话的语气又变得平静了。 纪安心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光幕再次绽放! 下人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全部被击碎了头颅! “耽误不了时间的。”也非真的话方才说完! 为妻子报仇,论谁也说不出个错来,但杀下人泄愤,绝非纪安心能够接受的结果! “对了,还有一个丫头。” 纪安心闻得此言,立马意识到是在说莫惜声!连忙挡在房门之外,严阵以待。 “算了~”也非真说出的话让纪安心心神放松了一瞬! 就见得光幕绕开了他击打在房屋之上! “先给夫人送下去点人照顾着,我再去寻她便是!”也非真彻底陷入疯魔之中! 房屋四面墙全数被也非真击毁!此刻屋顶直直向下坠落!此刻莫惜声还在屋内,若是纪安心不管不顾,她则必死无疑! 第32章 擎天阻战何劳心 也非真一瞬之间,就将莫惜声送入决死之境。小屋墙体皆是破碎倒坍,屋顶正在急速下落,烟尘滚滚之间,纪安心隐约看见了莫惜声惶恐无助的表情! 也非真此刻真的是疯了!虽然之前并未迁怒纪安心,但此刻要杀尽所有下人为他夫人陪葬的举动,绝对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更何况也非真出身自儒门一脉,更不该如此丧心病狂! 纪安心此刻就在屋前,就在他想回身撑住坠落的屋顶之时,一道骇人的杀意将他包裹起来。来源不必多想必然来自于身前的也非真! 是回身救人还是漠视莫惜声的生死?这一两难之境纪安心又该如何是好? 拳出如龙!“龙啸”再现!纪安心还是决定救人! 既然无法回身去撑住屋顶,那么便将这屋顶轰散开来! 这次“龙啸”一击,急切间并未打出之前声势,但给莫惜声轰出一条生路绰绰有余! 一拳打出,正对着下坠的屋顶而去,但身后的也非真怎么可能看着纪安心破坏自己杀人的念头! 光幕再动!千万重光影挥打而至!虽然气势平淡无奇,似乎没有杀了纪安心的意思。 但这浓郁的杀意完全和此招意境相去甚远,绝对算不上要放纪安心一马! 拳头还未轰出,就已被也非真挥出的光幕击散了龙首真气!此刻屋顶已经落下了一半!眼看着莫惜声即将丧命于此! 纪安心招式被破,眼看着一条性命将要飞逝于人间!急忙向前一个翻滚,将自己置身于屋檐之下!以单手擎住了这点生机! 屋顶下落之势定住了!纪安心以血肉之躯为莫惜声撑开了一条生路! 也非真会怎么会这样看着莫惜声逃过死劫!当然不会!光幕汇成一道,直刺向纪安心丹田! “这是要废人武功?”纪安心眼瞅着铁尺直直刺向丹田,手上猛地用劲生生顶开屋顶!攥掌成拳迎向铁尺! “嗵”的一声拳尺交击!铁尺来势受阻!纪安心身形被顶的爆退! 就在飞退之间,左手一环将莫惜声揽在怀里飞离屋顶笼罩的范围! “哄!”屋顶终于落地! “纪安心你要阻我!?”也非真此刻声音气势汹汹,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咬而至! “城守大人还请冷静一二!尊夫人之死与这些人没什么关系!何况若是莫惜声身死,城守你如何向柳狼姬交代!”纪安心连忙劝阻,但他也心知光是劝阻怕是没什么作用。所以搬出了柳狼姬的名头威吓也非真! 毕竟此刻的也非真身手远非纪安心可以抵挡的,以柳狼姬威吓也非真,实属无奈之举。 “我虽自知不敌,但谁又会告诉柳狼姬此事!”也非真的声音虽然还是癫狂无比,但终归平和了一点。似乎柳狼姬的名字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转瞬之间,癫狂又冲散了也非真刚凝聚的少许理智。 “给我死来!!!”此话出口宛如恶兽咆哮! 话不投机半句多!也非真再度欺身而上!铁尺拉开声势! 漫天光幕再度动摇,铁尺狂浪一般再度压上!此刻招式之间连半点中正平和的影子都没了。 纪安心此刻还环抱着莫惜声,若是如此迎敌怕是连半招也难挡下! 仓促之间纪安心顾不得其他,将莫惜声推送开来,再度捏拳,气劲高涨!招式再度聚起! “霸下!”只见纪安心双拳舞动,似柔还刚!拳影鼓动之间真气纵横!一道气劲随着双拳舞动凝成霸下虚影!挡在身前! “霸下”此招,来自于其父四灵五方之中!份数龙形拳术,正好是承担攻击之时颇有奇效。虽不算是无双无对之绝技,但也是不凡奇招。 虽然纪安心此招是从其父演练之时偷学而来。但以纪浮尘的功夫怎会不知?此招也是其父有意传授!虽然纪安心尚未习得真意,但此刻已无更好的应对办法了! 铁尺光幕上下翻涌,如大江浪涛一般击打而来,霸下虚影一阵晃动!只对击三息,霸下就有破碎的迹象! 从纪安心到达天枯城,还不到半月时光,此刻已是第二次陷入绝境! 霸下虚影终于不支,破碎开来! 漫天尺影轰击而至,击打在纪安心身上! 此刻纪安心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疼!不禁让他想起学堂夫子的戒尺打在身上的感觉! 疼痛愈演愈烈,纪安心勉强摆出架势,苦苦支撑! 光幕一收,uu看书 .knsh凝在半空之间。光幕愈发消减,一丝一丝的重新回到了也非真手中铁尺之上! 铁尺上暖人的光芒一点点的消散了! 也非真身形停滞,生生吐出一片血迹!身上气息尽数散去,也非真竟然端立于此,昏厥过去! 大儒张载一脉的武艺,若是于大悲大喜怨愤猖狂之中出招,功力极其容易行入岔道。 所以之前也非真每度出招都先行压下心中忿怒,再度袭杀而至。但丧妻之痛已然让也非真心绪难平,此刻终于是走火散功了! 虽然此刻也非真功力暂时消退,人已昏厥。但纪安心身上伤势也是不轻。 剧痛之下,生生疼的昏死过去! 此刻此时,周遭只有莫惜声尚有行动之力,她被纪安心推出去,身上仅仅是有些擦伤。 此刻莫惜身又该如何是好? 纪安心所住的地方已是城郊,周遭再无他人。此刻若是杀了也非真,自然不会有人知晓。甚至连纪安心一同杀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莫惜声怎么可能杀了二人? 也非真夫妇对莫惜声有养育之情,纪安心对她有救命之恩。况且她寻亲之路,还仰仗二人。 周遭房屋尽数毁坏,眼前两个人都身负重伤。她一个不通武功的弱质女流,如何能将二人安置! 两人都是在站立之间昏厥,莫惜声之前受了惊吓,却是不敢靠近也非真。 先行走到纪安心身边,想将纪安心身子放平下来,好先休息一下。但纪安心身形僵硬,身上架势不散,莫惜声无力将他放平,此刻形势陷入僵持。 第33章 撕心裂肺也无闲 莫惜声无论如何摆弄纪安心,纪安心都是摆着架势不动摇。莫惜声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待得纪安心再度睁开眼来,已经住在客栈里边了,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好像是被万千蜜蜂蝎子毒蛇蛰咬了全身一般。 此刻纪安心脑子里冒出一个“撕心裂肺”的成语,虽然只是疼痛,这“撕心裂肺”四个字却萦绕不散。 辗转之间看见莫惜声正伏在身旁的木桌上边,睡得正香。甚至还能听见她口中传来的喃喃声,虽然听不真切内容,但隐约听的在呼喊爹娘。 再看身上伤势,尽是皮肉硬伤,已然肿了三圈。虽然已经涂了药膏,但还是疼痛不已。 当时纪安心和也非真一同陷入昏厥之中,莫惜声不敢靠近也非真,之前也非真的杀气实实在在的把她吓坏了。若不是刀锋寒恰巧寻了过来,眼看着纪安心昏厥在此,还当是又遭了杀手袭击,当时急得他立马持刀警戒。 刀锋寒不认得另一个人城守也非真,差点就一刀将他劈了。 虽然莫惜声不太知晓为何也非真想要杀她,但好歹承了养育的恩情,见状急忙将刀锋寒喊住。不然刀锋寒一刀劈下去,就摇身一变从江湖侠客变成了杀害一方官员的贼人了。 刀锋寒听了莫惜声不清不楚的描述,实在是一头雾水。 因为莫惜声惧怕也非真忽然醒来。刀锋寒只好先将纪安心送到了客栈里让莫惜声先行照料着,方才折返回去将也非真送到了城守府里。 刀锋寒并不知晓也非真的事情,好容易才交待清楚,离开了城守府,此刻正在隔壁屋里睡着。 纪安心醒来之后,呼喊了莫惜声几下,却没把莫惜声唤醒。莫惜声本来就疲累,又受了惊吓,睡得很沉。虽然没喊醒莫惜声,却是将刀锋寒喊了起来。 “朋友,怎么方才分别不到半日,就伤成这个样子!?”刀锋寒进门之后轻声问道。“这城守大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安心只好告知此间事情,半天之后刀锋寒方才相信也非真疯了。更是听刀锋寒说此刻也非真因为真气走火,怒火攻心昏厥,此刻应当还在医治当中。 刀锋寒离开城守府的时候,听医生说也非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身上筋脉被暴走的内力冲的七零八落。若是不能控制住狂乱的内息,只怕功力倒退是小,甚至有可能成了废人。 纪安心听了此话有些茫然失措,按说也非真作为城守向来受本地百姓赞誉,落得这般下场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现在也非真重伤昏厥,纪安心只好拜托刀锋寒去金不换本地的住处里寻找田惠的尸身,送去城守府中。 刀锋寒也未推脱,当即便做此事去了。 刀锋寒到了金不换的住所,按照纪安心的指点寻找着通往“下面”的密道,倒是没费什么劲便在一张毛毯底下寻着了,也许是金不换自认这里没人敢闯入他的地方,即使这处宅子只不过是他游玩的时候临时的居所。 自打金不换被捕神捉了去,此处的佣人也都散了。即便金不换可能再也出不了大牢,但这些人没一个敢拿走这屋子里的东西。 刀锋寒下了密道,里面却是一个不小的空间,里面燥热无比,像是此处一直有人烧火一样。七拐八拐的终于找着了一具已经烤干了的无皮尸首,再寻了几圈只见着这一具干尸。只好寻了张草席将尸体卷了,送去城守府里。 也是奇事,刀锋寒用草席卷着那具没有半点皮肤的干尸到了城守府中时,刚跨入了大门,也非真就醒了过来。拖着身子直直将刀锋寒拦在府中,对着尸身泪流不止。 不得不说这对夫妻感情极为深厚,也非真见着发妻尸身,当即身上功力尽散,说是修文习武已无意义,当即交托了城守事宜,致信发往泉州府恳请再派城守到此。便辞官装殓了发妻尸身,将发妻装在一辆牛车之上,带着棺木一路向西去了。 虽不知为何也非真放弃了找金不换寻仇,但此事也轮不着外人过问。 又过了三日时间,纪安心伤势渐愈终于能自由活动了,虽然已经消了肿胀,但这身上疼痛仍然将他折磨的够呛,即使此刻依旧疼痛难忍。 医生说是纪安心的伤势是中了儒家夫子常用的招式“惩过戒训”所致的。这招式不算出名,更不是什么稀奇的功夫,学堂的夫子都会这手功夫,u看书uukanshu.co大多是用来惩罚犯错的学生。但能把人疼晕过去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也非真的招式着实厉害,这疼痛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纪安心,更不知这疼痛还要持续多少时日。不论是动还是静养,这疼痛简直如影随形,片刻都不让人安生。 纪安心此刻简直对也非真恨之入骨,这般折磨人的招式怎么被他练得如此惊世骇俗。三天时间,纪安心就没能好好的休息哪怕片刻!满脑袋都只剩下个疼字! 更可恨的是这也非真不给他止了疼痛再行离开,悄无声息的便远走人间了。 虽然纪安心知道也非真遭受这丧妻之苦极为悲恸,但毕竟不能感同身受。外人哪里能明白也非真心中的悲痛有多麽沉重。即使想安慰也非真几句,但此时他已不知到了何处。 按说也非真有多爱他妻子,此刻就有多恨金不换。为何也非真不想着先为妻子报仇,就远走他处。这般举动实在让人费解。 按之前也非真那宛如疯魔的状态,怎么说也不该就此罢休才对。即使此刻也非真杀入泉州府的地牢,要和金不换搏命都比远走要让人能够接受。 总不至于是也非真惜命,自知不是金不换的对手,不愿和金不换以命相搏? 也非真如此举措实在是奇哉怪哉! 纪安心忍着疼痛,打算将莫惜声的事情上报的泉州府的六扇门,按说此事涉及柳狼姬,应当会很受重视,毕竟当年的柳狼姬实在是名声太大,影响颇深。 却是刚写好了信件要去寄送,还没走到驿站就接着了泉州府六扇门发来的信件。 第34章 声心相论也安惜 六扇门信上说要纪安心准备一下,尽快赶赴泉州府听用。 如此一来要寄出的信件都不必寄送了,过几日到了泉州府直接亲自递交即可。 收到指令的纪安心没什么说的,尽管身上疼痛还未消除,也只好先交托事宜,不日便出发了。 待得纪安心返回住处,先叮嘱莫惜声几句话。 “丫头,我马上就要启程前往泉州府了,你的身世我一定会去托人寻找了。” 听的此言,莫惜声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 “这边六扇门和城守府都乱成一团了,想给你寻个武功秘籍也没处兑换。过几日我会托人给你寄来些简单的秘籍,你先练习着可好?” 这句话倒是让莫惜声有了些反应,见她追问了一句。 “能让我胜过城守大人么?” 这句话一出却是让纪安心有些为难,也非真即便此刻功力散去行踪不明,但之前好歹也是半步地境的高手,要是说可以的话,着实有些欺瞒。 莫惜声这丫头怕是之前被也非真的气势吓坏了,就连练武也要先问能否胜过也非真这个阴影。 本来纪安心是打算赠予莫惜声两本丙级功法让她有些自保之力便可,但此刻怕是丙级的功法是绝没可能让她赶上也非真的。 倒不是说每个大高手都一定是练顶尖的功夫的,只是越好的功夫前景越大罢了。功法高明的武者总是比功法差的武者稍强上些许的,若是没有区别谁还会花大价钱去买高阶的功夫呢? 此刻纪安心也只好先安抚莫惜声了,顿了一下说到“若是勤加练习当然是可以的!” 纪安心没敢说实话,毕竟莫惜声今年已经一十四岁了,早已错过了练武筑基的岁数。就连纪安心十岁开始习武也算是有些迟了,要不是天赋异禀外带其父传下的筑基功法,此刻的纪安心别说能敌人榜,怕是连先天都没入呢。 纪安心和莫惜声相处的这段日子,自然看的出来莫惜声不是什么武道奇才,平素里还有些笨手笨脚的。此时即便开始练武,没什么天降奇缘至多也就是个先天一流的水准了。 “你骗我!” 纪安心毕竟不是什么城府颇深的人,说话间的迟疑被莫惜声看出来了,顿时有些尴尬。 “你给的秘籍我会好好练习的。”莫惜声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惜声知道,这世间没有谁天生欠陌生人的。纪安心愿意给她武功秘籍,已经是十分关照她了。若是缠着讨要高深功法,反而显得过分。 “我会给你寄来好一些的秘籍的,城守他不过是修炼乙级的《立命》而已,我会给你寻来的内功不会比他差。”纪安心看着莫惜声很是懂事的样子,有些动容。连忙许下这么个承诺了。 也非真所修的内功《立命》是儒家学子常修的内功之一,还有与之配套的两门分别是《安生》《立心》。再进一步的话,等学问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老师会再传下进阶的《继绝学》《开太平》两册。 儒家功法最是循序渐进,进阶的功法两册也各有不同之处。不过最优秀的一点就是后续功法不必转修,只肖懂了之后内气直接就会过渡转变。这算是儒家一脉武学的特色吧。 听的纪安心这话,莫惜声有些惊讶。她即便希望能有好一些的武功修炼,也没有缠着纪安心讨要。此刻纪安心许下这样的承诺让她不知怎得报答才好。 纪安心到不是不能传授自己所学的功法给莫惜声,而是他一身所学都是他父亲量身推演的功法,若是交给莫惜身却是难免不合适。 天下间奇功绝技算不上少,但是能学有所成的人也称不上多,其中一大原因就是“适合”这两个字。天性怯懦的人联系军队武学总是发挥不出全力,性格刚强莽撞的联系阴柔武技也是别别扭扭。 再说有的功法对人天生根骨还有要求,所以即使天榜绝世高手的武学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学有所成。更不用说纪安心这一身量身定制的武学了。 “谢谢!”莫惜声即便道谢说话声音也是轻微的。大抵是之前受得惊吓还没能走出来吧。 此次纪安心到了天枯城之后连战多场,更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不止一遭,即使他父亲说是等他回去就为他寻找个好师傅,但他终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多番大战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一身的招式内功,总是和他的一身大力合不到一块去,uu看书.uukanhu.cm 虽然并不是发挥不出力大的优势,但总是让他觉得力气挥洒的不够酣畅。 虽然他父亲和他一般的力大无穷,但因为比他多了一双重瞳,所以武技并非全仰仗力气,反而更偏向技巧一方。至少此刻看来,纪安心是没法子继承他父亲的全部衣钵了。 纪安心和莫惜声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忍着疼又要出门去找刀锋寒了。之前二人说好要一同前往泉州府,总不能不告而别。 莫惜声不发一言的跟在纪安心后面,让纪安心有些别扭。 “你可以回去城守府里了,不必再跟着我了。” 纪安心让莫惜声回去本是出自好意,可他忘了莫惜声先是看着假田惠被也非真打成肉糜,然后又遭了也非真一轮狂暴无比的攻击。此刻除了纪安心身边能让她感觉安定些,又哪敢跑回城守府去。 莫惜声听的此话仿佛又想起了也非真那暴虐的气息,吓得有些打颤。伸着素手揪住了纪安心的衣摆,态度十分坚决。 “我不敢回去。”还是那细小的声音,此刻一点也看不出她一开始那种假小子的模样。 纪安心有些苦恼“之前不都说好了么,你在这等段日子,消息很快就会传过来的。” 莫惜声揪住衣角的手上又用力了几分。 不过十四岁的姑娘,之前也没经历过这种局面,此刻城守府里的熟人基本全数死在了也非真手里,即便也非真没有离开,她也没有勇气呆在也非真的眼皮子底下。更不必说此刻她所熟悉的人无论也非真还是田惠一个都没剩下。哪还有勇气呆在那个地方。 第35章 刀心声兮且徐行 眼见着莫惜声这个样子,纪安心哪还不知自己想岔了。现在放着莫惜声不管,城守府又哪有她容身的地方。 “罢了,你可愿随我一同往泉州府去?”纪安心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问莫惜声是否愿意和他去那泉州府。若是愿意,到了泉州府再安置莫惜声就算是容易些了。 莫惜声也不答话,只是攥着他衣角的手稍松了些。 还好纪安心穿着宽松的粗布衣裳,若是穿着紧身的官府劲装,这一拽得让他再狠狠的疼上一阵。 纪安心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在此处站着等莫惜声做出决定。 两个人,男的俊俏,女的娇弱,站在这客栈门上属实扎眼。周遭来往的人都得看他们两眼。 “谁家的孩子怎么挡在路上,莫不是小姑娘舍不得情郎?”这话来自三十多岁的女子,说话满是调笑之意。 “两个孩子看样子也该婚配,怎么在这街上拉拉扯扯的,恩恩爱爱到这里来,真是的!”说这话的确是五十多岁的暮年汉子,说这话像是好生嫉妒。 耳听着周遭路人议论纷纷,莫惜声正一门心思想着是否跟着纪安心去那大老远的泉州府,没能听见这些议论。但纪安心可是将这些议论听的清清楚楚,不由的臊红了脸。 天可怜见,打小纪安心就为生计忙碌,到了十岁随着父亲到了京都,也是每日练武读书,后来做了捕快更是忙的脚不着地,哪曾有和小姑娘接触的机会。好在家里倒是没给他定下要求,让他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这下子让人议论起来,头一次遇着这种情形,实在有些臊得慌。 万幸莫惜声没思考多久,“好。”莫惜声总算是答话了。 随着这一声“好”莫惜声总算是松开了拽着纪安心衣角的小手。 随着她下定决心,周遭的议论也传入了莫惜声的耳里。 好一张通红的脸,直烧的双耳都红的通透。 纪安心见此赶紧带着莫惜声去往那黄风楼,此时刀锋寒应该正在给“狼伦”喂酒。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纪安心脸上的臊红倒是没多久就消了,但身后的莫惜声此刻红晕都烧到了手上,不过让她不再想起也非真的暴蛮攻势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就这么一个低头跟着,一个自顾自走着,也没多久就到了黄风楼。 刚走到黄风楼跟前,就见着这三楼的窗户里飞出来个人,“啪嚓”一下跌在两个人面前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迷。 看着这人挡在门口,纪安心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的牧流星,身上打了个寒颤。 说到牧流星,也不知此人被谁救走了,一个杀手藏在暗处实在是让人有些忧心。虽然不惧他正面袭杀,但若是下毒一类的又怎么防? 前几天的牧流星虽然没给他们带来多大麻烦,即使是那莲花杀手丘便来死的也快。可是之后立马就遇见了那个狂暴的城守大人,和身上仍然强烈的痛感,让纪安心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碍眼。 纪安心很想像是刀锋寒一般,把眼前这人一脚踹开。但终究还记得自个是个官差捕快,这一脚还是没踹出去。领着莫惜声绕过此人,进了这黄风楼的大门。 进来一瞅,却发现这黄风楼的一层里面居然没坐着几个人,比起上次来时可是冷清了不少。 “这位爷,您是来找刀锋寒大爷的吧,三楼请。”迎上来的小二正是上次招待了纪安心的那个。 上次纪安心一人吃下将近三十人的饭菜,怎么可能不被记住。纪安心也没多想,就带着莫惜声直往三楼去了。 一到三楼,就见着刀锋寒和上次一般坐在桌边,拿内力给“狼伦”喂酒,不过桌上除了三坛酒以外却是一道菜都没有。 “朋友,你今个怎么自己一点吃食都没点?”纪安心当然得问问刀锋寒,这几日刀锋寒忙着处理也非真的事情,哪里有时间去赚外快。这不是担心朋友身上没个银钱,才问了出来。 刀锋寒听的问话,抬头看了一眼。 “这几日不知怎的,这黄风楼说是他们老板卷着财产跑路了,没了金主注资,这菜比之前贵了三倍不止。”说话间坛子里的酒也用尽。刀锋寒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布擦拭起了“狼伦”。 “外加上次请你吃了一顿饱饭,我这身上就只剩下‘狼伦’的酒钱了,你若是再不出现,uu看书 .ukashu我晚上就得去你那边混饭了。”刀锋寒说着玩笑话打趣着纪安心的食量。 “瞧你说的,我这还有些钱财,请你吃这顿饭还是足够的。”纪安心也没在意调笑。“小二,再上三坛酒,俩壶热茶,四荤八素十斤汤饼。” 这汤饼其实就是面条,只是这黄风楼里就喜欢管这玩意唤作“汤饼”不过大多也没什么人会在意。 莫惜声拽了拽纪安心的衣角,很小声的说“这黄风楼每月夫人都来这里一趟,离开之后总是会有一笔钱财入账。” 纪安心听的这话有些紧张,这假田惠每月从金不换那边拿钱,还要避开也非真的耳目,难道是从此处拿的? 也非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夫人从此处拿到钱财?难道这里边还有事情? “朋友先来坐下,有什么事情坐下再说.“ 纪安心拉着莫惜声落了座,对与这里边的事情着实有些担忧。 “刀哥,这黄风楼怕不是和金不换之间有什么联系。”之前二人一同迎敌关系拉进了不少,纪安心也就不再“朋友朋友”的喊刀锋寒了。刀锋寒岁数比纪安心大上七八岁,只是这突然一声“刀哥”把刀锋寒喊的愣了一下。 “朋友,你刚说啥?”刀锋寒一时之间没听清纪安心说得话。 “两位爷,咱这黄风楼确实是金老板的产业。可前些日子金老板不是被抓走了了吗,没了财主给钱,咱这菜价方才涨到现在这个价格。” 这店小二是什么时候窜出来的?刀锋寒和纪安心都没发觉这店小二的到来,更不必说不会武功的莫惜声了。 第36章 以为再战血长街 “客官别在意,咱这黄风楼其实就是金老板用来消遣的。现在金老板看架势是出不来了,各位客官也不必警戒。”店小二连忙劝慰二人。 即便这劝慰可是一点诚意都见不着。 这店小二此刻暴露武功出现在这,要说一点目的都没有可是没人相信。 问题就在于他到底想要什么! 纪安心和刀锋寒对视一眼,似乎下了决定,可惜二人交情虽深,但了解还欠着些,两人想法却是南辕北辙。 刀锋寒见着这店小二的轻功,第一反应不是试探,或者说是打算用刀来试探深浅。 纪安心毕竟是六扇门出身,相较刀锋寒更加稳重一点,却是打算先听听这店小二要说些什么。 莫惜声此刻起不到什么作用,看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一时间有些失了分寸。 “仓”的一声脆响,“狼伦”已然捉在刀锋寒手中。空的酒坛却是被扫到桌下! “客官且慢!”店小二说话间的慌张不似作伪,只是能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岂会因为刀锋寒持刀在手而感到慌乱吗? “小的没什么恶意,只是有事想问二位!”此话说出,店小二身形不知不觉已经退出三部远,却没人看见他腿脚有动作。 纪安心见状瞳孔一缩,显然是有些惊慌,如此轻功,绝非等闲。 即使这店小二是那种不长于搏杀的人,靠着这脱俗的的轻功也会十分难缠!况且此地既然是金不换的产业,若是搏杀开来,绝绝不会只有眼前的店小二一人! “说!” 纪安心此话像是生生挤出来的一般,毕竟身上疼痛未消,若是开战还得护持住莫惜声的安全,在他看来此处交战十分不智。 还未等店小二说话,刀锋寒宝刀一旋,天翻地覆之势已然形成,手臂已经蓄力待发,这一刀即刻就要出手! 店小二还是没有动作,但身影已经立在了刀锋寒身前,单手按住刀锋寒手腕,这一刀是挥不出去了! “客官莫急,我来此只是想问一下,这位姑娘可是和柳狼姬有旧?”店小二此话一出,却是和金不换丝毫关联也没,却是问到了柳狼姬身上! 莫惜声听的此问,却是着了急。 平素里她得到柳狼姬消息不过是从城守夫人那里听个只字片语,此刻有人说到柳狼姬却是让她有些急切。 “你认得柳姐姐?” 还未等纪安心阻止,莫惜声已经把自己和柳狼姬的关系暴露出来了。 此言一出,这店小二双目眯缝起来,似乎有所企图掩埋想法一般。 见状纪安心将莫惜声拉到身后,直视着这个店小二,防备他出手伤人。 刀锋寒此刻“狼伦”倒转,从腕上划了个刀花,意图逼这店小二撒手后撤! “我和这柳狼姬有些恩情要还,虽然知道她被弄去了边境,但我实在没法子寻她去。若是此刻回报到你身上也还可以。”说话间“狼伦”已从他手上穿过,但是连个血花都没见着。 只有刀锋寒感觉到了,在“狼伦”及身的那一刻,捉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松开了一瞬间,然后又被牢牢攥住了。这个店小二到底是什么来路! “你怎么知道我和柳姐姐有关联?”莫惜声虽然没什么眼界,但也不傻,这店小二是从哪处得到的消息,知道莫惜声与柳狼姬之间有所牵连。 “丫头倒是多心,你身上可是有柳狼姬留下的印记啊。”店小二此言一出,纪安心和刀锋寒有些不解,但莫惜声似乎知道点什么。 当年柳狼姬将莫惜声托付给城守之时,确是是在莫惜声的身上留下了点东西。 是一小撮头发,不知柳狼姬用了什么办法,将她的头发种在了莫惜声的头上。这几年间,这一小撮头发是一点都没变长,城守他们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所以此事只有莫惜声知晓。 “你到底是何人?”纪安心还是问了出来,这店小二岁数绝对算不上年轻,看着也在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正值壮年却身形单薄。 以目前他所表现出的实力,已然比疯魔的也非真还要强上不少。至少也非真不可能让刀锋寒转瞬之间就被制住,这份功力少说也是半步地境,甚至就是地境宗师。 这店小二几次出招,并未诵出诗号,所以根本推断不了来历。这般强者,又是为何在这小小的黄风楼当个小二? 要说和金不换毫无关联,uu看书 .uuknsh.cm 纪安心是绝对不信的。 这店小二只是看了纪安心一眼,就别过头去,此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看起来是不打算再做这个店小二了。 “柳狼姬当年可是助了我一臂之力,让我破开障碍武功大进啊。如今见着她所关照的人,不回报一二有些说不过去。” 前些日子莫惜声陪着纪安心来过黄风楼,只是先行走了,所以没牵扯出这个店小二。此刻听得这话似乎真有什么恩情要报答。 “你到底欠了柳姐姐什么?要回报到我这里,你等柳姐姐回来再报答她不好么?”虽然听的这店小二说是因为柳狼姬而功力大进,但莫惜声随着柳狼姬那么长日子,却未曾见过这人,怎么会轻易相信。 况且此刻刀锋寒还受制于这人,他的话莫惜声不是十分相信。 “罢了罢了,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怎么信我。我若是不讲清楚可是带不走这个女娃。” “我的名字不太想告诉你们,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们也没有意义,但是我要回报柳狼姬的恩情,此刻还就只能给这女娃了。” 这人话里话外要回报柳狼姬,却半点消息都不愿透露,刀锋寒的宝刀已经绕着腕子环了三圈,每一次都是从这人手上穿过,却什么效用都没有。 刀锋寒知道是此人先松开了他避过刀锋,再将他手腕捉住。本想借着松开的一瞬发力脱困,但却几次都没能脱开这双手。 刀锋寒此刻面上已然大汗淋漓,受制于人到这种地步,自他闯荡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 第37章 原来是有故人来 刀锋寒面上汗涔涔一片,只是几个交错之间,他就了解到了两人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壤之别,但奈何刀锋寒从来没有认过怂,更没有低过头! 身上气劲一个爆发,宝刀“狼伦”似乎受到感召一般,刀锋之上寒光连闪! 直接旋刀甩出一个刀扇,直冲着这人腰腹之间疾斩而至! 这招有个名堂,是天地反复之间作势上旋以刀刃劈斩,虽然腕部使力不如向下挥劈,但却凭靠着一股子巧劲。 若是遭着阻拦,只肖手腕一翻,刀式力道可以再添数分。因为先行使出的力气薄弱一点,翻转持刀之后变招挥劈不必费力止住刀式,劈斩更是迅猛三分! 此招不是什么压箱底的招数,连个能叫的名字都没有,只是刀锋寒平日里自己琢磨的使刀法门,结合着天翻地覆刀式,其他人断断是使不出这股子迅猛劲道的。 这人初见此招,眼瞅着仗着轻功也是无法捉着刀锋寒手腕躲开,不得已漏了一手真功夫。 “咄!”口中一道白气喷涌而至,直直击在刀锋之上!道门飞剑! “狼伦”一个颤动,刀刃寒光被生生击散。刀上旋劈斩之式已断,刀锋寒就要转腕持刀挥劈! “去!”这人捉住刀锋寒的手再加了几分力道,将刀锋寒转腕的动作活活掐灭了!手上一翻,竟是把刀锋寒掷了出去!相扑散手的翻摔! “看来不说出个一二三你们是不会信我。小姑娘,狼姬可曾和你提过‘莫问前程常散漫’的名字?“ 这人终于自爆名号,来人名叫常散漫! “未曾听过。”莫惜声并未从柳狼姬的口中听过此人,但是刀锋寒和纪安心却是知晓。 这常散漫算是江湖散人一流,平日里缺了钱财便去打上几日的散工,三教九流无一不知,奇门秘技无一不晓。只是凡事总是浅尝一二,却是无一精通。即使如此此人凭着天资过人,生生排入了地榜的三十二位。 因为总是一幅今日不顾明日如何的样子,所以得了个莫问前程的诨号。 其人地书入榜之名为无关生死常散漫! 人如其名,凡事只要和生死无关,此人散漫至极。若是生死搏杀却是精致无比。 招法算计极多,变化诡秘。更兼着一双好腿好轻功,算得上未有败绩。 知晓了此人是谁,也便知道了为何之前不愿意提起姓名。 这常散漫凡事散漫的很,无论事情大小,总是迟上许多。不到了生死关头总是会变成个拖油瓶。在柳狼姬被捕的两年前,此人应六扇门追风捕快之邀前往南方黄荃山庄寻人,却偏偏迟了一日时光,待他到了约定的地点,却是一众好手尽数死绝。只剩悲怨和尚还剩半个身子半口气挂在他们约定的地点。 这和尚不知是如何被吊住的性命,待他到时却是说了一声“你也来了”便当即了账。他循着痕迹找了上去,一路上他同辈的好手尸身散落一地,一路延伸着向着那黄荃山庄的大门。 这大门外边还有一个活口,正是当年人榜第一的才俊,铁骨书生梁澈。不过此人已然疯了,满地捡着残肢啃着。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这常散漫见状不信一众好手会毫无还手之力就死成一片,便入了这山庄。 之后见着常散漫却是半个月后,他拖着梁澈带着一身内伤,身上血液无端少了三成,现身于饶州府。 再之后就没了消息,谁曾想今日在这小小的天枯城里能遇见这个人物。 但此人如何同那柳狼姬扯上了关系? “哦?狼姬未曾和你提过?那有没有提过阿常?”这常散漫扔开刀锋寒之后却是不再注意,径直向着莫惜声走来。 “阿常?好像有说过。” 莫惜声眼看着刀锋寒被扔在地上摔散了力道,半天爬不起来。躲在纪安心身后答话还有些惧怕。 即便这常散漫说是柳狼姬旧人,但之前的言语之间总让人觉得危险。 柳狼姬来历一向成谜,何时同此人有了牵扯也是难以揣度,至于报恩之言,实在不敢相信。 “小姑娘,你可信我?”常散漫再度问莫惜声,却是不知到底有何目的。 莫惜声即便单纯也不会轻信不认识的人,跟何况此人方才才把刀锋寒丢了出去,现在还没能站起身了。莫惜声不敢作答,只好沉默以对,手上又拽住了纪安心的衣服,攥的很紧。 常散漫见此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把目光转向了纪安心。 “小伙子,那你可信我?”常散漫问此话时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uu看书 .ukansh语气生硬了许多。 纪安心即便知晓若是动手,怕是一息之间就会丢了性命。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板,挡在莫惜声之前表明了态度。 常散漫见状似是不屑,嗤笑了一声。 “我若是动手劫人就凭你能阻我?” 虽然纪安心知道他所言不虚,但也不至于低头退避。即使常散漫还要强于金不换许多,也不可能让他低头示好。 况且常散漫现身于金不换的产业里面,此事弄不清楚谁能放下心来? 似乎看出了纪安心的想法,常散漫身形再退了几步,给纪安心让开了去路。 “你可以去叫人围了黄风楼,但这小姑娘你得给我留下,明天再来此处领走。” 常散漫看似给了一条路子,但纪安心不信! “以你的名声在外的轻功,我前脚走出此处,后脚就再寻不到你。你说我会就此离开么?” 纪安心的话却是毫无意义,即便他眼看着常散漫难道就能阻止么?显然不能! “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不知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你拎不清状况!” 常散漫似乎已经耗尽了耐心,身形爆闪! 纪安心从小印中抽出了一只小巧的禹王破山朔,就要掰断! 但奈何速度着实比不得这以轻功闻名的地榜大高手,只见一瞬纪安心就被踹飞出去。口吐鲜血伏倒在地,小朔虽然还攥在手中,但此刻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看着这常散漫将被纪安心带倒的莫惜声从半空中接了下来。 一掌直直打向莫惜声顶门! 第38章 洗净铅华焕新生(上) 这一掌劈下,着实是将纪安心急得眼眶崩裂。虽然他和莫惜声相识不久,交情也算不得深厚。但眼瞅着莫惜声就此而亡,他实在是做不到。 奈何此时纪安心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手中攥着他保命的底牌,只肖一掰断就能杀退这常散漫,奈何别说掰断手中的小朔,就是仰头去看莫惜声都已经难上加难! 常散漫这一掌生生击在莫惜声的头顶,只见着莫惜声头上发丝一激之下,根根炸起,迎向这劈来的手掌。 “果然是狼姬的手笔,那这恩情却是不得不还了!” 这发丝炸起对常散漫的手掌没有起到一点的效果,连延缓下劈之势都没能做到。常散漫手掌生生将这发丝压下,这只手终于是落在了莫惜声的头顶。 刀锋寒此刻还在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毫无起色。 纪安心虽被击出去了,但却并未受伤,只是一时间被打散了力道。 常散漫手中按着莫惜声的头颅,周身内劲翻涌,竟是将地面都冲的龟裂开来。地境中算得上出类拔萃的常散漫,要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年,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莫惜声头上发丝顷刻之间变得花白,一时爆发竟是将常散漫的手掌顶开出去! “狼姬的手笔真是稳固,但此刻抽调这姑娘的生命力来阻我,可惜不是她。” 常散漫身遭气劲再度暴涨,竟是将那发丝上所附着的力道全数打散! 手掌再度按在莫惜声的头顶,气劲周流之间竟是生生从莫惜声的百汇穴灌注进去!、 莫惜声不知眼下是何等的状态,只见她身体宛如悬浮,借着常散漫的气劲扶摇而起! 常散漫身上的气劲回转之间却是越来越快,周遭桌椅板凳被带的飘飞不定! 莫惜声头上花白的头发居然开始转会乌黑亮丽。听的她口中呜咽声阵阵,纪安心却是决眦而望! 情非生死不可明了,义非生死不可度量!纪安心终于缓过了劲,并且靠着他天赋异禀,就在这时恢复了一击之力! 不知是否意志坚定的缘故,此刻就连身上的痛楚都消散了不少。 手中小朔虽然无力掰断,但掷出的力道还是有的。若是这常散漫有些见识,此事就可在此了解! 这一掷,对与常散漫绝对没什么威胁,甚至连让常散漫打眼瞧一下的价值都没有。 但这掷出的物件,却是惊得他瞠目结舌! “禹王破山朔!?纪浮尘!?” 常散漫当然认得这柄小朔,这小朔可谓是天下闻名!他不光认识这柄朔头伸指的禹王破山朔,还认得槊头为掌的禹王劈山槊,槊头为拳的禹王震山槊,槊头为拳头中横握一根双头铁钉的禹王开山槊。这四种朔指向了一个人!一个一人之下的武道宗师! 执掌权衡(指掌拳横)纪浮尘! 见得此物,常散漫一时惊骇之中停下了手中动作! “不对!?你在唬我!你哪里能和纪浮尘扯上关系!”常散漫的话不可谓不慌乱,此话虽然表明不信,但心下已经信了八成!小朔飞来的速度绝对算不上快捷,甚至在他眼中还十分缓慢!但这支禹王破山朔绝不能落地! 这支禹王破山朔是纪浮尘的象征,意为指点。持此朔的无不是纪浮尘所看好的后生。此朔若是破损,内里纪浮尘所封存的一击就会现世!此刻常散漫见着此朔哪有不慌张的道理! 小朔飞到常散漫的面前,常散漫终于色变!此刻他周身气劲回旋,若是此朔触到他身上,必定破损! 他实在不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接下纪浮尘的一击。 连忙收敛内劲,却仍然没有放开此刻生死不知的莫惜声,挥手间接下小朔。 以这常散漫的见识,断断是没有认错的道理,但可惜这不是纪浮尘亲手交付给纪安心的,而是纪安心的母亲放心不下孩儿,将早年间纪浮尘所留的小朔交给了他。内里所封禁的一击并非纪浮尘巅峰之下的一击,此刻若是使出,固然可以逼退常散漫,但绝无可能将他轰杀,了不得吐出几口鲜血,受上不轻不重的内伤罢了。 之前面对金不换时纪安心未曾拿出此物,不过是因为金不换还未下杀手罢了,况且六扇门早就交代过纪安心了,金不换自然有人处理。 “好好好,若是不说清楚你们怕是要和我搏命,虽然不惧你两个小辈,但这纪浮尘我是真的害怕。” 常散漫终于是认怂了。 “我和狼姬认识很久了,u看书ww.uuanu 至少比这丫头认识的久远的多。你们也不必担心我要做什么,这姑娘得了柳狼姬的玉凝青丝,基本上可以视作柳狼姬的衣钵传人了,我此刻不过是激发这宝物的作用,给她重返先天本源罢了。” 常散漫安抚下纪安心和一旁的刀锋寒,开始讲述他和柳狼姬的渊源。同时莫惜声的变化还未停止。 当年常散漫还在学艺途中,第一次捡着柳狼姬的时候可谓是十分狼狈。 “你这花子怎么不去庙里避雨?”这是柳狼姬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常散漫当时野心蓬勃,想要创出一套佛道儒兼修的不世奇功,先是在书院学了《立心》,然后出家当了三年和尚,学了一身《弥陀经》之后在山间寻仙问道,得了一本《长庚源册》。 《立心》《弥陀经》和《长庚源册》三门都是顶尖的功法,相互之间虽然也有共通之处,但终归是各有特性。 可笑常散漫的才情配不上他的野心,或者说终究是他见识太过短浅,三门同修之时气脉受损。本来按他的构想,这三门内功只需要按儒佛道的顺序流转即刻功成,他也是按这个顺序开始三门同修,但却在三种真气汇集在下丹田的时候出了岔子! 儒家内力先行占据了下丹田,佛家内力紧随其后,两者却是泾渭分明,按他所想只要道家真气入内,两相调和,汇聚成混混沌沌的一片就是大功告成,奈何当道家真气入内之时却是出了岔子!这《长庚源册》却是修的太白庚金之气,因为他的见识短浅,酿成大祸,身上经脉内脏尽数受损。就连根基都已坏了。 第39章 洗净铅华焕新生(下) 受了重伤,当然要去求医问药,只是他所受的伤势实在不轻,经脉破裂,五劳七伤都不足以形容。拖着残躯走出门去,想要到医馆寻求救治,即便他也知道这种伤势寻常医生根本无计可施。 也许是天欲亡他,走出门还没有多远,就被几个泼皮无赖给盯上了。那时候的他面如金纸,行动飘忽,怎么看都很好欺负的样子。而且身上衣着都是上好的面料,周遭也没个随从。于是当时已经算是身手不凡的常散漫,竟然被几个泼皮无赖带到了城外!夺走了他身上的银钱,拔下了他身上的锦缎,就连足上踩着的靴子也被抢走了,一气之下,尽是内府再受重创,吐出几口殷红的鲜血就昏厥过去了。 再睁眼,却是在一个乞丐窝里,原来是被几个花子给当作苦命人给救下了,几个花子虽然不通医术,但终归常见着撑不下去的人的样子,自然知道常散漫已然命不久也。 也算是遇着好心人,几个花子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破旧棉袄给他穿上,拾荒讨饭找来的几个粗面馒头给他煮成了一碗热粥,让他没有当天死在那里。 常散漫之前意气风发,哪里吃过这种苦头,第二天就不告而别。 独身一人打算去那个僻静的城隍庙里等着大限将至。 不巧,南边冬天很少下雪,但下雨倒是不少。还没走到一半,下雨了。常散漫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到了庙外,只是再也没力气爬进这城隍庙了,在大门外看着里面的城隍泥雕,各个是骇人之象,不知觉间就倒在了门口。 只能睁着眼睛等死。 “这雨真是酣畅啊,只是有些冷。”常散漫眼下只能看着这冬雨将他身上的热量一点点的带走,眼看着庙里的城隍越来越近。 “你这花子怎么不到庙里避雨?”说话的人是什么面貌他还没见着,但他头顶的雨却是停了。 天可怜见,此刻的常散漫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大概知道,有个姑娘给他打起了伞。 “是个哑巴吗?真是可怜。” 他觉得雨又开始下了,好像还有人拽住了他的腿,把他往庙里拖着。 “还好这庙没有门槛,还好这地上没有石子只是一片泥泞。”常散漫就这样想着,被拖进了庙里。 “你这身伤势怎么这般严重,是被哪个作恶的江湖人伤的么?” “这姑娘的声音真是好听”常散漫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里想着些不着边的事情。 “我帮你看看吧,还好我会些岐黄之道。”这声音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了解一下常散漫想法的意思。 “手腕被捉住,开始诊断了么?”他的手腕上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按着“我想我的脉搏应该不在这里吧!”不过也只能想想,他可没力气出声。 “真是的,谁打伤的你。我连你的脉搏都找不到了。这人可真是狠辣心肠!” “若是在这个地方能找着我的脉搏,我怕是已经非人了吧!”常散漫感觉好气又好笑,只是此刻连笑得力气都没了。 “不过没关系,在我柳狼姬的手里你不可能死的,我可是很擅长岐黄之道的。” “原来你叫柳狼姬,这个名字真的算不上好听。” 常散漫感觉头顶上一阵刺痛,全身上下居然感觉暖洋洋的,身上居然有了些力气。他刚要抬头看看这个姑娘给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一声。 “别动,我这头发可宝贵的很!一会你的伤势就好了。” “我叫常散漫,莫问前程常散漫。”常散漫恢复了点力气,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这声音实在有些微弱。 “你不是哑巴啊!叫常什么?算了你别再说话了,我叫你阿常就好了。” “阿常?也行吧。”常散漫这样想着,感受着身上一片暖意,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势已然全部开始好转,就连在经脉里乱窜的三股真气,此刻也混成一体。只是身上的肌肉却像是萎缩了一般,使不上几分力气。 “你醒了啊,阿常是吧,那个姑娘有话要带给你。”说话的却是之前救了他的那几个乞丐。 此刻常散漫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城隍庙里了,而是在之前的那个乞丐窝里。 “那个姑娘说了什么?”常散漫问话的语气有些急切,事情关乎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说是她用什么头发治好了你的伤,只是从你体内抽用了点生命力,可能你的肌肉没法子强健了。uu看书 ww.uukanhucm不过你肯定是会痊愈的,让你好好养伤就是,还说你的内功很有意思,所以她会记得你的。她还给我们留了点银钱让我们照顾你一段日子。” 老乞丐虽然说的乱七八糟的,但他还是听明白了。 常散漫也打算帮着几个乞丐讨个生活,自此常散漫开始了他三教九流无一不会的日子。 再之后,听说柳狼姬被六扇门捉了,他就来了这个柳狼姬最后出现的地方做了店小二。 常散漫终于讲完了他和柳狼姬的渊源,莫惜声身上的变化也是即将结束。 “我给这姑娘用我的内力清扫了经脉,此后她练武倒不会因为岁数偏大而无望高处了。” “你这样做绝对会损伤本源,值得吗?”刀锋寒直接问到。刀锋寒素来喜欢这种有原则又坚定的人,所以自己挨了一摔的仇他选择放下。 “你以为狼姬救治我就不必损耗了吗!?”常散漫说着这话时有些生气。“若不是为了救我,狼姬怕是早就已经摸着天境的门槛了,又怎么会被六扇门捉住!” 六扇门出身的纪安心听的此话有些尴尬,是非对错分分明明,错了就是错了。违法就是违法,哪里是能一概而论的。 对此纪安心只好不发表意见。 此时莫惜声终于醒了过来。 “小姑娘醒了就好,狼姬的恩情报了一点,心理总是会畅快些。那我就先离开了,金不换因该不会找这小姑娘的麻烦吧!?” 常散漫后半句话是对着纪安心说的。只是金不换现在陷在大牢里面,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第40章 终于宁静过日常 说话间,常散漫就将手中小朔放在了身边仅存的桌子上,回身离开了三楼。 说是回身离开,却是连脚步都看不见,人影几个闪动就消失在了在场三人的视线里。高手么,终归要有点气概,已经暴露身份的常散漫自然不会变回之前的店小二了。 常散漫终于离开,刀锋寒和纪安心也是缓过劲了。莫惜声也是醒了,之前的事情她可是一无所知。 “我死了吗?”刚醒来的莫惜声显然有些迷茫。 纪安心听的这个话,努力的站起身来,弄出了些动静。 莫惜声听到动静看了一眼纪安心。 “哦,你也死了啊,死了就没有机会回家去了。”莫惜声的声音很是失落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纪安心和之前她所见情形一般无二。也许是常散漫那朝着头顶劈下的一掌给她流下的印象太过骇人,到现在还沉浸在死亡的念头里。 纪安心此刻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姑娘也是遭了大罪,好端端的让常散漫这么一吓。 “死了啊......”莫惜声此刻终于哭出声来,哭的十分惨淡,像是要把一辈子没哭够的份一起补上一样。 哭声一下子把纪安心和刀锋寒弄得不知所措起来,两个男人可都没有哄过小姑娘,一时间连向莫惜声解释事情经过都给忘了。 之前常散漫动手的威势可是把这黄风楼上上下下吓得不轻,莫惜声就这么哭了十几分钟,硬生生的没有一个人上来看看。可能是这楼里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全都逃出去避难了吧。也不知有没有好心人去城守府上报官。 莫惜声哭了很久,哭的纪安心心里都有些不忍了。 本来娇俏英气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也红肿的像个桃子一样,衣襟上也都被泪水打湿了。 还是刀锋寒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别哭了别哭了!还没死呢,都还没死呢!”刀锋寒听着哭声听的头疼,赶忙打破僵局! 莫惜声听到动静,看了刀锋寒一眼. “你也死了!都死了!哇~~”这一下本来快要结束的哭泣,哭的更伤心了。 原来莫惜声悲从心中来,根本就没听见刀锋寒说得话。 莫惜声见着刀锋寒出现在这里,还以为连个帮她寻找家人报个死讯的人都没了,这哭声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哭声活活把刀锋寒给弄蒙了。此刻纪安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和刀锋寒两人一同陷入沉默里。打算让这姑娘哭够了再说。 哭着哭着,这姑娘终于是累了,连哭的声音都快发不出来,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妹子,你冷静了么?”还是刀锋寒在问话,因为此刻的纪安心已然双目无神的躺在地上,不知神游何处去了。 “你是怎么死的?”莫惜声带着啜泣问起了刀锋寒的死法。原来还是以为三人都已经死在了此处呢。 “我不是说了么,还没死呢!活的好好的呢!”刀锋寒此刻气急,之前说是没死这姑娘哭,他还当是大难不死喜极而泣呢,原来是就没把他说的话听进去啊。 纪安心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开始摆放散落的桌椅板凳了。看着他的动作刀锋寒和莫惜声又陷入了沉默,摸不清楚纪安心到底想做什么。 纪安心将满地还算完整的桌椅一件一件的摆放齐整,一言不发的走到莫惜声旁边,收起了放在桌上的禹王破山朔。又走了一圈,坐在了桌子旁边,一言不发。 刀锋寒摸不清楚纪安心的路数,呆呆的望着纪安心。莫惜声还没从自己没死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此刻也就愣愣的看着纪安心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情。 “好了,都没死,过来坐下我和你说说这次的事情。”纪安心这半天了第一次开口,却是让莫惜声坐到椅子上。 “刀哥,麻烦你帮我寻一壶茶水来。”然后纪安心就是让刀锋寒去找茶水了。 刀锋寒听的这话也不恼怒,也许是因为不必和莫惜声打交道的缘故,开心的不得了,收起“狼伦”径直就下楼取茶水去了。 莫惜声听的纪安心的安排,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看着纪安心的脸,似乎有话想说。 “这事......”“这事情......”纪安心和莫惜声两人一前一后出声,却是相互间打断了说话,气氛一阵尴尬。 “我们都没死,这次的事情是件好事。”终于还是纪安心先开了口。 “你们就看着我一直哭吗?”莫惜声倒是先没问事情的经过,反而问起了纪安心为什么一直看着她哭个不停。uu看书.uukasu.cm 纪安心又被噎住了到嘴边的话,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所以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倒是莫惜声先行开口打破僵局。只是说话间拿她桃子似的眼睛恶狠狠的看了纪安心一眼。 莫惜声以为自己的眼神很是凶恶,却没想自己眼睛已经肿成一片,这一记凶神恶煞的眼神落在纪安心的眼里,却是十分好笑。 纪安心一时间没忍住,从嘴里蹦出了半声笑来,这一笑惹了祸,莫惜声冷着脸就这样盯着纪安心,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气氛总是会陷入尴尬之中,实在是有些奇妙。 “这么说......”纪安心话刚开了个头,刀锋寒提着两个水壶就上了楼。 “娘的,这楼里人都跑光了,后厨连只狗都没有。找了半天只有这放凉的俩壶茶水了,咱先喝着吧!” 刀锋寒人还没走到近前,话先出来打断了纪安心的话。这段时间肯定有问题,不然怎么老是会陷入尴尬当中。 “咳吭。这件事情详细说来有些复杂。”纪安心决定先不管刀锋寒,把这事情先给莫惜声解释清楚了再说别的。 “这个人叫常散漫你是知道的,他名列地榜第三十二位,是这江湖上有数的高手。” 纪安心说着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如何给莫惜声讲这常散漫的事情。 “我在听。”莫惜声点点头,给了纪安心一个回应,表示自己正在听着,回话十分平静,似乎已经不在意之前的事情了,但攥住袖摆的拳头表现出的可没那么平静。 第41章 闲话旧事此事结 “常散漫和柳狼姬是很久以前就有渊源的,你知道吧。”纪安心似乎在问,其实是让自己不去想之前那种险恶的局势。 “阿常,柳姐姐以前和我说过,她以前做善事的时候救过一个乞丐,就叫阿常。柳姐姐说阿常是她救下的第一个人,所以她记得很深。”莫惜声回答了几句,似乎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去想之前那种要死了一样的场景。 “因为你柳姐姐,这个常散漫捡回了一条命,一身内力因祸得福的融为一体,所以他想报恩。只是见不着你柳姐姐,所以他决定在你身上报答。”纪安心说话的本事很一般,只能把事情说清楚而已。 “那他为什么不说清楚了,而是直接动手!”莫惜声说话的时候十分生气,这种生死不由自己的情况放在谁的身上都得生气。 “他这种高手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受,做自己的事情哪由得别人去说。”却是刀锋寒插话了,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并非都像他所说的一样无视别人,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但是刀锋寒也可能没怎么见过几个地境以上的高手,所以说地不过是他一家之言罢了。 至少纪安心见过的,捕神、神捕和他的老爹就是愿意听别人话的那种,还有看了六扇门宗卷上,佛心如来玄晦方丈和至真妙有天尊道谙也是这种人。 可是刀锋寒到这西北以来,只见过金不换和常散漫两个地榜上的高手,却偏偏是那种我行我素的类型。 “柳姐姐就不是这样的,城守大人也不是这样的。”莫惜声听着刀锋寒的话有些不满,连忙辩解起来。在她心里柳狼姬绝对是顶尖的高手了。 刀锋寒听的这话倒是嗤笑不已。 “那城守还算不上什么高手,但那柳狼姬当年位列地榜三甲之内倒是声名在外,只是你可知道她的外号?” “我不知道,柳姐姐从来没说过。”莫惜声的话里透出了几分好奇和仰慕,在她看来她那个善良强大的柳姐姐外号应当是“慈悲仙子”“渡世慈航”一类的。 “恣以为是,恣以为是柳狼姬!”刀锋寒说话的语气满是不屑,似乎是对莫惜声的态度有些不满。 “怎么会!?柳姐姐的外号怎么这么难听!你骗我!”莫惜声有些生气了。“纪安心你说!柳姐姐的外号到底是什么!?” 这个话题让纪安心犯了难,欺骗莫惜声他做不出来,实话实说又有些不忍。只好沉默以对。 “你不用问他,恣以为是的意思是她当年恣肆妄为,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做得是对的,从不听人劝告,虽然每次都出于好心,但总是会做恶事。也许救了那个常散漫就是她唯一没做错的事情了。”刀锋寒说话也像是刀一般,直接的很。“现在那个‘好田鼠’的事情还声名在外呢!” 刀锋寒似乎对柳狼姬意见颇大,言语间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 确实,柳狼姬的自以为是恣肆妄为早已天下有名了,但她所做的善事绝对不像刀锋寒所说的样子,虽然常有错漏,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奈何老话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柳狼姬的名声也是这种原因才算不得好的。 “那柳姐姐现在到底在哪?”莫惜声似乎信了几分,只是追问柳狼姬的下落。当年柳狼姬一路上经常将她寄养一段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但像眼下这般了无音讯还只有这一次。 “柳狼姬现在正在边界上抵御魔族,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她的功绩都换做钱财帮助别人了。”纪安心不忍心莫惜声失望,柳狼姬可能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了,实在是没法当着莫惜声的面把柳狼姬的错误说出口来。 “朋友干嘛要含糊其词,柳狼姬三年前因为误杀了不少好人,所以被六扇门捉了去,正在边境上将功补过呢!我最讨厌浪子回头的戏码,难道浪子回头就能把错事一笔带过了吗?她所造成的痛苦是不会因为她改过自新就消失不见的!” 刀锋寒在此事上的态度十分明确,他是真的不喜欢好心办坏事的人,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好心办坏事的人。在他看来这种人简直是没有脑子。 莫惜声听到刀锋寒这样说,连之前常散漫的事情都忘在脑后了。 “柳姐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也许是不喜欢刀锋寒说柳狼姬的态度,她开始向纪安心追问了。 纪安心对此说不上为难,好心办坏事的柳狼姬的确算不上坏人,最多只是愚蠢而已。所以也不隐瞒,将他所知且能说的事情向莫惜声和盘托出,uu看书 .ukanhu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柳狼姬算不上坏人,甚至有些烂好人,只是做事情听不得别人半点意见,只相信自己所见的,才致使出现了很多误杀。但是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出自好心就能不必受惩罚,” 听了这些的莫惜声沉默了。 这世上很多道理不是人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做罢了。就像是骂人谁都知道这样不对,但总是有些时候难以自制一样。就想很多人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却因为语气强硬导致争执不休一样。并非他的目的就是让人不快,仅仅是因为不经意间做了错事而已。 纪安心说完这些话,莫惜声一直静静的听完了。刀锋寒在一旁撇撇嘴,不发表意见。但这个态度却是让莫惜声有些不满。 “柳姐姐做了很多错事,但她做的好事更多,你为什么不以为是的样子!”莫惜声又开始为了柳狼姬开始辩护了。 “我说了,我不喜欢柳狼姬、常散漫和金不换这样的人,甚至很讨厌,无关你怎么看,这只是我的看法。”刀锋寒说话还是很生硬。 两个人的争执像极了杠精对垒,其实这种事情谁能说服谁?大多争执都是这样,一个想说服另一个,但其实只是想要立场不同的人承认自己罢了。 若是简单的阐述自己的想法还好,但相互说服却总是争执的起源,相互生气又是何必呢。 此时的纪安心只能低头喝水。 这种事情谁有办法? “希望这种争执到此了结,把话题回到常散漫的身上吧。”纪安心默默想着。 第42章 2处闲谈叙往事 纪安心被莫惜声和刀锋寒的争执弄得头都痛了,就这么低头喝水总不能一直喝下去,两壶水这么一会功夫,纪安心已经喝完了一壶,即便是因为水不烫了,但纪安心实在是喝不下了。 “罢了,柳狼姬的事情暂且不说可好?” 要是看着他两在这么吵下去,纪安心的水就能活活喝中毒了。 莫惜声听到纪安心劝阻,似乎还是有些生气,但也就压下了继续争执的念头,别过头去不看刀锋寒了。 刀锋寒见着这个样子,也就停下了说话。毕竟论战赢过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况且这种事情,谁能赢过谁呢? 纪安心眼瞅着这二位终于是暂时休战了,但又不能就这么喝着水发愣,于是把话题接回了常散漫的身上。 “常散漫应该是真没有恶意,此来应当如他所说,真的是来报答的。”纪安心为了避免两人继续争执,此刻连柳狼姬的名字都略过不谈了。 “常散漫这种报恩,我一辈子都不想遇见一次,差点没把我的命给取了。”刀锋寒对常散漫的报恩行为可以说是十分不满,不说清楚就先动手,当真是让人生厌。 对此莫惜声倒很是认同,脑袋点了几下,却不出声。 “丫头,常散漫说是帮你洗净经脉沉积,从此练武无忧了。你身上有什么感觉吗?”纪安心见着话题重回正轨,连忙找个由头,让莫惜声说说身上是否有些变化。 莫惜声闭眼细细感受着,不过感受了半天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没什么变化,就是觉得很累。” 常散漫只不过是扫了莫惜声的经脉而已,此刻半点内力没有的莫惜声当然感觉不出什么变化,因为哭了半天,就连精神振奋的好处都没觉察到。平素里莫惜声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所以也没觉得身子轻松之类的。 “正常的很,这丫头又不是被常散漫醍醐灌顶了,自然是没什么大的变化。” 刀锋寒插话进来,倒是显得很有经验的样子。纪安心天赋异禀,即便练武迟了些年岁,也不必让他父亲为他清扫经脉,所以对这种事情没什么了解。 刀锋寒前些年倒是听人说起过清扫经脉的事情,说是对收益的人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之后修炼内功的时候可以轻松许多。 “不过只是清扫经脉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动静,有些奇怪啊。” 常散漫的举动当然不止是清扫了莫惜声经脉的沉积,因为柳狼姬的头发的缘故,他还给莫惜声留下了些礼物,只待莫惜声开始练武就会发现。 本来帮别人清扫经脉就属于耗费精力颇大的举措,外带这份礼物,常散漫确实是损耗不小。按照他之前所说,柳狼姬为了救他性命,怕是损伤了根基。 “对了,你那个小朔来头不小啊。”刀锋寒话锋一转,转到了纪安心拿出的小朔上面。 纪安心听的此话,还在想要不要说详细点的时候,莫惜声出声了。 “什么小朔?”之前纪安心拿出小朔的时候,莫惜声已经昏厥过去了,自然是不知道这柄小朔吓得常散漫说出了实情的内情。此刻听刀锋寒说起自然很是好奇。 “那叫禹王破山朔,是我母亲留给我自保的。也算是一张底牌吧。” 纪安心所说没有虚假,只是没敢说自己父亲就是纪浮尘。 “禹王破山朔?”莫惜声不会武功,生活也和江湖传说离得很远,当然没有听过这个物件。 “执掌权衡纪浮尘的兵器,来历大得很。他手里那个小朔算是纪浮尘的信物吧,你要是打碎这朔,我怕是当场就得暴毙。怪不得当时敢上来和我见面。”刀锋寒全当纪安心有此物打底,所以无惧他的人榜探花的威势。不过也没在意,和纪安心往来了这段日子,他打心底认可了这个新朋友。 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比纪安心强的多,自持武力,觉得只要拿出底牌不用三招就能杀败纪安心,所以言语里有些自傲的成份。 不过也不打紧,纪安心不怎么在意这个,长这么大难得交个朋友,朋友比他强还是弱他都不放在心上。 纪安心的实力明面上来看是要弱于他刀锋寒,虽然使出了“龙啸”“霸下”两招之后能与刀锋寒势均力敌,但刀锋寒的底牌还犹未可知,毕竟江湖上哪个人没有几个压箱底? 此刻小朔这一底牌暴露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常散漫又不会到处去说,剩下知道他有这“禹王破山朔”的人一个莫惜声,uu看书 ww.uukanshuco 一个刀锋寒,也没理由到处去宣扬。况且他父亲也给了他一组救命的物件。 “不过纪安心,纪浮尘。我还没问你和那位执掌权衡是什么关系呢,朋友能说吗?”刀锋寒此刻显得有些多嘴,不过纪安心也还可以接受这种小的瑕疵。 毕竟当了两年多的捕快,哪里还没点城府,不至于为此生气。 “那是家父,还望朋友见谅,请别到处去说。”纪安心现在年轻的很,自然不愿意借助父亲的名声办事,六扇门里也只有寥寥的几人知晓这事,况且他那个除了有两袖清风和一身高绝武艺的父亲,可从来不会宠溺他。 “好说好说,不知纪小弟可曾学了乃父的奇功绝艺?若是学了最好,等金不换的事情结束,还望不吝赐教一二。” 此刻的刀锋寒倒是有些油嘴滑舌的迹象,但此人那轻王侯慢公卿的性子说这种话,大抵也是开玩笑而已。 这种江湖上的话题莫惜声半句嘴都插不上,只能认真听着两人闲扯。 “我一直学拳,父亲的五方拳和四灵掌倒是学了几招,但那种需要超凡眼力的功夫我还掌控不来。眼下我还在铸就根基,只有一招‘龙啸’拿的出手,若是刀哥想见见我父亲的武艺,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说话时纪安心有些心神不定,手上摆弄着拳头,一松一紧的。 纪安心不爱说谎,若是能说的,自然是真。不能说的也就不语罢了。此刻虽然说的勉强,但也是真心话,没有半点搪塞的意思。 刀锋寒也不在意,毕竟一向自认好汉子的他可从来不逼迫朋友。 第43章 飞火流星个中味 刀锋寒见纪安心回答得勉强,也就不再说关于那“禹王破山朔”的事情了。 莫惜声更是很懂得察言观色,虽然很是好奇,但也知道此刻这事再说下去不太合适,也就没有发问。 “那我现在练武是不是不必担心成就有限了?” 莫惜声伶俐的紧,岔开话题到了自己练武的事情上,眼下两个武人都不是庸碌之辈,问这个问题刀锋寒和纪安心都能说得上话,自己也不会被话题孤立出去。 “那是,你现在习武前途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因为筋脉阻塞而进境缓慢了。”刀锋寒似乎也感觉之前的话题有些问题,见着莫惜声岔开话题,不由得放松了些,所以答话答得很快。 “只是你即便练武没了难以精进的问题,也比其他人起步慢了许多,若是不以勤劳补上,终究落了下乘。”纪安心不知在想些什么,手上动作变得更加频繁,此刻一桶凉水直泼了上去。 “我会努力的,绝对。”莫惜声听了纪安心的冷水,立马表态。这份决心是否会真如她所说一般倒还不知,刀锋寒的冷水又是兜头泼下。 “内功进步也有限制,每日能增长的功力很是有限,况且前期只能是水磨功夫,不可能一跃即达。还有招式功法也需要时间,你若是没有奇遇,总是会比自幼练武的同龄武者弱上不少。”刀锋寒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不情不愿。 听了刀锋寒的这盆冷水,可以说是浇透了莫惜声,她今年一十四岁,到二十岁了也不过习武六年,同样练武六年,到时候可能还比不上眼下纪安心的一半。毕竟纪安心透露出的一些事情,无不说明他一直有顶尖高手指导修行。 “你还要学武吗?”纪安心此刻又问了一次莫惜声的意思,这段时间三人之间的对话实在是有些奇怪,哪有别人练武先浇上几盆凉水的道理? 莫惜声此刻也不答话,还在思考着自己究竟要不要练武的问题。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即便慢人一步,习武终归是要比眼下好的多。只是用心习武定然比强生健体要强的多。 纪安心和刀锋寒此刻不再说话,只是等着莫惜声的回答。 刀锋寒此刻不知怎的,也显得有些僵硬紧张,“狼伦”在手里转个不停,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要习武,慢人一步总比停止不前来的好。”莫惜声像是自言自语,但是此话一出,纪安心和刀锋寒忽然笑了。 “常散漫还没走远,刚才传声给我,说是要看看你究竟会不会让他幸苦白费,想来是先给纪小弟交代了吧。”刀锋寒此刻笑得十分开心,手中的“狼伦”也不再转了。说完话提起剩下的一壶水对着壶嘴就开始狂饮。 “是的,常散漫说他报恩也不能无端帮一个没有希望的人,若是你不习武,他就要用他的办法让你习武了。因为拿不准他会怎么做,所以我才泼你冷水的。”纪安心的话没头没尾的,一点也没讲清楚。 常散漫本来打算做足了排场就走的,却忘了去问莫惜声是否一心习武。本来此次常散漫就是临时起意,算计间有些疏漏也还正常。 毕竟若是好武的人,即使没有高深的武功秘籍,找个《养生保健》《壮骨功》一类的还是很简单。 但莫惜声身上可是一点练武的痕迹都没,他走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担心此事。但又拉不下脸再回到这里亲自去问平白自降了身价。所以只好传音让纪安心和刀锋寒试探一下莫惜声的意思了。 此刻莫惜声的回答让他满意,至少没让他白白耗费精力。 所以从窗外送来了一本秘籍,落在桌上。纪安心是半点惊讶都没有,因为他料想到了常散漫的一些想法。常散漫废了心血帮人清扫经脉,可不是让这人去练些不值一提的功法的,所以这送上功法是在纪安心预料之内的事情。 刀锋寒没想的那么多,但他知道,若是莫惜声现在去练什么丙丁级别的功夫,常散漫的白费了这么大力气,所以这个情况也是有些腹稿的。 莫惜声却是吓了一跳,这小丫头怎么能想到这种事情,毕竟整个过程中一直昏迷着,对与常散漫的付出也没什么直观的了解。之前还想着等纪安心给了她秘籍,一定要好好练习。此刻秘籍天降,一时间被吓得是面色一白。 即便秘籍送到了,常散漫也没再发声,之前传音给纪安心和刀锋寒已经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此刻哪好意思再继续解释。 纪安心看了一眼桌上的秘籍,u看书ww.uukanhu.o 书面上的大字写的苍劲有力,却是一本手抄的秘籍。 《飞火流星》,就是不知道常散漫本人是否修炼此功。看这样子像是时常伴身的物件。边角已有了磨损,应当是时常翻阅造成的。 这门功夫纪安心是在听捕神与神捕聊天之时听说过的,也属于奇功一类。 这功夫生成的内力算是磅礴的很,但损耗的也极其迅速,但内力灌注在招式上,招式能多出不少的速度和威力,是一门速战克敌的顶尖内功。 修习这个内功对天资没有太大的需求,反而对努力的程度要求很高。这门内功很少见的是每运行一轮,积攒的内力就会提高一分且没到瓶颈就不会停止增长,只是内气每搬运一轮,比其他内功更耗些时间罢了。 况且修习这门内功所消耗的不光是心力,还会消耗体力。若是修炼之人吃不得疲累之苦,这门奇功也不过尔尔。 为了搭配这门奇功的武学招式,反而众说纷纭。有说练习力大势沉的招式,以此内功填补速度不足,更能增大威力的看法。也有习练速度快捷的短打功夫,借此功将速度再添三层,招式打击力量也因此填补的看法。 当时纪安心对此功十分感兴趣,便去询问其父。 但纪浮尘认为若是他修炼此功应当配上一门腿脚功夫,轻功更为迅捷,出击方才配得上飞火流星的名号。手上再招呼暗器,暗器挥洒本身就快捷密集,如此一来远近皆可,攻势也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猛烈。可惜天下间重瞳的人明面上只有他一人,其他人断不可能像他一般了。 第44章 饮水哪能医肚饿 纪安心见着这本秘籍,可是有些吃惊。莫惜声日后有此功在身,倒是不担心进境不佳了。 “丫头,你练此功的话,可是要吃不少苦头,但在也不必担心那些同龄人胜你太多了。”纪安心的话让莫惜声有些高兴。即便不在意赶不上他人的事情,但若是能赶上岂不是更好不过。 “你有了此功,我便不必为你寻内功修炼了,只要一册招式秘籍,就能让你前期的习武之路顺畅无比,少换一本内功,招式倒是能给你寻个好些的了。”纪安心暗自里想着给莫惜声寻个什么招式,才能配得上这《飞火流星》。 “纪小弟,这黄风楼连个厨子都没有,正好此间事了,咱们先去寻处小店,墊饱了肚子再说吧。”刀锋寒算是在这糟了无妄之灾,被常散漫收拾的够呛。此时是一刻也不想再呆在此处了。 莫惜声倒是没什么意见,纪安心也觉得此刻腹中空空,即便方才饮了一壶凉茶,哪够他那惊人的肚量。稍一合计便决定去不远处的小餐馆吃上一顿了。 三人下了楼,就向着那餐馆去了。也不管此处残局谁来收拾,此时医治肚饿才是正事。 “纪大哥,你觉得我练习什么招式好呢?是拳脚还是刀剑?或者练些奇怪的兵器?”莫惜声算是从之前的阴霾之中走了出来,此刻倒是对将来的习武之路满心热切。 “练刀啊!刀多好,气势逼人,威风八面!有道是刀乃霸王,一趟刀招使下去哪个贼人不是屁滚尿流的!?”刀锋寒倒是先插话了,一张嘴就是推荐刀法。 他作为当年刀神之后,对刀可谓是十分虔诚,只是却看不上那些轻巧的秀刀。 “倒也不错,刀法可算是江湖人主流的兵器了,刀不像剑一样,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派上用场。若是不会使剑最多不过给人添上几道伤,用的不好还会折断了手中利剑。用刀倒是没这种担忧,毕竟刀大多厚重过剑。” 纪安心有些认可刀锋寒的话,毕竟莫惜声可没时间去琢磨怎么才能用好利剑,一个不好把剑折了反而不美。用大刀倒是不怎么怕损坏了去。 “可是刀法只有那家伙那种的么,看着也太笨重了。”莫惜声好似很看不上刀锋寒的样子。 毕竟她也没见着刀锋寒出手对战丘便来时的样子,领会不了那种宛如狂风浪沙一般强硬的妙处。 “天下间刀分多少种,又怎么会只有那个糙汉子一种刀法?小姑娘要不和我学刀可好?” 说话的人一幅公子哥的模样,腰上别着一柄秀气的弯刀,看起来有点本事。相较之下刀锋寒和纪安心两人衣服褶皱不堪,上面还有些汤水印记,却是在外貌上就被比了下去。 谁曾想三人刚走在大道上,就冒出来个挑事的,直言刀锋寒是个糙汉子。即便刀锋寒确实如此,但当面这般言语,却是像极了挑衅。 况且尚不知此人何许人也,此人也断不会知晓纪安心三人的状况,直接开口要莫惜声同他学刀,简直可笑之极! 莫惜声听的这话也是直皱眉,此人简直轻浮至极,哪有刚见面就要教人习刀的道理。 这人一看三人面色都有不虞,便抽刀在手,面露寻衅意味。 “姑娘看我这刀可算得上精美?”说着把手中之刀往前一送,将刀尖贴近了莫惜声的面上,说话间有意无意的还看了刀锋寒两眼,满是轻蔑。 刀锋寒一贯喜欢光着上身,漏出他满身的伤痕。按他话说就是这样挨刀也爽,砍人也爽。他一直是个糙汉子,从来没掩饰过。 只是方才被常散漫摔得不轻,身上淤青了一大片,蓬乱的头发沾上了酒水,此刻也是邋遢的不行。 刀锋寒受着这种无声的挑衅,算是涵养不错还没动怒。即便刀锋寒粗犷些,也还不至于被这样一瞧就生气。可接下来的事却逼得他不得不动手砍人了。 不得不说这公子哥手中弯刀的确很是精美,通体银光闪亮,刀鄂上系着红绳,随风飘着也是美观。弯刀刀尖挡在莫惜声面上,这下子纪安心三人算是被截住了去路。 纪安心伸手就要推开弯刀,他实在是不想搭理此人。之前纪安心所见的武人至少也是丘便来这般的一时翘楚,实在提不起兴趣和这公子哥较劲。 这公子哥的深浅一看便知,也就比一开始见着的马老三好上一些,也勉强算是青年才俊,但离在场的二人武艺,还差的不少。 这公子哥见者三人虽然被他截下,uu看书 .ukash.cm 但却对她视若无睹,不由得有些气急。 况且他闯荡江湖为的就是名气和美色,莫惜声看着到了婚嫁的年纪,面容也是秀丽。再加上身旁的两个人看着狼狈不堪,正好是耍威风的机会。若是能带走这么个姑娘,以后和他的狐朋狗友作乐时正好是个面子。 于是刀光爆闪,使出一路弯刀十三式。虽然名字普通的不行,但却是乙级的刀法。 刀光直冲着斩向刀锋寒面上划过,这种挑衅已经不是刀锋寒所能容忍的了。 “狼伦”一转简单的一刀劈下。 公子哥手中的弯刀被当场劈成两截,持着断刀还在使那弯刀十三式。 “娘们用的刀。”刀锋寒满是不屑,连他刀锋寒都不认得,还这样嚣张,简直可笑的很。话音一落,就听的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眼前的公子哥面容呆滞,终于停下了杂耍一般的炫耀。 “你......” “我还是不学刀了,这爷们用的刀我使不来,娘们用的刀又太弱。”莫惜声打断了公子哥的话,顺道的还挤兑了一下刀锋寒,看来对这“娘们用的”话有些意见。 “不学刀也好,兵器不离身实在是有些缠人。”说到这纪安心不由得想起了因为兵器破损,三招就死在刀锋寒手下的丘便来,不由得摇了摇头。 “学刀啊,大刀砍人实在是得劲的很,就当我说错话了好吧,刀法多漂亮啊,即便那小子太菜,但他刀法还是很好看的啊。”刀锋寒又开始传教了,只是莫惜声真的不喜欢刀。也许是因为不喜欢刀锋寒的缘故吧。 第45章 拳脚刀剑如何选 “剑法之前也说了,你起步晚,练习剑法怕是你受不住,毕竟还得练习那本内功呢。”纪安心说着话,三人一同走过了那个呆滞的公子哥。到现在连让人家报个姓名的机会都没给。 “学刀吧。” “那奇门兵器呢?”莫惜声直接无视了刀锋寒的絮絮叨叨,问起了奇门兵器。 “奇门兵器就算了,那些个铁钩莲萼鸳鸯戎的,一个个的比剑还难掌握,与其让你学奇门兵刃,还不如和我学刀呢。” 虽然莫惜声不想搭理刀锋寒,但这话还是听进去了。 “难道我非得学刀么?” 莫惜声问出此话,刀锋寒眼前一亮。 “学刀总没错......” “还可以学拳脚,这个一开始确实弱于兵刃,但还能像我一般带个臂铠,倒也不惧利刃。”这次是纪安心打断了刀锋寒的话,这刀锋寒这么啰嗦,是纪安心没想到的。 其实刀锋寒真就这么啰嗦,只是之前相识不久,感情也是一般。这次经过了常散漫的事情,也算得上同生共死了。所以刀锋寒也就更放得开了些。 毕竟糙汉子不代表沉默寡言么,是吧。 “学拳脚也还行,拳脚上出名的功夫不少,寻起来也比较方便。就是剑圣也得学些拳脚,都是人,谁能保证兵刃不离身呢?”刀锋寒此话倒是没被打断,让他有些满足。 “那你的拳脚怎么样?”莫惜声听了刀锋寒的话,倒是来了兴致,问起了刀锋寒的拳脚功夫。 “说得过去,虽然比不上安心的拳脚刚劲俊俏,但收拾刚才的那种小子轻松的很。” 刀锋寒此话不光没有夸大,还有些保留。他的拳脚肯定不如他的刀术,但是光论拳脚也足以让他列入人榜了。 莫惜声听的此话有些来了兴致“那练拳脚有什么适合我的吗?”莫惜声实属武功小白,江湖经验随着柳狼姬走了几年,多少有些耳濡目染的。但说起武功就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拳脚的功夫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即使只算有名气的拳脚功夫,也不下千门,总是有适合的。” 纪安心对拳脚的了解不少,虽然所学拳术来自于他父亲,但其他有名的拳脚功夫还是有去了解过的。 “我现在反而担心你从未练过内功,那么你知晓筋脉穴道吗?”纪安心问了一个大问题。 “练武还要知道筋脉穴道吗?我咋是直接就记下了内气咋走,一直就这样练着过来的。”刀锋寒没有说谎,因为“狼伦”和刀神遗留的功法,是刀神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他哪知道自己后代是否知晓经脉穴道一类的,所以特地想了办法让人先记住内气流转的线路,再对照秘籍自然会学会穴道方面的知识。 奈何刀锋寒虽然不傻,但是却懒得参照秘籍修炼内功,一直就按着线路搬运内气,自然而然的就练出了《至真妙有弥罗道藏》中的奇异法门。端的是一朵高岭之上孑然独立的花。 纪安心听的这话有些头疼,不知道穴位练习内功实在是麻烦,毕竟又没法像刀锋寒一般靠着刀神遗留练成这《飞火流星》。 “这几天在路上我再教你穴位的知识吧,先选定招式,我好给你兑换秘籍去。” “对了,你们六扇门内部兑换秘籍是不是比外面容易的多?”刀锋寒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即便他眼下不需要其他的武功秘籍。 这个话题让莫惜声也有些在意,想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算是吧,每月有固定的功绩发放,每办一件案子出一次任务都有功绩录入,比花钱和上交秘籍容易得多。” 朝廷的功绩很是有用,之前说了可以兑换兵器药丸,秘籍招式。此外还决定着是否受到重视,比如都是城守,一个功绩很多,另一个方才上任全无功绩。自然是功绩多的更受重视,相对的自主权也更大一些。 可惜纪安心的功绩大多被他换了肉食和丹药,毕竟他对武功秘籍没什么需求,专心练拳的他也不必去换兵器。 “六扇门啊,真的是好。听得我也想去六扇门任职了。”刀锋寒这话不知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听着也不怎么严肃就是了。 但纪安心可不能当作没听到这话。 “刀哥你的性子怕是不太适合六扇门,但是去军队反而前途更好一些。” 六扇门规矩不是很多,但也算不上少。像是有的罪犯指名要求生擒,刀锋寒怕是会杀的性起一刀劈了,不光没了功绩反而还得受罚。 相对的军队就没有这种憋屈任务,军队动手哪有必须活捉的说法。 听了纪安心的话,刀锋寒撇撇嘴不置可否。 “我就说说,你还当真了。我可受不了干啥都有人压着的日子。六扇门都那么麻烦,军队纪律更是严格,我可受不了。” 刀锋寒的话让纪安心松了一口气,uu看书 uukanshu 他虽然也想六扇门多个高手,但却不想刀锋寒在六扇门里受气。 “江湖上的武人也可以拿到功绩的。”纪安心不想扫了刀锋寒的兴,连忙说出了一条虽然公开着,但却没人在意的消息。 “不就是帮着捕快忙的那个么。哪有那么多捕快需要帮忙,你们六扇门这几年就没见着需要从江湖上召集人手的大案。”刀锋寒当然也知道这个消息,可是却没细细了解过。 “其实这种事情不算少,只是各个捕快召集人手一般都是找自己信得过的朋友,所以没怎么听说在江湖上广招人手的事情。” 纪安心说了一个不用保密的隐秘消息。 广招人手总是会有大动静,所以办案一般不会大张旗鼓。但有不少案子都是在外的捕快呼唤上几个相熟的朋友去办,所以一直没有大的动静流传出去。但是有不少功绩的江湖人绝对算不上少,只是不怎么为人知晓罢了。 这个话题让莫惜声有些插不上话。 “那我练腿法如何?” 这个想法让纪安心有些惊讶,这是一条好路子。 “练习腿法倒是不错,只是你真的不学刀么?” 健康的人练腿脚本来就方便,腿脚力道又比双手要大,招式也不算复杂,正好是一条适合莫惜声的路子。 “我就连腿法了!”莫惜声大声的顶了刀锋寒一句,算是下定了决心。 “我回去便帮你找一本腿法秘籍,之后的路子就得你自己走了。” 纪安心的话算是给莫惜声练什么招式的问题定了下来。 第46章 3人闲谈说旧事(上)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一家小餐馆,一进了门就先点了三四道招牌菜,又要了三十斤的包子。点完了菜就入了座。 这小店很是有意思,寻常的街边菜馆大多是简简单单的布局,尽量的摆放齐整,这家店反而不是。 “掌柜的你这店里桌椅摆放这么散乱,倒是很有特色啊。” 刀锋寒看着这布局立马问起了掌柜。 “是是,特色、特色。” 掌柜的回话倒是敷衍的紧,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解释一下这有什么特色,或者吹嘘一下这有什么渊源。 刀锋寒见者也不会自讨没趣,继续追问。也就把掌柜的晾在一边,和纪安心说话去了。 “纪小弟,你明年应该就上人榜了吧,你能说说这人榜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 刀锋寒这么想也不奇怪,江湖上人总是愿意恶意的揣测朝廷,说实话这玩意有什么好作伪的。了不得一些不能说的事情隐瞒下去,也不会和旁观的有啥牵扯。 “人榜上不会有内幕的,要说这些四处造谣的人实在可恶,可是很多人就愿意相信假话,偏偏对真话视若无睹。”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纪安心可是满心的委屈,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前些年,他第一次出去办事,见着个要击鼓鸣冤的人。众所周知的击鼓鸣冤可不是毫无代价,一般击鼓的上了大堂得先挨着二十记杀威棒,为的就是维护律法的威严。这也是不按程序告状所要承担的责任。 偏偏这击鼓的一上了大堂就哭的不行,说是要状告他家乡的官员对他的诉状处理不公受了贿赂,将他毒打了一顿,还给了钱财让他闭嘴。 你说这杀威棒打还是不打?不打有失公允,打了又怕是此人四处造谣,说官员间官官相护借此报复,这官官相护的谣言一传开来,即便没有的事情也难以讲得清楚。堂上的官老爷对此也是为难的很。 为了不被舆情干扰,只好先将他二十记杀威棒寄下,等案情审问完了再说。 详细一问他一纸诉状本来是状告邻居抢他饲养的肉猪,但是他家乡的官员查了半天将他毒打了。他不服所以上诉之后又遭了毒打,所以才来了这里,告他家乡三级官员处事不公,官官相护。 这种事情哪能听取此人一面之言,纪安心运气不好,就被派去调查此事了。 到了这人家乡,先去了一趟当地的衙门,要调查此时宗卷。一路也没见着什么阻拦,顺顺当当的拿到了宗卷。 此人和邻居的纠纷也是查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说邻居盗了他养的肉猪其实是假。 他邻居是个养猪的,看他生活困难,就雇他帮着养猪,算是一份善心,每月也按着说好的薪水付给他。到了卖猪的时候,这人非要再讨一份钱,说是猪是他喂养的,这卖猪的钱他也有份。 天下间哪有这种道理,邻居不愿意给他这份钱也是应当。可这人却不要脸皮的状告了他的邻居,说邻居偷了他养的猪。 这种案子哪里需要为难,查清楚了之后就将此人打了三十脊杖,赶了出去。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对,对这判决不服。一路向上告状,路上逢人就讲自己受了多大的迫害。谣言沸沸扬扬,一路就传到了统管他家乡的上级官员耳里,于是再次调查。 结果不必说,又是直接打了三十脊杖,发送回去。 结果此人还是不服,直接上京来了。一路上除了他家乡当地的官员,连上一级的官员一起状告。谣言四处皆是,还多了一条官官相护。 有道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事情至此已经过了三个多月,这三个月里两级官员生生受了七八次强人刺杀,说是什么替天行道。 两级官员要不是自身武艺不错,此刻怕是尸骨都已经凉了。 即便如此,他家乡当地的官员也是身受重伤,还在调养当中。 第三级的官员实在是辟不了这谣言,只能将两级官员降级处理。自掏腰包给这人发了一份钱财,算是补偿。将此事压了下去。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谁知道这人尝到甜头,花光了钱财之后又要上京告状,这就告到了京城这里。 当时处理此案的官员一个年老退休,两个调任降级之后再无消息。 眼下要处理此时,旧人已经无需再寻,事情简单明了,纪安心就回去复命。 这人还当此刻堂上官员是之前那个马上退休的人一般处理方式,开开心心的等着拿钱。可惜堂上的官员本来是武将出身,根本不在乎这些。见着宗卷以后,二话不说先把人传了上来,uu看书 wwuukansu将之前寄存的杀威棒打了。 此人挨了打哪还不知道这钱是要不上了,于是张口就说自己早有安排写下了遗书,说是他此次告状自知有死无生,但为了个“公平”他不怕死。若是他死这遗书就会传遍四处。 偏偏这官老爷一点不怕,见者此人还敢威胁他。当即下令即刻收押,次日问斩。 按说什么司法程序都不至于隔天就砍头的,但这官老爷莽汉一个。不光次日问斩,还要亲自斩这人的头颅。 结果不必多说,衙门上上下下没一个好受的。谣言四起,每天窜进来的贼人比过去一个月抓的都多,一个个的大喊着人间不公,替天行道。 甚至衙门里的差人都死了几个。一时间朝堂震动,所以才有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的话。 辟谣辟了半年时间,才算是安定下来。甚至把之前含糊处理的退休官员都找出来作了惩处,秉公处理的降级官员连升两级,算是拨乱反正。 这半年不少武林人士上赶着赴京杀“贪官”,算算时间,半年正好够把这群没脑子的蠢货抓个干净,所以才安定了下来。 但自此以后,好多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眼里的朝廷就不那么好了。每日里骂骂咧咧,好在这种人也就有些嘴上功夫,对这世道造不成什么危害。正好一时间也没得办法,只要不是太过恶劣,索性就让他们说去了。 也就此事,让纪安心生生多出了不少的作战经验,算是因祸得福。 此刻说起旧事,纪安心一脸唏嘘。 刀锋寒和莫惜声听的目瞪口呆,对此十分震惊。 第47章 3人闲谈说旧事(下) 听的此事之后,只能感叹谣言猛于虎,要让刀锋寒去辟谣,还不如让他去杀人来的方便。 这个案子里抓着的没脑子的莽汉,一个个该打的打完,杀头的杀头。剩下没什么大错的收整起来,送到边军那边和魔崽子玩去了。也省得这伙人一听人煽动,就跳出来搞事情,满心的正气也好让他们有个地方去用。这伙人虽然犯错,但也比那些只能嘴上说说的人有用的多。 此案一结案,边军平添的近万的军力。算是缓解了边界压力。 “所以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内幕,只是正经办事的人太多,人都习惯了。冒出来个有问题的,都被关注的太过。” 纪安心的话透着几分无奈,人总是付出善心关注弱势的一方,平日里好好办事不见动静的反而看不到了。 “那明年你一登上人榜,至少也在前十位了。” 刀锋寒避开这有些难说的话题,关注起了纪安心的人榜排名。 说到人榜,只会放上十七到三十岁之间的才俊。一般这个岁数里很少有人跨入地境,十七岁也是练武的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能扛得住藏在暗处的魔的袭击了。 “我如今筑基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待得此间事了解之后,回去就要进修上等武学。明年登上人榜因该就能直入三甲。” 纪安心倒是信心十足,眼下的他已经不惧人榜十名左右的武者,待得转修进阶的武学,定然名列前茅。 刀锋寒听着这话想了一会。 “纪小弟的武功着实不错,待你学了进阶武学,一定要先来和我较量一下。” 刀锋寒还没忘了之前和纪安心的约战,只是即将启程前往泉州府,带着些微伤势也不适合此时较量。 “一定。” 纪安心也是直接就应下了,虽然他此时还弱于刀锋寒一筹,但本来他就未曾畏惧此战,既然刀锋寒往后推了些日子,也是好事。 “安心哥,你有没有想好给我什么腿法秘籍?” 莫惜声看着两人说到比武的话题,连忙插嘴打断,问起了她学武的问题。 纪安心和刀锋寒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稍微笑了一下。 “我俩不会决生死高低的,只是稍微演练一下。不出底牌简单的强弱还是能比对出来的,丫头不用担心。” “纪小弟可没你想的弱,虽然眼下还差我一点,但过些日子就说不准了。你又担心什么。” 两人劝慰莫惜声的话把莫惜声闹得有些害羞,因为对武学毫无了解,所以此时闹了笑话。 “此案办完,我的功绩应当够给你换个甲级的武学了,你不必担心的。” 纪安心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莫惜声有些生气,她又没说非要好的武功,怎么能的像是缠上了纪安心一般。 莫惜声面上红晕又多了几分,是气的。 “小姑娘真不打算学刀吗?我这可有一门不错的刀法,虽然我用不上但你因该很适合。” 刀锋寒连忙打破眼下尴尬的氛围,说起了俏皮话。 “你哪里有我这种娘们用的刀法。”莫惜声可没消气,说话还带着气愤。 “你还记上仇了,不就是一句话没说合适么,你真的不学?” 刀锋寒可没在意,这岁数的小姑娘也不至于让他在意。况且莫惜声的性子还算对他胃口,所以忍不住又出言逗弄。 “什么刀法?” 刀锋寒的话勾起了莫惜声的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金丝铜背大环刀的刀法。” 听的这话,莫惜声哪里不知道又被戏弄了。即便是没练过武功,这金丝铜背大环刀还是在说书人那听过的,白眉大侠八臂人熊徐良的故事,说书人可是很喜欢讲得。(七杰小五义里自称山西人的白眉大侠、多臂人熊徐良,金丝大环刀可以说是回忆里很深刻的印象了。)(评书很有味道,只是近年没见着新故事了,真的感觉遗憾。) 况且这刀哪是她能耍的起来的,一个女子手持几十斤的大环刀又像是什么样子。 “不学,才不和你学刀呢!”漂亮的小姑娘生起气来也是好看的,莫惜声又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样子,此刻娇嗔的模样真真是有些可人。 “小姑娘我也不逗你了,说是刀法,其实只是一式残招,给你当个压箱底的功夫。唤作‘生死浮沉’的便是。你要学么?” 在刀锋寒看来,这招当作压箱底绝对没什么问题。早年在西北盗匪手里得了此招,uu看书 ww.ukansh.o 也算不上复杂。就是真气凝聚刀光一式横劈而已。要说为什么能当作压箱底,也是此招可以一次将全身内劲一股脑的化作刀气劈出去。即使是刀锋寒也没有比这招更适合搏命的招式了。 莫惜声眼瞅着纪安心,想听听纪安心的意思,但她注定要失望了。 “我未曾听过这个招式,只是你若练了腿法,带着刀只为用这一招有些累赘。” 纪安心也没多说,即便是说错了,刀锋寒也没纠正的意思。 这种奇招本来就是他一时性起才拿出来的,若是莫惜声不学也是没有缘分。 “那我还是不学了。”莫惜声还是不愿意学这招刀术。 “真不学?” “真不学!”莫惜声算是有了决定。 刀锋寒也懒得说这招根本不必借助手中的刀,反正学与不学关他什么事情。错不错过也是莫惜声自己选的,何必上赶着求人去学呢? “一般甲级功法都有其自带的搏命招数,这个就是一道底牌,底牌越多,你的底气就越足。” 确实,很多功法都自带底牌,但是一旦出招被认清了路数这张底牌就失去了突然性成了明牌。所以一些世间少有的武功才显得价值很高。会的招式越多,拼杀的时候优势就越大也是如此。 倒不是说专精一门有什么错漏,只是别人使出烂大街的招式也该认得出来才对。不然一旦交手,人家使出一记不算底牌的杀招,一时间手忙脚乱失了分寸就不好了。虽然世上有人能见招拆招,不必去博采众长,但也只是一少部分罢了。 第48章 3人同行赴泉州 三人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堆杂事,直说的有些饥饿难耐了,饭菜方才端了上来。 时间用的不少,但一次就将所有的吃食放在桌上,三人都不爱计较,如此到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纪安心吃饭很快,吃相虽然不算粗鲁,但也没怎么文雅。因为他饭量大,若是吃饭慢了一天得花好一段时间在吃饭上,那他的活计还干不干了。况且捕快的活计大多讲求个时间精确迅速,所以吃饭快也是不得不为的习惯。 没过多久纪安心就填饱了肚子,还又要了二十斤的馒头打包带走。饭馆的菜色算是不错,纪安心这顿吃的算是舒服。 “客官,你们若是有空先把饭钱交了吧。我这里还有些琐事要去处理,等你们吃完将杯盘放在桌上就是。要带走的馒头在蒸笼里边,你们自己拿纸包了就是。算了,钱一会你们留在桌上就行了,帮我把店门关了就成。” 这掌柜的好生奇怪,居然打算将客人留在店里,自己倒是要先出去了。也不等三人回话,他转过身便直接走了。 纪安心三人也没在意,反正也差不多墊饱了肚子。看着纪安心把三钱银子的饭钱先付了,馒头拿纸包了装在小印里。三个人就打算离开了。 “明日一早,我便要去泉州复命了。刀哥可是和我一同前去?” 半道上纪安心想起了之前找刀锋寒要说的事情,纪安心接了指令,赴任的日子提前了不少,拿捏不准刀锋寒是否按之前所说的和他一道前往,此时不得不先问一声。 “原来今日你来寻我是说这事,我没什么问题,明日一同赶往泉州府就是。” 刀锋寒对之前安排有所变动毫不在意,当即应下了纪安心的邀请。 莫惜声本身就打算和纪安心一同前往泉州,寻找自己亲人的消息,此时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说好,便一同返回了客栈当中。只待明天一早,一同赶路便是。 一夜休憩,所幸再没横生枝节。 一大早起来,纪安心发觉之前也非真所留的伤痛已经淡不可见,稍一寻摸便知是常散漫的功劳。常散漫本身汇集三家功法踏入地榜,动手间给纪安心的伤势治好了也不奇怪。 起来洗漱过后,打开门户。却看见莫惜声已经站在门前,这个季节已然入秋,看莫惜声发间凝露便知她站在这时间已经不短了。 “丫头,有什么事情么?这么早过来为何不敲门?” 纪安心问话问的好没道理,若是无事莫惜声何必早早候在门外。若是打定主意,又怎么会在门外呆站着不敲门进来。 “六扇门,真的可以帮我找到爹娘吗?” 莫惜声不知想些什么,问出这种问题。之前负责武斗的纪安心听了她往事,都觉得为她寻亲算不得难,更不必说那些专职分析调查的捕快了。 纪安心觉得好笑,但又不能当场笑出声来,只好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定可以的,你说你当年是柳狼姬带走的,那时候柳狼姬还杀了一个人贩子。事情日期算是明确,只要调度宗卷,自然可知你是哪边的人士。再闻讯周遭练武的村寨,自然就能寻着你的亲人。” 此时即便交给纪安心去办,也耗不了多少功夫。况且此事牵扯柳狼姬,若是调查简直轻而易举。 莫惜声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不知如何说出口。 刀锋寒就在纪安心的隔壁住着,听的门口有动静便也出了门。之前两人的对话不算小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莫惜声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倒是明白了莫惜声到底在担心什么。毕竟二十多岁的江湖人,见得事情不少。看着纪安心的表现自然知道,纪安心没听懂莫惜声的意思。 “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爹娘,至少我没见着这种人。”刀锋寒撒了谎,他不光见过,还亲手杀了那个虐打自家孩子的人渣。只是此刻不适合说这些事情,只好先安抚莫惜声的情绪了。 刀锋寒知道莫惜声担心的不是寻不着亲人,而是担心他家里人早就将她的失踪放到一旁了。毕竟莫惜声失踪也有些年头了,她家中什么情况却是一无所知。说不准举家搬迁,又或是满天下的寻找莫惜声的消息呢。 刀锋寒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纪安心自然也是知晓了莫惜声的担忧。 只是各地的六扇门每年都有不少家长报案,uu看书 .uknsu 说自己孩子被拐了,丢失了。即便六扇门有心去找,也抽调不开人手追查。这种案子一般也就是停留在录入宗卷之中,若是遇见了就对照宗卷,插一次手的程度。 况且莫惜声的事情还有些特殊,因为被也非真夫妇掩埋了一段日子,和柳狼姬的牵扯却是隐蔽的很。 所以几年间才没有消息,只是莫惜声的家人是否希望找回她,却成了个未知之数。这种事情还是要寻了宗卷查阅丢失儿童报案的名录才有结果,此刻却是无法给出准信。 纪安心当然明白这时候不适合照实说话,也只能先安抚一二。 “是的,即便你父母已经没了消息,你也会有朝廷指派的专人照顾的。” 此话一出,刀锋寒眼角直跳,真么见过这么不会安慰人的。不会说话的人见过不少,这么蠢的倒是第一次见着。怀着担心的目光看着莫惜声。 这一看,倒还把刀锋寒看的眼角开始直抽抽。只见莫惜声听的这话,倒是不再担心了,反而还笑了。 “娘的,这人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疯了?还是纪安心是个老手,用这话打消了这丫头的顾虑?”这话刀锋寒只能心里嘀咕几下,哪敢把这话说出来。 他哪知道莫惜声笑了不是因为被打消了顾虑,而是被纪安心的蠢笨安慰给逗得。当丫鬟的莫惜声怎么回听不出来纪安心是在安慰她,正是听出来了才会被逗笑的。 纪安心还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见着莫惜声笑了只当是安慰的没有问题。正好三人都出了门,那就先去吃两口饭,然后收拾行装赶赴泉州。 第49章 路上心事似黄沙 三人去吃了早饭,收拾好行头之后就打算离了这天枯城。 纪安心穿回了官装,打理好了模样。此刻和他刚来之时一个模样,只是冠带上的长羽残破了些许。 刀锋寒第一次见着纪安心这个模样,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丫头,你容貌上可是让纪小弟比下去可。” 这话明知是个玩笑,却是一下子惹着了两个人。纪安心的面上像足了他母亲的模样,虽然看着有些阴柔俊俏,但纪安心却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一类的词汇。 莫惜声虽然还年岁不大,但也没有到和男人比俊美还觉得开心的地步。两人虽然说不上生气,但显然对这句话有些意见。 刀锋寒可不是纪安心和莫惜声这样人情世故上的菜鸟,他的不近人情只是犯不着和人世故罢了,眼下情况一看就知道自己话没说对,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这话说的有问题,原谅则个。”这道歉主要是向着纪安心去的,说话间甚至都没看莫惜声一眼。也许是无心的,这种汉子那会有百转千折的心肠。 朋友之间矛盾也是常有,虽然含糊过去也就没什么事了,但是不要含糊当即道歉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凡事积少成多,矛盾不及时说通了总是积压着,总是留着些隐患。 “没事,这算不上什么问题。”纪安心嘴上说着算不上事,也是刀锋寒直接认错的缘故。若是刀锋寒不说,之后积压下的意见不知觉的也会有所影响。 此刻莫惜声说起来也就和纪安心亲近些,但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天的交情。之前还是个丫鬟的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要刀锋寒也向她道歉,她是单纯些,但还不是傻子。此刻出言让刀锋寒向她道歉,不知什么样的蠢人才能做的出来。 说到底也是她莫惜声没有让刀锋寒正视的价值,莫惜声此时也就当之前的话没有听着,刀锋寒的忽视也没见着,她也只能如此。 纪安心承了她的人情、怜惜她的经历,所以愿意帮着她些。所以莫惜声觉得纪安心总是比刀锋寒要亲近些。 可是在刀锋寒看来,纪安心是他新交的朋友,一同战了丘便来和牧流星,所以当然是纪安心和他刀锋寒亲近些,要不是纪安心和这丫头产生了些交际,他才不会和这么个小丫头有了牵扯。 况且前些时候,为了这丫头刀锋寒还糟了常散漫一顿收拾。即便知道此事怪不着莫惜声,但也让他和莫惜声有了距离。 常散漫一事可是让他刀锋寒不爽的很,虽然他不会为此迁怒到莫惜声头上,但总是见着终归是有些不自在。 说到底也不过是刀锋寒不知觉的看不上莫惜声罢了。 有道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所以有不少矛盾当时都没如何,事后却总是被拿来说事。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小。刀锋寒和纪安心都没多深究,只是莫惜声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当然不会为此生恨,只是下定了决心不被别人看不到眼里去罢了。 话说到这里,终归是很尴尬,有时候话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从这天枯城到泉州府路上不算太远,以纪安心刀锋寒的脚力一天多些也就到了。若是常人骑着快马约么两三天也就够了。只是此次还带着个莫惜声,只好先去驿站里租借个车了。 本来若是天枯城六扇门还在的话,直接可以打个条借出车马的,只是眼下天枯城上上下下连个管事的都没有。要是到了月末,路上是有商队前往泉州府的,三人搭个便车也就去了。只是指令来的突然,等不得商队的车队了。 只好先去驿站里花钱租借个车了,先在这边付了押金,一路持着凭条去泉州的驿站里再退还押金,所以租车的花销也不算大。若是自己不会驾车,还能再出钱从驿站雇上个车夫,想的还算周全。 不过这种开销六扇门还是会给报销账目的,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这三个人运气不算好,到了驿站说明来意之后得了个不太好的消息。车倒是还有几辆,只是这马却是不巧暴病了。眼下只有两只驴子可以拉车。若是马车纪安心自个就可以驾着了,只是这驴子和马的性子有些区别,却是不得不雇上个车夫同行了。uu看书 ww.uukanshu 驾驴车的车夫眼下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伯有空,既然没得选只能如此了。 只是事比天大,即便只有驴子拉车也只能就这样了。三个人做好了准备,带着干粮饮水上了这驴车。 这种驴车赶路自然不可能有车厢供人休息。说白了就是一个板车,上边自带着些毡子毯子火绒木柴。到了夜里就地休息,裹着毯子点着篝火倒也能过了这夜,这条路上有修好的管道,周遭也算不上沙漠,顶多有些干燥罢了,倒是不会被沙丘给埋了。 收拾好了,坐在这驴车上边,却发现周遭连个挡风的东西都没。就见着那老伯裹着毯子坐在前面,手里皮鞭轻轻扫着催驴子拉车往前。 “西北男儿似狂沙,袭来卷去呦。何时苍老再回家,眉眼风霜哎。山外风沙卷地走,满嘴砂石噫。就着砂石啃干饼,也算滋味吧。” 这驾车的老汉出了城走到了管道上,开始大声的吼着自个编的小曲,倒是开心的紧。 车架上的三个人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刀锋寒来这地方几年时光,什么景色都已看惯了,甚至开始讨厌这永无休止的风沙了。纪安心打小在这长大,对着景致也算不上陌生,只是之前的记忆有些淡了,今个看着这漫天黄沙飞舞,算作怀念吧。 莫惜声很讨厌这黄沙,她还记得小时候家里院子中满满的,盛放的花。后山上一大片平坦的草地,绿油油脆生生的。 “黄风不再,浪沙也坏,沿路唱见平常骇。骂不来,惯埋汰,腌臜常在双眼外,愤而搏杀江湖哉!死,无人哀!生,我再来!” 第50章 江湖路远生死难 这赶车的老汉张口就是一首山坡羊,满满的江湖风味,说来说去这世道上谁还没点故事。 三人对老汉的故事不算感兴趣,也就没问这老汉。世间那么大,往日高手隐姓埋名绝对算不上少见。为了不多生事端,三人只是听着老汉诵唱着些不知哪来的诗歌,没一个人去问这老汉的往事。 坐着破驴车一路走在官道上,放眼望去满处黄沙铺满。身后的天枯城随着前进越发渺小,直到最后连点影子都隐没在了黄沙之间。一路上苍苍茫茫,只有老汉口中的小调伴着驴车吱嘎作响的声音响个不停。 车背上除了这坐着的三个人,就是放着几桶应急的饮水,几堆草料,盖在四五层毛毡底下。风卷着沙砾打在面上,有些生疼。 拉车的驴子不时地打个鼻息,耳朵抖上几下,似乎能把沙子抖下去让它不再发痒。 刀锋寒坐着无聊,听着小调也是让他心里面不太舒服。刀锋寒闯荡这江湖也好几年时光了,手上的血早就洗不干净。听着山坡羊,想起常散漫随意几下就将他放倒在地,不禁得有些后怕。 这江湖一脚踏进来,入眼的都是生生死死。要不是一心为了寻仇,怕是看着尸首就已经疯魔了。 江湖啊,谁是一心无惧呢? “安心,你杀过多少人?” 刀锋寒此刻想的太多,心底浮上来了一丝怯懦。就连“纪小哥”都不喊了,变成了“安心”。 纪安心当了捕快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手底下没有人命也不可能。此时刀锋寒的状态他当然知道,江湖人要是没个信念早就疯了。所以有江湖豪雄野心勃勃,也有佛道高人闭门修炼笃信神佛。其实只是为了找个寄托罢了。 “四十三人,没有一个是错杀的。” 纪安心的回话看似是说给刀锋寒,其实是说给自己。 四十三条人命折在手里,哪能若无其事?没有一个是错杀的更像是告诉自己,“你没做错”罢了。 “那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吐了吗?” 刀锋寒此时说话的身影也变得低落了许多。 “没有。我没吐,那个人死的不算恶心,是我拿双拳打断了肋骨刺破心脏死的。死之前也没遭什么罪。” 纪安心说起往事,面容冷峻的不少,只见着嘴一张一合,再没半点的表情。 莫惜声在一旁听着,却是不敢说些什么。她见过的死人只有丘便来一个,死的很惨,她还吐了很久。 “那是好事,我杀的人太多,早就记不清有多少了。但第一个人我还是记得很深,他被我用‘狼伦’劈了三四十刀。其实第三刀的时候,他就死了。” 刀锋寒说着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那个人。 “我第一刀,斩断了他脖子上的血脉。第二刀,剁下了他持刀的右手。第三刀,斩下了他的头颅。之后我一直出刀,一直出刀,直到这人已经找不到完整的身体了。” “斩完了那三四十刀,尸体就像是被分割的猪肉一般散落一地,我就是那个称斤的屠夫。我没吐,那个时候我觉得,眼前的这一摊血肉,根本不是人的。” “但我杀第二个人的时候我吐了,不是因为我杀了人所以吐的。是因为我一刀破开了那人的肚子,肠子也划破了。内脏混着粪便一同流出来,撒在我的裤脚和鞋子上了,气味实在太恶心,我没忍住吐了。” “但我杀人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没有必要。不管是分尸两瓣,还是尸首分离,或者是开膛破肚,后悔都没用。我后悔他们也会杀我,我只要不想死就得杀他们。所以我不后悔。” 刀锋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的很。既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低落洒泪。只是像简单的在陈述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他只是个讲故事的。 要是寻常的说书先生像刀锋寒这样说书,只怕是注定要饿死。故事既没有渲染情绪,也没有跌宕起伏。只是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而已,这个样子哪有好热闹的听众打赏呢? “睁眼持刀要杀人!满地尸身不立坟。引动善念当赴死,宁做人间太岁神!小伙子,江湖就是这样。哪有那没多善恶去分辨,只要你不想死,就得去杀人!” 刀锋寒的往事勾起了驱车老汉的兴趣,这老汉终于开口插入了话题里。 老汉的话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更没有破口大骂,和给个机会。 刀锋寒和纪安心早在那首山坡羊就知道这是个老江湖,所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先生那首山坡羊可有名字?” 刀锋寒很自然的将老者纳入了聊天的圈子,u看书 ww.uuash 问起了之前的词名。 “人间无用,就叫人间无用。” 老者没多说什么,人间无用这名字也是奇怪的很。半点都不合着词的内容,刀锋寒即便不擅长诗词,也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 老者回过头看了刀锋寒一眼,见他似乎在思索。 “因为人间无用,所以才算江湖。” 这老者话里有话,人间无用,才算江湖是个什么说法? 刀锋寒懒得探讨这诗词的内涵,江湖是什么东西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没有。只是不知不觉就落进了江湖罢了。 “安心,你觉得这黄沙好看吗?” 刀锋寒的话题天南地北的乱窜,此时却讲到黄沙的风景上去了。 “不好看,满面黄沙袭七窍,哪处干净没腌臜。黄沙一点都不好看。” 刀锋寒对此没有在意,反而驱车的老者有些来了兴致。 “白日饮黄沙,夜火暖胸前。哪里不好看了?” “风斩劲草沙戮人,入口还是磕掺。怎么好看?” 老者笑了,笑得很是狷狂! “好!好!好一个入口还是磕掺,但你拿嘴看么!?” “眼中全是枯黄,眼都睁不开,饼都吃不下。不拿嘴看拿什么看?” “妙人,妙啊。” 两个人说话奇奇怪怪,刀锋寒懒得理会,莫惜声搞不明白。 “昨个日子里,有个掌柜的去泉州了。金不换的事情可不算小,卜算易可能挡不住。” 第51章 老矣无望初心冷 老者此时直言金不换的案子,仅凭着捕神卜算易可能根本不够的消息,着实让刀锋寒和纪安心吃了一惊。 之前纪安心和老者杂七杂八的对话也并非什么暗语,只是单纯的闲聊罢了。却是让这老者说出这等惊人的消息,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丈消息可能确定?” 这种消息纪安心自然不能装作没有听到,连忙再问。 “多的我也不说,你也别问,信我你就早些做个准备。” 这老者脾气倒是大,不过多说这一句已经是得天之幸了,若是不知此事,金不换的案子怕是突生意外,功亏一篑。 “金不换的后头可是还有人?” 纪安心不再追问,刀锋寒对此倒是十分在意,连忙再问出声。 老者闻言看刀锋寒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傻子,似乎在说金不换有后台不是早就天下共知了么?怎么还有人问这种问题一样。 刀锋寒自知失言闹了笑话,带也来不及羞愧。 “老丈可知金不换的后台到底是谁?” 这一问才是关键的问题,金不换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人?六扇门多年调查也没获得消息,看着老丈的样子明显知道一些内幕情报,由不得刀锋寒不在意。 刀锋寒家丑牵连到了金不换,即便要报仇也得提前做好打算。此时有机会得知金不换的后台是谁,怎么可能当作没有听到。 莫惜声眼看着情势突变,更是插不进话去,只好拽拽纪安心的袖子,想寻个安慰。 纪安心眼下哪里顾得上莫惜声的事情,眼下金不换的消息更为重要,说不得就得弃车奔行,先去传信了。 老者此时转过头去,专心的驾车赶路,驴子打了个鼻响,抖了一下,居然回过头来看着刀锋寒咧了下嘴,活像实在嘲笑刀锋寒一般。 刀锋寒摸不清老者的底细,见他不说虽然生气,但也打算就此打住,待得见着金不换再做打算。眼瞅着驴子回头笑他,顿时火起无名,手上凝结一份刀气就撒了出去! 刀气直冲着驴子飞去,纪安心眼看着刀气飞出,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这一道刀气定然能把驴子的头颅破开,刀锋寒是出了恶气,但这驴车也就报废了。 驴子见着刀气飞来,老汉也没做任何动作,这驴子嘴咧的更开了。 这是嘲讽的表情! 驴子张口一咬,生生将这道刀气咬的破碎开来,冲着刀锋寒叫出声来。 没错,这就是在嘲讽! 老者也不说话,手上皮鞭一抽驴子,驴子就赶忙转过头去继续赶路,这情景惊得刀锋寒一时呆愣住了,纪安心也是无话可说。莫惜声更是脑中一片空白。 “真没见过这般厉害的驴子!” 此刻这三人脑中都是这一个念头。 “老丈,这驴子可否跑的再快些?” 老丈也不答话,只是皮鞭再次一抽,这次使了些力道,打在驴子身上发出了一声脆响。驴子好似吃痛,叫了一声跑的快了许多,一般的江湖人也就是这般速度了。 “老丈......” “再快不了了,驴子能受住,这破车可守不住。” “我是想问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丈自作多情了一波,此时也不知是臊的还是懒得搭理,一句话也不说,连小调都不唱了。 就按着这个速度,大概明天正午就能到了泉州府了。虽然满肚子疑问,但也就次罢休。况且老者说话没头没尾,所说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还需细细考量一二,即便此时纪安心下车奔走,也得半夜方才能到泉州府。看老者的表现此时算不上急切,倒是不必挤出这半个晚上的时间前去报信了。 驴车一路飞奔,还好官道向来修缮得当,算是平稳,况且官道之上也没什么蟊贼敢做出剪径的行径。只是这车子坐着实在不太好受,本来缓缓行着还能容忍,此刻狂飙风沙打的莫惜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老人家的气性都是一阵阵的,过了这么一会功夫,似乎已经消了气。 “小捕快,你去了泉州府可有熟人?” 老头突地出声,倒是吓了三人一跳,纪安心没敢怠慢连忙回话。 “泉州府六扇门的黑不白是我长辈,此去算是有个相熟的。捕神大人认得我,此去报信还是能见着管事人的。” 纪安心揣度老者的心思,既然说了这个消息那就是指望纪安心传话上去,金不换的层次还不是纪安心加上刀锋寒能处理的,uu看书.uuanshu.co况且按这老者所说,即便是捕神到此也恐有不测。这话自然不会是对着纪安心和刀锋寒说得。 “黑子么,他的本事这两年有些长进,挡住金不换虽然勉强,但也将就,卜算易这家伙此次怕是要难受了。” 老头的话有些像是吹嘘一般,什么实在的消息都没透露,只是点评着这两个人而已。纪安心又摸不准这老头的意思了。 “去了泉州府先去找那个‘指点一二’,这家伙指不定能派上用场,此事不是你六扇门一家能吃下的事情。” 老头算是指了条路,这“指点一二”说得是泉州府的城守大人,叫做郝功名的便是。泉州作为西北大城,这城守的武艺自然是高出天枯城城守也非真一截的。这郝功名已经跨入地境有些年头了,加上地境的黑不白两人联手怕是杀败金不换都有可能。 “老先生能否给个准信,我直接将这消息报上去怕是效果不大。” 纪安心此话倒是逼着这老头曝出名号,或者给个准确的消息取信于掌管此案的高层,不然只凭纪安心一家之言,即使提高了警惕,也是收效不大。毕竟卜算易作为天境大宗师,说是此事他一人控制不住,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老头当然懂得纪安心的意思,缓缓的伸手在怀里摸索了半天,好容易掏出了一颗金牙,递给了纪安心。 也不管纪安心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回头驾车高歌。 “常梦望回流,乍醒人寂寞。厌见七人思旧事,渺渺独雁去。好梦长相恨,无魇也难行。数遍黄沙送月去,老矣初心冷!” 第52章 西北雄城泉州府 自打老汉唱了一首卜算子之后,不论纪安心再说什么,这老汉都只是自顾自的驾车,半句都不多说。 眼下驴车跑的飞快,一张嘴就灌进黄沙。真的张口不易,闭口不是。看这老汉不愿开口,纪安心也就不再多问,和刀锋寒随意说上几句,因为风沙太过烦人,慢慢地也就停了口舌,等着小车到达泉州府了。 西北一地有三五座城算是有名的很,这泉州府就算其一。可是无论威武府还是屏兰府,都有一点比不上这泉州。 就是泉州府很久以前还是人魔边界重镇的时候留下的城墙! 不知不觉间,一路飞驰的小车从天亮跑到天黑,到现在这东边已经蒙蒙亮了。这驴子的确不凡,快速的跑了半天一夜,途中只是稍休息了半个时辰不到,饮了些水卡擦卡擦的嚼了两根萝卜,就再没停下过。 天光初亮,就见到了光晕之下那冠绝西北的高墙。 时间过去太久,远远看去城墙上修修补补了不知有多少次,此时看去却是斑驳的很。 几处是青石修补的,满眼都是风沙打磨的粗糙痕迹。还有几处是土黄的岩石补着的,和周围的青砖并不严丝合缝,周遭破口被砂石击打的也很是明显。就像是一块馒头塞在了锅块里头,宛如一体又扎眼的很。 稍离得近些了,才看的清整块的城墙都是三丈大小的巨石堆砌的。城墙底下的岩石上是深褐色的一片染着些绿色的斑纹,像是血迹干竭之后留下的印记上又被涂鸦了一般,看着有些让人恶心。 并不是只有一处城墙有这种痕迹,而是一整个城墙的底下都是这个样子。 老实说纪安心还真么来过这泉州府,当年被他父亲从天枯城带走的时候是走的屏兰府那条路线,此次来时是从威武府借道来的。第一次见着这西北第一雄城着实有些惊奇。 见着这城墙底下的怪异颜色,不由的看向刀锋寒。刀锋寒在西北闯荡了这些年头,应当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刀锋寒见者纪安心探寻的目光,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要开口讲这段故事。 “红的是人的血,绿的是魔崽子的血。” 没曾想一路上再不说话的老头子倒是开口了,生生把刀锋寒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当年的西北闹魔患,动静太大了。这地方那时候是边境要塞,就为了把魔崽子堵在这个地方才修建的。可以说是举国之力才建成这近乎五十丈的高墙。青砖是从南边烧纸好了运过来的,一路上还有高手拿内力温养着,到了这里再堆上去。” 说着老汉喝了口酒水,像是酝酿感情一样。 “整块的青石是后来修缮的时候才填上的,土黄的石头是当时紧急时候用内力揉出来堵缺口用的。自打那一战之后,西北的魔崽子都被杀的一干二净,所以这土黄的石块也就没有取下来换上新的。” 纪安心刚被带起了好奇心,老头的话就停了。这老头子说话还是不清不楚的,只是讲了一下石头是怎么来的,当年的大战如何却是一点都没讲。 “老伯,当年的大战到底是什么情况?”却是一直在边上听着的莫惜声问了出来。 “你们知道这些一点用都没有,别问了。” 听的这话刀锋寒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他来这地方这些年,光这泉州城墙大战的事情听过十几个版本,让他来讲能讲出花来。 “咳!咳!要说这人魔泉州大战说来话长,当年举国之力在此御敌,杀的是一个天昏地暗。魔崽子在这狂攻了三年,我没人族在此也抵御了三年。直到人族出了个绝世高手,一人之力杀进了魔的巢穴之中,生生杀的魔高层一个不留,然后人就大举反攻,直把西北的魔杀的绝了种。” 刀锋寒说话的时候还看着老汉的表现,直到他说完老汉也没有什么动静。 “话说那一人杀进魔巢的大高手却是没有留下名字,实在有些遗憾。” “那个人你们都知道,只是从来不会说罢了。况且他那时候可没本事一个人杀进魔巢去。” 老者声音悠悠的传来,似乎很是在意这个故事一样。 “与其说他一个人杀了进去,不如说只有他一个人杀了出来,所以他没有名字。” 老者不知哪里受了刺激,多说了许多。 说话间驴子就到了城门底下,这城门一般是不关的,门口一直有先天的兵士值守着。见着驴车过来,也没什么动静,只是瞥了一眼就再不管了。 老头拉了下缰绳,驴子减慢了步伐,回过头来冲着老头在笑。 “你这畜生还来邀功了,看来这几年你是太闲散了,uu看书 ww.ukanshu.om 这点路还要吃食!” 老头一边骂着一边解下了腰间的葫芦,抛给了驴子。驴子一下接住葫芦仰起头来就往口中猛灌。 “吨吨吨吨!”一通吞咽声响个不停。 早知道这驴子神异,也晓得这老头不简单。不过乍一见着驴子饮酒,葫芦也倒不空的事情,三人还是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于是城门口就见着一个破驴车上头坐着四个人,一个老头面无表情,一个青年面上古怪,一个少年面露惊奇,一个小姑娘瞪大了双眼看着驴子。驴子仰着头叼着个葫芦,隐约还能闻着酒味。 好在这个时间没什么人进出,也就没闹出多大的风波。 “小子们,难道还要陪着老汉停车去么?” 听的这话三个人方才回神,下了破驴车。 见得三人下了车拿好了随身的物件,老汉一鞭子把葫芦从驴子口中夺了下来,赶着小车往驿站去了。 “我倒是知道驴子可以看家护院,搏斗一两只狼的,却第一次见者要喝酒的驴子。” 刀锋寒喃喃自语着。 “这驴子咬碎你刀气的时候,你还没觉得这驴子不一般么?” 却是纪安心忍不住怼了刀锋寒一下,若不是这老汉没什么恶意,此刻这三人早就埋在城外的黄沙里了。 “江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莫惜声一路不做声实在闷得紧,终于松懈下来问话了。 “江湖,就是你不知不觉就陷进去的东西。就是眼一睁就得面对的东西。”刀锋寒懒得多说了。 “走吧,先去六扇门。” 第53章 巍然高筑6扇门 三人到了泉州府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六扇门。 泉州府城里建设的比天枯城好了太多,至少放眼去看城里植被倒是不少,虽然地处西北,但却不缺水源。这也是当年泉州府能成为边境重城的原因。环境也还过得去,并且粮食的种植也没什么困难,沾着老天爷的光,这里土质也算是上好。 一路上小贩虽然还未开始营业,但摊点在街边分列的整整齐齐,可以揣度得到待得时间到了人们活动的时候,能有多么热闹。 泉州府的六扇门所处的地方是在城中心的地段,因为泉州府十分繁荣,在城里的四方都有六扇门的分舵,就安置在四街衙门的边上,便于管理城中的事件。 此时三人当然不会去四街上的分部,一路上刀锋寒带着路,直直冲着六扇门的总部去了。 没走几时就到了六扇门的正门之外,一路上虽然带着莫惜声这个拖油瓶,但纪安心一把拎起了莫惜声的后颈子施展身法赶路,虽然看着不太雅观,莫惜身也不会太舒服。但总比抱着要好些,至少不会显得太过尴尬。 被提着后颈的莫惜声一路上觉得自己像个风筝一般,脚不着地,浮在半空。此刻一停下来,脸都是煞白的。虽然知道这个样子有些狼狈,但也生不起怨气。若是纪安心一路抱着她跑,虽然也还愿意,但终究不太合适。她一个大闺女被男子抱着,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六扇门的大院没什么特别的,用的红黑两种颜色上上下下都漆了一遍,看着是肃穆威严。院里占地也大,四面各有一栋楼宇,东边的写着“纠察无漏”西边的写着“有问必答”南边楼上写的是“缉私擒拿”北边的是“追风寻人”。四栋楼分别对应着六扇门的四种职责,“纠察、刑讯、缉私、追风”。 相互虽然都归为六扇门,但相互间没有指令却是不会互通有无的,若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需要帮助,还得去正中间的“正心明律”楼里打个报告。 纪安心此时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就是先去正中间的楼里回应命令,虽然繁琐也是必须要做的。 纪安心带着身后的人向着正中间三层的楼去了,到了门口见着一个门前站岗的捕快。这种站岗的工作可是从来不让“打杂的”去做,此人自然是六扇门里的老手。 纪安心没等人家问话,先将腰间小印出示了一下表明身份,若是还没挂印的捕快来了也要先出示腰牌,不然仅仅穿着官服也是要被盘问的。 “铜印捕快纪安心,前来复捕神调令。” 纪安心当然不用人家询问来意,就先将事情说清楚了,作为一个入行两年多的捕快自然知道怎么办事效率更快。 “身后两人一是前来助力的好汉,另一个是柳狼姬一案遗落的当事人,此来是寻找自身来历的。请同僚先暂时安置一二,我稍后会和他们去办事。” 纪安心交代了刀锋寒和莫惜声的来历,免得耽误时间。值守的捕快听完纪安心的话,拽了一下手旁的绳索,等了几息边上铜铃响了一下。 “捕神大人不在六扇门里,黑不白大人在三楼左手第二间房里,你去此处复命。你的朋友我先安置到一楼客室里,你下来了直接去寻便是。” 值守的捕快办事十分利落,当即喊了一个“打杂的”将刀锋寒和莫惜声带去了客室,之后便不管纪安心了。 纪安心在京城的时候,六扇门就是这个样子,已经习惯了办事的方法,也不多说,向着刀锋寒和莫惜声点了下头,便上三楼去了。 上楼没什么好说的,不肖一会就到了黑不白的房门外边,还没敲门就听的里头说话了。 “进来吧。” 纪安心推开门进去一看,一个脸面黑的和身上官服一般的人就坐着桌前,看着手里的宗卷,正在做着注释。 “黑叔。” 黑不白听的这话,方才抬头,面上像个棺材板一样板着。 “老刘的事情我知道了,安心你的命令是捕神亲自下的,说是你在天枯城那边也没什么事,先让你过来要指点你一下。再有十几天金不换就要被押送上京了,你到时候可以一路回去。” 善恶分明黑不白,一向是个严肃的人,行事作风也和名字一般,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容不得半点含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刘五步的死讯他已经收到了,说此话也只是让纪安心不用再提。 他这个样子,u看书 .ukanshu.m 无非是不想再提自己好兄弟死了的事情,世上有几个人能做的绝情断欲呢?此时板着的棺材脸也只是掩饰心里的悲痛罢了。这些纪安心自然知道,所以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话。 “来时从一个驾车的老汉那里得了消息,说是金不换身后的人即将动手,还提到了一个掌柜。捕神大人恐怕难以制敌,给了我一颗金牙让我去寻城守大人求援,说此时我六扇门接不下来。” 说着纪安心掏出了老头给他的金牙递给了黑不白。 黑不白闻言面色不变,还是那副棺材脸,伸手接过了金牙端详起来。 “此消息你有多少把握?” “半成也没,只是这老汉不似常人,难免有些在意。” 纪安心当然没有把握,凡事讲证据,这老汉云里雾里的一番话不可能让人全数相信。 “此时我会上报捕神大人,让他来做决断。这颗金牙我看不出什么,晚上我亲自去郝功名那里一趟,看他怎么说。晚上亥时(9到11点)你在六扇门口等我,我带你去吃顿好的。若是无事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说话间黑不白写好了一只小牌,上书纪安心的名字,反手一抛挂在在身后的墙上。那墙上挂着一整片的小牌,最上面只挂着一个,上书“卜算易”的大名,下面就是“黑不白”的名字,纪安心的名字就挂在黑不白的下边。 黑不白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给纪安心减了担子。纪安心自然是懂得,黑不白还是他小时候的那个黑叔,所以一笑便退下去了,打算先把莫惜声的事情办妥了再说其他。 第54章 天南3绝莫家寨 纪安心看着黑不白又低下头去忙着审阅宗卷,于是施了一礼退出房门,便下去寻刀锋寒和莫惜声去了。本来打算和黑不白稍叙叙旧情,但看这架势只好晚上再说了。 纪安心下了楼和值守的捕快打了招呼,便去找刀锋寒他们了。走了几步到了客室,刀锋寒正嚷嚷着要给“狼伦”喂酒,要“打杂的”帮他买酒回来。 这“打杂的”又不是仆役,怎么可能帮着刀锋寒去买酒,奈何被刀锋寒拽住也脱不开身,莫惜声正坐在边上呆呆的看着虚空不知道真在想些什么。 见着纪安心进来,“打杂的”可算是找着了救星,刀锋寒也松开手干咳了两声,想掩过尴尬,莫惜声也脱离了发呆的状态看了过来。 “刀哥,我们先去北边的楼里给莫小妹办她寻亲的事情,完了咱们再去买酒可好。” 刀锋寒之前失态正不好意思呢,听的纪安心的安排哪有说不的道理,点两下头算是应下了。 纪安心打发“打杂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便招呼刀锋寒和莫惜声随着他走,两人也没多说,刀锋寒上赶了两步走到纪安心的身旁,肩并肩的走着。莫惜声跟在后边,散乱的脚步声清楚的暴露了她心里的紧张。 “我的父母有没有找过我?”声音很小,像是问自己一般。纪安心听到之后停下了脚步。 “我父亲把我和我娘丢了将近十年,他还是来找我们了。”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说一个残忍的事实一样。 纪安心回身牵住了莫惜声的手,像是要给她点信心一般。刀锋寒在一旁眼角抽搐,实在不知道纪安心到底想说什么,是说莫惜声的家人没有找她的意思么?还好莫惜声听明白了纪安心的安慰,点了下头将纪安心的手抓的紧了一点。 “纪小弟,你打算什么时候教她武功?”刀锋寒有些受不了这两个人的交流方式,赶紧找了个话题出来。 “明天。”纪安心还是第一次牵着姑娘的手,明显的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牵在一起了。此时丢开手也不合适,牵着也有些奇怪,所以说话的动静也很别扭。 刀锋寒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话题一下子被纪安心两个字给打断了,实在是让他没有办法接下去。 纪安心牵着莫惜声往前走着,这过道也不能让三个人肩并肩走过去,刀锋寒微微叹了口气,给莫惜声让开了位置。 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刀锋寒在心底嘀咕着“纪小弟到底是不是老手?怎么这就勾搭上了?”可怜刀锋寒二十多岁,还从来没见过个知心的人。看着前面两个人,手里的“狼伦”火光一闪。 从这中间的楼里到北边的“追风”楼,走不了几步便到了,里面的样子和这中楼完全两个模样。 外面也没有值守的人,里面也没分割成一小间一小间的格局,进去门口摆着个小桌,前面坐着个人正在桌上奋笔疾书,后头像是个酒楼一样,摆着七八个方桌,桌前都坐着两三个人正在讨论。 “什么事情?”门口坐着的人感觉来了人,头也不抬就问了一句,手底下还在奋笔疾书。 “帮人寻亲,柳狼姬案的遗留。” 纪安心连忙回话,在京城六扇门的“追风”可不是这个样子,那边虽然也很忙碌,但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哦!杨未!柳狼姬的案子是你负责吧?这边的人你接过去!”门口的人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喊了一下。 “柳狼姬的案子都几年了,怎么还有事情!?过来过来,到我这登记一下!” 后面角落里的一个捕快招了招手,顺便把同桌的捕快赶到了别的桌上。 纪安心刚带着两人坐在了刚空出的桌子边上,就听的这叫杨末的捕快开始了盘问。 “姓名?” 莫惜声看了纪安心一眼,纪安心朝她点了下头。 “莫惜声。” “所来何事?” “寻亲。” 听到这这个杨末抬头望了莫惜声一眼。 “什么时候离得家?怎么和柳狼姬扯上关系的?” “大约十年前,柳姐姐带着我一直到三年前分开的。” “还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士吗?” “不太记得了,不过因该是在南边。” “所以你应当是十年前和柳狼姬相遇的,十年前柳狼姬的现身在南边饶州一带,那段时间发生的关于柳狼姬的事情只有‘郝田树’一事。你可是见着柳狼姬在场杀人?”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的。” “宗卷所述,那段时间三绝莫家寨丢了一个孩子,uu看书ww.uukanshu 到了六扇门寻过帮助。登记的人是‘三绝惊雷莫多言’,如果没错就是你了。” 这捕快办事的效率倒是快的惊人,好像关于柳狼姬的宗卷全都记在了脑子里一样。 “那他们上一次寻我是什么时候?”莫惜声关心的问题却是在这个地方,就是她的父母到底有没有继续找她,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杨末没有什么多的反应,手底下还在不断的写着东西。 “莫多言的消息不归我管,你去门口那个人那里问一下吧。” “娘的,咋又到我这来了,我这在忙,再说三绝寨的消息怎么会在我这里,咱这可是西北,哪管得着天南的事情?。”门口的那个捕快听到杨末的话直接骂出声了。 “上个月刚来了一批消息,就有三绝寨的消息,好像是因为莫多言到了附近。” 两个捕快说话很快,像是赶得很急一样,完全无视了纪安心三人。 “我翻翻宗卷,上一次莫多言的消息。你大爷的,这三绝寨的消息居然真在我这!小姑娘听好了,两个月前莫多言现身威武,到了当地的六扇门挂了寻人,真是的,这家伙就不知道寻人的告示是全国通穿的的吗!十年时间跑了七十多个地方的六扇门挂寻人,就没人告诉他吗!“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小了下来,因为看见莫惜声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爹娘没放弃我。真好,真好!” 纪安心想安慰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刀锋寒等着纪安心怎么劝慰莫惜声,却见他呆若木鸡,不禁的抽了下眼角。 第55章 琐事暂结先习武 莫惜声不知觉的哭出声了,哭声越来越大,扰的周遭正忙碌的捕快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莫惜声。 没有一个出声阻止她的哭泣,也没一个表现出不满,只是静静的望着。 纪安心伸出手按在了莫惜声的脑袋上,轻轻的抚弄着,莫惜声逐渐安静了下来。 “那么有什么莫多言的消息么?让这个姑娘知道他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纪安心见着莫惜声安静了下来,便问着眼前的捕快,这捕快也没多推脱。 “莫多言,天南四寨之一的三绝寨的三寨主,人称三绝惊雷的就是他了。本来是三兄弟里武功最好的一个,这几年到处乱跑似乎把功力拉下了。” 这捕快耸了耸肩继续说着。 “作为地境高手的莫多言,推断其武功不弱于地榜尾巴上的那几个。只是近些年没有什么知名的战绩,所以就没什么确切的消息。” “不过莫多言好像已经多年未说话了,一般都是刻字交流的,不知是什么原因。算算日子这莫多言只怕已经在泉州附近了。” “详细的消息不归我们这里管,你要么去天南六扇门的总部去问,要么到京城去问,再多的我也不知了。” 这捕快话不多,莫惜声听的很是认真。纪安心知道这捕快没有全说出来,但没说的部分应当是涉及一些隐秘的事项,不能说了。所以纪安心也没跳出来,只是带着莫惜声向眼前的人施了一礼,便打算外出了,走之前倒是和这捕快打了招呼。 “还望同僚能帮忙传讯给莫多言,辛苦了。” “你不说我也得传讯啊,三绝寨可是付出了不少的报酬呢。” 打过招呼以后,纪安心就带着莫惜声和刀锋寒出了这追风楼。 莫惜声此时情绪正激动的不行,跟着纪安心出来眼里的泪珠子还盈盈的转着。 “刀哥,金不换的消息此处应该没办法告诉你,此案由捕神全权负责,可能你还得再等段时日。因该用不了多久,你就有机会见者金不换了,暂时还望不要着急。” 纪安心暂时没理会莫惜声,她还沉浸在喜悦里先放着让她冷静下来以后,再说其他事情比较合适。于是先和刀锋寒说起了金不换的事情。 “安心小弟,你说得哪里的话。我刀锋寒还分得清轻重缓急,那里会为此事着急。金不换就在大牢里边,他又跑不了。没什么好着急的。” 刀锋寒对朋友真的不错,从来不给朋友添麻烦,此时反倒劝慰起纪安心了。 “安心小弟,咱先去给莫丫头弄她的武学去吧,顺便买几本经脉的书籍,好让她早点练习那本《飞火流星》。我是真的很想见见这功夫的奇特。” 刀锋寒把话题又扯到了莫惜声练武的问题上,莫惜声听到也暂时将她父亲的事情放在了后边。 纪安心一路上遇着事情有些多,一时间倒是将兑换功法的事情忘在了脑后,此时刀锋寒提起才让他想了起来。还好之前已经想好了要给莫惜声兑换什么秘籍,此时倒也不算为难。 “好说,咱们这就去兑换,先去中楼后头的那个小房里吧。” 纪安心不说刀锋寒还没注意到那间普通的小房子,之前还当是一间茅厕呢。原来这小房却是别有用途。 “小弟,这种消息也能告诉我们吗?”刀锋寒这话是为纪安心着想,这掌管物资的地方直接说出来不会有后患吗? “无妨,你们和六扇门打交道打的少,所以对此地才不知道。江湖上有心调查的,就没有不知道的。不过只有大城的六扇门分部才有兑换的地方,即便有人能闯进去,那人的武功之高也不可能转修其他功法了。” 这个消息整个六扇门都是无所谓的,真正的宝贝都是在京城总部的,在其他地方能够兑换的也就是些药材和秘籍罢了,即便想兑换宝刀神药一类还得先打上报告,等总部那边发送过来才行。 押送宝物的的捕快都是无名无姓的缉私纠察捕快,一般是不会被认出来的,绝对能保证宝物安然运送的。若是价值再大上些,甚至捕王神捕一流都会亲自动身,所以大可无忧。 说话间纪安心三人就到了小屋外边,纪安心敲了几下门,将自己的小印放在了窗口上边。里面伸出一只苍老的的手接过了小印。 “铜印捕快纪安心?要换什么?” 这声音苍老的很,像是马上就要入土了一般有气无力。不问房里人的身份是规矩,uu看书 ww.uukanshu.om 所以纪安心也就直说了。 “一份武学筋脉穴位入门,一册《踏云凌霄腿法》。” 然后里边就没了动静。等了几分钟时间,小印从窗口飞了出来,纪安心伸手接住,不发一言带着刀锋寒和莫惜声掉头就走。 “怎么,难道兑换不了吗?连点动静都没有。” 刀锋寒第一次见着六扇门兑换物资,自然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 “在印里面了,出去之后先给你们安置个住处,然后再说。” 见纪安心不想多说的样子,刀锋寒点点头,就不再说了。 三人出了六扇门的大院,走了几步路就见到了一间客栈。纪安心直接领着二人进了门,腰间小印给迎上来的小二看了一眼。 “三件连着的住房,再备上两桌硬菜十斤面饼,俩坛好酒,赶在正午端到中间的房里去就行。” 纪安心也不废话,将需求讲得清楚之后,小二便引路去客房了。 一般大城的六扇门边上,都有这么一家没牌匾的客栈,乃是专门给六扇门里办事的捕快们备下的,价钱因为朝廷的补助,所以便宜的很,寻常人要入住还非得有捕快出示证明身份的物件才行。 “刀哥、丫头,先到中间的屋子里来,我们先让丫头学着练武吧,离正午时间不算太久,到时候正好墊饱肚子。” 这时候倒是纪安心在给做主了。 刀锋寒向来不在意这种事情,莫惜声也没什么意见。直接便呆在了一间屋里。刀锋寒和纪安心一句一句的教着莫惜声练习这《飞火流星》的要诀。 第56章 踏云凌虚融流星 两个人一边教着莫惜声经脉穴道的知识,一边研读着《飞火流星》这门奇功。 纪安心更是直接将筋脉穴道的入门教材直接扔给了莫惜声自己研读去,说是有不懂的再来问,随后就一门心思的看那本《飞火流星》去了。 这武功着实有些奇怪,其自带的积蓄内力的法门实属一般,凝练气劲与其他武学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到了气归丹田之前有了些非同寻常的变化。 且看这段心法“心如火中烧,意为炉中锻。扣住丹田不急行,只待心猿开门来。”这哪像是修炼内功的心法?心如火烧,内气的搬运就要更为艰难,扣住丹田闭合了气劲入口,等的心猿开门又是个什么道理? 这内功看的纪安心和刀锋寒面面相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刀锋寒的内功心法早已经刻在了脑子里,里面全是些“意守归墟、顺其流转,以无畏养巍峨大势。”一类的法门,讲求的是顺应之中占据主导的思想。哪里见过这种自己为难自己的练功法门,此时看的实在是不知从何处入手才好。 纪安心的内功是专门拿来筑基的功法,到时候还得转修其他。所以他的内力讲求的是“无形无相,运转如意。”这种毫无特色的练法,与这《飞火流星》也是相去甚远。一时间也摸不准这武功究竟是个什么练法。 “经脉穴道的知识我已经记住了,接下来是教我如何练这《飞火流星》吗?” 莫惜声可是从未说过她记性远非常人能比的事情,此事这句话真真是把纪安心惊着了。 “你记性这么好,当年又是怎么记不住家里人的?” 这话问得不算奇怪,既然背书这么快就能背会,暗说称的上一个早慧绝对没有问题。可莫惜声说是记不得家里人的消息放在这时就显得十分奇怪了。因为带着怀疑,纪安心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瘆人。 莫惜声见着纪安心语气不善,有些害怕。一时间被这气势吓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始说这个中缘由。 “这是柳姐姐把头发接在我脑袋上,之后才有的本事,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 说话说得急切又慌乱,前半句凌乱的很,尤其是到了那一声“真的!”简直是肝肠寸断一般。实在是不想有意说谎的样子。 被这声音一激,纪安心打心底里泛起一阵歉意,他和这丫头相识不久,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这般图谋的东西,之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 眼看着莫惜声连手中的书籍都丢在一边,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盯着他,像是怕他生气一般,纪安心的愧疚一下子不能自已了。 “对不起,我话说得不合适,我相信你。”说着伸出他的手摸了摸莫惜声的脑袋。 刀锋寒在一边看的直发愣,之前只觉得纪安心的手臂很长,手掌也大。加上纪安心向来是微微曲着小臂的所以真没想到纪安心的手臂能长成这样。此时隔着一张圆桌不用起身就能够着莫惜声的脑袋,还没半点勉强的样子,这手臂的长才让刀锋寒有了个切实的体会。 纪安心今年一十六岁,身子还要再长几年,到时候这双手臂恐怕还得再长几分。 被这长臂吓了一跳的刀锋寒都没注意到莫惜声脸上升起的红云,只在哪感叹着老天爷给了纪安心这对傲绝当世的长臂。 说来有趣,纪安心没从他父亲那里继承重瞳的特性,反而多了这双长臂。若是再端着长柄的兵刃怕是隔着老远就能把人打死了,人家连摸着纪安心衣角都做不到。可惜纪安心专心和自己一对铁拳较劲,看不上武器的功夫。 不过倒也无妨,就这臂长已经和刀锋寒持刀的攻击范围一般无二了。再加上拳头长在身上,比兵刃还要方便几分。 一时间屋子里的两个男的都在想着心事,只有纪安心的手还在莫惜声的脑袋上摩挲着,直把莫惜声弄得害羞了。 “咳,那我能开始练这个内功了么?” 莫惜声小声的话打破僵局,让刀锋寒回过神来,纪安心也意识到了不对,把手收了回来,面上也有些发红。 “这功夫我从没见过这种练法,有些摸不准。刀哥你有什么看法么?” “虽然我也没见过这种功夫,但常散漫耗了心力不至于在这上面出问题,我觉得能练。” 常散漫耗了精力给莫惜声扫清了筋脉余垢,uu看书 ww.uukanhu.cm 要是在武功上做手脚实在是说不通,听了刀锋寒的话纪安心也就点了头。 “先等着吃过了中午饭再去练吧,听说这功夫练习耗时的很,免得一会被人打扰了反而枝节横生。” 三人到此房里已经呆了好一阵子,此时离正午已经不远,但随身的行李物件还没放置,此时休息一会收拾东西倒是刚好。 于是三人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里,收拾物件,也好休息一会。赶了许久的路,刀锋寒和纪安心有武艺傍身,倒是没觉得多么疲累,莫惜声的心结一解,自然是难以遏制住困意了。 回了自己屋子,草草归置了一下身边的东西就趴在床褥上睡着了。纪安心身边没什么物件,整理了一下床褥就打算将那《踏云凌虚腿法》交给莫惜声去,进了房门却发现莫惜声已经睡得熟熟的了,被褥被压在身下抽不出来,只好从一旁的柜子里再取出了一床被褥,给她盖上,便关上房门返回自己的屋子里了。 坐在床上的纪安心还在想着之前那个老者的事情,他说的消息今天晚上就能有个初步的结果了。 “指点一二郝功名,又会是什么样子?”纪安心想着这些在七杂八的事情,不肖一会困意忽地上来了,就顺便一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边上屋子里的刀锋寒手里擦拭着“狼伦”宝刀,正喃喃自语着。 “金不换,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仇人到底是谁呢?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 说话间,“狼伦”上面寒光一闪,像是已经做好了饮血的准备。 第57章 踏云凌霄也非常 三人各自休息了一会,虽然还没到正午时间,小二就把之前点好的饭食送上来了,倒也不算打搅了三人的休息。 纪安心见着饭菜上了桌,就去两边叫莫惜声和刀锋寒过来吃饭。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之前吃的不好一方面是纪安心囊中羞涩,另一方面也是忙忙碌碌顾不上好好吃饭的缘故。 此时纪安心小发了一笔钱财,自然不会太过在意吃饭的这点花销,况且六扇门边上的客栈价格可是便宜的很,也让人放心的多。 在京城的时候,纪安心跟着同僚前辈一同在年三十吃了午饭,可是吃着了不少山珍奇蔬,还有灵药经过加工之后做成的菜肴,现在他一想起还是有些垂涎。可惜那算是六扇门内部的福利,现在不年不节的也吃不着。 纪安心想着,就先去了莫惜声那边唤她起来吃饭,之前看莫惜声睡得挺深的,光敲门怕是叫不醒来,于是直接推开门就走进去了。 里边莫惜声倒是早已起来了,此时正收拾那多出来的一床被褥呢。 “丫头,过来吃饭了。你先去坐下,我去喊刀锋寒过来。” 纪安心进来就看着莫惜声将多的被褥收拾整齐,放在床头和原有的被褥并在一起,全没注意到此时已经进来人了。所以就在门口喊话,免得莫惜声受了惊吓。 “安心哥?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莫惜声倒是落落大方,回了一句话表示自己听到了就继续收拾着床铺。 纪安心见着莫惜声应下之后,就出了房门去找刀锋寒了,却没注意到此时莫惜声背对着他,脸上红的通透。 莫惜声此刻想的都是自己睡着以后,纪安心给她盖上了被褥的事情。不知脑里想了些什么,此时倒是害羞的不行。 纪安心三两步到了刀锋寒门前,还没来及推门,就见着刀锋寒自己拉开门出来了。 “我听到了,这就去吃饭。” 刀锋寒掩上门就拉着纪安心往中间的屋子去了。 刀锋寒第一次住在六扇门的客栈里,心里边不会特别放松,能知道纪安心到了门外一点也不奇怪,毕竟纪安心也没收敛动静。相比之下,因为纪安心知道这客栈绝对安全,所以没像刀锋寒一般绷着一根弦。 两个人又没多少什么,距离也短的很。所以他两坐好了位置等了一会,莫惜声才进来落座。三人各自做了一边,刀锋寒坐在了有酒的那一头。 此时桌子上摆的四荤三素一汤还冒着热气,边上还堆着一摞面饼倒是有些凉了,旁边放着说好的两坛酒。 刀锋寒又开始给“狼伦”喂酒,还是之前那一套流程,纪安心见怪不怪了,倒是第一次见着的莫惜声有些好奇。 “我这喂酒的手艺可是练了不少年头,一点都不会撒到地上。‘狼伦’能喝多少,我就给他多少。如此还能练练内力的掌握,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纪安心之前没细看过“狼伦”饮酒的样子,听了这话看了一下宝刀饮酒的模样,倒是有些惊诧。酒液撒在“狼伦”上边,还没顺着刀身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狼伦”上边还有丝丝水汽正往外冒着,当真是宝刀饮酒。 莫惜声倒是没在意这宝刀饮酒的问题,反而把“锻炼内力掌控”的话听了进去。 “内力掌握可以用这种方式联系吗?还真是神奇。” 此时说话的莫惜声眼睛睁得浑圆,巴巴的瞅着纪安心。 纪安心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忙先抓了一张面饼在手里边。 “内力掌握的越好,持久战的能力就越强,杀招的使用也越迅速。”说着啃了一口面饼,低头夹菜去了。 刀锋寒在一边看着可笑,怕笑出声来赶忙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算是止住了笑意。 莫惜声见两个人都开始吃饭了,也就不再想着武功的事情,也开始吃饭了。反正之前说了,下午就可以练内功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功夫上。 “纪小弟,那《踏云凌霄腿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嘴里还塞着菜的刀锋寒倒是对这腿法起了兴致,问了出来。刀锋寒本身就不太在意一些细节,完全不觉得吃着东西问话有些不雅观。好在纪安心也不是恪守一些琐碎规矩的人,完全没在意。 一边啃着面饼一边回话了。“这腿法算是特殊的那种,u看书.uukansh招式上出名的两招江湖人都听过,只是被单独分出去算的。就是‘踏风行’和‘水上漂’两招。” 听了这话的刀锋寒有些纳闷,说话都着急了些。 “这两个出名是出名,但不是轻功吗?怎么算是腿法了?”说话间还噎住了一下,赶忙喝口水冲了下去。眼睛还盯着纪安心想听他怎么说。 纪安心一边咽着面饼一边回话了。“两门轻功是误传,你可曾见过那个使出这‘踏风行’和‘水上漂’的功夫了?又不是能踩风渡水的就是‘踏风行’‘水上漂’所谓练这两个人大多只是能做到这两点罢了。” 再咬了一口面饼才继续讲着,“这两招在这腿法里只是普通的招式,一个用法门踢出风击,一个凝结水汽。招式使出来倒是好认的很。 刀锋寒听到兴起,连菜都不夹了。“那么哪位前辈是练此功的呢?”见着纪安心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刀锋寒好奇起了这个。 本来这话题不该说的,但是那位天下闻名的人,他倒是根本不在意自己会的武功暴露在世人的视野里。 “神捕。” 就这两字可以说是分量很重了。这神捕的地位还在捕神之上,更是以追逃的本事出名。这位神捕享誉江湖也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早已进跨入天境的神捕今年才四十多岁,算的上是惊才艳艳。与他同辈的优秀武人大多还地境打混呢,此时能摸着地榜的都没几个,就一个常散漫还是奇遇不断才上的地榜,而捕神却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奇遇,只知道他出手追凶没一个能跑掉的。 第58章 饭足茶满始传功 居然说到了神捕身上,这《踏云凌霄腿法》就绝对不是烂大街的东西。 “纪小弟,这种消息可以说出来的吗?” 倒是刀锋寒开始担心纪安心说得话是否违背了规矩了。 “没事的,神捕前辈每次出手都会说的东西,算不上要隐蔽的消息。他那个层次的人哪个不知道神捕的腿法是什么?况且一般水准的武人即便知道了也拿他没辙,所以他才大方的说出来的。” “知道武功难道不会暴露杀招,让敌人有了防备吗?”刀锋寒对这神捕好奇的很,之前捕神的声威已经让他惊为天人,听的神捕还在捕神之上,那里能不好奇呢。 说到这个话题,纪安心停了一下咀嚼吞咽的动作,看了一眼莫惜声。莫惜声正盯着纪安心等待下文呢。 “很简单,因为快!这位神捕大人一息之间就能踢出上千击去,知不知道他的杀招根本毫无意义。天境的大高手出手之间的风压都够碾死咱这种武人了,况且神捕腿上的力道在天境高手之间也算的上是中游以上,面对成百上千的腿影谁还能分的清哪个是哪一招来?” 刀锋寒想了一下面前上千的腿影都打了个哆嗦。也就不再说暴露武功的问题了。 “《飞火流星》加上这种武功,绝对是适合的很啊。”说着刀锋寒也开始看着莫惜声了,这俩门武功合起来绝对是一条康庄大道。他已经开始想着莫惜声日后动手之时敌人一脸绝望的表情了。 莫惜声在一边也开始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模样,笑了起来。 刀锋寒即便在想着事情,手边的酒水还是不紧不慢的传到“狼伦”上边,这给宝刀喂酒的操作已经成了习惯,不论他在做什么这喂酒的动作都不会打乱了。 说到这里,纪安心见其他两人也不说话,立刻低头开始快速的进食起来。 这客栈的菜肴做的不错,四荤里面是两道大荤两道小荤,三道素菜也是当季的食材,吃着也是新鲜的紧。就是那道汤有些不和纪安心的口味。 满汤盆是土黄色的糊糊一样,上边飘着几只红色的辣椒,味道有些重,让纪安心不太适应,喝了两口之后却觉得别有滋味,于是打算再盛上一碗喝。 纪安心盛汤的动静让两个发呆的人惊醒过来,看着纪安心快速的进食,方才发觉桌上的饭菜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样子。这部分菜肴已经进了纪安心的五脏庙。 不过剩下的菜很是整齐,纪安心只是吃了靠经他的那一部分,其余的地方一点都没碰。十斤面饼也剩了不多,估摸着还有个三四斤的样子。 两人连忙开始吃饭,纪安心放缓了进食的速度,到刀锋寒和莫惜声吃饱了以后,方才把桌上的剩菜清扫干净了。 唤来小二收拾剩下的空盘子,三个人慢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等的小二收拾完了桌面,将茶水填满之后离开了,方才继续聊了起来。 “莫丫头的经脉穴位已经记熟了,那接下来就让她开始练《飞火流星》吧。”刀锋寒此时正拿着从怀里取出的绢布缓缓的擦拭着宝刀。 “嗯,差不多了,她修炼的时候我们还能照看一下。” 说完话,纪安心和刀锋寒看着莫惜声,眼神像是打量一样。 “我记熟了那些知识,只是有些穴位还拿不准。也不知道怎么搬运内力。”莫惜声说话的时候有些犹犹豫豫的,像是对自己很没自信的样子。 “那倒不用着急,先让安心小弟给你渡上一份内力,带着你走一遍《飞火流星》的轨迹,你记下了自然就会了。” 刀锋寒直接把事情交给了纪安心去做,这丫头的事情本就是纪安心揽下来的,难道还得让刀锋寒出这种力气吗?纪安心也不会把这种事情推脱到刀锋寒的身上。 所以纪安心点了下头,莫惜声倒是打散了心中的忧虑,应了下来。 “那需要到我房里吗?” “不用,你就坐在床上练习就好了,我在一边看着。” 纪安心没让莫惜声回到她的房里去修炼,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摆好了五心向天的架势,准备修炼内功。 五心向天的一般指得是双手手心双脚脚心和脸面向着天空,也有说是五官眼耳口鼻和天灵盖的。两种姿势修炼的人都有,也没见着有谁练岔了气,所以倒是不必在意。 纪安心自己倒是手心脚心向天的那种,只是有的人腿脚比较硬,让他们把脚心向天还非得躺着才能做到,uu看书 .uukanshu 姿势自然很丑,活像仰面躺着伸出四肢的狗一般。所以没有要求莫惜声摆出他一般的姿势。 莫惜声按着小时候所想的姿势盘腿坐在床上,等着纪安心用内力教她练功,只是这姿势完全没达到五心向天的要领,看的刀锋寒直皱眉。 “纪小弟,你慢慢教她,我先出去转上几圈,赶下午饭点再回来。”说完看着纪安心点头答应了,便自顾自的出门去了。 纪安心也是被莫惜声的姿势弄得不知所措,莫惜声闭着眼睛还等着纪安心的内力呢,自然不知道纪安心此刻为难的很。 虽然练功不见得就非得盘膝打坐,有的武功还是内外动静结合练得,但这《飞火流星》偏偏就要求人练习的时候要盘膝坐下,五心向天才行。 “丫头,先睁开眼。我给你说说五心向天的姿势,这武功要求练习的人摆出架势才行。” 莫惜声听到这话以为自己闹了笑话,羞成个大红脸,等着纪安心教她练功的姿势。 “这武功所说的五心是指眼耳口鼻天灵盖,你盘膝坐好了,将意识先集中在眼前一寸的位置上。” 莫惜声听着指挥很快就摆好了第一个架势。 “缓慢的用鼻子吸气,吸到吸不动了再分成三口吐出来。” “慢慢地把注意力往上提,提到你的头顶上去。” “吸气吐气,保持住这个姿势,注意力一直往上升,升到天空上去。” 莫惜声一步一步的按照纪安心的要求去做,达到了纪安心的要求,只待下一步纪安心将内力渡过来,教她修炼内力了。 第59章 流星燃火方成真(上) 纪安心一道内力度了过去,按照《飞火流星》的行功路线流转了起来。 莫惜声自然感觉的到一股暖流从背后涌入身体,沿着周身筋脉开始运行。 纪安心之前已经将《飞火流星》记得熟悉的很,此时用自己的内力带着莫惜声修炼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纰漏。纪安心的内力流转之间,莫惜声也开始产生内气了。 这内气产生的极快,还未走一个周天就已经稍有规模了。对此纪安心面色一凝,这内力产生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而这道内力却似乎不受莫惜声的控制,只是被纪安心的内力以量裹挟着继续运转着。 “丫头,你能控制住你的内力吗!”说话间已经有些急迫了。 莫惜声从入定状态惊醒过来,开始试图掌握住这新生的内力。就在这几息之间,纪安心的内力已经被吞噬了几分,这内气壮大的速度超乎了两人想象。纪安心不得不加大自身内力的灌输数量,以稳住这内力的运行。 “这内力,我掌控的有些困难,它不怎么听我指挥。”莫惜声当然知道这是出了意外,而她努力的操纵只是稍微的安抚了一下内力的暴动。 纪安心面色变得不好看了,之前和刀锋寒预先考虑的状况并没有这种情形,此时贸然中断自己的内力供应,失控的内力会造成什么样的困难完全不可测度。 纪安心只能再次加大了内力的灌输,这种损耗对纪安心没什么影响,甚至于是九牛一毛,只是自己灌进去的内力每时每刻都在被莫惜声的内力吞噬,并借此壮大着。持续下去莫惜声就完全失去了对内力的掌握,反而危及了她的性命。 莫惜声内力壮大的速度实在太过惊人!此时形成的内力已经赶得上寻常人一周修习的进度了。从莫惜声开始修炼到这个状态才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继续下去恐怕会性命不保。 纪安心猜想着等着这股内力涌入丹田恐怕就是失控的时候,又加了一股内气进去,想要将莫惜声初生的内力打散,终止这个状态。好在莫惜声受了常散漫的恩惠,经脉壮大了许多,能承受的住这种冲击。 “丫头,凝聚心神,将内力的运转阻止下来!” 纪安心发现了不对,这内气已经不需要他带着去流转了,此时是想要冲破了纪安心的阻拦,自行运转下去,冲入丹田之中。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再度平添三分力道,要将这失控的内力阻止下来! 在莫惜声额度经脉之中,开始了一场争斗,纪安心全力灌输着内力想将失控的内力打散,而这股内力左冲右突,还时不时的将纪安心的内力咬下一口用来壮大自身。 莫惜声的掌控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内气的运转开始迟滞了,纪安心连忙再加了几分内气,要将之打散! 这股内气反而猛地膨胀开来,数量已经生生的压过了纪安心输入的内力,直直冲着丹田而去! “守住心神!一定不能让它冲进丹田,不然你的丹田怕是会受了重创,失去练武的资格!” 纪安心逐渐无法一心两用了,这一句已经是他能说的最后一句话,此时他的心神全部集中在阻止莫惜声的内力冲入丹田去了,即便这股内力的量和质都不及纪安心的先天内气,但却是在莫惜声的身体里面,占了地利,生生的一点点的冲破了纪安心的阻截,照此下去,不用多久就要灌进丹田去了! 莫惜声此时也是竭尽全力的想要阻止自身真气的暴走,就在这一瞬间,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也是可笑,要是运行内气的时候进入了物我两忘,那一轮搬运收益可是大的出奇,此时却是在阻止内气的时候进入了这个状态。 内气被停在了丹田之外,情况稍有好转,纪安心察觉到之后,开始用尽办法打散这股真气!这真气虽然不在往前运转,却是在原地吞噬起了纪安心的内力,飞速的壮大着!逐渐纪安心压力开始增大了,之前度入的内力已经不够,只好再次调转内力往莫惜声的体内灌输!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纪安心损耗输入的真气已经达到了他总数的三成,就连先天状态都快回复不过来了。这股内气壮大的越发可怕,虽然质上比不上纪安心的先天真气,但在数量上已经和纪安心三成的内气难分轩轾了! 纪安心面上一片冷峻,额间细密的汗珠浮现,uu看书.uukanu 可以看出此时的情况是多么危急! 莫惜声物我两忘,一门心思的控制着自身内力不再向着丹田冲去,却是连打散真气是什么都不知道,情势陷入僵持之间! 随着纪安心的内气捶打,这股真气一点被击散的苗头都没有,反而急速的凝练起来了!纪安心和莫惜声二人逐渐的掌控不住这股内息的前进,这内力开始旋转压缩,缓慢的冲开了纪安心内气的阻拦! 纪安心此时再无办法,只能将自身的内气不计较损耗的往莫惜声身体里灌入,将这股内力堆积在丹田之外,阻挡这股内力的侵入了!此时他所抱着的唯一想法就是刀锋寒尽快回来,好能帮他一把,打散这股真气! 时间继续流转,转瞬间到了下午饭点,纪安心已经快被拖得油尽灯枯了,局势一度恶化,纪安心此时即便是想要抽身而出也已经没有余力了。经过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两股内息居然开始了同化,僵持在丹田之外的部分已经开始难分你我了! “小二,麻烦照着中午的那一顿再来一桌!” 刀锋寒的声音,此时纪安心心神终于有了一丝放松,此刻只要刀锋寒进来,以外力封锁了莫惜声的穴道,这股内力就有机会收拾掉了。 只是此时的纪安心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盼着刀锋寒早一点进来这门好能帮上忙! “一会送到我屋子里来,送来了帮我喊那两个人过来吃饭,我出去可是遇着好事了。” 刀锋寒的声音透着喜悦,看来是有些好消息,但此时在不过来,纪安心的内力就阻拦不住这股内息了! 第60章 流星燃火方成真(下) 纪安心此时真的没有了后力,这股真气已经开始破开封锁,向着丹田开始了推进。 莫惜声的面上也开始汗涔涔的,心力已经损耗太多了。 两者的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就连床褥上都已经有了汗水的痕迹。若是想要阻止这团真气,只能寄希望于刀锋寒快点进来! “小二,我先休息会,饭菜好了直接送过来就行。这回先给我打壶热水,我洗下这头发。” 这对话让纪安心实在是着急的很,这一洗头至少得半个时辰,可是纪安心和莫惜声显然撑不了半个时辰了!不说半个时辰,可能再有几息时间,这股内气就冲破纪安心的封锁了。 这一个下午过去,这股内气的数量已经快有纪安心四成内力的数量了,此时若是冲进了莫惜声的丹田,怕是莫惜声当场就得重伤垂死,他纪安心因为内气被冲破,也不可能讨得了好,恐怕得一起受一份内伤,更有可能会损了根基! “丫头,你还能控制住么?” 纪安心说话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很,这一下午的心力交瘁,让他十分的憔悴,说话的声音也是暗哑难闻。 莫惜声虽然全部心力都在这内力的控制之上,但此刻却是福至心灵一般的将纪安心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若是失控了,你很可能会死。” 还是那嘶哑的难听的声音,只是说话间带上了不少的怜惜。 莫惜声刚寻着身世,她的父亲可能这几日之间就会过来带她回家,但就因为算不上冒进的一次失误,可能会殒命于此。这怎么能不让人怜惜? 虽然纪安心的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口来,但莫惜声却是懂了他的意思。她很想说“不怪你”这三个字,却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感觉心神缓缓的从头顶飞了起来,看见的坐在她背后的纪安心有些枯槁的面容,之前的神光和美丽都已经消失不见。莫惜声有些发自内心的心疼。 她看见纪安心张开了口。 “丫头,你会恨我吗?若你能活下来,我愿意养着你,我也愿意去向你父母赎罪。” 纪安心算是良心还没冷漠下去,这种事情因他而起,按他的想法自然得负起责任来。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还是满心的正直无畏,即便自己马上就会损耗根基,也未曾想过逃避。 莫惜声很想告诉他自己不在意这些,也不会恨他,只是希望能活下来见着自己的父母一面而已。 但她此时只能望着,什么也做不了。 纪安心终于快到达极限,内气已经完全灌输了出去,最后的阻拦了一手这股内力。口中溢出了暗色的血迹,已经是受了内伤!下一刻这股内气就会冲破阻碍,涌入莫惜声的丹田之中! 这时间,两股内气纠缠的气息终于焕发了出去,在隔壁的刀锋寒终于感觉到了这股气息,明白了纪安心这边出了意外!运其轻身功法,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莫惜声的心神看着纪安心一口血终于吐了出来,一着急心神终于回到了身体里边!心火点燃!就在这一瞬间,内气冲破了所有阻碍,涌入丹田之中! 之前纪安心所预想的真气肆虐,破坏丹田的场面没有发生,这一大股真气裹挟着纪安心的内力一同冲了进去,在莫惜声额度丹田之内熊熊燃烧起来! 真气运转的道路开始自行运转,这燃烧着的真气从丹田一头流传出来,再从另一头涌进去,一点一点的被这心火点燃再熄灭,之前散发的内气纠缠的气息一瞬间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凌烈!这内气烧却之后,分成了两股。一道继续在莫惜声的体内流转,另一道顺着纪安心的手臂反哺进了纪安心的身体。 纪安心的身体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润起来,之前的蜡黄转瞬之间消散一空。 这个时候纪安心知道,莫惜声的武功练成了!眼看着莫惜声打算终止练功,有了起身的动向,他连忙制止了。 “丫头,继续操纵内力,我这边没事了,你也不会有危险了。” 莫惜声听了这话,也先放下了心,开始缓缓的推动自身的内气运转。 刀锋寒此时终于进了这门,看着汗淋淋的两个人,和纪安心胸前的血迹,似乎有很多事情要说。但看着纪安心心思全在莫惜声的身上,莫惜声散发的气息正在平息,uu看书ww.ukanshu 只能先在一边看着。 纪安心看到了刀锋寒,连忙起身将刀锋寒迎到门外,让莫惜声自己先行调息。 “这《飞火流星》实在是诡异的很!即便是丫头连成了我还是心有余悸!方才差点就出了岔子。” 纪安心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内力虽然涌回了体内,此刻身上内力不足三成,但却感觉比全盛状态还要好上几分,但自己并未突破境界,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前我回来,你们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当是还未入门。怎么一瞬间爆发出那种程度的气息来?” 刀锋寒面色凝重,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你记不记得那段心法口诀?” 刀锋寒听完了事情经过发问出声,纪安心一下子就想了起来这段口诀。 “心如火中烧,意为炉中锻。扣住丹田不急行,只待心猿开门来。这段?可是心法不都是配合招式练习的吗?怎么会是练功入门的作用?” 一般功法入门之时只要按照行功路线搬运内力就是,但这《飞火流星》却是完全不同,要不是误打误撞之下,纪安心帮着阻隔了内气运行,此时的莫惜声不光无法练成此功,恐怕真的就成了一个武学废人了。 这《飞火流星》即便是常散漫借着自身那诡异浩大三家内力,也未曾真正练成,只不过靠着自身内力的特殊将飞火内力吞掉了而已,即使如此也让他受益匪浅。 此时莫惜声真正的练成了此功,纪安心也因祸得福,周身内力凝练了许多,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第61章 缮后些许闲杂事 此时的纪安心虽然小受了些内伤,倒也还算受的住。比起他的收获来讲这点伤势更是不值一提。 莫惜声算是阴差阳错,在纪安心的帮助下真正的练成了《飞火流星》,此功乍一入门就已经带给了她不俗的内力。说起来真是让人有些惊叹。 之前提到过《飞火流星》无论是是捕神还是神捕都对此功很是看好,只是真正能练成的人却是真没见着过几个,但从捕神和神捕的话里知道,是有人连成过的。 要说寻常的内功修炼起来哪有这种需要心急如焚的练法,用心火点燃淤积的内力这种做法当真是有悖常理。要不是纪安心度过来的内力,那里会有莫惜声的成功,就是不知其他人又是怎么连成的。 常散漫得了此功也是一知半解,靠着他机缘巧合之下熔炼的三家内力方才稍有收获,他将此功交给莫惜声只怕是因为纪浮尘的缘故。 “那丫头这功夫练成了,你是不是要教她腿法了?” 刀锋寒懒得去想那么多事,此时见着一门奇功现世,倒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见识一二了。 纪安心当然知道刀锋寒的意思。 “即便丫头连成了这功夫,要她达到和你交手的程度只怕还得练上几年时间。” 纪安心比刀锋寒对这功夫的了解要多一些,这《飞火流星》即使在内力积蓄上得天独厚,但是境界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先天和非先天之间的差距可不是轻易能抹平的。 “客官,菜已经上好了。” 两个人在门口闲聊了一会,小二已经将刀锋寒点好的菜放在了屋里。莫惜声也是学会了内力基础的应用之道,收起了功力,准备出来了。 “纪捕头,你是知道这客栈里设好了练功的密室,下次请别在客房里突破了。你也知道弄坏了物件是要原价赔偿的。” 这小二说得话算是建议吧,但可见的是小二不太高兴,都叫起来“纪捕头”了,之前说过“铜印捕头”一般还是唤作捕快的,此时叫出“捕头”已经算是警告了。 之前那么大的声势,这些客栈里的人怎么可能毫无所觉。况且赔偿设施是没有折扣的,这赔付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纪安心不是不知道客栈里有练功的密室,只是没想到这武功入门就能这般惊人,能造成让小二当他突破了的错觉,此时被这小二埋汰也是活该。 “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实在是超乎预料,好在没造成什么损失,先行道歉了。” 纪安心没什么推脱的,这事情本就因他而起,哪有狡辩的道理。 小二也没多说,听了回话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刀锋寒倒是有些不解。 “这小二都这么蛮横的吗?敢指责你?” 按刀锋寒的想法,别说纪安心没造成损坏,即便造成了损坏也轮不到店小二来管,这小二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个卑微人物。 纪安心只好给第一次住这客栈的刀锋寒解释一下了。 “这客栈从厨子到小二都是六扇门里的差人,在这供职不过是轮班罢了。这小二可不是弱者啊。” 纪安心的话说得老气横秋,像是个老头子指点少年人一般。 “这小二这般硬气,只怕地位不低吧?”刀锋寒与其说是发问,不如说是等纪安心解释。 “这里上差的大多是没出外勤的‘缉私’和‘追风’,当然不必在意我这外派的‘铜印捕快’了。能住进来的大多是知道这些人来历的,只是我还没来及和你们说罢了。” 刀锋寒听了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理解,毕竟和六扇门打交道不是江湖人希望的事情,所以有所了解的人绝对算不上多。 这客栈住进来的不是捕快的朋友,就是案子的人证。要是只放着几个普通的小二可保不住这里边的安全。所以在不出外勤的时候身份也要保密的“缉私”和“追风”一般都是在这个里面呆着的。在客栈里边谁会去问小二叫什么名字?即便问了小二也只会报个假名出去,免得闹出意外。 再说这些隐秘的探子都要习练些整容易形的功夫,呆在这里边总比天天出入六扇门要隐蔽些。 江湖上当然也有声名在外的追风捕快,但那种大多是为了这些暗线打掩护的。与其说他们是追分捕快,倒不如说是明面上吸引注意力的外派捕快,不过是顶着个“追风”的名头罢了。 “先吃饭吧,uu看书 .uukashu.cm我可是在外边听着个好消息。” 刀锋寒不在这事情上纠结了,招呼着纪安心过去吃饭,莫惜声此时也刚好出了门。 现在的莫惜声身上的内劲还未收敛起来,一看过去就能知道是个内力小有成就的样子。身上气息像是流星闪烁,气息一阵一阵的外放着,扎眼的很。 面上精气饱满,眸子里精光闪动,就连发丝都在一起一伏,完全是一幅功力大进的表现。 “好丫头,这内力算是能看了,这功夫当真不凡。”刀锋寒倒是夸赞起来了。 此时的莫惜声内力比之前的马老三已是相差无几了,在江湖上已经有资格闯荡几下了。只是技击功夫一点不会,看着厉害罢了。 “先放平心神,把周遭的气劲收起来吧。”纪安心倒是对这个状态有些意见,提出了个莫惜声完全不会的操作。 “怎么做?”莫惜声答话简单的很,只是问了该怎么做罢了。但就是这简单的一问,把纪安心弄得有些尴尬。因为这一问他才想起来关于运用内力方面的事情一点都没给莫惜声教过。 “先吃饭,吃饭的时候再给你说。”纪安心只好先转开话题,缓解尬尴。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实在是有些简陋。 莫惜声当下就随着纪安心和刀锋寒去餐桌边上坐下了。 吃饭的事情没什么说的,纪安心和刀锋寒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内力运用的一些法子交给了莫惜声。一餐吃完,莫惜声已经能粗略的使用内力了,周身散发的气势也收了起来。因为初学乍练,不时的还是有些遗漏罢了。 第62章 善恶分明黑不白 这饭纪安心吃的多少有些不自在,要不是等着刀锋寒的“好消息”他早就填报了肚子上街溜达去了。 “金不换关在哪里我已经知道了。” 刀锋寒的“好消息”着实让纪安心吃了一惊。按说这泉州府得有三处大牢,金不换的所在应当是保密的事项,刀锋寒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刀哥,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纪安心连忙问道,连手里的面饼跌落了一块都没注意到。 “我在街上听几个江湖人说,城北的大牢前两天糟了贼人入侵,说是贼人是为了救金不换的。” 听了这话纪安心反而放下了些担忧,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大多做不得数。 “这种消息可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做不得真的。”纪安心反倒劝起了刀锋寒。“刀哥,金不换的事情我回头会向捕神大人申请探监的,你莫要着急。” “我可是听说捕神都在那边出手了。”刀锋寒倒是完全没在意这些,继续说着他听来的消息。 “捕神大人在天枯城现身的时候刀哥你没在城里吗?”纪安心看似问了个无关的事情。 “那时候我还在城外追杀那**商呢,当然不在城里了,我还是回来了之后才听说的。” “捕神大人很少出手的,若是出手了今天在六扇门里就能听着这些消息了。想来你听到的消息可能是假的啊。”纪安心开始向刀锋寒说明疑点了。 “那要是如此那些人说这些假消息是为了什么呢?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刀锋寒说着喝了一大口茶水。 “捕神大人现身的时候我在城守府里都被惊醒了呢,虽然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捕神大人的。”莫惜声倒是开始给纪安心帮腔了。 “成吧,那就等安心去找捕神吧。”刀锋寒算是放下了之前听到的流言,不再在意了。 “流言也不会无风起浪,传播流言的人有什么图谋吗?”纪安心这时候反应过来开始在意流言了。 “谁知道呢,江湖上闲人多的是,谁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想法。” 也许是被扫了兴,刀锋寒对这个话题显得兴致缺缺,就连答话都很是敷衍。 “这些流言肯定是有所图谋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纪安心对这流言还是有些在意。 “无非是想要六扇门弄出点动静来,好让他们知道金不换在哪所大牢里边罢了。” 说话的人还在屋外,却是贸然的插话进来,让刀锋寒和莫惜声有些紧张。 刀锋寒的宝刀一翻转从桌边落在手里,已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纪安心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惊讶。 “黑叔,你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不是说亥时见面吗?” 纪安心的话已经说明了来者的身份,正是善恶分明黑不白。 “我可是刚从郝功名那边回来,知道你们住在这就上来见见你们,反正这时间有什么事情会有人来找我的。” 黑不白说话的语气和上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此时的他更像是邻家的和蔼大叔一般。 他随手推开门就进来坐在了纪安心旁边的座位上了。 “哦?这是人榜探花天风漠血刀锋寒?安心倒是交了个过得去的朋友,这个姑娘身上气息不稳,是方才突破吗?” 黑不白和唠家常一般的先把刀锋寒和莫惜声品评了两句,倒是让刀锋寒有些不爽了。 “怎么进了客栈还能遇见这种奇怪的人?难道我和酒楼客栈犯冲吗?”这是刀锋寒心里想的话。 黑不白进来的架势和常散漫有些相似,虽然从纪安心的话里知道是熟人,但还是让刀锋寒有些紧张。他手中的宝刀刀口也在闪动着,无疑心中并不平静。 黑不白虽然不知道缘由,但看着刀锋寒的动作,就知道是自己给了他压力。 “我就是黑不白,看着安心打小长到了十岁。到现在已经有六年时间没见了。你这小子紧张个什么?” 纪安心知道刀锋寒是为什紧张的,黑不白刚开口的一瞬间让他也想起了常散漫,此时自然明白刀锋寒在紧张个什么。 “黑叔,我们可是在相似的情况下被那个常散漫收拾的够呛,你这一来勾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纪安心一边苦笑着一边解释着紧张的理由。 “常散漫啊,怎么他在天枯城吗?我可一直没发现他的踪迹,看来现在我还是比不上他。uu看书.ukanshu.co ” 黑不白倒是坦率的很,丝毫不觉得比别人弱是什么大事一般。“这个姑娘我好像在也非真的府上见过,怎么和安心你混到了一起?这身功力之前可没有啊。” 莫惜声倒是见过黑不白,只是当时的她只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能和黑不白说上话。 纪安心连忙向着黑不白说起了莫惜声的事情,顺带还说了一下在黄风楼遇着常散漫的事情。 “莫多言的闺女吗?有意思啊,还和柳狼姬能扯上关系。短短几天就能有这般功力,看来天资的确不凡。” 黑不白挺喜欢夸奖别人的,只要这人没有犯事,他一向是喜欢夸人的。若是对着犯人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善恶分明的外号和他黑不白的名字足以说明他对恶人的态度。毕竟是叫善恶分明不是叫法度严谨。 对他来讲偷就是偷、恶就是恶,错就是错。错了就得受罚,至于受多少罚反而不那么重要,罚多重大多是看他的判断。只有自己拿捏不准的时候或者是可能网开一面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法度的规定。 “黑叔叔,我这内力是今天才有的。”莫惜声见着话题到了自己身上,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黑不白,下意识的随着纪安心的叫法喊了。 这一喊倒是把黑不白喊得一愣。“安心,你和这姑娘是?” 这一问把纪安心问住了,也把莫惜声羞得。 说是没关系那是撒谎,但这算是什么关系纪安心自己也说不准。刀锋寒在一边窃笑着,这个问题他在纪安心摸了几次莫惜声脑袋的时候就想问了,他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啊。 第63章 探访狱中金不换 “咳!咳!,咱还是先说说正事吧。比如郝功名大人是什么看法?” 尴尬而生硬的转移话题,立刻就让刀锋寒知道,没有好戏看了。莫惜声在一边红了脸,倒是让黑不白看着了。 黑不白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说起了郝功名的事情。 “我吃过午饭之后,正好手底下没什么事情,就直接去了城守府里。” 黑不白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看他的表情这茶水的滋味不错,他还是标准的分了三口喝下的。 “郝功名说是他知道了,若是有动静他会出手的,顺带还说了会从江湖上喊几个好朋友过来帮忙。” 两句话黑不白喝了两杯水,边上听着的三个人有些着急。 “黑叔,那郝大人有说那个老汉是什么人吗?”纪安心还是对那个老汉的事情十分在意。 “没说,我倒是问了,他就直说了这老汉的身份轮不着我们知道。”说到这黑不白似乎有点生气,这次的茶是一口闷掉的。 “黑大人,这什么人的身份不能让六扇门知道啊?”刀锋寒对这事情在意的地方有些不一样,似乎是怀疑六扇门的权责一样。 黑不白看刀锋寒的眼神像是看智障一样,嘴角不动,脑袋微微抬起,眼睛眯缝着斜着瞅了刀锋寒一眼。 “你可以和安心一样,叫我黑叔。还有,这老汉的身份不是六扇门不知道,而是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知道。” 世上有点名气的高手六扇门都有资料,区别就是有的详细些,有的简略些罢了。要说世上有什么人是六扇门完全不知道的,那就只有龙椅上那位至高无上的人间真龙了。 这个老汉的身份需要去问郝功名,倒不是六扇门分辨不出这个人,而是之前见过这个老汉的三个人都认不出来罢了。要是黑不白见了当然即刻就能认出来他是哪位大高手了,说白了还是纪安心的官职太低,又不是需要知道大量消息的“追风”权职。 “此事郝功名不说,自然是有不说的道理。但看那个态度,这老汉只怕是人间顶尖的大高手。” 黑不白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但看着刀锋寒的眼神还是那副样子,看的刀锋寒是火冒三丈。 “黑大人!你这个眼神又是几个意思!?” 刀锋寒虽然悍勇,但也不是傻子。不说这黑不白是纪安心的长辈,就说这身功力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言语上顶撞两句。毕竟看在纪安心的面子上他还能抓住刀锋寒暴打一顿不成? “小子,我说了你可以叫我黑叔。” 这会黑不白的眼神倒是恢复正常了,这场面看的纪安心紧张的不行,虽然他也不知道黑不白为什么要针对刀锋寒,但他知道此时他要是插话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那黑叔!你是想要指点我的武功吗!?”说着刀锋寒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你小子,早晚得在这脾气上吃亏。既然你想见金不换,那这个样子可是不行。”黑不白喝茶的动作又成了三饮一杯的节奏。 刀锋寒想不明白自己的脾气和见金不换有什么关系,握刀的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呼!”的一声。黑不白口中喷出一团水雾! 这水雾也没个形状,直直冲着刀锋寒扑了过来! 刀光一闪,“狼伦”一翻斩向了水雾!却叮叮当当的发出一串金铁交击的动静。 下一瞬宝刀就被水雾推了回来,刀背顺便还打在了刀锋寒的额头上。一个肿包像是吹气球一样,呼的的冒了出来。 这口茶水顺带着打了刀锋寒一身,打在身上的时候却没有了之前硬撼宝刀的力道,只是轻飘飘的将刀锋寒弄得十分狼狈。 “黑叔!你在干什么!?” 纪安心说话间已经摆好了架势,长臂收在腰间,似乎下一刻拳头就要打出去一般。 刀锋寒已经是纪安心的朋友了,朋友无端受了侮辱,即便是长辈干的,也应当据理力争! “安心,你的朋友有些眼高于顶啊。常散漫看来没让你们受到足够教训,他放的水可是不少。”黑不白轻飘骗的一句话说出来,端的让人生厌。 “安心小弟,不必动手。”劝住纪安心的反而是受了侮辱的刀锋寒。 “谢过黑叔,锋寒受教了。”刀锋寒的举措把纪安心看的目瞪口呆。 这一口茶水打在刀锋寒的身上,uu看书 .uukansh.co可不是侮辱。之前的刁难挑衅都是为了让刀锋寒动手罢了。 之前刀锋寒的消息可不是在路上听来的,那是他为了寻金不换的消息闯进了大牢,引发了骚乱,把自己的事情假托听来的消息说出来的。 “刀锋寒,犯错就得受罚,这口茶水算是预付的,等案子结了再来找我领罚,到时候因该不用我去找你了吧?” 刀锋寒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糟了白眼,还受了这种折辱。但有错就认也算得上是他的优点,所以被修理了也没什么怨言。 见着刀锋寒认了怂,纪安心是一头雾水。 “既然你想见金不换,那今天晚上我就带你们去看看吧,省得你再搞事情。”黑不白的话着实让刀锋寒喜上心头,见了金不换就可以问他的仇人了。 “黑叔你这是干什么啊!”纪安心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还是问了。 “安心小弟,这是我的问题,之前说的闯了大牢的人就是我,也不是几天前,就是方才我干的。”刀锋寒苦笑。 即便是蒙了面,换了衣装,就连刀都收起来了,可还是在这前后脚的功夫里就被堵在了客栈里边,前后还没一个小时。刀锋寒此时除了认错挨打拌着苦笑,还能做什么呢? “黑叔你打算怎么惩罚他?” “事情完了,再说吧。” 黑不白的回答让纪安心有些不安,这黑不白的惩罚可从来不好受。纪安心对他这位长辈的手段可是了解不少,刀锋寒此次闹出的事情可不算小,说起来至少也得挨上二三十记脊杖,在大牢里站上个把月的岗。 第64章 授人以柄未成功 话不多说,在客栈里边几个人说了半天有的没的,黑不白终于是要带着纪安心和刀锋寒去探监了。莫惜声和这事情没什么牵连,自然被留在了客栈里边。 当然,为了安抚莫惜声纪安心说是等明天再教她《踏云凌霄》的招式。这算是许下了个承诺吧,对此莫惜声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要说探监,倒不必为了不暴露金不换的位置给他两带上个黑头套绕上几圈冤枉路,黑不白直接了当的带着两个人就去了。 冲着纪安心和黑不白的关系,也不至于为难他两个。 出了客栈,三个人由黑不白领路,直直的向着南边就走上去了。 “也就是说,金不换并不在北边的那个大牢里了?”刀锋寒的话显得很是失落的样子。 “谁告诉你他在北边了?”黑不白的话让刀锋寒更加失落了。 刀锋寒可是三处大牢都走了一圈,看着北边那个大牢的防守力量更强一些,所以他才闯进去的。本来打算混进去找到金不换的,结果还没到跟前就被发现了。为此还挨了一口老茶水,完事还得跑来领罚,真真是不值当。 “那为何北边的大牢看守那么多?南边和西边的就没见着几个看守,相比北边薄弱的多?”刀锋寒对自己失败的潜入还是耿耿于怀。 “谁告诉你南边和西边的看守薄弱了?”黑不白懒得多说。 要知道北边的大牢里关押的犯人要多些,但是没几个特别难缠的,所以人数多些高手少点。南边的才是最严密的一个大牢,里边的看守可以说是很有本事了。 再加上关押金不换这种犯人,当然得上点手段。此时吃了药的金不换还真不见得能干的赢里边的牢头。 刀锋寒在这吃了个瘪,一时间也没话说了。 “安心,你别告诉我你换的《踏云凌霄》是要自己修炼的。”黑不白把话题转到了纪安心的身上,还没等纪安心回话就继续自说自话了起来。 “当年我说要教你练武,你总是推脱说是要干活养家,还说是练武没什么用处。眼下里看你双臂摆动有力而收敛,这手上的功夫已经不差了。再加上我看了你和牧流星的战报,可不像是需要转修腿法的架势。” “那武功是我应下莫惜声那个丫头的,我倒是不用练什么腿法的。黑叔。”纪安心没觉的黑不白问他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对,甚至知道他换了《踏云凌霄》也是正常的很。 兑换东西本来就是要上报当地的总捕头的,黑不白知晓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也不说和那个丫头是什么关系,这种级别的武功你也舍得兑换。你那点功绩怕是已经用完了吧。”黑不白说话的时候真是没什么架子,和蔼的很。想来是因为和他说话的是纪安心的缘故。 “功绩倒是还剩点,之前的秘藏盗金案算的功绩真的不少。”说这话的时候纪安心摸了摸鼻子,感觉还是有些后怕的样子。 “那个案子的宗卷我可是看了,你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当时那个牧流星杀人可是从没失手过。要不是你活下来了,关于牧流星的消息可还是个迷呢。”黑不白像是称赞自家娃儿一样,说得纪安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牧流星在那次以前全无败绩,也没活口。六扇门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杀手,却是一点详细的消息都没收到过。也是牧流星谨慎的很从来不选他做不到的目标。加上下毒和隐匿的功夫,倒是闯下了好大的名声。 刀锋寒还沉浸在自己犯蠢的失落当中,完全没管黑不白和纪安心说了些什么东西。 就这么慢悠悠的走了一会,终于是到了关押金不换的大牢外边。 “来者出示证件。” 值守的人很是尽责,明明认得黑不白的那张黑脸,却还是按着规矩索要证件。 黑不白喜欢规矩,自然不会为难值守,麻溜的把腰间的小印和腰牌一同出示给了值守的。 要是黑不白一个人来,只要出示总捕头的腰牌就够了。但眼下带着纪安心和刀锋寒两个,就得把自己的官印一同出示了,算是拿自己担保才行。 “总捕头请进!” 证件合乎规矩了,值守的也不多事就放了三人进去了。反正有黑不白担保,出了事情也怪罪不到他一个值守的身上。 “这大牢普通的很,从外面看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像是有什么阵法机关的样子。所以在此镇压金不换的就肯定是个人了。” 刀锋寒这时候算是打起了精神,开始想事情了。 跟着黑不白进了大牢里边,还没走出多远,就见着这窄道上站着一个持刀的大汉。 “老黑?你没事到我这来干啥?” 说话的人叫魏成功,uu看书 .uukanhu 人称“授人以柄”的就是。 这位可以说是西北一地武功最好的牢头了,正面交手拖住完好的金不换一个小时真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他的武功还强于黑不白和郝功名俩人。 这魏成功“授人以柄”的外号来自于一手奇门刀法,这刀法就叫做《授人以柄刀》持刀的方式就如其名,是持着刀尖以刀柄对敌的。 他还有个习惯,就是干活的时候从来不会坐着。因为这家伙向来反应慢些,若是站着还能集中精力,若是坐着就总是会走神。所以一进来就见着这魏成功站在过道里边。 虽然号称“授人以柄”但加上名字就成了“授人以柄未成功”,即便是想把刀柄递给敌人,也从来没有成功过。这绰号虽然嚣张,但也不算出错。 奇门刀法自然要配上奇门的刀,刀锋寒一眼就盯上了魏成功手里的刀。虽然他不认得魏成功是谁,但这把刀着实扎眼。 这刀是魏成功艺成的时候他师傅找专人给他打造的一柄好刀,虽然不是什么天下奇兵,但也不是凡品。 刀柄上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寻常的很。仔细一看发现上头没有像寻常刀剑一般做个防滑的措施,光秃秃毛刺刺的一片,怎么看都不像是握的舒服的样子。外带着上头防脱手的圆珠都变了形,像是让重锤敲打了一样。 刀刃收在刀鞘里头,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刀背可是在刀鞘外边,一眼就能看到。 刀背上首尾两端各打着两只铜环,中间一片磨得油光发亮,看着活像包了浆的核桃,圆润的很。 第65章 牢中无碍金不换 “我带两个小辈来看看金不换”黑不白看起来和魏成功很熟悉的样子,说话一句客气话都不讲,魏成功也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金不换这时候还没休息呢,位置你知道,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魏成功也懒得和黑不白客气,简单交代看了一下就让开了路。 金不换所在的牢房离得不远,没走几步路就见着了金不换本人。见着金不换的时候纪安心还是心虚有些复杂。 因为此时的金不换和之前纪安心见到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了。 之前金不换意气风发,处处流露着地榜大高手的气势。衣着华贵,面容修整的干干净净,所处的即便是牢房也是装饰的金碧辉煌。到处都能感觉到一方巨富的姿态。 此时的金不换从面色上就知道,呆在这个大牢里边可不怎么好受。面色枯黄,一看就是受了内伤,精气神不圆满的样子。胡茬子也冒了出来,眼眶发黑,眼袋明显的很,想来这段日子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身上的衣服也是多处破损,有的地方透过破口还能看见金不换身上的伤势,看起来是受过了拷打所致的。 更不必说一眼就能望见的两条伤腿,金不换坐在地上,两条腿扭成个奇怪的模样,不必说肯定是断了的。 束发的头冠也不知去处,头发多日未曾清洗已经是结成一缕一缕的样子了。 按说以金不换的功力,身上是半点尘埃都沾染不上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身上的功力自然是被封锁限制了。 金不换听着动静停在了不远处,睁开眼看了过来。 “小捕快,你是要给我还那金子了么?”金不换说话的姿态和之前别无二致,一样的云淡风轻,一样的目中无人。不过这种言语还不至于让纪安心失了方寸。所以纪安心什么话都没说。 一边的刀锋寒可是相见金不换很久了,终于见着了正主连忙开始问话。 “金不换,你可曾派人杀了我全家上下三十多口人?” 刀锋寒口中的三十多口人自然不全是亲属,还算上了他家酒坊里边常驻的人口。 “刀锋寒?你全家死绝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金不换对刀锋寒贸然插话十分不满,对他说的内容也是嗤之以鼻。 被这话一顶,刀锋寒手中“狼伦”就要斩出,却是被黑不白挡了下来。 “小子你这一刀斩出去,可就又犯了错了。金不换乃是要犯,事情没说清楚的时候可不能死了。况且即便此时的他功力没留存多少,也不是你能一刀劈死的。” 黑不白一点情面没留,又把刀锋寒训斥了一通。 看着刀锋寒手上攥的老紧,知晓他怒火未消,纪安心只好小声的冲着刀锋寒劝慰着。 “刀哥,且不说你能不能把金不换杀了,即便能杀了那你又到何处调查你的血海深仇?” 说到了血海深仇上边,刀锋寒也算是冷静下来了。也是此时才反应过来之前那被黑不白挡下的一刀有多冒失。 “黑不白,怎么今日是你来刑讯吗?”金不换见纪安心不说话,刀锋寒又没什么意思,就把话题转到了黑不白的身上。 驻守一方的捕快大多是学过些刑讯手段的,小到鞭打戴枷,深到穿穴彻骨都有,纪安心也是因为不喜欢对着这些让人作呕的东西方才没做驻守的捕快。 虽然总是被调动的到处干活,也比对着一摊刑具让人心里畅快些。 “今日刑讯的事情按说是要老魏来找你,怎么?你今日还没有受刑吗?” 黑不白对要犯的态度向来不好,眼下没有大骂出口也是看在金不换地榜高手的份上,才给了他一份尊重。但这份尊重也不过是不会辱骂罢了,该到上刑的时候半点动摇都不会有。 “呵呵,今日还算可以,不过是把我用内力复位的腿骨又打断了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不得不说你们六扇门的刑罚有些单调,没什么意思。” “金不换的话里话外透着不在乎,还调侃起了六扇门的刑罚,看来是什么消息都没问出来。”纪安心正在心里想着这事情,就听的金不换继续开口了。 “刀锋寒你是说那个卖酒的刀家?那个事情我倒是知道点。可你拿什么从我这换取消息呢?”金不换此时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见着耗子咬死了猫一样。 刀锋寒自然什么也拿不出来,即便能拿出来金不换又有什么需求呢?刀锋寒方才发现自己对金不换的了解少的可怜,uu看书.uukashu 别说灭门的因果,就连金不换的喜好都没多少了解。 刀锋寒的表现自然落在了金不换的眼里,他在想些什么金不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你是什么都拿不出来了,我金不换可是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金不换说话的时候看着黑不白,似乎是要刀锋寒把他从牢里放出来一样。 刀锋寒又不是傻子,这种挑拨自然看的出来。别的不说这种挑拨黑不白和纪安心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那你需要什么才能告诉我?”刀锋寒说出这话无疑是告诉金不换放他出来纯属想多了,他不干。 别说刀锋寒不接受这个条件,即便是接受了他也不可能当着黑不白和魏成功的面上搞出什么机会来。 金不换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是毫不在意。金不换一个地榜高手指望一个还不入眼的小年轻救他,再天真的人也不会相信这个情况。 “金不换你玩完了游戏找过了乐子,那你今日还是没什么想说的吗?”黑不白终于开始说正事了,这也意味着刀锋寒的期望落了空。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说说我是怎么官商勾结打通商道的?还是想听听我是怎么经营商会?或者是想知道我练的是什么武功,要我交出秘籍?”金不换自然知道六扇门想要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但是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说出来,至少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 如果不说,自然会有人来救他。要是说了,就是有人来灭他的口了。 一生一死,这种选择对他金不换来说简单明了的很。 第66章 捕神暂离捕王至 生与死的选择大多数时候都不必太过费心。一般都是能活着就不会去死,尤其是未曾违背自己的底线的时候,这种几乎算不上抉择。 所以金不换自然是想要活下来,所以糟了刑罚的他也未曾透露出半点消息。 按照他所接到的指令,大概再有十几天的日子。这泉州府就得迎来一场大难,也是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必定会有人过来接他出去。 就在四个人在这小小的地方隔着牢门陷入僵持的时候,一阵子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这脚步算得上有力,但不论是在这牢里呆了好一段日子的金不换还是那个,任职在泉州将近三个月的黑不白都知道,这个脚步不是来自于魏成功的。 魏成功刀法讲求有力,脚步声绝不会散乱,若是他来了这脚步应当是规律而沉重的。这段脚步的主人武艺算不上精深,说起来就和刚入行的“打杂的”差不了多少。 “总捕头,捕神大人有新的安排下来了!” 随着说话声出现的正是一个六扇门里的“打杂的”,一张嘴就在金不换的面前暴露出了一些消息。 “住口!”黑不白此时变成的办公时候那种严肃而冷峻的形象,生硬的打断了“打杂的”汇报事情。 “总捕头!事情十分紧急!捕神大人已经离开了泉州府!”这个“打杂的”完全无视了黑不白的指令,将消息说了出来。 黑不白周身的气劲已经表示出了他正在愤怒之中,而这个“打杂的”却毫无自觉继续说着。 “捕王大人暂时接替了捕神的工作,现在正在......” 没等他的话说完,纪安心已经将他打翻在地,昏厥过去了。 金不换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直的盯着黑不白。 “来人!”黑不白直接喊人了。 随着这声音进来的,正是在外头站着的魏成功! “魏成功,将这个昏死过去的关进牢里,进行审问!此人涉嫌勾结金不换!” 黑不白之间喊了魏成功的名字,魏成功自然明白这事情不是私事,甚至是个大事。说起来魏成功的官职是要低于黑不白半阶的。虽然两人不在一个系统当中,但在要紧时刻还是得听黑不白指挥。 “所以,捕神有事出去了,现在这泉州府里最强的人就是捕王喽?”金不换的声音此时活像是嘲讽,黑不白听了直接打出三道气劲,分别打在了金不换胸口和两条断腿上边。 一声闷响是金不换生受了胸口一击,内伤再度加剧,当即嘴角溢出血来。之前只是骨折的双腿此时从断口处被击碎了血肉,虽然没被打成两截但也只有些皮肉还连在一起。 黑不白当即转身带着纪安心和刀锋寒去了关押“打杂的”那边,只见此时那个“打杂的”正被架在一个铁柱上,还没醒过来,魏成功手里拿着一盆水就要泼上去。 边上还有个狱卒正在调整刑具,一堆炭火、一只鞭子、一个烙铁,还有一盆冷水。 “哗!”的一声,魏成功手中的冷水泼在了“打杂的”的脸上,但他却没有醒过来,紧急之下纪安心出手的力气自然是大了些,加上这个人并没什么本事,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魏成功没有多说废话,见着冷水泼不醒来,当即一个巴掌打在这人脸上! 醒了。 “姓名?身份?目的?说!” 还没等这人完全清醒,三个问题直接从魏成功口中冒了出来。 “钱七言,六扇门见习捕快,奉捕神大人的命令来给总捕头通报消息!” 刚回过神的钱七言见着眼下的情况,来不及质问,就把魏成功的问题全数回答了。 “那你听到我让你住口了?”黑不白本就发黑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捕神大人的命令是让我尽快找到总捕头,立即通报消息!” 这钱七言说话间好像挑不出问题,但当着金不换的面说出捕神的动向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实在像是告诉金不换一些消息的样子。 钱七言答话的时候十分硬气,即便是刀锋寒也能感觉的出来,他完全没把黑不白放在眼里。 说话间,魏成功给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立马心领神会。手中皮鞭一甩,沾了下冷水之后直直的打在钱七言的身上。 钱七言立马一个哆嗦,惨叫出声。 “我奉了捕神的大人的命令,你们怎么敢在我身上施刑!” 狱卒听的这话,手里皮鞭第二下没有抽出去,看着魏成功等着指令。 “简直可笑!这就是你把命令说给金不换的原因吗!”黑不白直接喝骂出声,魏成功连忙给狱卒使了个眼色,皮鞭再次打在了钱七言的身上。 这两鞭子下去,钱七言的硬气荡然无存。 “我姥爷是城守府的管家,u看书 wwukanshu.om 你们不能打我。”钱七言的话十分可笑,这种后台有什么说的必要吗? 六扇门除了自己培养的人员以外,也会从身世清白的人家招录些人手。自然有人托关系走门路的往里边塞些人手,当个捕快有固定的收入算是不错的活计,没什么才能的人在六扇门里也能有些琐碎事情去做,所以对于这类人一向是不怎么在意的, 拷问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这钱七言就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他是在干杂事的时候见着了捕神,捕神手头有要紧的事情,就把传话的事情交托给了恰好在身边的钱七言。本来一个传话的事情根本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只是钱七言自以为得了捕神的安排,一心想要抱上大腿。 加上捕神的命令之下,六扇门的值守对钱七言比较客气,对他的任务算是保驾护航,毕竟没有谁会对捕神的安排阳奉阴违。 这就给了钱七言一个错觉,就是他地位变高了。 于是他一路寻到了关押金不换的大牢,要将捕神的安排以最快的速度交付到黑不白的手里。可惜这个人一点眼色没有,在黑不白明确要求他闭嘴的时候,自认为捕神大过黑不白,所以无视了黑不白的命令,坚持将消息说出来。 钱七言的身份不足以让他知道金不换的消息,所以才搞成了这个样子。 黑不白为了打消金不换逃跑的念头,第一时间打的金不换伤上加伤,更是几乎废掉了金不换的双腿。这应急的举措自然会导致一些计划被打乱。 而这源头不过是因为一个看不清自己的喽啰导致的,简直是让人无话可说。 第67章 惊变炸雷霎时响 就在黑不白魏成功带着纪安心和刀锋寒审讯钱七言的时候,大牢外边一阵骚动。 “有人闯进来来了!” “快来人进去通知魏大人!” 喊话声响作一团,在外值守的狱卒也和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杀作了一团。 天色已经暗淡,在这大牢外边只有几个架起来的火盆提供着一点点的光亮。 夜幕底下,火光里面,喊杀声响作一团,一群覆面的黑衣人正和狱卒杀的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大牢里面金不换正暗搓搓的笑着,似乎刚才被打断腿受了内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黑不白正和魏成功说着关于钱七言处理的办法,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刀锋寒看着刑讯过程感觉无聊的紧,正在打着哈欠。纪安心正在想着明天怎么教莫惜声练习武艺,也在沉默着。 外头的喊杀没多长时间就停了下来,做狱卒的人身上怎么也得有不错的身手,说起来六扇门下属的几个地方,除了出外勤的捕快就该是这群狱卒的武艺为最了,可是此时外面站岗的少说二三十的狱卒,已经被杀的干干净净,连一个进来报信的人都没有。 领头的人带着个笑脸面具,一身灰褐色的衣服连头发都包在了里面。他也不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示意剩下的人和他一同进去大牢。 这些黑衣人见了指示,从暗处一个个的走了出来,粗略一数也得十几个人。 地面上的尸首里只有寥寥几个黑衣服的,剩下的全是狱卒们的尸首。 这群人一言不发的随着领头的走进了大牢,最后进来的两个守在门口,也不收拾尸首,就只是像门卫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钱七言怎么处理?”魏成功问着黑不白。这钱七言审了半天,让人以为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杀了,我亲自来。” 黑不白办正事的时候语气都是冷硬的。魏成功听的这话不置可否,抄着刀子就往刑讯室外面去了,临走时还给了黑不白一个眼神。 “你真不说实话?” 黑不白问着钱七言,钱七言似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身上鞭痕烙印无处不在,伤口上全是血色的干竭小晶块,这是吸足了血的盐粒沾在了身上。 黑不白不再多说什么了,从身边的狱卒身上取下了鞭子,甩了个圆弧一鞭子兜头打了下去。 钱七言的脑袋当即就开了花。 “纪安心你带着刀锋寒去到金不换的牢房外面候着,若是一会过去的不是我,你们就直接动手,即便是直接打杀了也没关系。” 纪安心带着刀锋寒当即退了出去,没说半句废话,直冲着来时的路走了去。 魏成功此时正站在窄道里边,截住了那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手中的刀正扛在肩膀上面,和这群人对峙着。 黑不白静静的站在刑讯室里,看着钱七言挂在那里的尸体,似乎在等着什么。 纪安心和刀锋寒已经走到了金不换牢房之外,什么也没说。只有金不换在吃吃的笑着,笑声逐渐猖狂起来。 “授人以柄魏成功,你是让开还是死在这里?”带着笑脸面具的人第一次说话,就是威胁。 从外面开始打斗到他们的厮杀结束,里面的几个人已经知道了。这大牢没多深,几个人都不是庸手,自然有各自的法子知道外面的事情。 黑不白和魏成功听到了些动静,纪安心闻到了从外面来的血腥味,刀锋寒感觉到了那一片杀机。 杀机渐浓! 魏成功的刀出鞘了! 双手一正一反捉在刀背上,正抓在两头的铜环中间。铜环竖了起来,刀柄对这他眼前的这一群人。 黑不白弯下了腰,用双手挽起了裤脚,露出了裤摆覆盖住的一双赤足,着双脚上横七竖八的十几道伤痕,每一条看着都像是深入骨髓一般。两只脚加起来还是十根脚趾,只是黑不白当捕快之前是有十三根,此时已经断了三根了。 此刻三个地方最先动手的却是那个刑讯审问的狱卒。 他从背后伸出了一只手,轻飘飘的打向了黑不白。他的身子也轻飘飘的冲了过来。他手掌边上缕缕的黑气飘散开来,按向了黑不白的脑门。 这看起来就很危险的一掌在半道上就被逼停了,因为黑不白的脚已经落在了狱卒的面前。 狱卒身子向后一仰,使出了一个铁板桥,避开了黑不白的迎面脚,他的手不可能像纪安心一样长,所以只能收回手掌挡向了黑不白追劈而下的后踵。u看书 .ukanshu.co 手与脚撞在一起,这狱卒当即被劈的躺了下来,咔咔两声,少说也断了两根骨头。这断了的骨头换来的只是黑不白的脚上沾上了一团黑气,萦绕不散! “善行非善心!” 黑不白说话间追踢而至!一脚直直对着地上人的下颚击来!这人伸手拍地将身子向边上送了出去,但还是被擦着,丢了一只耳朵! “恶因无恶引!” 黑不白第二击从这人脑袋上面踩下了,此时这人倒在地上一时间无力躲避,只能将手掌迎了上来。但终是力气弱了几分,被这一脚将双手踩在了面上,满嘴牙都被打断,堵在嘴里。 “善恶如日夜!” 第三击!黑不白再起一条腿直直蹬在了低矮的刑讯室的屋顶上,踩在这人面上的脚再加一份力,此人下颚已经带着手骨一同被踩碎在当场! “黑白也分明!” 最后一击!黑不白周身气劲一涌!脚下的人脑袋被生生的踩爆当场!血水混着脑浆,溅了黑不白一脚。 黑不白抽身离去,这人的脑袋已经炸碎了,在原来是脑袋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陷在整块青石铺成的地板上。 忘了说,黑不白除了“善恶分明”这个称号以外,还有个诨号唤作“爆头捕快”。和他交手没被抓回来的犯人,大多已经丢了脑袋,失去抓回来的必要了。 黑不白擅长的武功叫做《碎颅脚》,修习的内力唤作《杀人经》。 这就是泉州府上任了两个多月的总捕头,善恶分明的爆头捕快,黑不白! 第68章 锯齿铜环毛躁刀 魏成功双手持刀的一刻,终于是能见着他珍爱宝刀的刀刃长什么样子了。 刀刃晾在外边,刃口上参差的锯齿一点也不齐整,左一根右一片的,像是木匠用的锯子一样。 但这一颗颗像是犬牙一样呲着的小刃,个个都闪着寒光。加上魏成功那满是横肉的脸,十分的可怖。 入侵者没有一拥而上,而是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连眼睛都包在黑布底下的人。 这人从后腰抽出了一根镔铁短棍,迎向了魏成功。其他人一个个的摆好了架势,明显是打算一会借机直接突破魏成功的封锁。 这人冲了上去!一棍斜劈打向了魏成功的左侧锁骨,这一棍十分迅捷,带出的破空声宛如鸣哨一般的尖锐,力道十足! 其他人一拥而上,似乎下一刻魏成功就得陷入腹背受敌的状况中。 “这把刀叫做‘锯齿铜环沁金刀’我喜欢叫他‘毛躁’。”说话间魏成功的刀法施展开来! 双手捉住刀背,挥洒开来! “毛躁”刀刃迎向短棍,交击的一瞬加魏成功双手一拖,交击的地方一阵火花闪过!一阵刺耳的难听声音。 镔铁短棍当即断成两截,一同断开的还有持棍的这个人。 这人从右肩到左肋都被生生的锯开了!内脏直接掉了出来,撒了一地。 魏成功当即变招,刀口上散乱的刀气喷发而出!将想要突破的黑衣人全数拦了下来。刀柄直直打向了领头的那和笑脸面具。 这人拿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金属砖将“毛躁”的刀柄挡了下来。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交击声。 入侵的人都退了几步,魏成功的位置倒是向前压了一截。 领头的手中金属砖被生生的打出了一个凹槽,连带的着手臂都有些颤抖。 “魏成功,你是要死在这吗?” “你还杀不了老子!杂碎!” 说话间魏成功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让那群人终于拿出了兵刃。 这里边有刀有剑,长的短的都有。 魏成功再度欺身而上!一脚将地上那颗抽抽的心脏踩爆,“毛躁”横在身前,冲撞而至! 见者有人开始出招阻拦,魏成功的刀法施展开来,手中“毛躁”使得宛如大锯,刀气直接四处翻飞!将周遭的兵器当场击断了三成有余。 “授人以柄!哪个能抓?” 魏成功终于气劲爆发开来!刀光一阵闪动,手中的刀随着他的身子旋转起来!由横着到竖着不知一瞬之间转了多少圈,等魏成功停了下来的时候,半空中的刀气已经变成了一张杂乱的大网,向着眼前的敌人压了过去! 这些刀气每一道都在闪烁着,从一头闪到另一头,从一端震颤到另一端! 正是魏成功的招式“千奇百怪”。 这群人纷纷鼓动真气,使出招式阻挡。 真气的光辉一阵闪烁,这群人的底细大多暴露在了魏成功的眼里,这群人没一个低于先天的。但若是仅仅如此那就定然全数死在这一招当中! 领头人伸手按住了面具,身形一缩直接躲在了人群的最后头。 终于这一面刀网压在了这群人的身上! 方才没有断掉的兵器此时全数被击断,这群人也只剩下三个人还好端端的站着。 一个身上衣衫破损了不少,借着这窄道里头的烛光能看到这人身上有十几道破了皮的伤口在流着血,但都算不上什么重伤,身上的皮肤焕发着一层灰蒙蒙的光晕。 另一个手掌上密密麻麻的刀口,皮肉都被削去了一层。正在那边扯着布料包扎着。 最后就是一开始躲在人群背后的领头人,手中砖块已近被切碎成了七八块。但是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就你们这些杂碎还能杀得了我!?”魏成功说话间就要再度欺身上前,收割了这几个人的性命。 身子上满是伤口的汉子直接冲了上来,似乎是要将魏成功挡在此处一般。 就在他冲上来的一瞬,周身皮肤猛地变色,焕发出一阵金属一般的光泽。 顺带着挥出了一拳!周遭空气都被这一拳压缩了起来,变成一枚炮弹一样打向了魏成功。 在出招间此人还有余力说话。 “拿棍子的要不是轻视你的刀口锋锐,此时你怕是已经死了,哪还用得着我再出手。” 魏成功只能大概知道此人至少是个先天,但有多强却是丝毫不知。此时这人身上明显动用了大量气劲,但却偏偏半点气息都没露出来,让他不能大意轻视。 其他两人一个在包扎手掌,另一个领头的身形已近开始晃动,说不准就会一同出招过来。 魏成功只能临时变招,手中刀口一转,收在后头,刀柄就直直顶了上去! “槌嬴击”就是此招的名字,算是魏成功的一张底牌。 这招是魏成功早年搏杀出“授人以柄”称号所凭借的招式,u看书 w.uuknsh 其中奥妙尽数在于这宛如犀牛撞角的一顶上面。 若是说之前的“千奇百怪”是锯,那这招就是凿。这一招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脑浆子迸裂在了“毛躁”的刀柄上头。这一招专破护体的硬功! 两者直接撞在了一起,魏成功终于知道了这大汉的实力。但这大汉还挡不住这魏成功的招式,当即被这一记“槌赢击”打的吐血而回。 领头人一掌挡下了魏成功的追击。 “地境!?”这话魏成功说的又惊又怒,大汉和这领头的都是地境的水准。即便是他挡下这两人到也勉强能坚持下去,只是那个没出手的人如果也是地境,那他就得想着如何拖延时间的同时怎么保命了。 之前的一招杀掉的一群都是杂鱼,再之前的使短棍的是糟了他的算计,被他爆发全力一招之间杀死的。眼下如果是三个地境他可没什么办法,他自信能阻拦个十几分钟罢了。 若是单打独斗,他自衬内十招之内取了这大汉的性命。这大汉的武功路数已经暴露出来,算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对手,可这领头人和包扎的,就难以揣度了。 “没错,算上被你锯了的耍棍子的,我们一共四个地境。” 这汉子虽然看着磊落暴露了一些消息,但言语之间却满是威胁的意思,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两边的人都知道,此时谁都不可能做出让步,这威胁除了扰乱心绪之外在没有半点作用。 说话间,领头的和大汉一同压了上来! 后面那人的手掌终于要包扎完毕。 第69章 秋分秋雨愁杀人 魏成功眼看着两人向着他冲了上来,手中宝刀一挥就要使出拦截。此时说不准这两人是要将他搏杀在此还是要突破他的阻碍,去救金不换。 领头人手中碎铁块直接洒向了魏成功的面门,七八块碎铁块将魏成功的视线遮挡了个七七八八。另一个汉子周身被金属的光华笼罩在内,身子一歪以肩膀打头,直接冲撞过来。 后边包扎手掌的那个,此时身形一动,直接避开了魏成功的视线,躲在了埋头冲撞的汉子背后。 而此时的魏成功却是忙于处理到了眼前的碎铁,全然不知那个包扎手掌的瘦小男子已近加入战局。 “覆地狂刀式!” 魏成功口中狂喝一声,喊出了将要使出的招式,也使出了一击杀招。见得“毛躁”之上血光闪动,随着魏成功的双手狂挥,已经看不出刀的形状。落在入侵者眼里的只剩下一个向外飞射刀气的光团,向着他们碾压过来。 光团所过之处地面破碎,碎石随着刀气打将过来。 “持械非好汉,躯壳撞山倾。”高大的汉子身上气劲再度膨胀开来!化作一堵墙盾,生生将飞射的刀气挡了下来! 诗号一出,魏成功自然知晓了此人来历。 “强躯迟山笑!” “是老子我!” 迟山笑说话之间,包住头面的黑布也彻底的破碎了,露出一张憨厚中年人的面孔。只是此时迟山笑功力运到极致,面上青筋暴起,眉间血珠滚落,牙关紧锁,口鼻之间也有血迹溢出! 这个形象落在眼里,魏成功自然知晓了他的底细,迟山笑的武功向来是血气和内气一同调动的,此时他气血沸腾,已经从眉间口鼻滴落,分明是要搏命! 好在迟山笑虽然是个地境的高手,但和他魏成功的层次还差的远呢!此人实力还被之前的魏成功高估了些。若是一对一的搏杀,只肖三招就可斩了!若是使出一招压箱底,一招之间都嫌多了。 “为人求胜,向来成功!” 魏成功终于诵出了后半句诗号,此言一出地脉震颤,就连纪安心和刀锋寒都已感觉到了。此时金不换终于不再笑了,面上表情似哭非哭,不发一言。 “豪肩破山冲!” 随着迟山笑喊出招式名字,刀团终于碾在了他的身上!气劲交叠发出一阵阵的破空轰响,只僵持了两息时间,领头人不知从哪拿出来的一只银砖也打在了刀团之上! 刀团的光芒就此散去,露出了里边挥刀的魏成功。 一只手掌带着一块黑布,直直按在了“毛躁”的刀柄之上。 而之前顶在最前面的迟山笑,此时半个身子已经被魏成功剜的只剩下被刮去一半的白骨了。血和真气一同被魏成功击破了去,此时虽然未死,但也去了半条命了。 瘦小男子的手掌按住了“毛躁”的刀柄,下一刻手掌就要抓住把柄了。 “授人以柄?那我就抓了!” 这瘦小男子说话阴恻恻的,手上动作不停,直接合拢。此时领头的收起银砖,抽身绕过了魏成功,直直向着地牢深处冲了出去。 “我这招叫做‘覆地狂刀式’你以为如何覆地?” 魏成功完全没有拦截领头人的意思,反而问了这瘦小男子一句。就在说话间,地下一阵阵的豪光突破地表,生生将这瘦小的男子和迟山笑一同裹在里边。 他将刀一转,转身之间将宝刀收进了刀鞘里边,“毛躁”的刀刃宛如锯齿,所以发出的刀气也是一样。此刻那两人被锯齿一般的刀气冲刷着,必死无疑。 “这瘦小的男子功夫虽然还行,但并没有到达地境。那就是大牢里变还有一个地境的入侵者,只是不知道是钱七言还是那个狱卒。”魏成功自然不知道黑不白已经将两个人一同杀了,正往这边赶着。他的自言自语只有身后两个必死之人才能听到了。 那两个人可不知道黑不白正好在大牢里边,知道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之中第四个地境高手正是之前死掉的刑讯狱卒。 领头人半路上就被黑不白截住了,两人正在金不换牢房的百步之外,此时剑拔弩张,交战就在一瞬之间。 领头人身后魏成功正抄着宝刀,缓步走来。此时脚步声已经压在了领头人的心里,若是此人身手高于金不换,根本不必在之前避开魏成功。此时身前有黑不白挡路,身后是魏成功袭来。 领头的此刻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突破黑不白的封锁,将要交给金不换的丹药给到,金不换实力尽复方才有望离开此地。 只是此人不知金不换身上还有黑不白再度施加的伤势,uu看书 .ukanshu 他只知道刑讯的狱卒是他们的人,按他们的计划,金不换的伤势大多是假的,只是被药物锁住了真元而已。 可惜,黑不白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计划,而奉捕神命的钱七言因为自以为是凑巧让金不换的伤势弄假成真。 此刻金不换已经明白逃脱计划的完成若是再无后手,那就已无希望。但此时的他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和领头的之间已有联系。若是暴露自己有越狱的想法,那么身上的伤势和限制就会再加几分。 “秋风萧瑟人也冷,秋雨袭来冻煞人。秋意朗朗成枯叶,秋风秋雨愁杀人!” 领头人此时还要突破黑不白的封锁,只能豁出去舍命一搏。诗号唱响,地脉颤动。 纪安心和刀锋寒此时已经听到第四次地境高手的诗号了,算是对此麻木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握紧了拳头,拿好了宝刀,严正以待! “风雨无阻仇秋沙?”黑不白看似疑问,实则已经通过诗号确定了此人身份。只是这人和迟山笑在记录上都和金不换毫无瓜葛,这才是黑不白疑惑的地方。 随着诗号响起,仇秋沙手中换上了一枚金砖。像是街头混混打架一般,挥手朝着黑不白头顶打了下来。 手中金砖金光大作,激的黑不白闭上了眼睛。只是一只满是伤痕的脚已经顶在了他手臂下面,这一砖是打不下来了! 黑不白凌空翻身,另一只脚抽在了仇秋沙的脸上。仇秋沙的腮帮子立刻就鼓了起来,他身后的魏成功刀未出鞘,刀柄已近向着他后心击来! 第70章 血海深仇金不换 此时的仇秋沙似乎必死,即便他诵出诗号,面对黑不白还是不太够看。 身子被一脚踢得浮了起来,手上金砖也没了力道。身后的刀柄破空之声十分清楚,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哈!” 一声大喝,来自与牢狱之中的金不换!这大喝并非寻常,乃是金不换压箱底的声打功夫,可惜之前被黑不白一击打伤了胸口,这一声威力大减,但是影响一下交战的三人还是绰绰有余。 事后还可以推脱说是看黑不白不爽,所以出声填点麻烦罢了。顶天再受一顿刑讯,对他来讲不算什么。 魏成功的夺命一击被一声大吼惊得慢了一分,仇秋沙被喊得精神一振,一点生机油然而生。只是躲过眼下一劫又能如何?他已经没了退路,最多从身死当场变成和金不换在牢中作伴罢了。 仇秋沙金砖一转,生生将右手卸了下来,打在刀柄之上。 一声闷响,金砖套在刀柄之上,并没有被击得四分五裂。但借着旋身的力道终究弱了太多,这一击将他脱臼的手臂一同按在了他的后腰之上。 金砖也直接脱手,朝着金不换的方向飞了过去。 黑不白眼见他朝自己飞来,高抬的左腿屈膝,朝着仇秋沙的脑袋直直踩下,这一脚下还没几个完好的头颅! 眼前的一战,刀锋寒和纪安心看的十分入神,刀锋寒顺手将飞来的金砖一刀劈开,就再没注意了。 下一瞬,就分生死! 一者凌空虚浮,一者持刀追斩,一者裸足踏下! 两个闲人正在观望,一瞬生死就在眼前!是刀杀敌酋?或是碎颅呈尸?还是这人逃出生天? “天下金银入我袋,吃喝享乐多自在!愚汉蠢妇只会妒,富者凭啥撒钱财?” 诗号炸响!声势比当初听闻只是更添三分威势,三分杀气!余下的全数是那金银撑起来的富贵! 金!不!换! 那一只飞来的金砖正一左一右落在金不换的手中,在金砖的断面上,连个半圆的球状凹陷就明晃晃的放在纪安心的眼前! “轰!”的一声仇秋沙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将黑不白左脚刺穿!脱臼的手被他用内力复位,生生挡下了魏成功再度袭来的一刀,为此他丢了一只左手! 可惜黑不白的一双脚不知受过多少伤势,软剑刺穿脚背对他的碎颅一击毫无影响!仇秋沙的头颅爆碎当场!血花混着脑浆,将他身后的魏成功溅了一脸! 金不换此时方才跨出牢门! 两道真气一金一银,分别打向了纪安心和刀锋寒! 纪安心挥手间一击“龙啸”挥出,迎向金色气劲。刀锋寒“狼伦”一转直刺银色内息! 三声闷响,两个是纪安心和刀锋寒被直接震退,一声是仇秋沙尸首方才落地! 黑不白缓缓弯腰,将刺穿脚背的软剑拔了出来。魏成功宝刀再度出鞘,刀鞘已近丢到一边,正拿着衣物擦拭着他心爱的“毛躁”,连脸上的红的白的一片都不去管,只是细细的摩挲他的宝刀。 “金不换,你吃了什么宝药,能让你功力尽数复原我都不在意,因为你的双腿只是你哪功力护住的。若是在此交战你余下的日子就只能让人抬着走了。” 黑不白并不畏惧金不换,虽然他论功夫加上魏成功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位名列地榜的大高手。 只是金不换的伤势不可能瞬间转好,此时还是有机会将他留在这里的。 金不换没有搭理黑不白的意思,反而和刀锋寒说起了话。 “刀神的后裔?原来刀神真的留下的传承,只可惜你还差得远呢,即便杀得了我,你也不可能报的了家仇。” 刀锋寒闻言即便怒火冲天,但还是没有一刀劈上去,因为他不想就这么死。 此时金不换看着做好了交战准备的黑不白和魏成功,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笑声绵长的很,而且一声比一声笑得猖狂,笑得响亮! “你当这伙人就是全部了么!” 金不换面容一整,说出了让在场四人心寒的话。若是此时只有金不换一人,只要拖延着等他伤势复发就可,但还有谁!? “掌柜的?” 纪安心想起了之前那个老汉的话,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小子,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不知是谁传来的声音让纪安心和刀锋寒觉得有点耳熟,随着声音两个人影从远处缓缓走来。此刻情势逆转,现在腹背受敌的反而成了纪安心等人! 这两个人影终于走到了跟前,在场的没一个敢动手打破局面。这是纪安心和刀锋寒终于认出来了,来人就是当时那个奇怪的掌柜的,那么之前说话的人也就是他。 纪安心当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不经意之间说出了“掌柜的”三个大字,让他说这来龙去脉给敌人,实在是毫无必要。 这处大牢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结果是金不换打破了沉默。 “黑不白,你可愿意还我这双腿的欠债?”金不换直接点名黑不白,言下之意就是要将黑不白击杀当场。 “整个西北谁不知道我黑不白的为人?你即是恶徒,我又怎可能向你妥协。”黑不白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般生冷,即不为绝境畏惧,也不因恶徒恼怒。 魏成功在一旁握紧了手中的刀,额间一片汗涔涔。之前搏杀了两个地境的贼人,对他来讲也不是全无负担。此刻来人绝对不会弱于地境,再加上一个发挥不出全力的金不换,还是让他有种死亡即将到来的感觉。 就在气氛逐渐冷厉,下一刻这场大战就避无可避的爆发之时,又有人来了! “捕了千万个贼人,也不见天下安定几分。于贼寇口中称王,也不过是两袖清风?你们说是也不是?” 人未见,声先至。 这声音远远的传来,眼下的局势又复杂了几分。虽然从话中听着像是纪安心一方的人,但此时未见其人,谁能说得准呢? “金不换,你说是不是?” 金不换此时额间青筋暴起,周身功力一阵震颤,显然是愤怒至极的表现。 “捕王!千古唯一!” 金不换自然是认出来了来者是谁,这就是他之前心心念念的老仇人,六扇门的捕王,名叫千古唯一。 金不换位列地榜第三十一位,不巧,捕王正好在他前面。 金不换喜欢不讲道理,不巧,捕王凡事都要讲道理。 金不换喜欢金银财宝,更不巧,捕王一向是两袖清风。 金不换的成就,习惯和喜好都和捕王不对付。两人岁数相差十余岁,金不换四十有二,捕王三十添一。不出意外的话再过段日子,捕王就会将他金不换远远的甩开了。 “这一路上血雨腥风的,真是让人难受,看手笔是魏成功干的吧。”捕王没有第一时间搭理金不换,反而埋怨起了魏成功杀人太过难看。 魏成功也知道捕王天生洁癖,此时让他进到大牢里边为他们解围已是万幸,被埋汰两句自然不会去分辩。 “捕王来了,金大人是否先行离开?” 说话的是那个掌柜的。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让金不换快些走,本来金不换就不是捕王的对手,此刻又受了伤势。即便他二人能拦住黑不白和魏成功,金不换还是得败在捕王的手里。 谋划了这么久的计划,从捕神的到来开始就已经被打乱了,好容易把捕神调离的此处,就为了营救出金不换这个紧要人物。若是失败被留在此地倒还好说,可是明明有机会逃了,却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耽误了才是不值当。 本来在计划中大牢里只有魏成功一个高手,u看书ww.uknsh他们的阵容已经算的上豪华,根本犯不着让他两个守门的进来办事。可偏偏多出来了个黑不白,因为黑不白又出来了个钱七言,导致金不换此时双腿伤势不轻。 更不必说外头又突然出现的捕王,他们此行简直是多灾多难。 “这位掌柜的,你是什么境界的高手?” 问话的是在一边的纪安心,之前那个老汉先提了掌柜,又说了捕神可能管不住这个案子,让纪安心很是担心。 言语间虽然没有露出畏惧,但问话的时候纪安心已经做好了捏碎小朔的准备。 掌柜的看了纪安心一眼,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小小的先天。此时他眼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金不换逃脱了这间大牢,之后的事情少了金不换还真有点麻烦。 耽搁了一点时间,捕王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甚至捕王挥动浮尘的动静已经明显的很了。此时虽然听不到捕王的脚步声,但在场的没一个奇怪的。因为捕王总是这样,生怕落脚猛了扬起灰尘。 “金大人,你还不走?” 掌柜的一句话算是提醒金不换了,这也意味着他们两个将要面对捕神和黑不白魏成功三人,至于纪安心和刀锋寒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金不换一咬牙,生生压下了对捕神的恨意,向着大牢里边就冲了过。此时金不换功力尽数复原,这大牢的墙壁已经阻拦不了他了。 只要跑到尽头,击破墙壁就可逃出生天。而捕王一时之间也是捉不着他。只要出了城,自然有了后路。 但是捕王已经能看清人影了。 第71章 0古唯我领时潮 终于,捕王的身影出现在了在场众人的眼中。 一身青的官服,裹着一条黑色束腰。腰上悬着一方大印,大印在半空滴溜溜的转着,乍看和纪安心腰间的小印一般的外形,简单的很。这大印也说不清是什么材质,看着像是玉石,又焕发着金属的光泽。 四方的大印转的并不算快,上面四个面都看得清清楚楚,上面两面写着“捕”子,两面书着“王”。 面上一点都算不上俊俏,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两条眉毛粗且平直。只有一双眼睛算是夺目,眼睛不算很大,但一直像是在往外投射着神光。 这是捕王所修的目击功夫孕养出的一双眸子,而这门武功叫做《巨神目》。这功夫随着捕王的成名而一并声名大噪,成了万千武林人士心目中的绝学。 捕王的鼻子和嘴看着像是达官显贵门前的石狮子一样。矮而粗的朝天鼻,阔而厚的一张嘴,所以说算不上俊秀。 面上颜色蜡黄,一圈杂乱的络腮胡子,更是让此人和英武也划开了界限。 手上捉着一只玉制的酒壶,足下踩着一个绣球。 看着更像是街边杂耍的艺人,不像是六扇门里声威赫赫的捕王大人。 捕王身形一漏,金不换趁着诸位都在打量捕王外貌的时候,夺路而逃! 身法极其迅速,但半点急忙的模样都没有。像是财神爷驾云而去一般,正是金不换出名的功夫《财神布施》。 金不换逃得很快,捕王追的也很快。 捕王本来是不叫千古唯一的,他之前的名字有些好笑,唤作黄狮儿。这千古唯一的名字是在他第一次见着龙庭里面那位的时候,那位赐下的。 “才情平凡,一梦恍然。万世不见,千古唯一。”这就是那位当时所说的原话。 也正是这句话让他破开了地境,地书留名。 “我存非此世,百转一梦还。是非总能辨,唯我千古唯一。”这就是地书诵诗号的原话,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黄狮儿。 自此,他就叫千古唯一了。 他一身的武艺,都是奇遇之间遇着的神道绝学。 《巨神目》《达天听》《无垢身》以及《梦还书》,这些就是当年的捕王所修习的武学。听说如今的捕王又修成了《人神术》和《醉仙击》两门神道奇功。 捕王强过金不换,甚至在他搏命的时候,可以说是地榜之中最可怕的那一位。 所以金不换没能跑掉。 即使掌柜的和另一个入侵者出手阻拦了一下,金不换在五息之间就被捕王追上了,而这两位一瞬就被打得吐血倒飞出去了,此时堪堪落地。 金不换不可能束手就擒,毕竟捕王并非捕神那般让他完全无法对抗,所以他自认可以从捕王的手中脱身,甚至杀了捕王! 正在奔走的金不换突然之间回身甩出一掌,周身真气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勃发到了极致,宛如一身金焰在灼烧着周边的环境。 手掌上亮金光芒一放一收,凝聚在了金不换的掌心之中。掌前一枚铜钱样式的气劲已经清晰的能看清上边“富贵通宝”四个大字。其中真气已如实物,金不换地榜第三十一的排名算是小瞧了他。 不用捕王说出这招的名字,连纪安心都认得这一招“金银铜”。金不换贯用的招式,不论对敌何人,他永远都在用这一招,只是外面的气劲样式不同罢了。 这一招打出的威势,让纪安心和刀锋寒真正的见着了地榜宗师的手段。 这不算宽敞的大牢里边,一阵无头绪的狂风席卷而过,比戈壁滩上的沙暴更加骇人!纪安心身形被吹得浮动,刀锋寒的眼睛都张不开。 黑不白双脚使力,陷进地下直到脚踝,身形一动不动坚韧如竹。 魏成功“毛躁”一挥挂住边上的牢门,刀上铜环激烈作响,身形被吹的向后微仰。 地上倒着的两个人已经向后滚去,狼狈不堪。 捕王也迎着金不换的攻势,回击一招。 不大的眼睛瞬间圆瞪,一道豪光直追而至,刺向了那一记“金银铜”。 这一招放出去,却是让在捕王背后的几人一点都没看到,只有金不换看到了这一击。金不换当然熟悉这一招,“巨神荡世”就是这一招的名字。之前两人结怨的时候,金不换就是败在了这一招之下。 所以他不怕! 掌前铜钱开始旋转,生生将这道光柱吞进了钱眼里边。 铜钱越转越快,外圆内方也成了内外两个圆环。“富贵通宝”四个大字转成虚影,将这道豪光搅碎开来。 “金银铜”来势不变,向着捕王的胸口按下。 捕王胸前的衣物已经被旋转的狂风撕得粉碎,胸口的绒毛都像是被拔起来的杂草带着土壤一般,带起了些血肉。 捕王的胸口已是一片血红。 两人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多年仇怨的第一次对招,就已经要分生死一般! 此时的纪安心等人却还不知道这一招之间有多凶险,还在稳住身形,等着结果。 “我存非此世,百转一梦还。是非总能辨,唯我千古唯一。” 捕神没有张口,诗号就已经响彻了这栋大牢之中。 金不换明白捕神已经摸到了天境的门槛!但这一招不得不发! “富贵绝非天命,诸事独自裁断!血海深仇当即了!快意人生金不换!” 金不换的嘴没有动,纪安心等人和捕王看的清清楚楚! “半步天境!”旁观的四人一同惊呼出声。 千古唯一的一击迎向了金不换的一击,但此刻“巨神荡世”已近被那招“金银铜”消磨殆尽。 铜钱距离捕王的胸口已近不足两寸,他胸前的血肉也已经被卷走了一层。血污挥洒开来将那枚脑袋大的铜钱染成通红。 捕王双眼再度爆射出一道金光! “巨神目视”! “这一招正是我千古唯一多年修炼的成果,我也正是靠着《巨神目》打通了地境的枷锁,让我窥见了天境的风光。用来了结你金不换破开地境枷锁的‘金银铜’才是旗鼓相当!” 捕神正是如此想的。 如果说“巨神荡世”发出的神光是高压水刀,那么“巨神目视”的金光就是在水刀之中混上了沙砾!切割的能力可谓是天壤之别! 可惜这一招归根结底还是真气,并不是光,所以不能一瞬之间杀了金不换。 铜钱离捕王的已然很近了,说明金不换也和捕王几乎没有了距离,而这一道金光是直直向着金不换的眉心去的。 如果这道金光打爆了金不换的脑门,捕王也得在金不换的杀招之下殒命当场! 此时的金不换已难变招,只能看着那道金光一点点的刺向了眉心。 然而捕王可以! 身形爆退!偏偏和金不换上来的速度一般无二!这一击“金银铜”再往前打出一寸,捕王就会死在此招之下。两者一同退回了之前的通道之中,而这一招夺命的铜钱也像是停在了捕王胸前一寸之处一样, 生死似乎已然定下,那道“巨神目视”下一刻就要落在金不换的脑门上。 金不换的眼中没有面对死亡因该出现的一切情感,面容也是十分镇静,似乎对于死亡已经毫无畏惧了一般。 在这一瞬,金不换的面上一阵狞笑!将脑袋埋低了一寸,用脑门迎向了分金碎石的真气! 他全身化成了一座金人! 就连腿上断裂的伤口也在一瞬之间恢复如初!“巨神目视”的真气击打在在金不换的脑门之上,u看书 .ukahu. 最多就破开了半枚铜钱的深度都不到的细微伤口。 金不换压上的速度平添三分,捕王即将殒命! 捕王镇定的面容终于色变,原以为以轻伤算计金不换的一招却是反而糟了金不换的算计。金不换破开地境枷锁的并非那一招“金银铜”而是包含了“金银铜”的武学《富贵经》! 《富贵经》这功夫很配名字,只有大富大贵的人才有望攀入高层。金不换的财富除了明确调查到消失的部分,剩下不明的部分是用来修炼这门绝世奇功《富贵经》了。 这门奇功堪称世上顶尖的武学,所需要的金银数量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上一个练成此功的人离世的时候已经据今日三百多年了。那位前辈以白银锻体,通体炼成了白银。粗略算下所损耗的白银已然到了十数万斤的数量!当时更是集合了天南十几座大城的财富方才聚齐了这个数量。而这位老前辈破入天境的时候直接就被列入了天榜的第三十名。 直到此人丧命于魔的时候,已经位列天榜第十的高位,堪称威压一方。 现如今三百余年过去,采集金银的技术比之当年不知高超了多少,加上金不换多年经商的财富,才有了今日金不换修成金身!才有了金不换明心见性,诗号变更。 而此时的金不换全身化作金身,基础已经高于当年的那位绝世高手。此时金不换已破开枷锁,和捕王两者之间境界相仿,但根基却是已经分出了高下! 下一瞬,要是不生变化,捕王将会连压箱底都使不出来,身死当场! 第72章 万事消磨神人击 “碎颅!”此时正是黑不白等了好久,终于有机会插手到捕王与金不换的搏名当中了。 此时的黑不白来不及诵念诗号提升真气了,一式搏命的底牌翻开,只为了给捕王争取一线生机! 黑不白一脚朝天,另一脚还插在地下。高抬的脚上还有软剑留下的伤口,劈挂而下。这一击避开了捕王,后踵击在了金不换的头顶百会穴上。 击打的声音宛如洪钟大吕,响彻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地牢。 气劲爆发开来,生成的劲风比金不换豁出一切的“金银铜”还要狂烈! 地面上的尸首被生生的震飞出去,纪安心和刀锋寒也没能接下这股冲击,倒退出去。 此时还有一人欺身上前! 魏成功! 金不换受此重击,竟然是半步不退,虽然前进的攻势被阻了下来,但捕王却是没能抽身离开! 他手中的铜钱正在飞转,开始发出吞纳的气劲,捕王居然被吸附在了此地! 毛躁挥出!真如流星陨落一般,刀柄被真气催发的宛如火中煅烧一般,击向金不换! 瞬息之间,情势就发生了变化。捕王虽然还未脱离险境,但此时他的性命是被保下了! 捕王空着的手划过腰间大印,从里边取出了之前被见着一眼的浮尘。劲力狂涌,浮尘上的根须全数炸起,刺向了金不换! 铜钱上的吸纳之力再度增强,金不换的眼角都已经渗出血迹。血滴顺着眼角流出,在金光闪闪的面上划出一道血痕! 金不换无视了黑不白的“碎颅”只为了杀死捕王,而此时已经开始伤及根本了! 金不换身上的金光开始不稳,已然有一部分开始散发银白了。 三人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魏成功的底牌杀招“司命杵”已经杀到! 这一击换做平时,金不换可以不必付出任何代价的接下,而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强弩之末的捕王! 这一击打在了金不换的腰上! 本身就开始动摇的金光瞬间破碎!金不换的身上变成了一圈银白光晕! 腰部遭受重击,内附也遭了震颤,金不换口中鲜血喷出,淋了捕王一脸! 捕王似乎见着世上不存在的恶心的无法描绘的东西一样,闭眼欲呕!手上浮尘被铜钱硬是搅了进去。一阵刺耳的交击声传入了几人的耳朵,这声音像是破石头划过了生锈的铁板一般! 捕王洁癖实在是严重,之前自己胸前的血肉模糊就已经让他心神动摇了,此刻被喷了一口血沫在脸上,彻底的击垮了他的意志! 铜环离他的心脏已近不足一寸,几乎按压在了他的胸口上!血光再度飞溅开来! 金不换的《富贵经》金身已经被打的降级为银色,但却是要拿捕王的性命换! 甚至可能还得搭上在场的其他四人性命,危局已至,生死一瞬! 金不换在此时候竟是再度喷出一口鲜血,向着捕王微张的口中喷去!捕王难道要因为恶心呕吐这种可笑的理由死在手下败将的手中? 黑不白的前脚还搭载金不换的头上!魏成功的刀柄还贴在金不换的腰上! 此时一刀一拳打了过来! 刀是厚背金鄂黑刃的“狼伦”! 拳是凶悍厚重白嫩的肉拳! 刀锋寒和纪安心! “狼伦”由下而上一击“登天路”从金不换胯下提斩而来! 拳头由远及近的一击“龙啸”打向金不换的眉眼之间! “叮!” “砰!” “额!” 刀实实在在的斩到了金不换的要害上,却只有一身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 拳头真真切切的打在了金不换的眉眼之间,却是发出一声打破空气的闷响! 两者都没有伤到金不换! 但金不换却是受伤了!并且发出了痛哼声! “人神共世!巨神打!”一道深红的气劲从捕王的眼中飞射而出,直击在金不换的咽喉上边! 这一击是捕王舍弃了生死的念头,发出的绝强一击。只可惜舍弃生死也没能让他克服自己的洁癖,这一招最终还是后劲不足! 一边将要呕吐的捕王终于做出了一次有效的攻击!这一击叮在了金不换的喉头之上,终于见着金不换流血了! 金不换身上的银光也开始动摇了!在晃动的光晕之中已经有了些许红锈的颜色! 尤其是从喉头的伤口处开始向周身扩散!这细微的伤口中血花滋滋的往外喷溅,虽然很小的一点,金不换终归是流血了! “喝!呀!”金不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发出了一阵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随着金不换的嘶吼,他咽喉间的伤口开始扩大,血水喷溅的越发多了! 金不换的眼中没有流露出对死亡的畏惧,也没有对现状的迷惘!他的目光之中只剩下了狂乱和彻骨的仇恨,所以他手上的铜钱却是半点动摇都没有! 捕王的身体还在向着铜环接近,他胸前的血肉已经快要消弭殆尽,在胸腹上留下了碗口大的伤痕,上面零星的几处都可以见着白骨了! 就在此时,魏成功手上通红的刀柄开始消去了红晕,魏成功的内劲经历了几番全力出手终于在此刻耗尽了! 此时金不换身上的银光再度稳固住了!那些许的红锈颜色消失在他的身上,只有喉咙上还在喷溅的血说明了他之前受了重创! 黑不白搭载金不换头顶的后踵还在向下压着,插在地里的那只脚已经在地上划出了一条近一尺的痕迹,两条腿几乎拉成一字! 刀锋寒的刀终于斩进去了一点,多年用刀的他不可能感觉错了!金不换护体的神功开始消解了!他手中的刀向上又开始前进了! 刀锋寒手中的刀像是热刀切在了黄油之上,轻松的斩进去了一寸,然后被挡在那里! 金不换舍弃了一些东西,精气被抽进了体内不再有外泄的渠道!此时金不换身上的银光暴涨!几片金色回到了金不换的身上! “哈!”金不换在此时又发出了狂吼!随着一吼从他口中飞出的还有一大片的血污!声音里面的痛与恨浓郁的快要凝结成实质!他的双眼交战以来第一次从捕王的脸上移开了,看向了刀锋寒! 金不换的眼睛变成了黄金一般,只有瞳孔散发着猩红,盯上了刀锋寒!这个眼神似乎在说“你死定了!”一样。 刀锋寒没有丝毫的畏惧流露出来,手上的“狼伦”还再度往上加了一份力! 金不换手上的铜钱没有因为这些而停滞!捕王胸前的骨头完全暴露在了大家的视线之内!飞溅的除了血肉已近有了白色的骨粉! 捕王身形定在原地,双腿正弯曲着想要逃离这个吞噬他生命的铜钱,但他心里对于满面的血液的恶心之感让他对于眼下的状况有心无力。 他的肋骨被打磨的已经快要见着骨髓,而金不换身上的光晕金色的斑纹越发的多了起来,看起来金不换的功力又有了精进,说不得还是刀锋寒的功劳! 纪安心的第二击终于赶到!这一击不是不是拳头,是他另一只手中持着的那柄禹王破山朔! 这一击缓慢而坚定的冲着金不换的眼睛击去,禹王破山朔前的手指一点点的逼近了金不换的左眼。 黑不白插在地面里的脚又向后推移了几寸,双腿已近从一字变成了一个钝角,他展露在外的脚踝上血管都已经高高隆起。魏成功的功力耗尽对他来讲是个十分不好的消息,他身上的压力大了太多,此时黑不白有些狰狞的面孔上血液从鼻腔里滑落。 除了内劲以外,他千锤百炼的身体力量也已经使用到了极致! 魏成功没有放弃攻击,虽然内力已经耗尽,但“毛躁”的刀刃也是十分锐利的,uu看书 ww 双手持住刀背,刀刃像是锯子一般拉过了金不换的侧腰! 捕王的胸骨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里面的脏腑已经可见,最多五息时间,六扇门威名赫赫的捕王千古唯一就要丧命在自己的仇敌手中。而他一死,突破到半步天境的金不换几乎无人能挡。 金不换此时回过了头,看着捕王肋骨下跳动的心脏,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这个表情十分复杂,有快意,有愤怒,又有迷惘。说不清金不换此时的想法,要说捕王和金不换之间的仇怨可谓是血海深仇。 金不换先后和捕王交手十余次,每次都被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打败,虽然金不换都逃得了性命,但他损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也因此捕王的手段金不换都有了解,克制的办法也早都想好了。 而金不换的屡战屡败让捕王放松了警惕,所以因为一时的失算落入下风的捕王纵然有十几种不同的绝技,也改变不了他即将死亡的结局! 而捕王,丧失使出杀招的机会的原因居然是他的洁癖! 纪安心小朔已经顶在了金不换的眼睛上,可是金不换一点动作都没有,完全无视了纪安心的一击。 他不认识纪浮尘的禹王破山朔吗?那不可能,因为此时的金不换只有一个目标,杀死捕王!为此他连身后之人的安排都可以舍弃,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一个舍弃一切也要完成目的的人还会畏惧此时不知在哪的纪浮尘吗? 况且他的《富贵经》不见得就挡不下纪浮尘的一击,所以他无所畏惧! 第73章 生死分明谁相轻 这绝命了账、无畏前路的一击持续前压,完全无视了纪安心顶在他眼前的禹王破山朔! 纪安心手中小朔在金不换的眼珠上边,被两股力道挤压的迸裂开来! 就这一瞬间的事情,根本连分个东西南北都来不及的功夫,纪浮尘封存在禹王朔里的一击之力悄然降临! 此时的金不换双眼圆睁,空出来的一只眼睛直直盯着将死的捕王,里面全是快意和疯狂!周身银光终于再度变回了金灿灿的一整块。 金不换在大仇将报的瞬间,功力再度突破,重回金身!经过了这破而后立的金不换,周身血肉终于变换了形态! 他头顶上黑不白阻拦他去路的一击,已经是豁出了全力,直把血液激发的从毛孔里头渗透出来,染红了身上的秋衫。 他的腰间魏成功的刀已经锯过去了一小半,因为是锯齿,倒是破开了金不换一点皮肉,那锯着金属的声音刺耳难听的把人惊得直打哆嗦。可惜留下的伤痕太过浅薄,根本算不上碍事,对金不换毫无影响!。 刀锋寒的刀卡在金不换的胯下,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脸面上也因为豁出全力而涨的通红。 金不换身前扎堆的几个人,各出奇招却是丝毫动摇不了他杀死捕王的一击! 捕王千古唯一这个名字怕是要断绝在这个地方! 胸前一片狼藉,肋骨已经被打磨的半点不剩,最后一点碎骨茬子被转动的真气硬是塞进了心肺之中,留下了几道伤口! 捕王受到了自打他出道以来最为致命的伤势,心脏只要跳动,就会有血液顺着伤口往外喷溅! 金不换的手掌还在前压,竟是要将捕王轰杀成碎片才会罢休! 终于,纪浮尘封存的一击之力在此彻底展开! 一只虚浮的巨手猛地膨胀,铺展开来!巨手的出现将这大牢直接挤的坍塌破碎,就在巨手成型的那一瞬,周遭一切都缓慢下来! 崩塌的大牢里,碎石停在半空,铁杆横在两边。 千古唯一的心血溅射出来,也一并停滞在那里。魏成功在金不换身上锯出来的刀口此时看的明明白白,里面金灿灿的一团,已经成了一个整体。再也分不出皮肤血肉,骨骼肌理。只是金灿灿的亮堂堂的一团,此时的金不换已然成了非人的活物! 巨手虚空中缓缓的握成一只拳头,再轻飘飘的伸出一只食指。就在此时巨手凝结,成了实质! 这只手白净如玉,骨骼宽大,这形象要是纪安心此时能动,自然可以认出这是他父亲的手,只不过巨大了无数倍罢了。 巨手成型,半点波动都还未见,这周遭的一切彻底停了下来! 手指对着金不换的脑袋点了出去! 金不换的头颅在接触到指尖的瞬间,就开始了龟裂。随着手指的推移,整个脑袋都成了一片片的黄金,散开了。 碎片之间夹杂着金粉,停滞在指尖的周围,给这一个画面平添了许多神圣之感。 金不换的脑袋半点不剩的被击碎成几十上百片,半点血花没有,一滴脑浆未见。只是囫囵的一整颗金脑袋变成碎金,一条大好的性命被放进了来生当中。 金不换的脖子处顺着捕王造成的伤口断裂开来,见不着气管咽喉,望不着血浆四溢。也是明晃晃的亮金一片,断口不算平整,宛如被掰断的石柱一般,裂处延展弯曲,当真是成了金身! 这巨手一指之下,金不换身首分离,加之头颅破碎,已经是一具无头金尸。 头颅碎裂成一滩,定在半空之中,气氛说不清的诡异。 “三生指。” 随着虚空之中传来的一声低吟,周遭时间终于开始流转,巨手也是破碎开来,消失不见! 此时的纪浮尘正在家中和妻子吃着漫长的晚饭,却是眉头一拧,看向了妻子。 “我给你的小朔你给安心了?” 穆翩翩没有答话,只是睁着好看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穆翩翩是个温婉的女人,只是这样柔柔的看着,眼里似乎有万千情愫,百种埋怨。直把纪浮尘看的连口中的碎肉都咽不下去了。 “罢了罢了,你不必这样看我,我没怪你和安心。” 纪浮尘许是被盯得窘迫,连忙吞下了口中的肉食,说着话安慰起了妻子。 “所以安心是用了你那小朔了么?” 穆翩翩说话的声音也是轻柔的,像是羽毛轻轻的扫过手背一般的让人舒服,但这句话里还是满满的忧愁化解不开,许是在担心离了家的儿子的安危。 纪浮尘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那只小朔虽然是他早年间制成的,但却并非交付给小辈,而是让穆翩翩自保的物件。内里可不仅是封进去了他的一击,这只小朔可是当年的他放进了全身的内劲所催动的一招。这一招即使天境的高手挨着也有殒命的危险。 只是一招对应的只是一人罢了,按他料想自己的孩子应当招惹不到天境的敌人,只是此时动用此物却是不知能否让他摆脱困境。 纪浮尘面上的思索让穆翩翩看在眼里,所以穆翩翩伸手握住了纪浮尘的手,这只手在轻轻的颤抖着。这一握里面纪浮尘感觉到了穆翩翩作为母亲对儿子的关心与紧张。 这只手和穆翩翩柔美的面容一点都不相配,她应当有一双如玉温润的素手,而这一双手实在是太过粗糙了。手指肚上硬邦邦的,那厚厚的茧子刮得纪浮尘心里阵阵的疼。 那温婉如碧波的眸子透出的目光太过惹人怜惜了,看的纪浮尘满心的罪过。 “穆雀儿,你不放心的话我走一趟就是,你不必这样的。你只要说出来就是了,我欠你们的东西太多,你这样子我好生难过。” 雀儿是纪浮尘称呼穆翩翩的昵称,纪浮尘一向是这样唤着穆翩翩的。 穆翩翩太过迁就他了,从来没有要求他去做过什么,即便是此时纪安心陷入危局当中,穆翩翩也没要求纪浮尘这个当爹的立刻赶去护持着。 即使是当年纪安心险些因为保护她死在牧流星的手里,穆翩翩也没有埋怨自己的丈夫安排这么危险的事情给他们的儿子。 只是事情了解以后,抱着自己当年只有十四岁的儿子默默的流着眼泪,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的哭了一夜。泪水把纪安心还未换下的满是灰尘的官服都完全打湿了。 第二天一早,纪安心上差的时候没了整洁的衣服穿,在门外边一直守着的纪浮尘拿出了当年自己刚入六扇门时候穿过的官服给他,这身官服上边还有穆翩翩多年间细心打上的七八个补丁。 穆翩翩越是这样迁就他,谅解他,纪浮尘他就越是感到愧疚。 纪浮尘并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只是他一动身牵扯的事情就有些太大了,不得不详细考虑影响。只是他的考虑被穆翩翩温柔又粗糙的一双手打断了。 眼下的饭是吃不下去了。纪浮尘挥手把桌上放着的一摞面饼装进了袖子里边,这是穆偏偏从一早开始烙下的。一定得及时的吃下去才能让他安心。 “雀儿,你且在家中待上一段时日,我很快就把安心带回来。” 纪浮尘说话间满是关心,像是护着绝世的珍宝一般的语气,顺带的将一只大朔从腰间的大印里取了出来,留在了家中。 说罢就直接出了门去,往天边直接腾挪离去了。顺道望六扇门丢下了消息,好在近日来没什么要紧事情得他亲自操持,琐碎的事情自然有人接替他的工作。 话分两头,纪浮尘留下的一击终于消失! 在场的几人只看到了一开始巨手浮现的一瞬,之后的一切都没被看着,因为那一瞬他们都被纪浮尘招式锁住时间的效果定在原地,连思考都没办法进行,别说看见了。 现在留在他们眼前的景象就是一个无头的金不换,uu看书 .uukanshu 和一片碎裂的金子。 好巧不巧的金不换的两只眼睛一左一右的保留在了两个碎片里边,正看着眼前的几人。 捕王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绝了气息。金不换一死,身上没了内劲的贯通,金身也不过是密度更大些的金子罢了。虽然还是十分坚固,但并非之前那般的牢不可破了。 所以黑不白下劈的后踵击在了金不换尸身的脖子处生生的将这五寸方圆的金身踢得爆碎,刀锋寒和魏成功的宝刀一横一竖将这剩下的一整块金身劈成了四块。 捕王终于向后倒了下来。 纪安心反应快些,将捕王拖住,稳稳的平放在了地上。 此时捕王的胸口半点骨头都没剩下,心肺皆被重创变形。碎骨茬子打着旋击入内脏,多半是没有生路了。 此时之前被捕王撞到在地,满地乱滚的两个黑衣人终于缓过了劲,冲着精疲力竭的四人杀将过来! 金不换已死,他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即使此时保住了性命,回去之后一样是死。所以两个黑衣人打算拖几个人一同上路了! 那个掌柜的并指如刀,直插刀锋寒后心要害! 另一个掏出一把匕首,捅向了黑不白的脑后风池穴! 纪安心安放好了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捕王正在起身,魏成功因为用尽力气往前冲出老远跌倒在地,两人根本来不及施加援手! 一记掌刀和一枚匕首马上就要刺中目标,正好从捕王平躺的身体上面划过! “人神一体!地视天听!” 第74章 人间武道寄于人 招式名称是从捕王那边冒出来的,突下杀手的两人顿时受了一惊! 捕王不是已经命丧于此了吗?这一招究竟是什么情况! 本来按照这两人的想法,此时的刀锋寒和黑不白算是还有余力。一边的魏成功已然毫无战力可言了,此时正在地上伏着气都喘不顺畅,更不必说连名号都为传扬开的纪安心了。 之前纪浮尘的一击着实让他二人惊骇不已,但这种级别的杀手锏怎么可能会有有数个,所以纪安心在他们眼中毫无威胁可言。 黑不白先前阻拦金不换的时候已经竭尽全力,此时身上被自己血液染红的衣裳也说明他已是强弩之末,此时杀了他剩下的都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们拿捏了。 算计着实不错,可惜捕王的性命即便是快要消逝殆尽,因为功法的特殊,所以还是有些余力的。 他二人必杀的一击出现了偏差。 一团混混沌沌的气劲从地上升起,将他二人的袭杀打的七零八落! 捕王千古唯一的一身武学,尽数属于偏门的神道奇功。 而这世上的偏门功夫不少,除去常说的武道以外大体还可以分为这么几类。 人道、神道、仙道、妖道,以及被人所唾弃的魔道! 人道武学讲的是伟力凝于自身,每层境界对此类武学的加持都不算大。无论是地境还是天境,都不过是他们修炼自身的法门罢了。 一般修这类武学的人,都是固执的很。诸事不信其他,唯有自身可靠。比如之前提到的柳狼姬! 神道武学则是修成之后会有异于常人的变化,每次突破境界与人的差别就会越来越大。比如此时身死道消的金不换,和地上这快要没命的千古唯一。 他们和人的差距已经十分明显了,金不换身死之后周身还是黄金,而捕王却是一身神道奇功,已近修的是神魂驱动肉身,自我超然于世。 虽然也会因为身死而神灭,但他却不太受到伤势影响出招。当然,断了手一定是用不出拳掌的,瘸了腿也不会健步如飞。只要是神魂未灭,肢体健全,其余伤势都不能阻止他发出攻击。 仙道奇功就很飘渺了,修的不是神道的掌控,而是求得顺应与借力。顺应风势驱风,凭借水势攻人。每当他们突破了境界,所能获取的权限就会更大一分。 而修习此类奇功的人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六扇门三神之一的刑神了。虽然号称是神,但却和神道半点关系都没有。刑神的意思是施刑于身,人神无差的意思。 妖道说来神奇的很,人间有些异兽什么的算是正常,了不得通些人性,出口人言只有少数鹦鹉而已,也没什么好惊奇的。直到有人为了修习像形拳,和野兽同吃同住久了,居然在身上平添了些野兽的特征。 自此人开始,妖道奇功便流传开来,清尘山上的竹林里,就有一群修着猫之灵跃,熊之厚重的妖修。活活修成了阴阳二气凝于一身的黑白模样。这一门算是显世的妖修,因为吞金食铁,自称为食铁兽一脉。因为习练猫和熊的本事,被唤作熊猫的便是。 最后就是为人厌弃乃至禁绝的魔道,自从人有了文字记事以来,人与魔的纷争就从未停息过。不是人反攻域外,就是魔侵入人间。 一来二去的,人间有人突发奇想,按照魔的手段修炼起来。一开始真的进境颇快,在人魔交战之时大出风头,一时无两。 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是创立魔道奇功的人才能有碍,还是魔所自带的特性,没过多久这批魔修多多少少都有了变化。 最开始是一个修魔的将士在外和魔厮杀,却听得家中妻小遭了匪类残害,就在一瞬之间,这个杀魔无数的将士就在大营里边化身为魔,掀起了无边杀孽,险些把人间边境杀的退守三百里。 之后此人直接投了魔,弄出的动静天下皆知。 “生有怨!人皆死!”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为此就索性叫他“怨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怨死开了头,修了魔道的人稍受不公,哪怕生了口角,有些不忿就一个接一个的化魔。在人间闹出一片血海。为此人间退守了近百年时光,方才大体上消除了魔道之患。 不过这些个武功还是得人来练,交给动物它也学不了。 话说回来,此时的捕王神道已经半步天境,况且他的功夫又不在手脚之上。所以即便是透着胸口已经见着内脏了,他还是打出了一招! 听着招式名字从地上的捕王那边传来,这两个人哪还不知道捕王神魂未灭。 一击受阻,加上心中犹豫了一瞬,就让黑不白和刀锋寒缓过了气,这一招就算不上必杀了。 黑不白出招向来是直取头颅的,所以才得了个“爆头捕快”的诨号。他那一双脚上的伤势,也大多因为被人在必经之路上用兵刃拦截了所导致的。但这并不妨碍黑不白爆了别人的脑袋。 他脚上一用力,终于从自己踩下的深坑中跃了出来,浮空之际一脚背就踢向了掌柜的脑袋,对掌柜的那记手刀不闪不避。毕竟除了纪安心有几个人的手能比黑不白的腿长的?至少这掌柜的没这天赋。 所以掌柜的退让了。他身子直直向下一落,半空中使出了个千斤坠。就要踩在捕王的脏腑之上,送捕王彻底归西。 另一头被捕王一招顶飞的黑衣人袭向刀锋寒的匕首,却是扎扎实实的刺到了肉里。刀锋寒当然没有束手待毙,一刀就向着这黑衣人脑袋劈去了。 可惜这一匕首入了肉,入得不是刀锋寒的肉,而是魏成功的。 之前魏成功跌倒在地上,看似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其实呢也差不多,奈何人家天赋异禀,回气的能力不赖。一缓过劲就见着黑衣人在打刀锋寒。他怎么看都不觉得刀锋寒能挡下这一招,况且刀锋寒又不是吃着公家饭的,之前已经出力不少了,又怎么能让刀锋寒为他们的责任顶缸呢? 所以这一匕首,就扎在了魏成功的侧腰上头。他之前没能摘了金不换的腰子,此时倒是被人给去了腰子,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果轮回。 “着家伙!” 登州府文登县的孙德龙法师说过“杆在前,钩在后。觑着目往对面瞅,认准了前拳撒后手,着家伙!”放在此时的魏成功身上那是“柄在前,刃在后。呲着牙朝对面瞅,认准了匕首推刀口,着家伙!” 刀柄对着黑衣人,刀刃还在后头。挨了一匕首疼的是直呲牙,看准了黑衣人抽不回去匕首了刀口一个斜推,一声着家伙,这黑衣人眼瞅着乌黑黑,直晃晃刀柄朝着这脸上来,头一歪避开了这一刀柄,这刀柄是避开了,这刀刃还在后头呢。所以就直接了当的拿脖子挨了这锯口的刀刃,当即了账。 血水从这黑衣人脖子口往外直滋,算他倒霉催的。前面说了这魏成功的“毛躁”刀刃口是锯齿的。这一刀的伤口可小不了,划拉在肉上是又不齐整,和狗咬的一样。 即便是要死,也得舒服点才好。这一刀伤口不单难看,还巨痛。这不,倒在地上了嘴角还在抽抽呢。 再说黑不白那头,兜头一脚横踢被掌柜的使了个千斤坠,眼看着就避过去了。这一落地就得踩在捕王的心肺上头,这要是一脚踩实在了,保管捕王连个弥留的机会都留不下来。 可是在前边的纪安心能看着这掌柜的一脚把捕王送走吗?显然不可能。 于是纪安心两手一搭垫在捕王的胸前四寸处,生生把这掌柜的拖住了。 之前说了几次,纪安心他板肋球筋,龟背鹤腰的身板,uu看书 ww.uukashuco 那是《隋唐》里头西府赵王的身子骨。别说这掌柜的使了个千斤坠,就是使个万斤坠也不见得让纪安心的双臂往下落个一寸。 这纪安心拖住了掌柜的,往上用力气就这么一送。 好嘛,这黑不白的一脚就给他赶上了。本来呢黑不白见着掌柜的身形一矮,还打算变招追踢呢,这眼瞅着掌柜的脑袋又冒了上来,这下只管全力踢出去就完事了。 “biang!”的一声响,这掌柜的脑袋还是没保住,红的白的花的往侧边就溅出去了。 这一家伙脑袋没了,这千斤坠自然也是使不出来了,底下纪安心还用着力往上托呢。 “哗啦”一下,这没头的尸首把真的没劲了的黑不白顶了一个趔趄,“啪”的一下就坐到了地上。这半拉身子顺着纪安心的力气就直直顶在了离地四米的天花板上头。 这大厅修的比刑讯室高得多,或者说是刑讯室修的低矮。为的是给犯人施加压力,所以在刑讯室的黑不白可以一脚顶着天花板使劲,另一脚踩爆贼人的脑袋。 可不是他两腿一上一下能有四米多长啊。 话说回来,地上还有个快死了的捕王在这躺着,胸口这要害空门大开。肋骨都没了,这空门不大开也没办法。 但这掌柜的尸体挤在了天花板上,这血得往下头滴。这大多数人都知道就是输血也没往心肺上头往里灌的输法。这要是滴上去了,指不定得什么病呢。 这不?捕王自个鼓起了些气劲,把这血挡在了外头。 然后就说了一句话,算是给此事告一段落了。 第75章 捕王1朝入神境 上回说到了捕王自个鼓动了气劲,把滴下的血挡在了外头。这力道一使,把血污什么的都扫到了边上。 乍看捕王死定了的情况下,又能生出什么变故呢? 也没别的,上次纪安心见着金不换的时候那个不知何处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金不换死在这了?就知道这家伙靠不住。我那个小徒弟可是伤的不轻,好些子计划全数被打乱了。” 地上的捕王听的这话,好悬最后一口气都给咽了下去。 这声音传来的时候,可是天音渺渺,大气震荡。这捕王心里头知道,这种动静少说也是个天榜上边挂名的大高手才能鼓捣出来的。眼下捕神还在外边,自个又是伤重垂死,在场的诸位怕不是得被这人一鼓作气全给杀了。 捕王这是两眼一闭,沟通心神。说不得他那个压箱底的手段就得放在这了。 纪安心对这声音算是熟悉,上次这人絮絮叨叨了半天,也没见个动静,这次保不齐就要动真格的了。 纪安心手掌一翻,就从腰上摸出来了又一个禹王朔。这柄小朔和之前动用的那个外形上区别可大,这只朔的头上攥着个拳头,拳头里边横握一根双头铁钉。这一柄叫做“禹王开山槊”,也是执掌权衡(指掌拳横)的那一横。 纪浮尘再怎么有原则,给自家儿子一个保命的玩意也碍不着他守着原则。所以这小朔纪浮尘给了纪安心整整一套。就是除了穆翩翩给的那一只破山朔刚才用了以外,纪安心的手里还有四只小朔。 而这柄开山朔代表的是纪浮尘一身绝学中最强大的一种,直接就唤作一世纵横的兵器功夫。 说到这了,纪浮尘的身份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了。反正过不了多久纪浮尘就会亲自到这泉州府来了,放出些他的消息也没什问题。 这纪浮尘可以说是纪安心最大的后台了,天榜第二的武中王者。 一身的武学出名的有这么几种,《三生指》《四灵掌》《五方拳》和那《执掌权衡》。 三生指就是之前的破山朔里封禁那招,三生是指前世今生来世,这一指就厉害了,是说指挥遥控的意思。三生指底下死了的不管是人是魔,修神道还是仙道,都得在这一招底下投胎的投胎,转世的转世。 要是催动到极致,那就是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了,生机倒转或是神魂皆灭都得看纪浮尘的意思。 这三生指说白了就只有一招,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讲究,凭的就是纪浮尘的领悟和功力。 再说这四灵掌,它也是神奇的很。之前也说了,纪安心使得拳招里“龙啸”“霸下”就是出自四灵掌和五方拳的招式,为了传给自家儿子,纪浮尘也是下了心思改成了拳招。 这四灵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灵,各自成了四灵掌里头的招式总纲。 四灵掌共计是三十六招,正好是青龙九招、白虎九招、朱雀玄武两部也是九招。之前纪安心所出的“霸下”和“龙啸”就是拆分自青龙九招里边的“龙颜”。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学会,把一招拆成了四招交给纪安心的纪浮尘,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 因为别人都是把招式往高深里改,往强盛里变。只有他纪浮尘是把自己的招式改的粗浅了,还得保证威力。即便如此,纪安心也只学会了“龙啸”和“霸下”,还有“龙撞角”“龙吞”两招没学会呢。 纪安心学了四年,除了打基础的武功就是在练这四招。但进境也就这个样子,纪浮尘已经打算把剩下的招式全数拆分了教纪安心了。 真不是纪安心笨,而是拆分的招式也是玄奥的很。心法口诀的一个没有,只有纪浮尘知道怎么练,可是纪浮尘会练能打不会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五方拳就更有意思了,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全在这拳头里面了。东西南北对应着四灵的位置,这拳掌还能混在一起施展。多出来的这个“中”又被纪浮尘唤作“麒麟拳”。 他这是自比麒麟呢。 五方拳没四灵掌那么多招式,就是个使拳的心意。心意到了拳头也就到了,加上纪浮尘的一双重瞳,招招都能打在要害上。 这三门功夫,也对应着纪浮尘的武道境界。先天的时候是以力压人,地境之后再是纷繁复杂的招式,到了天境就是随心而动,心意为先了。 最后再说这《执掌权衡》的兵器功夫,前面说了纪浮尘使得的是四柄禹王朔,招式就多了去了。无论是三生指四灵掌五方拳都是能拿着禹王朔使出来的,就这一横找不着对应的招式,除了皇帝和几个死在这招底下的魔以外,就只有纪安心知道一点。 这一横就是纪浮尘的内功《一世纵横》。“横压万古,八千里内无敌手。无双无对,人间正道一标杆。”这说得就是纪浮尘。 这八千里是虚指,没那个非要八千里的意思。不然纪浮尘就住在京城里头,要是真的八千里内无敌,皇宫还得搬到八千里方圆的外边去。 话说回来,纪安心摸出来这一柄小朔,就等着这人现身给他一个狠的。前面那一招三生指直接了当的毙了金不换他是知道的。这封存着一世纵横的小朔比之前要强出一截去,即便是天榜高手也没法轻易的挨着一下。 现在就等这人现身了。 “捕虫难过捕风儿,捕人难过捉山君。” “抓捕归案还算易,如何才能不杀人?” 诗号从远方炸响,渺渺茫茫的传到了这大牢里边,却是捕神回来了! “卜算易来了,你们算是逃过一劫。要不是还不能露面,你们和这卜算易就一起死在这地方吧!” 这神秘人虎头蛇尾的一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底气不足。 要是他能打死卜算易,那杀了在场的几个人还不是简简单单?根本费不了几个劲。别的不说,就这说话的功夫,这四个活动的和那一个马上咽气的就得死在这地方。哪里还用得着留话威胁,这人不在这里,就不可能知道纪安心拿着禹王开山朔等着他呢。 所以这威胁性的留言一点用没有,还有些可笑。 再说捕神那头,他这天境的高手根本犯不着自己念诗号,真气一运到巅峰自然会是天诵诗号。此时大牢里的人能听见,那就是说捕神已经做好了全力出手的准备了。 此时这人放下狠话就退去了,倒也是个好事。 就在此时纪安心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一道人影急速的闪了过去,一翻手金不换的尸身就消失在地上。下一瞬这人的身影就已经到了纪安心的面前。 一记推掌将纪安心直接摔了出去,纪安心连催动手中开山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挂在身后的铁栅栏上面了。 隐约能看见这人影伸出了一只手,直取捕王还在溅血的心脏! 这人的身形之快,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况且此人出手没有爆出诗号,来者何人却是无从推算。 但纪安心能确定这人还没到地境,只是身法快的不行罢了。不然方前那一掌,全无防备的纪安心不会只是被推送出去。此人先为金不换收敛了尸身,又要取捕王的性命,没有理由偏偏留下纪安心的一条命。 这只摘心手落下之时,其他的人还没能做出任何动作,眼瞅着捕王的性命要落在这人的手里了。u看书 ww.ukanshucm 却是听的老远之外,破空声和轰鸣声响作一团,捕神已近何人交上了手。 这声音一激之下眼前这人顿了一下,捕王身上发生了一场巨变。 在这生死之间来回踱步的捕王,因为这场生死之间的际遇,正事跨过了天境的门槛,身上的气劲猛地朝外一放,将摘心的毒手阻在了外边。 这人见没了机会,半点不拖沓,直截了当的抽身离去。身形一如既往的快,转瞬间连拦截都没了必要。 此时的捕王伤势绝对够重的,就是当年的捕神跨入天境的时候都没有受到这么重的伤势。即便此次捕王靠着突破保住了性命,之后的结果也不会比不能完美控制真气捕神强到哪去。 没了胸骨,除了去练金不换的《富贵经》那种功法,将周身炼成整体这一个办法,再没了别的办法填补这份残缺。 说话间捕王周身气劲在这大牢里边兜兜转转,忽然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开始凝聚起来,从捕王破开的胸腔伤口处灌进了体内,再从捕王的七窍里边翻涌出来。 一路上真气席卷而过,整所大牢里边一贯有的阴郁肃正的气势都随着真气的冲刷消散一空,这股真气上面被染了一层褐色,像是混了血液的泥土一般粘稠了起来。 再从他胸腔的破口处灌进去到捕王的体内,如此循环起来。 进去的真气稠得像是血水污泥,出来的真气倒是白净清新,还带着些威严的感觉。 直到整个大牢的阴郁气氛都被冲刷的一干二净,捕王这次突破的关卡终于正式降临了。 第76章 捕神动手泉州动 捕王作为修炼神道的高手,此时一朝悟道,跨入了天境之后,自然要称神作佛,划立神职。 不过这些都还得捕王真正的经过了这般磨砺之后才行。神道天境自然是有其特异的地方,毕竟称神作佛是要从老天爷的手底下接过一部分的职责担在自己的肩上。若是连这点考验都熬不下去,还不如化作飞灰让老天省心一点。 神道的天境高手在神职的权限之内,自然是要比旁的强上几分。可惜这部分的强不是自身的强盛,和伟力集于自身的修炼有些岔子。 所以大多数的神道高手都是很少动用这份权限,代天行事哪有说的那么简单。动用这份职权的力量自然会让自己和天越发的接近,虽然老天爷对人是诸多照顾,但人也没全数相信这老天的意思。 而且神道高手突破的地方也决定了神职的形成,若是山川之中自然和山川产生关联,神职也一般是山神河神一类。而捕王选的地方自神道形成以来,却是从未有人在这里边突破过。所凝聚的神职也就毫无前人经验可言了。0 人间早就隐隐有传言说魔的存在也是老天一手安排的结果,神道的形成也是在魔之后,所以神道高手之间早就有了共识,职权之内以人为本。绝不贸然的使用这老天的赐予,以免成了人不人的东西。 也是因为这种共识,所以直到现在还没出现过那个人间神道高手和神职同化的情况。而人与神同化之后会发生什么,世人也是一无所知的情形。 话说回来,此时捕王的考验正式开始了。 世间武人皆期待的事情,天威助力,心神化新。只要到了这个关口,人总是能有各种的好处。延寿只是最基本的效果,根据所修的武道区别,还会有不同的转变,让人在武道的路上搭上一趟顺风车。 神道所带给捕王的就是异种真气,夹杂着大牢之中积蓄了不知多久的阴郁肃杀,在捕王真气的洗练之下全数融进了残破不堪的身体当中。 这种熔炼即是捕王所要面临的考验。 山神河神的考验是山河变化熔炼于心,让人在这份变化中沉浸,直到能领会山河真意的存在就算是成了。其中的凶险在于溶于山河,觅见真我。在山河真意和我之间得到解脱,自此神魂驾驭肉身,成就人间真神。 这些道理在场的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事情。人间岁月无算,其中多少人神诞生又消逝。这些事情差不多所有练武的人都知道一些。 而捕王所面临,却是从未有人承受下来的考验。人间从未流传过有事关惩处刑罚的神位出现过。所以捕王正在经受什么,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外头的交战动静越发激烈,轰鸣和破空声不断,天威浩浩荡荡的在演绎风云变化,城内的居民全数窝在自己的家中,祈祷着这场大战快点结束。 上头那么大的动静,城守府的高手们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是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开始了动作。 指点一二郝功名带着手下们直直去了城外,朝着城外捕神所处的战场赶去。 在出发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事情。六扇门的副手和他的副手正在统筹。城守军队的统领此时正在城内坐镇。军营里边副统领也已经在待命之中。 赴身前往战场的这伙人最强的也不过是郝功名一个人,也只是和黑不白高低相仿罢了。让他插手天境之间的战斗,实在是没什么作用,保不齐还会添乱。况且此时和捕神交战的是什么都还未弄清楚,此人和捕神交战,捕神因为身体伤势的原因,一旦动手就会传出诗号,全力而发半点不会留情,而此时他的对手连诗号都没有响起!捕神可能不是敌人对手。 但是作为一方城守,又不能当作无事发生,漠不关心。若是捕神落败,他们连个传信的都没有,就得被打杀在城里,那样谁知道满城百姓又会遭遇什么。所以即便是插不上手,他也得赶赴现场提前做好捐躯的准备。 郝功名人如其名喜好功名的很,但是作为人和一方城守的担当他还是有的。 如果一切往好里想的话,捕神付出一点不轻不重的代价,将敌手逼退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事后再从上面请人过来,自然没了后顾之忧。 若是情势恶劣一些,捕神身死于此,敌手伤重不治,两人一同了账。郝功名赶到现场还能收敛捕神尸首,将敌人尸体带回去查明身份。城中百姓自然也没了危险,从京城或者军方求援,这泉州府自然也就保住了。 若是在恶化一些,捕神轻轻松松的被人家杀了,他此去自然一去不回。半柱香之后自然安排好去西北军方和京城的人就会出发。即使敌人要屠城灭户,那个时候郝功名也早已死在了敌人手里。自然没什么事情要他去负责了。 况且捕神即便要败亡于此,也不是短时间里能够发生的事情。此去说不准还能有所收获,让他的地位再往上挪动一二。 郝功名带着城守高手,再度加速朝着战场赶去了。 天上雷音阵阵,六扇门里留手的捕快们自然也开始了动作。 捕神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个情况下无论“追风”还是“缉私”都已近动弹起来,写书信的也赶紧行动了起来。黑不白的副手也让人去寻黑不白了,黑不白的行踪他们当然是知晓的。 一时之间泉州府六扇门整个忙碌了起来,一队队的捕快行动了起来。 四所大牢,除了金不换所在的大牢只是去了一队人手给黑不白报信以外,其他的大牢已经和六扇门取得了联系,开始了应急措施。 三所大牢里现在已经开始放迷烟了,将大牢里关押的犯人全数放倒之后,调出了一半左右的狱卒,由各个大牢的镇守带队,朝着六扇门的方向开动起来。 在城外扎营的城守驻军也紧急集合,正在等待指令。只要一声令下立马就会开赴泉州城内,与敌携亡! 城内值守的兵士也开始驱散人群,将一切乱象在爆发之前就已经扼杀了。此时全部分散,开始在城内巡视。 西北重城泉州府,已经进入了一个十分微妙的状态,就像是几百年前和魔交战一般。 莫惜声一个人在客栈里头休息着,听到捕神诗号的时候就已经被惊醒了。前一次捕神在天枯城出手的时候她就是被捕神的诗号从睡梦中惊醒的,也是因此认识了纪安心。 此时捕神再至,让她不禁想起前事并担心起了纪安心。 客栈里头休假的捕快们收拾好了随声的行头,此时穿上了官服拿着兵刃的捕快看着让人很是放心,稍微的减少了莫惜声心里的担忧。 “会没事的。”莫惜声小声的对自己说着。 看着窗外一队队的捕快和兵士来回跑动,她只能这样说着安慰自己。毕竟此时的她只会一点内功,即使内力算不上弱,但却半点搏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在客栈里祈愿平安罢了。 城里江湖人算不上少,有的听着动静就打算出来看看,但是满街的兵士和捕快把他们挡在了房内。 此时事态虽然紧急,但还没到需要他们这些江湖人插手的地步。再怎么说江湖人也没有官身,说到底不过是能打一些的老百姓罢了。哪有公人守在城里,uu看书 .uukasu老百姓冲上去的道理。 这人间啊,有好人就有坏人。人一多起来,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就多了起来。只是好人一天消消停停的,半点动静闹不出来,所以不怎么被人注意过。而坏人总是闹出各种动静,听到的多了自然觉得坏人到处都是。 但说到底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郝功名没用多久,就靠近了捕神的战场。 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在半空之中虚浮着辗转腾挪。周遭气劲没有像是他想象之中的样子你来我往纵横交错。而是只有捕神的手爪破空呼啸,带起无边的气浪。 另一个人影动手之间什么异像都见不着,但是一招一式十分有力,打在捕神的破空气劲之上,气劲就消弭不见了。 郝功名的眼力还是有的。捕神向来出手凝练不了,声势浩大的很,这也是捕神一直无法列入天榜的缘由。浩大就意味着不够精细,意味着散乱。即使看起来捕神在攻,不明的人影在守着,但如此下去捕神必然会消耗不起,只能速战决胜。 郝功名知道的事情捕神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捕神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在这江湖上奔波了半生,哪还不知到自己该如何去做。只是眼前的人没听到诗号,但捕神知道此人已经出了全力了。 捕神一身伤势代表着他的作战经验,一辈子大大小小的搏杀不少于三千场,被下过毒,中过陷阱,更是无数次以一敌众,敌人出没出力在他看来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这人既然全力出手了,为什么没有天诵诗号?”捕神正在思索着。 第77章 来者无名也无号 能和天境的捕神纠缠到这个地步,此人绝对也是天境的敌人。捕神即便在天境之中不算顶尖的高手,但他的攻势也不是地境能够接下来的。况且此人诗号未曾炸响,那么此时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位黑衣的人影,可能并不是人! 捕神的判断没有出错,他眼前的这位已经是在全力出手了。而这个人影也确实不是人! 捕神已经不再考虑抓捕的事情了,如何杀败此人才是眼下第一要紧的事情。思索之间,捕神已经下定决心,一手鸡爪功催发到了极致,霎时间捕神背后一道虚影昂然而立。 好一只伟岸光正的雄鸡!这时候观战的郝功名几人不禁暗呼一声:“卯日星君!” 只见雄鸡昂首振翅探爪!金羽凛凛威光!鸡爪重合在捕神的手爪之上,一击压在了这道黑影身上!鸡爪的指尖划破空气,爆鸣之声碰撞开来! 捕神已经是拿出了全力,要速杀了这个敌手。 天色随着金色雄鸡与捕神合一的一击,一片大亮! “死来!!!” 捕神发出了交战以来的第一个声音!就是要眼前之敌毙命当下! 说话之间手爪已近将黑色人影抓在了手爪之中,黑色人影若是没有招式反制这个局面,那么死期将至! 手爪一个收拢,捕神身后雄鸡虚影威光大作! 杀招“融心”! 这一击包含的武道真意乃是捕神舍弃私情,将天下大公和律法严明的期盼揉入其中所成的招式,可谓是捕神一身武学集大成之作。 此招本无杀伐的意思,只是捕神受困于旧伤未愈,才使得此招之下无一人能逃得性命! “换魔种!” 未知来历的人影终于出声,只这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在场诸人心神一震! “魔!” 郝功名等人惊呼出声! 捕神所料毫无差错,这道人影果真非人!而是最坏的情况,魔! 随着一声“换魔种”,这魔终于亮明身份,在雄鸡爪中使出了杀招! 这一招并非魔道修士的手段,而是宗卷上有着详尽记载的招式!魔的招式! 此招一出,也意味着魔的卷土重来! 黑暗在雄鸡的金色手爪之中蔓延开来,一股无由的怒火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郝功名陷入了对自身晋身无望的愤怒之中,面色也变得十分狰狞。他身边差他几线的高手们也一个个的咬牙切齿,眼中充血,似乎下一瞬就要大打出手一般! 捕神自然知道这怒火来自于眼前之魔的招式,这一招也是当年魔患之时魔用来打招呼的标志! 可是这魔为了自救使出的一招,对于捕神毫无影响! 捕神早已舍弃私情,若非如此又何必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去见郑天鼓苏小小夫妇一面,此时的捕神一心只有家国天下,人间大公! 黑暗一点点的渗透着雄鸡的金爪,似乎有了脱困的迹象。 此时雄鸡虚影凝成实质,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啼! “喔~喔~喔~” 这一声打鸣响起,黑乎乎的天际之间仿佛升起了一轮大日!一道光辉从一丝一缕之间转瞬变成了大日横空!将一切阴霾扫荡的一干二净! “大日经” 下边努力克制愤怒的人群中,功力最深的郝功名第一时间平息了怒意,惊呼出声! 捕神所修的武功《大日经》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世上修炼这《大日经》的人不知凡几,但是能融合武道法相一同施展出的阵势,唯有这位正在厮杀的捕神卜算易才能造出这种声势! 鸡鸣而日升,凌空投射出的是一种常人难以言喻的伟岸的光和热!这光与日光别无二致!这热烘烤在身上让郝功名一行人口干舌燥,转瞬间就已经大汗淋漓! 雄鸡破晓的啼叫,加上大日从冉冉升起到当下的凌空照耀,已经是神仙一般的手段了。这轮大日还在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将这深秋之间的戈壁荒滩照耀的宛如南海边上的沙滩一样! 魔影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呼! 那叫声像是深渊之下的回响,像是暮年老者死去时的叹息,更像是出生之后就死去额度婴孩留在人间唯一的一声哭泣! 其中充满的不是绝望的嚎哭!而是对于生命流逝之时千万份的不舍与哀愁! 黑雾逐渐散去,哀嚎还在持续,一直未曾间断。 这哀嚎生生将郝功名等人心中的不忍勾了出来,完全忘记了人与魔之间的血海深仇。一个个的面上都是慈悲和怜悯,看这架势都打算上千劝阻捕神收手了。 此时捕神的手爪之间光芒大盛,最后的一点黑雾也被驱散了,露出里边的人影。 先看暴露出来的那个脑袋。 圆溜溜一颗卤蛋头,纹路细密如茶煮,斑驳纹影画魔口。说不得何时带人走! 再往下一瞅,好家伙。 端端的一副好牙口,根根的倒竖似刀山,颗颗白皙的如玉铸。可惜没长在牙床上,胸肋开门如巨口! 一颗颗狰狞丑恶的尖牙随着黑袍被摧毁而暴露出来,全数长在勒巴骨上头。 再往下是腰肢,端的是。 柔柔弱弱杨柳腰,白玉莹莹透着光。可是半点没皮肉,吞月化生显真形。像极了那白虎岭上的白骨精。 脚上生着兽足,足下踩着黑风。手脚一般闹腾,只好在这金爪之中扑棱。 这还是多年以来在场的众人第一次见着这个魔长个什么样子,什么样子?不就是一副七拼八凑的入不得眼的腌臜模样。 受了魔音灌耳的郝功名一众,完全不觉得这形象恶心,只觉得柔弱可怜的紧。于是郝功名一个手下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就是身死当场! 身上血肉齐齐的不翼而飞,成了一团红色的肉饼,血肉朝着雄鸡面上就扑将出去,也不知这团血肉有什么作用。 地上留下了一具皮肤包着的白骨,这可是连根毫毛都没伤着,但这血肉却是一点都没见着。 “哗啦啦”的一阵响,一阵刺鼻的恶臭稍微唤回了郝功名一行人的神智。再一看,几人差悬没忍住恶心吐出来。 这皮肤裹着白骨的裆下,一团说不得的物件就挤破了皮肤洒在了地上。就这个形象,来十个得吐出来九个人。 魔的惨叫终于停了,但那股子血肉刚飞到雄鸡的冠子上头,卜算易身上就是一个趔趄,大日的光辉也是闪了一下。 这一闪,把郝功名的注意力拉回了捕神的身上! “这下坏了,捕神不能久战,这个样子怕不是旧伤复发了!” 心里头的话轻易的说出了口,这一出口他就知道坏了!果不其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魔听到了!本来它还奇怪这一团血肉哪来这么大的效果呢。 这血肉只是一步闲棋,刚那一个哭嚎图的只是让卜算易心神失守一下,好让它有个活动的机会罢了。 可是卜算易是什么人,一心为公天下大同几乎就刻在骨头里面,让他在这关头动摇简直痴人说梦。这魔看卜算易毫无动静,本来都打算放弃了。谁曾想他旧伤复发,让这魔瞅着了生路! “哈!” 一声大笑从那金色鸡爪之中传了出来,黑雾再度开始弥散!这魔见着这个机会,哪还有不搏一手的道理,这下子连本源都祭了出来,要把捕神当场给毙了! 可惜这捕神卜算易是什么人?一生三千多战,早就熟悉了伤势之下的拼杀。眼前这点伤对他来讲连个负重训练都谈不上。之前那一抖可不就是算计这个没见识的魔么! 这魔不认识卜算易并不奇怪,u看书 .uukanhu.co 谁知道这个魔究竟是哪个年间幸存下来的,但这六扇门内分数顶尖的捕神还能不知道魔是个什么玩意?这魔想要给他杀了不算容易,至少捕神本人没能力连同着魔的本源给一同泯灭了。 不破了魔的本源,那这魔就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只不过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小小的这一个算计,相对无知的魔可不就栽在了捕神的手里。 出身六扇门,而且身居高位的捕神能见着的消息总是比寻常人要多一点,知道的事情也是比普通人要清楚一些的。 这只魔以为卜算易露出了破绽,不想着脱身而走,反而想乘此机会将捕神反杀在这里,可谓是遭了大罪了。本源一出,这手爪确实是一松,让这份本源脱离了去。但这身体还在手爪中间困着呢! 当头的大日威势再度暴涨!周遭的温度像是锅里加热的油一样,噌噌的往上涨!雄鸡的法相一个探头,就将这本源钉在了戈壁滩上!大日一个闪耀,化成了一粒金珠从雄鸡的冠子顶上传了进去。 这下子,一道火光从法相口中爆发开来!将方圆三里地界烧了个干干净净,连地上常见的那种扎人的草堆都焚成了飞灰! 还好郝功名等人离得不算太近,倒是没被殃及池鱼!只是被一圈热浪炙烤的眉毛发丝都起了卷,有几个功力差些的,面上还燎起了几个细小的水泡。 有道是“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全也空空。不知名谁叫哪个?遭算计爹娘白养。” “来者无名也无号,身化飞灰便了账。” 第78章 战后琐碎做战备 这一下,眼下的这个魔是直接就了账了。 连带着身子和本源全都被捕神碾的半点不留,此时底下看着的郝功名一行人牵牵扯扯的半天才缓过了劲,瞅着这天上大日消没了,雄鸡法相也淡去了。 捕神的身形从天上一个趔趄就掉了下来,这次他是真真的没了后劲。毒哑了的嗓子一阵咳嗽,直要把肺一同咳出来不可。 之前捕神动手的动静可以说是浩大的不行了,在泉州里边的人个个都能看清了那一轮大日和那个夺目的雄鸡法相。之前的破空声也是大的不行,直把普通的老百姓吓得打哆嗦。 “老天息怒!” “我没干亏心事啊!老天爷饶了我吧!” 这些就是对武林没什么了解的寻常人家最常说的话。若是寻常时候,江湖人听见这种话,保不齐得调侃几句,说笑一二。可是这群江湖人先是听到了捕神的诗号,又是远远地看着了动静,寻常些的武人此时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现在捕神动手的光影声响全都消失了,这群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胜谁负,一个个的面色紧张,不堪些的两股战战,汗如雨下。 好家伙,捕神可是六扇门的牌面之一,这天底下的武人就没几个不知道他名号的,此时显然战斗终了,若是捕神赢了还好,要是输了、那就一切白给了。这城里的可没一个能挡住捕神这级别的高手。 在这一群人患得患失的时候,一个公子哥面上全是戏谑,就站在客栈里的窗户边上一脸不屑。 说是个公子哥,可这公子哥不算年轻,瞧着怎么也得三十出头的年岁。身穿这书生大褂,发间带着纶巾。虽然不是朗目如星,也是明闪闪的眸子满满的精神。 眉毛平且直,就是太短了些,只有那寻常人眉毛的三分之二长短,看着有些滑稽。再瞅瞅鼻子嘴的没什么特色,非要说就是嘴唇薄的很,紧抿着有些刻薄的感觉。 颧骨高且大,把一张脸挤得没地方安放一样,整个五官缩成一团,长的太小家子气了些。 看这人张口就来“天边打一架,胜败都在夸。要是进城来,非把他安排!” 说着这是什么玩意?说是打油诗的话都够不着班,这也太难听了些。 说这玩意还不如那个“大明湖,明湖大。明湖里边有荷花,荷花上边有蛤蟆。一戳一蹦达。”的歪诗来的有意味。 再看这人,说话间满面自傲,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流传天下的大作一样,倨傲的很。站在窗边朝着里边挥手,就说了:“嗨嗨!我刚写的诗记下来了没有?回头投去书社里羞羞那些夫子去!” 就这玩意哪去羞人家夫子?那夫子要是这货的老师,还真得羞臊的不行,这教出来的什么玩意啊! 窗口看不见屋里边的情况,但隐约的还能听见有人答应着:“先生,已近记下了。您这诗一定能流传人间!” 嚯,还真有捧臭脚的,说这话也不亏心!? 底下的江湖人有点文化的都不敢接这话茬子,毕竟也没几个不认识这位的。 附庸随雅李三四,就是上边这位。文采不是一般的差,功夫也不是一般的高。地榜七十三的便是他了,虽然地榜只有七十二个席位,但这货自称是地榜之下最强的人。这大话传开了也就被称为地榜第七十三了。 倒不是其他地境的高手不在乎名声,而是打赢了他又没好处,地榜第七十三!榜外边第一有什么用,也没人认啊。与其挑战这么个玩意,还不如去找正儿八经的地榜榜尾去呢,那赢了才是名利双收,大商会大老板才会送钱过来请这人代言挂名什么的。 干翻了这位,那可是什么也拿不到,还费老鼻子劲。 街对面的客栈上头,也有不客气的。 “李三四,你这吹嘘什么呢,写的什么玩意!还在这跳的不行。”说话的人一张口就是一股子醉意,直接叫破了李三四的名字。 这李三四听了这话,当时就急了眼了。 “哪个藏头漏尾巴的东西,这么说我的惊世大作!?”嘿,炸毛了!看这架势就打算飞身过去讨个说法了。 “嗝!!!”好家伙,这一个酒嗝打的真长,足足有七八息的时间,酒臭味都快传到楼底下去了。 这一个酒嗝是让李三四认出了这对面的人。 破落秀才饮三缸! 说起这个饮三缸故事就有点长了,咱尽量长话短说。 饮三缸出生在个举人的家里,本来也不叫饮三缸,他叫崔成才。是家里边的次子,有个哥哥叫崔成功。这一家子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可这饮三缸打出生开始,就不爱读书!读书人家里出了不读书的那哪能行?就为这挨打一直挨到了八岁,才好容易把启蒙的几部书读完了。 就是他八岁那年,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给这熊孩子喂了酒,这一下子惹了祸。打这以后这家伙每天都得喝酒,不喝的醉醺醺的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也许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才情一路飞涨。就这么一直醉着就醉到了十八岁那年,和他哥哥一同考上了秀才。 就在来年专门给他们兄弟举行的特招考试、考举人的时候,醉熏熏的赶了山路,跌到了山崖底下去了。 大家都知道,武林里边的山崖是摔不死人的,摔下去的还大多能见着什么神功秘籍,灵果前辈之类的。饮三缸掉下去的地方这几样都齐全了。 但他没去考试,可不算小事,足足寻了他半年光景。考官为这也一直没走,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饮三缸机缘巧合得了一身的好功夫,再出来在江湖上露面就已经是那届人榜的俊才了。 可惜因为缺了考,半年寻找没有白费,终于是找着他了。 可他半年没喝酒,一出来就在酒楼里边喝了个酩酊大醉,他身上又没个钱财。等人报了官,得了消息的一伙人带着考官寻到他的时候,他正正在路边醉死过去呢,考官一怒之下直接取消了他再往上的考试资格,这辈子就只能是个秀才了。寻常考试当然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可这是专门为他兄弟两举行的考试,还搭上了他父亲不老少的人情。 落得这么个结果,也是没啥好说的了。他哥哥倒是运气好,直接就考上举人了,要不是这个好消息让他爹算是开心了些,才没让他被他爹打断了腿。 不过也是为此他被直接逐出了家门。 打那时候起,他就自称饮三缸了。故事一传开也就得了个破落秀才的诨号。 即便是破落秀才,文采上再怎么也比那位附庸随雅要强的多。功夫上也是伯仲之间,李三四想要靠武力报复也得掂量下划算不划算,毕竟他这个地榜七十三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况且此时的城里这般严格管控着,这一动手非得被六扇门和兵士一同镇压了去! 说回城外捕神那头。 捕神终于得胜,将魔泯灭了神魂,此时旧伤复发,咳嗽的可谓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此时捕神一边掉落着一边咳嗽,虽然就是让他这么跌在地上也摔不死,但是郝功名等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让捕神硬生生的来上这么一下,可不就是三步并做两步赶上去接住了捕神大人。 这一接也是倒了霉了。 捕神杀了魔,但是魔鼓动本源的一击也没让捕神好受到哪去。此时的捕神原来是新伤带着旧患,全身都使不上来力气。况且捕神的身子骨可算不上硬朗,虽然只有五十来岁,却和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一般。 郝功名这一接就接出了事情,身子往上一跳,两手一伸就把捕神大人给接了下来。但这一跳一伸手,力道用大了。之前魔音灌耳对郝功名也是造成些影响的,这影响就回报到了捕神的身上。 “卡擦擦”的几声,捕神的腰背骨头,生生的给郝功名掰直了。 前面说了,捕神挨了郑天鼓的锤子断了腰背,贸然治理怕是有高位截瘫的风险。这一家伙生生的掰直可是差玄没去了捕神的半条命。 可是捕神多硬气,这种伤势就一声没啃!连忙从腰牌上抹了下手,掏出来了一个小瓶。也不把药丸倒到手里,直接对这嘴就是灌! “吨吨吨”的往里头灌,u看书ww.ukanhu这吨吨吨的声音倒不是我瞎说,别问我药丸子怎么还能“吨吨吨”了,我给您细说。 这瓶子里头的药丸是药检那边专门给捕神制成的药,拿着天元净水混着雪莲等等的名贵药材制成的。最神奇的就是一旦入口,一粒药丸就会变成大概一碗盖的药水。捕神这一口少说吞下了十七八颗药丸,化成水了那就得将近一升。所以才是“吨吨吨”的动静。 这药一入口,捕神终于是缓过了劲,从郝功名的怀里一翻身落在了地上。旁的半句没说,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城。 郝功名憋着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捕神半点想说的意思都没有。 “捕神大人......” 郝功名还是问出声了。 捕神看了郝功名一眼,像是有些不满。 “说。”捕神的声音还是那个破锣嗓子,难听的很。只是这个字说得中气十足,像是打通了气脉一样。 “您的腰背好了?”郝功名这问题问的有些低声下气的,没辙他就这么个人。对待上官不管自个有错没错先平白弱了几分,他认为自个这样容易升官一点。其实他要是能做到不卑不亢的话,早就升上去了,就因为这弱气总让上边的人对他不放心。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把捕神给问住了。 “嗯?嗯!?我腰直了?” 这一副小老头样子的捕神此时真就像个买完菜回家发现白捡着五斤牛肉的小老头一般,俩眼睛瞪得溜圆,满是褶子的脸都平整了几分。 合着是现在才发现自个弯了几十年的腰,它好了! 第79章 魔踪乍现捕王难 捕神的老腰伤被郝功名一个用岔劲给弄好了。 直不起背的老土鸡一朝之间找回了当年气宇轩昂的卯日星君的几分风采,即便是气血还在翻涌,身上各种疼痛,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他一时间连疼都给忘了。 “对了,我这还有正事。泉州府城守郝功名,现在回去立马加紧巡逻,安排好作战的准备。派人把驻军的头头们一起喊到一块去,我这边可是得了个大消息。” 也许是捕神最在意的伤势好了,此时说话都带着几分轻快。 郝功名听了这话,这不就是表功的时候吗?连忙答道:“捕神大人,我出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各个部门的头脑因该已近聚集起来了。城里的巡逻等事宜也都安排好,只要一回去您就可以安排事情了。” 郝功名回报捕神的语气怎么看都像是在谄媚,即便是他本人也是承认的。他知道自个的问题在哪,但是习惯了也就改不过来了。 捕神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当官的想往上爬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谄媚都算不上什么问题,这么多年了郝功名身上虽然不是两袖清风,但也是没有逾越本分。了不得就是借用职务便利快速的通过了申请,在城守府外边开了个早餐店罢了。 又没强迫别人来买他家的包子稀饭,也没恶意和小商小贩竞争。只不过是在申请的环节上方便了一下,无伤大雅。 郝功名的消息早就被六扇门查的清清楚楚了。 要说为什么郝功名拿着官家的俸禄还要开这么个早餐店?倒不是他缺钱,其实就是他儿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他看不下去给赶去卖早餐了。他那个儿子没什么恶习,一不好吃喝嫖毒,二不欺男霸女,只不过花钱没个够。郝功名实在是没辙了才给批了个条子让他儿子在城守府外边支起来个早餐摊子,算是让他的儿子知道生活不易的道理。 但他儿子是个歪才,习武没什么天分,读书也读不进去,偏偏一手厨艺好的不行。自打开了这个早餐铺子,算是让他的儿子知道了什么是财政自由。一个月的收入比郝功名的俸禄都高,一天还只经营四个小时,完了就收摊玩乐去了。 这回郝功名也没了办法,让他儿子经营的条子是他自个批下来的,总不能人家正常经营着再给查封了去,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说这些闲话呢就是想说,郝功名他喜欢当官,想往上爬。但是呢恪尽职守也不公器私用,更不贪赃枉法。可惜本事差点,不是什么办大事的材料。至少镇守在这泉州府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不是让去他搏杀天境他就都能完成。所以说功夫本事差了点。 要知道朝堂上的四五百官员,其中天境的也才百来个。满天下的朝廷官员,天境也不到三百之数。江湖上的天境不少,但也超不过三百去。 这加起来不过六百之数,就是这江湖上的高端战力了,其中一小半还在边境上驻守着呢。就郝功名的本事,想往上升还差点意思。 捕神听了郝功名的汇报,点了两下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做法。然后一马当先辗转腾挪奔着泉州城里去了。 这个时候,大牢里边捕王的突破大劫才刚刚开始呢。 眼瞅着心肺全在外,倒地上心神也摇拽。夺走了大牢阴森劲,取了刑堂里的法度威严。 眼下是天人两处寻来路,辨不来人是人还是人是神。 大牢里变几个人守着捕王在这突破,耽搁了好一段时间。连来找黑不白的几个捕快都在边上呆的都有些犯困了。 这捕王身上的真气从大牢里边卷来的阴晦气息也逐渐的平息了,但就是不知道这千古唯一的捕王怎么就醒不过来。在场的没有练神道的,也没有天境的,对这情况除了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捕王现在的情况,旁人自然不知道。现在他正在环境里头受刑呢。 别问,问就是倒霉催的,他好死不死的在这大牢里头突破。前面说了,神道武者突破的时候那是要挑地方的,突破的地方决定了神职。这山神河神一类的是感悟山河真意,那这大牢里边可不就是体悟刑罚真意了么。 要问捕王抓过的犯人有多少,他也记不太清了。这人心大的很,根本不去记这些事情。打你要是问他这所大牢里边抓过多少人,他肯定能说出来,甚至还能说上一串名字和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因为他正在幻境里头先当刑官再当犯人呢。先是当刑官审讯犯人,你不动刑他有的犯人不交代事情,刑讯重了犯人又可能屈打成招。 这一开始他不知道啊,见着犯人在前边,自个拿着根皮鞭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正迷糊着呢就听着犯人说话了。 “老子就是不招,也不交代。你能拿我怎么着?”捕王一瞬间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是什么了,这是在突破天境的环境里头。这打扮和情况一目了然。 别说在幻境里边了,就是平素见着这种死不招供的犯人,他也是先收拾收拾再问话的,拿起鞭子就是一顿好打。 这皮鞭打在什么地方最疼最难忍,捕王是一无所知。他自打进了六扇门就是天才少年,破案抓人效率惊人,向来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刑讯上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拿着皮鞭就是一顿乱抽。 这人就问了,咋的难道是先抓人再问罪的吗?那肯定不能。 一般呢是确定有罪,少说也是最重要的嫌疑人才会直接抓进来的,即便问不出什么改定罪还是会定罪的。那时候又不讲无罪推论。虽然也不是有罪推论,但定罪那肯定是有证据才行的。 定罪之后才是拷打问讯的时候,不然那不成了草菅人命了吗。 所以这大牢里边的犯人都是有罪的,或者说是被定了罪的,这刑讯也是惩处手段的一部分罢了,就是摸个奖,看能不能问出点其它的东西。比如在哪个山坡底下藏了赃物啊,之前在哪个地方还犯了案子呀一类的消息。 这头捕王拿着鞭子正拾掇犯人呢,他实在是不知道刑讯的法子,就是打一鞭子问一句“你招不招!”,这犯人看着是硬气的很,其实不光硬气,还顽固的不行。一边挨着打一边说“你使劲!痒痒!” 本来明明白白的一个案子,他不招也已经定了罪。先说啊,这案子绝对不是什么冤假错案啊,只是这人蔑视法律,挑衅公堂罢了。现下里正在受刑呢,也是想让这人真正的认罪伏法罢了。 捕王这一顿鞭子打的噼啪响,可算是摸着点门道,发现打在软肉上边,这犯人叫的大声一点。那还不可劲的招呼,这犯人一边叫唤着一边骂人,捕王又不知道达到什么程度该收手,这犯人就直到被打的昏迷过去了才停下,但他也还是不说。 捕王还打算拿冷水给他泼醒呢,结果却是一个变换,这捕王就挂在了木桩子上头,和犯人摞在了一起,巴巴的瞅着眼前的自己对着自个一顿好打,先是随便打,然后就是冲着腰腿上的软肉来,捕王什么人,这点伤势还能受不住? 受住是受住了,但是架不住他疼啊! 那简直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挨着自己的毒打。直到这犯人的身子昏过去,这顿打才停了。这时候捕王就明白了,自个怎么打犯人,u看书uukanshu回头就怎么挨打。 然后那来回转了三轮,捕王他才知道了一点进一步的变化。 他不打不行,要是不打,这事情就翻不过页去,在这干耗着。打就得连问带打,打的目的是要这人说实话,认罪伏法。他得打的这犯人交代的清清楚楚才能成。 第一个犯人可算是认了罪伏了法。 结果是让捕王越来越过分了,什么辣椒水、老虎凳、水刑、铁刷子的,一个一个的上场,把这些个犯人的话匣子打开了,认罪伏法一条龙。等的犯人交代完了,场景一换,他又到了木架子上边,把之前自个玩的开心的刑罚挨了一个遍之后,他眼前终于不是这些个普通犯人了。 难度升级了! 好家伙,换了一个人在他面前,从外表上看就凶悍的不是一般。捕王刚睁开眼,一口老痰就打在了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要老子招出兄弟?白日做梦!” 新一轮的打与挨打再度展开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这捕王千古唯一已经审讯了三千多个犯人了,挨的刑罚也已经上万轮了。 什么山羊添脚掌,水银灌耳朵之类的酷刑他都快麻木了。 一个接一个的犯人等着他审讯,一顿又一顿的刑罚等着他尝试。他的脑子里边只剩下的打和问,所使用的刑罚越来越残酷,问讯的时间越来越短暂。眼睛也是越来越通红,这架势是块入魔了。 直到,他审讯的过程之中遇见了一个例外。 “刑罚无算何图谋?酷吏施痛又为啥?人间善恶真有报?何时世上无羔羊?” 第80章 人间公理总迟来 有道是“人间正道是沧桑,谁是屠夫谁是羊。善恶到头终有报,无私无我是朝堂。 这一次,捕王面前的架子上,捆着的是个小姑娘。看着不过七八岁的年月,绑在架子上脚都沾不着地板。吊在半空中,眼睛水汪汪的红肿一片,看向捕王的眼神里边满满的委屈和莫名其妙。 这个小姑娘看着说不上惹人怜爱,就是一个寻常的、既不美丽也不丑陋的普通孩子。眼里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的天真无邪,和面对陌生人的恐惧畏缩。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料子的冬衣,但是这普通的棉袄上精细的绣着几个小花,几只鸟雀,想来是她母亲做给她的新衣裳。 “叔叔,疼!” 这就是小姑娘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但是并没有让陷入疯魔的捕王有任何的动摇。捕王还是老一套,二话不说先是一通痛打。皮鞭子只要划过小姑娘白嫩的肌肤,瞬间就是个皮开肉绽的下场,这小姑娘身上的衣裳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保护作用,就会连着皮肉一起裂开口子。 皮鞭梢子只要划过身体,立马就是一个口子,像是一张妖魔之口一般,血液一股股的顺着伤口往外冒。小姑娘的新棉袄也被打破,里面的鸭子绒毛混着血迹沾在伤口上! “妮子的衣裳!新衣裳!娘亲!好疼!”小姑年当即就痛呼出声,第一句却是心疼自个的新衣裳。 这件衣裳是小姑娘长到今年为止,第一次穿上新作的衣裳。但是这种迹象在此时的捕王眼中,就是不合常理! “说!你犯了什么罪!隐藏了什么!” 捕王心生了疑虑,所以之前那一鞭子带起来的恻隐之情全数消失,连忙逼问起来!说话间又是两鞭子抽了下去。 小姑娘当时疼的放声大叫,终于是来不及惋惜自己的新衣裳了。毕竟是个小姑娘不是之前那些大匪绿林的,只不过是挨了两三下鞭子,就喊得嘶哑了喉咙。 “妮子没干坏事!妮子是好孩子!妮子会听话的!爹爹!爹爹!娘亲!”小姑娘抄着沙哑的声音哭喊着!一边哭喊,一边扭动着身子,想要躲避捕王的刑讯。 这个年岁的小孩子对于公差是没什么了解的,最多也就听她的父母说些“不听话就把你交给公差”之类的话。此时挨了酷刑也还当是自己不听话的缘故,充满恐惧的呼喊着父母。 白嫩的面容在剧痛之下变得煞白,被捆住的手脚上因为挣扎也磨破了皮肤,一丝丝血迹染上了粗麻绳。常人在此时再怎么的也该反思自己,迟疑一二。可惜捕王此时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一心以为熬过审讯和刑讯出结果就能通过考验,根本没有思考这个小姑娘的问题。 曾经疾恶如仇的捕王此时活成了加害者的样子,经过不知多少场的审讯之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心。从追求公正变成了审讯结束离开此地。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一直痛苦着呼喊着娘亲和爹爹。 于是审讯还在继续。 终于小姑娘受不住这种疼痛,失去了意识。这一次捕王没有换到小姑娘的位置上感受自己的刑罚。所以他暂时停下了施刑。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满身伤痕,歪着脑袋昏了过去。 不知在这里面过了多久,小姑娘终于醒了过来,但是眼里没了神光。见转捕王立刻就是一记鞭笞落在了她的身上。 “说。”捕王问讯的口气十分冷淡,仿佛这种惨象都让他毫无感觉,此时的他只会冷冷的持续不断给眼前人施加痛苦。 但是小姑娘没有呼痛,仿佛对外界一切都没了感觉一样。只是呆呆的呢喃着几句话。 “新衣裳。新衣裳。妮子的新衣裳。娘亲给做的,绣着小花和小鸟的新衣裳。要给奶奶看的,要给隔壁郝哥哥看的。” 这几句话一直在说,连痛都不再呼喊了,心心念念的全是要把新衣裳给奶奶和她的郝哥哥看的。 捕王没有多说什么,他只知道要是问不出结果来就得一直停在这里。所以刑讯升级了!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犯了什么罪,但是再拿着皮鞭打下去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所以他用了山羊**掌的刑罚,可是小姑娘不光对于疼没了反应,连常人无法忍受的瘙痒也是毫无反应。只是一直呆呆的重复说着那几句话。 小姑年身上大概有了十七八个伤口,一身大红的棉袄也被打得七零八落,鸭绒沾了血黏在身上。只有一只绣好的鸳鸯所在的前胸还算完整。 终于,在水刑之下小姑娘失去了生命,而千古唯一所期盼的换位到来了。只是苏醒的捕王并没有出现在木架子上,而是在一个院子里,以旁观的角度看见了屋里的小姑娘和她娘亲。 “妮子,你马上就要和对面的郝蛋儿订婚了,开不开心啊?” 妮子的娘亲逗着她,原来这姑娘是定亲的日子了,所以身上穿着一身新绣的大红棉袄。 “开心,妮子开心。娘亲这新衣裳郝哥哥会喜欢吗?” 小姑年满是欣喜的问着她的娘亲,眼里的欢喜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那你应该去问你的郝哥哥呀,顺带让郝家奶奶看看她未来的孙媳妇是多漂亮。” 妮子的母亲哄着闺女,面上也是欢喜的。妮子听了话,立刻蹦蹦跳跳的出了屋子,回过头招着手。 “娘亲,我去让郝哥哥看看,再去奶奶那看看,马上就回来啦。” 妮子笑得很快乐,她和她的郝哥哥一起长大,两家人是邻居,彼此熟悉的很,也早就认下了这门亲事。妮子蹦跳着像只小鹿一样就出了门。 捕王看见了小小的院门上挂着两只鲜红的灯笼,新帖了对联和门神。上联是“年到欢喜常驻留,无忧无虑。”下联是“喜临愁云皆扫空,两小无猜。”横劈“双喜临门” 门上的门神是常见的神荼和郁垒,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张贴着,威严满满。 小姑娘出了门,还没走到出多远。旁观的捕神就感觉到了身后院子里一阵杀气弥漫,血腥味浓郁的快要让他打出个喷嚏来了。 下一瞬,他所处的地方就换了。听到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说着:“这家人夫妻二者皆死了,寻不着凶手,看现场尸首的情况十分诡异。男尸血液半点没剩,只是一具干尸。女的没有尸身,现场只有一身完整衣裳,满地的血液,想来也是遭遇了不测。生还的机会很小。“ 另一个声音响起:“那周遭的百姓怎么看的?” “都惶恐不安,还隐约听见有人抱怨半个月了没抓着凶手。上头也限期三天必须结案。” “那就把那个小丫头审讯一下,怎么结案还要我教你吗?” 只听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还没来得及让捕王细想,下一瞬他就成了那个小姑娘,被捆在木架子上面受刑了。 小姑娘这次受刑所经历的可比捕王之前所做的凄惨多了,烙铁皮鞭盐水之类的一个没少,断指插针掀指甲盖等等一个没拉下,小姑娘没挺过两个时辰就丧命于此了。(写不下去这些细节,自个有些受不了。) 之后捕王终于以旁观的角度看完了整起案件。 原来是小姑年糟了冤枉, 十岁的小姑娘在去找青梅竹马的郝哥哥的时候,被一群恶声恶气的捕快抓了起来,她的郝哥哥却是对此一无所知。原来是在家里的父母在她出门没多久的时候,被不知是什么东西给杀戮了。逃过一劫的小姑娘却被当时在任的昏聩官员当作杀手顶了罪草草结案就为了自己身上的官服。uu看书 .ukansucm 为此还安排了个“杀人童子”的恶名在她的身上。 可怜这个小姑娘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的家人被杀害了都毫不知情,所以在审讯过程中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是一直哭喊着“爹娘”直到他被打死在了这里。 尸骨被放在了最角落里边草草埋了,就此结了案子保住了当时的主管官员的乌纱帽。她的世界就一直停留在了这个小小的牢房里头,距离今日已近三十年岁月了。 直到她的郝哥哥在十五年前穿着一身官服,进来了这间牢房。在这大牢里边把那贪赃枉法的刑官和主官一同刑讯至了死,将她的尸骨收敛起来带了出去。 她的郝哥哥,正是当今泉州府城守大人,指点一二郝功名。自此郝功名踏入政途,为了能给人带来更大的公道,一路向上攀爬,也自此开始改名为郝功名。 为了向上爬,他娶了朝廷大官的女儿,当然没有阴谋,这个官员的女儿也确实喜欢郝功名。两人生了儿子,但郝功名还是一心想往上爬,只为了世间不再有人承受他秦梅竹马的惨象罢了。 至此,捕王顿悟。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曾发生在这所大牢里面的事情,无论是那三千五百四十三个关押在此的犯人,还是郝功名杀戮的那些人,只是让他知道,刑罚到底是什么罢了。 所以捕王应该做出回应,在他的心里刑罚到底是什么!当这份答案出现,就是他是否能够成功突破的关口了。 “两小无猜也难圆,功名利禄会遮眼。要知刑罚非任性,人间公理总迟来。” 第81章 为求公理好功名(郝功名旧事) 那一年的郝功名还叫做郝蛋儿,只有十岁大。那一天外头的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没个结束。天上一直昏沉沉的,见不着半点太阳。 那一天是寒冬里头,郝蛋儿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大喜的日子。他订婚了,和隔着几条街的林家的妮子。 “奶奶,妮子今个就要和我订婚了是吧?”郝蛋儿说话看似平稳的很,其实里边的喜悦已经压抑不住了。眼角都在朝上飘着,脸上红扑扑的。 这已经不是郝蛋儿今个第一次问这句话了,他的奶奶也不是第一次回答了,仍然是一点都没有厌烦的样子,面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迁就着她唯一亲人,说不清第几次缓缓的回答了她心爱孙儿的问题。 “是的,是的,从今个起你和林家的妮子就是未婚的夫妻了。” 说话的老奶奶白发苍苍的,脸上褶皱一层摞着一层,看起来少说也有七八十的年岁,这这地方已经算是高寿了。老人家的眼睛倒是圆亮的很,看不见一丁点的浑浊。满是褶子和老年斑的手上正在织着一条围脖,回着话也不见这老人手上的动作有任何迟疑,编织的动作麻溜的很。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妮子成亲呢?” 郝蛋儿这个问题倒是第一次问出来,声音里边透着几分急切,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唯一的亲人,想来已经酝酿了很久了。 “等到明年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成亲呢?” 老人说话带着几分调笑,眼睛迎向了孙儿的眼睛,似乎是想看见自己孙儿陷入窘迫当中的样子,里面柔柔的带着笑意,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几分。 郝蛋儿面色发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成亲了,就可以住在一起了,两家人住在一起就不会冷清了。” 这话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自言自语。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老奶奶还是听见了。老人暂时停了手里的活,朝郝蛋儿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一些。 郝蛋儿往前走了几步,就到了老人的身边。老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满是心疼。 “孙儿,你是怕寂寞了是么?” 这句话说得带着颤抖,又满满的都是是落寞。 “奶奶,孙儿是怕你寂寞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郝蛋儿离的这么近了,就不必大声的回话,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好在老人的耳朵还算好使,听的明白。 “孙儿,你要知道成亲了以后,小家要放在大家的前头,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安稳。” 老人诉说着郝蛋儿还理解不了的经验,语气一直是绵软而悠长的,目光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外头积雪的屋檐,缓缓的陷入了回忆一般,停下了话头。 就这么呆了好一阵子。 “那爹娘就是因为小家才走的吗?” 郝蛋儿这句话像是凌烈的寒风一般,冲进了有些简陋的屋子里头,一时间连脚下的火盆都萎缩了几分,让人觉得有些冷。 这间昏暗而狭小屋子就是这祖孙两人仅有的安身之处了,大概就七八个平米的屋子里面,砌着一座占了一半空间的炕头。炕上坐着的老人身子佝偻着,腰后靠着一床不算厚实被褥,目光凝望着另一头小小的窗子外头。 地上的火盆里烧着几块不太好的木炭,就是这个屋子里仅有的热量来源了。郝蛋儿身上穿着一身满是缝补痕迹的衣裳,隐约还能看出是一身褂子,红色都被洗的成了淡粉色,有的位置只剩下一袭浆白颜色。 老人没有转头看自己的孙儿,手上又开始了织造的工作。 “孩子,你爹娘是为了小家走的,只是他们的小家太小了,连你都容不下,连我也容不下。” 嘴唇张合了好几次,好容易才说出了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话,随后又是一段沉默。 屋子里面昏昏沉沉的,在剩下的那点空间里面放着一个灶台,边上还有一只三只腿的椅子靠墙放着。椅子面上立着两个牌位。“夫郝欣狻灵位”“妻郝周氏灵位”两个牌位在火光下勉强还能认清,牌位上的黑漆都被摩挲的褪色了,却一点烟火痕迹都见不到。 没有办法,这个家实在太过穷苦了。 “孩子,你爹娘的谎话我说了这么多年,你早就明白了吧。” 老人没有回头看她的孙儿,语气也还是十分平缓,但是那有些颤抖的肩膀将她内心的酸楚暴露在了郝蛋儿的眼里。 “奶奶,爹娘走了,我会有一天见着他们的。” 这孩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对死亡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也尽量的安抚着老人脆弱的心。 “你明年就要成家了,可是咱家没什么能给你当作聘礼的物件,好在林家不在意这些。都是普通的人家,哪还有那么多的讲究,但你以后可不能亏了那个妮子。至少你得像你爹一样,护持好这个家。” “奶奶,我醒得的。”郝蛋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下了老人的叮嘱。然后坐到了老人身边,轻轻的伸手抓住了老人的胳膊,老人还在编织着那条围脖。 家里越是贫困孩子懂事的越早已近成了普遍的事情,穷苦家的孩子可没有任性的资格。 “郝家奶奶!林家出事了!夫妻两个都死了,他家的妮子也被官差带走调查了!” 屋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祖孙两个的谈话,也打断了老人的回忆。 郝蛋儿翻身站了起来,一股脑的冲出了门外,顺手将门关上之后就循着声音去问具体的情形了。 老人在家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只来及说了一句话。 “真是作孽啊!“ 声音悠长又苦闷,就像是这时候延绵的大雪一般。 外边又开始下起了雪,郝蛋儿问清了事情,急急忙忙的赶去了林家的小院。一路上雪花越下越大,落在他头上的雪也越积越厚。等他跑到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就在这短短的一小截路的距离里头。 雪越大了,天上阴沉沉的,城里被染成了一片银白,而雪一直没停。 “郝家奶奶也走了,你听说了吗?” “那就剩下郝蛋儿一个了,可真可怜啊。” “官府说林家的妮子是凶手,已经审问完了,就地处死了呀!” “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嘛!林家的妮子谁不知道啊。” 伴着邻里的闲话,郝蛋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些人没有半点顾忌,就在郝蛋儿家的窗户外头肆意的谈论着他的事情,与其说是关心,更像是在恶意的嘲讽一般。 “你要像你爹一样啊,护持好这个家。” 老人的声音似乎在他的耳边再度响起,地上的火盆也终于烧完了最后一点的劣质木炭。郝蛋儿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短了很多的围脖。这是他奶奶送给他的订婚礼物,但此时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和一条没织完的围脖了。 府衙外边正在施粥,郝蛋儿穿着那身本来为了订婚的旧棉袄走到了这里。 今天的雪格外的大,地上前些日子清扫之后,又是厚厚的一层堆积着。街上没几个人在这地方,施粥的官差也是有气无力的缩着袖筒打着盹。粥锅底下的火灭了不知有多久了,锅里半点热气都没有。 “请给我一碗粥,谢谢。”郝蛋儿轻轻的呼喊着打盹的官差,想要讨碗冷粥喝喝,以便回去以后挨过这个没有火和食物的日子。 打盹的官差在这个天气之下,不可能睡得很死,一下子就醒了过来。uu看书.uukansh 这地方是泉州府,向来是没什么乞丐灾民的。即便偶尔有逃难过来的无论男女也都去投了军营,男的出力气,女的去做纺织工。不会落得在街上溜达的结果。这个来讨粥喝的小子是这个冬天里唯一的一个。 所以官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哦,郝蛋儿。真是个倒霉的孩子。”官差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闭了嘴。只是默默的将粥锅底下的火打着了。 “稍等一会就好。” 郝蛋儿从来没见过这个施粥的官差打过底下的火,也从没见过这个官差带回去过剩下的木炭。他等了一会,官差给他盛了两碗热粥,都是从锅底下舀出来的,稠得可以立住筷子。 郝蛋儿喝了一碗,将另一碗端在了手里。 “哎呀,今天看来是没人来喝粥了,这炭火也烧完了,收工喽!” 官差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一个人收起了摊子。锅里的粥被他装进了个罐子里头,锅和碗放在了扁担底下挂着,自说自话的就走了。地上的木炭还在慢慢的燃烧着,边上是一个布褡裢里头还装着些没用过的好木炭。省着点用至少能用个三五天的日子。盛着粥的罐子也在拉在了地上,没被人家收走,许是大意忘记了吧。 “谢谢。” 郝蛋儿的话当然传不到那个官差那里去,说出来也只是他想要说罢了。 “当官一点都不好,凡是总是说罢了。违着上官就施粥,眼见不公管不了~” 远远的还能听见那个官差唱着歌儿,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随着官差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见了。 第82章 冬雪苦寒夜已深(郝功名旧事) 是夜了,外头的灯火星星点点,只有这一片地方黑漆漆的一片,星月被乌云遮盖着,这里半点亮光都见不着。 林家的小院黑压压了,却是有个瘦小的身影在这边徘徊着,步子迈的很小,来来回回的走着。 是郝蛋儿在这里走着,这发生了血案的地方早就被官府收拾的干净了,这小院因为出了人命,所以也没人从官府的手里买下来。郝蛋儿这段日子时常会来这边瞧瞧,这里原先住着的人家待他是极好的,可惜此时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林伯、妮子。” 短短的两个名字,似乎用尽了这个孩子的所有力气,在这风雪交加的夜里,孤寂的身影总是显得十分瘦长。 这时候远处还能听见打更的吆喝的声音,只是杂糅在风雪里头,也一并变得悉悉索索了。 一道黑影就在这个时候闪过,从这个不经事的孩子面前倏然现身。 “你可曾想要报仇?” 阴郁生冷的声音将郝蛋儿的注意力拉了过来,这才觉察到了冷。 “什么仇?” “血仇!” “怎么报?” “杀人!” 郝蛋儿当然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是被冤枉的,也听到些风声说是她死前受了不知多少的拷打。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杀了林家的仇靠杀人可以报了,那他奶奶的仇又怎么报? “杀谁!” 这话不知怎的,竟然是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冷厉,还要瘆人。 “你先随我来。” 这时随着乌云破开了个小孔,正好将月亮的光投射了下来,让这个孤苦的孩子看清了黑影的脸。 整张脸都没什么让人能记住的地方,只有那一条长的诡异的眉毛。眉间连在一起是黑而密集的,两条眉尾都是白色,垂了下来。 郝蛋儿没有说什么,也没什么动作,就是这么看着眼前的人,就像是眼前的人只不过是块死物一般,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黑衣人在前边走着,走的不快。像是在照顾这个穿不暖吃不饱的孩子一样,径直朝着郝蛋儿的蜗居走去。后头的孩子也就亦步亦趋的跟着,也不说话。周遭只有呼呼的冷风在吹,只有雪花一片片的往下零落着。 这截路不远,很快就走到了。郝蛋儿在门口抢先了几步,赶在黑衣人前头进了门。对着已近熄灭了好一段时间的火盆用力的吹着气,想要让火再燃烧起来。只是火已经熄灭了太久,没有火源去引燃,怎么都不会再着起来的。 这个时间了,寻常人家都已经睡下了,即便是去借个火也没处可以借到了。 黑衣人什么也没说,从一边的布褡裢里头取了几块木炭放在了火盆里头,手一挥将郝蛋儿驱开了段距离,火也燃烧了起来。郝蛋儿知道这人会武功,但是对这个人的水品什么的一无所知,所以无中生火的本事他没有觉得奇怪。 “你需要我帮你去杀什么人?” 郝蛋儿是个明白人,谁会无缘无故的帮一个孩子去报仇呢?肯定是有所需求的,只是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是你去杀,而是你引走那个人,而我帮你杀了他!” 黑衣人进来之后的所作所为,无不说明了他对这个孩子是十分了解的,只是郝蛋儿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吗? “为什么是我?” 虽然是在问,但是一点疑问的语气都没有,反而像是在要求对方给他一个原由一样。 “不为什么,只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引走一个人罢了。然后这府衙里边就不会有活人了。你的仇不也就报了吗?” 不得不说这黑衣人很会煽动别人,郝蛋儿当然不知道是哪个官差拷打死了林家的妮子,但是无疑是官差干的。官差死干净了,他的仇也就报了。 只可惜,事情不会尽如黑衣人所想。 “官差总是遭人骂,无论心好还是糟。奈何人间满宵小,夜里休憩都打扰。” 随着声音一个官差打扮的半老男人破门而入,瞬息之间就和黑衣人交上了手。一时间小屋之内气劲奔涌纵横,将屋里不多的摆设弄得七零八落。 官差出手十分克制,动手时都是些擒拿的手段,两条手臂舒展开来将黑衣人压在下风。黑衣人骤然遭受突袭,落入下风之中,既然不愿意束手就擒,只能奋起反击。四处纵横的气劲也大多是来自于他。 两者交手还算是激烈的,郝蛋儿被真气压得往后直退。没几步就退到了瘸腿椅子的跟前,椅子上的牌位此时又多了一个,前面还有个小瓦片里盛放着些香火灰烬。 “哈!”黑衣人终于突破了官差的压制,直取郝蛋儿的脑袋,明显是要抓个人质在手,好施压于那个官差。 “呼兰鱼!住手吧!”官差叫破了黑衣人的名字,让这位手底下停了一瞬。就这一瞬官差就赶了过来,将这位呼兰鱼挡在了郝蛋儿的面前。 “你是谁?” 这个时候郝蛋儿才看清了官差的面貌,正是之前给他留下木炭热粥的那位。 “我叫李乐意,本身不是你的错误,可此时的你绝对算不上替天行道了。” 李乐意的话信息不少,郝蛋儿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了,只好什么也不说。好在呼兰鱼会说清楚的。 “你知道什么!当今的这位城守当年可是将我一家杀的干干净净,我寻仇怎么就算不上替天行道?”呼兰鱼已经陷入癫狂了,说话宛如咆哮一般,好在这间屋子实在是偏远,也不担心有人被惊扰了。 “所以,你就杀了林家两口人,只为了给城守填点麻烦吗!” “哼!这城守真是有本事,居然拿个小女孩顶罪,让他逃过了惩处!” 呼兰鱼已经放弃了让郝蛋儿为他吸引注意的打算,所以说出了林家血案的真相。你当郝蛋儿会眼眶欲裂的上去拼命?不会的,这个孩子经过了这些事情,已经冷静到了几乎冷漠的地步。此时的他在一边冷眼看着,不知道心里有什么打算。 “此时我已经上报了,不必让你来动手,但你杀了林家两条人命,此时饶你不得!” 李乐意在说话的时候已经蓄力了许久,此时一招穿心腿飞刺而出,声势一时无俩! “你当我看你蓄力吗!” 呼兰鱼一边说着话,一边一拳从上而下直直击打在了李乐意的膝盖上,将这条腿生生打折了! “卡擦!”两道骨裂声一先一后,间隔不到两息之间。两人一个断腿倒地,一个胸肋骨折,呕血跌坐。 要论伤势,却是呼兰鱼的伤势稍微轻便一些,至少此时他还有余力动弹一下,而那位李乐意官差,此时面露惊愕,看着呼兰鱼的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魔功!?”这句话是李乐意颤抖着说出来的,说出来的时候,断腿从伤处溃烂开来,血肉成了烂糜一点点的朝呼兰鱼那边挪动着。 “《两杀生死渡》听过没有?这地方可是还有一个人呢!” 这功夫李乐意自然听过,因该说在江湖上这功夫哪个不晓得?前阵子魔教的教主处刑的时候可是用意念将这功法哄传天下了,此时还没过去三年,为此魔功所出的案子已经让朝廷忙的焦头烂额了。 《两杀生死渡》杀两条性命,一取其肉,二取其骨,以死渡生的魔功自然不必多说。只是如此的话,郝蛋儿就是下一个死者了。 李乐意并掌为刀,将伤腿从胯骨处生生斩断了。 “苟延残喘!”呼兰鱼一语道破了李乐意的打算,而此时的他伤势正在快速的恢复着。 片刻时间,李乐意的伤口血也止住了,呼兰鱼此时也回复了行动能力,只是胸口一个凹陷看的让人十分难受。 “小子,你听见了,u看书 .uukanshu 林家的两条人命是我杀的,你打算怎么办?”呼兰鱼一边说话,一边跨过了地上的李乐意,顺手在他身上又打了一掌,让他瞬间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郝蛋儿抬眼看了呼兰鱼一下。 “杀了你,再去杀贪官!” 呼兰鱼大笑起来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完全没管地上躺着的李乐意,站到了郝蛋儿的面前,低头逼问着! “你拿什么杀我?又拿什么杀贪官?你马上就得死,你杀得了谁!”呼兰鱼的语气越发的癫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魔功的原由,此时他的口水不停的分泌着,随着扭曲的笑脸滴落在地上。 李乐意不知怎么站起来的,缺了一条腿的他此时站的笔直,就在呼兰鱼的背后紧紧的贴着。 一柄铁尺落在了郝蛋儿的面前,呼兰鱼愣住了一下,转身转了一半,就看见两条臂膀环住了他的脖子,一条独腿也缠在了他的腰上,此时的李乐意宛如一条大蛇盘住了呼兰鱼。 呼兰鱼终于看清了身后的李乐意,两张脸直对着,四只眼睛也看着彼此。呼兰鱼的脑袋转了一个对折,但却没死! “你......” 这就是呼兰鱼说的最后一个字。 郝蛋儿持着铁尺硬破开了李乐意之前造成的伤口,铁尺刺透了呼兰鱼的心脏。 “我说了,先杀了你!再去杀贪官!” “林家的仇,报了一半!只剩下一点点了。”郝蛋儿就这样对自己说的。 “冬寒无算长漫漫,黑空掩月寂煞人。对敌放言戮仇寇,无惧比手破魔心。” 第83章 衙门总有腌臜货(郝功名旧事) 郝功名一记铁尺,刺破了呼兰鱼的心脏,此时就是呼兰鱼有千种魔功也使不出来了,此时的他还只是个修炼魔道的人罢了,里成为与人完全不同的魔还差的远呢。 所以,呼兰鱼此时身上的力气开始一点点的流逝了,,面朝着李乐意的他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黑血,将李乐意染了一脸。 李乐意没有放松警惕,他的视线被呼兰鱼的大脸挡得严严实实,只知道郝蛋儿插了呼兰鱼一记铁尺,但具体的伤势他可看不分明。于是全力催动着一身火属内劲,要趁着呼兰鱼衰弱将他考的黑白分明! “我刺破了他的心脏。” 郝蛋儿的声音还是沉静而冷漠,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滋味,一点也没有报了一半血仇的快意。 李乐意听了这话,但还是没敢放松对这呼兰鱼的警惕,只是收起了催出体外的内力,还是将这个人束缚的很紧。甚至怕说了话松了这一股子力气,他连话都没有回给郝蛋儿。 郝蛋儿见着这个情形,手里的铁尺再度往呼兰鱼的心脏里头延伸了一点,开始了搅动。 每搅一下呼兰鱼就朝着李乐意的脸上喷出一口混着吐沫的血液。直到郝蛋儿把这颗心脏绞的破破烂烂,凑不出个形状方才停止。也是这个时候,呼兰鱼彻底的断绝了生命的气息,双眼失去了之前那歇斯底里的神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终于身子一软倒了下来,将郝蛋儿直接压在了身子底下,算上他背上盘着的李乐意的重量,直接将郝蛋儿压得背过气去了。 此时的李乐意仍然十分紧张,他是官差的身份,对于魔功没有六扇门的捕快那么多的信息,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些魔道巨擎的消息,即便是呼兰鱼已经断绝了生机,也还是将他的身体束缚的严严实实。 地上的火盆里头,逐渐熄灭的火焰,在这种天气之下,寒冷很快就带走了屋子里的热量。尤其是屋子的门在李乐意冲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关上,所以呼兰鱼的尸体冷的很快。 没多久呼兰鱼的身体就变得僵硬了。郝蛋儿被压在底下,直接接触着冷冰冰的地面,此时身上已经没比这具尸体温暖多少了。 李乐意终于松了劲,郝蛋儿从呼兰鱼的尸身底下拽了出来,给火盆续上了木炭,挥出一道气劲关上了门。用手理顺了郝蛋儿的气息,加上逐渐生出的暖意,郝蛋儿醒了过来。 醒来的郝蛋儿还是那副样子,冷漠的什么都不说,只是愣愣的盯着一旁躺着的那具尸体,似乎是对报了一半血仇的不敢置信一样。 “这个尸体必须处理掉,你也不能说出去他是林家血案的凶手。” 李乐意思维很是敏捷,郝蛋儿也不是蠢东西。这个凶手的事情若是流传出去了,那么城守冤枉了小姑娘的消息也就传播开了。若是这样,下一步的报仇就无从谈起了,现任的城守可不是好人,甚至说是顶尖的恶人! 六扇门为什么对此视而不见,正是李乐意心中正在思索的问题。“是六扇门眼看着城守作恶还是城守隐瞒的太好?不会的城守作恶的消息我都能知道,那就是里边另有隐情! 李乐意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个答案,让他想的发际线都高了不少。 “那你的伤势怎么瞒过去,少了一条腿别人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郝蛋儿一语道破了最浅显的破绽,顿时噎得李乐意说不出话来,场面尴尬而沉寂。风雪刮得那扇破门哗哗的响,就成了此时屋里唯一的声音。 “那就离开这个地方吧。”半响功夫李乐意就出了这么个主意,一点用处都没有。 “能出去吗?”郝蛋儿看着李乐意的独腿,悠悠的问道。 “应该......额,没问题的。”李乐意截断了自己不确定的回答,给出了斩钉截铁的答案,一时间倒是让郝蛋儿有些相信了。 “那你的伤势什么时候处理?” 郝蛋儿说的话总是这么噎人,但是说得很有道理。李乐意的断腿伤势如果不做处理,那定然是走不了多远的。 “还有,咱能去哪?”李乐意刚打算回话,又被郝蛋儿一句话堵了回来。 此时的两人陷入了绝境一般,离开此地李乐意就会成了累赘。留在这里,李乐意也是破绽。 “你们根本就没相信朝廷啊。” 声音混着风雪从门外传了进来,把李乐意惊得冷汗直冒。来人已经到了门外,他却一无所知。听这话里的意思,之前两人的交谈全数被听了去。 “你是哪位?”这时候只能是李乐意回话,郝蛋儿这时候已经慌乱的无所适从了。不管之前他是多么果决,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况且说话的人一听就知道来自朝廷,以复仇杀官为目的的郝蛋儿怎能不慌? “小孩,你松开那把铁尺吧,攥的那么紧我都听见你骨节摩擦的声音了!” 随着这句话传来,一个佝偻身子的老人已近站在了屋里,顺手还带上了呼扇的破门。 这话明明白白是说给郝蛋儿听的,隐隐有着些许怜悯的意思藏在话里。但是郝蛋儿对这朝廷可是一点信任都见不着,此时将那铁尺攥的更紧了些。 “老夫六扇门缉私捕快,名号倒是说不得。你们当我是个帮忙就可以了。” 这话算是回答了李乐意的问题,只是身份如何验证?李乐意身子紧绷着,断腿处血液又流了出来。 老人似乎觉察到了李乐意的紧张,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直接扔到了李乐意身前的地面上。本来这是打消李乐意戒备的办法,奈何屋子实在太小了点。里面带着三人一尸,这一扔却是让李乐意没办法去捡。若是低头下去,受了突袭可是叫天也没用。 老人看着李乐意气劲都催动的破体而出了,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后退了一截打开门站在了屋子外头,算是留出空间让屋里的人捡令牌。 “您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是追踪这呼兰鱼来的吗?” 郝蛋儿没管在那踌躇的李乐意,问起了老人家的来意。 “不是,我是跟着李乐意过来的。之前看他鬼祟的很,就坠在后头了。” 此时李乐意也捡起了令牌,拿着内力催动着。令牌上头一个大大的“缉”字浮现出来,算是证明了老人的身份。 缉私捕快有权调动官差,这令牌自然也有防伪的手段。没个公差都得会一招催动内力的花活,就是为了验明身份用的。这花活又不是什么奇招,江湖上倒是没什么人特意偷学这个。 李乐意确定了老人身份,放松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伤口流失的血已经让他虚弱不堪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终于说到了正事上,老头怎么称呼根本不重要,即便问了也会得到个“叫我老头就行”一类的回答,所以李乐意直接问起了去路。 “你们的城守大人确实是另有安排的,他一系列的暴行都是为了试探一个人!” 没等老汉说完,郝蛋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就可以把一个小姑娘拷打致死吗?” 老汉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做出这种事情了!?”老汉的言语间还有些不信。 “我说得可是我未婚妻!”郝蛋儿终于说出了一句带着强烈感情色彩的话,直接让老汉陷入了沉思! “孩子没有说谎,我就是知道了这事情才特意找这个孩子来的,方才遇见了呼兰鱼这个歹人。” 李乐意的话给了老头重重的一击“若是真的如此,这个城守的立场怕是难以确定了。不论如何的暴行,都不能伤及百姓性命是一早就交代给这个城守的,那么他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呢?”老头不禁的为放宽了城守的监控有些后悔。 这城守因为有指令让他昏聩一些,所以对他的一些恶行都当作没有看见一般,此时倒是抖出了篓子。 老头半天不说话,在心里面打着嘀咕。外头的风雪又大了些,吹进门的风雪将填上木炭好一阵子的火盆都扑打灭了。 “那你们怕是得快点离开此地了。” 老头半点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那他的的伤势怎么办?” 郝蛋儿说的时候还指了李乐意一下,uu看书ukanshu.co这时候的李乐意面色已经变成了惨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老头子从怀里掏了半天,摸出来了一个小纸包,扔给了李乐意。 “让他把药涂上,伤口很快就会长好,只是这断腿是没有办法了。” 李乐意连忙开始涂药粉了,他真的快受不了这血一直往外滴落的情况了,之前用内力扣住了血脉,但是血也不可能全止住。此时精疲力竭之下,内力都快耗尽了。 “我离开了,难道不会惊动城守吗?”李乐意一边涂药一边问着。 “我会找同僚顶替你的身份,你不必担心什么的。” “那这孩子呢?” “天一亮你会给这冻死的孩子葬了,在林家的坟包边上新立一座坟头。” “明白了。”然后李乐意和郝蛋儿就收拾起了这间屋子,准备即刻动身。老头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天亮之前他就会找好扮演李乐意身份的人,到这里埋葬已经“死了”的郝蛋儿,自此林家的案子就彻底告终了。 李乐意带着郝蛋儿,顺着老头指得路直接出了城,朝着老头安排的地方去了。郝蛋儿只带上了椅子上的三个牌位,其它的也不值当带走了。 老头收拾好了现场的情况,也安排好了替代李乐意身份的人,这人已近收拾好了物件,打算去施粥了。老头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声音低沉的唱着。 “人间最常是变化,尤其功利摧心肝。有朝一日变黑了(liao),颠簸半生洗不白。” 第84章 读书自有真我存(郝功名旧事) 自打逃窜出了泉州,得了六扇门的帮助,一路上没受什么罪,就到了天子脚下。 放眼一看,京城修筑的也不怎么富丽堂皇。城墙虽然规整肃穆,但比起泉州府的百战城墙差了不少韵味,一丁点的特色都见不着。 说起来可笑,一路上这两个人一个是孩子,一个是瘸子。六扇门专门派了个人一路护送,到了城外十里地的时候,护送的人就自个走了。也没说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这会两个人正在京城外头望着城门发呆。 “你有什么打算么?说来听听。” 一路上这两个相依为命的人早就混熟了,李乐意也一点点的给郝蛋儿交了自个的底细。李乐意在泉州府城守里算是一把好手,也有了先天实力。只可惜和城守意见差得太大不受待见之下,才被弄去施粥了。 “读书,练武。”郝蛋儿的话还是简明扼要的很,无非是拜入儒门习练武艺罢了,之前李乐意已经把他所知的江湖事情说得明明白白,郝蛋儿考虑了有段日子,已经做好了决定。 “你就打算顶着‘郝蛋儿’这个名字去读书吗?不怕被人嘲笑了?”李乐意也没来过京城,但是儒门的高手之中他还真没听过猫蛋狗剩这类的名字,别说会不会被人嘲笑,就是日后报出名号的时候也不好听。 郝蛋儿没理会李乐意的调侃,径直走向了京城的大门。 这会天已经大亮了,京城城门开了好一阵子,此时正是出入的人最多的时候,远远看去人头攒动热闹的很。李乐意跟在后头,持着单拐倒是不慢。 排了一会队就轮到他两人进城了,城守倒是冷漠的很。 “身份证件。” 城守的军士一天天的盘问来往的人,让他一直好言软语实在不太现实。此时虽然冷漠些,但也是和气的。李乐意出示了六扇门补给他两的证件,顺顺当当的进了城。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多倒霉事让他俩遇见。 两个人按照之前的安排,直接就去了当地的六扇门,这六扇门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青砖垒成的大院一座,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见灰尘堆砌。 亮瓦码的整整齐齐,没有半点的杂乱摆放。中间的布局和泉州的那处没什么不同,两个人按照安排出示了信件,就被安排在了一边的客栈里头住下了。 说是等到次日,他两人就会给安排好去处,实在没什么费心的地方,也不必担忧银钱的问题。 “那你想没想好去哪读书练武?我可听说这京都书院招生的要求不低呢。” 两个人呆在屋里也没事情可做,只好再度提起前言,探讨起了郝蛋儿的前程问题。 “六扇门要我们到京都来,自然会安排好一切。我这年岁不送去读书习武,难道还打算让我去做个杂役呆在这里吗?” 一句话吧李乐意堵得胸闷,小声嘀咕着:“保不齐就让你呆在六扇门了。” 郝蛋儿实在不想搭理李乐意,只好说句戳心窝子的话了。 “那你又会怎么安排?断肢重生的宝贝只怕不会用到你的身上。” 能断肢重生的灵药自然是有的,但怎么会轻易的用到李乐意的身上。李乐意的价值可算不上大,即便是郝蛋儿对于六扇门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 培训一个孩子什么都不会,还背负血仇的孩子上岗,这其中的风险也不小。他两人最大的价值也不过是离开泉州府,别在那个城守的事情上添乱罢了。 两个人倒是开始赌气了,一个不搭理另一个。可惜只安排了一间屋子,不想要见面的话也没地方好去。就这么相对无言的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他两人就被喊去六扇门听候安排了。 一大早连早食也没打,直接到了六扇门里边。经过了一些问话之后就让他俩先等候一会,毕竟安排去处这种事情还惊动不了什么大人物。所以接待他俩的是个铜印捕头,这算是六扇门里边有些地位的,接待他两算不得失礼了。 泉州府城守有了异动这不算小事情,但也不至于让六扇门的总捕头费神,况且此人本身就是领了命令去的。 这个铜印捕头办事很利索,得了命令之后来到两人面前,半句废话也没讲。 “郝蛋儿三月份京都书院开学之后去当伴读,若是有缘分可能会有老师收你入门。李乐意这段日子先照顾郝蛋儿的生活起居,等他去上了书院你就进行培训。这段日子你们就住在客栈里面,每日住宿的钱财免去,供应寻常的饭食。” 说着还停顿了一会,让两人接受一下信息,才继续说话。 “这段日子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六扇门来问,找那边站岗的说就可以,你们的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 这铜印捕头没耽搁什么时间,匆匆的把安排的事情交代完了就忙自己的案子去了。 眼下已经是二月份了,还有二十来天时间京都书院就开始治学,这么点日子倒不算难熬。对于郝蛋儿的安排也是看在死了的呼兰鱼的面子上才有的安排。书院伴读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既然六扇门已经安排好了他二人的后路,所以也无需多想些什么了。这段日子李乐意和郝蛋儿过得算是无忧无虑,只是想起血仇的郝蛋儿总是阴阴郁郁的。 这几天他两每日在街上闲逛几圈,除了认认路之外就是把这京都的繁华见了见。 皇城进不去,两个就在外头看了两眼。集市里没闲钱采买,也就看了看人海。 因为书院没有开学,但是这不影响里边常驻的先生读书讲课。两个人倒是去听了几趟讲学,算是沾沾文气。 一晃这些个日子就过去了,郝蛋儿开始了他的伴读生涯。 这孩子本身就出身贫寒,到了书院里头自然是安分守己的很。而且学院里头向来是严谨的,在这学习孩子们也都很是听话,没什么以欺凌为乐的现象,甚至连自视甚高的孩子都见不着。 因此郝蛋儿的日子过得算是不错。说是伴读,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他们去做,不过是每日打扫一下院落罢了。住宿饮食都是安排好的,每月也有些财物发放算是工钱。 书院允许伴读在堂上旁听学习,对于好学的人书院总是从不拒绝,教材书本自己去解决了便是,只是旁听的人不能学习书院的武功罢了。 要问怎么解决?这办法就多了,有闲钱的可以去买,没钱的可以去抄书。书院里的笔墨纸砚都是任意使用的,只要不是刻意浪费也没谁会说什么。 李乐意在把郝蛋儿送去书院之后,就去了六扇门接受培训去了。培训了几天之后就当了文职,算是对他那条腿的补偿吧。每日里就是做做抄录档案和分门别类的工作。每月还有七八天的休息日子,可以来探望一下郝蛋儿的近况。 郝蛋儿一直没忘自己的仇怨,不过读了些书之后也是懂了些道理。此时的他渐渐放下了亲手报仇的念想,盼着通过法度让那个城守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 所以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就是先成为书院里的正事学生。 又过了一个多月,那个城守的最新消息传到了京城的六扇门里头。自然就传到了李乐意这边,不过应该是刻意让他知道的,不然六扇门可不会办这种蠢事。 消息里大概是说城守受了蛊惑,来源已经查明并且处理掉了,只是之前所犯的罪行已经没了直接的苦主,仅仅听着旁人的一些流言无法治罪,需要再度进行调查搜集罪证。 这则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般,轰在了郝蛋儿和李乐意的脑门上边。一个恶人因为证据不足居然无法惩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乐意事后多方打听才知道缺少罪证只是一个方面,至少已有的问题也足以让此人先受些苦头才对。而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却是这个城守是当朝一个大员的心腹,u看书 .uuknshu 虽然这人没有向六扇门施压,但是却不得不顾忌一下此人。 所以无法拷打刑讯,也就无法得出最直观的罪证! 李乐意告诉了郝蛋儿这个消息,让这个孩子看见了权势的力量,所以下定决心要成为当朝的大员! 自此郝蛋儿改名为郝功名,并且激愤之下在当日进行了学院的考核,成功的摆脱了伴读的身份,成了书院正式学员,可以开始习练武艺了。 同年成功的拜入了号称天祺执笔的大儒,张戬先生门下。这位张戬先生是天榜大儒张载的胞弟,此时是位列地榜三甲的顶尖高手。能拜入他的门下,成了郝功名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之一。 这位先生可谓是有趣的很,本来对于做官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因为家贫和父兄劝解说古人云:“做官不是因贫穷,但有时确因贫穷而不得不为官”,他才勉强应试乡贡。 身上有了功名,却对此毫无兴趣,所以专门领了闲职躲在书院里边教书治学。 只是自打郝功名对于权势有了执念之后,他对于地位高于自己的人总是有些迁就。虽然没到低声下气的地步,但总像是低人一等一般。 好在张戬先生一直悉心引导着郝功名,才没让他走上歧路。在这段学习的日子里,他把张戬现身常说的一句话牢记于心。既是孟子离娄下中的“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 经过苦心治学,走上政途。也终于破开地境藩篱,一朝悟道成为地境高人,时年二十五岁。 第85章 终将以血洗仇寇(郝功名旧事) 郝功名一朝踏入地境,此时已经有了资格去管那些陈年旧事了。 经过张戬先生的引荐,在朝廷里领取了泉州府城守的职位,不日就要走马上任。离开之前还接了六扇门的委托,这委托对他来讲简直再好不过了。 击杀泉州府上任城守,如今已经被称为暗无天日的吴光明! 血仇支持着他这些年来的刻苦求学,此时有了奉旨报仇的机会,他又怎么有拒绝的道理。 林家血仇来自于呼兰鱼的一份已经被他在那个雪夜里报了,现在只剩下他未婚的妻子林妮子的那一份,得他到了泉州之后再做打算。 十年间六扇门传来了无数次泉州府的消息,通过李乐意的帮助他对吴光明已经可以说是了如指着了。当年的案子内情也被查探的七七八八,此行没有其他事宜,只为报仇雪恨! 十年时间,读书练武,在他稍有成绩的时候蒙受老师的恩情,一脚踏入了政途。一边做着京都的小吏,一边深化学识武功,此时的他虽然不是学院里最顶尖的人才,也是被无数人看好的政界新星。 既然要回乡报仇,自然少不了和李乐意联系一二,事隔多年两人的情谊也越发的浓厚。今个一大早,郝功名就去了六扇门寻人。 因为到泉州的调令已下,郝功名本来身负的职责现在也交给了接替他的人员,此时可谓是毫无琐事,只待他走马上任了。 六扇门过了十年时间,不知有多少捕快成名,也不知有多少人员无声无息的就没了,此时到了此地,除了人手变换意外,楼宇之间却是半点变化也见不着。 不过倒是听说要翻新扩建这块地方了、 郝功名直接进了中间的那栋大楼,此时的李乐意做了十年文职,也早已升了几级。已经不必一天天的和琐碎文件打交道了,成了一位管理的,只有少数直属的文件需要他来分类意外,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忙碌了。 这不,现在的李乐意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喝着热茶出神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 郝功名和李乐意已经熟悉的无需多说,进门一个咳嗽李乐意就知道是有事情要说了。 “你来了啊,是不是打算要走了?” 李乐意一边说话一边拉了一下身边的绳子,门就关上了,因为缺了一条腿的缘故,他专门做了这个关门的机关。 “是啊,李大人。我这就打算去泉州府上任了!” 喊大人是郝功名的习惯,他喊哪个当官的都喜欢喊大人,不过喊李乐意的时候是调笑的意思居多。 李乐意习惯了郝功名的称呼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见他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方才答话。 “你有几成把握?” 这问得自然是郝功名对于调查吴光明的罪证和捉拿处刑的把握,其他的事情也不必他李乐意操心。 “没有。” 郝功名这话险些把李乐意气的七窍生烟,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撒了一身。 “没把握你也敢去?他的一些消息我不是都给你了吗?你就没研究研究!?” 遇着这种情况哪有不生气的道理,追问喝骂都是正常的。要是个正常人早就开始解释自己的想法了,可是恨了十年的郝功名能是个正常人吗?他不是! 所以“我敢去和我没把握有什么关系?调令已下我能不去?这机会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郝功名难得的多说了几句,李乐意倒是冷静了一点。 “这吴光明的消息朝廷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安排你去报仇应该是觉得你已经足以压杀他了,是不是?” 正常人听了这话得翻个白眼给李乐意,奈何郝功名他不太正常。 “不知道。” 这不是郝功名在取乐子,他是真的没像这么多。当年他半点武功不会,说是要杀了呼兰鱼就杀了,这贪官多活了十年已经算是他失约了。至于怎么杀和什么时候杀他郝功名是向来不去多想的。 李乐意不是不知道郝功名的性子,只是这种切身的事情见他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搁在谁的身上都会有些受不了,所以才急了眼的。 “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到底有多强?说出来好让我安心一点。” 李乐意不放心啊,两个人当年一起离开了泉州府,就是因为这吴光明的本事当真不弱,即便是行事劣迹斑斑,但这不妨碍他武艺高强。按照宗卷上说的,这吴光明成了泉州府城守的时候就已经是地境了,到今日少说也有二十年时光,即便没有登上地榜,也不是郝功名这么个新晋的地境武者能敌得过的。 吴光明可谓是声名在外啊!像什么压服一方绿林呀,打杀了流窜的巨盗之类的消息,不时的就能从这桌面上见着。郝功名此去实在是让他李乐意放心不下。 “无妨,他已经多活了十年时光,此去他自然受死罢了。” 这话谁听了都得无言以对,什么叫受死罢了?人家活的像个土皇帝一样,拼什么你一去他就得受死罢了?况且武艺高强,声名在外的吴光明,你郝功名又敌他不过,哪里来的自信。 李乐意一听,两眼睛瞪得溜圆,杯里的茶是彻底的抖出来了。伸手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响。 “谁给你安排的压杀吴光明,我找他去!” 十年老资历的李乐意在这京都的六扇门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虽然地位不是很高,但是人情还是有几分的。只要不是最上面的几位大佬安排,他去一说和还真有可能成了。 可惜这还就是一位大佬说得!这大佬这时候就站在门外边呢。 “我说的,你找我什么事?” 声音还在外边呢,人影就已经站在屋子里了。这把李乐意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刑大人好。” 还是郝功名问了声好才让李乐意回过了神。 但见此人一身墨染的长衫,不像是寻常捕快穿着官服。腰上脸大的腰牌就这么挂着,不过怎么看都感觉这腰牌正对着眼睛一般。腰牌红底黑字上书一个“罚”字。 此人就是六扇门掌管刑罚的头头,人称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一望已凉凉”的“寻死觅活刑朗”。这位此时可是名列地榜第一,可以说是六扇门张贴在外头的门面人物。这时候到这来肯定是还有事情要交代,他的安排哪里轮得到李乐意指手画脚的。 见这是这位大神,李乐意顾不上生气了,带这些讨好的笑容问了。 “刑大人,您安排的事情自然有您的道理,但是让郝功名去杀吴光明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他还没到能和吴光明交手的地步吧?”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冒失,还什么欠考虑了,他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此时问这个话不是徒然惹人家不快么。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刑朗的脸上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 “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李乐意哪还不知到闹出岔子了,之前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可是说都说了又能怎么办?反正说错话又不会被处罚了,李乐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硬顶。 “刑大人,此时按我的武功的确是有些欠缺,不知是否有人和我同行?” 这话是郝功名说的,直接打断了李乐意硬顶的行为,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郝功名虽然不太正常,但是对他好不好还是分的出来的。 刑朗见郝功名发话了,算是给郝功名老师张戬先生的面子,也不为难李乐意了。 “那是自然,你去了那边上任肯定会受到吴光明的阻拦,像什么调令文件的怕是他会不认。此去说是让你上任不过是个旁枝末节的安排,主要是要杀了这吴光明。” 刑朗很少说什么杀了谁之类的话,他说这话的时候事情绝对小不了。uu看书.ukansh.co “所以,吴光明身后是有什么大问题吗?” 李乐意出于关心,无视了之前的冒犯连忙问道。 好在刑朗很是大气,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冒犯,倒是把这问题详细的说了一下。 大概就是说着吴光明可能已经转修魔道了,此时身上武功应当有了退步。本来此人受意猖狂恶劣是为了引出十几年前得到消息的魔教贼人的,此时看来却是被魔道蛊惑已久,少说也十几年光景了。 之前对吴光明监控的缉私捕快大多没干到两年时间,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或者暴死,难以传出来消息,所以对与吴光明的积年恶迹只是听闻。此时终于收到了明确的证据,所以就要去那边将他正法了。 吴光明的消息明面上都是些欺行霸市一类的小恶,看起来很是符合他之前接到的密令,所以一直没受重视。加上缉私捕快本来死亡的概率就高,两三年死一个简直正常的很,所以没受重视。 真正对此人重视起来还是因为李乐意和郝功名的事情被缉私捕快看见之后的事情了。所以借郝功名调任的机会,正好将吴光明处理了,还能顺便让郝功名报了血仇。 而此去和郝功名同行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位地榜第一的大高手“寻死觅活”刑朗! 郝功名和刑朗二人和李乐意说完了闲话,当日就朝着西北去了! 有道是“恨意压在心头,明日放在脑后。一心只想报血仇,哪管他日心忧?白日想斩头颅,梦里饮血方休。只待今日杀仇寇,谁想日夜饮苦酒!” 第86章 泉州1战无原由(郝功名旧事) 刑朗和郝功名现在已经到了泉州府的城门外头,此行而来只为杀人,自然不会提前走漏了风声。 别说寻常人不知晓此去的时间,为了达成突然袭击的效果就连在此驻扎的缉私捕快都没有联系。按说以刑朗的武功,碾压一个吴光明是简简单单,但却因为不知晓吴光明是否有其他助力的缘故,才选择了潜入杀人的法子。 刑朗和郝功名到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行动的的大体方案,只是凡是并不能尽如人意。所以他们在城外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说来可笑,导致这一切的并不是刑朗和郝功名闹出了什么纰漏,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罢了。谁能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遇见吴光明和他的小伙伴集会呢?而集会的地点正是这城门口。刑朗见着自己暴露在了几人的视线之内,就没什么隐匿的必要了,带着郝功名直接走了过去。 好在吴光明不可能知道两人此行的目的,算是好事吧,可惜在此处交战影响可难以平复。 “刑朗?久仰大名了。” 说话的是个长相怪异的人,面色发紫一把大胡子把脸团的邋遢不堪。腰上别着一把剑却是和他的粗旷面貌一点都不相称。剑长三尺六寸,通体是珍奇宝玉所铸,剑穗是黑色的,剑身是个黑白相间的样子,也不带剑鞘,就这么斜插在腰间。也不知这腰带设个什么宝物,能扛得住这宝剑锋利。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简直是神兵标配了,更不必多说。这剑最神奇的地方却是无论什么内力透过去都会成为纯净的阴阳二气,寻常人根本无从抵挡,可谓是天下有名的宝剑了。 “魔道恶寇,紫檀雅剑焚香火。” 刑朗当然认得这是哪个,这家伙身份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但凡是听闻过他名号的人见着就能认出来。毕竟紫色面容的人世上也没几个,更不必说那柄“雅剑”简直再显眼不过了。 刑朗没有多说,此时除了这位焚香火之外,边上还站着吴光明和其他几个怪模怪样的人士,虽然刑朗不会以貌取人,但这几个和焚香火站在一起隐隐有合围之势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吴大人还不动手助我等将这些魔教余孽拿下?” 郝功名不知道这几人究竟是什么实力,眼下吴光明还未事发,借此机会逼他一下看看他是否真的改换门庭了,倒是个极好的机会。 无论吴光明愿意不愿暴露出来自己的问题,这一次是非出手不可了。 出手帮刑朗拿下焚香火一行,还可以推脱是察觉到了不对,在此和几人对峙。若是不出手就得名对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刑朗大人了。 “好说。”吴光明当即出手,一爪就抓向了焚香火。 刑朗立时出手将其他的几个一并卷入了站圈,声势惊人。但是两者诗号都未出口,自然是未尽全力。刑朗这边倒是好说,以他的实力压服几个无名之辈犯不着全力出手。但吴光明按说是不可能在留手的情况下杀败这位焚香火的。所以此间必有问题。 郝功名在一边静静看着,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此时的他纵然略有薄名,但还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被人认出来。 焚香火突然遭到吴光明的一记突袭,面上半点波动都没。腰间的宝剑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直直刺向了吴光明的手心。 从几人相见到出手杀作一团,只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罢了。也许是因为刑朗在此的缘故,几人争斗都显得十分克制,并没有伤着周围的路人。 路人见着厮杀骤起,连忙逃蹿起来,一个个的活像是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的模样。只是周遭还有一人半步都没动。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一身青色的长袍罩在身上。头上一方青绿色的发巾罩着,露出的几缕花白的头发带着一尺多长的胡须,面色红润,双目细而狭长。 最重要的是身后背着的六沉四尖枪! 枪长六尺一寸,枪尖四柱八个棱角!两头皆是宝刃,枪杆八面寒光! 脸边上一双纳福耳,眼上头一对长寿眉!身后两柄短枪枪尖正是闪闪寒光! 天下枪法无二!人间无当第一! 双手擒拿龙蛇!翻身生死定夺! 上一任的西北行军大统领!天风烈是也! “耍完了吗?” 声音一点都不算苍老,虽然今时已有二百七十余岁,但是精神上半点老态不见!在他二百岁的时候就已辞去官位,在人间各处游荡去了。今日出现在此却是没被在场的认出来! “耍完了我好进城去了。” 见着周遭的战团毫无停止的意思,反而逐渐的狂乱起来。此时的吴光明和焚香火似乎打出真火一般,已经杀招频出。眼看着吴光明逐渐落入下风,但刑朗却是一点也不急躁。若是吴光明就这样死了,反而是个大好事。也省得他再战上一场了。 边上的郝功名倒是看见了这个精神的老伯,但是天境的大宗师哪里是他能揣度看穿的。此时的他只当是个会些武功的老头罢了。江湖上使用刀剑的人不少,用奇门的也常见着。只是江湖人根本没几个使用枪的,更何况是这六沉四尖枪? 天风烈辞官的时候刑朗都还没出生,此时认不出天风烈倒是正常的很,毕竟这位已经有近百年未曾出手了。即便名在天榜第九位,也不是人人都能认出来的。距离他横扫天下的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所以战团之中没一个在意这个老头的话。 吴光明眼见不敌焚香火,就要身死当场之时。刑朗终于念出了诗号! “寻这真难得糊涂,死去了方有真我。觅不着公理何处,活一人也是功德!” 正是寻死觅活四个大字! 也正是一道杂糅着寻觅和死活的招式! 瞬间将身前几个不知何处来的地境高手打的倒地不起,一个个的面露痛苦,一条条的像是上岸的鱼一样挣扎不停! 再一击直冲着焚香火手中“雅剑”而去,看架势是要救吴光明于水火之间! “身负千种委屈,心带万般不甘。只得黑处寻活路,哪管罪恶滔天!” “魔身不染真心一片,万死不及清雅一剑!” 正是吴光明和焚香火同时爆喝出声,三重诗号同时炸响!大地晃动,生生为三位地境高手的全力出手壮其声势! 吴光明一只手掌已然变得纯黑,直直抓向了刑朗侧腰! 焚香火雅剑顺着手腕翻转,一剑直刺刑朗的拳头! “不求财富求公理!不好享乐好功名!” 郝功名终于出手! 吴光明的一掌气息十分明显,正是魔道功法。他入魔的消息果然是真!周身随着手掌一同黑气四溢,已经是难以分辨面容了! 焚香火此剑借着宝剑特性!身上紫黑色气劲已经包裹全身,但宝剑之上却是黑白二气泾渭分明,发出的却是正气青光! 郝功名一出手,身周清气环绕,生生在伸出的拳头上边带出光轮足有二尺,所过之处空气炸响!正正的迎向了吴光明的黑掌! 可笑吴光明和焚香火以为自己演的这出戏能骗过刑朗,却不知刑朗本来就是为了杀了贪赃枉法的吴光明而来的。这焚香火出现在这里,刑朗怎么可能不去想? “且住手!挡在这里成何体统!” 天风烈如何出的手在场的没一个能看清的,但是此刻传来了五个人跌倒在地的声响! 郝功名和刑朗跌坐在城门外头,也许是刑朗的腰牌起了作用,身上一点伤势都没有。 吴光明和焚香火扑倒在地上。他两个身边还趴着一个一袭土黄色麻布的瘦小人影,正是吴光明向来带着的一个近侍,专门为他做些见不得光事情的杀手。这三位膻中穴上衣襟已破,一个八棱的伤口正在往外汩汩的冒血。 虽然离死还有段距离,但这伤势绝对不算轻松! 五个人跌倒在地的时候周身功力全数打散了,uu看书.uuknhu.cm一时间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四个都在挣扎着看着站在中间的老者。那个伺机偷袭的杀手因为最弱,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再不救治怕是真得丧命。 周遭已经是一个人也没有了,那么出手的人定然是眼下还站着的这位了。 “挡在城门口斗殴?说说是什么原因?” 即便是此时,也还是没人认出这位大宗师的身份,面上一片惊异的表情陷入沉寂。周遭只有被刑朗打翻的几个人发出寻死觅活的呻吟声。 天风烈不管你是什么重大任务,他毕生都在追求一点。那就是秩序!在这城门里头大战,在他劝阻无果之后受这点伤势已经算是轻的了。要是在他还是将军的时候,扰乱秩序的都得丈毙了才能让他消火。 “你是何人?” 此时伤势最轻武艺最高的刑朗断断续续的问了一句。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位大高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虽然看起来是对他和郝功名有利一些,但也没道理全盘托出此行目的。 “老了,连我六沉四尖枪都认不得了。” 天风烈不禁感叹一下,想当年谁不认识这一对宝枪?如今站在这里都没人知晓了。以前没有人前显圣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漏了一手之后没被认出还是让这老头心里不是个滋味。 还有意识的四个人眼巴巴的瞅着这个老头,两个疑惑不解,两个目眦欲裂。 正是那“人间轻轻百年过,浪去潮来皆带走。人间不爱念老朽,试问我名谁还颂?” 上架前的小告示1则 将于四月26日中午12点左右上架,到时候一次放出两章更新。晚上再度放出一章。 所以上架之后会稳定的保证每日至少两更。更新的时间也会调整一下。 看我书的朋友们,感谢你们。 对了可以喊我三狗子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在意。只要不是恶意谩骂,像什么语气生硬啊之类的情况我完全可以承受的了。所以有空可以留点书评啊,本章说啊之类的。 十分感谢。 人在外地 人在外地明天回去……今日尽量更新。如果来不及的话明天补上。 第87章 踏平昏暗复天光(郝功名旧事) 天风烈鼓动真气,打算来个人前显圣!让在场的几个小辈认识认识他人间无当第一的风采! 飞沙乍起,天色昏沉!漫天云动一片,人间气势猖狂! 天惊地动,连这泉州坚城都开始动摇了!周遭的寻常人早就跑得一个不剩,地底下的虫蚁也都破土搬家! 天摇地动不过是天风烈真气所带的声势!而诗号未响正是他还未到达巅峰的证明! 地上跌倒的刑朗双眼睁大,是被这威压所威吓住了,连自己倒在地上的姿势不太舒服都已忘在脑后! 一边的郝功名可没刑朗的见识,此时大脑也全数防空,一时间什么都不去想了。 另一头的吴光明和焚香火两人已是惊骇欲死!这般景象那里是他们所能理解得了的。 此时诗号终于酝酿到了极致,下一刻就会炸响报出天风烈的名号,泉州府满城的人都在等着这一声诗号! “遍处荒坟无人葬,枯骨一捧谁先来?暗无天日刚睁眼,就得跻身生死间!” 一道擎天支地的白骨巨手显化在这雄浑城墙的上头,直直向下压来!还未触及墙砖,这城墙就已经开始破损跌落了! 这时天风烈的诗号方才响起! “一颗真心复苍天!两条老腿立人间!三巡酒宴人皆醉,四面风雨撼人间!五味杂成难回首,留点善念在心边!奇功绝艺无用处,把玩苍生又何缘?就该杀的全胆颤!是以血海洗仇怨!” 天风烈背上的两柄宝枪已经攥在手里,目光虚虚的望着头顶,却是一点惊骇都没见! “教你无生立时死!!!” 声音轻轻柔柔,像是小溪流水潺潺,在场的却是没有一个听漏了这话的,听过一遍之后,这话却是反复的在脑海中响起,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是宛如耳边惊雷炸响! 既然诗号已响,此人身份也就自然显露出来!魔域四王之一的死境之王!非生非死的人间叛逆!非魔非人的世间奇物!魔骨万事消! 此魔乃是唯一一个在人间也会被苍天认可的大宗师!也是魔域唯一一个会被爆出诗号的叛离之人! 说话间身形终于浮现,端坐云间俯瞰着两足之牲畜,魔界之血食!身上一只手臂已然消失,天上的白骨之手也悍然压下!城墙彻底破损开来,将城门底下的人埋葬在其中! 骨手持续下压!碎石一触之间全数化作尘屑,灰飞烟灭! 万事消的威能正是如此,周天一切全数消亡!血肉化作枯骨,生机碾灭成灰。造物随风腐朽,爱恨从此无用! 魔骨乃是魔支撑着入侵人间的支柱,也是肩负着摧毁人间栋梁的重任,多年探寻之间,已近有十数位天榜宗师殒命其手,天风烈正是他此来的目标!而天风烈也是他目前所遇见的最强的那一位! 一道光圈在碎石底下缓缓明亮起来,宛如一个银色的刺猬一般扩张开来! 扩张的直到和那只白骨巨手交接在一起,这一瞬天雷劈落,击打在了被摔在不远处的郝功名和刑朗的身边!天雷击破的碎石打在身上,似乎是在提醒二人这不是梦境一般! 天风烈鼓动真气不过是为了人前显圣,没有做哪怕一点出手的准备,遭了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一瞬间落入下风! 光圈开始被挤压,边上的尖刺也在随风一点点的破碎。被压在碎石下边的吴光明和焚香火显然不在万事消的考虑之中,此时是死是活已经无从得知了。 刺猬样的光圈一个颤动,终于被骨手打爆当场!但这光圈底下迎着他的却是那一对六沉四尖枪! “回去!” 天风烈说话像是从牙里边挤出来的一样,双枪缠绕着银白的气劲,生生的顶进了万事消那只从未受伤的骨手里边!骨手被扎出了两个窟窿。顺着伤口流出的既不是骨髓,也不是血液,而是看一眼就让人杂念丛生的滔天罪恶! 但这万事消怎么可能以为受到这么一点伤势就畏惧的收手?天风烈的反抗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天风烈的实力,与他相比还要稍强一些。 他借着天风烈鼓动真气的天象,一并的调整自己功力,才瞒过了天风烈的耳目,打出了自己的绝强一击!此时收手简直是放弃了前面运营出的大好局势! 所以,骨手之上的伤势即便伤了他收集多年的罪恶本源,他也要在此击杀了天风烈! “死来!” 这一声不再是之前的轻轻柔柔,而是刺耳而巨大的爆喝!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则是他的身形变得轻飘飘的,开始随风摆动起来! 万事消所有的功力都被赌在了这一击之下,以至于护体的气劲都已经没有留存了! 巨掌之上大放豪光,这光一半是黑,另一半则是血一般的灰褐色!骨手底下的天风烈身子连带着往外一尺的土地都被直接按的陷入地面之下,足足一尺多深,练天风烈的腰肢都有了些弯折! 把功力的一部分散在地面上用来分摊压力是没个踏入地境的人都会做的事情,不然一招对拼两人一同陷到地里实在是太过愚蠢了些。 这种压力之下的天风烈不算陷入绝地,只要肉身不和这只骨手接触,那分消泯的力量就影响不到他的身上。uu看书ww.ukanhu 再者天风烈一身功夫,大半都在这一对宝枪之上,想触及他的肉身可是难过登天! 一生征战无算的天风烈身上可是一道伤口都没有留下过,这才有了他人间无当第一的称呼!这个时候他也不打算破例! 两柄宝枪攥在手里,上头的两个枪尖已经没在了骨手之中,身下陷入地面,尾把上的两个枪尖订在地上,要不是天风烈臂上使着劲往上撑着,这枪可就直接陷到地底下去了。 手中两柄宝枪一震!阻了一下骨手下压的力道,足下内劲一收,身子往地下再沉一尺。 “白龙蛇盘!”天风烈情急之下取得了些许空间,终于使出了招式! 左手枪尖之上幻化成了一只白龙探爪!枪尾成了龙尾摆动!右手的枪快速的晃动着,枪杆子幻化成一条大蟒盘在龙身之上!两头的枪尖变成两只龙爪白龙带着巨蟒直接冲了出去! “两手突擒拿龙蛇!龙蟒盘身君臣佐使!粗一看巨龙吐息探爪,再复看巨蟒吞珠裹缠!” 第88章 龙蛇合击破骨手(郝功名旧事) 龙蛇双枪直直冲了上去!沿着骨手之上的那道伤口直接窜了出去! 天风烈一招之间摆脱了困境!巨手“砰”的一身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吴光明是修了什么造化,偏偏就落在了骨手的指缝里,身上只有天风烈造成的一道枪伤之外,连个衣摆都没损伤到!一边的焚香火倒了血霉,被骨手的指头挨着了下身,此时只留下了腰部往上的一截,伤口处半点血腥都没见着,只是片片龟裂,一点点的往上蔓延,这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他手中“雅剑”好巧不巧的扎在骨手之上,生生的给万事消留下了个念想,算是给自己报了仇。 这世上总是有意外发生,万事消都快习惯了。只是这次的意外让他火冒三丈!骨手不是什么武技所催生出来的,而是他身为魔的那部分本源!先是天风烈破掌而出,本源损伤已经十分巨大了,又是焚香火给他扎了一剑,这怎么可能不生气! 巨手落地之后就消散无影,天上随风摇摆的万事消少了的手臂也回到了身边。之手手掌上一个窟窿正往外冒着黑气,还带着几滴鲜红的血液。手指上一个微小的伤口正在外往窜血,虽然不多但也是伤了根本。 黑气是魔的根源,血是他作为人的证明。自打他半人不魔之后,这血是流出去一点就少一点。寻常人的造血能力已经是他可望不可及的资本了。等他血流干之后,他就只能催动魔的天赋神通,再也使不出人间武学了。 掌心部分他有意调整过了,所以没怎么出血。但这“雅剑”的一刺,可是未曾想到,所以往外流的只有血珠,没多少黑气。 这一掌之后,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手印足有三尺深浅,周遭一个碎石没有,都被他消泯干净了。只是正中间孤零零的一个圆柱放着,看着惹人发笑!正是天风烈破障而出的地方! 但此时无论郝功名还是刑朗,都没功夫对着个石柱子傻笑,因为天风烈的招式还没结束! 龙蛇一朝脱困,便是迎风就长!飞到一半的龙蛇已经是数十丈的庞然大物了!龙首怒张这口,里头尖牙一片,直冲着万事消而去! 边上巨蟒盘绕白龙,此时猛地一探身张口随着白龙一同扑咬而上!龙身上的利爪忽地成了蟒蛇口中毒牙!共计四个枪尖,只有龙尾上的那个没有变化,此时三尖直直扎向了万事消! 世间使枪的武林大豪本来就少,跟不提这有些奇门的六沉四尖枪!按说这枪永远是两尖超前两尖冲着后头,只是在这天下枪法无二的天风烈手中才有这种情况! 技艺入道可以封神的寻常武人,唯有天风烈一人!所以天风烈的称号唤作“枪神!” 龙蛇转瞬之间就一路攀升,到了万事消的面前! 上头的万事消自打收回了骨手,也不再随风晃荡了。只是这一扎可不是跑得够快就能逃了去的!枪神天风烈,以非神道的武艺封了神位,这一招也动用了神灵权限,无出不中!所以这一招只能硬接! 但是枪中之神不可能只有一个必中的效果,枪本就是以贯穿杀伤的武器。所以这一击还有一个无物不破的属性!只能去挡,可是又怎么挡! 万事消方前一招是人间武功催动魔掌,是他最具破坏力的一击。但是他化魔之前也是人间顶尖的高手! 所以他悍然出招! “忘忧!” 徒手招式硬撼枪神的枪,他凭借的就是这只坚韧无比的魔掌!此时手长在他的身上,硬度自然不是之前巨掌的那个摸样! 此时两者身份倒转,之前以大欺小的是万事消,此时反过来是已有百丈的龙蛇直击不到五寸的手掌! 龙牙被万事消一掌拍没了,龙身倒转!龙牙变成龙爪对着万事消就要来个开膛破肚!蛇口两个枪尖所化的毒牙,一上一下直取他脑袋和丹田!蛇口只要闭合,就是他万事消被贯穿头身要害的时候! 龙牙消失不过是天风烈的一个花招罢了!曾经身为将军的天风烈,作战经验何其丰富,一个花招就要将万事消打的万念俱焚,身死道消! 底下刑朗已经恢复了身体控制,但却动也不动的直直看着上面这决死一击,面上已是一片向往之色!在天风烈诗号炸响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老者到底是何许人也,万事消的身份也被诗号暴露的明明白白!此时是非黑白已然分明,邪不胜正也成定局,由不得他不心生向往! 郝功名此时却是飞身而走,一把提溜起了那边身负重创的吴光明,顺手带走了掉在地上的那柄“雅剑”,直接朝着那所让他满心愤恨的大牢去了。 此时全城的人都在看着天上这寰宇一战,哪还有人会在意他郝功名在做什么? 这头郝功名一心直冲大牢,另一头万事消即将丧命当场! 龙蛇一招之间两击命中,天上的万事消头颅当场被插爆!丹田也被一刺之间彻底破坏了。胸口被龙爪刨开,里头一颗已经腐烂许久的脏心落在了人们的眼中! 底下看着的刑朗长出了一口气!“胜负生死已分。” 这话说的如释重负! 另一头郝功名飞身冲进了大牢里头,u看书.uah一路上还顺手抓了四个资料上罪无可恕的吴光明狗腿,一脚踢开了大牢正门! 天上一道身影像是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下落,底下的刑朗一脸菜色! 跌落的不是万事消,而是天风烈! 万事消之前是半人半魔,但是从今以后,世上就只有魔·万事消了。他作为人的部分已经彻底的被天风烈损坏了,但是魔的命却在于那只骨手之上! 此时这只骨手就牢牢地抓在天风烈的心脏之上! 一时未察之下,就落得这么个下场!万事消这个人魔异类,终于是算计到了人间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天风烈一生之间唯一所受的伤势,就要了他的性命! “人,身死道消!魔,跋扈猖狂!倒了人间玉柱,惹得天魔骄狂!生平无伤无败,死了白骨枯冢。此后人间枪法无冠,事毕人族再无双枪!” 第89章 天魔也得同归墟(郝功名旧事) 天风烈的坠落让底下稍有见识的人都面如土色!魔骨万事消的名号只要是知道魔的人都会知道。此时这里唯一一个能交战的天风烈坠落下来,那泉州府全城都得一同送葬! 此时的郝功名已经到了这大牢里唯一一个刑讯室里,身后牵着吴光明在内的五个畜牲! “你们可曾想过今日?” 郝功名终于不再是那个平静有礼的语气了,也不再是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孔了。此时的他声音像是从深海海眼里转出来的一样,声音飘飘荡荡,不像是从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面容扭曲狰狞,宛如修罗降世,像是怒虎气焰喷张! “什?什么?” 被抓来的五个人只有吴光明这时候还能说话,其他四个被一路拖拽至此,已经昏厥过去了。只有吴光明,是被郝功名在胸口伤势上撒了金疮药,抗在肩上带来此地的。 他身上功力因为天风烈的一枪导致半点都用不上,但这功力又保住了他的性命暂时无忧。此时也只有他能说得出话来。 “所以,你是忘了这个地方了吗?” 这句话里头的恨意浓郁的让人想多穿件衣裳,这不光是从口中说出来的,更是从郝功名压抑了十余年的心底说出来! 吴光明作恶无数,到了这个地方却完全想不起被他害死的林家妮子,这让郝功名怎么可能不怨恨呢? 所以,第一个受刑的就是吴光明! 五个人一同被放在了一座木架子上头,五个人排成一列绑的严严实实。打头的就是还没想起原由的吴光明! 鞭笞、烙铁、盐水、辣椒,在这个刑讯室里都有。皮鞭光洁溜溜的,烙铁也烧的通红,盐水和辣椒粉整整齐齐的摆在郝功名身边的桌子上。 现在只剩下报仇了! 另一头,天风烈终于落在了地上。 “前辈!!!” 眼下能喊出这一声的除了看戏的刑朗之外还能有谁呢?可是光喊这一嗓子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天风烈重重的摔在地上,连他珍爱的六沉四尖枪都抓不牢靠了,一左一右的斜插在他身边的土地上头,没进地里只剩两个枪尖漏在外头。 他身边只有一望无尽的黄沙作陪,心脏受损之下,口中鲜血溢出。遭受了这种袭击,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将毕生的功力凝聚在自己的心脏之上,稍微的阻碍一下这只骨手对他生命的侵蚀! 双枪已经撒手,两只手牢牢的扣住胸前骨手上边,扣住了经脉,让万事消无法将他的心脏捏的粉碎,这也就是此刻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此战即便丧命于此,万事消也不再能肆无忌惮的出入人间了,属于人的万事消不复存在,只余下了魔。自此之后魔再也没有能在人间同这些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们交手一二的存在了! 但是这个结果不是天风烈所能接受的! “喝呀!” 天风烈吼出了他生命最后的绝响! 双手一撒开,功力也从心脏之中掉转出来!双枪从地里飞射而出,双手再度握紧了赔了他一辈子的那对宝枪! 心脏破碎了! 但是真气未散!武道真意法相,那白龙和巨蟒再度在天山浮现! 白龙吐出龙珠,巨蟒吞了下去,巨蟒额上两只尖角破开血肉!一朝化作蛟龙! 龙与蛟龙不再缠盘在一起,而是一左一右浮空而立!四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抓碎天风烈心脏的那只魔手! 法相一个虚浮闪动,顿时不稳! “哈哈哈哈哈哈!!!杀了你我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 魔音灌耳!泉州府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念你一代宗师!我就送点人和你一同上路,免得你孤单!” 一边说着话,万事消的魔身也凝聚起来了。骨手上的破洞再度扩大了很多!冒出的黑气一点点的顺着骨手虚虚的凝出了一个轮廓! 难以名状的样子!黑气宛如乌贼一样伸出触须张牙舞爪!隐约能看清一点黑影之下的面容,只能粗粗的看见些胡乱拼凑的灰骨横七竖八的搭在一起。 身体上只有一层黑气包裹着,似乎是本源不足的缘故,并没有凝结出实体!他全身上下最清楚的确是那只骨手后边的臂膀! 黑色的雾气凝结出了部分的血肉,片片没有覆盖骨手上哪怕一点!后头黑色的肉酱还在滴落,灰黑的血液还在骨手上来回流淌。这血肉骨骼一直延伸到了肩膀带着小半个胸口,隐没在黑雾的笼罩之下。 经络血肉白骨没有一点正常的样子,骨骼包裹着一点血水,肉酱缠绕着些许灰骨。就这样凝聚出了小半个身体,寻常人见着怕是会失去了理智,步入疯狂! 旁观的刑朗此时已经呆滞在了这里,只看了万事消一点点的身体,就已经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说不清原由的恐慌之中! “龙蛟随我同死!魔障与我携亡!” 天风烈并没有说话,但这句话就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泉州所有人的心底。也一并驱逐了刑朗心底的恐慌! 龙与蛟龙的法相再度变得虚幻了起来,直到变成了两柄让人万分熟悉的宝枪!一对六沉四尖枪! 枪杆之上先是凝聚出了一双尽显老态的手,uu看书 ww.uukanshu上边满满的全是褶皱松弛的皮肤,和根根暴起的经络!然后凝结出的就是那一对臂膀,上面覆盖着铁甲。凝聚的过程说慢实快,就这样凝聚成了一身战甲的天风烈! 这个巨大的法相在万事消和刑朗的眼下生成,在万众瞩目之下由虚变实。而这一切从哪无来源的话开始,到现在也才两息不到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万事消才想起来了一件事,一件足以让他彻底身死的事情! 天风烈凭着无双无对的枪术,封神了!神职“枪!” 寻常武人碎了心脏确实是再无反击之力了,但是神道并非如此! 天风烈已经死了,眼下站在这里的是“枪神”!即便这枪神也会在一会之后灰飞烟灭,但是这夺命的一击已经降临! “神枪何须二打!覆魔只在当下!呼神神就降临!杀敌全功于此!” 枪神持着神枪,撼天动地的一击直接挥下! 第90章 生死无憾血人间(郝功名旧事) 夺命的一击落下了,即便这时的枪神已经开始了溃散,但这一击还是落了下来! 刑朗在底下眼瞅着这一击,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击之下万事消会不会逃开,因为下一瞬间,魔骨万事消就已经被神枪刺穿了身体,连造就他的那只骨手也被生生的击穿了。 完全成为了魔的万事消,若是能回到魔域,可能还有机会再进一步。至少借助魔域的气息身形可以凝聚完全,但是他没有机会了! 枪神的一击之下,什么都不会留下了! 所以刑朗所看见的景象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天风烈老爷子的身体在枪神一击的时候,持着那陪了他一生的六沉四尖枪,刺穿了万事消的骨手,刺破了黑雾笼罩之下,那颗早就不再跳动,但刚刚开始跳动的腐烂心脏! 枪神法相从双枪开始一点点的溃散了,天风烈的尸身从胸口开始一点点的腐朽了。 万事消的骨手一瞬间就被泯灭了,他的那颗脏心也一瞬间就爆裂成了碎渣! 于是万事消此时是真的万事皆消了。 有些可笑,携手共死的两者却是同时消散了所有存在的痕迹。只有这泉州府城里的人知道此处发生的大战是多么浩大! 多么的壮烈与豪迈!而这一战这么突然的起源,仅仅是郝功名两人在此遇见了吴光明和焚香火,堵住了这进出城的道路罢了。 天风烈若是没有人前显圣的想法,也不会招致万事消的袭击,以万事消的习惯,发现自己弱于天风烈的时候就会退去了。可是哪来那么多的如果,结果就是这位一生无伤的老者就这样死在了这里,但是保住了自己一生无败的记录,供后人追忆。 刑朗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郝功名的事情,之前被这骇人的一战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郝功名走了好一整子他现在才发现。 郝功名之前抽身离开不过是想要按照吴光明的方式处死仇人罢了,当时他离开的时候正是天风烈老爷子稳占上风的时候,若是当时说清楚了事情,这吴光明当时就得身死,哪还有他报仇的机会。 之后战局急转直下,郝功名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不然万事消开始屠城的时候,他又哪来的时间报仇雪恨? 所以此时他面前的吴光明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的伤痕比当年的林妮子只多不少,所受的折磨也只会更多。可惜了吴光明永远不会体会到惶恐绝望的情愫了,在这阵子的拷问当中,郝功名发现此时的吴光明身体已经有一小半变成了魔。 而魔本身会慌张,会痛,但是从来不会绝望和恐惧,这让郝功名的报仇之行显得不那么完美。 天风烈那边的战斗已经了解了,不出意外的话刑朗此时正在循着郝功名的轨迹追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他抽出了挂在腰边上的“雅剑”打算给予吴光明几人最后的一个折磨了。 阴阳二气对于魔的伤害和带来的剧痛是致死的,所以焚香火使用“雅剑”的时候向来分外小心。此时以此给吴光明等人一个终结倒是合适的很! 地牢里边传来一整整的惨嚎!声音大的连已经到了大牢外边的刑朗都听得明明白白。见此刑朗放缓了追赶的脚步,毕竟郝功名的过去早在他选择同行的时候就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刑朗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大牢,像是晚上在街上散步一样的走近了刑讯室。一边走着一边还释放着自己的气息,告诉郝功名快点完事。 这路本来就不算长,所以刑朗进来的时候吴光明还活着,只是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已经被郝功名生生打死了。 “郝功名,你该没有滥用私刑吧!” 刑朗问这话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想要给郝功名一个机会,一个避免因为违法而遭受惩罚的机会。只要郝功名否认了,那么这些该死之辈的案子也就就此了结。 可是郝功名是个实诚人,所以他回答的是“我从吴光明口中问出了一点消息。” 刑朗此时很为难,他明白郝功名所想的事情,那就是法度必须遵守。按照法规那就是功过分明,没有抵消的道理。所以刑朗只能一掌印在了郝功名的胸口,让郝功名为他的错误先遭受应有的惩罚。 “哇!哈哈哈哈!” 明明很痛的惩罚,郝功名口中传出的却像是笑声一样。就好像这疼痛让他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自己报了血仇一样,他一边笑着,一边眼底泪水决堤。 他正受着刑朗的惩罚,在这种疼痛之下流泪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六扇门被刑朗惩罚的痛苦着数不胜数。 他笑了一会,哭了一会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吴光明也在他平静下来的时候离开了人世。 “刑大人,泉州府里面似乎是有一个育魔池所需的物件,吴光明寻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找到,恐怕日后还会有魔来找这个东西。” 这种消息绝对是大功一件了,所以刑朗明确的表示“雅剑”从今日起就是属于郝功名的物件了。按说这种级别的宝兵是要上缴的,可是郝功名之前和这个消息所立的功劳,u看书 .uuanshu绝对不小。 把这柄宝剑留给他都已经是看在郝功名维护法度的份上额外赏赐了,为此刑朗回京之后还被臭骂了一番。 泉州府所有的事情就这么快速的解决了,郝功名也平稳的登上了城守的位子。没有在此地掀起多大的波澜,因为接下来的三年里头,所有人都在讨论天风烈和万事消的惊世一战,根本没有人在乎城守已经换了人这回事。 郝功名上任之后,立马准许了“李乐意”辞官的请求,他知道这个李乐意不过是缉私捕快化妆的,此时准许他辞官之后,他也许休息一阵子,也许当即就会投入到另外一段任务生涯中去。 过了两年,郝功名在自己的老屋那里认识了他现在的妻子,他妻子姓林,就住在当年的林家那里。他的妻子小他三岁,叫做林佳霓,和他青梅竹马的林妮子很像。 “十年血海仇,终随时光散。唯余旧时光,驱我向前望。” 自此郝功名立足于泉州府,担任城守一直至今。 第91章 捕王神驱正新生(上) 捕王千古唯一,可谓是天纵奇才般的人物。六扇门对他的培养一直是向着神道大宗师的方向稳步进行的。可是在之前对他的所有规划之中,绝对没有让他成为司掌刑罚之神的方向。 况且神道的路,实在是难以捉摸的很。 捕王经历了之前那三千多场的刑讯拷问,直到林家妮子那里方才有了些触动,这成绩究竟如何是谁也说不准的。毕竟刑罚神职和山岳河流的神职区别太大。 此时捕王身边只有那么几个人守着,其中还要算上六扇门来寻黑不白的那只小队。外头捕神战斗的动静消失,也让在场的几人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刑罚非私欲!鞭挞非结局!人间法度非慈悲,为恶合该受肉刑!” “常有恶者私用刑,也有刑官收利禄。法度充当人理,道义又往何处!” “刑上罪,刑上恶!刑上贪望也上错!” 捕王苏醒了! 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婉如洪钟大吕!直把这小小的牢房震得动荡起来,直把功力稍弱的捕快吓得心神不宁! 此时捕王正在向着这冥冥之间的神阐述自己对于刑罚的理解,而这神职能否加封就看这座大牢里边能否认可了! 大牢里平地生风,直把沙土血骨从地下卷了起来,直直在躺着的捕王眼前徘徊不散,成与不成就看这一下了! 山神受封所封的山脉动用精气洗涤山神,河神受封之时是河水之精魄为之清去尘寰俗气。这刑罚神职又会给受封之人带来什么变化,稍有见识的几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捕王,就等封神! 黄沙血骨被风一点点的打磨开来,化作细碎的粉末。大牢里金铁之气凭空虚凝,化作长蛇一头扎进了粉末之中,这气旋变得十分油腻! 油水被风沙剔除出去,在一旁虚浮着。骨粉混着沙砾和金铁气凝成了一架暗红的人骨,直直冲进了捕王的身躯里头! 这一幕让纪安心等人放下了心,这般景象怎么也不会是封神未成的样子,更像是脱胎换骨的前奏! 地上的捕王传出一声延绵不绝的痛呼!像是要把受的所有刑罚的痛苦一并呼喊出来一样!只见得他全身骨骼都变得扭曲,断裂之声不绝于耳,像是一碗珍珠落进了金银器皿一般,噼噼啪啪的响个没完! 碎裂声伴着捕王的痛呼,即便知晓他正受着天大的好处,周遭众人也是于心不忍,这周身骨骼全断的痛苦实在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好在这个过程不算十分长久,只是一直持续到了捕王肺里的气全部吐完为止。这个时候,骨骼开始一寸寸的复位了!这次的动静不是噼里啪啦的乱响了,而是“咔”的一声就已经结束。 随着一声轻响,捕王被金不换磨碎的肋骨也全数长了回来,正是之前混合着沙土血骨的那一具暗红骷髅! 骨头重塑完成了,那么就该是血肉经脉的变化了。 气旋再度扩大起来,直把这大牢里头的黄沙全部卷走了,地上已经露出了铺盖的严严实实的青砖。这沙土之中不知留下了多少人的血肉,此时全部被黄沙携带在气旋之中打磨过滤起来。 一团看着有点发绿的血肉从小到大的膨胀起来,到了足足半尺直径方才停下扩张。黄沙构成了一组十张大网,来来回回的过滤着这一团血肉。沙网每穿过一次,这肉球的绿色就少上一分,来回了几次之后,这一团肉球就已经变得晶莹剔透了。 肉球忽然破碎,就像是装了水的气球被扎破了一般,血肉一股脑的淋在了底下的捕王身上。他身上原本的肉在这血肉之下,开始一点点的融化了,像是蜡烛扔在了火盆之中一样。 捕王自打呼出了所有气息之后,却是连吸气的机会都没有。此时哪怕痛不欲生,也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脸上皮肤也一同消融,此时就是连个瞪眼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众人看着两份血肉一同落地散开交融在一起,地上只有一副之前见过的诡异骸骨包裹着内脏。他们是半点动静都不敢闹出来,生怕打扰了千古第一位刑罚之神的出现。 地上流淌开的肉酱已经完全混在一起分不出个你我了,就在这时肉酱开始回流,一点点的将这幅猩红骸骨包裹起来,就在此时重塑肉身! 还是几息之间,一个没有半点皮肤的血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也是此时捕王终于又可以呼吸了。之前没了肌肉,练扩张肺他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还没等他吸进一点点空气,那个气旋直接就落在了捕王的口鼻之前。这股沾染了大牢无尽血气的气流直接不讲道理的灌进了捕王体内!此时捕王没了皮肤的脸上血肉一阵扭曲,怎么看都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脖子上鼓胀起来,像是一个人想要吐气的时候,被生生的捏住了口鼻一般。 周围的人看不见捕王身体内部的变化,uu看书 ww.uukanshu此时捕王体内所有器官都被这股气流给吹散了! 像是神话传说里的阴风一样,侵蚀一般的将捕王所有脏器给弄得干干静静!此时的捕王就是一具只有血肉骨骼的尸体一般,若是破开胸腹,就能见着里头一股子气流撒着欢的盘旋。 还在外头的那部分气旋一动,一点点的将里头的气流换了出来。进去的气流隐隐是沙砾一般的颜色,出来的气流是褐红的色彩,就像是将所有内脏一同搅碎了的样子。 两股气流交替没花多少时间,很快就完成了这个变化,捕王体内的气流一点点的将他的内脏也重塑完毕了。 “呵~”捕王用他的新肺进行了第一次的呼吸,他的新心脏也开始了第一次的跳动。他体内所有的新器官都开始了正常的运作了起来。 重塑身躯的步骤终于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重塑那一身外皮,和天诵诗号加封神职的时候了,周遭围观的人眼里满是期待。 司掌刑罚的神会叫什么呢? 第92章 捕王神驱正新生(下) 话到此时,周遭的一切都再度开始了变化。 之前的气旋所排挤出来的油脂此时一股脑的灌倒在了捕王的身躯之上,捕王之前只有肌肉的身体在这油脂之中逐渐的饱满了起来。如果说之前的捕王是一具干瘪消瘦身子,现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身材。 油脂一点点的干燥,在这具身体之上裹了一层薄薄的涂层。现下距离身躯重铸只剩下了皮肤还未从新形成。 气旋也从之前的大而浩瀚变成了精致的样子,随着之前的消耗越发的小了起来,显然是这一步骤即将完成的样子。 瞪得捕王身上的油脂彻底的干了,最后的一点气旋也卷起了之前打磨利用很久的沙砾,匀匀的铺在了捕王身上,下一刻捕王就要苏醒。 气旋越发的渺小,仿佛出气用的力气稍微大上一点就会把它给吹散了一样。 身边的那些人再怎么没见识也能看得出此时的捕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磨砺已经度过,重铸也已完成。最后就是上天垂怜,诵念生平高呼诗号的时候了! 就在这个时候隐隐的一道黑气从外柔柔的飘了进来,吸引到了纪安心的注意。 这黑气没有千变万化,也没有带着恶风阵阵,只是时聚时散的,轻轻柔柔的顺着风飘了进来。 纪安心不认得这是什么,但是直觉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捕王的突破到了最后的关头,绝不能让这不明来历的东西惊扰了!若是打断了捕王的封神,那就是人间的损失! 世间高手不计其数,无论是作恶的,还是行善的,不管是执法的,还是乱世的,在人魔立场上可没几个会投身于魔的! 从有史可查至今,从人变为魔的高手屈指可数,但是葬身于魔的高手却是不计其数。人间只要多一个高端战力都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眼下的捕王可是自古以来第一个跻身司法的神道高手,更是半点都不容有失! 所以纪安心对着那道黑气挥出了一拳! 此时纪安心已然是先天一层中最顶尖的那一批选手了,这一拳虽然不是看家的招式,但也不容小视!此拳击出,劲风收拢于拳上,周遭半点气流都没漏出,可见其对自身的掌控已经登峰造极! 半句话也没说,拳头就落在了黑气之上,在纪安心挥手出招的时候就吸引到了黑不白等人的关注。这一拳没有让他们有任何不满,换做他们这一击也会落下。 既然纪安心已经出击,黑不白等人也就不必动手,但也一个个的做好了御敌的准备,生怕余波干扰了捕王的突破。 带着凝练劲风的一拳轻飘飘的撞上了飘来的黑气,一点动静都没带起。黑气顺着劲风一同缠绕在了纪安心的拳头上,像是一张膏药一般沾的牢牢的。 纪安心无论是鼓动真气还是挥手甩动,都无法将这黑气驱逐开来。见此情景纪安心额间见汗,陷入了被动之中! 黑不白见状飞身赶到了纪安心身边,度过去了一股内劲想要帮助纪安心摆脱这黑气,但却是徒劳无功。 黑气好像是感觉到了黑不白的气息,分出一股就朝着黑不白的眼前飘去。 见此刀锋寒和魏成功只能向后退出好远,以免惹祸上身。黑不白看着黑气到了面前也是陷入无力的境地! “刑人非我愿,罪者当受刑。唤神尚无号,公道留人心!刑部正神,千古唯一!” 老天终于完成了捕王的晋升,诗号带着神名降临人间! 这声响不大不小,却是响彻了整个人间! 京城里的皇宫内院,传出了一阵响彻京都的笑声。这笑声里满满的堂皇大气,威严倾注其中!正是天下第一的那位人间帝王! 西北的荒漠之上,一道赶路飞掠的人影骤然停下了脚步,大笑出声。声音清远明亮,但却大势滂沱,直把这千里戈壁震得黄沙动荡,蛇虫倒毙!这一位正是爱子心切的天榜第二,执掌权衡纪浮尘! 天南的一方低矮寺庙里头,一个老僧低诵佛号,面露微笑。方圆百里佛光普照,草木生芽,枯花重开。 东南的一座大山之上,一个正在攀山的中年道士,坐忘在了山崖之上。山间云雾浩渺,状如龙凤呈祥。 西南的一所书院,老先生放下手中书册,静坐于大堂之中。身形端正,眼眸微阖,进入了静坐功课里头。 一时之间天下顶尖的高手,都为此而有所动作。 “千古唯一,今虽未悟通法度,但亦有所得。故暂为刑部正神,司掌刑讯职权,无不可刑。” 这句话的出现,可是意味深长。 暂未刑部正神,这里头的说道可就多了去了。只是纪安心和黑不白此刻根本来不及多想,他两人已经被这黑气缠上了。 纪安心的拳头上面已经有了一丝黑气陷入了皮肉之中,无论如何催动真气都无法阻拦下来。黑不白面上本来就黑,此时到还看不出明显的变化,但这黑气肯定已经开始了侵袭。 刀锋寒想要上前帮纪安心一把,u看书 ww.uknhu 但却被魏成功死死的拽住,挣脱不开。 眼看这不知名黑气逐渐深入了皮肉,纪安心打算削肉止损的时候,捕王硬挺挺的站了起来。 由躺着到直立,没有一点用力的迹象,就像是一具僵尸弹起了一般,直立在了当场。此时的捕王双目还未睁开,却直直的面朝黑气的方向,像是看见了一样。 捕王睁眼!精芒一闪再闪,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瞳仁,之间光芒闪烁,宛若星辰。 他的双眼这时候猛然大了几圈,像是牛眼一般,内里却散发出无穷的豪光!一高光柱从他眼中爆射而出,直直的落在了黑不白的面上!黑气一瞬间就被打得无影无踪。 下一瞬捕王就已经站在了纪安心的身前,从纪安心的手上拽出了一条黑色的细蛇,团在了手掌之中,纪安心拳头上的黑气也半点不剩。 只见捕王双手也没用力,只那么轻轻一握,他的手中就传来了一阵惨叫! 第93章 刑罚之下无沉默(上) “饶命!” 伴随着惨叫一并发声的就是一句求饶的话,纪安心当时就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什么东西?” 捕王此时问话声音冷厉而生硬,却让人不禁的想要回话。捕王封神之后,所说的每句话都带点拷问的意味,听者也大多会在此影响之下说出实情。 可惜这团黑气不是寻常人!所以对于捕王的问话却是毫无反应,大牢里边变得沉默而冷峻。这所大牢修筑至今已经说不清具体有多少年岁了,自打修建好了关进了第一批犯人开始,这里头的气氛就一直是有些诡异的。 之前捕王封神的时候,所有的诡异气氛一扫而空,尽数融汇在了捕王的身体里面。但是此时这股诡异带着血腥的气氛又一次弥漫起来了。 这时候的气氛来源不再是多年积郁之下的环境,而是此时已经成为刑罚正神的捕王! 捕王身上阴郁的真气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清晰,此时十分骇人!周遭的那一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显得有些慌乱。 “啊!!!” 还是那道黑气之中传来的声音,此时的黑气已经被捕王揉成了一团,在其掌心之中接受着真气的冲刷。捕王的真气此时就像是刮骨钢刀一般,生生的从黑气上刮下来了一丝血色。 “我说!” “迟了!等会再说!” 黑气已经服软,但是捕王似乎另有打算! 周身血肉一般浑浊的真气直接灌输进了这团黑气当中,这团黑气此时就像是一个正在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膨胀开来!不一会就已经粗略的形成了一个人形! 这人形和真人相差无几,长出了头发,睁开了眼睛,口鼻之中也开始有气流进出。指尖长出了指甲,关节凝聚了样式,活脱脱的一个毫无破绽的人体! 真气再度凝聚,这次的真气色泽宛如上了绣的金属一般,顺着地面在人形的后头立起了一个架子,上头绳索浑然天成。“哗啦啦”的铁链绳索动摇之声只管入耳,人形已经挂在了架子之上! 捕王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条鞭子,一头垂在了地上。 “现在,你可以说了!” 这瞬息之间的变化直把刀锋寒惊得膛目结舌,几息之间一套刑具就已经落成,毫无实体的黑气也成了一具人形! “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黑气的声音又惊又怒,但是那具躯体却是没有一点动作,说话连嘴都没有张开一下! “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别说废话!” 捕王说话之间一鞭子就抽了上去,皮肤被划开,肌肉上却只有一道红印留在上边,连血都没见着一滴! 这黑气又是一道惨叫,却是和这身体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只听到声音看不见一点动作,这身体还是静静的捆在架子上,呼吸平稳而有力! 这就是捕王获得神职之后的能力,他的一身真气此时已经全数转变,随时可以化作刑罚用具,甚至可以给毫无实体的虚妄意识构建一具感官相连的躯体。 只是不知这异种真气在博杀之时又有什么样子的独特功用! 黑气此时尝到了厉害,半句废话都不敢说。 “我乃是魔界杂兵一名,没有名号,也没地位......” 还没等他说完,捕王的鞭子就再度落了下来,在这身子上边留下了七八条红色印子。 “我还当你晓得厉害了,没想到还是半句实话都没有。这身子可是我给你精心准备的,你所感觉的痛楚可是寻常人的三倍有余,你难道还打算考虑一下?” 捕王说话,周围没一个敢插话进去的,这人间第一位刑罚之神似乎天然带着无上的威严,在场的只要是人都对捕王发自内心的敬畏。 听了捕王的话,旁边的人也大致了解了这黑气正在面临的处境,三倍于常人的感觉在刑罚之中可是痛不欲生的程度。黑气听了这话,似乎还有些不以为意,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捕王手起鞭落,在这身上又添了七八道伤痕,慢慢悠悠的张口了。 “也许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又或者你打算疼晕过去算了,但是我说了这身体与你的感官相连,但是不会让你晕厥过去的办法我可是有不少。” 捕王在幻境之中的拷问经验无疑让他成为了当时第一的刑罚高手,什么样的伤势会带来什么样子的伤痛可都是他一点点的亲自尝试过的。 而这皮鞭抽打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手中皮鞭瞬间消失,换作了一个钳子被捕王拿在手中。 “你还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没等黑气答话,捕王手里的钳子就落在了这具身体的指甲上,一瞬间一只手上的所有指甲全数被扯了下来,上头还带着些血迹滴落在了地上,消散无形。 这身体都是捕王用真气凝结的,残肢断骸可不会有一点被浪费了,全都变回了真气回到了捕王身上。 黑气也是硬气,此时除了一声痛哼之外什么也不说。 “你可能没想过,这具身体被破坏的无法再度施刑的时候,我可以再给你从新安排一个身体,让你慢慢的体会人的感觉,所以你还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此时整个大牢里边只有捕王说话的声音和那具身体粗重的呼吸声,其他的人连喘息都不敢大声一点。uu看书ww.uukashu 不是他们没见过刑罚的过程,甚至于比这更加凄惨的景象他们都见过,只是在捕王自带的威严之下,不自觉的就缩小了声音。 这个时候,郝功名带着捕神一同进来了大牢,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头里。 “千古,恭祝你登入天境了。” 说话的正是捕神,此时的捕神伤势方才压了下去,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言谈之中作为天境宗师的气度还是在的。尽管声音还是那个沙哑难听的样子,但是捕王丝毫怠慢都没有。 “见过卜前辈了。” 捕王一边回着话,一边微微躬身算是见礼了。捕王作为六扇门里的后辈,可是有好一段日子是在捕神的手底下当差的,虽然不是师徒,但叫一声前辈那是理所当然的。 捕神老远就看见了这架子上的人和捕王手里的钳子,只是一直没问罢了。 他没问,不代表捕王可以不说。 第94章 刑罚之下无沉默(下) “此人是我动用权限编织的身体,里头的是之前闯进来的一团黑气,我怀疑那是魔。” 捕王的话说完,捕神还没说什么的时候,郝功名先是身体一动,问出声来。 “泉州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么多的魔!?” 捕王来之前看过郝功名的宗卷,知道郝功名所遭遇的一切苦难,都源自于魔。此时问出声来虽然冒失,但还可以理解。但这问题他却无法回答出来。 “你知道我是魔,那还拷问个什么劲?拿我找乐子吗!?” 黑气倒是先开口了,这一开口却是被捕神给认了出来。原来这就是之前和他在泉州府外面大打出手的那一个魔,不知是怎么个手段让他逃出了一股子意识跑到了此地。 “你的手段倒是不错,但是这下你可插翅难逃了。” 可不是么,之前只有捕神一个有旧伤的天境就把它差点打的神魂俱灭,此时撞到了跨入天境的捕王手里,一前一后堵在这里那还有他逃脱的机会。 捕王懒得和这魔多说什么废话,既然这魔不交代事情,刑罚就不会终止。这一次钳子落在了那具身体的嘴里,一瞬间就是三颗后槽牙被生生的拽了出来。 捕王当然可以精细的料理这个魔,但是既然可以再生出来这躯壳,就没必要顾忌太多伤势的问题,此时带给它最大的痛苦才是最好的选择。 拔了牙之后捕王还是没有提问,反手拽掉了这身体上的一根小指,顺便还打碎了身体上左脚的拇指骨头。一瞬间上中下三处受创,剧痛已然将魔的脑袋冲刷的干干净净,此时的它除了惨叫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捕神是了解捕王的,之前的捕王对于刑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此时的手法比京都里的老刑官还要干净利落,不由得让他有些好奇。 “千古小子,你这手法什么时候学会的?” 捕王见得捕神问了,正好也该给这魔一点时间回味一下,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话了。 “方才的天境封神中学会的,这些手法我一个个的都尝试过了,一件件的也都上手练习过了,要说施加肉体上的痛苦,我可能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这话说的也不轻松,话里带着的一些话还带着点炫耀的意思。也是啊,捕神作为捕王信任亲近的前辈,露出点孩子气也还说得过去。 捕神听了这话似乎想劝慰一下,但是又不知道从哪开口,看他老朽的面容上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对于自己未曾经历过的苦难去劝慰,有时候就是在伤口撒盐一样,除了让当事人回忆起苦难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该死的,人的身体就这么脆弱而敏感吗!你们是怎么在当年的厮杀中赢下来的啊!(十分过分的脏话几十句,包含伦理器官情感和诅咒的脏话,我连听都没听过这么多的。)” 这痛苦来的突然,去的是剥茧抽丝一般,但这耽误的一点时间足够让这只魔从放空的脑海里找回意识了。刚有了意识的它立马痛骂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这具身体里头传来各种谩骂,表情是十分的别扭和奇怪。有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正受刑的魔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这种反应不禁的让在场的人更想要欺负它了。 “所以魔的感觉是很不敏锐的那种吗?” 说话的是刀锋寒,毕竟他只不过是个江湖散人,对于魔这个种族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道听途说的地步,对于魔的一些特征感到好奇是很合理的。 “魔的感觉比人类迟钝大概三倍左右吧,加上那种完全理解不来的生命形态,才让它们这么的难缠。” 纪安心看捕王和捕神都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好自己出面做个解说了。 “魔的类型也是难以归类的,外貌千奇百怪不说,就连能力也是各自不同的。不过最基础的一点就是巨大的力量和生命力。” 魔与人之间的战斗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但是即便这样也没能归纳总结出一套正儿八经的分类。所以说每一个魔对于人类来讲都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一个了解魔族弱点的机会! “所以你还不打算交代一些事情吗?” 捕王冷厉的声音再度传来,让那个被困在肉身里边的魔不禁的打了个哆嗦。魔的生命形态被限定成了人的样子,此时是一点反抗的力量都不复存在了。 “你打算让我说些什么?” “看来我们终于达成了一点共识不是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那么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捕王的话乍得听起来很是客气,但里边不容拒绝的意思让这个魔有些害怕。捕王的刑罚神职终于打开了魔的心防,此时已经由不得它拒绝了。 “千古,审问在这个地方不太合适吧。不如直接把它宰了,你回去京都再审问其他的魔可好?” 捕神再度说话,却是要取了这个魔的性命,让捕王先回去京城。言下之意却是要保护捕王这个千古往来第一位刑部正神,可这是捕王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捕王千古唯一,可是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追拿逃犯这样过来的,这个时候让他离开此地却是对他的不信任,所以他是不会轻易接受的。 “卜前辈,你可是人间有名的大高手,现在的我也已经登临天境。咱两人在此还怕会有什么危险吗?” 千古唯一的话有些道理,捕王和捕神本就是官身,寻常的江湖人是避之不及的。况且两个天境在此,即使是魔想要入侵杀人也得掂量一下。 但是卜算易显然不这么想。uu看书ww.ukanshu “你的存在对于人间十分重要,此时只有你能从这些魔崽子的嘴里套出消息来,即便是刑朗尝试了多次也没能从这群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嘴里掏出半点东西,人间不能冒这个险!” 卜算易沙哑的嗓音所具有的说服力很强,但这么一句话可没办法让千古唯一改变主意。 “难道两个天境还会没袭杀了吗?” 千古唯一有些不信,自己之前被金不换打的垂死在他眼中不过是因为一时大意罢了,要是从新再战一场,还指不定谁是躺在地上的那个。 捕王青年得志,更是被帝王看好,所以他一向是自视甚高的。前半生无灾无劫,让他对于危险毫无准备。即便是前阵子才历经生死考验,他也没有吸取半点教训。 “那我还要交代吗?还是就这样等死?” “人间灾劫有新生,魔种受擒遭了刑。本想开口说来历,此时却问受死呼?” 第95章 事情暂停好生息 ? 最终捕神和捕王谁也没有说服谁,众所周知的人相互说服本来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35xs跟何况这两位都是历经了不少事情方才有了今日的,让他们放弃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天方夜谭。 尽管捕神是六扇门的老前辈,在这个时候身份根本没办法改变什么。若是一个捕快简简单单的就被说服了,那还怎么调查案件? 所以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不欢而散。 至于这个魔则是由捕王继续留在大牢之中进行审问,两人互不见面也不干涉才是这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若是为这么点事情大打出手就有些可笑了。捕王并不是不识好歹,他知道捕神的安排是为了保护他的存在,但是捕王有自己的傲气,若是这样退避了总会让他的心里留下个坎。 这边一散场,郝功名和捕神立马开始安排城内的诸多事项,之前由魔交战所引发一片混乱不容看。所以这两位立刻就去安排新的布防措施去了。 至于金不换事件的后续,则是全部交给了黑不白去处理,魏成功则是被调休去了。 纪安心和刀锋寒两个连番遭遇了战斗,还大多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此时回到了客栈里头,倒头就睡去了。今日的遭遇实在是让他们有些郁闷。 莫惜声看两人都很疲累的样子,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战斗的痕迹,也就没打扰两人的休息。毕竟能够完整的回来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莫惜声的身上也没有银钱,想要为这两个做些事情,只好大晚上的还跑去了后厨那边,交涉了一会方才得到了用些栗米和灶台的权限。 现在已经是在后半夜了,莫惜声还强打精神跑去煮了一锅栗米粥。在锅里放上了她从天枯城一直带到了泉州府的一包红枣,这些枣就是她现在所有的最珍贵的物件了。 煮粥不是什么精细活,一般将栗米等东西放进锅里,添水煮开就好了,但是若想要煮的好吃却也是个幸苦活。 莫惜声找好了材料放在了一边,先烧起水来。待得水烧开了再将食材放进滚水里面抄了一下,换水换锅开始了她的工作。 食材和冷水一起在锅中放着,底下的灶火十分的,这等的烧开可得好一阵功夫。 但是火慢慢煮开的粥总是要比大火猛烧的滋味来的细腻一些,得了纪安心和刀锋寒帮助的莫惜声并没有为这点幸苦而觉得还了这份人情。反而心底对两人的感激又浓郁了几分。 火苗顺着柴火的噼啪声往上跳动着,一个年少的姑娘在一旁捧着脸庞静静的坐着,看着锅里粥水一点点的加热,知道咕嘟咕嘟的泛起了波澜。一张肃静英气的脸映在微弱的灶火之中,忽明忽暗。身上穿着一身秋衣,在这个时间已经有些抵挡不住寒冷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莫惜声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起身活动了。这个时候锅里的栗米红枣粥终于散发起了香气,这个香气没有多么惊人,只是寻常的粮食香气带着些细密的红枣清甜。算不上什么美味珍馐,最多是一道做的很好的家常食品罢了。 但是莫惜声的动作十分心,像是捧着一汪易碎的宝玉一样,心的将锅里的粥盛在碗里。 第一碗粥是给纪安心的,上面只浮着一只煮的烂熟的枣子,但是这碗粥很稠,稠得能在里头立住筷子。盛好之后莫惜声轻轻的放在了身旁的食盒里面,占了整整一层食盒。 第二碗粥是给刀锋寒的,碗面上飘着三四个煮的开口的枣子,这一碗就显得清淡了些,虽然也比朝廷施放的浓粥要稠一些,但比第一碗就要差点意思了,这一碗盛好之后莫惜声先放在了一旁。 最后一晚是给她自己喝的,碗里清清淡淡的,只有几粒栗米散散的呆在碗里,一眼看去透过红里带黄的米汤都能看见碗底,碗底下只有一只看着破破烂烂的枣泥躺着。 煮了半个晚上的粥,连浓稠的三碗都盛不出来。客栈毕竟不是善堂,能给莫惜声这么三大碗粥的栗米已经很是关照了。 灶台里的火烧了一晚上终于是熄灭了,莫惜声也收拾好了三碗粥,打算上楼去了。食盒是可以保温的,放上一阵子不会冷去了。此时的天边已经蒙蒙亮,透过窗户隐隐能看见一条亮带从天边出现,这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夜终于是过去了。 莫惜声身上有了内力,虽然受了些风但并没有患上风寒。虽然身子还有些凉,但也算是健康的。 莫惜声双手提着食盒,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上了楼梯。这样子稳当的行走,食盒里的三碗粥完全不用担心洒出来。她先推开了自己屋子的门,uu看书 ww.ukanshu.co 将自己的那碗米汤放下了。随后就直直去了纪安心的门前,有些粗糙的手柔柔的扣着门,没敲几下,纪安心就打开了房门。 纪安心的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一身打扮,和回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变化。只是衣裳上面又多了几个褶子,这是穿着衣服就睡下了。 “安心哥,我煮了粥。” 莫惜声说话的样子有些好笑,脸是红晕的,但是眼里没有一点点的情爱,有的是那逼迫自己的倔强一般。目光灼灼的投到纪安心的脸上,把纪安心看的一愣。 纪安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碗粥拿进屋子里面的,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桌前开始吃早饭了。拿着陶瓷的勺子一勺一勺的拨弄着这碗粥,闻着是真的不错。 “这碗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纪安心看着眼前这快有脸盆大的碗喃喃自语着。一勺子下去,从碗底下翻出来了几个去了核的枣子。 “什么时候这客栈里舍得备下这大枣了?” 这客栈之前说了,里头的工作人员大多是六扇门里休假的捕快,虽然厨子手艺不错,但是向来是有啥做啥的,像是买枣子这种事情,他们从来都是懒得去做的。 “这枣好像是天枯城的东西,这客栈里哪来的呢?” 纪安心对于这枣子还是很在意,想起之前莫惜声的眼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儿心意千千转,男子迟钝木脑袋。若是报恩何须麻烦,只要一声道谢,便是心安。” 第96章 俩小无猜非梦来 ? 另一头莫惜声已近敲了刀锋寒的门,刀锋寒倒是没有过来开门,只是问了一下让莫惜声放在门外就成。35xs 倒不是刀锋寒对莫惜声有多大的看法,而是刀锋寒对莫惜声的想法心知肚明。可是刀锋寒对于莫惜声所认为的恩情受之有愧罢了。 一心帮助莫惜声寻亲的是纪安心,而他只不过是在常散漫那边挨了一通打而已,还没受什么伤势,也没起什么作用。让他心安理得的收下莫惜声的感谢,在他看来简直厚颜无耻。 所以与其见面说上几句,不如不见面说这事的好。没办法,刀锋寒就是这么是非分明,恩怨了然的一个人。 莫惜声虽然不是很了解刀锋寒,但对他的想法多少是意识到了几分。虽然莫惜声对刀锋寒的感激没有对纪安心那么强烈,但是也是一片真心的感谢刀锋寒一路的照顾的。 刀锋寒不愿接受她的道谢,但是收下了这份早餐,这让莫惜声心里也是放宽了许多。 食盒放在了刀锋寒的门外,避免了粥放凉了。做好这些莫惜声回到自己房间,吃起了桌上那碗清淡的米汤。虽然米汤很是清甜,但这可填不饱肚子。 外头刀锋寒打开门取餐盒的时候,却是和端着碗的纪安心打了个照面。 “你这是盆吗?” 刀锋寒当然知道纪安心的饭量很大,这一点他的钱袋可以证明,但是他从来没见过纪安心端着这么大的家伙吃饭过。 纪安心脸上有些尴尬,他虽然饭量大,但吃饭也一直是斯文的样子,最多不过是用的碗多了些而已。端着这么大的一个碗对他来讲也是第一次。 “惜声妹子给我的,我也不好拒绝。” 刀锋寒听了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晓得,晓得了。” 说着话,刀锋寒还疯狂的打着眼色。可惜纪安心是个木头脑袋,领会不到这眼神里边的意思。 要说有纪安心这么个朋友,是和他名字一样,十分安心的。纪安心此时还是少年,对错要比能否看得更重一些。况且他从遇见的人都是些响当当的汉子,受到的教育也是说对错分明的那种。 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凡是讲求对错的纪安心。 这样的人做朋友绝对是很安心的,至少不用多想那些利益方面的事情。因为损害别人利益的事情是他绝对不会去做的,更不用说损害朋友了。 刀锋寒一边打着眼色,一边把身子缩回了屋子里边,只是这身影怎么看都有些鬼祟猥琐。35xs 纪安心见他的朋友回了屋里也没多想,转身就走到莫惜声的房前,轻轻的敲着门。 “惜声妹子,你方便开门吗?” 纪安心的声音一直很好听,少年的意气风发和一些不符合年龄的稳重混在一起,加之不错的嗓子让他说话总是很好听。 门里头正喝着米汤的莫惜声听到问话一时间有些慌乱。 “稍等一下,这就过来。” 莫惜声忽然想到自己的米汤要是让纪安心看见了,会不会被当作是故意让他看的这种问题。至少莫惜声不想被当作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于是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清淡的米汤,打算喝完之后再去开门。 门外头的可不是寻常人听不到里头的动静,纪安心怎么说也是一位响当当的先天俊杰,怎么会听不到里头的声音呢?况且他此来就是因为这浓粥来的。 所以不等莫惜声开门,他便推门而入了。里头的莫惜声手上还捧着那只瓷碗,口中还有一口清汤没咽下去。眼睛瞪圆了,腮帮子鼓起来,活像是只吃东西时受了惊吓的松鼠一般。 “妹子,你先把碗放下,我有话和你说。” 纪安心没有想太多,这家伙从到大就没怎么接触过女的,那里明白女生这种时候会有多尴尬,而他还像是没事人一样招呼人家。 莫惜声似乎脑子空白了一半,恍恍惚惚的就放下了碗,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纪安心说话。 纪安心也落了座,拿过莫惜声的那碗米汤看了一眼,就把手中的盆往里头倒着浓粥,没给莫惜声一点反应的时间。一边倒着一边还说:“妹子,我知道你想谢谢我,但是你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六扇门的工作,你没必要这样牢记的。还有,你只喝这点米汤却给我这些粥,有些过分了。” 这话却是把莫惜声吓了一跳,这话给她听来就是埋怨呀!这下子急得莫惜声眼眶都红了。本来她还就在担心自己被误会成心机深沉,听了这话当自己已经被误会了。顿时委屈的不行,心里暗自埋怨着:“怎么对你好些都不成吗?” 为了这碗粥,莫惜声可是连自己珍藏的红枣都拿了出来,这枣子可是她来了月事的时候才会吃上几颗的。uu看书 .uukansuco 此时她以为被误会了,当然会委屈了。 “你这个样子对自己,可对你练武没有好处。内功可不是凭空产生的,最开始的内气都是从食物里头来的,到了先天你才有能力从这天地之间汲取力量,只吃些米汤哪能够你练武的消耗?” 纪安心这句话这个时候说出来,莫惜声哪还不知到是自己想的多了,纪安心这木头哪里会思考别人的心机,算他福大命大才没在之前办案的时候被骗去搬砖。 莫惜声明白了纪安心的想法,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只是眼底积蓄的一汪泪水随着眼角上扬流了下来。 纪安心说着话看着莫惜声眼泪下来了,还当是自己的关心让她想起了身世,连忙安慰起来。 “妹子,你父亲很快就会来接你了,以前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 纪安心嘴笨,他也不想想莫惜声哪里过着苦日子,即便身上没几个钱,那也是衣食无忧,更不用干什么幸苦的活计。这种安慰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还说错了话。 “妹子,别想那么多,先把这碗粥喝下了再说,今天还得教你腿法呢。这两天泉州府好像有些变动,得让你有一份自保的能力。” 莫惜声那一幅笑中带泪的模样接过了纪安心递过来的碗,端起来就往嘴里倒着,此时的她让纪安心弄得也是真的饿了。 有道是“何时能知少女意,蠢笨不知男儿郎。赋予娇心挂念着,换来一声先吃饱。” 第97章 且先习武再其他 ? “安心哥,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练习腿法啊?” 莫惜声一边喝着粥一边找个话题摆脱之前的尴尬。 纪安心则是把捧在面前的大碗放在了桌上,慢悠悠的拿起手帕擦了嘴。 “等一会吧,刚吃了东西不适合做剧烈的运动。” 纪安心的话说完了,莫惜声方才发现桌上的碗已经空了,虽然还有点汤渍留在碗里,但也是吃的干干净净了。 “刀哥,你在门外干什么呢?还不进来?” 原来是纪安心听到了刀锋寒的动静,有些奇怪才问的。毕竟刀锋寒可没刻意的收敛气息,大大方方的站在了门外。莫惜声功力一跃而就,但也只是初入了门内,还没有掌握使用的技巧,没有发现刀锋寒的动静也是正常。 “我这不是还在考虑要不要进门吗?” 刀锋寒一边说着话就推开了门走进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辰教她练武?” “过上半个时辰吧,那个时候六扇门里的校场也就开了,用来练武倒是方便。”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练武的事情定了下来。可是莫惜声虽然想要练武,但这样不问她一下就做出的决定还是有些伤人。 所以她默默地收起了桌上的碗,跑到了刀锋寒的面前。 “你用过的碗和食盒呢?我还得给后厨那边送过去呢。” 既没有闹出矛盾,也没有耍脾气。莫惜声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待人接物的分寸还是有的。 刀锋寒让问的一愣,顿了一会才回话:“还在屋里,怎么不是让店二来收拾吗?方才我就奇怪今天的早餐怎么是你带上来的,店二呢?“ 这个问题纪安心可以回答,毕竟这三个人里只有他对六扇门了解的多些。 “昨天捕神在城外的一场大战,弄得这客栈里休假的人全都忙起来了,这时候除了雇来扫地的人哪还有店二。” 这话才让刀锋寒想起来这客栈里员工的复杂身份,说来也是,昨天捕神交战的动静他们在大牢里边都能感觉到,六扇门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刀锋寒只好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对着莫惜声说:“莫丫头,你先别弄这些了,一会我亲自给后厨送过去就行了。” 刀锋寒不会无端的受别人的好,也不会无缘由的散发爱心。这个时候示好的一句话反而是对莫惜声最好的认可。 三个人坐在桌子前边闲聊了一会,感觉腹内的食物不那么充实了之后,便一同出了客栈。当然,食盒和碗筷刀锋寒也都送到了后厨那边,还和那个一脸疲惫的厨子闲聊了两句。 走到六扇门的校场里边,纪安心先站定了位置面朝着莫惜声一脸的严峻。 “惜声妹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话说的充满了仪式感,让人觉得练武是一份十分崇高的事情一般。 “别说那些废话了,快把那《踏云凌宵腿法》拿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刀锋寒的插话让这崇高事业的感觉变成了街边闲谈一样,纪安心也摆不出那个严峻的脸色了。 “一个个的年轻装什么老成持重,不累么。”刀锋寒还在声嘀咕着,但一点不想让人听见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说得光明正大了。 莫惜声倒是挺配合的摆出了憧憬的样子,就差眼睛里边散发希望的光波了。 这下子纪安心也没啥好说的了,本来打算萦绕一种严格的气氛,这下子却是捡不起来了。只好从腰间的印里边摸出了那本久负盛名的秘籍。 只见这秘籍上边一股气息油然而生,满是荒诞而清香的气味,封面上简简单单的包着一层蓝皮,上面半个字都没写。书页整整齐齐,连个毛边都没有。 好一本刚印刷出来的新书! 刀锋寒和莫惜声赶紧聚集到了纪安心的身边,眼巴巴的等着纪安心翻开书页。 在刀锋寒和莫惜声期盼的眼神里边,纪安心翻开了第一页,上边写着两个工整的大字“前言”,下边密密麻麻的写着一整面的蝇头字,最清楚的是那夺人眼球的第一句话。“此秘籍由六扇门印刷发行,若是盗版必然追责。” 好一个严谨的六扇门! 刀锋寒一愣,莫惜声轻啐了一声。 这玩意盗版了谁会告诉你六扇门,还追责?怎么追责?难道一个个的找上门去废人武功? 刀锋寒愣愣的问道:“纪弟,六扇门的秘籍都是这么‘严谨’的吗?真的会去追责盗印的人?” 这秘籍印刷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谁都知道过目不忘的天才少之又少,总不能让人家背下来才能走吧?即便背下来了,也拦不住人家再默写出来,所以直接印刷了事。 你得了这六扇门的的秘籍,倒不是不能传授别人,u看书 ww.uukansu 只要是不以此牟利的话六扇门也不会多管,传给家人徒弟之类更是没啥好说的。 只是这世上哪有人无端的把自己的老底泄露出去,所以练武的即便得了秘籍也不会大肆宣扬。 “当然会追责,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兑换的秘籍六扇门都有记录,若是泄露出去先顺着位置去查,再按着时间去看,很少有查不到人的。” 刀锋寒得到了不怎么全面的答案,又问出声:“那一般盗印的人会受什么处罚?” 纪安心看了刀锋寒一眼,有些慌乱的说:“刀哥,你可别打这个主意,盗印出去的事件虽然不多,但也是发生过的。盗印的人发行多少份,就得原模原样的找回来。所得财物都得充公,还得补上三门同级别的武学才能算完。” “我就这么一问罢了,你何必紧张呢?” 刀锋寒不知道的是,六扇门换出去的武功向来是有数的。能从六扇门兑换武学的人不少,但是一些顶尖武学可都是得有人担保的。这本《踏云凌宵腿法》还是搭上了纪安心他爹的面子才换出来的,不然神捕的武功那里会这么轻易得到。 纪安心不想说出来给莫惜声平添压力,但是这武功可不是轻易能送出去的,所以有句话得说在前头。 “惜声妹子,你可得答应我不要宣扬你得了这本武学,不然可是事情很多的。” 为了让这门腿法来历说得过去,纪安心自己也得练习,不然他父亲问起来他可不好回答。 第98章 深秋临冬灯火会 ? 从莫惜声练武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踏云凌宵腿法》她也算是刚刚入了门。35xs 纪安心掌握的倒是稍微快些,但这个时候拿来对敌还差些火候,刀锋寒对这功夫只是好奇,看了两眼之后就没有再关注了。 至于这武功具体的招式,还容我卖个关子,后面再说。 这段日子里,黑不白和郝功名忙的整日见不着人,只是招待了纪安心和黑不白两人一次,说是之前的功绩已经汇报了上去,事后会有奖励的。也就把他两放在了一边,不再多管。 时间到了今天,泉州府迎来了个节日。这是秋天最后一个节日了,乘着天还没冷彻底了,城里打算办一场灯火会。 说起这灯火会来,可是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这节日不是什么知名的节日,来源也只是祈求老天爷等入冬了赏上几场大雪,好让来年能有个好收成罢了。 但这灯火会举办的习俗只有百年左右的历史,说是庆祝用的,但是庆祝什么却是大多数人都说不上来。 不过今年倒是有个值得庆祝的事情,就是城里开挖的一个大湖今个要通水了,这湖挖了好一阵子了,说是今个就要和城外的河流挖通放水了。 这湖从开始挖掘定下了地址的时候,周遭的地价就一路飞涨,此时湖边的酒楼会馆之类的都已经开起来了,甚至还有商人连楼船都修好了,就等着湖里开始注水了。 这个时候泉州城的戒备也是稍微松懈下来了一点,毕竟严密戒备是个体力活,连着十几天谁也有些吃不消。除了四处打探消息的“追风”和那些隐藏起来的“缉私”们,其他的人今个都休息了。 乘此机会,纪安心三人也是打算好好休个假。十几天里天天练武,刀锋寒和纪安心交手切磋了几场,不动用杀招搏命的情况之下,此时还是刀锋寒稍胜一筹。两人交手七次,纪安心只得了两胜一平四败的成绩。 今个三人没有起个大早练功,而是比平日多休息了半个时辰,这十几天的时间三人的感情却是越来越亲密了。至少相互开个玩笑不必担心惹恼了彼此。 三个人起来之后就看着街上的商贩比平日更加的多了,摊子上摆放的大多是些精致的提灯。有莲花形状的,也有宫灯样式的,还有些满心主意的贩弄出了瓜果城楼一类的灯具。 除了提灯以外,还有精明的连在湖里放的花灯都已经摆上了摊位,搁着挖湖之前谁会去做这水里放的灯呢?不得不说世上总有精明的人,比别人看的短浅些只能怨自己。 这不,但凡有些钱财的都会买上几个花灯等到晚上放去湖里边。 三人走走看看停停的一路走到了还没放水的湖边上,这地方连戏台子都搭建了起来。这地方可真不,少说也能坐下的千来人。戏台子修的很有意思,足足放了三个台子,朝着三个方向,正中间的台子直对着湖面。 另外两个台子稍微歪斜着些,把一座五层的木制楼宇环在后头。说是到时候三个台子一同开演,让人们可以选着去看。现下已经有不少的人聚在这个地方,等着看湖里放水了。 这地方好一个热闹,这股子热闹劲把之前捕神大战带来的阴霾冲散了许多,至少在场的人们脸上是见不着担心忧虑的表情了。 稍微远些的地方就是城守府,这城守府也在外头挂上了新灯笼,一个个的都很精致。把这庄严劲给掩在了欢喜的下边,让这地方不再是那般严肃了。 “放水喽!!!” 大老远的就能听见有人在喊着放水了,一下人群乌压压的挤到了湖边上。这湖挖的挺深,中间少说也有四五丈深,边上也得七八尺的深度。一群官差手挽着手挡在湖边上维持着秩序,生怕有人给挤了下去闹出事故来。 虽然湖边上修了围栏,但也经不住后头有人往里硬挤不是?好在这城守郝功名大人早就有了安排,才避免了喜欢看热闹的群众受了无妄之灾。 水流从大老远的水渠喷流而来,这水渠是从城墙底下联通过来的。为了防止留下什么城防漏洞,还在这城墙下边生生铸造了密密麻麻的铁栅栏,上边还细细密密的缠着些铁。这些设施所用的材料都是顶尖的,花费了泉州府不少的财政收入,还搭上了郝功名自己的些私房钱。 那一头挖通了水渠,这谁浩浩荡荡的就涌了过来。u看书.ukanshu 浪头像是一群子绵羊撒丫子狂奔一样,还带着轰轰隆隆的声响,端的是浩大。这领头的“羊羔”像是跑的太快粘上了黄土一样,本来纯白的颜色被熏染成了暗黄。一头头的往前冲着,像是后头狼群在驱赶一样。 这“群羊”跑得飞快,等到了湖边上根本止不住脚步,领头的生生被挤进了挖好深坑里头,摔得是四分五裂,噼里啪啦。后头的水流一点点的往里头硬灌着,泉州府的老百姓第一次见着这个景象,一个个的踮着脚,往前头蹦着,可把阻挡危险的官差害苦了。 官差一个个的也很好奇这湖里灌水的景象,但是哪有功夫回头去张望一下,眼前的人群拥挤的力道可是把他们弄得一个个叫苦不迭。 纪安心三个人都会功夫,看着景象不用和老百姓一起挤在一起。三个人正在这楼檐子上头站着呢,纪安心还分出点功夫扶了莫惜声一把,三个人看这景象的样子,确实和老百姓没什么两样,都是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愣愣的瞧着。 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没几个见过这种景象。水流呼呼啦啦的灌进湖里,可不是寻常能见着的。这声势即使没有捕神法相那么壮烈,但也是摄人心魄的豪迈大气。 水流激射着冲进湖心,这湖面肉眼可见的往上飞涨着,只要再过那么一会功夫,这湖就算是成了。湖边上的楼船也就可以开动起来了。 有道是“不见人间三山岳,只闻重天响雷霆。常有高人凝法相,取水灌湖仅一回。” 第99章 城中忽有魔声来 ? 就在这种节日前的热闹景象里,天色不知不觉的就昏暗了下来。35xs纪安心三人看完了一场挖湖灌水的大戏之后,漫无目的的在城中四处游逛着。 天色渐暗,路人们手上的花灯也大多点了起来,虽然灯火的颜色都是朴素的焰黄色,但是每个人手上的那杆灯的花纹装饰大多各自有些特色。 至于灯饰都是什么模样的前文已经提过,在此不做赘述。 “安心哥,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热闹的的节日呢。之前在天枯城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有些意思,其它的节日大多是不过的。” 莫惜声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委屈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的纪安心似乎觉察到了一些来自莫惜声的情愫,所以没敢回应什么,只是点头称是。 一旁的刀锋寒看在眼里有些着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之后,他对莫惜声算是多了些了解。此事看着莫惜声这一副儿女撒娇的样子,恨不得抓住纪安心耳提面授,和他好好说说这姑娘的好处。 “锋寒哥,你来西北这些年了就没想过回家看看吗?” 纪安心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咯噔,他心说“这下坏了,惜声妹不知道刀锋寒的过往,此时提起怕是惹恼了他。” 好在纪安心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刀锋寒这些年来虽然一心报仇,但是并未失去理智,虽然提起“家”这个词汇还是让他有些黯然神伤,但还不至于为此伤人。 刀锋寒强自打起精神,面带笑容的对莫惜声说:“妹,你说的也是,我在西北的事情基本办完了,等最后一点事情办完,我就回家去看看。” 金不换已经身死,刀锋寒追查多年的线索也是断了,此时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也许回家真的是个好选择。 说着这些,刀锋寒不禁的想起自己时候家里那一池的酒水,还有后边山上的那些猴子。 纪安心见刀锋寒没有生气,还陷入了回忆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转过头对这莫惜声说:“惜声,你的父亲已经寻到了,他已经接到了消息,大概明后天就会赶到泉州府,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本来这些话纪安心是不想说的,他原本的打算是等莫多言到了之后给莫惜声一个惊喜的,但是今天的他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不知怎么地就把这话说给了莫惜声。 莫惜声脸上没有露出欢喜的神情,反而有些低落的样子,让纪安心有些奇怪。35xs “怎么,快要回家了还不高兴吗?” “高兴,只是他还能认出我来吗?” 莫惜声说话时的勉强没被纪安心注意到,纪安心只是平淡的在安慰着莫惜声。 “当然会认出来的,血亲之间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的。像我第一次见着我的父亲,只是匆匆一瞥就感觉到了有种奇怪的联系从心底飘了出来。所以你见着自己的父亲一定能认出来彼此的。”纪安心一边说着还挠了挠自己的鼻翼 说起来有些可笑,这种血亲之间的感应确实是有人能感觉到的,但是纪安心说谎了,他不是能感应到的那种人。但是比起血亲感应的事情,说谎的人鼻翼会有点发痒这种事情却在纪安心的身上表现的十分清楚。 好在莫惜声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没觉得纪安心有什么不对。但是少女失落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她说的那样。而是在这段有些刺激的日子里,她已经有些离不开纪安心和刀锋寒两个人了。 相识的日子不过十几天,但是这两个人是莫惜声心底可以依靠的人了。所以听到自己再有两天功夫就要离开这里,难免的会有些患得患失。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平日里这个时候泉州府已经少有行人了。但是今天是个例外,所以整个泉州府收拾的光彩照人,像是一位生于西北的丰腴女子一般,虽然不那么端庄淑娴,但是大大方方的展现着自己的风韵。 满城的灯火像是这位女子发上的冠冕,镶金戴银。城外的风沙像是这位女子厚重的裙摆一般,拖起的是西北一地的直爽泼辣。 而这新挖掘出的湖水,经过半日的沉淀也是清洁而剔透了,正像是这位女子的双眼一般。此时的她/>它正是明眸善睐的,眼底积淤的黄沙可以一看到底,似乎在说这位丰腴的女子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在这黄沙之中自立自强至今的。 这样一位女子,自然是带着野性的,挥手之间黄沙就纷飞了起来,直戳戳的席卷了今日才搭建起戏台子。看戏的和唱戏的一同掩住了口鼻,就怕黄沙呛着他们。 黄沙过了之后,台上台下笑成了一片。 这个时候,纪安心三人也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这个地方,随意的找了个最后一排的空座就坐了下来。u看书 ukansu.om “我可以不跟着我爹回去吗?” 莫惜声终于还是问了出来,相比较多年未见过的父亲,此时的她还是更相信纪安心和刀锋寒二人一点。 在场的纪安心和刀锋寒一时无话,莫惜声有些期盼的眼神伴随着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腔,此时却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招架。 周遭看戏的老百姓哪有功夫注意坐在最后的三人在做什么,这戏台上正唱着秦腔《铡美案》,正唱到“王朝马汉一声报!国太护铡难下刀!”一句,正是高潮迭起的一处,众人都憋着一股子劲等着送上一声势大力沉的“好!”字。 终于纪安心有些接不住这个情形了,只好说:“我和刀兄没有很多的时间陪着你,我之后还得继续去办案,刀兄还得继续去寻找他要的那个答案,你还是和你父亲回家去吧。” 这话里没有太多的不舍,也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的桥段。虽然纪安心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莫惜声的情愫,但是此时的他两可都没资格去接受认可这份情愫。 还没等到莫惜声回话,刀锋寒先一步将腰间的“狼伦”持到了身前,站了起来,眼光灼灼的盯着台上正在唱戏的那位。纪安心此时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立刻站起身来讲莫惜声挡在了身后,真气暗暗凝聚着直视着台上的那位。 城外一缕厚重的黑气卷在了泉州府这一个西北丽人如同天鹅的颈子上,一时间这位丰腴靓丽的女子有些呼吸不畅! 第100章 戏班子臭词滥调 ? 台上的铡美案正唱到国太开口:“骂声包拯太残暴!欺压本后犯律条,我扯你上殿见分晓!”包公一声大喝:“开铡!”秦香莲悲号一声:“相爷!” 正是最终结束的几句了,台底下的老百姓更是一起站起身来叫好鼓掌!按说台上的演员应当一起躬身行礼,便是此剧终了。35xs但是还是生了变化!台上那个演国太的演员此时却是往前走了七八步,到了戏台子边上冲着台底下的人群问话了。 “你们觉得这台戏谁唱的最好啊?”这话一开腔,底下的老百姓才发现这“国太”是个男人! 最后边的纪安心三人里头两个是满目惊骇,一个在茫然失措。 纪安心和刀锋寒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个“国太”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而老百姓们却是当他正在逗乐,想要再讨要几个掌声叫好的而已,加上这戏是唱的真不错,除了前边的这个“国太”唱的差点意思以外,真真是极好的。 “当然是那个‘陈世美’了!一嗓子唱的人顶门冒汗!” “包龙图!包文正!包拯唱的真好,唱腔亮的不行,架势拿的真好!” 底下的老百姓有说那“秦香莲”的,也有喊着“包龙图”的,甚至连“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都有人在喊,偏偏是没人喊一声这个“国太”的。35xs “我唱的就不好吗?瞧你们一个个的!” 说话间这位“国太”还摆弄了两下腰肢,让人看着说不出的别扭。 “全场就你唱的最烂!平白拉低了这戏班子的档次,谁还会说你唱的好来?” 戏台子底下坐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当面就指责起了这位“国太”,这说话的汉子江湖上颇有几分声望,虽然从来没登上过人榜,但这位算是大器晚成的那一类。 这一位名号唤作“虎头铡”叫张虎的便是。因为自身水平的问题,年轻时候一直没能登上人榜,但是时至今日已经是先天顶峰的实力了,比当年那一批人榜俊杰中的大半混的要好的多。 这位虎头铡善使一口从铡刀上拆下来的刀刃,一身不知师从何处的武功放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个响当当。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听这秦腔!此时说得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句句说在点子上。 底下的纪安心和刀锋寒二人惊骇不是因为认出了台上这位“国太”,而是看见了这位“国太”方才做了什么!两人不怎么懂戏,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所以才注意到了这人方才落幕的一瞬间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底下的观众也发现了不对,这台上其他的演员怎么都定在了最后一个动作,连躬身施礼都不做了。35xs 就在这时,这座戏台子上的除了那个“国太”以外的所有演员头颅哗啦啦的滚落在地!一时间血液直喷出丈高,将这戏台子撒的是一片通红!这“国太”在唱完了戏的时候,斩下了所有演员的头颅! 张虎顿时大怒,这一台子戏听的他正过瘾呢,这些个演员就全树死在了台上,不必多说定然是这“国太”搞得事情!这张虎翻身而起,从凳子底下抄起他那柄硕大的铡刀直直朝着这“国太”斩了下去。 张虎名字听着是个莽汉,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他之前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可见这“国太”身手绝对不一般,所以飞身而去的时候诗号就已经诵响! “铡刀底下无身份!世间唯有真理存!” 这汉子真不是什么文化人,诗号有些随意,但是也带着他的信念,所以这一刀气势陡然攀升! 先是“嗵”的一声,再是“哗啦啦”的铡刀落地声,张虎和这“国太”错身而过,这硕大的铡刀直接碎裂开来,掉了一地。张虎的手上只剩下了个刀柄还在。 这“国太”束发的绳子被张虎一刀给劈了,此时披头散发的立在这染满鲜血的戏台子,状如厉鬼一般。 台底下的老百姓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出了大事,一个个的夺路开始逃窜。 纪安心和刀锋寒此时像是海中礁石一般立在原地,将莫惜声护在身后,毫不动摇。 台上的“国太”说话了! “这戏班子满嘴都是些臭词滥调,你们还没听烦了吗?我这改了的戏腔怎么就没人喜欢呐?你说是不是啊,老虎?” 这话说的台上的张虎冷汗直冒!这“老虎”可是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喊他,而这个人就是当年将张虎挡在了人榜之外的那位,“臭词滥调!叫破天!”。 这张虎颤抖着说出了这人的身份,此时场内也没剩几个人了。 “惜声,一会你直接朝着客栈跑。轻功已经教你了,你去了客栈应当就没什么事情了。” 纪安心声的交代着让莫惜声一会直接离开此地,这事情实在是不太对劲! “叫破天,你不是早就死了吗!你这是什么情况!” 张虎此时已经几如疯魔,uu看书.uukanshu 一声声的质问还带着口中飞沫,看着有些犯恶心! “哎,你也知道咱连岁数差不多大,可是你可曾知道我为何说话一直是戏腔啊,老虎?” 张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颤抖的说:“你真的练了那见鬼的功夫?” “是啊,这是一门见鬼的功夫!” 叫破天这一句话总算不是戏腔了,但这声音活像是硬物划过老式的玻璃黑板一样,听的人身上汗毛竖立! “所以,你涂上了这油彩才敢出现在人前吗?我早说了那根本不是人能练的功夫,你!!哎。” “苍生无可救!覆面散发闹市行!人间无公理!吞炭赤足!老虎,你说的人间公理,我可是一点没见着啊!” 叫破天的话,似乎戳到了张虎的痛处,一时间张虎身上就变得汗涔涔的了。 “惜声,走!” 纪安心和刀锋寒两人对着这叫破天,连忙让莫惜声现行离开。莫惜声没有纠缠运气轻功就朝着六扇门那边走了,此时若是她纠缠才是给人添麻烦! 叫破天此人一登场就毁了张虎的铡刀,自然是要强于纪安心和刀锋寒的!两人之前都感觉到了这叫破天的阴冷气势锁定了自身,若是冒然动了必定会受到雷霆一击,此时只能先让莫惜声离开此地了。 “臭人间,词盛世,滥谣言。调子不如叫破天!” 随着诗号响起,这叫破天终于爆发出了全力,地面动摇,地境高手! 第101章 捉灯弄影虚傲生 ? 灯影河是泉州府里挖掘大湖的时候,顺路一同开掘的一条小河,宽不过两丈多些,仅仅是一条狭小的河道罢了。35xs可是在这个日子里,这条小河却是成了人们最常聚集的地方。 河流七拐八拐的,一点也不平直,反而是一路上各种弯弯绕绕,曲折离奇。 不过今天这条小河却是分外的动人,小河从城的一头到了另一头,河边上都挂上了花灯,显得动人而秀丽。河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灯火,一朵朵的很是美丽,就像是满天星辰掉在了里边一样。 河边上有很多精明的小贩在这里摆着摊,有卖花灯的,有卖零食的。 最夺人眼球的是那一个出售夜宵的摊子,占着不少地盘。从摊子开头到了结尾处少说也有十几丈的距离,沿着河岸摆放着百来张桌子。每张桌子配着四个小凳,少说能坐下三四百人。 摊面在头里摆着七八个大型的烧烤架子,还有五六个灶台,都在全力的工作着,桌子跟前有二十几个跑腿传菜的小厮来来回回,热闹的很。 在这一条桌椅的中间,有个书生打扮的人一个人占着一副桌椅,慢慢悠悠的吃着桌上仅有的一盘花生米。奇怪的是周遭明明排队的行人不少,却没一个往他跟前凑的,就连小厮都不往这来。 这书生桌上除了那一碟子花生米意外,还堆放着一摞没有展开的花灯。这书生眼睛巴巴的望着河水流逝的方向,一言不发倒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书生头上裹着一条白色的纶巾,将在哪河中灯火下映衬的油亮的发丝收拢的齐齐整整,见不着一点发丝落下来。身上穿着的也是一身纯白的锦缎袍服,虽然不是很厚实,但这书生一点寒冷的意思都没有。 放在桌上的左手边平摊着一只素色的纸伞,这伞虽然一眼就看的出是纸质的,但却出奇的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伞骨全被遮得严严实实,瞧不出是什么材质。 书生缓缓的张口:“捉灯何苦弄轻影,心虚也得傲平生。” 地面一瞬间鼓动震荡了起来,河水也被这震荡搅得波澜大作,水花飞溅扑灭了不知多少朵正顺流而下的灯火。 一时间这摊边的百姓都受了惊吓,顾不上太多立马开始逃窜。 诗号诵出,大地颤动的声势老百姓多多少少有些认识,这种情况几乎都代表了武林高手要再次交手了,那还有不跑的道理。哗哗啦啦的一阵动乱,这书生身边的人全都散了个一干二净,远远的围着在看这边的动静。35xs 围观的老百姓年老些的愁容满面,壮年些的低头躲避,青年的倒是目光灼灼盯着书生,似乎是好奇。也有些神奇些的走时端走了桌上盛菜的盘子,正一口口的吃的正香。 可是半天也没见着有其他人出现和这书生交手,周遭的老百姓不由的有些骚乱起来。 “铁伞秀才怎么也会来我这个小摊子上用餐,不再摆弄你那些灯火玩意去了?” 这书生听到这话却是面上带笑,吃下了手上正捉着的一粒花生之后方才答话。 “怎么,我这秀才就不能来这地方吃路边摊了吗?你这老厨子恁的话多。” 这时候摊子最前边的灶台上一个手底下不停的老师傅才被众人看见。 这老师傅岁数大概六十多了,身子看着健壮的很,膀大腰圆的抄着铁锅翻炒着一锅红虾,锅里边辣椒红虾是红彤彤的一片,望着是十分馋人。 端着盘子围观的老百姓张口就喊:“师傅,你锅里炒的是我点的红虾吗?我这碟子山药快吃完了,啥时候能上菜啊!” 说话的这人站得位置靠前了些,正站在人群最前边,想来是喜欢凑热闹的那种人吧。可是凑热闹总是有很多的风险,比如这个时候。 书生不知何时就站起来了,手上撑着那柄素色纸伞,伞已经撑开了握在手上,伞檐上垂着不少的小纸船,看着很是有趣。下一瞬纸伞飞袭而出,打着旋直飞向了那个看热闹的吃货。 伞边上的小船不知是个什么道理,此时一只只的转了起来,还是那个意趣横生的样子,只是这一家伙是会夺人性命的险恶一击。 伞越是靠近那个吃货就转得越快,到了他身前一尺多的时候已经是气劲交互,带起狂风一片。 吃货此时还低着脑袋,扒拉着盘中菜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飞伞临身,似乎就要血溅当场了,就见一直满是伤痕的赤足,从下而上,踢到了飞伞的伞柄底下。纸伞被这一击给提的直窜而上,被风压直接挤兑的合了起来。 “虚傲生,你何苦招惹人家呢?” 说话的胖厨子还是操持着手里铁锅,uu看书wwukanhu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 “我倒是走了眼了,没请教?” 这铁伞秀才,捉灯弄影的虚傲生终于有点样子了,起身伸手接过了纸伞,躬身施礼对着这吃货问话。 “好说好说,我!黑不白!你做好准备了吗?”吃货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黑如锅底的脸。 “什么准备?”虚傲生面上一片好奇讨教的样子,眼里却是寒光阵阵! “入狱受罚的准备,当街袭击杀人的罪名你可跑不了。” 黑不白说完把手中的盘子一丢,稳稳的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头,拍了拍手又对着厨子说话了。 “那盘红虾可别炒老了!” “那得看你花了多少时间了。” 胖厨子和黑不白一点把虚傲生看在眼里的意思都没有,旁若无人的闲聊起来了。 虚傲生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似乎受到轻视的不是他一样。伸出一双白玉一样的手,缓缓从怀里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手里那青黑的伞柄。 “若是这赤脚的粗汉死了,即便我从不食辣,那盘红虾可否给我尝尝?” 虚傲生说话的时候是真的谦婉如玉,声音清脆好听的很。 “你也就配吃一碟花生米了,还指望到我这能吃着荤腥?” 胖厨子语气里头再没半点客气,满满的都是嫌弃和厌恶。 虚傲生在江湖上可从来没有什么好名声。 第102章 附庸风雅李34 ? 飘花楼是这湖边上的那栋酒楼的名字,与其说是酒楼,更像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楼上一片的莺莺燕燕,娇嗔嬉笑声端的是十分撩人。 里头此时已经满座,无论是雅间还是大堂里头,都满满当当的。 看这一桌,桌上的荤素菜肴是半点都没动,看起来都是品相优美的菜色,可偏偏是半点香气都没。要说勾人馋虫那就差的更远了,不过到这飘花楼上的有几个是冲着吃饭来的? 喝上几壶酒水,伴着这花月风光,谁还会在意这菜肴味道一般? “红脸喜哈哈,黑发油花花。伴着余木子,三四也回头。”(我真的写这种东西犯恶心,这货打算让他快点了账了。) “姑娘们,喜欢我的文采吗?” 一张五官缩成一团的脸,此时竟是透着一片猥琐,加上这让人想吐的烂诗,不必多说,李三四是也! 周遭的姑娘们可都是些清倌人,一个个的诗画琴棋都得会些,即便做不出什么惊世的诗作,这鉴赏的功夫也是有的,听的这么个东西实在是心里别扭。 要不是这“飘花楼”今个刚刚开业,不好给这些个金主甩脸色,这几个姑娘早就拂袖而去了。 “先生,这诗写得妙啊,姑娘面带红晕,发丝黑亮如绸的景致写的传神的很,能伴着您李三四,可不就是让您老回头留恋吗,妙啊!” 这捧臭脚的跟班还在李三四边上呢,吹的倒是有点意思,比李三四的诗要有意思的多。 “官人,奴家稍微有些不适,可否换个姐妹过来陪您吟诗呢?” 这不,清倌人哪里糟的住这种东西的糟蹋,一群姑娘里最清雅的那位都打算脱身了。 可是这李三四虽然文采惊人的恶心,但是见识可是不少,那里会放这姑娘离开。 “姑娘,怎么我李三四的文采配不上你吗,这就要走了?可笑!你这样的我走南闯北见过的都数不清了,接口还都一样,我又不傻!” 李三四发怒了,身上的气息一个没收拾住爆发开来,直把这桌上的饭菜全都冲的洒落出去,桌边弹着琵琶的绿衣姑娘给撒了一身,桌前斟酒的红衣姑娘衣摆沾了一片,坐在李三四边上的那个清雅的姑娘一时间让吓得脸色苍白。 李三四这货虽然文采低劣到吓人,但一身的功夫可做不得假。此时真气随着愤怒爆发,不光惊着了屋里的三个姑娘,更是招惹到了其他雅间里的人。 “哪个不怕死的,在这地方撒野?” 这不,隔壁立马就传来了一个粗豪的声音指责起来。 “赴身文坛里,千载无我名!洒家就姓李,不三也不四!” 满楼都在震颤,这木制的小楼可遭不住地境高手的诗号炸响,这李三四可是呆在顶楼上边,足足五层高,这晃动直把桌子都抖得作响! 李三四的诗号前两句可以说是他一辈子作诗的巅峰了,这后两句才是他的正常水平。35xs可是此时谁还管它好笑不好笑,这可是地境高手的诗号啊,寻常人哪还有功夫想这些。 “爷!您这诗是真的妙啊!诗人果然就得肆意狂放,不然哪有这种传世的大作!” 隔壁这汉子怂的贼快,这就吹捧上了。 “有眼光,朋友你这见识不俗!诗人就得狂放,说得好啊!哈哈哈哈哈!” 李三四这时候脸上一片得意,两只小眼睛笑得都见不着了。 屋里的姑娘一个个的都吓得像是鹌鹑一样,蜷缩着身子喘气都不敢大声一点,一个个的低眉顺目,生怕惹恼了这毫无自觉的李三四。 这一阵狂笑,李三四是想笑出个那汉子吹嘘的狂放恣肆的感觉,可是这李三四生生的笑出了一股小人得志的张狂来,为了声势这货色还鼓动真气,想要弄出个浩大豪迈的感觉,直把这楼里的其他人都给热闹了。 “李三四!你好不要脸啊!” 这话里带着七八分的醉意,还有两分是厌弃。 “饮三缸!你是不是和我卯上了!” 不必多说,说话带着醉意的只有这破落秀才饮三缸了,这一出声就把李三四惹得毛躁起来了。 “两位,何必动怒呢,是这些个姑娘入不得眼吗?” 这声音带着三分缠绵,蕴着两分甜腻,并着一分的柔情似水,和着半份的超然世外。 剩下的全是那种丰腴的动人风情! 说话间一个女子飘飘然的步入了李三四所在的雅间里边。 门扉轻开,先是一只娇小的芊芊细足踏了进来,再就是裙摆底下若隐若现的一条丰润如玉的小腿。整个人进来之后,这女子头上扎着一个妇人簪,一身的雍容润黄色霓裳。 面容白皙之中带着病态的红晕,像是患上了热病一般的模样。身姿婀娜而饱满,唇角轻轻的向上扯着一点,像是勉强的笑意。 眼睛轻轻猊着,似乎是忽然见着光亮一般。耳垂圆而微长,像是去壳的荔枝一般姿态。 “附庸随雅的李先生,可否给区区在下一个面子?可别惊扰了其他的客人可好?” 李三四小眼睛猛地一张,似乎见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自然,u看书ww.uukansh 自然!” 答话答得十分利索,似乎是畏惧了一般。眼里没有半点痴迷的姿态,有的只是满满的不知所措。 “先生,这、这是您的产业?” 李三四连问话都有些不自在,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了不得的玩意。 “那倒不是,只是一个朋友在这,我来看看罢了。今个所有的事情只要不会牵扯到这飘花楼,我可没一点兴趣。” 这女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这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威胁的意思。 “姑娘们,先且随我走吧,先去休息一下。” 女子迈着飘渺的步子,带着这几个清倌人缓缓的离开了这间狼藉遍地的屋子,丢下了李三四和他那个专业捧臭脚的随从。 李三四就这么紧绷着等了一会,似乎是确定了这女子已经离开了之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李爷,这女的是什么来路,居然无视了您的文采?” 这随从说话倒是小心,还是先捧了一把李三四。 “你不该问!” 这四个字还没说完,这随从就被李三四一把抓碎了喉咙,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李三四面色阴郁的洒下一串银钱算是付了帐,步履沉重的走出门外,直直的出了这飘花楼。他的身后一个醉汉也提着一壶酒水,蹒跚的跟着一同出了这精致的小楼。 楼上还是那般莺莺燕燕嘻嘻笑笑的热闹,还是那么个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 第103章 破落秀才饮3缸 ? 李三四面色阴沉的出了门,后头的醉汉踱着步子跟在后头。35xs “饮三缸,你想干什么?” 声音虽然说不上冷厉,但却是阴啧啧的。 饮三缸身形没停,又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了李三四的身前。 “我什么都不想干,这里边的酒太贵,喝不起。打算去对面的小地方喝上两杯。怎么,这也碍着你的事情拉?” 这饮三缸一张口一股子酒味直直冲入了李三四的鼻腔。 但这个时候李三四哪里有退让的道理,即便这酒味刺鼻,但他还是生生的忍住了退让的冲动。 “所以,你能不能让让,好给我把路腾开?” 饮三缸的行为简直和挑衅无二,两人武功伯仲之间,遇见这种情形,其他的武林人士只怕早就开打了,奈何这李三四还有事情要办。所以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往边上挪了两步。 “你可记住了!” 这让开了位置还要放下狠话的举措真的十分丑陋,既然已经退让,那边悄悄的离开不好吗?此时这种行为像极了小孩子打架输了的样子。 饮三缸嗤笑一声,摇着身子踩着醉步,一摇三摆的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了那低矮的酒肆里头。 “你不打算再喝几杯吗?李三四?” 李三四面色越发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了饮三缸对面的座位上头。 “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晓得你有事情要办,但是在这里喝酒不好吗?” 饮三缸醉醺醺的姿态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是李三四面上却是笑容绽开! “所以,你打算阻止我办事?” “既然你在飘花楼的事情没有办成,那放弃了不好?” 李三四的笑容越发的夸张,连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那我要是在这里办事呢?你是不是还要阻我?” 饮三缸此时却是醉态全消,严肃的很。 “我早知道你要干什么,正好前几天和一个朋友聊过了,你这事情怕是办不成了。不如好好的喝上两杯?” “你可知道,这事情我办不成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李三四一切浮夸的表现全数收敛,此时和饮三缸一般模样,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可是这飘花楼你是没法搞出动静了,不收手又能怎么样呢?” 饮三缸没有直接回答李三四的问题,反而说起了飘花楼。 “你早知道那位是在这里的吗?” “不然呢?要不我会搭理你?” 酒肆的老板这个时候才慢慢的走到了两位身前,一副困顿的模样开始问话了。 “两位客官要喝点什么?我这自家酿造的酒味道可是不错,还有这家里婆娘卤好的牛肉也不错。不知客官要不要尝尝” 此时酒肆里边只有这三个人,一个站着打盹,两个目光闪烁。 “你打算杀我还是杀他?” 饮三缸又成了一副醉汉模样,似乎之前的严肃都是梦中所见一般。此时的他身子微微后仰,手上的酒壶抬到了嘴前面些开始饮酒了。 李三四一双小眼一闭,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方才杀了跟班的那只手已经放在了另一人的喉咙前头,下一刻就能杀人! 酒肆老板是个中年人,身子魁梧的很,此时脖子上被一直手爪扣住,面上却是半点惊慌都没有。 “当然是杀你了,李爷和我的事情可是一般无二啊。” 这酒肆老板原来也是个有事情的人,可惜他命不久也了。 “我喜欢你身上的酒味,你先把你家酿造的酒给我上一壶可好,反正我也懒得到处去跑。” 李三四手上的手爪一收,似乎无事发生一样,酒肆老板点了点头,就去上酒了。 此时的李三四嘴唇微动,却是传音给了饮三缸。 “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此时你来实在不是好事,小心性命不保。” “好朋友,你的事情我只知道个两三分罢了,但是此事你可不能去办啊!城里头两尊大能在这,你做了事情哪还能有命在?” 饮三缸一边饮着酒水,一边嘴唇颤动着传音回话。这门功夫是为了可以一边说话一边喝酒,或者一边吃饭一边喝酒所创造的。创造这功夫可是废了饮三缸不少的精力。 “说得我不办事就能留下性命一样,你早就知道我是干嘛的,何苦这样呢!” 李三四这话里头满是无可奈何的意味,听着让饮三缸面上一愣。 “酒来了,客官。” 酒店老板把一壶酒摆在了桌子上边,张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阴森森的说:“喝吧,完了我和李爷送你上路。” 李三四一把将酒壶拿到手里,张口就是倾倒!这一举动把这酒肆老板惊得够呛。 “李爷!你” 话还没说完,饮三缸一酒壶就插在了他的喉咙里边,壶嘴里血液涓涓流淌出来,身死当场! “三缸,uu看书ww.uukanshu.om 今日你必须得阻我,甚至杀了我也在所不惜!” “木子,你又何苦呢!” “即便你要阻挡我,我也必定要搞出骚乱来,所以你做好准备吧!” 饮三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对于这位挚友要办的事情他真的是只知道一点点,但为何要这么做也是他所疑惑的。 李三四起身过去,走到了酒肆的柜台里边,取出了七八坛子酒水,一并抛飞朝着这方桌子上。 “喝吧!喝完了我又是那个‘附庸随雅’,你也还是那个‘破落秀才’!” “子鱼!你倒是把事情说清楚啊!这里可是有捕神和捕王在此,你有什么不能和他们说的!” 饮三缸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急切的表情,急躁而满是担心的劝解着! “喝酒!” 李三四或者说是木子鱼不愿多说什么,提起一坛子酒就开始往口中倒着,这酒有七八分都洒在了衣襟上头! 饮三缸见此不再多说,端起酒坛与他的好友痛饮起来! 酒水没多久就喝的一干二净! “赴身文坛里,千载无我名!与子同鱼脍,何惜身无铭! 木子鱼身上气势大盛,比之前的李三四强出不止三分! “酒醉人间无忧虑!三缸入腹倒乾坤!” 饮三缸气势逼人,直把这酒肆冲撞的支离破碎! 大地动摇!这两股气势伯仲之间,直把地上泥酒震得离地三寸! 第104章 才高8斗崔落第 城守府外一片灯火辉煌,但是半个行人也没见着,灯火之下只有一个门卫在那百无聊赖的样子。 平日里的门卫都是两人一组的,只是今日郝功名老爷让他俩轮着休息,结果两人拿这值班打赌,输了的就一直在这值岗,不必多说,这一位自然是输了。 看他眼角的泪水和这个哈欠就知道,他有多么无聊。 “老爷也真是的,这种日子谁会来他府上,他也不去过节,还得让我在这值班。” 一个人光是站着不动自然无聊透顶,所以抱怨两句也算是找个乐呵。 “有道是人间万千不平,少有正道可供行。唯不卑、不亢、不忿、不懑,方可鉴明。” 远远的一个人影带着读书声满满走来! “是谁!” 打盹的守卫一瞬间就被惊醒,这声音里头伴随着的气势已经让守卫有些发抖了。 “愚蒙崔落第,打算拜访城守郝功名先生,还望通传则个。” 崔落第!饮三缸的兄长崔成功! 不知是命数还是什么,这崔成功明明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物,却总是科举落地不中,而其文章在这世间都可算是佳作。为此得了个崔落第的名号,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唤他崔成功了,而是以崔落第称呼他。 而他屡次落地虽然没有心灰意冷,但也是接下了崔落第这个名字,说不清是为了自嘲还是其他的目的。 此时此人,身至城守府外指名道姓的要拜访郝功名,却不知是和原由! “且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禀!” 崔落第现身于此,已是先声夺人,城守府里被他的声音震得碎石都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这郝功名又怎么会毫不知情? 这守卫也许武功不高,见识不多。但这审时度势的本事却是不错,此时的崔落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十分惊人,而且没有半点和气的意思。此时前去通禀,却是救了这守卫一条性命! “不知才高八斗来此有何见教?” 守卫刚跑进了府门,郝功名的声音就响彻了这一片地方。 “学生前来讨教这为官之路如何通畅!特来求郝功名先生‘指点一二’!” 这个“指点一二”是郝功名的名号,这名号所来绝不是他学问有多么的高绝,而是他一手的武艺在这人间硬生生的杀出来的,这四个字上没一个不沾慢了恶寇贼人的血迹! 一指二点,罪消人死。这才是郝功名指点一二名号的来源!崔落第指名道姓的要请郝功名指点一二,这就是邀战的意思! “不知学士为何如此?” 学士算是看在崔落第才华的份上才叫出声的,随着这一句话说完,郝功名腰上别着“雅剑”手上持着一只铁杆的大毫已经站在了这灯火辉煌的街道里头。 身上一身褐色的衣裳,披散着头发来到此处,颇有几分狂生的意味。 手中铁杆大毫的头上沾染了朱砂一般,殷红水滴满盈,直把笔锋充的圆润美丽! “进来掏了个营生,报酬乃是一册秘传的古籍,而这报酬就落在了郝功名先生的身上,所以来此。” 崔落第的身子终于走到了亮堂的地方,这时候才能看清了他的面貌。 面貌虽然不很惊人,但却看着十分舒心。两弯眉毛长长的垂到耳根的地方,看是十分的顺眼。 身上黑袍一袭,背上书屉一架。手上攥着一册无名的图书,腰间摆着一列玉牌。 这玉牌一眼看去就知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石,上头裂纹满布,材质再寻常不过了,但这就是崔落第的兵器! 人说崔落第的武艺高绝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的武艺比起他那个酗酒误事的兄弟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一位才高八斗,名列 地榜第六十三位!如果两人在此开战,这郝功名败亡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一般! 郝功名不畏惧死亡,但他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身死,所以他想要问清楚这里头的事情。 “是何缘故让学士非要杀我?是我为官不公还是处事不明?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非与先生有恩怨,只是受人所托,不得不为之罢了。还望先生见谅!” “那学士可知杀害一方城守所要面对结果?况且你此来并未隐匿身份,这可瞒不过去。” 崔落第面色不改,仍然一副淡然有礼的模样答话。 “自然知晓,若是我行此事情,只怕日后再无一处可以安生,更不必说名题金榜的前程了。只是不可不来,不得不为罢了。” 郝功名还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大战一场,但是杀他的后果崔落第一清二楚,一时间郝功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避战了。 虽然此战几乎必死,但郝功名所处的地方可是城守府中,这些个城守府中高手可不是闲人,即使对于此战胜率帮助不大,也能提高他生还的机会。 “来人!” 郝功名大喝一声,之前崔落第带来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这些个武人,此时郝功名呼喊,转瞬之间六个武人就站在了此处。 崔落第并未打断郝功名呼喊的举动,此时眼前算上郝功名一共七人,其中两个地境,五个先天至极。这个阵容对他来讲算不上什么威胁,不过如此的话倒是能在他的手上多坚持一段时间了。 “先生,此战非我情愿,若是你能坚持到再有人来,学生自然退避,日后亲自到京城领罪,还望先生能活过此役。” 说话之间崔落第躬身行礼,uu看书 wwukanshu.om礼数上给足了郝功名这一方城守的面子。 但郝功名并未抢攻,既然再有来援的话,崔落第就会退避,何苦急忙交战于此那? “学士可否说明其中缘由?” 郝功名打算稍微拖延一下,若是可以自然是极好的。 “此间内情说来惭愧,不如不说罢了。” “是不愿还是不能?” 崔落第对于郝功名拖延时间的举措不置可否,闻得郝功名发问,面色一整便张口回话。 “不能!” 再度躬身施礼,定在此处在不多言!无论郝功名再如何问询都不再搭理,而是保持着躬身的姿态一动不动。 “罢了罢了,学士请起身吧。既然如此那边看天命在谁,也省得你为难下去。” 崔落第给足了郝功名礼数,再拖延下去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了,再怎么郝功名也是一方城守,也是天下有名的人物,不至于丢了自己和崔落第的面皮。 “人间自有昏暗!也会夜去天光!舍生忘死求战!功名虽好无缘!崔落第!来战!!!” 郝功名真气蓬勃!诗号之下舍生忘死,竟是再做精进,此时的他足以名列地榜了!此战生机已现! 第105章 战起1片烽火处(上) 郝功名身上的真气动荡,俨然是一片冲破了关隘的景象!此时声势一时之间已然胜过站在原地毫无动作的崔落第一筹! 只见郝功名手中铁笔一挥,在身前挥洒而过,笔尖上朱砂受内力所激,在半空中虚虚的凝住一个“战”字! 字红若血,声势浩然!郝功名身后的人一个个的也提起了周身气劲,做好了生死搏杀的准备! 崔落第见此面上一笑,毫无畏惧之意,只是眼神之中满是严肃,对此一战他并未因为郝功名差他一截儿掉以轻心! 红色大字瞬间如同湍流急沫一般,迎面打来。郝功名并未等着崔落第唱诵诗号再行动手,此时两人之战已然确定,为了生还此地,抢攻一招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郝功名身后几人,只有一人乃是地境,但其实力可比其他人差了不止一筹。 世间高手大多有诗号傍身,而总有这些个境界尚可但未有诗号的的存在,比如这位王一土! 要说功力此人当得起一个高手的称呼,但说起名气,却是连那个莲花杀手丘便来都远远不如!此时的他既然没有诗号要念,那么他的动作就比郝功名要快上一筹! 身形燕起雀落,一个恍惚之间就已经站在了崔落第的身前,手上一把精致的匕首已然刺向了崔落第的腰间!这时郝功名凝结的血红大字还在路上,只要王一土能纠缠住两息时间,这一击就能落在崔落第的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崔落第腰间一枚玉牌直接接下了这柄匕首,他身上真气终于显现!一片苍茫之色,满身浩然正气! “叮!”的一声响动,匕首去路被挡下了,王一土持着匕首的手一个痉挛,匕首被生生的顶飞回来,直直砸在了他的腰间! “噗!”的一声,王一土口中鲜血喷洒而出,身形爆退! 这一击之间无疑是王一土技不如人,带着伤势被击退了! 但这两息时间他还是给郝功名拖延出来了! 鲜血还在半空!王一土后退时避开了郝功名的大字,此时血红的“战”字沾染了血液,飞速旋转起来,直击崔落第! 红字是朱砂沾染鲜血,此时间声势再升,带起的劲风直把崔落第的发丝从发冠束缚之中吹的散落! 好一头青丝,迎风舒展翩然若仙! 崔落第腰间玉牌此时全数浮起,凝在身前,化作一个“止”字,细细一数这玉牌共是二十有八块,此事变成一个“止”字,用来迎接郝功名染血的滔天“战”意! 两者一动一静,一实一虚,直接交汇于虚空之间!“战”字飞旋宛如飞火倾泄,“止”字静立状如老竹生于奇山!两字交汇冲击起来,把郝功名身后的几个人手直接吹的身形虚浮,已然失去了进招的能力! 半空两字纠缠起来,一时间看不出个胜负出来。 王一土再度袭来! 足下踏着乾坤,手上挥着流星,霎时间又来到了崔落第身前! 匕首反手持着,所带的力道自然多于正手,此时的他面上发黄的一口牙齿紧紧咬住,已然使出毕生力气,要谋求一个胜算! 这般袭杀要是放在黑不白身上,此时怕已经落得出气多进气少的下场了,奈何崔落第却还未拿出全力来! “噗”的一声崔落第嗤笑出声! 挥手之间就握住了王一土的半个拳头,生生的连手中的匕首一同捏碎当场! 伴着王一土的惨叫,他轻飘飘的将王一土抛回郝功名身边,慢慢悠悠的出声。 “学生失礼了,嗤笑于人实不应该,在此道歉了。” 郝功名脸上一片赤红,铁笔直伸着点在红色大字之上,哪还有功夫顾忌王一土的伤势,更是没有功夫回这崔落第的话了。 崔落第一身武学,本是读书人的套路,无非是书画一道,可是此人不知是从何处得了一套神道至宝,正是这二十八块无名玉石。也是因此污染了一身浩然真气,此时的他非儒非神,虽然招式施展起来无恙但根子里已经不是读书人的根基了! 为此考试之时总是意外频出,这高绝的战力成了他屡屡落第的缘由。尽管行止坐卧无不遵循礼法,但这一身真气却已经多年未有精进了。 崔落第一边和郝功名拼着招式,还低下了腰讨求原谅,此时的郝功名脸上已有血珠顺着眉毛滚落了! 郝功名知道若是不给个回话,这崔落第只怕是一只会弯着腰和他拼杀下去,不忍辱没了这读书人的风骨只能硬是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无妨!” “学生谢过先生。” 崔落第先是直起了腰,再度朝着已然使出全力的郝功名施礼。此时那些个先天人手,一个个的终于稳住身形,攻杀而至! 刀光剑影闪动笼罩崔落第的头颅,拐子长棍划出一个个圆弧直击崔落第腰腿! 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终归是有些道理的。 这几个人手多年配合,这些个攻击几乎不分先后的落下,只凭一双手却是没法全数挡下来。即便这些个攻击未必伤的了崔落第,但划破了衣裳也是不美。 所以崔落第召回了这二十八枚玉牌,之间这一枚枚玉石小牌扰着崔落第开始飞旋,身周发出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动,一轮合击却是连个毫毛都没伤着! 打着旋的红字没了阻拦,u看书 .ukanshu却是已经近身! 崔落第终于以肉身接下了这一招,这也是郝功名和崔落第第一次实打实的对招! 郝功名的帮手一个个的负伤败退了,却没有带来哪怕一点优势,此时郝功名败象显露了。 “开!” 崔落第轻喝一声,这夹在中间的大字终于被击得破碎! 狂风阵阵,郝功名连退七八步,口中稍微溢出一丝血迹,面上的赤红开始消退。手上铁杆大毫笔尖生生的秃了三成,断了的毛一根根的散落在地。 但是郝功名腰间的“雅剑”尖上,却是带出了一缕血丝落在地上!这宝剑是不沾血迹的,但这血顺着伤口喷出却和宝剑材质无关。 崔落第受伤了! 方才一瞬,郝功名持剑刺击,伤了崔落第的肋下,血正在滴落。 第106章 战起1片烽火处(下) “先生好俊俏的剑法。” 崔落第面色毫无动摇,似乎伤势对他来讲毫无影响一般。 “学士好精深的内劲,已然胜我三筹不止。” 郝功名见崔落第没有抢攻的意思,自然也是回话好能让他有些时间调整内息。乍看方才是他占得便宜,但两人之间的差距郝功名已经摸清了。胜他三筹只是保底,这个差距可能还要更大! 崔落第那里不知道郝功名的打算,这次的事情本来就非他所情愿的,稍微放水一二也没什么影响。在他心里郝功名今日必死,其他有能耐帮他的人都已经被牵扯住了。 无论是泉州六扇门的总捕头黑不白,还是四方大狱里的看守长官,或者是郝功名的江湖好友,甚至是那已然入天的捕神捕王,此时都不可能帮得了他郝功名! 崔落第的脸上从来不会隐藏事情,倒不是他没有城府,而是他从来不会骗人罢了。所以这惋惜的表情自然就落在了郝功名的眼里。 “不知学士可否说明此事内情?” 郝功名第一个问的不是自己如何能活,至少生死的事情他还是只依靠自己的,所以问起了内幕。 “不能说,不能说。” 崔落第一边说着“不能说”,一边面上满是一副身不由己的表情让郝功名惊诧。 “学士受人胁迫?” 郝功名追问时坦坦荡荡,让人好感顿生。 “说不清。” “说不清那就是有喽?”郝功名心底盘算着。 “是否今日城里已经无人可以帮我了?” 崔落第闻言面色一滞,“然也”。 “学士此行只为杀我?” 崔落第面色沉重,微微颔首。 郝功名和崔落第静默的站在当下,其他人此时从新摆开了阵势,打算继续缠斗!此时的灯火还是那么耀眼,只是稍微沾染了一些血色,直把这街道映衬得苍莽了几分。 天上忽地悉悉索索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细微的很,还没能带起一点的寒意。 此时被等罩护住的灯火不知怎的,开始动摇起来。 “崔落第,动手!” 这一声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何人所说。就这么轻飘飘的席卷了这条素净的街道,满街的灯火瞬间便熄灭了一般。 “先生见谅。” 崔落第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躬身施礼。只是这一次他的腰弯的十分厉害,像是打了个对折一般。 “我死之后你是否得以自由?” 郝功名没有第一时间回礼,而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然也。” “那我死了,你暂代泉州府城守之职,暂时领导着百姓避险,王一土你们做个见证。” 郝功名说话的时候,解下了腰间令牌,扔到了崔落第身前。 “尊城主令!” 王一土带着几个人一同应下了此事,崔落第此时第一次违背了礼法,虽然腰还弯着,却抬起头来直视着郝功名。 “我不会坐以待毙,你定然知晓。况且我也不想就这么死了。”郝功名说着顿了一下。“但是此战我即便逃得性命,也必然伤势极重,而你却不会由此情形,所以你得负起责任来。” 崔落第又底下了脑袋,“学生省得,不知先生可还有交代?” 郝功名想了一会,方才答话。 “王一土,若是我死了你回头告诉夫人和少爷,我是死在敌寇手中,莫说崔学士的姓名。” “诺。” 身为城守死与敌手,他的家人自然有朝廷保护,还有足够的金银补偿,足够他的家小过上富裕的日子了,甚至可能会比现在还有富足一些,他没有其它的担心了。 “崔学士请起。” 此话一出,郝功名周身真气又一次回到巅峰,方才谈话的时间里他已经调息完毕! “先生,学生要出全力了。” 崔落第给了郝功名调息的时间,但是此时也拿出了全部功力,此战不会再有其他停息了。 “修学先养德性!有才不忘初心!纵使流言加身,也不会污了本性!” 崔落第人称才高八斗,而他的诗号却是一首打油诗。不是他写不出更好的诗句,而是此诗是他生平作的第一首诗,里头全是他满腔初心。 虽然这里头多少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是这般做的,也就不再在意这些事情了。 此时他来截杀郝功名的事情,虽然内情没有多说,但是这绝非出自他的本意,因此崔落第的气势并未催动到达巅峰! 闲谈几句的功夫,两人已经搏杀到了一起。 郝功名抛开了秃头铁笔,手持着“雅剑”上下挥舞,内气透过宝剑转换为阴阳二气,一时间竟然压制了崔落第! 崔落第乍看是落在下分,其中也有郝功名无视生死的道理,若是他对生死有所畏惧的话,只怕三五招之间就得身死道消。崔落第的招式满是读书人的意味,玉牌上下翻飞有时化成一个大字欺压而上,有时凝成七八个字连番轰击。 两人招式纵横交错,已然是无法掌控住这肆意的真气了,平整的街道几招之间就已经哄得七零八落。 这边一道剑痕,掀起青砖几片。那头一圈小洞,打碎地表三团。城守府里的下人们一个个的躲在屋里,听着外头轰鸣大作,各个都在祈祷着郝功名得胜归来。 “先生还望能指点此招!” 崔落第二十八个玉牌上边显化出了二十八星宿的形状,映出一片星河景致! 郝功名一言不发,握住“雅剑”的手却是稍微松开了几分,宝剑回转,剑锋向前! “星宿转轮”玉牌轮转,星河倒悬!二十八宿一个接着一个,直直轰向郝功名! 郝功名面上再度充血,还是死死锁住一口真气,半句话都不说。u看书 ww.uukansh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只听到接连二十八响连绵! “先生这是什么武功?” 崔落第胸口留下了四个一指深的窟窿,血往外流的极快,半晌没见停住。四肢上边都有一道浅浅的指印,刚刚破开了最外头的一层皮肉,像是不经意间留下的刮痕。 “指点一二,自然是靠着这一手一指二点的功夫了。学士别忘了应下我的事情便可。” 郝功名的身影却是已经宛如一滩烂肉,肢体残缺趴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重重,没个完整劲道。 此战崔落第留手不少,郝功名搏命的一招却是未建全功。 “指点一二,当真是受了指点啊。郝先生,学生恭送!” “人间总有公理在,哪怕偶然会迟来。功名利禄瞬息灭,唯好公道让人猜。” 此战终了!郝功名败亡! 第107章 湖畔小路阻敌行(上) 小小的一个河畔小摊,黑不白与虚傲生正在对持! “你真能捉住我?” 虚傲生话里满满的看不起黑不白。 要说这两人的武艺,虽然不是天差地别,但也是高下立判。江湖上享有盛名的黑不白比之小有名气的虚傲生那可是强出不止一筹! 这话里的看不起却是显得有些可笑了,可是黑不白这种时候不会笑。即便这个时候的黑不白正在休假,遇见这种事情怎么也笑不出来。 虽然他没怎么重视这个铁伞秀才,但战火将起,他又怎么笑得出来。 “你能从我足下逃得出去再说吧。” 说话间黑不白就已经摆好了架势,前脚虚点着地面,后足横放在身后。腿上已然蓄好了力道,脚背上青筋也已浮现。 周遭的群众哪里会不认识这特色鲜明的黑不白?这家伙一天忙碌之后满城乱窜,时不时的捉着几个小偷小摸的罪犯,几个月的功夫这泉州府里就没有不知道黑不白的人了。 所以见着这种架势,围观的早就退出老远,生怕丢了性命。 “捉灯何苦弄轻影,心虚也得傲平生” 这是虚傲生第二次唱诵诗号了,虽然地势动摇起来,但也没惊起什么波澜。毕竟留在附近的哪个没听见他第一次弄出的动静。 铁伞在虚傲生的手里擎着,周遭气流四溢起来,搅得地上飞灰也在飘荡。 “哼!” 老厨子出了一声,直接把虚傲生的气势增长生生喝断了。 原来是这灰尘已经飘到了灶台跟前,锅里红虾险些就糟蹋了。 虚傲生面上一阵阴郁,“怎么,老师傅打算拉偏架吗?” 说着话他的眼神还在四处乱瞄,似乎顾忌着什么,又算计什么的样子。 “你不至于连气息都控制不好,何必扬起灰尘惹我不快?” 老厨子说话突出的气息将这灰尘直接就吹散了,半点都没落在灶台上。 黑不白的面上倒是有些凝重了,按照他所知道的虚傲生情报,这种程度的气息乱溅本事应当,但按着老厨子的话这虚傲生还有隐藏。 “所以您这是打算以二敌一了?” 虚傲生脸上很是难看,一个准备的功夫就被认掀了老底,这典型是要偏帮。 “我犯不着,只要你老实点就是了。” 说完之后老厨子将锅中红虾装了盘,回过身去坐下喝起了小酒,不再搭理这两人。 “黑捕头,你还觉得我从你足下逃不出去吗?” 既然已经泄漏了底细,就没必要伪装什么了,此时的虚傲生调笑起了黑不白之前的言论。 河水潺潺流动,上边从上游飘下来了新的花灯。就这么一小会时间,这河面又成了满河星火飘摇。黑不白此时知道,自己怕是要陷入苦战了。 虚傲生的那柄铁伞,可以说是他最有名的一处了,看似纸糊的,实则却是奇铁锻造,通体少说也得三四十斤,外加伞檐是锋利的很,让人小看不得。 之前自持功力更胜的黑不白此时半点轻松都没了,按照老厨子的话那这虚傲生的功力与他已经不相伯仲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起说了吧。” 黑不白给了虚傲生一份尊重,也是告诉他说完就是开战的时候,再想说话就得是分出胜负生死之后的事情了。 “老厨子真的不会插手?” 虚傲生还是在思虑这个问题,众所周知邪派以多打少叫做恃强凌弱,正派以众敌寡叫做和这等小人讲什么江湖道义。这可是邪派前辈血淋淋的教训,由不得他不多心。 见着话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这老厨子有些遭不住了。 “就你还用老子出手?黑小子收拾个你已经够够的了!” “我不知道,但是你此番必然无法安然脱身!” 老厨子和黑不白的话同时响起,算是宣告了虚傲生的下场。 “好一个正派高人,好一个六扇门。那至少请老前辈报上名号,让我知道一下我栽在哪位手上?” 这话说到老前辈三个字的时候,虚傲生手中铁伞就已经直直轰向了黑不白!此时此刻的雷霆一击,并未动用他伞檐的锋锐刃口,而是将铁伞当作重锤,直接砸了下去! 黑不白遇着锋锐的兵器还得多加小心,但见着这一记飞砸却是心下一松。钝器攻击要接下来对他来讲可算不得难,于是前脚往上一提,双腿就摆出了个朝天一柱香的架势,将这铁伞接了下来。 一声轰响霎时爆开,但是半点真气余波都没带起来。之间虚傲生面上带着笑意,直直看着黑不白。 血迹顺着裤管往下流淌着,黑不白一幅气愤难当的样子,口中牙齿咬的作响! 黑不白受伤了! 这虚傲生的伞顶上有个机关,只要受着大些的力道,就会变成一根狼牙棒的模样。此时两者交击之下,黑不白不察之下受创不清。 “老夫的名号可不会报给一个卑鄙小人,你还是想想一会怎么能留下全尸吧!” 老厨子动了怒,连自称都变成了“老夫”,半点之前的粗犷老头的姿态都见不着了,一瞬间爆出的气势让虚傲生仿佛见着了小时候学堂里的先生一般。 老厨子说话着实吓了虚傲生一跳,uu看书 ww.uushu.om 这个时候黑不白也出招了! 黑不白号称善恶分明,可不是叫迂腐之极,虚傲生走神的机会他可不会白白放过,至少受了算计的愤恨得有个交待! 顶着大伞的脚直接无视了伤势,宛如饿虎扑击的气势霎时追打到了虚傲生的面前,自然是他一贯爆头的作风! 这收腿侧踢的动作没什么名堂,靠的就是一身的迅捷和力道,也就是向来赤脚的黑不白不会有脚臭味,不然这一下得让虚傲生留个念想! “砰”的一声,这是黑不白击中虚傲生的声音! 铁伞的伞柄还被虚傲生握在手里,哪怕一个失神的功夫失去了先机,但回手防御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这兜头一脚来的力大,尽管是抬手防御了也没完全挡下。 这不,手肘拦住了这一脚,但却连着手肘一同砸在了脸上,此时的虚傲生鼻血横流,胸前的衣裳都被染红了,脑袋像是挨了闷棍一般,有些昏沉。 第108章 湖畔小路阻敌行(下) 黑不白可不是占了便宜就要嘲讽的人,他要是嘲讽最多是对着尸体说声“该死”罢了,哪里会在这个关头停下他制胜的步伐? 所以前脚落地,后脚再起,两者距离瞬间拉进,此时二人间隔不到一尺! “袖里腿!” 这一招有个名堂,两人相互抱拳拱手的时候也就这个间距。这一记蹬腿就在这点距离里头直接落在对方下巴上边,对于黑不白的力道来说,这一击打实了颈椎那是必然断开的,若是对手弱些那蹬碎头颅可不奇怪! 两者不到一尺的距离,让虚傲生的铁伞根本来不及回防,似乎胜负已分。 “哗”的一声响,还在黑不白身后的铁伞猛地张开,锋锐的刃口直接斩向了黑不白的后背!虚傲生也不是什么江湖菜鸟,更是那种精于算计的邪派高手,此时即便头脑昏沉也不会束手待毙! 所以激活了伞上的机关,张开铁伞至少得来个同归于尽!他料定黑不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不至于以命换命,况且老厨子的话里那“老夫”二字,就代表他言而有信,所以虚傲生使出了这携手赴黄泉的招式! 而他所料不错,老厨子并未再插手,黑不白也确实变招了! 黑不白已经到了虚傲生胸前的一脚从蹬变为了劈挂,直接打在了他胸口之上。借这一劈的力道飞身而起,避开了背后袭来的锋芒! 这变招的方式却是超出了虚傲生的想象,这天下有几人能在全力向上的一击中变为向下的劈挂?除非他之前没有尽全力! 这一击打的很实沉,黑不白飞身而起的时候还顺便在虚傲生的头上踩了一脚,这昏昏沉沉的感觉又重了几分! “啊!呀!” 虚傲生之前所想是黑不白挡下铁伞,他好抽身喘息,但此时受了辱的他一心只想杀人! “咔!咔!咔!”三声机括响动,铁伞一个飞转,伞内的伞骨被弹射出来,打向了半空中新力未生的黑不白! 虚傲生在晕厥倒地之前的这一个暗算建功了,黑不白的身子从半空中斜着跌落,三道血箭分别从胸前侧腰和左腿上飞射而出! 黑不白摔落在地,立马站了起来,身上三个血窟窿往外冒着鲜血,说不出的凄惨。本来那黑如锅底的脸上一时间有些煞白,这伤势可轻不了。 另一边施放了铁伞中暗器的虚傲生目眩之下也摔倒在地,一副天地翻覆的样子。 “小子,你怕是进不了大狱了!” 黑不白有些忿怒了,本来在老厨子拉偏架的情况下已经稳操胜券了,却因为两个机括暗器受了不轻的伤势,哪还不会忿怒,本来就很少留活口的黑不白当即就放出了死亡通知! “黑捕头,若是没有那位帮你,此时你可能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嘿嘿!” 这种情况之下,虚傲生哪里会服气?自己可是邪派,早就做好了最差的打算,但是让他服气那不可能,这“捉灯何苦弄轻影,心虚也得傲平生”的诗号可不是吹的,即使是心虚将败,这傲平生可不能丢! “善行非善心!恶因无恶引!善恶如日夜!黑白也分明!” 黑不白带伤诵出诗号,uu看书 uukash 每诵一句这血就激射一股,四句诗号诵完这地势之下平添无数杀机! 黑不白不算大好人,一句善行非善心就已经说出了几分,他一生善行无数,但没几分是出自善心!当捕快之前的他是个悍匪,杀伐的数量数都数不太清! 而他当年作恶的时候没有缘由,才有了这一句恶因无恶引。 这后两句却是说得明明白白,善恶黑白他分的清清楚楚,知晓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大恶。如今的他善行无数,但却只为了赎罪罢了,并非出自善心! 所以他才手底下没几个活口,也落下了个“爆头捕快”的恶名! 所修武学杀人经更是顶尖的杀道功法,碎颅脚更是只为杀人而存世的招式。一身杀气此时爆发出来可谓是惊世骇俗! 这才是善恶分明黑不白的真正面貌,身上血染,杀意惊人。此时足底受伤的他走出三步来到虚傲生的身前,留下的三个通红的脚印! “小子,受死吧!” 这五个字宛如修罗索命。 “黑不白,果然黑是永远白不了的!来杀我啊!” 虚傲生的平衡感已被黑不白两击之间完全破坏了,此时死亡就在眼前,他却陷 第109章 饮酒作乐有毒伤 ? 飘花楼外的一处酒肆里头,木子鱼饮了酒水之后又成了李三四,饮三缸今个还没喝够三缸酒。 这小小的酒肆看着快被这两人的内劲生生摧毁了,墙上的挂饰一个个的往地上掉,摆着的那几张烂木头桌子也硬是被两人的内气冲的七零八落了。 “子鱼,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饮三缸还是对于挚友的作为不能理解,若是此事并非自愿所为,那不去做了谁又能要挟他吗? “我之前就说了,现在这里只有李三四,木子鱼却是不在这里。” 李三四说话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它们用毒逼你这样的?还是类似的手段?” 饮三缸还在追问着。 这木子鱼化名李三四闯荡江湖已经说不清多少年岁了,李三四或是木子鱼早就难以分别。而当年还叫做木子鱼的李三四和还叫崔成功的饮三缸一同拜了师傅,一同参与了六扇门“缉私”的考核。 那一次只有木子鱼考过了,饮三缸因为太过随性的缘故被刷了下来。之后世上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木子鱼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没有文化但却偏偏喜好风雅的俗人,李三四。 七年前两人正是在一间酒馆里见着的,那酒馆和眼下这个没什么区别,只是对视了一眼饮三缸和李三四就认出了彼此。但是并未出现什么兄弟相认的桥段,而是大打出手! 饮三缸在江湖上游荡了许久,自然知道木子鱼不会再变成一开始的样子,所以他打算和“李三四”结下点仇怨,这仇怨一结下去,就是七年。 这七年无论李三四到了哪里,在周围看看就一定能看见饮三缸的身影,江湖上的人说笑此事也说笑了七年。 这一切本来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可是偏偏他李三四接到了一个命令,这还让饮三缸知道了。难道饮三缸就这么厉害吗?当然不是,这个命令是李三四刻意让他知道的。 这命令内容不是很多,就一句话。让李三四在一个特定的日子到了泉州府引发骚乱便是。其他的内容李三四自己有些察觉,但是饮三缸要是半点都不知道也是胡扯。 李三四这七年之间可是和魔教有些不清不楚的,这里头自然是有魔教的事情。若是往坏里再想想,那就是魔! 饮三缸逼问着李三四为何不拒绝此事,而李三四面上却是一片冷厉。35xs “我说了,你的朋友是木子鱼,不是我李三四!” 李三四那张看起来十分滑稽的脸此时有些恼怒了,言语之间满是愤怒! “你饮三缸纠缠了我七年时间,耽误了我不知道多少事情!木子鱼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我要和你好好的算一笔账!” 这话一出口,饮三缸就感觉到了不对,这判若两人的言语着实有些奇怪,饮三缸的心理冒出了一个猜想! “你因何而生?” “你明白了?” 李三四这时候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让他的脸更加滑稽可笑了! 饮三缸不发一言直直的盯着李三四,似乎是等李三四给他一个答案。李三四收拾收拾心情之后,又回到了那一脸严肃的样子。 “既然你明白了,那我也没什么说不得的,索性告诉你好了。” 李三四面上这个时候挤出了一丝有些残忍的笑意。 “当年的木子鱼接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可就有了我了。那‘缉私’你当是好过的?伪装!伪装!无休止的伪装,让我李三四真正的出现了。” 李三四的腔调有些飘忽,似乎是在回忆过去一样。 “直到木子鱼调查魔教的时候,你可知道他遇见了什么?是一只真正的魔!在那个魔的帮助之下我!李三四!成功的反客为主,把他木子鱼赶到角落里头。现在他一天只能活动这么点时间了,怎么样惊喜吗?” 李三四诡异的表情此时真的宛如恶鬼一般。 “所以是自打你掌控了身体之后才成了这幅模样?丑的不能以道理记!” 饮三缸这个时候反而恢复了之前那副醉醺醺的模样。 李三四这时候有些拿不准饮三缸的想法了,之后的事情他也懒得再多说,再说下去他的目的就暴露了。所以他打算动手了!正当他提起真气的时候冷不丁的听到了饮三缸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此刻动手的念头。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受何人所托来这闹事了吗?” 李三四这时候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颤抖一样。 “不就是当年那个魔吗?有什么难猜的。” 李三四心底一颤,心想着不能再让饮三缸说下去了,所以他挥出了一击! 手爪在前,uu看书.uuans黑气缭绕其上,真真正正的是魔道手段!破风声从这一爪子里传了出去,直接抓向了饮三缸的面门! “你以为子鱼真的什么手段都没留下吗?” 随着这一句话,李三四打到一半的一招戛然而止!口中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吐! “你们做了什么?” “子鱼早就把他的情况说给我了,你忘了子鱼之前喝下的那一碗酒?或者说你是不是没发现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李三四一边吐着血一边在身上摸了一把。 “这是我的毒!?” “对,是你藏在身上的消功破肚散,这感觉舒服吗!” “你们算计我?居然能算计了我?” 这回轮到饮三缸懒得多说了,飞起一脚就把李三四踢昏过去了。 木子鱼和饮三缸之间早就有了联系,自从木子鱼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真正的李三四之后,就已经把这情况告诉了饮三缸。而之后的所有情况都已经掌握在了两人手中,他们等的不过是一个让李三四在身体里面注意不到木子鱼做了什么的机会罢了。 而这次,这个机会来得太好,没费什么功夫就达成了目的。 此后泉州府里再有什么事情都和他两人无关了,饮三缸带着木子鱼的身体直接飞身离开了此地。天下大事得让那些管事的去管,眼下他心里最重要的是怎么彻底的治好木子鱼。 第110章 凡尘俗世以为毒 ? 饮三缸带着木子鱼的身体直接离开了此地,但这地上的那具尸体此时却是来了一个大喘气。 “还当李三四多大本事呢,反手就要杀我,原来还有这种内情。” 这人一边起身,一边掰扯了几下自个的喉咙,这破开的伤口居然就这么长了回去。 “想救回木子鱼?是叫木子鱼吧?管他呢,反正他死定了!”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晃脑的坐在了一个还算完好了椅子上头。 “我那碗酒可不是给你喝的啊。” 自言自语的这人一副得意的样子,身子往后一仰,两手抱在脑后。 “以生换死以为毒,桃李金银皆砒霜。” 此话一出,这本来就快坍塌的小酒肆彻底的毁了,整个地方成了废墟,倒塌下来的房梁屋顶在地上砸出了一片灰尘。 等的灰尘全数散去,这废墟中间这人坐的好好的,还在那这四方椅子当摇椅耍着呢,十分惬意。 本来要砸在他身上的废墟却是圆圆的留下了一个窟窿,这窟窿边上却是一副剧毒腐蚀之后的样子。 “这买卖居然牵扯到了魔身上,我是做呢还是不做呢?” 说着话他眼睛都闭上了,似乎这问题很是值得思考一样。 “罢了,这买卖做了不见得能拿着赏钱,还是去帮一手这朝廷吧,这份赏钱可不会少了我的。35xs” 打定了注意之后,他站起身来朝着城守府的方向就走了出去。 此人号称“以为毒”叫“桃金银”的便是了。 这人一身毒功却是不怎么讨喜,喜好钱财的性子让他有些声名狼藉。但这货从来不会强抢,一向是只做生意。虽然名声不好但他生意却是从来没少过。 人与魔之间和谁做生意似乎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人再坏他也是人,大部分情况还是能讲得清道理的。可是魔就不这样了,况且这桃金银一身的毒功,对魔这种说不清楚的东西能有多大效果他可没什么自信。 若是魔不给他酬劳,他连催债都有点犯憷,索性站稳了人的立场,坐坐好事去吧。 此时的泉州府已经四面火起,多方已经战成了一团。 城守府那边战事方定,崔落第已经担起了城守的责任,组织起了兵马正在开往战场,准备御敌之中。 河畔的虚傲生此时也已经命丧黑不白之手,黑不白正在河边放灯,对着满河星星点点正排解着他满心的抑郁。 不远处的戏台子那边,却是还未开始动手,四个人分成两拨正在对峙。周遭的老百姓早就顾不上看戏了,一个个的都在逃窜,城里各处都有人在闹事。 稍微正派点的,有苦衷的最多是摧毁几栋建筑,动手之前还会弄出点动静好让寻常人有个逃窜的时间。那些无恶不作的混球们就没这么多的讲究,直接就在城里开始了杀戮! 满城的灯火之下,不知有多少盏灯被血迹晕染成了深红。要是站在城外头看过来,这泉州府的天上除了火光就是一片血光! 本来满城欢庆的节日,此时已经成了一场浩劫,不知这事情平息之后城里的人完好的能有几成? 桃金银一边朝着城守府走着,还对路上逃命的行人评头论足的。 “这老先生连拐杖都扛起来了,跑的真快!这拐杖到底有什么用处啊?” “嘿,小姑娘一边哭一边跑,看着真有意思。” “大嫂,你带着孩子跑的时候就不能看着点吗?孩子都被你拖倒了!” 桃金银就是这么个善恶不怎么分明的家伙,他不觉得匪徒杀人是恶,也不觉得医师救人是善,凡事遇见对他来讲都只有愿不愿。 他自知自己没有常人的善恶观念,也晓得自己不是正常人,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怎么变成正常人。 按他话说就是“老子啥样关别人什么事情”,但是世上有一个道理他十分认可,就是请人办事就该花钱。他从来不推辞别人的请求,但是无论事情大小都得有报酬才行。 举个例子。比如说是酒楼吃饭,对面坐着的请他帮忙拿下醋壶,他绝对乐呵呵的递过去,递过去之后他就会眼巴巴的等着人家付钱,他有自个的价值观念,这取壶醋值多少钱还得他说了算,不过绝对不会超过这壶醋的价钱。 他总说自己从不勒索,也说自己喜好金钱。但因为他而丧命的人着实不少,而这些人大多是拿不出请他杀人的价钱导致的。 毕竟生命无价,所以请他当杀手他杀完人回来报出的价格几乎没人能给的起,能给的起的也是他觉得那条人命不值钱。至于什么样子的人命不值钱? 就像是这个时候到处杀人的悍匪的命,就不值钱! 远远的一个妇人跪倒在地上,脑袋“哐哐”的在地上扣着,额头上的皮肉都少了一层,还能听见她在说话。 “大王,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他什么都还没见过呢,求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地上都被血迹染红了一片。 他身前站着一个怎么看都不是好人的男人,一只手上掐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柄燃着血的砍刀。 寻常人家的女子那里知道这种贼寇该怎么称呼,只能左一句“大王饶命”,右一句“求你了”的反复说着。u看书 ww.ukahu 这贼人似乎觉得可乐,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妇人。 隔着老远桃金银就喊话了! “大嫂,你要花钱买命吗?小孩的命要一百五十斤金子,大人的命只要三个铜板!” 这女的听见了,回过头来就开始掏钱。这世上江湖人的传说多的很,她自然以为是遇见了救星。 那个男人看见女的在掏口袋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生,一脚就踢在了女人的腹部,直把这女子踢成了滚地葫芦。好巧不巧,三个铜板就滚到了桃金银的脚下。 “既然你先付了钱,那我就动手了。” 桃金银把手一挥,什么动静都没弄出来,但着实把那个大汉吓了一跳,扔开孩子就往后飞退,这家伙居然是个先天! 女人没领会桃金银的意思,她只当是掏了钱财就能救下自己的孩子。却不知道若是摸出一张一百五十斤金子的银票,她的孩子就得死在桃金银手里了。 好在只是掉出了三个铜板,所以那个汉子飞退的一步,起身时是个活人,落地的就只剩下一幅骸骨了。 女人哪还顾得上这大汉是个什么模样,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一边哭着一边道谢。 桃金银才不在乎道谢呢,既然钱货两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走了。 只是有些低落的样子,让他在旁人看来带上了点所谓的宗师气度,其实他只是可惜自己没能做上那一百五十斤金子的生意罢了。 第111章 驱车赶路白发生 ? 人间的事情总是千言万语都说不清楚,尤其在这个时候尤为明显。 一个老汉坐在一架破车上边,晃晃悠悠的驱赶着拉车的驴子,手上鞭子一甩一甩的却没一下打在驴子的身上。 在这万里黄沙的戈壁滩上,一架驴车跑的飞快。车轱辘是全木制的,所以这车子跑的有些颠簸,总是让人不禁的怀疑这车子是不是马上就要散架了。 车子后头带起了一路灰尘,把这车辙印子一点点的覆盖了。 这老汉正是当时带着纪安心三人到了泉州府的那位,此时的他到底为什么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飞驰呢? 漫天星斗放着光,皎白的月色洒在黄沙上边流露出别样的美感。老头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像是百无聊赖一般的挥舞着手上拿短短的皮鞭。 远远的还能听见一些爆破的声音响起,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驴车经过了好一会的功夫,这后头一群奇形怪状的东西就跑到了这块地方。 这些东西有四肢着地奔走的,也有一条腿在那蹦着的,更有甚者还有孤零零一个脑袋飞过来的。 “他就在前边,什么时候动手?” “追上的时候就动手,不能让他到了那个地方!” 两个看着有个人形的东西对着话,其它的奇形怪状则是一个个的连气都不喘一口。似乎这种追击的程度还犯不着让它们喘气一样,或者说这些个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喘气。 有个人形的那两位倒是口鼻分明,任谁在这个时候看见这两个东西长着脸面的地方有两个窟窿一张一合的,都会认为这就是口鼻一类的器官吧。因为有这两个窟窿,这两个才能说出话来。 这话也说完了,两个有人形的东西身子不知怎么操作的,呼的一声从地上悬浮了起来,直接顺着老头的方向飞驰出去,地上留下了一串飓风划开的痕迹。 其他的奇形怪状一个个的各显神通,爬的爬得飞快,跳的跳得极远,那颗飞头也是顺着痕迹直接追了上去,没弄出多大的动静,但却转眼就离开的此地。 老头驱着车还在飞驰,兴许是口渴了吧。从腰间解下了葫芦就喝了两口,手上的皮鞭还在轻轻挥舞着。 远处又传来了几声爆响,一切和刚开始的时候一样,老头飞快的离开了此地。 没多久,那群奇形怪状的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一群的数量倒是少了很多,现下只有两个人形和那颗飞头到了此地。35xs “该死的,这个老头究竟是谁?” “人间的老家伙总是喜欢隐姓埋名的到处流窜,管他是谁呢,先追上他,再杀了他!” 两个人形话刚说完,这时候又有几个奇形怪状赶了过来,只是看着有些凄惨。 之前爬得飞快的那位此时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虽然还是在爬但总觉的有些可怜。之前单腿蹦着的那个此时和他的同胞一样爬到了现场,独腿变成了没腿。 其它的几个多多少少的也缺失了几个部件,数量也单薄了许多,这时候一种说不得的滑稽感觉油然而生。 等的这些个伤员到了此地,那两个有人形的立刻开始动身,飞身追着老头的方向绝尘而去。其它的家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居然停了下来。 “我们追上去有什么用?一路上死了多少同胞了,咱们又没那两位大人的本事,再追下去只是寻死!” 飞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呼吸器官让它能说出话来,一张口就是抱怨此行的艰辛。 “这老头可是得到了我们的计划,不追上去也是死!” 这留着上半身在爬的家伙说话就没什么问题了,至少搁在人身上这呼吸的器官还是在的,能说话也没啥奇怪的。 “再不跟上我们都得死!” 这是新加入了爬行种的那个家伙说得,言简意赅很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其它的幸存者们一个个的又追了上去。可惜没走出多远那颗飞头就瞬间爆炸了,发出火器爆破的那种动静。 其他的几个见状一个个的各显神通,身子扭曲到了夸张的地步,似乎是想躲避什么东西一样,只是最早的那个爬行种瞬间就只剩下头颅在夺路狂飙。 原来一开始的飞头是这么来的。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泉州府的灯火通明了,老头驾着车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手上皮鞭的动作倒是忽然大了几分。随着远处传来的爆响声,这本来是花白的头发一瞬间又白了许多,只是这脸上的褶子却是抹平的不少。 “老头受死!” 这一句话却是两个声音一起喊出来的! 之间那两个人形保持的很完整的东西居然追了上来,此时一个是云龙探爪,另一个是地龙翻身!一上一下两只黑色的四指手爪呼啸而来,这形状正是龙爪! 老头还是沉默以对,似乎这两下子还不值得他关注一二的样子,只是那手中的皮鞭第一次抽在了前面拉车的驴子身上。 一瞬间这将驴子和车子绑在一起的绳索就被甩开,驴子一个加速漂移过弯,就成了面向这两个人形生物。 驴子发出“昂!”的一声前蹄跺在地上,使出了一个“神龙摆尾”的飞踢!驴子使出这招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有些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驴子周身的气劲! 这驴子发出一串错落有致的叫声,这气劲居然撼动了大地! 地境! 鬼知道这驴子的一串叫声是什么意思,但这和地境武人诵念诗号一样的动静着实让人有些瞎眼!好在这两个人形的东西不是人,所以没有瞎眼。 两只斗大的驴蹄子生生的击破了那两只黑色的手爪,结结实实的印在了那两个东西的胸口,并且发出一串清脆的骨裂声响! 两个人影瞬间就被击退出去了。 驴子使完了招式,打退了敌人的攻势之后欢快的尥着蹶子跑回了那破车的前边,绳索不知是什么个原理又接了上去。 完成这一套动作就在眨眼之间,这车都还没减速呢。 两个人形怪物此时可以确定并不是人了,至少没有人能胸肋骨头断了七八成还能飞快的站起身的。 这两货定在原地,巴巴的望着破车拉着老头一路走远,什么动静都没有。 等的这老头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的时候,那后边的奇形怪状们终于赶了过来。 “两位大人,我似乎听见了交手的动静,不知这老头是不是已经被你们解决了?” 说话的是那个新晋的飞头,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偷偷的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形怪物齐刷刷的看了这飞头一眼,说不出的奇怪。 难道要它俩说自己不光没解决了那个老头,还被那拉车的驴子教训了吗? “那老头身边有一个修炼妖道有成的帮手,让他们逃了。” 这可以说是最能保住面子的说法了,可是老天作证,那就是一头普通的驴子,并不是什么修炼妖道的高手。 “那我们还继续追吗?” 飞头这就有些不识时务了,没看见这两位都站着不动了吗? “不追了,城里边有四位将军在,这老头掀不起风浪来!” “况且算算时间,城里头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了,主君的的大计已经展开了!” 这两货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了不再追击的借口,这借口倒是让那一群奇形怪状的松了一口气。 “魔主大人的手此番必然能够迎回了,魔神护佑!” 也不知这魔神是什么神,但是这群奇形怪状的家伙倒是可以确定了,这就是一群魔崽子。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绕过人间边防的,但看起来只是一群喽啰罢了。 相比较还是那四位将军比较让人在意一些。 综上所述,这一小群魔是打算抽身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它们要去干什么,但那个老头能放了他们走?身边的驴子都能成就地境,那他本人又是什么级别的高手? 但偏偏那个老头还真就放过了这些个魔崽子。 老头坐在车上,手上的鞭子也不再挥动了。头上的发丝也停下了转变为白色的趋势,只是此时只有零星的几根头发还是黑色了。但是老头的脸却是光亮了起来,也许已经不能用老头来称呼他了。 只见这人盘坐在破旧的车子上头,稍微佝偻的脊背还能看出一丝老态,但是他的身架却是肉眼可见的一点点的膨胀开来,从一个瘦弱无力的样子成了孔武健壮的身材。 身上有些宽松的破旧麻布衣裳此时紧紧的绷在身上,这一身肌肉宛如一幅盔甲一般罩在身上,有些骇人! 老态龙钟的面孔上所有的老年斑都消去了,遍布的皱纹也全数被抹平了去。 老头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泉州府,露出了一张昂扬奋发的面孔! 圆溜溜的眼睛,浓密而英武的眉毛! 高挺的鼻子底下是一张紧抿着的嘴,唇边此时一片毛茬子快速的生长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圈狮子一般的黑色络腮胡须,映衬的此人更是磅礴大气! 拉车的驴子此时却是放缓了脚步,悄咪咪的回头望着这个大汉,眼里还流露出了一丝渴望来。 这大汉终于开口! “倒是忘了你喜欢喝酒,看你办了正紧事情的份上,许你喝三口!” 这大汉一边说话一边扔出了腰间的葫芦。 驴子接过了葫芦仰起头就是一整狂灌!喉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吞咽的动作。 好家伙,一个吞咽算作一口,这般狂灌这一葫芦酒哪还用得着三口?一口就得饮的精光。 果然,没灌几下这葫芦就空荡荡的了,驴子一仰头把葫芦甩回了大汉这边,又眼巴巴的望着了。虽然前进的速度减慢了几分,但这小车还是半步没停的往前走着。 “好,说是三口那就是三口!” 大汉拿着葫芦一摇,里头又传来的水流激荡的声响,这葫芦居然是个储物的宝贝! 大汉回手一扔,驴子接住继续狂灌,不消多时这酒就又喝干了。 之前的动作再次持续了一会,葫芦又回到了驴子口中,只是这一次驴子喝了一个过瘾,这酒水一直往出淌着没有一点流尽的意思。 驴子喝的尽兴,终于咽下了说好的最后一口酒,扔回了葫芦发出一连串高亢的叫声。 “老朋友,我这刑满之日也只有你能在我身边啊!” 说话之间大汉身上一阵真气激荡,似乎是要冲破这多年来的委屈一般! “种金钟银种野草!金消银没草不生!” 天穹之上一声诗号响彻这旷野之中,此人即使当年的七匪大档头!草不生·吴良沁! 吴良沁当年被龙座之上的那位五招打翻在地封住了九成修为,这一封就是二十年。uu看书 ww.uknshu 而吴良沁被封了修为的时候,名列天榜第十一位,名副其实的绝顶高手! 今日终于摆脱枷锁,重现人间! 封印功力二十年,并非是他的罪行只要二十年就能还清,而是这二十年间他为这人间做了无数事情,方才一点点的减免到了二十年。 而一开始的他,是要死的。 草不生不是他自号的,而是因为当年的他劫掠天下,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才落下的赫赫威名!要不是撞见了一时兴起而外出散心的武中帝王,他哪里会落得这个下场。 拿出了全部的财富买命,又上缴了无数的秘辛才有了他今日的脱困。 之前他一直挥动皮鞭,是在封印还未消失的时候强行动用了功力,所以花白的头发几乎全数白了。 七匪大档头,绝对不是好人,甚至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恶人!大小就有权势的他从来没想过普通人的苦难,才有了目空一切的吴良沁!二十年的奔波,二十年的贫苦让他脱胎换骨!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七匪大档头了,而是六扇门“追风”一支的总管! 此时的他要回到泉州府,迎战那四魔将! “终于摆脱樊笼!破封真我新生!恰好赴身灾厄里,为求世事繁荣!” 当时无二!真我新生!天书再临! “草不生已死!豪雄新生!吴良沁,跻身天榜第六!天下共传!” 自此,世上唯有豪雄吴良沁! 第112章 善恶有时难言明 ? 此时的戏台子已经毁了个七七八八,张虎和叫破天的厮杀已经快要结束了。 莫惜声老早就已经离开了此处,想来此时已经到了六扇门的客栈里头,被保护起来了。 纪安心和刀锋寒看着张虎和叫破天的厮杀都急得额间冒汗。 无他,只是因为这两人的厮杀实在是凶险的很! 至于是什么个凶险法,咱还得从莫惜声离开ide时候说起。 “叫破天,你修炼魔功的事情,我早就劝说过你了!” “那魔功难道你就没有看过吗?事已至此何必再多说!” 两人交流了一句话的功夫,叫破天的身形就已经压在了张虎的身前! 瞬间手起成拳,直接冲着张虎的心窝里头锤了下去! “喝!” 张虎见状大喝一声!同样是一记窝心锤砸向了叫破天的心窝,若是不生变化少说也是个两败俱伤! 张虎以那口铡刀出名,但是他有一个秘密世上只有两个人知晓!而现在知晓这个秘密的两人就在此处厮杀在一起! 张虎早年哪里会用刀,更何况是这拿起来都不怎么方便的铡刀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张虎就已经是个略有薄名的少年高手了,人称虎爪! 而这个虎爪呢有一个焦不离孟的好友,唤作戏痴。 这两人一向是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从来没有过什么规划,就和寻常的武林人士一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只为了一个存在于传言中的大侠的称号。 两人一个喜欢听戏,另一个喜欢唱戏,一路走来倒算不上寂寞。 可是行侠仗义的日子能过到什么时候呢?小半生风餐露宿的清苦日子总是不得长久的,所以那一天两个人决定要发一笔财! 众所周知的是劫掠富户是六扇门严厉打击的事情,所以两个人就把目标定在了一个村寨里头。这个寨子算是方圆百里间有名的村寨,名声那是毁誉参半。 有人说这寨子是一窝土匪,也有人说这寨子是良善之辈。但是无论哪种说法都有一点相同的,就是这个寨子十分的富有! “话说小老虎,咱真的要去这寨子里发财吗?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唱戏的,你是吃太饱了吗?” 两个人在山脚底下小声的交谈着,山上面就是这说不清好坏的寨子了。 “咱真的不管不顾的杀上去吗?那和土匪贼人有什么区别?” “不是说了我打听过了吗,这寨子里头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人是无辜的!这路上少说也被他们截杀了千八百人,哪里需要多想了?” 看起来这两个人的想法不太一样,虽然不知道这张虎是在哪里打听的消息,但这显然就是一个谎言。 若是一个村寨截杀了千余人还没被拔掉,那六扇门只怕是已经全员死去了。 这个寨子只是一个练着家传武学的大族罢了,只是这一路上总有人寻衅滋事罢了。 这寨里的武学虽然是家传的把式,但却一点不弱。所以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大多是被修理了一顿之后丢了出来,只是世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让人服气。 被收拾了一顿的那群人哪里会简简单单的咽下这口恶气呢?所以各种传言就这么流传开来了。 这几十年的功夫,被这寨子收拾过的人差不多也有上百了,这流言四起的情况搁谁身上都只能落个说不清楚的结果,所以这寨子今天是迎来了恶客! 听戏的和唱戏的还在山底下盘算着事情,这寨子里头就是一片喊杀声四起。 眼下这两个人只能相视一眼,默契的潜伏着身形,往山上跑去。 还没跑到地方就听到上头一声大喝:“你这寨子当年把我丢下山去的的时候没想到有今天把!” 一边大声喝骂着一边挥出无边的灰色雾气,灰雾所到之处,人是一群一群的倒下。 “混账东西,当年留你性命是不想杀人罢了,你当老夫当真不会杀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丈十分愤怒的到了此处,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直接杀了上去! 就连检查一下是否有活口的事情都没去做,两人一时间杀的昏天暗地。 贼人挥手就是灰雾纵横,老丈出拳就是虎啸龙吟,最后这灰雾在不知不觉之间侵袭了这老丈的心肺,所以老丈的必杀一击打歪了一分! 贼人半个肩膀被直接打的破碎,但老丈却是被一直银灰色的拳头捅破了头颅! 最终这老者却是落下了个身死的下场,但也在贼人身上留下了致命的伤势。贼人站在原地大笑了三声便直接咽气了,由此可见得罪一个小心眼的人是多么的可怕,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的报复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两个人看着这激烈的打斗,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直到这两人死去多时,他们才走到了跟前。 周遭倒下的那一群人没一个站起来的,似乎是命丧当场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了两个高手的尸身边上,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摸索起来尸体,似乎是想寻着什么武功秘籍一般。 一声欢喜的惊呼和一声惶恐的惊叫一同响起! “唱戏的,你怎么了?” 张虎手上拿着一本秘籍对着叫破天关切的问着。 “我感觉好像是中毒了!有些酥酥麻麻的!” 叫破天伸出了摸索尸身的那只右手,上边沾染了一片银灰色彩,将整只手涂得满满当当! 张虎见着这个样子,连忙停下了自己上前的步伐,继续关切的问着。 “那你快点用这只手去他身上找找有没有解药!” 声音可比行动急切多了,可是行动可比声音真切多了。 叫破天慌了神的情况下哪里会注意到这种小事,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没什么,毕竟不靠近有毒的东西那很正常。 叫破天继续摸索着这具尸体,摸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玉制小瓶。小瓶里头似乎装着点液体,摇了一下还能听见点响动。 瓶子上边没有一点标记,说不清是不是解药。这个时候他的右手却是开始剧痛了! 周遭倒地的那一群人此时身体开始飞速的溃烂起来,发出一阵阵恶臭!露在外边的皮肉此时一片血肉模糊,还有些气泡产生! “唱戏的,你找到解药没有?再拖下去,你怕是和那群人落得一个下场了!” 声音头蕴含再多的急切情感,也不如上来帮把手的架势有意义。 叫破天继续摸索起来,这次他拿出了一本秘籍! 这秘籍比张虎手里的看起来就高端一些,整本秘籍似乎是用特殊处理过的皮革制成的,比那手抄的秘籍自然是要看着珍贵一些。 封面上头大大的三个字沾满了这一面。 《我道经》! “小老虎,这两样就是他身上全部的东西了。我不知道这瓶子里是不是解药,但我觉得它不是。” 这话说的有道理,修炼毒功的人报仇来了,身上带着解药干甚?若是不敌身死了,敌人中毒还有可能携手黄泉,带着解药那不是犯蠢吗? 叫破天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这手上的银色粉末开始顺着他的胳膊往上蔓延了,而他的指尖剧痛越发的难以忍受了!甚至指头尖上的皮肤都开始翻卷起来,似乎不久之后他就的毒发身亡一般。 “唱戏的,你先喝下那瓶子里的东西,看看是不是解药!” 这张虎的建议实在是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闯荡江湖没被骗去搬砖的。 这毒从一开始到现在过了差不多两刻钟时间,才把尸体腐蚀的破损恶心。这段时间里他两人全速返回城里找家医馆都够了,再不济第一时间拿水冲洗一下,这也比在这赌瓶里装的是不是解药要来的靠谱。 叫破天没想到可以说是慌了神,这张虎能第一时间想起停下脚步,却想不起来寻找一桶净水。 叫破天看了张虎一眼,眼里复杂的很。 “好!我喝!” 这唱戏的拔萝卜一样的拔开了瓶塞,仰头就往嘴里灌了进去,灌得时候手一抖,连着这玉瓶子一起吞了进去,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你这喝的也太过草率了些,解药是内服还是外敷你都不知晓,这瓶里的液体是什么样子你也没见着,张嘴就敢往里倒,真不知道这智商是怎么回事。 况且你这中毒明显是外部中毒,怎么想外敷都比内服要更有可能,所以人不能一被激就热血上头啊。 叫破天喝了这不明液体之后,顿时倒在地上开始翻滚起来,想来这液体的滋味实在难以消受。这倒在地上滚来滚去,脸上青筋密布,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一般。 张虎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就是半步都不靠近叫破天,眼睁睁的看着他翻滚着,用手撕抓着地面,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指头印子。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叫破天终于缓过了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手上早在他抓地的时候就弄破了皮肉,血里糊啦的有些恶心。但好在他并没有像是周围那一圈人一样落得尸骨无存。 “唱戏的,那真的是解药,你活下来了!” 老天有眼啊,你这说胡话呢!怎么看都是他叫破天在地上把带毒的皮肉都蹭没了结了毒的可能性还大一些,到了张虎的嘴里就成了这是解药了。 “小老虎,我这辈子就没遭过这么苦难的时候。” 叫破天这话说的似乎有点意思,这苦难是怎么来的?这股子难受和折磨又是怎么来的?不都是张虎撮合的吗。 “咱先来看看这手里的秘籍吧!” 张虎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来伪装成担心的样子没能翻看秘籍让他很是难受。 “《虎头铡》?这是什么功夫?” 看了一眼手里秘籍的封面,张虎不由得问出了声。 这虎头铡正是张虎之后成名的刀法,这第一个难题就是能拿的起来百来斤的铡刀。然后就是一些铡刀的使用方法,什么借力用力,连消带打的内容,复杂的很。 反正张虎一时间没有看出门道来。 “唱戏的,你那本秘籍写的是什么?” 张虎看《虎头铡》的时候,叫破天也看完了《我道经》,这《我道经》却是一门很有东西的内家奇功!只是是一本魔道功法! 世上的魔道可不怎么受人待见,所以这功夫可是有些让人纠结。 这最后一页上边却是写着若是有幸得到“血精丹”就可以逆转魔道,转化为神练至大成境界。秘籍上边还说了这“血精丹”怎么制造。只要通过灰毒熔炼人躯,最后留下的就是血精,血精混入上等宝玉碾成的粉末揉成丹丸,就是“血精丹”! 炼制灰毒的手段在书上也是写的明明白白,上面对于灰毒的描述就是“无药可解”。 顿时叫破天面上冷汗就下来了,好在秘籍后头还补充了一句“练成此功自然无虞。”不然这叫破天怕是就哭出来了。 “小老虎,这毒解不了,非得我练了这魔道武功才能活!” 张虎闻言眼睛就眯了起来,uu看书 w.uukanshu似乎是要隐藏自己的想法。 “魔道功法!?唱戏的,你可不能练这魔道功夫,即便是死,你也得作为人才行!让我毁了这秘籍!” 说话间张虎飞身上来就要夺取秘籍! “小老虎,我想活啊!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想活还有错吗!?” 叫破天抽身就打算先避开张虎的抢夺,这时候这秘籍不光是他出人头地的梦想了,还是他的命! 可惜了叫破天只是想要先保住秘籍,然后说服张虎罢了,两人一追一逃就跑到了一个山崖上边。 因为叫破天的不坚决,这秘籍终于被张虎抓住了一角! “唱戏的,我宁愿你死也不愿你堕入魔道!你快松手!” “张虎!我只是想活!” 这时候的叫破天命根子被张虎攥住了一角,连小老虎都不喊了,对张虎直呼其名! “你不能练这功夫啊!” 张虎大喊只是双眼神光暴涨,一拳打在了叫破天的腰上!因为叫破天的手抓的很紧,所以张虎只带走了这秘籍上第一页和最后一页的一个拐角! 叫破天带着残缺了的秘籍坠入山崖,之后江湖张虎摆脱了“虎爪”名号,变成了“虎头铡”张虎。 他也如愿以偿的登上了人榜,当然是因为他带回去了叫破天的死讯。这榜单上空出了一个位置,而他作为叫破天的“好朋友”所以如愿以偿! 第112章 刀劈拳打无人形 ? 张虎和叫破天的恩恩怨怨只说到这里,此时的二人厮杀已然接近了尾声。 张虎搏杀之因为碎了铡刀,此时已经动用了被称作“虎爪”时的功夫,拳掌之间发出声声破空的动静。 “小老虎,你这拳脚上的功夫此时倒也精进不少,看来你没有荒废啊。” 叫破天在这种搏杀之中还有余力调笑张虎,反观张虎的面上却是一片惊骇与疲惫的表情,此时孰胜孰低一目了然。 “小老虎,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需要我这个朋友,你只是想要有人挡在你的前面罢了。” 叫破天又不是傻子,两人相处多年怎么会毫无所觉。 “只是我以为你真的喜欢我唱戏,所以一直迁就着。可是你却做了什么?” “我跌落山崖之后就练了那本《我道经》,只是少了最前边的几句和后边的几句,多年来我的武艺可是拜你所赐,再也不得寸进。可是我终究是活下来了。” 叫破天此时莫名的变得癫狂,之前交战的时候还是温温吞吞的,此时手上的招式也凌厉起来,一时间打的张虎险象环生! “没了最后的几句话,我可是连那毒都练不出来,吞进肚里的血精丸也不够我转变的,你可是欠了我不少东西啊!” 这个时候叫破天招式越发狂乱,上下一片拳掌虚影将张虎完全的笼罩在了里头,一时间招式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在找你寻仇之前,我一直担心自己敌不过你。好在我发现你的功夫可是很一般啊!” 此时叫破天一路狂攻,直把张虎压的喘不过气来,看架势张虎离败亡不远了! 叫破天似乎也没打算听张虎的遗言,拳掌交加之下连个人形都给打没了,张虎瞬间败亡! 此战张虎算是遭了算计,惯用的兵器一开始就被打坏了去,之后一路遭到叫破天的的狂殴,致死也只说出了一开始那几句话来。 击杀了张虎之后,叫破天缓缓回过头来,带着戏腔悠悠的唱着“大仇已报了,此生再无怨恨,只带无常锁我去,偿还一生罪孽~” 这段子戏腔唱的是他自个编织的唱词,这一句唱的真真是宛如一代名伶,唱的是辗传反侧、缠绵不绝,长恨无边。搁在老戏迷的那边,说不得还能赚足了眼了,还来满场的叫好之声。 可惜纪安心和刀锋寒都不是喜欢听戏看戏的人,所以这段戏唱的再好,他两都没有什么意见。 “小捕快和刀锋寒?你们不打算打杀了我吗?” 叫破天此时不知道是扮作什么角色,身上一片柔美的风情,直比世上最好的清倌人还要妩媚,还具风情。35xs 纪安心面色一肃,这个时候不答话也是不行了。 “叫破天先生,你报私仇的时候自然是不愿外人打扰,只是不知将我二人锁定在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是在扯淡,什么不愿意外人打扰,明明是若有异动立马就会遭到叫破天的雷霆一击,此时这锁定的感觉还在两个人的身上,都不用刻意去管就感觉到了。 刀锋寒此时手中“狼伦”刀光闪动,似乎打算亲自称量一下地境高手的分量一样,跃跃欲试! “小捕快到时讨人喜欢,我留下你两人不过是为了做个见证罢了,要告知天下这虎头铡到底是个什么人。想来你二人应当是有这个传话的资格的。” 这两人的恩怨情仇读者老爷们自然是清楚的,可是纪安心和刀锋寒二人可没看到这两人的旧事,只能从只言片语之中揣度一二。 “还没请教您二位有什么恩怨?” 纪安心挥手拦下了准备上前动手的刀锋还,问了一句。 接下来叫破天慢慢悠悠的讲述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其中不乏伤春悲秋,恩怨情仇。更是说的如痴如醉,情到深处更是摸了几滴眼泪出来。和他之前悍然击杀张虎的模样一点也不像。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我二人可否离开此处了?” 听这个故事的时间里,满城的喊杀声已经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头,这地方他们是一点都不想多呆。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二人,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到了。” 叫破天这个时候到时正常了许多,也是第一次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鲸鱼悲鸣,宛如破瓦刮蹭、更是像沙漠里头生活了多年的人还一天抽上十几人份的烟一般,真真是难听到爆。 “这潜质练那鬼狱阴风吼绝对是天下一绝!”刀锋寒在心底吐槽了两句。 “这解说比喻简直是让人想象不来。”写书的在跟前也是自个吐槽自个。 “您请说。” 纪安心什么大风大浪的没听说过?这点事情简直是不值一晒。 “杀了我!” 叫破天说出的话让纪安心和刀锋寒直接愣住了,缓了一下刀锋还终于还是没忍住说话了。 “那你还不如在自己天灵盖上来一掌!何必劳烦我们?” 这时候的叫破天脸色阴沉,说出的话真如那鬼狱阴风一般让人心寒! “我若是自杀了,下一刻就得化身成魔。35xs你们能够处理得了?” 自杀就得成魔,那别人杀了就能不成魔了?什么道理! 作者此时和纪安心想到了一块去,所以纪安心问了。 “那我们杀了你,你就可以不成魔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自己下不了手。” 刀锋寒和作者一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草!” “那我们不就得连战两场了吗?您可真看得起我们。” 这个时候还是纪安心比较靠谱一些,对于这个神奇的原因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所以你们可以纠缠的我内气消竭,那样我就不会成魔了。” “你不会自废武功吗!” 刀锋寒终于又没忍住,面带愤怒的吼了出来! “自废武功?这功夫可没有自费武功的说法。” 这《我道经》被称之为奇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门武功不可能被外力摧毁了。无论是毁坏丹田,还是用毒毁了经脉都是无用的。 就连耗尽内息也只能通过他人之手,用内气进行打磨才成。不然即便是夺路狂奔到倒毙当场也是免不了化魔的下场。 奇功是真的奇功,可惜了叫破天没能练成全本,一路上摸索着练成这个程度,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只能一战?” “只能一战了!” 纪安心问,叫破天答,当即定下了这个结局。 “那你为什么不找捕神去,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化魔了,都能收拾了你!” 刀锋寒这话倒不是他怕了叫破天,只是不忿罢了。任谁被当做解决麻烦的办法,都不会太乐意。只是他气愤之下忘了,这张虎可不会出现在六扇门里头,这叫破天也没办法轻易的找到张虎。 只有今天这一场高规格的大戏才能让这保持着“行踪不定”的高人风范的张虎冒出头来。 叫破天懒得再多说了,抓着这两个劳力只是顺便的,即便是想要求死的念头,也是叫破天临时生出的。只能说是这两位运气不好。 “多说无益,来战吧!当然我会适量的放水的。” 话音未落,叫破天的攻势就已经展开了! 身形宛如鬼魅,国太的装束在这速度之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狼伦”无鞘,所以刀光直接闪动,刀间火光浮现正是刀锋寒之前使过的“登天路”! 叫破天大袖一挥,却是直接缠卷住了那蓄势待发还未曾扬起的宝刀!刀锋寒此招凭着“狼伦”的锋锐无双,过往从未被这个法子挡下过,此时招式被破,宝刀受限,却是变招也无能为力了! 好在此战并非他独自迎敌,纪安心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叫破天的脸前! 拳头上真气动荡,空气中发出一阵阵波纹,此击打爆一个人的头颅再简单不过了。只是这种交战方才开始,叫破天功力经过了之前的复仇之战也还有五成上下的功力,他当然不会就这样赴死了! 叫破天满是油彩的面上一个银灰色真气面具从脸上剥离出来,直接轰在了纪安心的拳头上边,一声爆响之后,纪安心身形被直接轰退出去。 好在纪安心的攻击不是毫无作用,叫破天应招的时候,刀锋寒抓住了机会!宝刀上刀光混着火光,斩碎了那一袭大袖,“登天路”终于使出! “狼伦”绝对是世上一等一的宝刀,虽然不像郝功名手中的“雅剑”一样有转化真气的功效,但是光伦锋锐坚韧“狼伦”天下无匹! 刀锋寒的真气出自奇功《至尊妙有弥罗道藏》,风火地水无一不容,日月星空无有不包!此时刀尖带风,风助火势追斩而上! 纪安心稳住身子,再度压了上去,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却是一击锤法招式流星赶月!左拳龙首咆哮捏出一招龙啸,右拳龟壳包裹,霸下之声宛如钟鸣!一前一后迎向叫破天胸膛! 两人都是先天之中的强者,遇见平凡一些的地境不说胜算,至少硬抗百来击的能力是有的,保住性命更是毫无问题。 遇见一个放水了的叫破天,这一次两人使出招式少说也能稳住上风,之后自然是一路追打,就和叫破天之前对待张虎一般。连番追打之下就是想要出招都难,只能忙于应对。 叫破天面上一片喜色,两人的功力让他很是满意,这声势惊人的招式更是让他喜不自胜!硬碰硬的接下这两人攻势,他离真气消竭就会更进一步。 所以“来!”叫破天一声大喝,真真是有叫破天穹的声威!加上那难听至极的嗓音,这一下堪比那传闻中的鬼狱阴风吼!只是与那阴险诡异的吼声不同,这一声刚猛至极!一道声波传出直接是肉眼可见的掀起了一阵狂风! 离的近的刀锋寒耳中已有献血流出,身上更是被割裂出了十几道伤口。但这刀却是毫无阻挡的向上挥去! 刀者的一往无前不是不会变招的愚蠢,更不是同归于尽的愤恨,而是迎难而上无视外物阻碍的勇猛!刀锋寒自认是刀者中的刀者,区区一声大吼还不能阻止他这将近巅峰的一刀! 只有一声利刃划过肉体的细微声响!这声响不是因为刀不够锋利,也不是叫破天的肉身有多么强健!而是一块肉失去了皮肤的束缚,向两边绽开的声响! 在叫破天的大吼之后,刀锋寒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但这细微的声音像是从他心头绽开的一样,他听的明明白白! 纪安心的招式追打而至! 打在了那个并不强壮的胸膛之上! 先是一声真气碰撞的爆响,再是一记如同擂鼓一样的闷声! 三个身影各自飞退出去! 纪安心落在地上翻滚出去,在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口中鲜血喷吐,在身下染红了一片地面! 刀锋寒落地到是稳当,只是踩碎了一架木制的小凳,只是落地之后能看见一大捧鲜血落在碎木渣子上。 刀锋寒受伤了! 叫破天的身形像是一个无根的鬼影一样,或者说是像一个风筝。轻飘飘的向后飞了出去,然后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面朝着狼狈的纪安心和刀锋寒,看书 .uknshcm 身上那一身戏服除了左手上的长袖消失不见以外,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 “你好强!” 刀锋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像是不间断的赴了三天酒宴,喝的不省人事的时候被人强行唤醒一样,听声音像是死了一般! 纪安心感觉不到叫破天的生命迹象了,方才两击之下他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自己打破了叫破天的真气屏障。 为此他惊骇莫名! 他的那一招化锤为拳,就是打在地境高手的金钟罩上,也能轰散这人的三成功力。而叫破天的武功可没有金钟罩那么擅长防御,却是让他此招没能伤到叫破天一丝一毫! “哗啦啦啦!” 什么东西散落一地的声响从刀锋寒那边传来! 刀锋寒转过身来对着纪安心说:“他真的很强!” 纪安心面色骤变! “谢谢,最后一刻我忽然不想死了,所以全力出手了。好在,你们还是帮我解脱了!” 叫破天最后的一口气顺着这句话的结束,吐尽了! “刀锋寒!” 叫破天胸口没有一点伤势!那么自然是刀锋寒身上被破开了! 刀锋寒被叫破天用手来了个开膛破肚,此时肠子洒落了一地,这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心脏消失不见了! 此战终了! 张虎、叫破天,刀锋寒阵亡! 纪安心重伤! 第113章 魔踪终于现人间 ? 那一头纪安心倒地不起,刀锋寒落得个肠肚外流的死法。与之相比叫破天的结局反而不错了,至少是尸身完整面容端庄。 黑不白杀败虚傲生于小河边上的街边小摊。 崔落地轻取了郝功名的性命,此时应郝功名所托正在统筹着城内杀贼与避难救险的职责。 饮三缸带走了李三四/木子鱼,桃金银正在赶往城守府的路上。 吴良沁此时方才进了城门。 而这戈壁明珠一般的雄浑大城,此时战火四起硝烟弥漫! 城东一尊大魔幻身十张多高,一步落下地面动摇震颤,双臂摆动掀起滔天的恶风! 头上长着牛角,头发宛如蛇盘。一身漆黑的铠甲上边,笼罩着一袭黑袍! 腰上的甲衣挂着此魔拳头粗细的一对水磨钢鞭! 钢鞭有此魔的腿一般长短,上头雕琢着一十一只骷髅头骨,有的生着角,有的长着獠牙,各个都是凶煞模样! 膝盖上的护甲每一只都朝外锻造着一长一短两根钢钉,腿上裙甲上边覆盖着一层皮革,说不清是什么材质。 这一尊魔神可谓是凶威滔天! “来战!来战啊!人族无人来战吗!” 一声大喝,真真是有喝断江河,惊落飞雁的声势! 人族定然容不得他造次! “捕虫难过补风儿!捉人难于捉山君!抓捕归案还算易!如何才能不杀人!” 捕神卜算易! “刑人非我愿!罪者当受刑!唤人尚无号!公道留人心!” 捕王千古唯一! 两声诗号不分先后凌空炸响!两道人影飞掠而至宛如大鹏! 一道法相金鸡乍现,天上大日初升!这惶惶大日光华一瞬间就压过了满城灯火,眨眼间就透过了滔天魔焰! 金鸡啄击凌空而下,直向着这大魔头颅而去! 一片黑光飞掠而起,不知怎的钢鞭就落到了手中,那巨大的水磨钢鞭和那法相金鸡的利嘴交击一处,撼天动地的巨响响彻了这边戈壁荒滩! “轰!”的一声巨响,直把城内的人震撼的暂时失聪,所有交战的人手上皆是停息! 钢鞭和法相僵持于半空,此时另外一道法相霎时间端立于这大地之上! 这法相乃是一个威严无比,正气盈溢的官员形象! 顶上束发金冠,身上红黑相间的朝堂官服! 两手合拢端着一尊朝笏方方正正,上头能见着两个大字“刑罚”! 腰上镶金带玉的一条束腰,足下一方官靴。 端的是一表人才,官威赫赫! 只是这法相并未形成面容,脸上一片混混沌沌,看不出半点人形! 正是捕王千古唯一的正神法相,虽然并未完全凝成但此时声势不输大魔半分! “拿下!” 虽然法相没有五官,但这一声“拿下”却分明是从口中传来! 大魔和卜算易僵持之中,忽然天上降下锁链,地上长出刑具!当即捆缚在这大魔身上! “哈哈哈哈!老子是......” “住口!” 还未等这大魔自曝身份,千古唯一一声断喝打断了大魔要说的话,锁链之上当即生成了一颗圆珠,转瞬就塞进了大魔口中! 大魔自曝身份的话语当下就成了一连串的呜咽! 这铁链开始收紧,和卜算易金鸡法相僵持的那一条手臂上被生生的捆缚起来,金鸡没了阻拦狠命的一啄就落在了大魔的天灵盖上! 这颗大好头颅当即被打的七零八落! “老子是四魔将之一!人称暴虐的便是!” 大魔自曝身份的话不知是从哪里传了出来,直接落在了这个世上! 黑气一个暴涨!大魔的幻身硬是挤开了这锁链刑具的束缚,爆碎的头颅在黑气之中重新生成! “区区魔族也敢大摇大摆的进入我人族疆域!?” 千古唯一像是掉了面子一般,愤然出击! 正神法相面上还是一片混沌,但两道精光从眼睛的地方直射而出,打在了暴虐的护心镜上!空气之中一阵烧灼和干燥直接传递了出来! 在这金鸡大日的天威之下,这一记巨神目击的威能显然是被加持了! 暴虐的口中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嚎叫之声! 城西边一片黑雾缭绕,直把这城门完全的笼罩在了里边。 逃窜至此的人群见状全部止步于此,没一个敢闯进这来历不明的黑雾当中! 这时候一群趁乱而起的暴徒劫掠至此,见的一群人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忍不住狂笑出声! “你们在笑什么呢?” 随着这句话,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黑雾笼罩的城门洞子里头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身形矮小大抵只有四尺多些,只是还未走出黑雾,让人看不出个什么来。 暴徒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因为这诡异的气氛不知该如何去做,竟是停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我问你们在笑什么呢?” 这个矮小的身影终于走进了人们的视线之内,前面的人看着这个家伙竟是不知该干什么才好! 面上五官扭曲,额头上长着一只眼睛,另一只则是长在整张面孔正中间! 鼻子长在左眼的位置,右眼处长着一张怪嘴! 这嘴上边的嘴唇厚重无匹,下边单薄的嘴唇向左边歪斜。35xs 头顶长着一只耳朵,下巴上长着另外一只! 身子上一身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皮毛,腿长在了手的地方,两条臂膀长在胯下! 身上半点布匹都见不着,但这一身长长的兽毛却是遮掩的严严实实! 前边的一圈人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后边点的瞥见一丝的面色古怪。最外边的暴徒们半点都看不见这长相,只能见着一点身影。 “哪来的矮东西多管闲事!?” 暴徒之中那个领头的自持武艺超群,一阵杀戮劫掠之中膨胀了自我,此时的诡异气氛他只有开始惊愕了一会,此时早就将其忘在了脑后! “你问我是谁吗?” 长在右眼处的那张嘴一张一合的说话,前边的百姓吓得面如土色! “我管你是......” “在下不才,四魔将之一的自信!” 这魔打断了暴徒的话,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此言一出,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暴徒都陷入了惊骇之中! “魔!是魔!” “救命,我腿动不了!” 百姓小声的发表着关于惊恐的言论,暴徒则一个个面色阴沉! “所以你们在笑什么?” 这张骇人的嘴一张一合,露出了里头黄褐色的尖牙利齿,还有口水从中滴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酸蚀的气味! “这位大魔,可否绕过我们一命?” 暴徒终于看清了这魔的长相,其中有胆子大些的的开始问话了。 “我说!你们在笑些什么!?” 这张可怕的嘴咆哮起来了,飞沫四溅,落在最前边的百姓身上,这些人顿时就倒在地上一点点的融化成了血水一滩! “自卑,你问这些干什么?他们当然是笑你长的太丑啊!这还用得着问?” 一个飘忽如雾的声音插话进来,直把这群人吓得口眼歪斜。随着这声音的想起,城边原先的灯火开始颤动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一般。 远处着火的屋舍火势也生生的消减了下去,就像是天上开始下起了雨一样。 “我的身份就不必你们问了,我自己说。” 没等那个叫自信还是自卑的魔做任何反应,这声音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呢也是四魔将之一,唤作淡漠的就是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号?” 虽然这话看似谦逊有礼,但是其中的寒意却是携眷着清风吹过了此地。摇曳的灯火此时全部熄灭了! 寻常人只知道世上有一种生物叫做魔,而魔里头每一只分别叫什么谁会去特意调查呢?况且即便是这些有名有姓的大魔和眼前的这群人也是天壤之别,就想寻常人谁会关心外星人的官员叫什么名字一样,即便是想得知都无处知晓。 “看来你们都没听说过,真是可惜啊。” 随着这句话,笼罩城门的浓厚黑雾缓缓消散了去,露出里边一个面色苍白得泛出青色光晕的面庞。 是的,只有一张脸!只有一张巨大的,俊俏的泛出青光的脸挡住了整个城门! “淡漠!你说他们在笑我的长相是吗!” 前边的话还是冲着那张大脸在问,说到“是吗”的时候,这自卑却是朝着人群咆哮! 远处烧灼屋舍的火焰瞬间熄灭,只有寥寥的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这群人还没来得及否认,这矮小的、丑陋的、残暴而扭曲的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 下一刻满场的人就受到了袭击! 一道矮小的影子飞速流窜着,一下子几十道惨叫声就响彻了此地! 在场的人,没一个安然无恙,全都捂着脸蜷缩起了身子! “好痛!好痛啊!” “我的脸!好痛!”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好黑!” “我去你m的!是谁!” 咒骂声,呼痛声,嚎哭声七零八落! 终于有个稍有毅力的人松开了捂住脸的双手站了起来!正是那群暴徒的头子! 他的脸上一只眼球挂在脸上,上嘴唇不知是被怎么消去的,像是被野兽啃咬了一般。两只耳朵一个剩下了上半个,另一只却是剩下了下面那一半。 “你究竟叫什么?” 这人到了这种地步还在在意这矮小的魔是叫自信还是自卑,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漏风。 这一张嘴问话就让人看见了,满嘴的牙齿是隔着一颗打断一颗,此时满嘴鲜血往外流淌着,缺了上半嘴唇的他脸血都挡不住了。 “我说了,他叫自卑!” 搭话的却是那边挡住城门的那张大脸!说话的语气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自卑的身形终于又一次的出现了,就站在大脸淡漠的底下,一言不发。 它的眼里透露出的满是残忍和愤怒!只是背对着淡漠,淡漠看不见而已。 “自卑!你有什么意见吗!” 自卑眼里的狠辣这时候消散了,带着些谄媚的说:“没有啊,我叫自卑,没有问题。” “那就好,所以这些人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就杀了!” 一边说话,淡漠的口中顺带着飘散出了一股青色的气息,所到之处空气里的水汽就结成了冰渣子,噼里啪啦的掉落在了地上!这股气息似慢实快的将所有人裹在了里边,之后就成了一尊尊的冰雕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城北边一个白发中年人正驾着驴车进城呢,就听到东边一声大喝。放眼看去正是卜算易和千古唯一迎战暴虐的景象,那大日光辉在这边都能看的清楚。 只是这光辉一点点都没能投射到泉州府这座城内! “卜算易和那个捕王?虽然两个天境但感觉还是不夠啊!” 此人正是正在进城的吴良沁,此时话里透着的意思却是此战难以建功,实在有些骇人! “当然不夠,凭他两个根本不可能胜得过暴虐。若是加上你还有些意思。” 一个身影正正的站在城门之内,对着吴良沁说着这些话。这家伙身形面貌和人没什么差别,只是一双招子,发出幽幽的光芒。 “你知道我是谁?” 吴良沁对这个问题十分的感兴趣,二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对他评头论足实在是很有意思。 “我叫漠视,四魔将的老大。至于你我哪里知道是谁,满打满算不过是一个天境罢了,uu看书ww.uukashuco 这泉州府我们估计就是三个天境而已。” 漠视的语气真的很搭这个名字,什么都漠视。这话让吴良沁感到好笑,十分的好笑! “一个天境而已?说的也是,我的确是个天境而已。” 吴良沁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副嘲讽的笑容。 “怎么?你觉得自己很强?能杀败我?就凭你一个天境?若是人间最顶尖的那二十人中的一个到此,和我还算胜负难料,若是前十位来这倒是能把我打死当场。若是第一第二来了,我们四个都得留下。” 漠视悠哉的靠在了城墙上边,一点没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可惜,那位武中皇帝这时候不可能离开龙庭,那位执掌权衡也不会轻易离开京城。至于其他的几位高手,里边可没一位白发的中年人,所以你死定了。” 这话真的差点笑死吴良沁,这一头白发还不是之前动用了真气驱赶魔崽子导致的,此时却成了他不值一提的原因。好笑!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是啊!人间最强的十人中今天以前的确没有白发的!甚至前五十里头也没有!” 吴良沁起身跃下了小破车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但是算你倒霉!今天刚好有一位成了白发!哈哈哈哈!多年未曾全力出手了,今天就先热个身!” 吴良沁身上真气动荡,一时间有一种天翻地覆的味道! 但是诗号未响,他还未出全力! 第114章 草不生处必有因 ? 说话之间,吴良沁身上气势一动,直把这漠视生生的挤压到了墙上。 本来的风雅慵懒模样此时只剩下了狼狈不堪,面容惊骇至极。 倒不是这漠视和吴良沁之间有多大的差距,能到这种连气势都接不住的地步,只是这倒霉的家伙自视甚高,一时间被吴良沁的气势冲散了意志罢了,方才落得这么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这个时候一连串的“该死”从漠视的口中说出,漠视从来不是个漠视一切的家伙。就和自信其实很自卑、暴虐其实很阴险一样。 漠视这个名字只是他觉得很好罢了。 与名字相反,他对一切都看的很重,尤其是面子! 四魔将之首的漠视哪里会咽下这口气?哪怕得知吴良沁在人间是顶级的高手也是一样! 一声闷哼,漠视的气势凝聚成性,幻作了一个说不清来路的小兽造型,对着吴良沁张口就咬了下去! 漠视不傻,不会听吴良沁一说就会完全相信,人与魔之间相互欺骗隐瞒那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即便是见识了吴良沁惊人的气势,也丝毫没有畏惧的感情。 确实,有生命和意识的种族对于死亡有着先天的敬畏,所以魔并不是完全不怕死。但是相较于内部纷争不绝的人族,他们对于争斗和生死有着独特的见解。 即是“生死轮转,天地相倾。” 人之间的争斗可能源自随便的一件小事,比如一言不合,或者思想不同。人总是说要求同存异,但是真正这么做的无一不是品德高尚的存在。 更何况人间还有一个道统之争的名堂,圣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寻常人哪里能全部遵循呢? 魔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争斗很有趣。每年的第一天,各个分支的魔都会带着上一年里表现最好的小弟相聚在一起,然后打上一场。 这一场混战毫无缘由,也没什么规则。到了那个时候在人间远望魔地,都能见着一片黑漆漆的气息席卷翻滚。 这一场一打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魔变强的道路,也只有这么一条,活的越久,收拢的本源就越多,所以也就越强。 失败了的那群魔则是会在出生的地方重塑身形,只是会失去之前所有的获得。 这四魔将只有那个自卑是今年方才晋升的,其他的三位无一不是魔族的佼佼者。 也因为如此,自卑才会畏惧淡漠。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赢得了,也知道所谓四魔将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席位。而暴虐、淡漠,还有漠视都是无数年间一只坐在魔将的位置上的。 魔将就是他们的称呼,就是他们的名号。 但自卑不是,自卑在成为魔将之前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但成为魔将之后就没有了。 说了些有的没的,这个时候淡漠的试探一击已经落到了吴良沁的身前。 说不来这气势凝结幻化的小兽是个什么模样。像是娇小的猫咪,却长着一双驴耳朵,脚上却是羊蹄子。兽吻尖长,牙齿却是长得突出了嘴唇魔,漏在外边。 着牙齿一根根的黑白交错,有些像是阴阳二气所化。 要不是吴良沁知道魔族从来不玩什么天地精华,阴阳调和的门道,此时真就按着阴阳二气的应对法子去对待这怪异小兽的扑咬了。 见着这么一个明显得试探,吴良沁手上不知何时攥住了一根野草。 这野草就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当然在西北戈壁上还是很少见着的。 这可野草绿油油脆生生的,这时节不应该出现这么繁茂健康的野草,这根草上甚至还带着几滴露珠,底下还能见着那繁茂的根须。 挥手间吴良沁就将这颗说不清来路的野草插在了小兽的口中,这一下可是连带着他的手臂一同塞进了嘴里。 小兽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意识,或者是全盘由漠视接管着动作。反正这一下子有了咬人的机会,他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咔嚓”一声牙齿交击的声响,那叫一个动听。就像是咬了一口甘蔗的动静一样,让人第一时间觉得这根甘蔗真脆。 打眼一瞧,却是上下两排恶齿一颗颗的全都给吴良沁的拳头给膈断了。断了的牙齿没有落地,就消散成了一团黑白相间的雾气。 小兽口中还放着吴良沁的拳头,此时倒是能从这张有些怪异的兽脸上瞧出几分委屈来。 “好家伙,居然是浑浊带着清净凝成的牙口。倒是有些了不得啊!” 吴良沁完全没管闲自己的拳头还塞在兽口当中,直接称赞起了这手凝聚气息的手段。 吴良沁话音刚落,小兽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还是连带着吴良沁手中那颗没来路的野草一起没得。 “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姓名?” 漠视的身形在吴良沁身前五尺左右的地方冒了出来,这时候倒是恢复了几分之前的风采,只是言语和面色上一片凝重。 “稍等一会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你这化身的本事倒是很有意思,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这一脸思索的表情当即让漠视很是紧张,这化身的招式而非幻身,却是被一言道破! 吴良沁没兴趣自曝名号,天境高手用嘴曝出名号是很掉份的事情。 这世上有几个天境高手是自己颂念诗号的?不都是鼓动真气催发全力让老天代劳的吗?可惜吴良沁完全对这些人前显圣的事情不感兴趣,这漠视的实力摆明了弱他不止一筹,更是让他对于战斗都兴趣缺缺。 和他说的一样,这就是一次热身的活动,让他有多认真那是不太可能。当了多年的悍匪,赎罪又用掉了他太多年岁,要不是被这魔挡在了门口,他才没兴趣早早的和魔战上一场。 他手头的事情要比阻拦魔头更重要些。 漠视的脸色现在十分难看,一个试探的功夫,结果是两人差距十分明显。 甚至他连让对方使出全力的能力都没有! “那既然阁下在此,我就不再叨扰了,还望暂且留步不送。” 漠视面子上的功夫做的很足,看起来宛如谦谦君子辞别友人一般,可惜即便吴良沁不喜欢麻烦,也不会放过撞在手里的魔!跟何况料理了他并没有多么的费功夫! “且住!” 漠视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停下逃跑的脚步,但是腹中剧痛让他不得不站在了原地。这时候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草不生?你是吴良沁!” 吴良沁的拿手功夫被认了出来,连带着身份也就没什么秘密了。但是管他呢,吴良沁只是懒得自曝名号,又不是身份不能暴露,既然认出来了那就索性答应一声。 “如何?想要找我寻仇?” 恢复中年壮汉模样的吴良沁连带着那匪首习性也暴露了出来,对于魔这一族,哪有知晓人魔仇怨的人不心生厌恶和仇恨的呢?吴良沁没有直接取了漠视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非要杀我?” “那你要是老老实实呆在魔域,谁会找去杀你?还不是你自找的。” 刚恢复了中年,吴良沁意气风发,一点之前的颓唐老态都见不着了。这时候吴良沁似乎是玩腻歪了,手上真气生生的一震,漠视当即浑身震颤,口中吐出一口浓的如同实质的黑气来。 随着这一口黑气吐出,漠视的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五官都有些虚幻了起来,隐隐能看见之前那小兽的嘴脸! 这黑气对魔族来讲不是血液一样的东西,而是本源受创的表现! 这一伤到本源立马就让漠视明白了眼下的情形!他的性命已经落在了吴良沁的手里! “草不生”这一招全名应当叫做“何处草不生”! 那一根青草乃是吴良沁功力显化的物件,他所习练得功夫唤作《虚空幻真经》,乃是出自上古时期一代人皇的绝技!这功夫本就是天下奇功,之后随着吴良沁的成名响彻了大江南北,更是在人们口口相传之中成为了深化一般的存在! 虚空造物,已经算是神仙手段了。 化生野草不是吴良沁的恶趣味,而是此功只能制造一种物件。而至于是哪一种,则是取决于此功第一次练成的时候第一眼所见的物件。 不巧,吴良沁是练功的时候遇见了一株红彤彤散发着光晕野果,这果子像是血玉一般的好看。他不知怎的就直接吃了下去,像是着了魔一般。 吃下了果子之后的吴良沁当即陷入昏迷。等他醒来这功夫也练成了,而他所见的就是一株随处可见的野草! 一开始他是打算废功转修其它武功的,但是因为那颗不知名的野果的缘故,他居然没办法自废武功了! 说起来也是机缘,既然没办法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自此吴良沁一路成长,终于成了这世上最顶尖的那种高手,可称是一代宗师! 虚空造物只是这《虚空幻真经》的一项能力,如何造物,造物是何大小都有练功的人决定。之前塞进兽口的那一颗野草可不就是在漠视的腹中种下了索命的绝杀! 这棵草吸收什么东西都能成长,而寄宿的那个,可就成了肥料残渣! 虽然不知道魔身上长出来的野草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漠视的小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了吴良沁手中。 “如何才能放过我?” 漠视这时候即便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保持着一点风度。 可惜吴良沁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似乎是见着了什么天下奇观一般。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还是你觉得你的肚子能消化了我的野草?” 好吧,漠视的小手段完全落在了吴良沁的眼里,当过大土匪的吴良沁心眼比这漠视可以说是只多不少。当着他的面耍手段,那简直是自取其辱。 漠视的脸上开始扭曲了,想来是这野草可是飞速的成长起来了。漠视本来如玉的脸庞上黑气缭绕,已经是维持不住这常人一般的面貌了。 哗的一下,兽吻长了出来,满口的牙不知何时有长回去了。四肢开始伸长,毛发丛生起来。只是几息功夫,漠视就成了之前那小兽的模样,只是身形要大上许多。 “你们即便阻止了我们,但你人族终归灭亡在我族手上!” 这时候的漠视终于抛开了风雅的伪装,露出了骨子里歇斯底里的疯狂!言语之间宛如厉鬼索魂之音,吐字之时像是要生吞人间一样。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要死就快点!” 吴良沁挥手之间就弄死了此来的魔中最强的那一只,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连吹嘘的价值都没有。 听了吴良沁这满不在乎的话,漠视激愤之下完全放弃了压制腹中野草的力量,以它原本的身躯飞扑而来,一副要与子偕亡的架势! 口中一连串的咆哮,身上魔焰滔天! “杀!杀!杀!杀得人间无人,uu看书 .uukans杀得世上无人!杀的天地一片混沌!杀的沧海化为沙漠!” 漠视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满嘴的杀伐之声,在半空中挥舞着前爪,利爪在虚空之中划出一道道痕迹! 吴良沁和他的距离不过五尺,这一搏命的扑击转瞬便至。 直到这利爪到了吴良沁的眼前,吴良沁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是根本没看见漠视豁出性命的一击! “开玩笑,你命在我手里,还想拿我的东西来杀我?” 情势忽然骤变,更本没看清吴良沁是怎么一把攥住了漠视的后颈。只见他慢悠悠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此时的漠视就像是被抓住后颈的小猫一样,一动不动的挂在吴良沁的手上,身子大半拖在地上! “杀!” 似乎这只“小猫”叫声有些奇怪,居然不是“喵”,不过这些根本不值得在意。下一刻这只“小猫”腹中猛然膨胀起来,给它来了一个腹中爆破一般! 漫天炸的都是灰色物件,半点黑色魔气都没见着。 一株长的很像之前小兽的诡异黑色野草被吴良沁攥在手中,这野草上居然传出了一阵臭不可闻的气味,猛然之间被这气味冲着,吴良沁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去,这什么味道!魔就是恶心!连气味都这么的恶心!” 吴良沁手上一个用劲,这黑色野草崩解在了虚空之中,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四魔将之首,漠视败亡! 第115章 捕王掷命于屠魔 ? 这头再看捕神和捕王迎战暴虐的场面。35xs 前面说到了暴虐挨了千古唯一的巨神目击,终于是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声响。 这一声喊叫,那是个声势惊人,掀起了一片狂风! 直把这大漠戈壁上的黄沙一颗颗的都卷了起来,朝着远离它的方向翻滚着。暴虐硕大的身子站在城门外头,这身高坎坎和城墙比肩。这一声大吼竟是将城墙上头的灯笼一个个的都给吹灭了去。 卜算易见此机会,飞身落在了自己的金鸡法相之前,前三指一亮,摆出了个鸡爪的模样。身后金鸡法相抬起了那金灿灿明晃晃的鸡爪子,指甲上头寒光一闪,将卜算易完全的笼罩在了里头。 手爪一挥,从上而下划了过来,空中气浪翻滚暴虐吼出的动静像是豆腐被切开了一般,顺着利爪的边缘吹拂过去,好似清风拂面。 “魔头受死!” 卜算易那嘶哑的声音响起,说话间手爪高空斩落而下,直接扣在了暴虐无头的身躯之上! 此时的这一击有个名堂,唤作“飞来横祸”。这一招混杂了卜算易半身的情绪,是在他遭受重创突破天境的那一年有所感悟而创出的招式。 经过这么些年的不断完善,此时使出却是只见着法相庄严,手爪锐利,其中蕴含的门道还未展现出来! 不过暴虐此时应当有些感受了,且看这暴虐硕大的幻身,脑袋被千古唯一打散了去,手中钢鞭舞的宛如车轮。但这一击却宛如无形无质,就这么躲过了那看一眼就有些胆寒的绝世凶兵,平滑的扣在了暴虐的身上! 一瞬间十几道伤口从那巨大的身子上突兀的出现,其中有横有竖,有得伤口像是刀砍,有的则是剑伤,更是能见着几处像是挨了重锤,还有的伤势就是被贯穿出了一个窟窿! 伤势繁多而可怖,但偏偏没有一道像是爪伤! 这就是“飞来横祸”的效果,这一招打出的是卜算易平生所受伤势中最为严重的几种。通过卜算易对《大日经》的修行,此时更是悟到了些因果报应的门道,这一招说是外伤,不如说是卜算易平生因果,报应在了暴虐的身上! 此时的暴虐叫了很久已经将气息吐的快要干劲了,突然这些伤势在他身上爆发出来,惨叫声嘎然而止! 他身上伤口密密麻麻,有大有小,就是没一处轻松的。这时候他脑袋还没长回去,不然就可以见着什么是痛不欲生,呼痛无方的面貌了。 伤口中黑气一股股的往外流淌,乍一看还当是液体一般。35xs这些个浓厚黑气落在地上,立马散开了去,化成了轻薄的黑气消散不见。 显然这一下是伤到了他的本源! “鞭锁!” 常说是乘他病要他命,而捕王千古唯一也正是这么做的。 巨大的邢官法相面上传出如此一句,天上云气一个凝结,就成了一条说不清多长的鞭子,这鞭子上头还缠绕着一圈细细密密的铁锁在上头,寒光闪闪像是一只只的利刃散发着光芒! 法相手一伸就将长鞭握在手里,顺势就是一甩。鞭子呼啸着飞了过去,前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暴虐的身上! 撕拉一声,这暴虐身上的铠甲就被抽到像是破布一般撕裂了,长鞭划过还卷走了一层皮肉,在他身上又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口! 这“鞭锁”是捕王在晋升之后总结出的招式,借助了神道法相言出法随的能力,用内力拉来云气凝结出的刑罚器具!这种鞭子是千古唯一在那场考验之中亲身经历过的最为疼痛的刑具。 每一鞭子都能在身上刮下来几两肉,若是沾了盐水这痛感还能再添上几分。可惜这地方可不能凭空凝结出盐水来,一些带着灰尘的水汽已经是极限了。 这一招就是用来破坏敌人思考的招式,这种剧痛之下有几个能保持冷静呢?至少当时挨打的千古唯一不行! 暴虐挨了这一下,浑身颤抖个不停,似乎是一时间被疼痛轰飞了意识一般,一副失魂落魄的架势。 “区区魔族,还敢造次!” 邢官法相一句话似乎给这场战斗画上了句号。 千古唯一可是十分的相信自己能力的,哪怕魔和人的感觉并不相同,但他在之前捉住的那只魔身上试验过了,这一招带来的疼痛可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才有了他险些身死的下场! 暴虐那没了头颅满是伤痕的身子刚才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卜算易招式终于使完,千古唯一自以为胜了的时候。那满是枯骨头颅的水磨钢鞭轰得一下就砸在了邢官法相的脑袋之上! 这一下没了之前暴虐的那种势大力沉但是缓慢的感觉,一瞬之间就打在了邢官法相的头上,像是这挥动的动作凭空消失了一样,之前还是呆在原地,下一刻招式就打的实实在在了! 这种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卜算易和千古唯一的眼皮子底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招式已经打爆了法相的头颅! “你很喜欢打爆别人的脑袋吗?真不巧我也很喜欢!” 暴虐此时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但是半点没有之前伤势过重的虚浮之感。 寻常武人的法相只是一身真气的具现,但是神道高手的法相可是性命攸关!心神和一方才能动用出神职之内的各种匪夷所思的权限,换言之就是法相即使其人,在动用法相力量的时候,法相被击毁可是足以致命的伤势! 所以千古唯一此时随着法相被打爆头颅,额头上硬生生的出下了一个深深的凹陷,像是天灵盖被人打折了一样,变成了一个碟子一般! 一口混着些许白色脑浆的血液从千古唯一的口中喷涌而出,然后便直挺挺的仰天而倒! 这时候暴虐的话音才慢慢落下了。 这一幕发生在一瞬之间,卜算易看见的时候千古唯一便已经生死不知了!即便是当时的愤怒让他睚眦欲裂,但这一切还是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满是愤怒的质问出自卜算易的口中,这种毫无意义的质问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卜算易此时已经失去了冷静! 他那个干枯而腐朽的身子此时颤抖个不停,两只手上青筋暴起,十指化作分散的两只爪子,已然不再是他惯用的鸡爪形状了! 暴虐的脖子处一阵黑光爆发出来,从新凝结出了那可怖的头颅。一双牛眼带着嘲笑看着卜算易,似乎是蔑视。 卜算易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废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随着这一套动作,他冷静了下来。 “人魔之间自然是生死想见,我倒是说了废话。你准备好了吗?” 卜算易那本来就暗哑难闻的声响此时又难听了几分,但终归是冷静了下来。 “听你刚才那么一说,这家伙似乎还有什么独特的作用,我倒是很好奇。” 暴虐这时候倒是露出了一副求知的模样,但这模样里那浓郁的散不开的狡诈气息都流露出来了。 “来来,跟我详细说说。” 说着话,那两条钢鞭并在一起,朝着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千古唯一就轰了下来! 好在这一次的暴虐没有动用他那诡异的手段,这一击明明白白,只是气势惊人罢了。 钢鞭之上魔焰滔天,上头的每一个骷髅都似乎变成了活的,口中似乎是在咒骂,又像是在哀求。有的眼中带着黑色泪迹,有个则是一团黑火熊熊燃烧! 钢鞭从上至下的挥动轨迹上,发出一连串的呜咽之声,如泣如叙。两条黑焰拖在后头,宛如画卷展开! “喔!喔!喔!” 卜算易哪能看着千古唯一落得尸骨无存,金鸡法相引颈啼叫,团身落在了那两条钢鞭之下,以那锐利的喙和那声威滔滔的黑色钢鞭交击在一起。 “叮!”得一声巨响,从两者交汇的地方传了出来,平地起惊雷! 一团风暴以此为源头,一瞬间就席卷了整个戈壁滩!直接形成了一场沙尘暴! 周遭的地面生生矮了一尺多深,泉州府的城墙上被沙粒打的劈啪作响! 这时候两者僵持在了这里,变故突生! 本来被一钢鞭打翻的邢官法相再度凝结在不远处! 倒地的千古唯一不知何时站在了金鸡迎接钢鞭处的底下,额头还是那能盛下水的模样,口鼻之间血混着脑浆还在往下流淌! “铁刷!” “烙铁!” “木马!” 三声大吼从千古唯一的口中发出,还带着鲜血和脑浆一并飞溅出来! 邢官法相此时的身影更加的虚浮了,身影各处还能见着一阵波动。随着三种刑具的名字被喊出,之前消散的铁锁再度出现,生生将暴虐绑在了木马之上! 这木马是从地上聚集着沙子凝聚而成的,整只木马上浮现着一片红光,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酷热难耐。但在这种高温之下沙粒并未结晶化,而是一点点的升高。被铁锁绑在地面上的暴虐面色终于大变,木马往上挤进了暴虐的胯下,他手上的钢鞭也消散了许多力道,被鸡喙顶了起来! 绑在他身上的铁链忽然就变得通红,空气之中传来了一阵恶心的焦糊味道,暴虐面上满是疼痛的表情,此时五官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铁链忽然像是套上了齿轮,开始了转动! 暴虐身上出现了一圈圈的严重伤痕,一片片黑气从伤口之中飞溅出来,在半空之中就烧成了青烟! 随着三道大刑的折磨,暴虐的体型开始肉眼可见的缩小起来,片刻就变成了之前一半不到的大小,此时的卜算易和千古唯一算是见着了什么是鬼哭! 暴虐的口中先是怒吼,然后变成惨叫,慢慢的变成的啜泣,最后成了嚎啕痛哭,简直有一种见者伤心的意味。 卜算易可不会对魔泛起恻隐之心,况且千古唯一伤重之下使出这种威能,能坚持多久尚且成谜,这时候就因该痛打落水狗! 金鸡法相在交锋之中已经稳占上风,此时正是取走魔头性命的时候! 金鸡裹着卜算易腾空而起,然后凌空飞扑而下。 两只锐利的鸡爪此时宛如神鹰! 正是卜算易杀招之一的“鹰扬”! 卜算易在舍弃卯日星君名号的那段日子里,还转修了鹰爪功。这一击正是混合了他所精善的两门爪类绝学精华所创造的必杀一击,带着武道法相的声威当头抓下! 这时候千古唯一的邢官法相砰的一声轰然爆碎!他身子也向前扑倒在地,但这三道大刑却是还在继续! 仆倒在地的千古唯一这一下摔的不轻,硬是磕断了几颗牙齿。口中鲜血往外不间断的流淌着,但他还是仰着头死死的看着暴虐,似乎只有暴虐身死他才能放心昏迷一般! 暴虐还在痛哭,似乎完全没看到卜算易夺命的一击。 忽然暴虐身子瞬间缩小成了常人大小,铁锁完全没能赶上这缩小的速度。uu看书.uukanshu等的铁锁合拢在一起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金属碰撞之声,而暴虐已经脱身于其中! 一瞬之间,暴虐的身形横跨百丈的距离,出现在了倒地的千古唯一背后,两柄铁鞭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施展开来!或像是个剁肉馅的厨子一般姿势,而铁鞭底下正是捕王,千古唯一! 这时候的暴虐一点之前的威武都见不着了,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满身都是伤痕,血肉少说也丢失了十几斤的份量,胯下一道巨大的豁口,让他的两条腿显得更长了许多。 半空的卜算易一瞬间就丢失了目标,身形不由得一滞。 而千古唯一则是瞪大了双眼,一副就此认命的架势。这一招暴虐之前用过,也正是这一招打的他差点横死。暴虐再次使用此招,此时怕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 暴虐两条钢鞭终于落下,半点破空之声都没发出。直到第一下打在了千古唯一的背上之时,才传出了动静。 也是这时卜算易才找到了暴虐的身形,一瞬间睚眦欲裂! 一连串的爆响,一连串的筋断骨折声响彻了这荒凉的戈壁滩,然后只剩下了钝器击打地面的声响。 远远的那一只金鸡正在凌空飞渡,翎羽之间正散发威光!天上星月之下,一轮大日正熠熠生辉,光晕之中一个身影正瞪大了双眼,眼角迸裂,血滴还未脱离眼眶! 新晋天境,人间千古唯一的刑部正神、捕王·千古唯一,惨死当场! 第116章 捕神探爪破魔障 ? 千古唯一的惨死,并没有超乎卜算易的预料之中。 这种级别的大战,发生什么意外他都可以接受得了。但是,这种惨绝人寰的死法,却是他从未思考过的。 之前暴虐已经使出过这瞬间移动一般的手段,与其说是瞬间移动,不如说是加速自己的时间。 之前一记钢鞭打翻了邢官法相的时候,卜算易就已经有所感觉了。当时只以为暴虐所能做到的程度,也不过是在这段时间里挥动手臂这种程度罢了。 这种可怕的能力定然是有限制的,但谁曾想到,会发生这种暴虐几乎瞬移的事情。 这一连串的鞭打,在卜算易的眼前将千古唯一生生打成了肉沫,完全混进了地上的沙土之中,千古唯一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其实暴虐的这种能力,的确是受到巨大限制的,在他化身为巨大身形的时候,他所能加速的也的确是挥动手臂这种程度,但这能力的限制却是暴虐本人的体积大小。 之前他的身形比之现在,何止打了百倍,之前能作用于一条手臂带着武器的范围,在他变小的时候,就可以让他瞬移出上百米的距离。 这份能力还有一个巨大的限制,那就是在他不论通过何种手段接触到了其他生命,被接触的人都会更大的获得这份力量,加速的程度会到达暴虐速度的两倍左右。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没有在加速自身的时候就将敌人打成碎片,而是在攻击降临之前的一瞬间,恢复常态。 除了这些,他所能动用这能力的时间也是有着巨大的限制,并非按照次数的限制,而是有着一个总体的加速时间,眼下他在一年之中所能动用的总时长也不过一天罢了。 每年魔族的混战他总是会将这份能力使用的不剩多少,今年也是一样。 在那种每时每刻都在战斗的情况下,他根本无力留存更多的时间用在其它地方。眼下两次使用之后,他所能加速到极限的时间,仅仅剩下二十个呼吸。 二十个呼吸对于这个级别的人来讲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一个呼吸之间爆发全力,足以让他们在这点时间内移动四五十米的距离,辗转腾挪对他们来讲几乎可以做出十几次的有效的躲避动作,即便不能持久而稳定的持续下去,这也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数据了。 若是暴虐维持在能力足以笼罩全身的情形,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出无数次的攻击。 试想一下,他那作为重武器的钢鞭从人身上离开的一瞬间,下一击就又一次的落在了身上,这是多么可怕的场面。 可是也正是因为他武器的沉重,才没让他的威胁再度上升。 若是他使用的是剧毒的钢针呢?短短的几息之间他就可以在一个身上从头到脚的扎一个遍! 好在魔族对于毒素的抗性非凡,甚至于可以无视大多数的毒素,才没让暴虐变成一个迅捷的刺客。 杀死魔族需要打散其本源,而非简单的枭首破心。 也正是因为这种事情,他才选择了每次击打与敌人接触时间最长,破坏力最大的重型兵器。 众所周知,使用重武器的人,都是顺着武器的力道打击敌人的,没有谁会在打到敌人的时候反向用力。因为这样对于自己的伤害是在不小。 这就和人全力劈柴的时候,在斧子挥到木头上边的一瞬间收回斧子一样,轻则跌个趔趄,闪到腰,重则有着伤到自己的可能。 而暴虐所表现出的能力全都落在了正在飞速赶来的卜算易眼中。 他当然能想到几分暴虐能力的真相。 没有只留下被打的破碎的尸体,而是只用来加速了攻击和移动的过程。手中拿着的是沉重的钢鞭,而非轻灵而易于致命短小武器。 对于人族来讲,这就成了反制的唯一机会。 此时的暴虐在千古唯一的招呼之下,已经受到了不轻的伤势,看起来似乎是无法承受住卜算易稍微强盛一点的攻击了。 满身伤口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完全失去了人形。 身上黑色的浓雾正往外飘散着,胯下的巨大裂口中,黑色的液体也一股一股的流淌着。以卜算易的见识自然知道这些流逝的东西正是暴虐的本源,也正是代表着暴虐这一存在的根本! 之前被千古唯一打爆的头颅可以从新长出来,但是消散的本源却是在夜空中照亮一方的大日法相中灰飞烟灭! 此战拖延下去,暴虐必死无疑。 千古唯一死的凄惨无比,连一块完整的肉块都见不着,他自然会暴怒。但暴怒于事无补,只是一瞬就冷静了下来思考起了如何面对暴虐! 但是,卜算易无法拖延! 之前说过,卜算易身上旧伤无数,使用真气更是无法细微的掌控力道,每次出手就是全力而发。而这更是加重了他身体的负担。 卜算易无法久战下去! 暴虐对于卜算易了解多少,无从得知。 也许是一无所知,那么在这自身本源飞速流逝的情况之下就会急于杀败卜算易,而落到对卜算易最有利的局面当中。 但若是对他知晓得不少,则是选择拖延下去等待其他的魔头到来,那么卜算易则必死无疑! 思考到这些的时候,卜算易面色已然保持着激愤的样子,一点想法都没透露出来。 接下来暴虐的举动就会说明他对卜算易是否有所了解了。 暴虐是战是逃? 若是战又会从哪攻击? 若是逃,卜算易又该如何追击? 卜算易不知道暴虐只剩下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可以使用能力,反而开始担心暴虐逃窜的问题了。 暴虐会逃吗? 当然不会,他对卜算易是有了解的。 四魔将来到人间的时间不短,自然不会什么调查都不做。 至少对世上有名的天境高手都是有所了解的,这次的行动可是布局了不短的时间,对于可能阻拦他们的高手自然早就了然于心。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卜算易的缺点,而对于千古唯一一无所知才会先将他击杀当场! 对于卜算易他心中早有预案,只是没曾想到千古唯一能够将他伤的如此之重,导致了他预想的方案无法如愿展开。 拖延的确是面对卜算易最为简单的办法,只要拖过一段时间,卜算易旧伤复发之下必然身死。但是此时的他伤势说不准能否坚持到卜算易旧伤爆发。 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个办法! 摇人!(黑话,喊人的意思。) 一声怒喝爆发出来,带着几缕黑气从暴虐的口中扶摇直上!在这惶惶大日之下,硬是拉出了一条浓密的黑色气柱,立于天地之间! 大喝是为了吸引其他几位大魔的注意,气柱则是指明了他所在的位置! 这一下让卜算易陷入了困境当中! 暴虐是直接上门挑衅,自卑、淡漠和漠视则是没弄出多大的动静来。要不是漠视倒霉撞见了吴良沁,此时的泉州府城内就已经大半陷落了。 自卑和淡漠一路上杀人冲入了城内,搜索着此行的目的。 而吴良沁正在城内踱步,朝着城守府的方向前进着。 比起毫无线索的搜寻,吴良沁早就知道那魔骨的位置,正是在城守府的底下三百尺处深埋着!而他来此的原因就是守卫这魔皇手骨! 比起毫无头绪的自卑和淡漠,他领先太多了。 暴虐的一声大吼,吸引了自卑和淡漠的注意力。 “自卑,你去帮暴虐一把,我继续寻找魔皇的手骨。” 淡漠面上毫无表情,直接将救援的事情推给了自卑。 “好。” 自卑毫无表情的应下了此事,转身就朝着黑色气柱的位置飞身赶路了。这距离不算十分遥远,至多不到半刻钟就能赶到位置了。 应下此时的自卑转过身的时候,眼里一片仇怨,不知是冲着谁。 此时暴虐一声大吼,放出了求援的信号。卜算易当然不会呆呆的看着! 天上大日威光大放,将那黑色气柱生生熔炼了几分。戈壁滩上温度急剧的升高,空气之中传来了一阵肉香! 千古唯一被打成肉酱的尸首,此时居然变成了烤熟了的颜色。边缘已然冒出了焦黄,油脂被炼了出来,撒在沙地上。 卜算易毫不在意,此时的他驾驭着金鸡法相,将之前未曾打出的一招朝着释放信号的暴虐释放了出去。 不是他有意的毁坏千古唯一的尸首,而是于尊重死者相比,更重要的是杀死这满身伤势的大魔! 暴虐对着这一招,只好闭上了嘴,准备接招! 躲避不是不行,而是还没到那种危急的时刻。 因为卜算易的招式强行转换了位置,并且停滞了几息,这一招其中的威能十不存一了! 暴虐自觉接下此招毫无危险,哪怕他伤势很重! 他手中那两条乌黑的钢鞭甩的宛如车轮,上边黑气蔓延,宛如火势! 钢鞭带动了暴虐的身子,从下而上的迎击卜算易的雄鸡脚爪! 卜算易眼中一道精芒闪过,空中金鸡法相一个颤动,似乎是虚弱了几分。暴虐的面上一丝轻蔑闪过,只当是卜算易旧伤开始爆发了! 两者再度交击的一招,并未像之前那样僵持在原地! 而是卜算易的手爪带着法相脚爪,一路上摧枯拉朽的将暴虐按在了戈壁之上! 耍心机,卜算易可不是好想与的。 卜算易一生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都没有办法数出个确切的数字,人在战斗的时候总是比魔要更会算计。 卜算易的一生简直就是人类阴险算计的练手素材一般,突袭暗杀、下毒色诱、示敌以弱,伪装投降,什么阵仗没有见过。比起那魔族了不起来个突然袭击不宣而战,魔的算计简直弱爆了! 此时一个示敌以弱,就骗的暴虐硬是挨了这一击! 的确,这一招经过了转变方向和停滞之后,威能的确削弱了。但是卜算易一生的战斗因为越是往后就越没有办法久战,所以对于速战速决有很多独到的见解! 这一招虽然变弱了,但是抽调法相之中的力量,这一招并不是暴虐估计得十不存一,而是十之七八! 一击之下,一声爆响。 暴虐当即被鸡爪镇压在了戈壁滩上! 此招打破了暴虐的招式,将他按到在地。更是在戈壁之上掀起了一场浩大的沙暴! 两人身影被扬起的沙暴遮掩了起来,等了几息上天的沙粒稀稀拉拉的洒落在地上,声音很是好听。 等的灰尘消散了去,那巨大的金鸡法相消失在了这戈壁滩上!惶惶大日也动摇了几下,这戈壁的惊人热量在一瞬间就流逝了几分。 一股寒风吹了进来,将最后的一点灰尘吹散了去。 里头暴虐的胸口只有一道巨大的洞,洞里插着卜算易的一只左手! 两条乌黑发亮的水磨骷髅钢鞭,断成了四节落在地上! 卜算易的右手前三根指头,全都扭成了一个诡异的模样! 虽然卜算易此招惊人,但是暴虐这个阴险的家伙之前的一击也十分恐怖,关键时刻他那加速的手段再度使出!身形爆闪到了卜算易招式的侧面!等他身形出现的那一瞬,半空中停留的那一缕浓厚的黑色气息说明了他的行动轨迹! 钢鞭闪动,u看书ww.uukanshu 已经落在了卜算易的下巴底下,下一刻就得被打碎了头颅! 金鸡法相也就在此时消失在了半空之中,一只鸡喙正啄在了钢鞭之上,将这碎颅一击生生打偏了去! 卜算易手爪抓在了两条钢鞭交汇的地方,用力一扣! 暴虐手上的武器被抓在了卜算易手中,加速的能力无法动用!只好硬生生的一绞!竟是生生的打断了卜算易无坚不摧的手指,虽然伴随他多年的两条水磨骷髅钢鞭也是彻底的毁了! 两招交击之下, 雄鸡断爪,卜算易战力大减。 “所以你要将我打成肉沫?” 暴虐的胸口被卜算易以左手贯穿,内里的本源正在被卜算易动用内力消磨着,这种生死关头他却流露了一股洒脱的情怀出来。 “我知道,你们的肉身根本就是一个包裹本源的外壳,即便打成肉酱对你们也毫无用处!所以我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卜算易左手一个用劲,手上传出了一声如同玻璃摔碎了的声音,暴虐本源被冲刷殆尽!同时卜算易的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将暴虐的尸身染的通红。 四魔将之一的暴虐身死! 此战暂时终了! 卜算易旧伤混着新伤,断了右手手指,战力大减! 千古唯一死无全尸,已经成了七八成熟! 暴虐本源完全破碎,身上伤势难以统计! 第117章 大日陨落夜无光 ? 此时的卜算易身上虽然没什么致命的伤势,但折断的三根手指对他的影响却是十分巨大的。 卜算易被称为卯日星君最主要的缘由,就是那一手冠绝天下的鸡爪功,此时一只手上的指头被生生的打折,他一身的功夫所能展现出来的就少了将近七成! 见过雄鸡抓啄的人都知道,这两爪一啄就是雄鸡杀伤力最大的地方。像什么展翅扑打,至多算是个袭扰的手段。这放在卜算易的身上也是同理,断爪的雄鸡无法腾挪,断指的卜算易很多需要两手相和的攻杀招式也就没了施展的可能。即便勉强使出,利爪和拳头的伤害能一样吗? 常说脱毛的凤凰不如鸡,那断爪的雄鸡又算什么? 卜算易拖着身子,往着泉州府中走去,步伐不是很快,看着也十分的沉重。他每走一步,天上的大日就暗淡一分,照这趋势还没等他回到城内,他那大日法相就得完全隐去了。 这大日的暗淡不像是太阳落山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火球燃尽了柴薪,逐渐走向衰败的过程。 他没去费心思收拢千古唯一的尸身,被之前的战斗波及之后,本来就成了肉沫的尸体已然丝毫不剩了。 只有这空气之中缓缓的消散的隐隐肉香,证明这千古唯一原先在这里战斗过。 卜算易的每一步都走的步履维艰,每一步都带动了他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的颤抖,卜算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大日逐渐暗淡下去,夜空也缓缓的夺回了这一方戈壁,终于这大日完全的消失不见。 卜算易停下了脚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全都一并咳出来一样。 经过更之前的一战挺直的脊梁也佝偻了下去,甚至比他一开始到了天枯城的时候还要低矮几分。 一边咳嗽着,一边试图继续赶路的他,口中一股股的鲜血往外倾倒着,他强行压下的旧伤爆发了! 这一段咳嗽紧密的让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这黑漆漆的戈壁之上只有他的咳嗽声算是动静。连戈壁上从来不停歇的风也因为之前的剧烈战斗而暂时的消失了,所以他的咳嗽声传出了老远。 一道黑漆漆的矮小身影在荒凉的戈壁上飞奔着,每一次落地都能飞渡出老远。每一次落地都会在地面上踩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这深坑和那个矮小的身形一点都不搭,那种矮小和巨大的破坏力怎么看都充满着违和感。 忽然这道身影停在了地面上,似乎在倾听什么。 远远的传来了短促而剧烈的咳嗽声,正是卜算易! 卜算易的咳嗽都能让他听到,那他充满力量的移动方式自然也能传到卜算易的耳中。 所以卜算易咳嗽的更加剧烈了。 按照卜算易所知的情况,这泉州府里的天境只有他和千古唯一两人,而暴虐自曝来路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四魔将,那么此时能来此地的只有同为四魔将的大魔! 他没有压制伤势或者远走的一大原因就是担心泉州府的安危,毕竟魔几乎不会留下活人来!此时的他陷入了危急境遇,本来快要压下去的伤势因为此时的方寸大乱,更加的难以压制了。 谁都知道,咳嗽的时候着急只会让咳嗽变得更加剧烈,所以他的身子都快扑倒在地了。 矮小的身影自然是那个自卑,此时的他似乎见着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并没有飞快的上来给卜算易一记要命的攻击,而是慢慢悠悠的像是猫戏耍老鼠一般的走了过来。 此时的的他没有压制自身的份量,每一步都能在算是坚硬的戈壁滩留下一个半尺深的脚印。也因为如此,他走路的速度就快不起来。 每一步都看着很是艰难,慢慢的把腿从地面里拔出来,在慢慢的挪动一步,在地上压出一个新的孔洞。 慢而坚决,笨重而充满了力量的压迫感! 卜算易还在咳嗽,这时候他咳嗽所带出的血迹也十分的浑浊了,褐色的血混着鲜红的血,旧伤已经牵动了新伤。 断了指头的手用掌心掩在口鼻之处,三根指头朝外伸着,每一根都扭曲了几分,像是随意生长的灌木一样。 “你又叫什么?” 卜算易急促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从那密集的咳嗽中生生抢出来的一般,用这口来之不易的混着灼热气息的新鲜空气,嘶哑的问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问完之后,又是剧烈的咳嗽,比之前还要歇斯底里一些。 “我叫自信,我可以等你咳嗽完再动手。因为我叫自信!” 自卑没有停下他那沉重的脚步,充斥着自高自大的情绪,傲慢的回复了卜算易的问题。 “咳咳!你可没有半点、咳咳、半点自信的样子。” 卜算易这一句话说的给人一种他快要断气的感觉,说话声十分的轻微,加上他嘶哑的嗓音让人怀疑他能否说完这句话,好在他说完了。 真真自信的人不会在见着伤痕慢慢的敌人的时候用这种看似玩弄,实则是拖延时间的方式靠近。若是之前的暴虐,一定会是大大方方的快速接近卜算易。 完全不会像自卑一样,对卜算易充满了顾忌。 他会自信能在卜算易可能是最后的一招之下生还下来,或者说自信能正面接下乃至击破卜算易最后的一招。 但自卑不是暴虐,所以他是真的自卑。 通过伪装出的气势逼人,实则谨小慎微的步子,一点点的给卜算易施压的自卑,也只能是自卑。 听了卜算易的话,自卑虽然恼怒,但他并没有失了智的冲上去。 的确,他很恼怒,恨不得将戳他痛处的卜算易碎尸万段,但他还是没有靠近卜算易! 因为他是自卑,不是笨蛋。 卜算易的话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自信还是自卑他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这话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罢了,若是自卑冲上来了,他捏在手里的杀招绝对会轰上去,这一招之下,即便这自卑的实力和暴虐相差无几也得死在这里。 若是自卑不上前来,那也正好,他也需要点时间压下伤势。 “老头,你是打算调理气息压下伤势是吧?” 自卑的身影还在黑暗里边,卜算易只能看见他的身形,并不能看见他的嘴长在右眼的位置,所以一点变化都没有。 自顾自的咳嗽个不停,似乎是对自卑的话感到不屑一顾。 生气吗?自然是生气的,自卑总是伴随着敏感和易怒,甚至有些神经。 但这些都是依托于一种情绪的,那就是多疑。 自卑的人总是思考着别人一个微小的动作里是不是饱含深意,是不是看不起他。敏感而脆弱,因为脆弱他们的神经总是在一个危险的频道上,尽管那些人可能什么也没有想,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多疑。 而自卑,本身的本源就来自于这些个情感,来自于这种紧张而敏感的情绪。他的力量也沾染着这些个色彩,乃至于让他的性格也受到了影响。 魔的力量本源,本就是各种各样的情感。 有的是爱,有的是恨。而大多时候,恨所带来的力量,是更加的直观的。 四魔将分别叫做漠视,暴虐,淡漠和自卑。这就是他们所代表的力量,只不过这力量对他们的影响有大有小。 漠视的确是有些冷漠,似乎什么都看在眼里但是都与他无关一样。 暴虐也的确凶狠,在打杀千古唯一的时候展露的明明白白。 淡漠是全不关心的形象,但是他的力量并没有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充其量是对于情爱一类的不太关心。 这三位都是自身主导着这份力量,并没被这些个东西动摇自身的意志。 但自卑不是,他本身就是自卑! 他到了泉州府之外才获得了这凝练之后的丑陋的身体。 为此,还搭上了一条手下的性命。 虽然对于这精炼之后的身体外貌十分的不满,毕竟这身体原本的头颅已经被打的半点不剩,只能东拼西凑的弄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因为这份可谓强大的力量让他十分满意,为此甚至自称为自信。 这个时候,自卑终于走到了卜算易能看清外貌的地方。 即便是五官移位,身形矮小,但卜算易还是看清了这身体上最大的特征! 衣服底下是那若隐若现的黄金的光芒! “金不换!” 这时候也许是受到的惊吓有些大,卜算易连咳嗽都顾不上了,金不换的事情他早就听过了报告,对此已经知晓。但是金不换的那具尸体所代表的已经不是金不换这个人了,而是力量和一笔巨大的财富! 《富贵经》凝练的金身,可谓是世上顶尖的身躯,无论是力量还是坚硬程度都是十分的强大。 金不换尸身的丢失让卜算易本就有些发愁,此时出现在这里,似乎说的过去。 “没错,正是你们人间的那个金不换!” 嚣张跋扈,气宇飞扬! 此时的自卑到真是有了点自信的意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来杀我?” 卜算易这个时候变得十分洒脱,只是声音越发的暗哑难听了许多,这个时候的他完全放弃了压制旧伤,也无视带给他的痛苦。 说完了这一句话,他猛的喷出了三口血,第一口血全是褐色的陈年积淤,第二口血则是陈血带着鲜血,到了第三口血,则是一片鲜艳的红! 这红很是耀眼,上头还能见着点灵气运转,像是液态的一坨鸡血石一样。 卜算易已经做好了搏杀的准备,也放弃了自身存活的可能! 卜算易周身真气没有什么提升,反而是还滑落了几成,乃至于连诗号都没有响彻这无光的黑色戈壁! 但此时的他到达了他一身的顶点之上! 压制旧伤的真气回归了周身气息的流转,他解下了自身的包袱之后,真真的得到了与他名声和境界相匹配的实力,此时的气势,锐利而昂扬! 身后一只金鸡突然的出现在了这片戈壁之上,雄鸡昂首挺胸,独脚站着,歪着脑袋看着不远处的自卑,像是看着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一般! 另一只脚蜷缩在腹下,只是一根光秃秃的鸡腿。 两只翅膀收拢着,尾巴上长长的翎羽发出了七彩的豪光! 这一刻自卑惧怕了!身子往后缩了缩,随后就是冲散了所有理智的愤怒! “呀!” 喊了一声壮胆,然后不管不顾的冲向了面色红润宛如充血的卜算易! 自卑,总是敏感的,易怒的。况且自卑,只会把一切就放在别人的眼光之中,完全看不见自身! 膨胀的他终于被激怒,这也断送了他的性命和金不换这世上罕有的金身! 金光混着黑气,凝结在这矮小身体的拳头之上,直直的捣向了了金鸡身前的卜算易,这一拳是冲着卜算易鼻梁上去的。 声势十分的癫狂,透露着一副不管不顾的情绪。 眼看着这一拳到了眼前,卜算易身子动都不动一下,似乎笃定这一拳落不到他的身上一般! 就在打爆卜算易头颅的前一瞬间,自卑的身形消失在了卜算易的眼中。 而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雄鸡法相的口中,发出一阵毫无意味的谩骂! 金鸡头一仰就将自卑吞下了腹中,抖动了几下翎羽,引亢高歌! “喔喔喔!” 一轮大日从底下升起,uu看书 .uuknsu 似慢实快的悬在了这片戈壁的正上方,散发着那似乎永无穷尽的光和热! 自卑的谩骂声一点点的转变成了惨叫,然后变成了求饶,最后变成了恶毒的谩骂声。 这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了金鸡的腹中! 大日的光辉仍旧在毫无保留的散发着,但是这次不再是那种难以忍耐的酷热了,而是一种温暖的,善良的,光明正大的美好感触。 和真正的太阳带给人们的一样温暖。 雄鸡化作了一道闪亮的金光,一点点的浓缩了起来,直到缩成了一个正常人的大小。 这时候雄鸡所留下的一切光芒都消散,最后的一点金灿灿的余光,化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悄悄的站立在那里。 卜算易面色温和的看着这金灿灿的人形,展颜一笑,身子一点点的化成了飞灰,开始了消散。 天上那一轮大日投射的光辉,一瞬间变得耀眼了起来,虽然还是那么的温暖。 “之后,就交给你了。” 卜算易说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彻底的消散了。 大日也投射出了它最后的光芒,一切的亮光就此终结,这荒凉的戈壁滩,又恢复了那一片昏昏暗暗的模样。 只有那一个金色的人形还在散发微弱的有些温暖的细微光亮。 卜算易身死! 自卑身死! 此战终了! 第118章 赤诚之心金不换 ? 泉州府中,淡漠正在疯狂的屠戮者所见的一切生灵。 还是那一张巨大的脸孔模样,还是那望而生畏的恐怖姿态。 城里的一切秩序,此时似乎都不复存在了一般,只有满城哭喊喝骂,惨叫与烈火燃烧的噼啪声。 桃金银踱着欢快的步伐,此时已经快要走到了城守府外,在隔着七八条街道的地方,城守的部队和作乱的暴徒正在对峙当中。并不是畏惧让这些人没有搏杀在一起,而是因为暴徒们带头的那位,正是那当时被千古唯一带回去审问的魔! 这只魔本来被千古唯一困扎的严严实实,连活动两下身子都做不到,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身上所有的束缚都烟消云散了。 恰好,他所处得地牢之中有很多被收押的犯人,而这些犯人大多是穷凶极恶之辈。 想来也是,能喝魔这种生物关押在一起的能有几个良善的?况且捕王和捕神都在这里,他们的档案没有一个被遗漏过去的。所以冤假错案一个没有,关在此的全是混球。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这只魔摆脱了千古唯一的束缚,脱困而出! 而他脱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偷袭之下杀害了此处新来的看守,魏成功! 这只魔本就擅长隐匿行事,暗杀的能力可谓一绝,虽然当时被捕王看破行踪,但以魏成功的本事想发觉他的存在还是差点火候,所以魏成功连一点的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次像样的抵抗都没做出,就毙命于此了。 袭击来的太过突然,魏成功连他心爱的“毛躁”都没能抓握在手上,干净利落的了了账。 此时的黑不白带着疲劳已经赶到了城守府中,正在和崔落地一并统筹着城中大局。 而正在对峙的两拨人马倒是很有意思。 一波牵头的是个化作人形的魔,这一圈没什么高人能看破这魔的身份,所以他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两拨人的中间,对着城守部队们指指点点的。 城守一边的人马一个个的严阵以待,面色一片沉重。 这没法子不沉重,之前到时有人想要将这群暴徒一鼓作气的拿下,而这样想的人此时都倒在地上,身上正在流逝着最后一点点的热度。 “你们不退开?是要找死吗?” 领头的魔猖狂的很,真真是演什么像什么,他此时化名成了孙不坏,自称是得罪了捕王才被抓了进去,用这个身份解救出了一整个大牢的犯人。 不愿意听他指挥的犯人此时都陈尸在了大牢里边,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至少面子上是听从他的指挥了。 此时见着老大发话,本来就对官差恨之入骨的犯人们无不起着哄,一连串的污言秽语能把人气的火冒三丈。 但是这只官差队伍领头的那位,此时已经倒在地上逐渐变冷,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不远处已经能看见淡漠那张骇人的大脸朝着这边直线移动,官差们虽然畏惧着大魔的声势,也只不过是面上难看,到没有哪个转身逃窜的。 化名孙不坏的魔,见着淡漠的身形,脸上倒是隐隐的流露出了欢喜的颜色。 一群坏的流脓的家伙也见着了淡漠的身影,脸色一下子也变得难看起来。要知道魔可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只要是人他们就绝不会手软,所以有人对着孙不坏劝解起来。 一个人从人群之中连闪几下,就到了孙不坏的身边,有些神神叨叨的样子。把头对着孙不坏的耳朵一伸,对着孙不坏说起了悄悄话。 “老大,眼下那边的大魔你也见着了,咱们再和官差对峙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两边一同协力,先阻止了这肆虐的魔可好?” 孙不坏听了这话,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官差们!我小弟说了,要和你们联手阻止大魔肆虐,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这话将这事情挑的明明白白,要么练手阻止大魔,要么各自逃窜,二选一的问题没什么好犹豫的。很快就有一个官差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人魔不两立,先行阻止魔的动作,再说你们的问题!” 这算是答应了犯人们的建议,说完话前面的一句话,他转过身打算指挥手下的官差先行结成阵势,好在此处将大魔阻止下来。 可是孙不坏就是一直隐匿身份的魔,他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官差布置阵势。 趁着那个指挥的官差转过身去的时候,一把黑亮的匕首就刺穿了官差的后心! “小的们,我宁可死在魔的手里,也不愿意和这些个黑皮共存,你们和我一起上!” 推开了官差的尸体,招呼了一声之后就直接朝着陷入混乱的官差队伍冲击了上去,此时区区二百人的阵势正在调动着,若是被一窝蜂的冲击进去,只怕当时就死伤惨重了! “哒哒哒哒......” 一连串细密紧凑的脚步深响彻了这个被一群人挤得有些狭小的巷子,孙不坏已经冲进了官差的队伍当中,手上黑亮的匕首上下翻飞,一瞬间就夺走了七八人的性命! 他身后不远处向他劝解的小弟紧紧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几息之间就到了他的身边! 一条细细的丝线瞬间就套在了孙不坏的脖子之上,那个劝解他的小弟身形闪动之间,细细的丝线就将他的脖子绕的严严实实。 此时的他不禁得想起了被千古唯一束缚住的滋味。 “哼!” 他的小弟一声不屑的声音发出,手上丝线用力一拽,孙不坏的头颅就跌落在了地上! “真当我们这群犯人就没个轻重缓急的观念了吗!人魔大争,哪里容得下私仇!” 这时候官差们也稳住了阵型,手上的长枪与腰刀齐刷刷的对着这个身形消瘦而精干的汉子。 “帘幕!你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认得这个犯人的官差喝问出声,手上的腰刀似乎下一刻就会劈斩而出! “这个自称是孙不坏的家伙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放了我们出来,却不知是何目的。此时大魔即将到此,却先要内斗一场,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这男人叫做帘幕,因为当街与人争斗,失手间杀害了二十余个路人,被抓了进来,本来打算翻过年去,再行问斩。因为武功高强被放在了这关押重犯的大牢之中。 “这个时候我们两方难有多少信任,所以我提议我们这群有罪的人挡在前边,你们给那个大魔来一个狠的!反正我们大多数都得死在牢里,若是此战留住了性命,是不是日后有机会活命?” 帘幕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一群没有冲上来的暴徒们一个个的眼里都有了一丝兴奋!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只是这群人没几个有信心在逃窜之后躲开六扇门的抓捕,眼下似乎有机会翻过篇去,哪还不感到兴奋? 官差们知道,此时拒绝了的话,这一群人没了活路,指望他们在这时候出力那就绝无可能了,所以当时就打算先答应下来。 之后不管上边怎么处置,都好过此时厮杀一场再全数死在魔的手里。 “我们答应。” “可以!” “没有问题。” 二百官差里最高职位的老早死在了孙不坏的手里,四个小官中威望最高的也在之前说话的时候被那孙不坏杀了。此时剩下的三个都出声答应了帘幕的要求,此时算是就这样定了下来。 “那我们就在这......” 帘幕的话没说完,孙不坏无头的尸体从地上翻身而起,一匕首就捅穿了他的心脏! “无头的人不可能还活着,所以这尸体一定不是人!”所有在场的人心中都闪过了这个念头,各种真气和兵刃齐刷刷的朝着孙不坏发出了攻击! “淡漠将军!这边!” 这孙不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伪装,这伪装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毫无意义了。在他被一大批的攻击淹没之前,朝着淡漠的方向大喊出声。 他身上的一切都开始染上了黑色的魔焰,掉落的头颅也化成黑气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时候一大片攻击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噼里啪啦的一通炸响,激起了一片烟尘!但是透过烟尘还能看见那孙不坏有些扭曲的身子屹立在地面之上,这一轮齐攻谁都看得出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小伙子们,你们这样是杀不了魔的,得像这样才行。” 在官差们的身后,一个跳脱的声音穿了进来,一道有些浮华的身影瞬间就到了孙不坏的身边! 桃金银! 桃金银伸出了一只手臂,按在了孙不坏有些扭曲的肩膀之上,身上真气澎湃,手上一片金银色彩宛如磨盘! 孙不坏的身子瞬间就被碾压的成了一团黑气,缓缓的升天而去! 这时候淡漠的大脸终于到了此地! “魔皇大人的手骨在何处!?” 淡漠已经感觉到了暴虐的死去,并且隐隐感觉到了自卑和漠视的消散。此时这泉州府里只剩了他一个大魔,所以寻找魔皇手骨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说话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在场的没一个不受到影响,可惜并没有人知道他所说的是何物,更不必说知晓位置了。 “不知道。” 一片人一个个的都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的整整齐齐宛如一体,一个不一样的答案都没有出现。 这不由得触怒了淡漠! “哈!” 这一声喊的极为可怕,随着这一声大吼,一道道的真气波纹从淡漠的口中狂涌而出,几百人一个个的被吼的支离破碎!一瞬之间,场内只剩下了桃金银一个人! 其他的一群人没有一个达到地境的,最强的帘幕也只不过是半步踏进了门槛。要不是之前被孙不坏的一击捅穿了心脏,此时还有几分可能活下来。 淡漠看着桃金银,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带着急躁! “这位是之前在城门口自称淡漠的那位吗?” 桃金银说话的腔调还是那么轻佻,似乎完全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一样。 可惜淡漠并没有打算和他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杀死暴虐和漠视的不是同一个人。此时有一位大高手就在这泉州府中,所以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大脸朝着城守府的方向直接飞了过去,而这路上正好是桃金银所站着的方向! 一片粉色的红雾从桃金银的身上往外冒着,他两只手一金一银的散发着光芒。 这已经是他压箱底的招式了,可惜慢了点!还没等他手上散发出金银粉末,淡漠的大脸就从他身上穿透了过去! 这穿过去的大脸被染上了一片桃红色,像是打上了腮红一般,让这大脸平添了几分可笑。 脸上留下了两道狭长的伤口,伤口上一道散发着金光,另一道银芒也闪闪发亮。 桃金银的身子在这一瞬间猛的一震,浑身上下都往外冒着鲜血。这么一下子接触,淡漠受了点轻微的伤势,桃金银则是离死不远! “那我这条命应该问官府要多少钱财呢?” 这就是桃金银最后留下的一句话,u看书uuashu 可惜在场的已经没有活人了,他的遗言自然不会有人向官府转达了。 桃金银身死! 淡漠的大脸一路向着城主府飞去,他感觉的到,里面有两个地境的家伙在那,若是有人知晓魔皇手骨的位置,那只能是武功最强的人才有些可能。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再没人告诉他他想要的消息,那么就立刻离开此处,因为他心底的危险感觉越发的浓郁了! 城外的戈壁滩上一个散发温暖光芒的人形,他身上的光芒逐渐的收拢了。 缓缓的,能看清了他的身子。 一身朱红的富贵华服,两只伸出袖子的手上金光灿灿。 一张带着几缕金色胡须的纯金面孔,一条镶金嵌玉的名贵腰带。 金不换! “捕神。你这因果的造诣实在是有些可怕啊!好在你已经死了,世上因该不会再有修习因果的人了。但是我欠了你的因果,你把我绑在了人间正道之上了啊!” 自言自语的金不换,身上气势缓缓的向外发散着。 他因为捕神而死,又因为捕神而新生。更是因为捕神修炼的因果威能,成为了捕神卜算易的替代者! 为富不仁已成过去,魔的部分半点不剩,此时的他满心都灌满了正道,和仁义! 大日塑体,金身大成! 从今往后,赤诚之心,金不换! 第119章 拳横当下恨平生 ? 一道飘忽的身影在荒漠戈壁之上急急而走。35xs 正是临近夜半时分,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在戈壁之上,若是运气不错,丝毫风都不见的时候,万里无声乃是常态。 只是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下来。 此处距离泉州府还有百里左右,一袭破皮烂袄,穿在纪浮沉的身上总有点说不出的合适,似乎他穿什么都很合适的样子。 就在之前不久,他的心里边有些急躁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并未遭难。 到了他这种程度的武人,血亲之间早就有了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应,按他的感觉,纪安心此时应当受了点偏重的伤势,但是性命无碍。 既便如此,他也没有放下心慢慢的赶往泉州,因为他知道自己留个儿子的禹王槊足以轰杀寻常的武人了,至少地榜之上的武人没一个能完完整整的接下那一击的。 如今能让有此底牌的纪安心受伤不轻,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纪安心没来得及取出那给他保命的禹王槊。 况且他所行一路,远远的就感觉到了浩大而渺茫的魔气! 对于泉州府的安全他有些担心,但是对于魔皇骨的安危倒是毫不在意。 一是魔皇骨在他眼中不是什么巨大的隐患,即便魔皇复生,能否杀败他纪浮沉还是两说的事情。 二就是他知道此事的泉州府中还有吴良沁的存在。 魔想要越过吴良沁的阻拦得到魔皇骨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魔从上到下为人所知的角色不是很多,和人间高手只是勉强能相提并论罢了。 魔五魁、七宗魔,以及总计十一位魔将,在人间也不过能匹敌天榜之中的八人罢了,就和人间天榜大宗师之中的三十四人去了魔域也只能和这几位有名有姓的魔相匹敌罢了。 但是这里面是不包含人间帝王和他纪浮沉的。 而魔之中也是不包含魔天子和万灭徒两位的。 就是魔界的十一位魔将,又分前后军,前军四魔将,后军暗魔七将一并来了人间,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而魔不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多家伙,只为了魔皇的一小截骨骼。 “所以你们来了几位啊?” 纪浮沉停下了疾走的步伐,慢慢的对着这空旷的戈壁滩上说出了这一句话。 随着纪浮沉的话,两道人影凭空的凝结在了纪浮沉的面前。 “斗魁和拳宗啊,怎么?你们能拦得住我?” 纪浮沉对着这两个人影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这有些自谦的话。 斗魁和拳宗分别是魔五魁和七宗魔的话事人,要说本事的话,在人间也就和吴良沁打打还行,对上纪浮沉很有可能瞬间被打杀了去。 即便是在魔域之中,这两位加起来也不够纪浮沉打的,所以这两位只是通过气息凝结显露了一下身份罢了。 见着纪浮沉,哪怕是麽也得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见过纪大先生,此行虽然不是必须完成,但也不能看着您轻易的将我们计划打破,所以只能在此牵扯一二了。” 说话的是那个被称为拳宗的魔,他的身形很是好认,看起来和纪安心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比如说那一双长臂! 很难说两者的手臂谁的更长一些,因为自然垂下都快到了脚面上。 而两者的身高也是相仿,只不过拳宗的实力和此时的纪安心相比,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七宗魔的拳宗,面目俊秀,身心颀长。两条长臂抱在怀里,看起来有些诡异。 拳面上一抹黑光流转,一丝黑色火焰时隐时现。 “纪浮沉,你要过去,而我们不能让你过去。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还是很想打一场。” 这个说话的不用说,就是斗魔了。 他额头上长着三只犄角,有些怪异。 上身高大粗壮的很,而两条腿却更加惊人!单一条小腿就有了寻常人的腰肢粗细,而大腿的程度足足十成年男子合抱的地步。 拳宗不用多说,是魔界顶尖的拳术高手,一双拳头能以一敌四打得前军四魔将三逃一死。 而斗魔,是硬生生的打得后军暗魔七将年年招新的狂徒。 这两位合力,已经接近了魔界那位万灭徒一多半的实力了,可惜之前说了,即便是在魔界,这两位也不够纪浮沉一人打的。 纪浮沉面上一片好笑,和他在人间打一场?简直没有更好笑的了。 纪浮沉对于魔和对于人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对于人无论善恶他都愿意往好里踹度几分,所以遇见纷争,他基本上都是公正的,只是下手会留下几分余地,为此他办事很少赶尽杀绝。 但是对于魔他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 那就是死了的,才是好的! “你们留下种子在魔域了是吧?” 一边说话,纪浮沉的拳头就落在了斗魔的脑袋上面! “指清前路掌生死!” 半句诗号随之响彻了这一方戈壁之上,直把风沙一起给镇压在了原处。 这不是纪浮沉拿自己一身的真气做得,他这一拳挥出半点波澜都未掀起,而周遭全数寂静只是因为在这一个瞬间内,只有纪浮沉动了。 纪浮沉的能力,和暴虐的能力乍看是没什么分别。35xs其实内里面的区别就大了。 暴虐是加速自身的运动,达到了瞬间移动的效果,而纪浮沉则是困住了周遭这一片范围的运动,而他毫无影响。 所以这一拳没有像是暴虐的攻击一样,停在接触的前一瞬,而是直接将斗魔的头颅捶得破碎。 但这一切发生并未让碎片飞溅,因为纪浮沉还未放开时间的流转! 那三只犄角定在半空,头颅骨骼散成花卉一般。 “拳横当下任平生!” 剩下的半句诗号终于响了出来,这一片的时间也开始正常的流动起来了。 “碰!”的一声斗魔的身子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拳宗脸上倒是一片平静,波澜不生。 “为什么不顺便将我一并打杀了?你的实力肯定足够你做到这些。万灭徒可以做到事情,没理由你纪浮沉做不到。” 只是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古怪。 “你们了解我的消息,相对的我也不是对你们一无所知。” 纪浮沉收起了拳头,左手揉捏着右手手腕,很是冷漠的说着。 “打杀你们,那是一定会做的,只是不能是在现在不是吗?看你们有持无恐,那城里边的是那贪得无厌的大脸是吧。” 拳宗不怎么会撒谎,应该说七宗魔都不会撒谎才是,所以他沉默以对,而这和承认却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斗魔还不把自己送到那大脸的嘴里去吗?” 随着纪浮沉这句话说完,空气之中一串大笑,斗魔的身子烟消云散。 “所以,泉州府还有人能匹敌斗魔和淡漠,但我们并没有听说那位天榜前十的高人在此!” 拳宗的话说的很是肯定,但里边多少有些动摇的意味。有人能匹敌斗魔和淡漠,而他最多能拖延几十息的时间,此行已经注定失败了。 “我放他过去,只是想看看老伙计能做到什么程度罢了,而你我可没打算放过去。” 纪浮沉活动了几下手腕,一身破皮烂袄被真气鼓动的发出了声响。 “你不怕,斗魔四处残杀吗?我听说你很在意寻常的同族性命的。” “应该说斗魔过去了,反而淡漠无法残杀才对,斗魔从来都只会挑战强者。” 纪浮沉和斗魔相识的时间要比拳宗和斗魔相处的时间长久的多。 魔的转生只是力量的延续,每次在魔界重塑,都不再是之前的那一个了。想要恢复之前那层级的力量,不知道得通过多少次的混乱杀戮和吞噬。 而“传承”这种特权,只有七宗魔才具有。 七宗魔的传承,就是将前一任的经验化作养料,提升后一代的资质罢了。力量还得经过魔那常规的经历,才会积累着成长起来。 这个斗魔在纪浮沉还未有如今的实力之时就已经和纪浮沉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什么性子纪浮沉清楚的很。 而这一代拳宗重生的时间不是很长,大概也就两三年时间吧,好像当时是被郑天鼓一锤锤的打的稀碎,方才通过种子重生的。 对于这代斗魔的记忆自然一并烟消云散了。 “你很清楚淡漠的能力,这就是说我有可能拖住你的脚步了。” 拳宗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斗魔会阻止淡漠杀人,而自己不会,若是在这被打杀了,他就能拦截斗魔,让淡漠大肆杀戮起来,所以纪浮沉不会轻易的打杀了他。 但是他想错了! 淡漠的能力像是一个魔的复活点一般,在魔界留下种子,并且交付了淡漠一份本源的魔是可以借助淡漠的魔气就地塑造身躯的。 而这样做的只能是比淡漠强出很多的魔才行,因为只有比淡漠强大很多,才能保证本源不被淡漠吞噬了。 因为如此,前军四魔将没有一个把本源交付给淡漠的,所以才死的不能再死了。只剩下一份力量种子在魔域里从新生根发芽。 而淡漠没有实体,所以难以寻找到它的本源,相对应的他只会被削弱,而无法被杀死。 好在淡漠只有这么两样独特的本事,每一次有魔通过淡漠塑造身体,淡漠都会衰弱一次,斗魔过去,反而拖累了淡漠的发挥。 而斗魔,和他的老朋友可是纠缠不少。不分出胜负,只怕他的老朋友是脱不开身了。为了这一战,斗魔是能做出打散了淡漠,防止他老朋友心不在焉的举动的。 这一次,淡漠的威胁已经解除了。 剩下的只有眼前这个拳宗了。 “你以为我拿那个大脸的能力毫无办法吗?” 纪浮沉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世间蠢货一样,面色古怪的很。 他放斗魔过去,是因为好处不少,坏处半点没有。这不代表他只能看着淡漠的能力生效,至少他早就做好了防止淡漠能力的准备。 也许是因为解决了一个麻烦,纪浮沉不怎么着急了的缘故,他和拳宗多说了两句。 拳宗这时候的脸色有些难看。 重生才两三年的时间,力量还在的他早就失去了上一辈的处事经验,这时候的他算起来只不过两三岁罢了,哪里会想的那么长远。 但他知道自己可能又得回炉重造了。 拳宗的两只长臂摆开了架势,打算拼尽全力的搏杀一场,为他的新生做一个壮烈的序章。 纪浮沉见他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也就懒得多说了。 重瞳收缩,打算来个干净利落的结尾。 两者的强弱分明,根本没什么纠缠不清的可能。 拳宗先行出招了,两拳一前一后,力量从他蹬在地上的脚踝开始,一层层的往上传递。 蹬地,摆胯,扭腰,晃肩,出拳。 力道一层层的传递到了拳头上,内气也走了一个循环。拳宗的拳头上乌黑的发亮,像是一整块坚硬无比的金属撞锤一样,朝着纪浮沉的胸膛轰了过来。 杀拳!这一拳就叫杀拳。乃是拳宗这一支魔每一代都会的基础招式,之前的一套动作乃是出拳的时候最基础的要领。因为年岁还短,这一代的拳宗没有创造出其他的招式,而这一招经过了历代的传承,已经登峰造极了。 执掌权衡纪浮沉,指最弱,掌力稍强,拳头的造诣只在兵器之下。拳宗的一拳打来,直把空气都排挤开了一般,一种逆行生命轨迹的意味顺着拳头哄了过来,这般声势让他稍微提起了点兴趣。 所以,纪浮沉决定回一招拳法过去,算是奖励拳宗的表现。 一脚踏在地面上,一条青龙顺着脚踝往上缠绕着,青龙的移动顺着每个发力的关节,uu看书 ww.uuansh.om 一层层的往上游荡着。 脚踝,膝盖,胯骨,腰椎,脊背,肩膀,手肘,手腕,拳头! 青龙一点点的往上,一次次的膨胀而变大,到了拳头上的时候,龙首和拳锋重合在了一起,此时发出了一声撼天动地的咆哮! 此招纪安心经常使用,正是五方拳的正东青龙拳“龙啸”! 这一招和纪安心使用的时候天差地别,这没什么好说的。天下唯有一敌手的纪浮沉使用,怎么可能和区区先天的纪安心使出的时候一个样子? 青龙咆哮之后,将龙首微微低下,龙角顺着拳锋直直迎向了拳宗的杀拳。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有的,只是一声轻轻的“波”的一响。 纪浮沉的拳头就一路势如破竹,在拳宗的心口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连带着还打碎了拳宗伸出的拳头。 打完了这一击,纪浮沉两掌在半空挥舞起来,将拳宗化作的黑烟全部包裹在了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头。 然后一拳挥出,这一方空间里的黑烟完全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魔域里边一颗拳头样式的种子生长了起来,但是好像缺失了养料一样,生长的十分艰难。看起来按这速度光是重生,就少说得一两年的光景。 而养料全失,下一代的资质怕是比寻常的魔也好不到哪去了。 拳宗彻底身死,传承断绝!想要回到七宗魔的级别,不知得需要多少年岁了。 第120章 对峙接战1霎间 ? 泉州府内,淡漠跟着斗魔开始了沿路肆虐。 此时,挡在了他们前面的只有崔落第和黑不白两人。 其他的兵卒已然被崔落地派遣去镇压城内暴徒去了,此时这肆虐的大魔这些寻常人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或者说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是崔落第和黑不白两人,在面对淡漠的时候都没有还手的能力,更不必说这更强几分的斗魔了。 好在,斗魔对杀戮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魔皇的那一截骨头,然后回到魔域找个家伙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斗魔面对纪浮沉的表现,就是此时的崔落第和黑不白二人的结局。 两名地境对战比捕神更胜的大魔,简直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但是碍于责任,却不得不站出来! 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但是世上总有那么些人把责任看待的比生死更为重要。 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边闯荡个没完,谁也说不清楚。江湖上又有多少人觉得自己无惧生死,无关秩序? 但是在真正的面对生死不由自主的时候,还有几个能保持住自己的那份轻慢生死的态度? 其实真的不多,至少此时的崔落第有些畏惧了。 崔落第出身不错,运道也是很好,除了多次考试落榜之外,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他在前些日子里,听说了一个消息。 西北出现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这位女子放言出去要寻找一个如意的夫婿。 他所听到的传言里边对这位女子那是极尽夸奖,从面貌到文采无一不是世上顶尖,所以他动了好奇心。 一路游山玩水,匡扶正义的崔落第,晃晃悠悠的走了半个多月的山林小路,终于见着了这个女子。 那一瞬间他有些痴痴傻傻的,因为这个女子的面貌完全和他内心所想的一模一样。 人总是很奇怪的,当内心开始想象的时候,现实的模样就已经不被在意了。而这位女子的面貌,简直是贴合了崔落第心目中的一切美好。 也因此他陷了进去。 从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花枝招展,到低声下气的痴缠,崔落第从一个公子哥的形象一步步的沦为了所谓“爱情”的奴仆,半点自我都见不着了。 这一个过程不过是短短的两月时间罢了。 前些日子,女子想要一件绝世珍宝。而这件宝物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商人手里,所以崔落第就去这商人那边求宝物了,可是无论他开出什么价钱,许下什么诺言,这商人都是无动于衷。35xs 所以,崔落第第一次使用武力胁迫一个人,而这一次,就踢到了一块铁板之上。 女子被这商人轻松的捉了去,而崔落第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论是苦苦哀求,还是动手阻拦,一点效果都没能出现。 崔落第心仪的女子被当着他的面劫走了去。 而后,崔落第就成了这个商人的走狗,而第一个任务,就是在这个日子来到泉州府劫杀郝功名! 不知什么情况,在他来到了泉州府之后,他的心里除了那个女子以外,终于出现了其他的念头,他开始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为什么会痴缠于一个女子的情爱,怀疑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但每当他打算离开泉州府的时候,那女子委屈而娇媚的面貌就会一次次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说来奇怪,这女子的面貌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点的变化,每一次都让崔落第感觉到一丝的熟悉。 而这份熟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进变得更加的浓厚起来。 直到,崔落第将郝功名打杀当场的时候,他终于醒悟了。 这女子的面貌,一点点的朝着他自己的面貌靠近着,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自己是遭到了算计。 而这份算计却被郝功名早早的识破了,所以在他醒来的时候,郝功名将泉州府的一切都交托在了他的手里。这只是因为郝功名自觉崔落第比他要强,所以在这个危难时候,崔落第能做到的比他郝功名要多的多。 可惜,郝功名想的太好了。 崔落第向来不是什么坚定不移的性格,要说坚定自我这个方面,他比他的胞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 饮三缸敢于舍弃了崔氏的姓名,也敢靠着自己承担他所选择的一切,但崔落第不是。 他接下了崔氏的名号,以屡次落第为由改了自己的名用以自嘲,却毫无半点自勉的意思。 他享有着江湖上诺大的声名,屡屡做出行侠仗义的事情,甚至敢于冲撞官堂,仗义执言。但这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获罪罢了,因为眼下已经有些落寞的崔氏余韵。 他满心的幻想,满心的追求,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他高绝的武艺,精妙的招式,却没有一点违背了秘籍的指导,甚至半点变化也没。 一趟拳打的有模有样,拳打三寸力道,就绝不会打出三寸一分的力气。挥毫书写情欲,就绝不会牵扯半丝严明。 科考一门治理经济,却从不诉说因地制宜,而是书上的原话搬迁,绝不多说一句。 在这样的日子里,崔落第完全消失了自己。而那个女子,不过是被他死死压制的真正自己的倒影罢了。 顺风顺水的崔落第,终于面临了他人生第一次的生死大劫。 这一次的敌人不会再估计他崔氏的名号,也不会在意他崔落第在江湖上端正的声名,他只在意一点,那就是生与死! 此敌正是淡漠! 斗魔和淡漠本就不是一路的性子,分开些行事倒是方便不少。 所以,淡漠前来了城守府,斗魔凭着感觉在地上打着洞。 因为孕育斗魔,淡漠的力量消减了不少,一张铁青的大脸已经无法掌控自身的劲力,浩瀚的魔威一阵阵的向外冲击着,在空气之中都形成了波纹。 而正是这掌控不住的力量,打碎了崔落第的一切勇敢。 此时的他浑身都在颤抖,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了一身真气和淡漠的气势做着对抗。 黑不白在一边面色如常,但隐隐的流露出了一丝诧异。 “这崔落第在这种时候还战意昂扬,当真豪杰!” 这就是黑不白的心中所想,可惜他领会错了。 这真气不是崔落第的昂扬战意,而是畏惧之下不由自主的自保。就和炸毛的奶猫一样,只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好惹罢了。 “魔皇骨在何处!” 淡漠开始了施加压力,他比黑不白要了解崔落第一些,因为算计了崔落第的正是他手下的几个小魔头,他在崔落第的身上感觉到了他手下的气息。 他也知道自己的手下都有什么手段,多年以来更是不止一次的见过崔落第这种表现的人。 所以,他这一声是朝着崔落第吼出的! 真气碰撞气势,发出一阵毕波毕波的稀碎响声,崔落第惊骇之下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一身真气,只能和这魔的气势匹敌一二,所以他被吓住了,面色呆愣一言不发。 黑不白见崔落第站在原地面色如常,大魔当前还能摆出一副不屑与魔交谈的姿态,不由得心底叫了一声好! 此时黑不白往前走出半步,周身真气催动到了巅峰,一身如同晕染在水中的墨一般的真气破体而出,在半空之中凝成了一把短剑的形象。 黑不白真正的杀招,“法剑”! 一直是以一双赤足拼杀的黑不白,真正的底牌是这柄化在他真气之中的宝剑。 黑不白不会什么高深莫测的剑法,也没有一手料敌机先的眼力,所以这法剑从来不是拿来使用招式的。 前面提过黑不白所修炼的乃是奇功《杀人经》,而这法剑的法门就是他这武功中的一大杀招! 以杀气孕养的法剑,乃是一等一的杀道奇兵,所以这一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戮生灵! 这法剑黑不白已经孕养了几十年的时光,每杀一人,就拿产生的杀气去喂养,再拿一身的真气去冲刷。洗净了上边的血锈味,孕养出了一丝的杀道真意。 黑不白很清楚,自己很黑,也永远洗不白。 心不黑,但手黑脚黑。洗不白,但毫无悔意。他这一门《杀人经》一向是一脉单传,到了他这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几分杀戮生灵的意味。 在他之前十一辈长辈,没有一个有他当下的战力,一个个的成就最高也不过是先天。唯有黑不白突破了地境,算是小有所成。 不是黑不白有多么的惊才艳艳,只是只有黑不白敢于杀戮苍生孕养法剑罢了。其他的用真气洗练法剑,倒是铸造了真气孕养的根基,直到出了这黑不白! 此时黑不白被崔落第的表现震慑了,不由得心生欣赏之意,此时往前一步,就要直面淡漠的滔滔凶威!祭出法剑,下一刻就打算给淡漠来一个狠的,少说也得给他留下个长长久久的念想。 加上崔落第的战力,逼退伤了本源的淡漠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可惜,黑不白料错了崔落第! 剑影一闪,墨色的法剑就在淡漠的大脸之上扎了个通透!从额头之间贯穿而过,在淡漠的头颅内部轰然爆开! 一瞬间杀气四溢,把这夜里的空气都晕染出了一袭通红! “杀杀杀!” 连绵的杀字贯穿了淡漠的脑袋,现下里淡漠一时间失去了意识,满脑袋的杀字轮番转动。那张诡异的大脸流露出了一丝痴痴傻傻的样子,口中还有黑色的口水流淌出来,跌落在地上腐蚀出了一些烟尘袅袅升起。 此时若是崔落第当机立断,能够跟上招式轰击淡漠,说不准本就损伤不小的淡漠真就得黯然退去了!可惜,崔落第十分的没用! 满心都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之中,尽管有淡漠诱使的原因,但他哪怕只有虚傲生一般的坚定,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踟蹰不前! “杀杀杀!哈哈哈哈!” 机会转瞬便逝,淡漠口中高喊着“杀”字,面上随着笑声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意,让人一望就从心底发寒! 试想一张青灰色的大脸,对着人流露出一丝的诡异而阴冷的笑意,这一笑还露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齿,纯白的牙齿之上还有通红的血迹挂在上边,那是何种的可怖情形! 笑是因为黑不白的这一招让淡漠见着了他再进一步的机会,杀生无算的淡漠,一身的杀气可是十分的惊人,用来孕养一件杀道宝物绰绰有余! 黑不白这一击绝对是杀道功法的展现,也因为黑不白实力和淡漠的差距明显,这一招的内涵被淡漠看了个明明白白!为此他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此时的黑不白无心顾及淡漠的笑,而是圆睁着双眼死死的看着崔落第! 崔落第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uu看书.uukasu.co面对黑不白逼问的眼神,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对着淡漠发话了! “这位大魔,可否请你离开此地?这位黑不白的实力你也见着了,加上更胜过他的我,你必然讨不得好处,不如离去算了。” 好一个转移话题,崔落第的话有些太过想当然了。他见黑不白的招式能对淡漠造成这种程度的影响,自持更胜黑不白的他以为淡漠被削弱不少,以为凭借自己的底牌杀招可以压制淡漠,所以才说出了如此不智的话来。 自视甚高的淡漠哪里知道黑不白法剑的威力,若是这一剑落在他的身上,此时已然身死道消了去。虽然犹豫不绝错失良机,但是崔落第还是记得自己的立场,没有仓皇离去。 不得不说黑不白此击让他稍微的振作了几分,倒是有了郝功名的几番分度。 若是黑不白还能再出一击法剑的话,崔落第绝对不会像之前一样恍恍惚惚的错失良机了。 可惜黑不白已经无力再出法剑了,之前的一击已经伤到了孕养多年的法剑,沾染魔气本源的法剑不经过些许时日的真气冲刷,是无法再度使用的。 此时的黑不白和崔落第才是真正的落入了绝境当中,而崔落第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黑不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法剑无法再动用的消息,不说此事还能让淡漠顾及几分,若是说了,两人就真的生机完全消失了。 舍生取义不是他们做不到,但是能活谁会甘愿赴死呢? 第121章 种草斗魔发新芽 ? 一边黑不白和崔落第同那淡漠对峙着,另一边斗魔则是循着自己的感觉朝着吴良沁去了。35xs 地下深埋着的就是这些个魔想要寻找的魔皇骨,只是他们此行却注定没法达成这个愿望了。 吴良沁没有在地下的密室里边守着,而是呆在了这城守府里的凉亭当中,因为能来到此处的魔,不可能躲避了他的感知。 也许是他虚空造物的是一株野草的缘故,这世上只要有野草的地方,他都能明明白白的感知到,正巧,这密室的入口周围几百米都长满了野草。 为此,吴良沁很自信没有什么能瞒过他到这密室里头去,况且这密室的材质就是他想要破坏也得费一番功夫。 端坐在凉亭里边的吴良沁早就知道了外头淡漠和崔落第等人的对战,但是他一时之间却不能过去。 倒不是因为职责所限之类的缘由,而是那斗魔已经到了这一方不大的庭院当中了。 “斗魔?” 吴良沁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手上捏着一把野草织成的团扇,正在把玩着。 这个季节了,那还有什么蚊虫? “你是哪个?” 斗魔的身影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吴良沁的眼前,稍微歪着脑袋看着吴良沁,似乎是有些迷惑的样子。 吴良沁呵呵一笑,手里边的团扇轻轻一丢,扔到了斗魔的怀里。斗魔也没多想,或者说没想过一只团扇能对他有什么威胁,半点内劲都没带的团扇,那是十分脆弱的。 斗魔伸手结过了团扇,拿在眼前翻了个面看了两样,上边并没有写着吴良沁的名字,于是他有些生气了。 问人名号的时候,人家丢过来的东西应该能证明身份才对,不然丢这个东西有什么意思? 见不着上边有能证明吴良沁身份的信息,斗魔自觉受到了侮辱一般。 周身的魔焰熊熊燃起! “不想说,那就这般死去吧!” 斗魔好斗,无论对面的是什么人,他都愿意战上一场,即便是没瞬间打杀了去,他也没觉得后悔过。所以他即使感觉不出吴良沁的深浅,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打了上去! 魔五魁和七宗魔不是一类的存在,这魔五魁分别是斗灭杀憎爱五个大魔,这斗魔正是其中的斗! 好斗是他的天性,而所有的战斗技巧对他来讲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所具有的就是在魔族之中最顶尖的身体记忆。 技巧不过是为了放大身体力量而存在的,但对于斗魔来讲,这些技巧毫无意义。 因为他只要进入了战斗,身体就会一点点的拔高到了对手的层面上,所以与斗魔战斗,要么瞬间就结束了,要么就是地久天长的一场耐力之战。 本来魔族安排的人手之中,斗魔是最大的杀招。 以拳宗的战斗力来讲,拖延寻常的高手一段时间是毫无问题的,这段时间就足以让斗魔与对手旗鼓相当了。 可惜,他们遇见的是纪浮沉。 拳宗当即了了帐,斗魔也转瞬之间就给弄到了淡漠的这边来了。 斗魔能够相应的拔高自己的战力,相对的这份战力只要退出了战斗就会缓慢的跌落会一开始的程度,不然让斗魔进行一次以一敌多的大战之后,世上有谁还能是他的对手? 这份战力只要脱离了战斗之后,连半个时辰都维系不了。若是拔高的程度太高,时候他的本源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所以斗魔每次和人间高手大战之后,基本上都得重生一次。 魔五魁和七宗魔不同,他们的重生是老早就复制出的一份意识,所以重生不会让他们变成另外的存在。 此时的斗魔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朝着吴良沁冲了过来。不是他忘了自己的任务,而是很简单的,他想要从吴良沁的口中得出魔皇骨的下落。 按他的想法,既然这地方出现了纪浮沉,那就根本没有必要在安排其他的顶尖高手在这里了。所以在他的眼中,吴良沁因该只是和捕神的水准相仿而已。 一连串紧密的踏步声随着斗魔的接近,越来越大。但是吴良沁面上还是那副有些慵懒的模样。 斗魔不蠢,只是懒得用他那脑子去想问题罢了。 能张口就叫出他名字的存在,看着她冲上前来还不慌不忙的人怎么可能是捕神那一级的? 所以,他还没走到吴良沁的身边就被捆缚在了原地。 那柄团扇上的野草,此时一株接一株的繁茂起来,转眼的功夫就将斗魔困扎的严严实实。 野草开始在斗魔的身上扎根了,长势越发喜人,吴良沁还是那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要说什么样的人是让斗魔毫无办法的话,吴良沁绝对是要占据一个席位的。 斗魔本就和吴良沁有些距离,要是正面搏杀起来,可能还有点麻烦。 但这时候的斗魔更本没有和吴良沁拳掌相加的能力,吴良沁只是唤出了野草就将它捆缚的毫无还手之力了。35xs 无限的提升战斗力这种能力当然是十分可怕的,奈何更本无法让对方出手,那有何谈提升? 野草在他的身上扎根,用他的本源做肥料,此时的斗魔只会越来越弱。 被放倒在地的斗魔想要用自身的力量挣脱这野草的压榨,浑身肌肉隆起,像是个被绳子绑住还试图挣扎的螃蟹一样,颤抖和翻滚让他失去了魔五魁应有的体面。 浑身长满了野草,沾满了泥土,比之沿街乞讨的叫花子还要不如。 面色涨的通红,这红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在面上萦绕着,脸色沉重却不见半点愤怒。 这个时候的他自然是知道了他所面对的是谁,或者说吴良沁的手段实在是太好辨别了。 野草能有被掌控,还能将它限制到这种程度,世上也只有这“草不生”吴良沁一人了。 “吴良沁!” 斗魔只能念叨一下吴良沁的名字,让他放狠话那是不可能的。 一般来讲,放狠话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而已,此时一点接触都没发生,他就已经被放倒在地了。这时候说什么话都只会让他更丢脸,与其这样,不如念叨一下吴良沁的名字,表现一下不甘心的心情就做够了。 “我在听,你有什么事?” 多年的限制一朝解除的吴良沁这时候性子变得有些跳脱了,没有直接将斗魔送回魔域重新积累力量去,而是起了兴趣逗弄起来了斗魔。 你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 把斗魔放倒在地,捆得像个蛆虫一样,人家表达一下愤怒,还得被他噎上一句。 斗魔听的这吴良沁的回话,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但是这时候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吴良沁有丝毫的拂面情绪,只能恨恨的瞪上一眼,转过头去专心的收敛自身的力量,好让这些个拿他当养料的野草少汲取一些他的本源。 “你以为收敛力量这些野草就没办法了吗?” 斗魔的所作所为落在吴良沁的眼里简直有些可笑。 这些野草的生命力本就十分的强盛,越是汲取不到水分养料的时候,越是会向下将根茎延生的越远。此时斗魔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让自己陷入更加巨大的痛苦当中,就连拖延些时候,延缓死去的时间都做不到。 随着吴良沁的话,这些个野草已经开始朝着斗魔的本源延生出了自己的根茎,这股子身体内异物延展的滋味从斗魔的表现来看,那是十分的痛苦。 皮肤之下一条条根茎延生起来,像是活着的虫子在皮下乱窜一般,寻常人见了都会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往外冒,更不必说斗魔体验到的滋味了。 面色从青黑转变到了苍白,一分是因为收敛了身体内的全部力量,使得他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二是那野草根茎的蔓延所带来的巨大痛苦。 试想一下,一个人被固定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感觉到体内有无数的根须在一点点的挤开血肉,在身体里一处处的探寻着的感受。 收拢本源只会让野草变得更加贪婪,难道释放力量才是正途吗? 可以这样说,但并不是全都对。 想要摆脱吴良沁种下的野草出了鼓动力量之外,还得有那一股子狠劲。比吴良沁稍微弱一些的人通过这种手段都可以摆脱了这野草的侵蚀。 只要舍得在一瞬间消耗了一成的真气,将野草的成长欲望暂时的满足了,然后就可以将这些个烦人的无处不在的小玩意拔下来了。 毕竟吴良沁的野草不过是他最常用的手段罢了,并不是什么顶级杀招。 至于吴良沁有什么杀招,马上就能见着了。 “淡漠!过来!” 斗魔被放在原地急的面色难看,吴良沁的存在让他们寻找魔皇骨的任务面临着失败。 他不可能短时间内杀败了吴良沁,应该说他在吴良沁的手里能坚持一段时间不去重生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呼唤在外面的淡漠了。 从他和吴良沁谈话开始,到了现在被放倒在地等死只不过是过了不到一百息的世间。 淡漠那边也正好到了崔落第自以为是的放话的时候。 斗魔这一嗓子,淡漠可不敢不听。 所以淡漠那张大脸冷冷的看了崔落第和黑不白一眼,就要冲过封锁来到斗魔的身边。 崔落第这时候终于像个城守的样子了,虽然可能是自大导致的。所以他对着淡漠的大脸一招“书海浮沉”就打了出去! 真气化作一大片的书混着他腰上的玉牌变成了千千万万的书简朝着淡漠的大脸就轰了上去。 淡漠这时候急着要去斗魔的身边,哪有功夫和崔落第玩耍,大脸上的嘴猛然一吸气,在这城守府邸的大门外边带起了一阵狂风! 空气顺着淡漠的巨口灌了进去,也不知都被他吸到了哪里去了。这时候崔落第的“书海浮沉”也打了上来,乒乒乓乓的在淡漠的脸上响成一片。 黑不白可不会犯下只有崔落第才会犯下的错误,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不可能在一旁傻傻的看着。 脚下真气缠绕,凝成了两个乌光发亮的圆环缠绕在脚踝之上,左脚用力在地面一踏,身形飞快的接近了淡漠。 另一只脚直直的伸在前边,发出一阵清脆明亮的破空呼啸!这声音竟然是连淡漠的吸气声都压了下去! “碎颅”就是这一招的名字,而淡漠正好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巨大头颅。这一脚正正的踩在了淡漠的鼻梁上边,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在这夜晚的街道上显得是那么的明显。 但是淡漠并没有停止吸气,或者说在吃痛之下,吸气的幅度变得更大了几分。 终于这一口绵长的气息淡漠终于吸饱了! 此时的他巨口一张,露出了那黑洞洞不知通往何处的喉咙深处!一颗乌黑的光球在淡漠的舌根正孕育着! 一边保持着这个姿态,uu看书 . 一边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从崔落第的身上透了过去! 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一丝伤口,崔落第的生命气息就消耗殆尽了。 黑不白在淡漠张口的一瞬间就凭空借力,一个鹞子翻身从淡漠的大脑袋上边飞了过去,此时正好没有挡在淡漠前进的路上,也正是因此逃过了一劫。 可惜了崔落第,刚刚对城守的活计有了些得心应手的感觉,就把性命一并交托出去了。 淡漠的身形时隐时灭,从城守府的大门冲了过去,穿过第一道墙的时候似乎没有实体一般,透了过去。可是之后一连串的碰撞之声就传了出来。 淡漠之前所做的一切正是激发了斗魔的后手,通过他的独特力量,将斗魔积攒多年的本源从魔域抽调了出来。 也只有如此,斗魔才能有了和吴良沁交手一二的资格。 尽管他知道自己很难在吴良沁的手下逃的性命,但若是逃跑了,回到魔域的下场不见得会比死在吴良沁手里要好多少。甚至可能还不如死在了吴良沁手里来的舒服些。 魔天子,可是纯正的恶! 而吴良沁作为世上可能仅此一个的全面压制斗魔的存在,靠的可不仅仅是那一手种野草的本事。 吴良沁作为现在的天榜第九,所依靠的也不可能只是这只能算是手段的东西! 吴良沁靠的是那宛如脱身世外一般的绝顶武功!和那堪称人间第一巨力的泼天蛮力! 第122章 斗魔借机吞淡漠 ? 斗魔接到了淡漠传过来的那一份底蕴,身上的气势开始了膨胀,与之一并变得巨大的还有斗魔的身躯。35xs 斗魔和之前的暴虐不同,没办法像是暴虐一般随意的掌控身躯的大小,他的身形向来就是和寻常人一般无二的。 此时抽调出了压箱底的力量,身形的膨胀也带给了他堪称惊人的力量。 一举一动之间,周遭的空气都传来了撕裂的爆鸣声。本来八尺多的身子暴涨到了一丈有余,本就是一副精悍的模样,此时的斗魔变得有些骇人听闻了。 肌肉隆起的像是要爆炸一般,双目也变得赤红一片。口中涎水往外滴落着,看着十分的邋遢,宛如智障一般。 “斗魔,接下来就靠你了,我得先行离开此地。” 淡漠的大脸此时竟然透露出了一丝鬼祟的意味,斗魔要调动这份力量所代表的正是他对于这一战毫无把握。 这份力量本来是斗魔用来重生时快速恢复所用的,可以让他不必经过那十分孱弱的时期,此时在这里使用了,更是说明了这一战的凶险。 斗魔在身上被野草寄生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吴良沁,但是淡漠在外头对此是一无所知。这并不妨碍淡漠心生退意,所以他打算逃离了。 大脸呼啸着朝着这院落之外的方向飞驰而去,但是吴良沁显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松的逃窜了,所以吴良沁的身形一闪,就到了淡漠的脸前。 一拳挥出,半点声息不见,只有那平平淡淡的一只拳头落在了淡漠的侧脸上。 淡漠的大脸随着这一拳慢慢的改变了形状,整个下巴一点点的朝着外边倾斜,直到和整张脸发生了脱离。 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致就这么浮现在了斗魔的眼前。 下巴已经被生生的击飞了出去,淡漠的大脸也因为这一击的力量而飞速的倒退出去,朝着这院子的角落,那拴着一只毛驴的位置。 “啊额!” 驴子见着飞来了个巨大的不明物件,口中大喊了一声,前蹄在地上做了个支撑,又是一记猛龙摆尾! 两只坚硬的驴踢子就结结实实的印在了淡漠的鼻梁上边! 可惜了这只驴子之前没有看到淡漠是怎么过来的,要是它看见了吴良沁的一拳,那么它就绝对不会使出这一击来。 淡漠的鼻梁上深深的嵌着两只驴蹄子,连带着那只驴子一同朝着墙面飞了过去。发出轰的一声之后,和驴子一起倒在了墙砖之下,半晌没有发出动静。 这个时候被吴良沁打破的空气方才席卷了起来,在这个本来有些精致的庭院里边掀起了一片狂乱的风暴。 斗魔也是这个时候才恢复了意识的清醒,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吴良沁。 恢复了意识的斗魔,一把抹掉了下巴上的涎水,鼓动的肌肉这时候才显得有些活力,不像之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吴良沁天生对斗魔就十分的压制,一是因为这虚空化生的野草,能削弱斗魔的力量,让他一直无法达到吴良沁的层次,另一个就是这不知怎么练出来的荒蛮力量,是斗魔无法通过本源的强化而达到的。 正是这么两个原因斗魔在吴良沁的面前永远要矮上一头。 遇见吴良沁对斗魔来说还不如遇见纪浮沉。 遇见纪浮沉了不得被一击打爆,遇见吴良沁则注定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挨打之旅。 “啊额!” 被埋在墙砖下边的淡漠现在还毫无动静,那只随着吴良沁走南闯北的驴子倒是先有了反应,一声带着困惑的叫声从一地的墙砖底下幽幽的传到了还站着的两人耳中,却没带起一丝波澜。 一声巨响从另一边的墙面上传来,黑不白的身影从刚刚倒坍的墙面之中急急赶来! 方才淡漠从他那边急忙的到了这里,让他很难不去多想一些“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目标,是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比杀了我还要重要。”之类的问题。 出于这作为一方官员的责任,让他紧紧的跟随着淡漠的行踪,一路赶到了此处,看着这里边魁梧的斗魔和正在扫灭灰尘的吴良沁,一时之间让他有些失神。 驴子还在那墙砖地下发出叫声,半天没有爬起来。 淡漠不知道是直接被打死了还是正在昏迷当中,半天都没有生息。 斗魔还在孕养着身上的气劲,想要再拔高一些力量,好让他能在吴良沁的手底下获取一些胜算。 而吴良沁,却像是在等待斗魔将实力拔高到能和他稍微过上两招的地步,此时的样子分明在说自己很是无聊。 而新闯入此处的黑不白,怎么看都有些多余的样子。 终于斗魔的身躯膨胀到了极限,身上的肌肉已经将皮肤都撑破了去,身上黑色的血迹往外流淌着,看起来十分的凄惨。 一声爆吼,斗魔冲向了吴良沁! 挥出了斗魔力量最大的一拳,拳锋上黑气缭绕,隐隐的构成了一只说不清楚样式的头颅。35xs 这头颅乍看像是蛇虫,在看状如蛟龙。每时每刻都在连续的变化着形态,短短的一息之间,已然变更了十几种的外貌。 打到吴良沁面前的时候,正是化作了一只巨熊头颅的样子,这时候从斗魔的拳头上边,发出了一声巨熊咆哮的声响,这一声似乎把快要睡着的吴良沁唤醒了一般! 新来的黑不白一不认识斗魔,二不识得吴良沁,但他能区分出人与魔的差别,见着斗魔声势巨大但威能内敛的一击,不由得想要救下这吴良沁。 只是他身子还没来及动弹,就被接下来的一幕震慑住了! 吴良沁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轻飘飘的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的架势别说和斗魔的一拳作比较了,连之前殴打淡漠的一击都比不上,让旁观的对这一拳的效果十分怀疑。 但是当这两只拳头交汇的时候,一点响动都没发出,斗魔的拳头就一点点的从交汇之处被挤压成了一团肉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的斗魔痛呼出声的时候,两者的位置已经做了一次交换。 吴良沁又回到了之前昏昏欲睡的样子,斗魔则是左手拖着一团乌黑的肉酱呼喊连连! 这时候墙砖底下埋着的驴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口中发出一阵像是嘲笑的叫声,长长的驴脸上还隐约能见着几分笑意。 这驴子可不是寻常的蠢笨驴子,跟了吴良沁二十年时光的它甚至武道修行都破入了地境,若是和黑不白打起来,不出法剑的黑不白可能还不是这只驴子的对手。 被剧痛打击到了的斗魔正在丧失理智的边缘,突然听到了驴子的笑声,彻底的陷入了狂怒当中! 本来算计的明明白白的计划,因为遇见了纪浮沉而陷入了眼下这种有些绝望的地步,他本来就快要疯狂了。 吴良沁的出现成为他们计划失败的最后一根稻草,若不是纪浮沉和吴良沁,这泉州府早就被他们挖地三尺了!魔皇骨也早就该找到了,根本不会成为眼下这种局面。 此时的斗魔眼中已经没有了吴良沁的身影,满脑子都被“杀驴!”这两个字充的满满当当! 本来赤红色的眼睛此时已然变得一片漆黑,里边甚至能见着一团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斗魔怪叫一声,朝着驴子冲了过去,吴良沁打着哈欠,看起来一点去救自己驴子的意思都没有。驴子见着斗魔的身影飞速的向他过来,不禁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 “啊额~” 这一叫,十分的悠远,也十分的凄厉。 驴子转身就要逃窜,看起来有些蠢笨的身子这时候居然是那么的灵动,哒哒哒哒的一串驴蹄子落地声想起,这驴子的身形快速的转移了位置! 斗魔一边狂吼着一边冲向了这倒霉的驴子,口中的牙齿这时候都伸长了几分,身上的气势宛如饿鬼一般,充满了凶狠暴戾。 两者的追逃游戏没有持续下去,驴子被吴良沁一个闪身的功夫,就牵到了一面完好的墙面底下,斗魔则是被他顺手的一拳打的一头扎进了淡漠所处的墙砖底下。 驴子这时候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混着庆幸的叫声,看的一旁的黑不白脸色奇怪。 忽然吴良沁的眼睛睁大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头朝下埋在地里的斗魔! 斗魔的气势又一次的开始了膨胀! 如果说之前的斗魔只是让吴良沁调动了全身功力的同时使用了三成的肉身力量,那么这时候则是有了些旗鼓相当的意思了。 斗魔的增强仅仅是从功力的层面上强大起来,肉身的力道可不在于他的增长范围。 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斗魔的功力再一次的飞涨了起来,已经到了一种让吴良沁也得认真的地步了! 斗魔终于抬起了脑袋,碎成肉酱的手臂也在一阵蠕动之中长了回来,口中叼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结晶,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狠戾! “你吃了那张大脸?” 吴良沁似乎是有些意外,第一次摆出了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和斗魔说起了话。 这时候轮到斗魔对吴良沁懒得理睬了,眼里黑炎灼灼,口中黑色的结晶被他啃的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奥,那你先吃着,吃完了喊我一声。” 吴良沁从一开始的意外之中回过了神,又成了那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反而伸手拽住了驴子的耳朵,把玩了起来。 一旁的黑不白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着急,不用想也知道是想要劝说吴良沁早些将这斗魔打死算了,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黑不白他不认得吴良沁,也不晓得斗魔的身份。但是看着吴良沁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所以就索性看戏好了。 终于随着一声吞咽的声音响彻了这间院落之中,吴良沁的驴子吞下最后一根胡萝卜。 斗魔也终于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度做出了突破! 身上的气焰这时候真的凝成了实质,将地面烧的劈啪作响。 “你们原来是可以互相吞噬的啊,我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呢。” 吴良沁语气里边没有一点重视的意思,之前和魔打过不少交道的吴良沁这话自然是出自真心。或者说除了那一年只有三个月的时光之外,魔之间是不会相互吞噬的。 而这种吞噬可和被人杀死不同,这是两份魔族本源的融汇,斗魔这一吞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淡漠的魔了。 若是在魔域发生了这种事情,吴良沁可能真不是这新生的斗魔的对手,可惜,这里是人间! 魔的实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而人的本事则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放大! 所以,u看书 .ukashu.cm 斗魔被吴良沁全力的一拳打翻在地上了! 一圈野草从地面上生长了出来,又一次的缠绕在了斗魔的身上,又开始消磨斗魔的本源了。 这一次并没有像是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将斗魔限制的死死的,而是一瞬间就被他挣脱了出来。然后斗魔的脑袋开始膨胀,比之前他身形暴涨的幅度还要夸张许多。 直到膨胀成了淡漠一开始头颅的大小,方才停止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斗魔看起来十分的滑稽,一个一丈多长的身子顶着一个直径一丈多的脑袋,看着像是个大头娃娃一般,尤其是这个大头娃娃还肌肉涨开了皮肤,实在是有些恶心。 但是这时候斗魔身上的气势达到了一个巅峰! 竟是光凭借气势就将黑不白震慑的几近昏厥! 吴良沁手中牵着的驴子身上的毛都倒竖了起来,看着就十分的扎手,随着驴子的抖动,它脖子上的铃铛发出了一连串的清脆响声。 吴良沁从腰间解下了葫芦,朝着口中猛猛的灌了一口,不少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流了下来,看着颇有几分豪迈的姿态。 “你现在都是能和我玩两手了。” 吴良沁第一次对着斗魔露出了严肃的样子,但是按他所说,这种情形之下的斗魔也只是让他有了动手的欲望罢了。 想要胜过吴良沁,还差的很远呢。 只能说可惜是在人间,不然两者的胜负真的不太好说。 第123章 战毕唯余片仓惶 ? 斗魔此时的声势骇人了许多,如果是想要看到吴良沁慌乱的样子,那还差得有些远。 此时的吴良沁面色稍显凝重,似乎是打算全力出手一次了。 “种金种银种野草,金消银没草不生!” 诗号响起,吴良沁身形猛的一震! 周遭的空气变得越发的沉重了起来,隔着老远就能看见这里的天色有一半都被吴良沁的内气渲染成了银光闪烁的模样。 这时候,纪浮沉的身影方才慢慢悠悠的走进进了泉州府里,看着满城的战火硝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一个武道高手,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惨烈的厮杀呢? 纪浮沉一路走到如今的地步,手下不算杀人无数,也是沾满的血迹。 这个世上要说有什么人是一生都未杀伤过人命的,那只有这天底下最为质朴的老百姓了。 本是塞外明珠一般的泉州府,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当中,变得充斥着慌乱的气氛。 城里乘机作恶的混账东西绝对不在少数,满城的武装力量都已经被调动了起来,像是满天星斗一般的散落在城市的没一个角落。 城里的惨叫喝骂和呼痛的声音接连不停的响起,让以人间正道为目标的纪浮沉脸色有些阴沉了起来。 一路上看见了不少的暴徒正在摧毁着人间的秩序,纪浮沉每看见一个就会挥手之间打杀上一个。 他向来是遵循着秩序的,有的案子需要证据才能将恶徒绳之以法,但是在他眼前作恶,那他自己就是人证,不需要再收集罪行再进行定罪了,所以见一个杀一个! 一边做着他一向在做的事情,一边循着血脉寻找着纪安心的身影,一路上留下了足够笼罩方圆十里地的血腥味。 死在他手里的恶徒留下尸身已经成了奢望,按照他的想法,那就是人间没有恶徒生存的土壤! 纪浮沉忽然似有所觉,循着血脉之间的联系,直直的朝着湖边的戏台子走了过去。 他的感觉告诉他,纪安心此时生命无忧,只是受了些伤势罢了,只要没有死在这里,他都有办法将人救治回来。 再说纪安心那边,自打叫破天阵亡当前之后,他就因为伤势和刀锋寒的惨死而昏厥了过去。 好在运气不错,在这满城战事的时候,这一方戏台,反而没有再受到袭击。 纪浮沉到了此地的时候,所看见的却是这么一个模样。 一者持刀站立着失去了生命,胸腹上一道狭长的伤口还在往外滴落着血迹,地上散落着一片人的内脏,这刀者面色一片苍白,血液已然流尽了。 这正是刀锋寒! 另一头画着一张花脸的尸体对应着站在原地,袖口被绞碎了之后,一条有些残破的臂膀漏在外边,纪浮沉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死因,力竭而亡。 却是叫破天的尸首。 而他的儿子此时扑倒在地上,面上皱成一团,两条眉毛此时都有了上扬的痕迹。眉间紧紧的蹙在一起,满是化不开的愁怨。此时的这个面容说不出的让他心疼,但是路是自己走的,遇见的很多事情终究得自己去承担。 虽然纪浮沉不会在意这刀锋寒和叫破天一流的武者是个什么来路身份,但是他认得那柄“狼伦”。 纪浮沉手一抬,“狼伦”发出一声悲鸣般的轻吟,就飞到了纪浮沉的手中。 “原来是这个样子。” 纪浮沉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谁人交谈,里边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双眼一瞬间变得失去了神采,像是在什么地方探寻的过往一般。 纪浮沉的武道,因为沾染了时间的力量,他可以通过一些称得上宝物的物件“看”到一些过去的事情,叫破天和纪安心刀锋寒的一战,并没有过去很久,所以他通过这柄“狼伦”亲眼看见的事情的发展和结果。 看完了这些的纪浮沉,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口气,面色上有些不忍,却又带着些冷漠的味道。 纪浮沉不是什么活了多年的老家伙,今年的岁数不过是四十有九,但是天纵奇才的他二十岁的时候踏入天境,至今已经二十九年了。 这二十九年之间他多次闯入了魔域之中,在里边转战了不知多少里地。 在人间边境上和魔之间大战的次数数不胜数,在人间查获了不知多少贼人赃物,破了的大案也是难以清点。 经历了这些事情的纪浮沉没有变成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一般的看淡一切,反而将人间的一部分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也因此他可谓是世上第一的有情有义之人。 看见了刀锋寒和纪安心的生死与共,让他有些难言其他。 因此,他挥手在这地面上生生的凿出了一个四五丈深的洞穴,将刀锋寒的尸首连带着“狼伦”一起埋葬在了底下。 顺手将叫破天的尸身掷向了这蓄水不到一天的湖水当中。 然后将纪安心提在手中,朝着吴良沁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时候城守府的上空两种气息正在相互攻讦着,一会银白色的对着黑色狠狠的一冲,凿出一片阵地,一会则是黑色的对着银白色恶狠狠的咬上一口,吞吃一方地盘。 不过此时的黑色气焰显然是落入了下分,就连反击都透露着几分色厉内荏。 这两片巨大气场的底下,城守府已经变得破落不堪,隔着老远一头驴子口中叼着一个昏厥的人影远远的观望着这场战斗,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一边从墙角拽出了一根萝卜咀嚼着,这张驴脸上流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片废墟之中两个身影你来我往的交锋着,那比寻常人高大许多的身影不必多说,自然是那斗魔。 此时的斗魔身上伤痕累累,大多是被拳头硬生生的打出来的。 另外一道人影则是吴良沁的,身上还是一开始的模样,连衣襟都没有几处破损,那一身粗布衣裳此时还是完完整整的套在他的身上。 “杀!” 斗魔狂吼一声,在此朝着吴良沁发起了无谓的冲锋,踏在地面的脚步掀起了一圈圈的震荡! 冲锋的斗魔此时宛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对于外物已然全数忘记了,就连他们此来的目的都被抛之脑后了。 一门心思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败眼前之人,除此再无其他! 他的身上都是一些淤青一般的伤痕,所以此时的身子比一开始看着还要壮大几分,可惜顶着一个猪头一般的脑袋,让他的无惧和战意变得可笑了起来。 吴良沁则是脸上带笑,姿态豪迈的挥出了自己的拳头,这已经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是第几次挥拳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在了斗魔的身上。 天空中银白的气势再度吞噬了一片黑色气势的地盘,看起来有些自得和猖狂。 似乎流露出了一副逗你玩的样子。 斗魔的身形随着这一拳飞速的向后退去,在地面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直到将一片废墟撞的七零八落才停了下来。 随后不由分说的又一次冲了上去! 此时的斗魔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边冲撞着一边在口中来来去去的喊着一个“杀”字,身上的肌肉又一次的向外扩张了起来! 斗魔这个状态但说力量,已经和吴良沁相差无几了。若是此战发生在魔域,斗魔还能借助魔域的力量保持住几分理智,可惜这里是在人间! 力量变得巨大的同时,他的理智已经完全的溃散了。 在他吞噬了淡漠的时候,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失去了理智的斗魔什么招式都无法再使用出来,此时只能凭借着一身骇人的力量和吴良沁一次又一次的碰撞着。 吴良沁那可以称之为人间第一巨力的力量,比之同样是靠着力量出名的郑天鼓还要浩瀚许多。 单凭力量就足以让他撼动山川了,更可怕的则是这些力量吴良沁都可以完全的掌握住,至于发挥出多少完全受他节制。 而且吴良沁还有一身的技巧让他成倍的使用出自己的力量! 一次又一次的和斗魔碰撞,吴良沁一点点的增加着自己打出的力道,似乎是将斗魔当做了一个完美的沙包,一拳拳的寻找着更加完美的发力技巧。 然而此时的吴良沁还未使用出自己所有的肉体力量! 天榜是根据着武者的真气和境界进行着排序的,这一身浩瀚无边的力量却是没被计算在这里边。所以力大无穷对于武者们那堪称是一道撒手锏! 两者的碰撞还在继续,城守府的外边纪浮沉和吴良沁的那头驴子正站在一块,看着吴良沁尽情的殴打着世上仅此一个的限量版斗魔牌沙袋。 一声声的重拳轰击声让人不禁的有些热血沸腾! 慢慢的泉州府内的所有暴乱都被镇压了下来,城市开始恢复起了秩序。灯火晃晃悠悠的再度点燃,烧灼的房屋也被扑灭了火势。 这个时候,不必再为自身安危而疲于奔命的老百姓,终于有时间为自己失去的一切哭泣流泪了。 一时间城内哭喊声响成一片! 六扇门里忙忙碌碌,这地方即便是城内陷入了骚乱当中,也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敢闯入这个地方,所以这一片的一切并没有蒙受什么损失。 老早就跑回客栈的莫惜声这个时候扒在窗口,看着外边的骚乱渐渐的平息下来,英气的面庞上一副担心的模样。 “请问有纪安心的消息吗?” 莫惜声看见了之前给她念了宗卷的那个捕快正在这一块维系着秩序,见他刚闲了下来,就远远的出声问到。 那个捕快抬起头看了莫惜声一眼,从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个带笑的表情,有些为难的回答道:“我们现在连黑不白总捕头的消息都丢失了,捕神大人和捕王大人也联系不上,哪里能找着纪安心的消息?” 说起来前些时候他们还感觉到了捕神的法相气息,此时这气息已经消失了好一阵子,这群捕快脸上都带着些担心。 自打捕神来了泉州府,这里的捕快一个个的都受到了捕神的指点,捕神一天若是没什么事情,就总是在六扇门里抓着这群没有任务的捕快进行辅导。 这些日子里,这群捕快一个个的都对捕神十分的熟络。之前捕神气息忽然的断绝,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有些担心。 这个时候,一道散发着大日气息的纯金人影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道人影的手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此时还有血迹在往外滴落着。 这时候这群捕快从这个人影的身上感觉到了捕神的一些气息,一个个的都死死的看着这道人影。 这个人影终于走到了能看清面貌的距离,捕快们面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金不换!” “正是。” “你身上哪来的捕神大人的气息!” “捕神之前战死在了四魔将暴虐和自卑的手里,uu看书uukanshu.om而我则接替了他的这份职责。” 说着话,金不换从怀里掏出了捕神一直悬挂在腰间的“神”字腰牌,这腰牌此时正在滴溜溜的旋转着。 这枚腰牌,所代表的正是捕神这个身份,是由龙庭之中的那位武中帝王专门制作的。所代表的正是六扇门中的捕神这一位置,这腰牌不能被抢夺,在人间也不可能被损坏。 此时出现在了金不换的手中,却正是证明了金不换没有说假话。 这群捕快方才知道了捕神和捕王二者的死讯! 一时间消散了之前那要和金不换拼命的精气神。 “金不换?这不就是刀锋寒大哥的仇人吗?” 莫惜声在客栈的上边听了两方人的对话,心里边正在想着。 金不换却似乎有所感觉一般,忽然抬起了头,将视线投放到了莫惜声的身上。 莫惜声被金不换这么一看,顿时有些被吓到了。 金不换当然没有读心的本事,只是他感觉到了一股子因果的纠缠。 继承了捕神武道的金不换,初步的获得了对于因果的一丝感知。他方才感知到的,正是和刀锋寒之间的因果纠葛! 因果,是捕神破案和追拿了无数罪人之后,方才感悟到了的武道本源。 此时的金不换也只能做到感知一些和自己有所纠缠的因果,因此他看向了窗边探着脑袋的莫惜声! 第124章 肃整人间也非真 ? 金不换此时一身皮肤乃至于内脏,已然全数成了黄金,一时间也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人还是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35xs 身上金光闪闪,端的是富贵逼人。 前面说到金不换将视线投在了莫惜声的身上,这眼神平平淡淡,一点情绪都没流露出来,就只是这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把莫惜声吓得将脑袋从窗边收了回去。 在她的心目当中,金不换还是刀锋寒和纪安心的口中那个无恶不作的为富不仁。 金不换见着莫惜声躲了回去,也就再没将这个小姑娘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个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击杀城内肆虐的淡漠! 老早说过了四魔将一起攻进了这泉州府,那个时候的金不换真灵已经被纪浮沉留给纪安心的禹王槊打碎了去,直到他被自卑给占据了肉身,方才从新凝聚了一点意识。 等他彻底的苏醒过来,已经是卜算易用一身的武道将他洗练重生之后的事情了。此时的他已然不能感知到其他几位大魔的生命气息了,按照它所知道的,这城内还有淡漠在里边肆虐着。 所以他此行就是为了贯彻这守卫人间的责任而来的。 “城守府中可有消息?” 金不换之前的恶名可谓是流毒颇远,即便是问话也没什么人愿意回答他的。 见着这一圈的公差一个个的都不愿多说,金不换自知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也没有在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了。 泉州府对于金不换来讲,早就是十分的熟悉了,作为西北商路的大龙头,他怎么可能对这泉州府一无所知呢? 既然没人愿意告诉他那些他需要的消息,他只好自己用双眼去看看这城守府的动静了。 身形一晃,像是驾云飞驰一般的就朝着城守府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这个时候在这戈壁滩上,一个光头的人影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一步一步的向着泉州府在走着。 他每一步之间都有明显得停顿,但是赶路的速度确是十分的迅捷。 每一步虽然看起来不过十几寸的距离,但是落在了地上身形确是移动了上百米的位置。 三步之后也让人能看清了他的样貌,正是当时孑然一身拖着亡妻走向大漠的也非真! 此时的他头上刮得干干净净,见不着半点毛发。顶上头颅,宛如一颗水流冲洗了无数年的鹅卵石一般晶莹圆润。 身上的衣裳说是破破烂烂也不对,这分明是一件百衲衣!上边说不清缝缝补补了多少次,补丁一层摞着一层,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35xs 两手在胸前合十着,脖子之上挂着一串念珠,一共是一十八颗拳头大的珠子穿在上边,一个个看着都像是把玩了几十年的老物件一般,圆圆润润,都有了一层包浆。 手上还穿着一串珠子,离的远些看不清上边是多少个珠子,这一串应当是玉石制成的手串,隔着老远就都能看见上边那一圈浮现在外的珠玉宝气。 脚上踩着一双草鞋,已经破了几个窟窿将他的双脚大拇指都漏在了外边,但是这也非真似乎一无所觉一般。 原先他腰间挂着的文士长剑不见了踪影,手上持着的尺子也没在他袖口里头。 看着样子,也非真竟然是丢弃了儒家的身份,转而修佛去了。 看着一副诚敬的样子,在佛家的路上他已经是有了些成就。 他身上散发着的气息满满当当的慈悲和布施意味,仔细看去更是感觉宝相庄严。 两只眼睛低垂着眼帘,原先那癫狂和痛苦的烙印此时是半点都没剩下,怎么看都是意味得到的高僧一般。 头顶上面没有受戒的痕迹,也说明了他的佛家学识并非来自于中土佛家的受戒清心,想来是得到了什么佛家高人的遗留一类的传承吧。 说着这些,也非真的身影已经顺着纪浮沉来的那个城门进到了泉州府当中,这地方也非真除了每年惯有的述职之外,并不怎么来这地方。 也非真一进城就看见了满城的战火刚刚消弭的模样,随处可见的尸首就这么摆放在了路上,还没来得及进行收拢。 见着这般惨象的也非真却是面色没有丝毫变动,只是维持着之前的模样一步一步的朝着城守府的方向走着。 要是寻常的僧侣见着这般惨象,不说念上几段经文超度一二,也得低声说上几句“阿弥陀佛”,可是也非真却丝毫变动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赶着路。 另一头这城守府里边,吴良沁和斗魔那毫无技术含量的互殴还在持续着,斗魔的身形比起刚刚吞噬了淡漠的时候,已经变得小了几圈,眼里的赤红色也开始了消退。 就连他的冲锋都没了一开始那种无遮无挡的气势,变得有了迟疑。 “你也会累?” 吴良沁说着挑衅的话,脸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他养的驴子此时不知道是吃着第多少根萝卜,黑不白趴在地上还没有醒来。35xs 之前说了这吴良沁内功修炼的是那《虚空幻真经》,自打定下了根基是一株野草之后,他既无法转修其他内功,也无法做到废功重修,这一身的内力和那野草一般,生命力十分顽强。 可惜了就是战斗力也和那一株野草一般,没什么好说的。 为了能让自己有战斗的能力,这吴良沁当了土匪,开始收集起了武功秘籍。 可惜他都无法做到转修其他内力,无论是六扇门出售的甲级武功,还是那些修炼条件苛刻的奇功绝艺,都是没法修炼。 因为他那一身《虚空幻真经》的内力实在太过于奇葩了,每当他将自身的内力转变成了其他武功的路数,只要睡一觉起来,全身的内力就和四处生长的野草一样,从新变回了一开始的模样,甚至还像是施加了肥料一般,更加茂盛了起来。 就这样,不信邪的吴良沁展开了和自己内功的斗智斗勇之路,这样下来持续了十几年的时光,也正是这样,他的内力势如破竹的让他跨入了天境的层次。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搏杀能力都没有什么起色,别说同级当中了,就是在先天之中还是在处在下游的层次上,和他天境的内气相比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般。 在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算是时来运转了一样,得到了一本神奇的武功。 这武功唤作《推山撼龙力》! 为什么说他神奇呢? 因为这武功通篇没有将过一句如何积蓄内力,而是全篇都在讲述着怎么将毕生的内力转化成滋养身躯的养料,这门武功练到巅峰可以将一位天境的大高手一身内力转变成肉身的根基,让肉身变得更加完善起来。 可惜付出了一位天境高手的毕生内力,也只不过能让这肉身能与先天巅峰的武人在伯仲之间罢了,所以这武功世上自打第一个人练过之后就再也没听说有人练习了。 但这消磨真气的手段成了吴良沁转修其他武功的唯一救命稻草,他巴不得自身的功力能够消失不见呢,好让他能习练一身更有威力的武学。 所以,他得到了这武功的时候,简直是欢天喜地的开始了练习。第一天他将一身的内力转变成了肉身根基之后,他十分的开心,因为他终于感受到了其他的内功修炼出的内气是什么威力。 但是第二天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新修炼出的内力在第二天一早就又转变成了《虚空幻真经》的内力,让他的努力又一次的白费了。 这个时候的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这几乎没有穷尽的内力尽管没什么杀伤力,但练习这《推山撼龙力》简直是天作之合,只要他坚持不断的将真气提炼成肉身的根基,那他就自然解决了战斗力低下的问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这《推山撼龙力》让吴良沁逐渐的闯出了诺大的名声,直到他成了这七匪的大档头,人称草不生的时候,遇见了惊才艳艳的纪浮沉! 两者当时大打出手,纪浮沉板肋球筋带来的力量足够他在和吴良沁对拼当中不至于被碾压了,有了拼招能力的纪浮沉通过一身真气的加成,生生的打爆了吴良沁! 经此一战,吴良沁就销声匿迹二十年,时至今日才又出山了。 吴良沁方才那一句“你也会累?”唤醒了斗魔的意识,在这种互殴之下,他刚吞噬淡漠的力量飞速的被消耗着,到了这个时候就连他自身的本源都开始了流逝。 而这句“你也会累?”和背后,是斗魔心底下无数句的脏话,因为向来只有他在持久的战力上蔑视和嘲讽其他人,今个算是倒了大霉,遇见了吴良沁。 吴良沁的肉身,那是不知道多少了天境高手的内气孕养出来的,要说持久战之中不会产生滑落的人,只怕只有这吴良沁一人。 他除了研究出的野草用法之外,所有的战斗力都是建立在这肉身上的,未曾经过哪怕一天的锤炼身体,只是凭借着一次次的加深了血肉身躯的起点,就让他成就了如今的声威。 每时每刻都在消耗内气提升着肉身,每时每刻都在恢复着内气。 这样的吴良沁哪还有时间去锤炼肉身? 可以这么说,吴良沁的肉身就是天下第一的! 斗魔这个时候想要逃了,尽管逃了之后会面对魔天子的处罚,可能会凄惨无比的转世重生,但是即便是这么凄惨的结局,也好过被吴良沁当做一个沙袋一般,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殴打。 可惜他的身形爆闪打算脱身的时候,撞上了刚好走到跟前的金不换身上! 一只金灿灿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斗魔的脸上,这一记摆拳正正的擂在了斗魔的牙齿上! 满嘴的牙齿被这一拳打的飞散出去,满口的牙只剩下了最里边的几颗,其他的都顺着金不换的力道击破了斗魔的头颅,从脑后飞溅了出来! 好在爆头对于魔来讲算不上致命,但是还是伤害了不少的本源。 隔了好一会,倒地的斗魔才又站起身来,看见了站在他眼前的金不换,和那只金灿灿的拳头! 金不换的拳头很重,几十万两的金子凝结成的肉身已经难以称量重量和密度了。所以这一拳落下来的的时候,带起的声势足以让胆小些的人吓得当即昏死过去。 很可惜,魔是没有昏死这个能力的,所以斗魔只能看着这一拳落在了天灵盖上,这一次是真的爆头了。 若是黑不白这个时候是醒着的,可能会有一种遇见同道的感觉吧,因为这一记爆头实在是太酣畅淋漓了。 下手的角度刚好,挥出的力道磅礴,声势也是十分的惊人,头颅爆开的画面也是想一朵鲜红的花绽放一般,露出了里边白色的花蕊。 这个时候一声轻飘飘的,带着浓浓怨气的呼喊声传到了在场的几人一驴的耳朵里边。 “金~不~换~” 这时候也非真的身影已经站在了这一方化作残骸的小院当中,两只眼睛死死的看着金不换的身影,uu看书ww.uukan 张口缓缓的念叨着金不换的名字。 杀妻之仇对于也非真来讲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尤其是她这一位妻子可是他生命的另外一半。 即便是也非真上前搏命也是说的通的,可是也非真喊完了金不换的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耽误了这么一点时间,斗魔的脑袋在本源的修复之下从新的长了回来。 随着头颅的再生,斗魔的身形又渺小了一圈。 “你小子想抢我的沙袋?” 吴良沁歪着脑袋看着金不换,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金不换看了吴良沁一眼,面无表情的抬起脚踩了下去,斗魔再一次痛失头颅,陷入了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当中。 金不换已经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态度,虽然他没有回答吴良沁的话,但他打死斗魔的决心就连一边看戏的那头驴子都能感觉到。 金不换不认识吴良沁,之前吴良沁全力激发的时候,那一声诗号炸响,并没有传递到金不换的耳中去,也许是吴良沁的内力没什么攻击性的原因,他的诗号向来是只会笼罩方圆一里地的范围的。 和其他的天榜大宗师比起来,这点范围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些。 这个时候,也非真的身形一闪,朝着金不换脚底下的斗魔将自己胸前挂着的一十八颗念珠硬生生的砸了下去! 一声轰鸣响彻了这间破落不堪的小院当中! 第125章 战起无名火3丈 ? 也非真这一击落下来,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一串念珠个个都是拳头大小,落在地上的声势可以得知这念珠的重量绝对不是肉眼所见的轻巧! 斗魔此时正好落得个动弹不得的情形,这一击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斗魔的身上。 一霎那,斗魔本就有些油尽灯枯的身子当即被砸成了一片粉末,一团黑色的雾气顺着念珠搅动的风扩散开来! “也非真?” “金不换!” 也非真和金不换相视一眼之后,各自念出了对方的名字,一时间这边的气氛变得有些萧条而冷厉起来! 也非真身上一团金光闪耀,比之全身皆是金子的金不换还要耀眼许多! “人间非假非真!事事也非所愿!” 一声诗号响彻此方大地,也非真的身上一阵明显来自于佛门的神通展露无遗! 诗号炸响,也非真不知到遭遇了什么机缘,一身儒门内劲全数成了佛家真气! 此时已然踏入了天境,但却未有半点消息传来! “你打算向我寻仇?” 金不换没有和也非真在此大打出手的想法,只是言语之间提醒了也非真一下。 言下之意是暗指站在一旁的吴良沁! 吴良沁出现在此,殴打斗魔的情形落在了金不换的眼里,但这不代表吴良沁就对他们毫无威胁可言。 此时魔患已经消弭了去,若是这吴良沁有心杀人,那谁也说不准这个结局。 人魔不两立,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可从未停息过! 也非真听了金不换的话,双眼也落在了吴良沁的身上,只是他的选择却和金不换大相近庭! 身上佛光一闪,一只斗大的巴掌就朝着吴良沁挥了出去! 也非真的看法十分简单,存在问题的时候,那就解决问题! 所以一招佛掌就打了上去,完全不在意吴良沁是不是他所能敌得过的人! 可惜了也非真这个选择热闹了看热闹的吴良沁! 本来站在一旁收手看热闹的他,莫名奇妙的受到了攻击,若是毫无表现那怎么对得起他曾今那个七匪大档头的地位? 七匪,自然是大土匪,跟不必说这作为大档头的吴良沁了,虽然消身匿迹二十年,但是骨子里的他还是那个顺昌逆亡的草不生! 一记重拳对着也非真的佛掌迎了上去,并没有出现什么势均力敌的场面,出现的是一片摧枯拉朽的结局!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也非真的身上! 也非真身上金光一闪,半空中传来一阵钟鸣之声! 琉璃金钟! 这就是也非真露出的第一张底牌,本来这一招是用来对付金不换的,此时看着自己全力而出的佛掌被轻松的击溃,也非真那还不知道自己惹着了一个大麻烦! 使出了这琉璃金钟的护体神功,想要在吴良沁的手下争取一点时间让他喘息,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手! 这金钟在发出了那一声宏大而厚重的响声之后,被那只平平无奇的拳头打的支离破碎! 此时的也非真就是想要道歉都没有机会了,至少得挨过这一记说不清轻重的拳头,他才能有说话的机会,但是吴良沁显然不愿意给也非真说话的这个机会!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也非真的腹部,只是接触到的一瞬间一口染着金色的血液当时就从也非真的口中喷溅出来! 若是也非真再没有什么手段,这一拳就足以让他身死当场! 这时候,一只通体金黄的手臂插入了两者的战局当中! “还请留手!” 插手和说话的人正是金不换! 承蒙了卜算易意志而重生的金不换,此时和过去已经判若两人了。35xs 比起卜算易来讲,此时的金不换更加的仁慈一些,对于人族来讲,这金不换就是那个不杀人的卜算易! 况且金不换并没有卜算易的陈年旧伤,不会因为出手的时候收不住力道而误杀了人。 但是对于魔来讲,无恶不作的金不换也是从未消亡的,杀戮和那嚣张跋扈,足以让那些寻常的魔们风声鹤唳! 卜算易即便身死,但还是在人间留下了一分代替自己的力量,即便是死,他也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不逊色于自己的高手,而且这个高手承受了对于因果的一切理解。 此时的金不换,生命来自于卜算易对于守卫人间的执念,这就是因! 所以,他绝对不会坐视着人间的实力受到损失,这就是果! 为此,他出手阻拦了吴良沁! 金色的手臂从侧面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吴良沁的拳头上边,将这足以灭杀也非真的一击打的偏斜了出去。 因为他的插手,本来面临着分尸两段的也非真,只是侧腹被刮蹭了一下,丢失了半个腰腹,算是留下了性命! 只是能不能再回复之前的实力,却是难以再说了。 “好拳头!金不换,你该死!” 也非真受此重创,第一句话却是夸赞了吴良沁这不知道出了几分力气的一拳,接下来却是对着金不换发出了声嘶力竭的一声呐喊! 拖着严重伤势的也非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吴良沁的对手,此时能保住性命还是拖了金不换这救命的一击,但他却不打算承接这份人情! 他的妻子死于金不换之手,死的十分痛苦,作为丈夫的也非真不可能因为自己被仇人救了一命,就要放弃复仇! 至情至性!至痛至爱! 这份心意之下才让也非真得到了这一份弥足珍贵的传承! 而这份传承,唤作空我至人! 本来的也非真师从儒家,一向带着些以直报怨的风气。带着亡妻尸骸离开了天枯城的他,一路向着大漠远去,他自知凭借自身的实力杀不了金不换,而且当时的金不换已经被捕神投入了大牢之中,若是硬闯大牢去寻仇,却是违背了这他所信奉的人间法度。 他以为按照金不换的罪行,必死无疑。 但偏偏,从一个追风捕快的口中得知了金不换有可能存活下来的消息,为此,他抱着亡妻尸骸痛苦了三天三夜,一直哭的油净灯枯,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再也发不出一声悲鸣的时候! 他所在的大漠展开了一座地宫! 他和亡妻的尸骸一并落入了其中,在这里他见着了亡妻生前所遭受的苦难的幻影,这时候,一道寻不着来处的声音问他:“你要报仇吗?” 这个时候的也非真难道还会做出其他的选择? “我会报仇!” “你报完仇之后呢?” “杀尽天下的所有恶人!” “杀完了所有恶人之后呢?” “这世上的恶人永远也杀不尽!我会杀到我大限到来的那一天!只要有一口气,就会一直杀下去!” 两者第一次的对话就停留在了这里,之后的也非真陷入了一片环境当中,一身儒家功法在这里突飞猛进!直到,他在幻境当中杀死了为恶的天下共主之时! 他意识到了儒家的学问和本事,都是依托于这人间秩序的。 若是凭借着他当下的本事,他永远没办法走到人间之巅,若是当今那位武中帝王成了恶人,他的武功就没有一点可能获胜!所以随着他的明悟,他选择了这眼下的佛门武学,为的就是超脱于人的限制,让他有机会成为人间的巅峰! 而他的武学理念,就从人道和秩序,成为了神道和掌控! 至此,也非真悟了! “放空杂念,秉持真我!空我无算,乃至于人!” 这十六个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他也知道了这分传承的名字! 空我至人! 来自于数千年之前的人间绝顶! 来自于一个被魔与欲念消磨的枯竭而死的人! 一个威压当世,足以独自压制魔界的人间巅峰! 被魔界的整体意识和人间的无穷欲念纠缠了一生,最后打碎了整合起来的魔界意识,分割了人间的所有欲念之后,方才死去的人! 因为他的战斗,西北一地才成了这黄沙万里,偶有绿植的景象! 出关的也非真,要做的事情不多,只有两件。 一是杀了金不换报仇,然后是去杀世上的所有恶人! 二是踏足巅峰,成为第二个人间至人! 可惜他出现在了人间之后第一次露脸,就被吴良沁差点打死当场! 打碎了人间的欲念之后,人间的人,进入了一个飞速成长的阶段,就好像是人间所有的灵气,失去了禁锢一般,让人间变得更加强大了起来,吴良沁的实力放在那个年代,已经可以称之为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的无争第一。 现如今,只能排在天榜第九的位置上,着实有些难以言表。 也非真身受重伤的情况之下,嘶吼着“金不换,你该死!”这一句话,翻身而起,手上一十八颗念珠朝着金不换直接的挥舞了出去,完全不顾之前金不换从吴良沁的手中救下了他的性命。 此时的他完全没想着要给吴良沁一记狠的,而是在自觉时日无多的情况之下,朝着他的仇人挥出了舍命的一击! 按照金不换方才表现出的实力,也非真的这一击是断断起不到什么效果的。 但是事情总是不会按照既定的想法去发展,这一击生生的打断了金不换伸出去救人的那一只臂膀! 一只纯金的臂膀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有些夸张的轰鸣之声! 地上溅起的烟尘让吴良沁想起了郑天鼓当年对着他挥出的一锤,像是流星陨落一般的骇人声势,地上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席卷开来,将这本就成了废墟的城守府邸化成了一片虚无! 这只臂膀的掉落,带着金不换凝结的力量和也非真舍命的一击! 正是因为这种巧合,才造成了这惊人的效果。 吴良沁站在那里像是脚下生根一般的稳定,用手掩住了眼睛挡下了风沙的冲击,上身那有些陈旧的衣裳在这情形之下,破碎开来。 吴良沁那浓厚的内力没能起到多少阻碍的作用,毕竟他的内力,从来都不是以防御和攻击出名的。 金不换的身形则是被这一阵冲击直接击飞了出去,在这狂乱的风沙之中摇摇晃晃,退出了老远。 断了臂膀的的伤口,没有见着一滴血迹,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全数成了这高密度的黄金,加上内力,让他的身体十分坚硬。断臂,并没有将他削弱多少,只是少了一个用来战斗的肢体。 也非真就要凄惨的多了,虽然成就了天境,但终归是肉体凡胎。还被吴良沁一拳打成了重伤的状态,舍弃了一切的复仇一击更是将他的身体几近掏空。 在这种堪称灾难的情况之下,身子被气流之九卷上了天空,血液顺着伤口到处喷洒着,看起来离死不远! 稍远一些观战的那只驴子反应到是很快,在这风沙爆炸之前,见势不妙就咬住了地上的黑不白的腰带,带着黑不白飞速的朝着远处逃窜了出去。 也因此没收到什么影响。uu看书 ww. 这一场剧烈的爆炸,却是造成了一个很不好的结果! 用来存放并封印魔皇骨的密室,被破坏了! 滔天魔气从空气中凝结了起来! 此时的泉州府中,死去的大魔足足有六位。除了被千古唯一和卜算易合力泯灭了本源的暴虐,和夺回真我的金不换意外,其他的几个,全部在这里开始了凝结身形! 那张巨大的脸孔正是淡漠,狰狞的怪异野兽一般的是漠视,强壮而高大带着癫狂和滔天战意的斗魔! 他们身形都在飞速的凝结着! 而那一截魔皇的骨头,却是在众人的眼中逐渐风化着! 一缕缕的黑气从这已截骨头上散发着,这次的黑气比之其他几个大魔死时的那股黑气更加的浓厚,像是连一切的光晕都能吞噬了一般。 三位大魔的身形逐渐的凝实起来,可是却没有哪一个睁开双眼! 站在原地没动的吴良沁见着这个情况,自知是自己失职,为了弥补这个问题,一击带着呼呼风声的拳头,就朝着四个魔影打了过去! 这四位魔在人间放在一起也不过是能和吴良沁一人交战罢了。 可是这边上还有一个少了臂膀的金不换,和那个半死不活的也非真! 远处还有个见状带着昏迷儿子飞速赶来的纪浮沉! 怎么看这些魔除了再死一次这个选项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路了! 第126章 魔患将隐变故生 ? 就在这三个大魔身形逐渐凝实的时候,变故发生了。若是按照之前的战力来看,这三只魔哪怕是重生了面对着着跟前的几个人,也是半点作用都使不出来。 可是接下来的变故,却是让在场的几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三尊魔影片刻之间就成为了那半空之中的魔皇骨的养料,一个个的化作一缕黑光,直直的朝着那一截骨头飞了过去。 要说是这节骨头是要回复力量,那又何必先将三尊大魔的生命从新拉回来? 此时此景,这所作所为又有何意义? 没等着吴良沁等人想明白这里边的门道,这节骨头却是影子一晃,就要朝着天边飞去! 吴良沁在措手不及之下,没能做出任何的有效手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节骨头飞离了这片废墟,等的吴良沁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追不上了。 另外两个人,却都是有伤在身,之前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三尊复生的魔影之上,此时也只能一并往着魔骨直接离开了此地! 就在这时,纪浮沉从魔骨离去的方向赶了过来! 看着这节魔骨飞离,急忙之下将纪安心往脚边一扔,身形爆闪,一晃之下就已经挡在了魔骨飞离的路径之上! 在此情形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这节骨头是怎么从密室之中脱了身的,不由分说的一拳就朝着这节骨头砸了上去! 拳锋上一声龙啸突然响起,宛如平地惊雷一般的突兀,龙首瞬间就变得凝实起来,带着无边的威压轰然而至! 这节骨头终归只是循着本能的四物,没什么脑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前方那纪浮沉的一拳龙啸所带来的威胁,影子一晃,在半空中拉出了七八道幻影! 这瞬间的变动让底下的金不换和也非真目不暇接,两人皆是伤势不轻,此时看着这半空中的爆鸣之声不断,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只好先行回避一点,面的遭了无妄之灾。 也非真抽身之时,腰间伤口之中,内脏已经显得七零八落,一股股的鲜血还在往外流淌着,一时之间竟是让金不换动了些恻隐之心。 之前交代了两句,金不换在重生归来之后,一点的恶行都不会再有,但是这不代表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会凭空消失了去。 况且对于也非真来讲,杀妻之仇可不是因为金不换洗心革面了就能够就这么抛之脑后的。 此时的金不换陷入了两难之中。35xs 若是按照法理,杀人偿命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继承了卜算易守卫人间公正的意志,金不换可不坏轻易的拿自己性命去作为赔偿。 之前的金不换手下罪孽数都数不清楚,而他只有一条性命,若是要赔付,那又该赔付给谁? 电光火石之间,金不换脑中思虑万千,最后决定先行避开了也非真,等到他为公理儿赴死的时候,旧时候的欠债,应当就偿还的差不多了。 此时最好是先行必过自己的仇人,只好先逃避一下自己的罪孽。 以便留得这有些本事的身躯,为人间能够多做一些事情。 从无恶不作到大彻大悟,金不换并没有自己想通,也不是在生死之间有了新的感悟。 仅仅是应为卜算易那一身无法发挥出全力就有点惊世骇俗的武道修为影响,才造就了这个让人有些奇怪的金不换出来。 此时的金不换和也非真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匆匆离去,留下了吴良沁抬着头看着纪浮沉和那一截魔骨来来去去的战斗着,脸上一片复杂。 按说看守这魔骨乃是他吴良沁的责任,此时魔骨重新现世已经是他的失职,此时有人帮他将魔骨阻拦了下来他应当承了这个人情,上前帮忙才对。 可是以现下的情况来看,纪浮沉捉下魔骨也就是这一会的事情了,况且当年将他好好收拾了一顿的可不止是那位武中帝王,还有这纪浮沉的一份。 两者的关系可是一点都不好,要不是吴良沁自知不是纪浮沉的对手,老早就得和纪浮沉打上一场了。此时让他上前搭手,还得人了纪浮沉的人情,对他来讲着实有些困难。 主要还是面子上不太好看。 眼下既然纪浮沉已然接手了此事,那么他也就可以先行离去了,老话常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虽然吴良沁在人间也算得上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但是这阵子的泉州府,明显是纪浮沉的个子最高,所以这顶天的事情,他是不打算去做了。 就在吴良沁刚转过身打算牵走自己的驴子的时候,天上的局势却是再度产生了变化。 在纪浮沉的拳掌之中,那节骨头已然是逐渐的开始褪色了, 上边的黑气随着纪浮沉的攻势,一点点的消散了去,逐渐的变成了一根灰褐色的枯骨,隐隐的还有些它主人的血肉沾染在上边,看着有些恶心。 这枯骨上边黑光一闪,落在了纪浮沉的眼里。 纪浮沉知道,这代表这节魔皇之骨要做殊死一搏了,于是稍微的再提起了点精神,勉强到了不会走神的地步,来面对这魔骨的最后一次爆发。35xs 要说这骨头厉不厉害,那还得分情况说。 这骨头的速度着实不慢,甚至于还稍微的快过吴良沁一点。但这不代表吴良沁就拿这骨头毫无办法了,若是吴良沁能够第一时间就展开阻拦,这骨头绝对是跑不出这段距离的。 吴良沁一身到底有多少手段,除了他自己那就只有真真的将他逼到绝境的那位天子方才知晓了。 就以纪浮沉对吴良沁的了解,吴良沁少说也得有七八种办法收拾这节骨头,只不过这前提是他一开始没有被甩开距离。 闲话说了几句,再看回这魔骨的最后手段! 黑气缭绕,魔焰忽明忽暗! 天色暗淡,灯火乍闪复焰! 一阵阴冷的气息顺着魔骨向外快速的扩散着,片刻功夫这天象就发生了改变! 本就已经是深秋时节,夜间寒意阵阵,在这魔骨的手段之下,天上竟然是凝结出了一大片雪花,洋洋洒洒的缓缓飘落下去。 泉州府不像是天枯城那般的缺水,但是这地方也和潮湿是扯不上半点关系。要不是城内今天才灌了一个大湖,这凝结雪花的水汽还不知有没有呢。 人都知道,这凝结成雪花需要的低温,是比单纯的结成冰块还要冷上许多的。在一瞬间就能改变天象,这魔骨也算是真正拿出了些手段。 这突然爆发出的冷气席卷开来,当然是伤不到吴良沁和纪浮沉半点,但是那被扔在不远处的纪安心和吴良沁的驴子就没这么好运了,更不必提被人忘记了的黑不白了。 只不过一瞬间,三者身上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驴子还清醒着,能够打个哆嗦,可是纪安心和黑不白就没这好运了,在不知不觉得情况之下,成了一根冰棍。 虽然短时间内性命无忧,可是终归是要遭了罪。 只凭这体内真气的自然运转,这一下子少说也得损伤一点根基了。 天上的纪浮沉可没忘了自己来到西北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么。 眼见着纪安心成了这个样子,那还能是漫不经心的和魔骨玩耍?一瞬间天空震颤,好似正在酝酿什么一般! “指......” 天诵诗号只是念出了一个字,吴良沁正要走的身影就顿在了原地,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你居然会愤怒?就因为这节破骨头?” 吴良沁可不知道纪安心和纪浮沉的关系,甚至说他都快忘了之前遇见过的那个小捕快了。再加上他没见着纪浮沉扔下纪安心的动作,等他看见的时候纪浮沉就已经和那骨头交上手了。 在之后的寒气冻伤纪安心的事情,他站在地上还转过身子,那里会看得到? 所以听到了纪浮沉诗号响起了一个字,他脸色十分古怪。似乎是带着点惊讶,又有些迷惑样子。 好在纪浮沉的怒意只是断断的一瞬间而已,而这随着他真气动荡而念了一个字的诗号,却是没有继续念下去。 只是他手上使出的力道却是增加了不少,本来那骨头一阵阵的爆发着魔气,还能坚持一下。此时的魔骨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却是还不如之前的情形好受了。 半空中本来只有龙吟之声,现在则是虎啸凤鸣接连响起,这真气光晕也是从淡青色的成了红白转换,龙虎凤凰接连出现! 不多时,这节骨头就断裂出了一条缝隙,一阵阵浓密的黑气从这裂缝之中扶摇直上! 随着这黑气一同出来的,还有方才它所凝结的三道魔影! 斗魔一出现就朝着纪浮沉冲了过来! 斗魔双脚在半空之中连续蹬踏,带着滔滔的魔焰就冲了过来,一边冲着一边还挥舞着拳头! 淡漠则是一张大脸微微睁着眼睛,一口墨绿的气息从口鼻之间喷涌而来,这气息看着就有一种恶心难受的感觉。 漠视出现的一瞬间,立马化作了一团黑雾,将自己的身形遮掩起来,不知道在做什么图谋。 纪浮沉见着这个情况,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柄禹王槊! 禹王槊头上是一只拳头,杆子足有鹅蛋粗细,拳头则是像是一柄巨锤一般的浩大,活活像是一口水缸一般! 纪浮沉手上禹王槊一个刺击,这巨大的拳头上一阵晃动,却是龙凤缠绕,玄龟现形! 白虎影像张牙舞爪,一只麒麟埋首仰角,冲撞而来! 最先挨着的就是冲锋而来的斗魔,他的拳头上黑烟阵阵,魔火烧灼。直接冲着这杆子禹王震山槊迎了上来,可是还没交击的时候,这一拳就被那只白虎一口咬住了手腕! 一声清脆的骨骼折断之声响起,斗魔的身影直接爆碎开来! 龙凤影像一动,将斗魔的尸身缠绕起来,一阵黑气蒸腾而起,然后消失了所有颜色,成了一片虚无的样子。 禹王震山槊还在往前探着,目标直指那截枯骨! 淡漠的大脸吐尽了墨绿的气息,和那麒麟的双角一触即溃!也步了斗魔的后尘! 玄龟影像一个膨胀,张口将淡漠所吐出的墨绿烟气尽数吞进了腹中,一条黑色的蛇从玄龟的身上探出头来,吐出了一只墨绿的弹珠! 这颗弹珠正好落在了突袭而来的漠视脸上,接触的一瞬间就爆裂开来! 漠视瞬间就被这颗弹珠爆出的烟气卷了进去,只一瞬间,就成了一滩脓血往下散落!这血还没着地,就被龙凤裹挟着变成了一片虚无。 至此,这三尊大魔彻底的烟消云散,连在魔界重生的机会都不再有了。 魔皇骨凝结这三尊大魔的缘故,正是为了给自己添加一份保险,况且从魔界调动这三魔的本源,对它来讲是半点损耗都没有,还能借此机会恢复自身力量。 若是这骨头掏出升天,这三魔也就一并回到了魔界,u看书.ukanshucm 还能剩下恢复力量所需要的漫长时间。 可惜被纪浮沉一招之下就全数泯灭了去,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留下来。 挡路的三尊大魔全数消弭了,现在还在禹王震山槊前边的就是那一截魔皇的骨头了。 也就是枯骨无法像是人一般的有头有脸,不然此时就能见着一张愤怒而无力的表情了。这节骨头面对的结果不是被打得粉碎,因为粉碎了之后,魔界就会从新开始孕育这一节魔皇的骨头。 所以明明有能力摧毁这骨头,人还是选择了将他封印起来。若不是此次金不换和也非真的交手打塌了密室,这节骨头就不会借助这城内几尊大魔尸身遗留的力量,做出这逃逸的举动。 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被纪浮沉截在了半路上,底牌全出的情形之下,却是只逼出了纪浮沉诗号的一个字来。 这一击震山槊直接打在了这骨头上边,五只灵兽的的影像一闪,将这骨头包裹在了里边,上面的魔气此时被压制的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了一节灰褐的骨头从半空跌落下去。 泉州府的战事,从这一刻开始正式的结束了。 吴良沁牵着毛驴,毛驴提着黑不白,两人和一直驴子直接去了府衙里边。 纪浮沉收起了魔皇之骨,抱着还没醒的纪安心去了六扇门那边,打算先将纪安心唤醒了去。 眼下城内的秩序开始恢复,只要等的太阳再度升起,就又是值得努力的一天。 第127章 恍然长梦忽然醒 ? 天枯城外十里官道之上。 纪安心一副风尘仆仆样子,穿着一开始的那一身衣裳,孑然一身立在官道之上。 面色一片复杂和惊愕的神情,似乎还沉浸在纪浮尘和吴良沁的滔天威势之中。 手上不自觉得取出了那柄禹王震山朔!正紧紧的攥在手中,手上青筋暴起,不知此时的他正在想些什么。 “人力有时穷,来时宗匆匆!弱知身后事,何必总踟蹰!” 一声诗响,突然的传进了纪安心的脑海之中,将纪安心沉浸在纪浮沉和吴良沁威势之中的心神唤了回来。 “是哪位高人作弄在下?” 纪安心第一时间提出了疑问,却是没见着半个人影出现在此地。 对于之前那一长串的影像,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仔细说起来的话,却是畏惧重重! 因为那段影像之中,无论是出现了他的招式还是境界,甚至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母亲那里拿到的禹王开山朔,是他父亲老早就留给母亲的物件。 这段影像出现在脑海的时候,他顿时就相信了八成,普天之下能做出这一套禹王槊的人,只有他的父亲!这段影响既然知道,那自然是要强于其父的! 还好,那个声音没有让他继续畏惧下去,而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了这些事情! “转天命,明未来!无善恶,改生死!转命系统将成为您最好的伙伴!” 这一句开场白让纪安心有些不知所措,荒漠之上呼呼的风沙吹拂着,让他的身影看着有些萧条。 “系统,作为您最好的改命手段,有如下几个方面需要您注意。” “一,您不得试图通过告诉除宿主之外的人任何将来的事件来进行改命。” “二,您每改变未来中人物的命运,就会在当前的人物身上之中取得一份随机奖励,发生变化的人物越强,所获得的奖励就会越好。(包括但不限于旧人旧事篇所出现的东西。)” “三,当您彻底经历完未来影像中的事件,您将会对照着原本结局的情况下,按照所有人物的改变程度获得巨额的奖励,这份奖励您可以在武功、灵药、武器,和护甲装备中任意一个种类进行抽取。” “四,您如果遇见任何问题,请不要试图联系系统,系统不提供实时兑换帮助等支持。” “五,本系统并无特殊目的,只是为您提供一份帮助,本系统不会刻意要求您做任何事情。35xs” “六,请勿向外人讲述关于系统的事情。(关于系统的话你都说不出来。) “最终解释权,归于系统自身所有,并且不提供任何售后服务。” 这个转命系统说了半天,总结下来只不过是帮你改变命运,不图什么东西,也不要你做什么事情,其他的你也别多问这么个意思。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纪安心忽然就明白了系统的意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存疑。 在这个时代,纪安心从未听说过系统这种存在,此时摸不着头脑也是正常。 纪安心刚打算问一下这系统其他的事情,却是忽然想起系统说不要试图联系系统,不由得尴尬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在这站了好一会,方才下定了决心。 “既然说是之前所见的都是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么前边那姓乌的和姓马的汉子,应当还在等着演戏,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何时到此,又是如何提前部署了准备的?” “既然从金不换口中说了,是为了埋伏捕王,那又怎么会落到我的头上,这里边的事情,之前可是一点都没从影像之中看到。” 之前的那大段的影像,其实只是像是精简的讲述了事情大致的发展罢了,其中内情无数,却是没在里边一点点的展露出来。 “而且,捕神大人,能够准时的出现在这里,救下我的话,是不是说明捕神大人就在我身后不远?或者说是爹他拜托了捕神保我周全?” “爹那边明显知道我有那一套禹王槊,不可能被金不换打杀了去,为何影像之中我并没有直接拿出禹王槊,而是一副舍生赴死的样子?” 纪安心的心里边连续的转了七八的念头,全都是对于之前影像之中的一些问题。此时的他不知不觉得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个转命系统所说的话。 “改命初始,提供奖励一次,内容限定为装备升级。” 正在盘算事情的纪安心,冷不丁的被突然出声的系统吓了一跳。 但是这系统显然没有打算顾及纪安心的想法,而是自顾自的将这奖励发放了出来。 纪安心本来是身上穿一身墨染的黑色官服,顶戴着一座凤翅镂金冠,肩上披着个毛皮坎肩,腰上一条锦缎的腰带,边上悬着个铜制小印,还带着一捆子麻绳,手上两只拳套带着一串铜环。 收拾的是干净利落,有些雄姿英发的气概。 忽然一道光华一闪,这一身行头打扮却是陡然发生了变化。35xs 身上的墨染的官服变得华贵起来,本来是麻布织就的衣裳成了一身上好的布料,胸前还出现了一只青灰色拳头大的牡丹花秀在上边。就连那本来遮不住他一双长臂的袖子,也变得刚好合身。 头顶上的凤翅镂金冠原本是木质的涂了一层金漆,此时却是变成了纯金的物件,让他感到头顶一沉。两条长长的山鸡尾翎,成了不知什么鸟兽的翎羽,比之前的鸡毛看着是宝象庄严。 肩上的狗皮坎肩,此时成了一副肩甲,收束的很是合身,没让纪安心的动作感到半点别扭,上头还有一些皮毛,却不再是狗皮的了,看起来倒像是虎皮制成的。 腰上的锦缎的带子此时成了皮革的材质,正中间那个象征捕快身份的“捕”字锁扣,也成了玉石制成的。 就连腰带边上挂着的铜质小印,此时也成了银白的模样,打旋的速度也快了几分。边上那有些破损的破麻绳此时成了皮革材质,比之前结实了不少,只是上边那磨损的地方和之前的麻绳一般无二。 变化最大的倒是他那一对材质一般的拳套护臂,本来说不上什么好东西,只是起个减少擦伤作用的玩意,此时倒是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臂铠。 上边是甲片贴合着整个手臂,拳锋上边的铜环大了三分,望着有些狰狞。 拳甲上红色打底,金灿灿的两轮大日花纹落在手背上,看着气势逼人。 这一连串的变化惹的纪安心瞠目结舌,别的变化还好说,对他来讲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这枚铜印成了银质的,他可说不清楚。 正在那苦恼的时候,一道佝偻弯曲的身影就出现了他的眼前,不说之前在京城里边常打照面,就是在那未来的影像当中,他把这张脸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捕神!卜算易! 捕神的出现让他心底暗暗叫苦,这身上的一连串变化落在了捕神眼里,此时却是连个辩解的法子都没有。 “小子,你身上是带着什么重宝?这银质的小印是纪浮沉他给你的?” 这时候这暗哑难闻的声音简直就和催命符一样,情急之下系统的事情就要脱口而出,但却半天连嘴都张不开。身上也像是遭到了什么限制一般,一点动作都没能做出来。 此时的捕神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去办吧。老夫还有事情,就不在这给你做保镖了。” 纪安心这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捕神身形拔地而起,朝着泉州府的方向一路飞驰而去。直到看不见人影的时候,纪安心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还没等纪安心说话,就听到这系统的提示音。 “改变捕神行程,奖励随机抽取一次(限定捕神卜算易)。” “叮。恭喜您获得捕神的伤药(一份)。捕神的伤药,是卜算易为了压制旧伤,从京城药王殿内取得的专效药物,为了压制捕神身上的各种伤势而专门调制的,其他人使用会有意想不到的损伤。(服药请尊医嘱)” 一个小小的瓷瓶出现在了纪安心的手里,一时间纪安心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捕神之前到底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这药物拿在手里又有什么用处,此时的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念头,金不换还在天枯城啊! 事情如何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纪安心的脑袋已经理解不来了。 如果纪安心此时直接不去天枯城,是不是就直接的改变了这天枯城内所有人物的命运?是不是就能直接的拿到一连串的奖励? 如果不去的话,他所看见的未来又会走向什么方向,他十六岁的脑袋,可是完全想不出个解决办法。 算算有多少人的命运会因为他的迟疑而发生改变,莫惜声、刀锋寒、刘五步、陆齐生、丘便来、金不换,还有那牧流星! 这样子算起来,这所见未来还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会向着未知前行,一切又回到了说不清楚的处境,那这系统有什么作用? “叮。收到宿主意见,系统补丁发布。” “随机改变命运奖励成为规定任务,完成任务进行抽奖次数奖励。” “任务发布,改变刀锋寒无端身死的结局。奖励旧事篇随机抽奖一次。” “任务发布,改变郝功名舍生成仁的结局。奖励定向抽奖一次。” “任务发布,改变卜算易身死道消的结局。奖励定向抽奖一次。” “任务发布,改变千古唯一惨死于暴虐手下的结局。奖励定向抽奖一次。” 这一连串的任务充满了纪安心的脑袋,他从来没有这么头疼过,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停出现,动不动就是命运、结局一类的词汇,这让他变得烦躁了起来。 “什么垃圾系统,命运和未来这种东西还能说的清楚吗!改变这个改变那个的,谁知道你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纪安心被这些混乱的信息弄的焦躁了起来,之前基本上相信了的东西被这些杂乱不堪的玩意弄的十分的烦躁,满脑袋都是那一连串的问题。 此时的纪安心只是作为旁观者看了那系统出示的影像,并没有和影像中的莫惜声和刀锋寒产生什么交集,作为旁观者看了自己的将要做的事情,让他心底产生了很大的不满。 说到底纪安心再怎么懂事,也不过是个少年人罢了,被人要求着去做事情,实在是让他很是不爽。 “说好的不要求我做什么,这时候又发布一串任务,这算什么!说是没有目的,那这些奖励和任务又算什么!” 纪安心语气已经变得激动不已,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出尔反尔以及被人遥控人生! 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他按照这所谓的系统的要求,去完成那些任务的话,他的人生会因此变得奇怪起来,变得失去真正的自我。 想到这里,他的话正说到情绪亢奋的时候,u看书 ww.ukanshu一双手臂外边裹着那华贵的臂铠,在半空中奋力的挥舞着,不难看出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混乱当中。 命运,未来,改变。这三个词所代表的内容无一不让他感到难堪。 改变过去是很多人所希望的,但是改变未来又算什么? 这就和算命一样,如果未来已经注定,那努力不就显得可笑?如果未来可以改变,那知晓未来又有什么意义?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冲进了心底,纪安心一开始对知晓未来的激动情愫全数变成了愤怒,就好像是收到了愚弄一样。娇俏的面庞被气血冲的通红,两眼充血瞪得滚圆。 此时的他对于改变未来已经变得毫无兴趣,对于那所谓的奖励也是充满了敌视的情绪。乃至于对于那所谓的逆天命系统,都是满脑子的愤怒和不满。 人总是喜欢坚定自己的想法,有时候甚至不会去在意这个想法是对是错,哪怕是错的,也会有人决定要一错到底。 这毫无尊重可言的系统,可不会让每个人都甘之若殆,至少对于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这系统的存在更像是一个致命的玩笑,只会招来毁灭,而非实现愿望。 所以,纪安心打算做点什么,好让自己不会被这个“系统”掌控了人生。 “所谓未来如果不是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就是纪安心脑中一直回响着的念头! 而他打算先做点什么。 第128章 明心见性踏前路 ? 此时的纪安心即便仍然对于那个系统诸多不满,但是此时的他却不打算继续将时间无谓的消耗在焦灼当中。 身上的衣冠即便受了这系统的帮助,成了一副华贵精致的面貌,但是他对此十分不满。 “哈?前路哪会天注定,人世只当驱前行!” 此时的纪安心面色不复之前的那种慌乱于迷惘并存的模样,而是强自冷静了下来。 只是眼中动摇的瞳孔还在凸显着他内心的紧张。 前路茫茫,但踟蹰原地什么都做不了、下定了决心的纪安心一步踏出,周遭所有的景象开始了破碎。 一片片碎裂的和破损的镜面一般,每一个碎片之上都是之前他所见到的一幕幕场景。 有娇俏可爱的莫惜声,有陷入疯魔之中的也非真,有身死仍然矗立的刀锋寒。 一块块碎片飞速的开始了流转,最终定格在了昏迷之中被扔在路边的纪安心自己的影像之上! 身上的华贵衣裳和手中的药瓶一瞬间就变回了纪安心之前的状态。 衣着不算华贵,但是他身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很是让人倾心。 “叮。恭喜您做出选择,成功绑定系统本身。本系统将会为您的成长提供一份帮助。” “系统会和之前一样为您展现之后事态的发展,将一切即将发生的时间向您讲述。” “一切为了人间的安定,一切为了正道的存续。” “善行种出闪过,恶意只结丑恶。善恶存乎一心,人道总是沧桑。” “因为您的选择,将事件扭转了路径之时,即会有一份助力您成长的礼物奉上。” “接下来,除了发出奖励不会再有系统的出现,祝您在前进的时候不失本心。” 随着这系统的提示说出,纪安心前进的步伐变得坚定了起来,身上气势随着纪安心的脚步前进一点点的散发出来,激起了一片沙尘。 高昂的头颅后边两只翎羽一摇一摆,看起来他此时的心情不错。 “人间万事何薄我?唯我探身寻虚真?正道茫茫何不复?唯有前路不亏人!” 纵声高呼! 诗句在茫茫的风沙之中传出老远,纪安心知道,前边会有一群演戏的人在等,此行却不会再重蹈那孱弱无力的悲凉当中! 纪安心赶路的步伐越来越快,身形一个腾跃,便消散在了风沙之中。 终于到了那天枯城外,马老三和乌老哥演戏的地方,那一出上演过一次的大戏再次开演。35xs 两人的争锋过程和纪安心之前所见着的没有一点差别,但是这次纪安心可不会再出手了。 两者的交战终于落入了尾声,再此陷入了一者狂笑,另一人倒地的境遇,纪安心看在眼里,却是半步都没上前。 此时姓乌的汉子所带来的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朝着站在一旁的纪安心缓步走来。到了纪安心身前七八步的距离,就张口说话了。 “小捕快,此事不是你能管的,赶紧走人!” 这话里没有半点对于捕快的敬畏,甚至还有逼迫纪安心动手抓人的意味,这里边的东西让纪安心暂时不像多管,但是出手却是必然! 两条猿臂上下翻飞,漫天拳影铺天盖地的打了上去,要是未曾见着那些影像,纪安心还会手下留情,带着活口回去,但既然知晓了此间事情,哪还会留下这些个喽啰的性命。 一时间头颅破碎声和筋断骨折声响成一片,雪花飞溅起来被风沙裹挟着偏离了原本的落地轨迹,这几个在可能的未来里就没什么作用的喽啰,尸体倒在了地上。 纪安心的拳甲上边沾染了一片殷红的血迹,正一滴滴的往下垂落着,在这风的呼啸之中,有些让人胆颤。 另一头还在摆着架势演戏的俩人,此时也是失了方寸,姓乌的和马老三脸上全是错愕。 “你不是捕快吗?怎么可以随意杀人?” 马老三没有被石灰撒了眼,此时倒是先有了反应,一句可笑的质问破口而出。 “活口只需要一个就够了,你们两个谁来说说金不换的安排?” 纪安心可不打算在动手杀人的事情上多做纠缠,直接道破了他所了解的隐秘事项,这话一出口,姓乌的汉子也不再装着中毒不轻了,马老三断了的脚踝也瞬间痊愈。 两人眼中一片杀机闪过,重刀和喂了毒的匕首齐齐向着纪安心攻了上来! 这袭击落在了早就有所准备的纪安心眼中,什么都算不上。 即使是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这两个人也不过是瞬间倒毙的结果。 “活口只需要一个就可以了,我觉得姓乌的那个不错。” 说话间纪安心的拳头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马老三的侧脸上,一时间马老三满口的牙齿随着被打碎的颧骨散落在了地上,脖子一歪就断了气。 纪安心是怎么移动的,又是怎么出拳的,马老三到死都没有发觉,只能做个糊涂鬼了。 姓乌的那个见着了纪安心出手时的强悍,此时重刀被丢在了一边,膝盖一软就跪倒在了纪安心身前。 “捕王大爷,饶了小的吧,都是金不换那个恶贼安排的,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 听了这话,纪安心开始了思考。 “叫我捕王?这几个人难道不认识捕王的样貌?可我的岁数和捕王差了近三十岁,这种情况又怎么会认错了人?” “还是这姓乌的是个傻子?金不换不可能不认识捕王,那为什么在之前所见的影像当中,这两个人都知道我不是捕王,而现在却会认错?” 姓乌的见着纪安心并不答话,身子在地上往前蹭了一截,似乎是要再靠近一点。 他往前挪了三四步的距离,见着纪安心没有在意他,身形一个暴起,两只手爪就朝着纪安心的咽喉和心脏要害袭击了上来。 口中一点呼吸声都没有传来,身形就已经到了近前。 一只长拳顶在了他的脑袋上边,将他打了一个趔趄,口鼻之中血迹缓缓的流淌了出来,当下就身死当场。 “看来你喊我捕王只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或者说你们已经做好了事情败露的准备了,只是为什么会是我呢?” 一声“捕王”倒地代表了什么,为什么会盯上纪安心这一点,还是让人有些疑惑。 本来看过将来影像的纪安心应当是一路摧枯拉朽的破坏这泉州府和天枯城的阴谋,但此时谜团却是越来越多了。 有人说过人是一个圆形,知道越多这圆形就越大。圆形里边是知道的内容,圆形的外边是未知的事情。知道越多,不知道的也就会越多。 此时这句话对于纪安心来讲十分的贴切,他所见的影像里边有太多的说不清楚的地方了。 金不换到底在这个事情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魔的走狗? 还是另有其他的身份? 在泉州府里劫狱的人又是什么来路? 之前影像中这批人似乎和魔没什么联系,但是劫狱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谁站在了金不换的身后? 这些问题一股脑的出现在了纪安心的脑袋里边,事情变得越发复杂了。 纪安心解下了腰间的破麻绳,一边打着结,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情,此时的他像是影像当中的一样,甩动了绳索套在了这些家伙的脚上,当然也没忘了那柄厚重的砍刀。 只不过这时候这些人都成了尸体,不再像影像当中只是昏厥了。 纪安心拖着一串尸体,缓缓的走向了天枯城。 他身形走远了之后,一阵咳嗽声在这管道之上显露了出来。 正是捕神卜算易! 此时的卜算易面上眉头紧蹙,干瘦的手掩在嘴前边遮挡这咳嗽带出的飞沫,眼中一片凝重。 “纪浮沉的儿子怎么知道这些人和金不换有关联?又怎么连调查和问讯都不做就直接杀的干干净净了?真是奇怪。” 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又匆匆的咳嗽了两声,捕神的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片官道上一片碎骨和血迹留在地面,还在讲述着之前那一场杀戮,只是在这戈壁荒滩之上,这些讲述者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了所有存在的迹象,一切痕迹都会被这风沙遮掩过去。 纪安心拖着这一串尸首进了天枯城,可和影像当中不一样了。 影像当中他拖着的都是活人,加上他一身官服才走到了六扇门里没造成多大影响。此时的他却是带着尸体,这一个个的没了头颅的可是不少,进了城就引发了一阵恐慌。 即便是追杀逃犯的捕快也只是带着罪人的头颅回去复命,哪有这样带着尸体进城的,这种阵势可是把天枯城一路上的百姓吓得不轻。 一路走来,竟是造成了万人空巷一般的情景。 还没走到六扇门,纪安心就已经被一群捕快挡在了半路上。 这没什么奇怪的,要是有人拖着尸体进城,而且尸体一个个都惨的不行,只要不是傻子,六扇门肯定会提前过来查看。 纪安心的路走了一半才被截住,已经是天枯城的六扇门效率低下的表现了。 若是再走一截那拦住他的可能就是城守府的人了。 “这位同僚,您这是?” 领头的捕快纪安心并不认识,想来应当是被劫杀在了六扇门的小楼上边了,这个人并没有在他所看到的影像当中露脸,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人。 但是作为同僚,一句话都不说也显得十分奇怪了。 还没等的纪安心回话,一个粗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们做啥子咧?哪个不怕死的拖着死人进城这么嚣张?” 纪安心认得这是刘五步的声音,只可惜此时的刘五步,已经成了陆齐生。 想到这里,纪安心的脸上一股青色的气息一闪而过,他半眯上了眼睛,以免这眼睛里的愤恨和杀意被人看见。 陆齐生的身影说话间就到了跟前,见着纪安心的一瞬间却是一愣。 “这不是纪安心娃儿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些个死人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的纪安心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好些年没见,没道理能够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这“刘五步”是陆齐生已然无疑,只是为什么会专门的认出他来? 金不换的所谓陷阱不是针对捕王千古唯一的吗? 里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纪安心有些感到不安。 “这些是路上见着的,刘叔,这是两伙贼人我见着的时候他们正在管道之上搏杀着,听他们的话身上应该有不少人命,我本领不济,怕留手的话会放他们跑了,所以就没能留住他们的性命。” “这两个领头的人身手非凡,怕不是什么犯下大案的家伙,我差点就挂了彩。还得麻烦刘叔调查一下这两个人。” 纪安心既然知道刘五步已经落得个不生不死的结果,此时拿言语敷衍着陆齐生,想要隐藏一下自己的实力。 陆齐生晃晃悠悠的走了上来,u看书 .uukanshu 看着这马老三被打烂的脸端详了半天,又瞅了瞅七窍流血的姓乌的,却是对那群喽啰的尸首半点兴趣都没有。 看着陆齐生的表现,纪安心心里想起了刘五步浑身没有半处好肉的样子,激愤之下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在发出声响之前强行的将拳头松了开来,压下了心中恨意。 “这两个家伙看着有些面熟,应该是有案底的,等我回去了再翻着看看。来两个打杂的,将这些尸首收拾了,咱和纪安心先回六扇门,放在这个地方吓住了老百姓可一点都不好。” 陆齐生还在演戏,但这行为和纪安心记忆力的刘五步的确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个样子让纪安心只能暗暗的咬牙。 “安心啊,你这真就是铜印了?可比我厉害多了。” 陆齐生带队回去六扇门的时候还在试图和纪安心聊天,想要维系住自己刘五步的身份。 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越是像刘五步,纪安心心底的杀意就越发的浓厚。 此时的纪安心眼睛只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缝隙,里边的杀机浓郁的谁都看得出来。只是此时的他却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杀人,这一圈随行的捕快可不知道这刘五步是陆齐生假扮出来的。若是动手,反而会引发大量的骚动。 不过纪安心已经不用忍耐多久了,六扇门的小楼已经在前方不远处了。 接下来就应该是“舌头”要招供的剧情了,报仇就在那时! 第129章 且报仇怨再前行 ? 进了六扇门的小院,陆齐生唤来了几个打杂。 “你们去把这些个尸体收拾了,先放在地牢里边,回头再处理了去。” 陆齐生此时哪里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落在了纪安心的眼中,只会激起一片浓厚的杀机。 早就知道了陆齐生身份的纪安心,此时看着他的安排,入眼的全是那为了一场阴谋的布置。 提前知晓了事情发展的纪安心,见着陆齐生让人将尸体放在地牢里边这一行为,微微的低下了脑袋,似乎在做着思索。 陆齐生哪里明白,此时的他还在专心致志的扮演者刘五步的身份,满口都是刘五步那独特的腔调,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纪安心搭着话。 纪安心的拳头攥的发白,落在了陆齐生的眼中,还只当是纪安心心里不太舒服,到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在他的消息里边,纪安心手上的人命可不多,这一次连杀十余名凶徒,有些不适正常的很。 只要不是视人命如无物的家伙,杀了人都会有些不适,这种动作还不会让他起了疑心。 “安心,你现在是什么实力了,修行的可曾有感到阻碍?说出来让刘叔我给你指点一下?” 陆齐生冒充刘五步的口吻,落在此时的纪安心耳中,只会让他的愤恨进一步累积。 想要探纪安心的底细,哪里那么容易。 在影像之中的纪安心尚且会敷衍这个话题,知晓了大致发展的他就更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所幸,还没见着关隘险阻,刘叔咱还是先办正是要紧。” 话说到最后,纪安心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了,要不是想知道这六扇门上边的人是怎么全数暴毙的,他早就动手打杀了陆齐生。 为了探查那一部分的真相,此时的纪安心只能先压下了杀意,勉强的配合着陆齐生演戏。 “刘大人,舌头要招了!您赶紧下去看一下吧!” 这个捕快在影像当中可没有跟着陆齐生和纪安心一同下去那个地牢,但是从地牢里上来,一定是知晓金不换的消息的。 此时的金不换正在大牢里边住着,没理由这个小捕快是局外之人! 纪安心心念电转,当下就怀疑此人就是杀害了天枯城六扇门捕快的凶犯。 身形猛的往前一窜,顺便呼喊着陆齐生和小捕快。 “既然这个犯人打算招供,那这位捕快和刘叔,咱们赶紧下去看看,这个消息事关重大,刻不容缓!” 纪安心的话里逼着这小捕快一同下到地牢里边,道理上没什么破绽。 既然能上来通报这种重要的讯息,这捕快就应当是看管嫌犯的人员,此时喊他一同前往,谁也挑不出问题。 纪安心身心爆闪,直接朝着地牢的方向奔去。 身后两人对视一眼,只好一同顺着纪安心,跟在其后! “老刘!你们还吃饭吗?” 胖厨子急忙忙的喊了一声,让听到此话的纪安心心里边一个咯噔。 这种时候还要吃法? 一瞬间他想起了之前所见的影像当中,陆齐生有意无意的和这个厨子说了好几句话,此时一看疑点重重! 但是这种时候,他和厨子又不认识,不可能停下身形去套这厨子的话,既然已经有了动作,那就只能贯彻到底了。 纪安心冲的很快,所有的人都被他落在了身后,此时的他手上避开了身后的视线,将禹王槊拿在了手中! 要说此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了当的将金不换打杀当场! 既然金不换在影像当中,半步天境之时也被纪浮沉封印在禹王槊之内的这一击三生指打的身死当场,那么此时的他在这一招之下绝无幸存之理! “吃!怎么不吃!虽然案子要紧!等老子上来,你得把饭做好了!” 陆齐生答了厨子一句,连追赶纪安心的脚步都慢了几分。 此话一出,纪安心对这厨子的身份也算是有了些底。 此人应当是陆齐生的同伙,吃饭这一说辞,应当就是要杀人的讯号! 纪安心眼中一沉,他有能力直接的要了陆齐生的性命,也不惧牧流星的刺杀,甚至做好了打杀金不换的准备,但是这楼上的捕快们的性命,他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救下了。 若是此时暴起杀向陆齐生,这些捕快只会一同对他出手,反而成了他的阻碍,但若是装作不知,这些个捕快的性命却是难以留存了! 这种时候,纪安心想着那影像当中,被趁乱而起的暴徒们杀害的老百姓,只能先下定决心,解决了金不换的问题。 即便之后的金不换会在捕神的帮助之下成为人间正道的助力,但却得拿捕王和捕神的两条性命来换取,属实划不来。 二换一的事情,怎么看都是亏! 即便此举可能会连捕王既定的晋升之路一同斩断,但也好过让捕王身死于暴虐之手! 这一截路不长,纪安心翻身进入了地牢当中,身后的陆齐生和那个捕快没耽搁时间,一同跟了进来。 只是这两人进来之后顺手将大牢的门关得紧密严实,等的方才适应了这地牢的光线之后,所看见的却是拉开了架势的纪安心! 双拳一高一低,一前一后! 两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前脚虚点这地面,腰上像是一张拉满的大弓一般弯着,似乎下一刻这箭矢就要飞射而出! “安心?” 陆齐生此时一头雾水,任他想破了天也想不到纪安心早就知晓了他们的大致谋划,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扮演刘五步的身份当中,一时间问了一句废话! 身如弓,拳如箭,腿做弓弦! 拉箭锤! 一瞬间万箭齐发,漫天拳影倾轧而来! 拳出火势,一片青色的内气光辉闪耀在了纪安心的拳锋之上,一式龙啸,被纪安心化入了拉箭锤当中! 破空之声阵阵,隐隐能听到一片细密的龙吟之声,龙吟越来越密,声响越来越大! 一瞬间失神之下的陆齐生只来的及将身子扭动几下,化作一只受了惊吓的大蟒,做出了卸去力道的状态。 前有拳影阵阵,后是被他们关紧的大门,此时的陆齐生和那个捕快逃无可逃! 楼上喊杀之声也再次是应邀传来,咒骂大喝之声响成一片! 只是比纪安心之前在影像之中所见到的情形,少了几分紧凑凶险。 陆齐生一瞬之间就挨了几十道拳影打在身上的痛楚,一边的捕快倒是手上洒出一片星光! 此人却是改容换面的牧流星! 拳影和星光一阵交错,发出了一连串的气劲爆开的闷响。 纪安心拳影洒出的越发密集,有心算无心之下,拳影逐渐的压制了那一片浩瀚的星河! 拳头挥出的越发快捷,拳上的青色气劲越发的凝实起来,龙吟之声从一开始的若隐若现到了此时,却是宛如百龙齐齐作声! 龙吟一片,拳锋之上从一团青气蜕变成了虚凝的龙首,纪安心的这一招龙啸在此时再做突破! 陆齐生此时疲于躲闪卸力,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了决死之境!影像之中他所使出的“巨蟒吐丹”都未来得及使用,就化成了一滩烂肉! 此时被紧紧关着的地牢大门忽的洞开,一柄厨刀从门外猛然斩了进来! 这一刀比牧流星的漫天星河更要凶厉几分,刀尖之上一团血光忽闪! 刀者! 绝对属于顶尖的刀者! 见识过刀锋寒刀招的纪安心哪里看不出这一刀的凶险! 杀气弥漫,血气狂涌! 夺命的一刀宛如庖丁解牛一般,顺着纪安心的拳势缝隙,直指胸前心窝! “哈!” 一声狂吼! 漫天散乱的拳影一收,化成了一只带着铜环拳套的拳头,朝着这锋锐无匹的剜肉尖刀直直打来! 随着纪安心的变招,牧流星终于从纪安心的拳下逃的性命,此时的牧流星急促喘息起来,之前短短的一瞬交锋,已然让他耗尽了心力! 此时的他只能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活着的气息! 在这浓厚的喘息声中,拳头打在了刀尖! 这柄剜肉尖刀上传来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纪安心的拳头上,一只龙首微微垂着,两只坚硬的龙角撞在刀尖之上! 生与死不需多思量,胜与负不必多踹度。 这些也只有一个标准,站着的说话,躺下的闭嘴! 一声金属争鸣声响起,嘎嘣一声脆响那柄凶悍夺命的剜肉尖刀断裂当场! 一声听着不怎么刺耳的咳嗽声从纪安心的身后响起,生生将纪安心的拳势打断。 纪安心缓缓的收回拳头,从腰间抽出了那柄禹王槊! 此时持剜肉尖刀的那个身影一闪,落入了地牢当中。 还在喘着气的牧流星也挣扎着爬起身来。 纪安心身前身后都有敌人,此时的他腹背受敌! “天下金银入我袋,吃喝享乐多自在!愚汉蠢妇只会妒,富者凭啥撒钱财?” 这金不换的诗号并非出自金不换的口中,而是从背对着金不换的纪安心口中传出,所以这诗号并没有像是影像当中一般的弄出地动山摇的架势! 此时因为纪安心在路上耽搁了许多时间在思考上边,所以此时的天色逐渐的昏暗了下去,黄昏已至,黄沙漫漫! 一道佝偻的身影和一个一身花花绿绿长袍的人影正在交手。 没有法相,也没有诗号。 只是拳来爪往,两个人影在城外不远处交错着,没有半点声势。 佝偻着的自然是捕神,而另一个身影即便是纪安心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此人根本没有出现在纪安心所看见的影像当中,但他的声音确实让人记得很紧。 此人正是牧流星那个一只只见其声不见其人的师傅。 纪安心不认识此人,但是卜算易肯定认识。 此人唤作千秋无算·屠龙蛇! 作为杀手,此人的名声很大,手上皇亲国戚的性命留下了几条。手上当朝高官的性命,也有双十。 虽然一直被通缉着,但却活的自在。 虽然作为天境,但却没有登上天榜。论起武艺,比之受旧伤困让的卜算易还要差上几分。 但他那堪称是世上第一的隐匿能力,才是他作为杀手存在的底牌! 卜算易和屠龙蛇二人身影一只在交错着,但是看起来谁也没有动真格的,交手看似激烈凶险,但是两人连衣服都没有一个破损。 两者看似是杀招频出,剖腹挖心、折颈断头,撕肉拆骨的招式你来我往。 却一招一式之间不见半点真气。 “老公鸡,你要的消息我给你了,你要的人我也给你了,但我那小徒弟的性命你不能给我弄没了!” 屠龙蛇的话里透露着他和卜算易的关系十分亲近,这些话里透着一股子熟络劲。 “老匕首,你还等辛苦一下,去帮我打探打探这群子魔要干什么,uu看书 ww.uuanshu 你那个徒弟得看他识趣不识趣了。我能不管他,那执掌权衡还能不管他?” 卜算易的话说的平稳而淡定,但这话却让屠龙蛇急了眼。手底下的招式越发的凶险了几分。 “合着他纪浮沉儿子的命是命,我徒弟的命就不是命?他儿子能杀我徒弟,我徒弟就不能伤着他儿子?凭什么!” 屠龙蛇无疑是急躁了。 “就凭他是执掌权衡!就凭他是人间无二!” 卜算易这话一出,屠龙蛇身形后退了老远,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你赶紧去演你的戏吧,这事情我是不像再玩下去了。按照纪浮沉的性子,小心你要的人被他的后手给弄死了。” 卜算易听了这话,身子轻飘飘的一退,也不和屠龙蛇打招呼,直接就冲着天枯城来了。 地牢里一时之间除了牧流星逐渐的开始稳定下来的呼吸声意外,变得十分寂静。 “小捕快,你都没转身怎么知道是我金不换?” 纪安心听了这话,却是没有转过身子,仍然拿自己的后背对着金不换。 手上拿柄禹王槊抓的很紧,纪安心知道,这柄朔破碎的时候,金不换必然身死! 而他的父亲将会在十几天时间之后,来到天枯城! 届时按照那影像当中的情形来看,泉州府中的所有危险都会迎刃而解,捕神卜算易不会死,捕王千古唯一也不会死,死的只会是那一共六只大魔! 第130章 狱中片语透安排 ? 纪安心手上的禹王朔攥的很紧,他眼前的两人虽然都是江湖老手,但却还没到了解这纪浮尘禹王朔的层次。35xs 只是看着纪安心手中攥着个短朔,不知所以之下也未上前继续拼杀。 身后的金不换此时还在等着纪安心说出原由,况且按照金不换的性子,碾压一只蝼蚁一般的小捕快还犯不着背后下手。 而这正是纪安心的机会! “我此来是奉了六扇门的命令,事情关乎你金不换的问题,此时这陆齐生遮遮掩掩骗我入瓮,这还不能说明你金不换就在底下吗?” 纪安心这些话怎么都算不上有理有据,但是这种遮遮掩掩的话反而激起了金不换的兴趣。 “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聪明,要是真的聪明,此时的你就不会这个态度对我了。” 金不换似乎在遗憾什么一样,微微的摇着头。他那几缕胡须顺着脑袋的摆动而轻轻摇曳着,透露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纪安心听着金不换这话里有话,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面朝着金不换站定。手中那一只禹王朔落在金不换的眼中,让他神态一紧。 “那位指掌拳横怎么连这个都给你了,我哪还敢和你继续动手。这些小算计既然被你看破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且稍等,听我多说几句可好?” 许是纪浮尘的禹王朔给了金不换太大的压力,又或者是金不换和六扇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时的金不换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一招,牧流星和那个厨子就绕开了纪安心站在了金不换的身后。 牧流星步子走得很慢,但却一点都不轻灵,每走一步都能听到他扎扎实实的脚步声,这和牧流星的武功路数大相径庭。 纪安心手持着禹王朔,只要一个用劲就会将金不换打杀了,自身武功此时又在牧流星和那个厨子之上,倒是对两人路过身边毫无畏惧。 “小捕快,不知你对这个事情了解了多少,那我就在捕神来之前和你稍微说道说道。” 这话可把纪安心弄得有些发懵,“怎么金不换知晓捕神将来的消息?这消息若不是我看了那段影响我也不知,他又是怎么知晓的?” 一连串的疑问闪过心底,面容之上不由得有所展露,毕竟纪安心不过十六七的年岁,哪会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城府。 看见纪安心面上的惊容,金不换只当是捕神的名头让他有些吃惊,到没怎么在意这些。张口就将一些事情缓缓道来。 “你是纪安心没错吧,我呢和捕神有个约定,只要稍微的给你点苦头尝尝,让你知道人心的险恶和江湖的深浅。” 说着话金不换满满的用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轻轻的吐出一口沉闷的气息,方才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捕神会提供我什么东西,你没什么知道的必要,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了。” “至于你所见的这两人,牧流星应该不必我向你介绍,另一位则是我身边画皮仵作·奸佞生。” 说到了这两人的名字,牧流星将脑袋避开了去,似乎是不屑和纪安心有什么牵扯,至于那个奸佞生则是一张胖脸上挤出了一个油腻的微笑,算是示好。 这时候金不换没有继续说话,似乎是要给纪安心一个认人的时间一般,只是把玩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着的两只元宝,一金一银在他手中翻转这,只让觉得富贵逼人。 “捕神答应你的事情应该是给你一个和捕王交战的机会吧。” 纪安心懒得去认识奸佞生,刘五步被剥了皮躺在后头,那就是这奸佞生所为,这是仇人,哪能见着纪安心的好脸。 此时金不换挡在前边,纪安心对于个中隐情又很在意,既然暂时不能动用禹王朔杀了金不换,那只能委屈刘五步先受一会折磨了。 “刘叔,我事后会给您解脱,此时只能先让你再坚持一会了。” 纪安心心里边带着愧疚,暗暗想着,手上的铜环在激动之下摇晃着发出了碰撞之声。 “啊!” 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从金不换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金不换面上露出了几丝不悦,纪安心脸上却是闪过了痛苦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这是刘五步的喊声,也不知是听到了这铜环声还是听金不换喊出了纪安心的名字,方才这样大喊起来。 纪安心也说不清这喊声是让他离开,还是想要寻求解脱,此时只能暗暗咬牙握拳。 金不换手上的银元宝忽然消失在了手中,一身闷响从后边穿了出来。 “让纪小弟见笑了,一个将死之人,我先送他一步,不会打扰我们的事情。” 金不换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真真切切的激怒了纪安心! 刘五步每活着一秒钟,就得受一秒中的痛苦,即使死亡是解脱,也不该死在金不换的手上! 纪安心身上一股子杀气蒸腾起来,踏在地面上的脚下,生生踩出了几条裂纹! “金不换,你最好快些说完你要说的,不然我可能就难以容忍你了!” 禹王槊在手,纪安心自觉能轻易的杀了金不换,此时的他对于金不换没有一点敬畏,反而杀意澎湃! 金不换闻言,脸上不见声色,手中不知何时又补充了一枚元宝,此时两只金元宝在金不换的掌中转的飞快,一道道火星从其中迸发出来! “看来我之前对你的评价有些偏颇了,你一点都不聪明,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看破这个布局知晓了我的消息,但显然你还差的很远。” 言语之间没了之前的那种温润之感,此时金不换说话的时候,让纪安心想起了他在影像当中听到的声音,一样的冷厉,还透露出残忍。 纪安心忽然间脸上汗如雨下,身上汗毛根根扎起,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咪一般。 “切!” 一声微小的不屑声从金不换身后的牧流星口中传了出来,在这个安安静静的时候,再小的声音都显得十分显眼。 “我忽然不像和你这个蠢家伙多说什么了,既然你不够聪明,那我就应该继续我的事情,给你留个念想,好让你知道这江湖险恶了。” 金不换的话让纪安心心里一颤,手上就要用劲,捏碎这禹王槊! 纪安心虽然觉得金不换本身就是捕神安排的一部分,从金不换的口中也听到了些侧面的证明,但到了这种时候,他可不会因为要顾全一个他所不了解的大局,就去承担一份足以致命的风险! 手上正要用力,背后却是被一条大汉纠缠住了全身!每一寸骨骼都像是被一条大蟒缠绕起来,身上一瞬间就被打散了力气! 大蟒身上滑腻的很,还沾满了血腥味,这味道冲进鼻腔,让纪安心想狠狠的打个喷嚏。 “陆齐生!?” 纪安心此时终于惊叫出声,声音里又惊又怒! 方才他眼看着陆齐生被他一通铁拳打成了烂泥,就是包饺子都嫌太碎了,此时又怎么会是陆齐生所修炼的《长蛇化龙经》中的武学落在身上!? 这武学他太熟悉了,小时候刘五步经常和他这般玩闹,只是此时的他身陷困局! 这一条大蟒缠上了身子,纪安心连回头的力气都没了,更不必说是碾碎禹王槊了。 “安心,你还是太嫩了!” 声音一出,纪安心脸上一片呆滞! “刘叔!” 这一声刘叔说的宛如杜鹃啼血,可谓是闻者伤心! 此时缠上纪安心身上的正是他以为被金不换打杀了的刘五步! 在影像当中,刘五步死在他的怀里,所以纪安心对刘五步没有一点怀疑,此时却是被刘五步施加了手段,困在当场! “小子,你没想到刘五步早就是我的人手了吧。” 金不换此时连纪安心的名字都不叫了,言语间满是轻慢和冷厉。 “即便和捕神约好了不能杀你,也不能留下影响根基的伤势,但是给你留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说话间连续八道金光闪过,纪安心手脚之上生生的被元宝打了八个窟窿出来! 手臂上伤势大臂小臂上各自有一枚金元宝留在身上,探出半个留在外边。 腿脚上则是大腿上落下了四个个伤口,元宝全数深入了体内,一股股血液顺着伤口往外喷溅着! 得到了将后事件发展影像的纪安心,此时被这八道伤口的剧痛,打消了所有的自得之心。 这伤口也结结实实的给他提了个醒,他不夠聪明,也不够谨慎! 甚至还很贫弱! 受了这些伤势的纪安心,到算是硬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看着他身前的金不换! 他此时最恨的不是制住了他的,他所信任的刘五步,而是站在身前面露嘲讽的金不换! 若是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和金不换多说一句,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就会捏爆禹王槊,将这为富不仁金不换送进黄泉! 可惜此时的他想什么都是白搭,人为刀俎,而纪安心就是鱼肉,只能看着金不换一步步的走近了他的身边! “你还真是不夠聪明,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和我说说你是从哪得到了我这些安排的吧。” 金不换言语之中流露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威压当头,声势骇人! 接下来整个场景之内,只有刘五步身上血液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着。 纪安心现在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捕神的身上,按照之前见到的影像情况来看,捕神马上就会降临此地。 金不换脸上不慌不忙,饶有意味的看着纪安心。 “小子,你不会是在等捕神救你吧?” 纪安心的心里一沉,终于感到了一丝绝望。 “捕神不接到我给的讯息,他可不会出来和我演戏,若是你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那我可能已经喊他过来了,但是你这知道一些,但却蠢的不行的样子,让我也拿不准什么时候发信息合适。” 纪安心也许真的不聪明,但是他有一股子韧性。 既然这些苦难都是安排好的,那金不换就绝对不会伤他性命! “你不敢杀我,甚至连损害我练武的伤势都不能留下,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都还给你!” 纪安心这话说的磕磕绊绊,因为被刘五步缠住了周身,此时的他呼吸都显得困难,但还是将这句狠话说的清楚了。 这话简直是在打金不换的脸! “对,我是不能伤你性命,也不能坏你修行,甚至还得护着你别让你遭了死劫,但是此时的你只有挨打的份!” 金不换终于暴怒了起来,周身真气鼓动,地面都开始了摇晃!身上隐隐的能看见一片片金光若隐若现,这让纪安心想起了影像当中,金不换快要突破的样子! “捕虫难过捕风儿,捕人难过捉山君。” “抓捕归案还算易,如何才能不杀人?” 诗号炸响!天摇地动! 这次捕神的身影没有出现在半空之中虚空而立,而是直接出现在了这大牢里边! 身形佝偻着只有六尺左右高,但却是散发着身高一丈般的气势! 谁人见着卜算易都不会在意他看似矮小的缺点,只会感觉到这浩瀚宛如大日的宏伟! “见过捕神,不知道这大牢里的这场戏还要不要继续演下去了?” 金不换收回了身上快要溢出来的怒意,恭恭敬敬的朝着捕神施了一礼,低声的说着。 捕神站在此地,uu看书 .ukansh眼神扫了一圈,只是落在纪安心身上的时候,眼中明灭不定,似乎是失望又好像是好奇。 “刘五步,即日起你不再是天枯城六扇门的总部头了,你的罪责自己去泉州领罚,你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什么。” “纪安心,你在天枯城养伤,一个月之后到泉州府报道。” “金不换,你能按照约定我很开心,这边的戏已经落幕,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抵赖的,和我走吧!” 捕神沙哑的嗓音流露出一个不容置疑,三句话安排了三个人的动向,却是没有搭理牧流星和唯唯诺诺的奸佞生。 话已经说完了,但是捕神的身形全是半点没动。 金不换此时忽然对着牧流星和奸佞生一人打出了一枚金元宝,将两人一并打翻在地,留下了不轻的伤势。 两人受了伤来不及多说,拖着身子消失在了这大牢之中,看起来没有半个月的功夫是没法和人动手了。 捕神此时终于动身,金不换乖巧的自封了功力,捕神一把抓住了他的腰带,身形连闪就离开了此地。 此时这大牢里边只有刘五步了纪安心两人,外边城守府的人正在赶来,纪安心拖着身上的伤势站在原地。 “这结果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刘叔留下了性命。” 心里想着这些,看着满身不见皮肤的刘五步,纪安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差不多又回到了原点啊!” 第131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 眼前的敌人一个个的全都走了,只留下了满身没有皮肤的刘五步和身上带着八枚元宝和伤势的纪安心。 “刘叔,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得告诉我一下。” 纪安心缓缓转过身子,带着怒意对着刘五步。 刘五步没有皮肤的脸上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似乎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了。 纪安心身上气势更甚,之前只是怒气澎湃的气势在其中一缕杀意缓缓升起,他的背上沾满了刘五步身上的血迹,把他的样貌渲染出了几分狰狞。 “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 此时的纪安心心中所生出的,却是满满的被背叛了的感觉。 之前看到影像当中刘五步死于他手的结局,他是十分悲伤和愤怒的,但是等他做出了改变之后,却得知刘五步早就和金不换拧成了一股,两份的愤慨变成了一份,这种恼羞成怒的感觉第一次出现在了纪安心的身上。 真气鼓动,杀意暴涨! “我有什么好说的?说我如何成了金不换门下走狗?还是说我怎么成了眼下这个模样?” 刘五步开口了,没了面皮的脸上不论做出什么表情,都只能看出一股子狰狞凶狠的感觉。 “你只要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在此伏击我就可以了。” 纪安心的杀意随着这句话逐渐的暗淡了下去,此时这片空荡荡的大牢当中,只有纪安心真气一张一合的动静。 也许纪安心真的不想要杀死刘五步,但是这被人背叛一般的感情将他的心压抑的十分沉重,就像是挂上了一枚金子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所有话并不是想要给刘五步一条活路才说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不必杀死刘五步的理由,既然刘五步已经开口,他很想得到这个理由。 “你不想杀我?但是缺个理由?” 刘五步不是聪明人,因为聪明人不会和金不换搅合到一块去。 别说什么受人胁迫,有六扇门作为后盾,拒绝金不换的底气刘五步还是有的。金不换不会落下一个足以让他身死的把柄给六扇门,所以他拉拢六扇门中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利诱。 只有将刘五步真正的拖下水,让他失去作为一方捕头的资格之后,他对刘五步才能做出这种扒皮的事情。 但是刘五步即便不聪明,但他足够油滑。 这十年之间天枯城从未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靠的不光是六扇门的尽忠职守,还有刘五步的人情世故。 所以纪安心的想法被他踹度的明明白白。 “我给你理由,捕神让我去泉州府领罚,你不能阻止我执行捕神的命令。” 这句话出口,却是半点纪安心想听到的温情都没有。 纪安心想从刘五步口中听到的理由是那个时候的感情,是当年的刘五步黑不白和纪安心之间的牵绊,而不是这冷冰冰的听从命令! 瞬间杀意再度暴涨,而这时候的杀意十分的纯粹了,不再像之前那种时涨时消的半吊子,而是一种你死我活般的惨烈杀意!一瞬间这座大牢里边的气氛变得寒冷了许多,两边点着的油灯火把都开始了摇曳! “昂!” 一声龙吟响彻了这此时空旷无比的大牢,一只闪动着青色龙首的拳头,从纪安心的手边呼啸而出! “嘶!” 巨蟒吐舌的嘶鸣声从刘五步带血的身子上传了出来,他沾满了血迹的身体此时活像是一条被剥了皮的大蟒一般,在地面上翻滚起来! 血肉沾上了灰尘,血水混着脓水一并撒了一地。 龙啸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刘五步的身上,肉体绽开了! 漫天的鲜红血迹,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这是伤势化脓之后的气味,这气味的来源却是纪安心! 滚地蟒刘五步这个外号,所展现出的刘五步并不清楚。 应该叫做滚地蟒留五步! 留五步指的是他的毒,中毒之后留下五步的距离不要走,这五步正是生与死的距离! 滚地蟒,则代表着他的武学,《长蛇化龙经》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级别的功夫,内外兼修之下算得上是一门顶级的武功。 所以,纪安心在这交错之间就中了毒! 他身上被金不换留下的八处伤口,此时却是脓血往外不停的流淌着,空气之中的杀意越发浓重,已经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原来,你最擅长的是毒,当年你可从来没和我说过。” 被纪安心一拳打飞出去的刘五步身上,一个巨大的拳印留在了胸口上,这一拳将他的血肉打的宛如一滩烂泥一般,露出了胸前的森森白骨! 这一排胸骨根根凹陷,断口清清楚楚,刘五步口中的鲜血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外喷溅着。 “安心!世上什么人都靠不住,看着你长大的我会下手害你,你那个爹也会有一天像是一开始的时候一样,将你们母子弃之不顾!你要记得,人只能依靠自己!” 这一句话刘五步说的很幸苦,因为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口中吐出内脏残渣。 之前纪安心的拳头除了他的骨头以外,还一并打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兄弟也是靠不住的,就像是黑不白一样!他升官之后,只是一股脑的保住自身地位,两个月了,一点帮我的迹象都没有出现,我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一直没有给我留下过什么,你要记得兄弟也是靠不住的!” 刘五步此时说话,那是一个拼尽全力。 口中内脏鲜血逐渐吐干净了,说的话却是越发的有力了起来。 “住口吧!刘五步!” 纪安心实在是不像听他再说下去了。 “你口口声声说的这些,简直臭不可闻!” 随着这句话一同出现的还有纪安心那要命的拳头! 一声爆响之后,刘五步的头颅爆裂开来,无头的尸体在地面上抽动着。 “其他人是什么样子的,我自己会看。无论他们是好是坏,都和你无关!” 这句话刘五步是听不到了。 影像当中的刘五步,也许是还没来得及袭击纪安心就被他给予了死亡。 这场袭击的幕后黑手此时已经确定是金不换了,将这么一场江湖见闻得课程弄的这么真实而可怖,这也解释了金不换对捕王千古唯一的执念没有半点虚假。 那么影像当中那不顾一切也要杀死捕王的那种决绝也就明白了。 这大牢上边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看来是城守的人已经来了。 纪安心身上一阵颤动,伤口中的元宝一颗颗的掉落了出来,伤口上脓血流尽,开始涌出鲜红的血液,刘五步的毒也失去了作用。 纪安心眼前一黑,伏倒在了地上并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之前最后的念头是“影像当中的信息,不能完全相信。” 第二天将纪安心唤醒的不是那个娇俏坚强的莫惜声,而是那个有些死板的系统。 “宿主完成第一幕第一个情节,将进行一次阶段性的奖励。” “宿主改变了天枯城六扇门全灭的结果,特此进行一次抽奖。‘捕神旧事篇’” “宿主改变了牧流星武功突破的结果,奖励一次抽奖机会。‘捕神旧事篇’” “抽奖已完成,宿主获得卯日星君·卜算易武学《鸡爪功》,城守军兵丁甲武学《扫堂腿》” “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一连串的话从纪安心的脑中响起,让纪安心有些发懵。 《鸡爪功》和《扫堂腿》两门武功,对他来讲是半点作用都没有,《鸡爪功》在世上只有卜算易一人使出了名堂,但是卜算易的《鸡爪功》早就不是最开始的样子了。 这门没什么高深的武学,在卜算易的手中融合了不知道多少门爪类武学的精义,方才有了捕神的赫赫威名。 但这一份卜算易年轻时所用的《鸡爪功》一是和纪安心武功路数毫无相近的地方,二是其中内涵和现在捕神的《鸡爪功》差距太大,家学渊源的纪安心根本不需要这种层次的武功。 那本《扫堂腿》就更没有用处了。 纪安心面色有些发苦。 “早就知道武学奖励没什么用处,倒是没怎么抱有期望,只要这系统能让我看见那段影像就够了。看完了那段影像,我对自己将来的路可是清楚了不少,这可比拿不准的抽奖有用多了。” “不过天枯城六扇门还有人活了下来倒是个好事,这一趟还是有些收获的。” 因为牧流星第一时间被纪安心喊到了大牢当中,即便是偷袭之下,这奸佞生一个人并没有将整个天枯城六扇门杀的干干净净,此时这六扇门活下来的人数有六人,虽然个个带伤,但终归是保住了性命。 细声的抱怨了几句,就算是揭过了这点事情,这个时候莫惜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纪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终归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纪安心作为旁观者看完了自己和莫惜声之间的牵绊,当然能看出“自己”和眼前这位姑娘之间逐渐产生的情愫,但是知晓了这些的他,让他刻意的和莫惜声产生感情,那又有些难办了。 顺其自然? 若是不知道之后的事情倒还可以顺其自然,但是此时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却充满了不自然的感觉。 莫惜声这个时候很是敏感,她直观的感受到了纪安心的不自在,长久的下人生活让她学会了怎么不触怒别人,看着纪安心那有些古怪的表情,她低下了头原路退回了房间外边。 “先生,大夫说您明天就能活动了,我回头会在您身边摆上一张桌子,将吃食放在上边。我这就去喊医生过来,奴先告退了。” 纪安心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去办,是先喊莫惜声进来?还是就这样当做无事发生? 两人此时还不认识,纪安心的双臂也没有像是影像当中一样断裂,正常的生活起居可没什么影响,那两人是不是就不会产生其他的交集了? 少年人的心思并不复杂,他知道影像中的人是他,但是却不知道影像中的莫惜声是不是眼前那个小心谨慎唯唯诺诺的姑娘。 看了影像的纪安心对于那逐渐生出的情愫充满了希望,但是却被这眼中的真实世界困住了脚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时间纪安心完全不知道自己眼下该做些什么,感到了腹中饥饿,顺手从铜印里边取出了一张面饼塞进嘴里,开始筹划接下来的事情。 “刀哥我要不要去结识一下?这次可不会让他死在那叫破天的手里,还有那个赶车的老人居然是一位大高手,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我要不要知会一下父亲,让他亲自赶来一趟?需不需要再泉州府的大牢里边将金不换直接给毙了?” “杀了金不换,那捕王就突破不了天境,到时候捕神能不能杀败暴虐?” “保住了金不换性命,那自卑是不是就不会出现?”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了纪安心的心里,u看书 uukanhu.om 将他的思绪搅乱的让他头疼。 提前知晓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能够为人带来方便,也许带来的苦恼会比方便更加的多。 “梆梆梆梆”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纪安心的胡思乱想。 “请进。” 听到了纪安心的回应,一个医生打扮的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低着头的莫惜声。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医生不愧是医生,一进门第一句就是问人身体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好在纪安心这次受到的伤势可比影像当中要轻不少,所以没什么问题。 “谢过医生,在下身体还行,并未感到不适。” 医生听了纪安心的话,搬过一张椅子就坐在了纪安心的身边,拿住了他的脉门开始了诊断。 “你身上之前受了毒伤,虽然不算严重,但终归是伤了一点根源,还是得调养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就让这个下人先照顾你吧,有什么事情你和她说就可以了。” 医生坐到了纪安心的身边,他才看清了医生的面貌。 也非真! 这一下可把纪安心吓得够呛,也非真怎么成了医生? 影像中给他治伤的部分一瞬间就被带过了,只是一段文字说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他却不知道给他看病治伤的医生居然会是也非真! 第132章 闲言旧事遣秋日 ? 也非真此时出现在了纪安心的面前,直把纪安心吓得亡魂大冒。 在之前他所见的影像当中,也非真出现两次,一次比一次不正常。 先是不管不顾的一通乱打,险些把纪安心的性命给夺了,后一次出现的时候不知怎的成了一个僧侣模样,对着金不换就是一通袭击,半点都见不着有理智这么一个东西。 此时告诉纪安心之前为他处理伤势的人,居然就是也非真,这让他怎么能理解? 仔细想想,也非真与纪安心之间如果认识,那么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不管不顾的动手? 这完全说不通。 纪安心此时心中所想就是这些,他对于也非真当时和他动手的场景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 “莫不是这也非真和金不换一样,是受捕神所托给予我的历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纪安心看着也非真的眼神就发生了改变,毕竟少年人没什么城府,这疑惑得目光投到了也非真眼中,让也非真流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怎么,我们之前见过吗?” 任谁被这种眼神看着,都会生出这般的疑问。 只是这句话又打乱的纪安心的思绪。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也非真并非是捕神安排的人?”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不能这样说。 “城守大人,却不知是您为我诊断伤势,在下有些吃惊罢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也非真的面色越发的奇怪了起来。 “你还真的认得我,但我可不记得有和你打过交道。” 这时候纪安心明白,凡事都是少说少错,既然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认识也非真的,那么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 所以纪安心此时微微底下了头,避开了也非真探寻的目光。虽然知道这种表现无疑是告诉也非真内有蹊跷,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若是搪塞过去,只怕露出的破绽反而更多,此时他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也不说。 也非真看见纪安心这个样子,表情逐渐的舒展开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个中缘由,我也没什么好逼问你的。看你的样子,许是六扇门专门给你提到过我,也许还涉及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任务。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管了。” 也非真自己给了一个借口算是将此事翻过篇去,但是纪安心知道,这些话不过是搪塞罢了。 但是事已至此,只好微微点头,算是认下了也非真给出的理由,毕竟他不想将那见到未来影像的事情交代出去。 “你的伤势前边说了,修养几天就可以了,这段日子你可别到处乱窜,静卧为好,若是有什么需求,和那个丫头说就可以了。” “还有,你伤口中的元宝我一并留给你了,就当是金不换送给你的。我想金不换也不至于让你还他这点钱财。” 不知道是不是纪安心的错觉,也非真说起金不换的时候,语气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之感。 也非真留下了这句话之后,自顾自的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连门都没关,再也没回头。只是纪安心看着也非真的背影,让他想起了影像当中带着亡妻尸骨远走的也非真。 也非真走远了之后,莫惜声轻轻的将房门关上了,似乎是有些怕冷的样子。 这个时节已经不算炎热了,秋季已至,寒风乍起,关上房门倒是正常的很。做完了这些,莫惜声轻轻的坐在了床沿上边,对着纪安心问了一句。 “喂?你是六扇门的捕头吗?” 这还是纪安心第一次清清楚楚的听到莫惜声的声音,即便在影像当中知晓这个少女和他情愫初生,但这个时候两人还没相互认识,他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正好莫惜声问了他一个问题,今生初见从此开始。 “是的,我是京城六扇门所属的铜印捕头,我叫纪安心。” 好在纪安心性子还算沉稳,没被那影像当中的情愫扰乱,说话倒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出丑。 纪安心此时所想正是如何告诉莫惜声她的身世问题,只要她开口询问,那纪安心就能有理由帮她找到莫多言。 可是莫惜声却没有多说什么,纪安心所有解答莫惜声身世的规划全都落空了。 莫惜声深深的看了纪安心一眼,却没有多说一句话。不多时边打扫起了屋内卫生,似乎这屋里没有纪安心这个人一样。 见此,纪安心也不好没事找事,若是话语多了,反倒弄的他像是个登徒子一般轻浮,这时候只能保持着屋里的寂静。 纪安心眯着眼睛,装作熟睡了一般,呼吸也刻意的变得绵长起来。将莫惜声的动向全数看在了眼中,不知道他的心底在想什么东西。 莫惜声先是将屋里的椅子摆放齐整,然后端来了一个水盆,擦拭起了桌面。这些工作对于做了好几年下人的莫惜声,应当算是轻松的活计吧,至少她的额间半点汗珠都没有。 “你既然没有睡着,何必装作睡着了呢?” 莫惜声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对着纪安心说了一句。 这下子把纪安心给惊住了。 此时也顾不上装睡,坐起了身子对着莫惜声说:“你怎知我没有睡着?你应当是半点武功都不会,怎么能看出我的伪装?” 莫惜声听了这话,嗤笑出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对着纪安心。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睡着了之后会打呼噜吗?” 这个原因十分的厉害,让纪安心羞红了脸。本就俊秀娇俏的面容一瞬将像是染上了一抹红霞一般。 “未、未曾有人告知过在下。” 在京城的时候,他独自有一间屋子,即便是打呼噜他的家人也不会注意,自然不会告诉他。 当然以他父亲纪浮沉的武功,别说他打呼噜了,就是一只耗子从地上跑过也能听见,但是他家并没住在偏远的地方,虽然有一所独立的院落,但是邻里还是不少了。 若是连别人打呼噜都得听着,那纪浮沉也就别想好好睡觉了。所以到了夜里,纪浮沉都是封锁了听觉才入睡了,不然以他的功力周遭邻居哪还能有什么悄悄话可以说? 莫惜声听了纪安心这带着感概的羞意的回答,不由得笑出声来,一连串细细小小的,压抑着的笑声从她的口中传出来,着实有些可爱。 纪安心的尴尬随着这克制的笑声一并的消散了,不由得跟随者这笑声一同笑了起来。 笑也笑了,两人之间的生分也随着笑声消除了几分,莫惜声手里的活也基本上做完了。 “那我告诉你了,你睡着了会打呼噜,呼噜声像是只猫。” 也许是纪安心的笑让莫惜声不再对他的身份感到畏惧了,她开始和纪安心说笑了起来。 “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睡着了之后很安静的。” 有的时候,成为朋友只需要几句无伤大雅的轻松玩笑,这个时候两人算是踏出了成为朋友的第一步。 纪安心也不去想那影像当中自己和莫惜声的事情了,毕竟怎么去构想,都不如不去烦恼来的舒服。 如果真的有缘分,又何必去思索如何顺应那既定的轨迹呢? “你是不是武功很高啊?和城守大人比起来怎么样?” “比起城守大人,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我有信心不会输了便是。” “那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身上八个窟窿,还满身是血的被抬了回来?城守大人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受过伤。”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纪安心。 城守没有受过伤?要不是遇见了金不换,他纪安心这一年时间也没有受过伤。 上一次受伤还是在牧流星的手上伤到的,要是没有那一次,纪安心也可以说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伤。 “那是因为城守大人没有遇见过金不换这种敌人,要是遇见了,只怕他也得受伤才是。” 也许是好面子吧,纪安心将金不换的名号都抬了出来,只是为了说明自己真的不弱。可惜对于江湖毫无了解的莫惜声对于金不换有多么强大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所以他好面子的话,只换来了一句“吹牛。” 说完了这“吹牛”的莫惜声,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出声补救。 “那金不换很厉害吗?有多厉害?” 纪安心还不至于因为一句“吹牛”生气,听了莫惜声的追问,只好向他讲述起了金不换的事情。 “你知道西北商路吧?” 得到了莫惜声肯定的回答之后,纪安心开始娓娓道来。 “西北商路,席卷了整个天下两成的财富,而这商路的领头人就是金不换。” 金不换,人称是为富不仁。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劣迹斑斑,而是相比较其他几位巨富来讲,他实在是见不着半点善心。 强买强卖的事情他做了多少,世上谁都数不清楚。 商业竞争演变成杀戮和抢掠,也是他惯用的手段。 常言道商场如战场,但是金不换的所作所为明显超出了底线。 当年金不换还没发际的时候,整个西北商路已经初具规模了。而那个时候的金不换还只有一个小小的当铺是他的产业,甚至于他的当铺在整个西北都排不上号。 而他的发际就是从那个当铺和那个人的到来开始的。 一个浓眉大眼五官方正的年轻人带着一袭貂皮大衣走进了金不换的当铺。一进门就大声的吆喝起来了。 “老板,这衣服你这报个价,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这时候金不换刚刚失去了双亲,接下了这当铺的营生,正愁着如何生存下去的当口,被这么个少年人打搅了。 但是送上门的生意他有不可能推出去,所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前台上。 从哪个少年手中接过了这貂皮大衣,正在端详着。 说实话,这大衣品相当真不错,油光发亮的皮毛,和整块的貂皮缝制成的,要是报价往少了说也得五两银子。 于是“客官,您这衣裳当真不错,我这可以死当给你四两半的银子,不知道你怎么看?” 这倒不是金不换黑心往下压价,而是这生意讲究个讲价,一开始报上个底线,那就真的没法做生意了。 没想到的是这少年却是连价格都没讲,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死当那就是不会再赎回这衣物了,这衣裳金不换拿去卖了,少说能挣回四两银子,当然算是赚了。可是他没看到这衣服是折了两个折的。 这典当的行当里边总是有人会到处问价,而这些同行自然有一手记号让同行压价。 这当衣服的少年走到金不换的店铺,这是第三家当铺了,而这衣服也被两家出过了价格。 第一家报价四两,少年觉得可以接受。可是那掌柜的说话间将这貂皮衣服贬低的是一文不值,激怒了这个一脸正气的少年,这生意自然也没谈成。 买卖不成,这衣服总得给人家包好了,而这一包就打上了第一个折。 典当行当,报价总是相近的,但这一个折就让第二家的掌柜知道了情况,所以他报价只有二两。 这个价格这少年可不答应,所以这衣裳就打上了第二个折。 而这时候这少年就来到了金不换的小店当中。 四两半银子,对于金不换来讲不算什么事情,两人很快就签下了单据,两人签好了名字,这生意就算是达成了。 但这单生意,却是让金不换在这个行当里边寸步难行! 金不换知道这打折的暗号,uu看书 .uushu但是他当时偏偏忘了,坏了规矩的他被挤兑的混不下去。 他拿去出售的物件,这条街上没一家店铺愿意收下的,就连他自己的铺子,也总是被人用无赖手段搅和了生意。 随着时间推移,金不换的产业越来越小,直到他被挤兑的连饭都快吃不上的时候,这个少年又回来了,指名道姓的要赎回哪件貂皮大衣。 可是死当的玩意怎么可能有赎回的道理? 虽然金不换连吃饭的钱都没了,但是这衣服却不在他的手里,为了生活,早就被他便宜卖了出去。 可是这个少年说什么都要讲个道理! 当铺怎么可能不让人赎回物件的道理!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单据,上边明明白白的写着金不换的名字,这时候他就要讲道理! 讲一个他自以为的道理! 金不换因此挨了一通好打,将近三十岁的人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打的狼狈不堪。 挨完了这通打,被砸了这家店,金不换所剩下的只有一身伤势和一张单据。 单据上边写的明明白白,打他的少年名字叫做黄狮儿! 自此讲规矩讲道理的金不换不复存在,世上只有一个不择手段的金不换。 挤兑了他家产业的商户,被他一个个的报复,地痞无赖、杀手强盗,在他的通风报信之下终于让他东山再起! 而这也就是他和黄狮儿孽缘的起始。 第133章 花云逐月相猜嫌 ? 金不换和千古唯一(黄狮儿)的孽缘暂且不提。 话归挡下。前面说到莫惜声向纪安心问询了金不换的事情,纪安心虽没有讲述的明明白白,但也是将金不换的事情说得清楚了。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就到了正午时分。 “捕快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先去给你做饭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应当是因为两人闲聊了许多时候,使得莫惜声没之前那般的生分了,言语之间捎带着些女儿家的风情,倒是有些惹眼。 纪安心在影像当中,看过不知多少次莫惜声的动人面容,此时倒是没有陷入少年人的心事里头,连忙答话。 “妹子随意做些饭菜便可,只是在下饭量颇大,大抵得六七人的分量方才足够。” 想起在影像当中提到过的,每日只能吃个半饱的养伤过程,促使着纪安心这个时候说出了这么煞风景的话。 毕竟谁家姑娘会喜欢上一个饭量超凡脱俗的人呢,况且饭量大还总是会被贬称饭桶一类的,这个属性实在称不上什么好处。 奈何这纪安心的板肋球筋,让他不得不摄取更多的食物来维系自身的成长,十六岁左右,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纪安心饿的也快。 既然说出了自己饭量很大,那也就没什么好在乎形象的问题了,好在莫惜声没有在饭量上计较什么东西,点头应下之后,便出门去了。 此时这间屋子里边,只有纪安心一个人仰面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 这时节入秋,天气开始转冷之时,只是不知道这屋主人为何还没换上厚实些的被子,这薄薄的一层,让纪安心有些不是滋味。 平日在家中的时候,他总是盖着一床偏厚的被子,这时候盖着薄被有些左右不是个滋味。 屋子外边,正是一片晴空万里,大雁在天边结队南飞,在天上组成了三个雁列,正推风排云,展翅背负青天。 天枯城正午的时候,没什么人在大街上边流窜,每日干着体力活计的人这时候也都找了地方休息去了。 虽然秋季的风一点也不炎热,但这耀目的太阳,实在有些刺眼。 城里边倒是不怎么能见到什么小兽,即便是偶然跑过几只猫猫狗狗也大多是寻常人家驯养的,见不着那些个骨瘦如柴的可怜小家伙。 城里炊烟一片片的升起,城里充斥着隐隐的饭菜香气,旅人坐在饭店里头高谈阔论,说着哪家的什么物件可以当作个纪念品带回去。 商队这个时候也整饬好了货物,开始了歇脚的时间。富裕些的商人这时候已经坐在了上档次的酒店里边,和商队的同伴说起了经商的一些见闻。 稍微节省些的商人这时候也找到了相对廉价一些的餐馆,围在一起享用起了午餐。脚行的苦力和随从,这时候随便的找了个不刺眼的角落,或者蹲着,或者直接坐在地上。 只见他们从怀里摸出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买好的馍馍,向边上的茶摊花上一个铜板买一壶粗茶,也吃的有滋有味。 莫惜声这个时候一个人蹲在这屋子外边的厨房里头,烧火添柴放置粮食在锅里,一应事情都只有她一个人去做。 好在城守安排她照顾纪安心的时候,已经差使其他下人将粮油一应物件送到了这边。 一个有些瘦弱的姑娘,从面袋子里舀出了四碗面粉,全数倒在了烧的开始冒烟的铁锅当中,拿着翻炒用的勺子,在锅里搅动个不停。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西北独有的面食,想来应当不是,毕竟这炒面的做法也不是什么密不可宣的玩意。 语气说是炒,倒不如说是烫。面粉在这翻炒的过程当中均匀的受热,从白色转变成焦黄的颜色就算是成了。这玩意不算难做,只是比较费力罢了。 从面粉下锅开始,这翻炒的动作就绝绝不能停下来,若是稍微疏忽一下,这面粉就真的烫焦了。到时候那味道可就难以入口了。 这个过程很是枯燥,莫惜声小小的身影在灶台前边费劲的翻炒着,这炒面可是她在这几年之中做的最好的饭菜了。 此时的她面上见汗,衣襟上也被汗水打湿了一片,看起来是累的不轻。 纪安心的饭量成了为难这个姑娘的罪魁祸首,一个人要做六七人分量的主食,这本来可以做的很轻松的。 比如焖上一大锅米饭,或者煮上一大锅的汤饼,哪个不比这费时费力的炒面方便。 只是在这个做了好几年下人的小姑娘眼中,只有做出最好的饭菜,才能让纪安心帮她去寻找亲人的下落。所以这个天真的女娃,还在和那一锅面粉叫着劲。 而另一边的屋里,纪安心还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面对。 甚至他还能从铜印里头摸出一张面饼来垫垫肚子,毕竟那段影响里边对他养伤的时候,也只是描述了一下吃不饱饭的窘迫而已。 时间过得挺快,这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在纪安心安逸的修养和思索当中过去了。 当莫惜声终于做好了七人份的炒面之后,换下了沾满汗水的外衣,收拾干净利索之后,将饭菜端进了屋内,所看见的确是纪安心一边双眼无神的发着呆,顺便还将一块面饼塞进了嘴里。 一下子,小姑娘的脾气上来了。 她幸幸苦苦的做着饭,而纪安心却已经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这不就是在戏耍她么! 但是作为一个被指派过来照顾人的奴婢,她哪里敢耍什么小性子。只能木着脸将饭菜端上了桌子,呈上了一副碗筷,双手背在后边退出了这间屋子。 至于为什么要背着双手,那是应为她的手里边还拿着自己的碗筷。 之前拉进了的距离,被纪安心用来垫肚子的面饼又给推得远远的了。 话说莫惜声受了委屈,关上了门之后能去哪呢? 此时回去城守府免不了受到责骂,虽然碍于柳狼姬的原因,不会有人动手伤害她,但也是因为柳狼姬的缘故,她在城守府中一直没有朋友,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无处可去,只能呆在厨房里边,悄悄的流着眼泪。 这个姑娘是很坚强,但是坚强不代表她就不会感到悲伤,因为那在寻常人眼中有些离奇的经历让她有些过度敏感。 此时的她只能一个人在这厨房里头默默的收拾情绪,也只有这里纪安心喊她的时候,她可以推脱说自己没有听见。 当然,即便自己还在留着眼泪,即便因为自己的好强而没能坐在屋里吃饭,她也不会就这么亏待自己。莫惜声带着泪花在还未彻底冷去的灶台前边,用锅里的余温翻炒着一小团面粉。 这炒面在做的时候,是不必添加什么香料的,只是这单纯的面粉香气缭绕着,去勾动人的食欲。 这炒面吃的时候,倒不是干嚼面粉,而是用开水冲开这碗里的炒面,若是有条件的,还能在碗里冲上一枚鸡蛋,混着些红糖。 莫惜声在这边有些赌气的翻炒着自己的午饭,另一头纪安心还在床上发呆。 倒不是纪安心不知道莫惜声将饭菜端了进来,而是他在等莫惜声过来和他一同吃饭。 短短的一段影像而已,哪能比得上真真切切的和人接触之后产生的了解。 知晓事情如何发生,不代表他就明白了那些个人在各个时候会是什么想法。 所以,印象中和他比较亲近的莫惜声,这个时候正满心的对他而发的委屈和埋怨。而他还在屋子里等着莫惜声过来一同吃饭。 纪安心忽视了那略过没有细说的几天时间和眼下的不同,那段略过的时间里的他可不会这般对待莫惜声,而眼下的他却以一种想当然的情绪去面对这个敏感坚强又可怜的少女。 要问什么时候纪安心能想通这里边的关节,那至少得是他吃了一个大亏之后的事情了。 刘五步对他的袭击只能说是提了个醒,并没有让他重视起来这里边的差异,而六扇门的事情,比起来他在影像当中看到的情形,算是好了很多。 天枯城的六扇门没有全军覆没,他也没有因为搏命的缘故,震断自己的手臂。 没有让牧流星做出突破,下次再交手的时候一瞬间就能胜出。身上只是八处皮肉伤势,比影像当中还多赚了六枚金元宝。 这样的结果在他看来不是坏的。 虽然这个结局比影像当中要好上一些,但是显然他没有做到最好。 本来多思索一下,这件事情可以做的更加的缜密一些。 比如先潜进城里,寻找也非真的帮助。 又或者打死马老三一伙人之后,不要带尸首进城来。 又或者打死马三之后,在那一块地方等着,看看是谁会来查看形式。毕竟此时在天枯城里,金不换能调动的人手已经全部落在了纪安心的眼里。 哪怕有点耐心,也不至于仅仅救下了六条人命这个结果。 然而这个时候的纪安心所思考的不是自己那里没有做到最好,而是思考着如何和刀锋寒扯上关系。 影像当中的他与刀锋寒的情谊,让此时的纪安心有些向往,所以他打算让自己走上影像当中的路,和刀锋寒成为朋友。 就在他正思索这些的时候,莫惜声在厨房里边,一边逐渐的止住了泪水,一边大口的吞咽着碗里的炒面。 这炒面混上开水之后,就和芝麻糊糊一个模样,小小的粉末结成小块,在水面上边漂浮着。不将这结块打散了,搅匀了,吃到嘴里总是有些难受的。 况且炒面若是不放糖,吃起来可没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 莫惜声很喜欢吃糖,所以她在自己的碗里放上了很多的红糖,还偷偷的打了一个鸡蛋一并搅和在了炒面里边。 冲炒面的水,也有人喜欢用那浓郁的茶汤,茶香味混着面香会成为一种有些奇异的味道,几种口味混在一起,合胃口的话会是一道很好的主食。 莫惜声用的就是在一旁煮开的茶汤。 这茶叶不是什么高级的货色,寻常的很。是她在外边和商队那边买的,一块劣质的茶砖,花了她三个铜板。 这茶汤本来是要给纪安心的,但现在是用不着了。 她吃掉的一颗鸡蛋和红糖,都可以推脱到纪安心的身上,想来城守大人也不会在意这点东西,顺便还能将花出去的三枚铜钱报销了。 想到这里,莫惜声终于止住了所有的悲伤。 她一直是孤立无援的,至少从柳狼姬将她寄托在了城守府中之后,她一直是孤立无援的。 被纪安心“骗”了,在她看来,不过是继续去过那下人的生活罢了。 本来对于寻找亲人这件事,她也没有再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能从纪安心处获得帮助,其实也没什么的。看书 w.uukanhu 莫惜声想着这些,努力的说服了自己,收拾好了自己的样貌,她打算去和纪安心说个再见,等到下午饭点的时候,再过来收拾被骗去的饭食。 时间总是在人不在意的时候,流逝的飞快。 莫惜声摆脱了那无由的悲伤,纪安心终于意识到了莫惜声半天没有出现的事实,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纪安心的伤势还没有严重到让他连下床都做不到,虽然伤口会痛,但他可没到因为惧怕疼痛而动弹不得的程度。 所以莫惜声推开门打算告别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站得笔直,和僵尸一样僵硬的,朝着门口走来的纪安心。 纪安心不会因为疼痛而动弹不得,但是却会因为疼痛而动作走样。 搏杀的时候热血上头,可能还注意不到疼痛,但是在养伤的时候,疼痛就会成为他的大敌,让他行走困难,呼吸不畅。 “你来拉,快坐下一起吃饭。” “我要回去了,下午再来。” 两人的话同时说了出来,然后两个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当中。 莫惜声以为纪安心还打算戏耍她,毕竟在她的认知当中,这世上哪有人能一顿饭吃下寻常人六七人的分量。 纪安心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莫惜声会是这个态度。 在他的认知当中,莫惜声应该是和他关系密切的,所有这个沉默注定是长久的。 第134章 伤愈游街踩秋风 ? 莫惜声自觉受了纪安心的欺骗,此时一心只想着离开这地方,至于之后如何这不在她的考虑当中。35xs 纪安心则是十分懊恼,眼下的事情超乎了他的预想,此时两人只能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莫惜声做出了些让步,毕竟此时的她身负着也非真的安排,要照顾纪安心的生活。 在她的心目当中,却是留下了纪安心奸猾小人的印象,她怕纪安心时候和也非真说她坏话,让自己平白遭了非难。 加上纪安心能够自己活动的情况,让她对纪安心的坏印象更加的明显了些。 莫惜声身子很是沉重绕开了纪安心,满满的走到了桌旁,默默坐了下来,任谁都能看出她心情很是低落。 纪安心也不知怎么是好,僵硬的走到桌前,入了座。 “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纪安心低头开始吃饭,只是心情不佳的情况下,什么珍馐美味都味同嚼蜡。 一碗接着一碗,这饭吃的很是别扭。 纪安心吃的不快,和他平日里吃饭的架势区别很大。 动作不能说是慢条斯理,只能说是像是腐朽的躯壳一样,动作僵硬而缓慢。 不管吃饭这个过程再怎么慢,这饭总有吃完的时候,等的这饭吃的一点不剩,莫惜声的表情方才变得好看了一些。 “至少,他没骗我。” 这么个简单的念头出现在了莫惜声的小脑袋之中,之前的委屈这个时候却是消散些。 “既然你吃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迟一些我会再过来得。” 莫惜声还是想要回去城守府里,完全的不被之前负面情绪影响那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只能说是稍微放下了些心事。 众所周知,第一印象对于人际交往方面十分的重要,一个坏的印象可是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时候纪安心方才发现莫惜声半点饭食都没入口,即便有些迟钝,在这个时候他也是可以看见的。 “对不起,我把饭食都吃完了,忘记给你留下一份了。” 纪安心此时还以为是自己将所有食物都吃下了肚,莫惜声才一点都没有吃,说这话的时候纪安心脸上带着些尴尬产生的红晕,算是羞红了脸。 “没事,我吃过了,我先走了。” 莫惜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关上了门,自己一个人走了。只留下了纪安心对着这一桌子的碗碟发着愣。 到现在纪安心都没意识到莫惜声为何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既然已经站起身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躺回床上去了。 拖着些不轻不重的伤势,纪安心一点点的将桌上碗碟收拾起来,去洗刷了。 不得不说他身上的药物着实不错,也非真的医术也是过人,做着这些活动,身上的伤口除了隐隐作痛之外,并没有发生伤口迸裂的事情,纪安心很成功的完成了洗刷碗筷的任务。 莫惜声在下午如约前来做饭了,纪安心和她之间再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或者说现在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然不浅,即便是交流也是很少。 想要发生什么,都不会有机会的情况,一只持续到了三天以后。 这天一大早,抽时间过来的也非真宣布纪安心的伤势基本无碍了,正常的活动已然不受影响,这也就是说他可以外出了。 只是这个时候,纪安心并没有带上莫惜声,或者说莫惜声并不愿意和他一同外出。 虽然只是过了三天时间,这外边的气温就明显得降低了许多,秋天的天气总是一天比一天冷。况且今天还是个阴郁的日子,天上云层厚厚的堆积着,看起来要下上一场秋雨了。 没了常见的大太阳,人门的精神似乎更抖擞了一些,满城叫卖早餐的声音到处都能听见。 西北这地方的早食没什么花样,大多是馒头包子稀粥一类的,况且早上纪安心已经吃过了饭,对于这些早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人间总是这般,只顾眼前的日子,谁还去多想什么。 这座城市里并没有多少活力,也许是这个地方天生就不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地方,所以人们总是缺少着一股子奋发的精神。 比如这些个脚行的苦力,明明起了个大早,却都是睡眼昏沉,似乎下一刻就会睡到过去一般。 再看看这出来净街的商户,也都昏昏成成,半点希望都没有。 街上见不着几个江湖人,这些子江湖浪子大多喜欢昼伏夜出,不然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夜间遇着奇事的传闻。 这么看来,一大早就出来逛街的纪安心反而有些另类。 “卜问前路~再断阴阳~是非曲直~皆系于口中!”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一个算命先生的吆喝声传了过来。 一大早就出摊的算命先生,也算是奇事了。 这吆喝声吸引了纪安心的注意,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这算命的行当,可不是鸟儿。 踏着仍然有些僵硬的步伐,纪安心朝着吆喝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拐过了一个弯,就看见了一伙公子哥围在一个旗帜底下,似乎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旗子很是奇怪,上边白茫茫的一片,什么字都没写。就是光秃秃的一根竹竿,挂着一张素白的帆布。 看着人在扎堆,纪安心也免不了好奇,凑了上去。 人这喜欢看热闹的毛病,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出现,尤其是这个热闹还很有意思的时候尤为明显。 “先生,您这看的准不准?” 围在一起的少年郎之中,一个一眼就知道是领头的人对着算命先生问着。至于为什么一看就知道是领头的,那是因为这个说话的人牢牢的占据了最好的的位置,看着就是个醒目的样子。 一头发丝包裹在纶巾底下,两旁的鬓角却散落在外边,看起来就不是个守规矩的样子。手上拿着一柄提升风度的折扇,在手掌上敲敲打打,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我看的不准,算的也不准。” 算命先生直接就说话了,说的还都是气话。哪家的算命先生会这么说自己的本事?若是这样只怕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随着这句气话,纪安心也走到了跟前,看见了这算命的是什么模样。 尖嘴猴腮,獐头鼠目,这幅尊容简直是一个天生的坏胚模子。留着鼠须,带着道冠,一身脏兮兮的袍子裹在身上,透露着一股子寒酸的感觉。 道袍比这人的身形宽大了许多,怎么看都像是小孩穿着大人衣服的样子,既没有仙风道骨,也不是高人气度。 “那你还摆什么摊?不如早些回家去务农好了。” 少年人一副张扬的姿态,明摆着是要欺辱一下这个算命先生。只是纪安心也不知道这两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不好贸然的指责什么。 “少年,你这一生平平安安,注定大富大贵。尤其是这几天可是运势极佳,尤其是身体康健。” 道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嘴就是一连串好听的。这些话说的这少年笑出了声。 “你就是再怎么说吉祥话,也掩盖不了你算的不准,看的不佳。” “我说了我看的不准,算的也不准,所以之前说的从你面相上看出的东西,你可别在意。” 两人各自说了一句,却是让这少年琢磨出了点东西。 算的不准,看的也不准,岂不是说他的一生波折迭起,穷困潦倒,近来还有大祸什么的。 反应过来的少年人一拍桌子,喝骂出声。 “呆!你这鸟厮是在咒我!?” 道士倒是当时连连道是。个中敷衍,是抚眼扶烟,浮着敷衍。 “是是,算我咒你。” 摆着手像是驱赶蚊蝇一般,对着这一伙子少年。 话还没说完,两个身影一追一逃,就从这街面上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前边跑的那个,是身法如电,奔走有力,所过之处一片风沙骤起。一边跑着一边还回头洒出一片银灿灿亮闪闪的十字飞镖,这飞镖有个说到,唤作个“破口裂肉打旋飞血”。 那后头追着的,手里变飒飒的一阵破空生传出,一片小石子就迎了上去。这小石子倒不是什么常见的“飞蝗石”,这飞蝗石是打磨的溜圆的指头蛋大小的石子,这追击的人抛出去的确实一把不规则的石头,看起来就像是从地上随意的抓了一把一样。 两种暗器在半空中交击在一起,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这好巧不巧的一枚十字飞镖就没被击落,直直的朝着这领头的少年人那边飞了过去。 算命的面色一点都没变,这少年人倒是脸色难看了些,或者说是惊骇之下,连五官都扭曲了去。 “邦”的一声响,这十字標就定在了算命先生手边的竹竿上头,这倒不是少年人躲了过去,而是这算命先生伸出了长竿将这走丢的飞镖挡了下来。 “啊!”的一声惨叫,那边的一追一逃也分出了个结果,前边逃跑的那位脚底下一软,就趴在了地上。身子从急动转变成静止,总得付出点代价。 这代价就是他那张本来就没什么特点的脸,此时成了一副天下少有的尊容。 以面部进行刹车,自然是将立体的五官磨成了一片白板,此时脸上平平坦坦,任谁见着都不会认错了去。 后边追着的人继续跑出了几步,堪堪停住了脚步,面色一片周正,倒是严肃的很。身上穿着六扇门捕快的官衣,只是腰间既不见令牌,也没有小印。 虽有一身官服,却难以断定身份。 “您这都能算到?” 和算命先生较劲的少年人,此时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要不是这算命的伸出竹竿挡了一下,这一记飞镖可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我说了我算的不准,看的也不准。” 算命先生此时还是那副不三不四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把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一样,这救人一命对他来讲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的事情。 另一头捕快打扮的人走到了那逃窜的家伙身边,使出了一套擒拿的手段,只听得这空气中骨骼爆响声连成了一片。 不巧,这擒拿的手段纪安心认识,正是《鸡爪功》。 只是这招式和他之前在秘籍中所见的有些区别,比之原版的招式,此人使用的平添了许多韵味。 对这人的来路纪安心有些在意,他正在怀疑这个捕快打扮人和捕神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这世上使用鸡爪功的人,别说六扇门里,就是这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 加上这人使用的武功路数,比原版的鸡爪功明显要高明许多,这种事容不得纪安心不去思虑这些。 纪安心比他在影像当中的结局可要好出不少,看书 uukashu.m自然的养伤所需要的时间也是短了许多,此时见着个之前没有看过的事件,倒是让他有些惊喜。 “贼人,你跑什么?要不是你跑,你也不会伤着面孔,你现在这幅尊容,只怕是要在江湖之上留名了。” 这捕快打扮的人这话说的有些毒辣,逃跑的人一张面孔被生生的磨成了一张白板,此时还说风凉话,是在有些让纪安心难受。不过人家做事的方法习惯,还轮不着纪安心一个外人多说什么。 世上那么多事情发生,根本不可能是是都如意,即便是有些看着膈应,纪安心还是选择了闭嘴。 “先生难道真是什么神仙人物,连我这近日的不幸都能看出来?” 少年人还在和那个算命的先生纠缠着,无论那算命先生如何否定,他都当是在敷衍。此时在一旁吵闹个不停,这时候,纪安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捕快打扮的人身上。 “啊!”的一声惨叫从少年人的口中传出,立马将这一圈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只见算命的一拄杖就抽到了少年的脸上。 “我说了我算的不准,也说了你近日身体康健,所以你身上得有点伤势。” 这抽在脸上的拄杖上边,还挂着那逃窜者的飞镖,这一下子,飞镖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了个深深的印记,血液顺着伤口往外流淌个不停。 一时间这一块地方安静的很,安静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第135章 秋风伤人满心慌 ? 这突然的一击,将周遭的一圈人全都震慑在了当场。35xs之前一言不发,还当他是心怀宽广之人,此时间一击落下,才叫个睚眦必报。 这少年的遭遇,岂不是说明这人生在世切莫与人无端争执?一言不合便是个血溅当场的下场,当真是划不来的紧。 这时候,那边使着鸡爪功的少年急忙放下了被他擒拿的逃者,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当街伤人?莫不是眼中就没有法纪吗!” 少年的话说的义正言辞,一身正气凌然于世,当真是有几分正派气场。只可惜,那个算命先生似乎懒得和这人多说,挥手之间便是一记拄杖打将上去! 纪安心这个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这穿官服的人身上。 这人看着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和纪安心相差无几。身上的官服规规整整不像是作假,只是并未带着腰牌等物,让纪安心摸不着来历。 这个算命先生的拄杖挥舞的并不算快,看起来连先天的水平都没有,这一杖打出,只占着个快字! 但那少年人手上功夫算是俊俏,一收鸡爪功倒是能算是一时翘楚,只是比起家学深厚的纪安心还要差出不少。 一双手爪上下翻飞,破空之声明明白白,只凭这手上的功夫,就可谓是少年高手了。 按说这个时候,纪安心应当插手其中,先将伤人的算命先生制住,再说其他,但是眼下的局势还未到不得不制止的时候,况且身上的伤势让纪安心动起手来多少有些不便。 少年人一双手爪在虚空之中连连抓击着飞快的拄杖,发出一连串噼噼啪啪的碰撞之声,出手四五息的时间,这算命先生的拄杖就被打散成了七八截碎木! 此时少年人看似占的上风,以为胜卷在握,连忙欺身而上,手爪虚作攻势,宛如雄鸡扑虫,声势一时无两。 只是着这命先生面色半点都没变,另一只手从身后取出了一支长箭,这根箭矢杆子足有两指粗细,箭头上锋锐之光闪闪烁烁,让人看着就有些发冷。 两人交手一招,过了七八息时间,围在此处的那群年轻人方才回过神来,连忙逃窜出去。之前被算命先生打翻的年轻人,此时更是连滚带爬,远远的逃窜了出去。 “老夫箭算天良·人无忧,不知小子可敢报上名号?” 这算命的先生自爆了身份,站在不远处的纪安心却是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这箭算天良是什么来路。 “我是六扇门打杂的,名字叫周吕岳。你是什么人不重要,但你违背了律法,先和我走一趟六扇门!” 这少年人自曝来路,却是勾起了纪安心的兴趣。 “这周吕岳莫不是天枯城六扇门活下来的那六个人之一?” 心里头正这样想着的纪安心,却看见这两个人突然之间战作一团。 一个手持着一根特制的箭矢,飞快的捅刺虚划个不停,这只箭矢若是只有捅刺和划拉两下的用法,那还不如持着根短剑来得好使。 另一个手上残影阵阵,一瞬间便在半空中拉出了七八道爪痕,时上时下,忽左忽右的比划个不停,却是将这箭矢的攻击全数阻截了下来。 这番交手让旁观的纪安心不得不说一声漂亮,但也仅仅能让他说这么一句了。 两人的招式虽不算事完美无瑕,但这里边的奇思妙想倒是不少。 且看这人无忧的招式,在周吕岳出招之时,箭头一转,从捅刺变成了劈打。这箭头上寒光闪闪,箭杆子上油光一片,此时竟是将尺的用法使了出来,突然变招,竟是在交手之间占了一点便宜。 周吕岳的鸡爪功使得很是纯熟,不见半点生涩的地方,招式转换和衔接都算是登堂入室,本是一招雄鸡捉蝎,从侧面要拿住箭杆的招式,在人无忧变招之时,也随着变换,成了架翅引颈,生生将这劈打下来的箭矢挡住,没受什么伤势。 若是仅仅如此,还当不上纪安心奇思妙想的称呼,之间人无忧却是一个抽拉,生生将箭杆子抽了回来,这箭头上如犬牙倒竖的狼牙箭,在周吕岳的手臂上拉出了一道伤口。 这人无忧出招变招拢共三次,却分别使出了匕首铁尺和锯齿刀的招式,这才是让纪安心感到漂亮的原因。 另一头周吕岳落入下风,双臂上皮肉受损,连肌肉都被割裂了几分,这手爪上的力道自然削弱了下去。 但这终归只是不入流的交手,两人连真气外放都做不到,甚至于招式之间连真气运转都见不着几分,而这就是底层江湖人的常态。 眼看着这周吕岳陷入危机,纪安心却不得不出手了。 即便身上有伤,让他周身的肌肉不愿意做什么大的动作,但他也有招式应对此时的窘迫。 身子一紧,两臂前伸,身形宛如僵硬的尸体一般忽然顺着地面滑行向前! 温家僵尸拳! 这门武功算是勉强入流的功夫,僵化肉身,削减感觉,战起来宛如僵尸一般。 出招僵硬,身子却一贯保持着这种双臂前伸的姿态,全凭真气调度肉身行动,无论躺倒还是前行,皆是一副僵死的样子,半点弯曲都不见。 只是这讲求一个周身不动,便锁死了这武功的上限!一动不动便意味着攻势只有刚强迅捷一条道路,以一副僵硬的身子,可使不出什么以柔克刚的路数。 但这武功却是纪安心此时能拿出最适合他状况的招式了,周身不再通过肌肉筋骨使劲,那就避免了因为活动而迸裂伤口,这两人交手的层次,即便是这个样子的纪安心也能轻易获胜! 纪安心身形一晃,直直刺向了人无忧的咽喉,将他要杀死周吕岳的一击逼迫了回去。 前伸的两手在指尖上凝结了一团真气,像是一排锋利的指甲一样,硬生生的将人无忧回防的箭矢打断当场! “你是何人!” 人无忧被突然杀出了纪安心吓了一跳,尤其是自己惯用的兵刃被打断之后,这恐惧感油然而生,说话质问的腔调满满的透露出了惊慌! 另一边周吕岳本以为自己要身死于此了,突然被救了下来,而他的关注点却是纪安心方才在指尖凝结的真气! “先天!” 周吕岳一边环抱着两条臂膀,惊骇莫名的呼喊出声。 这两人的表现,让纪安心的心里边冒出了一股子人前显圣的虚荣之感,让他莫名的有些满足。感觉到自己思绪飘转之后,立马驱逐了杂念,并未回答这人无忧的问话,反而面色一整,先问了出来。 “你二人是什么来路?” 一边说着话,纪安心一边放下了两条长臂,松松垮垮的站在了两人之间。方才漏了一点实力,料想这二人应该不至于敢向他出手。 这时候人无忧和周吕岳方才注意到了纪安心两条长的吓人的手臂,一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 “你是纪安心?” “铜印捕头纪安心?” 两人的问话不分先后的冒了出来,但却让纪安心有些不快。问话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况且他比这两人强出不少,怎么还有人会反问回来的。 纪安心虽然算是谦和,但是也稍有些固执。这两人一个是当街伤人的罪人,一个是不知道所言真假的六扇门实习的捕快,此时反问他那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为此,纪安心身上真气流转起来,在身边晕染出了一片像是高温烧灼空气一样的扭曲之感。 见得纪安心身上真气环绕,人无忧这少说也三四十岁往上的人,那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连忙试图补救。 “我是金大爷手下的,此行是要向城守大人也非真传递一条讯息,只是刚来到此地,还没来得及去见城守大人!” 这话说的很快,但吐字倒是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含糊的意思,算是认了怂。 周吕岳却是还沉浸在纪安心的身份当中,一时间显得有些呆呆傻傻的,不知道脑中在想些什么东西。 纪安心稍微转动了下身子,一双眸子盯着这周吕岳,身上真气却是满满的消弭了下去。这周吕岳之前说自己是天枯城六扇门打杂的,这讯息纪安心勉强接受,此时放下了些戒备,但双眼还是牢牢的盯着这个少年。 就在此时,本来唯唯诺诺的人无忧不知从哪摸出了又一根箭矢,动作轻快而隐蔽,半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这一根箭矢上边,一道流转的真气光华正悄然盛放! 就在他要出手偷袭的时候,一只拳头在他的视线当中满满放大,然后牢牢的擂在了他的眉宇之间,一颗看着就让人心生憎恶的头颅,就这样爆裂开来! “奸佞生?你当我是傻子吗?” 纪安心的声音方才缓缓传来,身形一闪已经站在了这周吕岳的身后。 远远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纪安心很熟悉,这是牧流星的声音。 “纪安心,你如何知晓这是奸佞生的?他这幅脸面可是昨日才剥下来的。” 随着这声音传出,之前没打破了面容的那个少年却是从墙角里边走了出来,不用多说,这肯定就是牧流星了。 这个时候那周吕岳方才反应过来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只是这迟钝的印象是难以抹消了。 “那个,我是六扇门里打杂的,之前被一个驼着背的老伯从六扇门里救下来的。那个......” 没等这周吕岳说完话,牧流星身形一闪,在这白日下洒出了一片绚丽的刀光。 牧流星一边往前冲着,一边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在挥舞着手中的刀,每走一步,着刀光星河就绚烂一分,每向前一尺,这星河之中的杀气就浓郁一成。 “八方风雨藏刀式,你使得真没意思。” 纪安心看着牧流星往他的方向快速的推进着,身子站的笔直,却带着几分松垮慵懒的意味,对着牧流星说出了他的招式。 这当然是在影像当中看到之后,纪安心方才知道的,只是牧流星哪里想到会被纪安心道破武功来路,这一瞬间,身前刀光星河猛的一震,变得虚幻了起来。 正是这个时机,纪安心身形一闪,拉开了漫天拳影,朝着牧流星捣了上去! 牧流星即便是做出突破,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因为事态的发展和影像当中不同,牧流星并未在生死关头突破这《八方风雨藏刀式》的境界。 此时这一击,纪安心没有动用全力,一是因为他不想迸裂了伤口,二是他想要从牧流星的口中得到一些金不换的消息! 牧流星是个杀手,而且是个很成功的杀手,即便是心中惊诧,也不应该在手上显露出来,所以这星河动荡的情况是他故意的。u看书 .ukanshu 纪安心拳影挥舞,直接打入了星河当中,而这时真正算是致命杀招的一刀,从昏暗处刺了上来! 纪安心反应很快,身形闪动之间,避开了后心要害,只是这短刀还是留在了他的肩胛骨之上,并且伤的不轻。 肩膀受伤,这漫天的拳影顿时便消散了三成,一只拳头在肩膀受伤的情况之下,自然是消减了力道,而刺出这一刀的正是方才他基本放心的那个周吕岳! 纪安心相信他的原因,一个是这周吕岳使出的鸡爪功,正是纪安心之前从系统当中抽取出来的那门,与秘籍上的武功两者几乎毫无变化,加上驼背老伯这个对照着捕神的信息,让他真的放下了警惕。 而此时真正伤到了他的却是这个他几乎完全相信的周吕岳! 正面拳头和刀光交错,一触之后便分散开来,后肩插着一柄短刀的纪安心这时候终于有机会回过头看一眼这个周吕岳了。 “你不必看我,我没有撒谎。只是我还是金大人的手下罢了。” 这时候说出这话的周吕岳,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呆呆傻傻的感觉,反而一片狡黠的表情流露在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憎。 这周吕岳也是金不换的手下,那么六扇门几十个捕快被杀害,一个逃出生天的都没有,也就算是有了解释。 内奸不止是奸佞生和牧流星两人,而是算上这周吕岳和刘五步共计四人! 第136章 覆手捏拳夺正气 ? 这周吕岳所言没有半句虚假,他的确是当时急急忙忙伪装成了受伤昏迷,也确实是被捕神所救。35xs捕神最近自觉身体每况愈下,竟是产生了寻找传人的想法。 而这周吕岳伪装受伤也是真下得去手,在自己腰腹处划开了一道差点就开膛破肚的伤势,手上还捏着一柄被打得碎裂只剩下握柄的断刀。再加上捕神急急忙忙赶到此地,竟是没有发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不光救下了他的性命,还将自己身上最开始的一本《鸡爪功》留给了这个看起来很有本事的年轻捕快。 个中缘由,此时的纪安心也懒得多想,此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管自身伤势,先将这两人一并打杀了再说! 金不换之前碍于捕神的安排,只是给了纪安心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但是这不代表纪安心就得应下金不换的人情,这份人情应当落在捕神头上,此时即便是杀了这两人,金不换也无话可说! 此时纪安心的心中郁郁,对于影像和他所正在经历的事情之间,还是难以拿出个什么注意,即便是已经决定一路前行,但还是在担忧事态是否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时冒出两个针对他的恶人,正是给了他一个舒展自身筋骨的机会,正好将满腔的抑郁一并宣泄出去! “拳有力,握公理!拳百错,心意真!危途展臂担道义,正道苍茫扫尘烬!” 一边念着自己的诗号,周身真气凝结宣泄而出,将身后的周吕岳直接推了出去! 周吕岳所展现出的实力,说白了也就是半步踏入了先天的地步,之前要不是纪安心没有注意,这货色不过是一拳就得面见阎罗的程度罢了! 此时纪安心毫无顾虑的焕发真气,就让他避之不及! 真气凝聚,拳头捏紧!满身筋肉全数使上了力气,八处伤口在这情况之下,血液渗出了衣襟,染红了纪安心今天方才换上的亚麻新衣。 牧流星刀光再现,人影在刀海星河之间浮浮成成,身形在地面上起起落落,这坚实稳定的大地在他的脚下却宛如那浪涛一般。 手上急速的挥舞着,前臂带着那柄刀一并消散在了星河当中,刀气半点没有撒漏出来,而是凝聚在着如梦似幻的虚假星河当中,打算给纪安心致命的一击! 化作算命先生的奸佞生,此时将那箭矢捏在手里,却是连个动作都没有,就那样松松垮垮的站在原地,稍不注意,他的身形就朝后退出了半尺! 最前面交锋的纪安心和牧流星二人,相互间已然没有多少距离了,下一刻两者就要招式交击,此时的周吕岳却是硬生生的顶着纪安心的真气威压,一步步的向前走了过去。 周吕岳和纪安心之间,不过是五六步的距离,但这点路,周吕岳却是走得十分艰难。前脚已然抬起,但却迟迟不能落下,身子往前奋力的倾着,与地面形成一个四十五度左右的折角,但这迈出的一步路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就在周吕岳还在奋力往下踩的时候,纪安心和牧流星之间的碰撞终于到来了。 星河之间星光流转,真真是成了一条天河,银亮色的刀光化作了河水,汹涌澎湃,水波漾溢而出。牧流星那消失的一条前臂和那柄刀,从波纹之中急速的飞射而出,刀尖直指纪安心双眼! 纪安心已然拉开了架势,身子猛的一震,随之而动! 那一拳并不是纪安心所会的“龙啸”“霸下”,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击正拳,朝着他眼前那一片绚烂的刀光星河之中直直的捣去,这一拳没有半点声势,非要说有什么独特的地方,那就只是两个字,“有力!”。 这是一种形容,但有力却绝对不是从一个动作之间就能得出的结果,但这一击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正拳,却将“有力”这两个字印在了站的老远,畏畏缩缩的莫惜声的心里。 莫惜声看着这一场搏杀时间算不上短,在奸佞生打翻牧流星的时候,她就在远处看着了。她跟上纪安心来到此处,只是想要看看纪安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值不值得她付出一颗信任和寻求帮助的真心。 她知道也非真这位城守大人是个好人,但也清楚,也非真绝对不会逆着他的夫人的意愿,帮助她寻找自己的亲人,却没想到只是悄悄跟在纪安心后面,却看见了这么一场让她畏惧的战斗。 一记质朴的正拳,拳头攥的不是很紧,但这拳头却给人一种牢靠的感觉。 拳与刀,人与星河,交击了! 两人都是先天,但又都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先天。 两者都身负着绝世的武学,也都在自己的前路上踏出了牢靠的一步,即便纪安心要强于牧流星一筹不止,但却身上带着伤势。 牧流星当时也被金不换所伤,但那一击只不过是为了让捕神放心才打出了,那个时候的确是将牧流星动手的能力打没了,但怎么可能会留下纪安心那种程度的伤势? 这一瞬间,两人还算是旗鼓相当。 拳头终归是肉长的,正面迎接刀刃没可能占据优势。若是纪安心身体还在巅峰,打杀了牧流星可能只需要几招就足够了,但双臂双腿全数受伤,让纪安心无法使出全力。 即使主观的将伤势放在脑后,但这留存的影响却不会就这样消弭! 真气碰撞,空气之中隐隐约约的传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像是这个季节脱下了身上的毛衣发出的静电声响一般。紧接着就是一声结结实实的轰鸣! 牧流星因为自身想要胜过纪安心的缘故,在身体状态占优的情况之下,并没有喊出他那冷厉的杀人诗号,而是紧紧的咬着牙,要和纪安心来一场在他眼中算得上公平的较量。 而这一下,就将自己送进了万劫不复的境遇! 牧流星的刀光星河划破了纪安心拳头上的皮肉,甚至于在纪安心的胸膛上留下了乱七八糟的细微伤痕,但是却没能阻止纪安心这有力的一拳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拳牢牢的打在了牧流星的前心窝里! 这一拳像是被人抬起来的攻城锤撞击在紧闭的城门上一般,在牧流星的胸口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一并响起的还有连成一声的骨骼破碎的动静。 这一拳打在了牧流星的前心上边,却在他的后心上面爆发出来了一阵让人动容的气劲。 牧流星的心脏,被生生的打爆了,从后心处飞溅出来,将身形不知不觉往后漂移了五尺多的奸佞生全身都染的通红,还能看见些肉沫挂在他的脸上,让此时的他像是地狱归来的食人恶鬼。 两者的气劲碰撞也在此时消弭于无形,正在努力往前迈步的周吕岳一时间没了阻力,结结实实的扑倒在了地面上,这一摔很是实成,一下子两个门牙一齐折断,牙齿落在地上,周吕岳却还没反应过来。 血债血偿是大多数人所认可的,这大多数中也包含着纪安心。 自打牧流星出现在了影像当中的时候,纪安心就打定主意要为当年死在牧流星手上的前辈们报这血仇,此时得偿所愿,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也许是纪安心忘了,又或者是纪安心完全不在意。 就在这时牧流星的刀,碎裂成了细小的微粒,化作一圈旋风环绕在正在逐渐失去生机的牧流星身边。 突破! 在影像当中就出现过一次的牧流星的突破! 这碎刀环绕的防护,足以让纪安心使出擂断自己双臂的力量下,保住牧流星的生机。只是这次胸口被打穿,心脏破碎的情况下,牧流星是否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反而成了一个问题。 这时候纪安心没功夫去管牧流星的的突破,而是将注意力落在了刚刚爬起来吐了一口血的周吕岳身上,这小子起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怀里的匕首,刺向了纪安心之前所在的位置。 但是打出了一拳的纪安心,身形已然发生了改变,所以这一匕首,从他的肋下穿了过去,而周吕岳的手也被纪安心死死的夹在了胳膊底下,两人此时面对着面,一人呆滞的往着眼前,另外一个眼中则是带着愤怒和厌恶。 又是一拳,这一拳拳头上面还是没有真气,但这一拳却结结实实的打断了周吕岳右侧的四五根肋骨,一瞬间传来的疼痛,让他连直起腰都做不到,口中鲜血喷涌,似乎是被骨刺伤着了内脏。 “你在六扇门里杀了几个人?” 纪安心完全没有在意在他身后不愿进行着突破的牧流星,也没有去看身形又往后推移了几尺的的奸佞生,而是用着冰冷的口气,对着周吕岳提问。 周吕岳弯曲着腰,但是他的胳膊还被纪安心夹在一双长臂底下,连弯腰这个动作,他都只能做出一般,满心都被疼痛和恐惧填充满了的周吕岳,那还有功夫回答纪安心的问题,此时的他面色扭曲,隔着老远的莫惜声都能从他的动作上感受到疼痛。 生死总是不由人,善恶却能捏在手。之前为恶的人终归会受到制裁,只是不知道这制裁来的师傅及时罢了。 至少周吕岳的制裁来的很快,在他只有十几岁年纪的时候,他就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而且这份代价兴许还会变得更加沉重。 奸佞生的脚步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他的身子的确是在朝后移动着,与一开始他所站的地方比较,奸佞生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移动除了三丈距离,着给他不论是逃走还是动手搏杀,都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彭”的一声响,周吕岳的脸上结结实实的印上了纪安心拳头的印记,这个印记很深,陷进了他的脸足足有两寸深浅,因为头颅被压缩了巨大的空间,两股白色的脑浆在压力之下顺着耳朵,成功的逃出了变得拥挤的大脑空间。 只是纪安心腿上金不换留下的伤口中,一只手爪牢牢的扣在了里边,就像是攀岩高手将手指扣在了岩石缝隙里一样的牢靠。这只手爪无名指和尾指蜷缩在手心里边,前三根指头却是深深的撕破了纪安心腿上的伤口里边, 而周吕岳也是这时候完全的失去了生命的痕迹。 纪安心将周吕岳的手爪从伤口中取了出来,将这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尸体超地面一丢,转过身看着奸佞生。 这么一会功夫,奸佞生的位置又朝着后边移动了些许,而失去了心脏的牧流星,周身环绕的铁屑碎片,旋转的速度也逐渐的缓慢了下来。 丢失了心脏这种伤势,若是能被这《八方风雨藏刀式》的突破给救回来,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菜无心可活,uu看书 .uukshu.om人无心必死! 这个时候,牧流星身上的生命气息,也开始了消散。 三人一环套一环的攻势,此时便成了两死一惧的结局,奸佞生此时似乎打算脚底抹油离开此处了,但是纪安心怎么可能看着他就这么逃离出去? 纪安心的拳头再此亮出,一只洁白的,看着有些柔软的拳头,直直对着奸佞生的腰椎。 擒拿穷凶极恶的罪人,打断脊椎绝对是最为安全的做法,若是不用活口那么打断哪里都是不会受到责难的,因为奸佞生手下的性命,多的估计连他自己的数不清。 那么这种情况,是否还有必要留存这罪人的行动能力呢? 没有当场打死就算是纪安心保持着克制了。 这个时候的纪安心,身上原先就有的八处伤势全部都崩裂了,血液正在往外股股的流淌着,腿上那一处伤口还被周吕岳的最后一击撕裂了,看起来有些凄凉。 挥出打碎牧流星心脏一拳的手臂,上边密密麻麻的细密刀伤,胸口也被留下了足够数量的伤势,血液已经将他今天才换上的衣服染的暗红的一片,血液顺着衣摆往地面上洒落着,看起来这伤势也不算轻松,而眼前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堪一战的敌人。 画皮仵作·奸佞生! 远处悄悄看着战局的莫惜声,脸上却是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不知道纪安心知道了会不会有些开心,开心两人之间终于有了转机? 第137章 拳下生死茫茫多 画皮仵作·奸佞生这个人,在江湖上名声很大,但却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他长成什么模样,大家都知道此人剥皮盖面的本事堪称一绝,也因此对这人可谓是人人喊打。 但是因为他这世间都算是顶尖的换脸之术,让无数人只能恨他,却不能真正的找到他。金不换手下有这样一个人,着实是让金不换行事方便了许多。 因为没人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是金不换的手下顶替的,也没人知道今天所见到的朋友还是不是自己要好的那位。 奸佞生在江湖上扬名,靠的是他的本事,但这不代表这人的武功就差了,能够仇人无数还活的有滋有味的人,不可能没有一身过硬的武艺。 五年前的奸佞生位列人榜第七,而如今的他有多少本事,就不被人所知了。 此时的纪安心身上伤口不少,虽然都算不上严重,但这流血的伤口,对他产生的影响还是不少的。 之前向着牧流星和周吕岳出招,也并未留手,只能说是在不造成自身伤势加重的情况下,他已经出了最大的力了。而事实也是他成功的将牧流星打的垂死,周吕岳身子道消。 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着,但是奸佞生的身影还在悄无声息的往后推移着,身上没有半点动作,但这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你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纪安心说话的声音很是平稳,似乎身上的伤势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话里威逼的意味冲着奸佞生而去,身上本来消散了些的真气此时也再度浓厚了起来。 “我问你,人无心可活否?” 奸佞生还在倒退,口中却传来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而且意有所指! “可活!” 这句话并不是纪安心所说的,而是生机渐渐断绝的牧流星所说! 这次,没有那代表性的一片星河洒落,也没有那快捷而迅猛的身法,有的只是一只苍鹰扑击的壮烈,和彗星袭月的决绝! 蕴刀流星?并不是,而是刺客之道,玉石俱焚的舍身一击! 刀光在白日里发出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绚烂的光芒。这一刀,可以说是牧流星的绝唱! 破空声? 并没有,这一刀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有的只是那胸口可以看清对面的破洞中挥洒而出的血迹,血迹停留在了半空之中,这时只有牧流星持着那仅剩的刀柄和上边不到一寸长的刀锋! 这小小的刀锋散发出的光芒然人不由得感觉到了热切,让人会联想到了太阳的温暖和烧灼。 这一刀,正是流星! 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称呼,也没有什么威名震震的名字,有的只是牧流星自己的名字,这一刀就叫“流星”! 生死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模糊,胜负也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所遗留的只有这烧尽了牧流星最后一点生命残渣的舍生一击。 而纪安心就在他牧流星的眼前了! 流星冲向了纪安心的咽喉,迎面而来的炽热已经让纪安心感到了烧焦一般的滋味,这时候他能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狠狠的迎击! 拳头上没有青龙的龙首,也没有霸下的虚影,但这个时候周遭所有的人都能听见龙吟之声响彻了这宽广的大街。 不必说这一拳正是龙啸,而这一拳被叫做龙啸而不是龙首的原因,正是这一拳的真意。 拳出龙啸,重点在于拳头,在于足以撼动风云的那一只拳头! 纪安心在这个关头挥出了超越自身巅峰的一拳,若是说龙首虚影凝结是纪安心这个境界的巅峰,那么现在这一拳,正是突破了限制的一拳! 牧流星煌煌燃烧的生命,和那满是决绝的流星,换来的却是纪安心超越自身极限的有力一击! 生命有多少分量? 或者这样说,舍去一切只为了这一刀的牧流星此时有多么强? 人总是会说生命的沉重是任何人都无法背负的重量,又或者说生命的分量是人难以承载的沉重。 而牧流星此时的一刀,就是这种无人可以背负、无人可以承载,甚至无人可以接下的生命力量! 纪安心是人,所以他无法接下这一刀,但是他的拳头却能挡下这一击被赋予了生命分量的流星一刀! 纪安心挥出的拳头,已经不能算是人的范畴了,这一击只有一点,那就是拳头,纯粹的拳头。 不是拳横的拳头,也不是权利的拳头,甚至不是人的拳头。 这一拳,就只是拳头! 巅峰的龙啸拳招! 纯粹到无我无人的一只拳头,正面迎向了那一刀! 迎向了那一刀飞逝而热烈饱满的流星! 终于,在奸佞生的眼中,在莫惜声的眼中,在正在赶到的也非真的眼中和离的老远,来到西北还没几天的丘便来的眼中,这两者,交汇了! 没有轰鸣声,没有空气的爆响,也没有真气的交汇声,甚至连西北一刻不停的风的呼啸都没了,这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凝结在了这里,并且一动不动。 回到一开始的那个问题,人无心可活否? 牧流星说可活,纪安心沉默以对,奸佞生但是面单着有些诡异而不自然的笑意。 人无心?可活吗? 一只黑压压的大手当空落下,朝着纪安心的头颅轰然而至! 一只巨大的匕首法相,孑然独立在这渺小的天枯城中! 人无心,当然活不了。 牧流星身死! “千山皆寂寥,秋落长溃颓。无算神仙道,挥刃屠龙蛇!” 千秋无算·屠龙蛇! 匕首法相向下直刺的一击被挡了下来,而挡下这一招的正是那佝偻着腰身,咳嗽个不停的捕神·卜算易! 一轮大日,定在天中,一只金色雄鸡,用喙顶住了屠龙蛇那巨大的匕首! 而屠龙蛇法相中的那只黑色巨手,却落在了纪安心的头顶上! 挡住了这一击的,却是一只看起来短小的像是竹竿的器具。 顶上,是一直伸的笔直的指头,禹王槊! 纪安心真正的底牌,纪浮沉封存这三生指的那一只禹王破山朔! 这是黑色的大手落下来了,将纪安心手中的禹王破山朔压碎了,一瞬间似乎所有一切都慢了下来,一只巨大而匀称的手臂残影,就凝结在了半空当中,对着屠龙蛇的黑色手掌法相,点了上去! 这时候,无论是屠龙蛇,还是那个卜算易,面色都发生了改变,屠龙蛇是认得这纪浮沉的手笔,而捕神脸色难看是因为他知道,纪浮沉要来了! ...... 这段日子,卜算易一只和屠龙蛇呆在一起,一边观察着纪安心和牧流星,一边追查这关于魔的消息。 要不是前几天,屠龙蛇看见了自己的那个徒弟正在策划者一起针对纪安心的刺杀,他才懒得和卜算易一同关注着小辈之间的搏杀,在它看来这种先天层面的战斗,是在是提不起兴趣。况且他有很多徒弟,牧流星只是他抱有最大期望的一个罢了,要说多么的珍贵,却也算不上。 他有很多个徒弟,但是牧流星绝对是最特殊的一个,只因为他练成了那奇功《八方风月藏刀式》,而这门武功是他想要得到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绝杀真龙的重要棋子。 而此时,棋子碎裂了,连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这也意味着他要么更换一个屠龙的办法。要么,从新打造这枚被他寄予厚望的棋子。 所以他出招了,对着纪安心凝聚了法相挥出了那一只手臂当中握着的匕首! 只是匕首被跟在一旁的就旧时老友卜算易阻挡了下来,所以他只能舍弃了巨大的匕首,凭借着那一只黑乎乎的手臂,给自己出气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纪安心手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大杀器! 即便他没有想要杀死纪安心的打算,但在这一招之下,他只能先想个办法,在纪浮沉的三生指之下,保住自己的法相了。 本来一场简单的年轻人之间的刺杀和反击,一瞬间就成为了多方大能之间的较量,事态的发展已经让躲藏在远处的莫惜声瞠目结舌了。 与她一并沉默着只剩下震惊的还有丘便来和也非真。 屠龙蛇一时激愤之下动用了全力,苍天念诵出了他的诗号,也正是因为他的全力出手,才让卜算易没有将他的攻击全被阻拦下来,这才逼出了纪安心一直想要找机会使用的那一柄禹王槊。 只要他使用了禹王槊,那么纪浮沉就必然会尽快的赶来! 就在这时候,遥远的京城里边,刚才来到了六扇门总部坐下身子打算开始办些正经事情的纪浮沉,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纪安心所用的那柄禹王槊,是他父亲纪浮沉送给他母亲照顾自身的,此时这柄禹王槊的使用,让纪浮沉感到了些许的愤怒。 一是纪安心居然从他的母亲那里拿到了用来保护他母亲的禹王槊,另一个则是对于纪安心居然动用着种手段而感到不满。 按说身边有捕神在跟前,他根本没有机会招惹到值得动用这禹王槊的对手,这个时候使用了禹王槊,只会然纪浮沉第一时间认为纪安心有些太弱。 纪安心使用了这个东西的情况和在影像当中情形并不一样,在影像当中,他的所作所为纪浮沉都通过了和捕神的交流掌握了纪安心的动态,而那个时候的纪浮沉对于自己儿子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纪安心使用了禹王槊,只会让不知情况的纪浮沉感到失望和不满,但终归是自己的孩子,他绝对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所以此时的纪浮沉正在朝着家中走去,要先和自觉妻子道个别,然后赶去西北收拾收拾自己那个不怎么中用的儿子。 这头屠龙蛇的手掌虚影,被纪浮沉封存的一击三生指打的消弭了不少,这个时候卜算易终于抓到了机会,将屠龙蛇的招式全数的留存在自己的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也算是保护住了纪安心这个看起来麻烦多多的家伙。 他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感觉除了一开始安排给纪安心的考验之外,这事件演变的越演越烈,到了此时两个天境高人都被牵扯的下了场,那么事态升级只怕已然不遥远了。 屠龙蛇的动作被卜算易完全的挡了下来,见此情景,屠龙蛇冷冷的发出了一声“哼!”,然后掉头就走,快速的消失在了着天枯城当中。 卜算易看着这屠龙蛇完全收起了要杀人的意愿,身形一闪,也逐渐的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纪安心那一记纯粹而有力的拳头,将舍弃生命也要出击的牧流星,打的彻底的死去了,此时的地面上,除了两位天境加收的痕迹之外,还留下了牧流星那彻底断了呼吸,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的尸体。 远处的也非真面色十分难看,u看书 uukashu因为纪安心身上老伤未愈新伤就怕满了身体,这让他之前的努力治疗仿佛成了一个笑话一般。 远远的丘便来的身影落在了一个拐角后边,脸色难看之际,但是终归没有对着伤势不轻的纪安心出手,因为他看见了城守,也非真。 他兄弟的仇怨,算是结下了,而如何杀死受到了保护的纪安心就成了他心目当中最大的一个执念,牧流星的血仇,他非报不可,只是不会是现在。 莫惜声在短短的一点时间里,看见了纪安心悍勇的击杀了几个敌人,此时的她满心都是纪安心一身伤痕的样子,面孔上流露出了一股子担心的意味,但是此时的她只能躲在远处,默默的继续观望。 毕竟此时的莫惜声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既不会武功,有没有和纪安心建立多么深厚的感情牵绊,此时的二人只不过是相互认识罢了。 这个时候,那个画皮仵作·奸佞生的身影,还在飞快的倒退着,尤其是当也非真降临了此处的的时候,他后退的速度变快了许多,似乎是在畏惧也非真一般。 奸佞生丑人很多,名声也可谓是狼藉,此时遇见了难以匹敌的对手,能做到的也只是快速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面的自己的身份被纪安心告知了也非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当真的生机渺茫了。 这边发的战局就此算是告一段落,此战时间不长影响到是不小。

第138章 再做交战浣秋风 此间战斗结束,纪安心带着满身的伤痕还沉浸在之前那简单的一拳当中。 这一拳堪称是登峰造极的一击,也是轰开了困锁真我囚笼的一拳。 拳不是权利,也并非拳横,就只是单纯的拳头罢了。 或者用来安身立命,或者靠它维持本心,但拳头,就只是拳头。 “拳是拳,我是我!” “纵拳凭我意,我意即天理!” 两句话从纪安心的口中传出,一阵真气动荡,纪安心武功再做突破,晋升先天破障境! 周身真气环绕,地面在这真气的肆虐之下,居然隐隐有了动荡的意思,虽然还未登上渡厄境界,但此时的纪安心已经有了几分地境高手的气势! 屠龙蛇早已远走,倒是没见着纪安心突破的架势。 只是卜算易佝偻着身子,还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纵拳凭我意?我意即天理?你是要做天理吗?” 这话出自赶来的也非真口中,未能详细看到纪安心交战的过程,并且对纪安心了解不多的他想歪了倒是情有可原。 这我意即天理,可不是凌驾天理的意思,而是以天理为本,正道为骨,赤诚为血肉的宣言。 此时的纪安心还沉浸在突破和那一拳的感悟当中,倒是没功夫理会也非真的质问。 一旁站着的卜算易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对也非真的话感到失望还是对纪安心的状态不够满意。 “那个逃窜的,你且带话给金不换。告诉他若是能胜过千古唯一,那就算他洗净铅华。” 卜算易嘴唇微微颤动,这一句话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正在飞速离去的奸佞生的耳中,虽然奸佞生不解其中意味,但还是停下了身子,深深的朝着卜算易施了一礼。 他知道,卜算易这句话算是放过他了,因为金不换此时已经关押在了泉州府大牢当中,有什么让他传话的必要呢?这句话不过是捕神放他一马的台阶罢了。 虽然不知道捕神有什么深意,既然他这么安排了,自然只管去做便是。 “捕神大人,那人是什么来路?” 也非真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不对,虽然不认得奸佞生,但是对于金不换门下走狗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因为他想要和金不换交涉一二,若是通过这人是否可以达成他的目的呢? 一边恭敬的问着捕神卜算易,一边双眼牢牢的记住了逃窜的奸佞生的面貌,似乎做好了事后追捕的准备。 卜算易向来只有高手的架子,但却没有捕神的架子。 此时看了一眼也非真,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也非真面色大变。 “你的夫人,就是被此人剥皮了,虽然还未死去,但也差不了多长时间了。” 也非真早就感觉自己夫人不是本人,但是碍于自己夫人的生命,他一直没有作声,此时捕神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一些事情。 听了这个消息,也非真身子一颤,深深的弯下身子,对着捕神颤抖着施了一礼,问到:“请问,在下发妻所在何处?” 也非真一瞬间情绪就失控了,说话声时高时低,身子持续抖动着。 卜算易这个时候方才将身子转向了也非真,双眼第一次正视着他。 “若是我所料无错的话,应当是在金不换宅地的底下。” 金不换和卜算易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说起来也不算复杂,金不换乃是卜算易亲自牵连的线人,从金不换那里所得到的消息,只是为了给金不换安排一场他期待已久的战斗罢了。 卜算易并非金不换的后台,金不换后台另有其人! 这个后台很有能力,又偏偏是卜算易不能招惹的存在,所以明知金不换作恶多端,但却无法将之绳之以法,这也是卜算易对他满心厌恶的原因。 而金不换的要求,对于卜算易来讲也是一个将他制裁的几乎。 千古唯一的功力在卜算易眼中,是比金不换还要强上许多的,所以在卜算易的眼里,不远的将来,最多一个月的时间里,金不换就会迎来他罪恶满盈生命的末路。 所以此时对于金不换的容忍,就当是对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慈悲罢了。 也非真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弯下去的身子也未直起来,保持着这个施礼的姿态身形爆退!在一个转角处才直起了身子,飞速离去。 而他正好从莫惜声的身边跑过! 此时的也非真情绪失控,连收敛自身气劲的功夫都没有,一心只有自己那可怜的妻子,身上勃发的真气将莫惜声带倒在地! 莫惜声在这种情况下,惊慌之中发出了一声宛如受惊小兽一般的惊呼,这个时候正巧纪安心终于完成了突破,周身四溢的气劲收回了体内,蓬勃的气息也平复了下去。 而他终于发现了莫惜声的存在。 卜算易早就发现了这个在一旁悄悄观察的小姑娘,也非真则是对这个下人没什么在乎的必要,只有纪安心是完全没有发现莫惜声的存在。 此时一声有些可爱的惊呼声,让他终于发现了这个原本应当和他产生情愫如今却只是相互认识的姑娘。 丘便来还在远处观望,他自信即便是作为捕神的卜算易也不会得知他莲花杀手的身份,应为采莲君的身份早就天下闻名了。 即使世上有个刀锋寒知晓这些,他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杀手身份被暴露出去,因为刀锋寒太好懂了。 刀锋寒喜欢交朋友,但是到现在却没有一个朋友,因为他的朋友都在杀他的过程中死在了他的刀下。 所以刀锋寒从来不会说废话! 而丘便来莲花杀手的身份,在他的眼中就是废话。 所以此时的丘便来没有一点的担心,他很镇定,所以他一直站在那个不算隐蔽的角落里边。 纪安心终于做出了一件有用的事情,身形闪动,将倒在地上的莫惜声拉了起来。并没有什么揽入怀里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像是拽起了一个倒地的陌生人一般,将莫惜声从地上带了起来。 纪安心不是那种左右逢源的性格,也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样子,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有着浓厚背景的,仍然带着普通人家性子的少年罢了。 即便这个少年已经有了问鼎人榜的实力,他也只是一个少年罢了。 充其量,是比其他人对接下来的事态知道的稍微多那么一点而已。 不过莫惜声对纪安心的误会,算是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了。 因为,纪安心那一身看起来十分严重的伤势。 血液顺着细密的刀口流淌着,染红了身前的衣服,在地上留下了一排鲜红的脚印。 虽然随着他的突破,伤口开始止住了流血,但是失去的血液却不会就这样恢复了。此时的纪安心脸色很苍白,像是下一刻就会跌倒一般的虚弱面貌,让他俊秀的面容有些柔弱。 “纪安心,你父亲的人情我还上了,之后的事情我不会再做过问。而金不换的欠的,却还没有还完,你自己小心。” 金不换欠的,当然不是欠下了纪安心那个几近无敌的父亲人情,也不是欠下了捕神卜算易的人情,他欠的是对于正道公理的一份大债,一份即便身死也还不清楚的债。 对金不换来说,这份欠债好在不用他还。因为他是金不换! 对于正道和公理来说,好在有六扇门和法度,这份债总有办法让他偿还,而且不止要用性命来偿还。 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欠了天下善良和公道债务不用偿还的存在,因为正义终会到来。 因为这世上的正义总有人在一直维护着存在。 卜算易说完了想要说的话,身形像是一只展翅蹦哒的雄鸡一般,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这个地方,一路朝着屠龙蛇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也许是为了保证屠龙蛇不会再度回返过来试图击杀纪安心? 丘便来这个时候若是冲上来,那么背负着伤势的纪安心应当是必死无疑了。 可惜一把刀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直直的对着他的后心要害,让他此时没有闲暇来为牧流星报仇。 刀锋寒! 没有诗号传来,也没有动静。 相比之前纪安心所看到的影像纪安心养伤没有耗费那么多时间,大概提前了四五天。 所以今天这个日子里,刀锋寒还没有去外边那个小村落里,也没有追杀那些个可恶的诈骗者。 不巧,卜算易和屠龙蛇的出手声势,让这天枯城里不多的几个算是高手的武人都朝着这个方向赶来了,所以丘便来就这样撞见了刀锋寒! 两人之间的恩怨,纪安心是在影像当中有所了解的。 一个杀手,一个是杀手的目标。 两人交手过一次,而且仇怨不浅。 此时的丘便来被刀锋寒用着“狼伦”直指后心要害,但是刀锋寒却没有直接动手。 因为刀锋寒从来不会在背后杀人! “丘便来,你运气不好出现在了我眼前。” 刀锋寒的话从丘便来的身后传出,那柄宝刀随着他的声音稍微往前一点,刚好戳在了丘便来的后心处。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一刀戳碎我的心脏?” 这个时候的丘便来很有气度,并没有因为后心要害被宝刀戳着就惶恐,作为一个杀手,一个位列人榜榜眼的高手,还不至于因为这种情况就会瑟瑟发抖。 况且两人之间的了解,可一点都不少,丘便来知道刀锋寒不会在背后伤人。 “我给你机会和我较量,但是你也别想跑。” 刀锋寒是好人吗? 这也说不上。 他会抢攻,突袭,甚至以众敌寡。 但是从来不会使用什么阴谋,比如下毒和偷袭。 他总是认为除了被他用刀杀死意外,没有其他的法子能维系他刀神后裔的身份。 而刀,从来都不是用来偷袭的。 这两人的对峙,终归是闹出了动静。让在他们前边的纪安心发现了这里的事情。 纪安心一眼就认出了刀锋寒,毕竟在那段影像当中,两人在一起出现的时间可不少。 顺带的,也认出了这号称采莲君实则是莲花杀手的丘便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将莫惜声护在了身后,身上隐隐的散发出了方才突破之后,那不容忽视的气势。 “切,你丘便来还有帮手?” 此时的刀锋寒可不认识纪安心,更是没有什么交情。纪安心身上的气势并没有单独的落在丘便来的身上,所以让他误会了。 不过刀锋寒从来不是一个会感到畏惧的人。 面对着两个人,并且已经将自己暴露在了丘便来知晓得情况下,出手伤人已经不是偷袭了。 以一敌二可容不得他做什么放弃占取上风的游戏,所以狼伦往前一送,就要放进丘便来的心脏里边! 丘便来在纪安心散发气势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妙,在刀锋寒将刀刺入他的身体之前,他就往前冲出了一截。 刀锋寒的刀,uu看书 ww.uukanum 没有带走丘便来的性命,但刀锋寒从来不会只出一刀,尤其是在这一刀还没有杀人的情况之下。 刀,天地反复! 脚步,越走越急! 从大步的前冲变成了稀碎的踩踏,刀端在身前,刀尖直追丘便来的身影。 身死一般都会很快的得出结果,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刀锋寒的刀,并没有单纯的锁定丘便来,而是连带着纪安心一同封锁了。 天翻地覆刀,纪安心在影像中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次。 这个时候他那里还不知道自己让刀锋寒误会了,脚下向着前方狠狠的一踏,身形急促的向后方飞渡而去,顺便还将莫惜声一同带走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无疑是让刀锋寒明白了,纪安心并不是和丘便来一伙的。 所以刀锋寒决定给丘便来一个公平对战的机会,方才在以一敌二的准备下,施加先手是一种公平,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继续追击丘便来有违他一贯的习性。 所以刀一转,身形一停。 “狼伦”拄在身前,等着丘便来停下身子,和他“公平”一战! 丘便来在疾走,纪安心在急退。 两人面对着面,朝着同一个方向运动着。 丘便来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纪安心明白丘便来想要做什么! 那就是杀他!

第139章 秋草覆霜丘便来 丘便来身形移动的速度很是快捷,纪安心爆退的脚步也不算慢。 但是两者之间的交战,此时绝对不可能逃避的得了。 纪安心在影像当中,知晓了丘便来和牧流星之间的事情,见着丘便来朝着自己飞奔,当然明白丘便来的想法。 但是想要杀死刚才做出突破的纪安心,又哪里会是丘便来所想的那般容易? 纪安心的功力突破之后,与丘便来之间除了一身伤势意外,就不再有什么差距了。 退者,心念电转。 袭杀者,一门心思! 这一战注定不会惊天动地,但绝对不会在刹那之间就分出生死! 因为在那边,还有一人虎视眈眈! 刀!锋!寒! 丘便来脚下步履匆匆,纪安心身后遇着坎坷路障。 此战已经不可能避免了,那么这个时候,纪安心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在此打退了丘便来再说其他! 拳头还是那一双肉拳,只是这个时候,这拳头变得有些张扬了。 因为纪安心压下了所有的杂念,无论是逃避还是杀意,不管是畏惧还是愤恨,此时都与他无关。 这个时候纪安心只有一对拳头,一前一后接连砸向丘便来! 身形还在爆退,拳头却已经砸出,无论怎么看这一招,都会觉得有些鲁莽而无谓。 纪安心是初出江湖的菜鸟吗? 并不是,所以这一招还有变化! 莫惜声还在顺着纪安心的力道飞退着,但是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只有咬紧了牙,不发出一点声响,为了不扰乱纪安心的搏杀。 畏惧这种情绪出现在一个小姑娘的心中,无论是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的地方。一个未曾练武,一心只想着寻找亲人的小姑娘,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得到谅解的。 但这个时候的丘便来,显然没打算动用自己的恻隐之心,或者说在他成为杀手的时候,所谓的侧影之心就已经被拿去喂狗了。 杀手不全是冷漠无情的,也有杀手只是将杀人看作工作,在工作之余的时候,肆意的弘扬着爱心和善良,但是丘便来并不是这种杀手。 在他的眼中,杀手是他的人生。 如果按照咱们常说的九九六这种格式来讲,丘便来在工作的时候就是零零七! 从每日的零点到下一个零点,每周七天他都是杀手! 此时的他想要杀死纪安心,然后再面对刀锋寒。所以莲花杀手还是采莲君,对他来讲毫无意义。 现在他只要杀人! 杀纪安心! 前冲着的他从身上的物件当中摸出了他那白玉莲鄂,对着近在咫尺的纪安心挥洒出了他那自傲的兵器奇门武功! 莲鄂在这一瞬间迎风便长,一片虚影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朵巨大的莲鄂。 花瓣并不是高洁的白皙,而是杀戮的艳红! 这一击没有翠绿的荷叶作陪,也没有迎风招摇的妩媚,而是充满着杀戮气息的腥臭,沾染了无间阿鼻的罪孽! “炼(莲)神击” 纪安心听不出来丘便来口中说的是莲花的莲,还是锤炼的炼,但是这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纪安心的拳头,该怎么打破这有些惊人的招式! 丘便来报出了自己招式的名字,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彻底的打消了纪安心对他毫无防备的天真想法。 虽然他不知道纪安心是怎么了解到他的目的,但是他知道纪安心知道了他想要杀死对方的想法,那么这就没有再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一对拳头,看起来并不是巨大,虽然与寻常人的拳头相比,纪安心的拳头已经足够巨大而有力了。 但是在面对着丘便来这一记炼神击的时候,那对拳头确实显得十分渺小。 巨大和渺小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对比,就和这场突然的交战一般,不值得做什么宣传,也不需要世人去瞩目。 大与小,浮华和简单,两者终于要交汇了。 纪安心本来在爆退的身形在这个时候,用脚撑住了地面,在地上划拉出了一对平行的,陷入了地面半尺的印记。 轰鸣! 这是纪安心陷入这场纷争之后,发出最大的一次轰鸣声,很是惊人,也很没有价值。 不如说以寻仇为目的的厮杀都显得很没有价值,但是寻仇这个理由足够支撑一场厮杀了。 厮杀的结果,自然是强和弱的分辨,但是厮杀产生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甚至有些时候,会蒙受双倍的损失。 痛苦和怨恨常伴在这些江湖人的身边,快意,却总是急剧的来,然后悄然的走。 纪安心的拳头牢牢的打在了那柄莲鄂上边,地面在这巨力之下发出了不堪造作的呻吟,发出了让人脚软的晃动。 这些都只是两人交击所产生的。 两者的对轰没有僵持,或者说在一个瞬间就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纪安心的拳头发生了骨折,最尾端的两根指头,断了,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模样。 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在这一次的大力对击之中再度崩裂开来,但是却没有流出多少的鲜血,或者说,纪安心之前已经流失了太多的血液,此时依然没有多少血液可以顺着伤口流淌出来了。 丘便来在这次临时起意的袭击当中,看似初步的打成了目标,似乎是他占据了上风一般。 但是这些都只是外人所能看见的。 就在莫惜声打算为纪安心身上的伤势而惊呼的时候,丘便来吐血了! 这血吐的很是突兀,就像是在苹果树上边,掉下来了一个菠萝一样的让人费解,一样的会被人一眼就看到。 求变了的这口血,从他的喉咙里穿了上来,一路上不知道经过了几道手续,也不知穿梭了多少个器官,这口血并非鲜红,而是有些可怕的纯粹黑褐色。 丘便来不是可憎的魔族,他这口黑色的血只是因为他那颗已经变得纯黑的心。 即便是个杀手,也总有不用出工的时候,丘便来黑了心,所以从不休息。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血液有一部分成了这种骇人的黑褐色。 这种血液,在丘便来的身体当中也只有心脏那一团是这样的。 这么一记力量的对拼,伤到了他的心脉,这盘踞在心头的黑血,被生生的打散了,顺着丘便来的喉咙突破了出来。 这一击对拼,却是身负伤势的纪安心更胜一筹。 但是这场战斗不会因为这一击对拼的结果而停止下来,第二次对拼正在路上。 纪安心收回了发生了骨折的左手,捏住了右手的拳头,将拳眼靠在了腰间。 左手舒展开来,两根歪曲的手指显得十分扎眼。 伸开的手掌并成了指刀,正直直的朝着上方,用手心面对着丘便来。 前脚虚点在地上,后退站的很稳,支撑着他十分疲惫的身体,而下一招就在眼前了。 丘便来收回了自己的莲鄂兵器,段在手里细细的品鉴着,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端详的。说到底,不过是一柄玉石铸就的莲鄂罢了。 口中黑褐色的血液都没顾上擦拭,一门心思的看着手中的莲鄂,时不时的用余光瞥一眼身后持刀拄立在身后的刀锋寒。 很明显,眼下的他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你因为顾及那边的刀锋寒而无法全力出手的话,那你可以先和他比试,我还有事不想和你纠缠下去。” 纪安心扮演着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说出了这番话。 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刀锋寒赶紧的出手,这丘便来不是他的对手,加上身上的伤势以及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觉,讓纪安心已经不想这样纠缠下去了。 “丘便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和这个小哥交战,但是显然你无法轻易的取胜了。” 看了一会功夫的刀锋寒终于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一种心态,让他说出了后边的一句。 “不如你乖乖的把头伸出来,让我送你上路!” 丘便来心里边算盘打的噼啪响,盘算着就下来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会被两人围攻。 杀手,终归是一个惹人生出怨恨的职业,而莲花杀手越成功,那么做背负的骂名自然也会越来越大。 “小兄弟我无意和你战斗,但是却不得不为,请见谅。” 这是丘便来对着纪安心说的,一张嘴就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不得不为?”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纪安心即便是有些涉世未深,也不会被这么一句可笑的谎言给骗过了。 所以迎着丘便来的是另一只简单的拳头。 虽然人人都有拳头,但能达到纪安心这种程度的也真的不多。 即便是江湖人多多少少都会点拳术,但能有这般坚决的也绝没有几个。 纪安心已经在拳法的道路上走了出去,而第一个尝试到了滋味的人,正是大放厥词的丘便来。 没有浮夸的声势,没有夺目的光影,当前走在了质朴的凝练拳头道路上的纪安心,在这个阶段开始了新的征程。 而第一站路,就是在那段影像当中三招就被刀锋寒斩杀了的丘便来! 只是这个时候,刀锋寒突然的出手了,抢在了纪安心的前边。 “狼伦”倒提着,在地上拖出了一串火光。 “登天路”纪安心看见这一招,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一招的名字,在影像当中,也是这一招奠定的了解了丘便来的性命的基础。 这一招却没有超出丘便来的预料,因为刀锋寒的很多资料在他前些日子里刺杀刀锋寒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功课。 刀锋寒的“公平”大多数时间都是靠着心情维持着,只有一个不偷袭的底线算是确定,其他的所有姿态,几乎都不能当真。 这一招“登天路”丘便来是见识过的,这一招刀锋寒很喜欢用,一般用来先手,偶尔用来追逃。 尤其是在上一次暗杀的时候,这一招可是在丘便来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此时再度见着这一招,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玉制的莲鄂开始挥舞,像是莲花正在慢慢开放的样子,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些许高洁的意味,宛如一只花骨朵正在慢慢的绽放一般,柔顺而带着难以遏制的力量。 这一招蕴含的东西说不上生命力,也不是什么法相天人,就只是丘便来武道感悟的体现。 但是丘便来难道是一个柔顺的人? 这个结论让屠龙蛇听见,能生生的笑掉大牙去。 丘便来柔顺?那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刀锋寒的奔走是十分的快捷,这一点纪安心很是清楚,但是丘便来对刀锋寒的了解,只怕是还在纪安心之上。 他们两者的关系,甚至比纪安心和牧流星之间的恩怨还要长远的多。 刀带着火花向上飞斩,这一刀就是冲着要将丘便来分尸两段去的,所以凶悍和杀气浓郁的让人几乎可以闻见铁锈味。u看书.ukashu 但这一招显然无法带走丘便来的性命。 因为就在接触的时候,“狼伦”被丘便来那一朵花骨朵挡了下来,而且不光光是攻守交替,更是主次变更。 这个时候纪安心发而成了那个看戏的存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刀被阻拦,而刀锋寒是不屑使用刀以外的武器的,对于弯刀和细刀,更是会冠上娘们用的刀这种称呼,所以刀锋寒是一个粗豪的,大智若愚的家伙。 区区攻守易位,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刀光从受阻开始,逐渐地变得更快了起来,几息之间就成功的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亮银色的刺猬一般。而这个刺猬正在用自身的尖刺,碾压向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的家伙身上。 莫惜声终于脱离了这个危险的战场,从地面上爬起身以后,就悄悄的顺着远处的方向离开了这混乱而可怕的地方。 没有敢打扰纪安心,只是稍稍的拽了拽纪安心的衣袖,表示了自己离开的意愿之后便欢快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跑了过去。 莫惜声脱离战场绝对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也只有这个样子,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进行一场酣畅的战斗。 这一战也许可以成为认识刀锋寒的契机,所以纪安心即便是有伤在身,但还是没能忍住自身的情绪。 这一场或许会精彩绝伦的战斗,终于进入了正戏当中!

第140章 花生恋绽刀锋寒 丘便来手中莲鄂化作一朵巨大的,正在盛开的莲花,花瓣绽放时散发着无尽的生命气息,就这样装上了刀锋寒那一轮璀璨的刀光! 刀是和刀锋寒名字一般的寒冷,刀光更是掀起一阵阵寒风,在这深秋季节里肆虐起来。 莲花美丽而柔顺,但绽放时候带着的不屈的刚强在这深秋,总觉得不那么合适。 两者碰撞到了一起,玉石的莲鄂和“狼伦”之间发出了足以让人掩耳而走的尖锐嘶鸣之声,这一瞬间的碰撞,看起来得持续一段时间了。 纪安心身上的伤势方才和丘便来对了一击,已然崩裂开来,此时旁观的他却不能放下心中的忧虑。 刀锋寒和丘便来之间谁胜谁负,一时间根本说不出结果,即便他对刀锋寒很有信心,但不代表此战就十拿九稳了。 然而在这种纠缠之中,他却不能插手到这场对拼中去,因为刀锋寒喜欢的“公平”,让他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中十分讨厌其他人的插手。 丘便来对于他来讲,不光是私仇,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为了求胜,他可以突袭,骗招,甚至攻敌之必救。但却绝对不会再这种情况之下,与人合围敌手! 道貌岸然之人,口中会喊着大义,然后将自己口中的公丕和公道抛之脑后,然后以众敌寡以报私仇。 真正的正直之人,哪怕为了私仇厮杀起来,也不至于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下三滥招数,事后也不会粉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对于丘便来来说,刀锋寒真的是一个正直的人。 莲花的盛开过程,终归有个结束的时候,那朵莲花此时已经绽放到了极致,娇艳和美丽的花瓣已经不会继续的张开了。 而这时,丘便来这一击的精妙才真正展开! 盛极而衰,花开而败,花朵盛放之后自然是衰败的过程,所以这一招后半段的精彩在这个时候才展现开来。 娇艳的色彩逐渐暗淡褪去,水嫩的花瓣开始枯萎掉落,而丘便来手中的莲鄂,却是猛然的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感觉,顺应这花瓣掉落的轨迹,朝着刀锋寒轰然扣下。 咚咚的响声在两把兵刃交击的地方传了出来,这声像每一次出现,那一轮凛冽的刀光就会颤抖一下。 丘便来的莲花有三十六瓣花瓣,这意味着这种攻击应当是三十六次。 眼下两者的交击已然是第五次了,看起来刀锋寒的刀光最多还能坚持七八次攻击就会破碎,刀光圆环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豁口,可以看见里边刀锋寒矫健的身姿。 第七次交击之时,刀锋寒的刀圈被生生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停顿,虽然立刻接续起来,但仍然是露出了破绽。 此时丘便来眼中神光一闪,手上莲鄂仓惶了几分,强行赶在花瓣凋零之前落下了一记重击。 这一下说不清好坏,若是继续稳扎稳打,再有几下这刀圈就会破碎,但既然露出了破绽,也许这一记没有蓄满力道的重击也可以打散刀锋寒这一招刀光护体? 刀锋寒为了弥补刀圈的破绽,手上的刀比之前舞的更加迅捷了几分,虽然他不是天生神力的那种,但是多年来练武之余,一身的力道也锤炼的不容小视。 若是因为刀光变快几分就当他力量变小了,那就是大错特错! 这出自节奏之外的一击落了下来,刀锋寒手上的刀猛的一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刀圈破了! 丘便来手中的莲鄂不知道是什么物件,此时居然开放了! 一朵白皙曼妙的莲花,花萼将刀锋寒手中的“狼伦”刀尖,生生咬住,两把兵器此时停在了半空! 然后,就是一掌牢牢的印在了刀锋寒雄壮的胸膛之上,粗糙的肌肤上一道掌印落在上边,远远看去宛如一朵正在凋落的莲花一般。 掌印鲜红,一并鲜红的华美的,还有两人之间交错的兵器! 刀锋寒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落在了那咬住他刀尖的莲鄂之上,白玉染着鲜血,果真是妖艳至极。 本来势均力敌的场面顿时被破坏了去,生死之间的距离也模糊不清。 即使刀锋寒一身力道非凡,但却在丘便来奇门兵器之下吃了大亏,此时后悔谩骂皆是无用,只能默默吞下这枚苦果。 宝刀“狼伦”往后一抽,在刀锋寒身前划出一道圆圈,丘便来正在收回的手臂在这一击之下,洒落出了一抹妖艳的血光,而“狼伦”之上仍旧光洁如新! 这一刀丘便来手臂上只有一道刀口,这刀口深有半寸不到,没能斩下丘便来的左手,但这一刀却是削断了这丘便来的手筋,之后战斗之中,这丘便来的左手已无法再做攻击了。 两者交换一记之后,身形猛然分开,相识对望,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刀锋寒面容冷峻,似乎被那一掌伤的不轻,口中血迹未消,面色涨红,透露着一股子不正常的红晕。 丘便来面色惨白,左手上伤口往外流淌着血液,虽然看着不是十分眼中,但那只手掌此时微微颤动,却是再无变化。 丘便来正在尝试握拳,但却毫无进展,这只左手,接下来使不出什么力道了。 “那一招莲开再落的招式叫什么?” 刀锋寒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只是这声音嘶哑无力,方才的一掌之下,显然受伤不轻,少说也伤到了肺脉,才会有如此效果。 “这一招叫‘枯荣往生’,算是沾染了几分佛门气概,带着些轮回的宿念。” 丘便来声音很是温婉,一身气概总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在家修行的居士一般,不急不躁,总是静谧而平淡。 此时即便伤口还在流血,即便之前厮杀激烈至极,到了交谈的时候还是淡然而圆润,像是一方美玉一般。 “那你强行追打,岂不是驳背了宿命和轮回的规律?即便给我留下了一个掌印,却不见得能及的上你施展完全的一招‘枯荣往生’,你又何必?” “这一招太费心力,若是我施展完毕了,先不说你是否有法子接下来这招,我也再无作战之力了,想要杀死这个注定在此扬名的小捕快,只怕有心无力,只能如此,只能如此罢了。”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一旁的纪安心有话想说,但却说不出口,此时插言既无意义,也无益处,只好继续闭口不言。 刀锋寒终归是先行调整好了,在西北闯荡多年的汉子,早就变得和这风沙相似了,等待不是逃避,既然已经可以出招,所以刀锋寒就出招了! 刀倒提在身后,脚步迈得很大,每走一步刀上真气就浓郁一分,不是在积蓄力量,而是在凝聚心神。很显然刀锋寒想要在这一刀之下和丘便来分一个生死出来! 丘便来看着刀锋寒朝他走来,面色如常,只是因为快速的失血让他面庞上有些苍白。 微微的拉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算是一张笑脸。 手上不再握着那莲鄂的柄上,而是两指轻轻拈这莲头,将兵器提在半空。 两相结合,身后隐隐见着一尊迦叶虚像,端坐在丘便来身后,一身佛光熠熠生辉! 见此纪安心面上有些迟疑,怀疑这丘便来到底是什么来路,修的一身佛门武功,还明悟了几分真意出来。 莲花杀手,采莲君都是此人,那有这般修行的丘便来是怎么杀人无算的? 因为在那影像当中丘便来没有显露出自身的武功,就被刀锋寒一刀劈碎了兵器,几招之间就丧命了,此时见着丘便来的武功,着实让纪安心有些惊奇。 刀锋寒睁着眼睛,当然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行进的脚步半点没停,还是那样大步向前,刀上内息已然形成了规模,一闪一闪的,像是呼吸一般。 明亮的内息冲刷在“狼伦”之上,一阵阵的酒香挥散开来,这酒香由淡泊转向浓郁,从醉人变成了粮食的香薰,这时候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这一战终于到达了巅峰! 刀光闪过! 莲花被轻轻的向前丢弃出来,撞上了那一抹明亮的刀光,一瞬间纪安心像是失去了视力一样,眼前在那一瞬间变得昏暗无比,什么都不再能看到了。 好在只有这短短的一瞬! 当纪安心能看见事物的时候,眼前却是丘便来那张不知何时变得扭曲狰狞的脸,和他身后散发出灰黑色彩的迦叶虚像! 方才那眼前一黑的不光是纪安心,还有大步向前的刀锋寒! 视力恢复之后,他所看见的,却是丘便来宛如白玉染墨,由白色转变成了黑色,一身浩瀚魔威,那是看的明明白白! 前些年两者交战的时候,丘便来展现了一手无以伦比的精妙兵刃武学,一身佛家功法练的却总是有些别扭,出招之时杀气盎然,总让人毛骨悚然。 今时再见,那精妙的兵刃功夫还是让人赞叹,只是那一身盈野的杀气,消失不见。刀锋寒还当时佛门武学将他度化了去,心中还有些慨叹。 此时丘便来这一身魔气昂扬的姿态让他知道自己想岔了,这哪里是被佛门度化了,这是修了魔道,生生将一身的佛门武学全数污染了去,这癫狂的姿态才是真正的丘便来。 而他真的想要杀死的人,不是他刀锋寒,而是那接连战了好几场的小捕快,纪安心! 纪安心手中一柄禹王槊一闪而逝,此时丘便来的攻势的确凶险,但还没有突破纪安心承受的底线,被那魔气一激下意识的拿出了禹王槊来,只那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 丘便来杀不了他! “受死!受死!受死!” 丘便来此时完全释放了心中恶念,满心杀意的他连之前那副温婉如玉的姿态都丢弃了,此时更像是一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一般,满心只有杀死纪安心这一个念头。 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去,全是“受死”这两个字,涎水飞溅,端的是丑恶凶残! 丘便来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生路,他知道刀锋寒不可能放过他逃窜的,所以杀死纪安心之后他必然得带着伤势去面对一个坚定的刀锋寒。 若是不管不顾先去搏杀刀锋寒,不论能否取胜,那他也就失去了给牧流星报仇的最好的机会,时候再想杀死纪安心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选择使出全力袭杀纪安心,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莲花杀手丘便来,之前那迦叶拈花的虚像此时成了肆虐的大魔样式,满心憎恶和杀戮的意念借助佛家神通,成就了他自身的魔道! 此后再无丘便来! 纪安心遭到袭击,虽然十分的突然,但他心底早就做好了准备。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这一战他早做好了准备! 一拳挥出,真气凝结,这时候他挥出的不是那打破境界屏障的致简之拳,而是那早就突破限制的一招“龙啸”! 拳出龙吟乍起,拳上再无龙首虚像!真气源源不断的涌上自己的拳头,uu看书 ww.uukanshu.o 龙吟之声由一变二,由二变四,知道化成一百二十八声龙吟一同炸响! 这一拳打向了几近化魔的丘便来! 佛陀拈花是了悟了世间真意的美好,天魔拈花则是撒手破坏之前的玩闹,此时丘便来带着狰狞的表情,将断了经脉的手垫在前边,后边是那攥成了凤眼拳的魔焰滔天! 前手迎住了纪安心的拳头,一瞬间半条臂膀就炸裂开来,血肉四溅! 丘便来的脸上却还是那副狰狞的笑意,后手拳朝着纪安心的头颅打来,一副共赴黄泉的癫狂姿态! 纪安心也是长着两条手臂的,而且这两条手臂的长度超乎常人,所以他左手的拳头在这个时候一记上勾拳打在了丘便来的腰肢上! 这一拳因为之前那一拳龙啸的缘故,所以只是用上了臂膀的力道,没能打出最强盛的一击,但是即便只有一条臂膀的力量,这一拳也足够惊人了,纪安心的身体,可是板肋球筋,一身浩大的力量堪称举世顶尖! 纪安心和丘便来真气强度相仿,境界也一般无二,这个时候纪安心一身巨力顺着那上钩的左拳打在了丘便来腰上! 浩大的力量爆发出来! 丘便来顿时被打成了两段! 丘便来那一击作为杀招的凤眼拳,随着身子被打断而偏离了原先的轨迹,落空了! 丘便来,身死当场!

第141章 恍然事事皆宁息 丘便来身子断成两截,撒落在地上。 他周身的真气被纪安心这浩瀚巨力一击之下,全数打散了去,此时上下分离,成了一副人海浮沉的模样。 血雨顺着断口挥洒而下,底下的纪安心身上给结结实实的淋了一身,满身皆是那腌臜物件,此时端的是一个臭不可闻。 既然此战算是暂且结束了去,纪安心此时倒是心中一松,若是说些什么感慨,大抵只能说是宛如卸下了一身重负。 直到丘便来在地上彻底气绝,纪安心才发现身上挂着一身的腌臜物件,漫天臭气带着血腥味直直冲进了鼻腔,让他恶心欲呕。 “呕!” 呕吐声传来,好在纪安心一大早并未摄入多少食物,此时只是发出声响,并没什么东西从胃里翻涌而出,但这一声干呕,却是让正往这走的刀锋寒停下了脚步。 “这位捕头,你还好吧?” 按说被叫做捕快还是捕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纪安心对于这身份高低倒是不怎么看重,只是刀锋寒称其为捕头,那是真切的高看了纪安心一眼。 论武功,纪安心展现的实力已然和刀锋寒没什么区别了,别看影像当中刀锋寒三招斩杀了丘便来,但说起来两者还真是伯仲之间。 关于这一点刀锋寒心中自然是有衡量的,之前两人交手几招,当真是难分轩轾,甚至丘便来还略微占着点优势,就是这样强盛的丘便来,却被明显带着伤势的纪安心两招之间打的陈尸当前,一半坐北朝南,一份由西向东。 这般实力怎么着也能得到几分重视了,至少这份重视是看在了丘便来的面子上。 还在干呕的纪安心听着刀锋寒的问话,当时想要回个无事的言语,但却一个着急,被胃里酸涩的气味堆在喉咙里,咳嗽了起来。 越是急躁的时候,这咳嗽总是会愈加剧烈,此时的他只能弯着腰朝着刀锋寒挥手示意。 刀锋寒见状却是大笑出声,他是使刀的豪客,在他刀下分成两段的贼寇简直数不胜数,这下水淋撒一身的状态简直不要太多,所以此时的他却是对着气味毫无反应,反而对着纪安心笑了起来。 陷入狼狈的同级人物,总是让人感到有趣。无论是带着善意还是嘲讽的意味,这种有趣的感觉总是萦绕不散的。 刀锋寒一连串的笑声倒是豪迈的很,像是西北大风阵阵的挂过一般,一点都不收敛,也不会顾及什么。 好在纪安心在影像当中对刀锋寒了解不少,凭空多了几分欣赏,倒也没对此有什么意见。 好容易是止住了咳嗽,勉强适应了这令人不适的气味,方才站直了身子,双臂自然的垂了下去,这下子倒是让刀锋寒有些吃惊了。 “这位朋友,你这一双得天独厚的长臂可真是够惊人的,这可比寻常人持着匕首还要长上几寸,当真让人羡慕。” 刀锋寒身上可没什么伤势,这时候没注意到纪安心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也就罢了,却是对着纪安心的长臂说起了话。 “刀锋寒,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先帮我寻个医师过来吧,这些伤口都快无血可流了。” 纪安心有些自来熟的态度对了刀锋寒的胃口,朋友这个词正是让刀锋寒向往的存在。一声朋友倒是让刀锋寒有些激动起来。 “好好好,认识了新朋友,况且这朋友看起来不会是贪图财富的样子,那应该能相处的时间长久些。” 刀锋寒的话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当然是难以理解。但是纪安心是知道的,他之前的朋友大多都为了财富对着他下了杀手,那就只能连朋友都没得做,让刀锋寒送朋友最后一程了。 一边说着话,刀锋寒一边快速的离开了此地,不必多说自然是去寻找医师去了。 刀锋寒走得急急忙忙,什么多余的都没有留下,他这一走纪安心也就不必强撑着这虚弱无力的感觉,当即盘坐在了地上。 从一开始带伤作战,再到拳毙了牧流星,他身上的伤口就已经迸裂开了。在之后的借助其父力量的一击三生指硬撼屠龙蛇一击,到现在击杀丘便来,这之间的事情让他接连爆发全力,更是新添了无数伤势。 这个时候终于放松下来,那是连半根手指都不想再动用了,即便天生神力的他力气几乎没有用完的时候,但心力损耗不小的他还是直接盘坐在地上,也顾不上满地狼藉。 好在这时候他还有些常识,没有直接躺倒在这。 这带着一身外伤的情况之下,沾染这地上污秽痕迹,怕不是会沾染上什么恶疾。 另一头刀锋寒正在朝着这天枯城里大夫们聚集的区域赶去,这城市不大,医师也没有多少,更是连分开问诊的必要都没有。所以大夫都聚集在一条街道上,人数也不多,只有区区四人罢了。 只是刀锋寒一路赶来,却是一个大夫都没见到,就连医馆里的药草都消失一空了,正当他打算出去问问街坊们的时候,却见着城守也非真提着铁尺追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沿街飞驰。 两者一追一逃,距离刀锋寒是越来越近了。 “该死的!奸佞生,给我站住受死!” 也非真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一般,既然要杀人,人家哪还有站着受死的道理,果不其然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此人逃窜的更加卖力了。 刀锋寒知道这城守大人是个高明的医师,见此情景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若是我帮城守大人捉住了这个贼人,是不是就可以让他去给我那个新朋友诊治伤势了?” 虽然刀锋寒和纪安心之间还没有正式的互通姓名,但此时刀锋寒却已经当他是个要好的朋友了,遇见这种情形,当然是行动起来。 “狼伦”本身就没有刀鞘,此时一个翻转就握在了刀锋寒的手中,刀光一闪一道刀气顺着地面就飞斩了出去,直逼逃窜之人的双脚。 此人身法算是不错,当他看见了这刀气之后,一个鹞子翻身踏空而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只是刀锋寒的手段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去。 刀锋寒身子一晃,就站在了道路中间,宝刀一扭,却是天翻地覆,刀背在前。 连走几步,一式和那“登天路”架势相似的刀招施展开来,以刀背直逼半空中的逃窜之人。 “熬!” 天上那个人一声怪叫,身子曲折扭转把这要命的一道躲了过去,但却是被阻碍了行程,生生陷入了刀锋寒和也非真的夹击中间。 “奸佞生,你该给我偿还罪孽!” 也非真的话道出了此人身份,就是那画皮仵作·奸佞生! 之前也非真听了捕神的指点,连忙赶去了金不换的住处,四下寻找之后救出了自己那已然昏迷了的发妻,带着发妻一路飞奔回到了城守府中,顺手拍死了那个冒充的城守夫人。 稍微稳定了一下发妻的伤势之后,立马去了医馆那边带走了仅有的四个医生,为他的发妻救治。 当他回到了城守府中的时候,却是认出了那个易容成算命先生,此时还未来得及改头换面的奸佞生! 于是一场追逐战就这样发生了,也正好撞见了刚刚到此的刀锋寒。 “城守!你留我性命!我可以讲你夫人的皮肉再换回来!” 奸佞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假的田慧方才才被也非真拍成肉糜,此时就说可以还回那原先外貌。这话一说出来也非真的怒火之中,霎时间就带上了悔恨和自责。 而他的理智也随着这句话彻底的消散了去。 一瞬间光幕浮现而出,聚集的源头正是也非真手中那柄书生常用来防身的铁尺。 上边晕黄一片,像是一块上好的黄玉一般,莹莹闪闪! 光幕猛的一收,全数凝结在了也非真的铁尺上边,这原本不过三指宽的铁尺此时竟是宛如一张门板,被也非真端在手里,朝着奸佞生猛然拍下! “我奉捕神的命令要给金不换传话,你不能杀我!” 这句话成了奸佞生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他就被也非真牢牢的打进了地面之中,和那黄土满满的街道融为了一体,给这无趣的土黄色中添上了一抹艳丽的红。 “给金不换传话随便谁都可以,没必要非得是你!” 此时也非真的回答才姗姗来迟,对着和地面再也不分彼此的奸佞生说出了这句话。 而刀锋寒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也非真狂暴无比的一轮猛击,停在口中想要让城守去帮他朋友诊治伤势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来。 也非真打死了奸佞生之后,身上狂暴的气势终于平息了些许,此时的他才注意到那站的端端正正的刀锋寒。 “谢过天风漠血助我拦下了这祸端,不知是否还有事情,若是没有,还体谅在下要事在身。” 也非真的话终于让刀锋寒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眼看着也非真面上急迫的表情,来不及多想就说了。 “还望城守大人帮我的朋友诊治一番伤势,若是城守事务繁忙,可否告知这其他医师的去向?” “如此好说,你只要带着你的朋友到城守府来便可,还望见谅在下急迫,就先别过了。” 也非真也没细问,刀锋寒也没来得及细说,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好在纪安心只不过是外伤多些,身上内气有些枯竭,肉身力量倒是饱满的很,耽搁一点时间倒是没什么大碍。 纪安心在地上盘坐着,倒是没有等来也非真和刀锋寒,却是等来了之前离去了的莫惜声。 这个姑娘小心的避开了地上来自丘便来的物件,慢慢的走到了纪安心的身前。 “我扶着你去找城守大人吧,你的伤势很快就能处理好,就和之前一样。” 莫惜声这个时候说话唯唯诺诺的,似乎是对纪安心有些惧怕。 这也正常,一个没见过厮杀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照顾了几天的伤号,一会的功夫打杀了不少人,心生畏惧才是正常的情况。 面对这个来的有些突然的帮助,纪安心倒是感到了开心。 两人之间开始交流了,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纪安心似乎一瞬间就回复了些许精神,从放在怀里的铜印中取出了一张面饼,顾不上环境恶劣,急急忙忙的塞进了嘴里,几息之内就吞进了肚子。 “谢谢你了,不过我新认识的朋友一会会带着医师过来,等他来了之后,咱再去城守那边吧。” 莫惜声当真是坚强的很,这开始扩散开的恶臭和血腥味只是让她脸色苍白了几分,却是半点恶心的迹象都没有显露出来,这让纪安心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欣赏起了这个姑娘,让他心生爱护之意。 不再是因为影像当中两人的情愫而催动,而是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接受了这个姑娘。 “你怎么没有按照之前所说的回去小屋那边?” 纪安心怕这段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uu看书.uukanshu连忙找了个话题出来。 “我担心你的伤势,你被城守大人救治的时候,身上八个血窟窿实在是有些可怕。” 回话的莫惜声似乎还没发现纪安心身上的血迹底下那细细密密的刀口,要是发现了应当就不会说之前那八个血窟窿可怕了。 纪安心没有吓她的打算,也就没有说自己身上的伤势,还悄悄的将衣袖往下拉扯了一下,以免双臂上的伤口暴露出来。 “我可是眼下这天枯城六扇门里最厉害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之前被那个年轻人刺了一匕首,还被那个能洒出星河的人留下了一堆伤势,那里算得上好好的?” 纪安心倒是忘了,莫惜声是一直到了丘便来出招的时候才离开的此地,之前的战况她可都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纪安心倒是对莫惜声更加欣赏了些。 远远的刀锋寒的身影飞快的靠近,到了跟前停下脚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莫惜声和纪安心有些脸红。 “我说你怎么不动,原来是有个姑娘在身边,特意把我支开呀。” 刀锋寒当然是在调笑,但这句话还是让两人闹了个脸红,此时纪安心没有出声否认,虽然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但心中对这句话竟然有些窃喜。

第142章 凡事总有渡劫日 刀锋寒和纪安心调侃了两句,终于回到了正事上边。 “医生们此时都在城守府里边,城守大人让我把你带过去治疗伤势。” 说起正事的刀锋寒半句废话都没有,一句话说清楚了当下的情形,算是给这边的事情做了个了解。 听了这话,纪安心慢慢的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又一次的挤出了几缕鲜血。 “纪......纪安心,我扶你吧。” 一旁的莫惜声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此时软言软语的说了一句,却是让刀锋寒投过来了一丝别有深意的视线。 这一眼看的莫惜声面上的红晕又浓厚了几分,倒像是天边的火烧云了。 “好。” 纪安心答应了一声,任由莫惜声扶住了他的臂膀,此时的他只觉得疲累的不行,那还有功夫心生杂乱的念头。 刀锋寒看了一眼两人,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接过搀扶纪安心的活计,当即干净利落的转过了身子走在最前边。 “刀锋寒,我叫纪安心,谢谢你的帮助。” 纪安心可不是把别人的帮助当做理所当然的那种人,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一句发自内心的道谢会比千百次的默默帮助要有用的多。 “纪小弟,我这样喊你应该可以吧。你何必道谢,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虽然刀锋寒说着不必道谢的话,但显然这句话让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虽然丘便来作为他的仇人死在了纪安心手中,着实是一件好事,但纪安心当时的作为明显是为了在丘便来的袭击之下保全自身的举动。 若是硬要说是什么天大的恩惠,可就有些过分了。 纪安心适时地道谢,无疑是让刀锋寒打心底里感到了舒服。 三个人走得不快,倒不是因为纪安心伤势有多么的沉重,只是这走一步挤出几缕血迹的伤势让他不适合快速的走动罢了。 刀锋寒这个时候倒是一副体贴的模样,许是纪安心的道谢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开头。 一路上走得不急不缓,三人半道上就看见了城守府的驻军列队朝着这边赶来。 见着纪安心三人,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也非真的指示,却是半点盘问的意思都没有。急急忙忙的赶往了之前厮杀的战场那边。 等他们到了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一个个的面色上都不好看。 毕竟在这洒满了丘便来身上腌臜物件的街道上,那气味和场景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 虽然没有呕吐出来,此时也一个个的脸色有些发白。 “快点打扫了,这地方实在太恶心了。” 带队的兵士说完话,所有人立刻行动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城守驻军的效率当真不错,半句怨言没有,利利索索的将这狼藉之地清扫的八九不离十。 就连屠龙蛇手下打出的巨大凹陷,也在他们的动作之下填平了去。 只是这群兵士在打扫的时候,远处的屋檐顶上,一个带着头巾包住面容得人影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善者被人欺,恶徒扫须臾。何物不欺人,唯有长相思。” 没什么精妙的打油诗从这人被遮掩住的口中传了出来,只在这一圈微微的传动着,说完了这句话此人从房檐上便纵身一跃,就跳下了这三丈多高的地方。 身子几个闪动就消失在了此地。 另一头纪安心三人终于来到了城守府的外边。 这城守府修建的到不算冠冕堂皇,硬要说的话,反而像是那寻常富贵人家的院落。 天枯城不是什么富硕的地方,这城守府的规格比之纪安心在影像当中见过的黄风楼还要差上许多。 门前两只石狮子此时都残破的很,一只足下的绣球不知去了何处,另一只前爪带着小狮子一同消失了。 上边参差不齐的留下了七八道兵刃造成的伤痕,似乎再说此地之前是多么的凶险。 这大门也是破破烂烂的,门上的铜钉也一个不剩,只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空洞,表明之前这铜钉的存在。 两扇大门半开着,一眼就能看见里边正厅的萧条。 地上躺着十几个带伤的兵士,一旁站着一个须发皆是花白的老者,正在挨个查验伤势,这老者似乎是个医师。 隔着老远这老者抬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身上伤势密集的纪安心,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往这边赶了几步。 “你就是城守说的那个伤号?” 这老者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这下子却是惹着了刀锋寒。 “你这鸟厮,怎么说话呢!” 刀锋寒倒还算冷静,虽然生气但却没把“狼伦”提在手上问话,虽然言语激烈,但也算是克制了。 刀锋寒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的散发出了身上凌冽的气势,将这老者当即就震慑住了。 即使没有练武的人,被这气势笼罩在内也是会从心底里感觉到战栗。 作为医师的老者,手中接触过的江湖人可不算少,当然明白这种程度的气势代表着什么。 刀锋寒绝对是他不能端架子的存在。 “这位......大侠,小老儿唤作黄芪,不知是否是这位带着利刃伤势的英雄需要救治?” 这叫做黄芪的医师当即软了下来,有些低声下气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见着这老者的样子,刀锋寒一瞬间就没了火气。 刀锋寒脾气粗糙些,却不是那种被人畏惧就会感到高兴的存在,此时老者既然服软,那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正是,我这朋友身上伤势细密,但却没什么内伤,你去开上几副补气养血的方子,连带着将药草抓来,在给上几副创药就可以忙你的事情去了。” 刀锋寒闯荡江湖时间不短,又总是会带伤些伤势,久病成医的情形之下,纪安心的伤势他一眼就看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医馆里边的草药都被也非真打包到了城守府里,他何必带着纪安心来这找不自在。 纪安心踏入江湖时日不久,也没有像是刀锋寒一般的神经百战,伤痕便身,所以对如何治伤虽然不是一窍不通,但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此时听的刀锋寒说话,只能安静的站在原地,按照刀锋寒的性子,那决决不会害他的,所以他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黄芪医师听了刀锋寒的话,也没什么想说的。既然人家自己有法子,那就照着去做便是,赶紧将这三人打发了去,他心底也就踏实些。 乘着这医师去拿药的时候,城守府里边一个管事形象的人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扶着纪安心的莫惜声。 顺着莫惜声的存在,他当即就知道了纪安心的身份。 因为这莫惜声被也非真调去照顾纪安心,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此时见着纪安心到此,连忙迎了上来。 “可是纪捕头当面?城守大人正在后堂救治夫人,无法出面见您,您若有何需要吩咐在下就行。” 既然被人点了名字,纪安心哪有不理不睬的道理,微微欠身算是见礼,方才开了口。 “在下纪安心,因为听说城内医馆的药材都被城守大人带来了府中,只好上门来求药了。” 这句话却是让这管事面色一边,连忙说到:“这药材我们并未见着城守大人带来,也未有调动说是取药,不知纪捕头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刀锋寒当时就被纪安心一双问询的眼神看了一眼,连忙说道:“我去到医馆的时候,医师半个不见,药材也一点都没有留存,遇见了城守大人,他说是将医师都带去了城守府中,这药材难道不是一同带来了吗?” 事情在几句话之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一时间几人全都陷入了思索的当中。 在这时候,那黄芪医师带着一包药材走了过来,腰上还别着几个瓷瓶子。 见得此人那管事当即问道:“黄医师,你们来时可曾带走了医馆的药材?” 管事的当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几个医师哪能将医馆的药物全数带走了去,这一问只是抱着一份希望问的。 “没有啊,城守大人直接就将我们一同征召来了城守府,急切的很,那还有功夫带走药材,况且那么多药材那里带的走啊?” 果不其然这黄芪医师的话打破了这管事的幻想,这药材无故消失实在是蹊跷。 “这位英雄,疮药在这瓷瓶里头,在下怕是不夠,就找来了三瓶,这补充气血的方子和药材也在这里了,您过过目。” 医师倒不是什么卑劣小人,只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才这般低身下气,也许有几分怯懦的原因,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刀锋寒接过了黄芪医师给的东西,展开了药方看了起来。 “参归大补汤:人参一钱二分,当归一钱二分,蜜炙黄耆一钱二分,川芎八分,桔梗八分,山楂肉八分,炙甘草八分,防风六分,白芷六分,姜炒厚朴六分,紫草茸六分,南木香六分。大补气血,不能收摄其毒者,汇聚成脓。” 这方子上的药物都在那一包袱里,半点不少,约莫着能煮上四五次药汤,想来补充纪安心的气血应当是够了。 医师和刀锋寒的交际基本说完了,管事的终于拿定了注意,打算回到内堂去向也非真通报一声,这药物无端消失实在是有些奇怪。 医馆里边积攒下的药物少说也有百余斤重,就这么消失了实在不算小事,生怕内有隐情的管事连忙朝着内堂走了过去,走之前还朝着刀锋寒和纪安心微微躬身表示了歉意。 黄芪医师给出了药物和方子,算是了解了刀锋寒的事情,快步的走了回去,照看起了地上的城守府兵士。 “医师,不知您这些药物是怎么来的?” 纪安心又不是聋子,之前对于药物失踪的事情当然听到了耳中,此时倒是对于这一包袱的药物来历产生了兴趣。 “这药物是从城守大人的药房里取的,城守大人之前吩咐过了,我才能进去取药,不知道这位英雄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话回答的没什么问题,城守也非真最为精通岐黄之术的高手,府中有一间存放药物的房子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纪安心总觉得这个黄芪医师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我经常和城守大人去医馆那边,但一次没见过这个叫做黄芪的医师。” 莫惜声小声的朝着纪安心念叨了一句,这话当然传到了纪安心和刀锋寒的耳中,那个黄芪医师似乎并没有听见,还是不紧不慢的察看着地上躺着的兵士的伤势。 莫惜声这话说出来,却是让纪安心十分紧张,若是此人并非熟人,那么又是怎么随着也非真来到城守府里的? 纪安心在想的问题,刀锋寒也在想。 刀锋寒手里变攥着一包裹的药材和一张药汤方剂,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这情况之下,不如先把包裹打开了看看这些个药物的成色。 刀锋寒正打算打开这包裹,uu看书 wwukanshucm 从内堂之中也非真的身影猛然冲了出来,挥手就是一记铁尺打向了刀锋寒手中的包裹。 刀锋寒晓得也非真的厉害,身形连忙后退,将这包裹留在了原地迎接也非真的雷霆一击。 此时那个黄芪身形一闪,从一地伤兵之间跳了出去,领走之前还踩爆了两个兵士的头颅,一个腾跃翻过墙头就消失不见了。 也非真的铁尺打在包裹上边,一声凄厉的吼叫声从哪包裹之中传了出来,当时就吓了刀锋寒一跳。 这包裹里边居然是一只活物! 哪怕是之前拿在手中的刀锋寒都没能发现一点端倪。 兽吼之声传出,铁尺也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包裹上边,一声金属交击之声传递而出,包裹上的布料四散而去。 包裹里边的场景终于呈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里边是一只似犬非犬的怪物,后边生着三只尾巴,四肢爪子却是有两只前脚长成了蹄子,牙口张开露出一嘴的尖利牙齿,端的是十分狰狞可怖的奇异野兽! 此时摇头晃脑的,伸出一只蹄子顶住了也非真的铁尺,面容不知怎的透出了一丝狡黠意味。 刀锋寒见此手中“狼伦”一闪,一刀朝着这不知名的小兽兜头斩下! 这小兽当然说不清这里边的生生死死,也看不懂当下这铁尺宝刀加身是什么意思,那一只顶住铁尺的蹄子,此时却是红光大甚!

第143章 伤痕累累渡劫难 那只小兽蹄子上红光闪动,在场的除了莫惜声以外都算得上一方高手,这个时候和这小兽直接角力的也非真感觉最为明显。 就在这一瞬间,小兽蹄子上面的力气比之前少说也大了三倍有余! 闪耀着红光的蹄子底下,一股子热气油然而生将也非真手中铁尺上的真气瞬间融了去。 一霎那这小小的院落里边,燥热飞速的蔓延开来,直将所有人都逼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只有两人忍受着高温,屹立在原地没有半点动摇。 也非真和刀锋寒! 也非真沉腰坐马,周身劲力拧成一股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铁尺压过了小兽的蹄子,将它掀飞到了半空之中。 小兽的脑后正是刀锋寒那枭首的一刀! 这只奇异的小兽此时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慌的意味,那只散发无尽热量的蹄子此时更是愈演愈烈,将热流再度提升一倍! 纪安心身上的伤势此时反而无关紧要了起来,他身子一转,将莫惜声护在了身前,背后真心显华,生生将这热流隔绝开来。 “狼伦”闪耀着那独有的寒光,斩向了小兽的脖子,那只小兽也没有坐以待毙,通红的前蹄一抬就挡在了刀锋寒宝刀的斩击路径之上。 一声刀锋破肉之声明明白白的在这狭小的院落前厅之中响起,那通红的蹄子在刀光一闪之后落在了地上,将地面上的沙砾烤的通红。 小兽落在地上,将断了蹄子的前腿收拢在怀里,在地面上打起滚来。看起来刀锋寒这一击对它造成的伤害属实不轻。 一双通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刀锋寒,其中似乎有无穷的恨意缓缓蔓延。 也非真收起了铁尺,缓步走到了跟前,在这高温之下,他的身上已然是汗蹭蹭的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 也非真之前也从未见过这个品种的野兽,怎么看来都不像是人间能有的生物。 闻言刀锋寒嗤笑一声说道:“管他什么玩意,此时一刀杀了最为稳妥。” 对此纪安心倒是有话想说,转过身来,他身上的血迹此时已经被之前那短时间内的高温烤的干了,凝结在身上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这家伙似乎通人性,不知道是不是能问出什么东西。” 对着也非真和刀锋寒说完此话,他微微蹲下身子看着这只小兽。 “你应当听得懂我们的话吧。” 随着这句话这只小兽眼中豪光一闪,足下用劲,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直冲着纪安心的喉咙咬去。 这个情况发生的有些迅捷,也非真和刀锋寒都没有办法施加援手,而纪安心似乎并未注意到这小兽的动作,导致一时间没做出任何反应出来。 这只小兽不是什么常见的玩意,这是魔族在族地里边实验了许久的产物,将散碎的魔族本源融合在了一只来自人间的小狗身上,在魔族本源的影响之下,这小狗学会了狡诈和残忍。 当然它是听得懂人类语言的,失去了一只前蹄其实对它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以承载的伤势,之前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伪装罢了,这时候图穷匕见,一口咬向纪安心的喉咙! 虽然有了狡诈和些许远超同类的聪慧,但终究没有逃出兽类的先天枷锁,所以此时的小兽在它的一生中,第一次面对这么有力的拳头! 纪安心身子是微微弯下的,两只长臂却是丝毫的不受影响,在小兽飞扑的时候,从身后往下结结实实的像是擂鼓一般的砸了下来,这一下生生将这小兽的满口尖牙利齿全都打的脱落,连带着狰狞的身姿也像是鱼儿离了水一般,跌落在地面上,轻轻的蹦哒了几下。 这一拳若不是纪安心留了几成力气,这小兽当即就得和丘便来商讨面对纪安心的巨力该如何保住身体完整去了。 “看来这小家伙不打算和我们做什么交流了。” 纪安心一边收拾着随着动用力量而崩裂的伤口,一边随意的对着也非真和刀锋寒说到。 刀锋寒因为之前见过纪安心和丘便来的交手,对于这宛如惊雷的一拳并没有什么惊诧的地方,相比当时纪安心那可称天人和一的一拳,这一击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倒是也非真看着这一拳面上有些震动的意思,这一拳所造成的破坏已经和他全力出手的时候没有什么差距了,加上这举重若轻的力量掌握,纪安心实实在在的给他露了一手。 “这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也非真面上一片诡异的问着纪安心对于处理这只小兽的意见,不知道怀着什么主意。 “不必多言,既然无法从这家伙身上得到什么消息,那直接杀了便是。” 这小兽的威胁属实算不上低下,按照人间武人的说法,这家伙就凭借身体的力量,就达到了先天一级的战力,加上那飞速高涨的温度,这小兽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于刀锋寒等人也是有些威胁的。 纪安心说完了话,身子站得笔直,往前迈出了一步,同时一拳直直的打向了这小兽的头颅。 若是打的瓷实了,就又是一具无头的残破尸体。 刀锋寒对于这种情况丝毫意见的都没有,虽然几人不晓得这小家伙具体的来路,但这明显做出了攻击的动作,不杀了难道还得养着? 就是寻常家养的野兽,沾染的人血也大多是打杀了事,况且这小兽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间的玩意,打杀了最好。 刀锋寒没有阻止,此时反倒是也非真插手其中了。 一只铁尺带着黄色的真气光芒拦在了纪安心的拳头前边,算是保住了这小兽的一条性命。 只是在这铁尺后边,身上筋骨全数受损的小兽,眼中的狠戾没被也非真看在眼中,它看着夺命的一击被拦下的时候,眼中竟然是流露出了一丝庆幸的意味。 “城守大人要保它性命?” 纪安心的这句话顿时让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那只小兽拖着一身的伤势,爬到了也非真脚下一边蹭着也非真的裤腿,一边发出了家犬一般委屈的呜咽声,似乎是将也非真当做了靠山一般。 是不是看向纪安心的眼中,一股子带着仇怨的眼神半点遮掩都没有,看来已经是将也非真当做了后台一般。 算是这家伙天资吧,它比人类对于强弱更加的敏感,此时在它的感知当中也非真就是最强大的一位,在生死的威胁下,它选择了依附强者。 “只是想暂时留它性命罢了,有些事情我是真的很在意。” 也非真勉强算是给了一个理由出来,这只小兽此时已经算不上威胁了,给了也非真一个面子倒也无妨。 刀锋寒对于这里边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刀在手里,命还没丢,他就一直很有底气。这小兽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用以取乐的东西罢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也非真对着这只小兽缓缓的问话,说话的时候倒是很温柔,就像是对着家养的爱犬一般,不温不火的。 一双眼睛这个时候也眯了起来,别说从眼中看出他的想法了,这回连也非真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小兽这个时候倒是开始装傻了,明明之前无论是仇恨和忌惮的情绪都能展现出来,这个时候确实和最蠢笨的犬类一样,装起了傻。 埋着头蹭着也非真的裤脚,只是低声的呜咽这,似乎是在抱怨自己的伤势惨重一般。 莫惜声这个时候只是悄悄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事情,半点声音都没有出,在这地方她本身就只是城守府的下人罢了,自然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也非真见这小兽半点回答他的意思都没有,微微拉扯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 下一刻铁尺就落在了这小兽的脊椎上边,一身骨骼爆裂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响彻了这不大的院落。 “你还不打算交代什么吗?” 也非真突然的一击将莫惜声吓了一跳,之前的表现真的像是承认了这小兽作为附属的存在,而这爆裂的断脊一击完全打消了莫惜声的念头。 她之前还觉得这小兽有些可爱呢。 纪安心似乎感觉到了莫惜声的想法,低声对着她说:“人和魔物的立场永远是对立的,依附于魔的人也许能保住性命,但是从属于人的魔,都只会是这个样子,因为人可能变成魔,但魔物却从来没有变成人的记录。” 魔有一部分原先是人,但人可从来不存在原先是魔的那种,魔对于人间的侵蚀这些年似乎越发的严重了起来,而这些迹象和活动,纪安心基本可以确定是和那位魔皇有关。 在影像当中,魔不惜舍弃了优势,派遣六位大魔赶赴人间,一幅不计生死的样子要将魔皇骨带走,这让纪安心心里早己有了些想法。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算是人微言轻,仅仅靠着自身改变不了什么大局。哪怕是隐匿的告知他的父亲纪浮沉,也苦于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明。 只能看见即将发生的事情,对于大局的影像是在是算不上大。 那只小兽似乎没有想到会迎来也非真这暴烈的一击,此时的它彻底明白了自己所要面对的命运,彻底的放下了之前那卑微的幻象,以真正的姿态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虽然体型没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比起之前,它的外形变得狰狞了许多。 一只似狼似犬的脑袋,参差不齐的牙齿上还带着些碎肉沫。一双眼睛发着红光牢牢的盯着纪安心,似乎是吧所有的仇怨都记在了纪安心的账上一样。 断了的那只左前蹄只剩空荡荡的一片,右前蹄倒是所幸完整,让它站在了这地面上还算平稳。 两只后脚倒是和寻常的犬类差别不大,只是那指甲实在有些太过拧巴,弯曲的延生着,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隐隐的疼痛之感。 三只纤细的尾巴长在后边,根根低垂,光秃秃的一片,半根毛发都见不着,皮肤也似乎不存在一般,三根只有血肉骨骼的尾巴怎么看都让人有些恶心。 这只小兽站在原地,前半截身子不停的晃悠着,想来是因为纪安心反偷袭时挥出的那一拳造成的。 即便没有筋断骨折的伤势,那骨骼错位和骨裂一类伤势还是少不了的。 这也就不奇怪它为何会死死的盯着纪安心展现它的愤怒了。 后半截身子此时却是和死了一样,别说动作了,就连尾巴都没有了任何动作,看来也非真那一击是真切的打断了它的脊柱,此时的这只野兽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退路的。 “看来你之前的动作一只是在骗我啊,那么你做好受罚的准备了吗?” 也非真的声音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此时说话的感觉倒像是先生对着顽劣的学生说教的滋味了。uu看书.uanh 只是也非真手上铁尺那晕黄的光芒让纪安心想起了不太好的一段事情。 影像当中也非真打在他身上的儒家惩戒功法,那足以让影像当中的他无法正常运动的疼痛。 虽然没有真切的落在纪安心的身上,但这并不妨碍纪安心对此十分的忌惮。 “骗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然以欺骗那一直低劣的成本,反而滋生的欺骗的存在。” 也非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一样。 说话间铁尺拉开了惩戒的序幕,漫天光影闪动个不停,一道道接连不断的落在了那只满眼仇恨意味的小兽身上,铁尺独有的击打声传来,让一向无所畏惧的刀锋寒都有了些承受不了的感觉。 也非真使用的这一招唤作“小惩大诫”落在身上不会有什么严重的伤势,只会有那无时无刻不再冲击脑海的钻心疼痛罢了。 一开始只是夫子给顽童打手板的技巧,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先生将这技巧发扬光大了,甚至还推演出了这一招专用的招式出来。 每一击的别说力度,就连角度和个体之间的差异都被筹算在内了,只要挨了这一招,那就得接受这刻骨的疼痛惩戒了。 若不是儒门的学生几乎没有加入六扇门的,这轻微的惩罚差事哪还需要什么刑官去做,只要养着几个精通此道的儒家学子,就能剩下不少的功夫了。

第144章 诉事相言陈年疑 这只小兽当即被也非真一轮戒尺打的痛呼不停,口中呜呜噎噎的叫的甚是凄厉,一时间倒是激起了不少恻隐之心。 可惜也非真打定主意的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慈悲,若是这小兽不能交代点什么出来,毙命的结局就已经放在了眼前。 小兽叫的凄厉,也非真手上半点停歇没有,这一手小惩大诫的功夫足足打了一百零八击,直把这小兽打的双眼翻白的时候方才停了下来。 “我在问一次,你还是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也非真说是询问,话里边不容拒绝的意思已经溢出了话语,若是还不服软,这致命的一击就要落了下来。 “你......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或者......或者给你交代什么吗!” 这只小兽一边压抑着疼痛,却是口出人言,顿时让也非真面色一展。 若是只能听懂人话,那这只小兽可就没有多大的价值,此时居然口吐人言,那能盘问出的东西就不止是那么点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你以为我只能给你这么点可怜的疼痛吗?” 也非真此时身上气势一放,一股子浩然凌冽的气息席卷了整个小院。 一旁的刀锋寒不得不释放出了宛如黄沙染血的气势来对抗也非真的压力,可惜二人之间差距还是不小,刀锋寒也只不过是护住了自身不被侵蚀罢了。 纪安心将莫惜声再一次的护在了身后,作为初出江湖不久的少年才俊,纪安心还未养成什么足以外放的气势,此时依托着一等一的身体,宛如一座矮山一般,矗立在原地,将也非真的气势全数阻隔在了身前。 身上未经处理的伤势此时被也非真的气势生生的逼迫到了翻卷开来的地步,已无血液可以外流的纪安心只能坚定的站在原地。 虽然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但说起坚定或者是固执,纪安心绝对算是一号人物。 两种气势在院中对抗,那只小兽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再被气势一压迫,此时已经泛起了白眼。 “我......什么都不会说!” 几近失去意识的小兽说出了它最后的一句话。 下一刻也非真的铁尺就落在了它的头颅之上,这一次也非真没有任何的留手,一声爆响之后,小兽身死当场。 也非真挥出了这一击之后,身上气势骤然回收,这一下让苦苦对抗的刀锋寒使错了力气,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你那个受伤不轻的朋友就是纪安心吗?” 也非真没有半点对于杀死了小兽的懊悔情绪,反而转过头问起了刀锋寒。 不得不说也非真当真是果决的很,眼看拷问的目的无法达成当即杀死了小兽,一点犹豫都没有。 “原来你们认识啊,我倒是白费了些力气。” 刀锋寒稳住身形之后方才回话,只是语气里边多少有些不满。 方才那气势对抗的时候,可是让他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也非真闻言只是说了一句“跟我进来”,其他什么也没管,就回身朝着城守府内院走去了。 之前那位管事倒是忽然现身在这里,带着几个下人开始收拢这里边的残局。 刀锋寒身子一甩,像是刚出了水的狗甩开水珠一样,抖出了几丝劲风,招呼了纪安心一声,便跟着也非真走了过去。 纪安心身子一晃,终于是放松了点,带着莫惜声跟在了后边。 跟着的三个人进了内院里边,一眼就看见了前边敞开大门的屋子里边,也非真正在和一个医师打扮的人说着话,面色有些阴郁的样子。 看着刀锋寒和纪安心三人一同进来,对着这边招了下手,算是让他们过来。 刀锋寒倒是毫无想法,走路时带呼呼带风,几步走进了屋子环顾起来。 屋子外边看着挺大的,进来之后却是感觉有些逼仄,并没有在外边看着的时候那么舒服,不过到了别人府中,并不合适说什么布局的问题,所以刀锋寒找了个地方坐下一眼不发。 纪安心拖着伤势,带着莫惜声走了过来,进来一看纪安心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外边看着这间屋子足有四丈宽直,进来之后却感觉只有三丈多点的距离,一般遇着这种情形代表什么,纪安心是很清楚的,这屋子里边要么是有密室,要不就是墙壁里头别有洞天。 也非真看三人都进来了,也不废话。走到纪安心身边看了两眼伤口,就算是诊断了。 纪安心不过是受了些外伤,到不算复杂,用不上什么诊脉的法子,只要一看便将伤势端详的差不多了。 “外伤不少,失血有些多了,回去拿点伤药敷上再用点滋补血气的药物就算好了,大抵十余天就能好的差不多。” 寻常外伤十余天时间倒是可以恢复的不影响起居行动,只是想要恢复如初可以剧烈交手那耗费的时间可就不是这么点了。 “不知城守夫人可曾无恙?” 纪安心想起了影像当中,也非真失去夫人之后那宛如疯魔的状态,不禁有些担心,于是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出来。 “你当时倒是听见了捕神的话,夫人她伤势不轻,虽然性命无碍......” 也非真说着语音就衰落了下去,想来他的夫人只怕是无法恢复如初了。 话说到此时也非真身上杀气弥漫开来,不禁让纪安心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捕神和金不换到底有什么交易,能够容忍金不换到这种地步,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也非真这句话直接就将纪安心逼进了角落,捕神和金不换之间的事情纪安心也只是稍微有了些揣测罢了,还只单单是关于他自己的那一方面,只是这种事情说出来只怕也非真也不会相信。 “金不换方才出现了是吧!那朋友,你应当会帮你的新朋友一个忙,告诉我些金不换的消息吧。” 说这话的正是和金不换算是血海深仇的刀锋寒,刀锋寒的话虽然带着些逼迫的感觉,到还不至于让纪安心心生反感。 换位思考一下,身负血海深仇的情况下得到了关于仇人的消息,即便是纪安心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此时纪安心只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可否一边帮我处理伤势,我再慢慢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些消息。” 既然说出这些消息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况且还没什么大的影响,纪安心又有什么理由推脱呢。 随着这句话,也非真便让下人去取了伤药,安排了稍后的饭食,等着纪安心说出那些消息。 刀锋寒虽然有些急切,但朋友之间相互体谅和忍让才是相处之道,此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伤药一到,莫惜声很有眼力见的帮着纪安心处理起了伤口,先是拿着煮过的纱布清洗了一下纪安心的伤口,然后涂抹起了药膏。 “据我观察,捕神和金不换之间,似乎是线人和官差的关系。金不换想要一个和捕王正面交战的机会,而捕神似乎拿这个要求,让金不换帮他做些事情。” 纪安心先是说了这么一段,然后似乎在组织语言,而也非真和刀锋寒此时倒是显得很有耐心,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尊夫人的事情,依我所见,未必是金不换本人所为,但却绝对跑不了那个画皮仵作·奸佞生的罪孽。” “以金不换的财富和手段,他根本不必通过城守大人的身边人来影响您,说句冒犯的话,金不换想要做些什么,只凭城守大人,只怕是阻拦不了的。” 听到这,也非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纪安心所说。 金不换的手段和财富且不说,就是那名列地榜的实力,也是也非真毫无办法阻拦的存在,况且那西北商路大龙头,又怎么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对于自己夫人的事情,也非真也算是认下了纪安心的看法。 “金不换出现在这个地方,显然捕神大人是知情的。天枯城六扇门被收买了几人,捕神大人可能并不清楚,但是整个六扇门被屠戮得只剩几人,只怕捕神大人是默认了的。” “而捕神大人和金不换之间的交易,其中定然有一条是让我长长见识,看看这江湖是怎么个险恶法。” 说到这,纪安心想起了被自己打死的刘五步,语气有些暗淡。 这一句话包含的信息不少,至少说纪安心作为捕神的后辈是被坐实了,至于纪安心具体的靠山和后台,也非真和刀锋寒都不怎么在意,对此并没有深究什么。 “那么金不换所图如果仅仅是和捕王一战,那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的事情,捕神大人能做到的事情,我想金不换的后台一样可以做到,至少创造一个金不换和捕王之间一对一交手的机会,这并不困难。” 金不换必然是有后台的,若是没有的话,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将他打死了账,但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活的很好,反而放出话要找金不换算账的人反而越来越少。 这一点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我甚至怀疑金不换的立场是不是和朝廷是一路的,而他的靠山正是朝中某一位要员!” 这话倒是让也非真和刀锋寒很感兴趣,也非真眼中神光一闪。 “着重说说。” 也非真发了话,想要听听纪安心的话。作为儒门弟子,哪怕升迁是没什么希望的也非真,他的身后也是一整个护持天下的儒门。 既然朝中有可能有人在养着金不换这种人,那说明朝廷里边只怕是风波不小,若是真能从纪安心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说不得也非真就得写信给他的师兄弟和老师了。 “很简单,金不换每年都有大笔的财物进账,也都有一大部分消失不见,这种消息算不上十分隐匿,但偏偏整个朝廷都没人知道这消失不见的财务去了哪里。若不是朝中有人,我不信六扇门查不出这财物的去向!” “甚至六扇门最上边的几位,对此一定知晓!” 纪安心当然知道金不换练功消耗金银,只是这种得自影像当中的情报他若是说出来了,却怎么也不可能说出个来路的,此时就只能先避之不谈。 不过对于金不换靠山的消息,刀锋寒和也非真却是有些相信的,六扇门到底有多少人手,整个天下都难以知晓,哪怕是六扇门总部头,也不可能说的清楚。 这么大的势力,却对金不换的财产流向毫不知情,那绝无可能! “所以我若是找金不换报仇,那就是捅了马蜂窝了?” 刀锋寒终于没有忍住,问了起来。 刀锋寒一个江湖散人,哪里会比也非真和纪安心这种身份知晓得多,此时听了一点点消息,对于寻仇的事情,也是心生了一丝忧虑。 本来他和金不换之间的差距就十分巨大,此时若是金不换真的背靠朝廷,那他想寻仇岂不更是遥遥无期? “那到不至于,金不换虽然重要,但我想他并不是无法替代的。” 金不换在影像当中,被他用一截禹王槊发出的三生指打爆了头颅,u看书 wwuukansu.cm 捕神和捕王都未多说什么,甚至提都没有提起过。即便是因为纪浮沉的存在,那也代表了金不换的地位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按照他的身份来讲,他最大的作用应当是收敛钱财!而这件事并不是只有他能做到。” “的确,收敛钱财这件事也许有无数人能做到比金不换还要好,甚至不会像是金不换一样落下一个“为富不仁”名号,但是为什么就偏偏是金不换来做这件事呢?” 也非真终于说话了,一句话直指核心,为什么要是金不换呢!? “这个问题要是解决了,金不换的后台的身份只怕也被暴露出来了,这世上绝对有人清楚为什么这个位置是金不换,而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可能就是金不换一心想要交手的捕王!千古唯一!” 纪安心这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金不换既然一定要和捕王交战,甚至不惜为此听从捕神的安排,那么捕王千古唯一肯定知道些什么。 “金不换和千古唯一的纠葛,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以外,那就是六扇门会有记录,但是这事情牵扯不小,那么六扇门的记录是不是也会被处理过了?” 也非真勉强算是和金不换千古唯一是一代的武人,只是先天资质差他们不少,层次上也是距离颇远,对于那两位时代骄子的信息知晓得实在太少。 此时对于这段事情却是毫无帮助。

第145章 事件罢了暂段落 “对于金不换还有一个消息十分重要。” 纪安心此时再出一言,拉过了也非真和刀锋寒的注意,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看向纪安心。 “金不换所修武学,应当是那本《富贵经》!” 这个消息是纪安心从影像当中得来的,此时的纪安心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方才决定说出这一条消息的。 况且那个系统在最后,似乎再也没有提到过不能将“未来”告诉其他人的话,这一次也是纪安心对于系统的一个试探。 好在系统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似乎只要不是直接讲述那些事情的发展就可以避免一些事情了。 “叮。根据系统判定,之后事态的发展不会完全按照既定未来的轨迹前行,所以一定程度上放松对于信息透露的判定。” 系统在纪安心进行试探的时候,突然发声,似乎是表示对于纪安心此时的行为进行了默许。 不过也提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事态的发展完全走向了未知。 不过即便事情发展的过程发生了改变,但是登场的那些人物,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的。 想通了这些的纪安心倒是心底放松了一些。 也非真看着纪安心说完了金不换所修炼的功法之后,便沉默了下来,只当是纪安心有什么顾虑,也就没有深究,只是对于这《富贵经》发表了些看法。 “金不换的财力修炼这《富贵经》也不知这些年来能到达什么程度。” 也非真当然不会轻易的就相信了纪安心的话,这种秘辛哪里是纪安心一个小小的铜印捕头能知晓得事情,若是说捕王能够知道那还应当,所以也非真是在试探纪安心。 刀锋寒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句话里的尖锐味道,此时只能继续一言不发,听听自己的新朋友是怎么回答的。 “说不准,我也只能说是金不换‘应当’修炼的是《富贵经》,毕竟金不换除了明确消失了的那一部分财物之外,却是丝毫没有听说过他花销过什么钱财。” “凡事买卖,大多是意思一下,但是那积年储存的钱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可不相信金不换会把钱财存放到钱庄里头去。那么修炼《富贵经》就很有可能了。” 这算是纪安心在说出金不换武功跟脚之前,就已经想到的一个理由,虽然含糊的很,但是放在这里还是有些说服力的。 也非真听了这话,也不再追问试探了。 因为这个理由虽然含糊,但并不像是详细的理由一样,会随着一处漏洞而全盘否定,这种含糊其辞的推断反倒暴露不了太多东西。 “那么,纪捕头,你说出这个消息给我,是想要做些什么?按说这些消息你告诉捕神应当比告诉我要有用的多才对。” 也非真虽然不再试探纪安心消息的来源,倒是怀疑起了纪安心说出这些的目的。 这些消息若是真的,那么在这环境之下说出是在是让也非真难以猜出纪安心的目的,此处刀锋寒一届江湖散人,而也非真则是一方城守,更不必说还有一个下人莫惜声在一旁,也非真在想纪安心为什么敢在这种情况之下说出这种级别的消息。 纪安心终归是涉世未深,对于也非真话中的意思没有听的明白,此时实在是不想再打机锋了。 “我怀疑金不换的事情另有隐情。” 纪安心当然不能说什么魔族要袭击泉州府一类的话,但是他对于影像当中出现的饮三缸叫破天等人十分怀疑,所以将事情又一次归咎到了金不换的头上。 饮三缸和李三四,崔落第和叫破天,还有大牢当中出现的那一群高手,到底是为什么来到泉州府,这些在影像当中可是一点都没有交代出来。 对此纪安心感觉很是不安,虽然魔患终归会被解除了去,但这些人的事情着实让人在意。 “什么隐情?金不换难道还能是一个大好人不成?” 刀锋寒倒是对这另有隐情的说法有些嗤之以鼻,对于也非真和纪安心对话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一点都不想要了解,他想要的只是自己一家血仇的消息。 金不换会不会是个好人,这种问题无论是纪安心还是也非真都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不是”! 金不换无论有什么理由去做恶,那终究也成了恶人。 敛财路上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些事情一件都做不了假。但金不换为什么没有被六扇门发布通缉,这又是疑点重重。 献身黑暗心向光明的人或许会有,但绝对不会是金不换! “我怀疑金不换和捕神之间的约定,还有人插手了。” 纪安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坚定无比,这种坚定让也非真和刀锋寒下意识的相信了纪安心所说的话。 这个消息算是纪安心说了半天,说出的最大的一件事情,甚至比金不换修炼《富贵经》还要重要。 算起来,金不换根本不够资格和捕神做交易,那么和捕神平等交易的人定然存在! “屠龙蛇?” 也非真是见到了屠龙蛇的,此时第一个想起来并且怀疑的人,就是屠龙蛇。 “我觉得不是。屠龙蛇和金不换之间或许有牵连,但绝对不会是金不换的后台。因为屠龙蛇还没本事让六扇门放弃追讨金不换的孽债!” 纪安心这句话算是有理有据的,屠龙蛇一个杀手头子,哪怕是天境人物,也不可能让六扇门多么顾及,即便有能力和捕神平等对话,但却不可能影响捕神的行动。 那么金不换所依仗的另有其人。 “金不换对于酒水有需求吗?” 刀锋寒这个时候算是给了一条思路,他灭门血仇的线索此时指向了金不换,但是金不换对于酒水那是向来不贪杯的,那么为什么要杀戮了刀锋寒满门呢? “金不换向来不贪恋杯中之物,而且对于酒水的销售也是不甚在意,那么他杀戮你满门的事情,就并不会是利益所趋为之的!” “那么也许是金不换被要求这样去做的。” 也非真和纪安心分别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对于推论金不换的后台是谁,却是没有多大的作用。 “那么是谁要求或者命令他的!?” 刀锋寒这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一句话一下子把讨论又拉回了原点,金不换身后到底是谁? “金不换和他的靠山又是靠什么联络的?或者说谁能让他信任呢?” 纪安心这句话说的时候意有所指,也非真一瞬间就明白了纪安心的意思。 “奸佞生已经在方才不久死在了我的手下,也正是追杀奸佞生的时候,我才见到了刀锋寒。” 这句话无疑让纪安心有些失望,奸佞生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关于金不换的突破口,捕神放过了他本就有些蹊跷,但此时既然奸佞生已死,那么再追究就毫无意义了。 这一阵子三人的对话用时不短,莫惜声已经给纪安心上好了伤药,包扎住了伤口。 此时三人一并沉默了,莫惜声即便想要离开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告退。 好在这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纪捕头,你先回去养伤吧,关于金不换的事情我联系一下泉州府的郝功名大人,看能不能了解一些信息。至于刀锋寒,我得到消息之后会遣人告知你的。” “看茶。” 也非真领着纪安心和刀锋寒进来之后,可没有找人来上茶,此时这喝茶的意思,自然是逐客了。 也非真所担心的不光是金不换的事情,此时他心中更在意的是自己那完全是个血人的发妻。 既然谈话已经陷入了僵局,那么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他还要去看看那几个医师救治的过程如何,所以算是下了逐客令。 也非真说完话就起身走进了后堂,完全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 莫惜声此时也没有被搭理,眼下应当是要继续陪着纪安心了。想到这里莫惜声倒是悄悄的长出了一口气。 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要向纪安心寻求帮助了。 刀锋寒对于官老爷一向是有些看不起的,即便这些个官老爷一个个的可能都比他要强上一些,但他就是和官老爷看不对眼去。 或者说是儒家弟子那份淡然冷静的心态让他有些不喜欢,凡事都得有礼有节让他总是不自在。 虽然刀锋寒是个粗人,不过这送客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既然也非真已经送客,那他也不喜欢带着这个地方,于是转过头对着纪安心说了起来。 “朋友,你该不必我亲自护送回家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刀锋寒的脸上大大的露出了一个笑脸。 “我还得去城外一趟就不和你同行了,大概四五天的时间就能回来,到时候你来那黄风楼来寻我便是。” 自顾自的约定好了再会的时间,刀锋寒身形宛如狂风消失在了城守府中。 “回去吧。” 纪安心面无表情的对着莫惜声说了一声,自然的站起身来,走在了最前边。 “对了,回去了咱们先做饭吧,这半天时间尽是打架,已经有些饿了。” 声音传了过来,莫惜声赶紧小跑了几步,跟在了纪安心的身后。 “纪捕头,中午咱们吃什么?” “随便,只要做够份量就可以了。” 两人一问一答,施施然出了城守府,路上一个问话的人都没见着。 两人走路的速度不快,因为纪安心得顾及不会武功的莫惜声,所以只是寻常的慢慢走动。 两人拐过了城守府前面的一个弯之后,城守府前院里躺着的一个兵士却是悄悄的坐了起来,看了一下左右无人便翻墙离开了这里。 “千颜万语皆非我,画皮委身宁成佛。仵作验尸难验心,奸邪佞骨生作我。” 一声悠悠诗号,从那人离开的方向悄悄的响起,只却无人听到这段话。 画皮仵作·奸佞生! 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躲过了也非真的追杀,未死! 也非真和刀锋寒合力之下所杀的又是何人!? 那个叫做黄芪的医师又是哪个? 这时候城守府的大门悠悠关闭,却是再也看不见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正是正午时候,但是关上了大门的城守府看着确是有些骇人。 宛如太阳之下的巨大阴影化作了一方枯冢,透露着一阵阵的寒意。 纪安心带着莫惜声回到了之前修养的那间小屋里头,莫惜声有些欢快的跑去了厨房做饭,而纪安心则是躺倒在了床上,闭目小憩起来,料想不要多少时候,就可以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了。 刀锋寒一路狂飙着朝着城外跑去,因为丘便来身死的缘故,此时的他心情倒是不错,脚底下的步伐也少了些狂暴,变得轻快了几分。 修炼道家内功的刀锋寒此时心神自然而然的欣喜,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uu看书 ww.uanshu.co他身上的气息又浑圆了几分,却是武功又精进了些许,看起来离那先天渡厄境,已然不远了。 这个时候,也非真正在自己屋子的后堂里边,看着四个医师忙前忙后,一个正在给他那苦命的夫人上着伤药,一个正在一旁煎煮着药汤。 另一个正在煮着沸水,最后一个正用开水清洁着手中满是脓黄的纱布。 “我夫人性命无忧,但是想要痊愈却几乎不可能了。你们几个,可有什么办法?” 也非真此时的表情十分阴郁,透露着一丝不耐烦的气息,对着四个医师脸色僵硬,身上寒冷的气势把医师们吓得瑟瑟发抖。 “城守大人,我们医馆的上好药材都在这里了,尊夫人的身体怕是会虚不受补,不知道城守大人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医师此时倒像是被推选出来的替死鬼,说话颤颤巍巍,似乎惊吓已经让他有些不能自已了。 一把匕首猛的插进了这医师的胸膛,这医师一瞬间就面如土色,身死当场,其他的三个医师也是慌作一团,圆睁着眼睛盯着持着匕首的也非真。 而另一头,那个叫做黄芪的医师正在城外的路上一瘸一拐的走着,看起来腿上受了不轻的伤势,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别扭。 他从腰间的药袋子里头摸出了一把规整的铁尺,面朝着城守府的方向,冷冷的站在那里。 他的背后正是前往泉州府的官道!

第146章 安心养伤日复日 纪安心带着莫惜声回到了一开始的屋子里头,此时莫惜声正在做饭,而纪安心却是正躺在床上,盘算着些事情。 “金不换之事算是了了,也非真的夫人也保住了性命,按照也非真所说,那奸佞生已然身死,加上牧流星和丘便来两条性命,应当是又有些收获了。” 这时的纪安心却是盘算起了从那个系统处应当获得些什么东西的问题,虽然第一次的时候,只是拿到了些无关紧要的物件,但是这收获却是实打实的。 此时盘算这些倒也说得过去。 “叮。宿主因宿主的行动,导致牧流星、丘便来身死,也非真机缘产生变化,特奖励两次抽奖。” “抽奖内容限定于(卜算易旧事篇)。是否开始抽奖?” 也许是纪安心的念叨让这系统产生了反应,直接就这样跳了出来,但是提示内容却是让纪安心心里一颤! “奸佞生身死为何不算?” 纪安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那个系统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 “好吧,抽奖。” “恭喜宿主得到军阵七杀刀秘籍一本(兵丁甲),恭喜宿主得到绿领总档头令牌一枚(卜算易)。” 这两个物件只有那个绿领总档头令牌算是有点价值,只是这个物件是从卜算易的身上抽到的,只有卜算易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还被他带在身上,若是拿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两个令牌的情况,那就尴尬了。 至于军阵七杀刀的秘籍,纪安心那是早有耳闻,作为军队普及的招式,算是实用价值很高的武功了。 可惜不说这武功算不上什么绝学,家学渊源深厚的纪安心若是学刀,根本不需要去沾染这军队普及的大路货武功,跟何况纪安心对于兵刃毫无兴趣。 只这一双铁拳便是纪安心所依仗的东西了。虽然一身巨力的纪安心使用重兵器的话那是先天占优,但是使用拳头才符合了他的心意。 所以这刀法武功简直是毫无用处。 不过此时的纪安心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奸佞生未报死讯。 那么也非真和这系统之间定然有一个是错的,相比只在影像当中交过手,现下里只是打过几个照面的也非真,他还是更相信系统一些。 “也非真说在刀锋寒的帮助下截杀了奸佞生,那么刀锋寒不可能说谎,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发生过了。” “若是如此奸佞生既然没死,那么所杀的那个人就应当是假的。” 纪安心在心里盘算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倒也符合情况。 “那么奸佞生从离开现场到被追杀‘身死’之间只不过那么一点时间,奸佞生根本来不及临时找人顶替,那就是说这个人应当是早就准备好的。” “只是这样看来,那个出现在大家视野之内的奸佞生到底是真是假,此时也说不清楚了。” 这里边的事情纪安心是越梳理越凌乱,一通思索反而把事情搞得让人头痛。 纪安心虽然不是蠢笨的莽夫,但单论这脑力,却只是普通人的水准,这种和经验无关的推理问题,对他来讲实在有些为难了。 “纪捕头,饭已经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莫惜声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推开们走了进来,看见纪安心躺在床上,便特意招呼着让纪安心起来吃饭的话。 纪安心思考的东西不算多,但也用了不少时间,此时莫惜声都已经做好了六人份的饭食,端了上来。 纪安心翻身坐了起来,看着莫惜声将饭菜一个个的端到了桌子上边,菜肴只有两道,并不算丰盛,但是这份量却是不少。 等的莫惜声将主食取出来的时候,纪安心的肚子也恰好响了一声,莫惜声只当是没有听见,但纪安心还是有些面上发热。 莫惜声端上来的主食是寻常的馒头,也不是那种精细的白面馒头,而是混着粗米和玉米面的粗粮馒头。 看起来颜色暗黄,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 只是纪安心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孩子,这种饭食他寻常时候也吃,对于一个饭量惊人的家伙来说,能吃饱就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只是此时的纪安心虽然肚饿,但却没有直接上手开始吃饭,而是看着莫惜声,说:“莫惜声,你是不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纪安心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话,虽然语气很平淡,但却是把莫惜声吓得不轻。 说起身份,莫惜声一个城守家里的下人,那里能和纪安心这个六扇门的捕快对比,忽然听到纪安心问话,却是把她惊的红了眼眶。 “对......对不起。” 莫惜声慌了神的情况下,张口就是道歉,只怕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你不用紧张的,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六扇门又不是只负责追捕贼人,寻常人家的案子有时候也要六扇门出马的。” 纪安心见着自己一句话把莫惜声吓得快要哭了出来,连忙放软的语气。他之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多么冷厉,只是寻常的问话罢了,就把莫惜声吓成这样。 此时语气温软的倒像是哄着自己伤心的妹妹一般了。 可是纪安心就是这样放软了态度,莫惜声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低着脑袋站在那里。 纪安心哪里知道,之前吓着莫惜声不光是身份问题,更多的还是他一拳打得丘便来分尸两截的场景落在了莫惜声的心里。 此时的莫惜声一边是想要寻求帮助,来找到自己的亲人,另一边是畏惧纪安心展现出来的那份武力。 一个对于江湖了解不多的小姑娘,陡然见着立分生死的厮杀,能够正常的与人交流已经属实不易了。 “你不必紧张的......” 纪安心想要安慰一下却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作为年少老成的那种人,又没有和小姑娘打交道的经验,此时即便是万千种安慰的心,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安慰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咕噜~” 纪安心的肚子一响,却是起到了效果。 也许道家的真人练过些辟谷的法门,可以不吃不喝,但是纪安心不是。 即便是他的父亲,每天也是要吃饭的。 肚子一响,却是让莫惜声稍微的冷静了些,至少不再感到畏惧了。 肚子会叫,那就是人,不是什么非人的存在。 莫惜声好容易收敛了情绪,抬起了头。 一张脸上还有些苍白,但终归算是正常了。 “纪捕头,先吃饭吧。” 莫惜声还是没能说出自己希望得到帮助的话,只能用先吃饭的理由逃避了这个话题。 纪安心即便是知道莫惜声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能弄出未卜先知的事情来,只能应下了吃饭的邀请,坐在了桌前。 这顿饭吃的很是沉闷,让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纪安心只是草草的吃下了四人的份量,就有些难以下咽了。 “莫丫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的。” 话题还是回到了这上面来,为这点事情这一顿饭都变得有些味同嚼蜡了。吃饭本来是纪安心最喜欢的时间了,此时却变得沉闷无比,让人头疼。 “嗯,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莫惜声的回话和她的名字一点都不搭配,声音十分的小,以纪安心的功力不仔细听,都难以辨别出来。 与其说是回答纪安心,不如说是在告诉自己一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惜声还是没能说出自己的愿望,这样纪安心也有心无力了。 不过纪安心脑子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想到了让莫惜声开口的办法。 “我和你说说江湖上的消息吧,你想听吗?” 纪安心说完这句话,也不关莫惜声是什么反应,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当年有一个行侠仗义却总是好心办坏事的女侠,姑且叫她女侠吧。” “她呢名字叫做柳狼姬。” 纪安心说到这,悄悄的抬头看了莫惜声一眼,想要看到莫惜声在意的表情,好在他得偿所愿了。 柳狼姬的故事对于莫惜声来讲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见莫惜声终于抬起了头,纪安心开始慢慢的往下讲述了。 “柳狼姬与其说是江湖侠女,倒不如说是一个心地纯良的奇女子,一身武功可以说是当代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人都没有几个。” “她的来路至今没有定论,但是她的故事却是不少。” “柳狼姬最初一次现身,是在天南昌州府,一出现在那里,就连杀了七八个地痞青皮,其中还有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青皮唤作蛟头·路雨的。” “这个蛟头虽然不算无恶不作,但也是为祸一方,搅合的附近居民没一个喜欢他的,都是避之不及。” 纪安心此时忽然来了兴致,拿过了一个馒头,一边吃着一边讲述起来。 ...... 柳狼姬一出现在昌州府,就让一群好事的人注意到了。 她一身青色的布衣,朴素之中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说不清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也许是那一双明眸善睐的水灵招子,又或者是那油亮的三千青丝,或者是那匀称的体态,又或是因为那个如酥的小雨之下,她那被微微打湿的衣裳。 一个出色的女子,走到哪里都少不了一群艳羡的女子和更多的倾慕的男人。 所以美丽而有些特立独行的柳狼姬,被那群青皮给盯上了。 这些个青皮要说他们会做些什么,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但是口头上骚扰几句,还是正常的。 “小娘子?你是要去哪呀?” 说话的正是那个蛟头路雨,这家伙向来是游手好闲的很,虽然没本事杀人,但是凭着一张无赖面孔和下作的手段,倒是让他们在这几条街上收着些钱财。 至少这些钱财让他们一伙人吃喝无忧了。 柳狼姬那一对上挑的眉眼,带着些好奇看着这个有些惫懒的高瘦汉子。 这些青皮们整日游手好闲,根本没几个能养的膘肥体壮的,人呢一消瘦些,大多都会显得精神一点。 “我要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 柳狼姬的声音很好听,是清脆的,只是有些清冷,不像是活在人间的姑娘。 一句话就让那个路雨有些痴了,所以路雨做出了一个足以让这几条街的街坊们叫好的举动。 他伸手想要捉住柳狼姬的手,而这一伸手就搭上了自己的一只狗爪。 也没人看见柳狼姬是怎么出手的,就是一转眼的功夫,路雨就倒在的地上,一只手臂被拧成了麻花。 但是没有一个人怀疑是柳狼姬干的,因为这群人想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而且这路雨向来是被人讨厌的,所以此时出了路雨的小弟们,根本没有人在意路雨的伤势如何,而柳狼姬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至少看起来是没打算说出是自己干的。 路雨的小弟们虽然都是些没见识的青皮,他们除了熟悉的那群街坊以外谁都不去招惹,而街坊们大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都给了些钱财。 好在这群青皮都没什么大的欲望,每次收来的钱财都不是什么大钱,uu看书.ukansh也就够他们勉强度过这段日子,挨到下一个收钱的时候。 没什么志向的他们配合上一群息事宁人的街坊,就让这伙人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活了下来,还算是有滋有味的。 如果他们没有惹着柳狼姬的话。 路雨倒在地上,抱着自己被拧断的胳膊惨烈的嚎着,他的小弟们都围了过来,用眼神扫视着周遭的人,似乎是想要找到伤了他们大哥的那个家伙。 不巧的是再过两天才能到收钱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身上除了明后两天的饭钱,是一点钱财都拿不出来了,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找医生给路雨治伤。 而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一个可以不收诊费的医师,这个月刚被他们搅合了生意,老医生受了气,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外出采药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所以他们此时除了守着自己的大哥,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其中有一个青皮,是有野心的,而他的野心就是取代路雨的地位,成为一伙人之中拿钱最多的那个。 所以他要借此机会,让兄弟们服从他,而他的办法,就是抓住眼前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威胁那个动手打伤了他大哥的家伙。 不得不说,眼界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很多事情,比如如何衡量自己的位置。 这家伙朝着柳狼姬伸出了第二只狗爪子。

第147章 弱柳舞风也化狼 不得不说,柳狼姬的形象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柔弱身段,带着一双满是好奇的眸子,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女子居然是一个大高手。 其实呢。柳狼姬初一登场,便已然是地境的高手了。 在此之前柳狼姬在什么地方,师从何人,又是什么来路,世人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那个青皮伸出了一只狗爪,想要挟持柳狼姬。 而柳狼姬却是面色不改,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若是这群青皮能够冷静一点,让自己的脑子降降温的话,也许能够意识到什么。 可惜这群人里却没一个有脑子的,而唯一一个能聪明一些的路雨,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环抱着断臂凄惨的嚎叫着。 下一刻,这个敢于伸手的青皮,只能看着柳狼姬的手中攥着一只十分眼熟的臂膀,直到这个时候,这个青皮才知道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遭围观的群众这个时候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此时他们只能来得及瞠目结舌,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围观的群众还打算帮着柳狼姬这个“弱女子”说说话,免得她被青皮纠缠。此时事情发展急转直下,却是让人无所适从了。 “所以你们是什么人?” 柳狼姬终于对着这群人说话了,声音清冷的很,似乎万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只是冷冷的陈述语气,让人有些难受。 “你......你是什么来路!?” 一群青皮中有个胆大些的,第一时间没有回答柳狼姬的话,反而在惊怒之间反问出口!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吗?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惹人生厌。” 柳狼姬没有再搭理这些个青皮,随手将绞下的一条手臂,随手丢弃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去。 三千青丝随着这一转身,挥洒开来,看着分外的动人。 衣袍随风甩动,一股子说不清楚的风情肆意的挥洒着,一时间让围观的人忘却了她撕下来的那条手臂,和地上一片殷红的血迹。 “这位姑娘,我得罪了你,你折了我手臂我也认了,可是我那个兄弟只是伸手过去,既没有挨着你一下,也没有碰着你一瞬,你可否给个交代。” 那个唤作蛟头的路雨,这个时候倒是强忍着剧痛回过了神,想要向柳狼姬讨要一个“交代”,但是柳狼姬可看不上这种人物,所以交代是不可能了。 柳狼姬头也不回,慢慢悠悠的朝着远处走去,此时正巧起风,衣裙顺着风贴在身上,曼妙的身姿轮廓被勾勒出来,显得有些动人。 路雨眼看着柳狼姬头也不回,当然明白自己要的交代和道理,是不可能得到了。 他的手臂只是折断,去了医馆还能治愈,只是他那个兄弟手臂被扯断在地上,此时失血都已经让他面色苍白,几近昏迷,这手臂基本是没有指望能够接回去了,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得看个人缘法。 这路雨绝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而且还是一伙地痞青皮的头目,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认下了苦头,就这样讲事情含糊过去了。 一双细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柳狼姬,不必多说,那是打算记下仇人,有机会的时候报这仇怨了。 这事情不是什么大事,路雨也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人,所以这事情只在这几条街道上流传了一下,便很快的没新的谈资掩盖了下去。 对于柳狼姬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况且柳狼姬就像是一个刚到了人世间的孩子一样,对于人间的一些不上台面的规矩,那是一点都不知晓,对于此事更是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可是这对于路雨来讲可不是什么小事,本来他能够在这几条街的范围内吃喝不愁,靠的除了人多势众以外,就是自己身上有一把子力气,但这伤势上身,却是让他的活计受了影响。 加上在这一块名声不好,医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无计可施,见他上门大多都是摇摇头留下一句“治不了”,这让他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该死该死!” 路雨在一间有些破旧的院落里边无能狂怒,这院子虽然不小,但却简陋的很,一群子上不了台面的地痞,能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已经算是不错了。 根本指望不上其他的事情,什么金碧辉煌的屋子那也只能存在在梦里。 “大哥!这伙子商铺老板没有一个愿意给钱的,咱也没有什么积蓄,这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被安排在路雨身边的小弟,对着路雨嘀咕了半天眼下的情况,之前那个断臂的小弟在早上几个时辰,已经下葬了。 当时他们勉强将那个兄弟带去了医馆,医师看了两眼之后,给上了些伤药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条臂膀是被柳狼姬直接撕扯下来的,伤口参差不齐,处理起来本就十分费劲。 这医师本着救人一命的想法给上了药物,也没指望路雨一伙能够支付费用,只是这伤势实在不轻,受伤的人体质也就一般,能活下来的机会很小。 医师直言不讳,让路雨等人以为医师有意不治,当时他们第一次使用了暴力在医馆里头破坏了起来。 所以他们一伙人除了有伤在身没有动手的路雨和那个护持着他的小弟以外,就只剩下断臂的小弟没有动手,其他的几个全数被捉了进去。 也是因此,才让其他的所有医馆见着路雨和见着什么令人作呕的物件一般,当即就去寻个捕快过来,保证自身的安全。 事情过了一天,那个断臂的兄弟终于还是没挺过去,在夜里丢了性命。 无亲无故得青皮死了,那就只能找个地方埋葬,什么停尸的规矩也没法子去做了。 而此时能动手的人只有那个健全的小弟,忙活了一夜时间,给这死了的卷上一袭草席,入了土。 然后就是眼下这幅情况了。 这个时候,柳狼姬刚好走进了这个院子。 倒不是柳狼姬打算杀人灭口之类的,她只是这几天知道了自己扭断别人臂膀的事情算是恶行,所以此来打算稍作弥补的。 这也不是柳狼姬良心发现之类的情况。 而只是单纯的在寻常百姓偶然的议论当中听到了一句“扭断别人臂膀的那个女子,却是害了一条人命。”之类的消息,和人问询了几句之后,打算做点什么罢了。 柳狼姬的身子走进这个连门都没有办法关上的破旧院子的时候,那个肢体健全的小弟一眼就看见了她,顿时吓得额间冒汗,连攥住路雨手臂的那只手都用上了巨大的力气。 “你要掐死我!?” 受伤的人总是心情不会太好,这路雨更是一个混混头目,此时喝骂出声倒是正常。 只是这个小弟挨了骂,手上还是死死的攥住路雨的手臂,丝毫没有听见的样子,让他有些奇怪,所以他也朝着门外看了过去。 一眼看见柳狼姬,顿时红了眼睛,畏惧和恨意一并涌上心头。 “你打算连我也一并杀了吗!” 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分外的难听。 就连他身边的小弟都能感觉到路雨的害怕,但是柳狼姬确实神色一点起伏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实在是有些让人心底发寒。 “我就是来看看,听人说我做的不对,所以顺带想要问问,怎么做才是对的。” 柳狼姬见人家和她说话,倒是没有一言不发,而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便一步跨进了这件简陋的屋子。 这一步落下,一点声音没有,但却和重锤一般砸在了路雨的心里,此时的恐惧终于压下了愤怒和恨意,他双眼一番,昏厥了过去。 直到此时,路雨都只当是柳狼姬打算杀了他,当时算是他挑衅了柳狼姬,这种情况六扇门也懒得搭理。 若是柳狼姬无端的伤人,自然要被处理,但是路雨的错在先,加上对于柳狼姬根底一无所知,六扇门便先将此时寄下了,打算先看看柳狼姬行事的风格再说。 所以此时路雨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见着柳狼姬进来当即惊吓之间昏厥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的时候了。 他还是躺在那间简陋的屋子里头,身边还是只有一个小弟。 但是身上却盖着一层柔软的被子,屋里散发着饭菜的香气,而骨折的手臂,此时也打好了夹板,处理完了伤势。 “大哥,那个女的留下了不少钱财吗,还给你治好了伤势,还从远香楼买了一床上好的被褥和饭菜。” 这个小弟一边说着话,还吞咽了一下口水,干了一夜的体力活这个时候他是真的饿了。 小声的对着路雨说了这么一串的话,却半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说。 路雨即便是心中万千疑惑,但在饥饿之中也顾不上其他,先坐起了身子。 “那女的还说了什么?” 路雨此时伤势虽然疼痛还在却已然不像之前那般的剧痛了,虽然伤处有些肿胀,但已经能够稍微动弹一下。 问了他的小弟一声,也不知心里边是在想些什么,说得话也没了重点。 “说是你要打算给自己兄弟报仇的话,就好好练武,记住她的名字叫柳狼姬。” “练武?练什么武?老子今年二十四岁,就会点庄稼把式,练武不是开玩笑吗?我又不傻!” 路雨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小弟眼神飘忽,显然是隐藏了什么东西。 “大哥,先吃饭吧。” 这个小弟赶紧转移了一下话题,他的肚子此时也已经饿的不行了。 两人随机一通狼吞虎咽,这菜肴哪里是之前的他们能够尝到的东西,每月的钱财吃饭都勉强足够,更本别说这吃的好一点的问题了。 “小四,你说这好东西是不是应该兄弟们一起共享啊?” 路雨吃着吃着忽然放下了筷子,对着他的小弟说起了这些话。 那个小四只当是路雨在说饭菜的事情,随意的回答了一句。 “等的兄弟们都出来了,这桌子饭菜也就都吃不成了。到时候大哥带着我们,去吃一顿饺子就成了。” 路雨点了点头,接着问了起来:“小四,我亏待过兄弟吗?” “没有啊,大哥向来是有什么都和兄弟一起共享的,谁敢说大哥的不好?” “那你为什么要把东西藏起来呢?” 随着路雨这句话出口,这小四的表情当时就变了。 “大哥你说什么?什么东西?” “那个女人是江湖高手,当然看得出来我是什么情况。既然说了让我好好练武,那就得有东西让我来练,你觉得这女人会做没意义的事情吗?” 路雨一连串的话,带着一股子市井小民的聪慧,把那个小四当即问的哑口无言。 “你把东西拿出来,到时候所有兄弟一起来练,我当做你什么也没干过。” 路雨的话小四是相信的,这些年来路雨从来没有骗过兄弟。 但是见过了柳狼姬的小四,有了野心,要不然也不会将柳狼姬留下的秘籍藏了起来。uu看书 所以这个时候他有了想法。 “大哥,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往外摸着东西,路雨只当自己的小兄弟回心转意,拿起了筷子继续吃喝起来。 下一刻一把石灰粉末就糊在了路雨的脸上! 满桌的菜肴此时都被盖上了一层石灰,已经无法食用了。 路雨双眼被迷了,一只手笔也行动不便,一时间茫然失措! “小四,你要干什么!” 这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愤怒充斥着路雨的心。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了。 “我要杀你!我想一个人出人头地,我不想再被所有人都看不起了!” 这时候一根筷子直直的插向了路雨的喉咙,而有些事情路雨一无所知! 柳狼姬当时进来,给路雨处理了一下伤势之后,和小四说了几句话。 除了小四之前所说的以外,留下了一本秘籍,并且直言了若是打算报仇可以随时寻她。 这本秘籍叫做《内外十二桩》,可以由内向外修炼,也可以从外向内修行的秘籍,根本上解决了路雨年纪偏大的问题。只要有心的话,练出点门道还是可以的。 若是有机缘,凭此登临地境也不是毫无机会。 只是这次,路雨却是绝无机会了!

第148章 谁言生死何茫茫 小四一只筷子插向了路雨的咽喉,路雨一个伤号,此时更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一只惯用的手此时打上了夹板,想要阻挡这夺命的一击,却是毫无办法。 只是小四长到这么大,最多只是嘴上占点别人的便宜,别说杀人,就连打架都没有几次。 能长到这么大,可以说是全靠这些个兄弟们护持着。 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出人头地”四个大字! 心中一冷,手上力道加持,这一双竹筷也是足以杀人的凶器! 许是他心中有些不忍,又或者是第一次想要杀人的并且付诸行动,也许是路雨惊慌之下,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这一筷子终究是偏了几分,没有正正的插在路雨的咽喉要害上边。 随着一声“咔嚓”,竹筷捅进了路雨的肩膀,而后断裂开来。 这筷子着实是坚固,隔着一身衣裳还能插进路雨肩窝半寸来长才折断了去。 路雨此时两只手臂都已受创,这一下伤势倒是不重,但是心底的疼痛却是分外的剧烈。 “小四,我可没说什么,你想要出人头地,哥哥们支持你,可你何必要这样做。” 这小四是路雨照顾了多年的,寻常人即便是养条狗也会投入感情,何况这还是个人。 多年的照顾,换来了这在他看来毫无理由的杀意,此时心痛有谁能明了了去? 也许是一击之下,没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这小四一瞬间像是泄了气一般,之前的杀意和歇斯底里此刻都成了无尽的畏惧。 若是个有些胆气的汉子,此时早就一不做二不休,非得分出个生死来了。 但这小四完全没点成事情的样子,就连夺人性命这种事情,都能半途而废了。 “路哥儿,那柳狼姬给你留下了个秘籍,但我不想给你,我想练武,当个高手,就不会让人欺负了。” 小四从一开始的嚣张狠戾,到了此时全数化作了畏惧懊恼,就连打定心思要隐密不说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这等人物,哪里有成事的道理? 这小四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来了一本手抄的书籍,面色一片惨白,说不清楚是因为畏惧还是什么缘由。 路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小四在这发着愣,一言不发,眼中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 “路哥儿,这秘籍你拿去吧。” 小四将这《内外十二桩》的秘籍放在桌上,眼中却是像一只满怀畏惧的小狗一般的,闪闪发亮。 “小四,今天哥就教你一件事情。” 路雨似乎已经适应了疼痛,用左手生生的扣进了肩窝的伤口处,将那断裂的竹筷捉住,硬是掏了出来! “想要成事,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少本事,你有多么狠心。” 路雨的肩窝血往外流着,看起来短时间是止不住了。 “成事最重要的,是你有多少决心,和毅力。” 说这句话的时候,路雨将染血的半截竹筷放进了眼前盛酒的碗里,涮了起来。 “既然决定要杀人,那就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半截竹筷放在桌上,路雨端起碗将带血的酒水一饮而尽! “秘籍我不要,但你......我也不要!” 路雨这句话说出口,似乎让小四彻底的陷入了癫狂的境地,泪水和嚎哭之声一并出现在了这里。 此时的路雨,站起身来打了夹板的右手挂在胸前,被血水染红的左臂,贴在身边。 脚下站了个不丁不八的架势,腰身往下一弯,一颗大好的头颅此时就像是一柄大锤,朝着身前砸下! 扣在了小四的头顶方向,声势不算浩大,但这一头槌却是坚决的很。 这路雨被唤作蛟头,也不是随意叫的。 这一头打的招式,就是他所仰仗的一切。 小四的异常,路雨多多少少有些感觉,这突然的袭击,倒也没有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但是被小弟插了一筷子,毫无表示的话,他这青皮头头,也就没什么做的必要了。 所以这一头,是要给小四一个教训! “刺啦”一声响起,一抹血光闪过,一连串的气泡音从路雨的喉咙中传了出来。 一双崭新的,铁铸的筷子,此时牢牢的插在了路雨的咽喉上边,小四那张之前写满了畏惧和惊慌的面孔,此时却是露出了一股子笑意。 “路哥儿,你可说错了,成不成事靠的不是毅力,也不是决心。靠的就是一股子细微的算计!” “本来呢,我打算等翻过了年去,把你们一并带去大牢里边,换我一个出身的。” “但眼下这个机会比起当个差人来讲,优渥的太多了,所以路哥儿,你可愿意安心的去死了?” 路雨想到了小四之前的一筷子,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后手,自己一击头槌反而成了丧命的原因。 此时的他只能瞪大了双眼,努力的抬起头来,看向小四,终归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青皮头目,蛟头·路雨,身死当场。 小四之后却是半句话都没说,赶紧将路雨的尸身裹在了那一袭绵软的被褥里边,扎紧了两头,确保什么都不会透露出来。 之后便坐在了桌前,继续享用起了那美味珍馐。 酒是陈年的酒,闻着就觉得香气上头。 菜是美味绝伦的,吃着那真是一个舒坦。 小四吃菜吃的很香,但是酒水却是一丝都没有沾着,今天晚上他还得继续去城外刨坑呢,可不能因为喝酒误了时辰。 那本秘籍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放在桌上,也不见这小四有丝毫担心。 他也不怕此时有人忽然闯将进来,见着这些。 因为这一方破院子一向是没有客人的,今天也不会例外。 ...... 柳狼姬此时正飘飘然走在城外边,一身衣裳随着风摆动着裙摆,每一步都走的很是轻快,像是只青鸾飞跃一般。 只是每一次转身的时候,步伐总带着些许的萧索。 “清风薄,欢情少,入目旧事未见消。阴云聚,潮韵起。一别风雨,再会无期。何、和、合。” 雅红的唇微微起合,却是半阙钗头凤缓缓流出了去。 说不清此时的柳狼姬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还是个受了情伤的伤心女子。 此时的她既有白云流转的清雅,又带着月下别离的惆怅。 一时间让人有些痴了,不知哪处才是真的她。 此处的风一向是不停歇的吹着的,而这雨水也常常是不宣而至的。 转眼的功夫,这雨水就合着微风一并来了。这个时候,那些个细碎的寒意也涌了上来。 柳狼姬一身的功夫,此时已经入了地境,寻常的些许潮气细雨,更本破不开她身上匀匀散发的真气。 但是此时的柳狼姬,想要淋雨,所以这些个雨水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身衣袍被雨水打湿,熨帖的敷在身上,姣好的身姿此时却没一个人看着。 “也不知你是去了何处?何苦让我来寻你呢?” 柳狼姬自言自语着,言语间透着些慵懒和埋怨,她口中的那个人想来应当是心上人吧。 柳狼姬开始在这野外的小径上起舞了,倒不是寻常见着的甩着袖儿,婀娜的那种侬软舞姿,而是宛如先民们尽情庆祝收获的那种,狂放而饱含着力量的舞蹈。 柳狼姬姣好的身姿在这里舞着,一刻不停。这场细碎的雨水也就这样伴着,寸步不离。 这一舞,就舞到了天黑。 雨这一下,就下到了夜幕昏沉。 一个女子身上全数被打湿了去,但却一只舞着,让人分不清打湿衣裳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 三千青丝此时也并在了一起,一绺一绺的,让这美丽而清冷的女子,带着些微的滑稽。 终于,雨停了,这一场酣畅的舞蹈也消失了。 柳狼姬身上真气一放,这沾满了水汽的衣裳瞬间就被蒸干了,布匹柔顺而整洁,穿在身上十分的自然。 湿透的发丝此时也干燥了,茸茸碎碎的散落开来,看着漂亮的紧。 身形一闪之后,便悄然的消失在了这无人的小径上边,不知这柳狼姬接下来要去何处。 另一头,小四吃饱了,和他路哥儿挤在软乎的被褥上睡了一觉。此时醒来只觉得神情气爽。 之前熬夜刨坑的疲劳这个时候,都似乎一扫而空了去。 小四起来之后,将桌上盖好的剩菜揭开,匆匆忙忙的吃上两口冷菜,虽然没有正午的时候那般好吃,但也是他寻常时候见不着的美味了。 匆匆吞咽了几口,算是养好了肚子,带着他的路哥儿走出了院子,顺手关上院门,挂上一只锁扣。 拖着一只小车就朝着城外走去。 这昌州府,不想泉州府那样是一座坚城,他后半截城守落在山上,所以就没有修建城墙。 这地方也不是什么重要地方,这看守得力度自然也就平缓的很。 清平的城守几年也遇不着什么大事,所以这小四出城的行动很是顺畅,一个在意的人都没有。 拖着小车,小车上躺着路哥儿,小四一路上慢慢悠悠的,来到了昨晚刨坑的地方。 “这地方依山傍水,路哥儿和伢子哥一定会喜欢的。” 这伢子哥正是之前那个伤重不治的倒霉人,光听小四的话,还当他是多么尊敬自己的两位“哥哥”,但要是亲眼看见了这会的小四,只怕没一个心里不犯点嘀咕的。 这小四身子一歪,就靠在了伢子的牌子上边,身子往后一躺,就躺平在了伢子的身旁。 路雨盖着一身好被褥,平放在那破板车上边。 那车子也停在了小四的身旁。 三个人此时齐刷刷的躺平在地上,倒是整齐的很,只是这里头说不出的让人心底发寒! “世人都想发了财,何时富贵轮到我呦!我想日日卧在床,谁人为我端上饭哦。”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大老远的传了过来,唱着的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懒人歌。 虽然只唱了前两句,却是让不怎么懒散的小四当时就来了精神! “哪个老丈在跟前?” 小四当时的样子有些慌乱,倒像是个坐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一样,露出了些慌乱。 这时候一个邋遢的老乞丐从远处的一株大树后边现出身形,朝着小四走了过来。 “小伙子身上可有什么吃食能施舍给老花子的?” 这老乞丐一出面就问这小四要吃食,当真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做外人。 “老花子,你看我们兄弟三个,谁身上像是有吃食的?” 小四一边说话,一边还指了指伢子的牌子和路雨的身子,端的是毫无敬畏的意思。 “小伙身上的那食物的味道着实好香,不知道有没有带在了身上?” 老花子不依不饶的纠缠着小四,似乎不弄出来点吃食他就不离开了一样。一双亮堂堂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小四,像是看管罪人一般,生怕他跑了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兄弟三个,u看书ww.uukansh 谁身上像是有吃食的,你自己去拿!” 小四这时候似乎有点恼了,对着着老乞丐发起了脾气。这伢子已经入了土,这路雨此时也断了气,要说谁的身上能有吃的东西,除了他小四以外那里还有别的可能。 所以老乞丐听了这话,往前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小四的身前,露出一副发黄的牙齿,嘿嘿的笑着。 “小子,我就看你身上能有吃食,你既然让我自己拿,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话这老乞丐居然真的伸手就要在小四的身上摸索一下,顿时让小四彻底的恼了! 老乞丐的手刚伸出来,还没碰着小四,小四的脚就已经落在了老乞丐的肚子上。 这一脚踹的很实诚,老乞丐一下子弯下了腰,似乎受到的伤势一点都不轻。 本来这老乞丐听着小四的声音不过十来岁的样子,以为遇见了肥羊,所以才现了身,却没想遇见的是个噬人的恶兽! 这些个花子最怕的事情一是病,二是伤。 这两个挨着,他们也本事去治,只能硬挨,这段日子也是没法子去觅食的。 这一脚让老乞丐顿时怒了! 稍微缓过点劲来,连忙朝着小四的身子扑了上来,一口黄牙漏在外边,看着让人有些恶心。 这一扑,倒像是黄狗咬鸡,有些凶猛凌厉的味道!

第149章 生魂往返死何谈 老乞丐身子一扑,倒没什么精妙的地方。看起来倒像是练过些把式,扑击的动作别有几分韵味,这下子倒是凶狠的感觉油然而生。 身上还散发着些许的杀意,向来身上是背着几条人命的。 这小四见着这一下子,当时有些慌了神。 虽然之前算计了半天,生生带走了路雨的性命,但说起来他不过是凭着几分阴狠劲头罢了。论起搏杀,他还真就没什么经验。 老乞丐这一扑转眼的功夫就到了身前,一口黄牙朝着小四的脖子直接咬了过来,活像是只恶兽择人而噬。 小四终于是在惊慌之中回过了神,身子猛的一偏,躲过了这咽喉要害。 这一口只是咬在了肩头上边,生生的扯下了一块血肉。 老乞丐和小四的身子一错而过,站在小四的身后缓缓的转过身来,别说,这动作真有些阴森可怖。 一口黄牙此时被鲜血给染红,咀嚼了两口之后,呸的一声吐在了地上。 “小子,你身上要是没有其他的吃食,那你这一声血肉就当做偿还吧。” 小四这时候强忍着疼痛,身子还一抖一抖的。一只手压在伤口上,面色一片惨白。 “你是什么人!?” 话是说的又惊又怒,但这语气却是怯懦的不行,哪怕下一刻就哭出声来也不会让人奇怪。 老乞丐懒得答话,他的名声可是不小,虽然武艺一般,连个先天都不是,但是还没必要给一个即将死了的小子说道一二。 这时候老乞丐也知道了小四只是寻常人,半点功夫没有,就连混混常用的些个散手也是半点不会。 于是连个架势都没摆出来,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了小四。 一张嘴张的老大,血迹满满的样子真是能吓破了寻常的胆。 小四一向是跟在那些个兄弟身后的,遇见什么事情也大多是由别人给他出头,但是这个时候能帮他出头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面临生死难关,这时候他终于感到了后悔。 “我......我是蛟头路雨大哥的兄弟,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这会退去,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小四在这时候已经慌不择路了,拿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人的名头保护自己,也算是独一份了。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那为他出头的大哥在这老乞丐的身前可能半点作用都没有。 果不其然,听了小四的话,这老乞丐身子一点都没停下的意思,一步一步走得坚定的很。 “你死在这了以后,连血肉都得无存了,谁还能认出你来,虽然不知道你那个大哥是哪个,但我想他不可能这个时候出来救你性命了。” 一个只是有些狠戾的少年,却没有半点武力傍身,遇见这种情况除了哭叫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所以小四这个时候大哭出声,口中咦咦囔囔的半点有用的话语都没说出来。 老乞丐这个时候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之前那慢吞吞的姿态消失不见,三步并作了两步,快速的冲到了小四的身前。 一个飞扑,一口的大黄牙朝着小四胡乱挥舞的手臂就咬了上去! 这时候小四的的哭喊声忽然停止,一只铸铁的筷子朝着这半空之中,无处接力腾挪的老乞丐咽喉就插了上去,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之前哭闹看似逼真,但这算是小四唯一掌握的本领了,一身演技的确是有些门道,乘着夜色竟是将这个老乞丐给骗了过去! 飞扑这个动作,不到先天的武人很少去做,因为实在是半空之中接不着半点力道。 若是遇见这种情况,那真是上天无处下地无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抓着空档攻击。 若是先天的话,半空之中凭着外放的真气倒是可以腾挪一二,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老乞丐用处这种攻击的架势,那可见他的武艺当真是平平无奇。 只是无法闪躲不代表无法格挡,小四瞄准了老乞丐的咽喉,但是老乞丐双手可都能自如用作。 一只脏兮兮的手肘,穿过了破烂肮脏的衣裳,挡在了小四攻击的必经路上! “咚”的一声,筷子是结结实实的穿透了皮肉,但是却被手肘那坚硬的骨头挡了下来。 见着这一招失去了机会,小四接着手上的力道,身子一矮,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勉强躲开了老乞丐的扑咬。 老乞丐飞扑过了头被那一击打的有些失去了平衡,带着肘子上的筷子,在落地的时候翻了个身,也是狼狈的很。 插在手肘上的筷子随着这一翻身,竟是将伤口拉扯得大了不少,这时候血迹顺着伤口流出,那老乞丐面色变得丑陋了起来。 “好小子,小看你了!”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倒还算不上,但是那股子怒意却是传达的明明白白。随着这句话出口,老乞丐身上的杀意混合着一股子扭曲的意思,让小四觉得身上有些发寒。 “食人恶丐,是我的名号。你叫我食尸鬼也无不可。” 老乞丐终于舍得报出他那个“有些名气”的称呼,勉强算是对小四有了点尊重吧。 小四这个时候想得却不是生死的问题,而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应当报上个什么名号。 “小四这个名字是在算不上响亮,我也没有个威风的外号,那我改说些什么呢?” 小四心底却是纠结起了这个问题,对死亡似乎也不那么在意了。 老乞丐摆了个四肢着地的架势,摇头晃脑真是像极了觅食的疯狗,要不是没有一条油亮的尾巴,还真容易让人认错了物种。 “小子,你自尽吧,这样还能少受点苦头!” 老乞丐又开始唬人了,之前满满走路是在唬人,现在威胁出声也是在唬人,要不是小四肩上实实在在的少了一块肉,小四只会当这老乞丐是个骗子。 可惜,并不是。 “我要一口口的讲你咬死,想要舒服点,那就自尽吧!” 说这话的时候,老乞丐的肚子发出了“咕噜”的一声响,看来真的有些饿了。 小四这个时候却是神游天外去了,看起来对这结局算是认命,没有再做出一点的动作。 老乞丐这时候倒是踌躇了起来,他实在分不清楚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有心再度出击,却是害怕又被算计了。 虽然自认为不会在这小子身上丢了性命,但是乞丐终究是惧怕伤病的。 况且以他的恶名昭彰,那是根本无法在城里治病疗伤的,这个情况倒是让他有些犯难。 一个会武功还吃人的乞丐,和一个雄心壮志方才兴起的少年,当着一座坟包和一具死人的前面,陷入了对峙! “命中九转渡劫难,谁想死劫在身边。好在蛟龙有一首,断尾也算抵命债!” 一声诗句响起在这幽森的地方,顿时让老乞丐和小四慌乱了起来。 老乞丐怎么着也算是个武人,对这些东西多少有点了解,听着响动第一时间转身就要逃窜了去,但却只来得及转过了脑袋,就被一股子气势压在了原地,连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小四则是更加不堪,此时已经趴在了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看着眼前的泥土,心中一阵的惧怕着。 “那位高人,在下无意冒犯,还望原谅则个!” 老乞丐拼尽全力才张开了嘴,喊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句话说的他面红耳赤,颈子上青筋血管的都凸了起来,一副豁出性命的样子。 一身的破烂衣裳,随着他使出了全身力道,也顺着身子的抖动,而掀起了些波浪。 小四这个时候还是只能趴在地上,直面着泥土,尽情的体会着自然的芬芳。此时他的心跳,让那边的老乞丐都能听到动静了。 “我叫什么与你无关,乞丐就要有乞丐的样子,好好要饭。搞什么刨坟掘墓的事情,你说是吧?” 这个说话的人这时候似乎是针对着那个老乞丐,小四倒像是受到了波及一样,这让小四心底有些庆幸。 说话的声音是小四从来没有听过的,里边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倒是让这小四一瞬间从心底冒出了些憧憬。 一时间竟然是冷静了下来,真正的放下了畏惧,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舒舒服服的趴在了地面上,虽然有些凉了,但却是十分的自在。 “你......杀我......就快!” 老乞丐之前那完整的一句话似乎用完了所有力气,这时候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身子一个劲的颤抖,让人觉得他有些可怜。 “你可别打算我走到你的跟前去,我刚才可是看见你动弹了一下。怎么打算暗算我一下?” 声音带着调侃,但那股子气势这个时候又猛烈了几分,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惊涛骇浪的味道。倒像是被沉入了深海一般,身上每时每刻都被巨大的压力攥住,难受到了极点。 “我和你说,我可不会再被轻易的暗算了,所以就这样将你生生挤爆了算了,也免得我再受累。” 这个时候,压在小四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让小四能够自如的活动了。 小四一个翻身,先是躺在了地上,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才半坐起了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让他被恐惧彻底的吞没了下去!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喉咙被开了口,两个手臂都无法正常运动的蛟头·路雨! “小四,怎么见着我很害怕吗?” “也是,你应当感觉到害怕的,毕竟我可是死在你手里了一次呢!” 路雨一边说着话,压在老乞丐身上的气势就瞬间猛烈了几分,一下子竟是让老乞丐口鼻之中血水喷溅了起来。 “路......大哥!” 小四这个时候倒像是真的失去了思考的余力,口中支支吾吾的喊了一声路大哥之后,就那样呆呆的坐在了地上,半句话都没有再说出口了。 老乞丐此时血液喷溅的越来越少,本来憋的通红的面孔这个时候也有些苍白了,看起来短短几息的功夫,这血液损失的当真不小。 “食人恶丐?我好像前些日子听说过这个名字,貌似只不过是个练了点《黄狗咬》一类武功的废柴吧?” 路雨这个时候完全没再管那个小四,用穿了孔的嗓子说话,居然说的清清楚楚,半点漏气的声音都没能听见。 这勉强算是个使用内劲的窍门吧,用真气将那喉咙上的窟窿堵了起来,虽然这时候还不知道这路雨是怎么“回魂复活”的,但这股子气势压迫,少说也是一个快要突破到地境的高手,却不知道之前是什么原因,让柳狼姬生生的扭断了一条胳膊,还被小四给带走了一条性命。 这个时候坐在那破车上的路雨终于动了,缓缓的从那破车上边下了地,走了一步路的功夫,肩膀上的伤口这个时候却是愈合了起来,只留下了一块被染红了的衣裳。 就连咽喉上的窟窿这个时候也开始缩小了,就是一个转眼的功夫,uu看书 .uukhu 这窟窿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此时的路雨除了上了夹板的那只手臂以外,已然恢复如初! 这时候那个老乞丐的身上传来了一声骨骼断裂的动静,竟然是一只手臂生生的动弹了起来,在压力之下骨骼断裂,骨茬子顺着折断处破肉而出! “老花子,你倒是有些胆魄,比我这小兄弟像样多了。” 路雨倒是夸赞起了那个老乞丐,完全没把小四放在眼里。 “我只要杀了你们两个,就可以回到昌州府继续当我的地痞去了。” “我总感觉我这杀劫还没彻底度过去,再混上一段日子算了。” 到现在路雨究竟什么来路,有凭借什么武功起死回生,完全没有人知道。 就连他的绰号和名字是真是假都难以确定,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是一个高手,一个在江湖上有些份量的高手! 老乞丐终于快要断气了,这个食人的恶人死了,人们只有叫好的份,根本不会有哪个会为他惋惜的。 此时的他脸色已经彻底的苍白,口鼻中喷溅的血液也快要断流了,终于要摆脱这份生死都受人控制的绝望了。 而下一个就应当是小四了。 这个时候小四不知怎么走到了路雨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柄染血的铸铁筷子,用很慢的动作将这柄筷子对准了路雨的后心。 “小四,你不要当我是个傻子。”

第150章 黄泉9赴方得我 路雨是什么人? 昌州府的青皮头领,一个名号听着霸气的寻常人? 一个没什么算计只有一腔兄弟情义的泼皮无赖? 这十年之间的确如此,但在十年之前的他,作为少年天才,纵横一方的时候,他叫做覆海幼蛟龙·路小雨! 今年路雨二十五六岁,十年前的他仅仅年方十五,就已经有了诺大的名声。 一身武艺不知从何得来,也不晓得他师承何人,只知道这人一经出世就以强绝的武艺,搏杀了当时人榜第七的长恨无垠·年复日。 随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直把人榜俊彦杀的从上到下换了一轮。 而他,却因为年岁不夠,并未选入人榜。 直到遇见了一位江湖宿老,被唤作须弥无量的还俗武僧,地境高手梵念奇! 也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时候,梵念奇坐化在自己家中,而路雨却销声匿迹。 直到今日! “小四,你还打算从背后再给我一下吗?” 路雨这个时候说话声音骤然变大,气势凌冽的能带起一阵狂风! 周遭的小树林被这无名狂风吹的哗哗作响,在这个夜里,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小四这时候身上在发抖,甚至牙齿间的碰撞声都清晰可闻,手上的那柄铸铁筷子都握不住了,“叮当”的一响落在地上,这次这家伙是真的,完全沉浸在了恐惧当中。 “柳狼姬?姑娘不是应当叫做柳飞花吗?怎么还改了个名字?” 路雨这个时候笑哈哈的对着空无一人的眼前说起了俏皮话。 一霎那,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柳狼姬那冷艳的身形显现在了这里。 “路小雨,你终归是出来了。” 这话带着柳狼姬一贯的风格,清冷而淡然。 路雨闻言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些头疼的样子,勉强一笑算是正式打了个招呼。 “那......狼姬......,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两个人之间像是旧相识,却不知之前为何一个照面,却是没有相认。 也许是十年时光,让路雨真的成了一个地痞青皮的头头,也让他忘却了过往的事情。 “你的《九劫黄泉功》如今练到什么地步了?可曾度过第四劫?” 柳狼姬没有说什么自己的来意,反而问起了路雨武功的进境。 这《九劫黄泉功》说起来应当是柳狼姬赠与路雨的。 这门武学实在是有些邪门,想要入门的话,非得在一个濒死的时候,第一次修炼这门功法。 一共分为九劫,每度过去一个劫难就得死上一次,时至今日,路雨已然度过了六次死劫了。 “不才,刚刚度过了六次,不知道狼姬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这时候路雨叫起“狼姬”来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样有些别扭了,他没打算追问柳狼姬改名字的事情,甚至觉得柳狼姬要比柳飞花听起来有意味的多。 既然已经叫开了,那就没什么膈应的了。 这时候柳狼姬问起武功的事情,其实有些奇怪的。 十年时间未见有人专门来寻这路雨的消息,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柳狼姬来找,而且见面就先问起了武功的事情。 这样路雨心里边有些忐忑不安。 “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去办?还是师傅有什么交代?” “没有,只是师傅让我告诉你一声,九劫渡过了之后,你才能破入地境,不然有大祸临头。” 柳狼姬的话含义颇多,这《九劫黄泉功》当真是世上最难练的武学之一,入门就得半死不活还能运转真气。若是遇见个没什么天分的人,只怕是真的死透了也生成不了这独特的真气。 之后每一次劫难都得死上一次,还得是肢体完整才能转危为安,不然死了就真的死了,哪还有其他的情况。 度过了前三次劫难,那一身的武学就会达到先天的巅峰,而之后每一次劫难,都不会有半点进步的余地,直到九劫尽数度过了去,方才能进入地境,之后便是一马平川。 只是每度过一次劫难,身上真气都会急剧的膨胀上一次,若是没什么奇遇或者天神异象的话,只怕在六次劫难度过的时候,就会被真气生生的推入了地境的层次,而这也就是真正死劫的到来! 之前的路雨应当是知晓得,毕竟这些话语都写在了那本秘籍上边,但是这真气的膨胀又哪里是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 此时路雨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十年时间为的就是躲避了江湖厮杀,免得自己不知不觉得破入地境的层次,面临那含糊其辞的必死劫难。 也许是十年的青皮生涯真的有什么用处,或者是多年不动武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届平民,让他的武艺退步了不少,才能在这个时候没有因为度过第六次劫难而破入地境。 又或者是当年和梵念奇的论道说佛产生了作用,终究是没被这一次以外身死而成为地境“高人”。 “这事情师傅根本不用提醒我,我自己心中是有数的,况且师傅不像是会专门派人寻我的样子,狼姬,你究竟有什么事情?” 路雨也许是想到了什么,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不耐烦了。 没等柳狼姬说话,那边的小四却是闹出了动静。 “路哥儿!你骗我,你骗了我们,你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那本秘籍也是你算计我的!你凭什么!凭什么啊!” 此时的小四真的癫狂了,满嘴的埋怨,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滚朝着路雨的方向滚了过来。 身上的衣裳挂满了泥土,涕泪横流之下,将灰尘结成了泥泞,看起来分外的恶心。 柳狼姬本来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小人物,但是这小四滚过来的时候却是用大了力气,越过了路雨,朝着她滚了过来。 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柳狼姬还是喜欢干净的,遇见这么个闹心玩意,实在是觉得碍眼。 于是一道真气就扫了上去,打在了小四的后心位置。 柳狼姬没有杀人的想法,所以这一道真气只是打的小四闭过了气,当时就不再动弹了,直接昏了过去。 “我只是想看看......你......” 这话说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似乎是说着情话,像是告白,又似乎另有隐情。 至于为什么似乎另有隐情,那是因为柳狼姬说这话的时候,半点羞怯的意思都没有,面色依然清冷,语调依旧平顺,只是声音逐渐渺茫了下去。 “哦?” 路雨这个时候倒是面上带着笑意,似乎是听明白了柳狼姬的意思,这个笑容却是让人觉得无比的真诚,带着一股子别样的感染力。 “狼姬,你想看我是假,像见他才是真。但是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再此渡劫了,若是如此我必然会登临地境,你明白的我从不拿性命开玩笑。” 路雨的话出了口,柳狼姬素净美丽的面庞终于动容,眼角低垂,红了眼眶。 “我知道的,我勉强不了你,只是我真的想看他一眼,只是一眼。” 这时候柳狼姬说话时倒是能够听出点情愫来了,此时的她才真正有了些属于人的烟火气息。 “那我让这小子练这《九劫黄泉功》?只传给他入门的功法,也不会搞的尾大不掉。正好让你见它一眼?” 路雨口中的它和柳狼姬口中的他是一回事,只是两人的认知不同,才有了这不一样的称呼。 至于“这小子”指的当然就是那背过气的小四了。 “真的?” 柳狼姬一瞬间流露出的惊喜神情,让正面对着她的路雨在那一瞬间也有些动容。 一个美艳的女子,脸上流露出了一个小女孩拿到糖果一般的神情,的确是美丽的有些让人意外。 路雨沉吟了一瞬,便点了点头。 “真的!” 回答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让柳狼姬喜出望外。 得到了路雨的回答,柳狼姬身子一闪,就朝着小四的方向飘了过去,一只洁白的素手轻轻的按向了小四的胸口。 若是寻常时候,柳狼姬是不会和任何男的产生一丝一毫的接触的。 只是能够见到“他”的喜悦,让柳狼姬完全无视了自己一贯的习惯。 这时候小四双眼一睁,一枚尖锐的残破石块朝着柳狼姬按下来的手掌刺了上去! 为了将小四打的半死不活,这一击柳狼姬是十分慎重的,她知道,路雨的帮助仅仅限于这个地方,仅仅能传给眼前的这个人。 而机会也只有一次! 这一掌上没有多少内力缠绕,有的只是一丝内蕴的真气,而小四的尖锐石块却是恰巧在这时候迎向了柳狼姬! 这个一下,小四算是闯了大祸! 柳狼姬受伤了! 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路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块刺穿了柳狼姬的手掌,从白嫩的掌心穿过,从光洁的手背刺出! 而柳狼姬从小到大从未受过一次伤势! 就在路雨意味柳狼姬将会狂暴无比的将小四轰杀,乃至于虐杀的时候,甚至他都做好了从新抓个人来安抚柳狼姬的时候。 柳狼姬的脸上还是带着欣喜和笑容,坚定的将手掌朝着小四的胸膛按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小四口中开始疯狂的喷吐着鲜血,那卡着石块的素手,此时温柔的按在了小四的心窝上! 小四被这一击之下打的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在这个时候不光是个形容词,而是成为了一种真切存在的状态。 生命的气息从小四的身上疯狂的流逝着,而小四却未失去意识,反而清醒的感受着生命流逝的滋味。 一双阴狠的眼睛,这个时候也逐渐变得木然了起来。 “路小雨。” 柳狼姬带着笑容,说出话却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清冷,但里边无疑是有些急切的意思。 路雨当然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当做些什么,若是就这样看着小四彻底的死去,那他就得面对一个癫狂的柳狼姬了。 说不得他的第七次死劫就得落在柳狼姬身上,若是这样,升入地境那就成了必然了。 而路雨不想面对那未知的必死劫难。 死中求活本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每一次面对死劫,那必然会体悟到生命一点点的从身上流逝的滋味,而这个滋味,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畏惧和敬畏,希望和绝望混在一起,让人完全感觉不出自己当时的情绪是什么样子的,分不清喜悦和悲伤,痛恨和善良。 一切都混在了那短短的死亡过程当中,让经历了六次的路雨都有些说不明白。 路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沉浸在回忆当中,他很有眼力见的走到了小四的身前,开始念动了《九劫黄泉功》的内容。 他没有用什么逼音成线的诀窍避开柳狼姬,因为没有必要。 他知道即便是这秘籍放在柳狼姬身前,她也不会去看一眼的。 因为只要修炼了这本秘籍,那柳狼姬和“他”之间就会形成一条巨大的沟壑,无法跨越的那种。uu看书 .ukansh “九死换一生,九劫得一稳。生死皆非天数,人鬼相差一步。” “神宁魂兮不灭,身死冥魂无存,只由万象心生,唯死方可寻活!” “无我乃至无名,无想即得天人。无欲只配寻死,求索方成真我......” 秘籍的内容从路雨的口中念出,他一点都不担心小四会对此置若罔闻。 因为他知道在死与活的界限当中徘徊的时候,这秘籍的内容是多么的引人入神! 小四身上逐渐流逝的生命气息开始停滞住了,死亡的气息也从地面上升腾而起,这些只有修炼过这门诡异奇功的路雨能够感知的到,柳狼姬在一旁两眼睁的溜圆,死死的看着小四的变化。 虽然她不知道小四眼下的状态,但她记得,当年的路雨就是眼下这个模样。 “覆海幼蛟龙?你想要变成我这样吗?” 一道鬼气森森的声音忽然从小四的口中响起,但是小四的嘴巴是紧紧的闭上的。 声音从那个地方传来,但不是小四说出来的。 “你,来了啊。” 柳狼姬的声音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清冷,但是稍微颤抖的嗓音说明了她此时并不平静。 “是你!你怎么敢!” 那个声音一瞬间就变得愤怒了起来,周遭也顺带刮起了一阵寒风,映衬的这个声音更加的可怖了起来。

第151章 前尘旧事何必叙 “若无我!你知道是我,我也明白你费尽心机把自己和生死大秘绑在了一起,为的是不死!” “但是你当年可没说过你从那时候起,就成了这不生不死,只存在于别人的生死一瞬时候的怪物!” “你就把我抛下,让我成了飞花飘絮。现在,我找到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 三句问话,声音一道比一道高亢,追问一句比一句急切,但是这存在在虚无生死之中的若无我,却是半句话也没说,之前对着路雨的斥责,此时只能化作一声暗淡的长叹。 此人,或者说曾经的他是人,但是如今,他只剩下一种说不明白的存在方式,一种在人世间偶然出现的样子。 说是死灵,有些不够准确。 说是生灵,他也没了半点活着的感觉。 “万古寂灭,若是无我。” 一声悠悠诗号从天空中响起,一时间天发杀机,地涌龙蛇! 惊雷连连凭空炸响,地面翻涌起来,满是断崖绝壁! 路雨身子在这环境之中东倒西歪,不是他不愿意用出自身真气稳住身形。 而是他一生半生半死的真气,在这若无我的面前,更本不敢动用! 此时龙蛇起陆,天地似乎连成了一片,死气翻涌,直要化作妖魔一般! “小蛟龙,你还是不怎么争气啊。” 一切的动静随着若无我的一句幽幽叹息,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小四的身子猛然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一身血肉飞快的消融了,就像是热油泼在了蜡烛上边一样,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具枯骨。 然后黑灰白三种颜色的气息不知怎么,从白骨上升了起来,将这具枯骨严密的遮掩住了。 此时路雨和柳狼姬皆是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几息功夫,三色的气劲散去露出了里边那俊朗却带着一对漆黑眼窝的人影。 发丝半黑半白,交错在一起。一双眸子陷在漆黑的眼窝底下,一双全是白色的眼睛闪动着如水的光晕。 身上一袭朴素黑袍,上头缠着一身白色麻绳。 双脚赤着,肤色是一种诡异的惨白,就和白骨一样。 “人间罪孽·若无我!” “正是!” “立地阎罗·若无我?” “也是!” “那你还记得‘飞花飘絮洒情思,生无棱角死非绝’吗?” 柳狼姬和若无我一问一答,直到最后一句“死非绝”的时候,若无我微微低下了头颅,欲言又止! “你说过‘飞花零落情意绝’又说‘狼奔犬走扯情衣’,今日我改名狼姬,可能让我扯你一次衣角?” 柳狼姬这个时候真正的从话语之中能够听出感情了,不再向之前那般清冷的语句只有冷漠留存。 但是这份感情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狼姬,我似乎还说过‘流水往去何留恋’和‘破衣无伞何牵扯’两句吧。” 若无我说话的时候透露着些底气不足,一双眼睛都微微闭着,没有正视着柳狼姬的面孔。 路雨在一旁只能苦着脸低着头避开不看,这两人和他之间的牵扯实在太深,此时纠葛他哪好意思细心琢磨去。 “你若是一开始就是这般态度,我何必自贱硬要缀着你,要不是你为我打伞,为我纳衣,我又怎么会这般轻贱了自己。!” “我柳飞花凭什么作贱自己!” 两句话之间带着点间隔,这时候的柳狼姬都不自称狼姬了,反而叫出了自己之前的名字,但是这不能让若无我有任何的改变。 “你现在成了坠在我领口的金子,虽然贵重的很,但我不想要金子,那就成了累赘。” 若无我的回答着实惹人伤心,虽然柳狼姬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但又哪里那么容易接受呢? 好在女子不过分的纠缠和牵念,大多是会被原谅的。而男子这样痴缠女子,那边只会惹人生厌。 “你能给我唱一下当年的小曲吗,我知道你的时间不多......” 柳狼姬的话还没说完,若无我身上一阵佛光闪动,血肉就开始了消融。 “众生皆佛,如我将来。” 一声诗号平稳而端庄的从天际传来,与之一同来到的还有无尽的佛光普照。 一俊秀的僧人,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像是农夫一般的朴素。 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 路雨听到这诗号,顿时抬起了头,一双惊愕的眼睛看向了来者。 若无我身上消融的越发快捷了几分,柳狼姬还是死死的盯着若无我的面庞,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闪动着泪花。 “居士,请回吧。非生非死,非枯非荣,实不欺我。” 僧人的声音一直带着一股子宁神的味道,让人总能想起佛前的檀香和佛祖微阖的眼眸。 “佛心如来·愚于玉,或者应当叫你玄晦了吧。” “名字是我,我是佛。皮囊是我,我也是佛。居士随意便可。” 若无我和玄晦两人之间只说了一句话的功夫,若无我的身子就消融了大半。 而一旁的柳狼姬这时候却是有些癫狂了,不管不顾的朝着玄晦刺出了一剑,路雨想要阻拦,却是慢了一步。 一只尖利的剑锋,从背后刺穿了玄晦的胸膛,但是却没有带出半点的血迹。 “这位女居士,有何事要说?” 玄晦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身上带着一把穿胸而过的利剑,又或者是这一剑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困扰。 说完这句话,玄晦竟是在利剑贯穿的情况下,转了一个身!柳狼姬的剑在他身上划开了一个足以分尸两段的伤口。 但是这个伤口中却是没有半点血迹。 “若无我!你敢走让我看看!” 柳狼姬持着利剑开始疯狂的砍杀着她身前的玄晦,剑虽然也有剁剑的用法,但是砍杀终归不是专门的手段。 但是被砍杀的玄晦却是丝毫没有动作,只是低着头看着柳狼姬,他的眼中这个时候流露出了一丝悲悯的情怀。 “狼姬,住手吧。” 若非我此时终于有了些担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若不是因为他,路雨、柳狼姬和这个被附身的小四,都不会闹成眼下的情况。 虽然事情的发展他没有插手,但是根源却是因为他。 无关也有关,这种事情最难分辨了。 “若无我!” 此时的柳狼姬虽然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但是却让人感到了一些厌烦。 这个世上痴男怨女多了去了,但是痴缠成了癫狂永远只会让人远去。 ...... “那柳姐姐和那个若无我之后发生了什么?” “最后,若无我还是走了,回到他那个说不清楚来处,也找不到去路的地方了。” “路雨后来突破了地境,但还是没能完成九次渡劫,突破了没多久被一群蒙面的高手给围杀了,尸首分离,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个小四,在若无我回去之后,就被柳狼姬杀了,头颅都被砍碎了去。” “然后柳狼姬就一路朝着西北走了,路上还杀死了一个大好人,引得全天下都关注起了这个事情。” “至于那个玄晦,现在应当叫他玄晦方丈了。”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莫惜声一双眼睛满是好奇,对着纪安心问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这个故事,莫惜声和纪安心之间的隔阂小了很多,两人也算是亲近了些许。至少莫惜声不会因为纪安心之前的杀戮而感到畏惧了,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柳狼姬的故事上面。 “是真的,这事情是路雨又一次喝醉了酒,在酒楼上讲述的。传开了之后,无论是柳狼姬还是玄晦方丈都没有多说什么。” “故事也讲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是回去城守府吗?” 纪安心觉得城守府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打心里不想让莫惜声回去,但是却没有理由将莫惜声留在身边过夜的。 若是这样做了,反而事情会变得麻烦起来。 莫惜声听了纪安心的问话,小小的脑袋歪着似乎在思考着问题。 “我得回去,夫人受了伤我得照看着。” 莫惜声并不知道她熟悉的那个“城守夫人”已经被“也非真”生生的打杀了,此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城守夫人”受了伤,所以打算回到那个有些奇怪的城守府里去。 “城守夫人应该不会来找你了,这个时候她应当还在治疗伤势呢。” 纪安心倒是知道些内情,所以劝说起了莫惜声,只是这话确实让莫惜声担心了起来。 “城守大人说了,夫人受伤不容乐观,不知道夫人受了什么伤势?我得回去看看!” 说着莫惜声连忙站了起来,连桌子上的碗筷都顾不上收拾了,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纪安心一边喊着“等等”,一边伸出那超乎常人的长臂,隔着老远捉住了莫惜声的手腕,将她拉住了。 似乎这一下有些用劲了,莫惜声被握住手腕的时候惊讶的喊了一声,那神情就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家猫一般,猛的一窜。 回过神来,转身看着纪安心,脸上有些通红。 纪安心这个时候才感觉有些不妥,连忙松开了手。 “城守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人冒名顶替了,城守大人找来医师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为了免得被莫惜声误会,纪安心连忙讲出了一些详细的内幕。 比如城守夫人可能被剥下了整个皮肤,比如城守夫人早就换了人,以及也非真之前去做的事情。 纪安心本来想着让莫惜声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应该能够打消了莫惜声回去城守府的念头了。 可惜莫惜声所感激的,不管是近几年的那个“城守夫人”,她的心里想得是一开始虽然贪财,但是却很和善的那位城守夫人。 纪安心的一串话,却是起到了反效果,坚定了莫惜声回去看看的意念。 纪安心眼看自己再阻止下去,可能会形成什么新的误会,此时的莫惜声脸上都因为焦急而胀的通红了,只能顺着莫惜声的意思了。 虽然感觉城守府里与什么古怪的地方,但是看过那未来影像的纪安心对也非真还是十分放心的,即便有些担心,但还是让莫惜声回去了。 若是强行留下莫惜声,反而像是欺男霸女的恶棍行径,只能作罢。 莫惜声走之前稍带着些笑容,对着纪安心说明天一早会来做早饭,碗筷也放着明天她来了收拾,说完了两句话,莫惜声也转过了前边的路口,消失在了纪安心的视线之内。 纪安心回过神慢慢的收拾起了碗筷,打算清洗了之后,明天能少些事情。 毕竟他不是什么大少爷的存在,寻常家务做的也不少,清洗个碗筷的事情也不至于迸裂了他身上的伤势。 等得事情忙完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回味起了那紧凑而激烈的几场战斗,u看书 ww.uuns 想起自己功力再做突破,不禁的有些高兴。 “这次即便遇见那个叫破天,我也能一拳损耗了他所有真气,刀锋寒应该就不会死在那里了。” “只是捕王和金不换的事情到底要不要插手呢?若是捕王没有到达天境,那暴虐靠着捕神一人能不能敌得过呢?” “没了金不换的尸身,那自卑又会用什么身体来入侵这泉州府?” 一连串的问题闪过了纪安心的脑海,不知不觉纪安心就睡着了。 这一天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密集,让他真正的感到了疲惫,睡着了的纪安心脸上还带着些严肃的神情。 他身上的伤势这个时候却在悄无声息的快速愈合着。 在京城外边,纪浮沉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和纪安心的母亲交代了一声,便踏上了千里寻子的路途。 一袭粗衣裳在风中烈烈作响,因为纪浮沉喜欢风吹过的感觉,所以并没有用真气护住周身,而是逆着风,一路朝着西北赶来。 这一次纪浮沉来的时间比影像当中遭了许多天,想来不会让捕神和捕王二人身死在那个戈壁滩上了。 只是这次,那个屠龙蛇的立场却是十分奇怪了。 影像当中牧流星可没有丢了性命,所以未曾插手泉州府的事情倒也说的过去,此时他棋盘上的一记杀招死在了纪安心的手下,这次他的是否会出现就难以说清处了。

第152章 人间何须多言语 时间过的总是不知不觉,纪安心没思考多久就沉沉谁去了。 发生在一天之内的事情实在太过凌乱,几乎让纪安心所有的精力都被消耗一空了。 只是这个夜晚怕是不会多么的平静,一系列的还需要些时间进行善后。 比如此时泉州府外的官道上边,带着金不换一路风尘仆仆的捕神,卜算易大人,此时就遇见了些麻烦。 “老公鸡!你可没说我要搭上一个徒弟的性命,你还阻拦我杀了那个小子!” “你别说你没看到那柄禹王槊,你真敢不顾一切下手杀他?” 屠龙蛇将卜算易劫在了半路上,直接追问起了自己徒弟的死亡。 “纪浮沉看好的后辈那么多,我杀一个他还会不顾一切来杀我?简直可笑!” 屠龙蛇作为杀手一行的大高手,躲避追杀的能力可谓是超凡脱俗,在他心里只要纪浮沉不会铁了心杀他,那他自保无虞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纪浮沉虽然威凌天下,但还不至于小心眼到因为一个看好的小辈就和我这个天境杀手来个不死不休!” 话说了一半的屠龙蛇看着卜算易一脸阴沉的表情,语气却是越来越弱。 “除非,那小子是他儿子?” 卜算易这个时候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是让手底下被拖着赶路的金不换面色发苦。 “我说捕神大人为什么拿出这么重的筹码让我收拾这个小子,还不让我伤他性命,这可真是让人畏惧的身份啊。” 金不换虽说够不着插话的地位,但这句话却没有让屠龙蛇恼怒。 “我的徒弟白死了?这么多年就这一个小子练成了《八方风雨藏刀式》,就这么没了......” 屠龙蛇现在倒是委屈的不行,但是他真的没胆子再去找纪安心报复了。 纪浮沉到底有多强,实在是有些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自从他登上的天榜第二的位置以来,在就没听说他和谁有过势均力敌的交手。 时至今日,已经快有十年时光了。天榜高手之间名次本就很少变动,稳坐第二的纪浮沉和那位武中帝王之间谁胜谁负,倒是无数人想要知道的。 可惜,纪浮沉从来没表露过自己是否有野心,虽然从那“执掌权衡”的名号上来看,纪浮沉当属豪雄,但却从未见他有什么异动,就连自己的家眷都放在了京城当中。 一副毫无野心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不解。 即便是有人说他宁做王朝的狗一类的话,传到他的耳中也只是笑笑罢了,一点威压天下的气魄都没有。 只有人魔之间的事情,才会惊动这位。但是他的儿子若是死了,他会不会出手却是无人能踹度的。 不过也没什么人愿意去撩拨一下纪浮沉的底线,说到底还是犯不着冒这个风险。 屠龙蛇当然不会消沉多久,一时间被这个消息惊住了而已,转眼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老公鸡,那位‘执掌权衡’请你照顾他的儿子,给了你什么报酬?” 屠龙蛇这个问题甩出来,让被束缚的金不换也很感兴趣,仰着头看着捕神,想要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 “一条命,和一个将来的徒弟。” “徒弟?那个小捕快?” 捕神说的一条命是他自己的性命,前些年捕神伤重之下着实欠了纪浮沉一条性命,多年来一直想要报答纪浮沉一下,但却被多次拒绝了。 这次也许是适逢其会,正好找着了个机会让他还这个恩情。 其实纪安心也算是卜算易晚辈,照顾一下算不上什么大事,纪浮沉也只是想让他别有什么报恩的想法,才那这个事情当做条件,让卜算易还了这个人情罢了。 至于未来的徒弟,却不是指纪安心,而是两位故人的孩子。 今年不过三四岁大的一个娃儿,等他习武的时候会被送来给他当个徒弟,也可能会是一个干儿子。 “不是,是其他的孩子。” 捕神和屠龙蛇的话就说了这么多,底下的金不换听也就听了这么多。 至于其他的事情,屠龙蛇也懒得问,卜算易也不想说。 “不知道,在下什么时候能见着那个千古唯一?” 金不换这个时候却是插话了,一点都不畏惧屠龙蛇有些不满的眼神,也毫不在意自己还在捕神的手上。 “很快,不过你的主子应当交代过了,你自己掂量一下。” 捕神这时候不知道是在顾及什么,对于金不换的问题却是理会了一下,按说捕神并不是多么喜欢多话的人,却和金不换之间说的话,一点都不少。 至于金不换的主子交代了什么,却是无从得知。 屠龙蛇在一旁听的分明,虽然一脸的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那你介不介意我找其他的徒弟给这小捕快上上课?” 显然屠龙蛇是在试探,试探捕神对于纪安心的事情底线在哪里。 “事情到此为止吧,你别搞其他的事情了,到时候按照计划派人过来就可以。纪安心你就不必多想,倒是给千古小子上上课还有的商量。” “切,那小子我没兴趣管他,说起成就我觉得他还不如你手上挂着的金不换呢。” 捕王这时候即便得了那个皇帝的看好,但在卜算易和屠龙蛇的眼中,论起成就的确要弱上金不换一筹。即便两人武功相差相仿,但说起心机和手段,乃至于心智都要比金不换差上一些。 尤其是那骨子里散发的自信,此时已然快要成了自大了。 只怪千古唯一一路走来,一点亏都没有吃着,才有了今日的敲打。 “捕神大人,我不能夺他性命,却又为何要帮他一把?” 金不换从卜算易的口中听出了自己不能下杀手的意思,却是有些不满,甚至有些顶撞了捕神。 卜算易手中一道真气顺着金不换的后颈穿了过去,直把金不换身上的衣裳都炙烤出了焦黑的痕迹,金不换却是半点难受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牢牢的看着卜算易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谢谢捕神大人,我晓得了。” 刚才那一道真气并不是捕神恼怒之下的惩戒,而是一道蕴含着武道真意的真气,算是指点了金不换前行的路径,也当作了给予金不换的报酬。 金不换说完了话就闭上了眼睛,身上金光隐隐绰绰闪动着,似乎进行着感悟一般。 屠龙蛇在一旁看着金不换身上的异象,啧啧称奇。 “金身?有些意思,似乎和那群贼秃子不是一个路数,难道是富贵......” 没等屠龙蛇说完,卜算易一道宛如实质的眼神就刺向了屠龙蛇,虽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道,但却打断了屠龙蛇的话。 “不能说是吧,真是的!你们六扇门真是规矩多的吓人,什么都不能说,麻烦死了!” 听到屠龙蛇的抱怨,卜算易张嘴就是“你能说的东西很多吗?” 一句话把屠龙蛇给噎的半死,不论是杀手还是另一层上,他能说的东西着实也不多。 “老公鸡,这里头的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让你来找我?别和我说那个小捕快的事情,我不信!”屠龙蛇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你到底能说多少,你得告诉我,不然我实在是不踏实。” “我若是说了,你就得豁出性命去做一件事了,你真的要听?” 卜算易停下了脚步,看着屠龙蛇很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神十分冷峻,屠龙蛇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屠龙蛇面色有些为难,猜测的语气说出了半句话。 “难道是魔......” 没等他说完,一个医师打扮的人飞速的超这里赶了过来打断了屠龙蛇的话。 “捕神大人,天枯城另有情况!” 说着话此人便到了身前不远,屠龙蛇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好轻功,带着伤势还能跑这么快,当真有些意思。” 这是已经能看清了他的面容,却是那个在天枯城城守府中翻墙离去的医师“黄芪”! 这个黄芪话刚说完,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身上闪着光芒的金不换,口中本来要说出口的消息却是当即被咽了下去,呆立在跟前,什么也不做。 卜算易见着黄芪盯着金不换,当时就明白了。 “可有书面的文件?” 黄芪这时反应过来,从怀中取出了贴身存放的一份书信,递交到了卜算易的手上,然后便站在了一旁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卜算易展开了书信细细看着,屠龙蛇转过身避面了无意看见内容的情况,金不换此时低垂着脑袋,也见不着书信的内容。 卜算易只见书信上边写着“天枯城西北边七百里处一座遗迹显露了位置,被一只商队得知了消息,疑似与佛门有渊源,城内奸佞生已然脱身,城守确定被人冒名顶替。” “纪安心伤势无碍,刀锋寒现身附近,已和纪安心产生交集。” “城守夫人被救出,但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书信上边拢共就写了这么些内容,但却让卜算易脸色有些难看。 “也非真!你可确定你的夫人有问题?” 卜算易直接道破了这“黄芪”的身份,却是天枯城的城守也非真! 此话一出,也非真身子颤抖,似乎连愤怒都压抑不住了。 “我确定,那半死的血人不是我的夫人,其中应当还有人插手其中了!” 虽然愤怒到有些颤抖,但还是将话说的明明白白。 既然在这里的是也非真本人,而天枯城里还有一个“也非真”谁真谁假自然不必多说。 而且也非真亲自确定了那个血人不是自己的夫人,那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被顶替了的?是在战局里边现身之前还是之后?具体又是什么时间?” “是在那之前!我的替身身死应当是在那之前!” 这个回答有些超乎了卜算易的想象,他当然知道当时现身的“也非真”并不是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也非真。 那一段话也是说给也非真的替身的,而真正的也非真早在半年之前就去调查一件案子去了,替身伪装成他已经有了大半年时间。 但是真正的也非真却说自己的替身死了! “你的替身何时死的?”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也非真和他的替身之间一直是有联系的,只要联系断了,那自然是替身死了。 “一个月之前,我和替身失去了联系,我急忙会来却见到了另一个‘也非真’在城守府里掌控大局。” 这个回答让卜算易皱起了眉头,既然是这样,那么假的也非真接收到了自己委派的照顾纪安心的任务,为什么会一丝不苟的执行呢? 卜算易很确定当时见着的也非真和眼前的这个气息一般无二,而且自己没有告诉他纪安心的身份,他执行了委派任务,是不是打算真正的取而代之呢? 那么天枯城有什么值得图谋的?这个城守又是如何冒充也非真没有被人发觉的? 两个问题缠绕在了卜算易的心头,越绕越紧! 这里的事情也就是纪安心一点都不知晓,若是知晓了这里的事情,那他就得思考自己在影像中看到的那个也非真到底是真是假的问题了。uu看书 ww.uukanshu.cm 影像当中的也非真按照时间来算可以确定是假的,那么和那具城守夫人的尸体之间发生的事情,就应当是在演戏! 但是那一身强劲的儒家真气和也非真独有的手段,却没有被城守府里的人认出来,那么这假扮也非真的人,定然对也非真十分了解,甚至同出一门! 儒家的功夫使出来的时候,特征属于十分明显的那种,即便是刻意仿冒也难以冒充出那骨子读书人的浩然正气,而影响当中的也非真即便是陷入癫狂的境地,真气上的浩然之气还是十分的明显。 只是在影响的最后出现的那个也非真到底是真还是假? 若是假的,就十分的麻烦了。 就在这会,屠龙蛇不知什么时候转回了身子,对着卜算易说了一句话。 “你在愁什么?天枯城能有什么图谋得?一是泉州府的事情,二是金不换。这地方眼下只有这么三个事情值得图谋一下,还有什么好想的?” 屠龙蛇听了也非真和卜算易的对话,明白了也非真这个城守被顶替的身份的事情,但是对于那方遗迹的事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他的话也将卜算易的思绪拉扯到了那个遗迹之上。 金不换和泉州的事情绝无泄露的可能,而那方遗迹却有可能早就被别人知晓了。 所以这冒充也非真的人,冲着遗迹而来的可能性反而最大!

第153章 刀锋凌冽天风寒 再说刀锋寒辞别了自己的新朋友,一路朝着城外奔走着,一颗心微微欣喜着,功力又圆润的不少。 一身真气,此时真是浑圆一体,半点张扬都不见,看来距离先天渡厄境已然不远了。 话说这些个境界的划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流传在人间了。 没有这划分之前,武人们对这也不怎么在意,反而有了这划分之后,虽然自省的时候方便了点,但却说不清这利弊之间孰大孰小。 同境界的武人见面,大多也只能模糊的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强弱,但是至于强多少这回事,却没什么感觉。 若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相差甚远了。 此时的戈壁滩入了夜,这气温哗啦一下子就跌落了许多,寒风吹在刀锋寒的身上,倒是有几分爽快。 “天风猎猎响,大漠总苍茫。” “有敌分生死,天风映血还!” 刀锋寒正在奔走之时,忽然张口大念诗号,瞬间宝刀“狼伦”持在手中,一刀朝着戈壁上的一座沙丘挥斩而下! 一捧细沙随着这一刀落下,飞溅而起,与之一同飞洒的还有一抹鲜红的血迹,以及一枚斗大的人头! “动手!” 沙子底下一声大吼,十七八个人影从沙丘底下蹦了出来,看起来有几分杀气盎然。 十余人之中,大多都是些杂碎,和刀锋寒交手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得交代了性命。 但是最前边得三人,却和杂碎们不同。 三人身上穿着的衣裳形式统一,都是包裹了头面的劲装。 一者一身血染的红色,另一个一身涂墨的黑色,最后一个则是一身月白的衣裳。 一声“动手!”之后,三人从沙丘底下冒了出来,站在原地。 杂碎们飞身向前,全数杀向了刀锋寒。 众人有高有低,有胖有瘦,衣着杂乱不堪,一副乌合之众的架势。 十来把刀兵朝着刀锋寒挥斩,这出手有快有慢,力道也大小不一,可谓是破绽百出。 刀锋寒一双眸子盯着站着不动的三人,随手挥刀,一连串兵刃碰撞断裂的声音响起,七八个头颅落地,三四个身带刀伤,仅仅转眼的功夫,这乌合之众们就死的精光,只留下了一片血迹滋润着这片戈壁,等待着风沙将他们掩埋。 “你们身上的气味,和那个莲花杀手有些相似。怎么,是他的手下?” 刀锋寒说是气味,其实只是说那种杀手的感觉,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气味。 刀锋寒不喜欢闻别人的味道,即便丘便来身上有什么味道,那也只会是莲花的香气。 刀提在手里,眼睛看着背靠明月的三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刀口血液滑落,露出了那宛如艺术品的刀锋,“狼伦”宝刀,不沾血迹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血液滑落在地,风沙也随之乍起。 不等三人回话,刀锋寒的刀就斩了下来! 红衣的杀手逆着捉住一双匕首,摆出了一副螳螂臂刃的架势,双腿微曲,两手朝下凿击! 正正的和“狼伦”的刀锋顶在一起,双手一个交错,顺着刀刃将两把匕首缠绕而上,正是朝着刀锋寒持刀的手! 就这一手功夫,就让刀锋寒正视了一下眼前之敌,持刀的手从腕上发力,“狼伦”一旋,朝着正上方的左手飞去。 刀锋寒左手在半空中接住宝刀,当头劈了下来,逼的红衣杀手不得不回招自保。 可惜,两把匕首就想挡住刀锋寒的重刀,简直是做梦,这一刀从上到下,劈了一个通透。 红衣杀手瞬间一分为二,倒毙当场,留下满地的下水内脏,散发着恶臭! “怎么,先要替丘便来报仇?” 瞬间杀了一人得刀锋寒站直了身子,朝着剩下的两个人说着话,虽然比一开始严肃了一些,但话里边却透露着不屑一顾的味道。 杀手大多冷静,没几个杀手会因为被人蔑视了就大发雷霆,至少眼前剩下的两个不会。 所以他们的确是顶尖的杀手。 因为专业,所以出招十分的凌厉而迅捷,剩下的两人没有一个个的上赶着送命,而是合力之下朝着刀锋寒递出了锋芒! 黑衣杀手洒出了一片飞蝗石,里边还夹杂着几枚透骨钉。 暗器后边,白衣的杀手端着一只峨嵋刺,攥在掌心,朝着刀锋寒欺身而上! 飞蝗石瞄准了刀锋寒周身穴道,透骨钉朝着刀锋寒的天灵盖和琵琶骨飞了过来。 后边的白衣杀手端着峨嵋刺,却是对准了刀锋寒的咽喉。来势决绝,没有给自己留下半点变招的余地,一副不惜玉石俱焚的架势。 刀锋寒喜欢有些份量的刀,就说“狼伦”不带刀鞘也有百来斤的份量,挥洒之间虽然游刃有余,但是也没可能舞出一团水泼不进的刀光来,所以刀锋寒选了另一条路。 当然不是逃避,刀锋寒从来没有逃避过,至少这两个杀手没资格让刀锋寒逃避。 提着狼伦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飞蝗石噼里啪啦的打在刀锋寒的身上,一片青肿即可浮现了出来。 也就是刀锋寒团了一下身子,避开了穴道。 至于那些个朝着骨头来的透骨钉,刀锋寒还是能做到一一挡下的,刀口一转,将那些个钉子打落在地,顺手朝着白衣杀手的天灵盖劈出了一刀。 刀是比峨嵋刺要长一些的,所以若是杀手不做躲避,那只能当即死在刀下。 出了躲避以外这个白衣杀手再无其他办法,峨嵋刺没可能挡得住刀锋寒的刀! 于是这白衣杀手身子一矮,缩成了一个圆球从底下避开了这夺命的刀,两柄峨嵋刺由下而上的刺向了刀锋寒的下巴。 刀长,所以收招必然要慢些,在他看来这一击建功的机会十分的大,所以他无所畏惧。 于是两柄峨嵋刺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狼伦”的刀柄上边,连带着两手的中指,都被扯断了去。 的确,斩出的刀想要收回,很是困难,尤其是重刀。 但是调整一下重心,用刀柄下砸可是擅长重刀的刀者们最喜欢的招式之一,也是留下活口的办法里最方便的一招。 刀锋寒不过是把这一招当做盾使了出来,当即打消了白衣杀手的攻势,连消带打的将刀斩在了杀手的肩膀上边。 一条臂膀当即落地,白衣的杀手已然无力再战。 所以刀锋寒宝刀一挑,抹过了白衣杀手的咽喉,这一刀削断了杀手的脊椎,头颅仰倒,断口血液喷溅,撒了刀锋寒一身。 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个杀手了。 “你......是为了丘便来报仇的么?” 刀锋寒不是问废话,杀手若是为了报仇而来,那事情要轻松的多。若是领了什么命令的话,这批杀手就可能只是个前站罢了,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杀手上来找他,那就麻烦了。 刀锋寒不怕杀手,但是怕麻烦。 因为不会有人喜欢每时每刻都被人打扰,像是吃饭吃着蒙汗药,喝酒喝着什么奇毒,睡觉得时候也总是会有人叨扰一类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 黑衣杀手半句话都不说,默默的不知从哪取出了一大把物件,什么飞蝗石,十字標透骨钉的,也分不清到底有多少。 种类繁多的暗器拿在手上,看起来的确有些吓人。 刀锋寒看了半天,这黑衣杀手也没有动手。 “所以,你就是报仇来的。不说话没啥,只要是报仇那就够了。” 说着话刀锋寒的刀就指向了这最后一个杀手,脚下踏着碎步,身子飞快的接近这个杀手。 然后一刀斩下,一刀两断! 这一刀从肩膀斩了下来,从侧腰滑了出去。 所以这个黑衣杀手凭着最后一口气,留下了一句话。 “我们的任务,就是给丘便来报仇!” 说完了这句话,边拿仅剩的那只左手,用透骨钉刺穿了自己的头颅。 腰斩的剧痛是在是寻常人难以接受,虽然这一刀伤到了内脏,但是却没立刻带走此人的性命,所以他自己给自己了一个痛快。 但是刀锋寒就不那么痛快了。 “狗屎!丘便来这简直是个马蜂窝!报仇还成了个任务,麻烦,真麻烦!” 刀锋寒没有计较丘便来死在纪安心手里,为什么报仇的人反而来了这里。 他当然不知道,屠龙蛇只是看重牧流星,而牧流星死了,他却不能收拾凶手。所以刀锋寒这就顶了缸。 刀锋寒杀完了杀手,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个淤青的伤势,摇了摇头便朝着之前的目的地继续赶路去了。 似乎没把这杀手最后的话当回事。 只是这一路上是不是会出现其他的麻烦,却是无从得知了。 ...... 事情回到也非真那边。 卜算易和也非真之间的话刚说完,正思考着遗迹的问题,这个时候屠龙蛇却是说话了。 “老公鸡,怎么天枯城的城守还能被顶替了去,朝廷安排的人本事不怎么样啊。” 屠龙蛇看似在讽刺卜算易,但确是想要在这个事情上插一手。 屠龙蛇和卜算易相识的日子不短,虽然不是什么兄弟一般的感情,但作为朋友,那也是相当深厚了。 所以屠龙蛇在等卜算易求他。 “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不过我有件事要拜托给你。” 果不其然,卜算易向他求助了,虽然不是天枯城的事情。 “说吧,什么事情?” 屠龙蛇一边用小指掏着耳朵,一边漫不经心的朝着卜算易说话。 “去魔窟探路!” 卜算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屠龙蛇当即就有些急躁了起来。 “你说什么?让我去魔界?魔窟?你把我抓去天牢算了!” 卜算易没有说清楚,让屠龙蛇以为是要去魔界送死,当时就急了眼。 “让我去魔界送死,亏你想的出来!” 屠龙蛇一边抱怨着,一边活动着身子。 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要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活动一下身子。这是他一开始当杀手的时候养成的习惯,陪了他很多年了。 “不是去魔界,是六扇门探查到的一个人间的魔窟,就在天枯城边上四百多里地的位置,你去不去?” 卜算易冷着一张脸,对着屠龙蛇说话,这时候屠龙蛇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了。 “你说真的?人间有了能被称为魔窟的地方?还在咱的眼皮子下边?” 魔窟这个称呼,在人间提起的时候,代表着这个地方得有一尊足以匹敌天境武人的大魔。 在人间的魔窟,那意味着这尊大魔实力绝非寻常天境能够匹敌的。 所以屠龙蛇才有些震惊。 “人间魔窟!什么时候要我动身?” 屠龙蛇问了半天,却是直接问了什么时候动身,显然是答应了这件事情。 这让卜算易变了脸色,有些愧疚。 “等一段时间吧,我得给你找个帮手,消息说魔窟里头可能不止一尊大魔。” 说着卜算易从腰间令牌上挥手一抹,取出了一枚丹丸递给了屠龙蛇。 “这什么意思?” 屠龙蛇没有伸手去拿,u看书ww.uukanshu 虽然他此行应当收取报酬,但报酬不该是由卜算易来支付。 这种雇佣的情况,报酬应当由六扇门发放,而不是让卜算易掏出一枚明显很珍贵的药物来充当报酬。 “保命的玩意,可能很快你就得动身,来不及从京城里边调动物资了,你先收着,我会从京城领取的。” 卜算易给出了解释,但是屠龙蛇还是将信将疑,他总觉得这不是真话。 屠龙蛇一挥手,被卜算易攥住的金不换和站在前边的也非真都被他用真气打昏了过去,这才对着卜算易说话。 “你老实说,这是什么丹药?” 卜算易见事已至此,只得说出了三个字。 “复命丹。” 这三个字份量可是不轻,复命丹名字很简单,根本体现不出这丹药的神异。 这丹药真正的功效是让人重活一世! 这丹药不是朝廷炼制的玩意,它的来源一直成谜,获取的途径也只有探索遗迹这一条路。 “这东西,朝廷不会拿出来当做报酬吧。那个魔窟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和我说清楚了。” 屠龙蛇此时彻底打消了拿走这丹药的念头,而是问起了那魔窟的情况。 “去探查魔的目的,或者杀完所有的魔!里边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两个魔将存在,所以需要给你找个帮手过来。”

第154章 屠戮龙蛇得见我 卜算易的话说完,屠龙蛇却是沉默了下来,对于这些事情不再多说有的没的,此时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到时候通知我一声便是。” 这一句话说的平平淡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但是答应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 卜算易见屠龙蛇没有拿走丹药得意思,默默的将丹药放回了令牌里头。 “你的报酬,我会向朝廷索要的。” 卜算易这句话算是认下了屠龙蛇的这个人情,言下之意却是要朝廷向他多给些报酬,但是屠龙蛇显然不领情。 “免了,我是欠了你的人情,不是看上朝廷那点东西的。朝廷请我出手,又能拿出什么我不能拒绝的东西?” 屠龙蛇翻了一个白眼,便结束了这一段对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金不换忽然醒了过来,确是让屠龙蛇面容有些奇怪。 屠龙蛇心道:“我方才打晕他们的力气,按说还得一会才能醒来,这家伙偏偏在话说完的这个时候醒来,莫不是早就醒了,只是装的?” 屠龙蛇担心的不是魔窟的消息走漏,而是担心捕神身上的那没复命丹的存在被外人知道了。 从活一世的机会对于这些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来讲都是十分珍贵的。 这丹药配方无法考究出来,但是功效却是明明白白的。 从活一世啊,那是牵扯上了武道神魂的东西。 服用了此丹,会在所处的地方寻找一个尚且在腹中的无望出生的胎儿投身进去,可谓是一出生就能拥有前世的宿慧,只要自身习练的不是什么受肉身所限的功法,那么很快就能重回前世巅峰。 而卜算易的武学就是如此,无论是《大日经》还是那一手独步天下的爪功,都对肉身没什么要求。 即便是肉身根骨一般,以卜算易的能耐,想要弥补先天的不足并不是多么的困难。 这代表着像是卜算易这种天境宗师,带上了复命丹,虽不是万无一失,但也有了七八成的机会留住性命。 此时的卜算易愿意拿出复命丹给屠龙蛇当做报酬,一是此去魔窟的确凶险至极,而是两人之间的情分,可不单单是欠了一个人情这么简单。 当年的卜算易和屠龙蛇之间,倒像是纪安心和牧流星之间的情况了。 此时牧流星死在了纪安心的手中,但是当年的屠龙蛇却没有死在卜算易手里。 这两人相识的时候,已经双双达到了地境的程度,也是一者守护着要员,另一人接了花红,要取了这人性命。 那时候两者见面打的是天昏地暗,虽然那时候卜算易的功夫要稍微胜过屠龙蛇一点,但却因为要保护一个累赘,反而落在了下风。 ...... 一方破旧的矮房底下,是一个金属浇筑的小房间。 这房间四四方方,长宽高都是两丈的长短,到也算不上狭小的无法呆人。 这里边就是那个被保护着的人,海天无宁日! 这海天无宁日不是此人的名字,但这人一出场的时候,就是这样称呼自己的。久而久之,这“海天无宁日”就真的成了此人的名字了。 这人呢,功夫一般,至少是比不上门口守卫着他的卜算易和打算杀他的屠龙蛇的。 虽然半只脚踏进了地境的门槛,但在这个时候,却是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因为外面战斗的余波只要突破了卜算易的封锁,就足以让他受伤了。 如果屠龙蛇到了这里,想要杀他那大概只是一招的事情。 好在外边有卜算易守着,至少眼下还是难分轩轾的。 “屠龙蛇是吧!” 卜算易在交手之间快速的在脑中检索这杀手的讯息,从这人的匕首路数上得出了此人正是杀手这一行里边最有名气的杀手之一,屠龙蛇。 开口询问之下,屠龙蛇当即回答了一句:“怎么,这一手鹰爪功夫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个,但我总是会想起当年那个惊才艳艳的卯日星君。” 屠龙蛇的一句话当即打乱了卜算易的心绪,虽然不至于慌乱之下手上的攻防产生破绽,但此时的卜算易注定无法平静下来。 卯日星君的名号,在卜算易登临天境之前,一只都被当做死人来看的。 忽然不屠龙蛇叫出,怎么能不感到慌乱呢? “卯日星君的确惊才艳艳,可惜已经死了。” 卜算易一边和屠龙蛇互换着招式,一边嘴上敷衍着。 “也是,我还是个先天的时候和他见过一面,那时候的他可真是意气风发,可惜后来传来了他的死讯,让我有些惋惜。” 屠龙蛇倒是没有说假话,他在先天的时候,卜算易也是先天,只不过两人的名声差距有些巨大了。 虽然那时候的屠龙蛇并不是同辈武人之中的弱者,但也的确没什么名声。 至少他在成为杀手之前,一向是没什么名声的。 “后来传说他和绿林的大档头闹了什么事情,还和一个女子纠缠不清,让人有些恼怒。怎么说他也是我心中的一个植得敬佩的人,我从杀手的渠道知道了这是专门败坏名声的谣言。当时就打算去南边杀个大档头什么的玩玩,可惜还没走到,那人就被六扇门给抓起来了,着实有些遗憾。” 屠龙蛇一边快速的挥舞着匕首招招抢攻,一边嘴巴里头咦咦囔囔的说个不停,但这些话无疑是让卜算易有些迟疑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着屠龙蛇的敬仰到底是真是假,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出去了。 想着这些,手上的招式就产生了一个停顿! 屠龙蛇不是傻子,作为杀手的他要是连这么明显得破绽都看不到的话,早就死在别人的手里了,那还有机会突破了地境成为一方高手。 所以借此聚会,屠龙蛇身形一甩,便要突破了卜算易的封锁,去杀掉自己此行的目标,海天无宁日! 一招失手,卜算易当即反应了过来,但是一步慢步步慢,此时的他即便是全力追赶也还是落在了屠龙蛇的后边。 “难道这个重要的人物就要在我的保护下死于非命了吗?” 卜算易此时心中终于动摇了,但是手上的鹰爪却是捏的紧紧的,朝着前边的屠龙蛇后心掏了上去。 虽然身形被拉开了距离,但是外放的真气却是能够追上去的,现在只看屠龙蛇的选择了。 是宁可受伤也要完成任务,还是暂且退让一下,保全自身无恙的情况之下,稳固一下优势? 屠龙蛇选择了后者! 转身挥动匕首的动作几乎一同完成,卜算易的一招鹰爪气劲被屠龙蛇的匕首结结实实的劈了进去,两人飞速移动的身形一瞬间就有极动变成了极静。 两人站立的方位产生了一波交换,想要充进去杀人的屠龙蛇站在了靠近入口的一边,而作为阻止一方的卜算易,却和被保护的目标之间,夹杂了一个杀手。 此时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下一次开始交手,基本上就决定了那位海天无宁日的生死! 所以两人开始了调息。 卜算易此时想的是:”屠龙蛇杀了海天无宁日之后,自身就落在了这铸铁的小盒子里边。若是杀了那人,那他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而屠龙蛇此时想着的却是如何完成任务之后,如何打败眼前这位让他想起卯日星君卜算易的捕快。 虽然两者一个用的鹰爪功,一个使得是鸡爪功,但是在一些攻势的选择上,却是出奇的有些相似。 要不是看这个捕快驼着背,他都怀疑这捕快就是当年的卯日星君了。 虽然屠龙蛇猜的跑偏了去,但也是有道理的。 当年的卯日星君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身傲骨铮铮作响,不可能装作一个驼子来隐匿身份。 可惜屠龙蛇猜错的原因却是卜算易的驼背不是伪装,而是真的受了重大伤势才导致的,所以屠龙蛇并没有认出卜算易的身份来。 这时候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却是那个本该呆在屋里的海天无宁日! 一双蔚蓝真气凝聚的掌印这个时候朝着屠龙蛇的后心要害打了过来! 两道掌影在半空之中慢慢悠悠的飘动着,一点风声都没有带起来,这正是海天无宁日最得意的武学之一,“润物无声掌”! 这门功夫要说多么厉害那也不是,说实话这慢慢悠悠的掌印虽然杀伤力不俗,更是毫无动静。但是实在是太过缓慢了些,只要看见了,那几乎不可能打在人的身上去。 这个时候屠龙蛇却偏偏把注意力放在了身前的卜算易身上! 这两枚蔚蓝的掌印,就这样飘到了屠龙蛇的后背前三尺的距离,只要再过四息的时间,屠龙蛇就会遭受的重创! 可惜这个时候屠龙蛇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强行杀了目标,再思考如何脱身的问题,所以这时候他转身了! 转身的一瞬间,屠龙蛇脚下用力,猛的朝着前边窜了出去,一只手上握着匕首,刃尖向前。 功力凝聚在上边,已然是打定了注意要强行杀死这个海天无宁日! 于是就撞在了那两道“润物无声掌”上边,一下子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喷吐着。 这时候卜算易也追了上来! 两只手团成鹰爪,直直向着屠龙蛇的肩膀抓了下去! 这一刻屠龙蛇的脑海当中只有三个字“真倒霉!” 攻势受阻的屠龙蛇此时想要避开卜算易的攻击,那已然没什么机会了。 自己毫无防备的撞上了两道掌影,差点没给他打的闭过气去,此时呼吸都有些困难,那就别想着完成任务了。 所以,屠龙蛇打算逃了! 但是身子一时间有些岔气,身后卜算易的擒拿正在飞速逼近,此时有什么办法能够脱身离去呢? 屠龙蛇拿出了压箱底的的撒手锏,匕首上一阵黑光闪动,吞噬了屠龙蛇身上八成的真气,化作了一条恶蛟,藏在了眼前的位置。 避开了身后卜算易的视线! 虚浮在半空中,把身子像是一张弓一样的撑直了,下一刻就打算发射出去了。 就在这时候,卜算易的擒拿终于来到了跟前! 屠龙蛇猛的将脑袋朝后一仰,几乎是半空中躺平了一样,那只恶蛟就在此时发射,迅猛的弹了出去! 一口细密的牙齿正对着卜算易的眉心,而卜算易却比屠龙蛇幸运一些。 因为他一开始的构想就有屠龙蛇假意杀人,袭击他一下之后逃离的预案,所以这个袭击虽然很精妙,但却没有超乎卜算易的想象。 也因此,卜算易并没有在这招之下受到什么伤势。 一双手爪上真气大甚,已然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晕出来,这是《大日经》已经被催发到了极致才有的表现,而下一刻就在屠龙蛇和卜算易之间,上演了一出雄鹰斗恶蛟的戏码! 鹰爪半空中一个飞扑,uu看书 uuanshu.om 手爪尖端朝着蛟龙紧紧扣下,正正的比划在了恶蛟的身上! 而蛟龙那里会有束手就擒的道理,当即猛烈的翻起了身,想要拜托这一双有力手爪的擒拿! 一者缓缓收紧,另一个剧烈的颤动着,卜算易的鹰爪此时却是开始了颤动! 似乎要压制不住这蛟龙得袭击了一样。 屠龙蛇在前边看着这情景,眼底流露出了一丝喜悦,他立刻开始抽身而走! 就在他即将转过头去的前一瞬间,卜算易手爪上的尾指和无名指缓缓的蜷缩在了掌心,正是他赖以成名的武学《鸡爪功》! 屠龙蛇看见了这个变化,当即面上一片哗然的景象。 卜算易手底下的那条恶蛟也被稳稳的抓在了手中,随着卜算易周身一阵金光闪动,恶蛟爆碎在了卜算易的手爪之中! 着一个瞬间卜算易调动的真气也足足有他全身的七分。 然而此时的两人都无心再继续这样战斗了。 屠龙蛇见着了早以为死去了的卯日星君,而卜算易暴露了身份,已然不打算维持这不温不火的战局了。 此时他的眼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人灭口,另一个则是化敌为友! 这个时候那海天无宁日也不敢跳出了打破这对峙的局势,此时的他蜷缩着身子,躲在那金属的小屋最深处,虽然没有多少距离,但这样无疑会让他心里边好受一些。

第155章 何须血战分生死 屠龙蛇这个时候做出的选择可以说是早已预见的。 因为卜算易暴露出了一手娴熟的鸡爪功,这也意味这他的身份在屠龙蛇的面前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两者久久对视着,在那后头的小屋里边,海天无宁日正缩成了一团,他知道光凭之前暗算屠龙蛇的那一掌,就让屠龙蛇足以舍弃点什么,来找他回报之前的一击了。 生死清算临头,纵是有再多的情愫想要诉说,到了嘴边也可能只会剩下一句饶命。 这个时候,被当作了猎物的海天无宁日,只能够盼着卜算易能够将他的性命保下来。 而此时两人正在对峙着,卜算易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出来,他想要知道屠龙蛇的选择,所以此时的他正在等候着。 屠龙蛇知道了眼前的驼背捕快正是当年他视为偶像的卯日星君·卜算易,眼下心中依然做出了决定。 “我若放手你难以抱住这家伙的性命,你不会否认吧。” 屠龙蛇所说当然是实话,只是放手一搏之后,海天无宁日可以确定身死,但屠龙蛇也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逃离了这危险的境地。 身死就是他会面临的唯一结局。 但是卜算易这个时候对于屠龙蛇的话,只能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屠龙蛇舍命的情况,杀一个弱他不少的人,简直没有失败的可能。 “是,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卜算易这时候还没有像是后来那般的伤痕累累,至少这时候的他,还没有被人用毒药毒哑了嗓子。 虽然卜算易一贯压低了声音,但是落在屠龙蛇的耳中,确实成为了他是卜算易的又一个佐证。 压低嗓子说话的声音和正常说话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在屠龙蛇这位专业的杀手的观察之下,这些问题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听到了卜算易的回话,屠龙蛇心底也有了算计。 显然他不至于付出生命的代价去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但也不会就这样当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此地。 屠龙蛇是散户杀手,没什么组织的声誉要去维护,也没什么个人荣辱的问题,他一直是孤身一人的。 这个时候他打算找个同伴了。 “我可以放弃,但是事后你必须前来寻我,我不会给你什么线索,但是你若是半年没有找到我,我会一直纠缠你左右,相信我,你会很不舒服的。” 屠龙蛇算是撂下了狠话,拿足了面子,说完了话遍离开了此地。 当然他没有走太远,而是呆在了不远的镇子里边,等着卜算易过来和他见上一面。 他一离去,海天无宁日也顿时活泛了起来,从那个铸铁的小方盒子里探出头来,一双三角眼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谋划一般。 “你和屠龙蛇有旧?” 海天无宁日仗着自己作为重要证人的身份,料定了卜算易不敢放他死去,也不能刑讯,所以在危机过去之后有些有恃无恐,竟然打听起了卜算易的事情。 在这个时间关口,卜算易的身份一直是六扇门的一个秘密,世人都知道六扇门出了一个鹰爪搜神的捕头,但却无人知晓他的名字,若是能确定他和屠龙蛇是旧识,那离推断出他的身份就不远了。 而关于卜算易的身份,在江湖上可是有人重金悬赏的。 “你最好安静的待着,我不想多说话。” 卜算易没有打算和海天无宁日多说什么废话,案子结束了之后,两人也许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际,所以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然而屠龙蛇还是失算了,他没想到卜算易竟然将他的话放在脑后,根本没有在意。 又或者是案子一桩连着一桩,让他根本没时间去寻找屠龙蛇一下,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屠龙蛇在那个小镇里边带了一个月时间之后就意识到了卜算易打算爽约了。 但是三个月的时间是他自己说的,所以只能就这样候着,多少有些作茧自缚的味道。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讲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等着,而这个时候的卜算易在做什么呢? 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而是做着一个捕快一向在做的事情罢了。 他,正在追捕着一个嫌犯,这是他三个月来追捕的第五个罪人了。 虽然整个人间的秩序还算问股,但是这作奸犯科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就是了。 此时的他正在一片小树林里边快速的赶着路,当然并不是在“急急而奔”,虽然速度也很快便是。 但是他并不是在赶路的途中路过此地,而是追击着犯人的踪迹,专程来到这里的。 而这个时候,就是他和屠龙蛇的第二次相遇了。 正在一个分岔的路口寻找着痕迹的卜算易,一抬头就看到了屠龙蛇手上提着一颗人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面容一片愤怒。 “所以,你让我白白等了三个月时间就是为了追拿这个废物?” 屠龙蛇提起了手上的人头,对着卜算易咬牙切齿的说道。 屠龙蛇手里的人真的是废物吗?那不可能,若是一个废物那就不必让卜算易费这么大的功夫去追拿了。 这个人头的原主人叫做“寸土养巨恶·山不鹤”,当然此人已经丧命在了屠龙蛇的手里,再怎么说他有多么厉害都没有了意义。 “我的任务是活捉他。” 卜算易这个时候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张口就是对屠龙蛇杀了他的任务目标表示了不满。 弯折的背加上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说不出的淡定。 而这种淡定一般在朋友之间比较常见一点,若是在三个月之前,卜算易这样对待屠龙蛇也许会让屠龙蛇感到开心,但是在晾了他三个月后的今天,这般的表情确实说不出的嘲讽。 “你,是在小看我吗?” 屠龙蛇此时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言语里边的愤怒若是以火焰来做比,那就是足以点燃一个人所有理智一般的情绪了。 卜算易当然不是在小看屠龙蛇,说起来这世上还真的没有人能够对一个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的杀手生出小看的情绪来。 那简直是取死的一条不归路。 而卜算易没有去找屠龙蛇赴约的真正原因确实来自卜算易骨子里的一种情绪,在他看来所谓的约定,那得是两方都承认的情况之下才能作数的。 而当时屠龙蛇只是一股脑的安排了一下,所以在卜算易的固执之下,他没有去找屠龙蛇。 这个时候两人见面要说尴尬的话,倒也没有。 只是屠龙蛇单方面的产生了一种自己被欺骗了的感觉罢了。卜算易则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好好的和屠龙蛇说一下这些个事情。 在卜算易看来,他的任务目标已经死了,和屠龙蛇战上一场毫无必要。 即便是胜过了屠龙蛇,也没办法把这死了的人复活过来,况且这人本来就是注定要被斩首的罪人,死了那遍死了吧。 抓而不杀是他卜算易的作风,他还没有霸道的让全天下人对恶人的态度都得和他一个模样。 “你找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着话,卜算易自顾自的盘坐在了地上,丝毫没有在意地面是不是满是尘土。 屠龙蛇看着卜算易坐在了地上,脸上的愤怒立马就成了莫名其妙。 他心里想着:“我杀了你的任务目标,还满是怒气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不说直接上来打上一架也就罢了,还这样毫无防备的坐在地上,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是那个卯日星君?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冒充的?” 屠龙蛇心里的期许全数被卜算易这清新脱俗的举动给打乱了,他印象里边的卜算易,应当是高傲自负的那个雄鸡,而不是眼前这个一副无所谓模样的驼子。 “我没说过自己是卜算易,也没答应过你什么。你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卜算易嘴上说着要回去,但是身子还是四平八稳的坐在原地,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但就是这个模样让屠龙蛇瞬间激动了起来。 “你不是卜算易,那还能是谁!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有那一手出神入化以力压人的鸡爪功!” 老实说卜算易的鸡爪功绝对不是什么绝学,这个世上练习什么鹰爪功、龙爪手,虎爪绝户手的人不要太多。 就是单一门鹰爪功就要分成什么杨氏鹰爪、李氏鹰爪、狼山鹰爪,摧颅鹰爪等等等等。 而这些爪上功夫只要修炼有成,那么模仿一下卜算易赖以成名的鸡爪功,至少能学个七八分的外形出来。 但是这不代表卜算易的鸡爪功就毫无可取之处了。 鸡爪功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只使用最前边的三根手指的力道。而人手指上有多少力气,很大程度上凭借的是腕力! 手腕无力的人,不论去练习多么高绝的爪上功夫,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因为力道上天生就产生了不足。 但是卜算易的鸡爪功确实另辟蹊径,在使用力量的方面融入了独特的手法。 那就是真气外附的法门! 他将自己的手指凭借依附在手臂上的真气,与自己的胸口和臂膀连在了一起! 三指扣住的时候,凭借的确实胸臂的力气,靠着远胜其他爪法的力量,才让他的鸡爪功被称为是当世独步! 而这个法子并不是不能用在其他的爪法上边,而是因为多年以来,卜算易一直没能够将最尾端的两根手指和胸臂连接起来,这功夫在这个时候确是陷入的瓶颈当中。 而他投身六扇门之后便转用鹰爪对敌,这独特的法门的开发就一直停滞不前,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彻底的舍去了当年的名号,就连姓名都绝口不提。 这独特的鸡爪功在他看来已经再无现世的必要了,而且因为这法门太过特殊,只要使出来那定然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就再没显露过了。 因为半路转修鹰爪,他的指力和腕力上有些不足,所以才在之前和屠龙蛇的交手当中产生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不自觉的使出了以力压人的鸡爪功,暴露出了身份。 “那你打算干什么?是到处去说还是就这样了?” 卜算易还是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对这个事情毫无看法。 其实则是他对这些事情胸有成竹,若是屠龙蛇打算以他的身份来威逼他,他也毫不在意。 卜算易身死的消息在江湖上已经成了公认的事情,此时有人说卜算易未死也没什么人会相信了。 从他的死讯传出去以后,每年都有人冒充他。过了三年这批人就开始冒充他的传人,到了现在,冒充他隔代弟子的人也有不少了。 “卜算易未死”这个消息,在江湖上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所以他可谓是有恃无恐。 卜算易一句话就把屠龙蛇推进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他约见卜算易有什么打算,他自己怕是都不知道。uu看书 .uuansh 说自己憧憬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江湖俊杰,并且视之为偶像? 别开玩笑了,此时的卜算易那里还有半点当年的风范,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驼背的无名捕快罢了。 说自己想要结交一下卯日星君? 那更是没有意义,卜算易已经不是卯日星君了,而且卜算易已经“死了”。 这下在屠龙蛇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武功也没有多大的差距,这个时候说是仰慕和憧憬,怎么都有些尴尬。 屠龙蛇憋了半天,从嘴里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就是想要交个朋友。” 屠龙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的,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卜算易听到这个回答终于不再是一张平淡的脸孔了,一瞬间变成了愕然的样子。 “那好,我们是朋友了。我还要去抓下一个罪犯,那朋友下次见面我要是闲暇的话,一起去喝酒,我请客。” 卜算易说完了这句话,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稍微抻了一下腰,到了极限的时候还是弯折的十分明显,然后便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屠龙蛇,闪身离开了此处。 而屠龙蛇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被敷衍了。 于是脚上用劲,施展开了轻功追在了后边,虽然他也没想好追上去之后要做什么。

第156章 酒满餐足共劫难 距离上一次屠龙蛇与卜算易见面已经又过去了三个多月。 卜算易也终于迎来了他今年的假期,所以两个人在南边的江城府的一间小酒馆聚在了一起。 卜算易打算履行自己之前的承诺,请屠龙蛇吃上一顿饭。 “你一个地境高手,请我吃饭就在这么寒酸的一个酒馆里头?” 屠龙蛇先开了腔,说真的这间酒馆着实有些寒酸。 挡风都不能挡的严严实实的破屋子,正巧赶上了冬天的一场大雪。 屋子外边寒风呼啸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面,也到是别有一番味道。 店里边也不算大,就简单的摆着三张桌子,放着十一二只板凳。柜台也只是小小的一方,占不了什么位置。 这里不过是一间酒馆罢了,分为上下两层,上边是酒店老板的住处,下头就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从外边看的话,这小酒馆也就寒酸的可怜。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只火盆用来取暖,店老板此时正在后厨里温着一壶粗酒,炖煮着一锅说不出名字的菜。 虽然寒酸的可以,但是两人都有些饥饿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接下来的食物上边。 “你是杀手,一单任务的收入赶上我一年的俸禄都不止,我一个穷捕快,哪来的钱财请你吃大鱼大肉。” 卜算易没给屠龙蛇什么好脸色,说起这俸禄着实让卜算易有些为难。 官家的钱财一点也不多,倒是只够寻常生活的。 好在修炼的丹药什么的从来没缺过,只是拿丹药去换银钱这种事整个六扇门都没几个回去做的。 倒不是丹药不值钱,而是那些耗材刚好够人修炼用的,若是拿去卖了那进度可就落后下来了。 “倒是忘了,你个穷捕快没什么钱财。那你这顿饭打算花多少钱来请我?” 屠龙蛇这个时候露出了一张笑脸,像是等着看好戏一样。 “半两银子。” 卜算易的回答不是什么出其的范畴,半两银子是卜算易一月俸禄的十分之一了。 屠龙蛇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只是一只手放在了怀里摸索了一下,似乎想要掏出点什么出来。 “客官,久等了。” 小二大老远就出声了,说着话将一盆子羊肉端了上来,顺带还夹着一壶烫好的酒水。 卜算易和屠龙蛇坐到这店里并没有点餐,但是这小二和老板就已经把东西呈了上来。 “我说老公鸡,你是这里的常客吗?怎么不用点餐就端上来了饭食啊。” 屠龙蛇的疑问得到了卜算易肯定的回答。 “是,前些年一只在这边游荡,算是旧相识吧。” 卜算易的话倒是让那个坐在柜台里边打瞌睡的老板注意了一下。 “霍!这不是当年那个捕快吗!怎么这边又有什么罪人逃犯跑出来了?” 卜算易这个时候感觉有点不太舒服,这老板没有招呼他们也就罢了。听到这些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然直接插话进来了。 卜算易心底盘算着:“我当年和这老板很熟络吗,怎么能被认出来的?”卜算易在外的时候一向是不提自己的任务的,即便穿着官服也不该会被人记得这么清楚。 正想着事情呢,屠龙蛇就捡起了一块炖煮的绵软的羊肉,就要往嘴里放,但是卜算易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你先等等......” 话没说完,屠龙蛇就将一大块肉咽进了肚子,抬起头看着卜算易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怎么,这还能有毒?” 屠龙蛇的反问没有让卜算易回答,而是那个老板说话了。 “怎么可能有毒呢?要不我吃一口给你们瞧瞧?” 说着话这老板急忙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用布包起来的长条物件。 解开了布之后,露出一双银子打造的筷子,两根筷子上边分别雕刻着一龙一凤,看着很是精美。 拿出筷子之后,这老板急急忙忙的就要捡起一块羊肉往嘴里塞,这时候后厨那边传来了一个很泼辣的女声。 “臭要饭的,老娘是没给你做饭吗?你有胆子从客人的碗里找食,看我回头不打断你的手!” 说着话一个丰腴的村妇就从后厨走了出来,头上包着一块青色的布,将头发收拢的严严实实,半点都没有撒在外边的。 身上是一身看着就很臃肿的棉袄,上边零零碎碎的打着七八块补丁,但是衣服下摆处是有个窟窿,露出了些棉絮出来。 屠龙蛇又夹上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乐呵呵的看着这妇人和老板之间对骂着,倒是把这当做一场戏看了。 卜算易见着这个妇人之后,却是一下子放宽了心,不再多怀疑什么了。 “安家的妹子却是在这啊,你怎么没有回家去?” 见着这个妇人,卜算易难得的率先搭话了。 这被称作“安家妹子”的妇人闻言一扭头,就看见了坐在桌前像是趴在桌上的卜算易,一双眼睛当时就红了。 “恩人!你当年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这地方,却是让我一通好找啊!” 说着话,这妇人眼里的泪水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看的屠龙蛇是愣在当场。 原来这妇人当年一家被一个强人屠灭了满门,一人逃窜了出去,却是当头撞上了缉拿凶手的卜算易。 当时心善的姑娘怕牵连卜算易一同丧命,毕竟她身后的那个歹人一路上已经杀了七八个捕快了,坠在她的身后就像是一种折磨一般,让她半刻都没敢停下。 此时见着卜算易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快跑!” 直到卜算易一招将那个先天的罪犯打翻在地,废了手脚骨骼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而卜算易当时有案子在身上牵扯,没有多搭理这个姑娘,只是让她快点回家去。 说完了话就一个闪身离开了现场,而成了废人的歹徒也被留在了原地。 那个姑娘最后大喊了一声自己出生于江州府的安家,是良人!而这话虽然隔着老远,但还是传到了卜算易的耳中去了。 之后这安家的姑娘站在原地守着快要冻死的歹徒两个时辰,遇见了这小酒馆正要进城买菜的老板,两人将歹人送去城里之后,歹人已经冻的失去了意识,被捉住之后当年就直接问斩了。 事后这安家的姑娘也没有了去处,一来二去的就嫁给了这酒馆的老板,一晃也三五年过去了。 在这妇人的絮叨之下,这老板算是记下了驼背的捕快这么个特点,这时候也才认出了卜算易来。 ...... 屠龙蛇一脸呆滞的看着卜算易被人家千恩万谢的,连嘴里的肉都咽下去了都不知道。 “感情当捕快还能被人感激成这个样子?” 事后看着桌上铺满了的各种彩色,屠龙蛇对着卜算易说了这么一句,也说不清楚是带着一股子酸味还是什么。 卜算易对这到是一点都不在意。 “你带了多少银钱?” 卜算易这个话是用传音的法子送到了屠龙蛇的耳中,却是把屠龙蛇问的陷入了沉思。 “怎的?这顿饭还得我来掏钱?不是说好了你请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用传音的法子来说话,但是屠龙蛇还是选择了传音。 “我身上的钱不夠。” 卜算易给出的答案倒是明了的很,但却让屠龙蛇有些不敢置信。 当即就忘了传音这回事,张口就是一句:“你是有多穷啊!”的质问脱口而出。 这下子却是让在后厨忙的不可开交的夫妇两个赶了出来。 “恩人最近有困难吗?我们两口还没谢谢您呢,几十两的银子还是有的,您也别嫌少。” 说着话,妇人就催着老板去楼上取银钱去了,没想到屠龙蛇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这两个寻常人找到了报恩的法子。 卜算易这个时候还是一张棺材脸放在外边,拉着屠龙蛇翻身就走出了这间小酒馆,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找个地方躲好了,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看。” 随着这句话出口,这酒馆外边一群持着刀剑的人就显露了身形,一个个的精气神完备,像是早就呆在了外面一样。 “我就说你怎么会大老远的来这请我吃饭,原来是有事情要我帮忙。” 屠龙蛇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看着这一群最弱也是先天的人,有些凝重。 卜算易对着这群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这伙人正是他此来的任务目标,一群有组织的破坏分子,不知道领头的人用了什么法子,收拢的一群手下一个个的都没了人的感情。 像是失了智一般的只晓得杀人,也不知道这伙人练的什么武功,一个个的身手都是不凡。 最可怕的是明明一开始是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隔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再出现的时候就成了先天的高手,着实有些让人心生畏惧。 “你想和我一同战上一场,把这伙贼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吗?” 卜算易没打算强迫屠龙蛇和他一同对敌,本来是真的打算顺道吃个饭的,只是没想到这伙人来的这么快罢了。 “有机会和卯......你一同对敌,简直太让人开心了,况且你还欠了我一顿饭呢,可不能带着欠账就死了。” 屠龙蛇张口就是杀气腾腾,满身杀气混着气劲在周身缠绕了起来,一瞬间就将状态调整到了巅峰,随时打算杀人! 卜算易看着屠龙蛇一身杀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这个时候的卜算易早就不杀人了,这时候的他还没到那周身气劲无法完全掌握的天境,所以这时候的他出手还是能够控制住的,不像以后一旦出手那就是全力而发。 但是不杀人是卜算易的选择,而卜算易向来不喜欢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你就是那个追查我们消息的鹰爪搜神?” 一个声音从眼前那一群人中传了出来,但是以屠龙蛇作为顶尖杀手的眼里都没能发现说话的是哪一个人。 在他的视线之内,眼前一群人没一个有一点动作,而这个声音显然不是什么传音入密的功夫。 一时间屠龙蛇更加严肃了些。 作为被点名的那个人,卜算易一言不发,两只眼睛紧紧的看着脚下,像是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正在那里一样,那说不清来路的声音根本没有吸引到卜算易的注意力。 也许是说话的人就在跟前,看着卜算易毫无反应而恼羞成怒,那一群人立刻超前开始了逼近。 屠龙蛇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匕首握住了,刃口朝外,反手持着。 身形微微下蹲,像是上满了劲道的发条一样,蓄势待发! 卜算易这个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眼中一片神光闪烁,身形一个飞退就冲回了之前那间小小的酒馆之中。 周身气劲环绕,锐利的宛如鹰爪的气势破体而出,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 屠龙蛇没有在意卜算易的动作,此时他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正在逼近的人群,做出了防备的架势。uu看书 ww.uukansh 一个杀手,最擅长的肯定不是防御,而是攻杀! 屠龙蛇这个时候摆出了一副有违常理的守备姿态,却是因为卜算易! 那间小小的酒馆里头,却是传来了一连串的真气碰撞之声,还夹杂这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的惊慌大喊! 下一刻从二楼上一个人影破开墙壁跌落出来,一副被打出屋子的架势。 不必多说,打人的只会是卜算易! 被打出来的那个人影身上穿着一身短打布褂,两条手臂上各自有五条血痕漏在外边,一看就是被卜算易鹰爪扣住了肩膀,为了脱身强行退了出来导致的。 也就是卜算易的手爪上指力欠缺一点,才只是留下了总计十道血痕,若是卜算易用的是他最擅长的独门鸡爪功,那这人想要这般脱身就得留下那一对被扣住的臂膀了。 “你如何得知是我的?” 说话正是那个跌下来的人,这人屠龙蛇认得,正是那个上菜的店小二! “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吗?还不是得俯首就擒!” 卜算易从二楼轻轻一纵,飞身下来落在了店小二的前边,一双眸子微微闭上一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那群强人却是一改之前慢慢挪动的情形,大步的冲了过来。 而此时的屠龙蛇手中黑光一闪,持着匕首的那只手一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第157章 飞雪飞血飞鹰龙 店小二被卜算易当空打落了地面,只能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质问,但是这显然没有什么意义。 只不过,是让在场的局势变得有些紧张罢了。 “我记得这对夫妻,不记得你。” 这就是卜算易给出的答案,虽然不怎么缜密,但是对于这个局势来讲,已经够了。 生死一瞬,交战在即。 那里还后时间让他们絮絮叨叨? 屠龙蛇手中匕首上一道黑光飞射而出,正是一击夺命的杀招。 一群不知来路的敌手,这一瞬间虽然反应有些迟滞,但集合了众人的力量,还是将这一击生生阻挡了下来。 一声爆响,七八个人一同吐出了血迹,屠龙蛇的这一击并没有看起来那没好接下来。 名堂?当然有,但是这一招没有名字,或者说屠龙蛇的招式有名字的本来就没有几个。 这一击非要起个名字的话,那么按照屠龙蛇的习惯,可能会叫做“猛击”又或者“凿击”吧。 屠龙蛇并不擅长起名字,所以他的招式大多都没有名字。 至于屠龙蛇一身武艺如何得来,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另一头卜算易飞身落在了店小二的身边,手上一对鹰爪上下翻飞,在这倒在地上的贼人身上留下了七八处伤口。 当然卜算易不怎么喜欢见血的伤势,所以只是依靠着指力在这人的身上捏碎了几处关节罢了。 毕竟让一个人用指头掐断别人的手筋脚筋可比捏碎骨头要麻烦一些,虽然不是费力,只是麻烦罢了。 “你那个杀手朋友已经中毒了......” 这小二在饱受伤势摧残的同时,说出了一个并不让人惊讶的事情。 至少屠龙蛇和卜算易一点都不惊讶。 “我知道。” 卜算易很直接的打断了店小二谈条件的后半句话,一句“我知道”就把店小二接下来要说的条件给堵在了喉咙里边。 “老公鸡,你还真是相信我。” 屠龙蛇趁着那群贼人调息的功夫,回过头来对着卜算易调笑了起来,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见着。 “不过是区区‘散功软筋散’罢了,我当杀手的,怎么会不知道呢,自然解药我也是有的。” 屠龙蛇之后的话让店小二彻底绝了说话的念头,偏转过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削弱卜算易和屠龙蛇的计划失败了,那么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有拿人来消耗。 好在他们的头目不会就这样消失,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重创卜算易二人的机会罢了。 这时候厮杀正式的进入了有些惨烈的地方,一群没了脑子一样的人悍不畏死的冲杀了上来,虽然大多是些先天水准的武人,但是偶然间也会和几个躲在人群之中暗下杀手的地境过上两招。 就这样,这场高烈度的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有余,这个时候卜算易和屠龙蛇的状态逐渐的开始了下滑。 卜算易面上有些红润,因为这几年高强度的办案,他虽然武艺逐渐精湛了不少,但身上积压的伤势也对他的状态造成了影响。 虽然没到后来那一副衰老模样的地步,但看起来他此时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没有被下毒毒害了呼吸系统的卜算易持久作战的能力还是有些保障的,这时候只是有些疲累罢了。 而另一边的屠龙蛇,他的状态就不太好了。 作为一个顶尖的杀手,很少何人正面厮杀到这种程度,在他看来杀人要是陷入了持久战那还不如早些退去,从新策划下一场暗杀来的方便。 而没什么大规模厮杀经验的他不出意外的挂了彩,身上拢共有了七个刀伤,四处剑伤,甚至脸上还有一出十分明显得青肿。 这是不留神被对手在腮帮子上狠狠的打了一拳头,这一下还带走了他一颗方才长出来的智齿。 这下子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所以他用抹过咽喉的一击回报了这个帮他处理智齿的人。 智齿困扰他有一阵子时间了,倒不是拔不出来,而是屠龙蛇这个杀人无算的杀手,却是对拔牙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惧。 为此他看过不少医师了,但是一听到要拔牙,他总是放弃了接下来的治疗。 拿着几副止痛的药剂就离开了诊所,而今天却是在厮杀之中解除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这次给他拔牙的医师手法不太好,顺带着还敲裂了他的下巴骨。 这个时候那一块完全肿了起来,让他有些张不开嘴。 屠龙蛇看了一眼卜算易,没有说话。因为口齿不清的说话也许会招来卜算易的调笑,所以他就选择了闭口不言。 好在卜算易明白了他的意思,朝着他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交流其实很简单。 屠龙蛇的意思是这伙人的杀招应该要拿出来了,让卜算易小心一下。 卜算易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其实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屠龙蛇提醒,他卜算易也已经有所感觉了。 说起这种情形虽然卜算易经历的不多,但也是有那么几次的。所以对于战况的把握他还是有些心得,所以他立刻装出了一副旧伤复发的样子。 生生的从自己的喉咙里边逼出了一口暗红的血迹吐在了胸前的衣襟上边。 这时候变故突生! 身后那一直被两方人忽略的小楼里边传来了那个泼辣女子的惊呼! 这一下让交战的两方人马都停下了手,算是暂且休息一下。 这时候方才有时间去看那群歹人受到了怎么样子的打击。 满地躺着的人粗略一看也得五六十人,倒不是卜算易和屠龙蛇实力不济。这伙人虽然单对单没有几个能在这两人手下走过三招的,但是毕竟不是一对一的交手。 每当有人陷入困局当中,周围的人都会恰到好处的递出一击来。 若是不管不顾当然可以制住之前的敌手,但是身上就得留下的东西供日后念想了。 这一来二去的才极大的削弱了卜算易与屠龙蛇二人的战果。 地上留下的尸体大概有三十多个,都是心口咽喉和头颅受创死去的,一看便是屠龙蛇的手笔。 看起来一个个死的干净利落,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折磨,痛痛快快的没被摧残。 相对的二十来个活人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活人是卜算易放倒的,这些个不是筋断骨折就是臂膀小腿腰腹位置被卜算易生生撕扯下来了一块肉,这时候流着血昏迷倒地的不少,痛呼惨叫的也有几个。 要说起来在这激烈的厮杀当中,卜算易可虽然没打算杀人,但也不会玩什么让敌人“知难而退”的把戏。厮杀的时候重创敌人,已经算是卜算易“仁慈”的很了。 虽然卜算易从来都不怎么仁慈,不杀人也只是不愿意罢了。 这时候小楼上边的丰腴妇人却是被店铺老板拿刀比着咽喉,从大门走了出来。 一双眼睛血红,死死的盯着卜算易。 “你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这话让卜算易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这老板是想些什么东西。是什么让他觉得这个女子被挟持他就一定会束手束脚的。 还没等卜算易说话,屠龙蛇身子一闪就冲着这两人飞奔而去了。 一把表面半点光芒都没有的黑色匕首直直对着这两人,仔细看去匕首是冲着那个女子咽喉而去的! 屠龙蛇打算杀了人质,让敌人失去所有筹码! 杀手最讨厌的是被威胁,而屠龙蛇作为杀手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选择是下一步干掉筹码。然后自己主导战局。 卜算易看见屠龙蛇动身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制止的。 奈何屠龙蛇动身太快,所以让他没来及说话。这时候卜算易也只能飞身前往,鹰爪在半空中挥舞着,发出了破空的尖啸声,宛如雄鹰啼叫。 见此那个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神情,但是这惊喜很快成了惊吓。 屠龙蛇要快上一步,所以他的匕首很快就到了两人眼前。 而这时候屠龙蛇手中匕首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刺向了这店老板的太阳穴! 而卜算易随后便飞身到了近前,看见屠龙蛇变招,他挥动的手爪却没有停下,直直的扣向了肩膀! 但是却不是扣在屠龙蛇的肩膀,而是扣在了作为人质的那个妇人肩上! 女子的身形是丰腴的,圆润的肩膀被卜算易一双铁爪扣住,发出了一声真气碰撞的声响! 一瞬间一道寒光闪过,屠龙蛇的腰间被拉出来了一条狭长的伤口,然后卜算易的肩窝爆出了一捧雪花! 店老板夫妇两人身形瞬间爆退,落在了七步开外的地面上。 卜算易与屠龙蛇站在原地,没有其他的动作,这时候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声消散在风中。 “无生白露彻灵悟,昔年黯淡定成空!” 一男一女一人一句颂念出了诗号,一瞬间地面颤动起来,将地上的积雪震颤的松软,这一下算是表明了这店铺老板的身份。 他们就是这一伙贼人的首领! “恩人,为什么是你呢?” 诗号结束了,说话的是那个女人,说话声有些柔弱,和一开始拿泼辣的形象相差甚远。 卜算易听了这话,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顺手还点了止血的穴道。 肩窝受了伤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意味着接下来他的鹰爪就只剩一只了。 除非他打算用处那个独特的鸡爪功,这武功对于肉身力道没什么要求,只是对于真气的操纵有些影像罢了。 没等卜算易说话,那个女子和店老板都只是默默的站着,没有当即交手的打算。 这并不是给卜算易和屠龙蛇休息的时间,众所周知的是当人从激烈的运动中停下之后,只要过上一会这人就会变得十分疲惫,暂时是回不到之前的运动状态去了。 加上身上明显得外伤,拖延下去对于卜算易和屠龙蛇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与其去想为什么是自己的恩人,还不如直接放弃这围杀!你们的表现分明每当他是恩人,仇人还差不多。” 屠龙蛇当即说出了这么一段话,随后持着匕首转身就杀进了身后为数不多的贼人当中。 匕首上下翻飞,人命在这郊外的风雪之下,一点都不显得宝贵,反而宛如杂草一样的毫无价值。 冬天被掩盖在积雪下边的杂草连作为草料的资格都没有,被血水浸染之后当做引火的物件也没什么用处。 若是打算烧一些烟雾出来,哪还有些作用。 “尸骨成山,血染一片。龙蛇起路皆无算!生死无怨!” “杀人无恶,屠戮不善。擒龙斩去好头颅,余下盘山!” 屠龙蛇这个时期的诗号就在杀戮当中响了起来,方才平息下来的震颤再度出现,屠龙蛇地境的身份毋庸置疑,这颤动的程度比那夫妇二人还有激烈些许! 这时候一只有所收敛的屠龙蛇真正的开始厮杀,之前那种小家子气的搏杀让他不爽很久了。uu看书 ww.uukash 一边杀着贼人,他还有功夫转过头看着卜算易说起了话。 “这下底牌都翻出来了,没必要再收着了吧?” 看似询问,实则是在抱怨卜算易一开始的安排。 就眼前贼人们暴露出来的实力无论是卜算易还是屠龙蛇,他们都做不到绝杀。 卜算易有些想不通,这些人若是真这么没有脑子的话,是怎么在这一块闹的沸沸扬扬的。 但是卜算易没有阻止屠龙蛇的杀戮,因为和屠龙蛇说的一样,收敛已经没有必要了。 眼前的夫妇二人看见屠龙蛇的表现,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这说明眼前的局势还在他们的预料当中。 而这也印证了卜算易的推测,这夫妇还有秘密! 这两人当年卜算易都见过,那时候这两人的的确确不会武功,那么是什么让他们在两三年之间成就了地境的? 这成了卜算易思考的重点。 而这也正是卜算易目前急需查明的问题,地境高数若只用两三年就能修成,那地境这个身份可就一点都不值钱了。 这里边有隐情已经确定,但问题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原因! “你们怎么做到的?” 卜算易打算直接问问,能得到回到自然最好。 夫妇两人看着卜算易神情冷漠的很,连之前的活人气息都开始消散了。

第158章 活人活尸或胡言 此时那夫妇两人,身上气息开始了扩散,而这气息却是分外的诡异。 说不清是怎么个来路,但这会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更加冷厉起来了。 “我还记得你,但是却不知道你是什么。” 这就是那个店老板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也是让卜算易听的一头雾水。具体这句话里边有什么深意,却是没有时间让卜算易去思索了。 因为这一刻,那夫妇两人身子已经压了上来,眉宇间呆滞无比,动作上也瞬间变得僵硬的不行。 但是那一招一式之间所蕴含的真气强度,却是做不了假的。 这两人都的的确确是地境的高手,甚至在合力之下丝毫不输卜算易多少。 飞雪被真气裹挟着飞舞起来,流转之间化作了冰凌子穿刺而过,在一味防守的卜算易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 卜算易只能放下心中的疑惑,先全力而发将这两人拿下再谈其他! 屠龙蛇的匕首还在那边呼啸着,一阵阵的划破空气之神化作尖锐的呼啸,传到卜算易的耳中。这屠龙蛇出手时独特的声音没有响动多久,很快就彻底的停息了。 “老公鸡,那些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屠龙蛇在卜算易正要反攻的前一瞬出现在了这边,看来那头的贼人们已然全数死去了。 至少屠龙蛇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是做不了假的,而屠龙蛇的疑问也像是一柄重锤一般砸在了卜算易的心头。 “是不是人?为什么要这样问?” 卜算易暂缓了反攻的动作,而是维持着躲避,朝着屠龙蛇说着话。 “那些家伙的血,闻起来不像是人血!” 屠龙蛇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就是这个结论让卜算易眼神有些凝重了。 他对于屠龙蛇的结论还是很相信的,作为杀手的屠龙蛇在杀了一群人之后无法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以杀人为生的杀手,怀疑对手是不是人,这让卜算易免不得多想一下。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这对夫妇就不可能是幕后的黑手,这也就能解释三年不到的时间,就能成为了地境的高手是怎么一回事。 前提是这些家伙真的不是人! 就在卜算易思考问题的时候,屠龙蛇的身上却是突然发生了些变化。 他身上的伤口往外流淌的血成了很危险的黑色,这显然不是健康血液! “你中毒了!?” 注意到这点的卜算易第一次说话间带伤了慌张的情绪,屠龙蛇怎么可能中毒?又是什么毒药能让屠龙蛇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问题越来越多,而那对夫妇的攻势也变得越发的凌厉,让卜算易一时间来不及思考下去了。 “怎么可能?我会......” 对身上的状态一无所觉得屠龙蛇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卜算易现在是个很无趣的人,他当然不会开什么奇怪的玩笑,既然说了中毒的话,那他可能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受到了暗算。 一边说话的同时,屠龙蛇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伤口和那黑色的血液! 虽然很是惊讶,但屠龙蛇一点都不慌张。因为这并不是毒! “好想还真是,那我只能快点结束这场战斗了。” 屠龙蛇这么说着,身子一闪就加入了战团,而第一个攻击的目标正是卜算易! 可惜这一击被人生生的阻挡了下来。而做出这件事的,却是一个身上满是伤口,见不着半点好肉的屠龙蛇! 这个屠龙蛇看起来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血液是鲜红的,伤口一个个的像是张开的婴儿小嘴一样,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恶心。 “结束?是该结束,你的性命我就免费收下了!” 杀手杀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要收钱的,而这个冒充他的人,屠龙蛇打算不收费了! 匕首上黑光闪过,隐隐的还能听见龙蛇嘶鸣的声音响起,而这时候匕首上幽光套在黑色的光晕上边,别样的带来些诡异阴森的氛围! 前边说了屠龙蛇的招式里边很少有起了名字的,而这一招却正是他最喜欢的一招,也是他最信任的一记杀招。 这招的名字就叫做“屠龙蛇!” 屠龙蛇不怎么会起名字,但是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相对的这一招也是他最喜欢的。 屠龙蛇本人在这一瞬间使出了一招屠龙蛇,匕首上带着屠戮龙蛇的意气刺向了假冒屠龙蛇的那个满身黑血的屠龙蛇! 这一招之后,这个地方就会只剩下一个能够使出一招屠龙蛇的屠龙蛇了。 他有这个自信! 招式很快,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变化,或者说变化和玄妙全都在真气的催动上了。 这一招就是他自己,所以这一招和他一样杀意盎然! 迅捷而直截了当的一斩! 匕首本身不怎么适合劈斩的攻击,但是这一招偏偏就是斩击。 因为是匕首的缘故,这一斩也没有大刀劈斩的气势浩大,但是任谁来看都能看出里头的坚决! 匕首闪动之后,那个假冒的屠龙蛇的脑袋便分成了两份,但是却没有一贯到底的从一个人变成两个“半人”。 这裂口停在了脖子的位置,而裂口里边却是满满当当的细密的黑色虫子! 这个发现让观战的卜算易面色一边,若是虫子才是这些人实力的来源,那他之前的猜测就全盘皆错了。 原先他推想是一伙隐匿的势力挨个的替换了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才有了那不合理的武学进境。 但是此刻的场景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难道这两个人也是虫子?” 这句话在惊骇之间脱口而出! 而正在奋力攻击他的夫妇二人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老公鸡,你想什么呢?要是虫子控制人的话,我才不信!” 屠龙蛇杀了贼人之后,终于放松了一点,擦拭这匕首上的污垢对着担心的卜算易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你觉得虫子能够有人的记忆和思维吗?” 屠龙蛇的理由很有力,渺小的虫子哪来的脑容量指挥操作人类的身体,主导一切的应该还是人! 这时候卜算易已经不打算拖延下去了,既然这店老板夫妇二人成了这个模样,又没有一点点的像是头领,不必说头领就应该还在暗处! 此时卜算易已经打算毫无顾忌的全力出手了! 两只手上最尾端的两根手指缓缓的收拢在了手心,一股子带着金色光辉的内气从皮肤底下冒了上来,在卜算易的手背上架起了一条直通胸口的桥梁。 之前的伤势这个时候对于卜算易来讲已经没有意义了,使出这独门的鸡爪功之后,手腕和臂膀无论什么伤势,都不再会影响他手爪的破坏力了。 两手摆出了鸡爪的架势,这个姿态让屠龙蛇眼中一片惊喜! “还当你再也不会使出这们功夫了,原来我还是有眼福的。” 说着话屠龙蛇直接用脚扫开了一圈积雪,坐在了地上。此时的他是打算养精蓄锐,顺带看戏了。 这对夫妇之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他看在眼里,估计了一下之后便毫无危及感了。 他们连使用鹰爪的卜算易都赢不了,何况这拿出看家本领的卜算易? 那对夫妇不知道这时候是进入了什么状态,对于卜算易的变化似乎毫无所觉,还是维持着之前那种强度的攻势。 没有变强一点,也没有衰退半丝,就像是失去了人的状态一般,冷漠而直接! 这个时候卜算易终于展开了动作,飞扑而出! 正是他独门鸡爪功中最管用的招式,“雄鸡扑虫!” 这招的名字一般,但是威势却是不凡! 一瞬间卜算易的手爪上金光闪动,就连头上都像是有了一轮金色的肉冠! 一时间让观战的屠龙蛇都有些分不清楚这是一只雄鸡还是一个人了。 也正是这一击,让店老板夫妻两人身形一滞,几只黑色的小虫从两人的口鼻耳朵中钻了出来! 卯日星君,作为一只大公鸡对于虫子来讲,那就是天敌! 加上卜算易那一身宛如惶惶大日的《大日经》真气,这个时候但凡邪祟感到畏惧那是理所当然的! 下一刻两只有力的鸡爪就落在了这店老板夫妻二人的头颅之上,一瞬间卜算易身上金光大甚,这两人脸上一瞬间闪过了浓重的黑气,在之后,却是一股子焦糊的味道顺着七窍往外蔓延开来! 然而这两人的动作却没有一直停滞,而是四条臂膀带着四只拳头齐齐的砸在了卜算易的身上,可惜半点伤势都没有造成! “果然,你们还是你们,只是这武功,却不属于你们!” 卜算易发出了如释重负的一句叹息,他所说的武功指的是那地境程度的内气,并非招式拳脚。 那黑色虫子的真相和寻常人武功大进的真相已然明了了,正是那虫子成为了真气的输送者,并没有像是卜算易一开始所想的那样,异种生物入侵人间。 这着实让他送了一口气。 放下了忧虑的卜算易手爪翻飞,将这店老板夫妇二人打翻在地,看起来已然昏厥过去了。甚至卜算易还顺便捏碎了这两人的脚踝,想来这种伤势足够让他们醒来之后无力逃跑了。 屠龙蛇见着卜算易料理完了这敌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着那小酒馆大声的喊了一声。 “你还不打算出来吗?我们老早就知道你在里边了!” 这不像是六扇门对罪犯的通告那样严肃,而像是小孩子在玩捉迷藏的时候那带着童真的诈唬。 但就是屠龙蛇这像是唬人一般的吆喝,从那酒馆里边喊出了一个人! 他没走大门,而是一脚踢开了堵住道路的墙壁,而他踹倒的却是这小酒馆承重的那堵墙。 这一脚下去没有起到什么先声夺人的作用,反而让倒塌的建筑将他自己埋在了里边,看起来分外的可笑。 但是卜算易和屠龙蛇都没有笑! 因为这个人他们都认识! 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若离我道,当被嗤笑!” 用来说那些不三不四的江湖混子,被人嗤笑看不起那是应当的。 而这个人,就是最早说出这句话的人。 所谓的“苍天霸权·向天嚎!” 这个人是在是固执的很,他要去哪从来不会让路,他要去的地方向来没有阻拦! 甚至出现过一方小城挡了他的路,为了不被他打穿同路,城守亲自带人在城墙上开凿出了个供他通行的道路。 一路上所有的民房都没能逃过他的拆迁,好在人员老早就被城守遣散了去,才没闹出什么惨剧。 而向天嚎正是此时的天榜第八位! 这人根本不是卜算易和屠龙蛇能够牵扯的人! 如果这人是这个案子的幕后黑手,那两人自尽算了,免得被无端的一通暴打! 好在这个人并不是那个“无聊”的幕后黑手,向天嚎从来懒得搞什么势力,势力对他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无论组建出来什么样子的势力,都敌不过这护卫人间无数年月的朝廷! 而无论多大的势力领袖,都不可能胜得过那端坐龙庭的武道帝王! 所以向天嚎懒得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u看书 .ukanu 反正朝廷没有挡在他的路上。 因为他那个绝不让路的原则,让他一向不会前往那正中的京城! 帝王没有退避的说法,所以他要是进了京都,朝廷不会给他让路。而他也不可能胜得过京城里头的那一位。 所以他去哪都不会去京都,至少在他不是天下第一的时候,不会去京都。 向天嚎撞开了身前的建筑残渣,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将视线投在了卜算易和屠龙蛇的身上。 端详了两眼之后,向天嚎张口说话了。 “你们没可能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是其他人?” 向天嚎的话当时就让卜算易和屠龙蛇冒出了冷汗,向天嚎这个人从来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而向天嚎说完这话,就把身子转了回去,看向了那小酒馆的废墟。 “嗷,还真有人。那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沿着原路返回的向天嚎又一次不管不顾的走进了小酒馆的废墟,让卜算易和屠龙蛇有些无话可说。 当他走进了那废墟之后,里边传来了一声爆破的声响。 然后向天嚎撞开了废墟,身上沾染着黑色混杂着红色的污迹走了出去。 黑色的东西和红色的东西卜算易和屠龙蛇都能认出来,黑色是那虫子的尸体,红色则是血迹!

第159章 哪来麻烦总缠身 向天嚎转身离去的身影很是洒脱,又或者说是霸道。 一路直行对站在原地的卜算易和屠龙蛇二人没有施舍一丝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离开了此地。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直到向天嚎的身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屠龙蛇才有胆子说话。 “你的任务不会和这位产生什么联系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屠龙蛇身上的冷汗混着血液流过了伤口,让他感觉到了一身的刺痛,这个时候的屠龙蛇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卜算易沉吟了许久,方才答话:“因该没有什么联系,若是非说联系的话,可能他撞碎的那个倒霉鬼才是我的目标。” 向天嚎身上的黑红污迹,说明了那倒霉鬼的所遭遇的一切。 “向天嚎真就这么霸道?连让路的机会都不留给别人吗?” 屠龙蛇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后怕,如果向天嚎真的是这样霸道而冷酷的话,又怎么会活过朝廷的追杀。 “也许,只是向天嚎没有注意到身前有个人吧。” 卜算易给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猜想,但是这个猜想十分的靠近真相。 向天嚎从来不会做什么看戏一类的举动,他的所作所为一向是十分的具有目的性的。 那么向天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明面上和他毫无关联的小酒馆里呢?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路过了一下? “开玩笑吧,向天嚎的实力会感觉不到前方有人?” 屠龙蛇的质疑很有道理,比如说一个先天实力的武人蒙上了眼睛,也是可以感知道四周的普通人的。 以向天嚎这名列天榜的实力,即便是卜算易和屠龙蛇在他的眼中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要说他感觉不到身前有人,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那个不是人呢?” 卜算易这个时候终于拜托了面对向天嚎带给他的压力,冷静了下来。 所以他的思考能力恢复了。 “人和其他东西是不一样的。” 卜算易用平静的语调再次强调了之前的意思,这个时候屠龙蛇也拜托了之前的惊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难道你追查的东西,不是人?” 屠龙蛇的话对于卜算易来讲有些无聊。 卜算易接到的任务是调查此地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以及探寻这伙人暴增的实力。 至于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对手,又或者是不是人他都一无所知。 六扇门派遣他过来,一是因为他的实力在江湖上绝对算不上低劣,有能力去做这件事。 二是因为这个案子之前派出的那个先天极致的“追风”,已经失去了联系,但显然不至于让天境的高手跑上一趟。 “我不知道。” 卜算易很勉强的给了屠龙蛇一个回答,这时候屠龙蛇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问题有些愚蠢,一瞬间两人就在这种情况下沉默了下去。 “说真的,你不饿吗?” 屠龙蛇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发呆一样的状态,对他来讲这种行为只会显得自己很蠢,所以他用了大家最喜欢的打招呼方式“吃了么”的变种,“饿不饿”来转移一下话题。 而他打破沉默的方式虽然有些尴尬,但也给了卜算易一个台阶。 “饿!” 向来说话平稳的卜算易,这一个“饿”字说的斩钉截铁,看起来他对这种愚蠢的发呆行径也感到十分的尴尬。 屠龙蛇听到这个回答,一摇三晃的朝着小酒馆的废墟走了过去。 卜算易当时就明白了屠龙蛇的想法,跟在了后边。 两个人在废墟中挑挑拣拣,收拾出来了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和一口加炭的暖锅。 顺带还从厨房的废墟中挑拣出来了半只还算完好的羊肉,以及勉强能用的两只陶碗,顺带还找到了些盐巴和香料。 两人一言不发的将桌子摆在了雪地上边,拿了几块没有沾染血迹的积雪放在锅里,点燃了木炭。 可惜三条腿的桌子终归不怎么稳固,于是屠龙蛇顺手将剩下的三条桌子腿削成了和断腿一般的长短,而这个高度,两个人只好坐在地上了。好在这两个地境的高手不会因为坐在雪地里边就患山伤寒一类的病症,所以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锅里的雪很快就融化了,热气也开始翻腾起来,看起来锅中的汤水马上就可以煮开。 马上就可以将羊肉下锅去煮了。 屠龙蛇用着自己心爱的匕首切割着羊肉,一点也没什么宝刃不可辱没的觉悟。分割着羊肉还顺便找了一个话题出来。 “那你这个案子是不是就了解了?” 卜算易一边往锅里放着香料,一边回答:“不知道。” “你就喜欢说‘不知道’,你还能说点其他的么?” 屠龙蛇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陪着卜算易打生打死的,还没向天嚎的出现吓得够呛,就得到这么个回答谁也不会满意的。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会被堵在这个地方。” 卜算易约屠龙蛇来这间小酒馆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而他接到调查的命令之后也是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目的。 那么是什么让他们两人被堵截在这个地方呢? 想到这里卜算易把视线投在了屠龙蛇的脸上。 屠龙蛇看到卜算易的目光,也明白了卜算易的想法。 “你看我干啥,我一个杀手去哪里怎么会到处去说?没有这个道理。” 屠龙蛇知道卜算易没有质疑的想法,所以也谈不上生气,至于是他走漏了风声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之前说过了屠龙蛇作为一个跑单帮的杀手,仇人比朋友要多得多,要是他不隐匿一下行踪,那找他报仇的人可要比今天围杀他两的人不知道要多处多少来。 那么为什么会被盯上呢? 卜算易还在想着事情,手上的动作不知觉得就被忘在了脑后。 “喂,你口味这么重的?要放这些个盐?早知道我就再找一个锅了。” 屠龙蛇的话打断了卜算易的思考,他才发现自己把盐巴放的太多了些。遇见这种情况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走神了,只好默默的点了下头。 “是,我吃盐比较多。毕竟一天到处跑,盐巴少了总感觉提不起劲道来。” 卜算易难得的说了一个长句子,只是这掩饰尴尬的回答有些生硬,让屠龙蛇看了出来。 “那你的俸禄可真的不夠啊。盐巴这玩意实在是有些贵,就你的俸禄只怕吃饭都有些费劲。” 这种程度的调笑犯不着生气,卜算易就是认了下来。 “不过这顿饭似乎不用付钱了。” 卜算易试图讲个笑话,但是在寒风阵阵的情况下,只会让人打个哆嗦。 “那就吃完饭给店老板安葬了吧,算是饭钱。” 屠龙蛇可没有赖账的习惯,当然卜算易也没有。 所以这个提议就这样通过了。 说话间,锅中的汤水就烧开了,屠龙蛇将分割好了的羊肉一股脑的往锅里放着。 他没耐心将羊肉切成薄片,所以里边都是整块的肉,看起来煮熟还得费些时间。 “我说你当年怎么就消身匿迹投身到了六扇门呢?凭你当年的地位,那日子过的可比六扇门要舒服吧?” 屠龙蛇趁着这个时间问起了当年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算是卜算易的伤心事吧。 卜算易顿了一会,也就回话了:“当年的我被六扇门救了,我也没了容身的地方。” 话说到这,卜算易又沉默了。 他想起了苏小小和郑天鼓,一时间有些落寞。 而他的表情落在了屠龙蛇的眼中,让屠龙蛇想起了当年那流传开来的留言,以及六扇门发布的申明,一瞬间将事情推断的七七八八,所以也就不说了。 “你这些年办了多少案子?” 屠龙蛇的话算是转移了话题,让卜算易暂时脱离了回忆,正打算回话的时候他之前打翻的那群伤员一个个的开始转醒了。 先是一声惨呼,然后就是多点开花,满地的呼痛声和喊杀咒骂响成一团,让屠龙蛇脸上有些难看。 “先等等,你不会有拿惨叫声佐餐的习惯吧。” 说着话屠龙蛇拿住了匕首,就要起身将嘈杂的源头解决掉。 “别。”卜算易一把抓住了屠龙蛇的手,制止了屠龙蛇杀人的行为,这让屠龙蛇有些奇怪。 之前得杀戮也没见卜算易阻止,这会怎么插手了? 卜算易立马给出了答案:“我得问问他们的来路,不然这案子可没法了结了。” 说着卜算易立马站起了身子,随意拍打了下衣服上的雪,然后用内劲烘干了染湿的衣服,转身朝着最近的那个贼人走了过去。 见此屠龙蛇又回到了稳坐的状态,盯着锅里正在炖煮的羊肉,完全没打算帮着拷问的意思。 屠龙蛇很少接那些拷问的单子,也不喜欢调查什么的。这个时候既然帮不上忙那就不要添乱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是什么来路?” 卜算易的问题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但是简单的问题永远是问讯的第一步,只要回答了,那么之后的问题基本不会得到拒绝。 “你!死定了!” 显然刚刚醒来的这个贼人并没有搞清楚眼下的状况,似乎还沉浸在之前厮杀的仇恨当中。但是这句话确实让卜算易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这个人不说话,他担心的是这些贼人变成了那个虫子一般的玩意,没办法说话。 这威胁的话语反而让他放下了心,能威胁说明这个还算是人,那就能交流。 这个时候卜算易伸手立马将这人的下巴拽了下来,怕这个人是个视死如归的家伙咬舌自尽了。 “我问,你答!点头或者摇头!” 这一下子似乎让这人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一双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的畏惧。脱臼带来的疼痛让他脸上一瞬间就布满了汗液。 “明白了就点头!” 卜算易不怎么擅长刑讯,相比较他跟喜欢直接了当的任务一些,对于这种调查类别的任务向来有些厌烦。 但是六扇门的捕快没到一定地位是不能推辞任务的,这是纪律。 所以尽管不太喜欢,他还是来了。 但是这个贼人这个时候却是死死的看着卜算易,半点配合的情况都没有。 见状卜算易又一次出手,一掌打在了这人的丹田上边,将他好容易聚拢的真气生生的打散了去。 不过卜算易并没有废掉这人的武功,一个先天的武人送去边界上还是能给魔崽子带来些麻烦的,所以只是打散了此人身上的真气,防止这人来个什么自绝筋脉的操作。 “你要是想活,就老实点!” 卜算易已经很努力的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来威慑贼人了,只是一向板着脸的卜算易怎么也没能弄出骇人的表情,反而有些可笑。 在一旁看着的屠龙蛇这个时候真的笑出来了。 “你要是问不出来,就先吃饭吧,羊肉都煮好了。” 说着话羊肉的香味就传到了卜算易的跟前,顺带的还让卜算易的肚子发出了一声轻响。 屠龙蛇的笑声混着周遭那些贼人的惨叫传到了卜算易的耳中,让他有些羞恼了。 顺手将眼前的这个贼人又一次的打昏了过去,身形连闪,将醒着的贼人全部送去安眠之后,坐会了原先的地方。 “你说你曾经觉得我是你的偶像,uu看书.uukanhu 那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卜算易也没发觉自己和屠龙蛇的关系在这个时候又亲近了一些,带着抱怨的语气让屠龙蛇笑的更开心了。 “当年我是无名小卒,你是卯日星君。我仰慕你的地位有什么不对?” 屠龙蛇夹起了一块羊肉放在了自己碗里,然后继续说着:“现在你是一个捕快,论地位和我没什么差距,论武功咱两也没差多少,我为什么要和以前一样把你当做偶像?” “还有,你见过和偶像交朋友的吗?” 屠龙蛇的三句话让卜算易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的确,眼下两人没什么差距,哪还有什么敬畏和憧憬的必要。况且朋友之间不需要那种多余的感情,眼下这样反而更好些。 卜算易这样想着,顺带也夹起了一块羊肉放在了自己的碗里,等着放置到可以入口的程度。 “也是,只可惜方才一点酒都没找着,这时候缺点酒有些难受。” “捕快做任务的时候想喝酒,也是真有你的。” 屠龙蛇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葫芦,显然他是有一件存放物品的物件的。 “喝了酒,你还能继续查案子吗?” “查什么案子,喝完酒把人带去最近的六扇门!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卜算易结果了酒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这时候卜算易彻底的放下了自己的偶像包袱。

第160章 苍天无眼向天嚎 就在卜算易和屠龙蛇打算先吃饱饭再说其他的事情的时候,忽然间卜算易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向天嚎!你之前看到向天嚎进去酒馆了吗?” 卜算易问话的语气十分急迫,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屠龙蛇对此却毫无感觉。 “向天嚎的武功那是你我能发现踪迹的吗?你管他那么多干啥?” 说着话屠龙蛇又从锅中夹起了一块羊肉,没有蘸料的情况下直接吃了下去,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不对啊!若是他在我们交战之后才来到,根本不可能从楼上冲下来的!” 这句话让屠龙蛇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从来没听说向天嚎喜欢看热闹!” “所以他只可能是一开始就在楼上!” 两人一问一答,就将向天嚎的举动描述的清清楚楚,只是这不代表是个好事。 尤其是眼下这种战斗不断的情况下! “所以,我向天嚎只会是和这伙杂碎有什么关系,甚至很可能我就是那个幕后的黑手是吧?” 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卜算易和屠龙蛇身上冷汗瞬间的充满了全身! 两人将视线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没有意外,说话的正是之前走了的向天嚎! “你是说真的?” 卜算易虽然感到畏惧,但绝对不会唯唯诺诺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这个时候敢于问向天嚎问题的他,无疑是充满了勇气的。 屠龙蛇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向天嚎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然让他畏惧的不行了。 屠龙蛇一开始想要做一个杀手的原因,也不过是让自己能过的自在一些,而他可没有死战不退的习惯。 只是面对天榜大宗师向天嚎的时候,即便是想要逃跑也得看向天嚎的脸色! “你们就当我只是路过该多好,那样你们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向天嚎的话代表着他承认了之前所说的话。而且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无论卜算易和屠龙蛇二人是否追查下去,都不会有命回到城里去了。 多一会活命的时间和现在就死,无疑是个艰难的选择。 至少屠龙蛇是想要多活一会的。 “你打算杀我们?那你想没想过我会传递出去信息?” 卜算易的话让向天嚎身上的气势猛然扩张开来,威胁?并不是,卜算易没有威胁向天嚎的资本,甚至于整个天下能威胁向天嚎的人也没有几个。 所以卜算易只是说出了实情,他在这点时间里就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所以说你是六扇门很看好的人喽?” 向天嚎在一旁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卜算易的姓名,但是他对“卯日新君·卜算易”这个名号没有一点在意的地方,甚至于这个名号他完全没有听说过。 不是卜算易当年名声太小,而是向天嚎根本不会关注其他人的信息,别说是卜算易,就算是有人爆料了眼下天榜第四的佛心如来·玄晦方丈的事情,也不会让他记住的。 他向来如此,除了那位武中帝皇的消息,其他人根本与他无关! 这个时候卜算易心中一横,反正面对着一个下定了决心的向天嚎,无论是摇尾乞怜还是坦然面对都不会改变他的做法,那索性死的有些尊严吧。 这么想着的卜算易张口就说了:“你要杀我,我不会坐着等死!” 说完这句话,卜算易恢复了不少的真气立即外放了出去,形成了一只雄鸡样式的虚影笼罩在了身上。 此时的他做好的出招的准备! 而屠龙蛇还在一旁瑟瑟发抖,口中的羊肉这个时候也悬停在了嘴里,既没咽下去,也没能吐出来。 此时的屠龙蛇无疑动摇了心神,已经失去了出手的勇气。 慷慨赴死说的漂亮,这世上没有多少人能够立即做出这种决定,而屠龙蛇在这个时候和一个缩在角落里的普通人一般无二。 卜算易没有怨屠龙蛇眼下的表现,甚至还感到了一阵愧疚。若不是他将聚餐的地点定在了这个地方,就不会将这个新朋友害的要面对丧命的危及。 只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些来不及了,向天嚎的实力,是他无法想象的强大。而对于屠龙蛇的歉意,这个时候也只能咽下肚子,什么也不说了。 他也怕他的道歉会让屠龙蛇陷入完全的奔溃当中,若是保持现状屠龙蛇还有机会恢复意志。 “哦?你身旁的那个小家伙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向天嚎的话让卜算易一阵发毛,这句话无疑是在继续朝着屠龙蛇施压,若是不管不顾屠龙蛇就离报废相差无几了。 所以卜算易先行出招! 身上笼罩着的雄鸡虚影一个震动,两只手爪便一高一低朝着远处的向天嚎挥了出去。 身形腾挪之间,带起一片片的虚影,让人摸索不透卜算易的想法。 这一招十分的漂亮,甚至于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卜算易的武功在向天嚎的压力之下,再做突破,比之之前更是强盛了许多。 可惜在向天嚎的眼中,这一招只能算是有点意思罢了。 冲上前的卜算易面对的是向天嚎轻描淡写的一只巴掌,这一巴掌没有打在卜算易的身上,但是掀起的劲风就打乱了卜算易的进攻节奏。 卜算易被这一巴掌带起的风,吹飞了出去,还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一口血迹喷吐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抹绝美的血雾,红艳艳的血混在逐渐飘零的雪花里边,折射着并不明媚的阳光,让人心神动摇。 “小子有意思,只是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向天嚎的话没有让卜算易做出什么反应,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俏皮话来延缓死亡的到来。 向天嚎轻描淡写的一掌带来的劲风就让他断裂了三根肋骨,内脏无一不受到震荡,此时的他除了静静等死,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卜算易伤重,而这个时候屠龙蛇最后的一点理智也没剥离了。 一声充斥着惊恐的喊叫,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狗一样的凄厉。 狂乱的站起身来的屠龙蛇,打翻了身前的矮桌,滚烫的羊肉汤带着煮熟了肉块撒了一地,还有不少的汤水落在了屠龙蛇的身上。 但是这个时候的屠龙蛇完全没有感受到烫,他身形爆闪,朝着树林的深处狂奔而去。 而向天嚎这个时候像是见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情况一样,反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的看着屠龙蛇逃窜。 “你说我能不能把他带回来啊?” 这句话是向天嚎对着卜算易说的,也是一个几乎不必质疑的问题。 “你当然......可以,只是他已经疯了,那就放了他吧......反正他也不可能说出去什么信息了。关于你的消息我已经发送了出去,你去找他......根本没有意义。” 断开的肋骨和被震荡的内脏,让卜算易这句话说的十分艰难,断断续续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想着“这件事既然是因为自己而起,那让朋友保住性命就是我的责任。” 只是向天嚎是如何想的才是屠龙蛇能不能保住性命的关键,而向天嚎的想法,显然和卜算易并不一致! 手掌再次挥动,这一刻卜算易看见了一丝逃命的机会! 不是向天嚎转移了注意力,而是卜算易看见了向天嚎身上居然带着不轻的伤势! 向天嚎抬起的手臂底下,身体侧面的肋骨上,有一个十分明了的拳印记! 这个拳印很深,至少也有半寸深浅,这一击虽然不知道是谁留给向天嚎的,但是这个伤所处的位置,足以消减向天嚎大半的战力! 屠龙蛇逃跑的机会不小! 卜算易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然后展开了行动! “向天嚎的伤势在于左肋下边,这一拳一定伤到了他的心脏!那么他就无法做出剧烈的动作,不然会有严重的后果!” 一边这样想着,卜算易强行提起了真气,双手用力的打在地上,将自己的身子推向了向天嚎挥动手掌带起的劲风之前! 他要用自己性命作为赌注,给屠龙蛇留下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劲风再次摧残了卜算易的身体,而这一招也终究是被挡了下来! “你小子,还真有骨气。你看见了吧?” 向天嚎说的“看见了”指的当然是他身上的伤势,在这一个突发情况之下,向天嚎也暂时打消了追击屠龙蛇的念头。 此时的他没办法动用太多的力量去施展轻功,因为他的身上不仅仅有这么一个险些致命的伤势。 向天嚎的身上,这个是好大大小小足足有一十三处伤势! 其中拳伤只有一出,那就是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那一拳。 而其他的伤势,分别是八处剑伤,四处淤青! 挥出那夺命一拳的人,他牢牢的记住了那人的姓名“纪浮沉!”,而用剑的和用腿的,还没有让他记住姓名的必要。 没等卜算易回话,向天嚎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那个小子的性命算是被你保住了,那你的性命就归我了。你欠了我一条命,死了就只能还上你自己的,那个小子的还是欠下了。” “所以我打算让你的武功更进一步,然后为我做点事情。” 向天嚎的话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卜算易听完之后,响起了之前那对寻常夫妻。 “你......打算用......虫子......” 卜算易的话没有说完,他每说一句话口中就会呕出一团血液,目前他身上的伤势,已然到了致命的程度,没等卜算易挣扎的说完话,他就被向天嚎挥手打晕了过去。 “当然,那个虫子可是个宝贝。” 向天嚎的话不知道是说给昏迷的卜算易听,还是说给自己。 说完话之后,他提着卜算易消失在了远处的密林当中,走之前还顺手将地面上昏迷的那群喽啰顺手全部打杀了。 ......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这里只剩下一片荒芜,雪花逐渐的将这里的痕迹掩埋了不少。 只有一只被打翻的桌子因为燃着的木炭而被点燃,在风雪当中散发出一丝丝的火光。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这里,正是之前疯狂逃窜的屠龙蛇! 出现在这里的屠龙蛇那里还有半点癫狂的气息,一张脸黑着,满口的牙咬的嘎嘣作响。 “你何必为我档那一下呢?我敢跑,就不怕那一招,你以为我没看见向天嚎的伤势吗?正是看见了我才敢跑啊!” 这话说的满是恨意,屠龙蛇一脚从烧着的桌子里边踹出了之前没有带走的匕首,紧紧的攥在手里。 之前要是带上匕首逃窜,可不会让人觉得他彻底疯了,而此时回来一是想看看卜算易是否真的死去了。 若是死了,那他欠下的那条命可就还不上了,好在这边的情况看来,卜算易是被向天嚎带走了。 “你要是能撑住,那我就能救下你。你给六扇门传了消息,我就带着六扇门去救你!” 屠龙蛇得话是说给自己听的。uu看书 ww.ukansu.cm 向天嚎带给他的压力十分巨大,之前瑟瑟发抖的模样也不是他的伪装。 本来屠龙蛇是真的打算自己逃命去的,可是卜算易用残躯挡下那一击的时候,让他恨不得当时就回头和向天嚎拼命。 好在他忍住了。 “现在轮到我来救你性命了!” 屠龙蛇是有一套追踪的办法的,作为散户杀手,他没有组织给他提供多么详细的信息,所以追踪向来不是他的弱点。 而追踪的引子,一个带着奇异气味的香料,他早就放在了卜算易的身上。眼下正是这个物件派上用处的机会! 此时孤身追上去是十分不智的行为,但是屠龙蛇没有选择。 他不知道卜算易最后传递的信息里到底说没说这个地方,也不清楚六扇门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个地方。 除了孤身一人跟上去以外,他别无选择! 所以他收好了自己的匕首,朝着香味的方向赶了过去。 直到他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一条笔直的道路,一路上所有的树木都被向天嚎打断了! “看来我只要坠在后边就可以了,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屠龙蛇说着冷笑话,眼中一片冷厉。 这条路的出现,并不是好事。 这代表向天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位置是否暴露出去,这一去,十分危险!

第161章 杀道彰显屠龙蛇 屠龙蛇一人远远的坠在向天嚎的身后,跟着这条赴死的康庄大道步履坚定。 生死这回事,放在这个关头,似乎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在卜算易挡下那一击以前,屠龙蛇是想要交这个朋友的,而大难临头的时候,自保也无可厚非。 但是偏偏卜算易为他挡下了那无可阻挡的一击,就在这时候,屠龙蛇想着这个朋友是一辈子的了。 人总有些时候,会做出与自己一点都不像的事情。 比如一个为了自己而活的杀手,在这个时候想要为朋友活一次,亦或是死一次! “漫天生机何昭彰!唯有此去探黄泉!” “只以性命相托付,方有来日屠龙蛇!” 屠龙蛇之前的诗号可不是这个,但是就在此时,他的心意和这歪诗融而唯一,身上的气势逐渐变得飘渺起来,整个身子也消失在了这密林的阴影当中。 屠龙蛇的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距离天境已然不远了。 杀手,收敛气息的功夫那是必备的。而屠龙蛇此时气息消减的几乎断绝,但是陷在阴影当中的他,一身真气却是分外凝实。 杀意混着冰雪,冷厉融化在了寒风当中,前方有的是他此生唯一一个朋友。 他所要面对的是一个身上带伤,也比他强上百倍的大高手。 有可能他连一击的机会都不会有,又或者他能够在向天嚎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宗师的眼皮子底下藏匿过去,然后捅出那致命的一击。 风雪呼啸,却是意气风发! 这一去屠龙蛇要做出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一件事,不惜一切的杀死一个人,哪怕搭上自己保护了几十年的这条性命! 他的身后是那逐渐熄灭的木桌,和那已经冷却下去,在地面上凝结成一滩油迹的羊汤。 这一片风景,再也没有一处能让人感觉到温暖了,但是他的心此时却是火热! 一路慢慢行着,一边在心底盘算着如何杀死向天嚎。 屠龙蛇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远方。 另一头卜算易虽然伤重垂死,但是还没有失去意识。 因为向天嚎调动了一份真气,将他的伤势生生的稳住了。 向天嚎这个时候,不想让卜算易死在这里,所以他反而成了卜算易保命的屏障! “小子,你是叫卜算易是吧。” 向天嚎将卜算易提在自己的右手上,一边走着路一边和卜算易说起了话。 也许是这段路实在太过无聊了,所以向天嚎想要找点乐子出来。 “是。” 卜算易即便死不了,但伤势带给他的痛楚却是一点都没少下,况且他和向天嚎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从他的嘴里蹦出来的就只有这孤零零的一个字了。 “那你是会卜算的功夫,还是干什么都不容易?” 向天嚎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拿着卜算易的名字开起了玩笑。 “那你是因为什么......要向着老天......嚎叫?” 稍微长些的句子,卜算易都得分成几段去说,明知自己落入了敌手,性命已非自己所能把控的,卜算易却是完全失去了对向天嚎的敬畏,一样拿他的名字开起了玩笑。 好在向天嚎没有在意,或者说他不会在意一个将死之人的调侃。 “因为苍天不公,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向天嚎好想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给出的回答虽然看似有理,但是却和向天嚎不怎么搭配。 “你这样的人......还会抱怨......苍天不公?” “怎么?老子名号叫苍天霸权就得顺着老天?还是老天看在我的面子上,会让我一帆风顺?” 向天嚎一句话就让卜算易没了追问的兴趣。 是呀,一个武人再如何的威压当世,也拿老天爷没有什么办法。别说是向天嚎,就是坐镇京中的那位九五至尊,也一样逃不过老天的戏弄。 “那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卜算易转移了那个沉重的话题,此时的他已经做好的赴死的准备,所以满足好奇心反而成了他最想做的事情。 向天嚎这样一个高手,通过那些个不知道来路的虫子,能做什么? 要说那玩意可以让向天嚎的武功再进一步,他卜算易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未曾经历过浩荡的人生,充其量会出现一个提线木偶。 那群留下性命的喽啰,一个个的倒是有了将近地境的实力,但是却没一个真真的能喝他与屠龙蛇交手一二的。 这种东西对于向天嚎能有什么用处?他一掌掀起的劲风就能弄死几十个了。 所以卜算易对这个事情十分的好奇。 “我告诉你能有什么用?能让纪浮沉那小子不找我?” “反正说了也没用,告诉你干什么?” 向天嚎显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说出太多,陪着卜算易说上两句话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想要解闷的心态。至于说什么不说什么,可由不得成了挂饰的卜算易来决定。 卜算易见向天嚎不像说这个事情,正好他听到了一个名字“纪浮沉”。 “那......纪浮沉很......厉害吗?” 卜算易说出纪浮沉的名字的时候,明显得感觉到了向天嚎朝上抬了一下手,这一下也让他的话说的十分艰难。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而是到底有多厉害!” 向天嚎似乎陷入了回忆里边,虽然赶路的动作没有受到一点阻碍,挥手开路的举动也依然十分流畅。 但是卜算易很确定向天嚎正在回忆! ...... “你们三个把老子截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向天嚎说话的时候,哪怕是个问句,也总是说的像是喝骂一样。 此时他的身前站着三个人,一个个的都不像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在下纪浮沉,特来向‘苍天霸权’请教一个问题。” 答话的正是纪浮沉,他身边的两人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所处的地方隐隐落后于纪浮沉半个身子,不用说,领头的自然是纪浮沉了。 “所以你们是想挡着老子的路了?” 向天嚎的没有在意纪浮沉的话,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路被挡着了,而他从来没有让路的习惯。 所以他出招了! 手掌一个翻动,一股劲风冲击而去,看起来很是敷衍的一招。 纪浮沉身形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他身边的两人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所以纪浮沉点出了一指! “前世!” 前世是这一指的名字,三生指分别有三招“前世”“今生”“来世”。 这一招前世是代表往事如烟,何须挂怀的一招。 按说应当是对应着洒脱和忘怀,但是此时的纪浮沉使出来,满满的都是凄苦的滋味。 向天嚎一瞬间迷惑了心神,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也让他提高了警惕。 向天嚎是不怎么会记住其他人名字的那种人,如果没有让他在意的事情,那么可能前一秒人家刚报上名字,后一秒就成了“喂”。 但是纪浮沉的这收敛力道的一招勉强具备了让他用点心和人说话的资格。 一指之下,劲风消散了去。 并不是逐渐平息了,而是像是吹入了一个与此地完全隔绝的世界里了一样。 在这一指之下,生生的在两人之间造就了一种与世疏离的氛围,而一切都在这个气氛当中消失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 向天嚎此时来了兴趣,所以他不急着走自己的路了,而是问起了纪浮沉的目的。 “三年前,你在西北与人交手,无意间打坏了城池的时候,可曾见过一个女子?” 纪浮沉此时说话,稍微的带着些急迫,似乎这个消息让他很是在意。 “记不得了,你要是报仇的,那就来。” 向天嚎误会了纪浮沉的意思,向天嚎向来不去记事,问三年前交手的是谁他勉强能有点印象,但要说遇见个女人,那他即便能够想起来,他也不会去刻意的回想。 向天嚎懒得回忆,只当是自己当时伤及无辜,而纪浮沉是来寻仇的。 然而,纪浮沉那边也是一个巨大的误会! 刚刚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纪浮沉,前几天却在一个老友的口中听说了一个消息。 向天嚎和当代的捕神交战于西北天枯城外,捕神身死,并且伤了百姓若干,其中有一个带有身孕的女子,被城墙倒坍的岩石砸死了,一尸两命! 然而,那个时间正是纪浮沉安置好了带有身孕的谢翩翩之后一个月的时间,而得知这个消息的纪浮沉却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不巧的是,三年来谢翩翩明明知道他的位置,却从来没有写过一份信! 他只当是谢翩翩心中怨他,而没有在意。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纪浮沉误会了! 他以为那个带有身孕惨死的女子,是他的妻子谢翩翩! 一下子,愤怒就摧毁了他的理智,纪浮沉带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就直接来找向天嚎了。 其实谢翩翩不写信的缘故很简单,只是害怕扰乱了纪浮沉的事情,当年两人说好六七年的时间就能再度相会,所以即便谢翩翩心中千般思念,也终是忍住了书寄于雁的想法。 而此时却是让纪浮沉正面对上了向天嚎! 听到了向天嚎的发言,好容易压下火气的纪浮沉终于爆发了! “匹夫!世上只会有我没你!” 纪浮沉身子一闪,便打将上来! 两手从腰带上一抹,两柄禹王槊就拿在了手中! 一是开山朔,一是震山朔! 兵器在手对着向天嚎追打而至! 此时的纪浮沉完全没了调查真相的想法,甚至连去天枯城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了。 为了那起惊天大案,他从来都是避免自己去西北的,生怕谢翩翩的踪迹被暴露出来。 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他强自忍下了前往天枯城的想法,心中的痛苦与自责已然快要将他压垮了。 本着想要从向天嚎这里得到一个好的消息,却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此时被向天嚎一激,满腔悲愤和自责却是彻底爆发了出来! 两柄禹王槊此时半点章法也没有,被纪浮沉当做了两根短棍一般,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气势惊人,大有将此地搅合的天翻地覆的意思。 这一刻向天嚎真切的感受到了纪浮沉的功力! 天境实力,甚至与他相比,不过稍弱一筹罢了! 向天嚎看见了纪浮沉发泄一般的攻势,稍微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回忆一下,但是这后悔的情绪马上就被他驱赶到了脑后。 向天嚎!苍天霸权!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即便是被眼下龙椅上的那位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给打得筋断骨折险些丧命的时候,他也不曾后悔自己杀了那匹世上罕有的骏马! 因为那匹马挡了他的路! 所以向天嚎弥补自己过错的方法只有一个,打杀了造成问题的那个人! 九五至尊他不是对手,但是眼前的纪浮沉是比他要弱的,他有自信! 向天嚎双臂保住头颅,朝着纪浮沉狂乱的攻势冲撞了上去! 一副共工怒触不周的气势,这一招叫做“不周倾!” 是向天嚎从自己毕生所学的《神明汇神》这套武功当中,创造出的最适合自己的招式! 虽然不是横练,但是一身真气打磨之后,撞碎一座山峰那也是正常的很! 两方攻势眨眼之间就交错在了一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过后,一道身影被击飞了出去! 正是毫无章法一通乱砸的纪浮沉! 此时一口逆血从他口中喷溅而出,uu看书.uukanshu 手中两柄禹王槊也断裂当场! 但是向天嚎也不好过。 纪浮沉板肋球筋的体质,巨大的怪力加上一身真气打将在他身上,让他此时双臂上全是淤青! 护体的真气被纪浮沉生生打散了八成! 虽然沾着一点便宜,但也算不上好受! 纪浮沉内府被伤到,此时已经完全落入下风。向天嚎当然不会等着纪浮沉调整,当即再提真气冲了上去! “天生无望!向天丈量!” 向天嚎真气真正催发到了巅峰,天空一片动荡,诗号响彻了这一方地界! 此击只为夺命! 但他忘了,纪浮沉的诗号一直未曾响起,以及纪浮沉身边跟随着的那两人! 一道剑光随着诗号出现在了向天嚎的眼中! “九尺青光闪现!万丈血雨漫天!” 这一剑所带着的真气虽然不及纪浮沉的强盛,但也足够在他向天嚎的身上开出一个天窗了! “登云踏月无妄!追光御风遣香!” 又一道诗号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只足有常人两倍粗细的腿,踏在了向天嚎的腿腕上! 天境! 三位天境! 一瞬间局势逆转,陷入危局的却成了向天嚎!

第162章 若把长生作久识 向天嚎一瞬之间陷入了绝境当中,但是却还不至于瞬间身死当场。 出手的两人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豪杰,只可惜向天嚎向来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到了这个关头就连想要取他性命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两人中,持剑的唤作“风尘履青光·叹无余”一身精妙的剑法,搭配上他那狭长的细剑,纵横一时! 生于人间边界的他,得了战死边界的前辈遗留,自从一十三岁起就厮混于边疆战线之上! 这厮杀一直持续到了他三十有六岁,方才回到中原大地,而后却不知何故成了六扇门的排面之一。 手中细剑唤作“可怜”,宝剑长三尺四寸三厘,剑身宽却不足一寸。上边一片水润,倒像是碧波摇晃一般,清可照人。 至于那腿粗而有力的那位,正是日后被称为“神捕”的那位。 他此时的名号还是“风光三作弄·吕回乡”,此时的他不过二十多岁,一身武功就已然成就了天境。可谓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一流。 吕回乡以外门武学“铁脚功”筑基,所以这一双粗壮而不臃肿的腿脚,就成了他最显眼的标识。 光凭着突破了本身局限的《踏云凌腿法》,就享有了诺大的声名。 此时这二位见着纪浮沉被向天嚎追打,终是挺身而出! 叹无余手中宝剑一刺,倒像是一根蓄满力道的弹簧一般,从地上往前崩了出去,剑身舒展,直指向天嚎咽喉要害! 吕回乡身形一动,就到了向天嚎背后,粗壮的一脚直直踩在了向天嚎的后腿弯处,将向天嚎前冲的势头直接打断了下来! 但是向天嚎不可能坐以待毙,一向挥动巴掌的他此时终于攥起了那被称为“苍天霸权”的拳头,拳头上乌光一闪,他周身的力道就凝结在了上边。 后腿被踩踏着的他,处在在一个很别扭的姿态之下,沉默着一拳挥出迎向了叹无余的宝剑“可怜”! 同时后腿一个用力,将踩在他腿弯上的吕回乡生生的顶了起来。 拳头打在剑尖上边,怎么看都应当是肉体凡胎的的拳头会吃下这个闷亏,但若是如此,向天嚎怎么可能会有“苍天霸权”这么一个名号,有怎可能横行一方无可阻挡? 拳锋和“可怜”交击在一起的时候,一声细细的碰撞声响了起来。 “叮”! 随后叹无余就眼真真的看着自己那柄从未弯曲过一丝一毫的宝剑“可怜”,被浩大的力量生生打得弯曲了下去! 宝剑“可怜”,叹无余也不知道这柄剑是什么材质的,他用此剑的时候,无论是刺还是劈砍,都未曾见过剑锋产生任何一点的变化。 他只当是宝剑坚硬无催,但却不知宝剑柔韧到这种地步! 此时的“可怜”已然被生生推成了一个钝角,他前刺得力道也逐渐消退了下去。 下一瞬,他力竭了! 身形被向天嚎一拳打得倒飞出去,而吕回乡此时还在半空,根本无力帮他! 向天嚎战至此时终于发出了他的声音! “哈!” 一声大叫,随之而来的便是带着满腔暴怒的向天嚎那闪着乌光的拳头! 向天嚎的拳头很大,但是一点都不粗糙。 整个拳面上平平整整,就连肌肤的纹路都没有,圆圆润润的一片。 这只好看的像是玉石雕塑出来一般的拳头,此时就在叹无余的眼前。 而这一拳似乎是要将他的头颅彻底的打碎! 此时的叹无余宝剑翻转,从下向上朝着向天嚎的腋下直刺了上去! “你的拳头当属世上顶尖,但是和纪浮沉比起来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 叹无余在这个时候,心中所想的却是纪浮沉那浩浩荡荡的拳头,而他这自救的一击却是被向天嚎完全无视了! “可怜”不偏不倚的刺在了向天嚎的腋下,剑上传来的感觉让叹无余知道,这一剑已经刺穿了向天嚎的皮肉,但是向天嚎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若离我道,天会嗤笑!” 这就是向天嚎一贯的想法,所以这瞄向叹无余脑袋的一拳,不可能收回! 此时终于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的吕回乡面色一下子十分的难看,因为向天嚎这一拳带起的劲风,已经将叹无余的满头发丝吹的七零八落。 就连面孔上的皮肉都产生的扭曲,若是打实了,那必然丧命当场! 叹无余一个错误的估计,就让自己彻底失去了避开这一拳的可能。 若是当时的他刺向的不是向天嚎的腋下,而是那无坚不摧的拳头,那么借力避让,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死局当中! 好在,纪浮沉还在一旁! 两柄惯用的禹王槊,因为他的狂乱而毁于一旦,但是纪浮沉最强的不是禹王槊,而是那比向天嚎的拳头还要霸道三分,还要浩瀚三成的拳头! 就在叹无余马上要被一拳打死的前一刻,两只拳头在他的眼前撞在了一起! 此时叹无余眼中所看见的是一只闪着乌光的平整拳头的拳面,和一只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异象的拳头的拳背! 两只拳头撞在了一起,掀起的波澜直把叹无余的面皮都要撕扯下来了一般,可是叹无余却连眨眼都不去做! 他知道,眼下的这一次交击不光关联着他的性命,也可能是拳道之间的顶峰之战! 世上高手无数,但是在纪浮沉之前的拳道第一,那几乎不必多想,就是向天嚎! 这两只拳头此时的交击,却是让叹无余心中杂念万千! 但是对于向天嚎和纪浮沉来说,这一拳什么都不代表,最多只能代表着叹无余的性命被保住了! 两只拳头的交汇,以向天嚎的拳头被打得偏出了轨迹而结束,这不代表纪浮沉就比他要强了。 因为向天嚎的一拳从叹无余的耳边挥过,就让他的左耳血流不止。他的身后百丈长短的一片密林,被这一拳打得灰飞烟灭! 说起来,只能代表向天嚎的拳头被推开了原先的轨迹罢了。 这一招之后,四个人各自调整了一下自身的姿态。 纪浮沉站在了向天嚎的身前,一双眸子此时也失去了狂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 叹无余劫后余生,提着“可怜”站在了向天嚎的右手边,耳中血液流淌,此时的他暂时失去了一只耳朵的听觉,甚至脑袋也被影响到了,有些晕眩。 吕回乡终于落在了地上,一身短打劲装有些褶皱。因为之前和向天嚎的对招,穿在右脚上的布鞋此时已经丢了鞋底,成了一团破布挂着他的脚背上。 而向天嚎则是面色不改,站在原地。 两只手自然垂下,只是右臂底下一抹血迹正在朝外流淌着,片刻就染红了一片衣襟。 此时的沉默,只代表着真正的厮杀即将拉开了序幕罢了。 向天嚎从来不会退让,即便是被打到在地,即便是被打得遍体凌伤,他都没有退让过。 所以这个时候的向天嚎,周身气劲开始的翻涌。 之前只凝聚在拳头上的乌黑光芒,开始在他的全身上下闪耀了起来! 殊死一战? 并不是,至少在向天嚎的心目当中,这还不算是殊死一战。 眼下的情势的确不容乐观,但是只凭之前纪浮沉三人拿出的实力来看,还没有到让向天嚎感到绝望的地步。 甚至说在向天嚎的眼中,这一战只不过是激发他对战斗的热情罢了。 “苍天霸权·向天嚎”,今年岁数已经快有二百岁了。 以一个天榜宗师的寿元来讲,还没有到达开始衰退的地步。 并不是每一个天境都像是后来的卜算易那样,一身的严重伤势,不过五十来岁,看起来就垂垂老矣了。 向天嚎,一生经历的战斗具体有多少,只怕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以弱胜强的战斗也是数不胜数。 虽然受到的伤势不少,但因为他那堪称可怖的武功,所以没有积累出什么影响战力的伤势。 一个以搏杀起家的武林大豪,身上没有一点累积的暗伤。 所以向天嚎堪称天境中最擅长搏杀的那一位! 而他所修炼的武功叫做《天地共荣》! 这是一门在恢复伤势上足以成为天下第一的秘籍。 天地共荣,顾名思义。 这门武学在积累内力的时候,会将其中的一部分收纳起来,打散在整个身体当中。 与寻常练体的武学不同,这隐匿起来的部分真气不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但是会在每一次战斗结束之后,修复身体到他上一次修炼内功的程度。 只要当时不死,以及周身蕴含的真气没有被消竭。那么每一次战斗之后的向天嚎,都可以恢复到完好如初的地步! 但是向天嚎的身上有一个破绽! 那是在他修炼这《天地共荣》秘籍之前的遗留! 他的心脏先天缺少了一块! 即便是多年的滋养,这个问题被填补了起来。但是他的心脏无疑是他全身上下最大的破绽! 后天使用无数的天材地宝进行了修补,也只是让他的心脏不再是短板罢了。 一生堪称无双无对的向天嚎,只有心脏是普通的。 他有世上最强的拳头,名列三甲的战斗经验,堪称绝顶的身体素质。但却长着一颗普普通通的心脏! 虽然强健的体魄让他的敌人无法透过那坚实的肉体堡垒伤用些隔山打牛之类的招数害到他的心脏,但他的心脏,却成了他更进一步的最大阻碍。 此时风平浪静,但是站在这里的四个身上,却是气焰滔天! 纪浮沉一身真气推送到了体外,全身堂皇而带着至高的意念,看着向天嚎,透露出了满满的杀机! 叹无余却是一身真气全数收敛到了极致,身上只有锐利的剑意。他的剑意和他手中那柄尖锐的细剑“可怜”别无二致,刚强而又锋芒毕漏。 吕回乡站在向天嚎的身后,身上真气环绕之间,比前面的三人少了些坚决,气势上像是无根飘萍一般动荡着。在此的几人当中只有他似乎要弱上几分。 但是他那粗壮的双腿上筋肉暴起,将宽松的裤子撑的紧绷起来,肌肉的轮廓明明白白。让人绝对不会轻视他的力量。 大战一触即发? 并没有! 此时的向天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却不打算首先掀起这一场厮杀。 因为他感觉到了纪浮沉那浩浩荡荡的杀意,他想要看看纪浮沉的拳头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怕自己出拳之后,这一场战斗就会结束。 那样他就看不见他所感心趣的东西了。 向天嚎,永远是自信的。即便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他不觉得眼前的三人能够战胜他! 所以,纪浮沉先出招了。 这一招打出的正是向天嚎想要看见的东西。 纪浮沉糅合了多家的拳术,新近完成的招式“五方拳”! 东西南北中! 各自代表着纪浮沉一生所学的武技中的一种。 此时对着向天嚎打出的正是代表着南这个方向的拳招!“南明地覆天翻”! 此招一出,纪浮沉周身真气动荡,u看书 .uukanshu.co 从之前的堂皇大势转化成了一副浩浩荡荡的抗争热潮,携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意志,对着向天嚎挥了出去! “这一招有点意思,但是我看腻了!” 这句话就是向天嚎的答复,与此同时,向天嚎也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上乌黑的光泽闪动着,携带着的气势和纪浮沉的“南明地覆天翻”一般无二,甚至于更胜一筹! 一股子与天争命的气势席卷开来,两只拳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 在此时机,叹无余一剑对着向天嚎之前的伤口处再度刺出!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找到机会了!” 这句话在叹无余心的中回荡着!这一剑比之前仓促之间的变招多处了三分的灵动,剑尖摇摆不定! 向天嚎知道这一招最终是会朝着自己胳膊底下的伤口刺来,但是却难以在半路上就阻截下来。于是向天嚎这个时候用自己的左拳打向了右侧的这一剑! 虽然很是别扭,但是这一拳还是在剑尖刺进伤口的前一瞬挡了下来! 这一次宝剑“可怜”的剑尖刺进了向天嚎的拳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厘深浅,但终归是破开了向天嚎的拳头! 而站在身后的吕回乡身形一动,带着千钧力道的一记劈挂腿法朝着背对着他的向天嚎打了下去,直对着向天嚎的顶门! 乍看起来,这一击似乎避无可避了一般!

第163章 战起不须多分辩 吕回乡的腿带着无尽的威势对准了向天嚎的头颅飞踢而至! 即便是这看似毫无躲避余地的情况下,向天嚎的表现却是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他没有任何回避的动作,就想他一向的坚持一般,不招不架只是去完成自己的目标。 这是候的向天嚎一边和纪浮沉对拼着拳头,还和叹无余的“可怜”宝剑交击着,脑后的一击带起的恶风阵阵绝对不可能瞒过他。 但是他这个时候的选择却是双拳之上力度再增,生生将纪浮沉和叹无余逼退了出去。 而吕回乡开山裂石的一脚正正的劈挂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一击之下,他当然受创。 但却仅仅一口鼻流眼耳之中齐齐出了血液,但他的目光连偏转一下都没有去做! 而是在此时候对着叹无余飞退的身影追了上去,留下了背后那个一招得手还在谨慎等候他反击的吕回乡! 两只拳头上还是带着他独有的乌黑内气,虽然左拳上一抹血迹正在滴落,但是他那无可阻挡的一拳还是挥了出去。 瞄准了身形动摇的叹无余那敞开的心脏要害,这一拳要夺人性命! 吕回乡即便迟疑了一下,但还不是呆子。这个时候的他再度提起了那粗壮有力的腿,对准了向天嚎的后心要害,戳了上去。 然而让他憋屈的是,向天嚎仍然对他的攻击毫无反应,就像是完全无视了一般。 吕回乡的身法要比向天嚎快上不少,所以这一脚后发先至。 结结实实的戳在了向天嚎的后心要害之上,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向天嚎的肌肉和骨骼的硬度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一脚戳中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刚开始练习《铁脚功》的时候,毫无保护的腿脚戳在坚硬的岩石上边。 不对,应该是他还未接触武功的时候,小脚趾用力的踹在了桌子腿上的感觉才对。 那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让他一片惊骇欲绝的表情。 而此时的向天嚎在这一脚之下却是不轻不重的吐出了一小口血液,然后借着吕回乡这一脚的力道,猛的超前突进了一截! 这时候他那乌黑的右拳也快要伸直了,如果没有外力阻拦,这一拳伸直的时候,正是打在叹无余心口的时候! 纪浮沉这是也已经稳住的身形,挥出了他的拳头对准了向天嚎的手腕! 只是这时候的向天嚎身形往前猛的一突,却是让纪浮沉的阻截变得迟了很多。 此时能救下叹无余性命的人,只有他自己了。 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鹊起燕落的功夫,叹无余就要独自面对向天嚎的拳头了。 向天嚎的拳头没什么独特招式,也不带什么精妙的花活,其中所蕴含的只有向天嚎那一颗坚定的心和翻天覆地的强绝信念! 而这一拳带着肆虐的风压即将落在叹无余的心口之上! “剑!雷公锥!” 叹无余一声清啸,手中的宝剑“可怜”在这个时候裹上了一层绵密的电光! 危急当中,叹无余臂膀往后一收,但是宝剑的锋芒直直对着向天嚎那浩瀚的拳头,此时似乎是终于蓄满了力气。 叹无余臂膀像是被拉开的弓弦被松开了一般,猛然超前方刺出了这惊艳的一剑! 一道电光于半空中闪过,结结实实的刺在了向天嚎的拳锋之上! 这一击比之前那刺破向天嚎皮肉的那一剑,还要凌厉暴烈几分。 纪浮沉本身就是冲着向天嚎而来的。 但是叹无余和吕回乡却不是为了杀死向天嚎而感到此地的。 叹无余是因为刚完成了一桩大案,现在正在休假之中。 至于为什么要跟着纪浮沉,那只不过是因为无事可做罢了。 叹无余的一生中,前半截是在和边境和魔崽子相互厮杀当中度过的。所以对于物质上的享受那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他在加入了六扇门之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纪浮沉。 所以在休假当中的他,也没什么好的去处,一般都是跟着纪浮沉身边的。 至于吕回乡那是他眼下算是纪浮沉的后辈,被指定在了纪浮沉手下学习的。 因为整个六扇门当中,只有纪浮沉和吕回乡有几分相似,都是寻常人眼中的天纵之才。 在六扇门看来,没有比纪浮沉更适合带着吕回乡的人了。 此行纪浮沉虽然起于愤怒与仇恨,但也是师出有名的。 向天嚎被六扇门探查到和这世上七八家不三不四的教派之间有着牵连。 而纪浮沉此行正是讨要了一个问话的任务方才来的。 至于纪浮沉上来说了两句话就打成一团,实际上已经违背了六扇门的任务。 但是满心复仇想法的纪浮沉,有谁能制止一个男人为家人报仇呢? 叹无余的一招“剑!雷公锥!”划过了一片电光之后,刺入了向天嚎的拳头。 但是并没有让向天嚎停止这一圈的挥动,这个世上能让向天嚎改变想法的只有他自己。 其他的无论是伤势,还是天灾,都不能让他退缩。 所以这一拳还是落在了叹无余的胸膛之上。 好的一点是叹无余的一剑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电光让向天嚎的拳头颤动了一下,没有结结实实的打在心口上! 这时候纪浮沉的拳头也擂了下来! 因为向天嚎的移动,这一拳打在了向天嚎的左肩膀上边,一声闷响爆发开来,但是向天嚎的身子只是一晃,便没有了下文。 此时陷入了惊骇之间的吕回乡终于再度踢出了一脚,但是这一脚却没有再被向天嚎忽视了去。 “小子,你踢了我两脚了,这第三脚我要拿拳头和你换!” 向天嚎交战以来,第一次和吕回乡说话,只是这句换让纪浮沉脸色有些难看。 纪浮沉之前和向天嚎正面对了一拳,他知道这一拳只怕吕回乡接不下来! 只是吕回乡不这么想! 虽然他知道向天嚎的强大,但是自信的他不觉得自己会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而且既然是换招,那么这一招正是重创向天嚎的大好机会! 纪浮沉正打算出拳将向天嚎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以保全吕回乡的性命。但是向天嚎已经出拳了! 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势,但是向天嚎的拳头却是似乎半点折扣都没有产生,这一拳还是和第一拳一样,连半点衰减都没发现! 叹无余被向天嚎一拳打在胸口,此时几乎是闭过气了。 叹无余涨红着一张脸,看起来淤血已经堆在了咽喉,但是被向天嚎一拳捶得却是连呼吸都做不到。 此时的他明明吐出淤血能让伤势减轻一点,但是胸肋无法张合的情况,让他不敢吐出这一口淤血! 若是张口喷血,那他可是连回气都做不到了。 此时的纪浮沉也陷入了两难之中。 吕回乡和向天嚎打算换招,但是纪浮沉明确的知道若是不管不顾那吕回乡身死的可能十分的大,甚至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但是出招阻拦下来,那向天嚎若是转移目标杀向陷入困境的叹无余,那他又赶不及救援。 眼下这个情况让人胶着至极! 向天嚎的拳可不会等着纪浮沉做出决定才打出去,就一转眼的功夫,这一拳就朝着吕回乡挥动了大半的距离。 就在两人换招即将完成的前一刻,吕回乡踢出的那一脚变成了漫天腿影! 要说起吕回乡最大的天赋那绝对是一个“快”字无疑了。 腿比手长,所以吕回乡的漫天腿影笼罩了向天嚎的周身,只是即便一个挥洒之间能甩出上千腿影,吕回乡也只长着两条腿,一条在稳定身形,那么这发动攻击的只有一条! 所以向天嚎不管不顾的一拳,对准的正是吕回乡施招的那条腿! 向天嚎的拳头,此时落在了吕回乡的眼中倒像是一只撞城锤,对着自己打了过来。 一开始吕回乡抱着的想法是凭借自己的速度,逼迫向天嚎转攻为守,之前两击不被躲避,那么这一招向天嚎也因该不会躲避,他打算在这一招之间就让向天嚎身负重伤。 在凭借自己的速度避开向天嚎的拳头。 只是亲眼看见这带着无坚不摧气质的拳头对着自己挥来的时候,他还是退缩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无所畏惧,所以他的招式失去了之前的凌厉! 而向天嚎的拳头就像是无可阻拦的煌煌大势倾轧而来! 这时候纪浮沉终于做出了决定,一只带着凌冽寒风的拳头,对准了向天嚎的手臂! 这一次向天嚎无处借力,速度也不会暴涨了。 所以这一拳打在了向天嚎的鹰嘴骨上!这足以夺走吕回乡性命的一拳,被打歪了! 然而这一拳在歪出去的前一瞬,上边覆盖着的乌光却是顺着拳头的方向飞了出去,打在了吕回乡的膝盖下方!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这一招吕回乡还是没能避开! 这一拳将他的小腿骨骼打得生生断裂。 自打吕回乡的《铁脚功》练的青出于蓝之后,他的腿就再没有发生过骨折这回事情。却在向天嚎不完全的一拳之下,让他重温了练功的时候腿骨断裂的感觉! “这一拳有点意思,是什么名堂?” 向天嚎被阻止了夺命的一拳,但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问起了纪浮沉这一拳的名堂。 “北见风雪千年!” 纪浮沉说出了这一拳的名堂,身子往下一缩,像是成了一根被压住的弹簧,正在积蓄着力量。 一双眼睛看着向天嚎,里边的恨意快要成了实质的火焰一般。 也正是这个时候,叹无余终于恢复了胸肋张合的能力,一声像是风向拉动一般的喘息,带着喷溅出的血迹,响了起来! “那你的拳头就是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也就是只有四招?” 向天嚎完全没有在意叹无余的动静,也没把悬着断腿的吕回乡放在眼里,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纪浮沉,似乎有些失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想要看到有意思的拳头,在他不想管自己伤势的情况下,再重的伤势都不会让他在意。 此时他最在意的却是纪浮沉的回答。 “不止四招!” 纪浮沉没有把底牌说给仇人的想法,所以说了一句不止四招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其实这纪浮沉的“五方拳”哪里会是只有五个方向拢共五招? 五方是东西南北中五方,但是招式那可是八方上下中拢共十一拳杀招! 其中每个方向又有三招由杀招简化而来各有韵味的招式,所以纪浮沉的“五方拳”拢共四十四招! 方才的使出的“南明地覆天翻”和“北见风雪千年”不过是杀招当中论神妙最弱的两招罢了。 “南明地覆天翻”这一招蕴含着热切和抗争的韵味,招式热烈而暴躁。 “北见风雪千年”则是冰寒、不动和积累的意蕴,一招挥出坚定不移宛如北境千年不化的雪山一般。 正是纪浮沉这个“不止四招”的回答,让向天嚎开始兴奋了起来。 “这世上的拳头我大多都见过,u看书.uukashuco你这新鲜玩意倒是让我有些兴趣。” 一边说着话,向天嚎两只手像是苍蝇一样的搓了起来,不难看出他的激动。 “那你觉得几招能打杀了我?若是你的招式让我见着重复的,我就要杀你了。” 搓完了手的向天嚎,眼中寒芒一闪,只是纪浮沉丝毫畏惧都没有。 不说四十四招使一个遍这种无聊的拖延时间多的做法纪浮沉根本不屑去做以外,纪浮沉不觉得自己的拳头会完全敌不过向天嚎。 而且此行已然起了杀机,那么就不会玩什么单挑的游戏。 虽然吕回乡和叹无余已然受伤,但是向天嚎也并非完整无缺。此战谁生谁死还犹未可知! “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 “你能杀的了谁?” 纪浮沉和叹无余一并说话,意思倒是都差不多。 换来的却是向天嚎的嗤笑。 “你们三人合起来还要差我一筹,你说我杀不杀的了你们?” 只是向天嚎完全没有注意到,之前天诵诗号的人中并没有明显是最强的纪浮沉的诗号! 也就是说纪浮沉还没有用出全力! 万事不在意的向天嚎,因为这个事情被忽略了,所以对于三人的战斗力产生了一个错误的认识。 而这个认识就导致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164章 2方战罢皆负伤 向天嚎听了纪浮沉和叹无余的话,只觉得是自己被人家小瞧了。 虽然不至于为这点事情就弄什么大发雷霆的戏码,但是心里头感觉也不是多么舒服。 “试试吧!” 就这三个字,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向天嚎手底下的动作可不是那么轻飘飘的。 乌黑的拳头照着好容易才缓过劲的叹无余,比划了一下。 那一贯缠绕着的乌黑光泽,这个时候却是消散的一干二净,不知道的还当向天嚎手下留情呢。 可是面对这一拳的叹无余脸上一片凝重,下一刻手中宝剑“可怜”就在半空中洒出了一片剑光! 这剑光青芒聚集,像是一个饱满的正要绽放开来的花骨朵一样。 尖端集中在一点,而后头却是臃肿而密集。看起来没让人感觉到多少美观,反而让人有些犯恶心。 “刺!千锋破妄!” 这时候,叹无余口中才传来了这一招的名字,与之一并传来的还有剑锋破开空气时那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响动。 而这响动随着那“花骨朵”的越发膨胀,也变得嘈杂了起来。 一旁的纪浮沉也没闲着,看之前向天嚎的意思是要和他来一场“论道”,此时却将目标放在了叹无余的身上。 此时两人招式正蓄势待发,让纪浮沉也不太好插手进去。 虽然说是对于向天嚎,他们三人都没有打算玩什么公平对战,来一场一对一的战斗。 但是此时的叹无余却是着了魔一般,打算和向天嚎的拳头来个较量。 只是落入了下成的手段,能否取得优势呢? 对于叹无余的这一招,纪浮沉和吕回乡多少是知道点底细的。 这招本就是在敌人被牵制住的时候,让他做绝杀一击的时候才使用的手段。 这招的威力,随着蓄力的时间而一同增长。就纪浮沉见到过的,这一招积蓄了十个呼吸时间,释放出去的时候就达到了他自己杀招三倍的强度。 此时蓄力已经进行了五个呼吸,然而向天嚎还没有出手的打算。 虽然面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了些许,但想来还没有超过他的预料之外。 叹无余这时候手上的动作开始加快了,剑锋撕破空气的蜂鸣声也越发的惹人厌烦。 他不知道向天嚎能容忍他蓄力到什么程度,但是那一只白净的拳头却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纪浮沉明白这看起来像是返璞归真一样的拳头是什么情况,叹无余也隐隐的感觉到了。 但是吕回乡却是离这个程度还差上不少,所以一脸轻松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压力之下,叹无余不得不加快积蓄力量的速度,这一招他最多能积蓄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就不得不释放出去了。 他加速之后,只能维系十五息的蓄力。 但是他担心下一刻,向天嚎的拳头就会打上来,所以此时的叹无余已经额间冒汗了。 十个呼吸过去,向天嚎的表情又产生了变化。 一股子不耐烦的情绪将他眼中的惊骇遮了下去,此时叹无余这一招给他的感觉,已经不在他自己全力的一击之下了。 这时候他明白自己有些托大了。 但是此时弥补还不算晚! 一瞬之间,漫天云气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汇集在了向天嚎的拳头之上,就像是老天也要帮助他完成这一拳一样的景象,让叹无余明白,自己没有时间了。 这一刻他的宝剑“可怜”形成的花骨朵,绽放开来! 万千剑气四散而出,花心之中一缕被打磨的比细针还要细小一些的剑气,直刺而出! 他这一招“剑!千锋破妄”的奥秘,其实就在这最中间的那一缕剑气之上! 这一剑才是他的真正的攻击,其他的无数道剑气,不过是顺着这一缕剑气的尾端,朝上打磨着这最锋锐的力量。 叹无余的极限是让这一缕剑气被打磨的肉眼难辨,那时候这一剑可以称为这世上还存在的最强穿透力量。 几乎能比的上当年那位枪神的手段,只可惜向天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这一招离穿透万物还差上许多,至少还穿不透向天嚎手上的苍天之拳! 两人终于动手,向天嚎眼中的一个游戏此时却让他骑虎难下,避让?那不在向天嚎的人生当中! 此时他别无选择,只能和叹无余这可怖的一剑正面碰撞! 此时的纪浮沉身上真气动荡,天上隐隐有了声音正在回响着,马上纪浮沉就会达到巅峰! 这一次的拼招,不会再有一次了。 就这一次就足以让向天嚎舍弃那自高自大的地位,将两方人放到同一个位置上较量。 所以这一招无论谁占上风,真正毫无顾忌的厮杀都会拉开序幕! 吕回乡此时心中的所有自傲全数被震惊给取代了,他一直认为自己终将成为世上最为顶尖的武人。 甚至成为人间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晶梁。 但是眼前的一幕告诉他,此时的他还差得远呢! 拳与剑就在这一瞬间交汇在了一起,没有劲风扑面,也没有轰鸣产生。 拳头和剑交错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随后一声轻微的,像是竹签断裂的声响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一片寂静当中,与此同时叹无余的面色忽然大变! “可怜”宝剑最锋锐的剑尖抵在向天嚎的拳头之上,整个剑身像是被重物挤压着的竹竿一样,发出了痛苦的铮鸣声。 这一剑的力道十分顺畅,笔直而坚决。所以“可怜”宝剑并没有像是之前遭受重击的时候那样弯曲下去。 随着剑鸣声逐渐密集,叹无余的剑终于刺破了向天嚎的拳锋,扎进了向天嚎那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拳骨之中,血迹顺着伤口流淌了出来。 就在此时,“可怜”宝剑也到达了极限! 叹无余终于是选择了退却! 他的一生身无长物,唯有这柄“可怜”相伴,他不想失去这代表了他的一切的朋友。 即便是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剑势转变,想着侧面滑动了出去。 但是剑尖还卡在向天嚎的骨头当中! “咔嚓!” 宝剑从剑尖之处断裂开来! 而叹无余的这一剑,也正式的宣告失败! 向天嚎那坚定不移的“苍天之拳”像是循着某种既定的轨迹,朝着叹无余的心头锤了下来。 这一次,叹无余没有力量回剑自保了! 断裂了剑锋的“可怜”上边,细密的纹路浮现出来,也是宣告着自己的脆弱。 就在此时,一声诗号炸响,打乱了向天嚎那宛如命运一般坚决的拳路! “指清前路掌声死!拳横当下恨平生!” 纪浮沉终于拿出了全部的实力,挡在了向天嚎的拳头之前! 老天像是被惊醒了一般,随着纪浮沉诗号的炸响,整个世界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风声入耳,雪花飘零! 此时纪浮沉的拳头那打了出来! “权衡!” 这就是纪浮沉在拳头上创造出了最高造诣。 这一拳不像是向天嚎的拳头。 向天嚎的拳头是天意,是不可阻挡的坚决。 而纪浮沉的拳头则是选择,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勃发! 一只拳头代表着天意,另一只则是满含着人的思想! 此时两拳终于相撞!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那种万籁俱静,而是在冬日的天空上炸响了一声雷鸣! 飘落的雪花逆转而上,掀起的劲风和大自然的风相互碰撞消磨! 那一声雷鸣像是拉开了序幕一般,整个区域变得颠倒而混乱! 两只拳头严正的抵在一起,纪浮沉的眼中半点仇恨都不再存在了。 向天嚎的眼中,却是一股子愤怒油然而生! 两人的拳头简直是先天的冤家,立意便是相冲,劲道也是完全不同! 如果是向天嚎的拳头只有一股力量,像是天意一般浩大而直接的宣告死亡! 那么纪浮沉的拳头就是万众一心的奋勇向上! 向天嚎的力量从立足的地面开始直线的往拳头上传导着,而纪浮沉的力量却是从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拧巴着,然后达成共识一般的贡献力量! 一者一开始就无比浩大,另一个则是星星点点的火光掀起了燎原的烈焰! 拳头从相撞到了对峙,然后开始了力量和武道真意之间的消磨! 这双拳交汇的时刻,无论是叹无余还是吕回乡都没有丝毫的插手余地。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不能向前的意思。 所以这拳头的争锋,注定得僵持一段时间了。 纪浮沉和向天嚎的面色逐渐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这一招的对拼所消耗的心力和内力都超出了两人的预想。 此时两只拳头交汇的地方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快速的吞噬着两人的一切力量。 相互消磨倾轧,然后再从两者的身体里压榨出更多的力量,继续这个过程, 两者的气势已然开始跳水一般的衰落,纪浮沉的面孔上一片殷红,周身的血气也随着真气的消耗开始了调动。 另一头向天嚎的面容上逐渐出现了皱纹,随着力量的衰落,老态也逐渐的出现在这位保持壮年容颜上百年的绝顶高手的脸上! 不得不说叹无余的那一剑并不是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要不是他那一剑破开了向天嚎那个可以称之为无漏之身的躯体,此时的纪浮沉应当还不是向天嚎的对手。 两人之间虽然差距并不是天地之差那般巨大,但是此时的纪浮沉终归是弱了向天嚎一筹。 但是此刻两人却是势均力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的超出了向天嚎和纪浮沉的掌控,他们发现自己的力量完全失控了一半的冲向了拳头上边。 此时的他两已经不必自己去调动力量了,身体里所以的力量像是坐上了单行的轨道车一般,自然而然的冲了出去。 “小子,你能停手吗?” 向天嚎发现这一点之后,开口说话了。 按说在这时候说话无疑是放弃了调动力量的举动,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不必刻意的调动力量了。 “不能!” 且不说之前纪浮沉表现出的仇恨就让他难以收手以外,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他收手了。 这一战似乎成了宿命一般,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掌控。 此时旁观的叹无余和吕回乡却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似乎对两人的对话毫无所觉。 向天嚎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相对的纪浮沉也不喜欢。 但是就这样消磨下去,是符合纪浮沉心意的,因为持续下去,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一人死亡。 而纪浮沉想要让向天嚎死去! 而且他自信自己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输给别人! 所以纪浮沉闭上了嘴,开始从他那得天独厚的肉身之中调动力量了! 两人都失去了对气血力量的掌控,也一并丢失了对真气的控制权。 但是身体这个人类的密藏却还在两人的手中! 纪浮沉可以控制肌肉的力量收手,但是那句“不能”说的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不会去做!纪浮沉就是想要向天嚎去死! 向天嚎的身体却没有纪浮沉那般强大,当他发现自己动用肌肉了力量想要收手的时候,抽调体内真气和气血的速度就加快了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做不到这件事。 此时纪浮沉强健的肉身成为了最重要的一股力量,纪浮沉开始占据上风了! 向天嚎不想死,u看书 .uukanshu至少他觉得自己死在纪浮沉的手里是十分丢人的事情。 虽然纪浮沉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但是向天嚎一向认为死在比自己弱的人手中,是天大的侮辱。 他想过自己死在皇帝的手里,也想过自己寿元消耗殆尽。 甚至想过死在天灾之下,死在魔崽子的手中。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一个不如自己的武人手中! 所以这时候他不想死! 向天嚎此时心念电转,想到了一个可以不死的办法! 随着他的身子一个扭转,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和肌肉撕裂时宛如弓弦拉断一般的铮铮响声! 他生生的扭断了自己的胳膊! 将汲取他力量的源头和他分割开来! 随着他的举动,一切的异象都随之消散而去。 此时的他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失去了阻挡的,纪浮沉那饱含力量的一拳! 此时的他已经十分虚弱了,无力做出什么有效的阻挡和躲避动作。 于是纪浮沉这一拳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腋下肋骨之上!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随着力量相争得结束,纪浮沉拳头上的力量开始回流到他的身体当中,所以这一拳上所具备的只有那一身异于常人的沛然巨力! 一串骨骼断裂声响起,向天嚎成功的逃出生天!

第165章 断念闪存将罢了 向天嚎为了避开身死当场的结局,选择了自断手臂。 好在他那来自于《天地共荣》这一绝世秘籍的武功,让他不至于从此时起跌落绝顶之列。 但是眼下的他还需要面对另一个问题。 虽然立死的结局被躲避了去,但是他的身前纪浮沉三人依然存在。 而此刻的他却是伤势奇重,若是没有什么法子逃走的话,身死的结局还是会落在他的头上。 “纪浮沉是吧!你也许会变得比我还要强大,只是你的意愿却不会被......” 向天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浮沉的拳头堵住了嘴。 向天嚎想要说什么,纪浮沉的心中已经明了,只是眼下的纪浮沉可不是和向天嚎说这些事情的! 他所希望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夺取向天嚎的性命! 虽然之前的拼招,让他一身的功力也极大的被损耗了,但是他此时的状态绝对要好过断了一臂的向天嚎。 此时就是杀死向天嚎最好的机会,而纪浮沉一向不错过机会。 一轮快拳打将上去,直把向天嚎逼的步步后退! 只余下一只手臂的向天嚎左支右挡,好不狼狈。 只是在一旁寻找插手机会的叹无余看到了向天嚎此时的眼神,那是蕴含着愤怒和狠辣的眼神。 他知道向天嚎没有打算一直应对纪浮沉的攻势,而是正在伺机反攻! 只是此时的他手中宝剑已然裂纹密布,再度出手的话,这陪伴了他前半生的宝剑“可怜”只怕是要和他正式的说一声永别了。 即便心中挣扎,但叹无余最终选择了观望。 而眼前的纪浮沉和向天嚎之间的搏杀,看起来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当中。 纪浮沉出拳的力道逐渐的降低,而向天嚎断臂处的伤势,也已经止不住血液流淌了。 此时的两人身边,全是洒出的血液,让地面看起来分外的狼藉。 纪浮沉身上一股子热气持续的散发着,吕回乡知道,这不是纪浮沉内力使用过度的迹象,而是纪浮沉肉身的力量即将完全激活的景象。 吕回乡心中想着,这一战终于要结束了。 纪浮沉在吕回乡的面前,不止一次的使用了这种办法,让对手以为他已经到达了极限。 然而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却是纪浮沉调动剩余的所有内气以及那一身使人惊诧的巨力。 也正是这个时候,向天嚎露出了一个破绽! 他仅剩的那条手臂,在防守之时没有挡开瞄准他下颚的一拳! 这一拳让纪浮沉眼中一片精光闪动,所有的力量都顺着这一个漏洞轰了出去! “死来!!!” 纪浮沉这一声咆哮,带着几分激动,有带着些怅然若失的情绪。 但是不管纪浮沉心中如何去想,这一拳也不能再收回来了。 携带着足以开山碎石的力度,这一拳转眼之间就流落到了向天嚎的眼前,而此时的向天嚎却是漏齿一笑! “嘿!” 一声轻微的笑声,从纪浮沉的拳头后边冒了出来。 而叹无余却变了脸色! 那只被向天嚎生生扭断的胳膊,在这个时候却像是要物归原主一般,从纪浮沉的背后飞射而至! 目标正是纪浮沉的后颈! 吕回乡的速度更快一些,此时飞起一脚就朝着那只急速飞射的断手踢了过去。 只是吕回乡在这个瞬间,只是充分的体会到了他与顶尖高手之间那宛如鸿沟的差距! 吕回乡全力的一脚,就连让向天嚎的断手动摇的能力都没有,反而吕回乡却是在这支断手之上,身负重伤! 和向天嚎的战斗时十分艰难的,在吕回乡来到这里看见向天嚎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被向天嚎不顾一切的先行击杀的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连向天嚎的一只断手都无法胜过,此时的他就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了。 这一招之间,他没有受到什么难以愈合的外伤,而是被向天嚎残留在那只断手之中的力量打成了内伤。 倒在地上的吕回乡只能从腹中往外呕血,诉说着自己的存活,但是吕回乡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这个时候,纪浮沉的拳头已经挨着向天嚎的下巴尖了! 浩大的力量正在准备传输,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向天嚎的头颅就会当场像一个烂西瓜一样的爆裂开来。 只是事情总不会如其所愿! 向天嚎的断手还差一点距离才能挨着纪浮沉的后颈,但是向天嚎却是用处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的头颅朝后猛的倒了下去,但是身子却还是站的笔直! 向天嚎用内力震脱节了自己的脊椎,让头颅朝后软倒了下去,这种招式,整个人间也没有几个人有胆子尝试的。 因为这个动作十分容易给人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但是向天嚎不在其中! 他所修炼的奇功《天地共荣》让他对一切的伤势都视若无睹。 再如何危险的动作,何等匪夷所思的举动,在他看来都不算是什么事情。 虽然他没想到纪浮沉会在这一个破绽中使用出这么巨大的力量,让他即便是自行避让也未能完全不受影响。 但是这一拳终归是没有夺走他的性命! 而此时,他的断手用尖锐的骨骼刺向了纪浮沉的后颈! 向天嚎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能相他一样毫无顾忌的松开关节和骨骼。 也确实,至少纪浮沉没有这个本事。 但是纪浮沉也有独到的地方! 此时纪浮沉两肩之上的肌肉猛然膨胀开来,坚实的肌肉挡在了断手飞来的路径之上! 纪浮沉一身的实力,可不仅仅存在于精妙的招式之上,他的力量和身体,也是世上顶尖的存在。 平时更仰仗重瞳的他,很少被逼到动用肉身力量的地步,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会弃之不用! 纪浮沉没有和谁立下过誓言,说什么不会使用肉身的力量战斗之类的。 也没有什么凄惨的过去,让他对自身的力量嗤之以鼻。 他不用,只是因为没有必要罢了。 此时算是生死关头,他毫无障碍的使用了肉身的力量,挡下了这夺命的一击。 顺带的还借助了这份推力,递出了自己的拳头! 这一拳对准的是向天嚎已经被重击过的肋骨,之前的一击让向天嚎的肋骨断裂,保护心脏的坚决防御,已然被破除了大半。 此时这一拳打了上去,纪浮沉的拳头深深的陷进了向天嚎的肋骨当中。 这一拳打进去了足有一寸多的距离! 即便是以向天嚎的能力,这一拳也让他差点昏死当场! 向天嚎不是没有受过严重的伤势,就说这短腿断手一类的伤势虽然受的不多,但是加起来也将近有了百来次。 只是他精心保护的心脏要害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是第一次! 而就是这一次,让他明白了自己的缺陷有多么的致命! 这一拳打中,向天嚎胸口一口逆血就翻涌而上! 但是向天嚎这个时候,他的脑袋还垂在自己的身后,这一口逆血却是到了喉咙口上,被弯折的咽喉给硬是阻挡了下来! 向天嚎的咽喉出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像是油爆过的腰果塞进了嘴里一样。 看起来,向天嚎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但就是这么危及的状态之下,向天嚎仅剩的那只手臂上,又一次闪起了乌黑的光泽! 只是这一次,他闪动光芒的不再仅仅是拳头了,此时向天嚎的整个手臂,都是乌黑的发亮! 纪浮沉知道,这应当就是向天嚎最后的反扑了,双拳汇聚,由上至下狠狠的砸了下去。 看起来就像是天帝划开了常羊山埋葬刑天一般的气势,猛烈而又堂皇! 此时却是变故突生! 被卡在纪浮沉肌肉上的向天嚎的断臂,在这个时候,发出一阵绿润的光芒! 然后这一星光芒却是在半空中划出了一条横线,穿过了纪浮沉的肩膀! 等这光芒到了正面的时候,纪浮沉才看清了是什么东西。 却是叹无余卡在了向天嚎拳头中的“可怜”的剑锋! 这一下在场的人里,除了向天嚎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想到。 而这一下却是重创了纪浮沉! 这“可怜”的剑尖上边,汇聚了向天嚎残留在断臂之中的所有力量,随着这一击的出现,向天嚎的断臂宛如飞灰一般,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而这一击,不光穿透了纪浮沉的肩膀,内含的真气严重的伤到了纪浮沉的内脏! 那坚决的擂下去的双拳,却是烟消云散了。 而向天嚎闪动乌光的手臂,带着无穷的威势砸向了纪浮沉的丹田! 就在这时,叹无余终于再度出手了。 虽然之前他的伤势已然不轻,虽然叹无余在这个关头因为怜惜自己的宝剑,没有使用剑招! 但是他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挤进了纪浮沉和向天嚎之间! 叹无余虽然比纪浮沉要弱上一些,比向天嚎差了老远。 但是此时无论是纪浮沉还是向天嚎,都已滑落了巅峰。 此时战力最强的人,已然成了伤势稍轻的叹无余。 但是叹无余犯了一个错,或者说在他的眼中这根本不算是错误。 他没有舍得自己的宝剑“可怜”! 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叹无余,代替纪浮沉用两只健全的臂膀接下了这夺命的一拳! 可惜,叹无余是一个剑者,而非拳宗。 他的臂膀因为常年用剑而修长有力,但是却没有纪浮沉和向天嚎的臂膀那么的强健! 所以这一拳他只挡下了八成,而他付出的代价却是用剑的右臂被生生的打断了!甚至左臂,也被打得断裂成了七八截! 叹无余不是向天嚎,他没有缘分修炼那《天地共荣》神功,所以他基本上是彻底的告别了自己的剑术!彻底断了,前臂被打得飞出老远,落在了山崖底下,而左臂的伤势也是很重,基本上难以恢复如初了。 因为怜惜宝剑,此时的叹无余今后,只能怜惜的看一眼宝剑“可怜”了,他无法再度施展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法了! 但是,即便叹无余付出了这般惨重的代价,向天嚎的这一拳他也不过是挡下了八成! 剩下力道全数打在了纪浮沉丹田之上! 一声爆响,在这个寂寥的山崖之上响起,就好似战场上被敲响的军用大鼓一般的厚重! 随之而来的是纪浮沉口中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迹,而这口血迹却是被凝结成了一根尖锐的箭矢,刺向了向天嚎的胸口! 此时的向天嚎根本没时间将自己的头颅扶起来,甚至全身能够调动的真气也被放在了手上,挥出了那可怖的一拳。 此时的他可谓是毫无所觉。 按他的想法,这一拳打上去应当足以废掉纪浮沉了,虽然拳头上传来的感觉,让他知道挥拳的中途被人阻截了下来。 但是最后那打中丹田的一拳,他很确定打中了! 也许有人修炼的武功是把内力积蓄在其他位置的,这种人向天嚎年轻的时候见过。 但是这世上绝对不会又任何一种武功,在运转内力的时候可以不经过丹田这个位置。uu看书.ukanshu 所以即便是纪浮沉不会因为他那一拳而彻底废掉武功,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想要提起真气那是痴人说梦! 在向天嚎的感知当中,用腿的吕回乡被断手重创,倒在地上无力再战。 挡了他之前一击的耍剑的叹无余此时伤重,也不可能阻挡他了。 至于被他真正记住了性命的纪浮沉,丹田受创之下,也应当无力再战。 在他看来这生死胜负已然注定。 但是他没想到,失去了调动内力能力的纪浮沉,再度挥动了拳头! 而拳头之上仍然有内气缠绕的感觉! “你难道可以不经过丹田调动内力!?” 虽然看不见,但是向天嚎能够感觉到。 在这个时候向天嚎终于露出了惶恐的情绪,这句话带着恐惧和惊诧,甚至出口的时候还有些哆嗦。 纪浮沉当然不能绕开丹田调动内力。 他所做的,是通过肉身的挤压将游离在手臂经脉之间的内力像是挤牙膏一样的挤到了拳头上边! 世上也许只有纪浮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虽然这种事情一般都没什么用处。 但是纪浮沉显然不会告诉向天嚎这个秘密。 所以,纪浮沉的这一拳对准的还是向天嚎的心脏! 正是这一击,让向天嚎彻底的畏惧了!

第166章 艰难险阻终罢了 没人知道向天嚎上一次露出畏惧的情绪是在什么时候。 甚至于了解向天嚎的人,都不会相信有一天能从向天嚎的脸上看到畏惧这种情绪。 很可惜,向天嚎的畏惧并不是因为自己很可能面对死亡,而是看见了一个不符合常理的人的存在。 纪浮沉! 这个男人用肉身的挤压从经脉当中硬生生的把内力从拳头上释放出来的一瞬间,就让向天嚎彻底的失去了冷静。 也许寻常人不能理解向天嚎的反应,但是在所有的武人当中,调动内力必然经过丹田这几乎就是铁律。 人间不知多少年的历史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可以不经过丹田而催发内力的存在。 虽然这内力只是纪浮沉用收缩肌肉的方式,从手臂的经脉当中挤出来的。 也许破坏力和他之前的拳头相比天差地别,但是此时已然十分凄惨的向天嚎来不及分辨这些了。 超乎常理的存在总是被人恐惧,即便纪浮沉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法子,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因为能有纪浮沉这般操纵肉身能力的人,大多是不修炼内力的。 而修炼内力的武人,也没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除了天赋异禀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解释这个事情了。 向天嚎只能陷入恐慌和畏惧当中,因为纪浮沉的拳头带着那一身的沛然巨力,造成的声势让向天嚎错误的估计了这一拳的威力。 此时的向天嚎做出了一个有些丢人的动作,身子直直的往后一躺,居然像是一只奇怪的三条腿的蛤蟆一般,反向趴在了地上去躲避纪浮沉的这一拳! 一个向来不偏不倚的绝顶高手,在三人的面前摆出了这么一个丢人的姿态,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 “向天嚎!” 纪浮沉这时候一声怒吼,像是遭到了什么侮辱一般的大声喊出了向天嚎的名字。 也正是这一声大吼,让向天嚎回过神来。 这时候向天嚎才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蠢事! 于是羞怒取代了之前那无端的畏惧! “呀呀呀呀!!!” 一边咆哮着,向天嚎猛然站起了身子。 仅剩的一条胳膊也将自己的头颅搬回了原位,随着一声脆响,向天嚎脊椎被固定在了这个状态。 也许是因为愤怒,又或者是因为只有一条手臂的缘故,复位脊椎的动作产生了一些偏差,虽然没弄的高位截瘫,但是他的头颅也没办法自如的运动了。 虽然事后只需要调动自身的《天地共荣》奇功,一切都将恢复如初,但此时却对他的战斗力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向天嚎经过了一场恶战之后,腋下被刺了两剑,身上也有了些剑痕,拳面上也留下了伤势。甚至还丢失了自己的一条手臂,被吕回乡留下好几处脚印。 虽然此时的叹无余和吕回乡都已经伤重倒地,纪浮沉也伤势不轻。 但是此时无疑是向天嚎落入了下风!心脏位置那深深的拳印昭示着他眼下的艰难状态。 向天嚎仍然不打算改变自己最初的目的,去往一个对他来讲有些重要的地方,虽然身前纪浮沉挡着,让他面对着巨大的阻碍,但是向天嚎不会退缩! 于是,向天嚎再度挥出了拳头! 在这个时候,向天嚎反而像是一个不畏强权勇敢出击的勇士,而纪浮沉倒像是一个作恶多端的魔头。 但是不管纪浮沉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都不会放过眼前这个“仇人”! 硬是盯着伤势,凭借自身强健无匹的肉身挥出了拳头! 两只拳头再度的撞在了一起。 只是这次,纪浮沉输了! 不能调动内力的纪浮沉,靠着一双肉拳迎击向天嚎,本来就是不自量力的表现。 即便这一拳论起威力和向天嚎相差无几。 但是缺少了内力的保护,这一次对撞的拳头,被打得指骨除了拇指之外全数断折! 向天嚎的面孔上露出了一张酣畅淋漓的笑脸! 然后就被纪浮沉用完好的右手拇指点在了手臂上边! “三生指!前世!” 纪浮沉的武功,当然不会仅仅依靠着内力去施展。 就和向天嚎不会因为误食了散功药物就毫无力量一样简单。 这些个被冠以名字的招式,内力只不过是构成杀伤的一部分罢了。 其中更重要的是那武人精修一生的武道真意! 比如纪浮沉拳头的人理! 还有向天嚎拳头上的不屈。 而纪浮沉的“三生指”,所蕴含的时光真意在这个时候击破了正在展露那狰狞笑容的向天嚎的防御。 这一指“前世!”点在臂膀上,向天嚎的手臂开始了肉眼可见的衰退,应该说是重返年轻!。 本来饱满的肌肉开始变得细嫩,然后逐渐的变得幼小! 虽然向天嚎正在使用着自身的武道真意开始驱逐着纪浮沉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什么明显得效果。 那转变还在持续的进行着。 只是向天嚎的面孔上没有半点的惊慌,反而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拼招又一次的中断了,随后向天嚎再度开口了。 “追溯的力量?有点意思,但是我见过。” 向天嚎平淡的诉说着这段话,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态说出来的。 但是纪浮沉显然不会因为这句话而产生动摇,这一点向天嚎自己也明白。 “我是想说,这一招不可能让我失去这条手臂。追溯的力量也有极限,你不如我,所以这一招并不致命。” 向天嚎这时候倒像是一个教学的先生一样了,絮絮叨叨的说着些纪浮沉必然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迎来了纪浮沉又一次攻击,以及一句冷冷的话语。 “三生指,可不叫前世指。” 随着这句话那只完好的拇指再度点了过来,仅仅一根手指,却是产生了山倾的气势,直直的对准了向天嚎的咽喉。 向天嚎却是毫无反应,看着这一招到了身前,击打在了自己的咽喉上边。 “这一招是今生?固化的能力?” 纪浮沉的这一指点的很实在,但是却没有将向天嚎的脖子给打断出去。或者说纪浮沉没有打算打断向天嚎的脖子。 “这力量我也见过。” 随着这句话出口,向天嚎的咽喉像是被驱逐出去这人世间了一般,逐渐的停止了所有动作。 “今生”这一招没有了内力,的确伤不到内力保护的向天嚎,但不代表毫无作用。 这一指上边缠绕的固化时间一样的武道真意,将向天嚎的咽喉给固定在了那一瞬家,空气已经无法通过咽喉这个部位了。 接下来向天嚎应当面对的是窒息这个问题。 然而向天嚎做出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动作,那只逐渐缩小的手臂收回了身前,对着自己咽喉之下的位置,刺穿了一个窟窿。 他解决了自己呼吸的问题,然后是用真气的震荡模拟了说话。 “你们应当知道我从来不畏惧受伤,那么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尝试呢?” 向天嚎的话说的底气十足,似乎真的对于身上这些伤势毫无感觉一般。 “我知道,但是你会死。” 纪浮沉的话总是这样,感觉缺失了些感情一样,显得很是冷漠。 “那你有什么办法杀我?就凭你那股子怪力和这些我早就见过的武道真意?” 这句话出现在纪浮沉耳中的时候,向天嚎还从眼中流露出了探寻的意思,似乎这战局已经完全的被他掌控了一般。 之前的慌乱和畏惧,此时完全的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时候,纪浮沉点出了第三指! “来世!” 三生指这门武学中的三招,并没有独特的出招姿势要求,所需要的不过是那一份武道真意和内力运转的法门罢了。 只是此时的纪浮沉无法调动内力,这三招的杀伤力变得有些薄弱,但是不代表这三招毫无致命性! “来世又是什么力量?时光流转?衰老?” 向天嚎看着这一招,脸上流露出的却是不屑。 无论是时光流转还是衰老,无论是追溯还是固化,这些武道真意在他漫长的生命当中并不是第一次见了。 向天嚎漫长的一生,几乎就是完全的战斗历程。 不惧受伤这个能力,让他对于战斗毫无畏惧的情绪。 《天地共荣》无愧于世间绝学的地位。 所以这时候的向天嚎毫无重视的意思,暂时失去了调用内力能力的纪浮沉,不足以造成致命的威胁。 向天嚎正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他意识到了之前纪浮沉拳上的内力并不是纪浮沉调用内力不需要经过丹田,虽然还没明白纪浮沉具体是如何做的,但是此时的向天嚎已经不再畏惧了。 然而向天嚎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先入为主的给纪浮沉的招式下了定义。 这一招来世并不是时光流转,而是单纯的暴力摧毁! 与其叫做“来世”不如称之为“往生”更为合适。 这一招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敌人,送其去来世! 前两招的存在,是为了削弱敌人的状态,而这一招才是“三生指”这门武学的必杀之术! 虽然毫无真气存在,但是在纪浮沉的指尖点在向天嚎胸口的那一瞬间,一股惊人的杀伤力就出现了! 此时的向天嚎因为毫无顾忌的缘故,被这充满了破坏与暴力武道真意的一指,打成了滚地葫芦,狼狈不堪。 而这一招纪浮沉付出了自己右手上最后一根完好的手指,这根拇指也骨骼断裂了。 驾驭暴力这种真意,没有深厚的内力和强健的身体,无疑是在自杀。 此时的纪浮沉无法调动真气,那么仅凭肉身施展付出些代价也是正常。 向天嚎马上就稳住了身形,站了起来! “倒是被你涮了一道,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向天嚎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但是言语间是一副稳占了胜利的样子。 话刚说完,向天嚎拖着伤势不轻的身子冲了上来,此时他仅剩的左手已然像是十几岁的他一般的柔弱。 但是这不妨碍他打出他引以为豪的拳头! 虽然肉身回到了年少时的柔弱,但是他的内力却没有消失。 纪浮沉在打出前两指的时候就知道,向天嚎不会让自己击中丹田的,所以选择了不那么敏感的地方入手。 他的算计也的确达成了,向天嚎果然不闪不避的接了下来,但是此刻轮到纪浮沉面对向天嚎的攻势了。 这一战波折频繁的出现,两方人都各自占据过上风,而这一战最终的结局似乎就要出现了。 向天嚎白嫩的拳头上一瞬间就布满了乌黑的光泽,随着向天嚎调动大量的真气通过那稚嫩的手臂时,一串血花也爆了出来。 未经锤炼的手臂,可接不住向天嚎那大量的内力灌注,经脉已经完全受损了。 但是这一拳还是挥了出来! 纪浮沉用自己完好的左臂挥出了拳头迎接,巨大力量带来的破风声也响彻了这一方寒冷的地界。 终于两人最后一次拼拳出现了! 纪浮沉这一拳使用的力道比之前还要巨大,uu看书 w.uuansu所以这一次受到的伤势比之前还要惨烈一些。 这一击不光断裂了所有的手指,甚至连小臂也接受不住两股力量的摧残,断裂来来。 纪浮沉的左臂被生生打成了一股钝角悬在身前。 然而另一只指骨全数断裂的手,却不管之前的伤势勉强捏成了一个拳头打在了向天嚎早就负伤不轻的肋骨上边! 这一“拳”,终于彻底的打开了向天嚎对自己心脏的保护! 向天嚎一口心血顺着咽喉下方的窟窿喷溅出来,此时胜负已分! 纪浮沉勉强的打出这一拳之后,身子被向天嚎的拳头震得朝后飞去。 而向天嚎心血喷溅,显然伤势几乎致命。 向天嚎无惧受伤,但是他仍然会死。 只有不死,才有机会使用《天地共荣》这门奇功恢复如初。 而此刻他距离死亡真的不远了。 随着纪浮沉的飞退,向天嚎的前路被让了出来。 向天嚎没有再追击纪浮沉,而是朝着自己一开始就决定的路冲了过去! 这一战彻底的结束了。 暂时无法调动内力的纪浮沉一时间也追不上向天嚎的身影,只能拖着受伤的身子,将吕回乡和叹无余扛在了肩上,朝着最近的一座城市走去。

第167章 甘愿以死偿情谊 向天嚎脱离了战局之后,一路朝着自己要去的地方悠悠赶路。 到了地方之后,那小酒馆的一对夫妻就为他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 顺带的还告诉了向天嚎他们收集到的信息,那就是六扇门对于他们已然派遣了专人调查,对此他们有些在意。 虽然照常理来讲,这一对小夫妻根本就和向天嚎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这两人却是向天嚎亲自处理过的手下,倒是有资格和向天嚎面对面的交谈几句。 向天嚎本来对此懒得在乎,将小夫妻赶走之后便呆在了楼上,运转自己的《天地共荣》奇功调整伤势。 小夫妻两人早就做好的准备,倒也没有再来烦向天嚎。 只是没多久,就迎来了卜算易和屠龙蛇二人。 此时的向天嚎只不过勉强将丢失的手臂长了回来,身上那纪浮沉留下的伤势还未来得及收拾。 虽然外观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的问题,可其实他一身的伤势可没有好彻底了。 正在他调息的关头,这底下的战斗已然快要落幕。 那对小夫妻的武功,自然是敌不过这底下的卜算易和屠龙蛇的。即便加上那个稍微厉害点的店小二,也是没什么机会。 对此他清楚的很。 虽然向天嚎具备一身惊天动地的神功,但是此时却是十不存一。 既便如此,底下的战局却是半点都没有遗漏,出于对六扇门的顾忌,向天嚎急需一个地方休整一下自身伤势。 但是若是让卜算易两人处理完了手下,六扇门的到来基本就成了定局,那么他的位置暴露也就成了必然。 所以这个时候哪怕不怎么情愿,他也得出手了。 好在即便伤势未愈,卜算易和屠龙蛇也没可能胜过他,于是他演了一场漏洞百出的戏。 不过这些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离开了现场的他还需要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出现没有被卜算易和屠龙蛇怀疑。 不然等之后,他还是会被六扇门给追上踪迹。 这个时候的向天嚎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管自己动不动手,都会被六扇门查到踪迹,那么索性不再隐匿了。躲躲闪闪本来就不是他一贯的风格,要不是纪浮沉的出现撼动了他的内心,此时的向天嚎又怎么会思前想后呢。 说真的,纪浮沉三人的败退,导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比这三人跟难缠的家伙出现在自己身前。 虽然当时的场面他并没有大胜纪浮沉,但是事后恢复如初的只会是他,所以在向天嚎的眼中,这一场是他胜了。 然而六扇门现在最大的底牌,那位寿元将尽的老捕神,向天嚎丝毫对战的想法都没有。 说起来那位老捕神,简直是天生克制他向天嚎的。 无论他自己是否脱身,甚至无论他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老捕神的到来都基本上成了定局。 为此,他已经不在意这卜算易二人有没有没有想到他的身上。 他出手杀人,即便是毁尸灭迹了,也会招来六扇门的调查。 那么索性就随着心意去做事情了。 而六扇门追查事件的能力,根本不必怀疑。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没有直接打杀了卜算易二人。想要看看卜算易二人能否想到他的身上,就全当时看戏了。 卜算易和屠龙蛇最终还是想到了他的头上,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没有藏匿的必要了。 于是便发生了之前提到的那一幕,此时的向天嚎拖着卜算易打算去他本来就要去的那个地方。 用他发现的宝贝给卜算易来一次洗脑,好让自己的行踪不会暴露,顺带还能在六扇门中埋下一步暗棋。 卜算易展现出来的潜力向天嚎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这家伙日后只要不死,身居高位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能有这么一个暗棋,之前遭遇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了。 至少这样做,比杀了人留下他自己都发现不了的痕迹要划算的多。况且向天嚎行事,哪里那么多的道理可讲,只要他愿意那么他就会这么去做。 此时提着卜算易的向天嚎走得并不怎么快,既然暴露位置基本上定了,那么也不必去搞什么隐匿前行的戏码。 一路上挥手扫断成排的树木,清扫了所有挡着他路的事物,不再思来想去的向天嚎终于拿出来了那无可阻挡的风格。 虽然他伤势不轻,走得也不快。 而这也给了屠龙蛇机会! 向天嚎向来只走最短的直线,以他的武功也不会遇见什么跨不过去的山和趟不过去河,为此牢记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向天嚎,只走最短的路线,才能彰显他无所畏惧,只行我道的气魄! 而这种行为一般被称之为装! 高手的装,那叫气概。 寻常的装那就只是装了。 对向天嚎有所了解的屠龙蛇,早就绕到了前边,展开了一场布置。 杀手总是有不少手段的。 想什么陷阱和毒药,那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喜欢保命的屠龙蛇当然也精通。 眼下对于屠龙蛇来说的难点,那就是如何在能威胁到向天嚎的同时,不伤及卜算易的性命。 这对他来讲是一个考验。 但是已经打算豁出性命去的屠龙蛇,似乎也没把卜算易的性命当回事。 在他的眼中,此次暗杀若是成功,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能留住性命,更不必说毫无行动能力的卜算易了。 若是失败了,卜算易死在他的手中,也好过变成那边见过的不生不死的玩意。 在这种情况下,屠龙蛇还需要顾忌其他的东西吗?显然不用。 所以他拿出了自己身上最致命的玩意要给向天嚎一个惊喜。 这倒不是屠龙蛇不会换装偷袭一类的手段,只是在他想来,按照向天嚎这走一路扫清一路障碍的方式,他若是装作其他的什么人,会不会还没被看见就给向天嚎一掌给扫清了去。 在这种情况,他连借用环境布置陷阱也成了一桩麻烦事。 什么利用树木放置的弓弩、吊索一类的陷阱已经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若是放置只怕被向天嚎一掌下去就触发了,反而让向天嚎意识到什么。 暗杀,本就是一个隐匿的活计,不到最后出手的时候暴露目的,那无疑是十分愚蠢的。 之前好不容易瞒过了向天嚎,让向天嚎以为他屠龙蛇真的被吓得疯癫了,这里边所需要的不光是演技,还有屠龙蛇秘藏的药物“癫狂丸”。 这东西本不是什么有用的玩意,作用也只是让寻常人感受一下疯癫之后的感觉。 要不是屠龙蛇喜欢收集这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之前那一出戏就演砸了。 现在屠龙蛇藏在暗处,那就不能丢掉这唯一的一个优势了。 所以他打算在前边挖点坑! 冬天的树林里边,布置一些捕兽的陷阱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即便向天嚎不会中招,反而发现了陷阱,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 屠龙蛇这样想着,开始了他的掘土作业! 只是挖着挖着,就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因为他挖出了一个底下的宫殿! 屠龙蛇所修的武功是什么,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了。 因为屠龙蛇得到这门秘籍的时候,是在一本泛黄的古画的木轴当中,经过古物贩子的坚定,这东西应当存在上千年的历史了。 但是他的内功绝对是世上少有的奇功绝艺,虽然一身内力的积累并没比相同境界的卜算易多,甚至还要少上一些。 但是他这门武学,却是让他对于环境具备超乎常人的掌控能力。 比如此时他在挖地,但却没有用任何的工具。 只是一缕内气传导到了地面上,这积雪底下的冻土就被开出了一条足以让人通过的隧道! 正是这条隧道,让他看见了底下存在的一座青铜宫殿。 那么现在他的目的就成了让向天嚎跌下去,看见这一幕! 然后通过他对这环境先天的熟悉,就可以进行一场舍去性命的暗杀! 开辟通路对他来讲不是什么事情,很快这个地方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上边积雪纹丝不动,底下掩盖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遗迹。 为了让向天嚎入瓮,屠龙蛇的地洞开的很是有趣,就如同一个兽坑一般的模样,只要一个震动,那一层薄薄的土层就会陷落下去,露出底下那规模不小的地宫。 以向天嚎的开路方式,这层积雪自然会被席卷开来,然后露出这个地洞,那么事情就成了。 一切的变化屠龙蛇都小心的隐去了人为的痕迹,只要向天嚎见着地洞里边的青铜宫殿,那么一切都就向着屠龙蛇的构想大步前进了! 按照寻常武人的想法,这遗迹代表的就是机缘! 哪怕是天榜上的高手,也有不少热衷于探索遗迹的,屠龙蛇认为向天嚎也不能避免这种诱惑。 所以他直接顺着积雪消失在了地面之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藏在了遗迹当中的屠龙蛇,只等着向天嚎的到来! 而这场等待并没有多久,为了不引发向天嚎的注意,屠龙蛇将全身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就连流动的血液也被他用独特的办法调整到了最为缓慢的地步。 甚至就连身体发出的温度,都被他用内力模拟冰块而降低了下去。 此时的屠龙蛇一张脸都成了青紫色,显然是受了冻伤。 屠龙蛇不短的杀手生涯当中,这是第一次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然后再去杀人。 这是屠龙蛇第一次付出一切也想要杀死一个人,所以这一次他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就在这个时候,屠龙蛇的头顶上传来了树木倒下的巨大声响,向天嚎已然到了附近! 他能通过地面感受到向天嚎那明显沉重的脚步,以及那向天嚎心脏有些不规律的跳动! 随着向天嚎一掌引发的震动,这个地宫的通路已经暴露在了向天嚎眼中,以他的武功自然能发现这里的变化。 接下来就等向天嚎跳入这瓮中! 还有十步!五步!三步! 到了!向天嚎站在了洞口! 向天嚎的行动完全落入了屠龙蛇的掌控当中! “哦?一座地宫?好像是个遗迹?” 向天嚎的声音从地面上传到了屠龙蛇的耳中,让屠龙蛇无比的期待着! 甚至连减缓到最轻微的幅度跳动的心脏,都有了些控制不住的迹象! “下来啊!下来!” 屠龙蛇心中疯狂的呼喊着这一句话,然而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 “算了,放在这里也不会跑了!只要掩埋起来就行!” 屠龙蛇迎来的不是向天嚎的纵身一跃,而是带着巨大力量的一记跺脚! 土层塌陷,这股力量顺着地面传递到了屠龙蛇的身上,让他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身上露在外边的皮肤,被这一击引发的土层变动扯开了皮肉,巨大的痛苦传来,让屠龙蛇的心有些冷! 他做好了豁出性命杀人的觉悟,但却没想到可能会被这样的情况给弄死! 然后整个地面完全的下陷,这被撑起来的地面失去了支撑,朝着地宫坠落了下去! “这样回头我有空了再来看看,埋起来也不会被六扇门的家伙发现了。” 向天嚎的自言自语让屠龙蛇陷入了无助之中! “失败了?” 这个念头久久的环绕在屠龙蛇的脑海当中,看书 wwuuknsu.om 让他有些绝望。 随着土层上边,向天嚎那步幅完全一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屠龙蛇带着内伤往上浮动着! 就在马上要破土而出的时候,屠龙蛇意识到了不对劲! 人走路的节奏不可能完全一致! 就在这个念头响起的时候,一双手从地面上边深了下来,攥住了屠龙蛇的后颈,就像是被握住七寸的蛇一样,屠龙蛇一瞬间就失去了力气,被硬生生的拖拽出了地面! 然后他看见的就是向天嚎那一双满带着嘲讽意味的眼睛! “小子,你以为我没见过这《入虚还转功》吗?上一个练这功夫成名的家伙,就是死在我的手里。那家伙可比你难缠多了。“ 向天嚎的话让屠龙蛇彻底的绝望了。 “那古画,是你的?” 挣扎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屠龙蛇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见向天嚎的表情。 “那倒不是,我自打得到这秘籍,发现不值得我转修之后,放在一边了。” 向天嚎说着话,脸上露出了些追忆的神情,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了起来。 “后来,好像是送给了我一个朋友,他喜欢收集这些以前的玩意,又喜欢留下点机缘给有缘人。看起来你是其中一个喽?” 说到这里,向天嚎的脸上一个豪迈的笑容展现出来。这时候屠龙蛇才有机会仔细的看看向天嚎的面孔。

第168章 绝境也会生变故 向天嚎的面容着实有些奇怪。 一双眼睛似乎有着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流露出了一种说不清的威严。 但却有些古怪的是,向天嚎的双眼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但是放在了向天嚎的面孔上,却让人总是不在意这点问题。 平阔的额头,似乎有些脱发的迹象,但又让人总会想起天庭饱满这个词,似乎上移的发际线反而成了向天嚎威严的代表。 随后就是一只高挺而宽大的鼻子,出人意料的有些过于庞大了。 再加上那厚实的下嘴唇,让人怎么都不会把英俊这个词放在向天嚎的身上。 但是向天嚎一登场,总是会让人完全忘却了他那个不怎么规整的五官,甚至让人只能联想到一股子从不屈服与妥协的精神。 这种气势,和向天嚎那个“苍天霸权”的外号一点都不搭配,甚至让人想起来有种古怪的别扭感。 此时的屠龙蛇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被向天嚎提在手上,让他像是一个无助的小蛇一般,勉强的扭动一下身子,就算是做过了抵抗。 虽然半点作用都没有。 “小子,你装疯卖傻的本事不错么!” 向天嚎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很好说话,就好似领居家那个威严满满的屠夫大叔一样。 带给屠龙蛇巨大恐惧的同时,也带着一股子让人信任的感觉。 屠龙蛇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屠龙蛇这个不知敬畏为何物的家伙,在向天嚎的身上,感受到了敬畏。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屠龙蛇之前那不惜舍去性命也要杀死向天嚎的决心,在不知不觉间被畏惧取代了。 这个时候的他,倒像是见着难以面对的敌人一般,想要将自己变成毫无威胁的样子,试图能够得到生还的机会。 这句话让向天嚎有些意外了,之前在地下埋伏的时候,屠龙蛇那舍弃生命的决心让他有些在意,所以才多说了两句。 “你若是这个表现,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向天嚎的大小眼这个时候眯了起来,说着攥住屠龙蛇后颈的手就施加了几分力道,直把屠龙蛇捏的差点昏死过去。 屠龙蛇很无助,他知道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被向天嚎看破了。 无论是对于自身功法的自信,还是之前的示弱,都成了一个笑料。 那么这个时候有谁能出现,救下他和卜算易呢? 答案是没有人。 纪浮沉三人返回城中调养去了,卜算易联系的六扇门的支援还远在天边。 甚至于一时间,不可能有比向天嚎还要强大的人到达此地,此时若是想要保住性命,屠龙蛇大抵只剩下臣服这一条路了。 就是不知道向天嚎是否会接受? “你小子身手不错,和你的朋友做个伴吧。” 还没等屠龙蛇想明白之后该怎么做,向天嚎就给屠龙蛇做出了决定,也让屠龙蛇更真切的明白了自己的性命,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控了。 垂头丧气? 那不是这个时候该干的事情,至少要做点什么。 屠龙蛇心中正这样想着,但是眼下的情形却是让他有些绝望。 成为了一条将死的蛇,这样子的屠龙蛇又能做些什么呢? 之前那些致命的玩意,都被他放在了地宫当中,打算上演一出轰轰烈烈的大戏,但是向天嚎完全没有去探索的意思。 反而一击之下,将地宫完全掩埋了起来,他的布置也完全报废了。 被夯实的土层一挤压,那些机关和毒物只怕也完全失去了价值,能否再度使用都成了一个问题。 屠龙蛇眼中一瞬间就失去了高光,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似乎完全放弃了一样。 向天嚎瞥了一眼屠龙蛇之后,嘴角往上拉扯了一下,一言不发。 将屠龙蛇脖子上的手一捏,将他捏的闭过气去,换了一下带着两人的姿势,将两人的脚腕一只手攥住,用空出来的手臂继续开路,然后坚定得前行着。 路上的人影也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里,这条路不知道还有多长。 另一头纪浮沉三人就比向天嚎舒服一些了,虽然他们并没有向天嚎那快速恢复伤势的能力,但是比起现在带伤赶路的向天嚎,躺在病床上的三人倒是舒服一点。 叹无余伤势大多是内府的震荡造成的,恢复的时间需要长一些,但是影响并不大。 而另一边躺着的吕回乡就倒霉些了,交战的时候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说,还被向天嚎的真气倒冲回了体内,造成了经脉伤势,想要痊愈那就长久的很了。 至于纪浮沉,虽然他的伤势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但是反而是伤势最轻的一个。 纪浮沉和向天嚎之间的差距,并不像叹无余和吕回乡那么巨大。所以内伤虽然有些,但不严重,外伤也有不少,但没什么影响。 随着这段时间的调息,纪浮沉已经恢复了对内力的掌控,之前被向天嚎打在丹田上的一击,此时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叹无余,你的剑我会找人帮你修复如初的。” 纪浮沉不是用剑的武者,他对那些有些固执的剑者们“剑存人在,剑毁人亡”的观点毫无认识,兵刃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使用的东西罢了。 所以他的一副禹王槊在他的眼中也只不过是消耗品罢了。 他的手段和兵刃之间的关联并不巨大,或者说纪浮沉真正依靠的还是那一对手臂上的功夫。禹王槊,不过是他的标识罢了。 或者说在纪浮沉真正的得到一副五只的神兵级别的禹王槊之前,他是不会改变这种看法的。 但是他的话无疑是伤害到了叹无余的心。 宝剑“可怜”陪伴了叹无余几乎全部的武人生涯,不光是剑者手中的宝剑,更是叹无余生命的一部分。 甚至在叹无余的眼中,这柄“可怜”那是不可替代的。 宝剑损伤极其严重,此时就好似一枚易碎的玉石制品一样,看起来就让叹无余心如刀割一般。听到了纪浮沉的话,虽然有万千的不满,他也没有说出口。 毕竟“可怜”还没有彻底的死去,还有机会修复。 而且叹无余虽然是顶尖的剑者,但却不是死硬的人剑共存论调的支持着。 按他的想法就是“如果有一天宝剑死去了,那么作为剑者的生涯也就结束了”。 所以叹无余会做出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这一类的。 至于吕回乡,纪浮沉也没什么好说的。 落得这个结果归根结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夠,连脱离本体的一条手臂都没有挡住,还受伤不轻。 纪浮沉能说什么? “你太弱了!”还是“继续努力?” 这些纪浮沉都不会说的,吕回乡作为他的后辈,纪浮沉只会在吕回乡提问的时候给出方向性的指导,不会具体的说你该怎么做。 因为能够到达天境的武人所面对的问题,大多都能在前辈的身上找到一些方向,但要说具体的步骤,那没人会问的。 一个武人到了天境,连如何练武都得一步步的指导,那这个家伙要么是得天独厚的修成了什么奇怪的武功,要么就是脑子被击中,彻底失去了记忆的那种。 前者每隔上十几二十年,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幸运儿。 但是这种辛运儿要么不谙世事,被人坑杀了去,要么就是遇见点事情就性情大变,到处惹出事端,然后被抓了起来。 后者遇见的就更少了,有记录的在这百年间也只出现过一个,失忆之后倒是弄的得了大道一般,没过多久就恢复如初了,甚至在武道上还前进了一大步。 所以也没什么参考的价值。 就在纪浮沉沉默的时候,吕回乡倒是说话了。 当然不是什么自我价值的怀疑,甚至于他把惨败都没当回事。 这吕回乡当然是天之骄子,但是天之骄子也是经历过失败的,甚至经历的还不少。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有了这么一身修为。 所以他说的是:“咱中午似乎没有吃饭,前辈咱是不是该吃点什么了。” 按说这天境实力的高手大多都不怎么在意吃饭的问题了,这伙人在吃上边,没有多大的需求。 只靠着吞吐云雾都能让他们吸收足够的能量维系身体的活动,但是纪浮沉这一类的却不在此列,这里边包括内外兼修的吕回乡。 那强健的躯体代表的是更多的能量摄入,仅仅靠着吞吐云雾和内息流转,可不足以支撑他们的身体。 所以吃饭还是必须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让人有些不知说些什么。 所以纪浮沉只是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情。 纪浮沉嘴唇微动,自然是传音的功夫。 不多时,六扇门准备的食物就端了上来。 这边大肆吃喝的吕回乡和纪浮沉,以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深沉的思索事情的叹无余没什么好多说的。 另一头向天嚎已经快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了,一所看起来就十分简陋的村寨! 看起来这寨子没什么人气,里边都东西歪倒了一片,地上的积雪也是平平整整,连个脚印都没有。 这地方当然不是向天嚎常来的地方,因为按照他的性子,常去的位置早就给修建好了平坦的路面,不然每次过来都弄的和拆迁一样,谁也受不了。 向天嚎将拖拽的两人扔在了路边,打出一道真气将两人一并唤醒了。 卜算易被这么拽着一路过来,连驼着的腰背都有些拉直的迹象,屠龙蛇的衣裳倒是破损了一些,后背的衣物也全数被雪水沾湿了,沾染着泥土的痕迹,看起来很是狼狈。 两人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是面对着向天嚎一双威严的眸子,他们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卜算易还没意识到身边的人是屠龙蛇。 在他的记忆里,屠龙蛇因该已经是疯了,并且离开的此地。虽然能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并且气息有些熟悉,但却没想过是屠龙蛇在这个地方。 这种沉默持续了好一会,任谁刚一睁眼就被一位江湖上绝顶的大高手用充满气势的眼神盯着,一时间都说不出来话,更不必说卜算易和屠龙蛇二人,他们被立于身前的向天嚎挥手间就收拾了去,不畏惧反而有问题。 就这么三双眼睛对视了一会,倒是向天嚎先沉不住气了。 “你们调查邪教怎么就到了我这里?” 这句话说的卜算易有些摸不着头脑,“向天嚎想要干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中回荡着。 “罢了,这会你们两个不能走,要么被我打死,要么乖乖的呆在这个地方等着!” 向天嚎的话让卜算易和屠龙蛇完全的反应不过来了,这一副自己人的口吻,让两人陷入了迷乱当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卜算易的混乱没有持续多久,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毫无顾忌的问了出来。 毕竟要说是毫无关联的话,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将两个人带到这个地方来,uu看书 .uuanshu还不如杀了来的方便。 这个时候卜算易才有功夫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见着是屠龙蛇的一瞬,他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断了。 “屠龙蛇,你不是......” 激动之下出声的卜算易,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屠龙蛇一眼,眼里边带着些洒脱和得意。 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大抵是能猜到一些的,所以这时候对于有屠龙蛇这么一个朋友,他是得意的。 至于眼前的局面,那就是洒脱了。 向天嚎的脸上写满了“有趣”这两个字,但还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两人的身前。联想到他留下的一条明显得路线,屠龙蛇似乎有了想法。 “难道说!?” 随着屠龙蛇的话,接下来的话从卜算易和屠龙蛇的口中一同说了出来。 “你是朝廷里的人?” “你是六扇门的卧底?” 两人猜测的内容有些相似,但却彻底的逗笑了向天嚎。 “我当你们会说出什么样子的猜测呢?却是这么个内容。” 一边说着,一边笑的前仰后合。完全不顾自己天榜大宗师的气度。 “我的身份你们还不能知道,不过我是不会和朝廷过不去的。“ 向天嚎的话让卜算易彻底的迷惑了。向天嚎的身份要是很重要,那么和他有关的事情又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呢?这不合理啊。

第169章 合该生死相揣度 向天嚎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反倒是让卜算易心底怀疑逐渐的浓厚起来,生怕向天嚎有什么谋划,就落在了卜算易他自己的头上。 一旁的屠龙蛇这个时候半点话都不说,只是低头静静的呆着,具体有什么打算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好了,你们两个在这等着六扇门来人吧,到时候你们只要三个月时间不露面就是了。” 向天嚎最后撂下这么一句话,边身形闪动,消失在了卜算易和屠龙蛇的身边,却是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向天嚎连自己那破清障碍的习惯都没有露出来了,走得悄无声息,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向天嚎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屠龙蛇身子一点动作都没有,但是却传音到了卜算易的耳中,看起来之前向天嚎那躲在一旁窥视的举动让屠龙蛇现在仍旧在意。 卜算易却是半天没有回话,只是努力的抬着自己的脑袋,望着天上的云层和纷纷扬扬的雪花。 “反正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没发验证不是吗?那就先这样吧,等六扇门的人来了,分散离开,把情报带回去就可以了。” 卜算易思索了半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屠龙蛇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既然事已至此,那还需要多说什么,之前那一餐吃了一半,这时候腹中又感到了饥饿。况且屠龙蛇身上那不轻的冻伤此时也开始发作,肌肤上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禁的有些颤抖。 “我这有些伤药,你先用着吧。” 卜算易对于屠龙蛇的情况自然是有些了解的,在他前些年的探案历程中,也有一次全身收敛真气躲在了雪堆当中,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那冻伤的感觉让他任然记忆犹新。 所以自那以后,他的身上就经常备着各种类型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话,卜算易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看起来简陋的很,但却是严丝合缝的看不着半点里边的东西。 顺手递给了屠龙蛇之后,卜算易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发呆的样子,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屠龙蛇接过了小盒子,摸索了一会就找到了打开的方式。打开盒子一瞧,里边那就是一层棕色的药膏灌在里边,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油脂制成的玩意。 屠龙蛇没有多说什么,将药膏涂抹在了自己的冻伤处,一瞬间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变成了呲牙咧嘴的模样。 不过还好,他的狼狈模样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卜算易的眼中,所以屠龙蛇也没什么偶像包袱,倒是自然的的很。 “你真的相信向天嚎的话?” 屠龙蛇这个时候还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十分在意,这里头也没什么门道,就只是屠龙蛇对于向天嚎的表现仍然耿耿于怀。说起来也是应当,向天嚎一登场就是一副由不得别人分说的样子,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是个恶人一般,要让屠龙蛇接受这个结果,那简直毫无道理。 “我也不信,只是我在想为什么向天嚎要做出这种事情。” 卜算易的传音在屠龙蛇的耳中响起,两者的话题却是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如何再继续下去了。 无论向天嚎到底有什么打算,卜算易和屠龙蛇都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两人和向天嚎之间的差距太过悬殊了些,即便想要调查也瞒不过向天嚎的感知。 这种情形之下,卜算易二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沉默成了眼下最漫长的过程,无话可说的氛围和饥饿寒冷在两人的身边流转,再怎么难受也只能这样挨着。 “向天嚎前后的反差太大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向天嚎身上的伤势是怎么回事,那伤势看起来绝对不轻,按照江湖传言,向天嚎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带着伤势出现的。” 卜算易和屠龙蛇还在心底盘算着向天嚎的事情,只是卜算易这时候似乎有些认同向天嚎的说法了。 “你说,什么样的敌人能然向天嚎带着伤势出现在我们的眼中?” 屠龙蛇的话传到了卜算易的耳朵里边,让卜算易终于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屠龙蛇能发现的伤势,那么卜算易自然也能看见,作为一个捕快若是连这么明显得事情都发现不了,那才是失职。 “至少得是天榜上和他相差无几的高手出现,或者是多人攻击他一个人才会有这种层次的伤势。” 卜算易的答案和屠龙蛇所想的没什么差别,只是屠龙蛇想听到的不是和他一样的推论,所以用眼神示意卜算易继续分析。 “天榜上的高手之间有什么仇怨,和咱们有些太远了,即便我出身六扇门,那些消息我也没资格知道太多。除了世上早就流传的消息之外,我知道的不见得就比你多了。” 卜算易的答案让屠龙蛇有些失望,屠龙蛇还以为能够推算一下向天嚎究竟是如何伤到的。 “不过我能看出来那伤势应当是拳头造成的。” 卜算易补充的内容让屠龙蛇有些发呆,世上谁不知道“苍天霸权”的名号,说是向天嚎会被人用拳头伤成那样,可就缩小了一大圈的搜索范围。 但是屠龙蛇有些难以理解,那伤势显然是钝器造成的,但为什么是拳头他确实看不出来。 “那伤势你就是说被锤子砸的也比拳头锤的要可信些,你怎么看出来的?” 屠龙蛇当然不知道卜算易的驼背是被锤子打成的,所以提到锤子却是让卜算易有些心中难受,但还是回答了屠龙蛇的问题。 “以向天嚎的身手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势的最少也得是天境的高手,可是你听说过有用锤的天境高手吗?” 卜算易的反问让屠龙蛇有些呆滞,说起来对于世上高手的信息,卜算易理所当然的要比屠龙蛇知晓得多些,但这个理由没法说服屠龙蛇。 “难道世上所有天境高手你们六扇门都有消息?” 这个问题问的好,当然不会是每一个都会被六扇门探查到。但是能入天境的高手,基本上除了几十年出现一个辛运儿之外,那都是江湖上小有声名的人物。 若是辛运儿的话,那不可能面对向天嚎还能在他身上留下这么严重的伤势。 事实也和卜算易所想的没多大差距,以一敌三的向天嚎,即便是天境当中不算垫底的吕回乡,也只是在向天嚎完全无视的情况下打到了他几下。 在向天嚎认真起来之后,吕回乡干净利落的就被放倒在地了,甚至都没有让向天嚎亲自出手。 “当然不是,但是你觉得一个毫无信息的使用钝器的天境高手存在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吗?甚至这个高手能够做到伤到向天嚎?” 这个理由屠龙蛇勉强接受,但他仍然对于“拳头”这个前提表示不解。 “棍子、锤子、铁鞭、锏,甚至凿子。那个不能造成这种伤势?被向天嚎真气阻隔的话,那即便是锐利武器也有可能留下这种伤势啊?” 屠龙蛇这时候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确实有抬杠的嫌疑了。好在卜算易并不打算计较这些。 “那么回到向天嚎伤势来源的问题上,什么人会和他动手呢?这场战斗发生的时间不会太久,因为向天嚎伤势的恢复速度是世上一等一的。” 卜算易将这个问题摆出来之后,屠龙蛇的心中闪过了一串的名字,但却怎么也对不上号。 “这世上的兵器大宗师大多都不喜欢到处走动,而和向天嚎有纠葛的那是一个都没听说过。但是拳头那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拳头造成的伤势,可不一定是一位擅长拳脚的人造成的。” 卜算易的推算这时候和真相确实相去甚远了,也许是考虑到了屠龙蛇抬杠的问题,他才这样说的。 “按照你的说法,能伤到向天嚎的人多了,那从哪知道是谁和他动手的?” 抬杠的心永远活跃的屠龙蛇又开始了,只是语气不自然的软化了下去。 “因为有一位精善拳法的天境大高手,就在这一块活动。” 卜算易的话让屠龙蛇有些激动,既然有了消息,那么向天嚎的威胁就会降低下去,这让他有些高兴。 “是谁?” 屠龙蛇连忙追问了起来,卜算易沉吟了一会,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纵地百步、神猿·常相逢!” 这个名字和真相那是彻底的偏转开来了。 这位神猿·常相逢的确是世上有名的拳法大宗师,但是论起武艺和向天嚎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但是这位神猿,已经是这块地界最有可能和向天嚎交锋的拳术大宗师了,毕竟卜算易可不知道纪浮沉和叹无余吕回乡会专门到这个地方来一趟。 若是知道只怕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三人的身上去了。 “神猿·常相逢不是棍术称雄的吗?怎么在你这就成了拳术大宗师了?” 屠龙蛇当然听过这个名字,只是这常相逢以棍术成名,让他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关于常相逢拳术的消息。 “常相逢和向天嚎之间有些过节,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但是名声和武艺却是差距不小。至于常相逢的拳术算是过时太久的消息了,你不知道到也正常的很。” 卜算易给出的结果显然没法让屠龙蛇满意,交谈到这个时候两人倒是把之前的压力忘了一些了,说话的时候倒是自如了几分。 常相逢常年在这一代活动,而且是个江湖散人没什么势力纠葛,说起来倒成了一个游侠一般的人物了。 一手棍术施展的时候那是密不透风,威势也算是惊天动地。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一开始闯荡江湖的时候,却是依仗着一双猿臂和一对铁拳! 直到遇见了向天嚎,一场赌战之后,向天嚎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而常相逢沉寂了将近十年时光,再出现的时候就带着一根有些巨大的棍棒了。 这些事情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了百年时间,世上对于常相逢的了解也大多成了棍术大宗师,但是常相逢的拳术可没有衰退下去。 “常相逢的拳头,江湖上只有老一辈会记得些,虽然棍术通神隐隐有了赛大圣的称呼,但他的拳术当年可是威压一方的。近百年没有施展拳术的他,那一双拳头有多上能量,可没人能估算出来。” 卜算易简要的说明了一下,让屠龙蛇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种自己毫不知情的事情他可不会畅所欲言,免得失言之后被人嘲笑。 “只是即便是常相逢和向天嚎动手了,那向天嚎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常相逢就败了?按照向天嚎的习惯,对于相当的敌人可没有留情这个说法。” 屠龙蛇言下之意却是常相逢可能已经身死当场了。 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即便是卜算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确定了给向天嚎留下伤势的人是常相逢那又如何?按照两人的武功来讲,向天嚎来不及恢复伤势的情况,那一站定然足够惨烈,这样和他动手的人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那向天嚎到底和这些邪教有什么牵连,uu看书 .uukanshu 你知不知道?” 屠龙蛇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对卜算易产生了消极的影响,连忙转移话题。 卜算易看了屠龙蛇一眼,继续抬起了头看着雪花飘零。 两人谈话没过多久,但是在这场大雪之下身上已经积累了些雪花,让人有些寒冷。 卜算易的驼背上已然湿了一片,屠龙蛇的发丝也凝上了一层银白。 两人却是没有清理的意思,仍然坐在地上,充其量就是用内气将坐着的一块地面给清扫了一下,让自己不会被打湿了裤子。 说话间,两人都没有发觉卜算易的脖子上一层黑色的气流从皮肤底下往上冒着,只是两人都望着眼前,没有对视。所以这一幕却是没被发现了去。 而卜算易身上伤势仍然作痛,这点不适却也没有在意。 就在不远处,一个身影站在阴影当中,身上没有半点气息传出来,身上的积雪已然快要将此人完全遮盖了去。 只是在肋骨上边一个明显得凹陷放在那里,分外显眼。 向天嚎根本没有走远! 卜算易和屠龙蛇之间的交流他没有听到,传音这种手段虽然可以被截获了,但是却有暴露自己存在的危险,所以向天嚎看着两人交流,却不知道两者在说些什么。 远远的,一声猿啼隐隐传来,让这大雪之下的废弃山寨有些萧瑟的味道。

第170张 妖武化猿声震天 向天嚎蹲守在一旁,也不知道心中在盘算些什么东西,只是风雪当中那声声猿啼却是越发的靠近了。 眉宇一皱,向天嚎身形连闪消失在了之前所处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只是那猿啼声却是越来越近,距离这废弃山寨不足三里地了。 卜算易此时只觉得有些昏沉,比之前被向天嚎打晕过去 第171章 战况稍歇复战火 常相逢和向天嚎的战斗本来就持续不了多久。 两人经过了多年的交手之后,对于战局的把控那是几乎没有半点失误,只是这一次交战并不和之前一样。 这一次向天嚎的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势,虽然真气恢复到了巅峰之中,但是肋下的拳印可没有消除! 在常相逢和向天嚎交战的第六十七招的时候,向天嚎露出了一个破绽! 而常相逢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破绽出现,手上却是半点攻击的动作都没有做出。 向天嚎这一拳挥出的时候,也许牵动了伤势,导致拳头虚浮了一些,让常相逢的棍棒并未被击打开来。 常相逢算计着两者之间的战局,却万万没有想到向天嚎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 此时若是常相逢挥动自己的拳头,那么向天嚎就有落败的可能。可惜,这一拳常相逢没有挥出去! 这一招过后,两人朝后各自退了几步,这一战算是暂时休止了。 “你居然会露出破绽?” “你居然能忍住没有挥拳?” 两人休战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对之前的那个破绽较上了劲。 “向天嚎的拳头能露出破绽,简直可笑!” 常相逢收起了棍棒立在地上,脸上一片嘲弄的表情。 那只小猴看战斗结束,奋力脱开了白猿的手臂,几个腾跃就落在了常相逢的肩上,抱住了常相逢那像猿猴多过像人的脑袋抓起了虱子。 常相逢一片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看着向天嚎。说完了之前那一句话之后,却是没了其他动作。 向天嚎的脸色并不好看,也说不清是羞还是恼怒,一阵红色和青色交替着闪动,说明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向天嚎之前的招式半点疏漏都没有,为什么偏偏在常相逢败象已现的时候露出破绽?” 在一旁装作昏迷的屠龙蛇心中默默盘算着,一时间虽然怀疑,但却没有什么证据。 “我要不要在两人交手之时偷袭?这两人看起来还没有了解。” 随着屠龙蛇的盘算,常相逢挥手将抱住他脑袋的小猴扔给了身后的白猿,手中棍棒一束,再度摆开了架势。 “那就继续!” 向天嚎似乎有些不服气,再度邀战。只是说话的时候似乎少了点底气。 屠龙蛇听在耳中,却是做好了突然袭击的准备。 两者再度开始交手,周身气劲掀起了积雪露出一片空地。 棍影重重,招招式式都带着千钧的力道,拳与棍交击在一起,发出了金铁轰鸣的声音。 屠龙蛇在一边细致的盯着两者招式,却没敢着眼于向天嚎的身上。 屠龙蛇知道,以向天嚎的本事只要有目光落在身上,那自然会有警醒。 即便是隐匿了气息,他也不敢尝试向天嚎的感觉有么的灵敏。 招式交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境遇当中,一招一式之间又成了两人的博弈。 “你别想我会打你的破绽了,洒家又不傻,你会有破绽露出来那还不翻了天了。” 常相逢在交战之中还能开口调笑,只是这话落在屠龙蛇的耳中,却是一阵骇然! 因为这一句话明显是朝着他说的。 说话间那只小猴摆脱了白猿的束缚,跳到了他的身上开始指指点点,这绝对不是偶然,因为那白猿根本没有做出哪怕一点阻止的动作! 屠龙蛇立刻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已然暴露在了向天嚎得视线的当中? 又或者常相逢是想要告诉他什么? “当年咱两轮拳头的时候,你被打得鼻青脸肿,招式都没有丝毫走样,这时候能露出破绽?” 常相逢的话明确的告诉了屠龙蛇,之前向天嚎的破绽是假的。 常相逢与向天嚎交战过不止多少次,他的话定然不会有假。 “那么常相逢提醒我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屠龙蛇心中的疑惑再度增加。 说话间向天嚎的拳头再度露出了一个破绽,而这一次常相逢打了过去。 手中棍棒一收,然后像是撞钟用的巨木一般捣了上去,直指向天嚎露出了肋下伤势! 面对这一击向天嚎脸上一阵惊惧,连忙回守要害,一瞬间落入了下风。 屠龙蛇看在眼中就打算翻身而起给向天嚎一击,只是还未有动作,就被身上的小猴拽下来了一把头发,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他所看见的就是向天嚎一记豪拳打向了常相逢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向天嚎和常相逢各自退出了五步。 之前的巨响却是常相逢舍弃了棍棒,用自己的拳头迎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想阴洒家,不过洒家比你聪明!” 常相逢舍弃的棍棒这个时候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动,向天嚎的脸色在这个时候却是恢复如常。 “你是像再度和我拳战一场?” 向天嚎的话说是疑问,多不如说是起了杀意。 向天嚎的大小眼朝着脚下的棍棒看了一眼,便眯缝起来,看向了常相逢! 也不知常相逢是基于什么状态来到此地的,此时他的身上散发的气势也和之前有了区别,其中堂皇大气,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味道。 两臂舒展开来,一高一低对着向天嚎的脸面。 此时已经无需多说了!常相逢的战意盎然,其中甚至带着点死志,周遭风雪瞬间凌乱起来,寒风卷着雪花四处乱飞,让屠龙蛇有些迟疑。 这个时候却感觉身边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说话,屠龙蛇没法做出什么动作,这声音只能听个隐约。 “忍......会......出手。” 虽然听的断断续续,但他能听出来这是十分细微的传音功夫。 为了不被人察觉,这内力动用的极其纤微,甚至有些听不清话的内容。 此时能够说话的人显然不会是面前打算舍命相搏的两人,那么只会是来自于卜算易! 屠龙蛇的内功操纵上,达不到这般细致的地步,所以只能颤动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却不能回话过去,免得引来向天嚎的注意。 只是这一震却让他身上的小猴起了兴趣,在他的头顶寻找起了虱子。 另一头向天嚎终于是摆开了架势,拳头没有捏紧,倒像是菩萨一般轻轻的收拢着,既不是凤眼拳也不是标准的握拳姿势,看起来分外得奇怪。 “你舍得摆出架势了?” 常相逢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让屠龙蛇有些意外,随后便又释怀了。 两人相识大半辈子,有什么招式还能出乎两者的预料吗? 显然不会,即便是有一方藏拙了,那也不可能隐蔽住武功招式的习惯。 充其量是力量平添几分这种程度,不可能搞出什么闻所未闻的撒手锏来。 “你的拳头我上次见应当过了十几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向天嚎一开口就把自己摆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这一点就是常相逢也没什么好说的。 多年交战,未曾一胜的常相逢没有资格去指责一个比自己强得人。只是这一次常相逢有不得不以命相搏的理由。 外加向天嚎身负伤势,也算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吧。 “我有多少长进?你还真会开玩笑。不赢了你,我的拳法哪里还会有什么长进。” 常相逢的话也只有对峙的两人能够明白意思,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辛吧。 两人的拳术来自同一本秘籍,只是常相逢所得的秘籍却是缺失了几句。这导致他之前的拳术生涯一只被向天嚎压制着些。 即便如今的两人都已走出了自己的路子,这先天不足一般的问题依然存在于常相逢的身上。 至于不赢了向天嚎拳术不会长进也只是说说罢了,在常相逢的眼中没有在拳术上胜过向天嚎,那他的拳法就称不上有所长进。 十几年未曾动用过的拳术,如今是什么样子那也只有常相逢自己清楚了。 屠龙蛇敢于看着常相逢的样子,是因为自己醒着的事情早就被他得知了,甚至自己的打算也被看出了几分。那么面对常相逢的时候,倒是不用回避自己的目光。 此时的屠龙蛇眼中探出了一阵询问的意思,然而常相逢却没有搭理。 回应屠龙蛇动作的是那巨大白猿的一声猿啼! 随着这一声猿啼,常相逢的身形猛然增长了许多,比之前一丈多的身高却是又平添了三尺! “妖身!” 屠龙蛇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常相逢当前表现得称呼,这是妖修武者们使出全力的一种表现。 如果说寻常武修动用全力是以诗号的出现作为标识,那么妖修武者就得加上一个妖身的显现。 这些妖修武者所走的路也是十分坎坷,出了相应的内功意外,自己原本的身体还得经受一个融合兽类血脉的工序。 然而完成这一步的妖修们,就失去了和寻常人留下子嗣的可能,若是想要有子嗣,那就只能在同修一道的武人当中选择伴侣。 因为妖修武者虽然和人差距不大,但大多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也许用半人这个称呼会更贴合一些。 要说有什么是不变的,那大抵是依然高洁的人类灵魂吧,这大概也是妖修能够得到认可,由苍天诵念诗号的原因。 世上入魔的武人不少,完全入魔之后自然而然的失去了诗号的助力,但是入魔的武人当中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妖修武人! 也许是沾染了兽类对于魔先天的厌恶和敌意的缘故,妖修们永远在和魔做着殊死的斗争,久而久之魔也就放弃了收纳妖修的打算。 随着常相逢的妖身显现,那来自银背大猩猩的血脉力量也逐渐的显露出来。 常相逢的手臂和身躯开始膨胀,原本宽松的棉袄被撑的满满当当。两只本就巨大的拳头这时候倒是像两只砂锅一般的大小,手背上也催生出了一片毛发。 他的面孔此时完全找不到了人的样子,兽齿和狰狞的表情,让屠龙蛇有些颤抖。 在他头顶上捉着虱子的小猴似乎不满屠龙蛇的颤动,一爪子就打在了他的头上,这一下也打消了屠龙蛇的胡思乱想。 “你不是想要比拳头,而是想要死战?” 向天嚎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因为他和常相逢交战多年,却只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见过打算死战的常相逢。之后说是切磋到很贴切。 “只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我死战?就因为我带着伤势让你觉得这是个杀我的机会?” 这个理由向天嚎自己都不相信,常相逢恶性格他了解的很,要是有什么仇怨的话根本不会拖延到这个时候才摆出死战的架势。 甚至说要是有什么非得分生死的仇怨,那常相逢早就死在他的手里了,更本不会等到今天。 “你不打算和我说说原因?” 嘴上说着带有休战意思的话,向天嚎身子却是将架势摆的更开了一些。休战?那不可能。 常相逢就是个大龄愣头青,二百多岁了还像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暴躁的不行。每年都能听说常相逢一怒之下打上了谁家山门的消息,向天嚎才不相信自己一句话就能让显露了妖身的常相逢停手。 但是向天嚎却不打算先出手。 因为常相逢十几年时光可不会闲着,他的拳头到了什么程度向天嚎也很好奇和慎重。uu看书 .ukanshu.om 虽然带着伤势仍然坚信自己必胜,但见识一下多年老相识的精进,也算是乐事。 况且此时的向天嚎并不着急,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半日时光让他等待。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大吼就是常相逢的回答,此时的他比之前要暴躁的多。 虽然还能正常思考,但是行事风格已经偏向了野蛮。 妖修很难拜托兽类血脉的影响,这也是妖修路上的一大难题。 容纳兽类血脉本就是赌命,失败的人多成功的人少。 成功之后还得面对理智消减的问题才能正式踏上修行的道路,要说寻常武修是康庄大道至多是有路障当做瓶颈。那么妖修武者的成长那就是沿着一条崎岖小路,一路跋山涉水登临巅峰。 此时的常相逢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死战的原因不多,大多数时候哪怕被人冒犯了也只不过是打对方一顿罢了。 很少有这种死战的样子出现,而所有妖修武者只有一种情况会陷入毫无缘由的死战当中,那就是魔的气味! 此时的向天嚎身上,虽然人味很重,但是隐约之间一股魔的恶臭显露出来,甚至比之前屠龙蛇和卜算易血液里的虫子还要浓厚的多。 而这就足够常相逢准备死战了,对于魔的厌恶融入了每一个妖修的血脉当中。 即便向天嚎是人,那股气息也足够了。

第172章 拳拳相交隐龙鹰 向天嚎身上若隐若现的魔族气息,让常相逢下定决心打算死战一场。 但这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因为常相逢才是和六扇门有所往来的那个人。 之前向天嚎所说的一切假话其实都能对的上号,甚至于向天嚎并未远离的可能性也在卜算易的算计的当中。 甚至于卜算易和屠龙蛇说起了常相逢的事情,也是在给屠龙蛇交底。而屠龙蛇当真聪慧,在卜算易的言语当中对常相逢出现的消息也算是有了准备。 此时常相逢与向天嚎交战,也有卜算易留下的消息当中言明了向天嚎肋下伤势的原因。 不然在他一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将卜算易和屠龙蛇二人带走了去,料想向天嚎也不愿为了两个地境的小辈就和他撕破面皮。 只是事已至此,打杀了风评一向不好的向天嚎算是一件大好事,尤其是在向天嚎的身上能感觉到魔族气息的时候。 不然的话常相逢怎么也是意一位天境大宗师,虽然受到血脉影响,也不至于面对这么点魔族气息就陷入死战的准备当中。 “你看来做好了准备。” 向天嚎在说话的时候身子又往前挪动了两步,一只拳头放在肋下护住伤势,架势端的严密半点破绽都没有露出。 即便是在说话的时候,手上也蕴含着几分力道,似乎是在防备常相逢不宣而战。 “你防备我偷袭?” 常相逢狰狞猿脸这时候带着几分怒火,对着向天嚎从牙根里面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似乎是受到了侮辱一样。这时候无论是在屠龙蛇头上寻找虱子的小猴还是那只端立在不远处的白猿,都一并发出了咆哮,随着这一声咆哮常相逢身上的气势变得酷烈起来。 在扫开积雪的空地上硬生生弄出了一片熔炉的架势,地面干裂开来一股子热气油然而生,将缓缓飘落的雪花都融化成了水汽,凝结成了冰晶顺着其他方向洒落过去。 “我不信你。” 向天嚎这句话算是对常相逢的回答,话一出口满身气势彻底绽开。 如果说在遇见纪浮沉的时候因为小食了对手让向天嚎没有一开始就拿出全部实力,那么面对着一个心中早有预料的对手,向天嚎可不会含含蓄蓄的留守几分,只为看了乐呵一下。 常相逢的拳头虽然多年未见了,但是却在向天嚎的心中留下了深切的印记。 那一双烈火熊熊焚烧万物一般的拳头,简直比三伏天的火堆还要炙人! 向天嚎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飘飘缈缈的一片,混混沌沌的一团。 飞雪落进了向天嚎气势的范围之内,就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而去,毫无痕迹。 “苍天霸权”这个绰号是向天嚎多年来靠着双拳打拼出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地方。 随着向天嚎的气势展开,他本人的身影也变得虚浮起来,似乎存在又消弭,宛如投影一般。 “你这‘天老爷’的姿态还真是令人怀念,但是你的‘天意’能否压我烈日?” 常相逢的回话似乎带着满腔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咆哮,混着小猴和白猿的咆哮声让在一旁的卜算易和屠龙蛇心中随着一并兴起了战意。 “天老爷”是常相逢对于向天嚎眼下状态起的绰号,飘渺似乎存在又没有实感的向天嚎在常相逢的眼中,就算是“天老爷”了,但是向天嚎却是一向不满的。 “我记得和你说过,这叫‘夺天武身’。” 对于自己的招式名称,向天嚎还是很霸道的,寻常人被叫错名字也会有些不忿,在这以霸权为名的向天嚎这里,这种愤怒似乎更加的强烈。 两人之间的交流似乎也结束了,向天嚎带着愤怒挥动了自己的拳头,冲着常相逢的胸口正中间! 这一拳堂皇至极,没有虚招晃眼,也没有起伏变化,就只是堂堂正正的挥出了一记正拳! 只是因为那一些些的愤怒,让这一拳有些急躁了,惹的常相逢发笑! “‘天老爷’生气了,春夏秋冬要成了冬夏春秋?” 一边说着调侃的话去讥讽向天嚎失去了平时的节奏,同时常相逢也挥出了堂堂正正的一拳。 要说向天嚎的拳头有失水准,急躁和愤怒没能贴合自己武道真意的话,那么常相逢的拳头就是将他的所有都融了进去,心意血气、以及人生! 从融合血脉的时候百般苦楚,到初步融合之后的狂性大发,再到上百年之间无一次胜过向天嚎的不甘,以及此刻释放了自我的自由洒脱! 这一次拳击,常相逢无疑占据了上风! 只是战斗既然开打,若无特殊的原因就断断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一拳之后向天嚎身形退去了半尺距离,而常相逢却往上再迈出了半尺的一步! 乘胜追击本就是武人之间战斗的要领之一,之前一拳向天嚎口中硬是被挤出了血迹。看起来常相逢这些年的精进完全超乎了向天嚎的预料。 在这种情况之下,向天嚎的拳头上汗毛都被常相逢的内力烧灼的弯曲了,甚至一股毛发烧焦的气味都传递出来。 就在不利的情况之下,却是向天嚎先挥出了第二拳! 这一拳没了之前的急躁和愤怒,也不像是前一拳那般朴实无华。 这一次的拳头要是找个形容词来说,那就应当是“天意难测!”。 拳头似乎还是一记直拳打来,但却在常相逢的感知当中,似乎是无处不在。 而屠龙蛇和卜算易此时只能强行按耐住自己观战的想法,死死的趴在地上以免生出变故。 而伏倒在地的屠龙蛇却发现,之前一门心思咆哮的小猴不知是什么时候把他的匕首放在了他的手中,眼中甚至还流露出了担忧的情绪。 屠龙蛇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他出手,那只小猴一定会告诉他的。 常相逢面对着这一击难分虚实的拳头,有些丑陋的猿脸上露出了一种名为畅快的表情,粗长的手臂完全无视了向天嚎打来的拳头,仗着自己臂长远胜向天嚎,对准了向天嚎的头颅捣了出去。 这一刻似乎能看见一只泼猴正在撒野一般,充斥着野性的一拳,不管不顾可能同归于尽的后果,粗暴而有力! 两者的前两招不能说是留有余力,但也不算是豁出一切。 此时二人武道虚影还未浮现,即便战况激烈万分,但还没有到达这一战的巅峰之中。 这一次选择退避的不是向天嚎。 一向固执万分又自信万分的向天嚎不信自己会被常相逢一拳给打爆了头颅,但他相信自己一拳之下能打碎常相逢的心脏! 所以这一拳交错而过,没有产生半点碰撞! 这一次却是常相逢先选择了避让,周身一震,一只滔天的巨大猿类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虽然每个人都长有两条手臂,但是这个时候两人都未曾使用自己的左手! 常相逢的武道虚影出现了! 这并不是彻底的猿类,也不像是一个人。 硬说的话,倒是和远古时期的人类有几分相似。 强壮而灵敏,双腿微微曲着,随着常相逢的拳头一并挥出了一拳! 顿时天色变化,漫天浓云随着常相逢武道真意的一拳破碎,散开然后泯灭! 这时候已经由不得向天嚎再自信下去了,他自信甚至自负,但却不是傻子! 这一拳已经不是凭着自身能够阻拦的了,若是不管不顾那身死的下场就已注定! 随后向天嚎做出了破天荒的让步,身心一矮朝着常相逢的怀里钻了过去,在这危机时刻向天嚎依然保持着自身的傲然,没有展现自身的武道虚影。 只是做出了避让,但这在旁人看来连退避都算不上的动作却是让向天嚎火冒三丈! 矮身进入了常相逢的防守区域,对着像是远古巨猿的常相逢的腹部挥出了饱含怒火的一拳,这一拳挥出的时候一声雷鸣炸响,而源头却是向天嚎的拳头! 天威之重莫过于惊雷! 这一拳饱含的雷霆才是向天嚎愤怒的表现,之前无论是如何的怒火昂扬,只有未曾又惊雷出现,那向天嚎就不算暴怒。 此时以大搏小的常相逢只好变招,正拳转换成了锤子,朝着向天嚎当头砸下! 临时变招的常相逢拳上力道衰减了几分,虽然仍是威势无匹,但却慢了一分! “硑”的一声,好似锤子落在了橡胶上边的一身闷响,常相逢口中一大捧血喷溅而出,将身下的向天嚎染了个通红。 而常相逢砸下的一拳也落在了向天嚎的左边肩膀上,顺带着还刮擦了向天嚎的一对招风耳! 这一招之下两者一同负伤,常相逢的伤势已然是较为严重的内伤了,一张狰狞的猿脸上竟然透露出一抹惨败之色。 而向天嚎的伤势却是严重的外伤,一只耳朵被生生的撕下,左肩被常相逢的拳头打的骨折,甚至肋下的旧伤也被影响到。 向天嚎即便是极力的压制,但一口鲜红的血液也脱口而出! 本来向天嚎的打算是右拳伤人之后,以左拳夺取常相逢的性命,然后将两个昏迷的小子打杀了就寻找个地方疗伤。 只是常相逢对他的武功路数太过了解了,一拳之下打断了他的左肩,那一记夺命的左拳也就挥不出来了。 直到这时候,向天嚎才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你十几年不和我动拳头,就是为了让我想不起来你的拳头是吗?” 口中一边喷着血,向天嚎说出了这一句话,甚至喷血都没能让向天嚎说话的语气产生半点的波动,这句话仍然是字正腔圆。 但是因为这句话,向天嚎的伤势又严重了几分。 常相逢没有回答向天嚎的话,而是身子往后一倒,就地打了个跟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常相逢知道自己接下来应当是要面对向天嚎那可称为骇人听闻的武道真意虚影了,上一次见着还是三十多年以前,向天嚎拳毙了上一代的拳中之王的时候。 向天嚎没有追击躲避的常相逢,而是缓缓的站直了身体。一双大小眼先是睁的溜圆,然后缓缓阖上。 此时却是周遭的一切骤然停止了下来。 本来在屠龙蛇身上来回动着的小猴一瞬间像是受到了惊吓,躲在了屠龙蛇的身后远离了向天嚎。 而远处的白猿这时候也像是畏惧一般,身上的毛发竖立起来,身子颤动的肉眼可见。一张猿口牙齿呲着,还能听见牙齿碰撞的声音。 常相逢这时候即便是面色惨白,但还是站的直挺挺的。 身后的巨大人猿虚影顶天立地,做出了一个手搭凉棚的架势,一双宛如神灵的眸子投射出了惊人的神光。 一只巨大的拳头! 一只像是一方大印一般巨大拳头! 一只可以翻天覆地毁坏生灵的巨大拳头! 一只拳头出现在了向天嚎的背后! 而这一刻代表着向天嚎拿出了全部的实力,拿出了决死的信念。 这一刻巨大的拳头虚影伴随着向天嚎完整的右拳,朝着常相逢砸了下来! 而常相逢身后的人猿虚影,就好似抗争如来佛五指山的齐天大圣一般,将这巨大的拳头顶在了头颅之上。 一瞬间常相逢全身血液像是被挤压了一般,u看书w.uans 从他的毛孔之中喷溅而出,将那一身宽松而破旧的棉袄染的通红。 湿透了的棉袄垂在身上,在这个时候让常相逢久违的感受到了沉重,这一刻他的心中居然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一次武道虚影之间的争斗,显然是向天嚎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而两人之间的交锋还在半路! 这时候向天嚎完好的右拳终于到了常相逢的身前,而常相逢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无力反抗了一般。 屠龙蛇能感觉到局势不妙,已然打算出手发出那只有一次机会的袭杀,但却被那只小猴死死的按住了头颅。 小猴的眼中似乎有泪水出现,灵动的眼睛也逐渐的失去了之前的灵气,但底下按住屠龙蛇头颅的手臂却是用足了力气,让屠龙蛇这个时候连抬头都做不到。 然而那边还有一个卜算易! 卜算易身形一动,将脑袋抬了起来,一双闪动着神光的眸子直直的盯向了向天嚎。 而他这个举动换来的却是向天嚎那像是天威一般的目击! 一瞬间卜算易厥倒过去。 而向天嚎因为稍微的失神,让常相逢做出了躲避的动作。 那本能夺命的一拳只落在了向天嚎的腰上,这一拳落下之后。 硬抗着的大圣也失去了力量,被那“五指山”压在了底下,而常相逢也保住了最后的一点力量!

第173章 拳出引来龙蛇芒 常相逢被这浩瀚一击打的身形翻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住。 再看他腰间受创之处,却是一片血肉飞散,端的一瞧却是腰窝上硬生生少了一拳大小的血肉。 此时血流如注,将常相逢的棉裤全数染红。 地面上积雪已清,这一通乱滚是将那本就脏了的衣着沾染了灰尘,混着血液结成了泥斑挂在衣上。 常相逢和向天嚎之间的差距在这个时候却是完完全全的展露无遗。 身受断臂撕耳之厄难的向天嚎此时还端正的站着,虽然新伤牵动旧伤,让他口中也是一片殷红,但比起常相逢那腰眼直接不翼而飞的伤势,却是轻的不能以道里计。 况且向天嚎得益于自身那视伤势如无物的《天地共荣》奇功,本就对伤势没什么好在意的,即便是伤势未愈的情形下,世上能取走他性命的人也没有多少。 向天嚎不相信自己运气会差得接连遇见三场大战。 只是常相逢也不会因为身负重伤而逃窜,此时的常相逢虽然受创严重,但还保留着一战之力! 要不是之前那一拳打来的时候,他寻着空隙躲避了一下,向天嚎的拳头足够打的他上下分飞,毙命当场了。 这么说来常相逢还是得了卜算易的帮助,只是卜算易遭了向天嚎的目击功夫,此时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也不知是否有恙。 生死之间的事情从来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是轻轻松松死在了敌手,那死前一瞬的心里活动也非是百来字能讲述的清楚的。 但眼下搏杀的二人既然未死,那这场战斗就注定不会轻易结束。 常相逢庞大的身躯挣扎着站了起来,也是常相逢出身乃是妖修武者,一身血气筋骨全数胜于寻常武者。 不然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势,那大抵也只有在地上躺着等死的份了。 站起身的常相逢面色却是毫无波动,死战之意已生,死战之局已成,那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既然还有一战之力,那自然是继续这场死斗。 常相逢起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身的功力再度催发起来,一片融融火光闪动,他居然依靠自身武功将缺失一大块血肉的腰间伤势烧熟了。 血液的流淌被止住,但伤势却是几乎没有愈合的可能。 毕竟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有向天嚎那般的机缘,能得到可以无视伤势的奇功。 一声咆哮从常相逢的口中传出,这一声咆哮却是像满山猿猴鸣啼一般,将这一块完全的笼罩在了里边。 “你准备好受死了?” 向天嚎眼看着常相逢气势之中平添了七分惨烈,却是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平淡的话像是陈述者某种事实一般,但是配合着他那扭曲的身形,让人只觉得有些恶心。 此言一出,那站在不远处的白猿却是开始擂鼓一般的砸起了胸膛,身子屡屡作势欲扑,但都忍了下来。 只是那一张狰狞的面孔诉说着他的愤怒。 “你准备好了吗?” 此时的常相逢说话的时候已然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的中气十足,伤势严重的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挥之不去的虚弱之感。 即便是在放狠话,也总让人有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但即便是这样的一句话,却是让向天嚎面色发生了改变。 相处时光超过百年的两人,对彼此已然熟悉到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地步。 向天嚎听得出来常相逢的话是认真的,只是他想不通常相逢还能有什么办法破局。 想杀向天嚎的人很多,但是向天嚎的心中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被打杀了去。 但常相逢的实话,却是让他有些不安。 屠龙蛇听到这里,还当是自己即将迎来出手的机会,身子不禁的有了些颤抖,但端坐在他身上的小猴却是再度打了他一巴掌。 此时的屠龙蛇便意识到了常相逢还有杀招未出,而真正要他出手的时机还未到来。 在寒冷的地面上爬着,还不能动用功力保暖无疑是很痛苦得事情。 他和卜算易的身上已然积了一层白雪,要不是小猴时不时的扫开脑袋上的积雪,此时的他已然无法去看两者的战斗了。 “你该不是打算把希望寄托了那边的两个年轻人身上吧?” 向天嚎面色古怪的一句话确实让屠龙蛇心中大骇! 向天嚎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投射了过来,这股目光上带着的恶意让屠龙蛇差点就崩了起来。 而在他受到刺激的时候,他背上的小猴却是爆发出了一股完全不在他之下的气势和内力,将他的身子死死的压在地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这时候屠龙蛇忽然生气了一股子退隐江湖的念头,一只看着小小的猴子都有和他相差无几的功力,那他这些年的修炼到底有什么意义。 好在这个念头生起的突然,消失的也快。 屠龙蛇知道这会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现在所需要想的应当是机会来临时该如何给向天嚎致命的一击。 就在小猴子爆发出骇人内力的时候,向天嚎的目光也转了回去。 “难道你依靠的是这个畜生?嗷对了,还有那边大一点的畜生?” 向天嚎的语气极尽嘲讽,让小猴的身上毛发炸起,白猿的周身肌肉隆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前来。 没等两只猿类动身,向天嚎的身上一股杀气爆发,笼着四野。 这股子杀气真真让屠龙蛇想起了“天发杀机”这个词汇,此时刺骨的冷意比积雪融化的还要骇人几分。 这时候小猴猛的一爪子打在了他的头上,这一下十成十的动用了内力,直把屠龙蛇脑袋下边的土地都打的迸裂开来,屠龙蛇的头颅生生的陷进了地面几分。 但却毫发无伤,这一刻的屠龙蛇又一次兴起了退隐的念头。 这隔山打牛的力道他也会,但他却没法用的这么纯熟,能让被借力的人毫发无伤的地步。 向天嚎见着了这一下,却是没有看出屠龙蛇的状态,只当是小猴完全没有顾及屠龙蛇这个昏厥的人。 在向天嚎的眼中,根本没把这小猴看在眼里,在他的想法当中,常相逢的小猴即便是灵性的很,也摆脱不了兽类这个类别。 愤怒和畏惧之中做出示威一般的动作简直太正常了。 与之相对的,那边毫无真气气息的白猿才值得他多看两眼,白猿跟着常相逢的日子可比这只小猴长久多了。 既然小猴有地境的实力,那么跟了常相逢几十年时光的白猿又是什么实力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向天嚎的探寻,白猿冲着常相逢嚎叫了一身,只见常相逢微微点头之后,白猿身上一股子气势油然而生! 一瞬间天色再度变化,空中隐隐传出了半个字音。 “原来是只天境的畜生,倒是一向没注意你。怎么?这大的畜生就是你的底牌?” 前半句向天嚎是对着白猿说的,后半句却是冲着常相逢。 这白猿的实力也的确是有了天境层次,但是比起之前得吕回乡还是有所不如的。 即便是吕回乡没被向天嚎记住姓名,但事情刚过去没多久,这个人向天嚎还是有点印象的。 不过吕回乡也只是接了向天嚎半招就倒地无力再战,这比之还有所不如的白猿又能在战局当中起到什么作用吗? “不是!” 常相逢这会吐出的两个字却是比前一句显得踏实多了。伤势造成的虚弱似乎已然消退了些许。 常相逢这会的状态比之前确实好了不少,至少面色没有之前那般的惨白了。 这两字却是让向天嚎觉得有趣,既然不是有帮手,那常相逢的底牌倒地是什么东西。 带着这个问题向天嚎再度出手了。 之前废话几句全当是给这多年相识的旧人一个面子,让常相逢调息一二罢了。 向天嚎却没有在这个机会中调息,因为这《天地共荣》奇功那是有趣的紧。 在前一次运功复原的时候,若是没能完全尽数完成,那还能将运转暂停,下一次继续恢复。 但要是带着新伤势运转,那就非得从头再来,那样的话向天嚎恢复的状态就成了上一次暂停时候的状态。 这么点时间没法子让他完整的运转《天地共荣》,若是运转了,那下一次使用的时候,就得变成眼下这一边肩膀被锤的下沉三寸的模样了。 对于这一点常相逢也是知晓得,所以他完全没有顾忌向天嚎会恢复伤势。 他知道的很清楚,向天嚎运转《天地共荣》所需要的时间,不是这么一星半点就足够的。 对于向天嚎给予的这段时间,常相逢倒是承了请。 只是此时生死相搏,常相逢明白自己能活的机会不大,所以这份人情也没有铭记的意义了。 面对向天嚎再度袭来,常相逢的身子在这个时候再度暴涨! 本就鲜明的肌肉此时竟然将那染血的破旧棉袄撑的破碎开来,他一身恍如大日的真气从体表生成了一片火焰,将之前的温暖气息生生的弄的好似烧灼的火场一般! 然后朝着前边伸出了手掌! 之前落地的棍棒此时却是犹如飞燕还巢一般直接飞回了常相逢的手中。 见着这一幕的向天嚎方才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常相逢修炼棍法的时间也已经近一百八十年了,怎么可能会比他的拳头差了那么多。 之前的较量常相逢未尽全力! 飞回了常相逢手中的粗大棍棒此时被宛如真火一般的内气冲刷,上边的黑褐色开始消退,露出了那银白色的整体,此时看着却是比之前神武了许多。 银白的棍棒上火光熊熊,通体银亮倒像是琉璃一般透着光了。 烧灼的过程很是迅速,不过半息的功夫,此时的棍棒却是连体积都开始缩小。转瞬之间就变细了两分。 要说之前的常相逢使用这根棍子,那大手也只不过是环住了棍棒的七成,此刻常相逢身形变大,棍棒变细,却是成了十分合手的兵器。 棍棒的转变让常相逢身上的气势再度飙升,已然到了能够改变天象的地步,随着功力与气势相和,阴云密布的天空上一轮大日透过了阴云,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向天嚎的前冲已然走了一半的路程,常相逢的动作便全数完成。 “白猿夹钢碎玉棍!‘定海’,常相逢请教!” 常相逢爆出了兵器的名字,却是坐实了之前卜算易提到的“赛大圣”的名号,常相逢眼下的实力,最强的已然不再是拳头了,而是这一根藏拙多年的棍子! 说完话,常相逢摆出了一个举火烧天的架势,算是拉开“请教”的序幕,然后便是一棍携带者划破天穹的气势,兜头打了下来! 此刻的常相逢比之之前决死的时候还要雄壮,比之悍然换招的时候还要狂暴! 如果说之前的常相逢也就是比叹无余强上三成,u看书 wuunshuo 那么此时的他已然直追纪浮沉! 这一刻向天嚎心中产生了波澜,之前自己全盛之下被叹无余和纪浮沉打成重伤,此时的自己却是携带者伤势面对一个和纪浮沉相差不远的对手。 而更要命的是这个对手对自己的了解可能比他本人还要透彻。 一丝惶恐的情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向天嚎的心中,而他此刻还当自己是之前那个无所畏惧的向天嚎。 说起来也巧,要不是之前被纪浮沉的两拳伤到了心脏,那么此刻的向天嚎应当还是那个自比苍天,悍然无畏的向天嚎。 但是此刻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怨恨苍天不公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能做到朝天嚎叫,宛如负犬。 这一刻向天嚎的脑海中想起了最开始和常相逢相遇的时候,那时候的常相逢和此刻的他是多么相似,无所畏惧充满自信。 就在向天嚎得心中一缕绮念悄然而生的时候,这一战终于迎来了巅峰! 一尊有别于之前的巨猿虚影出现在了常相逢的身后此时巨猿也开始变化,额上凤翅鎏金冠、身上黄金锁子甲、足下一双藕丝步云履,而手中却是一根通体银白透着光晕的宝棍!正是那常相逢手中的白猿夹钢碎玉棍,“定海”! “翻天倒海无阻!” “万千委屈哂然!” 常相逢功力尽出!天穹炸响新诗号,常相逢脱胎换骨! 赛大圣!常相逢!

第174章 翻天覆地向天嚎 常相逢手中“定海”一挥,对着直冲而来的向天嚎兜头一棍甩了下去,之间棍上火光忽闪忽灭,透亮的棍子倒像是一朵烟花闪动。 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此时已然不负之前的寒冷了,两尊大高手在此激战一场,就连天象都被两者气势和气劲震得空出了一团无云的地界。 此时常相逢的棍棒即将落在当头,向天嚎终是回过了神,将之前的杂念清扫一空。 只是时间已然有些仓促,这时候的向天嚎手中攥着的拳头却是未能达到巅峰。 这一战来,向天嚎犯了相同的错误,一次倒是勉强说得通,是被卜算易的眼神所扰乱的。 也正是那一次走神,让常相逢跑了一条性命,方才有了眼下这场再起的战局。 这一次的向天嚎却是因为自己思念起了旧时事物,错过了出拳的最好时机。 再者常相逢肢体本就远远长于向天嚎,加上一根棍棒,此时的向天嚎只能转变自己的攻势,以一只乌黑的右拳顶向了常相逢那足可以打出百米断崖的一击。 生死? 向天嚎此时已经不那么在意了,或者说向天嚎从来没有在意过生死的问题。 自打他成名以来,无数人想要杀他,不管经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势,最终的胜者也只有他向天嚎一人。 向天嚎的严重不在意生死,但他在意胜败! 唯有胜,才能贯彻自己的路,唯有一只赢下去,才能让所有人面对他的时候给他让路。 向天嚎的名声不是德高望重,也不是乐善好施。而是那一路走来唯我常胜的不可一世! 拳头在他这里及时反抗苍天的道具,也是在他自诩苍天之后的无上威严! 这一拳打在了常相逢万钧雷霆的一棍上,一声巨响,倒像是京都里那三千年历史的大钟被敲响了一般。 暴虐的气流从两相交汇之处席卷开来,将那本就扫清了积雪的土地硬生生的掀起了足有三寸深浅的一层。 倒卧在地的卜算易被这一股狂风劲浪吹的打起了滚,而屠龙蛇运气不错,因为他不能动用真气暴露自己还苏醒着的状况,蹲在他身上的那只小猴一身地境层次的的真起连他一起给留在了原地。 劲风绕开了他所在的地方,但是小猴全身的毛发却是暗淡了不少。 在看滚出去的卜算易,身上的衣物都被劲风给撕裂开来,就连那一身皮肉都是皮开肉绽。 露出的肢体上新伤带着旧伤,几乎见不着一处好肉。 就在屠龙蛇关注卜算易的时候,向天嚎和常相逢的这一次对拼也逐渐落下了帷幕。 这一拳印在棍子上,血迹从向天嚎的拳锋上往下流淌着,向天嚎那可谓是无坚不摧的拳头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受到伤势,甚至隐隐的能见着皮肉翻卷,露出里边的白骨! 因为他自身走神的缘故,这一击没能动用他自己的武道法相虚影,而常相逢的大圣法相却是应和着他的攻击,从半空中挥出了一棍,直直打在了向天嚎那巍然不动的“五指山”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向天嚎的武道法相却是产生了一道裂痕,从手肘处向着拳锋蔓延! 虽然没被打散,但威势上已然受损。 比武搏杀之间,走神已是极大的错漏了。 何况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常相逢的战斗力已然贴近了负伤不轻的向天嚎的时候。 这种结局完全是向天嚎咎由自取。 只是常相逢的状态显然也不怎么好,明面上这一次是向天嚎吃了大亏,但是常相逢的腰间还带着向天嚎所留下的伤势。 那巨大的空洞虽然被真气烧灼的止住了血,但释放全力的一棍也让伤口迸裂开来,再度开始流逝起了常相逢的元气。 而这一击只不过是个开始! 向天嚎这次不会再走神了,拳上一个震动力道发出,将后力不足的常相逢棍棒震开,然后扭转腰胯,挥出了他那只余下白骨的右拳! 这一拳对准的已然是常相逢那已有重伤的腰间! 常相逢借着向天嚎的力道,棍棒从左侧划了一个圆弧,再度兜头劈下,而身子却是灵敏至极的朝后一个腾挪,将两人的距离再度拉开。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棍打争先。 这一次若无变故显然是常相逢仗着距离的优势再度占据上风的结果。 在旁的屠龙蛇即便只能看两眼常相逢的动作,但他所想也是如此。 再屠龙蛇的眼中,这一击要么闪避退让,再寻战机徐徐图之。要么就是往前急冲,争取这段距离的机会。 只是向天嚎的选择却是超乎常理! 退让闪避不是他所为的事情,急躁冲锋,那也和他一贯的习性不同。 所以向天嚎选择了他一向的做法,那就是不闪不避,不慌不忙的毫无变动按着自己的节奏挥出了那一拳! 而这一次却是常相逢选择了变招! 只见他一张猿脸上一片慎重,将自己的“定海”宝棍在原地打了一个圆弧,身形再度腾空似乎避让。 体态再转,棍棒借着回旋的力道朝着向天嚎的骨拳上打了下去! 这一击不是常相逢不愿意一棍打爆向天嚎的头颅,而是他不能这样做! 因为向天嚎在挥拳的时候,那已然带着裂痕的巨拳法相却是以一个与向天嚎挥拳轨迹完全不同的角度打了下来,若是常相逢不变招,那这一棍会先被向天嚎的法相击溃,而他也要死在向天嚎那朴实无华的之拳之下! 武道法相,那是在武者心意高亢战意盈盈的时候会与武者动作一致的攻击敌人,若是专心操纵那法相也可以单独用来御敌。 只是这普天之下能让法相与本人攻击路数完全不同的人,常相逢也只知道眼前这向天嚎是唯一一个。 在这种情况下,常相逢不得不变招! 这一次变招却没能产生交汇,因为随着常相逢的变招向天嚎也做出了调整! 那只带着裂痕的巨手法相虚影,却是从砸变成了捣,直直打在了常相逢大圣法相的腰间,这一击来的太过突然,让还在半空的常相逢身形一震,腰间伤口彻底迸裂,伤口血流不止!口中鲜血狂喷! 此招汇聚了两次次回旋的力道,还未挨着向天嚎一根汗毛,就已然告破,常相逢眼前一只白骨拳头逐渐放大,似乎要命丧当场。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忽然闪过,一抹锋芒出现在了向天嚎的眼角! 而向天嚎眼中却是古井无波,似乎早在预料当中! 拳头依然递出,充满了决绝的意味,而那抹锋芒直指咽喉却被完全无视,常相逢的危局并未因为这一个偷袭而转危为安。 下一刻一声猿啼在向天嚎耳边炸响,倒像是恶鬼哭嚎一般,扰人心意。 这一下向天嚎的拳头微不可查得颤抖了一下,而常相逢终于夺回了一丝身体的控制,白猿夹钢碎玉棍“定海”被当做捣药杵一样的竖直击打在了向天嚎的拳头上! 那到白影却是之前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天境白猿,手爪宛如匕首一般,直刺向天嚎咽喉要害! 但这一击所迎来的却是向天嚎的一口吐息! 一口宛如利刃的吐息直接飞进了白猿因为发出咆哮而大张的口中,一抹血迹从白猿脑后穿出,这夺命的利爪也随之减少了许多力道,带着残余的力量,只是在向天嚎的侧颈上拉开了一条两寸多的伤口,一瞬间血花喷溅! 向天嚎的身上再度添上了一道威胁性命的伤口! 而白猿却是搭上了一条性命! 常相逢见此捣下来的宝棍上平添了一抹靓丽的火光,这一棍终于和向天嚎的骨拳交汇在了一处! 一声烤肉一般的“刺啦”声响起,向天嚎白骨染着血丝的拳头上被烧灼的变为了烟熏一般的黑色! 黑白色参杂在拳头上,手腕上还算完整的血肉也散发出了烧糊了一样的气味,最重要的是,也许是因为火焰的缘故,向天嚎无坚不摧的拳头上,骨骼生生被击碎了三成! 此时向天嚎的右拳已然不堪入目,倒像是一个被卤水煮了一天时间,连骨肉都散乱了的鸡爪一样,摇摇晃晃的挂在手腕之上! 这一次交手,在白猿搭上了性命的帮助下,常相逢再度占据了上风,而且战果显著! 屠龙蛇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双眼睛转向了那只全身毛发炸起的小猴,而小猴却是一爪子将他的头颅再度按了下去。 还没到他出手的时候! 其实无论是白猿还是小猴,乃至于常相逢本人和昏迷的卜算易都知道,只凭常相逢一人的力量想要杀了向天嚎那根本没有可能。 而常相逢心生死志,以命相搏的同时,小猴和白猿也做好的舍生的准备。 白猿和常相逢相伴近百年时光,小猴也将常相逢视作父亲一样。所以这一战的惨烈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在白猿死去的一瞬间常相逢和小猴还是免不了悲戚和愤怒。 常相逢在一棍捣坏了向天嚎仅存的右手时,再度借力而起身子朝后翻了一个跟头,等他身形与地面平行的时候,手中“定海”却是像长枪一般刺了出去,直指向天嚎肋下心脏要害! 向天嚎双手此时尽废脖子上伤口血液飞溅,似乎无力阻挡了。 但向天嚎还有一招底牌,那就是完全按照他心意做出动作的武道真意法相! 一连串的碎裂声响起,那巨大的像是山一样雄浑的拳头此时彻底的从裂缝处断裂开来,然后随着一连串让人牙酸的响声,变成了两只凝实的拳头,此时的法相虚影浓缩之后,却和一双臂膀别无二致,落在了向天嚎的肩上! 一生死战无数次的向天嚎,双手尽废的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为了能在这种情况下仍能战而胜之,特地钻研了这法相成拳的法子。 而此刻这一招却是将常相逢直捣黄龙的一棍挡了下来! 法相逼近只是武道真意的显化,比不得向天嚎那千锤百炼的肉身。况且常相逢虽然不能和他一样对法相操纵由心,但法相应和着攻势,也让这一击并未落空! 一声巨响,向天嚎法相凝成的双臂被生生捣散,力道大减的一棍也落在了向天嚎的肋下伤势处。 只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这一击虽然再度重创了向天嚎,但却没能带走他的性命! 只是将向天嚎捣了一个跟头,翻滚出去了。 颈子上的伤口随着这个翻滚,将血花喷射的倒真像是一朵花了。 然而这一刻一双法相臂膀再度浮现,这一次却是三只臂膀出现在了向天嚎身边! 一只手臂将它脖子上的伤口捂得严严实实,强行止住了血。 这一招本是向天嚎还未完成的一招,他想借助这法相成臂的数量来弥补强度的问题,只是此时的他还只能分成三份,而且还会进一步的减弱这臂膀的强度。 但用来面对一个快到极限的常相逢已然足够了! 向天嚎打出了这一击之后,身子像是骤然间失去了所有力量,uu看书.uknshom 平平的趴在了地上,腰间伤口彻底的开裂,而这一次常相逢已然没有余力去烧灼伤口止血了。 就连他身后的大圣法相也开始有些闪烁,似乎气力不足即将消散一般。 而向天嚎支起身子站了起来,带着三只有些虚浮的手臂缓缓走了过来! 就在此时,屠龙蛇以为自己出手的时间到了,刚要抬头却再度被那小猴镇压了下去。 而就在这么一个动作之间,向天嚎已然走到了常相逢的身前! 此时常相逢的法相彻底的消散开来,而常相逢的口中也开始吐出褐色的血液,似乎命不久也得样子。 向天嚎走到跟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将常相逢压在身下的“定海”宝棍踢的老远,然后站定在了常相逢的身前。 “你还有什么?” 向天嚎说话的语气仍然平淡无比,似乎之前惨烈搏杀的人不是他一般。 而这句话换来的却是常相逢大口的喷出了血液。 “看来你已经没有办法了。” 向天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只小猴忽然消失在了屠龙蛇的身上,一晃眼的功夫出现在了向天嚎头上的空中。 一双利爪直取向天嚎双目! 而此时小猴的身上爆发出来的真气却不是之前那地境的实力,而是实打实的天境真气! 天象再度变化,隐隐猿啼声宛如深山老林一般此起彼伏!

第175章 生死之间谁言多 小猴一对利爪直取向天嚎双眼,若是向天嚎不管的话,那这一击定能贯穿了向天嚎头颅! 此时的向天嚎却是出于对常相逢的防备,双拳放在身前,小猴这从他侧面探出的双爪,看起来向天嚎已然无法迎击! 就在小猴的双爪即将触及向天嚎那双大小眼的时候,向天嚎眼中一片神光乍现!似乎依然做出了决定一般,坚决之中带着残忍的杀意! 只见向天嚎捂住脖子上伤口的手臂,在此时松开了,朝着身侧的小猴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挥出之时,犹如电闪一般,之间拳影一晃就到了小猴身前。小猴此时那双灵性的眼睛中一股子死志油然而生,只是向天嚎可不会放过攻击自己的生物,哪怕不是人也是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向天嚎被放开的伤口上,随着阻碍的消失,一股巨大的血流也随着伤口喷溅而出,在天际划出了一道红晕。 就在这个时候,向天嚎身前的,似乎已然失去了战斗力的常相逢,却是睁开了一双眼睛! 眼中怒火宛如实质,一抹火星在常相逢眼前一寸之处劈啪作响! 常相逢的体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开始飞速的缩小,似乎所有的精气神全都流散而出一样。 就在这时!常相逢再度挥出了一拳。 常相逢的体型缩小所代表的是他不再使用真气刺激肉身,也放弃了维系自己最强的形态。 他所有的一切,不仅仅是真气,包含着常相逢人生的份量都被浓缩在了这一拳上! 而这一拳也是常相逢一生之中只存在于构想当中的拳头上的最高造诣! “舍生!” 常相逢从睁开双眼到他站起身挥出一拳的过程,没有一个人看清处,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过快捷了,只是眼前一花的功夫,常相逢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向天嚎放在身前的双臂之上! 就在向天嚎拳影击中小猴的一瞬间,常相逢的拳头硬生生的打穿了向天嚎摆在身前的双臂! 这一击却是将向天嚎的凝聚起来的武道虚影彻底的打散了去,在半空中像是一团热气一样的在寒冷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被常相逢一式“舍生”给重击的消散的不光是向天嚎身前的双臂虚影,更是将打向小猴的那只手臂一同的击溃了去。 那打向小猴的一击,还未打实,那只多出来的臂膀就消散在了半空,但是也打中了目标! 小猴的身体在被击打的彻底崩解之前,那穿脑的双爪却是将向天嚎一双招子给扣了出来,眼珠后边的筋络被拉扯在半空,看着分外恶心。 随后向天嚎未曾打实的拳劲猛然爆发出来,只见小猴的身体忽然快速的开始了膨胀,就像是被吹起的羊皮一般。 那双灵性的眼睛也剧烈的鼓胀着,一张小巧的有些可爱的脸庞也满是狰狞和痛苦的样子,向天嚎认真的一拳,即便是吕回乡身处此地,也得身死当场。 这小猴虽然爆发出了天境的实力给了向天嚎一个重创,但是终归没能抗下向天嚎牺牲了大量血液的一拳。 被充的全身鼓胀的小猴此时看起来倒像是富家宠溺的孩子一样臃肿肥硕,最后只来的及喊了一声“吱!”便轰然爆炸开来,尸首分离,倒毙当场! 此时常相逢“舍生”一击也才刚刚落在看了向天嚎的胸膛之上,向天嚎肋下的伤势多次遭到打击,此时向天嚎胸前的骨骼也随着一个整体的崩解而支离破碎。 常相逢这一击竟是将向天嚎打的胸肋尽数碎裂,口中吐血不止! 加上脖子上的伤口,向天嚎即便挡下了承载着常相逢人生的一击,也得先面对自己大量流血带来的伤势。 而双臂尽数断折,武道法相虚影也已经崩解在了虚空当中,此时向天嚎即便是想要止血,也是由心无力的状态。 不管常相逢打出这一击之后是生是死,向天嚎也真正的陷入了绝境! 《天地共荣》没能完整运行的向天嚎只有一个选择能保住性命,那就是不管《天地共荣》这门奇功的后遗症,在战斗终了之后立刻开始运行,将自己的伤势恢复到被纪浮沉打的断臂重伤的状态,而这也代表着向天嚎彻底的和自己的右手告别。 只是眼前的危及还未结束,向天嚎只能先应付了常相逢那越发靠近他脊椎的一拳! 就在身死的结局即将到来之时,向天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然不顾自己肺部已然遭受重创,强行用内脏将常相逢的拳头顶在了脊椎之前。 这一下却是完全将自己的肺也搭上了,被常相逢的拳头打的支离破碎。 好在终于让自己有了机会抽身后退! 只是这个时候,却还有一个隐忍了多时的屠龙蛇! 就在小猴被生生打爆的时候,屠龙蛇终于站起了身子。此时向天嚎双目已毁,凭借着感知的他对于隐匿气息的屠龙蛇的动向一无所知。 身子还在急速的后退当中,而这是屠龙蛇豁出一切的机会终于来临! 多次激战,几度重伤的向天嚎终于到达了他漫长一生当中最为虚弱的时候,在他的感知里边,常相逢的生命已经开始熄灭了。 那“舍生”一拳之所以只存在于常相逢的构想当中,就是因为舍生一出,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拳头轰了出去。此拳一出,生命就已经交托给了敌人,再也没有半点回转的机会。 而这一拳当然不会只是一击无坚不摧的正拳那么简单! 融合了常相逢血脉和真气,人生与意志的一拳,将大量的对于向天嚎来讲有害的东西,灌注在了他的体内。 常相逢不知道向天嚎的《天地共荣》奇功能否将这些物质给消磨了去,但是此时根本没有给向天嚎调整自己的机会。 屠龙蛇尽力的将一切都隐匿了起来,出于稳妥,他甚至连行动的速度都十分的缓慢,还特意将自己放在了下风处,免得向天嚎能感知道风的动向。 常相逢的生命在这个时候终于走到了尽头,屠龙蛇知道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 缓缓接近着呆立当场的向天嚎,屠龙蛇手中的匕首上一阵锋芒闪动。 此战即将落下帷幕,而做出最后一击的却是他屠龙蛇! 想到这里的屠龙蛇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苍天霸权·向天嚎’即将殒命于我手!” 心中这句话回荡着,声音越来越大,屠龙蛇已然走到了向天嚎的身前,此时连向天嚎那张有些丑恶的脸庞都看的清清楚楚! 屠龙蛇陷入了高度的亢奋当中,就连声音的干扰都被他抛之脑后了去。 就在只要他将匕首一探,就能刺进向天嚎心窝的时候,却看到了向天嚎的嘴唇在动! 此时的屠龙蛇完全没有听到向天嚎的声音,但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了,而让屠龙蛇知道这一点的却是他身前那看似离死不远的向天嚎踢出了那一脚! 只是他忘记了一点,之前他和卜算易的存在一只没能脱离向天嚎得感知,忽然之间那边少了一个人难道不会让向天嚎心中警觉? 失去了双眼的向天嚎虽然瞎了,但却不是傻子。 既然已经失去了屠龙蛇的动态,那么以他眼下的状态,不来杀他才是怪事! 常相逢已然死去的当下,向天嚎将心力全数放在了感知上边,他知道只要将这屠龙蛇杀了之后,他就可以疗伤了。 即便是会为此丢失一条右臂,那也比身死于此要来的好! 屠龙蛇不是天境得武者,他不知道一个天境大宗师将一切的心力投入到自己周身的时候,在三尺范围之内宛如目视一般的清晰。 而向天嚎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却是:“终于完事了。” 已然是十分的平静,仍旧是冷漠的口吻诉说着一个事实。 只要将屠龙蛇击溃,那么向天嚎就有时间恢复自己的伤势了,即便卜算易仍然活着,但是被他一记目击打中,昏迷个把时辰都算是轻微的伤势。 就在说完话得一瞬间,向天嚎用自己的双脚给予了屠龙蛇一个巨大的教训! 不得不说能被向天嚎用脚踢了,也可以说是一份荣耀吧,向天嚎一生战斗无数,却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脚去踢人。 屠龙蛇算是破天荒得第一人了,只是屠龙蛇一点都不想要这个结局。 向天嚎的脚踢人也很痛,即便向天嚎从没用过腿脚得招式,但是作为一位天境大宗师,名列天榜的人间大豪,向天嚎难道不会一点腿脚的功夫? 还别说,向天嚎真的不会,所以这一脚只是像那些学过几天腿脚功夫的武人一样,踢出了标准的,像是教习所传授的标准动作一般的一击。 但是即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蹬踢,加上向天嚎这个名字都足以瞬杀一个弱些天境了,只不过是在向天嚎没有油净灯枯的时候。 这一击虽然仍旧让屠龙蛇生起了难以阻挡的感觉,但终归没能将他一脚踢死在半空当中。 甚至连让屠龙蛇瞬间昏迷都没有做到,所以屠龙蛇在失去意识之前,将自己的匕首飞掷而出! 这一招是屠龙蛇少有的起了名字的招式,叫做“飞龙蛇”! 说起来和常相逢之前的那拳“舍生”有些相似,都是灌注一些东西进去的招式。 只是这一招“飞龙蛇”没有像“舍生”那么决绝,只是融进了屠龙蛇所能动用的所有真气罢了。 而就是屠龙蛇这么一个地境的小子飞掷的匕首,都在向天嚎的肋下刺出了一个伤口!向天嚎此时真的快要油尽灯枯了。 屠龙蛇在使出这一招之后,向天嚎踢击之中所带着着的真气已然全无阻拦的冲进了屠龙蛇的体内,屠龙蛇也终于昏厥了过去。 这一击没能要了屠龙蛇性命,也是向天嚎真的没有什么余力了。 他一身浩瀚如烟的真气此时已然百不存一,若是全数用去了,那么他连催动《天地共荣》这么奇功的能力也都没有了。 这一脚已然是向天嚎能使用的最大的力道了,却没曾想,被屠龙蛇玩了一手以命换伤的决绝招数,此时的向天嚎再不调息运功,那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没来得及去寻找隐秘的地方,向天嚎就地一坐,立马开始了运功调息。 而这一次的调息可谓是十分艰难。 双臂都被打坏了的向天嚎,此时最重要的是先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控制住,一只喷溅血液的伤口此时已然成了缓缓流淌,向天嚎得血液已然不多了。 再不止血必死无疑。 为了先控制伤势,向天嚎连插在肋下的匕首都没来得及处理。好在之前的他讲常相逢打进他体内的东西偏移了一下,才没因为屠龙蛇舍命的一击给引爆开来。 此时他为了止血,都不敢将屠龙蛇的匕首取出,甚至还得分出心力去引导常相逢的赠与,免得被匕首牵动了要了他的性命。 就在向天嚎刚刚调息的时候,uu看书ww.uukansh 本因昏厥不醒的卜算易却是站起了身子,堂而皇之的走向了正在疗伤的向天嚎! 此时向天嚎已然没有精力去关注外面得动静了,光是他体内复杂的状态就让他耗尽心神难以全盘掌握,况且在他的想法当中,这里已然没有能活动的东西了。 早在开战之前他就估算好了两方战力,甚至连周遭的环境都已观察过了。 向天嚎确定此地除了卜算易、屠龙蛇,常相逢和两只猿类之外再无活物,就连只兔子都不会出现。 但是他没想到正面挨了他目击的卜算易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甚至他都不知道卜算易到底是否昏迷过去了。 说来也都落在了卜算易的算计当中,当时被向天嚎目击之后的他的确是陷入了昏迷当中,但是早年的奇遇让卜算易的心力远胜常人,所以只是恍惚了一阵之后便回过神来。 他之前若是动手,却是无法确定向天嚎的伤势如何,本在屠龙蛇动身的时候他就打算一同起身袭杀了。 只是向天嚎的目击并不是真的毫无作用,虽然一直清醒着,但也是方才那一瞬间才恢复了行动能力,在那之前和昏厥的表现一般无二。 要不是如此也瞒不过向天嚎的感知。 此时向天嚎的死期终于到了! 分开了双手的卜算易,捏起了鸡爪,这一次卜算易不会有丝毫的大意,誓要将向天嚎杀死在此!

第176章 存亡之间谁赴死 向天嚎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调息当中,也不知他对身前的卜算易是否有所感知。 此时的向天嚎看起来当真是凄惨无比,一双眼睛已然被剜了去,一只耳朵也被生生撕裂。 肋下伤势看起来就是凄惨的很,多次的重创让这一团的衣物已然消失不见,伤口上面的印记一层摞着一层,青紫色的皮肉深深的凹陷在了里边,看着就好似死了多年的尸体一般可怖。尤其是这处还插着一株乌黑的匕首,更是平添了许多阴森的感觉。 而看起来更严重的是他的胸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摧毁了几乎所有的骨骼,在迸裂的伤口处还能看见几片内脏的碎片从伤口钻出来。 左肩被打得向下低垂了三寸多的距离,显然骨骼已然受创到了极致,断裂的程度不言而喻。 右臂也是饱经摧残,此时只余下一小截看着像是人的手臂。 颈上的伤口这时候已经止住了血,看起来向天嚎调息的时候,将重心全数放在了这处致命的伤势上边。 一股子混混沌沌的气息从向天嚎的口中喷吐而出,再从鼻腔吸入。 每一轮的呼吸之间,向天嚎颈部的伤口就缩小一分,看起来向天嚎已然是深度入定了。 卜算易捏着鸡爪朝着向天嚎缓缓的走着,倒不是卜算易想要玩什么排场或者是施加什么压力。 只不过是卜算易夺回了身体控制权之后,还没能完全摆脱向天嚎那一记目击神打功夫造成的影响罢了。 此时能够捏出一个鸡爪的样式,能够朝着前方走动已然是卜算易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不是卜算易不像快速的冲上前去给向天嚎来一个了解,只是身体的条件不允许罢了。 若是可以的话,卜算易巴不得尽快上前在向天嚎的心窝上开出一个天窗出来,顺带将向天嚎那保护的严密至极的心脏取出来端详一二。 只是这般盯着压力往前蹒跚一样的速度,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这一场足够惨烈的战斗终于停息了,风雪也开始一如既往的席卷着这一方地面。 卜算易的路走得依然缓慢,等他走出了十步的时候,这地面上本被扫清的积雪又一次的出现。向天嚎颈部的伤势也快要愈合了。 虽然这段路卜算易走得十分缓慢,但是终归是能走到尽头的。终于卜算易站在端坐的向天嚎身前,打算给这场战斗划上真正的句号。 就在这时向天嚎却是张口说话了! “你能取我性命?” 一句话似乎天意如此一般,陈述的口吻让人摸不清向天嚎真正的底细。 这一句话似乎透露着向天嚎自身超乎常人的自信,似乎只要卜算易动手的话,就会迎来向天嚎狂风扫落叶一般的碾压。 只是卜算易可不是因为听到一句话就会放弃自己打算的人。 若是如此的话卜算易早就归隐山林了,哪还会和六扇门扯上什么瓜葛。 所以此时的卜算易双爪上真气开始凝聚,一道肉眼可见的真气出现在了卜算易的双臂之上连动了身体上的几处肌肉。 卜算易的双爪开始颤动,手指收拢放松之间一道道的真气划出了一片破空的气劲。 这一次出招就在当下! 一击挥出,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一抓之下,带着无穷的决心和坚持。 卜算易拖着不自在的身子,挥动了自己的手臂,此时的卜算易几乎没有动用肉身的力量,而是用自身的真气牵动了肉身,朝着向天嚎攻了上去! 此时也不知向天嚎是如何状态,也不知之前那句话究竟有多少的可信。 是向天嚎故弄玄虚用了一招空城计? 还是他所言非虚,保留着一些出手的能力? 一切皆看卜算易这开颅碎石的一抓! 卜算易的手爪是冲着向天嚎头颅而去的,一路上掀起的气劲虽然也有些威势,可是比起之前向天嚎和常相逢的威势,这一招只不过像是一只有些力气的硕鼠一般,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即便如此,卜算易的手爪夺取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的性命,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招并没有迅速的让人反应不过来,向天嚎留下的伤势依然影响着卜算易的身体。 但是这就足够了,一个不能做出丝毫动作的木桩,无论攻势是多么的缓慢,也终归是会落在目标之上的。 卜算易的手爪没有遭受任何的阻拦,像是大河东流一般自然的落在了向天嚎的头颅之上! 此时向天嚎真的无法动手! 卜算易一抓之下向天嚎头颅爆裂开来! 而在下一瞬,卜算易却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卜算易!” 这个声音是屠龙蛇! 卜算易的本名在这个地方只有屠龙蛇知道,也只有屠龙蛇会是这个声音。 “你做了什么!” 屠龙蛇接下来的话让卜算易陷入了迷茫当中,与之一道兴起的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惶恐! 难道他所击杀得不是向天嚎? 一击并不强烈的真气打在了他的头颅之上,这道真气卜算易很是熟悉,是来自屠龙蛇的。 只是屠龙蛇被打飞出去的方向和真气袭来的方向完全天差地别,这让卜算易似乎明白了什么。 修炼《大日经》生成的真气剧烈的动荡着,似乎要冲破眼前的一切一般。 但是卜算易手中湿漉漉的触感让他有些迷茫。 “这不是脑浆的感觉吗?我杀了向天嚎?还是我杀了谁?” 这种怀疑让卜算易身上的真气再度的动荡起来,一瞬间似乎染上了些许黑色的气息。 卜算易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剧痛,让卜算易想到了之前被驱逐出体内的黑色虫子。 下一刻,屠龙蛇的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疯了!” 屠龙蛇的声音带着慌乱,甚至还带着绝望的感情,而这些都让卜算易更加的不知所措。 眼下他心中已然有了感觉,要么是自己被幻想所迫而伤及无辜,比如常相逢的尸身。 要么就是屠龙蛇的声音是幻想而生的,自己的攻击并没有落下去,这一切都是幻象。 但是手中湿漉漉的脑浆触感让卜算易更相信前一种,因为这种感觉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他还被称为“卯日星君”的那段日子里,他无数次的感受过这种感觉。 手上定然捏碎了一个人的头颅,只是无论哪一种猜想,都让他感到慌乱! 因为这耽搁的时间也许向天嚎已经回复了行动的能力。 即便双臂还未成形,哪怕伤势已然严重,只要向天嚎的流血止住了,那么他和屠龙蛇都不过是向天嚎随手就能打发的人物。 哪怕向天嚎只是踢出一脚! 身后剧烈的疼痛在这个时候印证了卜算易的猜想,他本就带有旧伤的腰间再度被一股奇大的力量碾压了,他知道这因该就是向天嚎的手笔! 卜算易在看见屠龙蛇被击飞的那一瞬间,向天嚎就影响了他的精神,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在向天嚎的掌控当中。 而造成这一切的向天嚎所依靠的,正是让常相逢感到了魔族气息的武功《操神念》! 魔功!这时毋庸置疑的魔功! 向天嚎这般的人雄,哪里会在意自己的手段。 依仗拳头,是因为拳头给向天嚎带来了一切他所拥有的东西,无论地位名声还是财富。 但是他的拳头好想已经走到了尽头一般,多年未曾精进了。但向天嚎知道在这之后明明是有路的,但他却不能从那个人的口中得到之后的路如何走的消息。 所以他需要另外一条支柱来让自己又能得到这个消息。 《操神念》这门魔功就走进了他的视线。 魔教?不过是一伙借助魔的力量而失去了自我的失败者罢了。 向天嚎相信无论是什么样子的魔功都不能改变他的信念,所以他选择了这门具有捷径的武学。 那黑虫是他用一头大魔的血调育成的,用这黑虫控制的人,向天嚎可以吸收了这人的神念。 就在寻常人和先天武者无法给他再带来增益的时候,卜算易和屠龙蛇这两个地境的武者正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也正是为了这门修炼神念的魔功,他才会构成了一个类似邪教的组织,那些还算是有自我的家伙,只不过是被他汲取了神念之后保留了思想的活死人罢了。 身躯已死,而精神还存在着。 那对店老板夫妻正是他修炼这门魔功之后,最开始的鼎炉! 此时已然小有所成的向天嚎不惜引爆了自己修炼汲取得来的神念,也只是将卜算易的眼前生出了一幕幻觉罢了。 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此番运功回复若是被打断了,那么向天嚎真的距离败亡就不远了。 哪怕这一次回复之后,他也要和自己的右臂告别,那也好过自己身死当场的结果。 向天嚎牺牲了《操神念》这门魔功之后,也只是为自己争取到了再度动手的机会。 于是他朝着卜算易踹出了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卜算易的腰间,将卜算易打的重伤退场! 这一击之后,卜算易腰部再遭重创,已然失去了再战的可能,那么只剩下了不知原因却是没有昏厥的屠龙蛇一人了! 卜算易在遭受重击之后,周身来自《大日经》的真气终于驱逐开了幻觉,让他在半空中看见了眼前的一切。 常相逢的头颅被他亲手捏爆,而远处蹒跚着的屠龙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的神情。 只是他这个时候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卜算易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将积雪覆盖的大地再度的清扫出了一片干燥而寒冷的地方。 虽然和之前一样,卜算易没有失去意识,但是这一次他彻底的失去了站起身来的可能。向天嚎的一脚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下半身的控制权,虽然还有些知觉,但确实没法使上半点力气。 就连张口说话,对于重伤的卜算易来讲也是十分艰难。 一阵阵的呕血冲动在他胸膛之中泛滥,让他多次想开口都戛然而止! 到了这个时候能够和向天嚎动手的人只剩下了已然多次受伤的屠龙蛇一人,而向天嚎即便重伤在身,对屠龙蛇来讲也是一个危险的挑战! “你的匕首是你自己来取?” 这句话是向天嚎对着屠龙蛇所说的,但是屠龙蛇所感觉到的却是向天嚎满腔的杀意! 屠龙蛇一开始对于向天嚎的杀意是来自于对卜算易阻拦其攻击的恩情,虽然早就下定了决心哪怕搭上性命也要杀死向天嚎。 但是在这个虚弱的状态下,屠龙蛇的心中难免产生了一丝动摇。 “我不是最擅长保命的吗?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朋友’和眼前这个敌人作战?” 这一类的想法在屠龙蛇的脑中层出不穷,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显得更加的羸弱不堪。 此时向天嚎朝着他的方向走出了一步,并且说:“你不来取,那我送回去!” 这句话差点将屠龙蛇彻底的打倒了,但也将屠龙蛇的精神彻底唤醒! “既然你想要我死,那我还顾忌什么!” 屠龙蛇的脑海当中被这个声音充满了,所有杂念都消失一空,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向天嚎! 不是为了常相逢信任!也不是为了那只小猴帮助!更不是为了卜算易的恩情! 虽然这些都被屠龙蛇记在心里,uu看书 .uukashu.co 但是这一次的杀意和死志来自于屠龙蛇他自己的意志! “你不让我活,那你就去死!” 屠龙蛇的口中发出了有如癫狂一般的咆哮,却是让向天嚎的脸色发生了一些改变! 向天嚎本是想要逼迫屠龙蛇离开此地,却没想到自己施压过重,起到了反效果。 没有将屠龙蛇逼退不说,还让他生出了拼死的打算。 失去的《操神念》的神异功效,让向天嚎对于其他人的精神失去了感知,但是向天嚎从不后悔! 无论是伤及无辜还是身受重伤,不管是遭到围攻还是逃出生天。 无论哪一种结局向天嚎都会接受,“苍天霸权”这个外号要说以前那就是代表着向天嚎天下霸权的地位,那么近几年就成了命运无常明悟顺应得洒脱了。 向天嚎的武道真意在不知不觉间就染上了天意的不可违逆,之前的霸道也逐渐的消退了。 而这样的向天嚎绝对不会因为一切事物的变化而感到后悔! 所以他迎着屠龙蛇有些癫狂的步伐,大步的走了上去! 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生死难辨! “这一战就让我看看是谁赴死!” 向天嚎口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便一往无前!

第177章 无关顺逆总是愁 向天嚎的实力经过了多次死战之后,此时已然不能轻松的将屠龙蛇解决掉了。 即便是袭击卜算易的那一脚,也没能轻松的像是碾压一只蚂蚁一样的碾碎卜算易。 这在发生在向天嚎的身上,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屠龙蛇此时看起来癫狂,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屠龙蛇的人生之中,从来没有这么坚决的想要杀死一个人,更没有过如今这般的不做退让过。 屠龙蛇,一个杀手。 一个只为了自己能够获得滋润一些的杀手。 一个行事风格有些撑不起自己那个有点霸道的名字的杀手。 即便是有些道德底线和一点点的原则,那不过是因为这样能让他自己过的舒服一些。 从来不解小孩和妇女的任务,不单是因为良知上过不去,而是因为他所能接触到的任务,只要牵扯到了小孩和妇女,那这种任务目标就绝对会牵扯到一个江湖人士。 悬赏小孩妇女的性命的人,不是人间最底层的混混,就是江湖厮杀所遗留的仇怨,这种任务对屠龙蛇来讲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屠龙蛇早年只不过是江湖上不出彩的边缘人物,甚至会因为卜算易当年的风光无限就视其为偶像。 即便是眼下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武人,也对自身的名声不怎么在意。屠龙蛇所在意的一直是如何能让自己活的更加滋润一些。 而眼下,就是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屠龙蛇,满腔的杀意冲进了头脑之中,让他决心做一件名震天下的大事! 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他想要取走天榜大宗师·苍天霸权·向天嚎的性命!为此屠龙蛇不惜一切! 在这么个无名的小地方,此时已然陈尸在此的是另一位天境大宗师,如今应当称之为赛大圣的常相逢。 天象多次的被天境实力的存在而搅和的支离破碎。 在此地现在活着的人除了向天嚎这位伤重的大宗师之外,就只剩下了两条地境的杂鱼。 屠龙蛇和卜算易! 而倒在这里的三具尸体,无一不是能把他们轻易撕碎的存在,即便其中的两具尸体是猿类。 而眼下,能与向天嚎交手的存在也只剩下了屠龙蛇一人。 向天嚎也许就是屠龙蛇手中所屠戮的第一条可称为龙的存在。 生死? 存亡? 在这个时候早就被抛之脑后了,无论是向天嚎还是屠龙蛇,此时已然不再在意生死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得到一个结果,谁生谁死,只需要不到十息时间就能结束一切了。 这个时候的向天嚎看着可比屠龙蛇凄惨多了。 双眼丢失了,胸腹被常相逢打的破碎,就连内脏都眼中受创。 两只手臂都失去了,能够动用的只剩一张嘴和两条腿。 即便能够勉强的说出话来,但却不能弄出什么吐息伤敌的手段,因为向天嚎的肺已然在常相逢的“舍生”一击之下支离破碎。 因为双目丢失了,连目击神打的功夫也无从使用,折断的肩膀让他行动起来都有些飘忽。 虽然颈部的伤势已然愈合了,但是之前失去的血液却还没填补起来,这让他的皮肤显得分外惨白。甚至在他的侧腹部还留着屠龙蛇的匕首,体内还有常相逢最后馈赠的一份异种真气在干扰着他。 他自身的内气已不剩下多少,还得控制着异种真气不会和那柄匕首相撞。此时的向天嚎所受到的伤势虽然不能说比之前所有伤势加起来都多,但也是他漫长一生之中,所受到最严重的伤势了。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向天嚎踏着有些飘忽的步子,朝着屠龙蛇的身影大步赶上! 这一战终于要结束了。 向天嚎的步伐现在很慢,也许是因为踹开卜算易的一脚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能够动用的真气,此时常相逢的遗赠还在蠢蠢欲动。 身上的匕首随着他摇摆的步伐还在切割着他的伤口,就连那颗十分脆弱的心脏,也受到了些摧残。 寻常人在这情况下已然死了多时了,这个“寻常人”的范围甚至饱含着天下九成九的武人,其中无论是妖道还是神道,无论仙武还是魔功,能在这种伤势下动弹甚至还能杀人的武人,只怕也只有向天嚎一人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快速的拉近,不会因为向天嚎的步履蹒跚和屠龙蛇的癫狂而显得漫长。 两者接触已然就在下一瞬了,这是风雪忽然大作,一阵夹杂着大块雪花的恶风吹拂过了两人踉跄的身躯。 白色的雪糊在了向天嚎的脸上,堵住了眉毛之下那两个血红黑褐的窟窿,挡住了他微张的嘴和努力吸气的鼻孔,这一下让他的感应产生了偏差。 向天嚎在这个时候能给知晓卜算易和屠龙蛇的动向,所依靠的当然不会是那几乎枯竭的内力了,失去了眼睛的他只能通过震动和气味进行分辨。 要知道向天嚎当年因为自身无惧受伤的缘故,所以无数次的通过换伤的手段战胜对手,为此他专门联系了多种感应敌人的手段。 声音气味甚至震颤,心神双眼乃至预感都被他锤炼过,但是此时的向天嚎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恶风而失去了所有的索敌手段。 这一刻向天嚎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即将到来,甚至像是幻听一般的听到了常相逢在呼唤他的姓名。 相对的,屠龙蛇作为一个杀手,即便杀意已然让他不再冷静了,他也能直观的感受到向天嚎眼下的不正常。 但是这种时候哪里来得及去思考那么多,屠龙蛇紧紧的咬住自己的牙,似乎还能听见牙齿之间嘎吱作响的动静。 然后屠龙蛇伸出了自己的手,朝着那柄直挺挺插在向天嚎肋上的匕首探去。 然后轻而易举的握住了自己的匕首,匕首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让屠龙蛇感到信赖以及熟悉。 接着只要将匕首朝侧面一划,失去了几乎全部肋骨保护的向天嚎就会被开膛破肚。常相逢遗留的真气也会随之爆发出来,接下来屠龙蛇就可以带着卜算易、常相逢以及白猿和小猴的残躯返回人间。 此时向天嚎却是踹出了一脚! 即便气味和震动感知都被突如其来的恶风封锁了,体表的感觉却没有失去! 随着屠龙蛇握住了匕首的那一瞬间,向天嚎清楚的感觉到了屠龙蛇的位置,然后踢出了一脚! 这一脚不再是惊天动地的了,甚至连空气的嘶鸣都没有带起,但就是这一击蹬踢将屠龙蛇远远的踹飞了出去。 只不过屠龙蛇即便是被踹飞了出去,手中也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匕首。 向天嚎的胸口一个留下了一个窟窿! 之前因为皮肉没有破损所以向天嚎体内的碎骨和炸成碎片的肺还能包裹在体内,但是随着这堵住伤口的匕首消失,碎骨和肺的碎片一股脑的往外流淌着,就像是赶去食堂吃饭的学子一般,争先恐后。 而一同从伤口流出来的,还有向天嚎已经垂危的生命! 此时的向天嚎就连用风中残烛来形容都有些过于乐观了,他身上生命的气息开始飞速的消失,连身体也开始在风雪当中变冷。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因为他想过无数次自己死去的情形,其中独独没有被杀死的时候凶手能够逃出性命这一种可能。 拖着开始变得冰冷的身躯,向天嚎朝着屠龙蛇飞落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随着这一步,向天嚎身上所有的生命气息都消散一空。 但是向天嚎的身躯还在坚定的朝着屠龙蛇的方向走去,而且越走越快,直到成为了小跑! 屠龙蛇此时还未落地,但是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向天嚎一切生命体征完全的消失在了他的感知当中。 一个杀手相信自己的感知还要胜过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看见的东西可能是假的,而感觉却很难被蒙蔽。 武人们的感觉向来精准,尤其是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他的感知几乎不可能出错! 但是一连串细密的脚步声在这个时候传进了屠龙蛇的耳中,方向正是向天嚎那边! 亡魂大冒? 惊慌失措? 屠龙蛇并没有出现这两种情况,他相信自己的感知,坚信着向天嚎已死! 至于这个脚步他已经不在意了,此时的屠龙蛇只觉得胸口的骨头好似断了一大片,疼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至于这个脚步已经无所谓了,即便是向天嚎的尸体被留下了什么后手,他都不在意了。 因为他做成了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向天嚎的的确确的已经死了。 然后屠龙蛇的身体终于落在了地上,在雪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有些冷......” 这就是屠龙蛇彻底昏厥之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说完了之后就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而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却是多次受创都没有失去意识的卜算易! 《大日经》的确是世上一等一的武学,而且这门武学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从六扇门得到,但是能修炼出神妙的人普天之下也的确不多。 而作为人间俊杰的卜算易能修炼出神妙却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卯日星君”的名号不光光是因为他那出神入化的鸡爪功,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大日经》已然修得了神意,无论何等的情况之下,都能最大程度的保持住他的意识不会消失。 昏迷的体验除了当年被郑天鼓一锤子打下山崖的时候体验过一次,其他的时候他多多少手都能保住自己的意识。 这一次,卜算易的意志胜过了肉身的限制,他再度站了起来! 之前被向天嚎舍弃多年积累的《操神念》所引发的幻想在这个时候也被破除,站起身来的卜算易眼中所见的正是那不知是否有意识的向天嚎的尸体! 奔跑不休,气势冷冽! 肋上的伤口处一股股的骨骼碎片带着内脏正在朝外流淌着,卜算易也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向天嚎生命已然消失! 但这小跑着的尸体却是无从解释! 但卜算易不可能看着这具尸体跑到屠龙蛇的身边! 向天嚎已死,拦不住重伤的向天嚎,难道一具失去了内力和境界的尸体他还拦不住? 卜算易虽然身体有些僵硬,但却比被向天嚎踹飞之前要灵活许多。 腰部遭受了重创的卜算易能够战起来所依靠的不是伤势好转,而是卜算易将操纵手爪的法门用在了自己的腿上! 此时两道肉眼可见的真气环绕在卜算易的腰腿之上,用真气作为线缆,将自身作为木偶一般的操作着。 虽然一举一动都是格外的难受,甚至行动还很别扭,但是卜算易终归是挡在了向天嚎尸体的行进路线上! 他的身后就是倒地昏厥的屠龙蛇,向天嚎的尸身似乎完全不知道去路被卜算易堵死了一般,丝毫出招攻击的动作都没有,也没有一点点减速的意思。 然后卜算易伸出了自己的手爪! 他的法门本身就是为了增强手爪力量而创造了,虽然没法做到一心两用同时操纵双腿和手爪,但是将身体稳固在原地出招卜算易还是可以完成的。 于是一道刚猛的爪击落了下去,沾染了常相逢脑浆的那只手落在了向天嚎尸身的头颅之上! 在接触了那一刻,卜算易的身子被向天嚎尸身的力道猛的往后推了一下,uu看书uuknsu.o这一下让他的腰再度受伤! 但是卜算易没有收招,手爪放在了向天嚎尸身的头颅之上,猛的一用力,这一次向天嚎尸身彻底的倒在了地上! 常相逢的脑浆和向天嚎的脑浆混在了一起,从那一双手爪之上缓缓的滴落在了地面。 向天嚎彻底停止了一切动作! 天意如此? 还是人定胜天? 没人知晓! 这一战终于彻底的落下了帷幕,而这场惨烈的战斗却并没有在人间产生多大的波澜。 纪浮沉在养好伤势之后,得到了妻儿未死的消息,带着一张笑脸继续去做自己的任务去了。 屠龙蛇和卜算易分别得到了六扇门的嘉奖,养好了伤势之后卜算易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忙碌,屠龙蛇作为杀手活跃在江湖之中。当然两人依然经常联系,有闲暇的时候还会一起到一座荒山那别煮上一锅羊肉,喝上一些小酒。 常相逢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妻儿徒弟。 他的死只是让六扇门感到了惋惜,他们失去了一位作为助力的大高手。 向天嚎的死讯也没有被大肆传播,只是武人们惊讶的发现天榜之上向天嚎的名字被抹去了,议论的一阵之后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节奏,没有人为向天嚎的死去而惋惜,因为向天嚎距离他们太遥远了。 “生死由命何虑?拳拳相触何忧?总是以新换旧人,无关顺逆总是愁。”

第178章 闲来无事且散心 纪安心一觉睡醒之后,已然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隐隐还能闻到饭菜的香气,想来是莫惜声已然回来,开始做饭了。 一夜过去之后的纪安心即便身上多少还是有些不适,但已然没什么大碍,于是拖着伤势慢慢悠悠的起身开始洗漱。 虽然还是有些不便,但是基本的活动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等他洗漱完毕之后,就听到了莫惜声那清脆的声音传来。 “纪大人,你已经起来了啊。” 纪安心当然听得出来莫惜声的声音,这声音他在之前的影像当中听过不少了。只是对于这个“纪大人”的称呼听着十分的刺耳。 “丫头怎么这样叫我了?” 纪安心这时候也不过年方十六,喊莫惜声一声丫头虽然有些别扭,但也说得过去。 “您是六扇门的铜印捕头,我不喊您大人喊什么合适?” 等的莫惜声这句话说出了口,纪安心方才转过身看了一眼莫惜声的样子。 只见莫惜声带着英气的面庞上带着些笑意,看着莫惜声的纪安心一瞬间有些失神。不禁想起了在影像当中所见二人渐生情愫的样子,一瞬间有些痴了。 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莫惜声,半点隐匿都不晓得,直把莫惜声这个丫头看的面色通红,害羞起来。 “你倒是说我喊你什么合适?” 莫惜声间纪安心半晌没个动静,已然羞怯的很不自在的她不禁出言提醒起了纪安心这个年轻男子,眼中似乎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情意在晕染着。 此时看着莫惜声娇俏英气的面容,倒是让纪安心脱口就是一句“喊我纪安心便是了。” 这句话可谓是半点情调也没有,既没“纪哥哥”亲近,也没“郎”娇羞,不过对着一个除了办案就是想着吃饭的纪安心来讲,也没什么好多要求的。 毕竟纪安心也不是什么情场浪子,更不是刀锋寒那般的江湖豪侠。 当下的纪安心不过是一个刚有了点见识,武功还过得去的少年郎罢了,哪里懂得调情的手段。 也就是纪安心让莫惜声直呼他的名字,才没让这个场面变得更加的尴尬,如果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只怕之前那少男少女间无法言喻的情意就变成一声轻唾了。 随着话语出口,纪安心终于是回过了神,之前一阵直勾勾的眼神把莫惜声这个像男儿的女子也看的羞涩起来,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纪安心连忙转开了眼神,开始岔开话题。 “莫丫.....惜声,今个咱吃什么?” 莫丫头三个字说了一半,纪安心却感觉有些不对,随着这字出口的时候,莫惜声的眼中却是有些失落。这让纪安心赶忙改变了称呼。 他让莫惜声唤他名字,却只是喊莫惜声丫头,在这个时候却是有些不太合适。 好在纪安心的脑子还没被丘便来打坏,反应倒是及时,连忙改口之后,莫惜声的神色也精神了许多。 “今个我熬了一大锅的糊锅,向来足够填报你的肚子了。” 这糊锅算是这天枯城一带常见的早食,偶尔当做中午的正餐倒也可以。这饭食有些地方唤作胡辣汤的便是,只不过和其他地方的胡辣汤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东西要拿老鸡炖煮的浓汤,添上胡椒麻椒等调味料碾碎成的粉末,有些做糊锅的店家还会添上姜粉和辣椒面,颜色望着是一片土黄色,看起来粘稠的很。 汤底里边再加上些麻花面筋和粉皮当做食材,倒是足够填饱肚子的。 莫惜声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红晕稍微的消去了些,这时候纪安心方才注意到了莫惜声额头间细密的一层香汗。 熬煮这糊锅可不算是轻松的活计,一个女孩子做这些事情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 “莫惜声的声音倒是平静的很,似乎之前的谈话没生出什么多的影响。”纪安心心里这么想着。 随后拖着伤势缓缓的坐在了桌前,等着吃饭。 可没想到等了一会功夫也没见着莫惜声将饭食端上桌来,不由得透出了探寻的眼光。 这时候的莫惜声面上有些为难的样子,让纪安心生气了好奇心。 “怎么?需要我这伤员帮你吗?” 纪安心的话没有恶意,只不过是调笑的意味,但却让莫惜声似乎有些生气。 莫惜声气鼓鼓的转过身子,大步的走向了不远处的厨房,脚底下还能听见清脆的脚步声,想来是有些置气的了。 这熬煮“糊锅”本就用的是大锅,尤其是莫惜声是按照纪安心的饭量准备的食物,所取用的锅自然是更加的沉重些。方才的为难也是因为只凭着莫惜声一个小姑娘的力气没法子整锅端上来才显露出来的,本想向着纪安心寻求帮助的莫惜声,被一句调侃的话给气着了,这才有些生气的转身跑了。 即便是因为柳狼姬的故事,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但是两人相识的时间还真算不上长久。 尤其是两人之间矛盾和误会不断的生成和解除让两者的感情还是有些远,因为一句无心的调侃而生气的莫惜声,却是在纪安心的脑海中印下了个影子。 因为影像当中那几乎明了的情意,纪安心不由得显得轻佻了些。 因为之前的事情没有按照影像中的情形发展,让纪安心开心的时候有些失去了冷静,让他表现出的样子和影像当中的沉默寡言大相径庭。 影像当中的纪安心因为接连的事情发生在了身边,而压力巨大,自然不会露出少年郎的开朗出来。 但是从影像当中知到了事情大部分的原委,纪安心当然不会像是影像当中那般的阴沉了。 还在想着事情的纪安心见着莫惜声走出了屋子,隐隐的还能听见莫惜声拖着重物发出了娇嗔,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伤势不算太过严重,想来拖一口大锅带着汤汁应当没什么问题吧。” 纪安心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朝着莫惜声那头走了过去。 刚走出门外,见着莫惜声把大锅放在了一个架子上边,拖着架子一步步的往外走着,看来费了不少力气的样子。汗水已然将头发染湿,每拖拽一下都能见着莫惜声需要喘息一下。 纪安心哪还能慢悠悠的走过去看笑话? 连忙往前快步走了几步,却不留神间扯动了伤势,身子一顿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 “哼。” 莫惜声当然听到了纪安心的动静,但却只是歪过头去嗔怒的发出了一声轻响,看起来倒像是撒娇一样了。 可惜纪安心正在适应身上的疼痛,没注意到这有些可爱的一幕,好容易换过劲来,纪安心走到了莫惜声的跟前。 “既然是给我做的,那自然我来取了。” 之前的疼痛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的样子,纪安心清朗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将带着伤势手臂放在了锅上,打算提起来走回屋里边去。 按照纪安心的想法他一身神力,哪怕带着伤势端一口锅也不该有什么问题。 加上武功再做精进,这点事情应当是难不倒他的。 但偏偏事与愿违,这一下子虽然讲锅是整个端了起来,倒也没费多少力气。但是手臂的伤势却是没有放过纪安心,一瞬间伤口刺痛连绵不断的传了过来。 事实证明天生神力不代表可以无视伤势的存在,但是这锅已经端了起来,就这么放回去实在是有些丢脸。这让纪安心不得不忍着伤痛,带着这一口锅往屋内走着。 纪安心要强,而且还有些逞强。所以即便是疼痛有些难以忍受的情况他还是一声不吭,这个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莫惜声不要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话,因为他怕一张开嘴一声惨叫就飞了出来,凭白丢了面子。 “歪,你伤势好的这么快?” 莫惜声可不知道纪安心正在忍耐着疼痛,反而对纪安心这似乎痊愈了一般的姿态起了兴趣,张嘴就问了起来。 虽然纪安心让莫惜声直呼他的姓名,但是莫惜声显然没有那么快就能接受这一点,这个时候也只是用一声“歪”来喊他,好在纪安心明白莫惜声的意思,只是这时候实在有些不方便说话。 但是就这样晾着莫惜声的问题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只能咬着牙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也就是纪安心这个时候是背对着莫惜声的,才没被看见那一脸的冷汗。 “奇怪。” 莫惜声对纪安心的表现也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下,也没有再深究什么。 这段路也就是比较短些,才没让纪安心当着莫惜声的面出糗。 莫惜声从那架子上拿上了两幅碗筷,轻巧的随在纪安心的身后进了屋子。这个时候纪安心已经将锅放在了桌上,用袖口擦拭了一下满头的冷汗。 “你这伤势还得多久才能复原?” 莫惜声一边将碗筷摆放在了桌上,拖过一条凳子就坐在了桌前,一双眼睛看着纪安心有些迟缓的坐了下来。 “估摸着大概还得几天吧。” 这话说出来纪安心是有些逞强的,几天时间痊愈那是没什么可能的,但是恢复到能够动手的程度倒是差不多。 但是纪安心显然忘记了一些事情。 影像当中的他在夜里动用他父亲的禹王槊,纪浮沉从得到消息到赶来现场用的时间可没过三个时辰。 前一天纪安心动用了禹王槊,这个时候纪浮沉还没出现在他的面前,显然有些不对劲,这些问题完全被纪安心给放在了脑后。 影像当中看到的事情是以高高在上的视角去看的,好多事情纪安心只是知道罢了,但算起来真是没什么真切的感受,而这个时候的纪安心显然也没有想起这回事。 就在纪安心和莫惜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着吃饭的时候,隔着老远的地方纪浮沉的身影就站在了路边上。一双眼睛看着正吃饭吃的正香的纪安心,脸上一片笑意。 “好小子,像我。” 这“像我”的评价,怎么看都不会是说纪安心吃饭的饭量。纪浮沉和纪安心父子二人同桌吃饭多年了,这饭量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纪浮沉口中的“像我”基本上指的就是莫惜声了。 至于当年的纪浮沉和谢翩翩相识的时候,大抵也正是这么一副样子。至于具体的事情还是待的合适的时候再行细说。 纪浮沉站在老远的位置,一直从没关的门看着纪安心和莫惜声吃完了这午饭,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此处。 既然到了这里,那么纪浮沉显然不会白跑一趟。 来路上纪浮沉感受到了多处魔的气息,之前来的匆忙,而且魔的气息显然也不危及只是蛰伏着,也就没去细细收拾。 此时既然看着自己的儿子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纪浮沉便打算清扫一下之前所感受到的魔崽子了。 等的纪浮沉的身形消失之后,纪安心方才感觉有些不对。u看书 .uukansuco “我这禹王破山槊提前用了,那么到时候怎么弄死踏进天境的金不换?” 纪安心脑子里边却是想起了这么一茬事情,这个问题让他一时间有些头痛。但是显然他还是没有想起他的父亲应当已经赶到此地的问题。 “纪......安心,你怎么了?” 莫惜声第一次尝试着喊纪安心的名字,显得有些局促,因为吃了热性的糊锅而有些晕红的面庞也显得更加的红润了。 显然喊纪安心的名字让她有些畏惧和不自在。 在城守府里当丫鬟的莫惜声向来没什么机会去喊别人的名字的,喊别人的名字对她来讲倒是个新奇的事情,所以有些紧张。 莫惜声的话倒是打断了纪安心的思考,这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少了一柄禹王破山朔,纪安心的手中还有他父亲亲自交给他的一整套小朔,到时候新拿出一柄就是了。 放下了缠人的问题,纪安心倒是带着笑脸回答了莫惜声的话,显然吃饱饭的纪安心这时候心情不错。 “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 一张俊俏的面孔带着笑脸出现在了莫惜声的眼中,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粘稠了起来。 莫惜声感觉自己的面上有些烧灼,这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那纪安心,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第179章 大日温润意延绵 莫惜声此时说出需要纪安心的帮助,基本上无需多言什么,其中的事情纪安心早在那段影像当中了解的一清二楚,此时还没等莫惜声说出口来便已然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只要我能帮到你那就一定会去的。” 莫惜声所希望的事情无非是寻找自己的亲人罢了,况且这事情不可能有什么难度。 在影像当中纪安心便知道了这些事情,甚至连莫惜声的父亲莫多言大概的位置也有了了解,算算时间莫多言应当实在威武府一带,只要写一封书信去泉州的六扇门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所以纪安心还没等莫惜声提出问题,便果断的点了点头。 果断的答应,让莫惜声的眼睛更加的温软了一些,一个人能够不问具体的缘由就答应帮助她,这种行为无疑是让人感动的。 当然,纪安心也不是耍了心机故意如此的,只不过是在知晓一些事情的前提下自然而然的做出了选择。虽然这一点让莫惜声对他更加信赖的一些。 “这样啊,那能教我武功吗?” 莫惜声的话让纪安心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情况?教武功?不是寻找亲人?” 心里边嘀咕了几句的纪安心缓缓的抬起了头。 “你怎么想要学武功了?” 这的确是值得探寻的一个问题,在影像当中莫惜声学武并不是这么早的时候。 此时无论是刀锋寒还是纪安心,都没有和那在黄风楼隐藏身份的常散漫见过面,那么作为莫惜声奠基武学的《飞火流星》也还没得手,那么这个时候纪安心又能拿出什么武功让莫惜声去学习呢? “因为......有武功的话,能安全一点。” 莫惜声的话没有说完,其实后边还有半句是“能够活到找到家人的那一天。” 她依然希望自己能够寻找到家人,但是最近天枯城的变化让莫惜声感受到了不安。 尤其是发生在她眼前的那一场混战,让她对安全这个问题显得格外注意。 在一开始的时候,天枯城虽然不是那种平和的毫无波澜的地方,但最多也就是出现几个过往的贼人那种程度。 可是自打纪安心的到来前后,天枯城中的武林人士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本来在几乎踏进地境的城守也非真的管理之下,这一方平安还是有所保障的,但之前那一场惨烈的长街搏杀就发生在莫惜声的眼前,心中缺乏安全感到也说的过去。 纪安心想通了其中关节便坦然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事情。 “那你打算学些什么类型的武功?” 说实话纪安心这个时候问的问题简直毫无意义,莫惜声一个从未习过武的小姑娘,对于武功可谓一窍不通,她那里知道自己想要学写些什么武功。 果不其然,莫惜声对这问题的回答就是轻飘飘的一句“都随你”,其后所有的问题都砸在了纪安心的手上。 纪安心只好开始盘算了。 “丫头要习武的话,还非得去找一次那藏着的常散漫,只是那常散漫的所作所为总是透着一股子奇怪的感觉。” 若是不去寻找常散漫的话,仅凭着纪安心的功力只怕是不能帮莫惜声逆反本源。不做这一步的手段,那莫惜声习武的前路几乎没有丝毫的可能性,即便是勉强练习下去也是毫无前途可言。 莫惜声见纪安心半天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的要求让他为难了,眼中带着些伤心的意味,在一旁故作无事的说了一句“若是为难的话,那便算了吧。”只是这话中的失落简直能形成实质了。 纪安心立马回过神来准备解释一下,口中连忙说着:“你想什么呢?你要学武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在考虑让你去学些什么武功才好。” 纪安心的话让莫惜声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变回了之前那落落大方的样子。 其实也是纪安心忘掉了自己父亲“可能”已经到来的事情。若是知道了纪浮沉之前就在他跟前看着他吃完了午饭,那这些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纪浮沉心中已然是将莫惜声当做了自己儿子的伴侣,一份洗经易髓的功力对于纪浮沉来讲简直算不上消耗。而且由纪浮沉来做这件事,可比交给常散漫要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只需要稍微的加上一点“成本”就连莫惜声习武的年岁有些大了的问题也能一并解决了去。 可惜纪安心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已然到来,这时候还忙着思索着如何去接近常散漫这个问题呢。 “那你慢慢想,我这边不着急。” 莫惜声方才要不是看着纪安心的表情阴晴不定,才不会急忙的表示放弃,免得让纪安心感到为难。既然问题解决了,那么学习什么武功的事情她也不懂,那就交付给眼前的纪安心好了。 “这几天你想要吃点什么?” 莫惜声心中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好好的做上几天饭先偿还一点恩情。 “吃的我倒是无所谓,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有一口吃的就足够了。” 纪安心虽然还没想好如何去见常散漫,但是也不是十分在意这事情了。大不了从六扇门兑换一次洗经易髓的资格给莫惜声罢了。 捕神卜算易这时候在泉州,洗经易髓的事情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大事。纪安心这点贡献还是能够掏出来的。 想着这些却是让纪安心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些金子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比起影像当中的两枚元宝这时候的纪安心显然更加的富有一些。 “感谢金不换。” 心里边对着此时正在坐牢的金不换表示了一下感谢之后,纪安心从铜印里边取出了一串铜钱交给了莫惜声。 这些铜钱是他自己一点点的攒下的,不是他小气吗,而是给莫惜声元宝的话莫惜声也不好去用,为了免生波折纪安心只好取出了一串铜钱。 “这些钱不是很多,你拿着买些食材吧。城守府那边取用食物想来也不轻松。” 纪安心对于这些事情倒是想的不少,的确城守府又不知道他纪安心的饭量是多么惊人,每次莫惜声取用食材的时候总是要费不少劲。 要不是眼下那城守“也非真”忙着救治夫人,莫惜声取用食材可能还没这么轻松。 莫惜声也不矫情,伸出素手接下了纪安心递来的铜板小心的放在了身上。 “那今晚的饭食咱吃点肉羹吧。” 莫惜声这时候似乎是在笑着,看起来挺是好看。 吃肉自然是好事,俸禄平平的纪安心在家的时候也不能尽情的吃肉,两个大胃王吃起肉来那可不是一场“浩劫”。 “这点钱财够吃肉吗?” 这由不得纪安心怀疑,那点铜板能买多少肉来。 “吃羊肉那是有些不夠,但是吃点黑豚肉倒是余出不少。” 这肉价之类的东西纪安心那是不太清楚的,但是黑豚是猪肉他还是知道的。只是猪肉能这么便宜? “这黑豚不是专门食用的肉猪,所以肉里有股子腥臊味道,但是却便宜的多了。正巧养猪的那边一只老种猪刚死了,买些肉到也不贵。” 莫惜声的话打消了纪安心的好奇,那边这样子呗。 “今天你还要出门看看吗?” 莫惜声一边收拾起了碗筷,对着纪安心说着话。 上次刚养好伤出门就遇见了大事,这让纪安心对于出门转转有了些别扭。 “也许是这地方对我不太好吧,怎么一出门就是接二连三的事情。” 纪安心的回答让莫惜声笑了起来,这也算是倒霉吧。自打纪安心到了天枯城什么都还没看看呢,就不断地在养伤和受伤之间往返。 第一天到了这里就被金不换给送去养伤了,方才好转了些立刻又被牧流星和丘便来给堵在了巷子里边,还被屠龙蛇来了一击。 算起来也算是波澜壮阔吧。 “那你还出门吗?” ...... “这天气晒晒太阳倒是不错。” 纪浮沉悠哉的走在路上,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还认识了一个小姑娘这让纪浮沉心情显然不错,就连手底下的力道都轻快了不少。 “纪浮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又惊又怒的声音来自于那个在影像当中打杀了千古唯一的大魔暴虐。 此时的暴虐和那影像当中声势斐然的模样相去甚远,头上的角已然断了,身上的铠甲也全是缺口,看着很是狼狈。 就连手中的钢鞭也短了一截,一张脸上全是畏惧和怒火。 “真是浮生哪得半日闲,以为把事情交代出去了能休息一段时间的,这地方倒是闹起了魔。” 纪浮沉显然没把暴虐放在眼里,就连说话都没打算提起眼前的大魔。 纪浮沉如今的身份实力那是足以和魔天子放对的存在,在人间见着几个不成气候的魔还不配被他放在眼中。 自然回答暴虐的问题那是没有必要的。 自言自语着的纪浮沉伸出一根手指微微一划,一道韵味独特的气息从划过的地方翩然而出。 这不是纪浮沉擅长的“三生指”,只不过是一招玩闹一般的招式,唤作“翩翩”。 当年的纪浮沉因为没能留下向天嚎,虽然知晓妻儿无恙,但是出于对妻子的思念随手划出的一指,被他专门起了一个名字。 即便是随手的一招,纪浮沉也让暴虐陷入了困境当中。 这一指像是一个由头一般,从一开始的地方逐渐的扩大,在落在暴虐身上的时候逐渐的演变成了一场风暴,将暴虐卷在了里头。 此时的暴虐像是暴风之中的雏鸟一般,尽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不能稳住身形。 在这种限制之中,即便是暴虐动用了时间加速的能力,也只不过是延长自己受苦的时间罢了。 只要不能脱离这限制,那他别说还手,就连逃窜的机会都不会有。 此时暴虐的情绪开始从畏惧更多的偏向了愤怒,按照他的想法这里要不是人间而是在魔域的话,他怎么也能和纪浮沉交手几下,哪里会落得这么个凄惨的情况。 悲愤之下,暴虐拿出了自己拼命的招式! 两根水磨钢鞭像是锉子一样在身前比划着,断断的一个呼吸之间在暴虐的世界里已然过去了二十多个呼吸,时间加速之下两根钢鞭被研磨的通体发红,一股子炽热的气息流转开来! 狂风在着炎热中逐渐的消弭,而暴虐所付出的代价却是那和他性命相连的钢鞭生生的单薄了不少,此时只有之前三分之二的粗细了。 魔总是喜欢弄点不一样的玩意出来,这性命牵连的兵刃就是模仿着人间的武者所创造的功夫。 魔不能像刀者和剑客一样的将心神与兵刃相连,所以他们就弄出了性命相连的法子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种功法却是将自身的存亡和兵刃放在了一起,这么一个招式之下暴虐的性命也生生的被消磨的三分之一。 虽然挣脱了纪浮沉随手的招式,但这也代表这暴虐距离身死不远了。 纪浮沉似乎没有因为暴虐的脱困而有所变化,就连再度出手的兴趣也没有了。一双眼前远远的看向京城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着。u看书 .uukansu.c “好想吃家里的饭呀,翩翩说今天中午要煮牛肉的。好容易不用和儿子抢着吃肉,却还是吃不到。尤其是那小子似乎也找到了愿意给他做饭的人,真是难受。” 纪浮沉的眼中,吃到家里的饭显然要比眼前的暴虐更加的值得思索。 即便是纪浮沉摆出了毫无防备的样子,而暴虐却是连逃窜的打算都无法生起,跟别说主动的攻击纪浮沉了。 他和纪浮沉遭遇不过十几息的时间,纪浮沉总共就对他出了两招,还都是轻描淡写的姿态,就将他弄的消耗了三分之一的性命本源,若是激怒了纪浮沉那他只怕立即就得身死当场了。 纪浮沉可不是没见过魔的嫩菜,在如何打杀魔的方面他只怕是比暴虐还要清楚。 所以眼下的暴虐即便是愤怒充满了大脑,但还是保持着一份最基本的敬畏,这就使得暴虐连逃窜的动作都没敢做出来。 纪浮沉的攻势虽然强大,但似乎没有将他打杀的意思。眼下的暴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能等着纪浮沉对他说话了。 “你把身上的特殊能力用了,我就放你走。” 纪浮沉终于对着暴虐说话了,也的确没有打算杀了他。 “所以,我是一块磨刀石?” 对于暴虐的问题纪浮沉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他仍然对着京城的方向远眺着。

第180章 万般踌躇且徐徐 纪浮沉那一头暂且放过不说,以纪浮沉的功力在人间收拾几个不成气候的魔崽子也没什么多说的必要。 若是纪浮沉发起狠来,只身踏进魔域也能掀翻他魔族的天来,只不过两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有那么几个人却是默许了一个规则,那就是两方最高端的战力都不会冒失的冲进对方的地界里去。 一是各自前往敌人的地界一身实力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些压制,只身前往容易被群起而攻之,无论是人还是魔都难以承受这种战力的损失。 二是这种级别的战力在敌方的地界所能造成的破坏实在是太过巨大了,若是不加以限制的话,两方无异于彻底的开战。这是无论人魔都不像见着的情形。 眼下将视线先且放回纪安心的身上,他那边隔了段时间,倒是打算出去看看了。 纪安心看着莫惜声收拾好了用餐之后的碗筷,顺带还帮着打扫了一下屋里的卫生。 “今天你打算出去看看吗?” 莫惜声的话又勾起了纪安心外出的想法,上一次外出被一场大战给搅和的七零八落,也让纪安心散心的想法落了空。 眼下那些大能基本上都离开了此处,城内最强的战力也不过是隐匿起来的那个常散漫和那不知身份的掌柜的两个地境的高手罢了。 对于眼下的纪安心来讲这两人应当不会招惹上,所以纪安心这时候倒是坦然的很。 再说城守也非真这个人,在影像当中出现的时候着实是纪安心难以力敌的存在,只是眼下的纪安心功力晋升了一层,面对起来怎么也不会像是影像当中那般的凄惨了。 所以纪安心这时候倒是很有底气。 “当然,自打来了天枯城,我就没机会到处去看看,反而接连的战了好几次。眼下诸多事情都暂且消弭了去,出去转转倒是很好的。” 说着话纪安心就已经踱步到了门口,朝着莫惜声打了个招呼便一脚跨出了门去。 “惜声,跟上我,咱去六扇门那边瞧瞧。” 纪安心这时候其实是惦记着莫惜声那个寻亲的事情,只是莫惜声没有说出口,纪安心也不好弄出什么未卜先知的名堂出来。 莫惜声被纪安心一个招呼,就迈着步子跟在了纪安心的身后,看起来对于转街这项活动很是喜欢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此时的纪安心双臂自然的垂下,一双长的有些过分的手臂落在了莫惜声眼中,让这个小姑娘很是在意的样子。 “你的手臂这么长,平时不会被围观吗?” 莫惜声倒是对纪安心如何看待自己的长臂产生了兴趣,而这个话题倒是让纪安心有些不好去说。 “围观倒是不会,平日我穿着官服又不是驻巡的捕快,一般的老百姓也不会上来纠缠我。只是......” 话说到这了,纪安心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 莫惜声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把这个快要断了的话题强行续了一波。 “只是我这手臂让我的伪装总是被认出来,为此还少拿了两个月的赏钱。” 说到这纪安心倒是一点也没注意自己暴露出了身上没什么钱财的事情,不如说这一句有些可笑的话终于让莫惜声把他从战斗时那副残暴的样子中分离了出来。 一个人会因为钱财苦恼,那么就更是贴合正常人的身份了。 莫惜声自打见着纪安心以来,不是看着他满身伤势就是见他在鏖战之中,之前的莫惜声都快把他当做非人的存在了。 “那当捕快是不是十分的有趣啊?” 此时莫惜声的声音轻快的多了,似乎隔阂彻底的消弭无踪了一样,说话的时候也轻松了许多。 “也不算吧,捕快和官服还是不太一样的。” 纪安心似乎是在回想着事情一样,说话间顿了一下。 “巡街的差役虽然也穿着官服,但是大多都是本地的长大的人,所以老百姓和他们很熟悉,毕竟总是会见着的。” “而六扇门的捕快就不一样的,大多数都是常年被调动来调动去的,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在外边到处跑着,所以一般都不会和寻常人有多少交流。” “除了那群谁都知道存在的捕快之外,还有就是那些‘追风’和‘缉私’的密探,也没几个人能找着他们,这群人的身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密吧,除了顶头的的上司以外,大多是没人知晓的。” 说了一小段话的纪安心也带着莫惜声走出了老远的一截路,这时候正是午后,街上也没几个人到处乱窜,就连摆摊的小贩们也大多昏昏成成的。 莫惜声这时候听的很是认真,这些江湖上流传的消息对于莫惜声来将可是个稀罕的玩意,之前的生活之中对这些可没机会去了解的。 之前从纪安心的口中听来了柳狼姬年轻时候的故事,就让她对江湖的存在充满了好奇。 “那你的武功在江湖上算是什么程度的高手?” 莫惜声问这句话的时候,两人不知不觉得走到了黄风楼的底下,虽然没打算上楼去,但是楼上一个身影跌落下来正巧就落在了纪安心的身前不远。 “我呢在整个江湖上可称不上高手,昨天你见着的那个驼背的大叔才算的上高手,我不过是年轻人里有些本事的那种而已。” 纪安心懒得理会跌落在身前的人,毕竟这人也没有砸着他,而且这显然是江湖斗殴的情况也没有伤着平民,自然不需要纪安心这个捕快插手进去。 莫惜声对于纪安心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嘴角微微的撇着。 “那你一拳能把人打成两截都不算高手,想成为高手那也太难了些吧。” 莫惜声的话可没有刻意的小声说,这句话倒是招惹了些不入流的玩意出来。 “一拳把人打成两截算什么高手!我一刀下去能把两个人给劈成四段,我才称得上高手这个词!” 一个有些嚣张的声音从黄风楼的三楼传了过来,显然是一个内功有些造诣的家伙,不然也不会隔着三层楼听到莫惜声的声音。 纪安心这个时候有些头疼了“怎么我一出门就得遇见些事情,难道真的是我和天枯城妨着了?” 心里边嘀咕着这些内容,纪安心却是没有搭理楼上的那个声音。 说起来若是在这小小的天枯城能够再出现一个和纪安心刀锋寒相差无几的年轻人,那这地方就不该是这么一副穷困的样子了。 本来呢这么一座西北的清苦小城,能出现一个常驻在此的刀锋寒已然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自打纪安心到了这里,牧流星和丘便来就在此现身了。 再之后还有天境的捕神和屠龙蛇出现,再加上地榜的宗师金不换现身,别说还有个藏在楼上的常散漫。 这座小城已然是超乎寻常的热闹了。 此时再出现一个青年俊杰的话,那这里就着实有些蹊跷了。 “刀锋寒在此是为了金不换的出现,金不换又是因为捕神才到了这个地方,屠龙蛇显然是和捕神有旧,牧流星和丘便来则是因为屠龙蛇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再出来一个有些实力的人,那又会和谁挂上关系?” 想到这里的时候纪安心已然开始嫌麻烦了。 好在这个出声的人似乎没有打算现身和纪安心见一面,似乎此人对于人前显圣没多大的想法。 莫惜声见纪安心没打算回这人的话,她也不在多说什么了,免得给纪安心带来什么麻烦。 莫惜声这个姑娘可不是谁家的大小姐,非得和别人掰扯一下徒生事端。这时候乖巧的一言不发跟在纪安心的身后。虽然脸上有些不忿的样子,但终归是没有多言。 纪安心在这地方转了个弯,绕开了身前跌的不轻的那个人朝着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黄风楼的菜肴可不便宜,此时又没有刀锋寒相邀,他可没兴趣上去见那个常散漫。 莫惜声跟在纪安心后边,小心的打算避开那个摔落的倒霉鬼,跟在了纪安心的身后这时候也悄悄的,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这时候那个跌下来的人却是正在起身,一个没站稳扑倒在了莫惜声的身前,一把攥住了莫惜声的脚踝!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莫惜声惊叫了一声,而纪安心这时候回过身子轻飘飘的一脚踢在了这人的手腕上边。 为了不伤人纪安心的这一脚只是压在了这人的手筋上边,让这人松开了手。 莫惜声脱困之后三两步跳到了纪安心的身后,似乎是被吓的不轻。 莫惜声再怎么懂事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罢了,被这么一只手攥住脚踝哪还有不被吓到的道理。这种情况纪安心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护住了莫惜声朝着远处走了过去。 但是麻烦总是来得莫名奇妙,有时候可不会顾忌当事人是否愿意这回事。 “看起来你还真有点功夫,有没有兴趣让我指点你两招?” 之前那个有些讨人厌的声音再度响起,第一个字的时候声音还在三楼上边,等的说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从三楼一跃而下算不上什么过人的手段,一个不入先天的武人这么一跳也伤不到什么。除非是被人给丢下来的,就像是现在还在地上趴着的那个人一样。 纪安心今个出门可没穿那身英武的官服,说起来遇见金不换之后,纪安心就没怎么穿上那身官服了。腰间的铜印虽然还在,但是这小印可不像是捕神那个腰牌那么显眼,被当做装饰也是寻常的事情。 这人落地之后,纪安心连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欠奉,就凭这个落地的动静就让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人落地产生的动静倒是不大,但最多不过是一个刚入了先天的水准,纪安心懒得和这种人计较。 可是纪安心的不理睬却是让这人心中不满的很,尤其是见着纪安心那张年轻的脸让此人心中一股子底气冒了出来。 这个江湖上拎不清自己地位的人可不在少数,其中最多的是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 而通常这种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大多数在先天一级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生,甚至还没到三十岁就因为自己的问题被人给打杀了。 而这种就是小有机缘的那群武人,总是以为得到一门秘籍就能踏上江湖,一路上酒肉兄弟,血雨腥风,最终登上江湖至尊的位置。 这种人可能连京城里边那高坐龙庭的天下第一都不知晓,因为这位的身份虽然不做保密,但是一般也没人会去谈论。 “怎么?你看不起我?” 纪安心的置之不理让这人感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言语之间已然是带着不善的味道了。 说完这句话挥手一刀鞘就打在了趴在地上的那人背后,一声痛呼当即传出。 “告诉那小子我是谁!” 这一刀鞘虽然没让人受内伤吐血,但是也着实不轻,被打的人支支吾吾的开始帮这人报上名号了。 “这位是天枯城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人称飞血梦云刀的卢烦少爷!” 被打的这人似乎很是畏惧的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流利的很,半点差错都没出来。 这卢烦似乎很是满意这人的表现张嘴就是一句“滚吧,这次放过你。” 然后一张脸上带着自傲的表情看向了纪安心,而这个时候纪安心已然走出一截路了。 莫惜声攥住纪安心的衣角,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不时回头望着。 这一幕着实让这卢烦有些不满,仓啷一声响,一柄弯刀便出鞘! 刀身看着白净的很,uu看书 w.uukansu.om 只有些划痕在刀身之上,刀口锋刃光洁,望着算是一柄好刀。 “你站住!本少爷不远朝人背后下手!” 这话说得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什么飞雪梦云刀?没意思。” 纪安心的话远远的传了过来,但是连停下脚步的趋势都没有,这一句话就让这卢烦有些难以忍受了。 踏踏踏踏的一串脚步声接连响起,这卢烦踩着一连串的碎步朝着纪安心急速的奔跑过来! 莫惜声的脸上一片担心的样子,虽然她见过纪安心动手时的威势,但是对于江湖没什么了解的她面对一人持刀而向还是感到畏惧。 虽然惧怕,但是莫惜声并没有松开纪安心的衣角逃窜,而是攥住衣角的手捏的更紧了一些。 纪安心当然感觉的到身后的情况,之前没有搭理此人是为了避免麻烦,但是被人不依不饶的纠缠还忍让的话那就不该练武了。 即便是佛门的高手之中也有以杀为道的存在,连念佛的僧侣也有动手的时候,他纪安心又有什么理由百般容忍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呢? 于是纪安心轻轻的将莫惜声的手攥住,被拽住衣角的情况转身怕是会伤到这个姑娘。 既然莫惜声没有逃窜的意思,那么纪安心也就得顾忌一下自己转身会不会伤到她。 等的纪安心转过身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却是他见过的人。

第181章 何为无言何多言 等的纪安心转过身来,方才发觉这人他在之前的影像当中见过,正是要离开天枯城的时候被刀锋寒一刀砍断了弯刀的那个年轻人。 此时不期而遇,还是和影像当中一般无二的惹人生厌,此时可没有刀锋寒挥上一刀摆脱麻烦,所以只能是纪安心亲手处理这些琐事了。 眼前的卢烦脚步匆匆,碎步在地上踏踏踏踏的响着,这时候听起来实在是惹人生厌。 纪安心有些敷衍的出了一拳,直直对着这卢烦的面门而去。 要不是顾忌莫惜声的话,这一拳就不会是仅仅动用手臂的力道了。 前边总是说纪安心板肋球筋,天赋异禀,但却一直没有直观的见着纪安心一身沛然巨力的恐怖,这时候倒是能看出一点东西了。 寻常出拳的姿势不说是腰马合一力从地起,也得是晃肩振臂聚力成线。 这时候纪安心因为莫惜声还在身边,就连晃肩膀的动作都没有做,只是曲臂伸展,看似轻飘飘的挥出了一拳。 望起来倒像是臂膀化作了弹簧一样,这一拳出手,却是让那卢烦面上一片嘲笑的意味。 只见那卢烦手中弯刀划出了一片银光,端的是个花枝招展的架势。 然后见看着一只拳头悄无声息的没进了一团花团锦簇的刀光之中! 随后便听的一连串的金属落地声响起,以及伴着的一声惨叫。 等的两方人分开过后,那卢烦半张脸就肿的像是一只西瓜的模样。 就这么一拳的的功夫,这人分开之后还在半空之中浮着,像是翻着肚皮的胖头鱼一样,喘息都费劲。 莫惜声这时候倒是睁大了眼睛细细的看着这卢烦倒飞出去,足足漂移了四五丈的距离方才落地。 这落地之后在地面上又划出了一条痕迹,一直到和之前被他殴打的那人身边方才彻底的停住了身子。 这时候地面上零零碎碎的掉落了一小把白色的大块颗粒,细一看才是半口的白牙接着了地气。 “咱接下来直接去六扇门吧,说是六扇门还有那么几个活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纪安心没有一点和那卢烦说话的意思,转头对着两眼有些呆愣的莫惜声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拽着莫惜声的手朝着六扇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莫惜声一双眼睛盯着纪安心充满了探寻的意思,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样。 纪安心走着路被人一直盯着,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你不是知道我的饭量大么,吃那么多东西总得有些收获才是。” 纪安心也不好说什么自己天赋异禀的话来,因为这话出口总像是在吹嘘自己一样,纪安心对这个事情还是有些在意的。 “那我以后也和你一样吃那么多东西,我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莫惜声哪里知道力气大和吃的东西多之间不是这么一种关系,对于江湖充满了好奇的莫惜声问出这个问题倒是把纪安心给难住了。 “这个,应该不会。我是因为力气大才需要吃那么多的东西,不是因为吃的多才力气大的。” 纪安心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还没讲清楚自己的意思,就又把自己给绕进了话里。 说话之间,纪安心眼中却是一道身影轻飘飘的闪了过去,这让他有些紧张。 因为在这个地方还能忽然出现的人,只有那个来历不怎么清楚的常散漫了。 虽然影像当中纪安心听他说了自己在此的原因,但是为了回报柳狼姬的恩情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难道之前的常散漫在柳狼姬活跃的时候没办法找到她吗? 这显然有些疑点值得商榷。 那人影漂浮闪动的轨迹和影像当中常散漫那有些诡异的身法轨迹十分相似,所以纪安心能认出常散漫来。 只是这时候常散漫要是现身,那又会是拿出什么理由呢? 直到现在,纪安心对于常散漫的印象仍然不好,因为那时候实在是说不准常散漫是因为纪安心手上的禹王槊才退让的还是因为柳狼姬的恩情。 这里边的问题可是不少。 即便因为看了常散漫和柳狼姬的旧事影像,纪安心仍然对常散漫的身份有所怀疑。 “也许恩情是真,但是报恩的说法却是不一定了。” 纪安心思考的时候这句话脱口而出,却是让莫惜声听了过去。 “我会报答你的,真的。” 显然莫惜声是想多了,吧纪安心的话当做了要自己报答他的意思,这句话说的的低迷的很,似乎还有点不情愿的感觉。 “你报答我什么?我在想事情呢。” 纪安心随口的敷衍了一下莫惜声的话,随机继续开始思考常散漫的事情。 方才常散漫人影一闪边消失在了视线当中,此时纪安心却是没法确定常散漫的动向。为了不惊扰这个来路成谜的地境高手,纪安心连那黄风楼都没有踏上去,此时若是常散漫出现了,不知道有谁是找个什么理由出来。 “不是说江湖上报答恩情不是做牛做马就是以身相许嘛,我做牛做马还不行吗?” 莫惜声的话却是让纪安心完全没法子继续思索了。 “这话你是从哪听来的。” 陡然间听着这么一句话,却是让纪安心吃了一惊。 江湖上的确总是有这类的传言,什么英雄救美之后若是英雄长的一般,那就是“做牛做马”偿还,或者是“来生定然回报”一类的说头,若是一个俊俏的侠客那大多就是什么“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的说法。 其实这东西啊有真有假,首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发生,一般救美的也不是什么英雄而是官差捕快一类的。 毕竟这人口拐卖的案子放在哪里都不是小事情,不尽快解决了无论是一方城守还是地方捕快官差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这伙子“英雄”救美,要么是两人早就私定终生打算找个由头违背父母之命,演了一场戏。 要么就是里头有些说不清楚的事情和打算。 这类事情被六扇门写在了培训的手册上头,每个捕快都听过这些说到的东西,所以对于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和“做牛做马”的说法,都是当做笑话来听的。 至于那私定终生的情况也是明明白白写在了案头上边,时候被人家父母发觉了真相,直接报了官也才留下了这么一笔烂账。 忽然间纪安心听到这么一句话确实有些受不了,尤其是想到莫惜声说的是“做牛做马”的时候,纪安心一下子有点不是个滋味。 “怎么,我长的不好看吗?” 自打看了那影像之后,一个青春少年郎对于情爱那自然是有些想法的,毕竟小姑娘喜欢幻想遇见王子,那么小伙子自然幻想遇见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但这“做牛做马”的回报着实让纪安心有些别扭,所以连莫惜声回话的机会都没给,就紧接着问了这么一句。 话一出口那就自觉失言,努力的扳着一张脸但是那羞臊的红晕还是浮现了出来。 莫惜声似乎没怎么察觉纪安心话里的意思,倒是坦然的说了一句。 “好看是好看,就是那手臂长的有些吓人,你能不能够着自己的脚底板?。” 纪安心听了这个回答,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莫丫头没明白那言下之意,还好还好。” 纪安心心里边说着这么一句话,脸上却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要是稍微弯一下腰,倒是可以。” 纪安心回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这一双长臂虽然让他有些异于常人,但是他以前还真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话一出口心里边却是想着“感情因为这双长臂才是‘做牛做马’么?”一瞬间一股子憋屈的味道油然而生。 他正低迷于自己的长臂的时候,却是一点都没注意到莫惜声别过去的脑袋上通红的耳廓。这世上本就是女孩子会比男孩知道的早一些。 这“做牛做马”和“以身相许”的事情莫惜声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了不显得尴尬方才尬聊了起来。 这个故事在江湖上虽然算是谣言,但是这笑话却是流传的很广,别说江湖人知道,就连一些务农的人也是能讲上两句的。 纪安心还当是自己掩饰的好,没有让莫惜声起疑,其实是莫惜声装傻的功力更胜一筹,让纪安心还当是自己掩饰的得体。 不过这么一打岔,却是让纪安心一时间忘了去思索常散漫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自己一双过长的手臂这个事情。 两人走了一会了,纪安心还是很在意这手臂的事情。前几年因为在六扇门里边,倒是没什么功夫去在意这手臂,眼下被人说起了,一下子有些难以释怀。 “怎么,手臂这么长看起来很难看吗?” 纪安心倒是和莫惜声说起了自己的手臂的问题,看起来那“做牛做马”的事情还是没能想开。 “倒也不难看,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莫惜声说话的时候还悄悄的看着纪安心的脸,生怕自己的话让纪安心难受了。 看着纪安心对这话没什么反应,莫惜声赶忙再补上了一句:“不过看习惯了之后倒是挺有意思的。” 什么挺有意思,这回答显然还是有些奇怪的意思。 纪安心心底难免有些不舒服,手臂长可是在好几次的战斗中让他占到了不少便宜。 因为用拳头的缘故,这长臂可是让他的攻防范围扩大了好几圈。若不是先天有着巨大的优势,纪安心还不见得是用什么武功呢。 按说因为手臂超乎常人的长,那么使用器械方才能更大的占据优势。 但是小时候刚开始练武的纪安心不知道从那听来了一句“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话,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说自己拳头够长占了一个强,不用兵器又占了一个险字,就脑袋一热去练拳了。 虽然后来纪安心反应过来了,但是这拳头已经锤炼了不少日子,纪安心已经习惯了用拳头了。 这不就一直挥舞着拳头到了如今,说实话哪有少年人不幻想着白衣仗剑走天涯的潇洒? 只是江湖上最浅显得一点却是剑比刀难以掌握。 这剑虽然也分好多种,但是寻常的长剑若是用的不得法那还真不如一口铁片刀用起来方便。 举个例子,两个刚开始习武的少年一人学剑一人使刀,那基本上就是用刀的能赢。 因为这长剑的轻灵根本不是几天之间能够掌握的东西,而用刀的一开始只需要记住大力劈砍那就能发挥出一些作用。 倒是等的两人都成了高手的时候,这刀剑之争又和刀剑没什么关系了,谁胜谁负还是看人。 这也导致了江湖上用刀的人显然比用剑的人要多些。 其实这个江湖上,耍兵器的最多的还是用棍子的。 毕竟这玩意最便宜,更换起来不心疼。 若是武林世家活着富贵人家的话,那到是没什么偏向了。因为无论他们练什么器械武功都是有前人指点。也不至于因为囊中羞涩更换不起兵器,所以也就无所谓刀剑还是枪棒了。 莫惜声说完了话,偷偷的瞄了一眼纪安心的表情,虽然纪安心还是扳着一张脸,但是莫惜声还是能看出来些端倪。 “怎么比我还像是小孩子。u看书 .uuknshu ” 心里边嘀咕了一下,莫惜声只能再换个说法。 “与众不同也是极好的呢。” 这话一出口莫惜声见纪安心的面上还是那个样子,心里边有些忐忑了。 “不至于非要我说以身相许吧,这么小气?” 就在莫惜声反复的衡量着这“以身相许”要不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听讲纪安心的声音传来。 “六扇门到了,你以前来过吗?” 原来这路都已经走完了,莫惜声还在纠结着“做牛做马”和“以身相许”的事情,却是连到了地方都没注意到。 一抬眼,就看着那刚铺的平整的土地,和那有些破损的矮楼立在眼前,掉漆的大门敞开着,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望着有些慎人,这场景让莫惜声稍稍的打了个冷颤,连忙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都扫空了。 六扇门莫惜声以前路过的时候不少,但是进来这院子却是第一次,这时候难免有些紧张。 “没......没来过。” 一下子莫惜声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小心翼翼的小姑娘,说话都有些颤抖。 “不是说六扇门还有几个活人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纪安心的话不知道是在问莫惜声还是在问谁,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却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脸上隐隐流露出一种慎重。

第182章 总是虚度好华年 这时候的天枯城六扇门,看起来端的是鬼气森森。 大门敞开着,却是不见半点人声,敞开的门里边也是瞧不见丝毫的光亮,却是这时候连扇窗户都没有打开。 但是这门却是开的明明白白,这里边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纪安心低声的说着话,似乎是不想莫惜声听见,所以这句话说的十分的轻微。 莫惜声确实没有听见纪安心的小声叨叨,只是眼下的情形实在是有些不妙,所以莫惜声抬起了脑袋看着纪安心,手上连拽住纪安心的衣角都放开了。 莫惜声的感觉里边,这会的六扇门却是和鬼域一般,她想着一会也许会有厮杀发生,所以早早的放开了纪安心的衣角,以免在战斗的时候产生麻烦。 “你倒是不用这么小心的,这六扇门活着的人也没有几个,但是不会有什么胆大妄为的家伙敢盘踞在这个地方的。” 莫惜声的动作全数都落在了纪安心的眼里,纪安心也是顷刻就明白了莫惜声的想法,所以才出言安慰的。 “那我们还要进去看看吗?” 莫惜声的话说的有些颤抖,虽然看了一场厮杀,但是莫惜声还是那个寻常的少女,对于战斗的事情心生畏惧那是理所当然的。 纪安心看着莫惜声发颤的身子,没有多想。 “不去了,咱们买点菜了就回去吧。” 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了这里,纪安心也不会带着莫惜声探查的。 与其带人犯险不如早早的规避开麻烦,就是要来此探索那也得安置好了莫惜声再说。 纪安心当即转身,捉住了莫惜声的手掌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这一走是十分的坚决,就连喊话问讯这个功夫都没搭上。 莫惜声被纪安心拽着,似乎对于这黑洞洞的六扇门矮楼心有余悸一般,就连转头看看的想法都没有,任凭纪安心牵着她朝外走了出去。 转身离去的时候,纪安心却是嘴中念念有词,细细一听却是:“希望没被盯上。” 这一次纪安心说话的时候却是没能将声音压的很低,这句话确实被莫惜声听见了。 但即便是听见了纪安心的话,莫惜声也只是微微低着脑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莫惜声这个姑娘其实十分的聪明,而聪明人很少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纪安心在来到此地感觉到了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盘算了一轮。既然六扇门的人没有死绝,那么即便是活着的人都带着伤势,六扇门里边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 既然出现了这种情况,自然是有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悄然间发生了。至于那些可能存在的留守人员得死活,的确是值得关注的。 但是就连城守府都没能发现这边发生的变化,那么这事情就应当发生了不长时间。不然一个换班的功夫就已然暴露了,哪里会一直等到纪安心来探索。 这种局势十分明了,索然纪安心未曾问道血腥气,但是不代表这里边就没有人死去,而导致这种情况的凶手很可能就在这六扇门的矮楼当中隐匿着。 带着莫惜声这个帮不上忙的小姑娘,纪安心当然不会贸然进去,所以他所说的回去买菜,都只是为了寻个空子将莫惜声放在安全的地方。 再之后是来此探查还是前往城守府寻找“也非真”的帮助,都是好的选择,至少比带着莫惜声犯险要来的好。 此时的纪安心还不知道也非真这位城守已然被人冒名顶替了,甚至他在影像当中所见到的也非真很可能也是这个顶替了身份的家伙。 其中有什么隐情,却是纪安心一无所知。 两人离开的步伐和来到此处的时候一般无二,甚至脚步深浅都没什么变化,但却没能逃避了麻烦。 “嘿嘿嘿,来了就想走?” 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从那矮楼开着的门内传了出来,但说话的人似乎没有打算现身。 “丫头,你先离开吧。” 既然想直接离开被人喊住了,那么也就没有继续退让的必要了。 来时一路上纪安心都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在这天枯城可不像泉州府那般的热闹,街上的武林人士并不算多,所以让莫惜声自己离开纪安心还是挺放心的。 尤其是当纪安心将敌人阻拦住的时候! 莫惜声听了这话,并没有像是言情小说里边不依不饶的喊着“同生共死”的废话,这个时候听话的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莫惜声只不过是深深的看了纪安心一眼,边迈着步子飞快的朝城守府的方向跑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来了天枯城之后,一出门就绝对有事情会发生,一点让人消停的时间都没有。” 纪安心嘴上发着牢骚,却是双脚分隔了老远,摆出了个弓步。双臂呼呼的从身边挥舞出了两个半圆,算是舒展了筋骨。 虽然纪安心身上还带着点不轻不重的伤势,但是出手打发了敌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天枯城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高手跳出来,要知道即便是在泉州府出现前两天的阵容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西北边陲本来就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地界,那些个求名的武人没几个愿意到这西北吃风沙的。 所以这地方也成了那些没法子抛投露面的家伙最喜欢出没的地界之一,另一个就是满是深山老林的南边了。 摆好了架势的纪安心看着那矮楼敞开的大门,等着里边说话的人现身。身上的真气流转着,隐隐在纪安心的身边形成了一层轻微的气流。 “好了,你有什么事情出来和我说吧。” 纪安心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不论是谁遇见这种一清闲就得厮杀的事情都不会开心的起来。 要知道纪安心到了天枯城除了养伤就是战斗,伤势快好了的几天也是在屋子里睡觉度过的。来此十余天时间,接连两场大战,眼前这是第三场了。 纪安心的话说完,但是那个人却是丝毫现身的迹象都没有,似乎是等着纪安心亲自进去看看。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纪安心不是傻子,他甚至想不出哪有人会做出闯进别人盘踞的地盘这么愚蠢的行为,而他自然是不会做的。 “你走了这里边的......一二三......五个人就全都得没命了,你真的不进来?” 说话的人似乎还没有杀了驻守的人员,这个时候拿这五个人的性命威胁起了纪安心。 “诸位同僚,待我带来援手诛杀此獠之后,我会亲自向捕神大人为诸位表功!” 纪安心大声的说完了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这一下子却是让里边的人有些慌了。 他来此的目的正是这城守大人,之前那个小丫头即便是报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纪安心可是他的任务目标之一,若是就这么让纪安心走了,他所做的事情就大半都没了用处。 说起来这人正是那画皮仵作·奸佞生,之前离开了城守府之后就化作了这六扇门活着的几个捕快之一,至于原本的那人已经被他处理掉了。 他本来的打算是冒充那个捕快的身份打晕了这些人然后布置一个陷进去引那也非真过来的,却没想遇见了纪安心这个家伙。 他的老板金不换被捕神带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磨砺纪安心,但是奸佞生和金不换只是雇佣关系,并不是多么紧密的同伙。 奸佞生的身上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要了纪安心的性命! 至于委托这个任务的人,也算得上一个大人物,至少不会比那捕神·卜算易要差多少。 既然两件事情一起遇上了,那就一起解决了。至少奸佞生不觉得自己会打不过这纪安心。至于去喊也非真的人留哪个小丫头就够了。 但千算万算他就是没想到纪安心一点进来的打算都没有。若是纪安心不进来的话他的身手还真不一定能够留下纪安心。 奸佞生的实力在江湖上一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地境的宗师,虽然不是擅长战斗的那种,但也算不上弱。 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个先天实力的寻常武者,要不是仗着一手改头换面的把戏他连留下名号得资格都没有。 这两种传言奸佞生一点都不在乎,他有什么实力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此外即便是金不换都有点摸不清楚他具体的实力。 其实奸佞生不过是先天水准罢了,奈何总有人托他办些帮人改头换面的事情,其中江湖匪类尤其的多,这些人也都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要不是奸佞生每次动手术的时候都要人家把自己放倒,他奸佞生光是掌控了这伙人的身份就得被人杀人灭口了。 之前那被“也非真”给打杀的他,正是一个被他威胁了的隐居多年的江湖人,不然奸佞生哪来的那些个赴死的伙伴。 威胁和抱大腿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但是眼前的这个纪安心之前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说真的要是离开了这间矮楼他能不能留下纪安心真的不好说。 谁能想到这纪安心一点救助同僚的想法都没有,张口就是为同僚表功,这谁受得了。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的奸佞生有些气急败坏了,就连嗓音都顾不上伪装,一声有些苍老的声音脱口而出。 “老家伙!你要是不敢出来我就走了!” 纪安心这时候倒是反将一军,掐住了奸佞生的要害。 这纪安心和也非真,无论是那一位单独来这他都有把握将其留在这矮楼当中,但是这么拖着等两人相汇的时候,那这间矮楼就有些有力未逮了。 纪安心看着说话的人半晌没个动静,正好他也不想无端的战上一场。逼近纪安心来此是为了金不换的案子,这天枯城六扇门的事情算起来应当是城守和泉州府管辖,他就是直接离开了也算不上有错。 于是纪安心架势一收,当即就打算离开了此地。 转过身的纪安心踏着那不怎么神妙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的就要离开此处。 这时候如果奸佞生不打算放弃这布置好了各种迷药的矮楼去杀也非真的话,他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现身和纪安心一战。 于是他拖拖拉拉的出现在了这黑漆漆的门口探出了脑袋。 “我出来了!你站住。” 奸佞生好容易下定了决心,但是纪安心离开此地也是打定主意了的。 既然奸佞生半晌不出现人前,那纪安心哪会傻乎乎的等着人家做出决定。 既然已经离开的,那索性走远些好了。 奸佞生一贯威胁着那货隐姓埋名的江湖匪类习惯了没人会欺骗他,就连金不换对他也是很守信用的,一贯这样习惯了之后,却是没想到遇见了个不和他讲信用的纪安心。 等他真真踏出了那矮楼的大门,纪安心已经跑的快没影了。 此时的奸佞生只能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 “我真傻,真的。uu看书 .uukansh.c当时要不是我犹豫了,哪里会被这小子给放了鸽子。” 奸佞生这时候似乎有些难受。 “要是没放走这小子,那也非真基本上就非死在这里面了。” 奸佞生还在反思自己的错误,看起来格外的低落。 只是奸佞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全数被一个人给听了过去。 一声嗤笑在这空旷的院子里边响起,这一声笑却是把奸佞生吓得不轻。 “你这人怎么和个老婆婆一样,着实可笑啊。” 说着话这嗤笑的人就现了身,却是之前被纪安心观察到一丝影子的常散漫! 这常散漫隐藏了身形,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跟着纪安心的脚步过来的。 却是没想到会见着一件让他笑出声来的事情。 “咳咳!你是哪个?” 奸佞生可从来没见过常散漫,毕竟距离常散漫享誉天下的时候已然过去了好几年时光了。现如今除了一个地榜的名声之外,常散漫也没剩什么东西和以前的他挂钩了。 毕竟这几年时间常散漫衰老的有些快,奸佞生认不出来情有可原。 “你打算杀也非真?不知道是哪个也非真?” 常散漫没有回答奸佞生的话,却是说出了一句信息量非常大的话来。 他显然是知道眼下的城守也非真是假的,而具体这事情和他是否有所牵连呢?

第183章 是非真假也非真 常散漫带着笑意的一句话却是让奸佞生一瞬间方寸大乱。 “什么?什么哪个也非真?” 追问在这种时候就成了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奸佞生来此的任务就是弄死也非真这个存在。 而此刻,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却说他要杀的是哪一个也非真。尤其是眼前的人明显要比他更强的时候,他连拿下此人逼问的能力都没有。 那么这个时候追问就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觉得呢?你要杀的是眼下这个城守也非真?还是在外边到处乱跑的也非真?” 常散漫这个时候像是遇见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一样,言语间飘忽不定的逗弄着奸佞生,而且看起来他正乐在其中。 常散漫的话让奸佞生有些茫然,他接到的任务只是说要杀死也非真,怎么一下子忽然冒出来了这么多也非真,他搞不清楚状况,但又不想放弃着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么您能不能告诉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也非真?” 这个时候奸佞生的语气倒是和向着先生求教的学生一样,说不出的恭敬,甚至还有些畏惧的意思。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常散漫,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人的手下,和一只小狗没什么区别。若是能讨得这人的欢心,那么这点消息就像是拌嘴的零食一样,这人是不会吝啬的。 但若是惹的这人不快了,那自己只怕是会被一脚踩死在这个地方。 也许是奸佞生畏畏缩缩的样子让常散漫感到了有趣,所以常散漫一双眼睛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奸佞生。 常散漫这个时候虽然听过奸佞生那画皮仵作的名号,但是也不识得奸佞生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所以常散漫只是将眼前的人当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罢了。 “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 常散漫玩乐的兴致还没有消减,所以继续的撩拨着奸佞生的神经,但是奸佞生只能苦苦的忍让着,这个时候丝毫想要反抗的表现都和寻死没什么区别。 既然无力反抗,那么奸佞生就只能继续扮演着一个小狗的角色。 好在多年以来奸佞生无数次的扮演着别人的形象,对他来讲丢了面子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 所以奸佞生这时候扮演着一个可怜巴巴的下人形象,一双眼睛看着常散漫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期盼。 世上没有谁会冒出来说奸佞生的演技很差,也没人会觉得奸佞生不懂得踹度人心。 他此时的表演很是夸张,但是这种夸张却是大大的满足了常散漫找乐子的心里。 即便奸佞生的表演有些恶心。 “你倒是会玩,那你得先告诉我你要杀的是城守也非真还是六扇门的也非真?又或者是隐姓埋名的也非真?” 常散漫不光没有解决奸佞生的疑虑,这时候他却又提出了一个也非真,而这个隐姓埋名的也非真又是哪个? 奸佞生心中已然有些急躁了,因为纪安心离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足够他跑到城守府里去了。 甚至还能在半路上带着那个小姑娘一并感到城守府,算算时间再有一小会的功夫那城守也非真就应当和纪安心一并赶来此处了。 “我不知道我要杀的是哪一位也非真,但是我的任务就是杀死也非真。这三位也非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也非真呢?” 奸佞生一连串有些绕口的话说的倒是麻溜的很,一下子倒是让常散漫有些听得愣住了。 “人家都叫做也非真了,那你觉得会有一位真的也非真吗?” 常散漫这时候的语气就像是恨铁不成钢的先生面对愚笨的学生一样,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 此时的奸佞生心中已然升起了离去的想法,但是他不敢!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人隐隐约约的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奸佞生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当他踏出逃离的第一步的时候,自己的性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奸佞生一点都不想死,虽然他在武功一道上基本没有了前进的可能,但是生活中他可是一个强者。 手底下有一群人会为他卖命,只因为他的手中攥满了把柄,这些把柄足够让他的余生过的十分酣畅了。 此时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杀死也非真的任务了,也非真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于也非真这个存在一无所知。 也非真的名字在天枯城提起的时候,种种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城守大人。 要不是这段日子西北将会有一场大乱,奸佞生是万万不敢把注意打到一方城守的身上的。 这种行为是在挑衅整个皇朝,而他是没胆子豁出一切的,但是他有独特的消息来路,他知道不用多久这人间就会乱成一锅粥,那个时候谁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城守的死活。 但谁能想到,也非真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顶着。 他对于常散漫的话不是没有怀疑,正常来讲这一个名字底下是一群人的事情虽然也有,但是也非真这个名字,在西北却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这位天枯城的城守大人,那可是在江湖上也有不轻的名望,只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堆积在这里,让奸佞生慌乱了。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奸佞生去意已生,但是他此时根本没有办法,只能向眼前的常散漫征求一个离去的许可。 扮演其他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一个来路不明的高手面前演戏,心里的压力可真的不轻。 常散漫当然听到了这句话,他又不是聋子会听不到这么清楚的一句话。 但是他不打算回答,因为他找到的乐子可不管人家是不是有急事。 况且这奸佞生一点都不像好人,至少和朝廷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若是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关乎天下苍生,那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残破的六扇门里边。 生活在天枯城已然有些年头的常散漫,大是大非的立场上还是十分坚定的。 可惜谁让奸佞生显然不是好人呢? 这个乐子奸佞生非得让他过足了瘾才能离开。 “说起来这城守最经好似换了一个人呢,也不知道这个也非真想要图谋些什么。” 常散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其实还是在逗弄着奸佞生。 听到了这句话的奸佞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眼中的慌乱和紧迫一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城守府里的那位,看来不是真的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奸佞生想通了什么,倒是和常散漫说起了闲话,这时候的他倒是一点离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但是奸佞生没有看见常散漫那看见傻子一样的眼神,虽然他没有说假话,但是就这么相信了他所说内容的奸佞生似乎有些蠢。 但是常散漫懒得和奸佞生说什么“也非真”这个名字底下就没有一个真的这种消息。 至于常散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那是因为他本身就和六扇门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常散漫今年岁数也三十多岁了,他可以说是在六扇门长大的人。 二三十年前,他的父亲因为六扇门的一条消息殒命在了南方的一座深山当中,从那个时候开始常散漫就熄了做一个捕快的念头。 虽然不恨六扇门,但是常散漫也对六扇门好感缺缺。 他的父亲正是当年死于向天嚎之手的赛大圣·常相逢! 而他自然不是纯正的人族,他的身上是有着常相逢那银背大猩猩的血脉,虽然不怎么浓厚但也算是半个妖修了。 所以常散漫一身武功除了那儒释道三家合一的奇功之外,还有常相逢亲自传授的妖修武功,而常散漫真正的跟脚却是儒释道妖四门同修的奇人! 而他眼下的身份却是和当年的常相逢一般无二,虽然不在六扇门挂名,但却是和一个追风捕快的兴致没什么区别。 而也非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常散漫一丝一毫都没有忘却过。 因为也非真一开始就是他! 之后因为总是散漫的不行,常散漫辞去了也非真这城守的位置,但是六扇门却说常散漫可以不当城守,但是也非真只能是这里的城守大人! 于是也非真这个名字就成了一个代号,光是常散漫亲眼见过的“也非真”们就足足有七人! 除了接替了城守的那位之外,还有城守的替身,调离此处但是保留了也非真性命的追风捕快,以及更替的时候身死的几位。 说起来前一任城守也非真应当是坐在这个名字底下时间最长的一个了,前阵子他忽然外出留下了一个替身,而这个替身的位置却是被人给顶替了。 这一切都是落在了常散漫的眼中,只是这些事情不归他管,所以便当做了一个乐子一样看着。 毕竟离开此处了也非真可没有身死,这冒名的家伙在不经意间已经暴露在了六扇门的眼中,不论有什么打算都会在六扇门的监控之内,料想也闹不出什么大的麻烦来。 “城守府的那位是不是真的又有谁知道呢?或者这些个也非真每一个都是真的也说不定呢。” 六扇门的安排常散漫自然不会暴露给奸佞生这个家伙,毕竟这奸佞生不过是常散漫寻找到的一个乐子罢了。 他可没有口风松弛到把什么都往外去说的地步,所以继续用着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挤兑这奸佞生。 听了这话的奸佞生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作为一个乐子的事情他在常散漫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但是常散漫的话中真假却是让他有些琢磨不定,毕竟一个人冒出来即便是找乐子也不会丝毫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说出来。 就像是逗弄自家的宠物一样,多多少少的也得给一家的开心果一些好处才是。 不论是一小块肉作为奖励,还是一个出门玩耍的承诺。 所以奸佞生相信常散漫的话里是有准话的,而此时的他也彻底的熄了离去的想法。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此时的奸佞生只剩下了在这等着一条路可以走了。 无论一会赶来的也非真是真是假,奸佞生一点都没感到慌乱。 因为这位也非真没有丝毫的可能认出他的身份,虽然杀戮捕快是重罪,但是也没有当即处刑的做法。 只要被关押起来之后,脱身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奸佞生这个时候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丝毫配合常散漫的打算都没有了。 毕竟宠物偶尔撒赖也是一种乐子不是吗? 奸佞生相信常散漫不会因为他的毫无反应而生气,所以坐着是比站着要舒服的。 这个时候一座空荡荡的小院里边一个人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另一个人坐在地上,像是打坐入定了一半的样子。 外边的大太阳正在努力的在深秋季节释放着自己的能量。 只是再怎么努力的将光与热投放在人间,秋季的寒风还是让人有些寒冷。 坐在地上的奸佞生将衣服拉扯了一下,将领口团的紧了一些,似乎这样子能让他稍微感觉到温暖。uu看书ww.uukanshu.co 常散漫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似乎也失去了找乐子的想法,目光凝聚在眼前三寸处,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在奸佞生的想法里这个时候纪安心应当已然带着也非真正在赶来的路上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纪安心追上了先走一步的莫惜声之后,丝毫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拖着莫惜声的手,慢慢的走在路上,而这条路却是前往菜市场的路,丝毫没有前往城守府的意思。 纪安心之前说了,去完六扇门就去买些菜用来做晚饭,而他言出必行。 况且在离开了六扇门之后纪安心就感到了一丝不对,虽然他没见着奸佞生出现,但是他知道城守也非真的身上定然有问题。 而这个问题是在昨天见到了城守也非真之后才想起来的。他见到之前为他诊治伤势的也非真和当下与他说话的也非真似乎有些区别。 尤其是加上影像当中也非真那狂暴无比的姿态给他留下的深刻影响的情况下,城守也非真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奇怪。 如果影像当中的也非真和眼下的城守是一个人,那为什么城守会离开自己的发妻去找奸佞生寻仇呢? 按照影像当中也非真对发妻的情意,在其伤重的时候定然是半步不离的照料着。 怎么可能丢下正在治疗的妻子去找仇人报复? 这种举动实在是有些太过刻意了。

第184章 枯荣万象只为缘 纪安心对于也非真的怀疑在这一刹那达到了巅峰。 是非真假本来不是他该去考虑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也非真是假的这一点,纪安心已然认定。但是眼下这位城守大人的所作所为却没有暴露出丝毫的问题,纪安心总不能就因为自己的怀疑而打上门去逼问这“也非真”的来历。 且不说眼下纪安心究竟有没有能力击败这位“也非真”,就单说这样做了之后所带给纪安心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是好的结果。 眼下的纪安心正在为难着,若是将六扇门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也非真”那么作为发现者的他就没有任何的理由不和“也非真”一并赶来。 虽然纪安心不知道到他所面对的是奸佞生这个家伙,但是对于奸佞生的实力隐隐还是有些感觉的。 比起纪安心他自己来讲,这奸佞生并没有呈现出碾压的姿态,甚至不能稳胜纪安心。 但越是这样的情况,纪安心所思考的问题就越发的多了。 为什么一个算不上强大的人敢于算计也非真这个城守?也非真不管是不是被人顶替了身份,但是那一身武功肯定是半点不弱的。 按照在影像当中所见的也非真,一身武功半步已然踏进了地境。 甚至于已然是一位地境高手了。 那么敢于挑战也非真和城守府一众好手的家伙,真的就只是和纪安心的实力在伯仲之间吗? 纪安心牵着莫惜声走在路上,此时的他彻底的熄灭了去城守府报信的想法。 既然已经确定了也非真是假的,那么对于六扇门发生的事情那自然是当做未曾发生过。 接下来纪安心只要静静的等着,等到刀锋寒回来之后一同前往泉州府便是了。 顺带的还可以细细的端详一下装作老头子的那位寸草不生·吴良沁。 至于那些已然殉职的捕快,纪安心自然是会信守承诺向捕神大人表功的。 因为纪安心相信这几个捕快的性命要么已然丢了,要么就是会在面对“也非真”的时候成为算计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纪安心无比的希望奸佞生的实力是一位地境高手,因为这样那些个捕快应当在他到达六扇门的时候就已然丧命了。 只是在奸佞生半晌不远出门的情况来看,这也不过是一个希望罢了。 生死之间的事最忌讳的就是对别人心生愧疚,因为这份愧疚总是会拖慢你出招的速度。 所以纪安心不想对那些生死不明的同僚产生愧疚,因为他害怕自己在哪一次厮杀的时候因为想起这件事而出手慢了一下,为此丢失了性命。 “你打败了那个家伙了吗?” 莫惜声就这样被纪安心拖着走了一路,看着自己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城守府而心生疑惑。莫惜声早就不会用好人和坏人来分辨人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对于奸佞生的称呼便是“那个家伙”。 纪安心不好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实话实说免不了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纪安心的做法的确是他所能想到最稳妥的法子了。 “没有,他没和我交手。” 纪安心一向不屑于说谎,若是遇见不愿意说的事情大多是沉默以对的,但是这时候他不想沉默,那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莫惜声似乎感觉到了纪安心的不开心,这个时候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因为她很清楚江湖上的事情无论是取舍还是其他都不是她的见识能够给出答案的。 所以即便是对于之前的事情有些不安,但她仍旧没有提出意见。 至少纪安心对她的保护早就超过了城守府里所有的人。 也可能只是因为之前的她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的情况,也就轮不着城守府为她出头了。所以人生中除了柳狼姬的保护之外,就是纪安心对她做出了保护的举动。 不得不说眼光和见识对一个人的影响十分的重大,就像是寓言故事里边的皇帝使用金扁担一样,眼界决定了很多。 刚才遇见了危机的情况下两人都没有什么谈性,这条路走着注定是伴随着沉默的。 而另一头常散漫和奸佞生的等待也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常散漫想要看到奸佞生面对那个城守也非真和纪安心两人的攻势会有什么样子的表现,但是这注意只能落空。 而奸佞生做好了将一切都推到常散漫身上的打算,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和纪安心打过照面。这个时候扮演一个被截留在此地的无辜路人对他来讲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只需要在常散漫愤怒的时候保住性命就可以,甚至于找到一个机会逃离。之后就是常散漫和城守府一方的人马交战了。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注意其实挺不错的,只是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纪安心居然没有去寻找城守府的帮助,而是选择将这一切都放在了脑后并置之不理。 也怪常散漫的现身没被纪安心知道,不然纪安心怎么会生出让“也非真”和“神秘人”奸佞生狗咬狗的打算。 所以两人的等待注定是漫长的,这个时候就看常散漫什么时候打算离开了。 奸佞生是坐在了地上的,虽然这样不会积累身体上的疲劳,但是心中的压力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重。 和一个强过他的高手共处,而且这个高手明显对他不怀好意,这种境遇是江湖上最耗费心力的情景之一。 也就比被人持着利刃对准要害稍微轻松一点罢了。 毕竟生死关头的抉择很快就会结束,而这种无声的威胁却存在始终。 不多时坐在地上的奸佞生已然是额间见汗了,等待的时间已然完全的超乎了他的预计,即便是无所事事只是找乐子的常散漫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急躁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通常出现在等待车辆的时候被无数次的告知起步时间推迟。 显然常散漫留存恶耐心已然不多了,这个时候谁都说不准常散漫下一步的举动。 或许是一掌打杀了没有意思的奸佞生,又或是愤愤然的离开现场,留下一个劫后余生的奸佞生。 太阳已然朝着西方移动了一大截,算起来两人守着这地方已然有三炷香的时间了。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常散漫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你说是城守府有了什么变故还是那个小子就没打算去城守府报信?” 闲致无聊的常散漫开始和自己的乐子找话说了,而这一开口就让奸佞生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毕竟沉默的氛围给人的压力是最大的,而常散漫的开口至少表明了他没打算就这样打杀了奸佞生。 “或者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被人劫杀了也有可能,那个小子的仇人好像还不少。” 奸佞生显然是吧屠龙蛇手底下的那一群杀手也算上了,毕竟牧流星和丘便来接连身死,屠龙蛇派人出手也很有可能。 常散漫显然不太愿意接受奸佞生的意见,毕竟对于纪安心的身份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尤其是当时硬撼屠龙蛇法相的哪一个底牌可是明显得很是来自纪浮沉的三生指,若是连这都不知道的话常散漫也就没有作为六扇门暗手的资格了。 他更知道的是捕神卜算易和那屠龙蛇之间的关系,有捕神护持的情况下屠龙蛇不可能不顾一切的杀一个先天的小辈。 即便是派人也不可能! 对于奸佞生带着恶意的踹度常散漫不置可否,毕竟这个时候只有奸佞生能给他带来点乐子了。 利用信息的不对等看别人做出错误的推断,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情。所以常散漫没有打断奸佞生的话。 “那小子惹到的人可真算不上少,我算算除了金不换以外还有杀手,甚至还招惹了屠龙蛇。” 奸佞生这个时候见着常散漫没有否定他的话,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也非真不来的话,他一切的逃生手段都使不出来,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讨得常散漫的欢心,让他放了自己一条生路。 即便是奸佞生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也只能硬生生的编造起来。而做这件事的时候极大的损耗了他的脑力,让他根本没有余力去踹度常散漫的看法了。 不得不说常散漫期待的小丑表演就这样不期而至,一瞬间倒是来了兴致,虽然还是一张冷峻的脸,但是眼中却是流露出了一丝神光。 奸佞生在一边胡扯的时候,叼着一个空子看了常散漫一眼,没来及细想的他只当是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就连说话都变得流畅了许多。 “你知道那小子叫什么?” 常散漫的语气很是随意的打断了奸佞生的滔滔不绝,似乎是说一件毫无关联的事情一样。 奸佞生这时候却是有些开心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性命似乎是保住了,因为常散漫的注意力被他描绘的纪安心带走了。 也算是误打误撞吧,奸佞生的夸张表现着实打消了常散漫当即取了他性命的打算,而是对他的兴趣进一步的升高了。 常散漫想要看看奸佞生面对纪安心的底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这件事对他来讲很有诱惑力。 他不是卜算易,并没有和纪浮沉有多少联系,甚至对于纪浮沉也只限于听过名号的地步。所以也犯不着保护纪安心。 对于他来讲,这个时候找乐子显然更重要一些。 至于那黄风楼的存在,本就是常散漫的财产罢了,和金不换的联系也只不过是顺着杆子爬上去,为的只是想看金不换得知真相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罢了。 “纪安心!那小子叫纪安心!” 奸佞生这个时候的表现就像是拽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了常散漫的问题,回答的时候还带着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可惜奸佞生当时离开战场的时间有些早,没能看见纪安心硬撼了屠龙蛇含怒的法相一击,不然他就不会接下这倒霉的任务了。 也非真的死活眼下也不是奸佞生所重视的事情了,甚至纪安心的死活他也不在意了。 被常散漫蹲在身边像是看戏一般的表现已然让他有些神经过敏,所说的话都失去了他一贯的冷静。 作为一个扮演其他人的高手,这种情况是十分少见的,不过他得庆幸自己是奸佞生的事情没有被常散漫得知了。 若是常散漫知道了这件事,他所面对的可能就是常散漫那无微不至的观察,以及时不时的破坏他的事情,就为了看一场好笑的大戏。 “哦,纪安心。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常散漫这时候再度开始逗弄起了奸佞生,毕竟大老远的出来想看戏,戏没看到的情况他自然是要从新找点乐子了。 这时候常散漫已经完全放弃了看也非真到的时候奸佞生会是什么样子了,时间过去这么久,无论是出现了什么情况这也非真肯定不会马上赶到了。 “这小子似乎后台不轻啊。” 常散漫有意的说出了一点消息,为的还是看奸佞生的独特表现。只是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他预想的效果,uu看书 ww.uukanshu 因为他想看到的是奸佞生那惊恐的样子,而眼下似乎是产生了什么偏差。 “那小子不过是仗着捕神罢了,捕神这时候完全顾不上他。” 奸佞生的表现就像是仗势欺人的恶犬一样,言语中透露着些嚣张的味道。 但是这种夸张的表现确实让常散漫有些好奇了。 “你这么有把握?” 常散漫才不会在意奸佞生的消息是对是错,因为等到一切明了的时候看这张脸变得惊恐也是很有意思的。 而奸佞生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常散漫当成了长期的乐子,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后悔之类情绪。 “让我杀他的那位可不比捕神要弱,我自然不会怕他。” 奸佞生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家伙,而这种表现终于让常散漫产生了怀疑。 什么后台会为了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家伙正面的对上捕神? 或者说能正面和捕神放对的存在,怎么可能坚定的站在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家伙身后? “你似乎是在骗我?” 常散漫喜欢拿假话骗人,然后找乐子,但是自己成了被骗的一方就难以接受了。 更要命的是奸佞生显然不是好人,而对于这种家伙常散漫杀起来毫无心力压力。 作为六扇门暗手的常散漫,自然不会因为杀了一个恶人就被追捕,所以常散漫动手了!

第185章 莫问前程常散漫 常散漫出手得时候,自然不会像是初出茅庐满腔热血的小子一样,哪怕是对着一个确定是恶徒的家伙也要大喊一声方才出手。 况且奸佞生的实力对于常散漫来说不过是只稍微强壮些的蝼蚁罢了,谁会在碾死一只蝼蚁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的? 所以常散漫出招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之间一只手就落在了奸佞生的头颅之上! 而这一次出手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只是随意的一招之下,奸佞生的头颅就像是一颗西瓜一般,直接了当的爆裂开来。 红的白的炸开一片,将这大日之下的夯实黄土地面沾染的十分恶心。 乍一看这战斗方才开始就已经落幕了,但是常散漫的脸上却是一副写着“有趣”的表情。 “这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你有兴趣和我说说吗?” 常散漫这个时候并不是对着那个尸体说话,而是将眼神投放在了那敞开了大门的矮楼当中。 “切” 依然是奸佞生的声音,这一次却是从那矮楼当中传出来的。显然这死去的家伙并不是奸佞生的本体,而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制造出了一具带有神念的肉身罢了。 常散漫懒得去计较这肉身本来是属于什么人的,但是在被人附着了神念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失去了自我。即便是还能呼吸,但也可以算是失去了生命。 “看来我得进去和你说道说道了。” 常散漫脸上的笑意随着这句话的出口而越发的灿烂了,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可比他一开始想要看到的大戏有趣的多了。 一边带着有些扭曲的笑脸,常散漫大步的朝着那栋矮楼走了过去,似乎完全没有将奸佞生可能做出的布置放在眼里。 也是,常散漫是傲慢的,即便事件发生了再多的变化,他也自信不会超出他的处理范围。 所以无论是什么龙潭虎穴,他都有胆子去闯上一场。 就和当年的他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黄荃山庄一样,即便是失去了三成的鲜血,他也是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并且救出了一个人来。 有勇无谋不是一个适合他的形容词,但是很多时候这个词都会和他牵连到一起。因为常散漫的形式方法完全不能被庸人们所理解。 但很可惜,这个江湖上终归是庸人们的数量占据了主流的思想。 有时候即便是天榜大宗师的话也会被一堆庸人用独特的思路辩驳的一文不值,而这种人却总是不会出现在这些天榜大宗师的面前,而只是在一些角落里边喋喋不休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更可怕的是更多的庸人会将他们视为抵抗权威的存在,即便这些人甚至都没有见过发表看法的家伙,而了解就更是无从谈起。 此刻的常散漫自然是做了一件在很多人眼中愚蠢的事情,但是在常散漫自己的想法当中,这粗陋的布置了一下的矮楼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常散漫的傲慢一向是建立在自身的实力上的。 毕竟说起来常散漫的地榜排名还要在金不换之上,一身的武艺已然是天境之下最为顶尖的水平。 其中更不用说那向来不被统计的妖修神通。 常散漫气宇轩昂的踏进了那敞开着大门却依然黑漆漆一片的矮楼当中,步子迈得很大,没有半点小心谨慎的样子。将好像这门内是他的居所一般,毫无防备的踏了进去。 莫问前程·常散漫是此刻天枯城中最为强大的武人,这一点没有意外。 而就是这般强大的常散漫在进门的一瞬间就遇见了让他有些恼火的事情。 进门之后方才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出现在了他眼中的却是一个和之前打死的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 这家伙此时正端端正正的站在他的前面,双手紧紧的贴在身体两侧站的笔直,就好像是等待上级检阅的士兵一样。 这是挑衅,至少常散漫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常散漫毫不留情的挥出了自己的手臂。 比起来金不换使用元宝来清理杂鱼,常散漫更喜欢凡事亲自动手,因为手掌上传来的感觉会让他感到充实。 随着手臂的挥动,常散漫的身影一瞬间就到了这人影的正前方一尺的位置,而这一击和之前一般无二,将此人的头颅打的超相反的方向爆裂开来。 “所以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打到我的面前和我说道说道?” 奸佞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传递到了常散漫的耳边,这时候半点之前表现出来的夸张和顺从都不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而这种口吻却是再度的刺激了常散漫的神经。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先把你打成废人再和你说一些做人的道理,比如保持谦卑。” 这一刻常散漫身上的气势和真气开始变得肉眼可见了,这无疑是常散漫开始调动自己那堪称惊人的实力。这种情形代表常散漫的玩乐时光几乎结束了。 “但是你似乎没有做到这一点,甚至于你连闯荡江湖最基本的不要小看任何人的准则都忘在了脑后。” 奸佞生继续的挑衅着常散漫,与此同时一股子烟尘正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扩散。 常散漫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或者说常散漫向来是不在意毒物的。 因为对于地境武人起作用的毒物无非两种,一是针对真气的构成而开发的,为的便是消减真气的活跃程度,让武者的真气逐渐的消退下去,直到变成无法调动的一滩死物。 另一种则是针对千锤百炼的肉身而存在的毒物,其中凝血和破坏身体机能为目的。 而这两种对于常散漫来说基本没有作用。 儒释道妖四种内力融合一体的武功让常散漫的内力无时无刻不在相互冲突着,即便是融为了一个整体,其中不能完全相融的部分也一直在对抗着,要不是继承于常散漫父母的妖修血统,他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这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的真气。 也正是真气的碰撞,让常散漫的肉身和真气一只保持在一种奇异的状态当中。 在这种状态下的常散漫几乎不会被任何针对真气的毒物所影响到,所以常散漫基本无视了大多数真气向的毒。 而另一个方面,通过接触而摧残肉身的毒物,大多需要足够的接触时间方才会起到作用,而常散漫的妖修血统让他的耐受力非比寻常,这一点所有的妖修都一定程度上具有着。 而真正能危及他生命的毒物也只有凝血类别一种,但是这种毒物必须见到他的血液。这个矮楼当中不存在能做到这一点的家伙,所以常散漫毫无畏惧。 奸佞生并不认识这和他逗乐半天的人是常散漫,而常散漫也一直不知道他的乐子是奸佞生。 这种相互间没有丝毫了解的对手在这是产生了厮杀,无疑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两者在战斗上相互知道的信息几乎一致,对于对方的特性完全一无所知。 接下来就是看两者之间谁先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常散漫还在推进着自己探索的步伐,此时的他完全没有隐匿自身位置的想法,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在动物园里打猎一般,对他来讲实在是说不上什么有难度。 此时的他已然保留着那种来自实力的傲慢,甚至有人怀疑常散漫即便是面对着天境的高手也不会收敛自身的傲慢。因为常散漫除了懒散意外就是这个特点广为人知。 因为懒散总是成为队伍的拖油瓶,因为傲慢而和队伍显得格格不入,这就是常散漫逐渐成为独行侠的原因。 不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总是拖到最后的期限,而出自于他自己的决定,常散漫也大多会拖延一二,除非常散漫的傲慢被人刺激了。 而此刻奸佞生的所作所为已然达到了这个效果,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被愚弄的感觉! 此时的常散漫先是朝着楼上展开了自己的探索,因为这六扇门的矮楼没有多少能够藏匿的地方。除了那有进无出的地牢之外,就是这楼上比较有藏人的空间了。 至于那所地牢,常散漫相信这人不可能在他毫无所觉得情况下从那里脱身出来。 所以此时的常散漫就将自己的搜索先放在了楼上的探索之中,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会被一个远次于他的老鼠给伤到。 另一头纪安心带着莫惜声正在菜市上挑挑拣拣,因为除了把饭做熟之外什么什么都不会的纪安心想要吃点肉食,所以正带着莫惜声在肉摊前边端详着。 “这块猪肺怎么样?” 纪安心虽然不怎么会挑选食材,但是内脏还是能够认出来的。此时的纪安心正指着一块猪肺问着莫惜声的意见。 莫惜声虽然会做饭,但是采购食材的事情可也不归她管,这时候看着这一块猪肺也有些为难。 “看起来倒是不错,也感觉是新鲜的。要不就买这一块?” 猪肺绝对是猪身上最为便宜的食材,这东西处理起来十分的费力,所以售卖的价格也是最低的。这一整块猪肺也只不过需要四枚大子罢了。 “客观好眼力!这一块猪肺绝对是值得这个价钱的。” 卖肉的屠夫似乎这串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时候说的流畅无比。 “但是您就不想买点五花肉吗?五花肉才是最好吃的。” 这后面熟练的推销起了价格较高的部位,也是熟练的不行,毕竟这世道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要是连吆喝都不做的话这肉也没多么好卖的。 尤其是竞争激烈的地方,不能很好的推销自己那就只能逐渐的落在最后了。 至于这肉到底哪里是最好吃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也许是因为这五花肉是屠夫卖的最贵的地方,所以才说是最好吃的也说不定。 “五花肉要买点吗?” 纪安心对这也不怎么了解,只好把决定权交给了莫惜声。 莫惜声对着这一块五花肉思考了起来,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这屠夫给宰了一刀,这地方买菜的人都很实在,若是缺斤少两或者哄抬物价的话更本没办法长久的做下去。 尤其是看着这屠夫手中薄而尖锐的屠刀,显然是一个老手了。 逼近屠刀越发的单薄,那么断裂得可能就越大,而这把屠刀至少说明了这屠夫是个老手了。 “买点吧,我倒想做点红烧肉。” 莫惜声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做出这个决定,毕竟看着纪安心有些急躁的样子,莫惜声也不像拖延太长时间。 至于纪安心为什么有些急躁,倒不是担心那也非真的生死,而是他莫名的感到了些烦躁,似乎有什么针对他的事情正在进行着。 突如其来的感觉总是让人不经意间就陷入莫名奇妙的情绪当中,有时候当事人也说不出个道理来。 “那这五花肉切上三斤。” 莫惜声对着屠夫这么说着,屠夫手脚麻利的将五花肉切了一大块下来,利落的上秤称量了一下,不多不少三斤整。 屠夫顺手抹下了一块肉当做了添头放在了一旁,迅速的将一整块肉切割成了大小相似的小块出来。u看书 ww.uanshu 不得不说这中经营了许久的摊贩总是很有办法拉拢客人,无论是这加上的添头还是只是听了一句要做红烧肉的话就将肉分隔好了的举动,无一不是让买家感到顺心的行为。 “承惠,一共是五十八个大子。” 屠户一边将肉用油纸包好了递给纪安心,一边伸出了一只油腻的大手对着买家。 看起来这收钱的时候的确是让他有些迫不及待。 纪安心从怀里摸索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的铜板全都交给了莫惜声,而这个时候只能让莫惜声来付钱了。 倒不是纪安心小气,而是取出一锭元宝这屠夫也没可能找零出来,而且这屠夫怎么看也不想是能取出一套分隔金子设备的样子。 莫惜声从腰带上挂着的布袋里数出了五十八个铜板交给了屠夫,而屠夫却是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看着纪安心笑了起来,顺手接过了莫惜声手上的铜板。 莫惜声这时候似乎被边上的时令蔬菜吸引了注意力,便走个过去。纪安心正要跟上的时候却是被屠夫大叔喊住了。 “男人把钱交给老婆很正常,但是你得藏一点呀。” 显然这屠夫是想多了,将纪安心和莫惜声当成了小两口的样子。 在这个地方这两人的岁数倒是适婚的年龄,而屠夫大叔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纪安心传授起了经验。

第186章 谁家燕落别家雀 常散漫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将整栋小楼全数探索了一遍,也许是在找乐子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兴致逐渐的浓烈了起来。 此时这栋小楼只剩下了底下的那座地牢还未前往,而奸佞生的存在也只会在哪个地方了。 一路上的探索并没有耗费他多少的时间,因为无论奸佞生拿出多少的算计,也摆脱不了削弱常散漫这个目标,而能够达成这一点的手段,只有不被常散漫看在眼里的毒这一个手段了。 一路探索几乎毫无压力,仅仅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常散漫就已经站在了地牢的门口。 这地方上次的战斗痕迹依然存在,也许是城守和六扇门都抽不出人手的缘故,并没有去做修缮。 此时奸佞生就盘踞在这个地方。 至于为什么他不逃离这矮楼,一是自觉正面对战不可能是常散漫的对手,二是他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 毕竟他所做的所有安排都是建立在也非真是一位地境高手的前提下,常散漫再怎么的强大,都不会超出这个界限的。 生死置之度外说起来轻松的很,但其实是十分难得的体验。 至少奸佞生算是漫长的人生当中还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所以奸佞生习惯于谋定而后动。 常散漫的出现的确是超乎了他的预计,按照他本来的打算,也非真即便是携带了帮手也不会超过他分神制造的假人的实力,所以他真正需要面对的是一个被毒物多次削弱的也非真。 而这个时候站在他去路上的人,却是不请自来又对毒物满不在意的常散漫。 奸佞生不是蠢货,蠢货也做不到混迹江湖多年之后还能享有不轻的名望,虽然是恶名,但也能说明奸佞生的算计。 所以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毒物没能起到预期的效果,这时候堵在路上的常散漫还处于自身的巅峰状态。 好在奸佞生的底牌还攥在手中,所以他有兴致和资本挑衅常散漫。 “都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没有相互通名,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做这件事呢?” 轻佻! 奸佞生的语气无比的轻佻,其中满是不屑和看笑话的感觉,在这个瞬间奸佞生和常散漫的地位似乎产生了翻转一般,此时奸佞生的语气无疑是在说此时的奸佞生充满了自信。 自信能够干劲利落的解决一位比他强大许多的武人! 这种挑衅放在其他的武人身上,所引发的应当是怀疑和谨慎。 只可惜站在这里的人是以散漫为名,以傲慢为骨的常散漫! 莫问前程的绰号不是给他自己的,而是给予那些敢于挑衅常散漫的人的,惹了常散漫,那就不需要再问前程如何了。 前程似锦已然与此人无关,筋断骨折才是常见的结果。 所以常散漫一如既往的迈着大步,堂皇的走进了这所地牢当中! “没兴趣,我想知道的事情根本不用你来告诉我。” 常散漫在前进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言语会暴露自己位置这一个问题,在他眼中奸佞生只不过是一个有意思的玩具罢了。 而这时候常散漫打算结束这一场游玩了。 “恍然如梦,度日如年!” “常怀大爱,举止漫漫!” 四句十六字脱口而出!地面一如之前金不换诵念诗号的时候一样产生了震荡,只不过在常散漫的威压之下,这震荡之中总是给人一种懒得多用力的感觉,此时的常散漫已然快要踏入天境了! 地势助威之余,已然带上了常散漫的武道意志,金不换半步天境的时候,作为排名还在其之上的常散漫,又怎么可能离这个境界太远? 捕王千古唯一和金不换应当在不久之后的泉州一战当中,因为彼此的压力而双双跨入天境,此时的常散漫却是没有这个机缘。 因为直到现在,常散漫认真了起来也只不过是要结束一场让他有些生气的游戏罢了。 所见的一切并没给他造成哪怕一点的压力,要达成目标也不是多么宏大的理想。 没有感悟,也没有契机,更没有必须突破自己才能胜过的生死大敌! 所以常散漫的气势增长到了这是戛然而止! “足够了!” 常散漫的心中轻轻的念叨了这么一句话,而与此同时奸佞生的口中却是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这句话当然被常散漫听到了,但是他不相信这奸佞生能在这种情形之下将他杀败! 按照产散漫的习惯,这种言语上释放压力的情形是白日做梦!常散漫不相信蝼蚁会变成雄狮,至多能变成一只野兔罢了! 所以常散漫对于周遭浓郁起来的毒物没有丝毫的在意! 而这一个傲慢总是会产生一些故事! 因为无论是什么时候傲慢都是不好的情绪,所能带来的也大多是疏忽和疏远! 所以常散漫真切的感受到了真气的削弱! “滋味如何?” 奸佞生的话适时的传了出来,而常散漫仍然是之前的样子。 的确真气被削弱了,但是这留存的实力仍旧不失奸佞生这个层次的武人所能面对的。 高额的毒素抗性让常散漫即便是受到了影响,也不会极剧的变成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 “够劲,比得上我家的酒水了!” 这毒对于常散漫的影响,也就是饮酒过量的水准罢了。 而不知道常散漫底细的奸佞生却当常散漫只是在逞强罢了。所以他发出了一连串阴啧啧的笑声。 而这个举动让常散漫的怒意开始了攀升! 当常散漫身上的真气进一步的开始扩散开来,影响到了这逼仄的狭小环境的时候,奸佞生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之前的奸佞生的确是意识到了毒物对于常散漫的影响并不明显,但他只当常散漫是精通毒物的武人一类,所以这时候他用出来的是独门的毒物,他不信常散漫会没有反应。 不得不说这毒物的确有些厉害,因为寻常的毒物就连削弱常散漫都是一件奢望,尤其是在常散漫的四种内气合而为一的时候,他就几乎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奸佞生错误的估算了常散漫的情况,或者说面对不知底细的敌人的时候,奸佞生和常散漫都没有想过要详细的了解对手。 在常散漫的诗号出口的时候,他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了,但是奸佞生可无从了解常散漫这近乎无视毒物的体质! 这个时候,常散漫的真气已然让奸佞生感到了恐惧。 因为这种威势他只在金不换愤怒的时候感受过,即便是那个被他鼓吹为不亚于捕神的高手,也从未在他的面前散发过多么强劲的气势。 所以奸佞生有些慌了,好在奸佞生的底牌不止这么一点。 “原来是常散漫亲自来了,在下何德何能?” 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奸佞生依然不曾畏惧。 眼下可比不上之前的情况,之前自己和常散漫的距离太过接近了些,生死真的就在一线之间。 而此时这个地方可不止是毒物这一层布置,为了杀死也非真,奸佞生的后手还有不少。至少还有一张决死的底牌还未翻开! 一般的武人底牌大概会留存一张就够了,但是狡兔三窟的奸佞生和背景雄厚的世家弟子的底牌向来不止一张。 有逃命用的,也有搏杀时用的,甚至更细致些还会有同归于尽用的和防护阻拦这些林林种种。 此时的毒物不过是奸佞生一张稍微重要些的底牌罢了,而这张底牌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遇见了!” 常散漫懒得多说废话,这时候常散漫已经跨出了三丈的距离,只要再转过一个弯来,就能看见奸佞生的存在了,而此时在两旁的牢房当中,总计四个和奸佞生一模一样的家伙对这常散漫出手了! 这六扇门当中留守的人数总计六人,除了一开始被常散漫打死的那个之外,眼下只有一个生死不明了! 出手的四道人影已然被奸佞生改造了身体构造,此时一同出手的确是配合无间,不像是寻常的人联手对敌,出招之间总是会有先后的差距,此时这四人都可以算是奸佞生本人。 所以招式之间随着常散漫的移动而做出了调整,就为了保证在同一时间攻击到常散漫这个家伙! 四人手中都毫无兵器的痕迹,但是出手之时却总让人能联想到锋利无匹的匕首。 而常散漫却像是没看着在眼里一般,完全的无视了这四道攻击! 随着一声爆响!常散漫的身影拉出了一道幻影出现在了这四道攻击的范围之外。 “猿纵”正是这一招的名字,虽然难听但是好用。 这正是常散漫继承自其父的武功招式之一,一经使用当真出彩! 爆响之声的来源,却是常散漫脚下的土地! 一个不小的坑洞出现在了眼中,而四道人影在这一刻并未产生什么撞作一团的剧目,而是在半空之中相互借力,四道身影追着常散漫的身形继续发起了攻势! 生死?这不在奸佞生的考虑当中,因为这四个人影无论死活都不会影响他的存在,甚至很长一段是奸佞生都认为自己是不会被杀死的。 在奸佞生的见识里边,只有时间具有带走他生命的可能,而一切的外力都难以施加到他的身上! 因为他的存在实在是难以寻找。 所以这一刻相互借力的“奸佞生”们分别断折了一条手臂,之前猛烈的攻击想要改变方向,不付出一点代价又怎么可能。 只是这代价并不是由奸佞生递交。 “你觉得我以后会不会更出名呢?常散漫?” 奸佞生这个时候还在挑衅着,莫问前程是常散漫的绰号,这时候问起了自己以后的发展,除了嘲笑和调侃以外,常散漫想不出其它的意思。 所以常散漫这一次没有摆脱这四个“奸佞生”的攻击,而是用自己的攻击回敬了过去。 一瞬间常散漫张口大笑! “土鸡瓦犬!” 四个大字出口,四道白光就迎向了四个“奸佞生”的攻击,正是道门武学之一的吐气飞剑! 这一招不是什么神妙的法门,只不过是道家练气的时候衍生的神通罢了。 只要是道门的武者,一入先天之后,这吐气飞剑就自然而然的能够使用出来了。 真气混合着脏腑的力量,通过口中压缩这道工序,这一招并不困难。 但是不同的武者所吐出的气流飞剑所具备的力量都不相同,而常散漫用来融合的道门武学《长庚源经》所具备的神异,正是这一腔的庚金锐利之气,这一口飞剑的威能非同小可! 道家的武学总是会和神话当中的仙神有些关联,而这《长庚源经》的关联却是那太白金星·李长庚! 庚金之气随着这一口飞剑的法门直冲向四道人影,而一瞬间之后,这飞剑便被染得通红撞在了地面之上! 四个“奸佞生”的胸口都被这飞剑贯穿了出去,但是这四个“奸佞生”的攻势却是半点迟滞都没有,四道攻击只发出了一个声音,却在常散漫的身上留下了四个伤口! 这四人的一切都被奸佞生所操控着,受到贯穿伤势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攻势,所以常散漫因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了一点代价。 双肩之上和后背,u看书 .ukanshu.om 四道入肉一寸左右的伤口正在朝外冒着鲜血。 而四个“奸佞生”的身体此时已然化作了一滩肉糜堆在地上! 在常散漫受伤的时候,出于愤怒的他挥动了自己的臂膀,在那一刻常散漫挥动的臂膀凭空膨胀了一半,虽然短短的一瞬间容易被人当成幻觉。 但是常散漫的举动说明了他动用了妖修那强健的肉身,一击之下就让四个人变成了肉糜,而且并未发出丝毫的声响。 这一击无疑算是代表了常散漫巅峰的攻击! “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 因为傲慢而受伤的常散漫,开始反思自己了,这对于奸佞生来讲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是奸佞生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目的终于达成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常散漫的伤口暴露在了这空气当中! 而且,常散漫被他伤到了! 改造别人的肉身融入自己的神念,这工序当中奸佞生当然会夹带些私货,所以常散漫这一次中毒了! 冒血的伤口快速的开始凝结,这一次的毒可不会因为常散漫的体质和特殊内力而被消弭的无影无踪,因为这毒是凝血类别的,不会因为人的真气而改变。 但是常散漫不单纯的修炼真气,在这一瞬间,他就通过操纵自己的肌肉将伤口处的血液给阻挡住了! 接下来,奸佞生还能拿出什么手段!?

第187章 画皮总是难画骨 奸佞生的目标其实也没多么远大,因为常散漫的出现是出乎了他的预计的。 甚至于直到常散漫的诗号响起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是遇见了什么敌人。而此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个时候无论胜算高低,奸佞生都只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好在常散漫的状态也不算是完好,奸佞生一开始削弱敌人的想法到了这个时候已然达成了大部分。 如果进入这栋矮楼的人不是常散漫而是也非真和纪安心的话,根本不需要拖延这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渺小的战果。 毕竟也非真和纪安心都不是常散漫这种异于常人的家伙,此时常散漫的身上被留下了伤口,毒素顺着血液的侵袭虽然被强行的阻挡在了伤口处,但是这无疑牵制了常散漫的实力发挥。 眼下常散漫身上的气势从暴怒转变成了凌冽的杀意! “我受伤了?被这么几个玩偶一样的东西伤到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常散漫的自言自语从一开始的微不可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依然变成了撼动一方天地的猖狂大笑! 自从离开了黄荃山庄之后,常散漫就再没有留下什么消息,自然也就再也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势,这一次因为大意和奸佞生的特殊法子,让常散漫再度感受到了伤痛。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毒素的作用对于常散漫来讲实在有些微不足道,但即便是这伤势削弱了常散漫,常散漫的实力也是奸佞生根本无法对抗的。 就像是奸佞生从来没有对抗过金不换一样! 胜负不是奸佞生的目的,在常散漫冲进这矮楼的时候开始,奸佞生的目的就不再是杀死敌人了,眼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凭心而论,来此的若是也非真的话,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倒在地上等着生命流逝了。 常散漫的实力对于奸佞生来讲,实在是有些超出能力范围。 当然若是奸佞生有机会杀死常散漫的话,也不会玩什么手下留情的戏码。 毕竟这个江湖上厮杀永远别指望对手放虎归山,弄出培养对手的玩法,这世上没有哪个武人是天真的蠢货。 就连刚入江湖的少年侠客一个个的都习惯于把“除恶务尽”挂在嘴上,天真的蠢货如果不是天下无敌的存在,那根本没法活下去。 常散漫咆哮一般的声音响彻此处,一时间竟是在气势上将奸佞生给震慑住了,这时候奸佞生一言不发,似乎是畏惧暴露自己的位置一样。 只不过眼下这么做多少有些为时已晚的感觉。 “我能想到你不会轻易的出现在我视线当中,所以那个弯道后边的也是和这四个人偶一样的东西吧。” 常散漫笑完了,说话的语气恢复了一开始那种漫不经心的味道,只是说话的内容却是让奸佞生有些心惊肉跳。 “不说话?没关系,你之前说话的法子虽然很有意思没有暴露你所在的位置,但是你只会是在这矮楼的范围之内。” 这世上也许有人很喜欢说废话,但是常散漫却不是,因为散漫,所以他对于做事情的效率比较看重,这也是他能够散漫的资本之一。 所以常散漫的废话,是有他的目的的。 如果我说常散漫是在用语言来骗出奸佞生的位置,那么常散漫可能就已经找到了奸佞生的位置。 常散漫做事总是会提前一些,所以这个时候常散漫基本确定了奸佞生到底在什么地方。 而这个时候奸佞生似乎也意识到了一阵不详的感觉,身上汗毛根根竖起。 常散漫一瞬间就失去了继续探索这地牢的兴趣,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加好玩的注意。所以常散漫慢慢悠悠的转了个身,朝着那矮楼的大门走了过去。 “你要走了?” 奸佞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常散漫会离开这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的惊悸越发的明显了起来。此时顾不上言语的来源有可能暴露,他连忙开口试探起了常散漫的打算。 这世上奇功绝艺数不胜数,江湖上只要是有点名声的人一身武艺就绝对不简单。 无论是简朴的内功心法,还是独到的翻盘招式,这群武人总是十分的具有创造力。 像什么一身堆砌着十几种横练功夫的莽夫,还有那精通七八种兵器的武人,在这江湖上只能说是有些独到的地方罢了。 即便是常散漫的四门内功融为一身,也不过是在江湖上能放在前列的资本。 要说真正的资本雄厚,那应当是家学深厚无比的纪安心这种才能算是天下顶尖的资源。 而光有资源并不能保证登上巅峰,所需要的还得能称得上福缘深厚才信。 不然这巅峰若是能用资源堆积的话,这朝廷坐拥天下八成以上的资源,早就带着上万的天境高手横推魔域了,那还会这么僵持着。 而奸佞生的福缘似乎都集中在了活命的运道上头,而此时奸佞生却着实感到了不安和一股死亡的气息萦绕在身边。 常散漫没有对奸佞生的话做出任何回答,这时候的常散漫又一次的回到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眼下的事情已经不能够困扰他了。 生死?或者说愤怒那是在事情难以解决的时候才需要考虑的问题,这个时候的常散漫已然解决的问题,所以无需考虑! 常散漫大步往外的举动着实让奸佞生心中畏惧,向来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奸佞生这个时候心中的惶恐已然超乎了一生的经历。 此时的他只剩下祈求和盼望能安定自己的内心,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然是难以琢磨了。 这一场对持的时间并不算短,至少这个时候的纪安心已经和莫惜声回到了那小院子里头。 纪安心帮着打水,莫惜声正在默默的清洗着买来的猪肺。 清洗猪肺本身就是十分繁杂的事情,要无数次的将水顺着猪肺的气管灌进内部,反复这个动作知道猪肺变得白茫茫一片才能说是清洗干净了。 猪这种生物的肺脏可绝对算不上干净,所以清洗就成了十分重要的步骤。 如果不做的彻底一点,那么这一整个猪肺就成了难以下口的吃食,其中沙砾阵阵的口感能让大多数的人失去进食的想法。 好在这个世上有内功的存在。 纪安心看着莫惜声一点点的灌水进去然后排出,忽然想到自己一身内力可以在这个上面帮上忙,所以当即坐在了莫惜声的身边。 “我用内力裹挟着清水冲洗能方便不少吧。” 也许是参与到了做饭环节的原因,带着对美食期许的纪安心说话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 这个时候莫惜声抬起了头,看见了笑着的纪安心一下子反应过来纪安心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成熟。 也许是一拳打死了丘便来的画面给莫惜声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所以纪安心在莫惜声的印象里多少有些残暴的成分。 天可怜见,纪安心在出手的时候哪里能想到丘便来会死的那么凄惨。 江湖上能玩猫捉老鼠游戏的人,哪一个不是一方豪雄的存在。 江湖上那些培养对手的故事大多是来自这伙人的游戏,要真的有足以攀上高峰的资质面对这些人,哪里有机会成为他们的对手。在见面的时候基本上就被打杀了去,哪还有以后的说法。 所以留下来的大多是这伙人看着没什么成就可言的家伙,才会成为他们培养自身名声的道具。 当然不会排除了遇见什么将死老前辈传功的奇遇,让这些“杂鱼”级别的武人来个翻身成功报仇。 只是这种人过上百年也不见得能出现一个,至于什么提升资质的神药和身体重塑的神话,那大多是不会让这些人有所成就的,更不必说得到一本秘籍就天下无敌的笑话了。 这个世上有几个人能够保证自己转修其他武学之后就能回到当下的境界? 就连曾经名满天下的向天嚎不也是抱着一门武功修炼到了绝顶?以他的身份难道还找不到一本心满意足的神功? 其实只是难以保证转修之后不说再进一步,就连重回巅峰都难以保证。 所以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奇遇就是神功秘籍了,要没身体条件不足以修炼,要么就是没必要转修。 最惨的就是遇见了神功秘籍,却连上边说了什么都看不明白。 所以猫捉老鼠的把戏根本不存在于相差无几的武人对决当中。 即便是纪安心知道了莫惜声的想法,他也不会再面对丘便来的时候收敛自己的攻势,因为诸多牵绊的武人大多死在的对决当中。 这种事情,纪安心还是能够分辨的清的。 莫惜声即便是当时有些迟滞,但很快就回过了神。 “我倒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安心哥是个高手呢。” 纪安心听到莫惜声喊着自己安心哥,却是有些高兴,这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亲近的多了。 至于被称作高手的事情,纪安心一点都没在意。 一开始做出习武这个决定的纪安心就知道,自己踏上武道这条路就和“勇敢攀登”这个形容方式绝了缘,按照他父亲的说法,是向着江湖绝顶的深渊坠落。 因为攀登是可以在自己累了的时候停下来休息的,甚至可以由着自己的意志决定是否放弃。 但是坠落深渊可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所改变状况。 眼下的纪安心在年轻人中当然称得上是个高手,在整个江湖上虽然还差点火候,但是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被冠以高手这个称呼的。 “那就交给我来吧,惜声你先去做红烧肉吧。” 纪安心在吃的面前就将体谅别人的事情忘到了脑后,指使起了莫惜声去做红烧肉。 好在莫惜声并没有恼怒一类的情绪,说起来在人际交往的方面莫惜声可是比纪安心成熟的多了。 所以莫惜声带着英气的笑容去做纪安心要求的红烧肉了,这地方只留下了纪安心坐在地上用内力带着水流清洗起了猪肺。 一时间看着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好不温馨。 到了这个时候,带着城守府里的那个也非真终于得到了些关于六扇门的消息,因为这个时候应当有人过来换班了。可是距离换班的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他还没有得到消息,而天枯城的六扇门关乎他接下来的一件大事,由不得他不在意。 而这个时候这个也非真却是不好派遣其他的人去探查六扇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着急但是还没有被急躁冲坏了脑袋。 尤其是在天枯城的事情接连发生的时候,不小心一点他的企划很容易落空,所以这个也非真打算亲自去看一看。 但是真正的这一任城守也非真在和捕神交待完了事情之后,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天枯城内。 说起来也是巧合,真正的也非真这时候想着的事情却是前往六扇门和仅剩的几个捕快交待一下事情。 毕竟城守府河六扇门之间多有往来,为了避免发生冒名顶替的事情,两者间相互都有独特的认证手段。 要不是之前六扇门的损失太过惨重,让这些捕快完全没有想起这回事来,这假的也非真早就被揭穿了身份,uu看书 .uuansh哪还会有这么一场戏。 至于也非真的替身被杀的消息,此时只有真正的也非真知晓,而那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还当自己杀死的是真正的城守大人,此时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毕竟也非真流传在江湖上的消息中,并没有说他具体有什么样的实力,只知道也非真的出身是儒门,其他的消息一点都不多。 这个时候常散漫站在了六扇门的矮楼外边,慢慢悠悠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只烟斗,这烟斗也不怎么名贵,就是最简单的那种鹰腿骨制作的烟斗,斗锅里撒上了些细碎的烟渣,看起来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这么简陋的一锅烟,常散漫却是抽的很有滋味的样子,只是是不是得吐上几下吸入口中的烟渣子的姿态有些可笑。 一张脸上却是舒缓而放松的样子。 冒名顶替的也非真正在从城守府赶来,一路上不急不缓的样子,脚下的步伐却是比寻常人大上不少,看起来外在的冷静和他焦急的内心并不一致。 另一头真正的城守也非真却是一个江湖郎中的打扮,步子走得十分平稳,因为对于六扇门的事情一无所知而真正的做到了毫不急躁。 这时候奸佞生正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冷汗不要忽然冒出来,如果冒出来了那么他的身形就注定要暴露了。 四个人即将在六扇门相会,但四人都对此毫无所觉!

第188章 若非常言常唏嘘 奸佞生眼巴巴的看着常散漫在那头抽着烟斗,时不时的朝外吐两口碎末子,心中即便是万千的惊惧也不能有丝毫的表现。 甚至在这个时候奸佞生就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弄出来,生怕常散漫会将他随手弄死了。 另一头的城守也非真正步履稍显匆忙的朝着六扇门赶来,虽然他对整个城守府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但是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能唤谁来帮他一把。 毕竟他不是那个常驻城守府的城守大人,即便现在是了。只是在真正需要一点助力的时候,这位冒名顶替的也非真,却是真的不知道该寻求谁的帮助。 是城守府里一直站岗的那个地境?还是总是神出鬼没的那个家伙? 城守府的每一个人他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记住了样子,甚至连名字也探寻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些人中究竟谁才是也非真这家伙最为依仗的存在,这一点他偏偏是毫无了解。 对了,他在成为也非真之前,他的名字是叫做若唏嘘。 常常非言·若唏嘘。 若唏嘘还在盘算着自己前往六扇门的风险,甚至开始想着自己完成了目标之后该怎么脱身。 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得恢复自己若唏嘘的名字,因为他一点都不想被整个朝廷当做挑衅的狂徒。 毕竟作为被重点关照的罪人,那种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这天路没有多长,再怎么缓慢的前往,一炷香的时间也都够了。 只是这若唏嘘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郎中打扮的家伙正坠在后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正是这一任真正的也非真,在纪安心所见的影像当中,正是这一位也非真在晚上将纪安心打的浑身剧痛。 当时他出现在了城守府中只是为了确定一下自己的发妻是否安全,好在他发想顶替了他的那个存在,对于自己的发妻还是很关注的。 确定了发妻的生命安全之后,即便无数次的想要陪在身边,却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担子不得不到处奔波。 这一次回来,只是为了得到六扇门的帮助,却没想到见到了顶替自己身份的家伙。 在这个关头,也非真当然畏惧着自己的打算已然暴露,或者说自己的存在被这人发现了。 当时安排替身这回事,也只有替身和他本人知晓,只是这冒名顶替了自己的狂徒到底知晓多少消息,正是也非真心中最为关注的事情。 即便接受了捕神的命令要去探索西方出现的遗迹,但是那个遗迹至今未曾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也非真并不着急。 而在寻求帮助的过程中发现了敌人,那么小心的探寻就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 若唏嘘赶路的步伐看似稳重的不行,一路上还会和那些寻常人打个招呼,只是那比常人步伐快了三分的脚步足以说明眼下他心中的焦急。 这一切都落在了也非真的眼中。 “他到底是什么人?” 也非真心底回荡着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远没有“他要做什么”来的重要,但是也非真却只是在乎着若唏嘘的身份。 因为在若唏嘘动手的几个时候,也非真看见了那一身明明白白的儒门武功,而和他境界相仿的儒家弟子,怎么可能做出违背礼法的事情? 除非这个人并不是儒门弟子,而是别有法子使出了儒家的武功! 这一点让也非真十分看重。 毕竟这个天下要说什么群体声誉最好,那么儒家的弟子无出其右。 知行合一的教条不论是哪家的分支都是如此要求的,经过多年的读书习武,这已然成了本能一般的存在。 或许有人只是练武,但是当心中的正气影响到了武功的时候,有谁能放弃正气对武艺的增幅呢? 而这正是儒家弟子有别于其他武人的地方。 儒家武功展现出也非真的实力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如果一个人不修炼浩然正气的情况下使用儒家武功展现出也非真的实力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也非真一般展现出来的力量都是半步地境的程度,如果一个伪装的人都能做到这般境地,那么少说也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的地境好手了。 一个一心破坏的地境高手,能够掀起的波澜绝对不会小了。 因为一座泉州府那般级别的大城之中,能有地境实力的官员也不过十五人。 其中还要算上那些连本心都没有的杂号地境,有名有姓带有诗号的武人至多不会超过五人。 五个人要镇守一方平安,自然无法全天的追着一个地境的敌人到处跑。 在这种情况下地境的贼人就成了一件十分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眼下冒充了也非真身份的若唏嘘,就是这么一个麻烦,好在也非真已然跟在了后边,一路观察着。 也非真这个名号,所承载的任务并不是单纯的一个城守的身份,为了不惹人关注,这一代的也非真只是一直以半步地境的实力见人。 但其实论起实力他与金不换之间都有一战之力,虽然难以取胜,但是拖延一段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现在正在朝着六扇门赶去的若唏嘘,一身实力可能也在这一层次,所以也非真很谨慎。 一个多年来一直隐藏着实力的家伙你不能说他不擅长隐匿气息,所以也非真的观察并没有被一心焦急的若唏嘘发现。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常散漫的视线当中! 而这一刻,常散漫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烟斗,在地面轻轻的敲打了几下,将烟锅里头的残渣全都倾倒了出来。 然后就是对着六扇门的矮楼挥出了一掌! 时间流逝的不少,常散漫背上的四处伤势已然没什么大碍了,所以常散漫的游戏已经玩到了终点,这一掌打出,一道劲风幻化出了一根金灿灿亮闪闪的棍棒,捣在了矮楼的大门之上! 这棍棒上头嘈杂的声响阵阵,一会能听见书声朗朗,又隐约能听的梵音阵阵,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山泉流动和猿啼之声,几种声音一同出现,却是说不出的嘈杂。 矮楼被这么一击打中,当即坍塌了下来,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狂喷鲜血的人影! 正是奸佞生! 而这个时候,若唏嘘终于感到了现场,大喝一声“住手!”。 因为奸佞生身上的打扮却是一副六扇门捕快的样子,这让若唏嘘不得不插手进来,毕竟眼下他的身份还是城守也非真。 只是嘴上喊的再大声,也不如出手阻拦一下来的有用。 大喝除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之外,并不会对于既定的结果产生丝毫的变化。 奸佞生倒在地上,口中喷吐的除了鲜血还能看见点内脏的残渣,常散漫的一击自然是十分骇人的。 随手一击中裹挟的四种声响,也代表着常散漫一身的武学,他这个时候无需隐匿自己的来路,因为他自信眼前的家伙还认不出他的身份。 至于奸佞生? 常散漫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有了些感觉,这奸佞生所躲藏的位置正是在那敞开的大门之处,寻常人当然难以探索到。 奸佞生的隐匿功夫也一向无往不利,只可惜奸佞生从未见过妖修武者。 这个群体所具备的不光是武人都有的神识,大多还带有所代表的兽类的一分天赋。像是嗅觉力量听力等等,不一而足。 只是常散漫在玩耍,并没有当即的将他抓出来罢了。 “怎么样惊喜吗?” 常散漫没有搭理赶来的若唏嘘,而是对着倒地不起的奸佞生说了这么一句话。 奸佞生这个时候已然垂危,可能连常散漫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一张脸上却是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奇怪。 之前常散漫的愤怒,之前常散漫的急躁,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为的正是眼下这绝顶的好戏,这一张一言难尽的苦脸。 不过只有一句话是真的,常散漫已经玩腻歪了。 “你是什么人?敢在六扇门行凶!” 若唏嘘这个时候似乎完全的投入了对也非真这个身份的扮演当中,一句话说的是正气凌然,就连跟在后头的也非真本人也有些咂舌。 因为他从来拿不出这种正气盎然的气势来,他是读书人,并不是什么大官。 所以他的气势一向是温润而坚固的那种,从来没有这么方正而刚烈! 这时候也非真有些怀疑若唏嘘真的是儒家的弟子了,这刚正不阿的气势除了儒家的那群硬骨头之外,真没有多少人能表现成这样。 一瞬间让也非真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一样的威严刚猛。 若唏嘘并没有当即出手,虽然他的气势充满的攻击性,但是若唏嘘终归不是为了战斗而来此的。 他只是想要确定这六扇门发生了什么,是否会打断他之后的计划罢了。 眼下六扇门的矮楼完全的倒坍,自然是没什么活口可言了。 或者说看了常散漫出手之后,他就对留有活口不抱什么希望了。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还有什么必要和常散漫来一场厮杀呢? 计划被打断了,但是他还有其他的退路,最多放着这城守的身份不要了便是。 要不是一开始发觉六扇门留下了几个活口,他连冒充也非真的想法都不会有。眼下的若唏嘘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了,当然面子上还是那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也非真,看够了吗?” 常散漫从怀里有取出了那个烟斗,添上了些烟丝砸了起来,感觉很是轻松的样子。 这句话确实让若唏嘘有些惊骇了。 “怎么,这人是也非真的熟人?我却从来不知道,难不成要露馅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从若唏嘘的脑海当中划过,让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但是显然是他想多了,他不是也非真的事情早就落在了常散漫的眼里,这句话自然也不是对他说的。 “常大人,要是知道您在这我就不过来看了。” 也非真带着苦笑意味的一句话传来过来,而这句话却是将若唏嘘的希望完全的打入了低谷。 这时候也非真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步步的走过了若唏嘘的身边,站在了常散漫的身前,双手环在身前高举过头,弯腰施了一礼。 常散漫对此不置可否,也非真礼毕之后就站直了身子走到了常散漫的身边站定了,一双眼睛眯着端详起了若唏嘘。 而这个时候若唏嘘已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这种变化来的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所以我小心翼翼弄死的那个也非真是个假货了?” 这时候若唏嘘已经放弃了继续伪装的事情,长叹了一口气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倒也不是,等着这个也非真离任之后,那个就真的是也非真了。” 常散漫抽着烟,咂咂嘴之后慢悠悠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若唏嘘感觉到了彻骨的杀意。 这种算是机密的事情能够这样堂皇的说出来,常散漫自然是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了。 更不用说还有一位货真价实的也非真站在一旁,看来他只能拼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若唏嘘甚至不敢说什么死中求活的话来,uu看书 ww.uuanshu.om 他对自己的近两还是很有见地的。 若是单一位也非真他自信不会丢了性命,但是这方才出了一招的常散漫却是让他感到有些无力。 虽然他只听也非真喊了一声常大人,并不认得常散漫是何人。 但是光是之前那似乎是随手的一招,就堪比他全力出手的效果了,这时候他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所以我得死在这?” 若唏嘘这个时候真的是有些唏嘘了,身死这个结果他想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死期会是这么仓促的一种情形。 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是感到有些不真实。 这时候也非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常散漫就在一旁站着,他身子动了几下终归没有说话。一副把事情都交给了常散漫做主的样子。 实际上这天枯城中真正的领导者正是这个平时有些不着调的常散漫,也正是因为有着常散漫的存在,也非真才一直敢于和金不换做着斗争。 自从当年的泉州府郝功名的事件之后,这天下的州府总是有那么几个隐姓埋名的高手时常出没着,为的就是让这些家伙的心中有个顾忌。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的确让天下的风气被整顿的干净了起来。 常散漫身上不光是背负着巡查的责任,其中还有一份隐秘的任务。 不然这些个巡查的高手可不会日复一日的呆在同一个地方。

第189章 战时无畏何劳心 常散漫无疑是这个地方最为强大的一位存在。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奸佞生已然是离死不远。 至于这个若唏嘘这时候似乎也是离死不远,眼中惊骇直到此时都难以平复下去。 “所以我这是必须得死在这?” 若唏嘘这一次倒是把话说出了口,只是言语之间慢慢的不自信。 这话说得一点气势都没有,也看不出若唏嘘到底是如何想法。 常散漫对此一言不发,只是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发黑,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这个毒着实有点厉害。你是从哪里搞来的神奇玩意?” 常散漫一张口就让若唏嘘和也非真神色发生了变化,也非真脸色一瞬间就变得不那么平静了,身上拉开了一个架势,似乎做好了当即出手的准备。 至于若唏嘘先是脸上一片茫然,随后便是万般的震惊,这毒和他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毒?” 倒不是若唏嘘推脱,而是这之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这个时候即便是常散漫被毒素所侵蚀了,也不是他能够抵挡的存在,之前那一根气柱就已经将两人之间的差距显示的明明白白。 他眼下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先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从常散漫的收下谋求一线生机。 常散漫倒是对于若唏嘘的话很是相信的样子,因为从一开始打了个照面之后,两者就没有丝毫的接触,既然若唏嘘说了不是自己下的毒,那么向来没什么问题。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常散漫的眼神投放到了奸佞生的身上,这个时候奸佞生似乎已经吐完了血,正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张的大大的,似乎有什么遗憾一样。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眼看着奸佞生垂死,常散漫也失去了追问的意思,一个死人那还需要多说什么东西。所以常散漫暂且无视了身上的剧毒,转头和若唏嘘说起了话。 也非真这个时候还摆着一副架势,似乎随时做好了对战的准备,即便他知道在这个地方有资格先行动手的人,只有他身边的常散漫一个。 但是自己的身份不该暴露,所以他做好了杀死这冒名顶替了他的若唏嘘的打算。 若唏嘘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转身就逃?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举措,常散漫暴露出来的实力已然让他打消了逃跑的想法,即便是常散漫身中剧毒,他也不敢去搏一个可能的结果。 然而此时常散漫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晓,这毒素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虚弱的滋味。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毒的,这毒和之前弥漫的毒雾和那四具玩偶的凝血有着巨大的差异,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更确切的说,这毒根本和那两种毒物毫无关联,多少清楚些药理的常散漫知道,这更不可能是那两种毒物造成的混毒。 毕竟驴子和马能捣鼓出骡子,但石头和猴子不会生出大圣爷。 这毒素的出现倒真的来历奇怪,若是刚刚才下的毒,那么若唏嘘和也非真为何毫无反应,若是早就种在了身上,那又是为什么现在才爆发出来? 这毒素来的着实有些猛烈,常散漫一身的异种真气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于像是和他本就一体一样,没有被任何的方式驱逐和抵抗。 但是这毒素的确是在起着作用,此时的常散漫感觉自己悄无声息之间就被生生的削弱了一成实力,看起来这削弱还会继续的进行下去。 “我能活吗?” 若唏嘘想了好一会的功夫,终于从自己的嘴里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无论是什么时候人总是要朝着生路去走的,求生那是本性,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是如此。 虽然有的时候会有例外,但是大体如此。 常散漫的脸上这个时候却是更加的发黑了,这变化让若唏嘘有些心神不宁,毕竟这脸色发黑可不是什么好心情的表现,尤其是自己还提出了一个看似无理的要求。 也非真在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些不对,常散漫他是认得的,甚至于常散漫会什么武功他大体上都知晓一些。 但是这脸黑并不是常散漫催动内力的表现,也不是常散漫心情不好的外在形象,这时候他缓缓的从药囊中取出了一柄铁尺。 正是纪安心在影像当中所见到的那柄,此时上面明晃晃的一片,玉色的光芒在上边静静的散发着。 这么一小会时间,常散漫又被削弱了一成。这个时候常散漫有些担心起来的,要是这毒素是致命的还有得抵抗,但是这只是削弱他的实力,就让他有些无从下手了。 削弱生命的迹象那可以用补药来抵挡流逝的生命,但是真气消散又该拿什么来阻止? 常散漫因为自身真气的奇异,一向是无法动用那些补充内气的药物的,这个时候即便是想要找些能用的药物也没有。 但是这个时候若唏嘘的问话若是再不作答,那么就有些风险了,为了少些麻烦常散漫还是开口回答了。 “那要看你打算做什么。” 常散漫这妥协一般的话落在若唏嘘的耳中,只当是强者的慈悲,一时间也没有多想什么。 毕竟那准备好了要动手的也非真就能和他来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了。 “我是想从六扇门找一件东西。” 若唏嘘像是认命了一般,张口就开始说自己的目的了。 “我必须得找到那个东西,然后去找一个人......” “是不是找不到就得死?” 也非真在这个时候打断了若唏嘘的话,毕竟这个说法实在是有太多的漏洞了,也非真一点都不相信。 但是常散漫却是做出了让他继续说的动作,轻轻的将手拦在了也非真的身前。 若唏嘘深深的看了一眼也非真,继续的说了起来。 “找不到了话会有人死,但是不是我!” 若唏嘘在这个时候深深的出了一口,然后吐出了一个有些惊人的消息。 ...... 另一头纪安心和莫惜声正在厨房里头忙碌着,纪安心手上提着两块清洗的发白的猪肺,正在等着灶台上正忙碌的莫惜声结束手上的事情。 这个厨房着实有些简陋,一时间连个放置猪肺的器皿都找不出来,所以纪安心只能这么提着猪肺等在一旁。 “惜声,你想好学什么武功了吗?” 纪安心在影像当中看到了莫惜声最后的选择,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那《飞火流星》还在常散漫的手中,而他可没本事从看的七零八落的影像里头将这一门奇功复述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他得从新考虑这个问题了,活着听取一下现在莫惜声的想法是一个好主意。 刚刚盖上了锅盖的莫惜声听到这句话,惊喜的转过了身子。 “安心哥,你打算教我武功了?” 这件事情纪安心明明早就答应了莫惜声,但是莫惜声一时间还是没能想起。 一双眼睛里头流露着惊喜,看起来到有些闪亮亮的感觉了。 “是的,但是我得知道你究竟想要学什么类型的武功。” 纪安心的回答倒是很平静,但是和他的表情一点都不搭配。这个时候纪安心一张脸上都快笑出了花儿,眉宇都挤在了一块,看着有些滑稽了起来。 莫惜声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到没有开心的转圈之类的,只是埋着脑袋琢磨了起来,一时间纪安心手上提着的猪肺被两人完全的无视了。 “刀枪棍棒?我好像用不了,拳头?不不不,我没安心哥那么大的力气。” 莫惜声的嘴里唠唠叨叨的自顾自说着话,其中的内容到算是有着些自己的思考,也许这一刻的到来让她有些意外。 纪安心看着感觉有趣,就没有打断莫惜声的絮叨,而是悄悄的偷笑着。 莫惜声想了半天,什么答案都没有找到,想起了身边有个专业人士,所以抬起了头打算询问纪安心的意见。却没想到对上了纪安心那张偷笑的脸。 一下子红云染上了面庞,就连耳朵都变得通红了。 但是两人的关系即便是亲近了许多,那也不适合说什么“我不依啦!”这类的话,只能涨红了脸看着纪安心,眼里有些小小的恼怒。 “好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将后怎么办呢?” 纪安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快就打消了莫惜声微不足道的恼怒情绪,于是莫惜声赶紧从柜子里边取出了一个盆子,将纪安心手上提着的猪肺接了过来。 这一副讨好的样子,让纪安心笑了,只是这笑怎么看都只能用油腻来形容。 莫惜声一下子似乎被这张脸给吓到了,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生生的咽了下去,有些呆呆的看着笑起来的纪安心。 老实说纪安心笑起来一点都不好看,他的微笑总是有些别扭,至于会心一笑就是这幅油腻的样子了。 好在纪浮沉看了之后说是脸面还没长成,等的再大些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 只是却没想到会把莫惜声给吓到了,之前的纪安心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板着脸的,偶尔要笑的时候,他也是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副清爽的笑容。 只是这个时候一个放松,让自己的油腻笑脸出现在了莫惜声的眼前。 看着莫惜声呆呆的表情,纪安心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连忙调整起了脸上的肌肉,将那张油腻的笑脸用清爽的笑容代替了。 “安心哥,你刚才那是?” 莫惜声喃喃着问了一般的问题,让纪安心的脸上格外的难堪,这实在是有些太尴尬了。 另一头常散漫的身上被毒素侵蚀的只剩下了四成内气,然而若唏嘘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自从若唏嘘吐出了那个有些惊人的名字之后,他的故事常散漫和也非真就不得听完了。 两个人等着若唏嘘将故事讲完,常散漫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若唏嘘还当自己必然身死,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有些奇妙。 “那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常散漫平日哪里在这种情况下和人说过话,这时候他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这么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他也不想象要是若唏嘘想死的话,哪里会和他说那么多的事情。 若唏嘘还当这时常散漫给了他一个威胁的信号,当即把脑袋点了起来,活像一个蒜杵。 “想活,想活!” 若唏嘘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做出这种杀人冒充身份的事情,暴露了身份之后既然有望活命,哪里还会玩什么讨价还价的把戏。 随着若唏嘘接连的答应,就好像被恶狗追着威胁一样。 常散漫的脸上终于舒缓了一些,这并不是因为若唏嘘的答应,而是在他的内功被消耗的只剩下三成的时候,这股似乎没有尽头的消磨终于停止了。 “那你以后就是也非真的替身了,有没有问题?” 常散漫因为自己的削弱终于停止了下来吗,表情也有些放松,uu看书 wwuukashu 这一幕落在了若唏嘘得眼里,却好像是生路的大门敞开了一样。 然而这时候一声“废物”却明明白白的传到了在场的三人耳中,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道人影站在了已然死去的奸佞生身边。 这种声音无疑是在挑衅在场的几人,这个时候若唏嘘刚刚投诚,立马站在了最前边充分的扮演着也非真的存在。 “你是何人!胆敢在天枯城撒野!“ 这话搁在也非真的身上,他可说不出这种话来。 真正的也非真遇见这种情况应该是拉开一个架势,做好战斗的准备才对。 对这句话感到尴尬的不光是也非真本人,就连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的常散漫也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在若唏嘘的这句话并不是毫无效果的,这个人影对着三人转过了身,之前的那句废物却是对着奸佞生而去的。 “就是你们杀了这个没用的家伙?” 这句话一出口,若唏嘘转头看向了常散漫,也将这事情推到了常散漫的头上。 这个举动不禁的让常散漫开始怀疑若唏嘘是怎么成为地境的。 虽然就在常散漫打算询问若唏嘘名字的时候,有人打断了这件事,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人的目的。 此时的常散漫真气只剩下了三成,战斗起来虽然爆发没有丝毫削减,但是持久的战斗就有些有心无力了。

第190章 时常想要唤无名 常散漫一度有些怀疑这人出现的时机为何这么的巧妙,正好在他想要和若唏嘘详细说话的时候出现。 “世上没多少巧合”这句话是常散漫心里头总是念叨的一句话,只是这时候不得不让他感觉到奇怪了。 奸佞生应当是身死无疑了,但是这所中的毒到底是怎么来的却是一只让常散漫想不明白。 无端的被生生磨灭了七成内力,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有些接受不能。 “是的。” 常散漫这算是回答了那神秘人的问题,脸上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也非真虽然感觉得到常散漫眼下不太正常,但是并没有冒出来拆台。 反而是若唏嘘在一旁动作浮夸,似乎急于表现自己的无所畏惧一般。 那个神秘人这时候将脸漏了出来,却是让常散漫有些惊讶。 因为这张脸和地上的奸佞生别无二致,这种情况容不得常散漫不去多想一二。 还没等那神秘人说话,常散漫施施然的张口接上了上一句话的尾音。 “地上的那个难道是你的兄弟?”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张连出现在眼前,而且从气息来看就不是同一个人的情况,即便奸佞生之前使用过分神的法子制作了人偶,那也和这人的气息完全不同,所以常散漫没有怀疑这人是奸佞生的手段。 “哼。” 神秘人一声说不清情绪的轻哼,似乎是在嘲讽常散漫,但是这哼的一声着实有点意义不明。 也不知道这是为了常散漫的踹度还是因为常散漫那张有些过于平静的脸。 “余,路费生。” 这人自爆了一下名号之外就再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只是张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常散漫。 “没听说过,你来这到底是什么目的?” 若唏嘘这时候却是冒了出来大声的质问着这个自称路费生的家伙,不得不说若唏嘘对于眼下这个城守的身份似乎有些入戏太深。 而这路费生却是丝毫搭理若唏嘘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呆呆的站着,既不表现出敌意,也没有说明来意的意思,只有一身诡异的气势在持续的释放着。 善恶?敌我? 这些东西根本无法从眼前的局势中看出来。 路费生一出现就追问着是谁杀死了奸佞生这个“废物”,之后一点的动作都没有,这举动让被削弱很多的常散漫也不愿意轻易的做出决定。 若唏嘘的举动却是让常散漫少了很多麻烦,此时的常散漫正在努力的回复着身上的真气。 而那毒却是在这个时候悄然出现了,只要常散漫的真气超过三成的数量,立马发作起来,这个时候常散漫的真气再度的开始削减了起来,这一次的削减终于让常散漫变了面容。 “所以这个毒是你带来的?” 常散漫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只不过是一场对他来讲玩闹性质的探索,却偏偏弄成了骑虎难下的状态,这般变故终于让常散漫失去了一开始的高手风范,变得急躁了起来。 傲慢? 那是常散漫将一切都掌控着的时候才会露出的情绪,这个时候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常散漫,你觉得怎么样?” 这路费生张口就叫出了常散漫的名字,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想到常散漫中毒中的毫无征兆,这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个时候为了常散漫名号而震惊的人也只有若唏嘘一个人罢了。 “原来常大人是常散漫。” 若唏嘘的自言自语在这有些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很是清楚,然而随着常散漫使出全力的一击打杀了奸佞生的声势,这地方发生的事情已经难以掩盖了。 说不准什么时候城守府其他的高手就会快速的赶来此地。 常散漫被问了这么一句话,自然不会露出什么高兴的神情,他早就不会因为自己的名号被认出而洋洋得意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来者已然暴露出了恶意的情况下,被叫出名号只会让他更加的谨慎起来。 也非真自从到此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充当着一个背景板一样的存在,这个时候他摆了半天的架势终于起到了作用。 在敌我实力不明的时候出手试探,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也非真手上的铁尺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落在了着路费生的头颅之上。 出人意料的事情确实着路费生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任由也非真的攻击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这次碰撞发出了咚的一声,就像是敲响了一口大钟一般的沉闷。 也非真一招之间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得手,这一击除了让他感觉手臂发麻之外i,就没有在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一个翻身也非真回到了原位,只是手上的铁尺还随着手臂的颤动而摇摆着。 “大人,此人比我强!” 也非真倒不是说废话,虽然之前的交锋高下立判,但是具体的感觉还需要也非真自己来说。 强多少?是几分还是几成? 又或者是完全探不出深浅? 这几种情况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句“比我强”的形容能够说明白的。 所以也非真就要开始详细的说明自己的感受,反正这路费生似乎没有主动出手的打算。 可就在也非真的嘴刚刚张开的时候,那路费生立马接过了他的话。 “我比他强大概一倍有余。”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常散漫的表情有些复杂。 自曝实力有时候是为了威慑对手,有时候是为了误导对手,那么路费生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来到底是什么打算? 常散漫将视线投向了身边的也非真,想要得到也非真的答案。 也非真见此却是慢慢的点了一下头:“我难以探查的出来,其所言不虚。” 同为地境的水平,这强弱有时候的确难以分辨,但是连迹象都没有的对决,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的确是要在一倍以上。 常散漫得到了也非真的回答之后,也是点了一下头算是知道了。但是这个差距并不会让常散漫感到畏惧。 说起来常散漫的实力在巅峰之时,至少是也非真的三倍往上。 此时连番削弱也不是失去了一战之力,只是持续作战会有些后力不济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常散漫的真气又一次的被削弱了七成,此时常散漫能够全力出手的次数已经不多,大概只有五招左右了。 像是那种爆发全部真气的杀招,这时候也失去了意义,削弱至此,即便是爆发了全部真气使用,也不会比常散漫全力的五招来的强上多少。 或许起到的效果还比不上那具有威慑能力的五招。 常散漫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所中毒素的一些特性,所以这个时候没有继续恢复自己的真气,就连借用天地的自动回复都被他刻意的停止了下来。 为的就是在眼下这个复杂的情况中,保留自己能出五招的能力。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常散漫这个时候不说话不行了,也非真明确的表现出了不敌对手,与之相互伯仲的若唏嘘自然也是一样。 眼下既然手下没法派上用处,那就只能让常散漫亲自交涉了。 “你的毒只要削弱过三次真气,自然就解除了。” 这路费生答非所问,却是让常散漫陷入两难。 此时已经削弱了两次,再有一次就可以摆脱毒素的的影响,只是眼下这路费生虽然未曾动手,却说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若是常散漫再度被削弱下去,那时候只能出一招的常散漫和也非真若唏嘘,不见得就能抵挡的住这路费生的攻势。 路费生还未动手也许是忌惮常散漫的攻击,或者说他没有信心能够在常散漫的手下坚持太多时间。 那么常散漫是承受第三次的削弱还是保持现状? 这根本不用取舍,因为之前的声势必然惊动了周围的人,那么距离城守府的高手得知消息赶来此地必然不会太久,所以只要拖延一段时间,这局势就会发生变化。 这一点路费生没理由想不到,可是直到现在这路费生的打算还是没有半点痕迹,难保他有什么其他的后手,或者这目标本就不是在此的三人。 奸佞生一开始的任务是杀死也非真这位城守,那么忽然出现的路费生和奸佞生已然暴露出了联系,那么这路费生的目标也许是城守府? “你是想袭击城守府?” 常散漫的反应还是很快的,所以他打算直接问一下。 本来常散漫也没希望能得到回答,但是事情总是朝着奇怪的方向飞速的发展着。 “不是,我是想帮你们。” 路费生说完这一句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散发着自己的气势,这情况彻底的让常散漫三人一头雾水。 常散漫不愿意先行出手,直到现在他们对着路费生的了解没有丝毫进展。 眼下三人都在此处,也没法脱身。 着路费生似乎在表达着“只要有人离开,那我立刻动手。”的意思,这时候倒在地上的奸佞生的尸体开始变得僵硬了起来,这时候还是若唏嘘打破了僵局。 “那你脚边的‘废物’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算是满足一下若唏嘘的好奇心,而这个问题也牵动了常散漫。 之前玩闹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却是连自己的玩伴身份都不知晓,的确有些说不过去,既然呆在这里不能离去,那么搞清楚这玩伴的身份倒是一件有趣些的事情。 常散漫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好奇,这个问题那路费生倒是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奸佞生。” 三个字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奸佞生的名字,这个名字倒是让现场的氛围一下子热烈了起来。 “不可能!奸佞生之前就被我杀了!” “怎么会!” 两个声音分别来自若唏嘘和也非真,奸佞生的身份在这里的确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在若唏嘘的记忆里,他早就在街道上与刀锋寒一同打杀了这奸佞生。 而在也非真的想法当中,这奸佞生无疑是一个大仇家,此时他的夫人还在城守府中治疗着伤势,这种仇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在也非真这个十分重视发妻的家伙这里,这仇怨可就大了。 但是这路费生似乎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常散漫倒是无所谓,这个尸体对他来讲没什么特殊的意义,最多算是一个玩坏了的玩具罢了。 之前想要看的大戏比起眼下离奇的事态发展,似乎也是不值一提了。 “你说要帮我们,那为何要给我下毒?” 常散漫说这句话的时候拳头轻轻的收拢了一下,似乎是不满的样子。 毕竟无端的被人下毒,而这人却说是为了帮他,这种事情一时间根本难以理顺畅了。 “因为你全盛的时候我拦不住。” 在一些能够回答的问题上,这路费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只是这种坦诚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嘲讽。uu看书 ww.uukanshuco “你为何要将我们拦在这里?那个奸佞生又为何要杀死城守也非真?” 常散漫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看了若唏嘘一眼,因为奸佞生所要杀死了人正是眼下装作城守的若唏嘘。 路费生眼中神光一闪,身上的气势猛然一放,然后立马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一动不动。 看来这个问题很是重要,但是一个地境的高手,哪里会这么沉不住气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而发生剧烈的情绪波动? 这时候常散漫的拳头确确实实的捏紧了。 四门同修的常散漫,不光会用那些个飞剑一类的法门,儒释道妖四家具有代表性的武功他都有涉猎,其中刀剑棍是他最为拿手的功夫。 尤其是一手道家吐气凝剑的法门加上佛门那加持的法子,让他可以无需带着兵器。 只是真要是动手,这两者加起来的消耗却是眼下的常散漫难以负担的。 所以这个时候要是动手,常散漫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这一对天生的拳头。 随着常散漫拳头捏实诚了,也非真和若唏嘘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对于这个僵持的局面他们已经受够了。 尤其是连续遭遇了变化的若唏嘘,心中早就不平静了,此时局势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但是那个路费生还是一副毫无动作的样子。 就好像一座铜像立在这里,没有丝毫的动作。

第191章 偶尔也会感萧条 这个时候纪安心和莫惜声已然吃上了饭,而天边的太阳也逐渐的开始收拢起了自身无尽的威光。 本来还是明亮而清楚的黄沙景象这个时候也变成了昏暗的像是烛火映照一般的色彩,昏黄的景致在黄沙肆虐的地方总是让人能感到一些悲凉。 漫漫的戈壁滩在白天的时候只会是让人在燥热之中畏惧这份干旱,但是到了这日头西沉的时候,却有一股像是温暖炉火的感觉静静的传播着。 就像是即便和家人再怎么别扭的时候,总是会在吃饭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留出你的一份。 但是这不代表着戈壁滩改变了他固执的性子,只不过是在强迫之中给出他微不足道的关怀罢了。 虽然这份关怀一如既往,即便这份感情渊远流长。 戈壁滩却总是在坚持着他的习惯,无尽的风沙以及无穷的热量。 在这个时候,刀锋寒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细密的伤口,站在了一众尸首之间,宝刀“狼伦”正在沐浴着今日的酒水。 刀锋寒,简直就应当是这大漠戈壁的孩子,他到了这里之后逐渐的闯荡出来了响亮的名号,而他的刀也沾染上了戈壁的粗粝蛮横。 就在前些日子,刀锋寒还在思索着自己的未来,那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一句话一直的回响着。 “大漠埋骨那可真好啊。” 虽然不久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取而代之的却是“只是太过干燥了些”。 戈壁滩就这是这样有趣,尤其是没有卷起沙暴的时候,这里的确是十分的有趣。 慢无边界的黄沙,偶然遇见的风滚草,甚至孤零零的生长着的干枯树丫,总是能带来一些乐趣的。 眼下刀锋寒正在让自己的伤口享受着风沙的吹拂,当然这并不舒服,至少说伤口当中被沙砾沾染的时候所伴随的只有剧痛以及可能发生的感染。 但是刀锋寒丝毫不在意,因为他习惯了如此。 光着上身将健硕的躯体向着黄沙展现,然后感受黄沙的磨砺,这是他第一次经历了惨痛厮杀之后便学会了的。 那一次和眼下这一次有些想象,尤其是最后站着的人都是只有他一个。 以及一身不轻不重的伤势,和正在饮酒的“狼伦”。 那时候的刀锋寒还没有像现在一般的健硕,虽然也算是精干的身材,但是却没有现在这么的棱角分明。 一身的皮肤也没有像是眼下这样的有些黝黑,那时候还称得上白净。 记得那一天也是正午的时候,在戈壁上谋求生活的刀锋寒刚好作为一只商队的护卫出行了,差不多也是这么个地方。 戈壁上大多数地方看起来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除了一条常年累月行走的路之外,就剩下没个在这里讨生活的人都习惯了的黄沙风景。 当然,因为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什么山林城寨能够抵挡得了这无情的沙暴,所以自然不会出现占山为王的土匪们。 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群胡狼一般的盗匪,有人喊他们刀客,也有人喊他们马贼。 不巧的是那一天刀锋寒所在的商队就遇上了这么一群胡狼。 马在沙漠上的确不怎么方便,但是在戈壁这稍微坚硬些的地面上奔驰还是很快的。 随着一阵细密的马蹄声想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吆喝声从远处传递过来。 驼铃声一阵连续的叮铃,整个商队都停了下来。 在这路上讨生活的人终归是对此习以为常了,然而忍让也是大多数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 带走了活物的马贼们大多没什么心情去和商队的护卫们进行一场厮杀的,虽然马贼们除了杀人和女人之外也没什么娱乐的措施。 这片戈壁还是太过苍茫了些。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从一群变成了一只,这也意味着交涉的开始。 商人们让出一些利益,换取马贼的离开已然是这里的常态了。 没有固定资产马贼,通常都很需要这份物资来维系自己的生存,尤其是在这并不怎么善良的戈壁滩上。 商队的领队没有低声下气的唯唯诺诺,因为这本生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用财产物资购买一次的安宁。 只要这次交易达成之后,那么基本上之后的路途都不再会有什么麻烦了,因为马贼之间是有个规则的。 前半段路上收取的物资要拿出一半超后头送过去,而相对的收取过物资的商队也会得到一个信物,有时候是一只蹄子,有时候会是一张皮子。 有了这个这一趟跑商就能少很多的麻烦了,只是这一次有点不太一样。 商队的众人还在等待着领队派人取走物资的时候,一声闷响随着领队的脑袋落地一同出现在了这片戈壁上。 这意味着谈判的破裂,虽然是以领队的性命来表现得。 马贼们的贪婪总是与日俱增,而这只商队上一次来到戈壁的时候已然过去了三年。 这一次领队开出的价格没有打动马贼,相对的他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付出了代价。 虽然戈壁滩总是粗粝,粗糙而又粗犷的,但是在这里讨生活的人却不能像是戈壁的习性一样,他们必须更加的谨慎,更加的细致,甚至于对于这边的消息要达到吹毛求疵的程度才行。 脾气完全一致的两者总会难以长久的相处,而互补的性格在经过了磨合之后却是能建立长久的联系。 这些商人和戈壁之间的关系,就和这很像,越是小心翼翼的商人在这里活的总是越长,在戈壁上获得的收益也会越多。 这一次谈判破裂之后当然还有不就的措施,而这一次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了。 因为这个领队组织了这些商人组建了商队,而对于戈壁有所理解的人也只有这领队一个人罢了。 按说这条件没能满足的时候,需要另一个能够做主的人站出来,做出让步。然后消弭之前的死亡带来的消沉继续赶路,可惜这一次并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了。 所以马贼们自然而然的开始了杀戮和掠夺,至于最终这些物资都会被带回马贼们的据点里去,一个黄土堆砌的,具有稳定水源的矮城。 这座城市没有朝廷的官员驻守,也没有六扇门的分布在这里保证一方的安稳。 这座矮矮的城市就单纯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马贼们聚集的地方,没有客栈,也没有茶楼。 所拥有的不过是几所简陋而又炎热的菜馆罢了。 马贼们驾驭着那些说不上优劣的马匹,一股脑的冲进了这没有头领的商队当中。 这群商人大多是第一次来到这边,对于戈壁上的血于死亡没有足够的了解,这个时候只能讲自身的安全寄托在那些雇佣来的护卫身上。 然而护卫们并非统一招募的,而是由这些商人们各自去寻找的,所以这时候这群护卫倒像是一盘散沙一般,并没有组成坚实的防御。 尤其是当商人们一脸畏惧的表情,拽着护卫的衣裳后摆,像是畏惧父亲威严的孩子躲在了母亲身后一般。 若是家庭之间的冲突这样当然没有问题,但是现在站在前边的不是那个面狠心软的父亲,而是真正心狠手辣的马贼,他们拽住的也不是自己母亲那个似乎能挡下一切风雨的脊背,而是眼下真正能保护他们的护卫的后腿! 所以这一次的厮杀注定是惨烈而凄凉的。 血液撒在灼热的地面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一片暗红的痕迹。 倒地不起的尸体上,甚至在烈日之下散发出了一些烤肉的香气。 驼队和车马是这支商队运送货物的手段,马匹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因为无论是烈马还是驽马,对于这群马贼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一笔财富。 骆驼们也没有多少的危险,只不过因为它们高大的体型很容易成为杀戮的牺牲品,虽然没有人会刻意的伤害它们,但是还是会有些倒霉的骆驼已然倒在了地上。 这场厮杀注定不会太过漫长,因为护卫们大多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对于马贼们的想法也是有所了解了。 所以当他们的雇佣者身死的时候,就是他们和马贼之间停止争斗的时候。 马贼和护卫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奇怪的默契一般,护卫们努力的保护着自己的主顾,马贼们费劲心力的去劫杀那些商人们。 两者之间却没有出现一点点拼死战斗的迹象,当然除了一个地方以外。 那里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手上提着一柄有些过于宽大的刀,身前倒着七八个尸体,其中有马贼的,也有护卫的,但是却没有一具尸体来自于商人。 这个大男孩正是刀锋寒,那个时候的刀锋寒还没有后来那天风漠血的名号,这个时候的刀锋寒不过是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所以他对于马贼和护卫之间的默契一无所知,于是他的手下留下了几个马贼的尸体,也留下了几个护卫的尸体。 虽然这时候的刀锋寒年纪轻轻,但是一身的武功也算得上出人头地的层次了,至少这些护卫和马贼之间的默契落在了他的眼里,就是护卫与马贼之间有所勾结的证据。 于是满腔正义的刀锋寒眼中当然不会容得下沙子,所以这几对正你来我往的对战着的对手,被忽然杀出的刀锋寒用干净利落的刀法,一并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这一刻。周围所有的护卫停下了手,马贼们也暂时将抢掠的事情放在了后边。 这时候这一块地方明明有大量的人,却是十分诡异的成为十分安静的局面。 刀锋寒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一种念头,那就是绝不后退的信念。 所以这个时候他的眼中只有敌人以及雇主两种人,护卫则被他一并归类于了马贼的阵营。 就这样刀锋寒开始了自己生平中第一次肆意的厮杀,第一次入目皆敌的战斗。 刀飞快的闪动,血肆意的洒落在戈壁上。 残肢时不时的在空中飞舞起来,惨叫却是一声都没有听到。 马贼?护卫?刀锋寒? 无所谓了,眼下这一场逐渐失控的厮杀愈演愈烈。 刀?剑?锤?无所谓了,只需要挥舞就足够了。 无所谓马贼还是护卫,无所谓年轻人还是中年人。 刀锋寒的身边逐渐的开始失去了移动的范围,地面上的尸体和残肢极大的缩减了刀锋寒的移动范围,每迈出一步他都得花费一些精力去确认自己会不会被膈着脚,导致自己的死亡。 周围的敌人越来愈多,所以刀锋寒的身上开始出现伤口了,一条条的利刃伤口中冒着血,一处处被钝器所擦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被刮蹭掉了油皮的伤势绝对不会比刀剑的伤势要致命,但是这种伤势却是极其的疼痛,尤其是当风沙刮蹭在伤口上的时候,这种疼痛还会更进一步。 呼和声倒是偶尔能够听到些,但是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惨叫声传来,刀锋寒的刀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很是致命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刀锋寒只能选择最为致命的角度以及足以杀人的招式来保证自己的生存,厮杀不是玩笑,厮杀之间必须得狠下心来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uu看书.uukanshu.cm 所以刀锋寒的刀下即便是有些残肢飞舞着,但是这些残肢的主人往往在失去了肢体的同时就被斩下了头颅。 刀锋寒可谓是天才,一个杀戮的天才。 好在这个天才在道德和人生观上并没有太多的问题,至少在杀戮之前,他已经分辨好了这些敌人的善恶以及自身行为的对错。 没有丝毫的顾虑,也没有半点的迷惘,刀锋寒的刀挥动的十分坚决。 厮杀的时候使用最为合适的力量是江湖上大多数人都认可的理念,但是刀锋寒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每一刀使用看了多少力量就连他自己的难以分辨。 什么八成力三成力的,刀锋寒并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但是刀锋寒知道只要杀死眼前的敌人,自己就能活下来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不光是刀锋寒不知道自己的八成力道是多少,整个江湖上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准确的说出自己八成的力道能有多少份量。 八成还是三成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虚数罢了,难道一个武者要每一天起来先探查自己全力一击是多少分量,然后准确的称过之后才能在对战的时候准确的使用八成或者三成的力道? 显然不可能,这个时候的刀锋寒更没有这个功夫去做这件事。 此时陷入了厮杀的刀锋寒满脑子都是如何更快的结束战斗这一个想法,应为天色开始变得昏暗了。

第192章 何为生死且长行 刀锋寒的厮杀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这一场厮杀说起来只不过是足够惨烈罢了。 既没有享誉人间的绝顶武者,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不世奇功,有的不过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人在讨个生活罢了。 说起来商队的商人们不过七八个,辎重货物也就五十来车以及百来只骆驼和五六十匹驽马罢了。 但是这护卫的人数却是不少,粗略数数也有三百多人的规模,只是在这个厮杀场中,这些护卫并没有真正的决死一战,来保护自己的主顾。 或者说常年在这地方讨生活的老油子们,早就习惯了与马贼之间的怪异默契,只要主顾死了,那么这战斗也就算是结束了。 眼下所有的商人已然丧命在了马贼的手中,然而护卫们的伤亡却连十几人都没有。 缠斗和决死之间的差距那是显而易见的,这时候马贼这一只百来人的队伍却是产生了七八十个伤亡。 因为这场中依然站立着的,满身鲜血带着伤口的刀锋寒! 遍地残肢断臂的形容放在这场厮杀上面,似乎没什么不合适。倒在地上的尸体逐渐变得与地面的温度相仿,肆意流淌的血液也缓缓的干涸。 站在场中的刀锋寒被一群护卫们用一种惊叹的眼神看着,然而刀锋寒却没有半点享受瞩目的感觉。 刀锋寒的呼吸中似乎沾染了燥热的黄沙气息,每一次肺部的膨胀都会从口鼻之中冒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水雾。 接连的厮杀已经将他的身体逼迫到了极限,呼吸的声音就好像是风箱鼓动的动静,沉重而充满疲劳。 剩下的二十来号马贼这时候一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更不是什么讲究江湖规矩的厮杀。 这一战,不过是一群鬣狗或者胡狼在围猎一只离群的雄狮罢了,虽然这头雄狮还远远没有达到他一身当中最为健壮强大的时候,但这一战已经让鬣狗们产生了足够的畏惧。 只是这一战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结束,失去了八十来人的势力,不论是仇怨还是羞怒,都会支使着这群马贼继续这一场无关冷静的厮杀。 所以刀锋寒还在和这群马贼持续的战斗着。 旁观的那些护卫在这时候仍旧是一动不动,即便这时候只要有十来人愿意插手其中,就足够将这群马贼全数留在黄沙戈壁上。 可惜这群人早就没了这份心气,心底全是对于戈壁上那不成文的规则和默契的敬畏,所以他们一副置身事外的表现,只因为马贼的报复通常是酷烈而急速的。 甚至不用马贼派人前来询问具体的事情,这群护卫就会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早早的汇报上去,来摆脱自己的责任。 这种对立而统一的病态构造,成为了戈壁上最为常见的情况。 只有刀锋寒不同,一腔热血带着血仇走进了这方戈壁,心中全是正义以及少年的心气。 不做妥协也不会退让的刀锋寒,就成了这一场战斗中最大的变化。 即便刀锋寒身上的伤口已然难以去清算了,伤势一道摞着一道,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就眼前发晕,虽然都不算是致命的伤势,甚至连重伤都算不上。但是浅浅的伤口中渗出的血液已经将他的体表染的通红。 几十人的血液泼洒在他的身上,风中的黄沙与血液混成了泥泞粘在刀锋寒的发丝上边。 这时候怎么看都只能觉得他很狼狈,但是这伙马贼却一点都不会这么想。 刀锋寒手中的“狼伦”却是光洁如新,毫无疑问,“狼伦”本身就是一柄不沾血迹的宝刀,锋利而强硬。 在一个血人的手中,一柄光洁溜溜的宝刀正在反射着太阳的余韵,黄沙戈壁上灼热的气息让人感到的不是燥热,而是从心底生出的恶寒。 刀锋寒第一场足够惨烈的厮杀,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到来,也莫名奇妙的进入了尾声。 围观的护卫们放肆的评头论足着,尽管地上的尸体中有几个之前还是他们的伙伴。 这群在荒漠中讨生活的家伙比之鬣狗还要不堪,在度过了最初的惊叹之后开始了他们一贯的聊天扯皮。 话题先是在刀锋寒的身上环绕了一会,说着诸如“这后生能在马贼们的手下存活多久”然后到了“刀锋寒能在马贼的报复中存活几天”。 到了最后话题从这场厮杀中脱离了出去,成了哪家的女子最是会讨人欢心,哪家的酒菜吃着最为过瘾。 这时候,这群人倒像是成了局外人一般,先行分起了商人们遗留的财产,跟有甚者会因为这些“无主”的财物大打出手。 另一边无比疲劳的刀锋寒对这些没有一点感觉,因为这时候他的身前还剩下了八个马贼正在与他对峙着。 刀锋寒知道,只要自己流露出一点点的破绽出来,这剩下的马贼就会立刻将他撕扯的粉碎。 就像是鬣狗胡狼们一贯的做法一样。 马贼们在这个时候表现出的团结和睚眦必报和那些护卫成为了鲜明的对比,马贼这个戈壁上的毒瘤倒是比那些不知礼义廉耻的老油子们更加的像是人。 他们虽然不会因为同伴的死去而呼天抢地,但是却毫无畏惧前赴后继的围拢了上来。 说实话,在刀锋寒的刀口之下,这些马贼一样会畏惧,一样会胆颤,但是厮杀一直持续的原因并不是刀锋寒的追击,而是马贼们无休止的袭杀。 这时候头发上的血泥已然开始朝着刀锋寒的脸侵占起了地盘,被飞洒的血迹染红了面庞的刀锋寒周身都是痛和黏腻的感觉。 干涸的血液落在身上,对他已然不多的体力造成了影响,这时候刀锋寒的刀慢了下来。 体力消耗的程度距离完全脱力已然不远,但是刀锋寒的刀依然的动作标准,没有丝毫的漏洞出现,只是这一刀明显得变慢了。 他身前的马贼成了这一场厮杀中唯一一个在刀锋寒刀下留住了性命的家伙,但是这并不算是幸运。 刀锋寒缓慢的一刀,将他的一双手臂齐肘而断。 一对两个拳头大小的铁锤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但是这个马贼的口中没有一声惨叫! 这时候刀锋寒才恍然发现,这群马贼在赴死的时候格外的沉静,即便是腰斩的剧痛都没有让其发出惨叫。 除了厮杀开始的时候,马贼们交涉发出过声音,以及战斗开场的时候那像是惯例的喊杀声之外,再没有从马贼的口中听到一句话。 没有厮杀中满口的粗话,也没有受伤时巨大的痛呼声。 这个被血染红的地方除了刀锋寒自己出招的时候偶尔的口癖之外,就只有兵器碰撞声、尸体倒地、血液飞洒落地声和刀锋寒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这场惨烈的厮杀,最先心中产生畏惧的人不是快要死完的马贼们,而是长时间占据了上风的刀锋寒。 他搞不清楚这群马贼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这群鬣狗胡狼不像是人。 心生畏惧,出招就会变得不稳,所以刀锋寒的刀没有之前的那种决绝,而是产生了迟疑。 迟疑不是变慢,在招式中产生的表现也是完全不同的。 有的武功出招的速度本就不快,但是迟疑所产生的影响格外的巨大。 刀锋寒这一刀,没有给身前刚补位上来的马贼造成一点点的伤势。 迟疑的刀哪怕出招再快,也会失去了意义。 所以刀锋寒的身上留下了交战至此最为严重的伤势。 一道足有一寸深浅的伤痕划过了刀锋寒的腰间,带起了一股新鲜的血迹洒落在开始降温的地面上。 阳光这时候已经昏沉的很,就好似即将熄灭的烛火一般的摇摇欲坠。 就好像生命的火焰开始消退了一般。 远古先民们创造了夸父逐日的传说,象征着先民们对于光和热无尽的追逐于崇拜,所以生命等一切切实存在却又难以准确描述的东西一般都会被冠以火与光的称呼。 生命之火,或者希望之光。 而此时日头快要完全的下沉到遥远戈壁的地平线之下,刀锋寒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 不是因为腰间的伤势,而是对于自身状态的怀疑。 这时候还站在刀锋寒身前的马贼只剩下了区区五人,但是就与百来人相比有些微不足道的五个人让刀锋寒感觉到了天堑的感觉。 这时候刀锋寒终于听到了不远处那些围观的护卫们下流而肮脏的话语,无论是情欲还是贪婪,无论是斗殴还是呼喊的动静,让刀锋寒都觉得无比的嘈杂。 刀锋寒的心彻底的乱了,本来规整的脚步变得支离破碎,本来坚决的刀光成了无力的挥舞。 这时候那群护卫们所有的行为,都像是对于刀锋寒坚持的嘲笑。 刀锋寒,感到了真切的疲累。 身前那不像是人的马贼一如既往的挥舞着兵器,这时候的刀锋寒只能挥舞着手中的“狼伦”极力的抵挡着,这时候护卫中传来了叫好声,并不是因为刀锋寒表现出的强大,而是对于赌局即将获胜的喜悦。 这份喜悦格外的肮脏! “为什么我要做到这种程度?” 刀锋寒一边左支右拙的抵挡着袭来的兵器,一边低声的说着忽然升起的问题。 这时候没有人会冒出来回答刀锋寒的疑问,给于他回应的是手臂上那道狭长的伤口。 “为什么他们毫无反应?” 刀锋寒的低语没有任何的意义,倒像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停下思考的坚持。 这一次回应了他的是护卫中传来的猖狂大笑和恶毒的咒骂声。 “我的生死成了别人的赌局,那我就成了一件物什?” 刀锋寒的身上再度添加了两道伤口,这一次是两柄花萼一般的铜锤。 铜锤的密度是大于铁锤的,相同大小的锤子砸在了刀锋寒手中的“狼伦”之上,锋锐的宝刀深深的嵌合进了铜锤之中,这一次刀锋寒的手臂上传来的压力让他有些难以支撑。 借此机会,刀锋寒的肩膀上穿刺了两只狭长尖锐的铁钉。 疼痛有时候会让一个头脑昏沉的人忽然清醒,但是这对于满身伤势的刀锋寒没有作用。 他因为长久的疼痛已然对这种刺激失去了反应,最好的情况是刀锋寒能够清醒,并且保持坚定。 但是眼下的他所展现出来的却是越发的迟钝。 马贼们带来的驽马正在稍远的地方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坚实的地面,似乎是有什么让它们感到了畏惧。 商队的骆驼和劣马也有了些骚动,但是所有人对此都无动于衷。 护卫们知道这是沙暴即将到来的象征,动物们对于这些变化总是先人一步得到消息,也算是大自然对于人之外的动物的恩赐。 但是眼下做任何逃避的动作都没有意义,这处战场距离任何一个人类聚集的地方都足够的遥远,没有人能在沙暴到来之前离开此地。 距离沙暴的到来怎么都还要一炷香的时间,所以他们打算完成关于刀锋寒生死的赌局。 然后将骆驼和马与货车捆在一起,形成一个简陋的寨子,来抵御这戈壁上的独有的景致。 太阳朝着地面之下再次迈出了一步,戈壁上的光亮又一次恶消失了许多。 这时候没有人去点燃火把,u看书.uukanhu 也没人去关注照明的问题,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火光在沙暴的威力之下,都只有熄灭一个结果。 刀锋寒奋力的挥出了一刀,这一刀没了章法,没了招式,就像是自暴自弃的发泄一样,朝着身前那个持着铜锤的马贼斩了下去。 之前兵器的嵌合让刀锋寒这一刀格外的耗费力气,也让本就没什么余力的刀锋寒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疲惫。 这没有了一切,只剩下蛮力的一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划破了那个马贼的头颅。 人体最为坚硬的头骨在这一刀之下,就像是黄油一般的被分解开来。 眼下身前的敌人只剩下了四个,而刀锋寒已然升起了放弃的念头。 “血仇未报,就要葬身于此了。” 刀锋寒低沉的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没有拼死之中得到武功上的突破,也没有超越极限之后体力上的恢复,眼下刀锋寒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平静。 这一次刀锋寒没有继续的挥舞自己的宝刀,腰间挂着的水壶被一根钢钉打穿,清水冲刷着刀锋寒腰间的血迹,让刀锋寒极高的体温得到了一股清凉的滋润。 刀锋寒打了一个哆嗦,似乎回过了神一般。 没有猖狂的大笑,也没有悍然的攻击。 刀锋寒轻柔的将“狼伦”横在了身前,似乎是打算轻松的赴死。

第193章 万般情愿不由人 刀锋寒的出生算不上贫寒,甚至可以说是小有资产的家庭让他的童年度过的并不那么枯燥。 在眼下这种生死将要分出的时候,刀锋寒的心中慢慢的全是对于过往的思念。 其中有父母的影子,也有家中常年萦绕的酒香。 将“狼伦”横在身前,望着那谨慎的几个马贼的兵刃朝着他的身体冲来的时候,刀锋寒却是想要好好的痛饮一次。 在这之前的刀锋寒,自从掉入了自家的酒池差点醉死之后,在就没有碰过一次酒。 只是这一次,刀锋寒想要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场,至少不会让他在死前去回忆自己的血仇。 心中牵挂的事物越多,那么生活就越发的不自在,这时候刀锋寒想要舒舒服服的。 护卫们的忙碌声仍旧十分的嘈杂,谈笑和粗口成了这群老油子最常说的东西,无论是什么话题最终都会回到这个方向上来。 不管是谁经过了什么样的厮杀,又或是谁死的极其凄惨,最终都会变成谈资以及笑料。 这些没有未来和梦想的人,总是会把一切的事情朝着最为卑劣的方向去思考,嘲讽和侮辱成了他们的常态。 即便是正在做着防风沙的设施,他们也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刀锋寒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看看这个让他们感到些许畏惧的少年人会议什么样子的姿态步入死亡的怀抱。 好想没有感情一样的马贼们倒是比这些老油子更加的具有人情味。 至少在厮杀的时候没有弄出什么辱骂和鄙视的事情,有的只不过是那一如既往的兵刃相加。 刀锋寒只觉得面对这些马贼的时候,要比和那群护卫在一起更加的心里痛快。 赴死?可以! 但是不会轻易的舍弃来之不易的生命! 刀锋寒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好了自己因为力竭而惨死的准备。 甚至做好了哪怕胜出,也会因为那群护卫的排斥而伤重而死的心理建设。 但这些都不是放弃的理由,即便刀锋寒的心已经乱了,但是反抗不会因为心中有万千无头的思绪而停止。 “狼伦”再度划过了昏暗的天空,一抹刀光在这时候有些刺眼。 “乒!乓!” 两声清清楚楚的金属碰撞声在这里响起,铁锤的锤头落在了地上,马贼的手中只剩下了那看起来不太牢靠的锤柄。 这个马贼不太结实的脖子上,也失去了那不怎么好看的头颅。 刀锋寒的身上再度被血迹覆盖了一次,这一次喷溅出的血液兜头淋下,将那结成一绺一绺的头发冲散了。 乌黑的发丝紧紧的贴在刀锋寒的额头、面庞上,那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芒之中很是夺目。 此时的刀锋寒哪里会在意身上伤口会不会弄出现代医学所说的交叉感染之类的东西,他的知识当中并没有这些名词,但是刀锋寒知道,伤口染上了别人的血迹,有很大的可能产生疾病,至少炎症是免不了的。 这些事人间长久的厮杀当中,被人们总结,并且反复提及的知识。 但是刀锋寒没有选择,不厮杀的话,难道就这样被马贼生生的砍死在这戈壁荒漠之上吗? 伤病那都是活下去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刀锋寒的这一刀没有什么神妙的地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宝刀硬碰硬的破坏的对手的兵器,顺便带走了敌人的性命罢了,说起来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 远处的护卫群体之间传来了大声的叫好声,其中还参杂着对于刀锋寒宝刀的分配计划。 恶在这种环境当中凸显得尤为明显,但是显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 荒漠上,活着的人支配着死去者的一切。 这种蛮荒的气息长久的萦绕在这里,不是没有人想要改变,只是想要改变的人不是将一切埋葬在了黄沙之下,就是远远的逃离了这片黄沙。 教化?或者是感化。 这两种情况距离这远离人烟的风沙地带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些,距离上一次有人来这边做教化的事情,已经太过久远了。 在这里,一个月的光景就算是遥远的回忆了,每一个人都活在鲜烈的当下,没人去思考未来。 护卫们如此,马贼们也是如此。 做好眼前的事情,不去思考未来,也不必沉浸在昨日。 不得不说,这里是失去梦想者最好的栖息地。 没有人会反复的告诉你未来该如何,也没有人会说“看看昨天的你,难道还不思考未来”之类的话语。 这里最常见的就是“当下无忧!”这四个大字。 没人会因为困难而流泪,也不会有人因为困难而退却。 厮杀不因为那些繁杂的原因,也许是一言不合?或者是为了一口肉吃。 莽撞和狂野构成了这风沙之中的旋律。 规则? 不过是这边的人们为了能够更好的活在当下自发的组成并维护的物件。 就好像护卫不会因为雇主而决死,就好像马贼不会因为财物而斩净杀绝,这里的人都习惯了。 但是刀锋寒没有,他来到这透露着蛮荒气息的地界还没有多少时间,所以他还没有被同化。 甚至再之后的五年之中,他一直是少年的模样。 但是黄沙还是改变了他的一些做法,至少在五年之后的刀锋寒不会再经历这般惨烈的厮杀了。 因为五年之后的刀锋寒,已经不再被列入猎物的行列,他成为了这地界数得上的高位存在。 即便刀锋寒五年之后也不过是先天的实力。 这偏僻的地方,最为强大的存在也不过是地境罢了。 在金不换最为迅猛发展的时间中,金不换的规矩成了这地方的规矩,虽然仍旧荒蛮,但是总算是有了些弯弯绕绕。 喋血戈壁的事情,也少了许多。 刀锋寒的刀,总是干净而锋利的。 他的刀法也总是狂野而充满了力量的。 虽然不乏精巧的变招和细腻的攻守,但是他杀戮的手段却总是狂野而血脉喷张。 就好像他现在挥出了这一刀! 从上而下的劈斩,完全没有规避敌人格挡的想法。 就是这么简单的被称之为“力劈华山”的一招,携带者刀锋寒已然不多的力气,斩在了那马贼横在头顶的铁枪之上。 两人没有明显得功力差距,都还是不入流的武人。 这一次的碰撞没有像是之前斩断提锤马贼兵刃那样轻松,因为刀锋寒无往不利的宝刀“狼伦”遭遇了一柄锈迹斑斑,足有鹅蛋粗细的铁枪之上。 这马贼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铁枪是什么东西,自从他得到的时候这柄铁枪就已经是这么一副锈迹斑斑的模样了。 枪杆两头都是枪尖,倒也是一件稀罕兵器。 在江湖上用枪的好手却是没有几个,大多不过是些庄稼把式。这使枪的高手大抵出自军队之中,也只有军队的高手才会在枪法一道上有所进展。 枪法本就是战阵之物,寻常的江湖厮杀对于枪法一道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这柄双尖枪被这马贼得到的时候就没什么稀奇的,说起来不过是一个闲散而有几分蛮力的汉子在地里刨出了这么一个物件罢了。 但就是这么一柄看似破破烂烂的枪挡住了刀锋寒的宝刀! 而这柄双尖枪,其实是一对的,却是当年声名显赫的宝物,枪神天风烈的六沉四尖枪! 只不过天风烈身死之后,这对宝枪消失了踪迹,再度现世的时候就成了这么一副锈迹斑斑的模样。 而且也只剩下了这么一只罢了,这一柄却是天风烈龙蛇双枪之中的蛇枪! 这一对六沉四尖枪本来没什么区别可言,只是陪伴了天风烈太多时间,沾染了天风烈一身浩瀚的气息久了,便染上了些蛇的气息。 世上也只有天风烈能做到龙蛇共舞的地步,这龙不与蛇居的老话只有在天风烈那枪神的名号之下才被打破了。 只可惜这柄宝枪落得这么个可怜的地步。 刀锋寒的一刀被挡了下来,刀锋顺着枪杆子朝后滑落。 然后刀锋寒便是超前一松,将刀剑送进了这马贼的胸腹之间! 格挡兵刃的时候,武艺精湛的人大多会倾斜着格挡,为的便是避免对手的利刃借力再攻。 倾斜格挡的时候,光是滑落的角度就可以避免这种收刀前刺的攻击,可惜马贼不过是一个巨大群体罢了。 其中也许有些高手,但是显然这得了天风烈一柄宝枪的马贼,只不过是是个喽啰罢了。 刀锋寒的变招虽然不怎么精妙,但是也惹的那群护卫大声的叫起了好。 护卫们说白了不过是些江湖底层厮混的家伙们,若是有些本事的话,就不必在这蛮荒戈壁上过着只为今日的生活了。 这些叫好声不知道是多少出于关心刀锋寒,想来应当是那些押注在了刀锋寒能活过此劫的家伙们为了自己的赌资而欢呼雀跃吧。 这些嘈杂的声音让刀锋寒的心中升起了气愤的情绪。 他的身前已然只剩下了四个人了,其中一个却是之前被削断了双手的那个马贼。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刀锋寒在这个时候主动的和马贼说起了话,这句话说的有些颤颤巍巍的,似乎消耗了刀锋寒很大的力气一样。 马贼们似乎没有给刀锋寒解惑的打算,攻势再度袭来。 这一次站在刀锋寒身前的那位,却是手中攥着一对钢钉! 刀锋寒身上最严重的伤势中,就有这钢钉留下的。 这人面相很是寻常,可谓是没什么特点可言。 寻常的就像是谁都在人海中见过他一样,既不会出众,也不会被完全的遗忘。 一张面孔带有所有人面孔中的特性,寻常到了有些不寻常的地步。 只是这人仍然没有说话的打算,就连眼中都似乎失去了神光一般,沉静而冷漠。 手上的钢钉长度近乎六寸,算不上巨大的程度,但是也不容忽视。 粗细约莫有成年人小指的粗细,一头尖锐,另一头却是个圆形,像个鹌鹑蛋一般。 通体光洁溜溜,看不出半点适合抓握的样子,这钢钉若是打在什么厚实的阻碍上,只怕是立马就会滑脱了手。 但这钢钉却是避开了刀锋寒手中的“狼伦”,将锋锐的尖端刺进了刀锋寒的腹部! 这是一次结结实实的重创! 刀锋寒太累了,明明看见了这马贼的攻击方式,却是没有力气回转刀锋了。或者说因为体力的拖累,让刀锋寒没能在之前的交手中,一刀劈死这有些奸猾的马贼。 漫长的厮杀让刀锋寒已经很累了,护卫们的声音更是将刀锋寒的心扰的凌乱不堪,这时候着实有些危急了。 因为一柄款式和“狼伦”相差无几的大刀朝着刀锋寒的头颅劈斩而下,使刀的路数和刀锋寒有些想像,都是坚决而粗糙豪迈的路数。 只是在精准方面还有些不足,这一刀落在刀锋寒的眼中着实有些可笑。 他自己兜头的一刀斩下,绝对是在一个头颅的正中间,分成两半之后两份的多少没什么差别。 但是这一刀明显得偏离的有些明显,甚至只能讲一颗头颅斩成明显不等的两份。 这让刀锋寒莫名的感到了愤怒,uu看书ww.uukashuom 年轻的刀锋寒心中除了血仇之外,就只有刀了。 让他死在这种污了眼睛的刀法之下,实在是让刀锋寒难以接受! 所以刺向持着钢钉马贼的一刀,半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斩向了持刀马贼的咽喉! 当然不是后发先至这种情形,只是凌空变招抢占了一条快捷的刀路罢了。 被隔开咽喉的马贼,自然是没法将注意力放在刀上,这一刀失去了些力道之后,落在了刀锋寒的肩膀上! 眼下还剩下三个马贼! 不远处护卫们的欢呼声再度响起,而一只粗壮的腿踹在了刀锋寒的腹部! 这一脚将插在刀锋寒腹部的钢钉生生的从刀锋寒的身后透射了出去,刀锋寒的肠子顺着前边的伤口流出了一点,看起来是发青的,有些恶心。 不过好在那钢钉并没有刺破刀锋寒的肠子,不然光是腹内的污染就足够要了刀锋寒的性命,这一次算是苍天护佑了一下吧。 只是那一击飞踹的力道可不是仅仅将钢钉推了出去,这一脚正是来自于那个失去了手臂的马贼,不得不说这马贼的力气有些惊人。 一脚之后刀锋寒的腹部肉眼可见的变得青肿了起来,伤口中露出一点的肠子被肿胀的腹部挤在了伤口处,看起来更加的恶心了些。 不过勉强算是好事吧,至少避免了刀锋寒盘着肠子厮杀的惨状。

第194章 哪处春晖抱月明 刀锋寒的厮杀即将结束,周身伤势已然难以计数。 此时却是伤势越发的沉重,让他不禁的升起了放弃的念头。 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个时候想到放弃,只是有时候不过是想想而已。 刀锋寒听着远处的叫好声混着叫骂声,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子无名火。 凭什么自己的生死就该成了别人打赌的由头? 凭什么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反而成了别人的笑料?甚至可能在自己身死之后,只会成为别人口中一段时间的谈资,再之后便是像是风沙一般,转眼之间就消散的干干净净了。 刀锋寒不服气,所以手中平白的多了两分气力,挥出了一刀! 这一刀不再讲求什么章法套路,也没有福至心灵的感悟,上边只是携带着刀锋寒满腔的愤懑! 这一刀却是将他身前的马贼齐齐削成了上下两截,这时候刀锋寒的心中却是感到了一阵畅快。 “生前横刀赴死!” “死时擎刃向生!” “何处春晖抱月明!” “唯我心河泛舟。” 刀锋寒是念过书的,只是没在这上边有多少的造诣,不过写两句歪诗还是可以。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刀锋寒的声音着实有些难听,像是咆哮一般的吼完了这四句杂乱的玩意,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然气息消退的宛如呢喃一般了。 看起来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却是让刀锋寒提起了些精神,端立在他身前的两个马贼一并倒毙当场,让他的压力也是减弱了许多。 最后还剩下一个马贼了,按说同伴已然死伤无算的情况下,即便是军队也会动摇一下军心,可是这马贼不知道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够让这些人无惧死亡一般。 最后的一个马贼说来巧合,手中攥着一柄厚背开山刀,看起来和刀锋寒使刀的路数没什么区别,一样是大大咧咧走着悍勇的路子。 最后的一战终于让那群护卫们统一了口径,不再是咒骂和称赞混合了,这时候入耳的全是叫好之声,只是分不清他们各自所支持的到底是谁。 远处的太阳终于不情不愿的消失在了地平线上,整个戈壁也一下子变得黑暗了下来,这时候天边的月亮虽然努力的散发着柔和光晕,但却没能将这一块战场弄的通明。 刀锋寒流血的细小伤口终于开始结痂,只是混着风沙的伤疤怎么看都有些泛黄,伤口红肿着显然已经有了感染的迹象。 至于严重些的伤势,随着刀锋寒血液的减少也停住了无休止的流淌,已经能从伤口上看见粉色的嫩肉,伤口上沾着的沙砾让这一幕有些可怜。 至于那个马贼倒是身上干干净净的,除了些风沙的痕迹之外没有丝毫的凌乱。 毋庸置疑,这马贼还处于自己的巅峰之中。 两柄刀都被高举过了头顶,两者似乎都是打算用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来决出最后的胜者。 这一战一点都不公平,但是刀锋寒这时候有些甘之若饴。 厮杀至此,刀锋寒的心中泛起了无数的涟漪,从毫不在意到了自暴自弃,到最后的福至心灵。 这算是一场洗礼吧,至少让刀锋寒真切的感受到了逐渐面对死亡的感觉。 这一刀端起来很容易,斩下去更是轻松。 两边的刀口都是携带者破空声,朝着对方的脑袋直直的劈了下去,没有给自己一点点的余地。 就连护卫们的叫好声也在这一刻停息了下去,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刀之后的结果。 高手?武人? 这时候不过是两个并不认识的人要分出生死而已。 这时候刀锋寒已然不在乎为什么自己要厮杀到这般境地了,最后一刀当然得挥舞的漂漂亮亮的。 两把刀交错而过,两个身影都好端端的站在地上,就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刀锋寒用“狼伦”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条横跨半身的红线。 马贼的刀并不锋利,不能造成劈斩之后只留红线的伤口。 所以这一次是刀锋寒获得了继续活下去的资格。 那个马贼的胸膛到腹部被分割开来,满肚子的内脏稀里哗啦的流淌在了地上,戈壁之上又多了一滩死亡的标签。 这一刀对拼之中,刀锋寒占了一点便宜,因为他的手臂比那马贼的要长上一点,所以同样的劈斩造就了这个结果。 这一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等的刀锋寒再度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那群护卫的队伍当中。 这让他很是迷惑。 “为什么救我?” 干哑的嗓子说话的时候有些艰难,刀锋寒感觉自己的嘴里全是沙砾,甚至就连鼻腔当中也被堵的严严实实。 他的身边是一个刀锋寒认识的护卫,名字叫张共长。 这个张共长正在歪着脑袋,似乎是想要倾倒出耳中的沙砾一般,但他似乎没有听清楚刀锋寒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回了一句:“哦,沙暴已经过去了。”再之后就没有何刀锋寒多说什么。 商队或者说护卫的队伍走了三天,回到了最开始的聚集地。 一路上刀锋寒都没有得到自己为什么获救的答案。 他身上的伤口并没有经过缝合,也许是因为护卫之中并没有擅长外科伤势的好手吧。 刀锋寒只是被人用烈酒清洗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不怎么规范的缠绕了几圈纱布就算是处理了伤势。 这三天之中,炎症的症状一直伴随着刀锋寒。 发热和缺水让他没有办法维持清醒的头脑,直到他回到了聚集地之后,方才被人从新治疗了一下。 这一次治疗之后,刀锋寒整整的昏睡了三天时间,漫长的昏睡让刀锋寒醒来之后只觉得头疼,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调整了过来。 等他能够自如的行动之后,那群护卫们已经再度出发了。 为了当下而活着的人总是闲不住的,所以刀锋寒一直没能从那些护卫们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再一年之后,刀锋寒便有些明白了。 刀锋寒得到的答案是“那一场厮杀和那些护卫们没有关系,他们自然懒得插手进去。”。 虽然刀锋寒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但也没有关系了。 那一群护卫们自打出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谁都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一场特大的沙暴而迷失了方向,又或者是撞上了寻仇的马贼。着谁能说的清楚呢。 至于刀锋寒在接下来的几年当中,一直没能避免马贼们的追杀,一次又一次...... 刀锋寒厮杀了三年多的时间,只要他一出现在这戈壁上,马贼总是能精确的找到他的位置,只要他离开了聚集地之后,马贼总是很快就能找上他。 因为厌烦,刀锋寒中途去了一次中原,在那边呆了一年多的光景。 认识了丘便来,闯荡出了一个算是响亮的名号。然后追寻着仇人的消息,回到了西北。 这个时候刀锋寒就成为了那人榜上留名的俊杰“天风漠血·刀锋寒”。 这一次回到西北的他,自然而然的又被马贼们缠上了。 说真的,直到现在刀锋寒都没有搞明白那群马贼是怎么做到无惧生死的,每次想起和马贼的厮杀都让他有些奇怪。 马贼们从来没有逃窜过,没有撤离过。 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而现在刀锋寒已经不把那些马贼看在眼里了。 厮杀当然是惨烈的,每一次找来的马贼们都会越发的强大,甚至出现复数的先天武人。 好在刀锋寒不再是那个蒙头厮杀的少年了,他精明的学会了避免麻烦。 最开始的时候,刀锋寒在厮杀中发觉事情不对,他会杀出一条通路之后逃之夭夭。 刀锋寒的轻功正是在这么一种环境当中练就了。 无所畏惧不是蠢,刀锋寒仍旧秉持着那正面决胜死的战斗习惯,依然是一副粗粝的像是风沙一般的习惯。 但是他学会了避免麻烦。 至少在马贼当中出现了一个麻烦的时候,他很快的就学会了避免麻烦。 那个麻烦叫做“呼啸西风·山行远”。 这山行远是刀锋寒在西北地界上少有的知己,甚至两人能不能算是朋友刀锋寒都有些拿不准。 每一次马贼的围堵山行远都会出现,然后将一场以众敌寡的厮杀变成两者之间的对决。 说起来算是巧合吧,两人一开始的厮杀不会持续很久,因为刀锋寒会避战离开。 之后山行远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独自找上门来。 一对一的战斗,刀锋寒就没有了离开的想法,因为刀锋寒心中“无所畏惧”这四个字会让刀锋寒留下来分个胜负生死。 而巧合的事情就是刀锋寒无论有了多少长进,这山行远都会同步的跟上这个进度。 每一次两者都是竭尽全力的厮杀,但都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山行远的武器是一支双尖枪,和那柄生锈的铁枪长短份量没什么差别。 只是这柄枪是崭新的模样,即便是再怎么相似,刀锋寒都没有认为这是当年那柄生锈的铁枪。 因为这只双尖枪上的气息是浩大而凌冽的。 至于这柄枪当然是当年天风烈的遗留,正是那柄化龙的枪。 所以在兵器上没了优势的刀锋寒开始了他漫长的苦战生涯。逐渐地,山行远会带上好酒来和刀锋寒厮杀了,刀锋寒不是完全不喝酒。 他只是不会和不合适的人喝酒罢了。 所以在纪安心所见到的影像当中,他还没有得到刀锋寒的完全认可。 毕竟在影像当中,纪安心的表现和刀锋寒之间还是有些差别的。 刀锋寒不会和比他强的的人喝酒,也不会和比他弱的人喝酒。 所以刀锋寒到现在也只有山行远一个酒友,即便两人之间从来不会说话。 随着两人厮杀的次数不断的增长着,山行远所携带的东西越来越多。 从酒水到伤药,再到风干的牛肉。到了现在甚至会带上用来更换的衣裳。 当然是两人份的。 刀锋寒也逐渐的习惯了山行远的存在,因为他发现只要山行远没有杀死他或者他没有杀死山行远,那么马贼的报复只会停留在这两个人的厮杀当中。 刀锋寒觉得山行远应当和马贼的头目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这不是什么难以踹度的事情。 现在刀锋寒正在和山行远进行着不知道多少次的厮杀。 两人的相会没有开场白,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招呼。 从一见面的时候就开始做厮杀的准备,直到刀锋寒拿起了“狼伦”或者山行远端住了双尖枪,然后开始厮杀。 没有宣泄情绪的大吼,也没有交战时常见的垃圾话。 单纯的刀枪交错,伴奏的只有兵器碰撞发出的声响。 两人很久之前就不再使用一些杀招和底牌了,两者之间的了解超乎常人的想象。 有什么杀招和底牌早在之前那难以计数的厮杀当中使用了无数次,杀招失去了一锤定音的效果,底牌也失去了本来的神秘性。 眼下两者的交锋成了基本的招式相互磨砺,uu看书 ww.uukanshuo谁都没有留手,招招式式都是冲着要害而去。 说是两人是朋友,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因为这朴素的交锋之中那满溢的凛冽足以让每一个旁观者冒出冷汗。 但是说两人是生死之敌又有些不合适,因为每一次厮杀之后,两者都会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升起火堆开始吃饭喝酒。 甚至刀锋寒不需要询问山行远的意见,就可以随便的取用山行远带来的食物和衣物。 即便刀锋寒从来不会穿上上衣,但每一次都会从山行远哪里拿走一整套的衣物。 从交手厮杀到席地而坐,再从酒足饭饱到分道扬镳。 这一切像是某种仪式一样,沉默而严肃,寻常而又不寻常。 两人之间的交流除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互通了姓名,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展并且延续,直到这一次刀锋寒出现在了天枯城外不远的戈壁滩上,并且经历了一场厮杀之后。 刀锋寒正在给“狼伦”投喂着酒水,这是他的习惯。 没有酒友的时候刀锋寒是不会饮酒的,但是“狼伦”不需要酒友。 战斗结束之后的刀锋寒身上带着些不轻不重的伤势,说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情,刀锋寒的战斗方式决定了他总是会与伤势为伴。 这时候山行远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第195章 山河破碎渐行远 山行远的出现有些出乎了刀锋寒的预料,每一次见面都是一场厮杀的事情,刀锋寒倒是习惯了,所以在“狼伦”饮够了酒水之后,刀锋寒便把宝刀横在了身前。 “刀锋寒,我不是来和你厮杀的。” 山行远说话的时候很是冷漠的样子,声调不疾不徐,面上毫无变化。 说着山行远从怀里储物的物件当中取出了两坛子酒水,以及一份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件。 “坐下说吧。” 山行远招呼了一下刀锋寒,便随意的坐在了地面上,这时候日头已经开始西沉,戈壁的温度虽然仍旧有些炙人,但却能够忍受了。 外加两人一身的武艺,些许高温还不算是什么影响。 刀锋寒听了这话,收起了自己的架势,自然的坐在了山行远的对面。 “你这家伙,这么多年了还第一次和我说话。” 刀锋寒看着山行远打开了油纸包裹,见着里边那有些散碎的点心和肉干,没有丝毫的顾虑便拿了一块肉干塞进了自己嘴里。 咀嚼似乎有些费劲的样子,刀锋寒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多年以来山行远带来的肉干向来如此,干燥的像是一块烤干发硬的毛巾,上边除了些许盐巴的味道之外,就只有肉类原本的滋味了,刀锋寒吃的津津有味。 “那这次是有什么变化?” 嘴里嚼着东西的刀锋寒说话免不了有些含糊,好在终归是能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山行远先是取了一块布满裂纹的糕点轻轻的放进了自己口中,不得不说山行远吃东西的时候很是文静的样子。 对了山行远名字很是大气,但却是一个妙龄的女子。 皮肤因为常年在戈壁上活动,所以显得有些发黑,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美貌。 五官精致,眉眼低垂。 山行远似乎是在思考着从哪里开始说话。 刀锋寒从来没有因为山行远是女子的原因而轻视过她,因为那一柄双尖龙枪凌厉的攻势会让所有与她为敌的存在忽略关于性别的事情。 刀锋寒之前想过,堂皇大气的武功路数似乎和山行远那美丽的外貌有些不搭,但是每次想起那宛如暴雨的枪尖都会让他停止自己发散的思维。 熨帖着头皮的寸长短发,精致的面容,微微发黑的肤色和匀称而具有力量感的身躯,构成了刀锋寒唯一的酒友。 “马贼解散了。” 山行远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点心,等的咽下之后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么一个有些惊人的消息。 刀锋寒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猛的喝了一口酒的他还沉浸在酒水的香气之中,这是刀锋寒三个月来第一次饮酒。 山行远说完了话,自顾自的取了一块肉干放在手中,抓起了酒坛子就朝着喉咙当中猛灌,似乎没有在意刀锋寒的反应。 “什么!?” 刀锋寒刚摆脱了酒水的浇灌,才对山行远的话有了反应,一声惊诧的问询当即从口中吐出。 “马贼还会解散的吗?” 说起来这个消息对于戈壁上讨生活的人来说的确是有些惊人,马贼作为一股有些神秘而又常见的势力,早就被戈壁上讨生活的人们和戈壁融为一体了。 这时候山行远却是说马贼解散了,这由不得刀锋寒惊诧莫名。 山行远那平淡的语气这时候似乎有些活泛了起来,流露出了一种名为伤感的情愫。 “是呀,马贼也是会解散的。” 不知怎的,刀锋寒总觉得山行远眼下的样子,和之前相遇时有些不同,最明显得却不是这伤感的情愫,而是这听惯了之后有些动人的嗓音。 刀锋寒看着山行远墩墩墩的往口中灌酒,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只好提起了酒坛子一起开始狂饮。 酒友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不需要言语宽慰,只需要一同狂饮就足够了。 这两坛子酒很快就被二人各自喝了一半多,这时候刀锋寒的身上开始有些发红了。 不经常饮酒的刀锋寒对于饮酒是那种表现得十分明显的那类人,只需要一点点的酒就会让他的皮肤泛起红色来。 山行远的耳垂在酒水的浇灌之下,也透出了一股子红晕,让她的面容平添了些许的柔弱。 这还是刀锋寒第一次和山行远这般的狂饮,以前的时候两人饮酒都是就着肉干和糕点慢慢进行的,像这么急速的豪饮还是第一次,这时候刀锋寒才发现山行远会因为饮酒而耳垂发红。 “那你以后怎么办?” 刀锋寒首先结束了狂饮,转而问起了山行远之后的打算。 山行远闻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坛,将肉干放在口中撕咬下来了一块,开始缓慢而坚决的咀嚼。 “不知道。” 山行远说完这句话连忙的补充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来找你了。” 这也是刀锋寒第一次发现,山行远居然会在吃着东西的时候说话,腮帮子被食物填充的有些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居然有些可爱? 刀锋寒猛猛的摇了摇头,将之前的想法驱逐出了脑海,然后回想起了山行远那堪称暴烈的枪尖。 咽了一口吐沫之后刀锋寒给出了一个答案。 “那你就先和我呆在一块吧,最近正好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刀锋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眼角偷偷的窥视着山行远的表情。 刀锋寒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很像是初涉情网的少年郎一样,小心的关注着心上人。 山行远没有反对,或者说刀锋寒不知道山行远是否答应了他的意见。 戈壁上的生活总是有些枯燥的,刀锋寒又是有些正统的人,虽然不是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但也是个感情上的纯白之人。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什么。 “这算是私定终生?” 刀锋寒在想到这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兴奋,尽管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兴奋。只是下一刻就被山行远的举动吓得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山行远的双尖龙枪已经端在了手中,而这个有些沉默的英武女子也站起了身子。 “那么就打败我吧,我是马贼,胜者得到一切,败者也无需多言!” 不知道山行远到底是如何理解自己话的刀锋寒,不由得有些头痛。 对于山行远所说的马贼解散的事情,虽然他很好奇,但却一点都没想去问这个英武的姑娘,因为第一次交流的时候刨根问底总是很愚蠢的举动。 所以知晓礼貌为何物的刀锋寒很聪明的将自己的疑问埋在了肚子里边。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了,刀锋寒看着两人之间放着的酒坛和油纸中的肉干点心,有些迟疑的样子。 “你要是赢了,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听到山行远有些惊人的发言,刀锋寒意识到事情好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然后立刻开始为山行远的举动从心底找起了理由。 “也许她一直是和马贼一同生活的,所以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刀锋寒不由得暗暗生出了一股子窃喜的情绪,初涉情网的少年总是善于幻想的,只是刀锋寒为山行远找的理由却是不幸言中了。 马贼们的生活方式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尤其是这一贯有些怪异的马贼们。 这群人,姑且算是寻常人吧。 这群人生活的方式就好像是蚁巢一般,马贼的统领不知道是如何拉扯起了这么一只队伍的,每一个马贼的生活方式就好似常年关押管制的囚犯一般,每天除了外出办事的时候,就是规律的作息。 按照早就安排好的时间吃饭练武然后休息,可谓是没一个人的欲望都被马贼统领用不知名的手段给剥夺了去。 每一个马贼对于外界的了解都像是一片空白一样。 刀锋寒这时候总觉得若是眼下用战斗的方式获得了山行远的“一切”总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 只是刀锋寒完全忘却了山行远的武功多年之间一直和他在伯仲之间,而此时刀锋寒刚经历了一场厮杀,虽然没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他终归不在巅峰。 而刀锋寒完全忽略了自己可能会输给山行远这一点,思虑万千的刀锋寒站起了身子,将“狼伦”拿在了身前! 而下一刻迎接刀锋寒就是满目的枪尖! 一连串的簌簌簌簌声占满了刀锋寒的耳朵,“狼伦”挥舞起来朝着枪花正中的位置奋力刺出,一声金属碰撞的蜂鸣声响彻了这一方地界。 随后漫天的枪花在一次停顿之后,再度的于半空之中盛放开来! 没有诗号响起,因为山行远并没有诗号。 可谓是没有人生的她哪里有机会明悟本心? 一身先天实力,没有诗号加成的山行远凭借自身精湛而暴烈的武艺,在这个时候将刀锋寒牢牢的压制在了下风! “天风猎猎响!” 刀锋寒在左支右挡之间喊出了自己的诗号,但是他说话的节奏却是被山行远一阵更加猛烈的狂攻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这时候刀锋寒心中却是想着自己的诗号为什么不是一句。 因为他这时候连完整说完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漫天枪花在“狼伦”之上撞出了点点火星,刀锋寒的格挡已然有些相形见绌了。 “噗呲”一声,一道血花从刀锋寒的肩膀上闪过,这一次刀锋寒因为满心杂念而失去了先手,连诗号都未诵完便直接负伤。 山行远没有诗号,但是作为马贼之中最被看好的年轻一辈,她的作战经验可不是只有和刀锋寒厮杀的那些。 诗号这种东西,她清楚的很,她更清楚的是只要自己够强,没有诗号的她也绝不会输给这些诗号花里胡哨的家伙们。 寻常武人之间,因为彼此都有诗号的缘故,基本上都会留出颂念诗号的机会,那些没有诗号的武人们,因为这种习俗一般的东西存在,也不会刻意的阻止对手念出诗号。 除了那些杀手们,对他们来讲杀死敌人才是正经事情,他们大多不会刻意的和对手正面对决。 只是山行远生活的环境,虽然是江湖的一部分,但是却又和江湖远远的隔离开来,这个“习俗”并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或者说山行远比杀手们更加的纯粹,她的厮杀除了下三滥的那些手段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顾忌了。 不得不说,这马贼的统领的确是个奇人,这伙马贼在戈壁行动的时间已然难以考究了,但是这群马贼自从一开始就一直是这般模样。 与其说这是一伙马贼,倒不如说是一群适合与魔族厮杀的战士。 魔族没有诗号,所以只需要毫无停歇的厮杀就足够了。 魔族有手段引动人的七情六欲,那么就失去这种情感就好了。 魔族擅长偷袭和制造混乱,那就做到最为坚固的令行禁止就足够了。 马贼? 这伙人简直是最适合与魔族厮杀的战士了,尤其是西北边陲正是与魔族相交的边界。 在无人知晓得时候,马贼们到底有没有和魔族厮杀,又或者说是杀死了多少让人恨之入骨的魔崽子,都无从调查了。 山行远的枪花仍然在半空之中挥洒着,uu看书 .kansh.cm 刀锋寒终于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了过来。 刀锋寒在和山行远漫长的厮杀当中早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拿出所有杀招都难以战胜这个英气勃发的女子,所以刀锋寒终于清除了脑中的杂念,进入了厮杀的状态当中! 一刀在半空中挥散出了一轮弯月,狂野之中透露着精致。 本来接连响起的金属碰撞声也在这时候变成了一声悠长的蜂鸣。 这一刀卡在了双尖枪的枪头上,将漫天的枪花压在了刀锋之下,夺目的枪花盛景也将刀锋寒的视线让了出来。 而山行远的招式自然也顺着刀锋寒的招式而发生了变化! 双尖枪的使用本就和寻常的长枪有所不同,刺与捅的招式也有些微的差距。没有后手推送位置的双尖枪在使用的时候捅是很难使出的手段,所以提着枪杆前伸的刺就成了双尖枪常用的手段。 但是双尖枪的用法还有其他的神妙之处!此时山行远将双尖枪像是棍棒一般的在手中开始旋转起来。 被卡住的枪头顺着刀锋寒下压的方向一个加速,就摆脱了刀锋寒的限制。 旋转的双尖枪这时候像是一只旋转的风车一般,风车的边缘变成了足以夺人性命的切割利器,朝着刀锋寒逼迫而来!枪尖掀起了阵阵狂风从地面上卷起了一片沙砾,撞在刀锋寒的身上都能听到清楚的响声!

第196章 婉如浮萍寄于人 山行远的攻势从来不会因为外部的原因而失去她的凌厉暴烈,说起来这与刀锋寒十分相似的性子着实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枪头甩出的真气在半空之中吞吐不定,只见那枪刃锋芒在转瞬之间就已经逼近了刀锋寒的胸腹之间! “狼伦”一提,刀锋寒一手紧握着刀柄,另一只手抵在刀背之上,以“狼伦”那从未有过损伤的刀尖挡住了山行远的攻势! 周身真气涌动,此时刀锋寒也是拿出了全力。 两人之间的战斗次数多的难以计数,所以刀锋寒知道,不管是心中有什么杂念,都得闲度过眼下山行远毫无保留的一战! 日头西沉,随着戈壁的温度开始流逝,刀锋寒与山行远的僵持也逐渐的衰弱了下去。 急速旋转的双尖龙枪耗费了山行远大量的体力与内力,而阻挡山行远攻势的刀锋寒此时也是周身见汗,汗水流过了他那一身细密的伤口,其中的刺痛之感让刀锋寒很是难受。 两柄称得上宝兵的武器并没有直接撞在一起,而是通过催发的真气相互碰撞着。 山行远枪尖上吞吐不定的真气在这种情况下构成了一柄圆锯的效果,接连不断的真气碰撞声连成了一条长音,而刀锋寒所催动的锋芒却是偏斜着,将圆锯一般的锐利真气朝着另一个方向引导着。 终于山行远选择了变招! 之前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充其量不过一两分钟罢了,但是这种高烈度持续不断的招式拼杀所消耗的体力和那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的情况相差太远,才有了两人都有些疲累的状况。 山行远先是抽身后退了一步,旋转的双尖龙枪也忽然停滞下来。 并不细嫩的双手攥住了枪杆,一个前探,将那光洁溜溜的枪尖刺向了刀锋寒的小腹! 而刀锋寒在山行远抽身后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枪的准备,宝刀换手立马天地反复! 空出的右手朝着山行远一对大而明亮的双眼伸出了手指,似乎要直接扣下那一对漂亮的眸子一般,出手毫无留存! 左手持刀,天地反转的刀势用那厚重的地,将山行远的枪尖卡在了身前! 两者之间所存在的距离根本不是刀锋寒一条手臂的长度所能触及的,所以他伸出的手指之上两道真气像是刀光一般飞射而出,刀锋寒用这种方式补足了缺失的那段距离! 刀锋寒知道,山行远不会被这么简单的一击给伤到,所以出手的时候无所顾忌。 果不其然,山行远顺着刀锋寒宝刀的力道扭转了身子,避开了直取双眼的两道真气,这一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拉开了。 刀锋寒终于有机会念出自己的诗号,将自身的实力推动到真正的巅峰之中! “天......天都黑了,要不先吃东西。” 不知道怎么了刀锋寒总感觉自己要是念出了诗号来,这场战斗就会升级到一个无法收场的地步,所以他相信了自己冥冥之中的直觉,将脱口的话变成了一句像是讨饶的话语。 这一句话出口,两人之间的战意都开始随着戈壁的温度而流逝了出去。 山行远收起了手中的长枪,慢慢的坐回了之前的地方。 只是那用油纸包裹着的点心和肉干因为两人交战所带起的劲风而消失在了原地。两坛饮了一半的酒水也因为灌进去了沙子而无法入口了。 这时候山行远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间,竟然是流露出了一丝女儿家的风情出来。 随后山行远端起了那参了沙砾的半坛子酒就要往自己的口中倾倒下去。 刀锋寒连忙甩出了一道真气将那半沙半酒的坛子打碎了,然后在山行远还没有发怒之前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取出了两只崭新的酒坛。 这两坛子酒刀锋寒早就买好了,也是专门为了山行远这个酒友而买下的好酒,这已然是十余年的陈酿了,平日里就连“狼伦”都没有机会尝上一下。 刀锋寒将手中的坛子轻轻的放在了山行远身前之后,又取出了一份包装的很是细致的包裹出来,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这时候刀锋寒才坐了下来。 包裹里边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不过的确有些稀罕。 这是刀锋寒专门托人从京城的百年老店里头买来的糕点,不用说也是为了山行远而专门去买的。 两者之间因为刀锋寒并不能找到山行远的踪迹,所以每次想见的时候这酒水和点心都是山行远带来的,刀锋寒早就想要准备一次食物酒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不知道山行远在马贼当中是什么地位,但是他想酒水还算好说,只是点心应当是马贼中比较稀罕的物件,所以他才专门托人买了点心回来。 山行远没来得及因为酒坛子被刀锋寒打碎而生气,就之间中间又放好了新的吃食,所以也就没了生气的想法。 马贼之中很少能见到点心,因为这伙子人的欲念早就被那不知名的神秘统领用手段消磨的一干二净了,吃点心对于山行远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 之所以山行远一直要追着刀锋寒厮杀,除了一开始的报复,就是因为可以领到几个钱当做路费,而这路费就成了山行远和刀锋寒这些年来吃的点心肉干和这有些寻常的酒水了。 没错,山行远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喜欢的东西,她喜欢的东西既不名贵也不奢华,不过是喜欢吃些点心,饮上几杯酒水罢了。 但就是这么轻微的愿望在马贼之中都是不被允许的。 马贼这个团伙实在是奇怪到了极点。 刀锋寒这么多年都没搞明白马贼的目的,也搞不懂那些讨生活的老油子,刀锋寒觉得自己和戈壁风沙融为了一体,但是却和戈壁人有些格格不入,至少他没法子像是那群人一样的没心没肺。 山行远没有客气什么,很自然的伸手打开了精美的包装,看着里边精致的点心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光。取了一只白兔造型的点心放在口中之后,细细的咀嚼着,这一瞬间山行远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那英气都消弭了少许。 看来这刀锋寒专门土托人买来的点心,的确是扫到了山行远的痒处,之前的剑拔弩张这时候已然毫无存留了。 “咱喝一杯吧。” 刀锋寒看着山行远的表现,不由得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他总感觉自己摆脱了什么危险的境地一般,一下子莫名的有些开心。 说着话,刀锋寒从储物空间里头又摸出了两只瓷碗,也许是因为这酒比较贵些,刀锋寒都没有直接对着坛子豪饮。 山行远还在细细的吃着糕点,对于刀锋寒的话有些充耳不闻的迹象。 刀锋寒也不多说什么,对于山行远,他的了解除了武功路数之外,就只有发自内心的感觉罢了。真要是说什么交手之间就心意相通,那是山上的那群道士才有的手段。 刀锋寒不过是修炼了道门的武功,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他一点都不会,刀锋寒只是对于山行远有了中模模糊糊的情愫罢了。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两人要是太过于熟悉,在相处的时候什么秘密都没有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什么感情上的起伏了。 尤其是眼下一直朝夕相处的青梅竹马之间,最后能走到一起的寥寥无几,其中就有这种原因。 刀锋寒的山行远之间,既熟悉又充满了彼此之间的未知,只是稍微意识到情愫的人并不是山行远,而是有些粗心大意的刀锋寒。 刀锋寒将一坛酒打开,用自身的内力将酒水温好,倒在了两只瓷碗当中。 将一只瓷碗放在了山行远的手里,看着山行远有些皱起了眉头,他大口的将碗里的酒水喝了个精光。 山行远似乎是因为被打断了品尝糕点而有些不满,但还是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然后露出了一个轻微的,像是幻觉一般的笑容出来。可惜刀锋寒还在享受这美酒的滋味,没有看见这转瞬即逝的一幕。 “所以,你是不打算打赢我带我走了?” 山行远这时候的声音也有了些人情味,不知道是不是这美食和美酒的功效,就连一向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慵懒了起来。 “是啊,我不想打赢,但更不想输。” 刀锋寒再次将酒水倒满了两只瓷碗,张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赢不赢得了我不知道,心里也没底。但是我想带你走。” 兴许是先后喝了半坛子多的酒,让刀锋寒说话的时候不再思索着那些有的没的,这时候的刀锋寒有些过于坦诚了。 好在山行远没有对此说什么。 她轻轻的取了一只圆形的豆糕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眼睛一闭沉浸在了美食的滋味里头,既不反对也没答应。 刀锋寒说完话之后看到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慌张了。 连忙从身前的油纸里头取出了一块肉干塞进嘴里,似乎这样能让他不那么慌乱。 “带我走就得打赢我,我是马贼,得按马贼的规矩来。” 山行远只是见识的东西少些眼光不那么丰厚,并不是心智不健全。所以刀锋寒的意思她还是能听懂的。 “但是马贼已经解散了!” 刀锋寒前半句话说的有些大声,但是到了最后几个字,就成了平铺直叙的语气,一句话能用两种语气说出来,也算是有趣的事情吧。 对于这句话,山行远没有发表看法。 刀锋寒说的没错,马贼已经解散了,这个消息还是山行远亲自告诉他的,这没什么好辩解的,山行远自己也不再是马贼了。 “但我之前是马贼......” 山行远的话说的不怎么坚决,甚至有些没有底气,只是话里边的滋味却是很多也很复杂,话语也没有说完。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就只是山行远罢了,充其量还是个武功不错的女子。” 刀锋寒有些急切了,他直觉自己快要说服了这个让他有些倾心的女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样子的感情。 朦胧的,隐约的,有些说不出口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又是真切存在的,让刀锋寒如鲠在喉。 这一次山行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吃着那精致而美味的糕点,对于肉干却是一块都没有拿起。 酒一碗接着一碗,但是这酒总有喝完的时候。 点心一块续着一块,但这糕点也有吃完的时候。 而且这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 刀锋寒不知道山行远的想法,但是他从说出了第一句话之后,就再没从酒水里头喝出点滋味来。 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的昏沉,心里的急躁越发的浓厚。 等待总是一件难熬的事情,尽管时间不长也让刀锋寒失去了方寸。 谁能想到这两个人在不久前还在全力的厮杀着,眼下就变成了有些焦灼的情况。 “是啊,我现在就只是山行远了,一个武功不错的马贼之女。” 山行远的话有些萧索,但也让刀锋寒知道了些她的来历,马贼的孩子,是一个不怎么好的的出身。 “那你跟我走吧。uu看书 .uukanshu.co” 刀锋寒的话带着浓郁的期待感,这种期盼的情绪已然暴露无遗了。 山行远听了这话,终于笑了出来,笑的很是痛快,也很是美丽。 英气中带着妩媚、爽朗中带着明媚的笑容。 “好。” 山行远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今天起两个人就要结伴闯荡这江湖了。她没有问刀锋寒闯荡江湖的目的,也没有问刀锋寒的梦想之类的东西,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你想要我的话,得按照马贼的规矩,你要赢过我。” 山行远的话让刀锋寒刚升起的喜悦为之一滞,刀锋寒没想到山行远会是这么的直接。 他当真了。 “好。” 这个“好”刀锋寒说的很是坚决,但是他没有想过一个姑娘都愿意和他闯荡江湖其中蕴含着什么样的意思。 这个条件也许只是人家的矜持? 算了,这也不怎么重要。 重要的是刀锋寒要带着一个女子回去天枯城了。 下一步,要去泉州府! 只是身边带着一个“心上人”?或者是一个未来的妻子? 刀锋寒想笑,想要猖狂的笑。 他端起了手中的碗将美酒灌进了嘴里。 “真是好酒!真是甘甜啊!” 刀锋寒心里这么想着。

第197章 路遥只费半生缘 刀锋寒带着山行远朝着天枯城的方向走着,一通杀戮之后刀锋寒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细枝末节,哪里比得上山行远重要。所以刀锋寒带着山行远漫步在这星月高悬的戈壁滩上,好不快意。 再回到天枯城的六扇门里,这时候路费生已经拖延了很长一段时间。 之前常散漫的摇摆在这个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毒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用路费生的说法来解决,但是眼下路费生的表现可是敌友难辨,甚至更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所以常散漫终归没有完全相信路费生所说的救人一事。 “你所谓的救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常散漫不想拖延下去了,他本就是个散漫的人,浪费时间不是他喜欢的事情。 常散漫开口的同时就做好了厮杀的准备,这种坚决而弥漫开来的气势已经告诉了路费生,若是再不做出回答,那么就只有一战! 路费生还是之前的模样,对于常散漫的气势无动于衷。一双眼睛远远的眺望着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最终,率先出手的人却是若唏嘘! 只见一柄和也非真手中形状一般无二的铁尺闪动着莹莹的润黄色光彩,对着也非真的后腰坚定的刺了上去。 铁尺这种兵器前端方正,并不适合突刺的手段,但是若唏嘘刺出的时候却是带着一股子锋芒毕漏的感觉。 只听得“当”的一声,两柄铁尺撞在一块,两个人影各自后退了出去。 只不过也非真后退三步就止住了颓势,而若唏嘘却是连退出了七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你和这路费生是一伙的吧,甚至你们脚底下的奸佞生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也非真看着若唏嘘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知道常散漫正在警惕着那个路费生,所以这问话的事情,就只能由他来做了。 若唏嘘的实力在这时候看来距离也非真本人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也非真却更加的戒备起来了。 他当时留在城守府里的替身,可不是这若唏嘘所展现出的实力能够轻松拿下的。 或者说替身的实力和若唏嘘的表现一般无二! “我和他是一伙的没错,但是这奸佞生的事情我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若唏嘘伪装成儒家弟子的缘故,说话的时候自带着一股子坦然,根本看不出之前那狗腿一般的模样了。 反倒是说话的时候身子站的笔直,语气坦率而真切,着实也非真有些吃惊。 “你还真是儒家弟子,不知道你是哪位老师的弟子?” 也非真调了一下眉毛,对着若唏嘘问道。 这时候那路费生终于有所动作了,伸出一只手臂,手掌一翻,一只两尺有余的短棒就握在了手中。 短棒通体铜黄色,看起来油光一片。握手的地方雕着云纹,看起来不是什么廉价的应急兵器,应当是常年伴身的家伙事。 “你不应当在江湖上毫无名气,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没等若唏嘘回话,常散漫朝着路费生先行问了一句,这时候四人似乎被明明白白的分成了两个战场。 常散漫只能全力发出五招,所以这一战注定要快速的结束。 路费生毫无表情的面对着常散漫,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他必然是带着自信来的。 寻常的地境武人,面对常散漫这一级别的高手之时,能顶住其全力一击的存在就算是过得去了。这路费生敢于现身,那就不会是一个寻常的家伙。 至于为什么路费生这个名字丝毫没有流传,那是有其原因的。 “只渡半生!” 路费生张口念出了四个字!周身真气却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态显化在了常散漫的眼中,这时候常散漫终于知道这路费什是何许人也了。 只渡半生,即使名号又是诗号,而名字却不怎么被人注意。 江湖上的诨号乃是“只毒百死”! 路费生的名号是比名字要响亮的多,每次对战只是,都会提及自己的宗旨,“一生只会毒死百人。”而这也是只毒百死的来源。 但是这路费生出道以来手中人命却是早早的超过了百人,至今已然不少于三百之数。 但是被他毒死的人至今还真就没有超过百人,江湖上能清点出的被他毒死的人只有区区的一十三名。 路费生的诗号一出,常散漫的疑虑与谨慎全数的消散了。 路费什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面对常散漫的时候,还远远不夠撑过全力五招的程度。 于是:“第一招!” 常散漫大喝一声,报出了“第一招”三个大字,身子往前猛的一窜,一只拳头就朝着路费生的脑袋轰然而至! 拳锋之上真气环绕,让这只本就硕大的拳头凭空增长了几分。 这一拳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蛮荒气息,出拳没有丝毫的神异,就只是一击短平快的前手直拳。 但是空气中除了之前常散漫大声吼出了三个字之外,一丝一毫的破空声都未曾传出,这一点就很不寻常了。 既然能被常散漫称为一招的一记直拳,那这拳头自然是有个称呼的,只是常散漫懒得去念自己拳头的招式名称,所以就简化成了“第一招”三个大字。 实际上这一招应当称作:“生时望死莫闭目!” 这一招快吗?并不快,至少在前手直拳的范畴之中称不上快速。 但是这一招的恐怖并不在于“快”这个字上,而是这超乎常人理解的巨大力量! 真气的助力不是这招的精髓,附加在拳锋之上的真气,不过是为了凝聚周身劲道的通道罢了,这一招和捕神那为了弥补自身指力的外附真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为的不过是将周身的力道凝聚在这一记看起来并不沉重的拳头上。 力量充沛,但是却毫无波动,怎么看都像是一记试探用的直拳罢了。 但是路费生却是没有丝毫大意,甚至就连硬接的想法都没有,扭着身子就想要避开这看似普通的一击。 不得不说路费生很精明,他不敢押注在自己能够接下常散漫的拳头上,只要拖延的常散漫用尽真气,那么这一战就有了希望。 那么又何苦去选择一个充满风险的应对方式呢? 只是这一招注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被躲开。 就在路费生做出了闪躲姿态的时候,若唏嘘和也非真也再度交手。 也非真的问题注定得不到若唏嘘的回答,两柄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的铁尺一同晕黄色的光芒闪动着,再度的碰撞到了一起。 响声倒是清晰的很,但是一点也不像是金属碰撞,倒像是一只充满了水的水囊忽然爆开了一样,发出沉闷又巨大的响声。 铁尺的碰撞方才结束,两者的手掌就再度碰撞在了一起,这一次两人的差距十分清楚的展现了出来。 也非真连丝毫的晃动都没有出现,但是若唏嘘的嘴角已然出现了一道血迹。 若唏嘘落地之后发出了巨大的脚步声,一连七次响动,也在地面上留下了七个深深的脚印。 另一头常散漫的拳头还在追着路费生,路费生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然接连变化了七八次身形,但是这一只直拳却还是坚定的朝着他的头颅追去。 虽然这一招耗费的真气已然有些超过了标准,但是眼下路费生已经错过了硬接的最好机会,这一招启动之后,威势在一直变大。 对于常散漫有所了解的人都会在一开始就挡下这一拳,而不是选择闪躲。 可惜常散漫消身匿迹的时间有些太过久远了,这路费生显然不是了解常散漫的那种人。 于是这一拳带着更加巨大的力量,打在了路费生手中的熟铜短棍之上,然后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将短棍一同压在了路费生那张毫无变化的脸上! 骨骼碎裂!皮肉翻卷! 这就是路费生所付出的最轻微的代价! 右侧的牙齿全数被打得脱落,一口鲜血从变形的嘴角之中流淌而出,混杂着口水垂在嘴角。 就连之前那看起来十分结实的脊椎也在这一击之下发生了变化,硬脊梁被打得歪斜翻卷,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从路费生的脖子上传来! “我现在已经不像听你说什么了。” 常散漫和招式的力量完全不相符的散漫声音从他口中传来,随后就是常散漫全力而发的第二招! 之前紧紧攥起来的拳头这时候被伸展开来,平整的手掌朝着勉强算是站着的路费生的脖子刺了下去! “破吼!” 这两个字就是这一记手刀的名称,看起来像是随意的找了两个字就成为了这一招的名字,但却是常散漫很是喜欢的一招。 因为这一招会让他想起自己最为壮烈的岁月。 这一招在黄荃山庄之中,被敌人轻而易举的接了下来,但是却被常散漫的后招夺走了敌人的性命。 为此常散漫整个手掌上的指头没有一根是完好的,骨折脱臼已然是当时最轻的伤势。但这一招却是常散漫在交战时最为得意的设计! 手刀穿喉是足以致命的,所以即便是路费生的伤势很是沉重,但还是将自己的短棍顶了上去! 熟铜短棍的顶端和常散漫的手指发生的碰撞,这一次受伤的却是常散漫! 手刀上的力道并不巨大,这让路费生变形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意。 之前的一招已然让路费生真切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常散漫的实力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但是这一招上并不强烈的力量让他终于感到的一丝快意,他以为常散漫把仅剩的真气都放在了之前的一拳之上,这一招代表着他要开始反攻了。 另一头也非真的铁尺开始急剧的洒落在若唏嘘的身上,就像是纪安心所见的影像当中那暴雨一般的模样。 这一次也非真没有克制自己的攻势,所以接连响起的骨折声成了这一块地方唯一的声响。 就在这时,地上似乎已经死去多时的奸佞生却是以一种扭曲的姿势飞速的逃跑了! 两边的战斗都到了关键的时候,没人愿意放下眼前的敌人去追击奸佞生。 只要一小会功夫,奸佞生就可以逃出生天! 就在奸佞生的脑袋刚刚探出了六扇门的院门之时,一只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鼻梁之上! 常散漫那边,路费生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被剧痛给渲染成了扭曲的模样,因为他的下身被一条腿给狠狠的击中了! 常散漫当年正是这么一招,方才能带着一个拖油瓶从黄荃山庄之中逃出生天,之前的手刀不过是佯攻罢了,上边只有一丝真气竭尽所能的塑造这强大的声势。 而杀招却是早就被常散漫修炼的毫无征兆的这一记鞭腿! 不得不说这一招所耗费的心血,是旁人难以理解的。 常散漫为了这一腿的突然性,不停的在各种扭曲的姿态下练习着这一脚。 时至今日,常散漫不管是身处何等的状态,这一脚都像是与他相互独立了一般,没有征兆,没有对他的平衡性造成哪怕一点点的影响。 哪怕是对手知晓常散漫有这么一招,uu看书 .uukansh但是却完全没法防备这一脚。因为这一击到来的时机,就连常散漫自己都难以说的清楚。 就像是猫和猫的尾巴一样,好似是毫无关联的存在一般。 虽然“尾巴”还是有着感觉,但是这一脚已然不再常散漫的构思当中。 手刀不是完全的虚招,若是敌人毫无反应,那么这一记手刀也的确是会从敌人的喉咙上穿过。 但是手刀的确是最容易引出这一记鞭腿的招式,因为手刀上的力道可一点都不会少,只是没有真气去保护这只有力的手掌罢了。 常散漫的手指受到了重创,路费生则是性命危在旦夕! 若唏嘘的待遇和纪安心在影像当中也是天差地别,若唏嘘全身的骨头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此时也大多断裂了。还能够不死不过是也非真想要得到些信息罢了。 看起来之前被常散漫顾忌的敌人,不过是些许虚张声势的家伙。 可惜要只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若唏嘘的身子落在了地上,和路费生倒地的时间前后不过一秒的差距。 但是事态接下来的发展却是急转直下! 两团黑雾从二人的身上升起,常散漫和也非真面色大变! “魔化!” 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而此时,一道颀长的身影提着奸佞生走进了这方院子之内!

第198掌 星明闪耀且战罢 路费生和若唏嘘的身形发生了变化,让常散漫和也非真惊叹出声。 但眼下最值得他们去关注的却不是正在魔化的两人,而是一大步走进了这院子的身影。 来者一身六扇门的官服穿的整整齐齐,毛皮坎肩也望着很是端正,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那一双长的有些过分的手臂! 来者正是纪安心! 第199章 总有烦心事劳人 ? 一连串的脚步声显得很是仓促,甚至有些慌乱的样子。35xs 但是纪安心等人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眼下的战斗依然发展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常散漫身上已然带上了些许的伤势,也非真和纪安心的状况也算不上好。 这个时候能够到来的人手,无论如何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与魔之间难以共存! 两处战局再度交手了几招,那一连串的脚步声已经在小院之中响起了。 正在朝着院门匍匐的奸佞生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只巨大的脚印,这一脚落在了他的脸上,打消了他逃跑的念头。 “该死!” 这就是奸佞生最后的想法,然后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脑袋重重的落在的地上,失去了几颗牙齿的同时,奸佞生失去了意识。 不得不说奸佞生这属于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范,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边被这么多次的阻止行动,只能说是天谴一般的运道了。 “城守大人!” 来着看清了也非真的面貌之后,随着一声大喊就立刻加入了战团。 一瞬间七道人影各自分散开始了协助纪安心三人对战魔影,来着七人的加入虽然缓解了纪安心等人的压力,但是也非真的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你们怎么人人带伤!?” 在急促的交手之中,也非真早就把养气的功夫抛之脑后了,加入战团的七人实力倒是不错。 其中最弱的一个也有先天的实力,只是这七人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状态。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厮杀的。 之前路费生所说的话不由得浮现在了也非真的心头,城守府真的遭到了袭击? “城守府被歹人袭击,用火器摧毁的没有一丝完好的房屋了,人员死伤无数!” 果然一个坏消息从这几人的口中传到了也非真的耳中,一瞬间也非真身上的气势就爆发开来! 这不是也非真在之前的战斗中有所保留的体现,而是心念剧动之下,对于自身的掌控一瞬间失去了控制。 “你是说,除了你们七人,城守府就没有活人了吗?” 说着这句话,也非真对于身前魔影的攻势也变得粗糙了起来,但是每一击之上,所携带的气力也是剧烈的增加着。 也非真的逼问让这七人的动作明显得变得缓慢了一瞬,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有些难以出口。 最终还是这七人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说话了:“城守大人,在府中遇袭之时还有一伙不明身份的武人冲了进来,我们是逃出来的。” 这个答案让纪安心和常散漫都有些侧目,逃出来这个说法基本注定了城守府难有活口,更重要的是除了眼下的这两只魔以外,还有一方敌对的团伙存在,而且很可能会追击而至!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就让众人的压力明显得减少了一些,因为也非真开始变得疯狂了。 一柄铁尺漫天飞舞,其上所带起的劲风呼啸作响。 城守府中难有活口的涵义,代表着也非真好容易保住性命的发妻,已然身死! 火器的袭击,有预谋的劫杀,这让也非真的想法无比的贴近真相! 接连不断的狂攻,甚至可谓是压上了生命的攻势让也非真身前的魔快速的削弱着,一身黑压压的魔气被铁尺打得飞快的消散着。 与其一同消散的,还有也非真身上的气血! 这一轮猛攻让也非真的脸色快速的变得苍白,也非真距离癫狂不远了。 纪安心在听到了这些消息的时候,是没什么反应的,因为他没有让莫惜声回到城守府去,而是早早的在临时居所当中给莫惜声安排好了住处,所以这个消息即便是十分惊人,也没有让纪安心产生半点的迟疑。 但是另一头的常散漫就不一样了,得到的消息无不说明路费生之前所说是有其他信息的,只是这时候路费生以自己的性命化身成魔,想要问出什么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所谓的就城守府的人,常散漫是半点不信的。 若真是如路费生所说,那根本就不需要弄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更不需要化身成魔来继续厮杀。 所以路费什一定知道什么,但是路费什本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只可惜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对于那些事情已然难以调查了。 有了支援之后,常散漫已然脱身于战团,开始恢复自己的真气。 之前的对战让他几乎是强弩之末了,此时的常散漫再不回复调息,只怕有力竭的风险,所以常散漫暂时的退出了战团。 “梵天无算,诸天唯我!” 一声诗号从新到的七人之中响起,向纪安心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此人常散漫和也非真自然是认得的,所以只是让纪安心明白了这一尊高手是何许人也。 诗号撼动了地面,让之前就留下了裂痕的地面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此人!地境高手!诸行无常·樊无我! 这樊无我的一身武功明明白白的是来自佛门,动手之时颇有些佛光普照之感。35xs 发间带着一只紧固,看起来是个行者样貌。 身上一件百衲衣,手中挂着一串看起来有些寻常的念珠,每颗珠子上都有了包浆,看来是常年随身的物件。 和魔交手之间手中总是掐住手印,一道道的金色虚影接连不断的冲向身前的魔影,每一道金色虚影都能将魔身上的黑气消磨一些,看来实力与也非真相差不远。 接连不断的攻势让魔影陷入了危急当中,被有些狂乱的也非真和樊无我接连的重击,这魔的动作也开始小了起来。 毕竟不是每一头魔在诞生的时候就能成为魔将一类的存在,更别说这新生的魔不过见着世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这边纪安心也非真和樊无我将这魔打得节节败退,另一头六人对战着那只稍强的魔却是落入了下风。 在常散漫退出战局的情况之下,这六人显然难以取得什么战果。 毕竟一座城守府当中,不会有太多的高手存在,更不必说也非真作为替身的那个高手已经死在了若唏嘘手中,这樊无我已经是城守府里除了也非真之外能拿出的最强者了。 战斗还在继续,常散漫一边服用着随身补气的药丸,一边冒着风险盘坐在地面上深度的调息着体内真气。 也就是这新生的魔还未有成熟的思想能力,不懂得什么作战的套路,不然常散漫说什么都不会在战场上进行调息的。 樊无我身上的佛光让快要癫狂的也非真多了一丝的理智,只是消耗下去的血气却不能找回来了。 恢复了些理智的也非真停下了自己的肆意攻击,恢复了一开始的平稳,只是出招的时候还是有些颤抖,体现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此时纪安心一方的战局已经占了上风,虽然不能干净利落的打杀了魔崽子,但只要一些时间,胜利就已经成了必然的结果。 另一头却是有了些波折。 那六人虽然也有一位地境的高手,但却是那种没有诗号的武人。 他的实力无愧于地境的境界,但是和也非真的差距有些巨大,此时只是将那头魔大量的攻击阻挡下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要不是还有五人在牵扯着魔,他的表现不会比纪安心好上多少。 这一战的胜负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常散漫的身上,就看常散漫能否在那六人溃败之前恢复自身的实力了。 魔的诞生有很多种,顺应魔界的气息而生成的魔基本上都在同一个起点之上,这种魔只要一个先天的武人就能轻松的除掉了,甚至不入先天的武人也是有机会将之杀死的。 但是诞生于人间的魔却强弱不等,不过大多在一诞生的时候就能有不错的战力。 尤其是这种从人类武者的血肉之中出现的家伙,很大程度上会因为宿主的强弱而受到影响。 这种魔若是回到了魔界经历厮杀,很快就能成熟起来,甚至有达到天境实力的可能,所以每一方镇守的武人,对于化魔的情况都十分的看重。 这也是各处城守府和六扇门的任务之一。 至于化魔的原因却是各种各样的,像是什么满腔冤屈之类的,都有可能铸造一场灾难。 或者是对于人间深切的恨意,也会让魔从人的身上滋生出来。至于武人们常说的心魔什么的,倒是不怎么会导致这个情况。 心魔各种各样,畏惧某人或者失败的阴影不会造就魔的出现,但是恨与怒反而有点机会。 此时樊无我的爆发开始进入了尾声,之前的手印和金色虚影已经是他压箱底的手段之一了,既然是压箱底,那就没可能作为常规的招式使用。 也非真还在虚弱当中,樊无我的爆发刚刚结束,要想继续的压制并消磨这一头魔就只有纪安心来做了。 龙吟声出现在了这小院当中,纪安心已经是用处了龙啸拳招,一身真气凝结招式,出招的时候却只依靠着一身的蛮力! 天赋异禀的纪安心仅凭着肉身力量就能保证不弱的攻击力,所有的真气凝结成招式,破坏力不逊色的同时还保证了持续的攻击。 至少纪安心爆发的时间不会比樊无我要来的短。 “哈!” 纪安心战斗的时候不喜欢絮絮叨叨的说话,即便是出招的时候要给对手一个消息,他也只会发出“哈!”“看招!”一类的短语,偶尔会念叨两个长句来试探自己的诗号之外,纪安心都是没什么废话的。 吐气开声也是调整自身的手段之一,这才有了纪安心的大喝声。 拳锋和龙角重合在一起,纪安心挥出的拳头也不再是之前那密集的拳雨了,而是结结实实的,每一拳之间都有着明显间隔的攻势。 在维持“龙啸”的时候挥洒拳雨,纪安心的真气还不足以支撑。 但是这像是撞城锤一般的拳头落在了魔影的身上,每一下都能起到不错的效果,虽然比不上樊无我和也非真的效果,但是魔身上的黑气还是一点点的被打散开来。 纪安心的攻击让樊无我有些惊讶,因为他可不知道纪安心的家学渊源,对于年纪轻轻的纪安心能有这般实力,他还是很在意的。 看起来战局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另一头却发生了意外! 那只魔成长的似乎有些过于快捷,交手之间开始逐步的摆脱了野兽一般的抓咬,攻势中开始出现了少量的拳头和腿脚,甚至刚刚使出了一记手刀将一个先天的武人捅穿了胸口。 六人敌一只魔已然落入下风,即便做好了减员的心里准备,但是事情发生之时还是免不了发生慌乱。 这一刻,常散漫睁开了眼睛。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并不能让常散漫恢复到巅峰,路费生的毒药所造成的影响依然存在着。 常散漫并不是因为自身真气进入了第三次消减而睁眼,而是他感觉到了又有人来到了这六扇门小院的附近!而且来人的气息他一点都不熟悉!其中带着血腥气味,显然来人刚刚才造成了杀孽。 此时的常散漫已经失去了原地调息的时间,uu看书.uansu.co 若是等的来人参战,这一方的战斗只会更加的凶险。 况且樊无我等人说了,他们是逃窜出来的。 那么来人若是追杀樊无我等人,那代表着来人的实力至少高于樊无我的存在,不然追杀就成了送死。 常散漫经过调息之后,再度有了全力打出三招的力量。 但是这一次常散漫打算换个战斗方式! 周身真气明显的调动着,常散漫的身形也开始膨胀了起来。 妖修武者的手段在常散漫身上出现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真气的损耗仍然避免不了。 真气加持肉身,搏杀依靠肉身的力量是妖修武者的手段,但是常散漫的并不是纯粹的妖修!这手段虽然能加强他的实力,却不能让他依靠这个在搏杀中毫无畏惧! 勉强整合出的独门真气并没有让常散漫真正的汇聚四家之长,眼下他能做到的不过是能毫无减弱的使用四家武学罢了。 常散漫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全力打出三招,或者是加持自身的实力能够更长久一些的作战? 敌人没有露脸的时候谁都说不准如何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用一些时间加持自身,绝对不会是错我的选择。 即便在这个状态之中,常散漫只能打出压箱底的一招! 但是光凭借这被加强的肉身,他至少能和也非真这般实力的对手牵扯一段时间,不说战而胜之,至少不会落败! 第200章 战起风云何须怨! 常散漫真真正正的拿出了仅剩的所有实力,所为的事情不过是在新来的敌人手下留出一线生机。 他周身肌肉隆起,体型生生膨胀了三分有余,拳头捏着,活动起了颈椎。 并没有发出什么清脆的骨骼声响,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显然什么散漫和傲慢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战局不顺,威胁即将到来! 此时的常散漫只能先行毙了一个魔崽子,来减缓自己一方的压力。 常散漫能够想到的事情,纪安心也非真等人也能想到,樊无我一行人更是刚从敌手逃窜出来,对于来敌更是提高了警惕。 常散漫身形一动,在地面上留下了个深切的脚印,一只斗大的拳头就砸在了那只占据上风的魔影之上! 拳出时劲风扑面,常散漫的身子从高处朝下落着,一枚拳头除了常散漫一身的力道之外,还平添了三成下坠的气势! 常散漫动身之时,围攻着魔影的一伙人更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各种兵器上携带着的真气散发出各种韵律,朝着魔影当即打出,为的就是让这只魔被限制在原地,做不出丝毫的躲避动作! 常散漫的威势即便是灵智未开化的新生之魔,也能感到巨大的威胁,虽然被多种兵刃砸在身上,他也不愿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性命。 黑气从其身上再度散发开来,滔滔魔焰,真切魔威! 一声似人似兽的嘶鸣声从魔的口中降临人间! “弃魔!” 这一声怪异的嘶吼明明不像人言,但偏偏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只魔在说什么! 此乃魔之真名! 唯有真名出口,方才是魔族一员,不然不过是只有潜力的渣子罢了! 这一声嘶鸣并不能让常散漫的攻势放缓半分! 甚至常散漫的拳上又一次增添了几分力道,为求一击毙敌! 口吐真名的魔很快就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提升,若是常散漫还在巅峰,自然不必忧虑,但此时满场武者,全数跌落巅峰。 其中尤以常散漫为最,眼下一击已是常散漫仅剩的力量了,若是不成,此战就会迎来死劫! 纪安心手中已经捏住了禹王槊,此时的他即便是不想拿出这大杀器来也是不行了。 若是常散漫的一击未能建功,那纪安心就只能当即出手! 纪浮沉所留给纪安心的底牌并不是全无代价,虽然代价也算不上严重,不过是每根禹王槊都会让他在回去之后苦修一年时光罢了。 再无半点余闲,只有无尽的修炼。因此纪安心实在不想拿出这惊天动地的底牌。 但他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若是对此战有信心的话,他也不会拿出此物。这一行城守府的武者每损失一个都是在消耗人间的力量,一年苦修可换不回这些武者的性命来。 常散漫的一击终于落在了魔影的头颅之上! 这自称弃魔的家伙被斗大拳头砸在了面门之上,他还保持着之前仰天怒吼的姿势,所以这一圈将他整个下颚打得粉碎,鼻梁深深的陷进了脸盘之中。 紧接着整个头颅脱离了肉身,一串黑气顺着脖子上的断口飞射而出,紧随着头颅的去向疾驰而去! 常散漫的全力一击自然不会就此结束,弃魔的身子像是一件易碎的瓷器被击中一般,上边布满了裂纹,随后随着抵挡周遭武人的黑气消散,整个身子烟消云散! 但是常散漫的眼中却是一片畏惧! 常散漫的力量开始消退了,为了一击毙敌他连维持自身特有状态的内气都使用了出来,身子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开始收缩,半空中的身影也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载到在地。 “他没死!” 常散漫脱力昏迷前最后的一句话和他跌落在地的闷响声一并传来! 似乎是为了验证常散漫的话,那只飞出去老远的头颅忽然出现在了现场,一连串的怪笑声让剩下的几个武人突生冷汗! 纪安心手中的禹王槊已经对准了那只头颅,即将脱手释放纪浮沉那惊世的力量。 就在此时,一柄钢叉直直的将这颗头颅顶在了地上! 追击樊无我一行的人已经进到了院内,飞射出这柄钢叉的武人身上染血,手上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这一幕让城守府的人手有些讶异,未等人开口发问,这一行人立马加入了战团。 动作利落毫无犹豫,飞掷出钢叉的人身子一个起落就到了那弃魔的身前,伸手攥住钢叉,一股子饱染血气的内力就布满的钢叉之上! 弃魔一声刺耳的嚎叫让人难以分辨是嚎哭还是诅咒,但眼下这一伙人是友非敌! “河畔叉鱼医肚饿,悍勇生平只求缘!” 诗号响起,来人身份一目了然! 这一方小院在短短的一天之中迎来了又一位地境高手的诗号,这一次的动静却是十分鲜明! 地脉颤动,血气弥漫! 并不是因为此人要强于其他地境武人,而是这一位乃是世间少见的魔修! 以人之身,携魔之力,只为荡平时间之魔! 魔修尽管饱受非议排挤,但是在人魔立场之上无比坚决! 他们杀人无算!但是屠魔也是毫不手软。 身处人间,却是恶念丛生,立足于魔族之力,但却是只为杀戮魔患! 来者!动荡天魔·鱼具灭! 鱼具灭本是寻常武人,机缘巧合之下成了被通缉的罪犯,走投无路赴身魔道,成了人魔皆憎的存在。 地境实力,甚至更胜也非真樊无我一流人物。 手下冤魂难以计数,手中掐死的魔也是不知多少! 神憎鬼厌一般的魔道武者,在人间各处生事,也在人间大地上抵御着魔族入侵! 在自己杀人的任务完成之前,他要先宰了在场的所有魔!为此他不介意先帮自己的任务目标一把。 “魔就该死!” 随着鱼具灭的话出口,地上的血气混入了他手中的钢叉之上! 弃魔的头颅上一股子血腥味生气,红色的真气与血气构成了烈焰一般的效果,弃魔正在消亡! “那只魔即将迎来增强!小心!” 说话的不是纪安心和也非真,更不是那些姓名都不知道的武人,而是来自于之前被鱼具灭所伤的樊无我! 因为新生力量的到来,让樊无我三人的压力骤减,也才有了樊无我提醒鱼具灭的余力。 弃魔喊出了真名,那么魔界的力量就会笼罩他,让他在进化的路上踏出一步。 至于两方之间的仇怨,都被默认在了灭魔之后解决。 魔修总是灭魔为先,恩怨情仇都会放在灭魔这个事情之后。所以樊无我提醒了鱼具灭一声。 但是樊无我的心中却是越发的低落了。 鱼具灭的出现,即便是能够度过魔劫,也代表着之后还得一场苦战,只是眼下的状况看来,这一线生机却是走远了。 鱼具灭的实力更胜全盛状态的也非真,也就一样胜于他樊无我。 只是此时也非真和樊无我的损耗在接连的爆发之后已然不轻,战罢难以从鱼具灭的手中逃的性命了。 常散漫脱力昏厥,城守府带来的几人也都是身负伤势,难以和鱼具灭一伙人争锋。 樊无我的思考没有多长时间,鱼具灭得到了樊无我的提醒,手中钢叉上的血焰像是添了一份油一般,火势再猛烈三分!弃魔的惨叫也开始虚弱了下去。 只是一道浓郁的像是光带的魔气从天边飞射而来,直直冲进了鱼具灭的血焰当中,将弃魔的头颅包裹了进去。 魔界的力量还是在弃魔消亡之前到来了。 “可笑!” 鱼具灭冷冷的口中吐出了二字,攥着钢叉的手往回一收,而弃魔的头颅却没有被钢叉带起。 随着钢叉离开了弃魔的头颅,那股子黑光也散布开来,将弃魔周边三尺的空间染成了比黑夜还要漆黑的一片。 鱼具灭的钢叉再度击出,前端两个尖锐的锋芒陷入黑幕当中,却像是探入了未知的世界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血焰还在燃烧,但是在黑幕里边却是半点光芒都没有传出来,鱼具灭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纪安心收起了禹王槊,朝着那只没什么变化的魔展开了攻击。 鱼具灭屠魔的本事毋庸置疑,死在他手中的魔可能比寻常地境武人见过的还要多些,所以弃魔的变化纪安心已经不再担心了。 至于之后的两方厮杀,纪安心并没多么担心。 魔不会畏惧他手中的禹王槊,但是魔修武者会!所以他有信心在之后可能的厮杀到来前进行调停。 即便厮杀难以避免,到那时再使用禹王槊也来得及。 看过这么多场的地境武人出手,他已经有信心让自己手中的禹王槊不会被夺走了。 捏碎禹王槊对于纪安心来讲用不上一个呼吸的功夫,对此他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了。 身前的魔在也非真和樊无我的消磨之下逐渐的开始削弱,加上鱼具灭带来的一伙好手以及城守府的支援,这只魔的消亡已然注定了。 “接下来的事情应当不会太危急了吧。” 纪安心心中这样想着。 另一头刀锋寒带着山行远已然进了天枯城,天枯城这地方说起来也是可怜。 城墙既不高耸不过八尺多些,也绝对算不上不宽厚,泥巴堆砌的城墙大概一尺厚。因为地处偏远,所以也没有夜间关闭城门的习惯,甚至这城门也不过修了一丈又三尺的高度,着实没多大的效果。。 多年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情,却没想近期事故频发,甚至有些莫名奇妙。 城墙不高的情况下,武者很轻松的就能翻过去。所以值夜的守门人一般都站在城墙里头一丈多高的土台子上头,只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而已。 对于进出的武人,他都当作没有看见,毕竟看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么多年一向如此。 “难道我就一直叫你山行远?” 刀锋寒看见了天枯城里那星星点点的灯火,对着山行远说着些有的没的,也许他没打算听到山行远的答案,只是为了让这段路程不那么尴尬罢了。 “直接喊我名字就是了。” 山行远的回话感觉有些疏远,即便两人相识多年了,这样子对话却还是第一次。让她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嗷。” 刀锋寒也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把“狼伦”抗在肩头大步的往前走着。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山行远安排一个住处,至于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因为在天枯城他早就有了住所。 “对了,等我的事情忙完,我带你去京都看看吧。” 刀锋寒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主意一样,忽然有些开心的朝着山行远说着,不过在说话的时候他没有转头去看山行远。 山行远没有立刻回答刀锋寒的话,也许是有些累了,又或者是不想要回答这种问题。 山行远早就说了会跟着刀锋寒行动,多年只在大漠活动的她对于中原啊,京城一类的地方毫无了解。 “就是能买到那糕点的地方。uu看书 ww.uansh ” 刀锋寒补充的内容倒是勾起了山行远的兴趣,让山行远的眼前一亮给出了回答。 “好。” 这个字说完,刀锋寒抗在肩上的“狼伦”就提在了手中,他的身前站着几个明显不是善茬的武人,正端着兵器挡在两人的去路之上。 天枯城里有些名气的武人刀锋寒大多都见过了,他记不住的武人只会是那些连入眼都不值得的家伙。 但是身前站着的几个人,身上所散发的敌意让刀锋寒很是确定,之前他从没见过这些人。 因为这伙人每一个都有先天的实力,这个水准刀锋寒还是能记住的,虽然不值得特意去记,但是在刀锋寒的脑海中连印象都没有,就足以说明这伙人是新来的。 只是刀锋寒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人堵在这个地方,就连他自己之前都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到天枯城里,这伙人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地方似乎名声不怎么样?居然会被人劫杀?” 山行远的话让刀锋寒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刚带着心仪的对象回到城里,还没有安顿好的时候被人堵在了路上,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太体面。 “我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这伙人可不是本地的家伙。” 刀锋寒在辩解的时候都有点底气不足,因为这时候说什么都像是在找借口。 但是刀锋寒的刀可不会像他的语气那样平静,这一刻刀光闪过!

第201章 天枯城内起狂风 山行远就这么看着刀锋寒将手中的刀挥斩而出,没有丝毫的动作。 在她看来以刀锋寒的实力,这群敌人还犯不着让她动手。 刀锋寒的刀挥过,一颗头颅飞起,血液溅出,染红一片夜色。 “真是的,城守府的人都死绝了吗,居然会让人当街截杀别人。” 刀锋寒的抱怨不幸说出了事实,城守府的人手除了在纪安心处安睡的莫惜声之外,就只剩下了正在厮杀的那几个了。 其中算上伤重倒地垂死的一位,加上也非真本人也只有八人了。 刀锋寒的抱怨并没有获得这群来历不明的家伙们的回应,或者说没有得到言语上的回应。 这群人清一色的拿出了制式长刀,对着刀锋寒劈斩而下。 攻势算得上凌冽,配合也颇有章法。 一片长刀的锋刃当头劈下的同时,这伙人也将刀锋寒围在了正中间。 一个人的身边围绕着五个人就已经达到了极限,在多些人手就没法子顺畅的攻击敌人了,所以这伙人仗着刀够长,分成了两圈,刀光闪过,刀锋寒的身上多了三条血痕! 刀锋寒向来是这样的,躲闪的时候不会完全的避开攻势,而是闪躲到一个不会重伤的程度,因为这样会让他的反击来的更快,更加凶猛! 刀锋寒受伤的同时,两个人的头颅也一并飞起,这就是刀锋寒的习惯。 用些轻微的伤势换取战斗的最大成果,虽然这个习惯足以让人诟病。 有时候受到的伤不重不代表安然无恙,毒素总是江湖上最能夺取性命的东西。虽然对魔族很少有毒药能起到作用,但是对人来讲,只要不是天赋异禀的家伙,毒药都能称得上物美价廉。 所以刀锋寒的伤口处传来了一阵麻痒的感觉,而血液也有些不正常的发黑。 “倒霉,西北还有人喜欢用毒的?” 说着话刀锋寒再度攻向了对手,这群家伙虽然不差,但还不能匹敌刀锋寒。 几个呼吸的功夫这群人就都横尸在地了,刀锋寒也取出了身上带着的解毒药物。 “这药我带着好几年了,今个才用上。” 刀锋寒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对着山行远说着话,似乎刀锋寒对于解毒药的效果很放心。 “你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毒?” 山行远很好奇刀锋寒是哪来的自信,随身带着的药粉就是可以解毒的,所以不由得多说了一句。 刀锋寒讪讪着笑了一下:“这是我离家的时候带出来的物件,说是能解大多数的毒物。料想这伙敌人的实力这般差劲,所带的毒也不会是什么稀罕玩意。” 山行远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刀锋寒的回答。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山行远脸色平静的很,没对这一场杀戮发表任何的看法,也许是因为出身马贼的缘故,她对屠宰场一般的景象早就习以为常了。 “去城守府瞧瞧吧,平日里城守府即便不怎么管事,但也不会让一群人当街闲逛毫无反应。” 刀锋寒的话带着些询问的意思,看来他对于山行远很是在意。 “带路。” 刀锋寒得到了回答之后,裂开了嘴。走在前边拿出了一坛子酒喂起了“狼伦”,方才他和山行远才喝过了一场,这时候倒也不想多喝了。 两人身子错开了一步的距离,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杀戮现场,对于满地的尸骸毫不在意。 战场是在刚刚进城久的地方,除了进出城的人以外,没什么人会在这里出没。况且这个城门是对着戈壁深处的方向,也不会有谁这时候向着戈壁赶去。 所以一时间也没人发觉这地方的满地尸骸。 另一头城守府的废墟终于安静了下来,之前在鱼具灭追到六扇门的时候就说了,城守府中已经没有活口的存在。这时候城守府当中不见半个人,只有一股子火灾之后的焦糊味道。 按说这地方又是爆炸又是厮杀的,不可能没人赶来帮忙,可是这奇怪的情况就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城守府的废墟周围,没有一个人观望,就好像对此一无所知一般。 这时候刀锋寒走到了跟前,看到这个情况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城守府是要翻新搬迁吗?” 山行远说着调侃的话,手中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起了那并双尖枪。看她的脸色,似乎是对此有些了解的样子。 “搬迁倒是不可能,也许是什么不自量力的家伙想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刀锋寒也做好的战斗的准备,虽然对于有人能将城守府摧毁这件事很是震惊,但是他也在嘲笑着这伙人的愚蠢。 城守府是朝廷权利的象征之一,被人袭击到无一活口可算得上是惊天大案,刀锋寒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在六扇门全力调查的情况下逃出生天。 “惊天动地我们认了,可是不自量力说不上吧。” 一个人带这几个下手出现了城守府废墟的阴影当中,说的话倒是很有自行的样子。 “你觉得呢?刀锋寒?” 对面的人张口叫出刀锋寒的名字没什么好奇怪的,刀锋寒在这一块活动了这么多年,本就是那种很容易被记住的外貌,被叫出名字一点都不值得惊讶。 “我觉得你们傻到惊人。” 世上想要说服一个人可向来不是容易的事情,除了能威压天下的大豪门,才有机会说服别人。因为世上硬骨头很多,即便是那些知名大豪也不会每一次都能说服别人。 所以刀锋寒的话并没有出乎来人的预料。 “怎么,六扇门除了捕神之外还有谁到西北来了?即便是那半截身子都入土的捕神来了,我们也不会害怕的。” 来的人似乎谈性很重,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就是不动手,这让刀锋寒有些摸不清楚这伙人的意思。 山行远倒是不管那些事情,双尖枪上内气灌注,一阵荧光闪烁倒是杀气盎然,下一刻就要出招了。 “这位姑娘是何许人啊?” 来人对于山行远的敌意视若无睹,反而问起了山行远的身份。 作为马贼的山行远并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多年一直在戈壁滩上活动着,根本没什么机会闯出名号来。 马贼本就是很神秘的存在,就连里边的大统领姓谁名何都没人知晓,更何况山行远了。 山行远懒得和外人多说什么,这时候出现在这的人和之前截杀的人很可能是一伙的,之前刀锋寒的厮杀也带起了山行远的战意,此时刚好有人送上门来她哪有放过的道理。 漫天枪尖宛如星辰闪耀,山行远一个挥洒就弄出了一大片的星星点点逼向敌酋! 无论是刀锋寒还是山行远,虽然摸不清对手的来路,但是强弱还是有些感觉的。 这领头的家伙怎么也不想是地境的存在,所以厮杀起来他二人毫无顾忌。 人榜探花刀锋寒在弄死了丘便来之后,已然是年轻人中最为顶尖的存在了,世上先天的武人真没几个能比他强,加上一个和刀锋寒难分胜负的山行远,即便是一个寻常的地境高手,他们也有信心战上一场。 枪花挥洒,星光莹烁。 面对山行远攻势的敌酋却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羽扇,扇子上的翎羽散发着金属的光芒。 扇子一立,像是一枚小盾一般护在身前,敌酋身形一沉朝着山行远的位置冲撞而来! 叮叮当当的一串脆响搭配上扇面上接连不断的火光,让这场战斗顿时进入了巅峰之中。 没有丝毫的试探,直接成为生死搏杀的烈度。 刀锋寒的手中刀,对着那群一言不发的喽啰们挥了一下,一条一尺多宽的刀气离开了“狼伦”的刀锋飞驰而过,似乎是要一网打净敌人一般的决绝。 之前的毒似乎已经被解除了一样,看起来刀锋寒的药粉很是见效。 山行远很少问敌人的名字,刀锋寒是第一个。 至于眼前的这个好手,山行远没有丝毫询问的想法。 攻势受阻的情况下双尖枪一记横抽,将这枪当做了棍棒一般砸了上去。漫天枪尖没能起到效果,那么钝器的击打破除盾牌一类兵器的防御就成了不二选择。 至少这般攻势就不会让那人轻松的接近自己了,再不济也能打断敌人的冲撞。 山行远的武功是精细中带着猛烈的,就像是沙暴那种沛然大势难以阻挡的同时,细沙又无孔不入得感觉。 攻击就是大事,力量就是大势!至于精细的锋芒就是那无孔不入的沙砾! 一声敲钟一般的响声从兵器交汇的地方响起,山行远顺势将枪杆子换到了左手上,敌酋身形也是爆退几步方才稳住。 而山行远的攻势再度袭来! 换手是因为剧烈的碰撞让她持枪的右手有些不适,换手之后枪影再度划破夜色,接连在刚稳住身形的敌酋身上带起血花! 方才的碰撞让那柄金属打造的扇子产生了形变,上半截扇面已然弯了下去,看起来一招之下这高低已然明了。 与此同时刀锋寒的刀气也划过了那一群喽啰,虽然他们用各自的兵器阻挡着,但还是死伤惨重。 “狼伦”作为一柄世间少有的宝刀,它所带有的效果可不光是不粘黏血迹和坚韧这么一点。 宝刀“狼伦”最为强大的地方正是这发出之后难以摧毁阻挡的刀气! 只要持刀着刀法足够强大,这刀气在维系着应有威力的同时,更是多了几分无坚不摧的感觉。 刀锋寒试过,在他全力催发的情况下,就连七八尺厚的岩石也不能丝毫的削弱这一道刀气,就是寸厚的铁板灌输一个先天好手的真气,也不能阻挡刀气的斩杀。 “狼伦”的存在,让刀锋寒在晋升先天之后基本上不会被人海战术给淹没了,因为这么做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围杀其他先天好手的七八被有余! 这一战在很快的情况下分出了胜负,喽啰基本全部覆灭,领头的也在山行远的攻势中像是一艘即将倾覆的小舟一样的摇摇欲坠。 领头的人身上已经多了十几处伤口,每一个伤口都是明晃晃的一个窟窿,正在朝外倾斜着领头人的生命。 随着山行远的攻势彻底展开,这敌人已经连喘息的时机都没有了,左支右挡都难以保全自身。 两个呼吸之间,就让自己的身上再度添加了些伤口,一时间悔意浮现,但却没有张口认输的机会,只能继续努力的阻挡着山行远暴雨一般的枪势。 此时的六扇门残垣之中,鱼具灭和弃魔的厮杀也进入了巅峰之中! 那一团黑漆漆的圆球无论鱼具灭如何的攻击,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半点动静没有。 也非真一伙身前的魔已然变得有些透亮了,看起来距离寂灭的结局已然不远。 此时弃魔身上的黑球消散一空! 露出了里面那张清晰了许多的头颅,一张脸黑压压一片,两只惨白的獠牙突出口唇! 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从头颅底下生成一具肉身! 鱼具灭见此,手上钢叉挥动的力度再加,破空声已然巨大的到了刺耳的地步,钢叉多次的穿透了弃魔的头颅,但是弃魔却是毫无反应。 双眼紧闭着,似乎鱼具灭的攻势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鱼具灭屠戮的魔很多很多,只是这正巧念出真名而得到魔界力量的魔他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这类魔大多成了魔界主要培养的家伙,偶尔也能见着,但是正巧得到魔界赠与的情况,让鱼具灭有些怒火难平! “真xx倒霉!到底是哪个xx运气这么差!” 粗口混着怒意喷吐着,uu看书 ww.uukashu 钢叉带着血焰继续穿刺着弃魔的头颅,但是这时候那正在生成的身躯已然长出了双腿! 也非真此时不再爆发自己的力量来消磨身前注定死去的魔了,他还有一笔账要和鱼具灭一伙人清算一下,这时候保留几分实力是能够谅解的。 也非真的划水,樊无我和纪安心都能看出,至于鱼具灭带来的人却是因为没见着也非真全力的模样而毫无感觉。 樊无我心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有了这共同对敌的缘分,让他之前的对于鱼具灭的恨意倒是消散了一些,但是厌恶还是难以消失的。 魔是人共同的敌人,大义之下个人恩怨的确应该暂且放下,只是这场屠魔之战终有结束的时候,到时两方厮杀在所难免。 想到这樊无我这个行者头陀的心中就有些不忍。 樊无我是正儿八经的行者,是在寺庙当中办了度牒的正经出家人。 为了心中的正义和慈悲大老远的跟着也非真到了这天枯城赴任,至此也有些年头了。 厮杀战斗的次数不少,什么杀戮嗔怒一类的戒律也破了不少次,但心里头还是充满了慈悲的。 每次手刃罪人之后,他都得在尸骸前念诵即便往生经,但是每次下手的时候都不手软。 樊无我这个行者头陀真挺有意思的。

第202章 戮魔第1恩仇缓 鱼具灭的钢叉刺在弃魔的头颅上,可是无论如何攻击都不能阻止弃魔的身躯逐渐的成形。 魔这种生物对于人来讲并不是多么的陌生,尤其是对于鱼具灭。 在过往的十年时间里鱼具灭处理掉的魔根本难以计数,况且鱼具灭本身就是修魔道的武人,他的周边总是少不了陷入魔劫无法自拔的同伴,这些年光是化魔的同伴死在他手下的就有三十二人之多。 只是这正巧遇见得到真名的魔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被魔界赐予力量的魔在这个过程当中会有什么样子的表现他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他相信无论是什么情况,魔界所赐予的力量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不断的攻击这只魔,那弃魔即便是得到了力量,也不会是魔界赐予的全部。 腥红的血焰凝结在钢叉之上,散发出一阵阵的血腥味。 也非真那边的魔在众人不断的攻击之下,已然变得虚幻失真了起来,身形在众人的包围圈中不断的腾挪,想要顺从本能逃避危险。 只是无论是鱼具灭带来的人手还是纪安心一伙,都不可能放他离开。 刚刚开启灵智的魔有时候要比积年老魔对于人间的伤害更大,因为这种魔不懂得隐藏自身的存在,所到之处一切贫弱的生命都会成为这魔催生灵智的牺牲品。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经验之谈! 世上的人大多都知道魔的存在,可是这种生物距离寻常人家有些过于遥远。 也正是因此,武人们的身上就背负起了对抗魔族的任务。 除了那些自我到了自私地步的武人之外,世上的武人在面对魔的时候,立场大多是统一的。 就像此时,两方仇怨不浅,但是在面对魔的时候站在了抵御的阵线之上。 之前,常散漫之所以不愿等待来人是出于谨慎小心,因为一伙人会敢于挑衅朝廷的威严,那么这伙人在人魔立场上就值得防备了。 不得不说来者是鱼具灭这个具有诺大名声的魔修武者,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在他追杀樊无我一行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的隐藏身份,但也没报出名号来,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樊无我一行就干净利落的舍弃了几个人断后,借此机会脱身离开。 所以樊无我虽然知晓鱼具灭的强大,但却对其身份并不知晓。 此时弃魔的身体修补几乎完成,而鱼具灭的攻势也开始受到了阻拦! “死来!” 鱼具灭一声大吼,手中钢叉收到了腰眼跟前,然后一股子宛如实质的血焰像是的到了一个倾泻的出口一般,顺着鱼具灭腰眼处的钢叉飞射而出! 鱼具灭所修炼的武功名叫《血魔五经》,这飞溅而出的血焰正是其中的《血肉白骨炎》。 用自身血肉供养,以自身骨骼来供给死气。 每次修炼都会让身体的血肉削减,让骨骼之中传来一阵阵的酸软无力。 即便是有高明的医师不断的帮助鱼具灭调理身体,但是每一次修炼造成的痛苦可不会因为事后的填补而减弱。 每一次修炼的时候,鱼具灭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被点燃,然后从运功的路线汇聚在丹田处,运功路线上的运转,让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肉身的疲劳和伤痛。 若是扒开鱼具灭那算是厚实的上衣,就能明显得看出他的运功路线。 因为血焰的搬运,已经在他身上的血肉中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痕迹。 此时的鱼具灭身上一条条清晰的纹路,正在散发着血红的光晕,不用说,这正是他全力催动《血肉白骨炎》的迹象。 钢叉上边一阵阵的颤动着,尖上血红的火焰像是喷射器正在发威一般。 一股子血焰朝着弃魔的全身喷洒,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就这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鼻腔里头,这味道把纪安心呛得想打喷嚏。 弃魔一声满是怒意的嘶鸣,任谁都能感觉到这一声大吼中满满的怒意。 光听这声音,一点都察觉不到弃魔的虚弱,或者说弃魔仍旧中气十足。 大喊之后,弃魔身体的重塑和鱼具灭挥洒出的血焰一同消失殆尽,这时候弃魔的身子出现在了所有人眼中,与此同时,纪安心他们围攻的那只魔已然烟消云散! “人!该死!” 弃魔第一次口吐人言,说出的话就是带着无穷的杀意。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弃魔,面容和之前一般无二。 只是身子上到处都是持续烧灼着的血焰,腿上光秃秃的,没有长出脚掌来,看来鱼具灭的压箱底起到了不错的作用。 弃魔身体的重塑并未完成。 按说接受了魔界力量的魔,不光能够完整的重塑一次身躯,就连力量也会大幅度的增加。 但是在常散漫和鱼具灭先后重击之下,弃魔连重塑身躯都没能完成就耗尽了魔界的赠与,身上的气息虽然仍旧充满了威胁,但是却没有达到让人畏惧的地步。 不说随时可能苏醒的常散漫,就连损耗了大量内力的鱼具灭都有机会将弃魔给打得神魂破碎。 弃魔说完了话,伸出自己新长出来的手臂,一只焦糊的就好像飞禽爪子一样干枯的手对准了鱼具灭,然后喷溅出了一条黑褐色的烟气! 众人对于弃魔的手段一无所知,即便是无数次与魔争锋的鱼具灭也对于弃魔的手段没有一点的猜测。 毒?还是侵袭? 众人一无所知。 此时鱼具灭所能做的事情只有躲避开来,试探弃魔在接受了魔界赠与的情况下会有什么独门的神通。 鱼具灭身形一闪,避让开了弃魔发出了烟气,而他身后正是之前受创倒地的六扇门好手! 这人正匍匐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看起来已经时日无多了。 被弃魔的攻击席卷全身,一股子恶臭就传递开来。 见此鱼具灭神色大变,手中钢叉一动对准弃魔的咽喉就投掷而出! 来不及说话,也没时间交代缘由,鱼具灭飞掷出钢叉之后,身子紧紧跟在后边,递出了手掌! 五根手指紧密的贴合着,汇聚成了手刀! 尖端血焰环绕,皮肤被生生炙烤的产生了燎泡! 血焰对于鱼具灭的肉身来讲,也不是毫无影响的。至少眼下的鱼具灭,他的肉身不能无视血焰的侵袭。 钢叉在前,直指弃魔咽喉,手刀在后所为正是弃魔那颗黑心! 一声沉闷的响动,钢叉被弃魔那干枯的手爪挡在的身前,而鱼具灭那一往无前的手刀正中弃魔胸膛! “可笑!” 弃魔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生疏,吐字还有点奇怪的腔调,但是语义已经明明白白了。 鱼具灭插入弃魔胸膛的手刀,并没有抽出那颗魔也会长着的心脏,反而鱼具灭的手从腕部断裂开来! 一捧失去了控制的血焰顺着断口喷洒了弃魔一脸! 鱼具灭在这一击之中吃了大亏! “果然!” 鱼具灭一边说着话,一边踢脚就狠狠的踏在了弃魔小腹之上,断了手掌似乎并不重要。 此时事发突然,周遭的几人都是一头雾水,但是身形却是快速的朝着弃魔而来! 不清楚具体的细节都无所谓,杀死弃魔才是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鱼具灭狠狠踏下去的右脚上没有半点神异的动静,就平平淡淡的落了下去,弃魔的表情却是从阴狠变成了大惊失色! 这一击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既然血焰都难以伤到此时的弃魔,那鱼具灭又怎么可能把一切都压在一记毫无神异的重踏之上? 这一击正是《血魔五经》之中的《碎骨裂地击》! 既然《血肉白骨炎》所要付出的是血肉烧灼之痛,那修炼《碎骨裂地击》所需要的代价自然是碎骨了! 这一招修炼的时候就会将施展这一招的补位骨骼打得碎裂开来,每一次使用的时候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鱼具灭这一击在修炼的时候就只修炼了双腿,他的一双腿在修炼的过程中不知道被打断了多少次骨头。 此时用出这一击所为的,便是将弃魔干净利落的解决掉! 这一击带着力道不是弃魔那新生的肉身所能抵御的,如果说鱼具灭的手刀是因为刺入了弃魔胸膛而被不知名的手段消融了,那这一脚就绝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血焰烧灼出了由外向内的侵袭之外,便是直接从内部杀伤对手最为有效。 既然由内而外的攻击没有丝毫作用,那么鱼具灭就拿出了由外向内的攻击方式! 弃魔小腹上被踏着的地方已然开始凹陷进去,随着鱼具灭的《碎骨裂地击》彻底施展开来,弃魔身子朝后一倒,结结实实的被踩在了地面当中! 一团黑色的烟气从弃魔的口中喷溅而出,看起来这一击之下他受创不轻! 然而鱼具灭的攻击还没有结束,或者说眼下才刚刚开始! 在这个时候也非真和樊无我已经赶到了弃魔身前,他们身后就是纪安心。 也非真手上铁尺一如既往的散发着玉色的光芒,对着弃魔的鼻梁重重拍下! 樊无我手上捏着一个不动明王印,身子从半空中朝着弃魔的胸膛落下,此时樊无我的下落就好像一颗陨石一般,决绝而不留余地。 身上佛光闪动,逐渐变得通体明亮! 也非真此时仍然有所保留,但是樊无我却是拿出了搏命的杀招! 一式“世尊降世”,是樊无我融汇了十数种千斤坠的法门,加上一生苦修的佛家手印“不动明王印”的精髓,所为的就是镇压! 在落在目标身上的时候,佛光会顺着敌人的身躯传导在地面之上,让地面变得坚硬无比,这一招使出敌人大多都会变成一滩提不起来的烂泥。 同时,之前被弃魔洒出的烟气攻击的那个好手,却是周身血肉飞速的溃烂着,转而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泥泞! 黑泥在骨骼上流转,看着十分恶心。 纪安心因为比也非真二人差上一筹,所以并未参与到那合力一击之中,虽然手上“龙啸”拳招所凝的龙首仍然存在,但是却没有朝着弃魔打出。 也因此他看到了那边发生的变化! “吼!” 即将死去的六扇门好手,这时候却是发出了宛如喉咙漏气一般的叫声,满是痛苦的样子,但叫声却是中气十足。 白骨在黑泥中若隐若现,就这样他站了起来! 朝着鱼具灭的后心递出了手臂,一团黑泥朝着鱼具灭飞射而出! 纪安心的拳头下意识的朝着那团黑泥打了出去,就在即将接触的时候,纪安心的心中一阵悸动。 顺从了心中感觉得纪安心并没有结结实实的打在黑泥上面,而是将手上凝实的龙首像是一颗流星锤一般推了出去! 真气离体! 龙首之后自然而然的长出了龙的身躯! 但因为纪安心功力的缘故,龙身虚幻无比,只能隐隐看见点像是龙鳞一般的纹路,和马上就会散去一般的龙爪! 真气之龙冲进了黑泥当中,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但这绝不是什么大音希声的情况! 真气之龙和纪安心之间的联系突然间就被掐断开来,黑泥像是吞入了什么庞然大物一般,飞速的膨胀着! 然后带着真气所形成的龙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樊无我也非真和鱼具灭的攻击也落在了弃魔的身上! 弃魔的鼻梁被也非真的铁尺再度打得深陷在面孔当中,顺带的还将一根獠牙击断,uu看书.uknsu 落在了地面上! 弃魔后脑勺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同时樊无我的身体也落在了弃魔胸膛! 一连串的骨骼断裂声就好像一串鞭炮炸响,噼里啪啦的清脆无比。 弃魔的身子落在地上,在他身体周边三丈之内,地面上金光闪动,没有丝毫下陷。 但是三丈之外,这一块地面整整齐齐的朝地下陷落了足有两尺深! 樊无我的双脚几乎踩穿了弃魔胸口,落在地上! 弃魔心肺在这一击之下全数成了烂泥一般的存在。 鱼具灭那巨大的力量顺着弃魔的小腹传导到了樊无我佛光加持的地面,发出了桌椅受力过大时才有的吱嘎声,此时弃魔的双腿因为樊无我等人的力道太过突然,还朝着半空伸着,没有落地。 此时鱼具灭的“裂地碎骨击”的力量才彻底的爆发出来! 鱼具灭踩踏弃魔的那条右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一瞬间弃魔全身随着鱼具灭右腿开始的崩解碎裂! 三人的招式落在正常人身上,哪怕一招也足以夺取性命,但弃魔并非正常人! 他是得到了魔界力量的真名之魔! 在这一击之下弃魔的身体已然有一多半变成了黑气消散在了人间的土地上,但是他的生命之火却还在熊熊燃烧! 甚至对着身前的三人展开了反击!

第203章 何有可畏之于心 弃魔得反击来的比预想的要快得多,甚至于鱼具灭等人完全没有想过弃魔能在这般可怕的攻击之下保住性命。 所以弃魔的攻击完全超乎了三人的预料! 黑烟袅袅攀升,宛如一柱狼烟直冲云霄,即便是在这天色完全暗淡的时候,这黑烟也能被人所观察到。 这种黑色,纯粹而奇特。 黑烟升起之后,无色的气劲将鱼具灭三人结结实实的困在了原地。 鱼具灭踩在弃魔小腹的右腿已然骨骼尽碎,那条右腿像是一口破布袋搭在弃魔身上。 樊无我的身子陷进了弃魔身体之中,而弃魔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反而将樊无我的身体死死的压在地上,半点都不能动弹。 至于也非真,他的铁尺压在弃魔恶鼻梁之上,正好看见了弃魔那有些玩味的眼睛,不由得心生恐慌。 “该死,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难缠!” 鱼具灭的抱怨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惊奇。 弃魔之前展现的实力的确不凡,但也没有达到天境的地步,充其量也就是全盛的常散漫那种程度,却没想到和魔打了无数交道的鱼具灭会在这时候发出抱怨。 此时这小院子里头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身体被禁锢在了原地,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至于说话,有鱼具灭在前边,没实力的人都选择了闭嘴,默默的对抗着身上那巨大的压力。 “这手段有些夸张了。” 也非真被弃魔的眼神所骇,说话的时候有些颤颤巍巍的,让樊无我察觉到了不对。 即便是这种神异的手段,也不该让也非真感到畏惧才对。 “那又如何?这样子拖延下去,这魔的小命只有消逝一途!” 樊无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身的功力运转到极限,身上佛光笼罩,在弃魔的身上产生了烧灼的效果。 即便是无法动弹,一身功力却没被弃魔给压制了,既然肢体相连,那就用内力将弃魔打得烟消云散! 此时纪安心却是眼睁睁的看见了弃魔的后手,正是那洒出黑泥的半死之人! 此人一身白骨带着黑泥晃晃悠悠的朝着鱼具灭等人的方向蹒跚着,看起来之前被打散的黑泥就是弃魔的杀手锏! “小心!” 纪安心此时无力动弹,只能出声提醒鱼具灭等人。 然而听到了警告的鱼具灭三人,只能奋力的挣扎起来,试图摆脱这种奇异的束缚。 此时的他们对于身后的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危急中也只能奋力求生。 “天风烈烈......” 一声诗号还未喊完,一只双尖枪就从院外飞射而来,直直钉在了那句诡异骷髅的头颅之上,将本该是坚硬无比的头骨扎了了通透! “算了!” 刀锋寒和山行远到了! 诗号被山行远的攻势打断,刀锋寒只能抄起狼伦朝着院内赶来。 刀锋寒不喜欢呆在远处打靶,只有近身搏杀才是他所钟爱得战斗。 眼看着山行远已然展开了攻击,只能放弃了颂念诗号,刀在前人在后,急速飞驰直指敌酋! 刀尖刚刚顶进了院子,刀锋寒就感觉到了一股子奇异的力量将“狼伦”定在了原地,无论他如何的用力,手中之刀却是纹丝不动!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刀锋寒,只能催动自身功力,凭借“狼伦”那强大无匹的飞空刀气来击破眼前的窘境。 只是刀尖光华闪动,但刀气却是只能探出一个头来,竟是无法离体飞射! “山行远,你的枪怎么能进去的!” 刀锋寒眼看着局势严重,只好询问山行远是如何将兵器飞掷入内的。 可惜山行远也是一头雾水。 “奇怪,难道这枪有什么神异的?” 山行远见着刀锋寒的情况,连忙停下了脚步,对着眼前的一幕发出清冷的询问。 这不是兵器屠戮魔族所能解释的事情,因为刀锋寒手中的“狼伦”当年也是杀戮魔族无数,其中不乏一些巨魔大寇。 即便是当年天风烈所持的宝枪,也不该是因为杀戮魔族而突破了这层限制。 此时那具白骨被山行远飞掷而出的双尖枪钉在地上,似乎无力再起身,似乎眼下除了接触这门神通之外,弃魔再无办法。 但是也非真的面孔正对着弃魔,他看到的是弃魔顶着也非真按在鼻梁上的铁尺,露出了一张诡异的笑脸。 断了獠牙,面部骨骼破损的情况下,弃魔露出了一个狰狞而扭曲的笑脸,这也让也非真知道了,袭击还没有结束! 只是眼下境遇,就连说话也不知说些什么,众人无力动弹,而在外的两人却是连进入小院都做不到! 直冲云霄的黑烟立柱忽然发出了亮光,灰蒙蒙的光晕散发着,一时间竟然连星月光芒都被压制了下去。 随后烟柱像是被爆破的建筑一样,直接倒坍下来,化成一圈浓烟,将这小院笼罩在内。 一时间院内的所有人都成了目不视物的状态,而外边的刀锋寒和山行远二人,却只能看着一切发生在眼皮子底下,却有心无力。 浓烟中也非真顾不上再保留什么余力了,身上正气随着内力挥洒而出,将自身周围的黑烟隔绝开来。 烟雾中本是不能视物的状态,但是弃魔那一双眼珠子却是明晃晃的出现在了也非真的视线当中! 也非真和樊无我之间所隔开的距离不到一尺,即便樊无我身上佛光一直不断的散发着,在这黑烟当中,也非真却是完全感觉不到樊无我的存在,跟不用说离他更远一些的鱼具灭了。 至于樊无我,此时正用尽全力的激发着佛光,一副誓死也要超度了弃魔的样子,虽然周身一切都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脚下还深深的陷在弃魔的胸膛之中。 所以此时的樊无我更是不顾一切的催动着真气,将佛光尽量的朝着远方散发出去。 可惜却完全感知不到也非真和鱼具灭的存在。 鱼具灭的招式已经完全爆发了出去,此时和弃魔接触着的右腿已经失去了力量,虽然还存在这感觉,但却被剧烈的疼痛所包围了。 一条腿上的骨骼断裂成了少说七八份,别说再度使用那裂地一击了,此时就连站立都会让他感到一丝虚弱。 “头陀!能听到吗!” 鱼具灭这时候只能试图通过声音来得知眼下的状态了,但是显然弃魔的手段不光是隔绝视线,鱼具灭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 众人在嘴都张不开的情况下,只有地境的三人能通过精细的震动真气来说话,但显然这个法子已经失去了效果。 至少是在烟雾笼罩了一切之后,所有能想到的联系法子都失去了效果。 纪安心那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明明双眼睁着,却和瞎了一样毫无作用。 就连身前不远处那具挣扎着的白骨所发出的吱嘎声都消失在了纪安心的世界里,一时间有些慌乱。 失去了对外感知能力的人,一并的会失去对于时间的感知,即使纪安心知道时间没有过去多少,但也不知道具体躲过了多少光阴。 此时纪安心接触到黑烟的肢体上,传来了了一阵酥麻的感觉,这让纪安心有些惊骇。 这种酥麻显然是身体遭到了侵蚀的表现,遇见这种情况,纪安心所能选择的只有将真气散发到体表,努力的对抗着这种侵蚀。 至于其他的人,若是能够思考,也会做出这般动作,但是地上却有一个无视大多毒素的常散漫正昏厥在地面上! 常散漫的即便是脱离倒下了,他的身体也在坚决的推动着那独门的内功在体内运行着周天。 此时的常散漫,已然摆脱了路费生施加的奇毒,一身真气开始了恢复。 只是常散漫还没有夺回自己的意识,之前脱力的一击让他心神也感到疲惫了。 小院外边的刀锋寒和山行远,正在墙头看着这难以突破的限制,相互对视一眼,都感到了棘手。 “这会怎么办?” 刀锋寒握着“狼伦”,对着山行远说着。 山行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况且此时的山行远就连兵刃都丢进了院内,此时想要突破这限制,更是无从下手。 “那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刀拔出来?” 刀锋寒说着,还用力的往外拔了两下“狼伦”,“狼伦”卡在半空纹丝不动,让刀锋寒有些泄气。 “我来试试?” 山行远说完这句话,双手包在了刀锋寒的手上,用力的往外拖拽了一下,却还是毫无动静,刀锋寒被这个动作弄的有些不自在。 “难道是因为你的内功?” 刀锋寒像是福至心灵一般,对着山行远大声的说到。 之前飞掷双尖枪的时候,山行远肯定是动用了内力,如果是因为山行远内力的缘故,那么之前的问题就说的通了。 山行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连忙从手上将内气释放出来,经过了刀锋寒的双手,将“狼伦”包裹在了里面。 刀锋寒倒是没时间去想山行远的手是什么感觉,因为他明显得感觉到自身的内力被山行远内力一激,有了种争锋的感觉。 狼伦接受了山行远的内力,开始颤动,随着刀锋寒和山行远一用力,便将“狼伦”抽出了那诡异的范围当中。 顺带着还将一团黑烟带了出来! 山行远见刀已经拔了出来,连忙松开了手。 刀锋寒持刀正好看见了那一并出来的黑烟,顺手一刀,将这黑烟给劈散了。 “那接下来怎么做?” 山行远问着刀锋寒的意见,此时这院子里边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即便有了突破限制的办法,却也不知从何做起。 刀锋寒本想问一下山行远内功的问题,见她转移了话题也就暂且放下了。 此时只要知道山行远的内功能够突破这层限制也就够了,其他的问题等到山行远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你还记得之前里面的人所处的位置吗?” 刀锋寒想到了个办法,就是投掷暗器来攻击那释放这一切的弃魔,所以得先确定里面人所处的位置才行。 两人大老远的看到了那道黑烟气柱急忙赶来,对于里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是看见弃魔的时候,还是能认出敌人是什么的,所以才有了山行远飞掷长枪的一幕。 可惜刀锋寒的想法终归没能进行下去,山行远本来的打算是投出长枪之后,飞身赶上取回武器,然后立马加入战团。 经过了刀锋寒宝刀被卡住的情况,山行远不得不打消了之前的念头,止步于院落之外。 对于里边的人所处何处,她只能记得纪安心的位置。 这还是因为纪安心距离那具骷髅近一些的缘故,被顺带的记住了。 此时想要投掷器械来打断这限制,反而容易伤到其他的人。 山行远只能对刀锋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做不到。 忽然山行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对着刀锋寒说到:“我的内力让我可以在限制中活动,也许可以从外面驱散里头的浓烟。” 两人在思索办法的时候,里边的常散漫恢复了意识。 常散漫清醒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不由得有些茫然。u看书.uuknhu.cm 周遭的压迫感明明白白,烟气的侵蚀也感知的清清楚楚。 这让常散漫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被人捉住了,正在刑讯。 这个念头打消的也很快,因为常散漫感觉到了身边的气息毫无熟悉感。 因为常散漫一身武功,囊括了儒释道妖四家,那么这毫无熟悉感的压力,只会是来自于魔。 这让常散漫大体上明白了战斗还未结束的现状,于是开始奋力的恢复了内力。 他很清楚,周遭的压力没有到天境的地步,此时常散漫难以动弹不过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了的缘故,只要恢复三成内气,那常散漫就有了打破限制的能力! 此时的常散漫只能希望纪安心不要太早的死在魔的手中。 也非真和樊无我身死,常散漫还能担待的了,若是纪安心死在了此地,那么纪浮沉的压力这世上可没有几人能够担待得起。 即使纪浮沉一生从未听说过有迁怒与人的消息,但是常散漫不敢赌。 纪浮沉这个名字在人间所代表的,是无可匹敌的力量。 执掌权衡这个名号,代表的是纪浮沉那浩瀚无匹的声威! 常散漫在这个时候除了祈祷纪安心能够躲过一劫之外,就是努力的恢复自身的力量。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常散漫心中念叨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沉浸在了真气搬运当中。

第204章 魔终消弭似破晓 黑色烟气还笼罩着这间小院,看似缓慢的侵蚀造成的伤害并没有常散漫所想的那么轻松。 至少这时候纪安心等人的身上,已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 并不是单纯的外部伤势造成的刺痛感,那些许的疼痛在眼下的情况中一点都不轻松。 “这是哪来的怒意?” 纪安心自言自语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怒意正在攀咬这纪安心的神智,这种变化让纪安心有些发慌。 “总觉得,事情越发的麻烦了。” 被固定在原地无法做出动作的纪安心只能持续不断的催动自身的内力,试图对抗着这莫明的怒意。 相比较其他的几位先天,纪安心的实力算是出类拔萃的那种,甚至于在这一期的人榜上,也足以排在前列。 但就是这样的纪安心,在这个情况下也显得有心无力。 小院之外的山行远正在和刀锋寒对着这一团黑气面面相觑,两者第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的苦恼。 在之前他们所遭遇过的敌人,不论再怎么强大,也不会出现眼下这种有力无处使的状态。 “我要进去!” 山行远做出了决定,但显然刀锋寒不怎么认可。 “即便是那只魔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但是你进去又能做什么啊!” 刀锋寒对山行远的决定,出乎意料的在意,并且持着反对意见。 说着话,刀锋寒手中的“狼伦”划了一个环,看起来刀锋寒心中很不平静的样子。 “那站在外面又能做什么?还不是什么也做不到。” 刀锋寒沉默了,没错,站在外面除了干着急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那,至少带上兵器。” 向来刀不离手的刀锋寒,在这个情况下递出了手中的“狼伦”。 而山行远的脸上浮现了一张笑脸。 “我可不会用刀啊,只是劈砍的话,还不如拳脚能起到的作用大。” 说完之后,山行远身上浮现着真气的光泽,扭头就走进了被黑烟完全笼罩的小院当中。 “放心吧,我可是比你还要强呢。” 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山行远的身影就没黑烟完全的笼罩了进去,不留丝毫的迟疑。 然而在此时,纪安心也没有想起这座天枯城还有一位绝顶的大高手存在,即便此时的他还不能展现出天下无双的实力。 草不生·吴良沁! 被封锁了大部分实力的吴良沁这个时候还在天枯城的驿站当中,和自己的驴子作伴。 之前弃魔所形成的黑色烟柱,自然不会逃过吴良沁的感知。 所以吴良沁牵着自己的小毛驴,快速的朝着这边赶来。 形态枯槁,面上无数褶皱,标志着吴良沁的岁数。 步履急促,但却虚浮,彰显着吴良沁的虚弱。 但是这么一个老头子,等他恢复了状态,那就是天下绝顶的大高手。 即便是受限的情况下,他也有着镇压也非真这一层次武人的实力。 强援,正在赶来! 另一头,在泉州府六扇门的大厅当中,纪浮沉正端坐在高位之上,他的身前站着的是哪名镇天下的捕神卜算易。 “这次这群魔可是下了重注啊,来了还真不少。” 卜算易对纪浮沉的话只能听着,因为相关的消息他可是知道的很少。 卜算易早就发觉了这一方魔踪频频出现,但是却没有像纪浮沉那般的实力去调查。 他得到的消息中,有不少魔都疑似具有与他一战的实力,卜算易此来泉州府一是因为金不换的事情,二就是为了探查这魔的踪迹。 在纪安心所看见的影响当中,吴良沁之所以会被魔追杀到泉州府外,也正是因为卜算易上报的消息。 得到了消息的朝廷,自然是调动高手进行进一步的查探。 只是魔并没有给朝廷足够的时间来调集高手,才导致了卜算易和千古唯我的身死。 这一次纪浮沉到来此地的时间可不是影像中的姗姗来迟,而是早早的赶到了此地,一路上被他发现踪迹的几头大魔,此时也一个个的被镇压在了地牢当中,为的就是给他的儿子上一场与魔争锋的课程。 此时四魔将一并要死不活的瘫在地牢里边,一身实力被纪浮沉打散了九成九。 此时即便是魏成功这个地境的武人,也足够看管这些个魔头了。 毕竟地牢里边还有纪浮沉留下的限制,四魔将这时候连抬起头来都难以做到。 一个个萎靡不振,虽然意识还清醒着,但是只能看着眼前的地面陷入绝望当中。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捕神没有一点畏惧纪浮沉的意思,两人共事的时间不断,卜算易很清楚纪浮沉的性格。 纪浮沉从来不在意什么官职高低的问题,在他眼中人是没什么区别的。 无论是官职还是武功,不管是虚荣还是自大,这些对他毫无影响。 这世上除了亲人之外没有人能让纪浮沉特殊的对待,因为这就是作为天下武人巅峰的底气! “看戏,等的事情结束了,我就把孩子送去郑天鼓那边去。筑基的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纪浮沉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毕竟过阵子我就得去边境了,那可是大事情啊。” 纪浮沉没在意卜算易站在身前,因为卜算易向来不喜欢坐着。 卜算易弯着的腰椎让他每次坐下的时候,都像是一只乌龟趴在那里一样,所以和卜算易相熟的人都不会在意卜算易一直站着。 “也是,时日将近,魔界一点都不安份。” 卜算易说完这话就自顾自的走出了屋子,朝着地牢的方向走了。他打算再去看看那四魔将的状态,因为卜算易总是不太放心。 “这家伙。” 纪浮沉放下了手中茶杯笑了一下,卜算易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很,总是这样思虑过多,从不放心。 纪浮沉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籍,上头写着“踏云凌霄”四个大字,边上更是放着一只玉盒,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物件。 天枯城这头,吴良沁牵着小毛驴已经到了六扇门的小院外头,看着里边遮住所有视线的黑烟,吴良沁取出了怀里的的烟锅子,慢慢的点燃,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发出的动静让刀锋寒转过了头。 “老人家,这边很危险的。” 刀锋寒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语气也像是刀锋一般的尖锐。 “我知道。” 吴良沁回了三个字之后,继续砸着烟锅,完全没在意的样子让刀锋寒放弃了劝解。 劝告了一声,刀锋寒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至于人家听不听劝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刀锋寒虽然是个好人,但不是慈悲普渡的僧侣们。 好言难劝该死的,刀锋寒就是这么想着的。 然后将视线转会了黑烟弥漫的小院,再不管吴良沁。 院子外头,一个青年死死看着毫无声息的黑烟,一个老人一口口的抽着烟,院子里外都是十分安静。 山行远踏进了这院子之后,身上明显得能感觉到一股压力,虽然不能阻止她做出动作,但终归让人不适。 进了这毫无视线可言的范围内,山行远走动的时候却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更是对周遭的变化一无所知。 她的内力的确能摆脱被定在原地的结果,但是其他的也没什么效果。 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朝着之前飞掷的长枪而去。 只有兵器在手,山行远才是那个毫无畏惧的英武女子,此时的她和一个寻常的先天武人没多大的差距。 也非真仍旧看着身前弃魔那诡异的眼神,此时的他就连转过头去不看都不行。 双眼连眨动眼皮都难以做到的众人,眼睛的干涩无可避免,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内力去保护自己脆弱的眼球。 弃魔在山行远靠近了那具骷髅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诧异。 应该是他也没想到会有人能在这个范围当中行动自如的缘故。 这一招就和暴虐的加速时间一样,属于魔天生的神通。 只要没能强到弃魔的两倍,那在这里就是难以动弹的。 加上魔界狼烟的侵蚀,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将里头的人化作枯骨。 只是这里不是魔界,而是人间。 一个时辰的时间太长了,只要有人能传出消息去,弃魔哪怕消灭了这范围中的所有敌人,也逃不过消亡的结局。 在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叫“弃魔”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结局。 被魔界抛弃的魔,所能得到了只有永存的死亡。 也因为他打算就这样讲这一伙人全数杀光,魔比起人总是更加的偏执。 他们可不会平淡的迎接自己的终局,至少也会闹出点动静,挣扎一下。 山行远的动作,自然不可能逃出弃魔的感知。 这笼罩着整个小院的黑烟都是他所造就的,就连常散漫清醒过来也在他的感知当中无所遁形。 只是这时候的弃魔别无选择,自从那具白骨被山行远一记投枪牢牢的定在了地上之后,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直接攻击手段。 似乎死亡的来临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常散漫睁开了双眼! 打破了弃魔的封锁,常散漫脱困而出! 一身真气在消散和恢复中度过了这一场奇怪的战斗,常散漫的心中感慨万千。 “真是莫名奇妙。” 常散漫的声音没有传到别人的耳中,即便是恢复了行动能力,常散漫也没能将黑烟驱散一空。 此时的常散漫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这一方小院的范围中开始了行动。 不巧,他所前往的方向,正好是山行远那边。 白骨还在地面上挣扎着,双尖龙枪将它钉在地上,让他只能无力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 那一滩黑泥,也随着骨骼的动作而挥洒着。 此时山行远终于走到了跟前,眼瞅着龙枪立在原地,以及地下那个骇人的存在。 “什么东西。” 山行远心里边念叨着,刚刚伸手要取走龙枪之时,却被一直拳头生生逼退了。 正是常散漫! 早早昏迷的常散漫并未见到山行远飞掷龙枪的一幕,此时这浓郁的烟雾中能够活动的家伙,自然被他当做了敌人。 也就是常散漫还未恢复到巅峰,山行远并未放松警惕。 不然这一击就足以让山行远毙命于此了。 常散漫试着说话,但是声音好似泥牛入海,没能掀起一点动静。 山行远遭到重击之后,身形方才稳住,一口鲜血就喷洒而出。 不得不说常散漫的实力与山行远对比太过悬殊了,此时什么也没能做的山行远已然伤重。 常散漫在这黑烟之中能见的范围也不过两步,山行远被击退之后他就失去了山行远的踪迹。 但是半空中隐隐传来的血腥味却让他知道自己也许打错了人。 常散漫此时对于山行远的存在一点都不在意,因为他此时心中只有弃魔的身影。 人间出现一头具有真名的魔,若是逃出了此地掀起了什么波澜,那可是他最大的失职。 至于被误伤的山行远,等他解决了弃魔之后自然会做出赔偿。 因为山行远的出现,uu看书.uukanshu.cm 让常散漫意识到哪个方向并未有敌人的存在,所以转了一个方向打算继续探索。 就在这转身的时候,他一脚踩到了地上的那具白骨! 黑泥顺着他的腿开始朝上攀升,这一刻常散漫感到了说不出的心悸! 下一刻黑泥爆裂开来,将常散漫生生击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常散漫感到了一丝丝的畏惧。 满腔对于畏惧的羞恼促使着常散漫将真气凝成了实质的棍影,朝着身前奋力一击! 白骨的身躯遭到重创,可是山行远的龙枪也被这一击打飞出去! 白骨脱困! 也非真看见弃魔的眼神变成了愕然,然后凶光大现! 龙枪飞出的位置正是山行远的所在,枪尖到了山行远的眼前,她挥手挡下了龙枪的撞击,然后伤上加伤,伏倒在地。 此时的山行远接连受创,真气急剧的消耗着,很快便失去了在这黑烟当中的行动能力,就连抵御黑烟的侵蚀也有些力不从心。 而常散漫却是真真切切的和那具白骨杀作了一团。 这具白骨才是弃魔真正的杀手锏,搭配着弃魔封锁一地的能力,才是弃魔借此谋生的底气。 白骨显化,形成一方渺小的魔之地域,此时的弃魔感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他不知道即便他杀完了此内的所有人,在这院子之外还有一个吴良沁在等着。

第205章 0战回首终罢了 常散漫正和那具白骨杀成一团,没有什么不可不说的招式,也没有什么章法。 白骨的动作总是游离于常散漫的感知之外,因此常散漫所能做到的事情,也不过是在白骨袭来的时候用自己强壮的身躯去反击罢了。 黑烟仍旧在笼罩着这并不宽敞的空间,常散漫自然感觉到了除了这一具白骨之外,还存在的魔才是造成此间的危机的罪魁祸首。 一拳一脚之间充斥的巨大力量的常散漫完全没有把白骨的攻击放在眼中,但是他却没办法将这白骨给彻底的击毁。 常散漫这个时候方才想起了之前被扫飞的那柄龙枪,只可惜此时的山行远已经失去了在限制当中行动的能力。 常散漫在这一方空间中变得孤立无援,即便他有信心在面对弃魔的时候,能干净利落的结束这一切。 奈何他却寻找不到弃魔的踪迹,甚至连看清周围的环境都做不到,只能和一具没有灵智的白骨你来我往的牵扯着。 至于院子外头的刀锋寒和吴良沁二人,则是静静的看着这一间小院,刀锋寒百无聊赖的耍着刀花,吴良沁则是静静的抽着烟。 那头有着地境实力的小毛驴似乎有些不安,在原地踱着步子。 “老爷子,你是谁啊。” 刀锋寒此时有些草木皆兵的敏感,虽然明知此地的灾厄是由魔所引起的,但是对于一个不声不响带着一旁的老人,他还是抱有防备。 “后生,别管那么多。” 吴良沁算是回了一句话,然后继续一口口的砸着烟锅子,刀锋寒还入不了他这位曾经天上地上举世皆敌的匪首。 即便这些年的经历让吴良沁平和了许多,并且反思起了过往,但作为一方大高手的傲气可没半点的削减。 刀锋寒在他的眼中除了是个人之外什么也不是,也算不上什么值得拉拢的人才之类的。 成长到吴良沁这个地步的高手,那个没见过以群计数的少年英才? 甚至地境当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也不过是可堪一用的存在罢了,先天实力即便在江湖上也算是英才,但距离吴良沁所处的地方还是太过遥远了。 几十年间,什么身负血海深仇的独行侠客,什么天赐机缘的幸运少年,真正成长的能让吴良沁正视的存在也没有几个。 至于天榜,上头大半都是些有些年岁的熟面孔,能一步登天的家伙,至少吴良沁是从未见过。 吴良沁的反应并没有出乎刀锋寒的预料,刀锋寒多少事有点见识的。 就和他不愿意和看不上的人打交道一般,他能理解自己不被别人放在眼里这回事。 在调查金不换的这些年里,他对所谓高手能有多么强大早就有所了解了,看着吴良沁那张波澜不惊的苍老面容,他默默的回过头看着小院当中那一片黑烟了。 刀锋寒的识时务也不会让吴良沁多看一眼,刀锋寒不是纪安心,有着一个天下无双的父亲。 在那群顶尖的武人之中,纪安心的存在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这群人会看在纪浮沉的面子上,对纪安心稍微的和善一些,甚至愿意给予一些帮助。 但是刀锋寒有什么? 一个虚浮的刀神后裔的名号?一个与金不换有深仇大恨的血性少年。 这些并不能带给刀锋寒什么东西,即便是他身上那两门天下间也数得着得奇功也不会引起这伙强者的兴趣。 人间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武人存在了也不知道多少年。 随着岁月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奇功绝艺数不胜数,武道的兴衰也一直不需要人们过多的关注。 只要魔没有彻底的消亡,人间的武道就只会越来越强盛。 外患带来的压力让一群武人早就习惯了变强这件事,人间这么大,其中有多少天境?又有多少地境? 天榜三十六位绝顶高手之外,能叫出名号的天境武人少说也有六七百之数,至于地榜七十二人之外的地境武人,那也得五六万万人。 一个先天什么也不是。 武者们不在意一些人的生死,只是这些人不能死在魔的手中! 千多年的血仇,早就将人与魔之间立下了不共戴天的认知。 此时的小院当中变化再生! 樊无我身上的佛光开始减弱了! 这一段算不上短的时间中,樊无我一直高强度的催发着佛光,试图尽快的将弃魔消弭在这里,只是此时的樊无我正在面临力竭的危急。 倾尽全力的他只不过是让弃魔的身形变得虚浮了些许,但是对于眼下的状况并未有所增益。 至于鱼具灭这个魔修武人,本来在这个环境当中应当是具有一战之力的存在,却应为连续使用了搏命的杀招而早早的陷入了虚弱之中。 此时的鱼具灭血肉消融了不少,一条右腿更是断成了七八截,此时别说是搏杀了,就连在这环境中动弹都有些力不从心。 也非真盯着弃魔的眼神,产生的压力更在两者之上,不知不觉间用来保护自己的内力就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流逝了许多。 此时的也非真对此却是毫无所觉。 至于纪安心,他有着得天独厚的肉身,让他在这黑烟侵蚀的环境当中剩下了不少内力,但是这时候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除他之外的先天武人,此时身上已然是血肉模糊。 一身功力基本上损耗殆尽,只能缓缓的走向死亡。 山行远伤重倒地,也失去了行动之力,只能攥着龙枪默默调息。 常散漫和那具白骨的厮杀显得十分可笑,无数次打退那具白骨的攻势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尤其是之前还被那黑泥所重创的情况下,常散漫也开始感到了吃力。 一系列的意外让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而且人走向了昏暗的死亡。 此时能够改变状况的人,还在小院之外默默的抽着烟锅子,对里头的战况毫不在意。 吴良沁只需要保证或者出来的若是魔,就将之送去死亡而已。 至于战局当中的损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因为维系一方的安定,本就不是他的任务。 况且一个被限制了近二十年的匪首,他怎么会有多余的慈悲之心呢? 也非真看着弃魔的双眼越来越亮,心中的悸动也越发的难以承受。 一方城守,本就有保境安民的责任,此时此地真正豁出一切厮杀的人,却没有他也非真的名字。 这种愧疚正在啃食着他的心灵。 失去了发妻的事情,已经让他心意动摇,此时的愧疚更是让他逐渐的走向了癫狂。 纪安心也不知道在影像当中的也非真是如何成为了那天境佛门高手的,但是此时看来也非真应当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也非真的身子正在颤动,在这个被死死禁锢着的状态下颤动着。 皮肤因为他的动作而被撕裂,血液却没能顺着裂口流出,因为一切还在被禁锢着。 也非真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只是张开嘴就让他的面容变得十分可怖。 皮肤还在原地,但是下颚已经离开了之前的位置。 血肉模糊的下颚上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只因为他还在禁锢当中! 也非真没能说出一个字,因为他的舌头还死死的被束缚在原先的位置上。 也非真想要大声的说话咆哮怒吼,但是因为他们的胸膛只能做到最轻微的起伏,保证维生的呼吸而已。 想要出声,却是连足够的气息都难以保证。 此时的也非真身上一片玉色的晕黄光辉一闪而逝! 手中的铁尺上依然压在弃魔的鼻梁上,但是弃魔的眼中却是一片愕然。 也非真,一方城守,此时一身儒家功法全数消散一空! 昏黄的真气消散,被一律黑烟笼罩了起来,让弃魔心中乐开了花。 弃魔知道,这是踏入了魔道的表现。 若是也非真的理智完全消失,那么之后就不再有也非真这个人了,而是成为一尊新的魔。 所以弃魔很开心,很像大声的狂笑。 但是这并不能帮助弃魔得到生路,因为弃魔的神通虽然不能像是控制人的时候那样无视两倍多的实力差距禁锢,但是与他伯仲的魔族也是被禁锢的目标。 因次弃魔也只能呆在原地不得动弹,承受着樊无我那像是燃烧生命一般的佛光。 也非真那道会随了弃魔的心,成为一尊新魔? 显然不会,与魔交战至今,更是身负要职的也非真可不会就这么化身成魔。 他要做的是一件离经叛道的是亲,将自己一生的功力转变成魔功,弃儒而修魔道! 作为一方要员的也非真当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搏命杀招,但是完全不能动弹的他根本无法使出。 此时只能用最为可笑的办法来打破这一僵局,那就是逆转自身武道根基,舍弃一身真气,泯灭一生的浩然。 从零开始修炼魔功是很艰辛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地境的高手来讲,转修魔道却是毫无困难。 只需要抱着一颗舍弃过往的心,然后将一身的真气逆行运转就能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道新人了。 至于之前的所有武技却是不能再和之前一般的使用了,因为大部分的武技都需要相对应的内功运转方法。 尤其是出身于儒释道三家的武技,基本是无法使用其他的内功来释放的。 这算是各家独有的标签吧。 好在也非真的压箱底,可不是单纯的儒家技法。 毕竟儒释道三家的压箱底,基本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失去了神秘性的招式,只不过是一种能释放出强大力量的技巧,被人熟知的技巧,可称不上压箱底的招式。 此时的也非真已经开始了自身的转化,而弃魔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很清楚也非真正在干什么,但这和他之前的设想完全背道而驰。 一尊新生的魔道高手,和一尊新生的魔之间可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两者那种比种族仇恨还有强烈的敌对意识,更是让弃魔的心冷了几分。 魔是有心的,但是心不是他们的要害。 或者说人所具有的一切,魔也具有,只是两者的生命形态有着巨大的差别。 就好像唯物和唯心的差别一般。 人依托于肉身承载精神而存在,魔则是以精神寄托于本源气息,构造身躯而行动。 肉身精神对于人来讲,缺一不可。但是在魔的世界当中,肉身不过是一个载具而已。 此时的也非真的变化已经进行了一半,所有的气息开始向着暴怒的方向狂奔起来,对于这边的变化鱼具灭感知到了。 魔道武者之间总是有这种说不清楚的感知,也许是都背负着类似情感的缘故,他们之间总是亲如一家。 这天下可能没有比魔道武者之间更加相互信任的存在了,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抵抗魔族而存在的。 因为最终总是会彻底的化身成魔,所以总是被其他的人远离。 因为具备了魔的偏执,魔道武者也总是会走上一条崎岖而明显伤害别人的道路。 但是对于魔的怨恨,他们永远强烈到足以燃烧自己。 魔道武者,为了不让自己化身成厌恶的对象,一生总是在搞事和杀魔的路上前行。 搞事不一定是他们的初心,但是杀魔却是他们的坚持。 此时也非真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魔道武者,一身真气明灭不定! 鱼具灭想要为新生的兄弟而放声大笑,uu看书.uukansu.om 但是却连张开嘴都困难,但是眼中的喜悦却是难以掩盖的。 虽然不知道也非真之前是如何从弃魔的眼中看到那么多的情绪,但是这不重要了。 也非真带着一身充满裂纹的皮肤和失去了皮肤的下颚,重新得到了行动能力! 手中铁尺高频率的颤抖着,上头一股子血红的真气流转不休! 重新获得行动能力的也非真,第一时间将自己的铁尺重重的砸在了弃魔的头颅之上! 红色的真气将弃魔的上半身完全的笼罩在了里边。 这时候樊无我也感受到了变化。 红色的真气顺着她的脚下穿过,他从中感到了属于也非真的气息。 但是此时的樊无我只能在心底默念佛号,然后收拢真气,以避免干扰到也非真的行动。 佛光对于魔和魔道武者都是巨大的影响,因由理念的思想产生的儒释道魔四家之间的武功,总是在相互牵扯倾轧,谁更强谁就能赢。 这大概是因为理念之间永远难以有明确的高低之分的缘故。 樊无我这时候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就可以了,接下来得事情只要交给也非真就足够了。 弃魔在樊无我不计消耗的消磨之下,已然算不上强大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也非真才能在这里夺回行动的能力。 接下来就看也非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弃魔打得神魂俱灭!

第206章 终于可得半日闲 也非真入魔,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选择成了救下这一群人的根本。 先天的好手们这时候一个个的损耗过大,有那么些个都已经血肉溃烂,就连意识都快要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好一些也不过是纪安心这一个,此时虽然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但好歹算是囫囵人,只是些许细小的外伤,还伤及不了他的性命。 常散漫则是和那具白骨你来我往的打个不停,看起来一时间也分不出了胜负来。 至于最倒霉的无过于山行远了,好端端的走进来,打算帮上一把里头的人,却没想直接就遭了常散漫一击,此时倒在地上正竭尽全力的压制着伤势,但也没了行动的能力。 院子外头,吴良沁一锅子烟也抽完了,烟锅子朝着鞋底扣了几下,把灰烬捯饬干净。 一边的小毛驴正颠颠的往吴良沁的身边蹭着,似乎是要讨要什么东西。 刀锋寒听到了吴良沁那边的动静,也没在意。说白了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之前说了两句话,刀锋寒就知道上赶着没有好事的道理,虽然上赶着的是他,但是没捞着好的也是他。 之前被一顿埋汰,再往上凑活那不是刀锋寒的习惯。 至少那么几句话的功法,刀锋寒就知道这个看起来和寻常老农没啥子区别的老人家不是简单人。 寻常人看着这小院子发生的事情,哪还有不走反而留着看热闹的,再加上那对刀锋寒不感兴趣的表现,即便刀锋寒不知道老人家的底细,也能想到是一位好手。 不然哪会在这地方砸吧自己的烟锅子,还能毫无反应的。 “这里有怎么样了,真是烦心。” 刀锋寒自言自语着,呆在这外边帮不上任何忙的情况下,刀锋寒也就只能自说自话了,再不找点事情他可就受不了这等待的过程了。 吴良沁把腰上的葫芦丢给了毛驴,从怀里又摸出了一把烟丝往烟锅子里头塞着,看架势是打算继续等着了。 刀锋寒不认识吴良沁是谁,吴良沁不关心刀锋寒是谁。 一老一少带着一头正墩墩墩叼着葫芦饮酒的毛驴呆在这地方,怎么都显得十分奇怪。 也非真开始攻击不能动弹的弃魔了,樊无我在原地站着念着心经,鱼具灭心里头一阵畅快! 也非真转修魔道,之后的路就再难回到儒家去了,这世上有转修魔道的法子,却没有听说过舍弃魔功重返人生的路。 鱼具灭高兴多了一个同道,也高兴弃魔正在遭到打击。 鱼具灭搭在弃魔身上的断腿能感觉到弃魔的身体正在一下一下的颤抖,这说明也非真的攻势正在进行。 常散漫和白骨的对垒本来不必是一副蠢笨的样子,因为一开始被突袭伤到了腿脚,才让常散漫不能摆脱这白骨的纠缠。 只能你一下我一下的原地对打,此时常散漫心中的憋屈简直无法再多了。 “哈!” 常散漫一声大喝,挥出的拳头陡然变大了三分,之前那蠢笨的对攻已经让他的耐性被逼迫到了极限,这一拳常散漫是抱着必杀的心意挥出的。 前边的对拼让常散漫对这具白骨的强度多少有了些了解,这一拳按照常散漫的设想,应当会将白骨打成一簇骨粉。 只可惜这一次袭来的白骨不再是之前那愚蠢的方式了,而是将一滩黑泥裹在手臂上,朝着常散漫打了过来。 这具白骨虽然只有本能,但是他的攻击方式并不是只有靠着身体这一条路子。 黑泥缠绕的手臂和常散漫的重拳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一股子拳风顺着白骨的身体朝后奔腾而去,将黑烟打出了一阵汹涌的流动。 然而常散漫的一击却是没起到预想的效果,反而伤上加伤! 黑泥借助对拳的时机缠上了常散漫的手臂,而白骨也在这一击之后布满了裂纹,似乎下一刻就会碎裂一般。 然后黑泥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从外表看起来粘稠如故,但是却向着常散漫的身躯之中突然发难! 一根根尖刺朝着常散漫手臂刺入,让常散漫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之前黑泥爆炸的威力还在常散漫心中,此时的他终于开始担忧自己的安危了。 也非真的攻击仍旧继续着,就好似流水线上的机械一般,规律而有力的朝着弃魔的头颅落下,颇有几分永无止境的意思。 每一次铁尺落在弃魔的头颅上,弃魔都会随着攻击发出轻微的颤动。 也非真这时候已经完全无视了弃魔那通红的眼睛,这个时候的也非真全无顾忌了,铁尺一下下的敲击着弃魔的脑袋,一次次发出沉闷的响声。 也非真就好似没有疲惫一般,坚定而充满仇恨。 弃魔想要说话,但却不能张开自己的嘴。 樊无我默默得念着心经,将内力束缚在体内开始流转。 樊无我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在这个时候他只能猜到也非真选择了入魔,也能想到也非真会对弃魔做些什么。 但是樊无我这个慈悲为怀的行者在这个时候显然不如也非真这化身魔道选择戮魔的武人有用,樊无我只能在心里为也非真祈福了。 鱼具灭身上的血焰早在右腿断了的时候就消失在了体表上,此时的他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对弃魔的感知上。 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让他的心中发出一阵骄狂的笑声。 虽然无法张口,无法闭眼,甚至连呼吸都只能做到最小的只能维系生命的幅度,但是鱼具灭心中的快意却是难以磨灭的。 当鱼具灭一行人被弃魔的神通给定在原地的时候,鱼具灭是想过要将全身血肉化作血焰,将一身骨骼全数舍弃来给弃魔狠狠的一击的。 至于他来此的目的,在遇见弃魔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抛之脑后了。 什么大业,什么翻身!比起杀死一个可能为祸一方的大魔来讲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 魔道武者就是为了抵御魔族而生,最好也是为了抵御魔族而死。 这样就不会在那一天忽然成为一头新生的魔,这样就是魔道武者最受欢迎的终局。 此时的也非真一下下的敲打着弃魔,弃魔的本源也在也非真的攻击下飞速的开始减弱了。 不得不说弃魔是真的倒霉,若是一群稍强于他的武人遇见了他,大抵也只有全灭的结果。 但奈何一开始山行远一记投枪,将他的杀伤手段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之后又遇见了恢复意识的常散漫牵扯,最倒霉的是遇见了一个神念变得偏执的也非真! 弃魔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虚弱,也想到了鱼具灭这个因为攻击他而变得羸弱的魔道武者。 他清楚自己的功力马上就要跌落到无法限制鱼具灭的程度了,灭亡似乎就在眼前。 小院之外的刀锋寒终于失去了耐心,提起“狼伦”对着小院就开始释放刀气。 每一道刀气都是刀锋寒所能施展出的最强的程度,但是在进入小院范围的霎那,就停在了原地,开始堆叠起来。 吴良沁新点燃的一锅烟丝,正随着吴良沁的呼吸而升起,吴良沁只是看着刀锋寒做着看似无力的举动一言不发。 那头毛驴饮够了酒水之后,站在原地时不时的抖动耳朵,裂开嘴露出一口不错的牙口,看起来就是一个适合干活的牲口。 昏暗的天色中,明月已经高悬,漫天星斗在月光下显得也不那么璀璨。 天枯城这座小城之中,居民住所的灯光一点点的熄灭,在这里彻夜的点灯是一种难以原谅的浪费。 一般人家在天色昏暗之后,很快就会进入梦乡,点灯本就是少见得事情。 此时天枯城里还带着亮光的地方除了城守府的废墟跟前之外,就是远处那间迟迟不打烊的酒馆。 酒馆的老板纪安心在影像当中还见过,甚至吴良沁都知道这个人有着问题。甚至在泉州府现身的时候,这人是明明白白的一个地境好手。 但是在这六扇门传出的动静这般明显的情况下,这酒馆老板却是一个人坐在柜台里边,慢悠悠的清点着一天的收入。 看起来和一个常见的酒馆老板没啥区别,只是他手中的铜钱已经数一遍又一遍。 一个身影踏进了那间酒馆,一身锦缎的衣裳看起来有些贵气,腰上没有挂着玉质吊坠,而是挂着一并刀鞘上镶嵌了几个宝石的弯刀。 弯刀长也就一尺左右,从外边看像一柄装饰品多过像一柄杀人利器。 杂乱的头发和整洁的衣裳产生鲜明的对比,加上连接着鬓角的胡须,让这个人带着独特的气质。 这样一个有些矛盾的人,不管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给人留下浓重的印象。 “来一壶好茶漱漱口,再上一叠肉干和一壶便宜的酒。” 这人对着数钱的老板毫不客气的说着话,也不等老板招待,自己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一壶好茶漱漱口,为的是一壶便宜的酒。 这个人若是在寻常人眼里,只会显得更加的奇怪,而酒馆的老板讲数了好几遍的铜板放到了怀里,就去后厨那边准备东西了。 酒馆老板的爱好,就是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来到,然后离开,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会营业到很晚的时候。 因为夜里来到他这的人,大多身上都带着一个不错的故事。 在做事情之余的时间里,酒馆老板最大的乐趣,就是听这些人的故事。 至于来的客人是不是很奇怪,他倒是丝毫不在意。 至于醉汉闹事之类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担心,因为寻常时候,他这所全城营业到最晚的酒馆周边,总是会有几个巡街的捕快。 等的捕快们换班之后,他还能从捕快们的身上多赚几个大子。 只是最近,捕快们消失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城守府的护卫们巡查街道。 而今天连城守府巡查的护卫也消失不见了,这让他不得不亲手处理了几个闹事的醉汉。 “看起来,天枯城也呆不成了啊。” 正在烧水沏茶的酒馆老板低声的抱怨着。 至于为什么不先将肉干和酒水端上去,那是因为这个客人是说先上好茶再来肉干和便宜的酒。 酒馆老板不喜欢惹事,所以一向按照客人的要求来做。 “这安分守己的日子结束了,我又该去干什么呢。” 自言自语的老板看着开始冒起气泡的水壶,慢慢的说着话。 至于那个客人,此时正坐在座位上,看着柜台上那盏有些昏暗的油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人的胡须在灯火之下倒像是黄沙一般的颜色,而乱糟糟的头发却是黑的很,就像是锅底一样。 胡须和头发连接的鬓角,却是两色参杂难分你我。 这时候才看见这汉子的身上那锦缎华服底下,是一身漆黑的衣裳。 老板很快把刚刚沏好的茶端了上来,放在了客人身前。顺便还放下了一碟花生。 不论是喝茶还是饮酒,花生都是很好的零食。 只是这碟花生米并没有油炸,也没有用醋去泡,只是附带了一小撮有些发黄的盐巴就端了上来。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是附赠的零食,一般客人也不会在意。 至于烹调之后的零食,那就得客人点餐之后才会有了。 “肉干需要辣椒面还是其他的什么?” 老板对着客人这么说道,语气很平淡,既不亲近也算不上冰冷,uu看书ww.uukashu 就好像常年聚在一起的朋友之间商量午饭一样的平淡而自然。 这客人抬头看了一眼老板,低下头一粒粒的吃起了花生米,顺手将盐巴撒进了茶壶里头。 “加点胡椒粉。” 客人的饮食习惯轮不到酒店老板多说什么,老板点了一下头就转身回了后厨。 肉干在西北戈壁上很常见,不管是用油炸干的肉干,还是放在背阴处风干的肉干,在这地方都挺常见得。 只是油炸的时候,这油肯定不是新鲜的而已。 寻常人家哪会做油炸的吃食,油在这地方可不便宜。 即便是酒馆也多是用剩下的油来炸制肉干,更多的是风干的做法。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客人一边吃着花生喝着茶,在空档的时间朝着后厨的方向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许是不像在黑夜里将声音传的太远,所以这人说话的时候可以的压低了嗓音。 “你吃完了,把钱放下就走吧,我当你没来过。” 后厨传来了酒馆老板的声音,也是低沉的。 “那你有兴趣见一眼金不换吗?” “我在这的时候,一年能见着他三四次。” 两人的对话,随着酒馆老板把肉干和“便宜”的酒端上来而停止了。 似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个夜晚比寻常时候要嘈杂的多。

第207章 天南地北皆英豪 泉州府里除了六扇门中坐镇的纪浮沉和卜算易之外,自然还是有不少好手的。 比如前些日子调来此地的黑不白,和任职多年的城守郝功名。 甚至在放低些要求,看守着大牢的魏成功也算是数得上的人才。 至于每天来往于泉州府的高手那更是不计其数了,比如此时正在六扇门中报案寻人的中年男子。 一身灰扑扑的棉布衣裳,一头花白的短发。 背上挂着一柄宽刃巨剑,脚上踩着一双高腰马靴。 来了六扇门也不张口,手中捉着一把细沙。 内力裹着些沙子浮在身前,形成一排文字于六扇门的捕快交流着。 “我来寻人。” 四个大字明晃晃,只要不是患有眼疾的人都能看清,好在六扇门的捕快识字那是必须的,不会出现难以交流的情况。 正登记书案的捕快抬头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身份,毕竟这有别于常人的交流方式在世上也就眼前这一位了。 三绝惊雷·莫多言! “莫寨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找自家闺女啊?” 小捕快说了一句话和莫多言交流,至于莫多言的诉求在整个六扇门都是有了名声的。 莫多言在找自己丢失了十年的闺女这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整个六扇门从天南到西北都有所耳闻。 至于莫多言其人一身武艺也是响当当的,名列地榜第一十二位的大高手。 一手剑术脱胎于天南三绝莫家寨家传武功三绝刀,唤作“绝决剑”的剑法更是享誉江湖许久。 这也只是莫多言三绝之一的剑术,至于其他两个绝,一是雄浑的让人震惊的内力,被人评价为超乎地境能拥有的程度。 二是那何时都不见惊慌的内心,据传是修炼了什么专门的奇功,才让此人无论何时都没有情绪表露出来。 即使谁都知道莫多言很重情意,但是却从来看不到莫多言的表情,就连眼神都少有波动。 莫多言身前沙砾再度化作一排字,上边写着:“若有消息,你们传讯给我便是。” 莫多言懒得详细和六扇门的捕快多说什么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事情早就在六扇门之中传开了,也许在一些小城之中会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在稍有些规模的地方,当地的六扇门肯定会知道他莫多言的诉求。 留下了一句叮嘱,莫多言自顾自的转过身离开了六扇门的地盘。 至于莫多言不说话的原因,也和他的名字有关。 他们兄弟三人年少时分别修习了一门相对应的武功,至于莫多言修炼的正是佛门流传甚广的《闭口禅》,这门武学在人间算是知者如云,但是真正修炼的人却袅袅无几。 不说话修炼这门武功的唯一限制。 只要修炼了这门武功的人开口之后,那一身内力就不再会无休止的增长了。 《闭口禅》正是莫多言能有一身雄厚的骇人内力的缘由。 天色昏暗的很,莫多言到此的时候已然是日落之后的事情了。 来到泉州府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了六扇门的所在,至于到了六扇门之后的流程他已经十分清楚了。 事情办完之后,他还会在当地转悠一段时间,看看自己的运气是不是足够的好,能让他遇见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 至于寻找住处的问题,倒是不急于一时,想莫多言这种地境武人,几日不休息还算不上影响。 即便他很清楚自己的做法很可能一无所获,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这样行动着。 也正是这种不计自身疲劳的做法,才让他在十年间找遍了整个天南。 也就是莫多言所修的《闭口禅》不需要专心打坐修炼,以及一路寻亲时也会和人交手,不然他的武功早就一落千丈了。 泉州府的街道要比天枯城繁华太多了,街上还在营业的商铺不在少数。 街边的酒馆小摊更是数不胜数,客人也不在少数。 街边最热闹的一处小摊上,不过摆着四张桌子,每张桌子即便是挤一挤,也只能坐下七八个人。 但是这地方却是坐了不少于三十人,其中的客人大多带着兵器,一看就是混迹江湖的人士。至于有多少本事,那就没人知道了。 桌子很紧张,所以有人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不远处等着。一伙江湖人呆在一起,却没有什么纷争倒也是一件稀罕事。 这当中肯定没有坐在一旁看着月亮的黑不白的关系。 因为常客早就习惯了黑不白时不时的出现在这里,而此处没有纷争的缘由,其实是因为那个正端着铁锅不断翻炒的厨子。 这伙子常客还记得上一次有人闹事的时候,正是三天之前的事情。他们还当做一场大戏一样的看了个过瘾。 那一次这厨子端着铁锅狠狠的甩在闹事者的鼻梁上的时候,锅里的热油和滚烫的兔肉讲那人烫的满脸的水泡。 至于本该管事的黑不白正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端着一碟子的红虾吃的欢快,似乎完全没有看见眼前的惨案一般。 这种事情一年总有那么几次,因为泉州府作为西北前三的重镇,来往的人像繁星一样的多。 不知道情况的家伙带着以往的习惯,占座之类的举动可一点都不奇怪。 每一次的大戏都会让这群常客看到过瘾,尤其是当厨子向被袭击的家伙讨要餐费的时候,正是大戏的巅峰。 每一次看到挨打的家伙一脸自我怀疑的表情,都能给这伙人带来巨大的乐趣。 这一次,所有人都带着盼望的眼神看着厨子,因为这一次又有人来到这里搞出事端了。 “给我挪个地方呗,大老远过来的连个桌子都没有可不怎么好。” 说话的人看着很年轻,身上带着酒气,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躲过那飞来的铁锅了。 被他讨要座位的一伙人没一个搭理他的,一个个的埋着头吃着饭菜,彼此推杯换盏好不开心的样子。 这自然会让来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是这人还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号来的时候,谁会搭理一个不知来路的家伙。至于算不算是挑衅,没人在乎。 眼瞅着自己没人搭理,这人似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对着厨子喊了一嗓子:“我说你这摊子也太小了吧,生意这么好怎么才摆着四张桌子!” 一群人这时候都把视线投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只见此人丰神俊朗,一身书生打扮。头顶一只玉簪子竖着插在头发里,却是道人的簪法。 身上也不见什么挂饰,干干净净的也不见半点灰尘,显然内功不错,至少抵挡风沙是没什么问题的。想来至少也是个先天水准。 但这并不妨碍群众们看热闹,因为上一个被厨子打了的家伙还是人榜上前十的俊杰,一招之间就倒在地上怀疑人生了。 “我放几张桌子关你鸟事!不想挤着就去边上搬个凳子坐着,哪来这么多事!” 厨子连看这人的功夫都欠奉,自顾自的炒着锅里的菜,看起来这一锅菜比这年轻人重要的多。 至于黑不白还是和之前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天上的明月。 “你这厨子怎么做生意的,还由不得别人说了?” 年轻人似乎不打算认亏,反而和厨子讲起了“道理”。 哐的一声,炒锅往灶台上重重一放,厨子终于转过了头。 “道人?哪家的童子来我这找事?” 厨子的话算不上客气,但却让围观的群众有些吃惊。按说在厨子回头之后,应当是一记铁锅砸脸才对。这种情况这群人还真没见过。 “特来求一份吃食,却见前辈的摊子铺的太小了些。” 年轻人语气倒是忽然缓和了下来,不见之前的锋芒。说着话手上还行了个礼法,看起来到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次吃瓜的群众以为事情就要成了交谈的时候,却见一口铁锅朝着这年轻人飞了出来,一并出现的还有厨子的一声:“给你脸了!” 然后就回到了这伙子常客喜闻乐见的环节。 年轻人被一铁锅砸倒在地,身上素白的书生衣裳也沾上了油污,看起来分外的狼狈。 好在这一锅菜不是什么重荤,也没多少油水。年轻人的俊脸得以保全,不过是烫出了一片红色而已。 “道人做什么书生打扮,矫情!你看见厨子穿霓裳的吗?” 说完话厨子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拿身前的围裙擦了几下手,踩着四方步走到了年轻人的身前。 “问你是谁家的童子,哪来的那些废话!先把这一锅菜的钱给我结了,一共七个铜板,你快点别耽误我的事。” 厨子弯腰提起了铁锅,朝着年亲人伸出了一只满是油污擦都没擦净得粗燥大手,直直的放在年轻人的鼻梁前边。 满是不满的运气和客人们期待已久的动作出现在这里,不过却没有一个起哄的。 上一次起哄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 起哄的人一个个的被厨子打了一个嘴巴子,那一次不少人打算寻仇,结果放出消息之后,第二天一个能站起来的人都没有。 所以这伙人看着热闹推杯换盏,没一个说厨子做法有问题的。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满眼的怀疑却没有丝毫想要动手的打算,这让看戏的有些失落。 因为这么下去,就见不到厨子那像是洗菜一样的手段了。什么翻面浸水一系列的热闹都随之远去,自然有些失落。 年轻人慢慢的从怀里取出了钱袋子,倒出了一把铜钱,其中还混着些碎银子。数出了七个铜板放在厨子手里,才慢慢的站起身子。 厨子收起铜钱之后,却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你是山上哪个杂毛的徒弟?” 年轻人战起来,规规矩矩的弯腰行礼。 “禀师叔,我是玉书子师傅的徒弟,特来拜会。” 厨子细细的看了年轻人一眼,然后一巴掌就打在了这年轻人的脑袋上。 “你是石明子那个小混蛋?” 厨子挥手就打,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围观的眼中露出了惊叹的意思。 石明子,正是这一届人榜的榜首,据说半只脚都踩进了地境。那这个厨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坐在一旁的黑不白也把视线从月亮上拉了下来,看着厨子眼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石明子见过师叔。” 年轻人刚说完这句话,厨子的巴掌就又一次的落了下来。 “道士穿什么书生衣服,你师傅即便抠门,难道还能不给你道袍?” 石明子挨了打,却连躲避都不敢。 “师叔,我好歹是你看这长大的,能不能别这样子。” 石明子的话不出所料的又招来了巴掌,这一次却是没朝着脑袋上招呼,而是对着肩膀就是重重的一击。 一个油渍手印落在肩膀上,这件衣裳看来是洗不出来了。 “你小子有什么意见?先搬个凳子去那个六扇门的家伙后头坐着,u看书 .uukshu我下山之后只怕你也就能吃两口玉灵子那混蛋的猪食了,我给你做两道好吃的你先吃着。” 转眼之间,一场热闹就成了认亲。连上菜的顺序都被加塞了,看戏的却也没一个敢提出异议的,只能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个的又开始推杯换盏,就像是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小道士,武功倒是不错。” 黑不白对着这石明子轻飘片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石明子抱着个板凳正往黑不白身后坐呢。 “前辈抬爱了,在下差的还远。” 石明子的回复让黑不白点了一下头,之后黑不白又开始望着月亮发呆去了,也不知道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黑不白称赞石明子,倒不是因为那人榜榜首的排名。 对于这伙子老江湖来说,人榜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是为了让年轻的武人去争斗的由头罢了。 毕竟有着年龄限制的榜单,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以前那些个天纵之才,可能还没到入榜的岁数就已经踏足地境了。这么个榜单有什么好在意的。 黑不白称赞石明子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在厨子的铁锅砸过来的时候,石明子那毫无动静的举动上。 正常人看见个铁锅飞来,多少得有点反应才对。 况且即便是油水不多的素菜,也不至于只烫出点红印来,转眼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第208章 恍然如梦又经年 这头石明子坐在黑不白的身后,等着他的师叔将菜品端上来的时候,另一头的天枯城里边,那场跌宕起伏的六扇门之战也终于落入了尾声。 也非真不断的攻击让弃魔的身子越发的虚浮,一片片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这本就烟雾重重的小院子里头。 与之相对的,纪安心所感受到的侵蚀也逐渐的缓慢了下来,站在弃魔胸膛上的樊无我也逐渐的恢复了行动能力。 更不必说本就是魔道武者的鱼具灭了,此时的他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脸上还带着畅快的笑意。 至于和常散漫纠缠的白骨,也不知是第几次被常散漫打成碎末了,此时两者仍旧你来我往,牵扯个没完。 倒地许久的山行远此时身子一晃,恢复行动能力。 这女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所伤,此时踉踉跄跄的拖着龙枪朝着来处走去。 外边的吴良沁已经抽完了第二锅烟丝,正拿脚底磕着烟斗,看起来是打算继续添上烟丝。 刀锋寒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这不算长的时间了,他可是等的心急如焚。 他来的太迟了些,没有看到纪安心等人的交战详情,但是却明明白白的看着也非真这位城守正在猛攻敌人。 战况的激烈程度一目了然,想让他不在意那也不可能。 尤其是山行远孤身闯进了这毫无视线可言的黑烟当中,一道道刀气卡在小院的限制边界上,此时那停顿的刀气已经银光闪闪,看起来积累了不少力量。 “小子,你再不停下,等的里边分出胜负了,留下的不管是人还是魔,都得挨你这一刀。” 吴良沁待了这么久,第一次主动和刀锋寒说话,而原因却是看不上刀锋寒的所作所为。 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层刀气的一击,等的这神通破碎的时候,若是出来的是魔,那这刀气有很大的机会给山行远等人报仇。 但若是出来的是那群舍生忘死的人,这一击就成了一道催命符! 积累了许久的刀气,即便是吴良沁也得认真点看待了,虽然没能突破进这在吴良沁眼中不怎么强的禁锢,但是里边的人可不见得能完好的出来。 方才战胜强敌的人,很少有人能做到毫无放松的程度,大意间被这道刀气扫过,身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刀锋寒听到了吴良沁的话,之前没想到一是关心则乱,而是和这限制赌气,刀锋寒想知道什么程度的攻击才能突破这有些奇怪的限制。 既然吴良沁说话,刀锋寒也走出了牛角尖。 收起“狼伦”就坐在了地上,至于收回刀气?刀锋寒还没那个本事,即便是号称收发自如的武林高手中,也没听说有人能收回离体的剑气刀气的。 刀锋寒相信,自己的刀气还不至于要了山行远的性命,至于其他的人,像是也非真一流的家伙,更不可能丧命在这连禁锢都破不开的刀气上面。 就在刀锋寒坐下的时候,山行远的身影费力的走到了刀锋寒所能看见的地方,当即就是身子一软。 一颗英武中显露柔弱的头颅,直直的朝着这边缘上积累了多层的刀气上面撞了过来。 刀锋寒方才坐下,此时看着山行远遭遇意外的时候,却是连站起身都难以做到。 事发突然,即便想要帮上一把,但却有力未逮。 一双虎目圆睁,好似下一刻就要站起身来,但可惜,终归是慢了一步! 山行远随着刀锋寒来到天枯城,全程不过是飞掷了一次龙枪,然后走进了这黑烟笼罩的地方,却没想会在离开险境的同时遭遇生死危急。 就在此时,一股子灰色的烟气化作一只长剑的模样,顺着刀锋寒耳边直直的刺进了那积累的多时的刀气之中! 灰色的烟气长剑,转眼就将刀气裹在了里头,一眨眼的功夫,刀气消弭不见,灰烟散开在黑烟之中。 而山行远也一个跟头载了出来,直直倒在了刀锋寒怀里。 “丫头,你这柄枪是从何得来的?” 吴良沁出手救下了山行远,却是只为了这并龙枪而来! 山行远虽然倒在了刀锋寒怀里,但还没油净灯枯的昏厥过去,即便伤势不轻,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这是我家传的兵器,我也不知来历。” 山行远的回答显然不会让吴良沁满意,作为二十年前就身属绝顶行列的吴良沁来说,这柄枪代表的可是那被封为枪神的天风烈! 一对六沉四尖枪在天风烈身死之后就消失不见,当年那不可一世的老爷子,可谓是撑起了人间的一方胆气。 此时吴良沁看见这只剩一把的六沉四尖枪,不禁有些唏嘘。 “家传?你这丫头何苦骗我。天风烈身死也不到三十年时间,家传?” 吴良沁摇了摇头,对山行远的话态度不明。 刀锋寒和山行远却是对天风烈这个名字一无所知的样子,只能让人慨叹一代新人换旧人。 吴良沁救了山行远一条性命,顺带露了一手。 这一下虽然让刀锋寒和山行远感到了吴良沁的不凡,但却根本想不到吴良沁真正的身份。 被限制了实力的吴良沁,眼下不过是能胜过常散漫的程度罢了。 即便仍旧可以威压一地,但对于草不生这个名号来讲,格局太过小了,甚至说出去会很丢人。 吴良沁不像暴露身份,刀锋寒和山行远也不会多问。 山行远挣扎着起了身,朝着吴良沁弯腰施了礼,算是承载下了这个人情。 吴良沁一副萧索的样子,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砸着烟锅子,一口接一口。 天风烈的威名只流传在一些上了岁数的武人心里,眼下的年轻人只怕只知道那些正如日中天的天榜高手去了。 想到这里,吴良沁不禁得感到难过。 毕竟算起来草不生·吴良沁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也消身匿迹了快二十年了,若是说起自己的名号,这些个年轻人指不定也是这一无所知的样子。 “江湖啊。” 三个字出口,刀锋寒山行远不知所谓。 吴良沁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锅子,从身边的驴子嘴里抢过了酒葫芦,也不清洗就朝着自己的嘴里灌着。 好在葫芦里头的酒没被驴子喝光了,不然吴良沁又得丢一个丑。 泉州府那边,石明子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师叔上菜,两个碟子放在他的手中,他却只能看着无法下嘴。 毕竟人只有两只手,端住两个碟子的同时,实在是没法子变出一只手来进食。 一双眼睛望着继续忙碌的厨子,石明子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 好在黑不白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 一伸手端走了一个碟子,顺手在石明子的手里放下了一双筷子。黑不白自顾自的吃起了碟子了的菜,看起来这菜的味道是真的不错。 石明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即便有心理论,但碍于自己那个讨厌争执的师叔正在不远处,只好认了这个亏,吃起了仅剩的一碟子菜。 小摊的路对面对面是一个还在营业的餐馆,不知为什么,里头却空荡荡的,和这街边小摊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餐馆的老板却从来没有着急过,毫无反应的每日照常营业。 这在黑不白的眼中十分的奇怪,因为这餐馆一天的收入几乎没有,却从未有一天懈怠过,每日按时按点的开门,准时在这小摊收摊的时候歇息,在黑不白来此的两个月中没有一次例外。 而六扇门的宗卷当中,这餐馆就和不存在一般,见不着半点记载。尤其是派去调查的捕快回复都是毫无线索,这让黑不白不得不在意。 一个人在六扇门的调查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可疑的地方,只不过是在很可能有问题和或许有问题之间,但从未有人会得到一切正常的结论。 黑不白不放心。 所以这些日子只要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他都会坐到这个地方,吃着一碟子小菜做着漫无目的的事情,“顺带”关注一下这间餐馆。 他和厨子已经混熟了,只是厨子不怎么爱说话。 至于为什么不进店去看看的问题,黑不白去过了。 那间餐馆做的饭,虽然算不上不堪入口,但是却明显得比不上这厨子的手艺,尤其是街边的小摊要比餐馆的饭菜便宜多了,他自然会选在这个厨子的地方。 虽然那边餐馆的消息还是一无所获,但是今天却是东边不亮西边亮,黑不白得到了关于这个厨子的消息。 石明子的师叔,擅长做饭。黑不白的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名字。 “你师叔是好些年前很有名气的那个火工道人·玉颓子是吧。” 黑不白朝着石明子说话,就好像老朋友一般随意的语气,石明子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思。 “师叔道号玉颓子,至于火工道人却不是。” 石明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尴尬,因为玉颓子这个人虽然出身道门,但是一不爱武功,二不爱道藏,一心只在这厨艺上下功夫。 但是这人偏偏是个武学奇才,对于道藏也是一点就透。一身地境的武学修为,不过是闲来打发时间练练的产物。但偏偏对于这厨艺毫无天分可言,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有了今日的厨艺。 他这一身这厨艺虽然不错,但也只能算是不错的程度。 至于和那些享誉一方的厨师比起来,差的可就有些大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玉颓子的手艺开个小摊倒是绰绰有余,加上那寻常人看不出深浅的武功所带来的不错的用餐秩序,让他这里总是人满为患。 没办法谁让这混江湖的人大多没什么大钱呢,在这街边小摊能吃着不错的手艺,当然是很实惠的事情。 “你们轻渺道宗还有走访前辈的习惯吗?” 黑不白套着石明子的话,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 “不好意思,这些我不能说。” 石明子的回答显得有些不通事故。这时候不论是是或者不是的回答都比这不能说所暴露的消息要少。 石明子作为人榜榜首,固然不蠢。但是一出现的江湖上,很快就登上了人榜第一的位置,并不代表他是个老江湖。而是因为石明子的武功的的确确是属于青年俊才之中独一份的。 这石明子闯荡江湖不过五个多月时间,一路上也没见过什么江湖险恶,跟没有在江湖混子的身上吃什么亏的缘故,只是因为这小道士天生就对人的善恶有所感觉。 正是因为没有从黑不白的身上感到恶意,他才会多说几句,不然他早就跑的老远了。 石明子讨厌人际交往,尤其是和陌生人交往。 黑不白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一下。再之后只顾着专心吃菜,也让石明子松了一口气。 打小在山里道观长大就没见过多少人的石明子,所熟悉的人不过是两个师弟,师傅和两个师叔罢了。 轻渺道宗不是什么大门派,一向不过十来人的规模,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也不是那种名震一方的存在。u看书 ww.kans 要不是正在做菜的那个厨子,这世上恐怕没什么人听说过轻渺道宗这个名字。 火工道人·玉颓子,名列地榜六十七位。 闯荡江湖的时候喜欢到处和名厨学做菜,顺带兼职做酒楼的护卫。要不是做菜方面实在太过蠢笨,那些个大厨也不会把他赶走,毕竟一个大高手当护卫还不要钱的情况,不是时常能见到的。 可惜那些有名的厨子,一个个的都在有名的酒楼里边。这些个有名的酒楼,那个后边没有个大老板? 所以在玉颓子干扰到了厨子工作的情况下,把他赶走也能说的通了,毕竟那个大厨能和一个地境的高手比拼耐力的。 玉颓子对于厨艺的痴迷超乎常人的理解范畴,喋喋不休的学习厨师做菜的方式,明明是一样多的调料,一样的烹饪时间,甚至连翻炒的手法也模仿的一模一样,但做出来的东西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于是陷入了一个循环之中,让大厨做菜—玉颓子在边上完全模仿—品尝—让大厨做菜。 这个循环用不了一天就能把厨子累趴下,而玉颓子却执着于厨艺。 时至今日,玉颓子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年多,却是在这泉州府开了一个小摊琢磨厨艺。 有些可笑,但却不该被嘲笑。 黑不白默默的吃着手中的菜,对玉颓子的所作所为做出了评价,即便黑不白很可能在玉颓子手下走不过二十招。

第209章 纵使人间万0劫 天枯城那所属于六扇门的小院里边,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也非真一身红光闪闪的魔道真气,此时也随着不断的狂攻消散而去。常散漫受伤的腿,此时看着有些骇人,但他还是一拳一拳的将那具怎么也捶不死的白骨成碎末。 樊无我终于获得了行动能力,此时的他处了运转内力加速弃魔死亡的过程之外,就只能默默的诵经,为了也非真。 鱼具灭仰倒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的笑声,这笑声很难听,有些像是碎玻璃渣刮蹭着老式黑板一样的刺耳。 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一点,甚至就连鱼具灭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才笑的。 也许是劫后余生?或者是为了也非真这个新生的同道? 纪安心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感觉自己可以活动了。 此时的他身上血迹斑斑,这是那弃魔所使出的黑烟造成的结果。 皮肤一块一块的溃烂,这个过程并不短暂。感觉就像是不得不躺在病床上,失去了行动能力而造成的褥疮一样。 意识很清楚,然后清晰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发生着变化,从麻痒变成刺痛的过程连眨眼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个经历纪安心再也不想遭遇一次了。 至于那些无畏生死的先天好手们,他们的实力多少和纪安心有些差距,这个时候还活着的也只剩一人了。 眼珠子像是被削去了一层一样,不再是圆润的曲面,而是平平的一层红的混着黑的。 面容完全成了惨不仍睹的样子,皮肤完全消失在了原先的地方,此时只有血肉还在,上边像是被撒了一把煤灰一样,黑色斑斑点点。 其他的人身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只剩下了难以入目的惨象。 随着纪安心活动起了身子,弃魔最后留存的一些气息,这个时候就只有朦胧的一颗头颅了。 五官早被也非真打得难以辨认,身躯在樊无我的佛光之中消失殆尽,连一捧灰烬都没有留下。 小院外边的吴良沁看着刀锋寒和山行远两人,默默的抽了最后一口烟,就连一贯的用烟锅子磕鞋底的动作都没有做。 将烟杆收起来之后便扯着小毛驴离开了。 刀锋寒正在浑身摸索着伤药,但是他忘了,他的身上一向是没有伤药的。 受伤对他来说习以为常,所以除了一些专用的比如解毒功能之类的药物他才会准备。寻常的伤药,他不需要。 但是眼下有一个人很需要这寻常的伤药,山行远没做什么就被常散漫重创,此时的她需要一些镇痛和补血的药物。以便于伤势不再恶化。 可惜刀锋寒没有。 随着弃魔的头颅被也非真彻底的打的消散之后,弃魔短暂的一生落下了句号。 笼罩着整个小院的黑烟也莫名奇妙的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刀锋寒所看见的景象就是三个疲惫不堪的高手不顾形象的呆在地面上。 也非真趴着,樊无我盘坐着,鱼具灭躺的直直的。 此时即便是鱼具灭和城守府间有着深仇大恨,也没了报仇的想法。 相对的鱼具灭也熄灭了斩草除根的念头,因为他们实在太累了。 武人交手的确存在过上千招不分胜负的情况,但那毕竟是极少数的事情。 武功的高低相差一点,在搏杀的时候就会无限的放大这个差距。 就拿也非真和樊无我来说,未入魔的也非真说是比樊无我强上一些,但是也极其的有限。 若是两者搏杀最多不过两三百招的功夫胜负就已经明了了。 再者武人之间各自有什么手段,在战局中会发生什么变故那都是说不准的,对决上千招不分胜负的故事,大多数人都不会当真。 也许就是因为在不该眨眼的时候眨了眼,就导致了生死分明。 此时鱼具灭还有没底牌没人知道,也非真和樊无我是否还有再战之力,也无从知晓。 但是之前的一战太累了,尤其是在不能动弹的时候,几人只能活动自己的思维,而这很耗费心力。 所以这一战暂且被寄下了。 至少得等也非真能顺畅的呼吸之后,才会再起战端。 鱼具灭不知道也非真和他的发妻之间是怎么样的感情,所以他也不知道也非真即便是趴在地上,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报仇雪恨的事情。 至于常散漫? 在弃魔彻底死去的时候,那具白骨也被常散漫的拳头敲的化作灰烬消散一空了。 这个时候的天枯城,先是失去了六扇门所有的战斗力,然后又失去了城守府的大部分力量。 现在的天枯城说不上脆弱,毕竟还有一个驱赶驴子的老者存在。 吴良沁虽然不会多管事情,但是底线却很明了,那就是不干扰到寻常百姓。 毕竟他的身份还不是暴露的时候,还有不长的一段日子,当年那纵横一方的吴良沁就会回到这人间。 至于之后的事情他还没想好,是继续当那个威压天下的大档头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种种地? 吴良沁的大限还远,少说还能活动个近百年时间,所以无论做什么他都有足够的时间。 手上不轻的山行远此时心中所想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伤势,她知道刀锋寒不会对她不管不顾,所以无需多么担心。 伤势的程度还没到让她散功的程度,之后的恢复也不是多么巨大的问题,无非就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吴良沁所说的天风烈! 这柄枪的来路她没有说谎,她所知道的就是来自家传,至少在她记事之后,这柄枪就是他的父亲传给她的,与此枪一并传下的还有她一身的武艺。 至于他的父亲在前些日子宣布马贼解散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对她也没有其它的安排。 战后的小院里边一片狼藉,还站着的除了纪安心之外就只有拖着一条血肉模糊伤腿的常散漫。 这时候还站着的常散漫似乎还有余力的样子,让纪安心有些诧异。 只是这时候并不适合询问什么,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多余。 只是奋力的在黑烟中保护自己的纪安心并没有像是也非真等人一样的身心俱疲,毕竟全心全意保护自身的纪安心,并没有机会去胡思乱想。 护住自身已经让他无暇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鱼具灭是吧?” 常散漫拖着伤腿站在原地,看着那仰天躺倒的鱼具灭说了废话。 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因为常散漫和鱼具灭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上次见到的时候,鱼具灭给常散漫留下的印象可是不轻。 一个人豁出了大半肉身把一头魔打得神魂俱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鱼具灭没有回答常散漫的废话,而是呆呆的躺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可没有竭尽全力啊,上一次你能断了双腿燃烧了近半的血肉,这一次看起来倒是完整的多了。” 常散漫这句话传到耳中,鱼具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毕竟不是每一个魔都和我有着血海深仇,看着我此时的样子你能说我未尽全力?” 鱼具灭的确说不上留手了,但是显然没有豁出一切去。 也非真这时候虽然趴在地上,但也没有昏厥过去,只不过是稍微的脱力了才这样缓缓。 也非真相比较坐着和躺着,他更喜欢趴着。因为他觉得趴着才能放松身体。 专心听着鱼具灭的话,心底盘算着如何复仇的问题,这让也非真有种微妙的感觉。 尤其是这个仇敌先是解下血仇之后,却又和他一并迎敌。这般奇妙的遭遇让也非真感到奇怪和茫然,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为自己的发妻报仇。 没有几个亲人的也非真对感情的看重是有些偏执的,就连当时自己发妻被救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甘愿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也要去确定妻子的安全,甚至不惜延缓执行自己的任务。 卜算易很清楚也非真的为人,相对的常散漫也是一样。 “城守府是全灭了吗?” 常散漫不再执着于鱼具灭是否使用全力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城守府的事情。 “应该是。” 鱼具灭没有闭口不谈,而是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所知的消息。 常散漫也不问为什么,事情发生了,问题出现了,再去执着于为什么有问题并不是常散漫的风格。 “那你准备好还债了吧。” 说完这句话,常散漫朝着鱼具灭的方向猛然跨出了一大步。 这个时候说是跨出难免有些不合适,因为常散漫用自己的伤腿点了一下地,身子便飞了过来。 这动作的的确确是跨步的姿势,但是怎么都难以和跨步联系到一起去。 常散漫说着就将自己的拳头朝着鱼具灭的脑袋打了下去,一场游戏成了生死之战的常散漫已经没了耐心。 心中那被算计的怒火此时朝着鱼具灭倾泻而去,攻势依旧凌厉。 接连不断的战斗让常散漫没时间去思考自己是如何中毒的,那路费什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到了此处也已不重要了。 身死然后化魔,若唏嘘和路费生的作为让常散漫满脑子都是混乱的,调查结果自然该由六扇门去做,常散漫虽然和六扇门有着联系,但是他的职责可不是调查这件事情。 这些事不会瞒住六扇门的耳目的,说不准哪个角落就有一个“追风”目睹了整场战斗的始末,即便没有也自然会有人来问他。 此时的常散漫只想发泄一下心头的怒火,那么作为屠戮了城守府的凶手之一,鱼具灭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弃魔和常散漫的差距甚至要比纪安心和也非真之间的差距还要大,要不是路费生那诡异的毒药,这里的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也非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了姿势,从趴着变成了坐着,似乎随时打算出手从常散漫手中夺取鱼具灭的人头。 樊无我闭着眼睛念着经,一副对这些事情充耳不闻的样子。 纪安心则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情况下该做什么。 鱼具灭出现的时候,他看在眼里,所以他认得鱼具灭的身份,常散漫的身份他是在哪影像当中见到的,这种事情却不能在这里说,所以按说他应当对常散漫的身份一无所知才对。 毕竟鱼具灭这个时候都未必知道这身手高绝并且对他攻击的人是那个莫问前程·常散漫,这时候纪安心只能安静的看着事情进一步的发展下去。 鱼具灭即便很累,不想要继续战斗了。但也不会面对攻击坐以待毙。 强行打起精神,用自己还算完好的左腿朝着常散漫飞踢过去。 这一次鱼具灭没有豁出一切去攻击,因为此时的他只是想着稍做休息。 毕竟他来此并不是为了杀这新出现的弃魔的,他还有任务在身,虽然鱼具灭今天已经不想去做那劳什子的任务了。 纪安心眼睁睁的看着常散漫挥动拳头,鱼具灭一脚蹬在拳头上。 也非真身形一动,一柄铁尺被当做剑一般的朝着鱼具灭的后劲刺来。 他所能做的最多就是眨一下眼睛。u看书.uukanshucm 刀锋寒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或者说在常散漫和鱼具灭说废话的时候,他就分出了一些注意力到了这头。 他和纪安心一样,除了看着什么也来不及做,毕竟他对里边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且山行远方才稳住了伤势,他还得传渡内力帮助山行远先稳住内伤。 鱼具灭不会不认识也非真,对于也非真袭击他大概是早就想到了吧,至少只要是了解过也非真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妻子是如何的迁就和宠溺。 敢屠了城守府的鱼具灭自然是做好了面对也非真的准备,不如说也非真能忍到这个时候方才出手才是让鱼具灭感到吃惊的事情。 在蹬出左腿的同时,鱼具灭的身上再度点燃了血焰,熊熊燃烧的血焰对准也非真刺来的铁尺挥洒着力量。 铁尺上的红光和血焰接触的一瞬间,就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血焰猛的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 这个变化让也非真和鱼具灭都未曾料到。 只是来不及多想,常散漫的拳头就和鱼具灭的左腿撞在了一起! 没有巨响,有的只是一连串骨骼碎裂的声音。 鱼具灭这一击不知道是太过大意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他被这一拳打得硬生生用后背撞在了也非真的铁尺之上! 要不是血焰的爆发让他的身体稍微的改变了姿势,这一下就足以让也非真取走他的性命了。

第210章 何处前路皆阻隔 鱼具灭和常散漫发生战斗,虽然出乎意料,但也说得过去。 也非真的袭击出自私仇,也无不可。 只是方才还一起迎敌的几人这时候就打成一团,看起来分外的揪心。 鱼具灭似乎毫不在意,也非真也并未手下留情。 只见铁尺正正插在鱼具灭的后背,而常散漫的攻击再度袭来。 拳出不见狂风,身动未有迹象! 常散漫拖着伤腿身形飘忽而至,拳头直指鱼具灭头颅。 也非真并未松开手中铁尺,铁尺之上红光闪动,将鱼具灭身上燃起的血焰生生压下,看来这一击鱼具灭就该殒命。 生死之争向来沉重,本不该这般轻巧的决定解决鱼具灭的性命,按说去审讯一下鱼具灭一行人的来历目的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常散漫早就没有了官身,而在这天枯城的城守却是这眼中杀气已然不能压制的也非真! 鱼具灭的身上能不能问出什么消息,这已经不重要了,也非真只是想要报仇雪恨。 常散漫出手杀人的理由也许不夠充分,但是一个武人的血勇早就是人间默认的东西了。 只要不伤及平民百姓,也未有苦主上门,即便是朝廷也不好插手进来。 鱼具灭不是甘心受死的那种人,至少在眼下的局面中虽然败局已定,但却不会是这样毫无挣扎的领死。 鱼具灭身上血焰大盛,身上的血肉快速的消融成了烂泥一般的物质。 此时还插在背上的铁尺变得通红,这血焰的温度在极短的时间中达到了将人烧焦的地步。 也非真的手上已经传来的焦糊的味道,常散漫的拳头上汗毛都化成青烟。 常散漫的内力被耗费的十不存一,但是常散漫可不会轻易退却了。 即便虚弱不堪,常散漫也不是鱼具灭所能战胜的对手! 这只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鱼具灭的脑袋上头。 一声闷响,鱼具灭的身子被巨大的力量生生推到了也非真的铁尺上边。 铁尺不长,但是贯穿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无锋的铁尺从鱼具灭的胸膛穿出,而也非真的手掌已经完全的焦糊。 鱼具灭的奋力反抗没能阻止常散漫,但却让也非真吃了苦头! 而这还没有结束,鱼具灭的魔功总计五种招式,在这场战斗中他使用了两种就成了眼下的模样。 别的不说,就说那裂地碎骨击他少说还能付出剩下的三条完整肢体来用。 血焰也还有些血肉当做燃料催发,没理由这么波澜不兴的死去。 所以,鱼具灭打算来一场大戏了。 “嘿嘿哈哈!” 猖狂的笑声不是出自方才打算殊死一搏的鱼具灭,而是从也非真的口中忽然出现。 被这怪异的笑声一打断,鱼具灭的招式慢了一拍。 而常散漫却没有顾忌什么,说真的,即便是也非真在这个时候来一次化魔,常散漫也能干净利落的解决掉问题。 没有了路费生的奇毒牵制,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能从常散漫手下逃出性命的。 要不是弃魔所弄出来的白骨占据了环境的优势,常散漫早就把弃魔打得神魂俱灭了,白骨虽然有些威胁,但在正面交战中还不足以牵制的常散漫不能移动半步。 这一战真正打得窝火的人,正是常散漫。 先是被人算计,再是玩脱了。被几次三番的袭击,让他有力无处使,这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对于也非真的笑声充耳不闻,常散漫继续攻击,这一次却是拿真气凝结了一根短棍,朝着鱼具灭的眼窝通了过去。 魔修武者还是人,心脏和脑袋都是致命的要害。 常散漫这一击看起来平平淡淡,但确实将鱼具灭最后的一点生机给抹去了。 初一登场时,追杀这樊无我一行人的鱼具灭,毫不犹豫的就加入了屠魔队伍。 魔死去的时候,针对他的攻击也迅速袭来。 也非真报仇,常散漫泄去了怒气。鱼具灭干净利落的身死当场,因为也非真那突然又诡异的笑声,被扰乱的神智的他连同归于尽的一击都没来及施展,着实憋屈。 但是鱼具灭的死一点都不冤枉! 近日屠戮城守府,往年间杀死的魔的确是难以计算,但是死在他手中的人光是直接死于其手的,也远远高于他所处理的魔。 更不用说间接被他所害的人了,那是一个难以统计的数字。 随着鱼具灭的身死,这一场战斗真正的结束了。 纪安心最终还是没有拿出那柄禹王槊来,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 短短的几天之间,连续使用这压箱底的玩意,那他少不了被好好教育一段日子了。 刀锋寒看着这些事情发生,然后落幕,仍然一头雾水。 回到天枯城之后的他除了料理了几个小喽啰之外,就再未插手进战斗过。 此时的事情自然是毫无了解。 “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说话的是樊无我,在鱼具灭身死之后,常散漫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现场。 至于帮助纪安心?此时的他一副狼狈样子,又没有遇见那和他有些渊源的莫惜声,自然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 樊无我的话自然是问也非真的。 此时也非真逆转根基踏入魔道,一身真气再难回到从前。 此时的也非真已经不适合继续作为城守了,况且城守府被屠戮一空,这天枯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只怕连巡逻的人都凑不出来了。 那么作为这场中还活着的人,樊无我和也非真是来自城守府的,自然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必须得出现在人门的视野当中,稳定民心。至于纪安心,本就不是常驻的捕快,倒是能有些闲暇。 算算日子,再有几天时间从其他地方调来的捕快也就该到了,到时候六扇门是搭起来了,只是城守府却是又得等一段日子了。 眼下城内的医师都在城守府里,向来是被鱼具灭一行人一并杀了,此时能作为医生的人就只有这刚才变成魔修的也非真了。 好在此地没多少伤员,算来算去不过是纪安心山行远和他樊无我三人罢了。 其他的死的透透的,已然没有救治的可能了,最多是让人收敛了尸首下葬罢了。 “我打算走了。” 也非真说话的时候还是难免带着些癫狂的意思,这个结局可比纪安心在影像当中所看见的还要凄惨的多。 影像当中即便也非真也是经历丧妻之痛,但好歹这城守府中日夜相见的伙伴还都无恙,自己也没有被逼迫的转修魔道这么凄惨。 “我身上还有任务,不能呆在这里了。” 也非真补充了一句,樊无我也只能点点头。 按说一方城守的动向是不该由六扇门来做决定的,只是也非真本身就应当是属于六扇门的人,而天枯城也距离一座城市的规模有点差距。 这里本就是六扇门用了几十年时间的一个布局,所图的却不是眼下这些小事。 樊无我不置可否,只能默念佛号。 对于也非真的事情他没法子说什么了,在这种情况下,也非真还心心念念的任务自然不会是小事。 能然他在城守府完全瘫痪的情况下还要去完成的任务,怎么看都得关系到之后的一些安排。樊无我除了点点头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会向泉州府那边报告的。” 樊无我的话算是接下了天枯城的担子,说着便把眼神转向了纪安心。 “这位是纪安心吧,还不错。” 樊无我在和也非真的对话中,算是接过了城守的身份,看着满身血迹的纪安心轻飘飘的夸了一句。 不是每个人都对纪安心的来路一清二楚的,樊无我虽然知道纪安心有些背景,但具体的还算是机密,他也无从得知。 至于纪安心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身手,倒是让樊无我夸赞了一下。但也仅仅限于夸赞一下了。 纪安心又不是他的手下,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一个先天的小娃在他的圈子里,还不值得仔细关照。 这世上天才不少,没个地境的武人所经历的事情,都是跌宕起伏的长篇故事。 这伙人自然不会对一个年轻人有多少看法。 纪安心也不知此时和他该说什么,当了这几年捕快的纪安心,早就知道了自身家世不凡,所接触的除了幼年时那些好人之外,都是些名声硕大的人物。 要说他会畏惧别人的地位,那简直像是个玩笑。 虽然年少,但是也经历的不少事情,但是被一个并非上司的人用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夸奖还真是第一次。 “多谢。” 憋了半天的纪安心就说出了这么两个字,其他的也没有说什么。 樊无我一个行者,也不会为这生气。这段对话也就这么结束了。 战后本来应当是清剿鱼具灭可能存在的同伙为重,可是眼下这烂摊子实在难以处理。 也非真简单的诊断了一下纪安心的伤势,拿出了些伤药之后,就让纪安心离开了。 至于之后也非真和樊无我又说了什么,纪安心就无从得知了。 这个时候在那间还在营业的酒馆里头,老板也刚刚送走那个有些烦人的顾客。此时刚收拾好了餐具,坐在柜台里头继续数着一天的收入。 也不知道他数了多少次了。 “又来了,真烦。” 这店老板显然是心不在焉,自言自语的时候语气满是厌恶。 这时候一个不小心,手中的一枚铜板跌到了地上,似乎让这店老板的情绪彻底的爆发了。 一连串看不清起始地点的真气打在了地面上的铜钱上,将这铜钱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打的支离破碎,顺带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孔洞。 然后这店老板就站起身,似乎是要打烊了。 他不知道之前来他这里的那个人,此时正巧撞见了牵着小毛驴的吴良沁。 吴良沁慢慢悠悠的走着,此地和他所住的驿站还有点距离。 那个汉子在和吴良沁交错而过的时候,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朝着吴良沁腰间的葫芦伸出了手。 还没等吴良沁做出什么反应,那头毛驴却是急眼了一般,一口就将那汉子的手咬住了。 随后吴良沁一个挥手,将这汉子打飞出去昏厥在了地上。 这个地方很是偏僻,平日也没什么人会来此。这汉子若是想要醒过来,少说也得到早上了。 吴良沁今天见到了当年天风烈手中六沉四尖枪中的一柄,加上山行远的那句话让他的心情不太好。 满心都是自己死后会不会被遗忘的事情。 要说当年的天风烈,可比他这草不生的名号响亮的多,就连这种堪称人间擎天柱的人物,都会让年轻人一无所知。那么这武人要那么大的声望又有什么用处? 权势名声可以威压当下,等的身死马上烟消云散,那将“更多”当做目标的人,到底又在图个什么。 吴良沁的心情很不好。 纪安心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势,尤其是将药膏抹在了脸上之后,他才回到了临时的住所。 他离开的时候,莫惜声已经睡下了,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却看见莫惜声正趴在桌上,用手腕抵着下巴打着瞌睡。 “你怎么又醒了?” 纪安心不会对莫惜声的出现视若无睹,即便是屋里没有点燃灯火,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纪安心还是能看清里边的一切的。 莫惜声听见纪安心的声音,看书 .ukahu.co 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 “我想了想,呆在你这里不太合适,想要回城守府去。” 莫惜声的理由让纪安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时的城守府已然是一片废墟,里边的活人大概只有樊无我一个了。这种情况又怎么能放心让莫惜声回去呢? “这么完了,城守府的大门大概关闭了吧。” 纪安心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了,只能蹩脚的敷衍一下,来争取些思考的时间。 “城守府的下人和巡逻的人都是有专门的出入口的,你不用担心的。” 莫惜声似乎是在安慰纪安心的样子,说话轻轻的。 “眼下城里有了些贼人,城守府正忙着呢,路上的安全也没法保证,你就先住下吧。” 纪安心终于想到了理由,半真半假倒是有些可信度。 只是眼下的城里具体是什么情况,纪安心也不知道。 到底樊无我是在追查贼人的踪迹,还是坐镇在城守府的废墟当中等待天明? 莫惜声感觉到了不对,但是也没有追问什么。 她知道自己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难以帮上忙。这时候不要添乱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回到了那间偏房里头准备休息了。 虽然注定她很长时间都难以睡着。

第211章 总归半点不由人 石明子等了长一段时时间,一直等到了这街边的小摊都收摊了,方才等到了玉颓子有了空闲。 黑不白还是那个样子,干坐在原地,却不见丝毫要走的意思。 “石明子,说吧到底找我是有什么事?” 玉颓子用身前的围裙擦了擦手,一点也不客气的朝着石明子说话。 石明子也不敢耍什么花活,老老实实的一点头就和玉颓子说起事情,丝毫没把黑不白当做外人的样子着实有些奇怪。 黑不白没有丝毫回避的打算,好在人家要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机密,只是黑不白的表现让人感到不快罢了。 “师叔,这段日子山上有意选下一任掌门了,师傅让我喊你回去。” 石明子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似乎隐瞒了什么一样,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正常。 “找我回去干什么?这么小个门派,谁接替掌门不都一样么。” 满不在乎的玉颓子没有对石明子的话产生什么想法。在他看来总共不过十来人的门派,即便是掌门也没什么权利,况且一个道门哪来那些个狗屁倒灶的事情,对此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石明子干咳了两声,似乎有些尴尬。 “掌门师伯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当掌门了,这两天正闹别扭呢。” 这话说出来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是让黑不白听到了,怎么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家伙,他是不是又说什么当掌门还不如辟谷修行的话了?” 玉颓子满是油光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狡猾的味道,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道士。 清净修行没有在玉颓子的身上留下一点的痕迹,此时看来他完全成了一个厨子了,还乐在其中的样子。 黑不白听到这,也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说实话即便人家有什么机密的事情,看见黑不白在这也不会说什么的。只是黑不白想看着那间奇怪的餐馆有什么打算,才迟迟不走。 此时那间餐馆的老板也开始打烊了,他才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板凳,顺带的还放下了几枚铜钱。 “师叔,那人是谁啊?看着总让人有些心悸。” 石明子小声的和玉颓子说着话,像是有些畏惧一样。 “善恶分明·黑不白听说过么?”玉颓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和他的师侄说着。 石明子摇了摇头,毕竟一个刚出江湖没多久的少年人,让他记住满天下多如牛毛的高手名号,那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黑不白在西北一地的确名头不小,但是整个天下和他一般的人物基本上是难以记得分明的。 六扇门的捕快因为职责所在的缘故,对于这伙武人的姓名不得不去记住。甚至不用地境的实力,哪怕是一方小有名气的先天好手,他们都得有个大概的了解。 但碍于天南地北的信息交换困难,所以大多也得人家做出标志性的行为才能对上号去。 比如奇门兵器,又或者诗号这种代表了一个人的东西。 “黑不白这人可是有意思的很,手底下不怎么留活口,也是六扇门里头抓捕罪人最少的捕快了。对了,他前阵子刚调到了泉州府当了总捕头,到现在两个多月了吧。” 玉颓子用粗糙的手摸了摸下巴,胡茬子带来的刺痛感让他能更好的想事情。 “对了你可别再这地方干什么事情,这黑不白可是出了名了刚正不阿。” 玉颓子说着话还用眼神死死的看了一眼石明子,看来石明子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这让玉颓子有些不放心。 石明子讪笑了一下,对着玉颓子的眼神他有些尴尬的样子,就好像刚打算干什么的时候被抓了现行一般。 看着石明子的样子,玉颓子的表情有些不爽。 “你惹出什么事情了可别来找我,我没什么面子能从黑不白的手里保下你来。” 黑不白要是较真了,别说石明子这个人榜第一的实力,就是人榜前三甲一同过来也不够他打的。 况且最近这泉州府的动态玉颓子虽然不知内情,但也能隐约的感觉到黑不白此时似乎不怎么管事了。 卜算易的到来并没有在泉州府掀起什么动静,专心做一个厨子的玉颓子自然不知道。但是黑不白这几天闲暇的时间明显比前些日子要多了很多,这本身就不怎么寻常。 作为一方大城的六扇门总捕头,按说忙的昏天暗地才是常态,可是最急几天黑不白每天呆在这地方的时间少说也有一两个时辰了。 其中的道理基本上不用多说什么,玉颓子也能想到一些。 六扇门只怕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将此地的事情完全接手过去了。 石明子脸上的讪笑已经能见着牙了,看起来是有什么打算被叫破了。 “你可别找死。” 玉颓子对这个师侄可是了解的很,在山上的时候石明子每次露出这个表情都代表着一件事。 “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就是敢去做!”堪称死不悔改的典范。 这时候一只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石明子的脸上,这让石明子对于玉颓子的话产生了重视。 按照石明子的经验,他的这位师叔嘴上怎么说,事情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此时居然用动手的方式告诫他,那这件事就只能听从他的意思了。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将石明子打得直接打着旋飞了出去。 不是石明子弱,而是名列地榜的玉颓子实属他们门派的第一高手,而且两者间的差距不会比纪安心对于常散漫要来的少。 石明子的名声是远远高于自己实力的典型,虽然名列天人榜第一的位置,真打起来不见得就是刀锋寒的对手。 此时丘便来已经身死了好些时候,刀锋寒自然而然的名次往上挪了一下。 只是这人榜可不是天地榜单,能得到天地的助力。 其中的水分可不在少数,名次在很多时候都是由个人的名声来做决定的。 虽然实力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少侠总比无恶不作的恶徒对武人的影像要好一些。 石明子的名声就是一个典型,一路走来靠着多管闲事的习惯和一些超乎常人的运气,让他插手了不少事情,才有了眼下这个名声。 但是石明子的出发点绝对不是什么正义之类的事情,只不过是恰好做了正义的事情罢了。 他的出发点一向就只有有趣而已,因为帮助弱势群体比帮人持强凌弱要有趣,所以他成功的干了几件大事。 一路上分别帮了被人追杀的正道弟子,救了被人算计而虎落平阳的一方大侠。甚至还撞见了要员子女外出被人贩子拐卖了的事情。 一连串的意外造就了这个名声大于实力,登临人榜榜首的石明子。 甚至还捞着一个“急公好义,赤子之心”的名头。 可惜这些事情瞒不过玉颓子这个江湖老油子,石明子的德行他再了解不过了,之前在山上闹出什么事情,大多都是玉颓子来摆平的。 虽然少不了一通教训,但也好过被他的师傅给生生打断腿要来的好些。 若是黑不白还没离开,接下来的时间里,石明子只怕会遇见和那家餐馆一般的待遇。 黑不白对于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堪称狗皮膏药。 若是很长时间之中都没有问题的话,他最多是慢慢放松监控,要让他完全不在注意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泉州府的规模远远大于天枯城,黑不白还没有适应这两者之间的差距。 天枯城的规模让黑不白的做法弄的路不拾遗,就连过往的武人也都要收敛一些性子。 可是到了泉州府之后,黑不白之前的做法只会让他心力交瘁,落个早衰的下场。 就看黑不白什么时候能够醒悟过来了。 “师叔,看你说的这话。” 从地上爬起来的石明子忽然换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插科打诨起来。 只是玉颓子那怀疑的眼神和那蠢蠢欲动的巴掌,说明了石明子并非真心。 “我听说丘便来是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莲花杀手,而且还死在了刀锋寒的手里,这才有了个打算。师叔你可别传出去啊,不然我的算计就完全落空了。” 石明子在玉颓子的眼神中不得不交了个底,他此来的目的就是见识一下那个被称为天风漠血的刀锋寒的。 也许出于自己的实力被人诟病的缘故,又或者他享受了名声带来的便利之后,打算试探一下有望将他赶下榜首的对头会是什么水平,才让他兴起了这个打算。 “你要找刀锋寒的麻烦,可犯不着这么畏惧!” 玉颓子对石明子的理由嗤之以鼻。说着话飞身上前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石明子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直直落进了还没通水的河道当中。 身上的书生服在接受了菜汤和灰尘之后,已经不能看了。他的形象也变得不堪入目起来。 “师叔,我你还不知道么?” 石明子的声音从河道里边传来,这让玉颓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那我只能把你的腿先打断,免得你惹上杀头的事情!” 玉颓子对石明子的了解不可谓不清晰,石明子多次说出的理由,完全让他失去了耐心。 正是因为太过于了解自己的这个师侄,此时的玉颓子才生起了打断腿的想法。 即便不知道此时泉州府做主的人是卜算易,但他能想到六扇门中能让黑不白完全交托公务的存在,不可能是那个还身在地榜的捕王,只会是捕神和神捕这般具有着天境实力的人。 若是石明子真的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以六扇门那个无所顾忌的执法能力,别说一个小小的只有十来人门派,就是那些雄踞一方的顶尖门派也只有放弃这一条路。 天下高手的确不计其数,但是名列天榜的武人中,六扇门和朝廷之中就占据了十个席位,甚至还有几人和六扇门不清不楚的。 比如当年那个名噪一时的赛大圣。 石明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师叔没有和他逗了子,两人之间开这种类型的玩笑可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点。 只有真正被打疼了,石明子才会意识到玉颓子是来真的。 在玉颓子还没启动的时候,石明子赶忙张口大喊! “我这次只找刀锋寒!” 石明子清楚的很,要是再不做出保证,那他的腿可真的保不住了。 玉颓子即便现在几乎和门派不在联系,但是他可没舍弃了门派的恩情。 玉颓子听了这话,本来前倾的身子也站的笔直。就连收起来的肚子也一下子突出来了。看起来是放弃了打断石明子腿的打算。 “你要是敢闹出其他的事情,我亲自了解你!” 玉颓子表现出的严厉不是作伪,石明子即便仗着好运气而有了名声让他感到与有荣焉,但是要是做出什么大事来,这小小的门派可经不起六扇门的调查。 至少玉颓子对自己的几个师兄弟有什么底细一清二楚,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说是毫无恶迹。 若是六扇门真要追查,这门派只怕立刻就成了昨日黄花了。 事情的严重性玉颓子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石明子也是听的真真切切。uu看书 w.uukansh 虽然不知道石明子原先到底打算干些什么,但是这和泉州府的一个野厨子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黑不白这个时候走回了六扇门的小楼当中,刚一进门就被捕神传唤过去了。 捕神此时正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处理着这几天收集来的消息,也不知纪浮沉此时又去了何处。 卜算易看见黑不白进门之后便一言不发,等着黑不白自己汇报。 “那个厨子的身份已然清楚了,火工道人·玉颓子。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隐患。” 黑不白前去那路边摊的目的之一却是调查玉颓子的来路,只是在探查那间餐馆之余所做的事情。 “那间餐馆还是没动作么?” 卜算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叹......还是没有动作,每日所作所为与之前毫无区别。” 黑不白念出的名字,除了第一个字能听清楚之外,后面的两个却是含糊而过,对此卜算易不置可否。 “那就继续吧,过阵子可能引来的家伙不止一路,你先去安排一下吧。” 黑不白没有滞留,转身就走。 卜算易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多事之秋啊,六扇门只会是六扇门。” 自言自语的内容,里头却是饱含深意。

第212章 困苦无言直向前 卜算易坐镇在泉州府的六扇门当中,此时的他对于天枯城所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说起来路费生等人的出现以及鱼具灭一行人,其中至少牵扯了两方不为人知的势力。 这对于六扇门来讲简直有些滑稽,布网天下的六扇门居然明显得两个势力一无所知? 或者说六扇门知道他们的存在,不知道的只是六扇门中的人。 卜算易身为六扇门的门面之一,尊号捕神的存在。即便因为伤势无数而显得苍老,说到底也不过是六十岁不到的年纪。 既然世上有吴良沁这般纵横百年的人物,那六扇门中自然也有这般存在。 卜算易此时正在写信。 “尊上亲启。余此时已至泉州,金不换一事似乎已然落定,即便有宵小之徒亦无需担忧。” “只是泉州似乎有所异动,不知何故此地聚集之武者几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其中不乏颇有能力之人,目的不明。” “此时已指派人手调查,只是心中惊动难以自持,却不知是何缘由。” “千古正在来路,余堪忧其难胜金不换。虽圣上称赞其才情,但近来所见恐已暗生骄狂。” “至于纪浮沉忽然来此,已然擒下魔头四尊,正在关押当中,似乎还有漏网之鱼。只是纪浮沉所做之事,似乎对此间事态毫无增益,只为那幼子扫平前路。” “此间事态尚在掌控,但暗流涌动似乎别有用心者甚多,望尊上酌情遣人来此,以做查漏补缺之事。” 卜算易写的信件是发往六扇门总部的,言中将自己摆在了低位。 而接收这封信的人,正是六扇门中最为年长的武人。 天榜第六!枷天锁地·六扇门总捕头·王鳟! 卜算易的担忧并非毫无缘由,即便此时的纪浮沉尚在西北,但整个事态的变化他却毫无过问之意。 金不换一事虽然经过了纪浮沉之手,但也只是为了纪安心而安排的。这西北一地的大局却是与纪浮沉毫无关联。 纪浮沉身在朝中地位可谓是超乎常人,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难以准确的表明纪浮沉的地位。 只是纪浮沉却从来没有被整个朝廷完全信任过。 不受财物奖赏,不慕高官厚禄。只是领着那微薄的俸禄勉强度日,世上也许有过圣人,但是却未曾听说哪位圣人是活着的。 所以纪浮沉究竟想要什么,成了整个朝廷都在考虑的问题。 对于纪安心的关照,一方面也是为了示好纪浮沉。 以纪浮沉的实力,整个天下除了武中帝王的皇帝之外,又有谁能限制住他? 有道是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纪浮沉的存在已经成了这个朝廷的心病,毕竟天下和朝廷都不是哪一个人的,而是归属整个天下。 纪浮沉越是毫无污点,就越是让所有人忌惮。 不贪财,不赴宴,不争功,甚至无私的人在世上真的存在吗? 卜算易正在思索这件事。 纪浮沉成名以来,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受到他的恩惠。 不论是现时人称神捕的吕回乡,还是已然退居幕后的叹无余。甚至有更多的人都在纪浮沉的身边收获不少,但是纪浮沉却从未索取过任何东西。 即便是纪浮沉的好友们,对于纪浮沉在心中都有些畏惧。 “世上不会有无欲之人的。” 卜算易小声的对这事情做了总结,勉强将所想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写好的书信收进了腰间贴牌之中,手上捏了一个手印,贴牌上微光一闪,这封信件就算是传递过去了。 六扇门的手段,早就超乎了江湖人的想象。 所以卜算易此时才会感到为难,因为那些被纪浮沉抓来的魔,他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魔即便各自有神通在身,那也不会到了泉州府周边还没有丝毫的踪迹,这件事很不寻常。 但是卜算易却没有想过纪浮沉是否与魔有关,因为这世上最厌恶魔的除了那些为了复仇转修魔道的武人之外,绝对有纪浮沉的名字。 纪浮沉每隔几年都会亲自前往魔界扫荡一番,甚至多次带伤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不止一次的和魔天子生死相搏,所以纪浮沉对魔的立场不用质疑。 “魔是怎么来的?” 卜算易念叨着,其实心中早有了想法。 要么是六扇门中有人处理了这部分消息,不然就是卜算易根本没资格接触到这方面的事情,这才有了卜算易写信的事。 吴良沁这个时候已经躺在了驿站的硬板床上了,之前那个汉子他也没有多寻思,因为这些和他都没生么关系。 他现在只要静静的等着那个机会,然后前往他要去的地方找一件东西就足够了,再之后他还是那个名震天下的吴良沁。 到了那时候,他就不会是眼下这个苍老的模样了。 天枯城这个晚上肯定不会安生。 也非真转修魔道,常散漫身负着不轻的伤势。 此时能动的也只有樊无我这个行者了,而他还得在城守府的废墟上露面来安抚人心。 刀锋寒带着山行远去了客栈,此时刀锋寒正在苦恼该如何帮助山行远治疗伤势。 山行远则是在脑中想着吴良沁所说的天风烈。 各有心事的一夜,注定漫长。 纪安心的伤势由也非真治疗过了,只是皮外伤所带来的疼痛总是难以避免的。 被黑烟侵蚀的伤口哪怕上了药,损失的皮肉也不会立刻恢复。也就是深夜中莫惜声并不能清楚的视物,不然他的伤势早就瞒不过去了。 “明天该怎么解释呢?” 纪安心嘴里喃喃自语着,城守府的覆灭如何告诉莫惜声成了个问题。 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委,那还轮不到纪安心去操心。他不过是前来办事的捕快,还轮不到他给天枯城的事情做主。 眼下他最在意的反而是莫惜声的问题。 “我所见的事情早就和影像当中的不一样了,那么这前知到底有什么作用?” “看起来事态的发展明显比影像当中所见的情况恶劣多了,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必要?” 纪安心的思绪开始朝着远方发散了。 知晓事情原先的发展轨迹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尤其是他的实力根本做不到横趟无阻的地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接连出现的敌人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力不从心的滋味,先天和地境的差距已经让他无力回天了。 也非真这般高手,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所表现的也是那般的挣扎,那么纪安心到底有什么作用。 有些事情总是越想越难办,明明在一场压抑的战斗之后已经困顿的不行了,但是此时的纪安心却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前路茫然啊!” 低吼一声,纪安心盘坐起来修炼起了内力。 入定之后虽然比不上好好睡一觉恢复的好,但也能恢复些状态了,既然睡不着那就修炼吧。 莫惜声在一边的客房里头也是辗转反侧着。 她不知道纪安心所遭遇的敌人有多棘手,也不清楚在这一个傍晚到半夜的时间里天枯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光是白天所见到的事情已经让她感到畏惧了,此时的莫惜声十分的想“家”。虽然她离家已久,也忘了自己家在何方。 但是“家”这个子大部分时候都会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地方。 莫惜声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的家,里边有和蔼的长辈,疼爱自己的父母,以及同龄的玩伴。 小时候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但这并不妨碍一个小姑娘的幻想。 “明天问问他吧,能不能帮我找到家人。” 细小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莫惜声用劲的攥着拳头,看起来是下定了决心。 城守府的生活即便不算艰难,但是每次她说起寻亲的想法时,夫人总会推脱。 此时的纪安心就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莫惜声害怕自己伸手求助会让这根稻草顺流飘远。 天枯城那间刚刚打烊的酒馆外边,店老板正要回到楼上休息的时候,却听到了敲门的动静。 这个时候已经打烊了,什么人会大晚上的扰人安宁呢? 店老板很清楚来人绝对是他不想见到的家伙,所以他打算当做没有听到。 只是敲门的动静越来越弱,但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让他紧张了起来。 什么人会固执的敲门,但力道渐渐微弱下去?至于身负伤势的人,而且伤势必然不轻。 有伤的人不去寻医而是来他这里求助那么一定是他的熟人,店老板不由得想起了刚走了没多久的那个汉子。 把脱下的外衣再度披上,慢慢的走到了楼下,尽力不发出丝毫的声响。 店老板早就退隐了,开着小店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消遣自己无聊的退休生涯罢了。 早年积攒的财物已经足够他过完一生了,尤其是在天枯城这个相对落后的地方。 武道基本无望踏入天境延寿,自然不再考虑江湖事态。 此时的他就好似放下一切的老人一般怡然自在,只是今天来的客人让他不是滋味。 眼下这个客人可能正在他的门外寻求帮助,让他踌躇起来。 他怕自己再不开门这人会喊出他的名字,又怕帮了这一次之后又得踏足那个早已厌倦的江湖。 呆在门后的店老板听着敲门声越发微弱,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扇不到一寸厚的门板,但却好像在两个世界一般。 “我知道你的顾虑,咳咳~但是你先帮我一把。” 门外敲门的果不其然是之前离开的客人,他的话无疑是猜到了店老板正在里头思虑万千。 “你不帮我,还会有人前来,你的安生日子一样得完蛋!” 似乎是确定了店老板就在跟前一样,急迫间此人的声音变大了一点,也一并将自己伤势不轻给暴露了出来。 店老板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做好了打算,伸手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缓缓伸过去。 微微颤抖的手臂说明这缓慢的动作中带上了劲力,若是出手就是雷霆一击。 “咳咳!你知道我们的习惯,快点!” 店老板终于行动了,手臂朝着门板猛然击出,手腕一扣就拿住了之前那个客人的咽喉要害! 一声脆响,生命从店老板的手中缓缓流逝而去。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习惯,你在离开我这的时候,就把消息传出去了吧。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救你?” 冰冷的语气从门板上的窟窿穿了出来,消散在黑漆漆的夜里。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少,死你一个他们也找不到我的身上来。” 说着话,店老板扣住客人咽喉的手指进一步的收拢了起来破开了死者的皮肤,墨绿的真气顺着伤口流淌进去,尸体像是被提线的木偶一般看是不自然的运动着。 店老板松开手,尸体也朝着远处走了出去。 老板回身从杂货间取出了一块崭新的门板,顺带拿了一块粗糙的石头打磨起来。 那具尸体走出了七八百米之后轰然倒地,一股绿油油的火焰从尸体上燃烧,血肉消弭而衣裳却是半点损伤都没有。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穿着衣服的骷髅倒在地上,uu看书 uukanshu 也许明天樊无我会为此头疼不已。 店老板慢悠悠的换好了破洞的门板,将之放到了柴房里头,看来明天得柴火已经有了。 “等他们过来,自然会带上我想要的东西,而不是你这个蠢货威胁我。至于为伙伴报仇的规矩,也得你能告诉他们是我动的手。” 店老板撂下了不知说给谁听的一句话,一摇三晃的走上楼去。 看来这点老板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夜里,似乎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了。 也非真这时候已经站在了天枯城外边,眼睛通红除了腰间的铁尺之外,再不见其他的东西。 也非真作为一方城守,那储物的物件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此时的他一身儒门真气全数换成了魔道真气,这储物的玩意还得花些时间处理之后才能如往常一般的使用。 但是看也非真的表情,眼下的他似乎没有功夫去做这件事了。 发妻身死,自己也成了魔修,除了一个官方的身份之外,也非真和之前的他已然是两个人了。 也非真本就是一个天枯城城守的代号,但是叫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他却不知道之后的自己再叫什么才好。 夜里的戈壁是很冷的,狂风没有阻挡,沙砾也随风而动。 沙子打在他的脸上,让也非真不禁的揉了揉眼睛。鼻翼上的泥巴印子让也非真看起来平添了许多可笑。

第213章 天明夜去全萧索 第二天的天枯城显然是不平常的。 昨天那一场大战自然不会瞒过所有人的视线,此时有不少的人鼓起勇气去战后的遗骸探寻,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其中不乏一些混迹江湖的武人,只是这伙人自然不会有多大的本事。 “啧啧,你看地上的裂缝,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高手才能在地面上弄出这般的痕迹。” 一个人指着先后被常散漫和鱼具灭破坏的地面和身旁的伙伴闲谈着。 “这架势,怕不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高手才能造成,就是不知道会是哪一位了。” “这天枯城的城守大人也非真?” “也许是什么隐姓埋名的高手呢?” 嘈杂的讨论声让这地方变得热闹了起来,也没人会在意这些事情。 此时在人群中的莫惜声面带惊骇,手上提着刚买来的蔬菜,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听说了吗?城守府被屠戮一空,只剩下了樊无我大人还在,此时正在那边调动人手呢。” 一句话,让莫惜声的惊骇变成了失态。 早晨起的大早,没有惊动纪安心的莫惜声只是买个菜的功夫,就听见了这个消息。 好在纪安心不用再思考如何告诉莫惜声这个消息了。 “听你们说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你们就没一个出来看看的吗?” 一个似乎是方才到了天枯城的武人对周围的人问了起来,却只换来了一片笑声。 “你是傻子吗?既然没有喊杀声布满全城,那这些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冷漠的一句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听到了昨夜动静的这群武人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这边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天枯城不是什么大城市,里边的武人少有先天的,在这情况下他们能够获得比较滋润的缘由只有一条,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不管是哪个地境高手诵念诗号,即便因为距离的缘故听不到说了什么,但是地面轻微的晃动可是清清楚楚的。 昨夜三次颤动,已然让这群老油子清楚自己根本帮不上忙这一点。 说来可笑,武人总是说着一往无前,可是真正这么做的的人要是没有强大的运气早就成了白骨一堆。 而活下来的,基本上都学会了退让和妥协。 虽然这样的人很难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没有高手。 虽然这个高手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就是了。 “又不是冲我们来的,看看热闹就行了,哪来的那些个废话。” 说话的人似乎有些名声,周遭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 之后发生的事情莫惜声就不知道了,此时的她一股脑的朝着纪安心的居所跑了过去。 莫惜声很在意城守府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人就只有纪安心了。 匆匆忙忙的莫惜声手中还提着菜篮子,随着她快速的跑动让几叶带着些泥巴的白菜跌出了菜篮,莫惜声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之后,消失在了六扇门小院的附近。 即便是心中急迫,但是节俭的性子还是在的。 纪安心这个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清洗着脸上的药膏。 换药这种事情还不至于让别让帮他才能做到,先是取了清水一点点的洗着面上的伤势。 被黑烟侵蚀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害到纪安心太多,但是那种持续的刺痛让他一阵个晚上都没有舒服过。 修炼了一夜的他在凌晨的时候终于感到了困意,稍微小憩了一会,起来时莫惜声已然出门去了。 就在纪安心刚把药膏全部洗去的时候,莫惜声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屋里。 看着纪安心脸上的伤势,莫惜声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你......你的伤势这么严重吗?” 本来一肚子的疑问和急切,在看见纪安心伤痕累累的面容是全数被咽回了肚子,只能看着纪安心的伤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纪安心倒是淡然的很,伤势会不会留下疤痕纪安心根本就不在意。 面容是否帅气俊俏对于纪安心来讲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纪安心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一双拳头! 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几年时间,吃了不少苦头的纪安心在与父亲生活的时间里,所憧憬和希望的只有那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秉性,和那威压当世无人忤逆的武力。 “这不算什么严重的伤势,看你急急忙忙的样子是得到了城守府全灭的噩耗了吧。” 纪安心这个时候没了之前的情意萌发,而是流露出一股子波澜不兴的气度。 不得不说这种气度很容易让别人随之一同冷静下来,莫惜声的急躁表情慢慢的变成了倾听的样子。 “我昨天还在想怎么告诉你呢,既然知道了我倒是不用再考虑了。” 纪安心面无表情的说着话,倒不是他毫无情绪,而是脸上的伤势让他连说话都费劲。 脸上的肌肉每一次运动都会带来剧烈的刺痛,所以坚信不得不保持着最少的表情变化。 “城守府昨夜被一伙来历不明的贼人入侵,基本确定不会有除了也非真和樊无我之外的活口。” “至于罪人倒是有些个已然伏诛,另外六扇门一处的占据我就不和你细说了。” 六扇门中的战局所含带的讯息有些过多,其中路费生一伙和鱼具灭一伙的存在疑点颇多,在上一级六扇门还未做出回答的时候,这事情不宜谈论过多。 纪安心不便的表情和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话让莫惜声的眼中稍微积蓄了些泪水,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失去了城守府这个安身之地的莫惜声,此时已然和无家可归的孤儿一般无二了。 “那我......” 莫惜声有些哽咽的说出了两个字,然后把后边的话有咽了回去。 纪安心猜得到她想要说些什么。 “对了,我问过城守关于你的事情了,也把消息汇报到了泉州那边,已经有些消息了。” 纪安心当然没有问过也非真,也没有向泉州传递什么消息。 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看了那影像之后,掌握了些关于莫惜声的消息罢了。 莫惜声一下子还没想到纪安心的意思,一双眼睛中带着泪花愣在原地,手上的菜篮子里一只白菜叶子正抖着。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你的身世因该是天南的莫家寨莫多言的孩子,而莫多言正在满世界的寻找自己的女儿,最经就在西北。” 纪安心所掌握的消息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他也不能多说。 毕竟天枯城的事件已然变化成了这般地步,莫多言的动向是否还和影像当中一样,谁也说不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惜声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持,而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就好像纪安心别有所图一般。 没有喊“纪哥哥”也没有喊“安心哥”,甚至连纪安心的名字都没有喊。 言语中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子怒火和不满,这让纪安心有些愣神。 莫惜声的表现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纪安心想了许久的解决办法,就是抛出莫惜声身世的消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莫惜声从城守府的噩耗中摆脱出来。 但是此刻看来,似乎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我是个被家人弄丢的孩子,就让你摆出这幅样子吗!” 莫惜声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了。 纪安心的想法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他忽视了莫惜声的想法。 莫惜声长到现在,从没有把生活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是她心底最后的坚持,也是她的尊严。 纪安心的因为疼痛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孔,也让莫惜声产生了误会。 毕竟一个多数时候都面带微笑的人忽然冷着面孔,怎么都会让人多想一些。 尤其莫惜声还是一个成长很是复杂的小姑娘。 也许一个不经意的表现就会让别人想多了,不幸的是眼下的莫惜声就想多了。 纪安心一脸懵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似乎说什么也难以改变莫惜声的想法了。 毕竟人在气头上的时候,只会一条道走到黑,谁来劝都不见的顶用。 没等纪安心解释,莫惜声把身边的菜篮子放在了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似乎不需要人再照顾了,我就先回城守府去了。” 说话的时候莫惜声没有回头,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话说完之后就默默的走了。 半空中隐隐能听到小小的一声“谢谢。”只是这两个字冷冰冰的。 纪安心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做什么,像是追上去拉住莫惜声的手进行解释一类的动作,只会出现在鸳鸯蝴蝶的话本当中,江湖总是个让人充满遗憾的地方。 似乎纪安心悄无声息的情愫,就要这般消亡了。 另一头,在泉州府里边,石明子正跟着玉颓子买菜。 看起来石明子是要在玉颓子的身边呆上一段时间了。 “小混蛋!我这没有能教你的东西,你自个哪来的回哪去!” 玉颓子一边在定好的菜摊进着今天需要的菜,一边面露凶恶的朝着石明子说着话。 看那攥着一颗土豆的粗糙手掌正用力的捏着,土豆上都被生生挤出了裂口的样子,玉颓子就是下一刻就出手把他的师侄打飞出去都不会有人奇怪。 “师叔,你不教我点东西,我怕到时候被人砍了丢的可是你这门内第一高手的面子。” 石明子笑嘻嘻的和玉颓子说着话,一点都没有担心自己会被收拾的样子,有些没心没肺。 半颗土豆瞬间就塞进了石明子的嘴里,另外半颗此时跌落在地上沾上了灰尘,洗洗也许还能用来做菜。 “滚蛋!” 两个字出口,玉颓子一把扛起了一筐土豆转身放在了推车上边。随手放下了些铜板,然后和摊主打了声招呼掉头就走。 石明子被半颗土豆打翻在地,却也不恼。许是对他来讲这般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起身扑打了下身上的灰尘,石明子紧紧的跟在玉颓子的后边,还是笑嘻嘻的样子。 两人离开的这个摊点之后,摊主把脑袋上的草帽拿了下来挡住了下半张脸,也不知道是害怕被谁看见。 伸手抓起了玉颓子放下的铜钱,其中有一颗明显厚实些的铜板被其翻手收了起来,其余的丢进了一个瓦罐,发出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看起来这个摊主今天早上的生意很是不错的样子。 摊主还是手里拿着草帽,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想法。这时候黑不白的身形却是出现在了这小摊的前边。 “两个月时间,我就见了你一次,你是什么人?” 黑不白说话的语气一向冰冷也不带感情色彩,即便是问讯也只是淡然的像是陈述一件事情一样。 “我是个卖菜的,也是个捕风捉影的人。” 轻轻的说着话,周遭的人没一个听见的,自然是用了传音的手段。草帽遮住了口鼻,也不会有人看见此人嘴巴在动。 说完话之后这摊主把自己的草帽翻了过来,帽子里边正放着一枚黑漆漆的令牌,上书“追风”二字! 黑不白很清楚追风的职责,uu看书ww.uukanshu 要不是有必要的情况,他们是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而且这个追风在黑不白面前出示令牌,自然是早就知道了黑不白的身份。 追风手中令牌一闪而逝,似乎完全不担心黑不白没有看清。 黑不白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一双眼睛仍然盯着这个摊主。 “你现在就跟我来。” 黑不白说完话,身子朝后退了半步,让出了一些空间。 这不光是让摊主能从菜摊上跨出来,也是给自己留下了发力的空间。 即便是见到了追风的令牌,黑不白却仍旧没有放下警惕。 一般追风暴露出身份的时候,也就是完成了上一个任务的时候。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已经无关紧要了。 这个“追风”拿出令牌出示给了黑不白,那么接下来一并前往六扇门才是正常的。不然此人的身份就很值得怀疑。 令牌自然是有认证的手段,只是这追风只是出示了一瞬功夫,根本没有让黑不白当场认证的意思。 所以黑不白才立刻做出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好说。好说。” 摊主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和一个卖菜的农人别无二致。 看起来有些艰难的跨过了自己的菜摊,走到了黑不白的身前。 而黑不白再度向后退出了一步!

第214章 黑天无望也无白 黑不白直到此时依然很是戒备。 眼前的人即便出示了令牌,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像是追风所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还真是戒备。” 菜贩子的草帽还是挡在面前,传出这么一句话来,但这丝毫动摇不了黑不白的想法。 “你很可疑。” 黑不白说着话,足下用劲在地面上拖拽出一条细细的痕迹。 菜贩子口中传来一声轻笑,露出的眼睛也成了弯月一般。似乎对于黑不白的做法感到好笑。 本来晃晃悠悠的姿态在这个时候也站的笔直,三步之后便走到了黑不白身边。 黑不白一只正面朝着这人,脚下的力道通过那条绷紧的腿都能看出来,此时的局面堪称一触即发。 “那就走吧。” 菜贩子走到了黑不白的前面,确定了黑不白无法看到他的正脸之后,遮住面孔的草帽也回到了脑袋上头。 走路时龙行虎步,一股子精悍的气势油然而生。朝着六扇门的方向赶了过去。 此时的卜算易正端坐在主位上,细致的看着新发来的消息,眉宇间皱成一片。 此时的莫多言背着那阔剑走在街上,四处打量着。 紧闭的嘴唇加上花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家伙。 身子一向挺直着,只是双腿微微曲着,似乎是因为独特的发力法门造就了这个习惯。 世人都喜欢勤练轻功,但是轻功却是一个很看根骨得东西。别的不说就是足弓扁平的人,在轻功这条路上就要比别人走得艰难许多。 常年赶路的人多多少少会发现这一点,足弓扁平的人脚下跟容易受伤。 甚至还有些轻功对于跟腱的类别另有要求,像是双足要能做到脚背贴合小腿这种前置要求,更是有些轻功的硬性规定。 轻功有着各种各样的类别,像是什么腾挪和赶路之类的区别就是最常见的需求。 但是无论哪一种轻功,常年练习都会在人的身上留下些许的印记。 莫多言微微曲着的双腿,就是擅长腾跃一类的轻功留下的痕迹。 此类人辗转腾挪虽然不算顶尖,但是长途赶路却是极为擅长的。微曲的腿说明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发力跳跃。 莫多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此时的她像是看见的什么重要的事物一样,身形忽然停在了原地。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那个带着草帽的菜贩子和黑不白二人一前一后的走来。 莫多言不说话,但是他有法子和人交流。 “你不告而别我也不问,但是你留讯给我,却不说清楚!” 莫多言身上气势一起,直直逼迫向了黑不白二人。 黑不白是没见过莫多言的,那么莫多言所说的人自然是那个菜贩子! 菜贩子似乎有些惊诧,在这个地方见到莫多言的确是很少见的事情,至于当年留下的讯息却是他忘在了脑后。 黑不白虽然没见过莫多言,但是这一身气势所带来的压力和那用沙子凝成一排字的做法,让他认出了莫多言的身份。 “三绝惊雷·莫多言。” 黑不白接过了话茬子,站在菜贩子身后的他一样升起了气势和莫多言对抗着,但却没有往前走上一步。 莫多言的来意他仅从那一排字里看不出什么,但是联想到莫多言的消息,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只是这时候这个菜贩子还有事情要和他去六扇门一趟,怎么也不能让莫多言在这把人带走了。 “我和这人还有事情要去六扇门一趟,不知你能否稍候?” 黑不白的话一出口,却见莫多言的脸上一片怪异的表情。 黑不白在出行的时候代表身份的腰牌向来是在腰间带着的,怎么也不会让人误会他的身份。 甚至大多数时候黑不白都是穿着官服的,今天也不会例外。那么莫多言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莫多言身前一排字再度出现“你先去,我在外边等着。” 这字出现了三秒有余,黑不白怎么也都能看的清楚。随后字迹消失,莫多言转身朝着六扇门走去。 这表现让黑不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来你是个名人。” 黑不白自然知道莫多言那诡异的表情是因为谁,所以出言试探。 黑不白从来不在意这人的身份,所以没有要求看到这人的真容。他很无畏,相信自己不管是遇见什么人都敢出手,不在乎生死输赢的黑不白,自然不会太在意别人的身份。 只要这人能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进,那黑不白才懒得多管。 三人排成一行,走在前往六扇门的路上,莫多言人如其名从不发声。黑不白向来沉闷,也不多说。菜贩子此时的身份只有莫多言知道,也是一副笔挺的样子一门心思走着。 街上的人看见这三个,也不畏惧。 也许是三人的面容都算是正派,也不会产生什么畏惧之类的事情。加上黑不白的衣裳和腰牌,也不会有什么人想不开出来挑衅。 泉州府一向繁华,一大早街上就到处可见佩戴者兵器的江湖人士。 此时在不远处,石明子正看着三人,眼神闪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随后就被玉颓子一脚踹在后腰,打断了他的思索。 “这几个不用我介绍吧。” 玉颓子推着板车,看都不看石明子一眼。 这三人的身份只要是有心江湖消息的人,就不会太过陌生。即便黑不白声名只在西北一地,昨天夜里石明子也已经见过了。 其他的两人中莫多言那柄背着的阔剑和花白头发就能猜出身份了,至于中间的菜贩子,石明子只要不傻就能认出。 身形颀长,宽松的快和裙摆一般的长裤,以及那张虽然沾着胡须,却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脸。 玉颓子和这人很熟悉,石明子只要稍微关心一下天下高手那就能认出来。 近年喜欢上了隐藏身份的武人! 虽然伪装拙略,但却没人会说破的存在。 天下追风的顶头上司! 神捕·吕回乡! 没人说破他的身份原因也多,其中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否认出了他,等他追查的时候一样没人能发觉他是否存在。 天下轻功高手之中,稳稳排进前三的武人。 正面厮杀也是难逢敌手,能正面杀败他的人不是没有,甚至数一数差不多数出三四十人。 但是能让他毫无逃跑机会的武人,世上不足五人! 玉颓子很熟悉他,因为这些年收集的消息都得递交给这个家伙。 至于吕回乡总是隐匿身份为乐,也是为了这伙不能暴露身份的顶级追风! 玉颓子正是天下追风之一! 他那地榜高手的身份暴露了就暴露了,没什么重要的,真正重要的却是他那个追风的身份! 至于玉颓子是成了追风之后才是玉颓子,还是成了玉颓子之后才做了追风就无人知晓了。 至少石明子对于他这个师叔的追风身份一无所知。 至于那个武学天才沉迷厨艺的设定,有几分是真这世上也没人知晓。 但是所有人都很确定的是玉颓子不弱! 多年江湖生涯能有这般名声的人都不会弱,只是玉颓子不论是哪个地境的武人都只会说他不弱罢了。 常年少战的玉颓子,从未有过胜绩,但也从未听说有人大胜于他。 与他相仿实力的人不见得能逼出他的全力,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却又不会在意他的存在。 这时候那个毫无野心的人设就成了最好的伪装,没人会想到一个醉心厨艺却又没什么天分的他会和六扇门不清不楚。 至于他和吕回乡的短暂接触没人会奇怪,吕回乡是个奇怪的人,而他玉颓子只会更奇怪。 两个奇怪的人做了奇怪的事,这不会让人在意什么的。 尤其是这一次两人的接触,还是第一遭。 石明子笑嘻嘻的答应了玉颓子的话,笑的此时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玉颓子知道这小子正策划着什么事情,但他也不在意。 好言难劝寻死的,即便是师侄但是自己找死的话他也没办法。 在玉颓子的心中,自己的师侄即便像是缺根弦一样的喜欢搞事,但是自己几经几两还是拎得清的,也就没在意他的小主意。 “话说那黑不白一副盯梢神捕的样子,难道是真没认出来?” 石明子笑嘻嘻的问着玉颓子,对于黑不白拿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有些在意。 玉颓子推着小车,木头轮子在地面上吱嘎吱嘎的响着。 “谁知道呢,也许那家伙就是蠢也说不定。” 玉颓子即便是对于黑不白挺重视的,但是对黑不白也没什么好印象。 一个办事刻板不知变通的人,虽然让人敬佩,但也难生出什么好感来。尤其是这些天黑不白总是出现在他的小摊上,让他的生意多多少少受到了些影响。 “对了,刀锋寒一般不会出现在泉州府的,你要找他恐怕得去天枯城。” 玉颓子朝着自己的师侄提点着。刀锋寒的消息在这一块算是挺常见的,江湖上厮混的武人大多还不到先天,他们的眼中还不会集中到地榜乃至天榜上,这些人对他们来讲太过遥远了。 倒是那个人榜和他们更近些,他们也更喜欢讨论这些摸得着的家伙。 “那得几天时间啊?” 石明子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扯着笑脸问着。 “一天不到。” 玉颓子说完了这句话,在就没有和他师侄多说的兴趣了,推着一车的蔬菜朝着肉摊走了过去。 接下来除了肉摊之外,他还得买些水产去。不然今个的菜品可是难以满足那伙子常客的。 西北干燥的很,但是终归是有些河流的,不然这地方早就成了死地了。没有水的地方可建不出这般浩大的泉州府。 至于正被谈论的刀锋寒这时候正在街上闲逛着呢。 天枯城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冷清。街上的人还是不少,虽然有一伙人跑去城守府那边看热闹去了,但还是看着人来人往的。 虽然也是后来刀锋寒才知道城守府之中只剩下了几个活口的事情,但是这不妨碍他懒得搭理。 刀锋寒和朝廷可没什么关系,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这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反而是为山行远买上点出彩的早餐比较重要。 至于山行远的伤势是怎么来的,他没看到具体的情况,后来也没有去问山行远。 在刀锋寒的心里头受伤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那种程度,都无关紧要。 至于内伤,刀锋寒还没受过,只是存在于幻想当中的东西,他没什么了解。 毕竟刀锋寒常年的战斗经历,大多是和人拿着兵器互相拼杀,内力来自于奇功的刀锋寒还真没机会遇见能在内力上压他一筹的存在。 即便是莲花杀手丘便来占了点便宜,也只是用莲鄂在他的肩膀上扯下了一片血肉的伤势严重些。 满身伤痕的刀锋寒虽然吃了点亏,但却毫不在意。毕竟此时的丘便来已经死了。 还有那个人榜第一的石明子,他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uu看书ww.uukanshu 石明子活动的地方,和他刀锋寒差着十万八千里,基本上没有见面的机会。 山行远正在客栈里头调息着伤势,常散漫的名字她不知道,但是那凶悍的一击让她记忆犹新。 地境的实力她不陌生,但是常散漫的实力几乎超出了她的认知。 从未和地境高手搏杀过的她在常散漫的一击之下遭受重创,这也让她对地境高手的上限稍有了解了。 从冲入战场到遭受重创,山行远不过是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 此时的她对于力量稍微有了期待,即便眼下的她还只能艰苦的调息着伤势,但这并不妨碍她展望一下未来。 这个时候莫惜声也终于到了城守府的废墟跟前,纪安心却是还在屋里给自己换着伤药。 樊无我这个时候正在城守府的废墟跟前找了一副桌椅坐在那边,给那些幸免于难的城防兵士安排着防务。 此时的樊无我倒成了天枯城的主心骨,这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本来这些政务方面的事情都是由也非真处理的,他一个佛门弟子对这些事情难免有些陌生。 让他度化恶人还可以,但是对着书卷安排事情,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樊大叔!” 莫惜声看见樊无我之后远远的打了一声招呼,这让樊无我忽然有些开心。 城守府的活人又多了一个,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第215章 前言且听风雨声 莫惜声和樊无我的招呼,并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出来。 这个时候整个天枯城的守卫数量甚至不足双十数量,有些事情都已经安排完毕了。 此时的樊无我只是在思考着该如何向泉州府发出信息而已。 倒不是城守府和六扇门的消息传递这么拖沓,事实上在昨夜樊无我就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发送出去了,甚至远在泉州的追风们早在昨夜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是追风们传递消息的时候,不得不从多个人手那里汇总审阅,不然难以保证消息的正确性。 在很久之前,因为得到错误的消息,甚至出现过六扇门高手踏入陷阱的事情,而这个高手自然是六扇门中的劳模,捕神卜算易了。 追风们将事情传递到泉州福的时候,已经是在后半夜了,所以卜算易等人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安排来。 樊无我此时正在发愁的是该如何将调动的申请发送过去,此时的天枯城基本上就是一个烂摊子。 六扇门刚被毁了没多久,紧接着城守府的力量也被清理一空。此时能够仰仗的人手不过二十来个,其中还得算上常散漫和纪安心两人。 至于刀锋寒和山行远,这两人樊无我可没有本事调动。 刀锋寒的桀骜不驯是早就声名在外的,至于山行远,樊无我对她是一无所知。 昨夜见着的时候,她已经伤重倒地了,所以也没有被樊无我放在心上。 “惜声!你昨夜去哪了?” 樊无我这个时候最在意的反而是莫惜声的踪迹,毕竟用运气来解释为什么没有在作业的浩劫中遇难,虽然也说得过去,但是莫惜声一夜不可能是在街上溜达着的,必然是有个容身之处。 要不是莫惜声成了城守府仅剩的活口,这樊无我才不会在意莫惜声的问题。 两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宛如尘埃。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交集的机会,要不是莫惜声经常出现在也非真的跟前,樊无我不见得能叫出莫惜声的名字来。 “我在纪安心那边过的夜,城守老爷让我照顾他。” 说起纪安心来,樊无我才有了印象,只是心中的疑问却是进一步的产生了。 “纪安心昨夜和我在一块,但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樊无我心底盘算着,一时间也没有对莫惜声的话说些什么。 纪安心到场的时候,樊无我还没到那跟前。虽然脑中想到了什么,但却一时之间有些琢磨不着。 “昨天你到六扇门那边去了么?” 樊无我看着莫惜声,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重。 莫惜声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害怕了。她虽然认得樊无我,但是两人之间先前说了,并不算熟悉。 这个时候被生硬的问话,心中慌乱也是当然的事情。 “去了。” 也不知樊无我的心中在盘算什么,也许是怀疑纪安心早就知道了六扇门的不对,却没有报信,又或者干脆怀疑纪安心的身份和目的了。 “大概是什么时间去的?” 樊无我问话的声音越发的洪亮,甚至带着些斩钉截铁的味道,其中不容拒绝的意思简直违背他佛门弟子的形象。 可惜他是个行者,和那些持着钵盂受戒的僧人还是不同的,对于自己的形象可是毫不在意。 许是他多年经历,让他褪下了佛门的一些影响,此时的樊无我看起来倒像是个粗豪的江湖豪客一般。 “中......中午?” 莫惜声一时间也有些想不起来昨天的事情了,一大早得知了城守府遭了劫难,随后又和纪安心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再被这么一吓,哪还记得清楚昨天发生事情的具体时间。 眼下莫惜声能记得昨天去过六扇门一次,还是因为那装神弄鬼的奸佞生给她留下了些印象。 “最迟......最迟不过午后些时间!” 莫惜声最后的回答倒像是闭着眼睛喊出来的,就好似受人逼迫一般的表现,但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没让樊无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此时樊无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身子猛然站起一双眼瞪得像铜铃逼识着莫惜声。 “他现在在哪?” 樊无我身上的气势进一步的增强了些许,已然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倒像是昨夜出招压在弃魔胸口前的状态。 看起来分明是想岔了。 莫惜声眼中带着些泪花,也不知道是畏惧还是急迫造成的,看起来小姑娘是下意识的不怎么想告诉樊无我这个消息。 “说!” 这一声出口,竟是生生传来了大钟那般的余韵之音,隐约间莫惜声嗅到了佛前香柱燃烧的气味。 樊无我这个时候的状态分明是出手之前的压抑。 “咄!” 一声带着懒散感觉得喝声传来,将樊无我产生了压迫感生生的打消了去。 莫惜声知道了声音是从何处传来,但却不敢扭头去看一眼。 因为樊无我的眼中已然能见着血丝,就好似泉州府外边的一幢宏伟寺庙大门里头,怒目圆睁的金刚护法一般的凶恶。 打断了樊无我变化的人,正是昨夜拖着伤腿离开的常散漫。 此时的常散漫腿上的伤势被一条黑色的裤子遮挡住了,只能从他那不怎么受力的站姿看出他的伤势没有好利索。 被那黑泥重创的伤势,即便是常散漫这般高手也难以快速的驱逐了影响。 这要是落在也非真和樊无我的身上,基本上就可以和自己的肢体告别了。 常散漫可是半个妖修! “你想岔了。” 常散漫的手中也拿着一根烟杆子,看着和吴良沁手中的有几分相似。 樊无我看见常散漫的身影,很艰难的坐会了原先的位置,眼睛闭上了一般,恢复了佛家的无悲无喜。 樊无我虽然怀疑纪安心,但是却不会怀疑常散漫。 常散漫的存在对于他这个城守府的二把手还算不上什么秘密。尤其是昨夜见着了常散漫的威势,自然是连常散漫的身份都一并知晓了。 “我不能问?” 樊无我所说的自然是纪安心的身份。 说起来纪安心那个铜印捕头的身份根本算不上秘密,樊无我真正不能知晓得事情,也只有纪安心的身世了。 六扇门中既然有卜算易那般怀疑纪浮沉目的的人,自然也有对纪浮沉无比相信的人。 常散漫虽然是编外的人员,但是他无疑是偏向纪浮沉的那一类。 卜算易当了多年的捕神,怀疑一个人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尤其是在他破案的过程中因为一时的相信而屡次受伤之后,这种怀疑几乎成了本能一般。 但是常散漫不是捕神! 他那莫问前程的名号和那懒散傲慢的性格,让他成为了特立独行的那种人。 常散漫这样的家伙,很能理解别人突如其来的想法和一贯的坚持。 比如柳狼姬! 常散漫拖着带伤的右腿,朝着樊无我的方向走了过来,顺带站在了莫惜声的身边。 随意的将手放在了莫惜声的脑袋上以示安慰,却让他神色一变! 莫惜声的头上,有着柳狼姬所留下的三根青丝,受过柳狼姬恩惠的常散漫自然是对此很熟悉。 常散漫一时间也忘了回答樊无我的问题,一双眼睛看着手底下的莫惜声。 莫惜声的眼眶还是红的,看来之前被吓得不轻。 “你认识柳狼姬?” 常散漫完全把樊无我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个樊无我根本比不上柳狼姬重要。 救命之恩对于常散漫来讲实在是有些沉重了,而且这条名可不是一文不值,而是逐年涨价的。 常散漫的人头在杀手组织当中,每年都会往上张些价格。 莫惜声狠狠的吸了一了鼻子,把湿润的鼻涕留在了鼻腔里头。 “嗯。” 就这样的对话确实让樊无我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常散漫他惹不起,之前能惹起的莫惜声这时候也变得惹不起了。 尤其是他所怀疑的纪安心,光看常散漫的意思就让他明白了,纪安心是不能被探寻的。 尤其是以他樊无我的方式去问! “咳咳......” 并不是樊无我有意要打断常散漫和莫惜声的对话,而是昨夜调动真气的时候伤到了肺脉,一下子难以控制。 常散漫听到动静之后,转过了脑袋看了樊无我一眼。留下了“你明白的!”这四个字就不再搭理他了。 事情戛然而止,所以樊无我在心底到底想了些什么,也就无从得知了。 刀锋寒这时候刚刚回到了客栈里头,轻轻的敲着山行远的房门。 刀锋寒敢发誓,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但是在山行远的事情上,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刀锋寒?进来吧。” 山行远喊出刀锋寒的名字其实是毫无必要的,她每次都能在戈壁上准确的找到刀锋寒,自然是有分辨的手段。 只是这种时候单单说一句“进来”又总感觉有些不对。 山行远的确没什么阅历,但是又不是傻子。 她当然明白距离感的存在与消失对她和刀锋寒来说代表着什么,而眼下还不是消弭这段距离的时候。 “至少......得等到他能打赢我之后吧。” 山行远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刀锋寒也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昨夜山行远受到的伤势可是不轻,这一夜时间里基本都用来打坐调息了。此时的她有些犯困,也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些沉闷的疼痛感。 “你的伤势看起来得养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刀锋寒说着话坐在了桌前,将手上的油纸包放在了桌上。 不用说这自然是刀锋寒带回来的早餐了。 “只是我得到了些消息,似乎一大群有意思的人正在往泉州府走着。可是你似乎赶不及痊愈了。” 刀锋寒念叨着顺手打开了油纸包裹,里头是五个还带着热气的包子,顺带还放着一颗相对精致的点心。 刀锋寒先将点心递给了山行远,然后自己抓起了一个包子就忘嘴里边送。 “这包子还挺合我口味的,至少他家的包子是最后才放葱的。” 这肉包子馅里头放些葱花那是常态,不然总会有些不足的感觉。只是这放葱花的时间可是有些讲究的。 有的地方的人是不管不顾,在做包子馅的时候就一并将葱花搅和到馅子里头了,这种包子有的人说是会有葱臭味。 而有些人则是到了包子要开始包了,才把葱花放在包子皮上,然后才把馅子放上去包住,说是这样的包子更好吃一些。 刀锋寒就是后者,虽然他不会自己去包包子,但是他喜欢后一种法子包出来的。 至于这所谓的“包子秘方”倒是没有多大的价值,虽然两种包子还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大多数人也不会在意那所谓的“葱臭味”。 刀锋寒一进来就絮絮叨叨的,但是山行远一点也不恼怒,轻轻的将糕点放到口中细细咀嚼着。 她很清楚刀锋寒不是罗嗦的人,至于为什么刀锋寒会这样子絮叨着她也知道。 无非是担心自己的状态罢了。 山行远在刀锋寒的眼中除了是一个能和他难分轩轾的高手之外,也是一个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女子。 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情愫,一般也是女子会先感受到的。只是她们有自己的矜持,u看书 ww.anshu 很少主动说破。 至于什么平等之类的话,在感情的事情上从来都是不平等的。 一个人变得卑微的时候,那么感情就变了味。 但是一直平等的时候,那么这感情就不会有相融的一刻。 所以感情总是在天平上来回摇摆,直到两边都找好了筹码的时候,才会变得平等。 山行远这个时候有些想笑,因为刀锋寒的表现在她的眼中显得幼稚而可笑,但是她却没有说破的打算。 “那你可以先去泉州府。” 山行远保持着一开始的姿态说着这句话,并且接了一句: “我可不是毫无自保之力的弱女子。” 刀锋寒听到这句话之后好想被噎了一下,把脑袋转到了山行远的这边。 他所看到的是山行远手中那柄依旧光彩夺目的双尖枪,以及一张平淡的面孔。 “算了吧,说好要和你一起去的。” 刀锋寒装作若无其事,又抓起一只包子塞到嘴里。 而这个时候的纪安心,才刚刚换好了伤药,朝着黄风楼走着。 他的目的挺明确的,是要去找常散漫。 他有些事情相和常散漫说一下,只是纪安心所知道常散漫所在的地方,就只有在影像当中相遇的黄风楼。 这个方向和城守府的所在分别立于天枯城的两端,看起来这一次纪安心注定无功而返了。

第216章 偶感不适仍如旧 纪安心的步伐倒不算慢,只是自从来到了天枯城之后就接连不断的受伤,尤其此时的纪安心的肌肤上,多多少少的受到了些损伤,看起来实在有些难看。 纪安心之所以来此的原因,一是接到了关于调查金不换的任务,二是想要看看自己幼年成长的地方。 可没曾想来此之后却是见到了那未来的影像,好容易改变了既定的轨道,但还是没和金不换的案子拉上什么关系。 此时的纪安心已经稍微明白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大多数都在自己父亲的授意之下,但即便如此纪安心也是毫无怨言。 纪浮沉在他的生活中,不光是一个父亲的身份,更是能满足一切孩子对于父亲这个伟岸英雄形象的幻想。 世上大多数的父亲,在自己的孩子眼中都是英雄。 而纪浮沉则是真正的做到了威压天下一等一的豪杰。 纪安心不会为此感到不平之类的情绪,也未曾因为这个身份而常常被人另眼相看。 只是相比较他的父亲,纪安心眼下的成就根本算不上什么。就连加入六扇门也是纪浮沉的意思,好在纪安心对此没什么意见。 略显清苦的生活并没有让纪安心感到不满,或者说正是因为清苦的生活才让纪安心的成长没有迷失。 富贵谁不想要? 除了那些看透人生的修行者之外,能够过的富足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纪安心每一次走动都会让皮肤上的伤口传来疼痛,可是接连受伤之后,纪安心基本上能够无视这些痛苦了。 至于破而后立,每逢大战之后就有一个高速成长期的武林惯例,在纪安心的身上并不适用。 在于丘便来交手的时候纪安心已经精进了一步,此时隐隐能看到地境的门槛了,在此之前的积累也基本上消耗一空。 接连的战斗只是让纪安心的经验积累了不少,再做突破却是后劲不足了。 套句别人的老话,两个弱鸡武者因为临阵爆发一路成长,打了许久之后成了两个天境,这可能吗? 显然不可能,所谓的爆发与突破不过是在战斗的时候将之前的积累融会贯通的结果,每一次突破都需要从新积攒力量。 这力量不管是真气还是意志,或者是经验,都不会支撑着一个人连续不断的突破当下的局面。 黄风楼就在眼前,纪安心跨着步子走进了大门当中。 “这位客官你要写什么?” 店小二赶紧迎了上来。这一大早的黄风楼虽然开始了营业,但是还没几个客人过来。 纪安心是今天他们的第一桩生意,生意人讲求个开门红,第一桩生意他们总是很在意的。 “我想问问,你们又没有一个带着伤势的小二?” 纪安心对常散漫的了解也只限于影像当中所见到的,正巧昨天常散漫的腿上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是正在此地,那自然不会被无视了。 “客官,今个他还没来。他找惹您了的话,我代他向您道歉。” 店小二见纪安心要找常散漫,第一时间倒是先问起了缘由。 做生意的人不喜欢麻烦,尤其是黄风楼的客人大多是江湖人士,即便之前背靠着金不换这座大山,他们也从来不会玩什么店大欺客的东西。 这样搞不会有丝毫的益处,反而容易带来不少的麻烦。 谁知道哪个上门的客人有什么本事,又或者有什么后台,麻烦自然是越少越好。 见店小二误会了,纪安心摆了摆手。 “那就先上一壶热茶,再来几个点心吧。” 纪安心也不提上楼的事情,为了来找常散漫纪安心专门带上了自己的腰牌,以免用钱的时候取不出来。但是让他自个上楼去消费,那就有些困难了。 早说了纪安心算是清苦人家的孩子,花销从来不讲求面子的事情。 纪安心说完了话,自个坐到了一边的桌子跟前,在坐下的一瞬间打了个激灵。 这一下压着伤口了,让他没能面不改色。 超乎预想的疼痛会引发条件反射,就像是烫着会缩手一样。 若是心狠的话,那自然是能做到不收回手的,只是没注意到的时候,谁能做到呢。 纪安心坐在桌子边上看着大门外稀疏的人流,发起了呆。 一大早的莫惜声与他置气离开,要说毫不在意那也不会。但是这让纪安心开始好好反思两人的关系了。 因为看到了影像当中二人渐生情愫,所以眼下纪安心有些刻意的关照着莫惜声,这样做有意义吗。 纪安心的阅历还不足以让他想通这种问题,就像是现在男女之间分手的时候不也是难以想个明白的吗? 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较真对错,就真的将感情推到了无可挽回的深渊当中。当然这只适用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争执当中,若是大事情的对错还是需要判断一下的。 不过在所谓大事上较真对错的时候,这段感情基本上也就告吹了。 “客人!您的茶和点心。” 店小二把一大壶茶水提了过来,粗瓷大碗里头倒好了茶水之后,连茶壶一并留在了桌上。 这种茶一壶也不要多少钱,就是最简单的茶叶碎末还带着些茶梗,喝起来满嘴都是碎末。这么一壶茶只需要五个铜板,续水还得再加一个铜板。 至于一并端上来的点心,不过是一碟子芝麻饼,也就三个。这芝麻饼上头希希散散的能数出来十来颗芝麻粒,隐隐能闻着点油香。这一套总共要十五个铜钱。 坐在一楼的客人大多数也就是这个消费水准了,倒不是看不起谁,而是吃的讲究一点的都不会坐到这一楼来。即便是一楼黄风楼的菜价也是比外头高了不少的。 纪安心没有在意店小二的招待,还是呆呆的坐在原处瞧着门外的人流。 脸上的药膏算是遮住了那一脸的伤势,没让他显得十分丑恶,但是也算不上好看了。 常散漫什么时候能回来这边,纪安心不知道。但是这黄风楼是纪安心唯一知道的能找着常散漫的地方了。 至于常散漫现在,正和莫惜声说着话呢。 “看起来狼姬很喜欢你。” 常散漫用手揉着莫惜声的脑袋瓜,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萧索。 樊无我看着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啥的。此时城守府就剩一滩废墟,他呆在这也是告诉寻常百姓城守府还没惨到无一活口的地步。 废墟的大门前边,一伙子兵士正一个个的往外抬着尸首。抬出来的人身上都盖着一张草席,也看不到这些人的惨象。 莫惜声看着身边的常散漫,听到他说起了柳狼姬的名字,一时间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真正的痛哭出声。 城守府的宣告覆灭,纪安心一早的表现和对于自身未来的畏惧一下子涌上心头。 十四岁的姑娘固然不算是无知稚子,但也不会多么的善于控制情绪。 柳狼姬的名字成了打破莫惜声心中防线的最后一点力量。 常散漫看着莫惜声在哭,他却只是看着,只不过手上的力道又轻柔了些许。 “没事的。” 常散漫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不断的说着“没事的”这三个字。围观的群众没有靠的太近,这些人多少还是善良的,还没到以此取乐的地步。 或者说对于城守府多年的照顾,多多少少还念着些好,一些早起买菜的大婶听到莫惜声的哭声,也在一边悄悄的摸着眼泪。 人心都是肉长的,寻常人哪里会都是铁石心肠。 樊无我眼看着这边的气氛有些不对,也只能沉默着。 也非真没了人影,此时的他就是天枯城城守府的主心骨,即便心中难受也只能扳着一张脸。 好在这个情景没有持续太久,一队穿着六扇门官服的人走了过来打破了这哀伤的气氛。 “威武府六扇门·铜印捕头胡不胜。请问城守大人可在?” 这一队捕快只有八个人,领头的人正是说话的胡不胜,说话的时候带着些惊诧,声音不由得压低了些。 看起来城守府变成废墟的情况让他感到了不安。 “我是代城守樊无我,是六扇门调来的人手吧?” 樊无我战起来朝着这些捕快走了过去,言语中带着些不信任。 在六扇门和城守府先后遭受的重创的现在,樊无我保持着对一切陌生人的怀疑。 甚至一只手背在身后,捏着一个手印,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胡不胜把视线从常散漫那边拉了回来,抬眼看了樊无我一下。 “我是奉着威武府六扇门齐大人的命令,前来天枯城暂时接替六扇门诸多事宜的,这是调令。” 胡不胜的手从腰牌上一抹,一下子多了一份卷起来的文书,远远的抛给了樊无我。 这个动作让樊无我有些吃惊,天枯城的六扇门中原本最强的人是现下被调去泉州府的黑不白,在那之后六扇门里就没了值得一提的高手,也就不可能看出樊无我的小动作来。 这胡不胜却是匆忙间扫了一眼,就看出了樊无我的戒备。用抛掷的法子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冲突,的确是比天枯城六扇门的人手要有眼力见些。 胡不胜一开口就报上了名号,也提到了威武府齐总捕头的消息,尽可能的打消了樊无我的怀疑。而樊无我也不会再用那些威武府的消息去试探这胡不胜的来路。 调令文书此时正在他的手中,只要检查一下印记就能确定来人的身份。 甚至这胡不胜就是敌人的话,在樊无我看着文书的时候,也不会被人偷袭了。毕竟他可不是江湖菜鸟,那边安慰莫惜声的常散漫,更是一尊名列地榜的高手。 樊无我仔细的检查了调令的真实性,确定了胡不胜的身份之后却是快步走到了胡不胜身前,亲手将文书送了回去。 “胡捕头,眼线天枯城的情况如你所见,眼下还得麻烦你们快速的进入工作了。至于具体发生的事情,等我忙完眼下的事情再和你去说。” 樊无我对于城守府和六扇门之间的合作方式所知不多,眼下也非真不在,他只能硬着头皮安排了。 胡不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先应下了樊无我的安排。 “樊大人,天枯城我之前来过,就不劳烦您安排人手指路了,我们先去六扇门那边。” 胡不胜的话让樊无我有些羞臊,方才连安排人手的事情都忘了。但是胡不胜的话让樊无我忽然想起六扇门的小院在昨天的战斗中受到了损伤,此时甚至还不如城守府的残骸来的要好。 “咳咳,胡捕头你先带着弟兄们在这待一会吧,六扇门的建筑昨日也被损毁了,我先给你们安排住处。” 樊无我说完这句话,难免有些难受。天枯城的惨象让他的面子上很是难看。 胡不胜自然听得明白樊无我的意思,招呼着身边的弟兄们先帮着兵士开始清理起了城守府的残骸。 他本人倒是留在了樊无我的跟前,问起了具体的事态。 在樊无我和胡不胜交流信息的时候,莫惜声终于止住了哭声,只是哭泣之后的抽噎却不是能立刻停下的东西。 很多家长在孩子哭泣之后,总是威胁着孩子停止抽噎,这简直一点道理都没有。甚至有的家长更是采用了暴力让孩子停止抽噎,uu看书 ww.uuknshu.m 更是滑稽。 好在常散漫并不是家长的身份,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制止莫惜声的抽噎。或者说因为柳狼姬的缘故,常散漫对莫惜声展现出了少见的耐心。 “哭够了?” 常散漫小声的询问着莫惜声,莫惜声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方才的哭泣过后,现在的莫惜声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至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常散漫这时候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他并不认识莫惜声,所以这时候就是想说什么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莫惜声也不认识常散漫,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安,身子朝后缩着两条手臂放在身前。 这个时候刀锋寒和山行远的身形却是出现在了城守府废墟的跟前,山行远走路的时候有些飘忽,看起来伤势还影响着她。 至于刀锋寒则是和山行远并排走着,似乎随时打算搀扶对方。 “你知道天风烈是谁吗?” 山行远那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打破了常散漫和莫惜声的尴尬。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常散漫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不过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天风烈的名字就成了年轻人追问的存在。 常散漫即便不知道吴良沁和山行远说了什么,但是听到山行远的问题,心中也是有些萧索。 “天风烈是一个传奇。”

第217章 无奈总是感不适 天风烈的存在的确是是一段传奇,甚至于江湖上每一个天境的武人都可以称得上传奇二字! 不论是纪浮沉那般像是流星一般崛起的武人,还是卜算易那样子坎坎坷坷成就了当下的武人,一个个的有谁不是经历了一场场话本故事一般的事件,才有了当下的浩大声名? “能讲讲吗?” 山行远和常散漫的对话,刀锋寒此时是一点都插不上话来。 关于天风烈的故事,他刀锋寒可谓是一无所知。 但是眼下的常散漫可没有必要给山行远讲这些东西。 常散漫眼中透着不满,直直的盯着山行远,看起来没有丝毫对于昨夜误伤的愧疚。 常散漫的傲慢可以说是刻在了骨子里头,是非对错不是不懂,而是毫不在意! 除了人魔之间的立场方面,其他的事情常散漫从不在意自己的对错,跟别说对他来讲婉如蝼蚁的山行远了。 “没空。” 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常散漫带着莫惜声向着黄风楼的方向走了,只留下即便不满也只能无能狂怒的刀锋寒和山行远二人。 眼看着常散漫一步步的走远,莫惜声稍微转过来的脑袋似乎对这边的事情有些挂念。 “江湖?” 樊无我小声的念叨了一句之后,就和胡不胜等人说起了眼下的状态。 至于刀锋寒和山行远在一众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之下,显得很不自在。 江湖上不是不分对错,而是没有实力就没办法坚持对错而已。 解决不了问题,高手总能解决了有问题的人,这没什么好说的。 山行远的脸上变得苍白了些许,看起来是被常散漫的话气的不轻。刀锋寒眼中寒光闪动,手中宝刀隐隐发出蜂鸣。 只是即便怒火中烧,刀锋寒也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此时追上前去并不能起到丝毫作用。 山行远出行的时候并未将那柄龙枪提在手上,而是和往常一样的收归于自己的空间当中。 此时的她想要得到关于天风烈的消息,最好的选择就是去问樊无我。 只是樊无我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心情和他们讲述一段故事的样子。 那么只能去找昨夜匆忙消失的吴良沁,只是不管是刀锋寒还是山行远,都不知道吴良沁的消息。 关于天风烈的故事,看起来还得一些时间才能得到答案了。 泉州府之外的官道上,石明子正在路上快速的奔跑着。 他和自己的师叔打过了招呼,已然分别。 此时的他换上了一身新衣裳,还是竖着扎着簪子,行动见颇有几分洒脱的意向。 西北的官道上,可从来没有清清楚楚过。 稍微过些时间,被清扫出来的道路就会被黄沙覆盖了去。 所走的每一段路都是饱含着风沙的催促,无论是催人前行还是阻挡去路。 石明子离开了自己的长辈,也不复之前的活泼模样。 此时的他面色冷峻,还讲真气外放阻挡着迎面而来的风沙。 他向来是喜欢干净的,不像是刀锋寒的狂放无羁,也不似丘便来的风雅高洁。 石明子是自视甚高的,在长辈面前乖巧活泼,和在外人面前的孤高冷峻都是他。 这一点也不矛盾,每个人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情况。 比如陌生人前高贵冷艳,熟人跟前活像只脱绳的二哈。 人是复杂的,只不过石明子比寻常人更加复杂一些罢了。 风沙不休,石明子赶路的脚步也逐渐的带上来风沙的习性。 从洒脱的感觉逐渐转变成了不顾一切的癫狂。 面色如旧,双眼微微的眯着,只是身上抵御风沙的真气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圈,不再平稳。 远处一队人手正顺着风向朝他慢慢走来,这队人手身着土黄的衣裳,乍看也不见半点兵器的痕迹。 但是石明子知道,这些人就是来找他的。 一路从天南来到西北,石明子没少和这些人打交道。 有时见面就是一场厮杀,也有时候会想谈一阵。 石明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但是他们的出现明显是带着一种规律的。 一开始两次见面隔了半个月时间,到现在这伙人来的间隔已经只有两天。 厮杀和闲谈,基本上对半。这一次正好轮到了厮杀。 石明子身边围绕的真气逐渐的狂乱了起来,将身边的风沙撕扯的凌乱。 战斗对他来讲可一点都不陌生,甚至说在这段日子里石明子逐渐的喜欢上了厮杀的感觉。 不受拘束,无关理念,只是毫无目的的厮杀让石明子发自内心的感到了欢喜。 生死当然值得畏惧,但是这般酣畅的舍弃思想的厮杀也让石明子由衷的快乐。 “或许我不适合当一个道士。” 石明子的心底轻飘飘的浮现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朝着来人的方向直直冲了上去! “来吧!” 大喊一声之后,石明子从怀里取出了一根长长的软鞭。鞭梢在身后拖拽着,看起来少说也有三丈长短。 来的那伙人似乎得到了什么讯号一般,本来空无一物的手上忽然出现了款式一致的砍刀。 铜红色的砍刀带着烈火的气息,这一队人纷纷将手上的砍刀指向了石明子! 这不算是大战,石明子已经习惯了来人的强度,甚至石明子能够估算出自己大概需要十五个呼吸的功夫就能将眼前的敌人杀戮一空。 此时的他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来的那些人,一个个恣肆狂放,毫无畏惧。一个个的畅饮着酒水,和他一同谈天说地。甚至两方人从来没有说起过性命和来历,但就是这样奇怪的产生了联系。 石明子想对方一定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一度怀疑对方就在他的身边。 因为每一次的闲聊,话题都会是石明子最喜欢的故事。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讲述着同一个故事。 但是石明子对此乐此不疲! 长鞭挥洒,划破风沙! 铜红的砍刀树立如林,上边熊熊火焰烧灼! 第一个呼吸! 石明子挥动手臂,长鞭顺势挥洒!鞭梢划破空气带出一声轰鸣! 刀林摇曳,宛如风沙摆弄,焰火熊熊,正似大日威光! 第二个呼吸! 长鞭卷入刀林,破开焰浪,将三人的咽喉划破,红色的血迹朝天挥洒,然后在焰浪当中蒸腾消失! 逝者身形宛如幻象,支离破碎在风沙当中。这一刻风力再加,飞沙扑面! 第三个呼吸! 石明子身形冲入刀林之中,长鞭划过了一个精美的圆弧,鞭梢回到了石明子身边! 刀林动摇!刀光闪动! 一片赤红之焰席卷而来,空气炙热而狂躁! 第四个呼吸! 石明子手中持着的鞭尾向着前方之敌遥遥推出,长鞭上真气汹涌,顺着石明子推动的双手炸响出一声轰鸣! 长鞭挥洒,刀光破碎在了身前。 这一击再度带走了三人性命,这一次的敌人仍然没有留下痕迹,融入了风沙当中! 第五个呼吸! 刀林碰撞,刀光如叶片浮动,风沙再助其威势! 一连串细小的刀气像是暴雨一般倾泻而来! 石明子手臂从头顶环绕,长鞭打着旋笼罩在身边。长鞭上的真气依然汹涌,将石明子护在当中! 刀气此时就好似飞絮一般软弱无力,在石明子的护持下无功而返! 此时敌手依然不到十人! 第六个呼吸! 刀林忽然变化,真气凝结如一,化作一座刀山! 敌手身形一矮,刀山横了过来,直直朝着石明子发起了冲锋! 石明子手臂快速的挥舞着,这一次长鞭曲折形成了四五个棱角,直直碰撞了上去! 第七个呼吸! 两方终于撞在了一起! 灌入了石明子真气的长鞭此时倒像是一个个撞角一般,将刀山装的支离破碎! 这一击,敌手阵势已乱! 第八个呼吸! 石明子结束了战斗,只留下一堆正在破碎的尸首融入风沙当中! 长鞭挥洒,时如银蛇!石明子的真气像是奋力发出怒吼的野兽一般,膨胀着、怒吼着! “这一次的对手变弱了。” 一声悠悠的叹息,石明子也不回首去看,收起长鞭继续赶着路。 石明子身后老远,一个有些油腻的身影出现在了之前的战场。 “这武功,那群老不死的真就留给了你。” 此人正是玉颓子。 石明子的战斗在玉颓子眼中,就好似疯人发狂一般,对着一片空地挥洒着武力。 玉颓子知道石明子正在遭遇什么,因为多年之前的他也是这般过来的。 甚至在这条道路最后的风景,他都一清二楚。 悠悠长叹,不知是有何缘由。玉颓子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只是一双眼睛看着石明子逐渐消失的身影。 “老家伙,你们可得不到想要的!” 玉颓子咬牙切齿,似乎想起什么可恨的东西一般,身形逐渐的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石明子打散的敌人一般,融进了漫天风沙当中! 石明子还在赶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些什么,即便是之前所说的去找刀锋寒,此时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 玉颓子知道石明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他却一言不发。 时间奇功绝艺数不胜数,但是石明子身上的这一门,甚至与当年的向天嚎不分伯仲! 玉颓子可以说是修成了此功,也可以说是失败了。 他没有继承这门奇功所带来的一切,而是选择了自我。 只是不知道石明子最终会选择什么,玉颓子担心自己的师侄走错了路,所以跟在身后。至于那个夜市小摊,此时已经不再重要了。 玉颓子此时不是追风,而是一个为了避免豪杰和拯救子侄的长辈。 至于六扇门,在他的眼中比不上自己的师侄。 六扇门能人无数,谁也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多少追风,或许在玉颓子作为追风的时候,就有另外的追风得到了调查他动向的任务。 六扇门有没有完全信任的人,这永远没有人知道。 人间的安定正是在这种强大的压力当中维持住的。 魔的存在,让人间别无选择! 此时的泉州府六扇门当中,吕回乡正在和卜算易说着闲话。 吕回乡的武功自然是远远胜于卜算易的,甚至在卜算易还是地境的时候,吕回乡就已经登临天境了。 此时的吕回乡身上背负着神捕之名,威势更是在捕神之上! “卜算易老哥,你这边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吕回乡站着,手中拿着一只茶壶,说完话的时候直接朝着嘴里灌着。 卜算易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吕回乡。 “我正巧就在跟前又接到了上头命令,就过来了。上头可没让我跟在你后头啊。” 吕回乡喝罢了茶水,直视着卜算易的双眼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也让卜算易不再直直看着他了。 卜算易的想法吕回乡自然知道,虽然他轻功当世一绝,但也不可能在这点时间就从京城赶到泉州府来。 卜算易的眼神分明是在询问自己的动向是否一直在被监控着。卜算易本身多疑,但是他也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的怀疑对象,不被信任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不会喜欢。 即便之前的他还在怀疑纪浮沉的目的。 得到了吕回乡的答案之后,卜算易也暂且放下了心中的问题,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来是否另有任务?” 卜算易说话算不上和和气气,甚至有些生硬。 吕回乡和卜算易的年纪相差不大,但是看起来却像是隔着两代人一般。 卜算易垂垂老朽的模样,和吕回乡那少年英杰的面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到是没有,只是让我格外照看一下千古。” 吕回乡悠哉的样子,uu看书 ww.uukanshu.om 似乎从来不觉得紧张。 多年以来靠着一身天下决定的轻功,让他从来没有遇见危急的情况。 而且吕回乡不是那种天下为先的人,更不会为了身上的衣服就舍命救人,这让他这些年从未置身于陷阱当中。 限制不了他的速度,就只能在每时每刻担惊受怕,因为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吕回乡就会突然杀到面前。 与其说吕回乡是个捕快,倒不如说他像个杀手。一击不中自然远遁,这个习惯是从当年与向天嚎一战之后留下的。 这个算不上光明正大的习惯,也让吕回乡越来越难缠。 “千古还要多久才到?” 卜算易问起了捕王的动向,此时的泉州府集结的战力,甚至足够在人魔边境上拿下一场酣畅伶俐的大胜了。 纪浮沉、吕回乡、卜算易,再加上一个时刻有可能登临天境的捕王,已经超过了边境驻守的力量。 人魔边境总计有四处! 其中一直驻扎着部队,其中四方将军也都是天境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只是一处边境也只会安排两个天境高手驻扎。其中一个必然是名列天榜的绝世高手。 朝廷的力量大多也放置在了那里。 至于千万里的人间沃土,也只有四个天榜高手份数朝廷。其中留名的就有纪浮沉吕回乡和六扇门当中那个老家伙,以及坐镇京城几乎不会外出的武道帝王!

第218章 何来暗淡摧心肝 “大抵还要三两天吧。” 吕回乡还是那慢悠悠的的语气,让人听着他说话的时候,总会有些着急。 卜算易听到了吕回乡给出的答案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良久“那金不换还得在牢里带上几天,但我总觉得会出意外。” 卜算易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此时泉州府中又来了吕回乡这位神捕,此时的他们即便是遭遇魔族的大举入侵也有能力坚持到援军到来。 所以吕回乡完全没有在意卜算易的说法。 “能有什么意外?金不换的主子也是答应了了我们的计划,难道金不换还有胆子私底下搞事情?” 吕回乡说话不怎么客气,就差指着鼻子说卜算易胆小了。 卜算易被这般挤兑,也只能沉默下来不在言语。 这间屋子里边又回到了沉默的氛围当中。 只是这时候的泉州府并非平淡的,尤其是在黑不白和莫多言相遇的时候。 “莫多言,你尽快离开此地吧。” 黑不白在讲神捕带到六扇门之后,就继续无所事事的闲逛了起来。 正巧就在路上见到了一样逛街的莫多言,两人似乎是旧识的样子,一见面黑不白就拽住了莫多言的袖子,一路走去了一间黑不白常去的茶馆。 黑不白的话也正是在茶馆当中向着莫多言说的。 “为何?” 莫多言仍旧是用一排沙粒拼成字句来进行交流,他的表情上没有丝毫的以外,似乎是一早就知道黑不白在此的样子。 “你的闺女不会在泉州府的,这泉州近万户人家的档案我大致看过,并未有年少时忽然出现在此的小姑娘。” 黑不白的话无疑是在劝莫多言离开此地,只是透露出的内容却总让人感到不安。 黑不白无事观看居民宗卷有何意义?或者说他是在查找什么人? “我的事情你是知晓的,却不知此地又要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你说出这般的话来?” 这句话稍微有些长,莫多言是分成了两段书写的,字符其实闪过速度很快,出了正在看着他的黑不白之外不会有人看清这段话都说了些什么。 黑不白的面上一片为难,泉州府的事情他的确是知道些内情的,只是这些事情是否要告诉莫多言他还是难以作出决定。 “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之前所说的,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黑不白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莫多言一丝一毫有意义的信息,只是一味的劝导莫多言离开此地。 一下子两人的交流戛然而止,此时茶馆的小二也来到了跟前。 “两位,不知道需要些什么?” 这小二说话的语气很是轻佻,一点也不想是笑脸迎人的店家做派,反而像是江湖故事里边寻衅滋事的恶人一般。 “一壶茶,要热的。” 回话的自然是黑不白,此地也是他领着莫多言来的,怎么说地主之谊还是要有的。 店小二带着一抹怪异的笑容转身离去,而莫多言也是用一双眼睛看着黑不白,头还稍微后仰着似乎还打算用鼻孔看人一样。 “这小二真的没问题?” 一排小字出现在了黑不白的眼前,莫多言这个人虽然一心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但是好管闲事的性子还是不改。 不然这些年的游离于江湖早就让他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那还会有眼下的风光。 黑不白微微点头,却不知是说店小二没有问题还是认可莫多言的怀疑,模棱两可的答复总是让人兴不起探索的想法。 莫多言继续保持着原先的姿态,而黑不白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 语气是试探的意思,但是却让人能从黑不白的话中听出些跃跃欲试。 莫多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双眼却是闭了起来。 “泉州府暗流涌动了好些日子,可是我却一直没有证据,我甚至怀疑这城里的武人有小一半别有用心。” 这一次黑不白没有直接开口,而是传音到了莫多言的耳中,对于黑不白的说法莫多言不置可否。 见此黑不白只好继续说了起来。 “城内有七八家奇怪的铺子,和正常的商家格格不入,其中从老板到小二都有一身武艺,甚至有几个可能还在我之上。” 黑不白传音的手段虽然不怎么精细,但也不是常人能觉察到的。 听到这里莫多言操纵着沙砾在黑不白手背上写起了字。 “江湖人这么多,不是每一个归隐的人都会和寻常人别无二致的。” 莫多言的意思也很明确,是说黑不白有些多心了。 江湖厮杀总有厌倦的一天,武人改头换面隐居起来,偶然露出些不寻常的迹象,不值得这般深究。 “要是我说他们的武功路数都是一脉相承的呢?” 这一次听到黑不白所说内容的莫多言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是说?杀手?” 这一次字迹出现的速度比之前快乐许多,这时候黑不白知道,这次莫多言一定会留下来了。 杀手在江湖上一点都不少见,有的人想要复仇,有些人想要铲除敌手,所以他们选择了寻找杀手。 然而对于莫多言来讲,杀手就是一群蛀虫。 天南三绝寨的上一任寨主,也就是莫多言兄弟三人的生身父亲正是死与杀手的手中,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找到真凶。 在莫多言他们兄弟三人的眼中,他们的父亲是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人正派而豪爽,侠义也从不离开口头。 老寨主的一生似乎就与侠义为伍,直到暴毙的那一天为止。 凶手是一个杀手,而杀手不过是一把刀罢了,持着这柄刀的人直到现在都未曾揭晓。 莫多言在寻找孩子的路上,也在调查这件事情,甚至三绝寨中的每一个青壮年都在为这件事的真相而奔走着。 至于杀手的派系却又是多的不行,就说那屠龙蛇一系的杀手人数就不少于百人。至于其他的杀手组织,更是犹如过江之鲫一般。 “是的,他们是一伙很专业的杀手。” 黑不白这个时候却是不再传音了,光明正大的将这些话说出了口。 莫多言的表现有些奇怪,似是愤怒又好像在强行忍住笑意。身子一抖一抖的,有些滑稽。 “客人,茶来了。” 小儿拉着长音走到了跟前,脸上还是那一副诡异的笑意。 放下了差碗之后,却是不见茶壶的踪迹,而店小二也站在了一边像一根柱子。 莫多言的表现越发的奇怪了,既没有将背上的阔剑拿在手里,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站起来的意思。只是仰起的脑袋后仰的越发严重了,此时像是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黑不白的过往,莫多言是知道的。 甚至在黑不白还没有穿上这一身六扇门衣裳的时候,两人就相识了。 至于两人的关系却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纠缠也有,相互扶持也有,甚至相互厮杀也有。 恩怨交织的已经难分你我,爱恨也揉成了一团难以分割。 “你是想要杀我?” 莫多言身前一排大字浮现,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怕人看到,而是大大方方的要让所有人的看见一般。 名列地榜的莫多言自然是有诗号的,只是常年修炼闭口禅的他并不通过自己的喉咙来发出声音。 看见这一排大字,黑不白的脸更加的黑了。 “我想杀你还需要问?你想杀我的时候和我想杀你的时间一样多,何必再说这些?” 黑不白的语气像是开玩笑,但很可惜他说的是实话。 莫多言和黑不白之间的故事暂且放下不说,此时还有其他的人想要说话。 “两位客官是要买刀?” 店小二带着怪异的笑容插话进来,一点不自然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他才是黑不白和莫多言的好朋友一样。 莫多言终于把头低了下来,此时的他双眼却是睁的圆溜溜的,似乎能从中看到正在挥洒的神光。 黑不白的面上黑气缭绕着,但是却不会让人想到丝毫关于魔的东西。 魔的力量总是表现出黑色,但是这黑不白的身上所散发的黑气,只会让人觉得一股子严厉的气息。 “是。” “是。” 两个是分别来自黑不白与莫多言二人,一声是干劲利落的答应,另一个是斗大的字凝结在半空滴溜溜的发光。 莫多言和黑不白说了老半天的话,直到这个时候才切入了正题。 两人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早就取得了联系,而之前的所有话都不过是为了眼下的这一个是字! “客官为何要用刀?” 店小二的言下之意不过是要问杀手的目标是何人,这些事情虽然不会被外人听到,但是杀手们总是要多此一举,用些奇怪的代指来交流。 似乎不这样做就显得他们不够专业一样,就好像杀手总是会把目标的画像烧毁一般,所谓“不烧不专业”。 杀手在江湖上难道很神秘吗? 其实一点也不,甚至寻常百姓只要有心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因为这些个杀手总是与寻常人格格不入,像是长期营业很晚关门之类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更有甚着像是杀猪的屠夫只卖羊肉,卖菜的菜农总是带着些蔫巴的蔬菜一样,一看就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 这些杀手的伪装总是这样的可笑。 莫多言一点动作都不见,似乎是吧所有事情都交托给了黑不白。 而黑不白则是端起了茶碗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的笑容更加的怪异了起来。 “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黑不白则是小声的说了一句:“添水。” 这些杀手接受任务的地方,就是这么不谙世事,甚至连招待客人的工作都做不好。 但是这些店面里的人却从来没有被六扇门带去调查过,因为不光是六扇门有传递信息的法子,这些江湖上有些规模的组织都有各自的办法。 而这些看管店面的家伙中,没有一个是有记录的。 他们的身世身子要比寻常的百姓更加清白,就好似一开始就没有丝毫欲求的样子。 没有过冲突,更没有丝毫的罪证,清白的不像是人。 店小二接过了黑不白手中的茶碗,转身离去了。 整个事情怪诞的像是编造的一般,莫多言却是不知何时将身后的阔剑端在了手里。 黑不白笑了,他知道莫多言的意思。 凡事莫多言,遇事莫多言。无论什么时候,莫多言都不会多说废话,应为他从来不说话! 黑不白身前的桌子瞬间爆裂开来,莫多言手中阔剑也直直杵向了黑不白的胸膛。 这一次的见面似乎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依靠武功来决定了。 黑不白未入地榜,莫多言则是地帮上也赫赫有名的存在。 两人若是交手,似乎没有什么悬念。 “我知道你女儿在哪?” 黑不白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莫多言的阔剑停在了半空。 虽然再没见到莫多言有丝毫交流的意思,但是这一战似乎是注定停歇了。 “客官您的水。” 店小二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完全无视了被破坏的桌子,uu看书.uukanscm 将手中的茶味递给了黑不白。 “很快你们就能见到了。” 黑不白没有从店小二的手中接过茶碗,而是朝着莫多言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次两人的相遇云山雾绕,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事情。 但是最终黑不白还是那个泉州府六扇门总捕头,而莫多言依旧在寻找自己女儿的道路上。 两人不在多说一句话,一同离开了这间茶馆。 里边除了一张破碎的桌子之外,就只有一把铜钱洒落在地上。 店小二依然保持着递水的姿态,脸上还是挂着诡异的笑容。 直到这茶馆又陷入了沉寂之后,店小二才开始收拾这一地狼藉。 发生在茶馆的小插曲,似乎也成了泉州府诸多乱象的开端。 没过多久这一座重城就成了一片混乱的源头。 人间的安定也开始变化,但是也不会有人记得黑不白。 就像是年轻的武人基本上不会记得天风烈一般,消亡的生命很快就会连痕迹都开始模糊起来。 而此时石明子距离天枯城还有半日的脚程,常散漫和莫惜声还要一小会功夫才能走到黄风楼。 而也非真,正在向着更远的西北方向走着,身上除了一柄铁尺之外,就只有一身尽显狼狈的衣衫。 而在泉州府之外的一座土丘上边,纪浮沉正按着一只巨大的脑袋。

第219章 天枯城内事未休 常散漫牵着莫惜声,一路上小声的说着柳狼姬的事情,这个时候莫惜声也完全相信了常散漫的确是柳狼姬的故人,言语间稍微放松了不少。 纪安心还坐在黄风楼里头,对着一壶放温的茶和几块芝麻饼,呆呆的看着门外的人流。 言语有多大的力量呢? 有的人通过言语可以蛊惑的别人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也有的人千言万语比不上一个人说上一句话。 言语有多大的份量,完全是看说话的人是什么人,说话的人在听众的心里头有少重量。 很可惜纪安心向来没有这般的分量,平日里在家中的时候,纪安心的话也是最没有分量的那个。 纪安心一开始是在思索,到了现在就只剩下发呆了。 “客官,您这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么?” 也许是一大早的时候,黄风楼里边的生意还没有热闹起来,店小二来到了纪安心身边说起了话。 这般问候的话语用来搭讪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纪安心被这句话唤回了神,看了一眼正打算坐下的店小二。 伸出手从桌上的碟子里头拿起了一只芝麻饼,放在嘴里小心的咬着。 皮肉上轻微的伤势有时候是要比一些大创口还要疼痛的,纪安心尽力的避免这疼痛。 店小二看着纪安心不作答,也不觉得自己该离开,而是看的更认真了些。 纪安心好容易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也打算和店小二说上两句了。 “是啊,烦心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让人难受。” 具体是怎么个难受法,纪安心没说,店小二也懒得去问。 “看您是六扇门的捕快,您能说说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干巴巴的一问一答有些尴尬,店小二赶紧找了一个话题。 纪安心身上的伤势不少,一眼就能看出来。在有心人的脑海里,纪安心和昨夜的事情一定不会是毫无关系的。 纪安心费力的张开嘴,疼痛的感觉让他不像做太多的面部表情。 甚至就连伸手将芝麻饼送到嘴边都有些让人难以忍受的烦躁。 绵密的刺痛感就好似不慎将蚊子叮咬的包给挠破了一样,麻痒和刺痛接连不断,这种情况下谁都会感到烦躁。 纪安心最终放弃了继续吃下去,即便稍微有些饥饿,心力交瘁的一战让他的体力亟需补充,但此时他却吃不下东西。 纪安心微微的张开了嘴:“昨夜一伙不知来历的贼人到了天枯城,打了一场最够难受和憋屈的战斗。” 他所说的内容没有丝毫的营养,也算不上透露什么消息。 昨夜的战斗早就在天枯城里边流传开了,更本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至于战况光看被几乎屠戮一空的城守府就可以知道,绝对不会轻松。 只是店小二问这事情也不是要听什么绝密消息,纪安心回答也不会说些有的没的。 两人都不过是想要找个话题罢了。 这时候常散漫拽着莫惜声的袖子走了进来,店小二赶忙迎了上去。 起身之前还不忘对着纪安心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出来。 “客官,您需要些什么?” 店小二的开场白似乎早就成了习惯,根本不需要思考的就说出了口。根本没注意常散漫就是他身边一同工作的伙伴。 常散漫进来之后并没有回答店小二的话,而是扫视了一眼内里的情况,就直直来到了纪安心的跟前。 莫惜声也看见了纪安心,但只是匆匆一瞥而已,并没有看到纪安心面上和手上那一块一块的伤痕。 即便伤势不算多重,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纪安心,看起来你状态不错,至少比昨天那个女子要好的太多了。” 常散漫一张口就把话题扯到了山行远的身上,即便他还不知道山行远的名字。 被他打伤的结果自然是要比接受那黑烟的侵蚀要严重的多,含怒出手的常散漫就是跌落巅峰,也要比那缓慢的伤害酷烈不少。 “常散漫......” 纪安心直接念出了常散漫的名字,按说他应当是不知道的,但是常散漫并没有说什么。 莫惜声听到两人说起了昨天的事情,才把脑袋抬起来看了一眼纪安心。 这一看才发现那因为药膏干枯而变得有些狰狞可怖的面孔。 “你......” 细微如同蚊子飞舞的一声,没有让人在意。 常散漫不在意,纪安心则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常散漫的身上。 看过影像的纪安心有什么好说的? “常散漫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和柳狼姬的事情”? 又或者直接发问常散漫的目的? 这些都不合适。 甚至纪安心觉得之前“所见”的常散漫,和昨日的常散漫完全是两个人。 一个片段早就的印象,很可能会在接触的时候发现很多的差异,就好似明星的人设崩塌一般。 “纪安心,我很早就知道你要来了。是从捕神的口中知道的。” 纪安心对常散漫的话不发一言。 他对自己经历的事情早就有了猜测,常散漫的话只是进一步的让这个猜测被证实了而已。 至于捕神和常散漫之间的交流,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第一因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不满。” 纪安心的话意有所指,常散漫倒是笑了。 “世上有多少人会羡慕你的出身,你就因为自己的行踪被掌控而不满?” 纪安心知道自己的身世意味着什么,作为既得利益者的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青年的心思总是自信的,他们相信自己可以倚靠自己的力量排除万难。 这是好事,也是讽刺。 “我忽然想知道我的一切是不是都被安排好了,一切经历的危险是不是就像在私家园林里边打猎一样,根本毫无意义?” 纪安心的问题常散漫答不上来,因为常散漫既不了解纪浮沉,也不了解纪安心。 对于纪安心的问题,他只能说:“也许吧。这样你会怎么做?” 常散漫忽然很好奇纪安心的做法,因为在他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坚信这样有着显赫身世的家伙。 倒不是没见过其他权贵的子嗣,而是作为纪浮沉的孩子,纪安心会与那些天之骄子有什么区别让常散漫感到了好奇。 人间一直面对着外来的威胁,这样让那些权贵没有目空一切。 即便仍旧有人贪婪,有人骄纵,但还没有出现过废物。 两人的交谈莫惜声根本插不上话,店小二显然是认识常散漫的,只是见他和纪安心说着话,方才意识到自己多年的同事,其实另有身份。 纪安心对这个问题选择避之不谈,而是招呼着莫惜声坐下,至于常散漫他没能力去管。 莫惜声把自己的袖子从常散漫的手中拽了出来,走到了桌子的另一头,自己坐下。 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只芝麻饼放在嘴里吃着。 对于纪安心和常散漫的对话她能说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刚才才知道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成了一滩废墟。 此时的她能不哭不闹就已经算是厉害了,难道还能要求她在这个时候与别人说些天南地北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纪安心对于影像当中常散漫所说的报恩简直不屑一顾,柳狼姬的所在又不是什么难以探查的机密,若真的想要报恩,常散漫何不亲自赶到边界上与柳狼姬并肩而战? “你晓得向天嚎么?” 常散漫忽然抛出了这么一个名字,倒是让纪安心有些出乎意料。 向天嚎这个名字和天风烈一样,属于一段旧事。 但是这个人牵扯到了当今的捕神和神捕,更是和纪安心的父亲有些瓜葛,所以纪安心还是知晓得。 作为纪浮沉的儿子,对于自己父亲的经历自然是十分好奇的,所以在查询当年宗卷的时候,纪安心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苍天霸权?” 纪安心说着向天嚎的称号,眼中的疑惑反而变多了。 “那你应该也听过常相逢这个名字了。” 常散漫说话的时候有些萧索,对于那一段往事常散漫是很少说起的。 这事情毕竟对他来讲是一场悲剧。 纪安心听常散漫说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一些。 “你和赛大圣的身份差不多是吧。” 纪安心没有问两者的关系,因为无论两人的关系是什么,都无关紧要,但若是和他猜的一样,那么追问这个就是揭人伤疤了。 常散漫深深的看了一眼纪安心:“还是有些差别的,他可以和六扇门合作,而我只能听命于六扇门。” 这个答案倒是让纪安心有些意外,听命这个词怎么都不像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但是纪安心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常散漫话里透露的意思有什么不对,只能沉默等着常散漫继续说下去。 纪安心知道,也许是因为常散漫和他见面的时候和影像当中不同,所以常散漫这一次没有拿出那个为了向柳狼姬报恩的理由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显然接下来常散漫所要说的内容,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两人的对话持续到了现在,一边的店小二早就默默的走了。 自从纪安心说到常散漫和柳狼姬的时候,店小二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听得了。 也正是因为店小二跑到了黄风楼的大门外边,常散漫和纪安心才没什么顾忌的说着这些东西。 虽然店小二出于什么想法回避了,但是结果是好的。 也许他害怕自己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处理,又或者只是很识时务。 “我的身份,你早晚都会知道的,甚至这一次之后,你就要真正踏入六扇门了。” 常散漫的语气有些唏嘘。 莫惜声听到这倒是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些话她能不能听,但是坐下来了,想要站起来就变得困难。 纪安心挥手压住了莫惜声的肩膀,是想告诉她没有关系。 常散漫对此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光凭柳狼姬的关系,还不至于让他做到这种程度。 “这个丫头的身份,其实一直不是秘密。” 常散漫忽然吧话题转到了莫惜声的身上,让两人都有些吃惊。 “她的父亲和我一样,听命于六扇门。至于不把她送回去,那是因为她的父亲不让。” 常散漫所说的话的确是让人吃惊,纪安心知道莫惜声的父亲是谁,甚至知晓当年莫惜声走失的大致事件。但是常散漫所说的话,他还是没有想到。 “你不会以为一个丫鬟能在城守府之外留宿吧?” 常散漫的语气这时候带着些嘲弄,方才让纪安心想起了常散漫那个喜欢玩的性子。 “您继续吧。” 这四个字纪安心说的有些费力,光是听了之前的那些话,已经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了。 这时候纪安心对于自己的经历是否时刻被关注着已经有了答案,莫惜声的父亲是莫多言,这一点纪安心在影像当中已经知道了,但是莫多言听命于六扇门这件事,他刚才才知道。 至于莫惜声这时候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为什么!” 此时的莫惜声甚至连自己父亲的名字都没有问,而是对这个做法发出了质问。 “因为三绝寨,正在面对危险。” 常散漫给出了答案,语气平淡的将莫惜声的怒火生生浇灭了。 这件事纪安心不知道,他也不清楚常散漫为什么知道,甚至纪安心在怀疑常散漫的用意。uu看书 .uukanshu 但是常散漫不会等纪安心思考完了再说:“三绝寨和六扇门千丝万缕的,就像是我甚至屠龙蛇。” 常散漫所说的内容一次次的冲击着纪安心的认知,六扇门的规模已经超乎了他的理解。 “至于城守府就是另外一个系统了,他们和当地的门派之间,就像是六扇门和我们一样。” 六扇门的范围当中,既然包含了常散漫和三绝寨这种游离于江湖的人,那么城守府自然也有相应的工作。 而他们的工作就是整合门派的力量! “那么,儒释道三家,甚至妖修和魔修?” 纪安心直接想到了世上有些名望的几个势力,问了出来。 “天南绿林,西北马贼,东南魔教,甚至西南的那些乌合之众都是。” “至于儒释道,不早就在朝廷里边了吗?” 常散漫似乎是在笑,眼睛看着纪安心明显得带着戏谑。 “为了让武人成长?” 纪安心的问题基本上就是答案。 “你以为天榜地榜是干什么的?为了让人去争名声吗?那是出征的名单!只要开始人魔之战,这些挂名的人没一个能跑得了的。” 常散漫的话让纪安心想到了那位天榜第一的武中帝王。 “那圣上?” “一样!” 常散漫的回答掷地有声。

第220章 诸情无恙事延绵 常散漫所说的话里边的信息,让纪安心有些不安。 “天地榜出现了这么多年,那么人魔之间有几次大战需要全部出动的?” 纪安心很在意这一点,虽然天第二榜是如何出现的这一点存疑,但是眼下纪安心更加在意的是人魔之间的大战是否全面爆发过。 “我不知道。” 常散漫给出的答案让纪安心不太满意,常散漫的眼神分明是说他知晓这些,但是既然不愿意说,那么纪安心也没什么理由去逼问人家。 常散漫所说的内容已经够多的了,纪安心知道这些之后也需要点时间消化。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纪安心端起了茶碗,一副送客的意思。 常散漫见此笑了一下,起身去了后厨那边。 这时候纪安心才想起常散漫本身就在这黄风楼中做着小二的活计,用来隐藏身份。 纪安心的送客之举没有丝毫的意义,此时只有莫惜声还在一旁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风楼的外边人潮逐渐的倒流起来,想来是前往城守府看热闹的人开始回归正常的生活节奏了。 “你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莫惜声对着纪安心小声的问着,一大早的冲突此时已经被暂且放之脑后了。 “莫多言?” 纪安心似乎是想要确定一下,又或者是想要组织一下语言,说出了对于莫惜声来讲有些陌生的词汇。 一个四岁的孩子,对于“父母”的意义已经有所了解了,但是对于自己父母的名字,却不见得能够记住。 寻常时候只需要“爸妈”这两个字就能称呼了,也没谁家的孩子会用姓名来称呼自己的父母。 莫惜声稍微点了一下头,看起来她父亲的名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三绝惊雷·莫多言,天南三绝寨的二当家。兄弟三人分别是莫多闻、莫多望和莫多言。” 纪安心说话的时候又牵扯了脸上的伤势,一下子话有些难以说下去了。 端起茶碗轻微了抿了一口,才换过劲来继续说起话:“我想你应该不会在乎他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吧?” 纪安心朝着莫惜声说了这么一句,让莫惜声陷入了思索。 每个孩子对于父亲形象的幻想,一开始都是英雄或者是无所不能的伟大。 只是莫惜声似乎对这些并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我想知道我的家是什么样的。” 莫惜声的回答让纪安心有些为难,对于三绝寨的情况,纪安心不说是一无所知,也是知之甚少。 此时只能捡着他所知道的事情说一下了。 “三绝寨也叫莫家寨,基本上都是同宗的人士。我也没听说有过外姓人家。寨子里的男人大多习武,也学的都是家传的武学。” “其中最出名的几门武学也没有什么家主才能学习的规矩,甚至就连家主寨主一类的位置,也都是全寨人选出来的。” “你的父亲,就是整个寨子里威望最高的三人之一。” 纪安心继续组织起了语言,搁在往常时候,纪安心是不会说这些话的,只是面对莫惜声的时候,总有些奇怪。 “莫多言在江湖上的名声大多是武功高绝一类的,至于为人处事什么的,江湖传言不见得可信,你要自己去看。” 莫惜声伸出一只手,从桌上的餐盘中取过一只芝麻饼,开始吃了起来。 这个举动似乎是在嫌弃纪安心说的废话太多。 纪安心见状也不恼怒,只是唤来了小二。 “小二,麻烦再端点稀粥一类的吃食上来。” 经过了一场鏖战之后的纪安心,自然是十分饥饿的。 本来慢慢的吃那些芝麻饼倒也还能接受,只是看着别人大口的吃着东西,饥饿的感觉更加的重了。 不愿意张大嘴的纪安心,只能选择吃点稀粥一类的食物。 店小二答应了之后,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的父亲应当是江湖上少有的大侠。” 纪安心对于莫多言的生平做出了总结,其他的事情说起了有些无益。 莫惜声听了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手中的芝麻饼。 一下子纪安心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纪安心的犹豫,莫惜声打算换一个话题。 “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纪安心答不上来,习武在他的生活当中成了一种习惯,就和读书认字一般。 无时无刻都会起到作用的能力,要是说为什么,就有些难以说明了。 像是强身健体一类的答案根本毫无价值,争名夺利对于纪安心又有些遥远。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之前说过想要习武,又是为了什么?” 用问题回答问题,纪安心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奸诈。 莫惜声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一双眼睛看着纪安心。 “我想习武,是因为害怕。” 莫惜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害怕自己遭遇危险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帮我。” 看起来城守府遭了劫难之后,莫惜声对于安全感很是在意的样子。 纪安心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相处的日子不算太长,但基本上是愉快的。此时纪安心要是说愿意教授莫惜声武功,那不免有些交浅言深的感觉。 莫惜声的父亲所能拿出的武功,怎么看都要比纪安心所能找到的武功更加合适一些。 话题陷入了绝地。 常散漫这个时候端着一盆菜粥走了出来,来到了纪安心的身边。 “客观,您要的稀粥。” 常散漫这个时候露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看看纪安心再一次面对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纪安心不怎么了解常散漫的习性,但是光是看那张脸就能明白常散漫的打算,也就不再摆出驱逐的姿态了。 “常大人,莫姑娘想要习武,你怎么看?” 纪安心打算把莫惜声习武的问题丢给常散漫来解决,别的不说,光是洗经易髓的活计就得看常散漫的的。 更不用说在影像当中,正是常散漫留下了那本《飞火流星》。 常散漫的笑脸一下子凝固了,他没想到纪安心竟然对他的再次出现没有有丝毫不满的情况。更是将一个麻烦丢到了他的头上。 常散漫拉开了一张板凳坐在了纪安心的对面。 “她要习武,你问我干什么?” 常散漫顺便将稀粥盛放到了碗中,自己先端起来开始吃了。 “你不是受了柳狼姬的恩惠吗?这个丫头应该是你能找到的和柳狼姬最亲近的人之一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常散漫报恩的对象放在莫惜声的身上。 这句话也是纪安心的一个试探,他想知道影像当中的常散漫所说的一切是否是真的。 “你小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常散漫翻了一个白眼,但没打算深究纪安心是如何知道的。 毕竟作为纪浮沉的孩子,纪安心在六扇门当中多少是有些优待的。 江湖人物的记录,他要是想看还真没有人会阻止。毕竟这些收集起来的人物经历,有时候要比小说话本都要精彩的多。 至少常散漫相信自己的经历就很值得一看。 “这丫头的岁数不算小了,你是打算让我给她洗经易髓是吧?” 常散漫喝了一口粥之后,才对着纪安心说话。 纪安心也不多说,常散漫想要做什么,或者说常散漫的做法他很好奇。 柳狼姬在他的心中真的有那么大的重量吗? 能让常散漫这样一个人,把回报恩情的对象放到一个和柳狼姬亲近的孩子身上。 常散漫见纪安心不答话,也不继续追问了。 三两口将碗中的菜粥喝完,身形一闪来到莫惜声身后,一把按住了莫惜声的脑袋。 和影像当中纪安心所见的情况没多大的区别,几根青丝倒竖,将常散漫的手掌顶住了。 莫惜声有些慌乱,在这个时候只有她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难免慌张。 “不用怕,过后你就可以习武了。” 纪安心看着莫惜声一字一顿的把话说完之后,开始填报自己的肚子。 莫惜声听了纪安心的话之后,也强行将不安压下,任由常散漫灌输内力。 “狼姬还真是喜欢你,连着性命相关的青丝都能给你三根。” 常散漫一般灌输着内力,一边还有余力说话。 对此纪安心不感兴趣,莫惜声一无所知。 此时常散漫身上的内力开始鼓动,散发出了一股子有些巨大的压迫感。 看着常散漫全力施为,纪安心对常散漫和柳狼姬的事情开始感兴趣了。 他在影像当中见到了两人当年相识的事情,看常散漫的做法,在相识之后肯定还发生了不少故事,不然光是一次不图回报的救命之恩,还不至于让常散漫做到这种程度。 只是在着洗经易髓的关键时刻,他不好追问常散漫。 就在此时,刀锋寒和山行远却是来到了黄风楼的门口。 刀锋寒一眼就看到了纪安心和他身边正在为莫惜声洗经易髓的常散漫。 对于这个情况,刀锋寒有些发愣。 洗经易髓的过程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在酒楼里边给人洗经易髓的事情。 而且这个人还是之前让他难堪的常散漫,手中的“狼伦”顺势舞了一个刀花。 山行远则是拽住了刀锋寒的空着的手腕。 光膀子的刀锋寒显然没什么衣襟让人去拽,山行远只能选择按住刀锋寒的手腕,让他冷静一下。 刀锋寒被这么一拽,也反应了过来。 所以他选择和纪安心打个招呼。 刀锋寒两人一进门的时候,纪安心就看到了。 昨夜的时候,他见着了刀锋寒,也看见了山行远,只是那时候显然不是个打招呼的好时间。 他和刀锋寒的交情,也不想是影像当中那样的长久和意气相投,只是在丘便来一事上有了牵扯,虽然也算得上朋友,但显然不够亲近。 “刀哥你好,不知道这位是?” 纪安心在刀锋寒打招呼之前先问好了,对于山行远的身份他很好奇。 纪安心的招呼没有让刀锋寒意外,但是对于如何介绍山行远,他确实犯了难。 刀锋寒与山行远认识的时间很久,但是两人对彼此的过往却是知道的不多。要不是纪安心提起,刀锋寒完全不会想起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介绍自己的朋友给新朋友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这个朋友之间的关系就显得疏远了。 只是刀锋寒该如何介绍呢? 说山行远是他的朋友没有丝毫问题,介绍名字也是应该,但是来历一类的事情,他觉得很为难。 难道说山行远是一个马贼? 即便刀锋寒很耿直,在这时候他也能觉察到不太合适。 山行远见刀锋寒愣住,于是自己报上了名号。 “我是山行远,和刀锋寒认识很久了。” 山行远也不怎么会与人打交道,说了这些之后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合适了。 纪安心虽然年少,但做了捕快之后,多少知道一些与人交流的要点。 “很高兴见到你。” 纪安心赶紧回应了山行远的自我介绍,若是毫无反应的话,只会让现场更加的尴尬。 刀锋寒见两人说完了话,也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话说,你在这干什么呢?” 刀锋寒一边说着话,u看书 .uukashu 一边把视线放到了常散漫的身上。 “常大人在帮我一个忙,所以我在这等一会。” 说着话纪安心招呼着刀锋寒和山行远过来入座。 本来纪安心是打算把座位换去三楼上的,只是常散漫正在帮莫惜声洗经易髓,不能打断,只好将两人先招呼入座,等事情忙完再说换位置的事情。 纪安心喊了一声小二,然后问起了刀锋寒二人是否用过早饭。 刀锋寒和山行远已经是吃过了的,但是即便如此纪安心也得点上两个菜客气一下。 人际交流的时候,就是这么麻烦。必须顾忌一下面子上能否过的去,即便人家根本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也得去做,摆出这个态度要比里子更加的重要。 当然,要是彼此之间已经十分熟悉了的话,那就不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说到这的时候,常散漫的事情也算是忙完了。 常散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 至于刀锋寒和山行远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有胆气在这酒楼里边帮人洗经易髓的他,自然是有底气这么做的。 虽然这是一件需要集中精神的事情,但是对一身武功融汇四门的常散漫来讲,一点都算不上难。 常散漫武功的独特性,让他在控制内力的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

第221章 言语无力何争锋 常散漫为莫惜声洗经易髓真还算不上多么费劲,在刀锋寒和山行远入座之后没过多久就完成了。 常散漫对于刀锋寒和山行远是不太看得上眼的,甚至纪安心要不是身后站着一个威压天下的老爹的话,常散漫也不会和他说这些闲杂的东西。 常散漫的傲慢是全方位的,甚至比他更强的武人在他眼中也不见得会比纪安心来的重要。 常散漫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粗略的扫视了在座的几人一眼,就喊来了另一个小二。 “我们去到三楼去,你去安排些精致点的吃食。” 这个时候的常散漫说话不再有丝毫玩闹的味道,而是一股子慷慨的感觉油然而生。常散漫似乎是完全不打算藏身在这黄风楼当中了。 店小二这时候的表现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按说常散漫不至于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这些小二的,但是小二所表现出来的可没有半点的好奇。 显然常散漫的身份,在黄风楼中算不上什么秘密,甚至这黄风楼真正能做主的人,不见得是那个被抓走的金不换,因为此时的常散漫比金不换更像是此地的主人。 纪安心对此无话可说,至于莫惜声刀锋寒等人就更是没有说这些的必要了。 刀锋寒和山行远不久前才被常散漫蔑视了一番,这时候说话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此时的城守府跟前,樊无我和胡不胜也说完了当下已知的情况,而胡不胜的面上自然是有些难看。 “鱼具灭的来历是明摆着的,至于他是否加入了什么阻止,我眼下却是无从得知,所以凶手的调查还要点时间。” 胡不胜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苦涩,刚来到天枯城赴任的他立刻摊上了这么一件事情,着实有些难受。 鱼具灭这个名字本就代表着一幢幢的麻烦,而胡不胜的实力显然没有达到能够无视鱼具灭的层次。甚至城守府的惨案当中,鱼具灭是否就是最大的领导者都无从得知。 但是胡不胜又不能因为事情难办就推脱,所以他只有迎难而上这一个选择。 “至于那两尊魔的来历,还得等常大人和你们交代了,我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到了那两尊魔。” 樊无我对于整个事情也不怎么了解,毕竟他来的时间有些迟了。而胡不胜心里的盘算,樊无我没有去想。 樊无我只是一个代理的城守,之前这些事情都是有也非真亲自操刀的,他只要呆在城守府中念念佛经,修炼武艺就可以了,只有需要他出手的时候,才有樊无我的事情。 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樊无我并不擅长。 胡不胜一下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对于整件事情他也没什么了解,此时只能点头应下。 “常大人什么时候能有空?” 胡不胜所在意的倒是常散漫的事情。 樊无我的说法他没什么意见,只是他来此之前可没有听说过“常大人”的存在。在胡不胜的了解当中,天枯城最高的官员应当是也非真。 樊无我作为副手,他还是听过了。这是这个“常大人”却不是胡不胜所知道任何一个人。 能让樊无我称其为“大人”那他就不会是无足轻重的人物。甚至在樊无我的话中,此人还是经历了整件事情的存在,难免会让胡不胜在意。 胡不胜只能稍微的试探一下,但是樊无我显然没有明白胡不胜的意思。 “那就不好说了,我见到常大人之后会和他说起这件事的,有什么变动我会和你联系。” 樊无我像是完全忘记了常散漫对于此事的重要性一样,甚至没想起和胡不胜介绍常散漫。毕竟一个原先和打手差不多作用的人,你不能指望他能听懂别人话里的弯弯绕绕。 胡不胜见樊无我这样说,哪还不明白,这下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和樊无我打了招呼之后就转头帮着自己的兄弟们收拾起了城守府的残骸。 樊无我眼睛这时候闭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不想自己的眼神暴露出什么东西,又或者只是单纯的闭目养神。只有樊无我自己知道。 天枯城的事端就此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的事情就是一些琐碎的东西,也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倒是黄风楼中的谈话还有些意思。 这个时候在泉州府外边石明子还在路上走着,而他的身后还坠着一个玉颓子,也不知道两人又有什么目的。 反正就凭借两人的脚程,等他们到了天枯城那也是傍晚的事情了。 至于泉州府中的情况,卜算易在这个时候也离开了六扇门,不知道是去了何处。 甚至当时和他一并离开天枯城的屠龙蛇也失去踪迹许久了,也不知两人是否又有了什么安排。 眼下坐镇在泉州府六扇门的人,却是那声威更甚于捕神的神捕·吕回乡,而此时的吕回乡正斜靠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上,看起来很是悠闲的样子。 只见他手中端着一只茶壶,时不时的送到嘴边慢慢的喝着,一点紧迫的意思都没有。 看他的表现就会觉得泉州府里的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算不上什么波澜。 至于黑不白和莫多言得对峙也算是结束了,此时的黑不白身上的衣服有些明显得破损,光着的脚上有一道明显得豁口,却不见丝毫的血液流出。 而此时,一个醉醺醺的人一摇三晃在泉州府的街道上乱窜着。这人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周边的百姓都避让着他。 此人正是饮三缸! 按说呢有饮三缸出现的地方,自然就会见到李三四,但这一次却是个例外。 饮三缸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李三四还在赶来的路上。 这群武人似乎都有着凑热闹的体质一般,走到哪里哪里就不会安生。也许是因为这些武人的存在,才会让一个个地方变得事端多发起来。 饮三缸到了泉州府,手上提着一大坛子酒,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些浓厚的酒气。只是这酒一点都没有香味,反而只是刺鼻的很,看起来他手中的酒水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什。 一个醉醺醺的人,但那双眼睛还是精精神神看不出半点醉态,和他身体的表现完全相反。 很不巧,饮三缸正好遇见了带着伤势的黑不白。 黑不白的状态说明他在和莫多言的争锋中吃了点亏,这也是应当的。黑不白的实力比起莫多言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即便他也算是地境当中少有的好手了,可惜和莫多言这种名列地榜的武人之间,还是天壤之别。 至少此时正朝着威武府赶去的莫多言的身上,就见不着丝毫的破损。 “没醉的醉汉?你是饮三缸?” 黑不白的语气比寻常的时候更加的生硬了,之前受的气显然还没有散净。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询问的感觉,而像是一口咬定了来人的身份,即便他没有说错。 “看你的赤脚,你就是黑不白?” 饮三缸用相似的语气叫破了黑不白的名号,只是眼中的轻视还很明显。这话显然带着挑衅的意思,又或是对黑不白语气的不满。 “你个捕头不去做自己得事情,和我一个醉汉纠缠什么?” 饮三缸继续说着,身子在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一个趔趄,和寻常醉汉看不出什么区别。 黑不白被这样挤兑了一下,也没有生气。 饮三缸的名声还算是不错,即使是黑不白也不会因为他是个醉汉就要摆弄自己的权威,这没有意义。 之前喊出饮三缸的名字,不过是看见了之后顺口一说,也算是给饮三缸留下个印象罢了。 黑不白懒得和饮三缸再多说什么了,似醉非醉的饮三缸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黑不白没有继续搭理他,而是朝着六扇门的所在走了过去。 脚上的伤口还在疼痛着,黑不白得回去收拾一下,至少得把伤口包扎起来。 饮三缸看着黑不白走远,咧嘴一笑。 “有意思,这家伙居然会只有这么点轻微的伤势。” 饮三缸对黑不白还是有些了解的,以黑不白的战斗方式,若是伯仲之间的对手,黑不白即便胜了也不会只有这轻微的一点点伤。 在匆匆一瞥中,饮三缸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而能够伤到黑不白的家伙,最差也是与他相差无几的武人。 黑不白很神奇,他的武功和战斗方式决定了他不会被不如他的人所留下外伤。 黑不白的伤势,让饮三缸感觉有趣。更加有趣的是伤到了黑不白的那个人。 说着饮三缸用小臂扛起了酒坛子朝嘴里灌着,而喝进去的酒水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看起来少说也有三成酒水撒在了地上。 城外不知多远的地方,纪浮沉这个时候还按着那颗巨大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按住的一言不发,按住的也是沉默无言。 只见地上的沙砾随着地面的震颤开始跳动,而纪浮沉的手上也是一股子清晰可见的真气正在冲刷着那颗巨大的脑袋。 持续的无言,也可以说是对峙吧。 似乎两者都在等着另一个人先说话,而显然这巨大的脑袋正处于弱势当中。 远处屠龙蛇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一座沙丘上边,一身黑衣在这戈壁滩上明显得不行。 屠龙蛇也不发出动静,就只是干巴巴的看着。 而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话说捕神似乎没告诉我屠龙蛇的消息啊。” 在六扇门中正在喝茶的吕回乡自言自语道。 吕回乡来此的时候,即便没有刻意的探查消息,也会受到追风们上报的情报,所以屠龙蛇出现在天枯城的事情他早就知晓了。 “泉州又要生事端了,真是麻烦的紧。” 说着话吕回乡将手中茶壶放在一旁,一个瞬间吕回乡就站在了窗户边上。 “纪浮沉过来,真的只是因为他的儿子吗?” 这种问题吕回乡有些在意,只是具体是为了什么,吕回乡不想去问纪浮沉。 因为作为天下追风的首领,他只负责将消息收集起来,至于分析和考察那是别人的事情,吕回乡不像惹麻烦上身。 此时黑不白刚好走到了门外,而等着黑不白进来的时候,吕回乡恶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件屋子里边。 桌上的茶壶是温吞的,因为吕回乡不喜欢喝太烫的东西,这壶茶的温度是吕回乡刻意维持着的。 这间屋子本来就是黑不白办公的地方,先是卜算易这位捕神,又是吕回乡这个神捕。黑不白的地位一度走低,只有那两位都不在的时候,这里才是属于黑不白的。 黑不白没有在意吕回乡留下的茶壶,自顾自的走到了橱柜跟前,从里边取出了一卷麻布。 直接坐到了地上开始包扎自己脚上的伤势。 这时候才能看到黑不白的伤势并没有之前看着的那般轻微,从脚背上留下的伤痕只不过是最轻微的一点罢了。 整个脚底的皮肉被生生削去了一层,但却没有丝毫血液流出。 也许是黑不白用内力止了血,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就在黑不白包扎伤口的时候,窗外老远的地方吕回乡正在看着里边的情况。u看书 ww.uukanshu.c “黑不白,一个匪首能混成一方总捕头也是奇怪。” 吕回乡嘴里念念有词,身子却是凌空虚浮着,也不知道吕回乡是如何做到的。 不见双脚踩踏,也不见丝毫真气的痕迹。 吕回乡就好像是站在地面一样的平稳,不见半点动摇。 至于底下来往的人却没有一个能看到他的,就好像吕回乡并不存在一般。 以轻功著称的神捕吕回乡,除了天下追风首领之外的身份,还是六扇门当中第一的杀人着。 隐藏身份和气息,对他来讲就好像走路一样的简单,至于这个身份卜算易知不知道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纪浮沉肯定不知道! 六扇门中到底有多少秘密,没人知晓。 纪浮沉知道一部分,吕回乡知道一部分。 那个老祖宗一样的家伙知道一大部分,而真正全都知道的人是否存在,反而无人知晓。 其中也包括了那人间的最高统治者。 朝廷的光辉底下到底掩盖了多少故事,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甚至人魔之间多年的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都是谜团。 泉州府周边的魔,其中四魔将已经全数被捕,而拳魔也被纪浮沉关押到了泉州府的大牢里边。 那么想要在泉州府掀起浪涛的魔又能够拿出什么东西来呢?

第222章 暂且修养具精神 先前许多闲杂事宜,到不得不多说两句。 此时却是诸事稍定,到有了些闲暇时间。 之前所言的些许事端,距离今日已然是有了三两日的间隔,此时的天枯城倒是一副百废待兴的模样,六扇门除了从威武府来的胡不胜一行人之外,又有了些人手调配。 只不过天枯城的六扇门连住所都被一场大战给弄成了废墟,所以展开工作还得些日子的拾掇。 刀锋寒和山行远这几天和纪安心常常相见,倒是不再生疏了。 言语上哥哥弟弟的叫的好不顺畅,就连莫惜声都在常散漫的指导下将那《飞火流星》入了门,也没见影响当中那般凶险。 许是纪安心等人对这门武艺知之甚少的缘故吧。 至于那本应该由纪安心交给莫惜声的《踏云凌霄腿法》,却是因为还没去泉州府的缘故,没有交给莫惜声。 不得不说常散漫的武功见识的确超乎常人,那融汇了四家武功的奇功,让他在真气运转的方面一骑绝尘,就连纪安心都受益良多。 至于刀锋寒和山行远却没有向常散漫讨教什么,前些天闹的不快让两方都有些芥蒂。 不过朋友之间也没有什么多说的,谁会不断干涉朋友的交际呢? 山行远的内伤离痊愈也差不了多少了,这几天她和刀锋寒对练的时候,纪安心也看在了眼里。 对于这样一个可以说的上女中豪杰的存在,纪安心也只能赞叹天下之大,无名的武人不见得就要比别人差多少。 毕竟人榜和天地二榜不同,是由朝廷排出的。比不得天地二榜那般的准确,偶尔有无甚名声的年轻武人冒出来也是正常。 这又是一个大清早,石明子也已经来到天枯城好些天了。 甚至就连刀锋寒的所在都已经调查清楚,只是还没有前来拜会罢了。 玉颓子这些天还是跟在自己的师侄后头,一直没让石明子发现。 不过常散漫显然是感觉到了玉颓子的存在。昨天夜里常散漫就亲自去和玉颓子见了一面。 至于两人说了些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两人都和六扇门有所关联,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情来,况且二者武功相差不多,都是名列地榜的一方好手,料想常散漫也不会拿出自己那股子傲慢来对待一个伯仲之间的武人。 此时的石明子正在路上走着,看架势是打定主意要和刀锋寒见上一面了。 纪安心已经收拾好了自个的行头,正准备去见刀锋寒,就这么和石明子相遇在了刀锋寒刚租下的小院跟前。 刀锋寒和纪安心的住所相隔不远,不过百来步路的距离,但是显然刀锋寒不怎么缺钱,租下的院子要大上不少,能让刀锋寒和山行远施展开的地方,即便是不大也不会逼仄的。 石明子来时所穿的衣裳不再是之前那般的书生打扮,而是正八经的一身道袍,虽然没捉着浮沉,但看起来也是自然洒脱,让人生不起什么恶感。 纪安心远远的就看见了石明子,道冠高竖,衣着出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纪安心作为一个捕快,打量别人都快要形成习惯了。虽然打量的时间不长,但也惹来了石明子的注意。 “不知道这位差人有何指教?” 石明子这时候一点都见不着顽劣性子,说话也是慢悠悠的,似乎不会记挂什么事情一样。 纪安心猛的被这么一问,倒是有些紧张。 “无事,只是忽然见着道长有些在意罢了。” 纪安心抱拳示歉,稍稍低头一下。 “不知差人怎么称呼?” 石明子倒是不客气,先和纪安心攀谈起来。 之前他调查刀锋寒所在的时候,根本不会把刀锋寒长打交道的纪安心漏了,此时见面说这话只是面子上说得过去。 “不才,纪安心。没请教?” 纪安心答复完了,问起了石明子性命,这你来我往的询问,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也没听说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之后就转头离开的人,这一问既是客套也是应该。 “在下道号石明子,倒是唐突了,不知天风漠血·刀锋寒可是在此暂住?” 石明子问起刀锋寒的时候,才让纪安心感觉有些不对。 石明子的名字纪安心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名登人榜时日不过一年左右,但也算不上无名之辈,石明子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忽然问起刀锋寒的所在,这让纪安心不敢贸然回答。 虽然人家既然找到了此处,自然是知晓刀锋寒所在的,但是这种消息却不该从纪安心的口中说出来。 没等纪安心说话,刀锋寒倒是出来了。 “道士找我有何事指教?” 纪安心和石明子之前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若是连家门口的动静都听不到的话,刀锋寒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时日了。 刀锋寒还是老样子,粗犷的不行。光着膀子扛着宝刀,身上的伤痕倒是有些夺目。 等刀锋寒出来之后,石明子掐了个手印,算是打了招呼。 “在下石明子,前来是想要看看天风漠血的风采。” 石明子言语间听着客气,说白了就是邀战。 刀锋寒知晓这石明子的名号,倒是来了兴趣。 “你这人榜状元找我切磋?赢了没好处,输了还得搭上名声,有什么意思。” 刀锋寒的言语间倒是不怎么客气,配上那语气分明是说石明子没多少胜算的感觉。 石明子也不恼怒,只是哂然一笑,有些腼腆的模样。 “只是想要和人交手一下,前些天听闻丘便来归天是阁下送走得,我只是好奇罢了。” 看起来这石明子和丘便来之间还有些交情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这时候说起丘便来的名字。 这下子倒是不交手都不行了。 “那就来吧,你这是要寻仇?” 刀锋寒先是答应了石明子的请求,然后问起了怎么个打法。毕竟切磋和死战区别可就大了,不问清楚难免有些顾忌。 “倒不是,只是想要见识一下刀锋寒的宝刀。” 石明子的话总感觉意有所指的样子,虽然言语上客气的很,但是做法确实有些霸道。 说着话石明子就直接进入了院中,这举动就是纪安心看着都有些不爽。 只是此间主人是刀锋寒,刀锋寒不说话的时候,还轮不到纪安心来做主。 纪安心撇了撇嘴,就跟着刀锋寒进去了。 院子里头山行远正在舞着那柄龙枪,入眼的是满屏枪花星星点点,双尖枪攻势更是是延绵不断。纪安心倒是见过了许多次,此时没什么反应,倒是石明子一下子有些发愣。 山行远的枪法精妙是自然的,其中的气势比起刀锋寒的刀法也是不遑多让,凌冽而阔气。 其中扎和崩的用法倒是少有,更多的是席卷八荒一般的横扫招式。 山行远自然知道有人进来了,可是隔着墙的时候,石明子根本没有听到山行远舞枪的动静,哪怕亲眼看见了,也还是没听到半点的风声。 刀锋寒看见石明子发呆,不由得有些好笑。 山行远的枪法快而迅猛,更兼有大气魄,其中更是神妙非常,初次见到的时候感到惊愕再正常不过了。 “行远,稍微休息一下吧。” 刀锋寒和山行远的关系在这几天又亲近了些,此时光喊名也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 刀锋寒朝着山行远喊了一声,毕竟山行远的内伤刚才好的差不多了,修炼的时候还是得收着些力道。 山行远闻言,手中宝枪一收,漫眼的星光忽然消失,一下子让人有些失落。 她舞枪的时候身姿不可谓不曼妙,但是旁人却只能把注意力击中在那柄难以看清的枪上,满眼的枪尖上带来的危机感,让石明子根本没法把视线移开。 即便是最熟悉山行远的刀锋寒,这个时候也没功夫去观察山行远的英武俊美,那柄双尖枪带来的威胁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或许在常散漫的眼中这枪法算不上什么威胁,但是在场的人可没一个能有常散漫的武功。 “今天怎么有客人了?” 山行远收起了双尖枪,轻轻的说了一句,到不像是问刀锋寒,而是自言自语一样。这时候的山行远倒是有了些烟火气,像是个正常的人了。 “来的这个道士要和我切磋一下,你就先休息一会吧。完事了咱去吃饭。” 刀锋寒把“切磋”二字咬的很重,石明子闻言脸上倒是露出了个笑容来。 纪安心看着奇怪,因为他从六扇门的情报中知道这石明子的武功虽然不差,但是和刀锋寒应当有些差距。 况且一个道士在意名声,这怎么都有些不对劲。 纪安心还没来及说什么,刀锋寒就站到了院子正中间,扛着“狼伦”向着石明子招手了。 石明子手上忽然就出现了一卷长鞭,从鞭梢开始一截截的往下掉。 等石明子走到了刀锋寒的跟前,这长鞭也才放出来了一多半。 “好家伙,这些年还真没有见过使软鞭的高手,我到时有些激动了。” 刀锋寒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这江湖上的武人用刀剑的居多,其他兵刃也是锤子棍棒一类的常见些,至于鞭这种武器,用钢鞭的刀锋寒也是见过几个,只有这软鞭他还是第一次见着。 软鞭倒不是少见,至少驱马的鞭子就是软鞭。只是软鞭这兵器越是长就越难驾驭,石明子的软鞭看着有三丈开外,料想这根长鞭定然不凡。 鞭子通体油亮,乌黑的一整根看着好看的很。 鞭梢最细,也有小指粗,至于握手的地方,看着快和鸡蛋差不多粗细了。 “还请赐教。” 刀锋寒说完了话,石明子悠悠然撂下这么一句。手腕一抖,长鞭上一阵劲道形成波浪,传导到了梢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鞭子打出响不算大本事,抡圆了臂膀一抖,寻常人也能弄出点声响来。只是想要靠着手腕一动就能打出这般响声就难得多了。 刀锋寒看着这么一下,眼中有了些喜意,石明子露得这一手难不难刀锋寒还是知道的。 三丈长的鞭子,和抖手腕能打出响来,都说明了石明子在这鞭子上的造诣不浅。 能和高手交手,刀锋寒还是很开心的。 手中“狼伦”一划,一声破空声想起,刀锋寒也是露了一手当做回应。 “请!” 一个“请”字出口,刀锋寒欺身压上! 长鞭固然厉害,但是近身之后难免施展不开。刀锋寒倒提着宝刀,一路疾行!起手就是一刀“登天路”! 刀尖在地上划出火星,身在前刀在后!一往无前只为送人升仙! 若是石明子连这无法加速到极限的一刀都接不住,那就没有继续切磋的必要了。 面对刀锋寒极速的冲锋,石明子手臂终于抡圆了。手臂挥舞的速度极快,落在纪安心的眼中只见着他头顶上一圈虚影! 长鞭像是一条大蟒翻身一般,通体剧烈的运动起来,鞭梢朝着刀锋寒的腰肢横扫而至! 长鞭在石明子的手中,看不出丝毫的迟缓,出招迅捷应对快速。 刀锋寒这一刀“登天路”却是半道上就被打了回去! 第一招交手,uu看书 .uukanhu两者都未吃亏。只是刀锋寒此时只能在最难受的距离和石明子交手了。 即便通过“狼伦”可以发出无坚不摧的刀气,但是刀锋寒却没有使用。 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压箱底的手段,“切磋”的时候用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这刀气可谓是刀锋寒专门针对那些使暗器的家伙们的招式,石明子即便占据了距离的优势,还难不倒刀锋寒! 手中宝刀一转,此刻刀刃向天! 刀尖在前,人与刀宛如合二为一一般,勇往直前! 这一刀唤作“破虚妄”! 以刀开路,无所顾忌! 刀锋寒身形再度压上,刀尖直指石明子! 石明子手臂再动,长鞭在他身边打了两个旋,鞭梢此时宛如箭矢,向着刀锋寒直射而去! 石明子手中长鞭是软鞭,但是只要使得精善,那软鞭可以是长枪,也可以是棍棒! 甚至可以是钢鞭! 这一刺是石明子和刀锋寒第一次正面对抗,这一招之下谁落入下风就基本上决定了此战谁会以失败收场! 这一击比拼的不是招式,而是内力! 刀锋寒手中是天下无双的宝刀,石明子手中的长鞭也是天下至宝一级的兵器! 两者并无什么差距,此时就看二人谁的内力更加精深,谁的力量更加强大! 一瞬间,兵刃相撞!

第223章 高下已分胜无言 石明子与刀锋寒的碰撞在此一招定下高低。 这一次碰撞发出轰鸣之后,刀锋寒的进势受阻,身形定在原地! 至于石明子,在碰撞之后一股子巨力顺着长鞭传来,手腕再度摆动,松下了劲道。 软鞭的特性在此时被石明子耍的通透,难以力敌的时候退让一步,避免了自己被击退而丢丑。 此时二人对于彼此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刀锋寒的内力明显强于石明子。 只是战斗可不是只看内力的深厚与否来决定的! 两人从静止再度回到了运动当中! 刀锋寒已然不再使用冲锋的招式,此时两人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够他再度蓄势而上了。 所以“狼伦”横在身前,脚下踏着八方步,身形宛如破城所用的撞车一般,气势汹汹进步压上! 石明子身子扭转,力从地起,由下而上经过了腿腰肩膀,手臂顺势抡圆,力量集中于手腕! 腕部一个颤动,长鞭像是一只高速旋转的锯片,朝着刀锋寒攻去! 战局再起,地上灰尘被两者招式的余波掀起,满场尘土飞扬好不热闹。 山行远身前一股内气一放即收,将灰尘生生驱散,纪安心跨步踏前,内力汹涌澎湃,直把灰尘倒卷而去。 场中刀锋寒手中宝刀屹立,脚下步步紧逼。 石明子声威赫赫,大有一绝生死之感。 刀,还是丝毫不动。 长鞭,已经席卷而来。 两人招式再度交击,发出一阵刺耳的争鸣。 长鞭这一次并不是用鞭梢攻击,而是前半截鞭子直接落在了宝刀之上,一连串的花火闪过,看起来刀锋寒攻势再度受阻! 一声狂啸,一声轻喝,一连串的蜂鸣。 灰尘散去,长鞭终究长度有限,鞭梢终于蹭过了刀锋寒手中之刀! 这一招之后,刀锋寒的攻势再度袭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然不到一丈。石明子手中长鞭再度挥洒,此时长鞭折成三段,猛然收回了石明子手中。 再度击出的时候,却是化作了一根长棍! 石明子双手抓握于中央,一连串的击地声响起,这是要和刀锋寒来一次碰撞。 但是之前的碰撞已然证明了刀锋寒在内力上更胜一筹,难道石明子如此不智? 纪安心还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双眼灼灼目视正在交战的两者。 此时的纪安心心中盘算着与两人交战的胜率,看他的表情应当是胜负难料。 当然若是拿出了禹王槊来,再有几个刀锋寒和石明子也扛不住纪浮沉的一击。 山行远站在原地,面色忽然闪过一阵苍白,身形一晃,好似是方才动用内气又让她的伤势反复了一下。 再一次发出巨大的声响,两人第二次的正面碰撞有了结果。 这一次石明子连连退步,七步之后后脚在地面上踩出了一个半寸左右的深坑。 他来不及重整架势,刀锋寒的刀就已经来到了眼前!长鞭此时还垂在地上,看起来是来不及招架了。 但是还未到毫无反抗之力的程度,石明子当然不会束手。 长鞭再度散开,石明子的内力像是操纵一根细绳一样的操纵起了长鞭。 鞭梢从地面上绕住了刀锋寒的后脚踝,石明子手臂再度抡起,刀锋寒前冲的势头又一次被生生打断了。 此时观战的两人对于战局基本上都有了看法,不出意料的都是认为刀锋寒获胜近在眼前。 石明子牵扯了刀锋寒的腿脚,却不能让刀锋寒后退哪怕一步。 即便刀锋寒面色涨得通红,显然很是吃力的模样,但终归没能让两人再度拉开哪怕一寸的距离! 刀锋寒的刀距离够到石明子已然不足一拳之地,石明子的脸色却是苍白至极。 显然这仓促的一招让他十分吃力,若是再无妙手那就只能眼下失败的苦果了。 两者显然没有动用一些底牌,甚至连诗号都未出口。 两者都是声名在外的好手,当然不会像山行远一般的连个诗号都没有。 只是“切磋”二字在先,若是诵念诗号却是有了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就在这时,石明子却是将空着的左手对准刀锋寒打出了一拳! 破体拳劲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和刀气剑气一般,只要是个先天水准的武人,自然是能催动一二的。 只是这破体拳劲和刀剑锐利之气有些不同,不借助兵刃打出的气劲,少了一个凝练的渠道。 即便是纪安心这种精善拳法的武人,也不过能把拳劲打出一丈多些。 其中能保证力量的距离,也不过三尺。 石明子的这一拳落在了纪安心眼中,却是连伤到刀锋寒的机会都没有。 刀锋寒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一拳的效果确实出人意料! 拳劲达到刀锋寒身前的时候,已然消散的七七八八了,只有一点点残余的气劲落在了刀锋寒的胸膛之上。 但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击,却让刀锋寒面色瞬间煞白! 一个凝实的拳劲从刀锋寒的背后飞射而出,让纪安心大惊失色! 这一拳显然是石明子压箱底的招式之一,但是来路却让在场的几人都摸不清头脑。 拳劲在半空中的溃散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是从刀锋寒背后透体而出的拳劲也是清清楚楚! 这一击让刀锋寒的身影终于开始退后了,一击之下显然受创的刀锋寒失去了些力道,脚下被长鞭拉扯着向后挪动。 刀锋寒知道,自己先一步受创之后,仍旧具有和石明子搏杀的资本,但若是后退,那么又得面对石明子长鞭的不断阻拦才能近身。 两者差距被抹平之后,再一次突破重围杀到近前,刀锋寒却不能再稳操胜券了。 所以刀锋寒选择硬抗! 压箱底? 刀锋寒也有! 刀口一转,单手捉住刀背! 手腕接连旋转却是用刀柄挥洒出一连串的气劲! 这一招没什么好说的神异,只是挥洒刀气一般的手段。只是为了不占宝刀神效的便宜,所以刀锋寒用刀柄施展。 若是正常使用的话,这一连串如同花瓣的刀气就和石明子的拳劲一般,足以奠定胜利的基础! “切磋”二字反而成了刀锋寒的限制! 一连串的气劲落在石明子的身上,发出一串闷响。这响动就像是积雪从屋檐上滑落,落在了地上的积雪上一般的沉闷。 一次两次不能让石明子有什么反应,但是十次八次就足以让他呼吸不畅了。 而刀锋寒段段时间内所洒出了气劲足有七十二道! 若是刀气,已经可以把石明子剁成碎块了! 战局至此,纪安心已经不想再看了。 石明子只要有些脑子就知道自己已然落败。 之前那一股子不讲道理的拳劲虽然惊艳非常,即便是有所保留了也不会将刀锋寒打得身死当场。 离体的气劲在先天这个层面上,除了有一把宝刀的刀锋寒之外,没有人能做到拳劲来击杀同水平的好手。 虽然不知道石明子是如何做到一股即将溃散的拳劲在刀锋寒身上留下伤势的,但是这一招的神异在纪安心和山行远的眼中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那一拳,不过是在刀锋寒的身上留下了正常拳头打中的威力,那即将消散的拳劲能保持原有力量的确神妙非常,但是也不可能放大力量了。 倒不是这一招没有了用处,而是这一招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延续拳劲的攻击范围而已。 若是这一招落在了纪安心手中,那纪安心就具有了远距离打击的能力。 可惜使出这一招的是石明子,他不具备纪安心那种程度的拳法。 能打伤没有在意的刀锋寒已经是这一招的极限了,但是刀锋寒挥出的气劲还在向着石明子的胸口撞击着。 石明子的脸色越发苍白! 会然白皙的面容一阵暗红闪过,一口鲜血就喷洒而出! 战局明朗,石明子落败! 但是石明子那缠绕着刀锋寒脚踝的长鞭却没有丝毫收回的准备,而是像一条大蛇一般缠绕了起来! “不服输?” 山行远念叨了一声,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纪安心看着两人一眼,似乎是打算上前终止此战。 “切磋”这个东西,总是会让人感到为难。 胜负有时候不是正在交战的两个人能确定下来的。 因为胜者不能替别人认输,尤其是在别人眼中的败者却不认为自己输了的时候,胜者也就难以说出自己赢了这种话。 这时候的胜负几乎成了悖论,谁也弄不明白,也没人说的清楚。 所以江湖上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多会从“切磋”升级成“搏杀”。 所谓胜者发言,败者闭口。 “切磋”分不出胜负,但是“搏杀”可以分出一个生死。 活者的赢,死了的输,一目了然。因为只有这个时候,胜者发出胜利宣言的时候,不会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 这种情况也大多发生在不那么强大的武者身上,因为只有武功和内心都不夠强大的武者,才会连失败都不能承认。 不服输当然是好事,但是不认输就成了死缠烂打,徒惹人烦。 为了避免战斗升级,所以纪安心打算出手制止了。 尤其是从常散漫口中知晓了人魔之间的危急之后,纪安心一下子沉浸在了“为人族保留火种”的“高尚”情操当中。 但是这种情况即便是常散漫在此,也只会看着两人分出生死。 因为一个人榜的榜首和榜眼之间,哪一个都入不了常散漫的眼。 天下年年有武人为了这人榜争锋,也不是每一次榜首都能有所表现。 运气不好前三甲连地境都入不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先天武者之间的战斗,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武人之间不看前景和潜力之类的,只要你当下没有价值,那就是没有用的存在。 人魔之间要真的发生大战,这些先天的武者不见得就会比驻守四方的边军来的有用。最可能的反而是被留在后方,干一些打杂的活计。 纪安心就要动身的时候,却是被一只闪亮的枪尖挡在了原地,正是山行远手中那柄宝枪! “这事情让他两决定就好。” 山行远对刀锋寒的了解自然是要胜过纪安心的,几年的交际总比纪安心那旁观视角的认识和几天的相处要来的靠谱。 况且纪安心眼下的心境显然有些可笑。 纪安心身形被阻止的同时,刀锋寒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厉色,杀意骤升! 死不认输得人是“切磋”当中最让人讨厌的存在,明明胜负已分还要死缠烂打的家伙更是没有一点值得称道的地方。 石明子的作为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道门出身的武者,倒像是一个被人迁就过多的孩子一样。 这种孩子如过不是自家的,谁会喜欢的起来? 所以“狼伦”已然被正儿八经的握在手中,刀气只要一个催发就能让石明子身死道消! 石明子的眼中却是茫然的很,他自然是感觉到了不对,但是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刀锋寒那凌冽的杀意石明子当然是能感觉到的,但是石明子反而笑了起来甚至笑容很是灿烂,就好像实现了新年愿望的小孩一样。uu看书 uanshu 捆住刀锋寒脚踝的长鞭上真气在此时闪过了一股子青光,整条乌黑的长鞭忽然像是通了电一样,刀锋寒散乱的头发也随着忽然竖立! “你是找死!” 刀锋寒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中的宝刀也是挥洒开来! 但是这一次刀锋寒没打算用刀气送石明子归天,刀口一转朝着地上的长鞭追斩而下! 的确,石明子的长鞭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兵器,但是软鞭在被绷紧的时候无处卸力,被一柄无双无对的宝刀斩中除了断裂又能有什么其他的结果? 刀锋寒打算亲自用刀送走石明子! 一声炸响,石明子的长鞭顿时断成两截。刀锋寒倒提着长刀前冲! 这一次不再是刀锋寒喜欢的招式“登天路”,而是一击只要用刀的人都会使用的寻常招式。 “力劈华山!” “狼伦”从刀锋寒身后开始划了一个半圆,在刀锋寒临近的时候宝刀举过了头顶,下一刻石明子就得一刀两半! 然而石明子还在笑,而且笑容越发的娟狂! 纪安心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对此有些不忍。 也许登上些日子,他就能想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世上少了谁都不会让末日到来,而纪安心显然管的太宽了。 山行远眼中却是有些严肃,她感觉到了什么。

第224章 玉石无用颓月明 山行远所感觉到的不是什么说不成的东西,而是正打算出手的玉颓子! 玉颓子一路坠在石明子的身后,所为的自然不会是看着自己的师侄丧命在别人手中,此时出手合情合理! 没等刀锋寒手中的刀斩下去,玉颓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只有些粗糙的手将刀锋寒的后颈一把掐住,朝着远处猛然一丢。 玉颓子的出现实在是来的太快,纪安心和山行远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刀锋寒就已经飞在半空中了。 固然,玉颓子如此做派不会让旁人感到舒服,甚至作为当事人的刀锋寒心中生气了愤懑,但至少石明子的小命是保住了。 刀锋寒落地的姿势不怎么好看,一声轻响之后,他落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虽然随后立马站了起来,但狼狈的感觉确实挥之不去。 刀锋寒手中的“狼伦”已然攥的死死的,狼狈的外貌并不会影响刀锋寒散发出那一身狂躁的气息,几乎要择人而噬。 但是之前一个起落的功夫,自己就被扔到了地上打滚,显然动手的人不是他刀锋寒所能对抗的存在。 所以刀锋寒只是面露不善,满腔怒火先行压下,没有直接冲上前去分个生死。 山行远和纪安心在这个时候也站在了刀锋寒的跟前,玉颓子的出现当然是出乎意料的,只是这一点时间还不能作出反应的话,山行远和纪安心也就没有必要再练武了。 站稳之后的两人没有摆开架势,玉颓子的作为即便过分,但没有丝毫伤人的意思。 “你是何人?” 说话的是山行远,因为刀锋寒的样子就不像是能够好好说话的家伙。况且刚被弄的出了丑,也不适合交谈。 玉颓子若无其事的将石明子拉了起来,然后一记耳光又把石明子打得翻卷出去,一股血水随着倒下的身子飞溅而出。 “丢人的东西。” 玉颓子没有丝毫的回山行远话的意思,也许是刀锋寒等人还够不着让他好好说话的级别。面对这种无视刀锋寒身上的气势越发的狂乱了起来。 纪安心站在刀锋寒的身前,背后好似被风沙捶打一般的难受,刀锋寒的怒火显然澎拜的很。 山行远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被无视了之后也不该有上赶着被打脸的道理,只是一双好看的眼睛正扫视着石明子,似乎是打算记下这人的面貌。 至于玉颓子? 刀锋寒和山行远都没有把敌意锁定在他的身上,此时树敌十分不智。 纪安心则是不在意这些,他的身后是那个近乎举世无敌的纪浮沉! 呆在这地方好些日子的纪安心对于自己的身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对于自己父亲的地位也是有了更多的见识。 一路上先是捕神护持,然后是屠龙蛇的退让,还有常散漫的示好,这些无不说明他低估了自己父亲的声威。 “没请教这位前辈名号?” 这时候也只有纪安心有底气和玉颓子说话了,他很清楚只要是有点见识的武人在他拿出禹王槊之后都会谨慎一些,纪浮沉的名字就是不讲道理。 虽然不能弄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来,但是在这群自命不凡的武人当中还是能够讨要一些面子的。 至少在惹烦了玉颓子之后,纪安心有能力让玉颓子冷静下来。而不是刀锋寒和山行远那样,只能将此事忍让过去,就连敌意都只能锁定在石明子的身上。 玉颓子还是没有搭理三人的意思,而山行远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马贼出身的姑娘早就没了那些个弯弯绕绕,而是以无畏和燥怒取代了思索,相对的耐心也不会太好。 “这位前辈出手的方式倒是狂放的紧!” 言语间自然不会多么含蓄,看着刀锋寒像是一只小狗一样的被扔了出来,她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此时玉颓子终于有了些反应,石明子也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我这一巴掌不比你那个跟头来的严重?” 玉颓子转过身来,铜铃一样的眼睛,膀大腰圆的身材和那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倒是凶蛮的很,加上那显然是地境的实力,让他的话很有分量。 石明子起身之后还是带着笑脸,只是半张面孔快速的肿了起来,转瞬间连左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说实在的刀锋寒几人到现在都不知道石明子到底在乐个什么劲。 玉颓子给石明子的一巴掌固然不轻,但刀锋寒三人的敌意显然不是因为玉颓子拉架的行为。而是他明明可以抓住刀锋寒手腕来制止最后一击,却是将刀锋寒扔了出去。 甚至玉颓子对石明子的惩戒已然算不上轻巧了,但是敌意已然生成。 这种因为他举动不妥而出现的敌意不会因为他处理的方式还算公道而消失。 刀锋寒却是从纪安心和山行远中间站出身来,直面玉颓子,刀锋寒不喜欢躲在别人身后,即便这“别人”是自己的朋友。 “前辈所赐,还望留个名号?” 刀锋寒言下之意就是日后有机会自己来讨回,虽然说不上客气,但是这话也没什么毛病。 吃了闷亏还不让人家放下句狠话? 玉颓子细细的看了一眼刀锋寒,从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一类的情绪,一张不好看的脸也不值得仔细的去观察。 “我叫玉颓子。” 就这五个字,算是应下了刀锋寒日后来找他,这个厨子的脾气的确不好,但的确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即使问话的不是刀锋寒这么个小辈而是什么大高手,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对于小辈虽然看不上眼,但也算是正视了一把。 名字说出来之后,自然身份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火工道人的名号虽然不好听,但是好记。即便消声匿迹了些许岁月,但是他和成为往事而天榜消去名号的天风烈不同,他的名字可是端端正正的挂在地榜之上的。 刀锋寒也没有搞什么瞳孔一缩,也没有脸色大变,至于山行远更是毫不在意。 地榜高手的确厉害,威压一方不在话下,但还不至于让几人心生畏惧。 按说这在场的几人除了刀锋寒之外,都多多少少有些后台。 纪安心不必多说,光是山行远那一身武艺和马贼的出身,甚至她未曾说的自己的父亲正是马贼的统领,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这三人只有刀锋寒是正二八经没有能给他撑腰的后台,至于追溯祖上,他也是名门之后。 光是当年那显赫一时,至今也有人知晓的先祖刀神,就能让刀锋寒这个名字平添些底蕴,只是后来没落了下去,直到被屠戮了满门。 所以玉颓子的确厉害,但不会让人畏惧。 跟不用说这些天他们和同样名列地榜的常散漫时常见面,对于地榜高手已经没了多少生疏。 刀锋寒退让一步,并不是畏惧,而是此时只能退让! 三人都有些不能说的底牌,但是用在玉颓子的身上显然不是什么划算的事情。 话说到了这般程度,也毋须多说了。 刀锋寒伸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玉颓子满是横肉的脸上一笑,拽住了石明子的后领子就飞身离开了此处,甚至都没有带走石明子断折的那一截长鞭。 刀锋寒也不等玉颓子走远,“那咱们去吃早饭吧。” 看起来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般,至于他的心中又是什么歌想法,纪安心和山行远也不去探究了。 “那就还去那家黄风楼吧。” 山行远算是给接下来的行动定下了,纪安心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在玉颓子出现之后,三人的关系倒是明显得亲近了一些。 “那我去把惜声带上?” 纪安心倒是想起了自己那边还有个莫惜声,要是回去的再晚一些,保不齐早饭就已经做好了。 “快去快去!” 刀锋寒把“狼伦”又抗在了肩上,挥着手让纪安心快些行动。 纪安心见此立马就出了门,转过身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是差了很多。 石明子惹出的事端虽然不是他带来的,但是石明子却是先和他见了面,这种感觉终归是不太舒服,总让他觉得这事端和他有些关系。 纪安心还是太过稚嫩了些,心思总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细腻,平添烦恼。 没过多长时间,四个人就在黄风楼上坐下了,对于之前石明子的事情知情的三人绝口不提。 桌上摆着一坛子酒、两壶茶、些许糕点,以及五大碗阳春面。 阳春面没有莫惜声的份,因为她吃些糕点就够了。除了纪安心需要三碗之外,刀锋寒和山行远都是一人一碗。 山行远虽然是个女子,但是习武的人怎么会食量小?每日练功消耗的能量放在那里,吃的少些根本支撑不了。 至于阳春面虽然听着简单的很,但却不是单单一碗白水面条。 这吃食的精华都在那一晚浓汤上边,为此有些店家的阳春面是可以续白面的,但却不会续上汤汁。 续过一次的面吃起完之后,一般也就算是罢了,再之后续上的面就成了一碗白面,没什么滋味了。 “惜声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 山行远对着莫惜声温软的问着,刀锋寒正忙着给“狼伦”喂酒,纪安心忙着吃面。一下子桌上只有莫惜声和山行远能闲聊几句了。 “姐姐,我这内功算是入了门,只是不知道该学些什么战斗的功夫。” 莫惜声说话的时候倒是显得和山行远亲近的很,过了这些天,之前的难过多少被冲淡了点。 说完话莫惜声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糕点,看她的样子这糕点的味道很不错的样子。 “那你有什么想要学的吗?” 山行远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慢慢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纪安心听着两个姑娘说着话,忽然想起了影像当中莫惜声的选择,吃面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一些。 “不如学腿脚,既能填补力量的差距,又能练一身不错的轻功。” 纪安心吃完了眼前的一碗,说出了莫惜声在影像当中做出的选择,说完也不等两人答复便端来了第二碗面吃了起来。 纪安心的话似乎是让刀锋寒来了兴趣,他抬起头来看着两个姑娘,“刀枪的器械功夫我和行远都能教你,但是我的刀你可能学不来,至于枪?”说到这,刀锋寒有看向了山行远。 “我这枪法似乎不太适合莫小妹,她的力气应该不夠舞动双尖枪。” 山行远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时的刀锋寒相较纪安心在影像当中所见的,显然有些不同。至少刀锋寒没有一味的推荐自己的刀法,而是为莫惜声考虑了起来。 话说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纪安心的这边。 “也是,刀不管是弯刀还是短刀,都重气势。枪法也是类似,若是学刀枪不能学你两最擅长的,还不如学腿脚。”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没让莫惜声有插话的机会。 莫惜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隔间的开口处走过了一胖一瘦两个道士! 莫惜声能看见的,uu看书 uukasu.c 纪安心等人当然也能看见,就因为看了一眼之后,几人忽然就有些沉默了。 走过去的两人正是石明子和玉颓子二人,即便之前的事情算是揭过去了,但是还没多久再度见到也还是有些不自在。 莫惜声虽然不知道之前的事情,但是眼下的气氛她还是能看出一二的,一下子连自己本来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去。 “说到刀我还真是见过一门精巧的刀法,说是刀法到更像是一门匕首功夫。” 刀锋寒生硬的找了个话题,算是打破了僵局。 至于刀锋寒所说的这门功夫纪安心和山行远不感兴趣,但是既然有了话题总比继续沉默着要好。 “你说的该不会是见着个人把短刀当做匕首在用吧?” 山行远的话倒是让话匣子打开了。 “也许是把匕首当做刀来用?” 纪安心连忙插了一句话。 “都不是,那小子拿着一柄弯刀不是弯刀,短刀不是短刀的家伙,看着倒是把不错的兵刃。使起来的气象也是刀招占了一大半,但是其中总是夹带着三成的刺和捅,看着倒是流畅的很,应当是独门功夫。” 刀锋寒的话这一次是真正的勾起了几人的谈性,江湖上武功的种类多的没人想要统计,但是能入了刀锋寒眼,那自然是有些神妙的。 即便几人都算不上大高手,但是在年轻人中也是顶尖的一批,眼力可不会差了。

第225章 忧虑无尽几欢喜 “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玉颓子朝着一脸笑意的石明子问着,即便是当年的他练了那门诡异的武功,也不见会疯癫到了这个地步。石明子的表现让玉颓子难以放心。 一个癫狂的人会不会忽然间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这谁也说不准。 石明子带着半张肿的和猪头一样的脸,还是带着那个诡异的笑意,只是有一种在不断的调整笑容的角度的感觉。 “师叔,你也是练这该死的武功的,你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会有那些个状况。” 石明子一点也不客气,朝着玉颓子有些抱怨的说道。脸上的笑还是不断的变化着,从上到下,只要能算在笑容里边的表情,石明子一一做着尝试。 这时候一个店小二走到了跟前,似乎是打算询问两人要些什么吃食的意思。 还没等店小二说话,玉颓子就说了“一壶茶,一碟子肉食,三五个馍馍。” 说罢手一挥就要让那店小二下去,显然他是不像和店小二多交流什么的。 两人来到这天枯城多少有些时日了,至少这黄风楼还算不上生疏,甚至两人先后在这黄风楼已经吃了十几顿饭了,这地方也没什么神秘的地方等人发掘。 只是石明子一直没有问玉颓子为什么一直在他跟前的问题,玉颓子也没有丝毫打算要说的样子。 “这见鬼的武功......” 玉颓子的话说了一半,气息就弱了下去。这好像是抱怨的一句话显然没有说完,至于后边是什么内容,既然没有出口也就无从得知了。 兴许是一句粗口,也可能会是什么秘辛,只是这地方可不会有人能撬开玉颓子的那张嘴来。即便是常散漫也不行,就算是常散漫带着金不换,也没有丝毫的可能。 至于石明子的目的,眼下已经不算最重要的事情了。 石明子所修炼的武功唤作《真我法》,当年玉颓子也是修炼这门奇功的。 按照传说当中所说的,这门奇功练成之后心境坚固的无可摧毁。而玉颓子修炼成了之后,方才发现当个厨子才是他心中最希望的事情。 心境有时候变成了可笑的东西,或者用执念来称呼更加的贴切一些。 《真我法》到底算不算道门的奇功,至今玉颓子都难以分辨,此时的玉颓子也说不清楚石明子练成之后又会是什么个模样。 石明子的笑容有些别扭,肿起来的半张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了,此时充了血成了暗紫色的肿块。 另外半张脸虽然挂着笑容,但是也不见一点发自内心的笑意。 即便是算不上冰冷,也是一股子全不在乎的味道,反而让人心底有些打颤。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甚至就连自己的意志都一直在飘忽。这个情况师叔你当年遇见过吗?” 石明子的话说不清是不是劝慰,也不知道是图了个什么。但是这句话一出口,玉颓子倒是神色有些紧张。 “那你最好去个没什么人烟的地方。” 玉颓子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因为当年的他突破这层关卡的时候,可是和患了失心疯一样,也就是他突破的地方是一个野外,才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情来。 尽管当玉颓子醒来的时候,周遭的地界就好像是受了飓风灾害一样,巨树倒了一地,地面像是被生生挂了一层一样,树根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玉颓子和石明子之间就说了这么一会,店小二就已经把吃食送到了门口。也许是提前准备好的食物,才会这么快的端上来。 店小二摆放好了食物,给两人把茶水倒上,碗里倒了七八分的茶水的时候店小二手一收。 有道是茶满欺人,因为茶水都是喝热的,倒的太满了人端不起来,就只能低下头去舔茶水,所以倒满茶有一股子逼人低头的意思。 显然作为一个店小二,这些道理自然是知道的。不然要是遇见的坏脾气的江湖客,挨顿打都是轻的。 “我知道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 店小二忽然插言,一下子让玉颓子有些脑袋短路。 玉颓子双目瞪得溜圆,看着这个小二。 只见这小二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的样子。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是四十多岁的常散漫,至于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石明子也不在意。 “你是哪个?” 玉颓子说着话,粗壮的手臂放在了桌面上,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一个店小二能在玉颓子所掌控的范围内听到两人的对话,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毫无武人气息的家伙能做到这个程度当真是有些吓人。 玉颓子打算出手试探一下那是因该的,一个地境高手,要是连将内气收放自如都做不到还不如自废武功。 即便捕神难以完美的掌握真气,但是收放之间还是很随意的事情,他不过是难以控制使用出多少力道罢了。 “好说,在下不是什么高手,就是个传信的,客人不必深究。” 店小二说话,眉宇低着很是顺应得样子。没有丝毫不满,也不见一点点的畏惧。这种姿态出现在一个年轻的店小二身上,很是违和。 因为即便是一个地境的武人,也不再面对玉颓子的时候毫无反应,若是这人要比玉颓子强,那他更没有理由面对玉颓子还低眉顺目的。 石明子的笑容忽然就消失在了脸上,也不知道他是看见了什么还是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甚至可能是只是头脑又开始短路了。 修炼《真我法》的家伙,一个个的就不怎么正常。 玉颓子不发一言,继续看着这个店小二。 一个个的地榜武人,有谁会是个好脾气的面团,谁想揉就来揉几下? 江湖争斗的时候若是一退再退早就被别人把骨头都碾碎了,哪还轮得到在人前显圣的一天。 江湖人可以没本事,但是不能没面子! 于是玉颓子一只巴掌直接就挥了过去,看起来玉颓子好想很喜欢动用巴掌一样,大多数时候他出手都是用自己的巴掌打个招呼。 一个厨子的臂力自然是不容小看的,而且这个厨子还叫做玉颓子的时候,就更不能小看了。 一掌挥过,却不见这店小二有丝毫的动摇,面对这明显动用了不少实力的巴掌,正常人都不会无动于衷,除非打算寻死。 但即便是寻死的人,也不会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见着这个巴掌从人影当中只见穿过,就像是这人是一道幻影一般,即使是玉颓子一下子也有些发愣,看不出这是个什么路数。 “客人就不想知道我要传的是什么信吗?” 店小二继续说话,这时候连脑袋都低了下去。 之前玉颓子的试探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既不恼怒也不多说,真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店小二继续问这话,客人还是有些呆呆的。 玉颓子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一双眼睛盯着这个小二倒像是择人而噬的饿虎一般了。 此时在这件包间的门口,却是出现了纪安心的身影。 一言不发纹丝不动,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盯着里边的情况。 石明子的笑容越发的扭曲了。 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玉颓子的视线当中,却是刀锋寒。 一个个人影出现在这小小的包间里边,先后出现了吕回乡、卜算易、黑不白。 这一个个的都是玉颓子最近见过的人,这时候玉颓子终于想到了什么。 或者说在吕回乡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什么,一双虎目终于转向了石明子! “你早就练成了?” 石明子仍不做声。 “客人,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这句话传来的方向不再是店小二,而是站在门口的纪安心。 一声冷哼! “小子,你想玩什么?” 玉颓子看着石明子,眼中还是倨傲的,一个先天即便是练成了《真我法》也不可能伤到他,而且这个先天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师侄,情同父子不是说说的。 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因为《真我法》的武功,这奇功是有配套的招式的,石明子做的手脚玉颓子自然也是知晓得,这招叫“换我劫”。 玉颓子当然会用,甚至能用的比石明子还要好,至少不会出现什么不可能出现的人物来。 “师叔,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武功是这样子的?” 石明子明明连嘴都张不利索,但是说话的口齿倒是清晰的不行。 甚至他的嘴更本就没有动弹。 “我告诉你了你就能不修炼了?” 玉颓子嗤笑着,石明子可以说是在他的身边度过了童年,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情同父子。 “自然,不会!” “那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玉颓子知道石明子修炼了《真我法》的时候,石明子已经在体内生成了这门武功的独有真气,这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回头路了。 当然打碎石明子的全身经脉还是能够制止的,但门内却没有人能下得去这个手。打断经脉只是让石明子摆脱了《真我法》的纠缠,但是也断绝了石明子修炼武功的梦想。 《真我法》出现在玉颓子一脉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在意这门武功。却没想玉颓子修炼了之后,闹出了一系列的麻烦来,直到玉颓子消失在了江湖当中。 而此时石明子又一次带着这身武艺现身江湖,玉颓子担心的不是石明子会做什么,而是他不知道在这《真我法》的影像下,石明子心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记得当年的时候,石明子总是说他要成为一个锄强扶弱的大侠,这让玉颓子有些担心。 当年的玉颓子喜欢做菜,喜欢厨艺,更是喜欢吃。 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一代名厨,而练成了这门诡异的武功之后,玉颓子成了那个“火工道人”,也直接失去了做菜的大半天赋。 此时的石明子的情况显然已经练成了《真我法》但却不知道他的不知道执念是何,也不清楚他失去的是什么,玉颓子只希望不是武功。 强烈的执念和和失去的天赋总会让人感到痛苦,若是石明子的执念是天下第一,那么失去了武学天赋的他就只能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你想要做什么?” 石明子还挂着笑,只是看不见哪怕一点点的开心。 “你想玩?” 玉颓子忽然说出了说出了自己另一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这也让他感到畏惧。 想玩的人所为的就是开心,玉颓子想做厨子却没了天赋,那石明子想要玩岂不是相对的就失去了快乐? 石明子还在笑,却是笑的和哭一样。 “我想笑,想把肺泡都笑破,但是我却只能挂着这张脸。” 一连串的人影纷纷传来的这句话,声响一时间有些过于巨大了。 呆在一边的包间中尬聊的几人都听到了这般的动静,一下子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回事?” 一般这几人在沉默之后第一个说话的一向是刀锋寒,u看书 ww.uukanshu.co 这话说的毫无营养。 “去看看呗?” 山行远总是在刀锋寒之后搭茬,一般也会给出了做法来。 至于纪安心和莫惜声一般都是什么也不说的,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东西。 刀锋寒也不多说,身子一动就出现在了走道里边,前面一串串的人影并没有落在刀锋寒的眼中,“换我劫”这招是得提前布置的招式,之前刀锋寒在和石明子对战的时候,石明子就在做着布置,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输的那般的快。 这也是他做出死不认输举动的原因,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与反败为胜的机会的,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换我劫”这招很邪门,起到的效果却很简单,只是欺骗别人的思维而已。 有时候思维的力量足以让一个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刀锋寒提着“狼伦”朝着发出响动的方向走了过去,刀锋寒还记得石明子的声音,一个“死不认输”的家伙当然让人印象深刻。况且两人之间的战斗才刚过去不就,刀锋寒还没有蠢到会把此事忘记的地步。 刀锋寒刚走出几步,身后山行远就跟了上来,所以纪安心就留在包间里边守着莫惜声了。 山行远出来之后,先是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短发,朝着刀锋寒摔了一个眼神。 “想来看热闹?” 刀锋寒有些不解风情,山行远也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

第226章 些许杂事何必说 刀锋寒和山行远赶过去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人来的比他两还要快上一步。 这黄风楼里边能比刀锋寒两人还要快的人只有常散漫一个,只是此时的常散漫可不在黄风楼里边。 就在前些天的时候,常散漫展现了实力之后,就不再装作自己是个小二了,眼下的常散漫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又打算去干点什么,反正常散漫这时候不在天枯城里头。 忽然出现在此的人却是天枯城六扇门新到的总捕头,胡不胜! 胡不胜在威武府任职的时候,已然是当地六扇门的二把手了,此时调来天枯城自然没有让他打下手的意思,所以他现在是天枯城六扇门总捕头了。 即便是论起武功资历等等,胡不胜与黑不白也是在同一个水平的存在。 按说纪安心在胡不胜到了之后就应该和胡不胜取得联系才对,只是纪安心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所以就将此事先行放在了一边。 倒不是对于捕快这个身份心灰意冷,而是对于自己的身世。纪安心心中已然出现了顺着他父亲的意思,一路平稳成长的想法。 对于一个武人来说,自己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成为别人的影子,只会是那种地境之后连诗号都没有的龙套存在,甚至不配享有名声。 而今天胡不胜过来的目的,也正是为了纪安心这个家伙。 樊无我是不熟悉纪安心,但是也非真与常散漫却是对他知根知底的。 只是知晓纪安心底细的人却没一个和胡不胜说些什么,此时的胡不胜难免受到了些樊无我的影像,特地来找纪安心了。纪安心是真正知道天枯城六扇门所发生一切的那个人,胡不胜到了此地之后,怎么也得从纪安心口中再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更不用说纪安心还是城守府覆灭之前那场战斗的参与者,纪安心的说法是很有价值得。 至于当时樊无我口中的“常大人”胡不胜倒是了解过了,只是常散漫却是和胡不胜没什么交情,自然也就没有联系。 胡不胜出现一是想要见见纪安心,二是想要从纪安心的口中了解一下当时六扇门中所发生的事情。 只是今个一大早胡不胜循着纪安心的踪迹来了这黄风楼,正巧就遇上了玉颓子和石明子之间闹出来的动静,在这天枯城,这种事情也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本来在天枯城有了变动的时候,第一个应当考虑调动的人应该是黑不白,但不知道捕神是出于什么想法,压下了黑不白的调动提案,而是从威武府调来了胡不胜这个好手。 西北一地,胡不胜的名声虽然不及黑不白来的响亮,但也是风头正劲一时无两的好手。 只是因为半生办案,无一不破,但却是从未胜过一次对手,方才有了这胡不胜的雅号。 久而久之,这不胜就成了名字,而不是被当做绰号来叫了。 所以胡不胜被人提起的时候,应当是“屡败屡战·胡不胜。” 不得不说他也是气运惊人,多年来虽然从来没有胜过谁,但是总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来。所以但说经历的神奇,胡不胜要比黑不白更加的具有传奇性。 刀锋寒正打算进入那间包间,胡不胜却是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胡不胜眼光如电,慷慨激昂的气概一时间有些震慑了刀锋寒。 山行远则是双眼微闭,全当没有看见。 说起来胡不胜和山行远还有些牵连,胡不胜的无胜故事当中,就有和马贼的几次交锋,其中有一次正巧是胡不胜一生中距离胜利最近的一次,那一次偏偏是被山行远所破坏了。 胡不胜对于山行远虽然不知其性命,但是对这个女子还是印象深刻的。 “你不是马贼吗?” 胡不胜背对着玉颓子所在的包厢,对着山行远说出了这句话,虽然有些疑问的语气,但却是一股子压力冲了上来,已经确定了山行远的身份,接下来就是一场碾压一般的战斗了。 只是还没等胡不胜出手擒拿“马贼”山行远,他的背后就冲出了一个胖大的身躯,将他撞到了一边。 看起来胡不胜那个不胜得传奇又要延续下去了。 玉颓子不知为何忽然冲了出来,就连站在门口的人影都没被放在眼里,身子一挤就把胡不胜给顶飞了出去。玉颓子的忽然离开,任谁都没有想到。 刀锋寒等人知道玉颓子的存在,却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姿态离去。至于胡不胜,他还没资格掌控到玉颓子的动作。 只见玉颓子出来的时候,面上一股子怒意萦绕,身形像是一道闪电般的迅捷,虽然体型庞大却被他生生弄出了些精巧的感觉。 闪电的直径据说是有三四米的,拿玉颓子来比较,他还有些瘦弱了。 而这一撞,玉颓子没有丝毫对力量的收敛!但是从暴起到撞击到胡不胜,这之间的距离根被没有留给胡不胜反应的时间。 胡不胜忽然受创,正巧这一下碰见了他调动真气的关头,这一下就落下了不算严重的内伤,至少一个岔气是跑不了的。 胡不胜身上的气息飞速的削减着,看起来得修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了,真是说不准胡不胜这个人,也许不胜就是他的宿命吧。 只是即便如此,胡不胜的实力捉拿一个山行远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于方才离去的玉颓子,胡不胜虽然在意但却追不上了,此时的他只能选择先把山行远这个原先的马贼抓捕,好对旧事有个了结。 果断的做出决定一向是六扇门的捕头们最提倡的,此时的胡不胜放弃玉颓子而是专心面对山行远的决定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就已经定下了。 胡不胜手上一瞬间就染上了墨色,黑漆漆的手掌看着像是砚台一样的结实。 胡不胜本人出身儒家!修炼的武功已经是别出心裁的奇功《正砚》,手上更是修炼了一手拳掌功夫,正面对战起来甚至能做到和黑不白相差无几,只是所有人都认为他最终会输在黑不白的手中,但却不是因为他的武功有什么不如的地方。 而是因为他那像是诅咒一般的命运,向来无胜得胡不胜,怎么可能在一个相差无几的人手中得到人生的第一次胜利呢? 掌如砚台,气息沉重! 身形一动就要出手,但是山行远却还是闭着眼睛,没有一点迎战的打算。 至于刀锋寒倒是有些反应,毕竟一个人忽然出现还用敌意对着自己的伙伴,第一时间都不会有“与我无关”的想法吧。 刀锋寒把手中“狼伦”一横,就打算先试探一下胡不胜的功力。 此时的刀锋寒哪里知道胡不胜是谁,山行远不说话的情况下,刀锋寒只能通过胡不胜一身衣裳判断出来人是六扇门的好手,至于武功? 一个被别人一撞之下负伤的人即便是高手,也高不到哪里去。 刀锋寒因为玉颓子撞伤了胡不胜,显然低估了对手。 甚至他根本没有看清撞伤了胡不胜的人是谁,只是每次交手都会意外落败的胡不胜这一次能否从刀锋寒的手中斩获生平第一个胜场呢? 手掌击出,丝毫气息都没有外泄,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的探出手掌一样,刀锋寒的没有见过这一招,但是心底感觉到了不好对付。 所以手中宝刀银光闪动,刀口破空声传递而出,正面迎向了胡不胜的攻势。 而这时候山行远终于有了动作! 龙枪乍现,星光扑面! 刀光像是弯月一样的熠熠生辉,星光躲在明月之侧,相互辉映! 那只墨色的手掌就像是一朵悄无声息的乌云,一点点的遮盖住了天边的星辰明月。 胡不胜残留的实力也不是刀锋寒和山行远所能面对的。 毕竟是相遇西北的知名捕头,手底下的功夫甚至还在樊无我之上! 刀锋寒和山行远合力之下,像是那叫破天一级的地境武人,还有可能会殒命于二人之手。但是胡不胜可不是叫破天那样的倒霉家伙,即便他也很倒霉。 就像是此时的胡不胜的身后,又一次出现了一个人影,只是这一次胡不胜感觉到了。 石明子! 石明子的状态有些特殊,看起来周身气息不稳,似乎是随时要突破到地境的样子。 不稳定的气息出现在胡不胜身后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想到石明子的精神状态有问题,所以胡不胜又一次的遭遇了无端的攻击! 石明子手中断裂了一截的软鞭此时失去了前半段,但是这一击的力道甚至更强大了! 长鞭直刺!像是一柄长枪! 尖端断口刺向了胡不胜的后腰,这不是殖致命的要害,但是是一个能够削弱别人的位置! 胡不胜不得不仓促间再度变招,墨色的手掌朝着身后的袭击迎了上去! 前后皆有攻击的他,算是落入了狼狈的境地。 至于胜负还是难说。 胡不胜的实力无需质疑。此时前后夹击,胡不胜支挡之间三人的攻势全数打退了回去。 刀锋寒的手有些颤抖,石明子的脸色有些难看。 至于山行远,却是站在原地,看不见她手中的宝枪去了何处。 若是站在山行远的身后,就可以看见这柄双尖枪正竖直贴在山行远的背后,于那根挺拔的脊椎重合着,甚至随着呼吸的节奏而起伏。 “莫名奇妙。” 胡不胜这句话说的有些落寞,他很少向着弱与他的人出手,因为那些对手犯不着让他出手,这一次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之一了。 但是就和以前的情况一样,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有人莫名奇妙的加入战局,甚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人数,直到能与他平分秋色的地步。 上一次他对一个先天极致的贼人动手,先是遇见了榆木脑袋看不惯他“持强凌弱”举动的江湖少侠加入战局,让他打得畏手畏脚,再是贼人同伙忽然赶到,一场对战从一对一变成了十来人对胡不胜的一场围攻。 也因为这些“意外”的缘故,胡不胜才从来没有获得过胜利。 甚至对于胜利这个概念,胡不胜从来没有体验过。 作为武人胡不胜显然很是悲催,战斗中谁也打不过的感觉放在一个意志不怎么坚定的人身上只怕早就放弃了武道了。 但是成功的滋味对于胡不胜来讲一点都不陌生。 在战斗从来无法得到胜利的情况下,他是怎么连续侦破大案的呢? 答案是在他战败之后,六扇门也总是会有一些厉害的人物路过,擒下罪人。 胡不胜多年来已然习惯了这些,他最多见到的六扇门援手是来自那群神秘的“追风”,而且遇见的“追风”们大多是完成了上一个任务之后,正在前往休假的路上。 从不会影响到别人的任务,也向来没有放跑过什么罪人。 甚至胡不胜还遇到过敌人即将将他打杀的时候,突发疾病而死的情况。 这些巧合出现的多了,胡不胜也逐渐的习惯了下去。 反正不会胜利,也不会放过罪人,那就随它去吧。 “胡不胜,我做了什么你要缉拿我?” 山行远像是做好决定一样,问起了胡不胜话。 这句话胡不胜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uu看书 .uukansh.cm 山行远的确是马贼,但是所有的记录当中真没有让他发现丝毫恶迹。 尤其是最近马贼解散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让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山行远了。 “你就是那个屡战屡败?” 刀锋寒在意的不是“缉拿”这个词,而是听到了胡不胜的名字之后,想起了那个从无胜绩的经历。 但是出口的却不是胡不胜的称号“屡败屡战”而是“屡战屡败”,虽然只是相同的字调换了位置,但是这两个词确实意思有着巨大的差别。 一个强调不屈,一个强调无能。 骤然听到这句话,胡不胜自然是生气了。 “刀锋寒,你要护着这个马贼?” 刀锋寒的身份,胡不胜还是清楚的。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纪安心也走到了过道当中,之前那起落间结束的战斗他自然是听到了动静。 纪安心一出现,胡不胜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子悲戚。 看来他的不胜传说还要继续延续下去了。 在场的四个人年轻人,虽然都没有抵达地境,但都是先天中的顶尖好手。被玉颓子无意间伤到的胡不胜,此时到真的觉得为难了。 此时的四人还不足以让他必输无疑,但是他在想着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同类人物。 他距离胜利越接近的时候,出现捣乱的人的机会就越大。

第227章 心惊胆颤再败绩 倒不是胡不胜的想法太多,而是他那堪称丰富的战败经验让他已经习惯在这种时候尽可能的做好准备了。 胡不胜的前半生中总计经历了三百二十一战,其中无一胜绩。 这数字还只是他经历的生死之战,还不包括学艺时的切磋。 这里边的每一个败绩都会被他牢牢的记在心里,这些数据代表着他三百多次调整自己的战斗节奏,并且吸取教训。 在这其中的二百零九战乃是面对着与他相差无几的对手,一百战是面对比他更强的敌人,而那单独出来的十二战,则是与眼前的情况相差无几。 面对的是合起来都明显不如他的几人围攻。 这十二战每次都像是胜卷在握,然而只能痛苦的吃下一枚苦果。三百二十一场战斗,从未品尝过胜利的滋味。要是算上那些切磋,这个数字还会飞速的壮大起来。 每一次都是在他即将胜利的关头,总是会有各种意外发生。 有时是惨烈的被人偷袭,有时则是有时天命注定一般的倒霉,像是忽然岔气、不慎滑倒,甚至天外陨石。倒霉这个结果,经常会出现在胡不胜的战斗当中。 战前扫视周围的环境已经成了胡不胜的习惯,虽然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哪怕一次的胜利,但是却让他坚强的活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战败。 虽然每次都会有些伤势,有轻有重,但是却没让他落下什么严重的残疾。 能够只败不胜并且没有落下什么致人伤残的伤势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 扫视完了周围,胡不胜再次把视线投向了周边的几人。 “若是事情说清楚了,还需要再战吗?” 胡不胜在嘲讽自己,因为他差不多认命了,与胜利几乎绝缘这种情况他差不多习惯了。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适合混迹江湖,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即便胡不胜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还是坚决的出手了。 所有的思考都是活下去的人才能有的权利,战斗中胡不胜所想的事情早就从胜利变成了活下去。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 山行远这个马贼在前,胡不胜没有退让的理由!威武府与泉州府不同,那里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永无止尽的马贼,他有时候会想是城防的兵士一起,顶上城墙去和马贼厮杀。 “劫掠者没有丝毫活下去的价值!”这就是胡不胜的想法! 手上一片乌黑,真气笼罩的范围缓慢又坚定的扩大起来! 而这一击却不是打向山行远! 山行远是马贼,但是胡不胜这一击却是朝着石明子击出! 胡不胜能在三百多次战败中保住性命靠的可不全是运气,还有那惊人的直觉。 只是直觉没有帮助到他取得胜利而已。 身子跟着手掌,像是被生生拖拽了一样,胡不胜朝着石明子飞驰而去! 刀锋寒等人却只是看着,毕竟石明子和他们可没什么交情,甚至说起来多少是有些仇怨的。 尽管仇怨来自于玉颓子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所做的不讲道理的事情。 石明子手中只剩一半的长鞭在胡不胜的手臂上绕起了圆弧,似乎是打算牵扯一二,让这一击的力道削弱几分,好能稍微轻松一点。 但是胡不胜的实力可不是他石明子能够硬撼的,没等石明子收紧长鞭舒服胡不胜的手臂,就被胡不胜忽然加速的一掌打翻在地,随后便是轻飘飘的一只脚底板出现在了眼前,胡不胜想要彻底的将石明子送出这个战局。 只是在这一脚即将落下的时候,山行远毫无声息的一枪向着胡不胜的后心刺来! 山行远要救石明子?那不可能!山行远此时的攻击只有一个目的! 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让石明子殒命的机会!玉颓子带给刀锋寒的憋屈她可一只记在心里,这时候即便石明子死了,那也是死在了胡不胜的手里! 至于玉颓子可能会有的迁怒,山行远一点都不在乎! 胡不胜此时控制着脚下的力道,只是冲着击昏去的凌空一脚也让他失去了发力的位置!不能从地面借力的地境武人所发出的攻击总是会虚浮一些。 此时忽然被外力推送,胡不胜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要么避开石明子的脑袋回身面对山行远,然后再面对石明子可能的袭击。要么一脚重重的落下去,送石明子归西,再和刀锋寒一行人分出胜负。 至于接下山行远的袭击之后,狼狈的飞身而过则不在他的选择当中,因为胡不胜多少也要面子。在被几个先天逼的在地上打滚实在是太难看了。 此时的胡不胜似乎是陷入了两难之中,这两个选择有些难以抉择。虽然他不怕几个先天的围攻,但是丰富的失败经验让他清楚夜长梦多这个道理。 一开始他选择先攻击石明子,是因为他总是感觉到一股子威胁从这个道士的身上传来。 尤其是此时的石明子身上所带来的威胁感,反而越发强烈。 胡不胜必须做出选择了! 这一脚悍然落在了石明子的脑袋上面,竟是将这颗头颅猜得凹陷下去,顺带朝着背后挥出了一掌! 山行远的枪尖直接撞在了胡不胜的手掌之上,一瞬间就在胡不胜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窟窿。 胡不胜不是那些修炼硬功的好手,即便内气雄厚,也不能让她的血肉之躯无视各种利器。 只是这个血窟窿也意味着这一次碰撞山行远避无可避! 雄厚的内气冲刷这山行远手中宝枪,本来还未痊愈的内伤在胡不胜的一掌之下再度恶化,殷红的血迹喷溅而出! 刀锋寒的刀也在这时斩到了胡不胜的肩膀之上! 刀锋寒不管胡不胜是什么来路,在他眼中山行远是朋友,那就应当为朋友担起一些空间来! 帮亲不帮理,就是刀锋寒再面对战斗的时候所具有的风格! 刀上真气熠熠生辉,刀尖转瞬就划开了胡不胜肩上的衣裳! 此时一截黑色的长鞭却是悄无声息的刺穿了刀锋寒的肩膀! 石明子! 被胡不胜一脚踩的头颅凹陷的石明子,此时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发出了自己的攻击,而目标却忽然转向了刀锋寒。 刀锋寒的攻势受阻,这一刀终究只是在胡不胜得肩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血印,因为石明子的攻击阻隔了刀锋寒将内力驱使去刀尖的路线,这一刀终归是没能建功。 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一瞬间两人伤重,一者说不清情况。 而纪安心因为胡不胜的身份而迟疑了一下,此时他的拳头才姗姗来迟! 这一拳带着劲风,重重的落在了胡不胜没来及收回的手掌之上,胡不胜先后受创手臂上的真气也消耗了大半,还没等他回气,就又遭到了纪安心的攻击。 这一击让他身子往后一坐,踩在石明子脑袋上的脚再次施加了一股子力道。 这一脚下去,石明子的头颅彻底的爆裂开来了。 只是那半截长鞭上肉眼可见的真气仍然侵蚀着刀锋寒。 战局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必要了。 胡不胜一不做二不休,在脚上又添了一份力道,此时的他感觉石明子身上的威胁感越发浓重,即便意识到石明子与刀锋寒等人矛盾重重,他也还是选择了先送走石明子。 只是石明子此时,根本无法辨认他的情况。 胡不胜脚下用力,另一只手臂猛然挥动,这一次却是打向了石明子刺穿了刀锋寒肩膀的半截长鞭! 光以内力而论,这一击足够连刀锋寒一并打杀了去,但是胡不胜却好像没有这个打算。 他的手掌于石明子的长鞭接触的一瞬间,一股沛然内力就将长鞭给冲刷的干干净净,石明子的真气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此时的山行远才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此处总计五个人,除了纪安心之外全都负伤。其中以石明子的伤势看着最重,只是石明子显然还没有死去。 他被胡不胜踩在脚下的头颅已然失去了一般,怎么看都是必死无疑了,但是他的身子随着头颅的爆裂,却是脱离了胡不胜的限制,一股银白的真气裹挟着他的身躯,下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纪安心的身边!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胡不胜快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被他控制的长鞭从刀锋寒的肩膀之中脱离,落在了地上。 刀锋寒夜调转了方向,看向了那少了大半头颅的石明子。 山行远方才倒下,此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眼中透露着一股子不可思议。 战局至此,已然变得面目全非。 “呵呵。” 石明子的声音忽然从残躯上传来,鬼知道他是怎么在失去了大半头颅的情况下发出笑声的。 此时一切矛头都指向了这很是骇人的石明子。 但是胡不胜心里边却是有些无力。 此时的他和刀锋寒等人站在了同一阵线,不知道他那从无胜绩的命运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身上。 本来一次简单的问话,到了现在反而一发不可收拾。 善恶对错全数没了意义。 胡不胜甚至没来及踹度石明子的身份,就已经将他打成了眼下的模样,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了。 “这是魔?” 纪安心带着怀疑的声音响起。 刀锋寒脸色有些难看。 “因该不是。” 胡不胜超前走了几步,在地上蹭了蹭脚底的血迹。带着血液的鞋子在木质的地板上容易打滑,他以前因为这个理由而品尝过败绩,所以他很小心的抹去一切可能带来意外的因素。 纪安心看着石明子的残骸沉腰坐马,双拳舒展开来,摆出了一副气吞天下的姿态。 一双长臂将这不算狭窄的过道挡的严严实实。 纪安心在战斗的时候总是会调整自己的姿势,为了让他在出拳的时候能够稍微舒服一点。 颀长的身形看不出丝毫魁梧的意思,身上的官服也总是显得有些宽松。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玩意。” 胡不胜适时地说了一句话,石明子却是在这个时候再度回以笑声。 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一声“呵呵”,只是这一次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凝成了长鞭的真气! 失去了固定形态的长鞭,此时显然要灵活许多。 真气的凝聚和散开让这兵器有些难以捉摸,比如此刻这根长鞭便是在飞速的旋转着,带着蜂鸣声甩向了纪安心。 胡不胜冲了出去,乌黑的手掌上还在滋滋的冒血,但是攻势却不会为此而停歇。 纪安心展开的双臂化作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拳头,像是倾轧一般的推进过来,接下了石明子的攻击。 连串的响声,好想过年时到处都有的鞭炮声,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喜庆。 这一次纪安心明显得落入了下风,也让刀锋寒有些吃惊。 纪安心和石明子他都有交手,在他看来两人的实力才真正算是伯仲,但是纪安心居然落在下风着实有些奇怪。 此时胡不胜的双掌也从另一边来到了石明子的身边! 云淡风轻的双掌像是没有丝毫力量一样的落在了石明子的身躯之上,然后一串骨骼碎裂声响起,一同出现的还有那雷打不动的“呵呵”。 石明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那转动的长鞭进一步的压缩着纪安心拉开的拳影范围。 纪安心的脸上也变得通红。 但是纪安心没有丝毫的感到吃力,面色通红是因为他在飞速的调动真气,u看书 w.ukanshu.cm但是筋骨的力道还没有完全的施展开来! 随着纪安心漫长的吐气,拳影大幕此时飞速的收缩起来,像是一朵葵花的大小。 这一刻纪安心却是将那长鞭打了回去! 每一次拳头和长鞭的碰撞都会让石明子正在溃散的肉身颤抖,刀锋寒的刀上带着火花,朝着石明子残躯斩去! 胡不胜的身子已然穿过了石明子的胸膛,此时石明子的残躯已然不堪入目了。 只有这真气长鞭的存在说明了他还没死! 战斗越进行,越向着诡异的方向走去。 此时玉颓子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楼梯口,眼中冰冷! 没人在意他! 尤其是在他还没有明确的加入战局之时,所有人都不会在意一个旁观者。 即便每个人都会分出一点精神关注一下这个忽然出现的人,但是攻势并不会停下! 刀锋寒的刀终于斩来! 由下而上的撩斩是刀锋寒很擅长的刀路,不论是天翻地覆还是登天路,这由下而上的刀法总是能让他感到畅快! 石明子的残躯被分成了两截,那真气长鞭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忽然一顿! 纪安心的拳头在这一刻带上了一颗龙头,生生的将真气长鞭推到了源头处! 然后占据了大量空间的拳影此时变成了一个,随后结结实实的一击正拳,将真气打得消散!

第228章 生死总是惹人忧 纪安心的拳头打得结结实实,这一拳把那根真气长鞭直接打的烟消云散。 甚至让石明子残破的身躯一阵颤抖。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放缓心中的战意,因为石明子的残躯变化再度出现! 已然残破的身躯,按照常人来看怎么也不可能算是活着的了,但是眼下发生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心神一动! 残躯点点溃散开来,转瞬间就成了一地飞灰,但是另一个石明子的身影却是忽然出现在了玉颓子的身边! “啪”的一声,玉颓子的手掌再度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石明子的脸上,石明子也和之前一样被打的直接翻滚出去。 这般变化的确出乎意料,但是刀锋寒和纪安心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上一次玉颓子也是如此,接下来的发展就应当是护短了! 焕然一新的石明子一转眼又带上了那张肿胀的面容,而玉颓子的攻击却是刚刚开始! 飞身而出的玉颓子因为那有些过度臃肿的身材,让他这个举动看着就好似一头野猪正在疯狂的冲锋一样,生生的碾过了倒地的石明子,只是这一击没有丝毫的效果。 也许是这一连串的踩踏看着狂暴,但却是收着力量的。 反而这一击让胡不胜和纪安心几人的追击被生生的打断,而冲出去的玉颓子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对着胡不胜继续着他的冲锋。 世人都不知道玉颓子所修炼的武功是那本说不清来路的《真我法》,所以对于玉颓子的攻势,世上也就没有人知道会是什么个情况。 不管他是像野猪一样的埋头猛冲还是忽然使出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术,都不会有人感到奇怪。 因为玉颓子的武艺就是这样的不可捉摸。 有时会是狂乱的路数,偶尔又成了堂皇的攻击,甚至有时候会展露出女子的娇柔。 但是这一次他的攻击所面对的敌人乃是那个三百余次战败,却总是能保护好自己的胡不胜,他那莫名奇妙的攻击也许在纪安心等人的眼中的确是突如其来,但是在胡不胜这里,却是意料之中! 防备之心早就镌刻在了胡不胜的血液里头,所以应对起来并不费力。 乌黑的双掌一前一后,先后按住了玉颓子的头颅,将这一次冲撞亲描淡写的化解了。 只是玉颓子这一招的冲锋不过是是前奏罢了! 这招的名字就叫“野猪昂扬”,冲锋只是前半招,后半招此时才施展开来! 玉颓子当然不能凭空生出一对獠牙来拱,但是冲锋的玉颓子可用不着那双多年翻炒锻炼出的臂膀! 双臂一个上伸,将这一对野猪的獠牙生生补全,撞在了胡不胜的肋骨之上! 胡不胜当然知晓这一撞必然存在后手,只是仓促之间如何多长出一对手臂来应对? 武者除了那些专心修炼护体武功的家伙之外,谁会有无坚不摧的身躯? 即便是当年的向天嚎毫无防备的遭受这一击也会落下严重的伤势,胡不胜又怎么比得上当年的向天嚎? 一击之下肋骨断裂了七八根,甚至直接捅进了内脏当中! 胡不胜的不胜传说难道要在今日落幕了吗? 胡不胜被击飞出去,刀锋寒等人也终于展开了攻势! 刀与拳不分先后的落在了地上的石明子身上! 先前他们找不到石明子真身,但是玉颓子难道也找不到? 玉颓子可不会去对着一个虚影撒气,所以他所攻击的定然是石明子的真身! 上撩的刀和堂皇的拳,同一时间击中了石明子! 而玉颓子对此毫无反应,而是朝着还在半空的胡不胜展开了追击! 之前一直表现出护短的玉颓子丝毫不在意,只能说明这攻击他料定不会致命! 石明子的身体在纪安心和刀锋寒的攻势之下再度七零八落,胡不胜也在玉颓子的攻击中凹陷了胸膛,眼瞅着这两个人就要双双殒命。 然而胡不胜却是使出了一招胜负手! “多年苦参血泪生,料峭一生无胜!生死有命何及我,恪守百战不馁!” 诗号响起! 地动山摇! 胡不胜此时发力所造成的动静,甚至还在前些天的常散漫之上! 双掌不再全数乌黑,而是化作一黑一白! 双手牵引气流运转,甚至一瞬间让人觉得心境平和。 世人常说道家讲太极,殊不知太极亦是儒家学问! 退让一时非一世,胡不胜双掌划出一片浑圆,黑白二色滴溜溜的转着,落在了玉颓子的的胸膛之上! 黑白若是善恶,那的确是牵扯不断。但是这黑白却是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胡不胜的战力确只是和黑不白在伯仲之间,但是论起保命的本事,胡不胜甚至还在莫多言之上! 所发出的招式看不见半点凌厉,也不见丝毫情绪波澜。 双掌落下,真气在两者之中飞速轮转! 胡不胜身上那足以致死的伤势在这个过程中快速的好转着,而玉颓子的身上却是忽然出现了之前还在胡不胜身上的伤势! 两个呼吸之间,两者却是重回了胜负难料的状态。 两人分担了各自的状态,玉颓子的攻击瞬间削弱到了难以伤人的地步! 胡不胜的胜负手,也是他能够做到数百次战斗从未获胜,但却从未落下严重伤势的原因! 但是此招使出之后,胡不胜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虽然这一招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使出这一招也代表着战斗会继续向着白热化前进! 此招当然是有限制的,不然哪还需要如此的防范魔族。 只要将重伤的胡不胜带去魔族领袖跟前,如此一招使出魔族的头领几乎是必然身死的下场! 胡不胜此招的限制就是战斗开始之后,唯有一对一的情况才能使用。 因为只有胡不胜所造成的伤势才会有效,其他人的攻击只会让自己也加入这场伤势分担之中! 每一个攻击了胡不胜的家伙都会从胡不胜的身上分走一半的伤势,反之也是如此。 所以在以一敌多之中的胡不胜绝对是世上一等一的难缠,但是以众敌寡的情况胡不胜就很容易成为一等一的拖后腿。 因为这一招在胡不胜得手中几乎成了本能,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让他无法不使用这一招。 因为他的战斗方式不使用这一招的结果就是个死字! 除了瞬间秒杀了胡不胜才能让他身死,不然就会进入这场拉锯战! 但是这一招最要命的限制就是境界! 胡不胜这一招只能在境界不高于他的人身上起作用,所以胡不胜的实力也成了限制他的枷锁! 纪安心对此很是清楚,刀锋寒在听说了胡不胜之后更是调查了此人。对于这可谓骂名远扬的招式,两者都烂熟于心。 玉颓子难道不知道? 此时没人清楚。 但是看起来胜负段时间是难以分出了。 可是石明子却不见得能够抵挡得住纪安心和刀锋寒的攻击! 玉颓子被迫与胡不胜一对一,他难道还能舍弃了石明子的性命? 只是胡不胜的招式使出之后,玉颓子反而成了纪安心和刀锋寒不能攻击的对象。 石明子的身体遭到了刀锋寒与纪安心的攻击,几乎是一瞬间就变成一滩肉糜。 只是那肿着的脸上带着的笑意,让两人心底发寒。 “玉成山石破碎,俯瞰人世百态!” 玉颓子诗号也是响起,地面的动荡让这黄风楼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诗号一起,胡不胜不再怀疑玉颓子是否是真人了。 之前石明子那幻术一般的招式,让他一度怀疑玉颓子的真实性。 甚至在自己遭受重创的时候,他依然怀疑眼前之人乃是幻想,但是什么幻想都不可能模仿出只有本人诵念才会被天地认可的诗号! 两人之战重回起点,此战虽然想说是胜负难料,但却是胜负已经注定! 胡不胜的名字就是最能决定胜负的存在,常年不胜得他已经不再对胜利抱有渴望了。 俗话说“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 只是在胡不胜这里,他就只有看别人吃饺子的份。 虽然不胜,但是玉颓子也别想在他这里讨得好去! 一黑一白两只手掌像是一轮磨盘朝着玉颓子碾压而去,而此时石明子的身形忽然出现在了胡不胜的背后! 原处留下的肉糜在这一刻忽然消散,但是再度出现的石明子腰间却是带着一道刀痕,以及一个不浅的凹陷! 之前刀锋寒和纪安心所击中的家伙的确是石明子本人,但是他并未被打成肉糜。 出现在胡不胜身后的他却不知是因为无知还是什么向着胡不胜伸出了左手! 轻轻的一个触碰,胡不胜的伤势再度减轻了一般,而石明子的面容终于失去了笑脸! 练了《真我法》这门武功的石明子失去了快乐,但是痛苦等等情绪却是与常人别无二致。 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浓厚的痛楚,他与胡不胜被牵连在了一起。 胡不胜的招式叫做“太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平衡一旦被打破,破坏平衡的人自然是要接受一些惩罚的。 此招并非胡不胜自创,而是儒门当中早些年一位宗师为了传法而创造的。 这位宗师不愿意攻击别人,但也不想被人伤害。不知怎么创造了这个堪称无赖的招式。 多年之间也只有胡不胜练成此招,而胡不胜也以此为立身根基,闯下了当下的名声来。 石明子打破平衡之后,代表的是只要玉颓子伤到胡不胜,他就得为胡不胜分担伤害。 即便这个伤害是先让玉颓子分去一半,但是石明子还是难以承受。 胡不胜每一次被攻击都只会受到一半的一半伤害,如此下去就是拼死了玉颓子,他石明子也不会好受。 而这样的结果只会是让玉颓子死在他和胡不胜之前! 但是玉颓子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继续对着胡不胜出手,只是出手时多少带着点犹豫! 胡不胜双掌上的黑白二色此时却是牵引着玉颓子的攻势,不断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每一次胡不胜被攻击,玉颓子和石明子都会狠狠的一颤。 至于胡不胜,多年如此早就习惯了这种程度的伤势。 不出所料这一战应当会以他的无力再战而告终。 因为这一招终归是有破绽的,只要玉颓子能够豁出去,来上一招足以一击毙命的招式,像是打碎心脏这种伤势,胡不胜就毫无办法。 心脏被打成八瓣,分担之后也是变成两瓣,这里边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个死字写在脸上。 伤势分担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至于胡不胜如何做到的不死,那就是他的另外一个底牌了。 曾经和胡不胜战斗的人大多是放弃了战斗,至于放弃战斗的原因却不是这种伤势。 若是胡不胜能够真的做到这一招“太极”的极致,哪里还有不胜得道理。 而这个让他从来不胜得底牌就是! “我认输!” 胡不胜口中飞快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按照胡不胜那恪尽职守的表现,说出这句话怎么都会让人觉得矛盾。 说出这句话意味着放弃,但是以胡不胜之前不由分说要抓捕山行远的表现,这三个字怎么会这样轻易的说出口来? 这三个字说的滑稽,u看书 .uukanshu.cm 让这场战斗也变得滑稽,但是玉颓子却没有停手! 而胡不胜的牵引也从未停止! “我认输”这三个字可以是任何话,只要对手有了回应,那胡不胜就会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而相对的,对手获得胜利却不能再对他继续攻击。 不胜而胜? 不是! 应当是不胜自败,两败俱伤! 胡不胜一生不胜,但是他的对手则是不败而败! 战胜胡不胜能得到什么? 什么都得不到,反而搭上了自己。 战斗从未获胜,但却从未身死! 胡不胜这招式简直不像是武林能够出现的东西,甚至招式的原理除了当年那个宗师之外,就只有胡不胜知晓。 天境的大高手当然能看出点什么,但是却没人对这感兴趣。 能修炼到天境的宗师已经不会有人重修其他的武功路数。 即便是被从天境打落凡尘的武者,也不会转修其他武道。 转修代表的是不自信,而一个不自信的人是不可能登临天境的! 胡不胜被人寄予厚望,因为他若是突破到了天境,无疑会成为一个难缠的对手,在人魔之间的战斗中起到巨大的作用。 但是没人原地等他,胡不胜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也没人能说的准。

第229章 莫问前路响惊雷 莫多言这时候正一步步的走在荒凉的戈壁滩上。 他在泉州府徘徊已经是前些天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出现在了看不着丝毫路径的戈壁滩上,黄沙为伴。 前路有什么? 也许莫多言自己是知道的,至少他所走过的路从来没有过迷惘的时候。 生死活着善恶向来是难以坚定一个人的,关于这点想来也不会有人会彻底的反驳。 莫多言这个人的复杂,甚至还在江湖上有着不笑的名号。 他做过一怒杀人追击千里的事情,也曾经做过唾面自干的举动。 而促使他做出两种截然不同举动的,不是因为他所面对的人的身份武功,而是他的心情。 也许是精神病吧,又或者莫多言的想法实在是让人无从琢磨。 此时的他一步步的走在满是黄沙的地界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般也不会有人在经历着漫长赶路的时候还会有什么其他的表情,这点没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他身前那一团明晃晃的沙子正在变化着外形。 早上是在戈壁上赶路最好的时候,因为到了正午就会燥热的让人提不起半点动弹的想法,至于夜里则是分外的寒冷。 虽然莫多言的实力已经是寒暑不侵的那种,但是能够舒服点也不会有人在意。 天清气朗这种词汇总是和戈壁扯不上什么关系,这地方总是面对着漫天的沙砾,即便是无风的时候,戈壁上也总是会有些沙尘缓缓的飘落着。 就在莫多言赶路的时候,远处却是出现了一个有些显眼的家伙,身高怎么看也有了八九尺的样子,虽然不是十分的高大,但也算得上是魁梧了。 说他显眼是因为那一身与戈壁完全格格不入的黑色衣裳。 戈壁上的人大多穿着的浅色的衣裳,这样能稍微的好受一些,黑色的衣物在这里只会带来更多的燥热感。 这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细细的望着莫多言。 全身都被黑色的布匹包裹着,只露出一对不见半点眼白的双瞳。 莫多言自然是能看清的,甚至只要是一个先天实力的武人,在这点距离之下都能看得清这人的装束河那对有些可怖的双眼。 莫多言继续的赶着路,只顾着自己的事情。 因为没有丝毫的必要,莫多言还有自己的事情。 只是这人似乎没有让莫多言离开的意思。 身子不知道是怎么动弹的,只是几个虚影出现在了他的行动路径上,下一刻就站在了莫多言的身前。 “何事?” 莫多言沉默不语,身前的沙团忽然变成了这两个字出现在了两者正中间的位置上。 黑袍的人似乎比莫多言更不喜欢交流一样,一双眼睛瞪着莫多言,不知道是想要做些什么。 莫多言见此身子闪动几下,就出现在了黑袍人的身后,继续的走着路,只是本来背在背上的阔剑已经提在了手里。 这个动作或许是威胁,又或者只是莫多言想要这么做。 黑袍人再次用自己那个有些神奇的身法出现在了莫多言的身前,只是这一次迎接他的不再是莫多言身前的沙团了,而是那柄沉重的阔剑! 不见丝毫前奏,阔剑就落下了,好似一座铡刀一样对准了黑袍人的颈部。 “铡刀”落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就像是理所应当一眼光的出现在了黑袍人的后颈之上,只是不见一点伤势。 甚至连一层油皮都没有划开! “嗷呜!” 黑袍人口中传来一声狼嚎,遮面的黑布一瞬间就被顶了起来。 而顶起黑布的,却是一只深且巨大的狼吻! 狼吻对着莫多言的鼻子咬了下来,倒不是这黑袍人不想攻击莫多言的咽喉。 毕竟这种野兽一般的战斗方式,就应该是对准了要害的,只是这时候莫多言手中的阔剑已经挡住了他的咽喉,顺势劈斩了下来。 这黑袍人眼下能够咬住的地方好想只有莫多言的鼻头这一点! 黑袍人张口之后,一股子黑烟顺着喉咙涌了上来,直直冲着莫多言的脸上铺撒了过去。 不用揣度,这当然是黑袍人的攻击方式,而此时莫多言一身浩瀚的十分惊人的内力破体而出! 莫多言一身闭口禅的工夫积蓄的内力,堪称地境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甚至在天境当中也是能有一席之地的程度,这种级别的内气外放所能做到的可不仅仅是驱散黑烟。 而是将那黑袍人的身形直接冲垮了一样,黑袍人倒飞出去,在落地之后还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痕迹。 “莫多言?” 这黑袍人就好像脑袋有什么问题一样,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莫多言的身份,甚至在说话时还带着些惊诧。 但是这句胡可不会阻止莫多言的攻击! 阔剑上携带着浩瀚的内气,兜头劈了下来! 剑这种兵器在江湖上再常见不过了,白衣胜雪攻势潇洒的剑客形象不知道影响了多少少年人憧憬,踏上了这条武道的路子。 但是莫多言的剑法没有丝毫的潇洒意象,而是大开大合打出了各种各样的劈斩! 一柄厚重的阔剑挥舞起来,要比刀锋寒的刀还要大气磅礴! 每一记攻击都带着让人难以承受的内力,猛烈而又坚决! 莫多言强吗? 很强! 甚至是有可能轻松的将金不换给解决了的程度! 但是他的攻势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丝毫取得上风的意思! 黑袍人的身躯开始膨胀了起来,转眼的功夫就变大了三成。 莫多言认得这种变化,这是妖修武者的手段! 但是那笼罩在这个黑袍人身上的黑气,却是明明白白的魔族手段! 即便是妖魔二道同修的家伙,也不可能发出这种纯粹的让人从心底感到厌恶的魔气! 这人如果不是妖修化魔,那就是魔族取代了一个堪称高手的妖修武者! 莫多言自然是有诗号的,不然也不会有当下的地位! 只是闭口禅让他已经很久没有唤出自己的诗号了。 若是有朝一日莫多言忽然突破到了天境,这点困扰自然不攻自破,但是眼下的莫多言还没成就天境宗师,所以他不出声的情况下只能发挥这种程度的实力。 巅峰? 莫多言的身上在地境不存在巅峰,除非他觉得自己的内力已经积蓄到了预想的程度。 破入天境的法子并不算多,无非是寻常武人的融身天地,自成一个单独的天地个体。 或者是神道武者的神魂寄存,天地共荣。 要么就是妖修的真我兽血,彻底的化身成一个与人有些相似的存在。 随后就是儒释道三家的特有法子,佛道证得果味,儒家心神独立开辟气海。 而最后也就是莫多言打算走得道路,强行突破这道大限一样的天堑。用足够强大的内力打破自身的限制。 只是这条路很难,虽然天境当中也不少人做到了这一点,甚至莫多言随时可以突破到天境。 只是莫多言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想要一经突破就成就天榜的位置。 这条路在天境之前所积蓄的内力越多,就会越发的强大。 莫多言距离自己的目标还需要十余年的苦修,眼下的他还不想成为一个天境的高手。 阔剑劈斩,每一次都被这黑袍的家伙接了下来。 攻势沉重而有章法,但是没有一击建功。 这形似巨狼的家伙,莫多言基本确认了来历。 由魔寄生的妖修武者,至于是先修炼成了妖修,还是先被魔所寄生就无从得知了,不过莫多言倾向于前者。 妖修是很难凭借自身的资质而入门的一种路子,没有领路的前辈,想要修妖的武者大多只会蹉跎下去。 这黑袍人姑且称为“魔狼”吧,这身上的特征让这个称呼有些贴切。 世上的武人还没有哪一个会在自己的名号中带上“魔”这个字,人魔之间的仇怨早就深厚的世人皆知。 只是碍于实力的缘故,一直在克制着,两方都不愿彻底的爆发开这一场生死大战。 但是“魔”这个字,让人族的武者很是嫌弃,所以也从未有人用此来命名。 魔狼身形在膨胀之后,双腿弯曲了下去,那颗带着狼吻的脑袋也变成了狼头的样子,上身很宽,充满了力量感。 要不是双腿变得有些弯曲,魔狼的身形还会比眼下更加的庞大一些。 狼吻和手爪上下翻飞,将莫多言的阔剑一一挡了下来,但是看他的动作却是没有多少攻击性。 “莫多言,先说说话吧。” 魔狼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一边挡着莫多言的攻势一边在言语间露出休战的意思。 但是莫多言可不会轻易的停手! 魔狼一开始连续的阻挠着莫多言的行动,此时想要休战简直是想的太美。 尤其是那明显得魔气出现了之后,这一战就没有了停止的可能! 此时莫多言的攻击中带上了些许诡异的变化! 每一招每一式都还是之前的模样,但是攻击的角度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此时莫多言那微微弯曲的双腿像是被压下去的弹簧一样,莫多言的身形也一下子矮小了许多。 这发生的变化就来自于莫多言弯曲的双腿! 轻功也是莫多言所依仗的实力之一,身形的变化带动了招式的变化,即便是首山个动作与之前一模一样,但是这攻势却是和之前有了差别! 阔剑落下,魔狼阻挡! 肉身居然生生的抗住了莫多言那一柄阔剑的攻击! 其中也有莫多言所用武器只是精良层次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这魔狼的实力! 按照莫多言的估算,这魔狼大概能轻轻松松的打翻两个黑不白,顺带还能拖住一个郝功名。 与那捕王和金不换当下的层次相差无几了! 但是仅仅如此的话,是没有可能在莫多言的手下逃出生天的! 之前莫多言的攻击不过是基础的阔剑用法,此时的他打算拿出一点硬家伙了! 阔剑上的真气忽然散发出了一阵阵的佛光! 莫多言那来自于闭口禅的内力,又怎么会一点佛家神通都没有? 佛光出现,魔狼的身躯上开始出现伤口。 伤口当中没有丝毫的血液出现,流出的只是一缕缕的黑色烟雾! 这魔狼已经是魔了,不再需要人族的血液,在被魔吞噬的那一刻起,魔狼就只有肉身还算是人间的产物了。 莫多言是不说话的,所以他的战斗总是有些沉闷,因为他不会在战斗的时候发出丝毫的话语。 招式没人知道名字,内力深厚的也没人能摸清莫多言的底细。 魔狼似乎快要身死了,但是莫多言也没打算去问这魔狼的目的,也不想知道魔狼是如何出现在这个荒凉的戈壁滩上的。 阔剑的攻势越发的诡异,莫多言基本上拿出了全部的实力。 在莫多言没有突破天境的时候,世上没几个人地境能战胜他。 甚至是地榜第一的那位也不见得能胜过莫多言这个怪物一样的家伙,尤其是那闭口禅再开口的一瞬间所能爆发出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会感到忌惮。 魔狼的防守越来越无力了,而莫多言的攻击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阔剑想要使得诡异那是为难人,uu看书uunshuom 而莫多言攻势的诡异全部是来自于他的身法! 身形摇曳,攻势不断! 魔狼口中开始传出惊慌的嘶吼。 只是这些嘶吼对于他的处境毫无益处! 所以魔狼拿出了自己第一个压箱底! “啸月”! 狼吻收束,在前段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一声高亢的吼声就像是对着月亮发出的那样。 这一吼让魔狼的身子舒展开来,看起来有些奇异的美感。 长而壮硕,神骏又威武。 这一吼之后,魔狼深山个伤口开始飞速的消失了起来。 天边不见月亮,但是莫多言却是产生了一种月亮正在天上悬挂的感觉! 魔狼的嘶吼,让他的气势开始膨胀,只是在莫多言那惊人的内力量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 但是末凉已经不再是毫无反击之力了! 狼吻一张生生将莫多言的阔剑咬住,利齿只是一顿就在阔剑上咬出了两个窟窿,然后一双长长的手爪就对着莫多言挥了下去。 限制了莫多言的阔剑,也是限制了莫多言的身法! 只是魔狼的双爪能否破开莫多言的内力呢? 一瞬间内力像是没有价值得垃圾被清扫一样的从莫多言的身上散发出来。 闭口禅的存在让莫多言的战斗方式更加的倾向于以力压人!

第230章 惊雷轰鸣谁真知 数量惊人的内力倾斜而出,直把魔狼刚刚生出的毛发吹的肆意乱晃。 魔狼的手爪方才递出一般,他整个身子就被生生的击退出去了。 莫多言的强大虽然还没有直观的表现,但是光凭借着内力的雄厚就让一个显然称不上弱的的对手连近身都做不到。 可怕吗? 并不! 内力倾泻的效果并没有多么的大,甚至有些不智,这般使用法和挥霍一样并不是能常用的手段。 只是在莫多言这里,这种法子还算不上底牌! 身形一闪,莫多言直接闪到了魔狼的身后,手中阔剑终于使出了一招刺! 剑尖对着魔狼的后腰位置捅了过去! 一声带着愤怒的啸声响起,魔狼似乎无力回天! 虽然顺着莫多言刺击的力道退让,但是已然造成的伤势却不会有半分的缩小,魔狼后腰的伤口冒出一股浓厚的黑烟! 就在魔狼落入绝境,马上就要被莫多言斩下头颅的时候,不远处又是一道黑影出现! 魔不怎么使用添油战术,这一次出现的黑影也与魔没什么关联! 来者虽然一袭黑衣,但分明是一个端端正正的人! “且慢!” 一声呼喊,似乎是想要喝止莫多言的攻击,只是这般想法太过天真了些! 且不说莫多言的性格,就单单是人魔之间的立场就让莫多言短短没有停手的必要! 阔剑挥动直直向着魔狼的颈椎砍了下去! 大好头颅? 不过是一只魔而已! 狼首上带着的魔气虽然比不得四魔将那般的魔焰滔天,但也是凶威赫赫! 莫多言手中阔剑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魔狼的头颅也是随之落地! 新来之人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莫多言的身前! 一袭黑衣配上那黑的发亮的头发与胡须,看起来有些邋遢的模样。 比起莫多言的那饱经风霜的面容,来者明显在外观上有些不如。 此人忽然接近了莫多言,那么莫多言又怎么会容忍? 之前的喝止余音还在,此人的身份就显然存疑! 莫多言抄起阔剑挥舞起来,算是打了招呼! 剑气纵横没有什么稀奇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挥洒出那神仙一般的十里剑气! 只是莫多言的剑气可不是江湖上常见的那种东西。 内力灌注!剑光像是泼墨一般的杂乱五章! 阔剑破空之声接连不断!来者眼中只有那长短不一的巨量剑气! 来人并未躲避,因为不管是谁都没可能躲避这多如牛毛一般的剑气! 黑衣人双脚忽然陷入地下,在地面上插进去了一尺多些。 双臂一整紧贴身体两侧!昂首挺胸气势勃发! 剑气在他的身上发出一连串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再无动静! 一片淡淡的墨色真气顺着此人的身上散发开来,倒有种云雾萦绕的水墨画的感觉! “何人?” 莫多言终于停手,身前黄沙凝结成字,询问着来者身份! “牵山循着路,挂海也轻捷。” “何物不是天地生,何须生死想见?” “腰包总是空空,心底也是匆匆,只见生物終赴死,何必送他一程?” “区区在下,映照生死何须催·人间皆苦。” 先后说出了四句话,却没一句是莫多言所听说过的,甚至这人间皆苦的名字,怎么听都像是肆意编造而来的。 莫多言不想说什么,所以收起了阔剑就绕开了这人,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且住!” 这人间皆苦忽然拦住了莫多言,不知道是想要说什么。 也许这人也不知道莫多言是何许人也,就像是对于自己的名字毫无自觉一样。 所以回应他的仍旧是莫多言手中的阔剑! 连续作战在很多武人的心中,都是十分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这些人中不可能包含着莫多言! 一身雄浑的内力,让莫多言根本不在意接连战斗,甚至拿魔狼所消耗的内力,连一个常散漫的份量都不够。 这就更加算不上什么影响了。 若是在莫多言的身上留下点伤势,倒是会影响到他的做法,可惜这一战对于莫多言来讲就像是多赶了一截路而已。 阔剑挥洒,真气纵横! 几乎是一瞬间这人间皆苦就被剑光包裹了起来! 这人间皆苦旧计重施,用那奇怪的护体武学挡下了莫多言的阔剑。这手段当真是不凡! 这一次莫多言不是挥洒剑气袭来的,而是结结实实的用阔剑在这人间皆苦的身上斩了下去,但是却和之前的结果一般无二。 这人的护体武学似乎有些门道。 这世上的护体武学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一是锤炼肉身让自己刀枪不入,二十通过独特的法子修炼这护体的真气,让自己的肉身不会被人伤到。 即便是有些宣传两者同修的武人,也是有个侧重的,不可能两者皆是一般程度。 而这人间皆苦却是与之不同! 一身内气像是一层纱衣一样笼罩在身上,贴合的很! 这般气罩就像是一件贴身的衣甲,若是皮甲一样那断然不能防住莫多言阔剑的劈斩,但要是硬甲那有不能挡住阔剑上巨大的力量! 可是这人没有丝毫的伤口,也不想是被那巨力所伤的样子。 就这样把自己当做一棵树一样的种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莫多言有些烦了! 剑上真气忽然变色,成了一柄火红的阔剑,让这戈壁上提前迎来了高温! 真气可不光是多就能登上莫多言这个位置的! “火缠”正是莫多言最常用的一记杀招! 真气化作烈焰一样的存在,熊熊燃烧自然会带来超高的温度! 莫多言再度挥舞起了阔剑,此时却是一剑之下三种不同的力量交汇,即便这人间皆苦可以挡住利刃加身和巨力的摧残,那有是否能挨住这忽然出现的高温呢? 人间皆苦陷在地面里边的双脚再度朝下走了一节,这人的身高也瞬间矮了三寸! 莫多言的剑也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人间皆苦的身上! 江湖再添新面孔? 这种事情有谁会轻易相信? 一个武人闭门修炼,基本上没法子突破的地境的层次,就连能达到先天的人都可以说是世间罕有的天才了。 所以一个毫无名声的地境高手那根本不可能存在! 什么奇遇传功之类的“高手”,也不可能在地境当中挡下莫多言的攻势毫无反应! 莫多言就是地境最强的那几人之一,能挡住他攻击面不改色的家伙,不会是毫无名声! 这一击落在那人间皆苦恶身上,一股焦糊气息忽然出现,但是这人间皆苦的身上却看不见半点痕迹。 衣物不损,那就不会伤到皮肤! 莫多言这一剑只会是由外向内造成伤害,不可能弄出什么隔山打牛的效果出来! 这焦糊的气味来源却是莫多言持剑的那只手! 一招之下人间皆苦毫发无伤,但是莫多言却是莫名奇妙的伤到了自己。 只是莫多言的攻势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 阔剑上火光大盛,这一大早的戈壁滩上也是转眼就成了火炉一样! 剑继续落下! 莫多言不信有人能毫无代价的承受他的攻击,也不信自己会伤到自己! 这伤势必然有其来路! 人间皆苦已然呆在原地,莫多言的剑这一次斩向了他的脖子! 莫多言从不说话,就是在战斗中也不会发出“豪迈”的吼声! 像是一头沉默而倔强的老牛一样,不断的顶着眼前那碍眼的巨石。这一剑终于让这人间皆苦的面上发生了变化! “你是何必呢?” 他说这话摇着头,似乎莫多言的攻击没有丝毫作用,但是这个表现确实让莫多言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人间皆苦不是什么老江湖! 若是真的毫无影响,那这人就应该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承受他的攻击,而不是露出这带着明显表演成分的表情说出这句话来。 莫多言无话可说,所以继续的挥舞着自己的阔剑。 此时那阔剑上的温度已经有些吓人了,挥动间好似连空气都被温度所扭曲了一样。 阔剑再临,这人间皆苦终于做出了不一样的动作! 双掌合十,黑衣上一股子热气朝外喷射着,看来这人的防御也是有着极限的。 陷在地里的双脚一下子被抽了出来,在戈壁荒漠上留下了两个正被沙砾添去的坑洞。 腰肢扭成一个别扭的姿势,上半身朝着侧面歪倒下去,倒是躲开了莫多言的这一剑。 只是阔剑擦身而过,让他的黑衣被焚烧了好一块! 黑衣转眼就被烧灼的成了飞灰,几息间就会随着风沙消失在眼中。 只是这伤势很快就成了他败退的缘由! 黑衣破损了,里边那有些华贵的锦衣也被烤的焦黄,已经看不出之前的颜色了。 但是这锦衣却多少能看出点端倪来! 西北的武人大多穿着棉麻,因为这材质要结实的多,而锦衣当然也有,但却不改出现在一个会出现在这荒漠之中的武人身上! 尤其是这武人罩在外边的衣袍上留下了浓厚的风沙痕迹,这说明此人常年在此地活动。 至于从别人那“借来”衣袍的可能性一点也不高。 在戈壁上穿黑衣的人本就不多,谁又会把自己的衣裳给到别人手中? 而且敢在戈壁穿黑衣的人,怎么也不会被人轻轻松松的送走了,衣裳多少也会有些破损才对。 方才对拼了几招之后,莫多言对这人间皆苦的实力也有了度量,比那魔狼稍强,但也强的有限,大概能强出半个刀锋寒的程度而已。 若不是之前那门护体的武学有些神妙,此时的他早就被莫多言送走了。 “且住!” 这人间皆苦忽然张口,这算是认怂了。 但是莫多言何许人也? 一个行事奇怪的人,他可不会因为别人说一句“住手”就会乖乖的停手罢战! 阔剑继续抡起,上边的炙热又一次的增强了! 这人间皆苦连忙在地上打起了滚,用这很不好看的法子试图避开莫多言的追击,只是没什么作用。 即便这人间皆苦是用身法腾挪都不见的能够避开莫多言的攻击,那么在地面上打滚又怎么会避得开? 阔剑落在他的肩头,一片肉类被炙烤的香气忽然传来! 莫多言此击建功! “停手!” 人间皆苦继续大喊着,看来他是真的不识得莫多言,不然怎么也不会选择用言语来制止莫多言的攻击。 阔剑继续挥舞,而这人间皆苦刚开始的格调也一瞬间跌入了谷底。 倒霉的他就连自己的目的都没有来得及和莫多言说,几息间就被打进了绝对的下风,似乎生死之事也要得出结果了一般。 “吒!” 人间皆苦吐气开声,不知从哪取出了一对短棍,向着莫多言的阔剑挡了上去。 此时的他在经历了莫多言不管不顾的攻击之后算是明白了,言语不可能阻止莫多言继续攻击了。 想法子反抗就成了眼下这情况唯一的选择,只是他没什么可能挡住莫多言的攻击。 短棍交叉将莫多言的阔剑拦在了头顶,暂时僵持住了。这人间皆苦看起来有些字蛮力,不然这莫多言的阔剑可不是贫弱之人能接下来的。u看书ww.uukanshu.om 只是僵持不过是暂时的,因为很快这两根短棍就开始发红了! 阔剑上的高温传递的热量让人间皆苦的短棍陷入了破碎的道路上,而这人间皆苦也是拿出了他第一个压箱底的玩意。 之前笼罩在他身上的水墨色真气化作一只箭矢向着莫多言的额头飞射而出,这一击突然又具备着杀死莫多言的力量! 真气箭矢的威力显然不低,但是莫多言的作战经验何其丰富? 莫多言头颅微微仰起,从鼻孔中喷射出了真气凝结的一根箭矢,和人间皆苦的箭矢在半空中发生了碰撞! 莫多言在使用真气的时候,想来是发出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数量,这一击按说应当是他会获得胜利,只是这水墨色的真气显然别有妙用。 两只箭矢撞在一起,莫多言使出的那根却是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本的形态,从新变成了一团散乱的内力。 而那根水墨色的箭矢,却是坚定不移的向着莫多言的天灵盖飞去! 这一击自然不可能杀死莫多言,但是逼退莫多言却是很有可能的,那样这人间皆苦就有机会重整架势,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中远离危险了。 只是莫多言并没有如其所愿! 既没有后退,也没有终止自己的攻击。那柄阔剑还是向着人间皆苦的脖子砍了下去,这时候那柄水墨色的箭矢距离莫多言的天灵盖还有一根小臂的距离!

第231章 莫问何不多言声 莫多言看着那一根怪异的真气箭矢飞来,手中阔剑却是毫无犹豫! 多年混迹江湖的莫多言知晓,战斗中是容不得半点犹豫的! 似乎能夺命的一击就在眼前,而之前的对拼也说明了他浩瀚的真气在面对这一击的时候起不到什么作用! 此时竟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莫多言手中阔剑不停,身形不退反进! 头颅后仰,活生生像是消失了头颅一般,将整个脑袋背在了身后! 人在江湖谁没有几个看起来怪异的绝活? 这人间皆苦有一身罕见的护体神功,那莫多言会一手舒展骨骼的偏门功夫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箭矢飞过了莫多言的眼前,那柄只能算是精良的阔剑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此次攻势又是个不胜不败的结果,但是莫多言的武功还是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此招交替之后,莫多言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脑袋,那人间皆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莫多言的视线当中! 此人飞跃而起一袭黑衣倒像是一只倒悬于顶的蝙蝠,并对着莫多言的脑袋伸出了手掌! 这只手掌看起来干巴巴的,和那人间皆苦的面容有些差距。 光看面容这人间皆苦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可这只手掌却像是一个垂死的老翁一般的干瘦,上头一团团的老年斑盘踞着。 就连这时候伸手的动作都透露出一股子无力感,此时的莫多言在心中开始检索着符合这些特点的人物。 “渊默道门的老道士?还是哪个隐世多年的老先生?或者这人是受过什么伤势?” 仅仅这点痕迹还不足以让莫多言直接想到此人的真实身份,但是缩小一下范围还是可以的。 之前那真气箭矢显然不会是佛门的手段,若是伪装身份的功法也不会有这般的威力。 佛门在莫多言的心中第一个排除了。 一边想着事情,莫多言一边挥舞着手中阔剑,朝着那枯瘦的手掌刺了上去。 在这别扭的姿势下,莫多言根本来不及用自己习惯的劈斩来面对这一击,刺就成了此时最好使得手段。 已然有了融化迹象的阔剑对上了那一只枯瘦而苍老的手掌,这一次碰撞的声势却是远远的超出了莫多言的预计! 一声巨响! 莫多言所站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两丈方圆的深坑,莫多言的双腿也深深的陷入了地面当中,已经快要连腰身一并没入了。 至于那人间皆苦却是身形高飞,从一直老蝙蝠变成了振翅高飞的大雁! 半空中一片血水撒下,这一击当中吃亏的自然是那个用肉身硬撼兵刃的人间皆苦! 莫多言真气勃发,将困住了他的地面振开,本来就微曲的双腿猛然伸直就跳出了坑洞,并且一路高飞追向了那人间皆苦! 至于这人间皆苦到底是为什么要喝止他杀死魔狼,莫多言一点都不在意。 沉默的莫多言,多年来无人知晓他真正想法,不说话的他也自然没几个朋友。 而且莫多言从来不需要朋友来帮他度过什么劫难,因为他还有两个同胞兄弟。 此时莫多言手中的阔剑开始了融化,凡铁锻造的武器已经承受不住莫多言那可怕的真气了。 铁水滴落,在空气中飞速的开始冷却。那柄本来就沾染了莫多言沧桑气息的阔剑这一刻也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的。 随着莫多言的身形快速的升高,那人间皆苦的上升的趋势也终于停止,开始了下落。 此时莫多言注定会补上狠狠的一击! 通红的阔剑已然消瘦了许多,自然变得轻简。 剑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形态,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这时候望着倒像是一根通红的棍子了。 就是这根通红的铁棍,朝着人间皆苦的头颅恶狠狠的捅了上去! 戈壁上大多数时候总是看不见什么云层的,干燥的环境让天上凝结云朵都有些困难。 也就是在早上,若是正午十分的阳光很容易晃着别人的眼睛。 人间皆苦还打算隐藏身份的话,这时候就只有殒命的结果在等待着他了。 被伤到的手掌没有因为莫多言兵刃的热量而止血,反而一瞬间血液顺着伤口喷溅而出! 大量失血的人间皆苦脸上也开始露出了老态。 此时莫多言已经能确定来人的身份了! 血河道人·人无罪! 两者真正的碰撞也拉开了序幕,知晓了来人身份的莫多言心中已无牵挂,此时只有战而胜之这一个念头。 至于这人无罪化名人间皆苦是什么打算,对于莫多言来说毫无意义! 一瞬间本就消减着的阔剑彻底的融化了,而融落的铁水却被莫多言用真气托起,化作了一颗颗炙热的丹丸倒飞而去! 上边血液倾泻的程度再度加剧,转眼就化作了一场血雨! 带着尾焰的丹丸倒飞,淅沥沥的血雨泼下,一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的高潮! 血液被热量烘干,但是那赤红的真气却没有消散! 血河道人的血液从来不是他攻击的核心,真正的本质还是那沾染了不知多少人血气方才练就的真气! 赤红真气此时比鲜血还要红,也比一场血雨来的更危险! 莫多言真气形成气墙,试图挡下这一场赤红真气的雨,但转眼这气墙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莫多言的身上也留下了密密麻麻得伤口! 倒飞的丹丸上热量更甚,也突破了漫天真气,嵌入了人无罪的身躯! 这一次人无罪没有挡住这一连串丹丸的热量,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就被烤熟了,没有丝毫的血液流淌出来。 但是这一战还没有到达尾声! 血河道人·人无罪。 这家伙也是名列地榜的大高手,只是他出身道门却莫名奇妙的修炼了魔功《血河书》。原本的真气全部转为了魔功真气,但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他施展其他武功的时候与之前的他别无二致。 但是魔功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阴险狡诈都不足以形容这人无罪的所作所为,时年七十有六的他成为地境高手的时候已经是六十多岁的时候了,按说在道门真气的晕染之下他应当还是三四十的样貌,只是修成了《血河书》之后的他一身血气被用来供养魔种而变得老朽不堪。 几年没听到他的消息,却没想到会带着一张年轻的面貌出现在这里,还化名成了那人间皆苦! 两者一同负伤,也一起落回了地面。 莫多言手中已然是什么都不剩了,凡铁所铸就的阔剑经过了这一场厮杀,烟消云散。 这兵器不怎么珍贵,所以莫多言就谈不上什么心疼。 这种兵刃他要是需要的话,只要去一座有些规模的城市,在里边的铁匠铺字里头就能找到一柄。 只是失去了兵刃的莫多言看起来在接下来的厮杀中会吃些苦头。 至少人无罪是这样想着的。 人无罪的身上带着一片焦黑的窟窿,铁水丹丸对他的伤害绝对算不上轻。 一袭黑衣变得千疮百孔,里边的衣裳也算是得见真容。 锦缎道袍变成一片片的和黑衣一并挂在人无罪的身上,之前那只是有些邋遢的面容也变得苍老了几分。 莫多言一言不发,人无罪也是不知从何说起。 战局至此多说无益! 两人身形再度动起! 人无罪真气一放一收,降温了的丹丸从他身上的伤口中喷洒出来,朝着莫多言击去。 只是这点东西只能算是个把戏,最多能干扰一下莫多言的视线而已。 赤红的真气破体而出的一瞬间,浓厚的血腥气忽然出现在此方大地。 戈壁上无论是什么气味,都会很快变成风沙的呛人。 莫多言失去了兵刃,于是将自己的右手肘顶在身前。 以一把寻常兵刃作为武器的莫多言怎么可能没经历过失去兵刃的情况,徒手战也是他所擅长的战法! 剑乃小枪! 而此时莫多言的手肘却是像一柄大枪立在跟前,朝着人无罪扎了上去! 内力从谁的身上喷发都会有些惊人,尤其是这个人是莫多言的时候,所展现出的情况就成了骇人! 足下生风,后背真气助推着莫多言的冲撞,肘尖向着人无罪的胸膛顶了上去! “血染我躯,河漫我灵。皆恶不善,何罪之有!” 人无罪口中终于念出了诗号,这一刻血液冲破了被烧熟的伤口,很快就浸润了人无罪的全身! 本来的还算正常的人影一下子成了赤红的人形,腥味弥漫然后逐渐的消退在风沙之中! 之前那水墨色的真气也忽然出现在了人无罪的身上,然后人无罪挺起了胸膛决定和莫多言来一次正面碰撞! 肘尖与预期的一样,深深的顶在了人无罪的胸膛之上,水墨色真气却是将莫多言牢牢的锁在了人无罪的身前。 两人四目相望,一个戏谑一个平静。 戏谑的是自以为捉住莫多言的人无罪,平静的自然是那还有后招的莫多言! 人无罪身上那赤红的真气突破了水墨色真气的覆盖,顺着莫多言的肘尖侵蚀而去。 然后人无罪就听到了他一生中所能听到的最大的声响! “吒!” 莫多言开口了! 多年闭口禅,今日忽然尽弃前功! 一声大吼成了人无罪一生中最后听到的声响! 莫多言的三绝惊雷,这一声吼才是那作为杀招的惊雷! 三绝不过是些寻常的对敌手段而已,只是因为他那一身过度雄厚的真气,让他的“三绝”广为人知了而已。 一个将兵刃当做消耗品来使用的剑客,又怎么会是剑道绝顶的武人? 一个在漫长的赶路途中练出超凡脱俗轻功的武人,又怎么会把轻功当做自己的依仗? 至于闭口禅,不过是莫多言所修炼的武功之一罢了! 真气的积蓄可不是靠着《闭口禅》这门武功就能练就到莫多言的程度的。 即便这的确是世上少有的善于积蓄内力的武功。 莫多言得名的原因,一是谨慎言行的劝诫,也是因为他那天生与众不同的喉咙! 也就是前人没有总结这种超乎想象的大嗓门为天生异象,不然莫多言也是世上少有的异象携带者! 生来就嘹亮的让一寨子人难以入睡的巨大哭声,在别人面前放声大吼。 这效果甚至还在那些音波武学的效果之上! 而《闭口禅》对于莫多言来说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催动那佛门的狮子吼! 一吼之下,气浪重重! 人无罪身上的赤红真气瞬间破碎成了灰烬,那隐居期间修炼而成的水墨色真气也直接宣告破除! 一身血迹的人无罪正要被气浪推开的时候,莫多言那空着的左手却是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在人无罪茫然的时候,一只斗大的拳头携带着浑厚的内力朝着他的脑袋袭来! 多年以来莫多言常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行动,也是因为赶路的时候本就少见人烟,不会因为他的大吼而暴露出他早就破除了《闭口禅》的限制之外,就是因为不会因为他的声音而伤及常人。 莫多言的吼声要是在天枯城这种地方响起,那满城的寻常百姓一瞬间就会死伤个八成。 更可怕的是莫多言基本不会出声也是因为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 天生异象的人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纪安心和纪浮沉的饭量,uu看书 .ukanshuc一击纪浮沉那重瞳带给他的视觉疲劳。 纪浮沉的眼中根本不会出现流畅的动作,没一个动作都像是被放慢了上千倍一样的缓慢,这种能力有时候更像是一种折磨。 只是莫多言的拳头却没有将人无罪的脑袋打碎! “我本来是想牵扯一下你的行动就可以了,你却让我连想好的理由都没有说出口。” 这句话从人无罪的口中说出的时候,乌黑的魔气也出现在了人无罪的身上。 修炼魔功的人总是会逐渐的向着魔族靠拢,直到有一天带着满心的负面情绪彻底的坠入魔族的行列。 人无罪修炼魔功的年岁也是不短了,能够动用魔气也是正常。 魔气出现的一瞬间,那水墨色的真气和赤红的真气也一同出现,将莫多言的拳头稍稍的阻挡住了一下,就这一下人无罪在付出了半个肩膀被打碎的代价而活了下来。 他才完整的说完了这句话。 只是人无罪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莫多言的狮子吼,已经将人无罪的双耳彻底的毁去了,顺带的还破坏了人无罪的大脑。 奋力得到了一点点寿命的人无罪只能说完了这句话,随后就要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飞速流逝。 莫多言又回到了之前一言不发的状态,只是他的拳头又一次挥起来了。 莫多言从不听人废话!

第232章 记本新篇扫旧账 莫多言的拳头不留丝毫生机,向着倒在地上的人无罪哄了下去。 人无罪的面上似乎是带着些解脱的笑意,但下一瞬就变成了无穷的的暴怒! 顺着伤处流出的血液一瞬间变得像是一根根章鱼的出手一般,张牙舞爪的的向着莫多言攀爬而去! “死来!” 人无罪口中的话语充斥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刺耳又似乎带着无尽的怨念。 生死在这群武人之中可不是什么忌讳,他们总是大声的谈论着彼此的生死,甚至会用这来开个过分的玩笑。 只是当他们真正的面对死亡的时候,却又一个比一个看不开。 真正能无惧生死的武人,要么是心中毫无欲念的天煞孤星,要么就是看破一切的超脱之人! 人无罪显然不是其中一种! 血液幻化成了怪物,而他的心神也早在多年的魔功修炼之中扭曲。 生命不再是他的珍宝,而是他永无穷尽的执着! 人无罪的舍命一击对于莫多言来讲几乎没有丝毫的意义。 莫多言拳上凝聚的内力已然变成了明晃晃一个锤头! 此时与其说莫多言是一拳擂了下去倒不如说是带着一柄重锤砸了下来! 拳头很快就和人无罪最后的一击撞在了一起。 血气的触手一瞬就被压碎了,但是星星点点的赤红真气却像是附骨之锥一样,落在了莫多言身上。 人无罪身死当场! 他所遗留的血气却是顺着莫多言的皮肤朝上攀着,似乎是要侵入头颅一样。 莫多言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整个胸膛扩大的三分,随后就是一声巨大的吼声传出! 这声大吼撼天动地,其中稍带着些怒意和疼痛。 转眼之间莫多言身上已经攀登到了脖子处的赤红色就好似落入湖泊中的墨水一样,消散一空了。 莫多言的惊雷,从来不是只对外的功夫,声波的颤抖更是对他肉身的摧残。 大吼固然是莫多言最强的杀招,但受到自身体质所限却一直无法接连使用。 莫多言每一次开口都会让自身的真气被打散开来,这也是莫多言内气凝练的程度有些不如的原因。 此战终了,莫多言失去了阔剑,反而轻便了许多。 连战两场,无一敌手活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装扮,莫多言继续赶路。 他此行还有要事去做,算算时间已经耽搁了些许。 至于战斗所残留的的痕迹,莫多言一点都不在意。 甚至连周遭是否有人窥视他都毫不在意。 因为世上不可能有人在他身边藏身时听到他的声音而毫无反应的! 莫多言这个名字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为了时刻提醒他,不要出声! 莫多言开口的结果就是死亡,至今为止无一列外! 他转身走向了原本的方向,对于现场再无一丝留恋。 一个深坑,一片狼藉。 一只断了脑袋的魔狼以及一个没了头颅和半边肩膀的残尸。 无人知晓这些家伙的来意,与之有关的人也是自顾自的走着。 前方还是茫茫戈壁,远处仍旧荒凉。 此时的纪浮沉正在路上狂奔,作为人间靠山之一的他哪来那么多时间盘踞在泉州府一带。 在他来此之后,这地方的魔患就算是打没了一大半。 即便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也不可能突破吕回乡和卜算易的阻拦,更别说还有那个屠龙蛇和吴良沁就在附近。 即便心中还是牵挂孩子,但也不能耽误了正事。 所以纪浮沉只能在京城与泉州之间来回往返。 好在这种程度的赶路对于纪纪浮沉来讲算不上什么艰难的事情,只是来来往往的有些烦闷罢了。 至于泉州府这边的琐碎事情,纪浮沉根本就不在意。 他早就过了那为了名声而到处处理事情的时候,眼下的他更在意的反而是那些细微之处的麻烦事情。 就好像此时京城中一群官员的纷争。 此时的京城里边,一伙子闲杂人等正对着西北的局势各抒己见。‘ 其中大多是在怀疑泉州府究竟是不是事件的中心。 毕竟自打上一次西北发生大事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年头,这时候即便是有些担忧也不会多么的重视。 甚至在他们的眼中,派出吕回乡就已经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了。 整个六扇门中的高手,除去了吕回乡和卜算易之外,还有不少叫得上名号的存在,只是这伙人一个个的都身担要职,一般都是天南地北的四处奔波。 专门调动人手前往某处这种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上一次还是在天南的邪魔扎堆的时候,调动了十余位天境高手。 就连那一次都未曾调动吕回乡这个神捕,此次不断调向泉州府的高手,已经是有些超过了寻常标准。 或者说这些人眼下所在意的事情,其实是纪浮沉! 公权私用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是错误的,尤其是纪安心身处这漩涡的中心地带,由不得这些闲人在意。 至于真正了解到事态的那些人,却因为一些秘不能宣的理由而选择了沉默。 其中一个理由就是那根魔皇的指骨! 魔修武者即便是识魔族为死敌,但也难免有些唯恐不乱的家伙生出些想法来。 朝廷从来不是一家一姓的朝廷,所以这伙人也多多少手有些私下里的心思。 “西北坐镇的高手已然不少,何必再去倾注人力?” 一个身着铠甲的将领大声的呼和着,似乎有些急躁。 “难道把人派去给你家门前扫灰就算是物尽其用?” 此时说话的是一个文官,只是黑发白须让他看着很是奇怪。 “且住!西北局势应当还不严重,但是南边的白莲倒是风波不断。” 又是一个人加入了讨论,这人身着铠甲,却又在上头套了一层宽松的大衫,一下子也分辨不来此人是文是武。 只是此人一说话之前还在争执的人却是立马闭口,看起来这家伙很有地位。 “一群官员不在朝堂上讨论,私下里乱嚼舌根,于事何补?” 一句轻佻的话传入了在场诸位的耳中,言语很不客气甚至算是挑衅了,但是屋内的几个闲人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看着最后说话的那人。 “麒麟儿,你又乱跑了。这次不怕你父皇打你竹板?” 那个不文不武的家伙似乎和这轻佻声音的主人很是熟悉,说话间一个青年忽然从窗外翻了进来。 只见这青年身上一身麻布衣裳,一根麻绳束发。脚上也是一双随处可见的草鞋,但是从别人口中那句“父皇”就知晓此人应当是当今的皇子。 年轻人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却是抖出了几只小小的跳瘙,一个皇子倒像是江湖上随处可见的粗糙汉子一样,着实奇怪。 只是对于这奇怪的情况在场的人没一个关注,想来这皇子一向如此,已经让人习惯了。 “一个禁军教头,一个大学士,还有一个大先生。既然这么多意见何不上了朝堂去说?” 皇子一边踩着抖落的跳瘙,一边说着,到真是洒脱的很。 “一个皇子,一身穿着不见丝毫贵气,举止也是散漫,更是和一伙闲汉整日为伍,你有有什么好指责我等的?” 着甲的武官倒是牙尖嘴利,而那个文士却是急的抓耳挠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般景象着实好看。 皇子甩了甩散乱的发丝:“伍墨欢你倒是管的多,你的儿子正在和你口中的闲汉玩摔跤呢,也不见你管管,倒是管起我来了。” 皇子说完话,就见那叫做伍墨欢的武官脸色难看,身子一闪就撞破了这屋内的大门,向着远处去了。 “你这是何必呢?” 那个不文不武的家伙轻飘飘的吐出这么一句话,随后就出现在了这个皇子的身后。一只莹莹如玉的手掌就搭在了皇子的后颈上。 “麒麟儿·姬善举。” 话语说完,那难分文武的家伙就将这皇子姬善举提了起来,这姬善举此时就好似一只被捏住耳朵提起来的兔子一样,两脚快速的蹬踢着,却怎么也碰不到他身后的人。 那人一看姬善举还要撒泼,手上的力道立刻大了几分,把这姬善举捏的脸红脖子粗的。 姬善举一声大喊!本来还在到处撒泼的四肢也立刻停了下来! “付老师,我错了!” 这一声喊的极其大声,感觉方圆百米都能听到动静。 至于这付老师名字叫做付乾,乃是这姬善举的授业老师,更是儒家有名的老师,门下弟子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声名在外的高手。 至于付乾本人虽然没有名列天榜,但也是江湖上有着巨大名声的高手,甚至隐隐有着天之下的称呼。 说起这天之下,天是指天榜,这名好是说他只在天榜之下的意思。从中也可得知此人的不凡。 至于这不文不武的装扮却是因为他早年先是入伍,一路靠着武勇而有了求学的机会,拜入了大儒门下。 之后就一直是这般打扮了。 那之前和武官相互讥讽,却在姬善举出现后支支吾吾的文人这时候也终于说了话。 “付大人,你此作为有违礼制。” 好家伙这原来是个憨包。 人家老师教训弟子,他来一句有违礼制。实在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姬善举却是稍微扭过了头,看着付乾。一下子到有些可怜巴巴的意思。 付乾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挤兑这个憨包,也许是一时间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付乾手上青光一闪,姬善举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响了一串。 然后一连串的跳瘙尸体掉在了地上。 “麒麟儿,你即便不在意世人言语,但多少也得干干净净的。” 说完付乾的手一松,姬善举就落在了地上。 被那青光闪过之后,姬善举身上虽然还是那身打扮,但却焕然一新了。 就连散乱的头发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倒像是个好小伙的样子。 “陈呆子,你敢管我的事情?” 姬善举落地之后,却是立马指责起了那个憨包,言语毫不客气。 至于这个陈呆子真名叫做陈席,勉强算是儒家弟子吧。 至于为什么是勉强算是,是因为这陈席从未练过武功,但确是在读书的时候如有神助,凭空修出了一身武功来。 这种人一没有老师带着,也没有武功招式。 但却有着一身纯粹至极的儒家内气,儒家施教也没什么讲究,但是却没人将他收入门墙。 因为这陈席只认自己道理的榆木脑袋,和那自行成长所形成的牢不可破的观念,实在是让那些大儒无从教导。 所以认可了他儒家弟子的名分,但却没有师承,算是自成一脉。 就这陈席一身内力雄厚的直逼莫多言,但却从不拼杀的缘故,也没被地榜收录其中。 但他即便从未拼杀,但却是一身怪异的儒家真气让他的强大不逊色地榜榜首那位僧侣。 可谓是无漏不破! 陈席被姬善举指责,却是不见之前的慌乱。 “我是不聪明,但是做错事就该说。” 陈席说着还整理了一下衣冠,倒是一表人才。 姬善举被这一句话弄的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连串的攻击。 双臂在半空拉出了数十道虚影,手上伸出了中指和食指在陈席的身上一通乱点! 此时那付乾却是有些看不过眼了,挥手凝成一柄戒尺,uu看书 .uukansh也挥出了几十道虚影出去。 一连串打手板的动静响起,姬善举的手却是直接肿了起来。 付乾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没把这当作什么事情。 “老师,我要出走!” 姬善举张口就是说了这么一句,但付乾却是毫无表情,就好像他什么也没有说一样。 陈席被姬善举点了一圈身上穴道,但还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样子。 他又一次的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裳,之前姬善举的攻击让他的衣裳有些凌乱。 作为一个以“衣冠映人”为准则的人,陈席总是会整理自己的衣冠,一定要符合他的“礼制”才行。 随后慢悠悠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皇子,出走可是不孝啊。” 说着还深深的弯下了腰,这句话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这种表现让姬善举怀疑他是怎么说出嘲讽那伍墨欢的话来的。 “你对伍墨欢说的话,你想了几天?” 姬善举一脸怪异的表情,问着陈席。 陈席闻言直了身子:“半旬。” 说着话还顺手拽了一下衣角。 姬善举不禁翻了个白眼。 一句嘲讽的话能想了半个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逮住这个机会说出来的。 陈席的话不用怀疑,这个憨包从来不说谎。只要张口回答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第233章 1战终了无人亡 在黄风楼上的战斗终于到了尾声。时间过去了不少,显然战局也该落幕了。 胡不胜的压箱底终归是压箱底,成功的让他留着这条命去延续他那不胜传说。谁也说不准胡不胜到底要输到什么时候去。 甚至有可能在他达到了天境之后,他还是会一直输下去。 刀锋寒的刀在这时候再一次朝着石明子的脑袋斩了下去,而纪安心则是端着一柄禹王槊对着玉颓子。 刀锋寒的刀终于又有了斩杀石明子的机会。 战斗零零碎碎的打了半天,胡不胜的招式让玉颓子和石明子都是受伤不轻。 此时玉颓子有些无力了,毕竟在被纪浮沉留下的禹王槊指着,任何一个地境的武人都会从心底赶到一阵无力。 山行远则是趺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看着前边的战斗,目不转睛。 过了这么长时间,山行远的伤势也是好转了不少。 “玉颓子,你到底有何目的!” 问话的不是六扇门在场的武功最高的胡不胜,而是手中捏着大杀器的纪安心! 此时胡不胜认输之后,身上的伤势也还是影响着他,所以此时正在调息。 至于玉颓子和石明子之间有什么事情,在场的其他人没一个明白的。 此时事态早就超出了纪安心所知道的情况,此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面对事情,避让总不是解决的办法。 至于那个很没有存在感的所为“系统”也是好久没有动静了,纪安心反而有些不安。毕竟按照那“系统”所说的改变一些事情就会有奖励来看,纪安心造成的改变已经不少了,但是那奖励却是迟迟未到。 也许会在整个在影像中所见的事情结束之后,才会再度闹出点动静来。 玉颓子被纪安心逼问的时候,还伸手挡在了刀锋寒的刀前。 “我没有目的。” 说着话,刀锋寒的刀也劈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或许是玉颓子根本没有在意的缘故,所以他并不知晓刀锋寒手中宝刀具体有多厉害,在他的想法中光是他的真气就足以挡下刀锋寒杀人的一刀了。 只可惜他终归是算漏了! “狼伦”的锋利超乎了他的预料! 一刀斩下,虽然被他真气所阻拦,但还是破开了玉颓子的真气防御。 竭尽全力的一刀在玉颓子粗壮的手臂上一闪而过! “扑”的一声,一截手臂落地,石明子的头颅也被刀锋寒一刀之下生生破开! 随后玉颓子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是惊骇,也是震怒! 但是眼前那节禹王槊让他把所有的情绪生生压了下去。 “小看你了。” 冷厉的脸上横肉一抖双眼在刀锋寒的身上闪过,说完这句话的玉颓子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断臂,对着断口端详了一下,就把这手臂往上一凑。 转眼的功夫这手臂上就成了一圈还在流血的伤口。 断臂的影响显然不算太大。 这也是刀锋寒宝刀过于锋利的缘故,这伤势若是由那魏成功的“毛躁”刀造成的,就是世间最好的医生也不敢打包票能够将断肢接上。 至于被破开了头颅的石明子,至少看起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是之前的战斗中石明子少说也死了三次,但每一次都会是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所以刀锋寒手中还是紧紧的捏着刀柄。 这一次石明子出现在了山行远的身边! 脸上带着一道将面孔一分为二的伤疤,向着趺坐在地的山行远踢出了一脚! 山行远一开战就被击倒在地,所以山行远的实力实在是未曾展现。 此时这场战斗已然过去了一炷香有余的时间,莫惜声还是小心的呆在原先的包间当中。 至于石明子的这一脚,却是被一柄双尖枪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上! 脚背被捅了个通透,石明子此时也是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胡不胜终于起身,但是动用了底牌的他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 他刚要动弹,玉颓子的那粗壮的身子就出现在了石明子的身边。 也不管石明子的脚掌还被钉在地上,伸手就扯住了石明子的脖子。 一声惨叫出现在黄风楼当中,却是石明子被拽走的时候,这只脚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脚弓基本上完全被撕裂了,两边只剩下少许的皮肉连接着。 看起来石明子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修养了。 玉颓子带着石明子直接破开了黄风楼三楼的墙壁,在墙上留下一个打洞之后,快速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捕快,你还要抓我吗?” 山行远也不在去看玉颓子与石明子消失的方向,而是问起了正艰难的拖动身体的胡不胜。 胡不胜哂笑一下,有些尴尬。 不抓对不起他的理念,抓的话——纪安心手上还攥着那根威逼了玉颓子的禹王槊。 胡不胜有些为难。 “我来这是想问一下纪捕头关于城守府和六扇门的事情的。” 胡不胜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一下,毕竟纪浮沉的禹王槊在六扇门中也是一件宝贝。 更不必说再见到禹王槊的时候,胡不胜就猜到了纪安心些许身份。u看书 .uukanshu 有纪安心在跟前,也就能说是山行远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纪安心闻言先是收起了手中的禹王槊,然后晃动了一下手腕。 之前那场莫名奇妙的战斗让他的手腕有些挫伤了。 巨大的力量代表着纪安心所具有强健的身躯。 但是这样的纪安心会挫伤自己的手腕,玉颓子小腹上那深深的拳印可以证明纪安心那一拳究竟有多少力道! 莫名奇妙的一战,就是发生在这个早上的一切。 一顿还没吃完的早餐,和一个惴惴不安的莫惜声。 以及四个带着伤势的人,和一个小二打扮的人。 这就是眼下黄风楼三楼山的情况。 常散漫还是没有出现,但是站在稍远处的小二显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寻常人哪有胆子呆在江湖搏杀的现场,一个个虽然喜欢看热闹,但也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毕竟没点本事可是很容易就被误伤的。 显然店小二总是江湖上最神秘的身份。 尤其是这酒楼有着江湖背景的情况下,其中的小二总是会带给人惊喜。 “几位,还要继续用餐吗?” 店小二稍稍弓着身子,朝着还在场的几人问到。 “对了,这损失也不必赔偿了。” 店小二又撂下了这么一句话来。

第234章 不见半点风和雨 店小二是什么来路一时间也没人能搞清楚,这黄风楼里头的事情只怕得常散漫出来解释一下才行。 只是常散漫至今还是杳无音讯,纪安心等人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也不知如何是好。 “没请教?” 纪安心却是眼下状态最好的一个,这时候也只有他出来说话能显得合适一些了。 刀锋寒正端着宝刀,上下打量着这个店小二。 山行远还未完全脱离之前所受到的伤势影响,正扶着龙枪慢慢起身。 胡不胜更是直接盘坐在地上,调理起了自己的伤势。 这个店小二纪安心等人见了不止一次,却从未发现此人有什么问题。 要不是他突然站了出来,只怕纪安心等人会一只不知道。 “纪捕头,胡捕头。这黄风楼的事情眼下算是没必要再瞒着了,常大人一只在此,那这黄风楼是什么地方你们真就一无所知吗?” 店小二说话的时候稍微的抬起了头,一张寻常至极的面容和一双神光闪动的眼睛,让这店小二变得有些陌生。 “那金不换?” 店小二已经说的够清楚了,纪安心和胡不胜心中也是明了。只是纪安心想到了之后,却是在意起了金不换的身份。 “金不换是老板这点没错,但是金不换却和咱们没多大的瓜葛。” 店小二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实在盘算怎么交待这件事才合适。 “但是金不换也算不上外人。” 最终店小二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人安心。 纪安心的拳头也是捏的发出了响声。 “纪捕头可别生气,这里边的事情一时半会还说不清楚。几位只当无事发生就可以了。” 说罢店小二转身就要下楼去了,完全没有防备纪安心的意思。 临走时还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瓷瓶,这瓶子纪安心还是认得的。 “裕元丹?” 纪安心的话自然是说出了口,但是那个小二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离开的当场。 至于这黄风楼到底是什么地方,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追风的据点之一罢了。 追风们是要隐藏身份,但是在追风当中的人手都是毫无背离可能的家伙,他们相互间打打掩护,隐藏彼此的身份那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必多么在意。 追风除了那些身份完全保密的家伙之外,最多的就是这群抱团的追风。 甚至在这天枯城中追风到底有多少人都是未知之数,也许三五人,也可能十余人。 他们的据点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地方。 追风相互帮衬,也会伪装自己的交际圈子。 也许这天枯城的追风中离的最远的两人需要三四次转手才能产生联系,追风也是朝廷保护人间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天下消息无不会通过追风! 即便是这黄风楼被贼人得知了,哪怕和天枯城六扇门一样被彻底的摧毁了去,也不会对于天枯城的追风们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 吕回乡总管一切追风的事宜,但也说不清楚世上究竟有多少追风存在。 他的手中有名单,但是这名单却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查阅的东西。 名单在他手中保存,但是想要看到名单上的信息,还需要六扇门中那个活化石亲自灌注内力才能显现文字。 追风的身份所受到的保护远超常人想象。 世上也没有人会想要去打追风们的主意。 毕竟只要有谋划就会有痕迹,而这些痕迹也不会逃过追风们的调查! 况且这世上能面对那个活化石和吕回乡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名列天榜。 人魔大义,天地双榜上没有一个会违背的。 即便是当年的向天嚎,在真正需要的时候也是会站在人间的立场上的,至于诛杀他的原因,根本不是他修炼魔功,而是因为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动摇了人间的根基! 追风这个职位永远也显赫不起来,先是无法与人去说自己的身份,又是时不时的会被调动。做了追风除了能名列双榜的人之外,大多就只能隐姓埋名直到遇见意外。 既然事情已经说到了这般地步,纪安心和胡不胜也只能就此罢休。 胡不胜的打算只怕早就落在了追风们的眼中,而纪安心呆在天枯城的时间还要比胡不胜长久,既然追风没有异议,那纪安心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至于那些真正隐蔽的追风,比如玉颓子和莫多言这类存在,却又是另外一套系统了。 六扇门中的追风和缉私到底在干些什么,也只有真正身居高位的那些人才能知晓。 胡不胜还差的远呢。 金不换的身份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能从追风口中说出的消息,那就绝对不是隐秘的东西。 不然追风是绝对不会吐露半分的,只是纪安心怎么也想不出金不换到底是什么来历,又和朝廷有什么联系。 刀锋寒却是用腰间挂着的皮革擦拭起了“狼伦”,宝刀不沾染血迹,但是刀锋寒还是很细心的擦拭着。 山行远也站了起来。 倒不是刀锋寒不在意山行远了,而是两人之间太过了解了些。 刀锋寒知道自己的搀扶并不会让人家开心,也许还会惹的山行远不高兴。uu看书 .om 山行远的好强,那可是非同一般。 纪安心倒是没什么顾虑,就要上前帮上一把的时候,却是看见莫惜声从包间里探出了脑袋,一下子心中的打算却是搁置了。 “你出来干什么?” 纪安心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倒不是他对于莫惜声有什么意见,而是方才战斗的声势那般浩大,莫惜声应当静静的呆着,等到有人进去才对。 此时忽然探头,要是局势僵持反而会成为一个累赘。 纪安心不在乎累赘的问题,但是他很在意莫惜声的安全。 在纪安心眼中莫惜声还是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姑娘,多日的相处也让纪安心关注了许多。 “我听的已经没事了,才出来的。” 莫惜声小声说着,说完话又把脑袋收了回去。 刀锋寒却是看着笑了。 “那什么时候我们动身去泉州?” 天枯城已经不算是重要的地方了,此时事件显然朝着泉州迁移而去,再留在天枯城也是毫无作用了。 “等上七天吧,好歹等的常大人回来。若是七天之后还没动静,那就直接出发便是。” 纪安心说着话,却是忽然想起了吴良沁,这个藏的很深的大高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去办那件事情。 在影像当中所见的吴良沁也没有全力出手过,一时间纪安心对于吴良沁有了些好奇。

第235章 种金种银种野草 说到了吴良沁,此时的吴良沁却是在天枯城的驿站外边,对着一方小小的田地浇着水。 至于地里面到没种什么稀罕的东西,只不过是长着几颗甜菜而已。 在这戈壁上边,想要钟点东西着实有些费劲,别的不说光是这取水就有些麻烦。 前边说过,这天枯城外头还是有条小河的,只是这河水取用的时候毕竟不太方便。 至于水井倒不是没有,而是这水井一年里头总会有些时间见不着水,终归还是得依靠那条小河。 毕竟这天枯城是个缺水的地方,井水时有时无,但是那条小河即便是遇见旱季,也没见它断流过。 所以这天枯城才勉勉强强的存在了好些岁月。 吴亮起端着一只水壶,里头的水却不显得干净,毕竟水还是很珍贵的东西,用来浇田的水已经是多次使用过的了。 水壶一倾斜,一股子浑黄的水流便淌了出来,吴良沁的脸上却是难得的见到一丝笑意。 在这地方带了十几年的时光,吴良沁也只剩下这么点爱好了。 至于甜菜长好的时候,他又可以榨上点糖汁。现在的吴良沁看不上以前的自己,至少是看不上当年那个劫掠天下的七匪大档头的自己。 此时的他每月拿着些微的俸禄,过着紧紧巴巴的日子倒是乐在其中。 至于修炼? 吴良沁已经不必时时刻刻都打坐练功和舒展拳脚了,曾是天榜大宗师的他所需要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摸不准。 更别说此时的他即使内力被限制,根子上还是那个天境的高手。 真气时时运转,哪里还需要每日勤练不缀? 他的小毛驴正拴在身边,一只大大的脑袋正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吴良沁腰上的葫芦。 吴良沁正专心的浇水,似乎没有在意它的样子。 驴子的脑袋偷偷摸摸的伸了过来,张嘴就要咬住吴良沁别在腰上的葫芦。 却被一只枯槁的手掌揪住了耳朵,一下子这驴子的眼中却是有些惊慌。 “你这畜生,每日都要来这么一次,可我每天都给你酒水了。” 说着话,吴良沁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就和寻常老人一样的淡然而缓慢,此时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世间少有的大高手。 驴子的眼中却是露出了讨好的意思,顺带的还裂开了嘴露出一副好牙口,这驴子干起活来应当很值得信赖。 毕竟家里的牲畜没一副好牙口可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寻常人家哪有财力给干活的牲畜准备精细的草料去。 驴子咧开的嘴能看出个笑脸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驴子有时候可是精明的很。 毕竟拉磨的驴子都得蒙上眼睛才行,不然一个个都不会原地转圈。 驴子的表情倒是逗笑了吴良沁,他随手把水壶放在一边,朝着从屋子那边伸出了手,只见一个有些破损痕迹的坛子就飞了出来。 隔空取物的武功在世上算不上稀奇,这类武功大多具有的共性就是需要的内力很多。uu看书 ww.uuashu.co 吴良沁的所能展现的境界被限制,但是内力的数量却没有影响,加上天境的回复速度,这点消耗还算不上事情。 那只有些破损痕迹的酒坛子出现在吴良沁手中,里边却闻不见丝毫的酒香味,因为这坛子里头早就不全是酒了。 这是吴良沁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身上带着的最后一坛好酒,每喝掉一般的时候,他都会就近买上点新酒加上。 十几年过去了,吴良沁原本带着的琐碎银两也花完了,买不起好些的酒水的他就开始往坛子里头灌水。 现在这坛子里边的酒,要不是吴良沁自己还试着酿造了一些,早就已经没了味道。 此时这坛子问不着酒香,却是带着浓浓的酒气。 吴良沁把坛子放到了驴子的嘴前边,驴子却是打了个鼻响,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要是想喝就只有这个,不然就什么都没有。” 吴良沁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就像是看着一个晚辈胡闹一样,倒是有些慈祥的味道。 驴子听了话,把自己的脑袋尽力的塞进了坛子里边,然后一串牲畜饮水的声音传出。 吴良沁却是看着驿站的大门说:“你们要去哪?” 这驿站自然是有人来来,但是吴良沁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正常。 第236章 金消银没草不生 吴良沁这些年已经看惯了各种各样的人,一个人的表现再怎么也不会让他有多么在意了。 吴良沁一个天榜大高手,即便是当年算是才情惊人,到了现在也岁数不小了。 人间得武人们最年轻的天境高手应当是当年的纪浮沉和不知多大岁数的皇帝了。 反正世上人人都觉得当今的皇帝应当是不输纪浮沉的才情的。 吴良沁收起了那人给出的资费,拿在手中稍微称量了一下。 这些年过惯了穷苦日子的吴良沁早就练就了一手数钱的本事,即便不能十分精确也不会有超过五个的差距。 吴良沁数钱的时候不会动用内力,因为这样会让他失去眼下的他最喜欢的感觉。 当年的吴良沁可从来没机会体验这种赚钱的滋味,那时候劫掠天下一时间无人能挡。哪里会亲自去数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 这些年数钱也成了吴良沁的爱好之一。 “稍等片刻。” 吴良沁撂下这句话,拽着驴子就朝着停放板车的地方走了过去。 驴子有些不乐意,四只蹄子在地上死死的蹭着。 吴良沁拽着驴子耳朵,似乎是很用劲的样子,脖子上的青筋和血管都暴了起来。 这也成了吴良沁和驴子之间的惯例,驴子很聪明,它知道吴良沁要办正事的时候是会动用内力的,那时候驴子自然是顺从无比。 但是眼下却不是,所以驴子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倔脾气,好让新来的人看一看什么叫倔驴。 新来的这人看着只是觉得有趣,口中还发出了嗤笑声。 只是笑了一下,就立刻收起了表情,然后脸上带上了一副看不起的表情。 吴良沁没有看到,但是驴子看到了。 于是驴子忍着耳朵上的疼痛,朝着这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不情不愿的顺着吴良沁的力道走了。 这头驴子,可是一个地境的高手,远的不说,就是也非真到了这里也不会对它有什么想法。 不是因为它强,而是因为吴良沁! 老头子在这带了这些年,常散漫曾经试图和他打个交道。 也同样被驴子吐了一口唾沫,结果是常散漫被吴良沁按在地上,让驴子给他收拾了一下头发之后,常散漫就再也没出现在这驿站的跟前了。 驴子是吴良沁这些年唯一的朋友,也是宠物。 虽然照常干着些牲畜要干的活计,但吴良沁可从没亏待了它。 甚至这驴子可能是西北地界上,唯一一个能和吴良沁共用酒葫芦的家伙。 那个人眼巴巴的看着衣裳上边带着草渣的口水,却是愣了。 这人不是高明的武人,原先也不过是个整日不出门的废人。 至于他的来历,却是泉州府一个富商的儿子。 因为没有丝毫成才的样子,被家人送到了这天枯城吃苦。也许还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只是前些天这人却是忽然受到了关于本家的消息,他家的男丁都在出商的时候遭遇了意外,此时的他却是他家唯一的一个男丁了。 所以他打算回去继承家业。uu看书w. 而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同样得到了机缘。 一个能让他成为武林高手的机缘! 传功! 江湖上关于传功的故事数不胜数,他得到的传功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只是给他传功的人有些不同,这人是魔道高手! 鱼具灭到了天枯城,当然不会是孤身一人来的。 城守府也不可能是鱼具灭一个人带着几只先天的杂鱼所能覆灭的。 其中另一个人就是给这家伙传功的魔道高手! 轮回百事解武生! 当时城守府覆灭之后,解武生和自己的手下分开行动,他的手下去城门附近阻拦城守府中所剩下的活口。 至于解武生却是在城内寻找一个物件的时候,被忽然出现的神秘高手所重创! 逃出之后,解武生就逃到了这年轻人的房中! 自感死到临头了,把自身最后的一点真气留给了这个年轻人,也算是留下了传承。随后便油尽灯枯,在神秘高手的真气下化作了飞灰。 而解武生的手下,正是当时被刀锋寒和山行远所解决的那伙杂鱼! 这些消息若是常散漫得到了,自然会联想到路费生一伙人的身上。 可惜樊 第237章 天宽地阔偏相逢 吴良沁带着那得了机缘的年轻人,坐着驴车向着泉州府的方向赶路。 一路上一老一少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话题,不过是一个付钱一个领路而已。 这种时候两人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话题,毕竟吴良沁不可能闲着就去讲述自己当年的事情。 毕竟当年的吴良沁虽然风光无限,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不堪入目的很。 那年轻人则是既没有担当也没有自信,好容易的了一场造化可以吹嘘一下,但是他那里敢与别人说去这事情来。 这一趟走得自然是沉闷无比。 戈壁滩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让人感到狭隘,除了在恶劣天气的时候,会带给别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就连这种压抑也不是小家子气的逼仄,而是一种堂皇的沉重。 此时两人一驴子在戈壁上飞快的赶着路,吴良沁武艺不凡,自然不会在意路上些许的颠簸。 但是这年轻人却不能受的住这种感觉。 戈壁上即便是有些地势起伏也不会显得多么险恶,毕竟满目黄沙的地界上也不会有什么吞没生命的裂谷。 但是这地方的凶威也是赫赫,因为那也许忽然出现的流沙陷阱。 不过吴良沁可不至于遇见这种东西,那头地境实力的小毛驴可是世上少有额度异类,自然不会被些许的流沙所吞噬了去,再说一辆板车一般也见不着足以吞没了它的流沙。 况且流沙在戈壁上也不算常见的玩意。 只是这地方的凶险可不仅仅是那些天地灾害,更多的反而是人祸。 或者说,是永远神出鬼没的魔与贼匪。 此时的西北虽然还没全盘陷入混乱当中,但是那些个危险的人物已然出现了不少。 且不说天枯城六扇门和城守府的覆灭,就连威武府和泉州也是焦头烂额。、 尤其是威武府调出了胡不胜这一队好手之后,固守本地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此时的的远处一队小黑点出现在了吴良沁的眼中,这个时候能出现的家伙,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好人一个个的都还在城里边谋求生计呢,谁会结队出现在这戈壁上头? 视线所及的远处看见了人影,那这距离差不多就要有六里地。 吴良沁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赶着车子,年轻人正在努力的克服一路颠簸带来的不适,当然也看不见远处出现的人影。 两方相遇也用不着多少时间,只是吴良沁一行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劫掠的必要。 一头毛驴、一个老头,以及一个正欲呕吐的年轻人,车上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很多钱财的样子。 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家伙,也不至于向着这么一队人来杀戮。 两方本该就这样一错而过,但偏偏吴良沁的毛驴却是在交错的时候喷吐了一口唾沫,正中别人的头面。 谁也不知道这只毛驴是不是成心的,但是矛盾就这样子出现了。 “呛!”的一声,一口雪白的钢刀出鞘,立马就朝着小毛驴的脑袋劈了下去。 只是这一群人显然没什么见识,uu看书.uukas 一头能跑的这般迅速的毛驴又怎么会是寻常的东西。 这一刀换回来的不是雪耻,而是一直硕大的驴蹄子! “哐”的一声,驴蹄子落在了钢刀上边,甚至这出刀的人连看都没来及看清,就被一下子踹飞了出去。 尽管他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自己惹上了麻烦。 飞在半空的这人心中已经明白,自己在这人的眼中不过是个消遣而已。 而让他明白这些的,却是撞在胸膛上,怼断了他三根肋骨的钢刀! 这人不过是个寻常的先天武人,就是那种在刀锋寒可以以一敌百的那种家伙。 能活到现在所凭借的自然不会是那只有先天的实力,而是他懂得认怂。 驴子踹飞了他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了。 自然吴良沁也是不会在意他的,那个年轻人此时正趴在车后边努力的吐着。 这快速行动所造成的颠簸,可不是他一个初入武道的家伙能够完全无视的东西。 这一次相遇不过是吴良沁一行所遇到的第一个说不上麻烦的相遇,而之后他们又见着了七八次与之相似的人手。 有趣的是每一次的贼匪队伍里边都看不见哪怕一头代步的牲畜,但是他们却对这头显然非 第238章 围观也是会倒霉 千古唯一和那头魔的战斗声势不小,所以周围的人也不光是吴良沁这一行人。 其他的像是之前见过的那种贼匪也是有那么三四伙,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敢呆子捕王的战场跟前。 捕王不是捕神,他不会刻意的留手不杀,甚至捕王更喜欢的不是抓捕归案,而是直接结案! 所以这伙贼匪只要被捕王认出来,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中,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攻击打过去。 千古唯一在战斗的时候即便看着粗豪,但是算计却是六扇门中数得上的多! 一个粗豪方正的外貌,总是会让别人以为千古唯一是个豪爽的汉子,但这不代表他就不算计别人。 或者说在战斗中算计别人才是这位捕王喜欢干的的事情。 六扇门中的刑神那是毫无情感的冷漠,卜算易这位捕神就是万物依法的慈悲。 吕回乡则是傲慢得权威,那捕王就是隐藏的心机! 六扇门中名头最大的几位就是这样,而其他的高手则是并未被人所熟知。 或者说是不想这四位一样的名满天下! 追风中有几个天境,但确实未曾暴露过自己的身份,缉私中也有几个天境,只是他们一样藏匿在各处。 寻常的坐镇捕头中也有几个天境,只是都秘而不宣。 六扇门和戍边的部队还是有些区别的,戍边需要声名显赫来竖立权威,但是六扇门不用! 六扇门只要做到没有人能逃过它的耳目就足以威慑天下了。 因为没人知道自己的身边是不是一直都有六扇门的人在做着记录,这就够了。 六扇门的追风除了捕快之外,还是一直隐藏着的杀手集团。 若是下毒等等的手段都使出来,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捕王的战斗一向是围观群众最危险的那种,“巨神目”所形成的攻击虽然不是不能转弯,但是千古唯一却从来不管。 也许是因为费劲,也可能是因为消耗有些大的缘故。 反正千古唯一不会可以的规避围观者,因为他是千古唯一,所有人都需要迁就一下他。 这种迁就也许要持续到他千古唯一真正成为天境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才是值得所有人信赖的存在。 一道道目刀穿过这怪异的魔的身躯,再向着围观的家伙们打去。 其中有一道,就向着路过的吴良沁一行人飞了过去。 吴良沁在外出的时候,身上是穿着驿站的衣裳的,甚至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把驿站的腰牌挂在驴子的脖子上头。 却没想到会遇见这么一出戏来。 那只奇怪的魔就好似一个木头桩子一样,默默的承受这千古唯一的攻击。 但是能让千古唯一追击的魔,又怎么会会是简单的货色呢? 吴良沁一行赶路的节奏被千古唯一的攻击个给阻挡了下来,小毛驴发出一声叫喊,吴良沁挥动了鞭子,将这一道目刀打散。 至于那个坐车的小伙子,此时已经吐的快要失去意识了。u看书wwukashu.om 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方才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那头怪异的魔终于发动了反击! 像是一个猪头一样的脑袋快速的绕着圈,消瘦的身子像是触电了一样的颤抖着。 就这么个奇怪的样子,却是让千古唯一的攻势变成了防守,看起来两者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了。 千古唯一很清楚这魔的招式,魔怎么想的却是无从得知。 从他出现在这些人的视线当中之后,就一直没有表现出多少的神智。 或许是那个猪一样的脑袋让他的心思全被掩盖在了这可笑的外表之下,也可能这魔就没有神智! 随着魔的动作,一片黑光从他的体内发射出来,直接覆盖了周围数十丈方圆的范围。 其中自然包裹着那些看热闹的家伙,以及只是路过而已的吴良沁一行! 黑光闪动,到没有像是千古唯一的巨灵神目一样的锋芒穿射,而是想那出现在天枯城六扇门的弃魔一样,将这一代的所有人都限制在了里边。 只是这种黑光却不能限制人的动作,但是却在所有人的面前构建出了一个没被黑光笼罩的人影! 吴良沁仗着自己的境界,能把这里边的所有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千古唯一正在和他身前的人影比拼着拳脚,一身神道武学神通都 第239章 闲时只见0万语 那只奇形怪状的魔此时身上颤个不停,看起来比之前的样子还要过分一些。 一瞬间,那笼罩一方的黑光就变成了浓雾一样的构造! 此时吴良沁已经驱使着毛驴走得老远,此处只剩下了千古唯一和那只奇怪的魔在此地拼杀着。 至于那些不明来路的贼匪,此时大多都死在了魔之前所散发的黑光当中。 也许这伙人中会有几个无辜的死伤者,但是更多的都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匪类而已! 他们死时所发出的声响,并没有丝毫的怯懦。 这伙人没有一个发出求饶的声音,直到失去了生命的时候,还是肆意的笑着。 张狂而凶暴! 谩骂此起彼伏,喊杀声不绝于耳! 也许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最终的下场,也想好了自己会以什么样子的姿态慷慨赴死! 在人与魔的立场上,大多数的人都会是这个样子。 这并不是人人都是慷慨悲歌之士,而是在面对魔的时候,没一个人都会发自心底的怒火中烧! 这也许是人与魔之间多年的战斗所留下的本能。 魔只配去死! 千古唯一并没有冲上前去拯救这伙人,也许是早就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在战斗的时候千古唯一早就打定了注意要取走这些人的性命。 只是此时的他已经不用这样去做了。 善既是善!恶就是恶! 世界也许不是黑白两立的,但是善恶却是明明白白放在眼前的! 无恶不作的人不应该因为偶然的善举而被放过。 纯善一生的人也不该在某一刻的恶行中得到谅解! 善良应当被赞赏,恶行也绝对应当受到惩罚! 千古唯一的心中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使他被这些贼人的气概而感染,但也只是让这些人本就该死的人死的有尊严一些。 这就当是对他们的气节的奖赏吧! 所有的贼匪死去了,千古唯一也要给人族的同胞报仇了! 一身真气散发开来,青光扑面! 黑雾成了逸散的云烟,但是却透露出无尽的危险! 千古唯一并不知道弃魔的状态,所以他对于这黑雾毫无畏惧。 况且这只魔也不是弃魔,而是一头是否具有神智都不知道的存在。 千古唯一有何可畏惧的? 青光闪动,千古唯一埋头冲进了这黑雾当中! 目击的工夫只是他最常用的武学,但这一击可不是千古唯一仅有的底牌! 耳聪目明而神识高涨! 千古唯一一身的神通此时熔炼了三份,也让他的战斗显得极其夸张! 神道武学不是什么精巧的东西,就像是神所象征的更多的是无所顾忌的暴力一样! 拳头抬起,内气翻涌! 在这黑雾当中卷起了一片乌光! 千古唯一出拳了! 云雾缠绕在他的拳头上,此时那只魔所发出的黑雾反而成了千古唯一的助力! 神道! 甚至比帝王还要霸道的武学! 虽然千古唯一还远远达不到世间真神的地步,也和那位帝王天壤之别。 但是这一击上边的气魄,uu看书 .uukanhu已然具有了无可阻挡的意境! “神我明神!” 千古唯一的拳头仅仅一个瞬间的功夫,就把这一片笼罩在地面山个黑雾清扫一空! 戈壁上那只呆呆傻傻的魔此时也现出了身形! 这一拳上压缩了周遭所有的黑雾,向着这头魔灌注而来! 黑雾凝结成一只巨大的黑色拳头,像是飞驰的战车一样碾压过去。 这只魔当即化作了一片飞灰! 似乎这一战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千古唯一了脸上反而更加的愤怒了。 飞灰散落,地面上就好像南方那潮湿的林地当中的菌类开始生长,在这戈壁上冒出了一朵朵的黑色伞盖! 这头魔显然还有变化。 千古唯一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魔遗留的物件成长起来,所以这一次他的手臂上却是缠绕着一圈细密的黄沙! “神我明神。” 这一招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大多数的神道高手到了千古唯一这般境地的时候,都能使用的常见的招式。 就好像道家飞剑一样的招式,算不上什么神奇的玩意。 这一招应当分成两部分,一是神我,而是明神。 神化自 第240章 麒麟飞驰赴西北 京城里边的争执此时告一段落,那麒麟儿姬善举,此时正在收拾着行囊。 这一次倒不是他肆意妄为,而是他受到了那位帝王的指派。 在那场争执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姬善举就被安排了任务,那就是前往西北的泉州府历练一下。 所为历练,就是成为一方小管,看看这人间的千姿百态。 姬善举一身粗糙的衣物没有更换,他只是稍微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秽,就开始做着出发的准备了。 那位武中帝王,人间最粗壮的支柱,并不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相反的,对于人间大多数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他的才情远在纪浮沉之上! 管理着整个人间的他,在武道上还死死的压制着纪浮沉一头,而且他的精力可不光是放在了武道之上。 相比较纪浮沉,这位帝王的心力大多还是放在了如何护卫人间上。 而他坐在龙椅之上已经有十数年时间没有起身了! 整个京城全数在他的感知之内,整个人间也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感知京城这一点,天下能做到了人也能数出个三四个,但是能无时无刻不在感知,就连纪浮沉都难以做到。 高坐于龙庭之上,双目微张。 一身龙袍宽松的很,十数年如此也不见半点灰尘。 十数年了,这位帝王自从坐在了这里,十数年未曾动手了。 纹丝不动宛如雕塑,要不是每日的朝会他都会说上几句话,其他人早就怀疑他是否还活着了。 这位人间帝王,堪称千年以来最为强大的武人,也是人间有了朝廷之后,最是雄才大律的帝王之一。 此时的他却是忽然让自己的儿子前往西北,并称之为历练。 这很奇怪,因为姬善举是他最后一个活着的儿子了。 在他登基之后,他的儿子零零总总的已经死去了三十多个,姬善举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 在他端坐在龙椅之后的第七个月,姬善举出生。 而他却是从未回去看过一眼,而他却从未停止过对姬善举的关注。 如果说纪浮沉对待纪安心是不惜搭上自己的面子,那么这位帝王对待姬善举就可以称得上溺爱。 姬善举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享用着几乎没有限制的资源。 但是不知为什么,姬善举的资质却显然只是中人之姿,多年的培养也不过是勉强与地境武人争锋的地步。 这般资质不说纪安心,就是连石明子都远远不如。 若是纪安心享有这般的资源,只怕已经快要到达天境了。 纪浮沉向来没什么钱财,更不必说修炼的资源了。 他本就是天资过人的典范,对于机缘和资源向来没有追求。 修炼以来更是一帆风顺,从未遇见什么坎坷就成就了当今的地位。 所以纪安心的成长,是纪浮沉按照自己的经历来安排的,好在纪安心也是天资过人的那种。 但是姬善举不是! 他所消耗的资源,甚至可以把一只兔子给堆积到地境的程度。uu看书 .uknshu 但是眼下的他,却只是先天极致的水平。 倒不是他天资差劲,前面说了他是中人之姿。 只是姬善举继承了这位帝王的血脉,让他所能堆砌的根基远超常人而已。 姬善举是先天至极,但是却没有一点机会击败地境武人。 相对的,他在面对先天的武者的时候,绝对没有可能失败! 帝王的血脉,让他们永远不可能越过境界的限制击败敌人,但是在想同境界的时候,却也是不可能遭遇失败! 至于原因,就是那雄厚的足以比拟百人程度的内力! 充满了杂质的内力! 境界被人领先的时候,皇室的血脉没可能抵御敌人,但是想同的境界,却不会产生摧枯拉朽的效果,所以相同境界,皇室就是无敌的! 可惜皇室此时只有这父子二人了。 至于之前的三十多个子嗣,其中有被魔族暗杀的,也有自寻死路的。 只有姬善举这一个,天资最为平庸的孩子活了下来。 因为这位帝王几乎从不停歇的关注和大内高手无时无刻的保护。 但是如今,这个皇子却是在皇帝的授意下,要前往西北的泉州府。 这绝对是危险的,因为魔族不可能接受 第241章 北地风云皆俯首 姬善举自顾自的出了京城,向着西北的地界晃晃悠悠的走着。 他的身边总是会有几个好手伴着,也算是皇家的些许好处吧。 一摇三晃的行路方式,怎么都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他前往西北不过是被指派了而已。 虽然姬善举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但也算不上让人钦佩的那类人物。 才情一般的姬善举,自然是不愿意前往西北那种风沙四处都是的地界的。 只是姬善举好歹也是皇子,对于皇帝的要求哪里会有拒绝的道理? 肩上扛着细竹竿,身上穿着麻布衣。 身后远远的缀着几个人影,他也全不在意。 大内高手本就是为了保卫皇室而存在的,只是那位帝王根本用不着人保护,所以姬善举的身边就成了大内高手们唯一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地方。 这几位大内高手到也真是高手,一共四人个个都是地境好手。 其中两个有黑不白的实力,另外两个稍弱,也是和也非真同一水平的武人。 他们出行的时候也不用像是六扇门的好手一样的隐匿身形,作为皇室门面的他们,自然是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人么视野当中。 随着姬善举离开的京城,这一代忽然聚集起了不少的人手。 这伙人带着什么目的也是难以踹度,其中定然是有人想要谋害了姬善举,但是那些相和皇家扯上关系的武人也是不少。 所以姬善举这一路所到之处,必然伴随着一连串的厮杀。 回过头去,此时的纪安心正和山行远与刀锋寒一同回去,打算休整一下。 至于莫惜声,此时正跟在几人的后面一言不发,倒真像是一个丫鬟了。 天枯城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自然是让人心中疑惑万千。 “这玉颓子和石明子到底是来干什么?” 纪安心小声的嘟囔着,莫名奇妙的经历上一场厮杀,搁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 “你管他那么多作甚?” 刀锋寒不耐烦的挥舞了一下手中宝刀。 “狼伦”宝刀没有刀鞘,所以大多数时候刀锋寒都是持在手中的。 毕竟别在腰上对于腰带的要求就有些高了,吹毛短发的锋锐哪里是寻常物件能够收拾住的。 山行远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虚浮,看来之前的伤势算不上轻松。 “对了,那驿站里的老伯你们见过了吗?” 在离开六扇门的那天晚上,纪安心是看见了吴良沁的身影,此时忽然想起倒是问起了刀锋寒和山行远。 纪安心此话一出,刀锋寒也是一愣。 当时已然是深夜了,加上刀锋寒一心记挂着山行远的伤势,根本没有想起当夜的老者就是驿站里头的那个。 呆在这一代有些时光的刀锋寒自然不会没有见过吴良沁。 “那个老头是个狠角色。” 半晌,刀锋寒的口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那天夜里,他在我身边带了许久,我居然没有想起来。这有些不对劲。” 刀锋寒所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但纪安心自然是明白的。 纪安心知道吴良沁的身份,但是却无从向刀锋寒说明,这时候也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只是这关于吴良沁的话题是他所提起的,他又不能装成傻子。 “那驿站的老伯在我小时候就见过,只是他还有什么秘密?” 纪安心脑中快速的思考着,连忙说出这么一句话來补救之前的失言。 不过纪安心倒也不是说谎,他离开了天枯城也不过五六年的时光,那时候的吴良沁倒也是在天枯城带了好一段日子了。 刀锋寒却是无话可说了,此时山行远倒是插话进来。 “那个老头就是当时说起了天风烈的那个人吧?”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山行远说出的却是一副已经算定的样子。 在那一天吴良沁提起了天风烈之后,山行远就牢牢的记住了他的样子。 此时说起吴良沁,倒是一点都不生疏。 刀锋寒点了一下头,斟酌了一下。 “应当是了,只是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纪安心知道,但是说不得。 “既然他说出的人是个流逝在时光中的传奇,那他也不可能是个普通老头。” 纪安心说了废话。 能在那时候出现在六扇门外的人,身上不带着什么绝技的话哪里会有说话的份量? 他所说的这些,刀锋寒和山行远早就知道了。 “那个老伯好像是姓吴。” 莫惜声忽然插话,却是让纪安心有些开心。 既然莫惜声已经说出了吴良沁的姓,那么纪安心就有由头来“推测”吴良沁的身份了。 “咳~既然那个老人不是寻常人吗,况且我觉得这老人的实力还在常大人之上,那么必然不会是无名之辈了。” 纪安心的推测没有引来刀锋寒和山行远的认可,反而让这两人带着点怀疑。 纪安心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但语气却是太过笃定了些。 武功高于常散漫这一点,山行远自然是感觉到了的。u看书 ww.ukanshu 只是这世上的天境武人那么多,其中也有些是无名之辈。 凭什么纪安心能做出这般的判断呢? “你该不会是知道他是谁吧?” 山行远带些怀疑的口吻,让纪安心有些慌乱。 “你若是想说,直接说了便是,何必弯弯绕绕的惹人生烦?” 刀锋寒不喜欢虚的,若是纪安心知道此人身份,那就直说便是。 纪安心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幼稚,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想要在刀锋寒这种“老江湖”的跟前耍心眼,那只有自取其辱的份了。 纪安心被刀锋寒的这句话噎住了,吴良沁的身份能不能说他也拿不准。 按照影像当中的发展,再有些时日,吴良沁就会摆脱之前的所有限制,重回巅峰。 但是吴良沁的身份,纪安心却是不敢说的。 不是畏惧,在纪浮沉的羽翼之下,这世上真没有什么人是他所畏惧的。 吴良沁比起纪浮沉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纪安心也犯不着为此而感到畏惧。 但是纪安心却是担心自己此时说出吴良沁的身份会有不好的影响。 吴良沁藏在这天枯城已经有不少时间了,既然他隐姓埋名绝口不提之前的风光,那纪安心又何必翻人家老底? 若是让吴良沁在此的目的完全报废,那么纪安心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第242章 风沙滚滚索命来 吴良沁之所以藏身在天枯城而不是镇压了魔皇骨的泉州,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 天枯城应当还有什么秘密是纪安心所不知道。 不然金不换为何要时常来此? 以黑不白的实力,又为何最近才被调去了泉州府? 甚至一只呆在这个地方的处了吴良沁之外,还有一个半公开了身份的常散漫驻守。 天枯城到底有什么价值? 一下子一连串的问题堆在了纪安心的身前,也让他一时间难以开口。 之前插话了莫惜声倒是感觉有些冷场了,开始说起了话。 “吴老伯呆在这地方好些年了,总是会接些私活,但城守大人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莫惜声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也给纪安心留出了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莫惜声的话落在刀锋寒的耳中,刀锋寒到不在意。 在刀锋寒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先是报仇雪恨,然后下才是武林秘辛。 倒是山行远听的很是认真。 驿站虽然不是多么重要的地方,尤其是对于天枯城这种小城市来说。 但是驿站的驻守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违背规则。 所以当她听到城守大人从来不管的时候,就明白了吴良沁的身份并不是无人知晓得。 或者是常散漫知道,又或者是城守府中有好几个人知晓吴良沁的身份。 此时的山行远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只听过一次的名字,“天风烈!” 天风烈的消息山行远自打听说之后就一直很是在意,事情关乎她一身武艺的传承,以及可能存在的身世之谜。 所以山行远此时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莫惜声的身上。 人在注意力很集中的情况下,就连伤病带来的咳嗽都会被稍微的压制一下。 山行远的内伤已然不算是严重了,所以她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神光灼灼的望着莫惜声。 纪安心眼看着事情发生到了这般程度,只能捡一些不重要的消息稍微的透露一下了。 “那个老伯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一位旷古绝今的大宗师。” 吴良沁当得起这个称呼,从古至今也只有吴良沁依托一门被练岔了的武功登上当今地位。 在吴良沁消失的这些年里,天榜上也一直挂着吴良沁的名字,并没有因为他的武功被压制到了地境就将他除名于天帮。 吴良沁身上的限制,完全在于那位帝王的想法。 在影像当中,吴良沁因为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事情,他身上的限制几乎是一瞬间就被解除了。 吴良沁随时有可能重回天境,这一声“旷古绝今的大宗师”吴良沁自然是担得起的。 纪安心继续说话:“不过他的身份不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还请见谅。” 纪安心已经说的够多了,光是那“旷古绝今的大宗师”就已经说出了不少的消息了。 只要刀锋寒和山行远不傻,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他们就自然能明白。 “大宗师”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只能是那些名列天榜的高手们。 姓吴的天榜高手一共也就只有两个,刀锋寒和山行远基本上知道了吴良沁的身份。 这个消息有些惊人,所以两人也就不再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惜声却是有些惊恐的指着几人前边的位置。 “那个胖道士!” 莫惜声所看到的自然是之前逃窜出去的玉颓子和石明子两人! 此时玉颓子身上却是明显得少了点东西! 他所少了了是一条手臂! 石明子的身上却是在腰间留下了一条巨大的伤口,算上之前被山行远造成的伤势,此时的石明子却是陷入了垂危的境地! 刀锋寒手上的刀此时也规规矩矩的端在了身前。 光是玉颓子之前所展现的压力就让刀锋寒不得不小心的应对起来! 山行远倒是没有刀锋寒那么紧张,此时玉颓子的身上,已然比之前还要惨烈许多。 别的不说,光是那衰落下来的气势就已然证明了玉颓子的状态。 纪安心对着莫惜声挥手示意她别说话。 此时可没有一个让玉颓子忌惮的胡不胜存在,所以此时要是打了起来,那纪安心就只能干净利落的使用禹王槊来夺取玉颓子的性命了。 “这地方果然危险的很。” 玉颓子坐在墙边,看了纪安心一行人一眼,悠悠的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的纪安心等人都是一头雾水。 “你遭遇了什么东西,能伤成这个样子?” 此时适合交涉的人也只有纪安心一个了。 之前那柄禹王槊让纪安心直接获得了所有人的重视,至于这“重视”有几分是因为他本人,倒是没人在意。 江湖上的名望可不想是搞学问的人那么艰难和实诚。 江湖上不会有人在意一个人是如何受到重视的。 什么品格知识武力还是宝物,所代表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力量! 纪安心所带着的禹王槊给了他力量,所以此时是有纪安心来喝玉颓子交谈。 “说给你们,你们又能做什么?” 玉颓子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来,看书.uukau 倒是让纪安心等人一下子茫然了起来。 既然玉颓子如此说,那么这里边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没有本事参与了。 即便是纪安心手中还有一整套的禹王槊,他也不想参合进去。 玉颓子看着几人的表现,本就绽开的笑容却是更加的灿烂些许。 “那个东西你们可没本事参与,就是把那个胡不胜和樊无我一并算上,也还得加上一个常散漫才能让你收着东西起到作用。” 玉颓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和之前那种生死相搏的气概却是有了明显得区别。 玉颓子早就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他的实力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连这样的他都伤成了这样,那么即便是带上胡不胜和樊无我,这件事情也是难以参合的。 就在这时候,石明子却是忽然咳嗽了一声。 “师叔,你又骗我。” 石明子这个时候不子啊是之前那种疯疯癫癫的样子,而是对着玉颓子嘘寒问暖了起来。 纪安心等人搞不清楚情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去思考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魔?” 纪安心和刀锋寒口中同时说出了这一个字,但是玉颓子却是嗤之以鼻。 “魔算是什么,只要不是那些声威能穿到人间的大魔,又有几个能把我伤成这个样子?” 玉颓子的否定让整件事情也陷入了僵局当中!

第243章 急急而行风沙起 陷入了僵持的状态之后,几人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候在天枯城里,纪安心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一个能让玉颓子伤成这样的存在。 只要玉颓子自己不说,那么他们遭遇了什么就无人能猜到。 “既然不是魔,那又是什么会刻意伤你成这个样子?” 最终还是纪安心打破了僵局,他所说的话却是让玉颓子的脸上失去了笑容。 “刻意伤成这样?” 刀锋寒琢磨着纪安心的意思,看着玉颓子和石明子的眼睛也是带上了审视的意思。 “刻意”可不是随口一说的。 玉颓子能被伤成这个样子,还中气十足的说话,那么显然伤他的人并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能够斩下了玉颓子一条臂膀的人,怎么想也不会做不到其他的事情。 况且玉颓子的身上除了断臂就再无伤势,这一点本就存疑。 山行远却是张口就说出了“吴老伯”三个字,只是这个猜测并没有让玉颓子有丝毫的变化。 “师叔,你倒是想办法先给我治疗一下吧。” 石明子气若游丝的抱怨了这么一句,他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在这时一股子鲜血喷了出来,撒了一地。 玉颓子不置可否,只是死死的看着纪安心,似乎是想从纪安心的口中听到什么一样。 “不是魔,那就是某一位高手了。” 纪安心迎着玉颓子的目光,悠悠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说着手上还攥住了一柄禹王槊。 “那是不是屠龙蛇呢?” 纪安心的话终于说完,玉颓子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却是收回了目光。 看来真相已经放在了眼前,只是屠龙蛇如此作为又是有什么意义呢? 刀锋寒在想,纪安心也在想,只有山行远的手上忽然出现了那柄宝枪! 屠龙蛇老早因为牧流星的缘故想要对纪安心动手了,这时候忽然出现,那绝对不会是凑热闹这么简单的理由。 “或者说,是本就死了的牧流星?” 纪安心的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也一并说出了口。 这一瞬间山行远手中的宝枪朝着身后一扎,一声沉闷的利刃入体声传来。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山行远的身后。 纪安心随机就舒展了双臂,一记老拳打了上去。 这个人影正是早就死去的牧流星! 腰腹被山行远一枪扎中,看位置是伤到了肾脏,但是牧流星却是挂着一张僵硬的面孔,朝着纪安心的方向挥出了一刀。 按说他出现在了山行远的身后,应当是要对山行远下手才是,却在这个时候对着纪安心出手,着有些不同寻常。 玉颓子的脸上笑容收敛,剩下的那只手却是捉住了一个瓷瓶,向着身边的石明子的伤口上撒着。 似乎是对接下来的事情不感兴趣。 刀锋寒这个时候也是出手了,宝刀一转,天翻地覆! 刀背像是一柄重锤一样的砸了下去,直直对准了纪安心的身后! “碰”的一声,一到人影被砸倒在地,而纪安心的拳头在这一刻也打破了牧流星的刀光! 直到此时,纪安心才有功夫去看一样牧流星的样貌! 只见一张僵硬的像是树皮一样的面孔,五官上还能看见牧流星原本的姿态,只是这时候却是粗糙了许多。 出刀的时候也少了之前交手中的那股子灵气,却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死寂! 就像是一具尸体! 刀锋寒砸到的那人,却是活生生的,只是这张脸刀锋寒怎么也不会忘! 丘便来! 刀锋寒看清了来人身份,虽然心中惊讶的很,但是首山个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这一次攻击的不再是刀背,而是“狼伦”宝刀那尖锐的刀头! 直直一刺,就要将丘便来再度送走,显然不管丘便来和牧流星到底是什么情况才“死而复生”的,他们都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再死一次! 丘便来手中没了那莲鄂形状的奇门兵器,这时候只能退避! 手掌一番挥击在地面上,身形猛然翻起! 双掌将“狼伦”夹在中间借力后退! 纪安心击破了牧流星的攻击,山行远也是身形动荡,双尖枪这时候倒是使出了长枪常用的刺扎招式! 一下子陷在了牧流星腰间的枪头,在半空中挥洒出了十几道寒光! 纪安心还在奇怪,若是牧流星和丘便来只有这点实力,那么玉颓子和石明子又是如何伤成了这个样子。 他除了伸出了一只拳头之外,另一只手上紧紧的攥着那根禹王槊。 纪安心还是对玉颓子的遭遇心中疑虑。 屠龙蛇要是没有亲自下场,那么玉颓子是怎么丢了一条手臂的? 莫惜声经过了常散漫的教导,已经不是之前那般柔弱了,此时拔腿就跑倒是赶紧利落。 这般战斗还不是她所能参与的,此时离开当然是最好的选择。u看书.uukanshuco 这时候牧流星却是说话了! “你死我活。”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所伴随的却是牧流星那条僵硬的手臂! 手臂挥动,却是让山行远和纪安心看见了一片璀璨的刀光! 枪头和这条手臂碰撞起来,每一次接触都会发出金铁交击的声响,一下子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 只是山行远的身形朝后退却了! 纪安心还摸不准具体的事情,所以手上的禹王槊还在攥的很紧,此时的他只能想挥动自己闲着的手臂,以攻击这状态不明的牧流星! 禁忌的武功《八方风雨藏刀式》,出现在牧流星的身上,本就说明了牧流星的不同寻常。 至于这门武功到底有什么秘辛,却是当世无人可知。 恐怕就是传授这门武功给牧流星的屠龙蛇,也是一知半解的。 但是牧流星本人应当是知晓一些! 这一次的对拼却是牧流星获得了上风! 他的手臂扫开了山行远的枪头,也隔住了纪安心的拳头。 虽然他的身子被纪安心一身巨力给撞的剧烈晃动,但这一招他还是胜了! 山行远内伤未愈,纪安心有所保留。 所得到的就是落入下风这个结局。‘ 但是牧流星的攻击显然没有结束! 他的手臂再一次挥舞了起来!

第244章 风起云涌战未果 这边牧流星攻势再临,另一边丘便来也是发起了攻击! 只是丘便来那边失去了兵器之后,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在刀锋寒的手下取得上风的样子。 避让了刀锋寒的突刺,这时候丘便来挥动了拳头。 在这种时候,也许只有拳头才是能指的上的东西! 拳锋上真气波动着,显然这一拳并不是什么难以化解的招式。 毕竟拳头上连真气都难以破体而出的攻击,显然不能突破刀锋寒手中的宝刀! 拳头的行进路线上,正是“狼伦”的刀锋! 刀锋寒把刀斜着提着,天地反转之后,面对着丘便来拳头的就成了那无坚不摧的刀刃! 但是丘便来却没有丝毫变招的意思,一只肉拳正面撞上了刀锋! 发出了一声皮革被裁剪时的响动,丘便来的手臂被这一击生生划开成了两瓣。 裂口直到手肘的位置方才停下,但是刀锋寒那犀利的上撩才刚刚展开! 刀口席卷,眼看着丘便来就要分尸两瓣的时候,石明子却是忽然出手了! 腰腹上的伤口刚被药粉覆盖止血,此时又一次破裂开来。 暗红的血迹顺着衣裳染红了裤腿,石明子这一次施展了他那真气长鞭。 目标却是丘便来! 显然丘便来与石明子早就见过了,丘便来接下来的攻击也是石明子知道的。 甚至石明子身上的伤口,也可能是丘便来留下的。 只是这一击却没有丝毫的效果! 因为这条真气长鞭刚刚挥洒开的瞬间,就被玉颓子一把捉住,生生捏散了! 刀锋寒意识到了不对,上撩斩杀敌人的刀却是一下子就挡在了身前! 手掌一转,持刀的方式又回到的正常的情况。 这是一道乌光闪过,将刀锋寒生生推开了七八不得距离! 这一击虽然没有伤到刀锋寒,刀锋寒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但是却是干扰到了纪安心和山行远! 牧流星的攻击方才到来,背后却是被一道乌光给撞上了! 第一个与这道乌光接触的,正是山行远的枪尖! 双尖枪两边皆有枪头,丘便来的攻击过来的时候,纪安心和山行远当然不会一无所知。 所以最好还击的正是不必转身的山行远! 之前一连串的攻击,山行远连身子都没有转向身后的牧流星,只是背对着敌人,她就挥洒了一连串亮眼的攻势! 这一看看的清清楚楚的她,自然不会受到这一击! 枪头撞在了乌光上,随后便借助了这一击的力道,狠狠的用枪头刺向了牧流星的手臂! 而纪安心却是身形一矮,像是抡起大锤一样的把拳头砸在了丘便来挥洒的乌光之上! 这一刻这道乌光的本来面目才出现在了刀锋寒的视线当中! 一柄小巧的锤子! 乌黑的颜色,拳头大小的锤子。 这锤子的材质不能得知,但是看起来绝对算不上轻巧。 虽然锤子不大,望着和那些刚学习用锤的武人所使用的一般无二,但是挥出的攻击却是沉重无比。 锤头的大小和当时丘便来手中的莲鄂一般无二。 此时的纪安心等人已经不想去知道这两人是如何“死而复生”的了,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先顶过这一次的攻势! 石明子还想出手,但却被玉颓子用剩下的手臂打昏了过去。 之前石明子的癫狂,玉颓子自然是知晓缘由的。 无非是那《真我法》又有了变化而已。 只是刚才度过了一劫,玉颓子不想石明子再参与进这些事端里边了。 山行远的枪头借力之后刺在了牧流星的手臂上,这一刺是借助了丘便来的攻击所展现的。 就像是一锤子砸在了凿子上,这一枪自然是超乎之前的份量! 但是这样的一击,却没有让枪头突破牧流星的皮肉! 那像是大刀挥斩的手臂,还是将山行远给逼退了! 纪安心一拳砸在了丘便来的锤子上,阻止了他的攻势之后立马借力扭身,这拳头再次砸向了木牧流星! 到现在纪安心还是想不明白,按说比他现在要弱上不少的牧流星是怎么在死了一次之后,展现出这般威势的。 在场正在搏杀的武人,按照一开始的实力来说,刀锋寒纪安心和山行远都是武功高于牧流星和丘便来的,只是眼下被压制的却是武功和人数都在上风的纪安心一行人。 此时这局势很是奇怪! 玉颓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是怎么落得断臂的下场的,但是光凭牧流星和丘便来展现的实力,距离伤到玉颓子还差的远呢。 显然还有什么东西藏在暗中,也许就是牧流星和丘便来起死回生的秘密! 玉颓子仰着躺在地上,上身这时候也是躺的平整的很。 自打战斗展开之后,周遭的行人早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向来这边的消息传导城守府和六扇门也花不了什么时间了。 接下来就是看纪安心这一边的战斗何时能够结束了。 六扇门要是来支援,自然会有那个带着伤势的胡不胜,也许还会有樊无我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这种战斗实在是奇怪的很,天枯城最近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 这么看,吴良沁在早上离开天枯城似乎也是有隐情的。 不然这事情实在是有些巧合。 或许,是当时鱼具灭哪一伙人还有什么后手,又或者是路费生那一伙人还在天枯城中隐匿着。u看书 wwkanshu 到现在这一场战斗还是莫名奇妙的。 但是纪安心等人也没有束手待毙的理由,战斗就只能继续下去! 牧流星的战斗模样生硬而猛烈,的确是不像活人。 但是他身上那浓郁的生命气息几乎肉眼可见,纪安心很奇怪,但却没时间去思索个中缘由! 拳头再一次的撞在了一起,这一次牧流星的身形终于退却了! 山行远和纪安心都借助了丘便来攻击的力道,这一次牧流星身子晃动,双脚没有动弹,但是身形确是朝后退出了一截。 正巧和之前被丘便来逼退了刀锋寒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所以刀锋寒的刀也斩了过来! 一刀狠狠的划过了木牧流星的腰间,但是却连皮肤都没有斩开! 衣物挡不住“狼伦”的锋芒,但是那像是树皮一样的皮肤却可以。 上边连个划痕都没有出现,但是牧流星还是受伤了! 刀锋寒之前就回到了正常的持刀姿势上,这一次上撩却是刀背斩击。 撕扯开的衣物底下,树皮一样的皮肤毫无损伤。 但是衣物的破损却是和石明子腰间的伤势一般无二! 石明子的伤势,是被钝器所伤! 但是玉颓子的断臂又是什么情况? 被斩断的手臂又去了什么地方!?

第245章 心身俱疲仍不弃 牧流星的体表的确没有丝毫的伤势,但是他无疑是受到了伤害! 坚韧的的皮肤让他免于受到刀锋寒手中宝刀造成的外伤,但是刀背携带着巨力的撞击却是他根本无从避让的! 刀锋寒的力道本就不小,使用厚背刀的人又怎么会力气不足呢? 即便于纪安心那种巨力比起来差距很大,但在寻常人中也是难得的力气了。 刀锋寒的攻击结束,纪安心却是挥动着拳头,朝着牧流星的脸上锤了上去! 左手中攥着禹王槊,右手上真气凝成龙首,此时的“龙啸”拳招,已经再度突破了原有的模样。 龙角尖锐,龙首凝实! 拳上携带着真气和纪安心那世间少有了力道,轰然而至! 牧流星枯槁的面容上终于有了变化,枯黄的眼球一阵晃荡,随后便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正面撞向了纪安心的拳头! 而此时山行远也和刀锋寒交换了对手,宝枪锋芒直对着丘便来而去。 石明子昏睡着,玉颓子跌坐着。 只是玉颓子的眼中并不平静。 就以牧流星和刀锋寒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也算是惊人了,但还不可能夺走玉颓子的一条臂膀。 纪安心看的明明白白,心中也是通透! 所以手中那柄禹王槊随时会被捏碎,放出纪浮沉那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势来! 战局已起,生死无怨! 牧流星的手臂此时划出却是有了些灵动的味道! 似乎随着战斗,牧流星正在逐渐的恢复着状态。 但是牧流星的身子,是纪安心亲眼看着的,此时以这种形态出现,即便是奇怪的很,纪安心也是心中疑虑万千! “你真是牧流星?” 纪安心的拳头和牧流星的手臂撞在一起的那一瞬,纪安心张口说话了。 一般武人在战斗中都是很少说话的,一是容易分散了注意力,二是容易岔了气。 但是纪安心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这一拳上,除了凝结龙首的真气之外,就只有他肉身的巨力! 因为肉身强健,所以纪安心才能轻便的使出这一招龙啸来。 龙啸此拳之所以能成为纪安心的压箱底之一,身子此时的它已经算是常规的招式的缘由,不过是纪安心打出此拳的时候,并没有按照纪浮沉的方式来使用而已! 内气凝结龙首,那么自然要通过这条臂膀! 只要再度催动内气,这击出的拳头就与肉身练成整体,这一拳自然就会威力倍增。 但是纪安心的内力并不算是多的那种,只是与常人一般无二的数量。 所以他通常都只用真气凝结龙首来保证这一拳不会被人轻易的破除而已,攻击时所使用的不过是一身怪力。 正是如此,纪安心才能在战斗的时候轻易的开口说话。 毕竟凝结龙首所需要的不过是那一份内力而已,即便这一招中有些纪浮沉恶技巧在里边,但是江湖上此类的招式也算是多不胜举了。 纪安心的拳头撞在牧流星的手臂上,这一次就好像在纪安心所见的影像当中那一战一样,牧流星在纪安心的力量下还是吃了大亏! 枯槁的手臂被这一拳生生打断,但是牧流星的眼中却是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受到了重创的牧流星没有丝毫属于人的表现,只是淡定的挥动了另一条手臂,再度朝着纪安心发起了攻击。 而另一头山行远对上了丘便来,却是在招式中落入了下风! 丘便来此时手中的小锤看着寻常,但是砸在了枪上却是每一次都会让山行远身形巨震! 丘便来手上的锤子显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更奇怪的是丘便来挥动锤子的时候,却是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就好像在一瞬间他就获得了纪安心那般的巨力! 挥动小锤的时候,破空声不断,宝枪的锋芒撒开,却没有一处突破了丘便来的防守,随着交手的次数逐渐变多,山行远的攻势也是缓慢的变得羸弱起来! 就在这时,刀锋寒的刀终于出现了! 火光挥洒,刀出宛如一匹银练! 火花伴随着刀光,向着丘便来的胯下斩来! 密集的战斗让刀锋寒又有了进步,这一刀登天路丝毫不比经过了长距离蓄势之后的威势要差。 几番战斗之后,刀锋寒已然做到了将蓄势和挥斩凝练在了一起,不必再经过之前那种奔走蓄势了。 此时一刀上撩,刀柄上刀锋寒双手紧紧的握住,手背上血脉暴起,颈部大筋突突的直跳! 这一刀让丘便来不得不收招回守! 一声巨响,山行远的枪头也是接连不断的刺入了丘便来的肉身! 丘便来虽然要比牧流星的状态看着好上不少,似乎和常人没有区别。 但是他的皮肤可不想是牧流星那样可以无视一柄天下顶尖兵刃的袭击! 一转眼的功夫,uu看书.uukansh 丘便来的身上就多出了七八个窟窿,里头却没有流出丝毫的血迹来!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片棕红色的泥泞! “傀儡?” 山行远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是让刀锋寒选择了变招! “傀儡”二字出口,那么刀锋寒就想到了如何战斗才能取得胜利! 刀尖晃动,像是一条摇摆着脑袋的毒蛇,但是当这一刀斩出的时候,却是在半空中反转了前后,却是类似魏成功那“授人以柄”的刀法。 这一刀像是一只巨大的撞锤一样砸在了丘便来手中的小锤上! 炸响! 然后牧流星就出现在了刀锋寒和山行远的身前! 而纪安心却是一手按着侧肋,殷红的血迹从指缝当中渗出! 却是纪安心击溃了牧流星第一击之后,伤在了牧流星紧随其后的第二招上! 两招都是单纯的挥动着手臂,但是威势却是大有不同! 正是这种差异,才让纪安心受了伤势! 此时刀锋寒的刀柄和山行远的宝枪都撞在了牧流星的腰腹上,这一招要是落在了和寻常比起来没有多大区别的丘便来身上,那这一战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只是落在了身如枯树一样的牧流星身上,只是让牧流星张了一下嘴,吐出了一股子烟气之外就没什么效果了。 而此时丘便来手中的小锤却是朝着纪安心挥了过去!

第246章 困倦迷眼打精神 丘便来这一锤砸来的时间正好是纪安心空着的手按住肋骨的时候,此时的纪安心只有持着禹王槊的那只手能够迎敌。 但是若是这般迎敌,也许就随了可能存在的隐藏之敌的意愿。 毕竟这禹王槊并不是无限的,只要用一根就会少一根。 距离上次纪安心捏碎禹王槊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这时候纪浮沉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纪安心眼中,纪安心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了。 按照影像当中的情景来看,当他使用了禹王槊之后,纪浮沉应当会在一天之内出现在附近,但是纪安心却是没有看到他父亲的影子。 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想着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被人拖在了半路上,或者是哪处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让纪浮沉没有办法找到空闲来看看他。 但是眼下的情况由不得纪安心再去多想了。 丘便来手中的小锤已经来到了纪安心面前,再不做出选择,那就有些迟了! 暗压住肋下的手掌此刻送开了伤口,一拳砸在了那柄小锤的下方。 这一击之下,丘便来的攻势却是被生生的打得转向,杵来的锤子想着半空顶了上去。 而纪安心肋下的伤口也是肆意的喷溅这血液! 纪安心既然已经放弃了按压伤口,那么自然不会满足于这点战果。 拳头打出了一记寻寻常常的正拳,但是上头的劲风却是直接撕破了丘便来腰腹上的皮肤! 拳出带风,还未打中丘便来的时候,丘便来腰腹上的衣裳就破裂开来,甚至皮肤上也发生了龟裂一样的状态! “傀儡”什么的纪安心不在乎,因为只要打碎了,无论是人还是“傀儡”都只有消散这一个下场。 拳头终于落在了丘便来的腰间,本来丘便来就是因为纪安心那天人合一的一记正拳而死去的,这时候又一次对上了类似的一击,这一次自然也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刀锋寒和山行远的攻击落在了牧流星的身上,却是丝毫效果都看不出来。 但是牧流星却没有第一时间挥动自己的手臂,却也能看出点端倪。 刀锋寒的刀和山行远的枪都不是凡物,即便是牧流星有了机缘让他死而复生,甚至刀枪不入。 但是却不能完全无视了别人的攻击! 刀锋寒的刀发出了一道刀气,没入了牧流星的体内! 山行远的枪头落在了牧流星身上,发出了箭矢集中木靶的响动,咄咄声一片! 牧流星即便看不出有什么伤势但是他的口中冒出了烟尘确实越发的多了起来。 像是走神了一瞬的牧流星终于想到了还击! 枯瘦的手臂挥舞着,这一刻倒像是农地里边收割作物的镰刀一样,向着刀锋寒的脖子割了过来! 丘便来的身子被纪安心一拳打爆,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再度复生的把戏了。 手中捏着禹王槊,另一只手按住肋下伤口,对着这一头的战场飞速的赶来! 牧流星的攻击是当着刀锋寒的面展开的,刀锋寒又不是看不到,所以连忙收刀回防。 之前短暂的交手让刀锋寒明白,自己和着忽然出现的牧流星有些犯冲! 牧流星强的让刀锋寒毫无还手之力那肯定不是,不然这牧流星早就是地境高手了。 这世上能轻松碾压了刀锋寒的先天只怕还未出生呢。 即便是号称同阶无敌的皇室中人,也不可能打得刀锋寒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牧流星只不过是在身体上无惧刀锋寒和山行远这样的器械高手而已! 刀再度劈出,这一次对准的却是牧流星那双已经不再浑浊的双眼了! 斜斜劈下的刀在半空周像是顺风力摇曳的柳叶一样,斜着一抖一抖的荡漾在风沙当中! 刀就这样划过了牧流星的双目! 牧流星一身皮肤像是杂糅了多次了老皮,甚至能挡住了山行远手中的龙枪和刀锋寒端着的“狼伦”。 但是那一双眼睛又能有多么坚硬呢? 刀光划过了牧流星的双目,发出了一整摩擦老式黑板的刺耳声响,牧流星的双眼中却是带上了一层血痕! 这一刀终归是见到了效果! 牧流星必然失去了视觉,但是他的回击却是和之前一般无二,就好像牧流星再度出现之后,就没有再使用过那对招子一样! 毫无影响的将那条伤到了纪安心的手臂伸了出去,就像是在河边用鱼叉叉鱼一样,迅捷而狠辣! 手臂刺下,一股子血液喷洒! 刀锋寒的肩上被这一刺生生贯穿! 而“狼伦”确实顺着因为伸手而露出了腋下斜刺上去! 宝刀换手,往上一松。 “狼伦”已经对准了方向,加上了这么一把力转眼就刺到了牧流星的腋下,但是却像是后力不足的样子,悬在半空不得寸进! 刀锋寒侧身踢出一脚,再度撞在了“狼伦”的刀柄之上,这一下宝刀却是朝上侵入了一寸多些! 插在刀锋寒肩上恶那条手臂,此时朝着外边正在用力,若是刀锋寒坚持原位半点不动,u看书 .uukansu 那么就可以和自己的一条臂膀说再见了。 此时玉颓子却是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仅剩的手臂提住了石明子的衣领,向着远方走去。 山行远这时候宝枪挥洒,向着牧流星的双眼再度袭来! 刀锋寒之前的一击绝对是伤到了牧流星的双眼,但是除了证明了牧流星用不到双眼之外们就再没有丝毫的作用。 但是这一次山行远的攻势却和刀锋寒有着巨大的差异! 刀划过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却也算不上多么沉重。 但枪所造成的伤势却是贯穿,若是不管不顾,那么牧流星是有着被刺穿脑袋的风险的! 所以他不得不选择避让! 就这一下,却是让刀锋寒保住了自己的一条臂膀! 牧流星收回手臂挡在了眼前,山行远的宝枪在他身上刺出了一串火星。 此时纪安心的拳头再一次落在了牧流星的身上! 丘便来被之前的那一拳又一次的送走了,纪安心这一拳却是从牧流星的身后捣在了他的后脑上! 一拳之下,浩瀚的力量将牧流星的头颅打得立刻和脊椎分离! 按说这一下牧流星即便不死,也不可能操纵自己的肉身了。 除非他能拿出捕神卜算易那种用内力操纵肉身的法子来! 牧流星又不是卜算易,他那里会使用这种神奇的技巧来?

第247章 何处不是徒劳行 牧流星的脑袋飞出去了,纪安心手中依然捏着那柄禹王槊,好半天过去了,这牧流星看着是又一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纪安心的拳头哪里是好相与的,那一身顶格的巨力,让他的拳头和那些重兵器没什么差别了。 丘便来倒还是冷静的很,就好像牧流星身死与他无关一样。 一柄小锤子挥舞的虎虎生风,即便是被刀锋寒和山行远打得一身伤势,也是半点动静都不见他支吾一声。 纪安心在怀疑,怀疑这忽然出现的两个旧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按说丘便来和牧流星之间的情谊可不是这种表现。 丘便来的攻击看不出太多的问题,但是牧流星留在了地上的尸首却是有些不同! 但是此时的纪安心哪里有功夫去看牧流星的尸首,捏着拳头就朝着丘便来挥动! 这一次的拳头虽然和当时打爆了丘便来的一击有些差距,丘便来也是比之前显得强盛了不少。 但是在刀锋寒和山行远的压制之下,丘便来只能看着那只拳头在眼前放大。 一声犹如放屁一样的闷响,丘便来的脑袋就成了纪安心拳头上的那红白相间的碎块。 战斗到这时候也算是结束了,毕竟两个死尸都没了头颅,怎么看都不像是还能有所动作的样子了。 这个时候,刀锋寒才想起了消失不见的玉颓子和石明子。 “那两个人呢?” 刀锋寒问谁都难以得到答案,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每个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敌人身上,谁还有余力去看玉颓子这个家伙。 断了一臂的他虽然还是地境高手,但是在此之后就得跌落地榜了。 少了肢体对于武人来说已是极其严重的伤势了,缺失了一条手臂,不光是攻防之中处于了劣势,就连辗转腾挪都需要从新适应一段时间。 玉颓子从高处跌落已是定局,但是眼下刀锋寒所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玉颓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纪安心的手上那只禹王槊上的拳头正散发着光芒。 这一次纪安心手中所持着的,是那禹王震山槊!槊头上一只明晃晃的拳头,意味着这里边封存的是纪浮沉指掌拳横当中的拳。 正是纪安心所用“龙啸”的根本,五方拳! “龙啸”不过是东方青龙这一道拳路之下的一招而已,却是在纪安心的手中已然有了强大的力量。 若是这柄纪浮沉巅峰时候所做的禹王槊破碎,那真正的五方拳现世的时候,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一个景色了。 纪安心的心里边有些杂念丛生。 在他拳下击毙了活过来的牧流星和丘便来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倒不是又一次击杀了两个敌人让他难受,而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拳头上边沾染了什么不太对劲的玩意一样。 “你们又遇见什么了?” 远远的,胡不胜的声音传来,此时刚才回到了六扇门的胡不胜接到了消息之后立马赶来,想来是对此很是在意的。 虽然纪安心的身份在黄风楼里边已经得到了认证,但是此时的胡不胜依然没有放弃调查天枯城六扇门覆灭的事情。 所以他带着一身的伤势再度出现在了这里。 说话的时候还咳嗽了一声,看起来他的伤势并没有比山行远好上多少。 胡不胜说着话就走了过来,只是看着三人的眼神还是有些敌意。 其中自然是有山行远的缘故,但是更多的还是身上正在作痛的伤势! “玉颓子丢了一条手臂,刚才还在这地方。” 纪安心懒得说什么三人遭受了什么东西,将手中的禹王槊往腰上一别,对着胡不胜简单的说了一下重要的事情。 胡不胜闻言急急走了两步,来到了三人跟前,顺带的还跨过了牧流星的头身分离的尸身。 “谁干的?” 胡不胜说话的时候带着些焦急,但却不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说话间一条手臂直直朝着纪安心伸了过去! 迎接这一只手臂的不是纪安心的拳头,也不是刀锋寒的刀或者山行远的枪。 而是那刚才还别在纪安心腰间的禹王槊! 禹王震山槊! 一阵刺目的光亮闪过,一只硕大的拳头朝着胡不胜的眼窝捣了上去! 一瞬间这胡不胜就被击飞出去了! “纪安心!你要作甚!” 胡不胜带着怒意的大吼传来,却是又一个胡不胜出现在了远处。 远远的胡不胜当然看的不清不楚,只是隐隐看见纪安心把一个六扇门的人给击飞了出去,所以胡不胜才大声的怒喝着。 这时候纪安心已经明白了身前的胡不胜又是何许人了。 “奸佞生?” 此言一出,刀锋寒的脸上却是诧异的很! 丘便来和牧流星的死亡他算是亲自经历了的,uu看书 ww.uukasu.co 但是这奸佞生已经是他听说并且见过的第二个了。 之前的丘便来和牧流星还能说是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奇武学,但是这奸佞生可是先在常散漫的手里多次受创,随后更是在鱼具灭和弃魔的攻击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又是怎么出来的? 山行远不认识奸佞生,虽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也不会多么惊诧。 远处的胡不胜正在竭尽全力的赶来,陡然听到纪安心的话,一双眼睛就看向了奸佞生! 只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此对视,一瞬间倒是闹出了真假猴王的效果来。 只是胡不胜怎么也是个地境的好手,而奸佞生即便是手段多多还是个先天罢了。 此时两个胡不胜只要产生了碰撞,谁真谁假也就一目了然了。 纪安心朝后一腾跃,就让出了些许的距离,这个位置不会担心这奸佞生暴露之后立刻逃窜得无影无踪,也不会担心忽然冒出一个大高手来。 逼近玉颓子丢了一条手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 刀锋寒倒是不管那么多,他一步跨过了丘便来的尸体,顺手在这身体的背上划了一道,不知道是有什么想法。 山行远一言不发,只是手中的宝枪看着有股子真气正在震荡着。 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扑朔迷离,而解决的办法除了稍作等待之外,就没了更好的法子。

第248章 麒麟跨步遭阻隔 这头麒麟儿姬善举方才离开了京城不愿,正在路上撒欢一样的跑着。 多年来带着京城里边,即使京城庞大的很,但也让他心中早早升起了厌烦的意思。 好容易能出来一次,即便是前往那传言中极其荒凉的西北戈壁,也让他有些喜上眉梢。 只是这时候之前护卫着姬善举的那几个大内高手却是消散了,也不知道失去了什么地方。 姬善举也不在意,毕竟在他看来那一身麻布衣裳就让人不会将他和姬善举这个名字联系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姬善举虽然号称麒麟儿,但是却不见丝毫麒麟的机智聪慧,倒是有些傻兮兮的。 这世上的人只要想对他下手,那会有不知道他外貌的存在。 甚至那些人对于他那同阶无敌的皇室血脉可能比姬善举自己都研究的透彻。 姬善举咋过去的生涯中被哪位帝王关照的太过了。 有道是矫枉过正,说的就是帝王对于姬善举着唯一的皇子的过度保护。 姬善举虽然有一大群的朋友,但是他本人还就是一个家养的金丝雀一样,看着华贵的很,其实根本对外界一无所知。 不过至少,这种事情随着姬善举的成熟,自然而然的就会了解,只是这种毫无危机感的状态,对于皇室来讲绝对算不上好事。 姬善举虽然有些天真,但是却和傻子沾不上边。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也意识到了自己周围的变化,尤其是几个护卫的消失让他感到了慌乱。 姬善举和纪安心应当是全天下背景最为宏厚的人了,只是相比较吃苦长大的纪安心,姬善举就是个弟弟。 但是他也是能感觉到危险气息的! 姬善举吧抗在肩上的竹竿子握在了身前,取下了杆子顶端挂着的小包裹。 竹竿端着立在身前,看起来就像是一柄锋锐无比的细剑一样。 “哪个人这么有雅兴?” 姬善举出声问着这一片看着无人的地界,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着调的。 如果说纪安心是那种低调的凡事尽量自行解决的精英二代,那么姬善举就好似一个纨绔子弟一样。 看着不起眼的打扮,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因为一直在被人保护的状态下,姬善举似乎是失去了很多对于局势的掌控理解。 京城是皇帝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的,此时离开了京城,那位帝王能都来得及去关注姬善举都犹未可知,姬善举的表现就好似卖弄的肤浅者一样,看似渊博实则浅显的惹人发笑! “你这家伙怎么半点都看不出出众的地方呢?” 一个看着上了岁数的老人忽然出现在了姬善举的身前。 “京城一代可不是你们能够放肆的地界。” 姬善举说话的时候挑了挑眉毛,尽显轻浮本质。 但是从未对离城没有概念的姬善举,只怕是还当自己是在京城里边呢。 虽然姬善举蠢的可以,但是那位皇帝可不会蠢! 不然又怎么让人间在这几年中富足了不少呢? 所以明面上的护卫自然只是护卫的一部分而已。 应着姬善举的话,三个着六扇门衣裳的武人就出现在了着老人的视线当中。 “你好像不是大鱼啊。” 几个六扇门的人中,一个赤发的人像是领头的那个,对着着老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工夫。 一下子三柄薄刀就像是漫天飞舞的蝴蝶一样,将这老头子围在了里边。 只是半空中听不见一点点的动静,只见着漫天刀光飞舞着,很是美丽。 姬善举看了亮眼之后,就再度朝着西北方向走了出去。 这种事情姬善举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就像是对他尊敬无比的人一样的多。 他已经习惯了。 他相信自己无论是走到了什么地方,总会有人在他身边保护他的。 毕竟他可是这个人间仅剩的有望继承皇位的那个人。 倒不是当今的皇帝没办法再有子嗣了,远的不说谁家还没有几个亲戚? 皇家的亲戚更是多的难以数出来。 朝中的官员,只要是代代为官的那种,多少哦都会和皇帝有上几分血脉姻亲。 只是这皇家血统却是出现在了姬善举这个家伙身上。 其他的皇家亲戚,有一个算一个怎么都找不到另一个能取代姬善举这个笨蛋的家伙来。 所以只能不断的派人来保护这个蠢货了。 与此同时,吴良沁带着那个年轻人终于走到了全州府的地界上边。 一路上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吐的昏天暗地的,但是这时候也多少是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在吴良沁进城的那一瞬间,这年轻人就撒丫子跑了。 走的时候也不说和吴良沁打个招呼,所以吴良沁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一头白发杂乱的很,还有些秃顶的意味。 到真是“浑欲不胜簪”的程度了。uu看书ww.uukansu 飞速赶路虽然不是压榨这种程度的消耗,但现是看见了千古唯一,又是急速赶路。 吴良沁多少有些疲累了。 戈壁上赶路一般都是缓慢而坚定的,快速的赶路除了带来更大的疲惫自嗨,还会大量的带走人身上的水分。 吴良沁一个天境大高手,即便是眼下只有地境实力,但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对抗的。 只是伤害了他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那几百年间不断的变成眼下样子的戈壁滩。 吴良沁只能像是一个固执的小老头一样生着闷气,好在这种气一小会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至于那个消失的小伙子,吴良沁也不想要多折腾了。 毕竟人家是先把路费个给了的。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去计较的。 吴良沁带着自己的小毛驴和那算不上轻便的小板车,从天枯城的驿站里边,直接来到了泉州府的驿站当中。 虽然这西北已经是乱象四处,但是比起南边的势头,这地方算是轻松的很了。 魔出现的时候,想来是严禁探查的消息,不然这些个住在西北的人又怎么办? 迁移的路途总是痛苦不堪的,能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吃上家乡的味道,那简直就是迁移之后的妄想了。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与大地产生奇妙的联系,所以除了少数人就有机会成为武者之外,寻常人就只鹅能这样了。

第249章 刀头舔血暂解渴 纪安心的那边忽然出现的两个胡不胜,着实有些奇怪。 甚至在身前发生了这般情况,都有些骇人。 好在两个胡不胜短暂的碰撞之后,其中那个假冒的已然是被识破了身份。 奸佞生这个名字,前阵子反复的出现过,无论是刀锋寒还是纪安心都不会对他感到陌生。 但是这个人到了山行远这里,却是个新鲜人物。 奸佞生的名声不小,虽然大多数听过他名字的人都没有见过他的面貌,显然山行远也是其中的一个。 “这就是奸佞生?” 山行远在问刀锋寒,在这种时候她第一时间能想起得人还是刀锋寒,虽然纪安心与她相识也有了几天。 不过这倒是细枝末节的事情。 “我说不准。” 刀锋寒摇了摇头,他拿不准这个奸佞生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边,这个奸佞生已经死过两次了,每一次都以为是真的,但是又会冒出来。 就好像田里的杂草一样,转眼的功夫就会再度生长出来。 纪安心也是一样,他不清楚这个奸佞生的来路是什么。 又或者常散漫当时解决掉的奸佞生是真是假他也无从分辨。 甚至此时的纪安心怀疑“奸佞生”这个名字是不是代表的是一整个神秘的组织。 就像是江湖上的?“百晓生”一样,虽然这个“百晓生”已经被六扇门彻底的绞灭了。 山行远没有再拿这个问题去问纪安心,她和纪安心之间不过是稍微熟悉一些的朋友而已,还算不上亲密。 此时的胡不胜却是没有给奸佞生什么思索的时间,那缠绕着黑白二气的手掌一前一后的打了上来。 奸佞生的轻功是出众的,但是在胡不胜的跟前,却寻常的很。 六扇门的捕快们要是轻功太过一般的话,可没有办法去追捕匪类。 至于那些善于搏杀的差人,大多都被分配到了城守那边,又或者是军阵里头去了。 奸佞生此时一言不发,倒是和之前的那个有些不同。 眼瞅着胡不胜的双掌打来,却是面无表情。 硬要说,却是和死而复生的牧流星丘便来有些相似。 纪安心仍然小心的提防着,毕竟胡不胜的不胜之名有些太过神异了。 纪安心深怕胡不胜一旦出手,立马就会有人跳出来将之打伤了。 拳头捏着,禹王槊攥着。一双眼睛四处环顾着,看起来倒是有些鬼祟的样子。 刀锋寒倒是没有多的想法,手中的刀拄在地上,但是却没有把自己的重量压上去。 “狼伦”太过锋利了,若是压上体重,这宝刀直接就会陷进地里去,所以刀锋寒只是摆出了这个动作而已。 这个动作不是刀锋寒闲的无聊找乐子的,而是借助着宝刀,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借助了“狼伦”的刀锋寒,可以感觉到一定范围内那些踩踏在地面上的动静。 刀锋寒一般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常年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活动的他,通常也用不到这种能力。 毕竟在戈壁上,远处来个人那也是一眼就能望见的。 只有在这城镇里边,这个能力才有些作用,但也不算是多么优秀的能力。 纪安心和刀锋寒境界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此时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胡不胜的侧面。 身子轻飘飘的好似一块随风飞舞的破布。 手上拿着的不是刀剑,而是一根只剩下一小截的兵器。 此时光从断了兵刃上已经分辨不出来是刀还是剑了。 兵器悄无声息的刺向了胡不胜的肋下,然而这一刻,胡不胜沾着黑白二气的手掌也接触到了这人和奸佞生! 胡不胜正常出手的时候,那是一片乌黑的光泽笼罩双手,只有用了那招“太极”之后,才会是这种黑白二气的模样。 这一刻胡不胜却是早有了算计! 奸佞生和这忽然出现的人影一同被胡不胜牵扯上了,断刃刺进了胡不胜的肋下,一触即退! 但是胡不胜身上的伤势转眼就缩小了许多,只有原有伤口的四分之一大小。 至于其他的伤势,一般到了袭击的人身上,一半的一半却是由奸佞生所分担! 胡不胜尤其擅长群战! 只是这一次的他很可能还是无缘胜利。 那飘忽的人影却是像一只幽灵一般,虚浮在半空中,也没有落地的意思。 但是胡不胜此时已经落地。 纪安心看着眼前的三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刀锋寒倒是不管那么多,刀已经在砍向敌人的路上了。 刀口划着亮银色的光辉,朝着那飘着的贼人斩下。 刀锋寒不是不会那种力劈华山一样的招式,只是更喜欢自下而上的撩起罢了。 按照刀锋寒的说法,那就是上撩的招式会让他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但是此时的刀锋寒不像上撩,因为那样的话,难免他得跳起来才能攻击刀那个人影。 刀锋寒不知道来人的路数,所以不会做出跳跃而起的危险动作。 所以这一刀当头劈下! 刀气挥洒,直接将那人影笼罩在了刀光之下!但是却没有伤到那人影一丝一毫! 但是奸佞生却是借此机会直接跑到了山行远的身前! 这一动,着实有些惊人,因为有些过于迅速了。 刀锋寒和纪安心都没有想到奸佞生能够做出这么迅捷的移动,所以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山行远之前没有和奸佞生打过交道,自然不会有纪安心他们的那种忽视。 所以奸佞生直截了当的撞在了山行远的枪尖之上,这一下直接是透体而出! 这一击之下,奸佞生当然不好受,但是更不好受的却是牵扯进了战斗的四个人! 胡不胜!奸佞生!未知的人影,以及山行远! 山行远的一枪就刺穿了眼前的奸佞生的胸膛,一瞬间四个人的身上都出现的同样的伤势! 只是这个伤势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胡不胜的招式在这个时候倒像是添乱的东西了。 刀锋寒收回了刀,站在了原地。 此时的情况看来,并不适合插手进去了。 纪安心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小心的打量着周围。 胡不胜的战斗从未胜过,尤其是一同战斗的时候,连带着他的战友也是只有输掉的结果。 刀锋寒和纪安心这时候只好看着,以免两人的插手会让山行远的状态更加的危急。 胡不胜很为难,他所能依仗的招式只有这一招“太极”,因为有这一招,他才能肆无忌惮的试探对手。 既然那个人影会因为它的招式手上,那最多就是一个地境的敌人,还不至于让他感到绝望。 刚才隔着老远他也听到了纪安心说的话,玉颓子丢了一条手臂! 胡不胜不认为有什么地境的武人能夺走玉颓子一条手臂的同时,还能在玉颓子的手中毫无损伤。 要么敌人是天境,要么就是玉颓子自己舍弃了那条手臂! 天枯城即便是再怎么陷入了难堪的境地,也不是那些杂鱼一级的敌人能够撒野的地界。 所以胡不胜不担心天枯城会陷入多大的混乱当中。 此时六扇门已经再度被撑了起来,所以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倒是城守府的情况仍旧凄凉。 樊无我一个人根本没法子让城守府正常的运转,就是每天的公务都让他有些头疼了。 在此之前,这些事情都是有专人进行处理的,但是眼下的天枯城城守府只有樊无我一个人了。 所以樊无我根本走不开。 胡不胜这时候也不愿意解开自己的招式。 因为他感到了危险。 这份危险不是四个人一同分担伤势,而是在战斗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十分难受的感觉。 像是入睡前耳边的蚊子飞舞,又好像被野兽注视着一样。 胡不胜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危险! 纪安心也看到了! 这一次不再是一个人影出现,而是一团黑红相间的雾气,顺着地面蔓延上来! 一下子就沒过了脚踝,根本没有给人丝毫反应的时间! 刀锋寒的身上开始亮起的真气,将这雾气排挤开来保护着自己。 山行远则只有双脚上出现了真气的痕迹,将自己和这雾气隔开。 但是纪安心则是什么也没做,雾气和他的脚踝直接接触到了一起,从纪安心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走到远处的莫惜声那边,却是没有发现这雾气的出现。 牧流星的尸体和丘便来的尸体一同被这雾气所笼罩,然后便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当中。 这一切都充满的不真实的感觉,让在场的几人打心底感到不适。 这让纪安心开始怀疑自己所见到的玉颓子和石明子的真实性。 那两人从黄风楼离开到再度相间这么点时间,是什么人能在不发出丝毫动静的同时,将玉颓子的手臂带走的呢? 纪安心很迷茫,他想告诉自己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手上的禹王槊传来的温暖感觉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至少他的感知是正常的。 纪浮沉留个儿子的底牌,除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击之外,还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禹王槊上会传来一些与众不同的感觉,告诉他这柄禹王槊还是正常的。 这种感觉纪安心很熟悉,所以不可能有假。 胡不胜再度和那道人影展开了攻防,这一次胡不胜的手上不再是乌黑的光芒了。 而是白皙的像是玉石一样的真气,和那人影在翻飞着。 山行远随着胡不胜和那人影的战斗而一步步的衰弱着。 那个奸佞生也是一样。 很快两人就跌坐在了地上,努力的调息着自己的状态。 胡不胜的“太极”反而让两者的战斗成了漫长的拉锯战。 伤害由四个人平分着,招式的杀伤力被大大的减弱了。 所以这一战注定漫长。 纪安心还在思索着,所以他不怎么着急。 但是刀锋寒不是,刀锋寒所看到的只是山行远的身上不断的受伤,气息逐渐的衰弱。 但是这个情况下让他注定没有办法加入战斗。 因为五个人分担伤势,反而让战斗变得更加困难。 刀锋寒很急躁,手中的刀一会对准了敌人,一会又无力的垂下。 这一战看起来不会再有人忽然冒出来了。 天枯城之中发生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实在是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先是金不换被卜算易带走,然后就是本地六扇门和城守府的覆灭。 一个小小的天枯城中,先是金不换,然后是卜算易和屠龙蛇的出现,再之后常散漫,玉颓子的现身。 这些事情让纪安心感到了力不从心。 一开始的纪安心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金不换的案子而已。 事态的发展逐渐的超过了他的预想。 另一头的姬善举那边,他的护卫一个个的消失在了视线当中,但是敌人却还是没有现身。 也许是被隐藏的护卫所牵制了,也可能是忽然改变了主意。 姬善举做好的战斗的准备,只是周遭一直没有什么动静。u看书ww.kans 他不觉得慌乱,不得不说姬善举即便是天赋平平,但是心性倒是淡然的很。 对于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有点毫不在意的感觉。 京城不是天枯城,这地方的护卫力量也远远的超过了寻常的城镇。 天下无敌的皇帝,一人之下的纪浮沉。 六扇门的老怪物,等等任务坐镇的地方,哪里是寻常人能够撒野的地方? 姬善举不畏惧一是因为从未亲自经历过什么危险,而是他对于危险毫不上心! 姬善举很强! 被整个朝廷用无数资源堆砌而成的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他的强却是毋庸置疑的。 真正的战斗起来,他可是能死死的压制刀锋寒这般武人的。即便他不可能战胜地境高手,但在先天一层中,姬善举就是天下第一! 刀锋寒若是本届先天之中的佼佼者,那姬善举就是天下先天中毋庸置疑的顶峰! 先天之下无敌手的姬善举,却又绝无可能战胜地境高手。 哪怕这个地境高手是重伤的,甚至是衰弱至极的。 只要两者真气碰撞,那么姬善举就会被摧枯拉朽的姿态所击败。 他的真气对于高于他境界的人来讲,还不如一汪清水。 眼下的姬善举正在看着周遭的变化,他想看看是什么人悄无身息的带走了他的护卫。

第250章 下酒只肖佐人头 姬善举的样子绝对不是畏畏缩缩的样子。 他虽然修炼一道上只是中人之姿,但也是胆气气魄上也算是俊彦。 手中的竹竿倒没怎么用心持握,一双眸子却是分明写着好奇二字。 姬善举的行为其实倒是很好理解的,在他的人生当中,一早就被无数人告知了之后的路线。 对于每一次意预料之外的事情都是十分期待的。 一个一脚踏入先天之后,就被人告知他已经是先天无敌的武人,只要他能够突破境界,那么他就会一直无敌下去。 而他更是被天下的武人视作了希望,一个真正为人族的生存能起到巨大作用的希望。 那么姬善举自然是被时时刻刻关照着的。 此时忽然有人敢于对他下手,又怎么能让他不感到好奇呢? “你们要是打算杀我,那就快些出来吧。” 姬善举的声音不算多么的好听,但也是堂皇大气。 这句话姬善举在说的时候,自然是带上了他的内力。 声音扩散开来,倒像是炸雷一般了。 这种音量必然会惹人在意,毕竟姬善举方才离开了京城没有多远,这一声发出之后,那些人要是想要杀死姬善举就只能当即出手了。 不然只会是在一小会功夫之后,被赶来保护姬善举的高手强行打消之前的念头。 姬善举的声音传出之后,一个穿着青绿袍子的人就出现在了姬善举的身后,手中空空。 从外观上也看不出这人是什么来路,但是显然他不是为了杀死姬善举而出现的。 此人初一露面,便是搅动了天地。 云气盘旋,秋草反青。一时间异象不断的出现。 云气盘旋了一下,转眼就成了山峦宫殿杂糅的景致,看着华美又出尘寰。 此刻此人一现身,与之相对的便是一条棕黑的小蛇突兀的出现在了姬善举的眼前。 姬善举很清楚,能够在这个地方对他下手的敌人,自然不会是先天的武人。 先天的武人无论是来了多少都不能伤及他的性命。 至于地境的武人也不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他明面上的护卫。 那么来人的实力即便上就已经确定了,必然是天境实力的大高手。 虽然这人间天境的武人不少,但是会对他下手的也就是那么几个而已。 毕竟杀死他对于人间纷争毫无益处,得益的只会是魔族。 所以防范起来就不再是什么麻烦了。 人族中大多都是有气节的,真正会做了魔族走狗的天境,两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而这条蛇,无疑是暴露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斑狼疮·渡轮空! 姬善举能想到这些,自然也会想得到自己的身边必然还有天境的高手护卫着。 这高手是什么人他倒是不怎么清楚,不过也毋须在意。 他的安危对于人间来讲那是重中之重。 即便他自己也知道,他在武道上的天资虽然不是不堪铸就,但也是寻常至极。 此一生基本上难以破入天境,但是一个地境还是有望在资源的堆砌下铸就的。 天境还要看他的缘法。 那渡轮空抛出的小蛇不过是杀招之一,用来试探的东西,但也是夺命搜魂的凶险物件。 小蛇诨名唤作“先跳脚”,先跳脚,然后倒。被这小蛇一咬中,那便是气急攻心,生死难辨。 按说呢这些生物毒素大多做不到瞬间杀人,但是这小蛇可不是寻常的毒蛇。 它的毒素也和寻常蛇毒有着巨大的差别,更像是即时发作的破伤风一样。 救助自然是困难的,但是这条蛇却是根本没有碰到姬善举,就被那青绿袍子的人给随手打成了粉尘,消散不见了。 “渡轮空,你倒是真敢来?” 那绿袍子的人一张口,便是一股子腐朽的味道散发开来,声音和外貌有着巨大的差距。 面容丰神俊朗,声音确实老朽不堪。 “老护卫,你倒是还算健朗。”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渡轮空也是真正的亮了个相。 黑白参杂的兽皮衣裳,不见一块完整的兽皮,倒像是东拼西凑的边角料缝合的。 一点都不嫌的富贵,反而觉得狼狈。 一头发丝已然稀疏的紧,头顶上已经能见着那发油的头皮了,更是让这渡轮空看着没有半点顶尖高手的气势。 脚底下踩着的不过是一双寻常的草鞋,已然能清楚的看见那龟裂的脚皮,更是让这人显得廉价。 就连雇佣亡命徒的穷苦地方,也知道穿的起鞋子的亡命徒要比赤脚的值钱。 但这渡轮空却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 或者说,在六扇门的追缉之下,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渡轮空早些年做出了屠戮平民的恶行,遭受荼毒的百姓足有三千余人。 一座小镇不见一处炊烟,直接成了死地。 时至今日已然是三十又七年了。 这些年间,追缉渡轮空的捕快先是从那个老家伙换作了吕回乡,又交手到了卜算易的手中。 这渡轮空早就成了瓮中之鳖,只待失去了价值之后就要被捉去处死了。 只是这一身天境的实力,倒是刚好用来培养六扇门的年轻高手,所以才被放养在与世隔绝的山林当中。 更是由那位六扇门老祖宗出手,将其根基破坏了,武道上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才让渡轮空走上了用毒的道路上。 世上的武人被毒死的真还不少,只是一直没有出现过天境武人被毒杀的消息。 这些人的似乎已然有了说不清的灵觉一般,丝毫的毒物都难以接近他们。 所以渡轮空这些年也可以说是毫无进步! 今日他忽然出现在了京城外边,也不知道是怎么逃过了六扇门的监察。 只是此时忽然朝着姬善举动手,那自然是不可能再给他留着性命了。 “你准备好了?” 老护卫悠悠的说着,倒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也不知道老护卫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显然那渡轮空是听懂了的。 “什么准备不准备的,我的生死不是你们早就定下了吗?” 渡轮空那狼狈的外貌却是在这句话中露出了些洒脱的潇洒。 面上带笑,倒是有了点前辈高人的样子。 至于这个老护卫,就很有趣了。 他叫做无名。 然而叫做无名的人,哪曾无名过?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有名了,但却叫做无名。 无名老护卫,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的时候,却是四十多年前。 他第一次出手却是在人魔边界上,连续袭杀了两尊天境的大魔。 自那之后就一直在京城里边住着,一直护卫着皇家的一切。 声名大噪的无名,只能说是名字恰好叫做无名罢了。 话已经说完了,无名老护卫伸手就是一掌晃晃悠悠的打了过去。 这一掌倒是白云苍狗,捉摸不定。 渡轮空倒是平平淡淡的用自己的胸口迎了上去,看着像是一心求死一样。 但是此时那老护卫却是变了脸色,手掌擦着渡轮空的肩膀划了过去。 两人身形交错,这姬善举却是直接落在了渡轮空的手底下。 老护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老护卫,你倒是清楚,但是脑子不太好用。” 渡轮空刚打说完话,伸手打算捉住积山居的时候,一抹刀光闪过! 渡轮空伸出的手掌就这样跌落在了地上,渡轮空的脸上却还是带着笑。 老护卫看着渡轮空的笑脸,一言不发。 至于之前的错身而过并不是老护卫想要留下渡轮空的性命,而是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子恶寒升起。 此时端起自己的手掌一看,擦过了渡轮空肩膀的那只手,已然是变得发黑。 一股子恶臭也顺着外掌沿冲入了鼻腔。 “你是脑子好用,不还是只能等死?” 说着话老护卫扯住自己中毒手掌的小指,像是撕扯的面饼一样的撕扯了下来。 这一撕,沾染了剧毒的外掌沿也跌落在第,很快就成了一滩泥水。 做完了这些动作,老护卫身上的绿袍一抖,化作了一个尖头布棍,至于为什么说是棍子而不是枪,那是因为这尖头上的不是内气,而是被拽住的衣角。 在真气的灌注之下,倒是成了一个小小的尖头。 长短也就能刺穿一只常见的鱼而已,算不上可怕。 但是加上了真气之后,这棍子倒是有了不输常人手中枪的危险。 渡轮空感觉到自己的后腰上被一柄利器对着,似乎随时可以将之刺死。 但是渡轮空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不在乎。 被当做玩具一样的几十年让他早就失去了对生命的热爱。 此时的他就是想要求死,顺带狠狠的报复一下六扇门。 渡轮空直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罪孽深重,满心只是自己这些年的痛苦。 求死不过是他绝望了而已。 虽然不知道渡轮空是怎么逃过了六扇门的管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但是他给六扇门添麻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时候率先出手的却不是持刀控制了渡轮空的神秘人,也不是正在盘算生死大难得渡轮空,更不是那个名声响当当的无名。 而是一开始就没有被众人当做一个战斗力的姬善举! 竹竿斜斜的刺了过来,上头还带着那个小布袋。 竹竿刺来的时候倒很有威势,但却是明显得不自量力! 姬善举的实力也就是能在先天称雄,面对地境都是必败的结果,但是此时却是肆意妄为的朝着恬静的渡轮空出手。 而这一击若是毫无声息,那就连伤到渡轮空的可能都没有。 但要是凝聚全力,那就是自不量力。 这一招来的莫名奇妙,所有人都想不到姬善举是哪里来的胆子赶在这时候出手。 渡轮空的内力一个反震,就足以让姬善举直接归天。 所以持刀的那个神秘人不再多做打算了,手中的刀子直截了当的送进了渡轮空的后腰当中。 然后猛然一拉,顺着肋骨的方向直接绞去了渡轮空一般的腰身! 此时的老护卫端着棍子,朝着渡轮空的脑袋兜头打下! 姬善举的出手,却是让本来节奏缓慢的战斗一下子就要分出个生死来。 显然渡轮空自然是死的那一方,只是若是为了寻思,渡轮空又何必专门到这个地方死在姬善举的面前呢? 他真要是受不了人间的苦痛,那随意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不还是随随便便的吗? 只要用内利一冲,自断经脉,隔绝生机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 但是其中的疑点已经不能再去猜测了! 因为这一战已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是因为姬善举那冒冒失失的一击! 刀划开了渡轮空的后腰,里边的血迹却像是干枯了一样,变成了凝结的血块。 按说正常人体内变成这样早就死去了,只是渡轮空又是为了什么还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此时的西北也是一样的发生着类似的事情,只是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他们也不会知道在遥远的京城之外,正有一场厮杀发生着。 这个世界上的每时每刻,都会有争斗出现,但是渡轮空的打算还是让人一头雾水。 战斗像是送死,而姬善举的动作也是疑点重重。u看书 ww.uukans 就在此时,姬善举的竹竿却是一下子插在了那个持刀的神秘人身上! 老护卫他是是见过的,但是这持刀的神秘人对姬善举来说却是很值得怀疑! 姬善举的生死存亡不光是寄托在那些神出鬼没的护卫身上,也维系着他自己! 持刀的护卫出现的时候,无名老护卫一言不发! 战斗到此时,渡轮生的身后已然露出了自己的内脏! 一团恶臭自然而然的从伤口中弥漫开来! 姬善举的竹竿落在了持刀的神秘人身上,那人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更加的专注在对渡轮空的肢解上! 对于肩上的伤势完全无视了过去! 此时的姬善举却是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直到此时他都没有解释自己的出手的理由。 老护卫视而不见,受创者更是直接的无视了他的攻击! 然而这时候老护卫的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渡轮空的脑袋上面! 一声闷响! 外表上看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内里却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渡轮空身死! 只是那个持刀的神秘人却是没有停下手来,而是顺势一刀斩断了渡轮空的脊椎。 头颅落地,生机彻底的断开来! 老护卫和那个持刀人却是相互盯着,不知道是在交流些什么。

第251章 困倦迷眼觉扑朔 此时老护卫和持刀的对视着,却是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两个人就又消失在了周遭。 姬善举的面上自然是难看的很,但就是想要破口大骂他也找不到了目标。 竹竿上边还带着些持刀者的血迹,却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冷寂。 姬善举收起了竹竿,一如方才的扛在肩上。 “你上一次出手,杀了我一个朋友。我一直记在心里。” 姬善举对着空荡荡的眼前说着,只是他也知道那个朋友应当是为了杀他而来的。 既便如此,那个人也是他姬善举的朋友。 况且一个先天的武人,不该死在这持刀者的手中。 那人没有回话,不知是看不上姬善举还是不知说什么是好。 老护卫也是一言不发的藏在了周围,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我的朋友,哪里是你能杀的?” 姬善举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癫狂了,咆哮着质问,口中的唾沫飞溅,真是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你的眼中,我这个皇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姬善举不断的质问着,好些时间没有停下。 这地方的气氛倒是一下子就萧条了起来,一阵秋风挂过,姬善举的身上倒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凉意。 姬善举先天的实力,按说不可能感觉到这种程度的冷热变化。 这一次他能感觉到,也就说明这不仅仅是自然生成的风! 杀死渡轮空的持刀者却是也不好过,渡轮空的毒终归是起到了作用! 老护卫接触了渡轮空,于是舍弃了自已一只手指。 那么被溅了一身血迹的持刀者又得废除什么东西? 冷风吹拂,一瞬间就是一片萧瑟。 地上被老护卫催生的的草木一下子就枯萎了下去。 不用多说了,这自然是又有天境武人登场了。 “舞秋风?” 姬善举张口喊出了一个名字,老护卫又一次出现在了姬善举的身前。 青袍鼓动,气势凌冽。 这一次的来人当然是要比那渡轮空更加难缠,因为此人可不是那个无法精进的渡轮空,而是十年前就享有盛名的武人,唤作舞秋风的萧索! 萧索一出现,就是看着那老护卫一言不发的站着。 身上是一袭貂裘,裹着干瘦的身子。 手中捏着一方绸巾,放在口鼻之前轻轻的咳嗽着。 萧索身上有病,倒不是治不好的病症。 而是萧索刻意的将这病症留在了身上,时时刻刻的咳嗽着,据说这样能让他想起过去的事情。 “萧索来此是何用意?” 老护卫开口,声音一样的难听,像是两瓣铜锣刮擦着一样,刺耳又洪亮。 萧索不答话,只是咳嗽的越发激烈了些。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人感觉他似乎是命不久矣了一样。 但是萧索自打成名了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咳嗽,无休止的咳嗽。 咳嗽的快要喘不上气之后,他才有功夫和别人说上两句。 眼下只能等着他继续咳嗽,让萧索咳嗽的过瘾了之后,萧索才会动用功力压住自己的疾病。 然后才能交流。 姬善举等着有些无聊,直接席地而坐。 从布袋里面取了一方精致的食盒,里头全是御厨做好的吃食。 姬善举自顾自的吃着。 老护卫看着萧索的咳嗽,他的脸上也不算是多么好看。 方才丢了一只手指的老护卫,自然不会多么的开心。 萧索的咳嗽半天没有停下的意思,看起来眼前的情况在他的眼中并不算是什么。 目中无人的萧索,咳嗽的总是会更加的长久一些。 “我说,那个持刀的该不是快要死了吧。” 这时候说话的却是姬善举,他嘴里塞着慢慢的糕点,吐字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 就这句话确实让老护卫的脸上不太好看。 渡轮空的毒的确是起到了效果,那个持刀的从来不晓得退让。 所以他才能快速的将渡轮空给斩杀了。 但是此时的他也的确是虚弱的很,手中的刀都快要落在地上了。 这时候萧索终于咳嗽的过了瘾,慢悠悠的将口鼻前边的绸巾放下,上头却是隐隐能看着点血迹。 萧索的病症,显然不轻。 但是世上能胜过萧索的人,也的确是不多。 舞秋风·萧索,名列天榜三十三位! 此来目的不明! 按说这萧索是绝对和姬善举没有丝毫联系的,世上的人也没有什么人会和姬善举结仇。 尤其是这伙子天榜上留下了名字的高人! “雄胜甲,你也是老的看不成了。” 萧索来此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着老护卫说的。 雄胜甲这个名字倒也不是籍籍无名,其实在他活动的那个年代里边,雄胜甲的名字就好像当今的刀锋寒一样。 被同辈的武人所追捧着。 其中就有萧索。 突然消失在了江湖上的雄胜甲,再一次的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当今皇帝的护卫。 其中的缘由却又是将数不清的事情了。 萧索一双眼睛看着雄胜甲,却又像是透过了挡在路上的人,看向了坐在地面上的姬善举。 雄胜甲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萧索,似乎做好了搏杀的准备。 “你倒是心大,只是你两个一同出手,也不可能从我手下逃出了性命去。” 萧索的话无疑是将那个持刀的武人一并算了进去。 “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以你的实力,那伙子杂鱼可请不动你。” 雄胜甲说着话,那持刀的人也一下子出现在了这一带。 身上黑色的伤势密密麻麻,倒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 而且他的身上还在朝外流淌着黑色的血液,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刀糊涂,你何必如此?” 萧索朝着持刀的说着不着变得话,倒是有了些指点江山的滋味。 姬善举充耳不闻,还在地上盘坐着吃着点心。 持刀的人被萧索叫出了名字,却是唤作刀糊涂。 这个名字倒是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刀锋寒的身世。 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也许有不少。 但是刀锋寒、刀糊涂这种名字却是不会有人同名了。 一样的以刀为姓,一样的从不退却。 这两点不由得让人怀疑此人和刀锋寒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关系。 刀糊涂的伤势显然不轻,看来杀死了渡轮空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伤势难以消除,但是刀糊涂还是现身了,因为萧索实在是有些危险! 刀上真气宛如烈焰,正在一吞一吐的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萧索见状却是笑了。 “你当我是要来杀人的?” 说着萧索又开始了咳嗽,一边咳嗽着,一边还把身上的衣裳扯了扯,像是忽然间受了些风寒一样。 刀糊涂没有管雄胜甲hi,也没去看姬善举。 一双眼睛看着正在剧烈咳嗽的萧索,也不知道刀糊涂的心里便是在想些什么。 “你来干什么?” 刀糊涂终于开口说话,一张口就是一股子嘶哑的声音。 这声音比起雄胜甲还要难听些,就像是干刚学会了说话的人一样,口中的话总是有些不同。 听着别扭的很。 咳嗽,又是一段不作休止的咳嗽。 这咳嗽看着是那样的撕心裂肺,也是极其的让人感到难受。 初听这咳嗽声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听久了就觉得无比的惹人烦躁。 尤其是这个咳嗽的人,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惹不起的情况下。 至少这一刻,萧索是达到了所为的自由的。 他所做的事情,即便是惹人心烦,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萧索咳嗽的时候只觉得很是畅快! “我来,只是想看一看罢了。” 萧索止住了咳嗽,做出了回答。 顺手还挥了一下手掌,掀起了一阵阵萧瑟的秋风,向着不远处拿一摊灌木当中!‘ 秋风扫过,一切都像是迎来了大限一样,快速的开始了变化。 随着雄胜甲的内力而催发反青的草木,一瞬间就成了灰烬。 萧瑟的意境感悟,完全集中在了时光流转,消杀万物的秋季当中。 光是在这腐朽消亡的感悟上,他自信不会输给其他无人的意境当中。 秋风划过,灌木消融。 这林子里边的人也一下子变得无所遁形。 “垃圾也来凑热闹?” 说话的还是萧索,因为他性子就是这样。 破坏和胜利对于萧索来讲就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习惯了。 胜负萧索不在乎,但是这忽然出现的人,却是让萧索有些惊讶。 在这个地方,有本事插手刀这场战斗的人,却是一个地境实力的家伙罢了。 地境,在天下的武人当中已经算是以为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是这里发生的事情无一不是说,地境不过是需要你跨越出去的必然罢了。 天榜高手的出现,让这一场为找着姬善举的战斗展开了新的篇章。 姬善举的身边难道就这有这两个护卫? 萧索不相信,但是是确实无关紧要。 因为萧索他本就是无欲求的那种人,杀死姬善举对他来讲么什么必要。 因为为了得到一些奖项而舍弃一些东西之后,这人生的才是真正的开启了。 萧索继续咳嗽,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周围。 这一刻开始萧索倒是想要看看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敌人插手。 但是剩下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雄胜甲的花园里边,若是多了一些小动物倒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萧索毫无畏惧,姬善举双眼有神的看着让他去一一询问在常人的情况。 但是这事情的姬善举已经知道了,他不在意萧索是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很在意为什么他所等待的那个人还没有来到现场。 姬善举想要的到了自然是那些一同混迹了京城的好友相送。 可惜那些好友一个个要不是不知道姬善举离开了京城,要么就是乘此机会快速的发展自己。 能和姬善举做朋友的人,一个个自然不会是那么简单。 不是天性纯良的让人放心,就是皇帝默许的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嗣。 姬善举的存在不光是人间反攻魔界的希望,也是当今的皇帝最后一个活着的子嗣。 姬善举对于没有朋友送行还是有些在意的,即便是眼前三个高手正在对峙着,他心里边还是想着自己的朋友。 姬善举,当真是个豪杰,但是他确实有些蠢的。 萧索朝着后边退了一步,这一退确实让雄胜甲和刀糊涂有些敏感的拿起了兵器。 萧索的实力的确不是雄胜甲和刀糊涂所能抵御的,但是至少还会有机会出现。’ “雄胜甲,你也是老的看不成了。” 萧索第二次说出了这句话,语义却是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在调笑雄胜甲的犹豫,又或者是在挤兑雄胜甲。 萧索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是然姬善举推迟了自己的赶路计划。 毕竟在一个大宗师的面前,姬善举即便是自我的很,也得对这些武人抱有足够的敬意。 但是在很多时候,尊敬从来不是一个能敏对别人刁难的法子。 很多时候,他们希望规矩不在限制自己,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又是拿起了规矩去要求别人如何去做。uu看书 .uukash 雄胜甲在萧索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不浅的渊源,说话的时候就是熟人之间的交谈,旁的什么客套话都没有说。 萧索没有拿出独大的架子,雄胜甲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两是相互认识的!这个想法出现在了在场的没一个人的心里。 此时对于萧索的身份,雄胜甲倒是没有在意的样子。 天榜的武人,在人间的每一个都是擎天白玉柱。 因为到了魔族入侵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做出违背了人族立场的事情。 相信这些榜上有名的人,是不可能投靠了魔族的。 所以对于萧索,刀糊涂和雄胜甲只是对峙着,而不是二话不说的直接动手。 只是在场的人显然不会只有这么几个。 天境的武人,要么是看开了一切,要不然就是执念浓厚的惊人。 萧索这时候又开始了轻轻的咳嗽,只是这一刺显得很是柔和。 病症缠身的萧索,仍旧是世上最顶尖的武人之一。 此时的他既然不是为了杀姬善举而来的,那么其他的人想要对姬善举动手,那就得再思虑一下了。 萧索的实力,足够保护姬善举的安全了,尤其是姬善举的身边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护卫,这一点实在是说不清楚。

第252章 心力交瘁渐无言 天枯城里边的厮杀逐渐的变得惨烈。 胡不胜的身上伤势逐渐的增多着,相对的,山行远等人也是如此。 这一战已经不再是谁强谁弱的问题了。 胡不胜的招式作用下,这一场厮杀注定变成了意志力的比拼,而在场的几人中,就不会有人轻易的放弃一件事。 所以伤口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几人的身上,战斗从强弱的对战变成了漫长的拉锯战。 山行远的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势不断的在侵蚀着她的生命,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胡不胜的身手也变得缓慢而沉重,满身的伤势看着也是让人感到一阵不适。 胡不胜的手掌上萦绕的白色真气落在那道忽然出现的人影身上时,会在四人的身上留下完全一致的伤势。 随着胡不胜一掌按在了那个人影的胸膛上,几人的身上一同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胡不胜的武功着实不弱,但是这一掌并没有让对手损伤太多。 这种程度的战斗对于胡不胜来讲真就算不上什么,他所经历过的凶险堪称数量惊人。 四人随着胡不胜一掌落下,口中都是喷溅出了鲜血。 此时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人不是别的,正是那本就带着内伤的山行远! 枪上真气逸散着,山行远已经是垂危的境地。 此时就连在场的人中最为弱小的奸佞生,都比她的状态要好上一点。 刀锋寒看着这一幕,终归是难以忍受了! “胡不胜!” 刀锋寒只是大声的念出了胡不胜的名字,其中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胡不胜本就想要找机会将山行远这个马贼处理掉,此时的一切对他来讲倒是正好! 反正一生不胜,胡不胜早就不在意了,此时的他只想要尽自己所能的削弱潜在的所有敌人! 听到了刀锋寒的怒喝,但是胡不胜却丝毫没有解除自己招式的意思。 相对的他深深的看了刀锋寒一眼,对于对手那刨心挖腹的一爪视若无睹! 甚至还往上送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他在赌! 堵对手不舍得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胡不胜的一条命! 此时四人一同分担着伤害,但是在这种明显能取走性命的一击之下,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四人各自死了四分之一这种事情! 若是这一爪落得实实在在,那么只会是四人一同尝到剖腹挖心的结局! 就算是对手是一头魔,胡不胜的招式也一样会带来平等的死亡。 这种压上性命的踹度对于胡不胜来讲并不陌生! 此时他觉得自己能够得到胜利! 刀锋寒看着那人影使出这一夺命的招式,胡不胜还毫无抵挡的意思。 不由得陷入狂怒! 睚眦欲裂的刀锋寒攥着宝刀的手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山行远对他来讲不光是一个朋友,更是一份牵挂! 眼看着山行远越发的虚弱并且立刻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刀锋寒已然怒火中烧的快要失去了理智! 刀上寒光一闪! 地上火花四溅! 登天路! 刀锋寒的刀并不是只有这一招,而是刀锋寒这一招使用的最为畅快! 刀下火光闪动,刀气挥洒豪迈! 刀锋寒甘愿于山行远一同赴死! 刀锋寒的刀很快,因为他步伐匆忙,真气澎湃! 此时的刀锋寒竟然是直接摸到了地境的门槛! 但是比刀锋寒还要快的却是纪安心的拳头! 手中的禹王槊不知何时已经收回,此时两只拳头像是两柄大锤! 流星赶月的锤招对准了那人影的头颅! 收回禹王槊是因为纪安心怕自己不经意间捏碎了那护身符,让这保命的宝贝成了夺命的恶障! 此时拳上真气动荡,纪安心一双长臂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乌光! 纪安心不是那种热血上头的人物,但是朋友对他来说也是个稀罕事情! 若是看着朋友死去,他也是难以接受的! 山行远是朋友! 刀锋寒也是朋友! 一声朋友,一句兄长! 纪安心终归是没有逃过热血上头这个结果! 胡不胜此时眼睛闭着,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赴死,他的赌命终归是胜负参半! 那道人影到现在都难以辨别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是牧流星和丘便来一样死而复生的怪物,也可能不过是一个分神化身的物件。 胡不胜的作为实在是有些冒失了。 至少在之前的战斗中,那道人影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和犹豫。 招式狂乱而迅捷,没有伤到胡不胜要害也许只是身体做不成多么精细的动作而已。 此时胡不胜的赌命倒像是送命一样了。 就在几人按耐不住出手的时候,那奸佞生却是忽然站起身来,一副毫无伤势的样子,朝着场外飞奔! 胡不胜的眼睛也是张开了! 布满了白光的手掌抢在了那人影之前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这一动作却是让在场的几人一同惊愕当场! 躲在远处的莫惜声看着这一幕张开了自己的嘴,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但是纪安心和刀锋寒却根本不在意! 双拳一前一后! 前手落在了人影的头颅上,下一刻后手拳落在了前手拳上边! 这一瞬就好似雷公举着锤子砸在了凿子上边一样,一声轰鸣! 刀锋寒的刀也在这时仓皇赶到! 刀光飞射,人影两分! 但是这一次攻击却是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丝毫! 胡不胜终归是接触了那一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太极”! 但是胡不胜捶在自己胸膛的一击却是结结实实的兑现在了那人影的身上! 胡不胜最后的杀招,“负未死”! 吸收了足够多的伤害之后,胡不胜才有机会使用这一招! 要不是之前的伤势是由四人一同分担的,那么胡不胜也不可能积蓄到足以使用这一招的伤害量! 即便是四人分担,此时的四人也都是满身重伤,离死不远的样子! 一瞬间,那道人影就陷入了三人的杀招之下! 他朝着胡不胜探出的手爪这一下子也是偏转开来,从胡不胜的肩膀上划过! 两声闷响! 一声痛呼! 还有一声刀刃划开了皮革的动静! 那人影瞬间不成人形! 胡不胜的臂膀此时也像是玉颓子一般消失了一侧! 不见断肢! 胡不胜仰天而倒! 人影倒毙当即! 奸佞生的身影一下子就跑远了,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顺带的,丘便来和牧流星的尸首也是消失不见! 但是这些都没什么! 因为这道人影的面容却是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却是常散漫! 战斗至此,只有刀锋寒与纪安心还有一战之力,并且意识清醒! 所以为这道人影的真面目而惊骇的也只有他俩! “这人影是常散漫?” 纪安心落地之后和刀锋寒对视一眼,眼中却不约而同的透露出这个意思。 刀锋寒落地之后却是没有深究这“常散漫”的真假,而是飞速赶往山行远的身边。 一伸手将快要倒地的山行远环住,一身真气快速的传递到山行远的身上。 但是刀锋寒的所作所为却是换来了无情的一击! 一柄立在地上的宝枪穿过了山行远和刀锋寒的胸膛,将两人像是糖葫芦一样的挂在了长枪上! 纪安心看到这般变故,飞身而至! 身手握住了枪杆! 这一击并不是山行远的手臂! 虽然山行远的性命谐音善行远,但是山行远却是真心把自己托付给了刀锋寒这个汉子。 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所以还有人在场! 而此时还能战斗的人就只剩下了纪安心一个人! 若是纪安心无视了在场诸人的性命,掏出那一套禹王槊来,这地方只要不是名列天榜的大高手在此,就只有受死这一个结局。 但是纪安心却不能这样做! 这不是所为的妇人之仁,而是底线! 纪安心终归是一个热血的少年郎! 而他所信奉的也是那热血沸腾的一双铁拳! 砸破恶障,扫清寰宇,正是纪安心的心中所想! 无畏了! 狂怒了! 刀锋寒先前破开屏障看到了地境的风采,此时方才突破不久刚刚稳定的境界的纪安心也是在激昂之下,一脚踩入了地境门槛当中! “哈!” 一声吟啸,双拳之中捏着一龙一蛇两道真气! 此时的纪安心在奇妙的姿态下,打出了奠定了未来道路的一击! 拳出地动山摇! 周遭的地面颤抖的十分剧烈,就好似神位是一方土地的神道地境高手全力出手一样! 攥住了枪杆的那只拳头,龙形真气盘绕在枪上,龙首攀咬在了持枪者的手腕之上! 另一只拳头却是对着刀锋寒的后肩擂了上去! 这一拳却是一副拉箭锤的架势,长臂砸在刀锋寒肩上,但是受伤的却是那藏在刀锋寒和山行远身后的那人! 沉闷的响声从那人身上爆开,然后飞起,随即落地! 此时的纪安心才看到了这忽然偷袭的人究竟是谁! “石!明!子!” 纪安心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蹦出了这个名字! 来者正是本就该消失的石明子! 石明子在此,那么玉颓子又怎么会远? 纪安心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像是西瓜落地爆开的动静,回头一看却是那“常散漫”的头颅被玉颓子一脚踩爆! “你们的手段,我有些眼熟啊。” 常散漫的声音忽然出现,这也说明了那“常散漫”的存在是有问题的! 真正的常散漫声音还是带着点虚弱的感觉,向来忽然出现的常散漫也是经历了一场战斗的。 面色发白的常散漫忽然就出现在了断臂的玉颓子身后。 “你就是泉州那个藏身的追风是吧?” 常散漫此时已经猜到了玉颓子的身份,但是却没有对玉颓子的追风身份有丝毫的质疑。 六扇门的追风中有善有恶,出现一个可能是恶徒的家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因为常散漫和玉颓子这种“追风”,本就不是六扇门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伙人有什么小心思完全是正常的。 只是这一次玉颓子的作为已然超过了底线! “玉颓子,你当自己完成了那个任务之后,就能肆无忌惮了?” 常散漫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断臂的玉颓子出手了! 这一次的常散漫不再是赤手空拳了,他的手上捉住一根足有鹅蛋粗细的长棍! 两头上分别箍着金银,棍上一条玉龙浮雕盘绕。 常散漫手中的棍棒,让人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赛大圣·常相逢,此刻常散漫真就有了些他父亲的风采! 棍棒对着玉颓子劈下,地面再度开始动荡! 纪安心见此,也是飞身向着石明子攻去! 此时纪安心已经和刀锋寒一样,一只脚跨入了地境,虽然根基有些浮动,但也算得上是个地境了。 石明子的实力在修成了《真我法》之后,已然成了难缠的敌人,但是他的战斗法子暴露出来之后,也不过是堪堪和之前的刀锋寒在同一水平上。 纪安心飞身而去的时候,顺手将山行远的龙枪推出了两人身上。 刀锋寒一声不吭的抗住了又一次的伤害,而山行远却是当即昏迷了过去。 一场战斗让刀锋寒和纪安心双双破开屏障,而之前能压制刀锋寒的山行远,却是显得更加凄惨了些。 本来因为胡不胜的招式她就满身的伤,uu看书 wwukash 此时昏厥过去的时候,刀锋寒用力的将她环住,两人的情愫这时候倒是有些挑明的意思了。 纪安心此时双拳追打,石明子则是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的纪安心心中热血未冷,战斗更是显得狂暴而昂扬! 拳头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噼里啪啦的撒在石明子的身上! 筋断骨折已是必然! 地面晃动更是让纪安心气势更足。 常散漫也是分出精神看了纪安心一眼。 地境这个关卡能够突破的人虽然不少,但也是放在了练武之人那庞大的基数上的。 说起来每一个地境武者,都堪称一方才俊。 纪安心的岁数,常散漫很是清楚。 所以他才会特意的打量了一下纪安心。 刀锋寒这种二十多岁成为地境的武人也是少有的俊才,但是纪安心能有眼前的成果,却是会让人觉得他是因为纪浮沉的培养。 毕竟京城那个姬善举就是前车之鉴,在旁人眼中作为纪浮沉的儿子,纪安心所享用的自然也是世间少有的磅礴资源。 所以常散漫的视线更多的是对纪安心所使用了多少资源的揣度! 即便是分神看了纪安心一眼,这也丝毫不会影响常散漫对着玉颓子挥舞自己手中的棍棒! 玉颓子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沉默着用独臂迎了上去!

第253章 酣畅决死又何言 常散漫一根长棍落在玉颓子头上,却是被玉颓子伸出了独臂挡的严严实实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却是玉颓子当即受创 另一边纪安心的拳头翻飞不定,周遭一副地龙翻身的景象 拳出火势,气势昂扬 石明子这个时候倒像是一个破布袋子被风吹的身不由己,一整个高大的身躯正在半空中承受着浩浩荡荡的拳势。 “心昂扬拳动荡举世皆无偏安处,唯有冒失抵挡” “人嘈杂意颓唐满目疮痍何处酣畅” 纪安心的拳头随着一声高亢的呼喊,一瞬间又是狂烈了三分 石明子此时全身的骨头被打碎了大半,生命已是风中残烛。 此时的玉颓子更是在与常散漫的交锋当中落在下风,根本来不及救助 就连他自己,也是风雨中的飘萍一样,被常散漫打得心神动荡 刀锋寒和山行远此时也和胡不胜一般,失去了再战之力。 两人相拥而倒,只是刀锋寒的一双眼睛正看着石明子,其中透露出一股子快意来 拳头噼里啪啦的落在石明子的身上,确实是过瘾的很。 即便至今还未知到这石明子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来到这天枯城中的。 玉颓子又是怎么变成了眼下的模样 要说常散漫手中的棍棒势若千钧都是谦虚了,每一条棍影上所携带的力道都远在千钧之上 这一次常散漫的攻势没有在发出破空之声,而是直接将一大团的空气压制在了跟前,随着那一条棍子重重的落在玉颓子的身上 地榜高人的交手,却没有发出纪安心那般的声势。 但是每一次交击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让人不由得感到压抑。 此时刀锋寒却是强撑着挥出了一刀 这一刀不见之前的威势,也不复凌厉。 但是这一刀却是带着一股子畅快 刀光有些柔弱,到不像是从刀锋寒的手中挥出了一样。 白练一闪,形同月光。 这一刀落在了一样倒在一旁的胡不胜的身上 纪安心看见了,但却没有去管。 胡不胜作为六扇门的同僚,此时看着就要死在刀锋寒手中,纪安心却只顾着殴打着石明子。 即便石明子已经失去了呼吸。 纪安心视而不见 胡不胜该死吗 显然不 但是在刀锋寒的眼中,这胡不胜所作所为已然是难以忍受了 山行远在刀锋寒的眼中,自然是要比六扇门的威胁更加重要。 胡不胜因为山行远原先的马贼身份两番动手,已经是刀锋寒所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纪安心明白这一点,此时的他眼中能看见挣扎,因为胡不胜对于人间安定所付出的一切,远远在刀锋寒之上。 但是他却不想出售阻止。 这有违纪安心的理念,但他终归是为了私情而选择了朋友。 常散漫也看见了,但是他不在意胡不胜的存亡。 胡不胜即便对于他来讲也是一个难缠的好手,只是常散漫的心中根本没有胡不胜的地位 此时的胡不胜似乎要因为私怨而亡故了一样。 石明子断气了,但是纪安心的攻势变得更加剧烈 多番受到了重创的胸口已经成了肉糜,纪安心的拳头上也沾满了血迹。 刀锋寒的刀还是落下了,一颗大好的头颅与身体分开。 纪安心口中传出了一声怒哮 “刀锋寒,今日后你我分道扬镳” 纪安心后悔了 一时的犹豫不觉,让胡不胜身死当场。 即 便纪安心也对胡不胜喜欢不起来,但是胡不胜什么也没有做错。 落得身死的下场绝对不是他应有的结局 刀锋寒一刀斩下,也算是隔绝了他与纪安心的情谊 善恶也许复杂的很,但是对错只要追究那就没什么难以辨别的。 纪安心错了,刀锋寒也错了 只有胡不胜没做错,所以他死了 常散漫的攻击一如既往的凶猛,玉颓子眼瞅着就要招架不住了。 独臂被打得和石明子的胸膛一般,化作了碎肉洒落在地面上。 但是玉颓子的眼中却是毫无变化,就好像之前护短的他不过是一场梦境一样。 战局散碎,因果不明 一场乱战似乎就要结束 天枯城在纪安心到来之后,就变成了混乱的温床。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纪安心,你要抓捕我吗” 刀锋寒的声音有些衰弱,但却是爽朗的很。 即便身上带着一个窟窿,刀锋寒依然是那副豪侠的做派。 “他想杀我的朋友,我杀了他有什么不对吗” 刀锋寒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只是纪安心连视线都没有转过来一下。 刀锋寒的问题,纪安心有些回答不上来。 别人想要杀自己,难道就该受死 这种复杂的问题纪安心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他自己是不会就这样等死的。 还手对于江湖人来讲简直不用多说。 纪安心选择回避这个问题。 “你不是应该正面搏杀他吗” 纪安心的声音一点都不坚决,不见了之前喊着分道扬镳的坚决。 他又开始疑惑了。 喊出那一句“分道扬镳”之后,纪安心也是会有些后悔的,但却只有这个时候他由衷的感觉到自己和刀锋寒不是一路人。 刀锋寒是很可靠的朋友,他会不问缘由的帮助自己的朋友,这是纪安心难以做到的。 但是纪安心不可能像是刀锋寒那样只为了自己的朋友去活。 所以纪安心不够纯粹。 纪浮沉也是这样。 这对父子都是为了所为的正义而行动的,对于朋友他们一样很珍视,但是却一样不会违背规则。 纪浮沉是直到身居高位之后才有了“执掌权衡”的称呼,因为他已经成为了指定规则的人。 但是纪安心却不是。 纪浮沉从来没有教导纪安心要和他一样,只是不断的帮助纪安心锤炼着武功。 安心就是纪浮沉对于自己儿子的期望。 纪浮沉活的挺累的,但是他觉得值得。 只是纪浮沉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走上自己的道路,因为这条路注定会变得不断的取舍。 但是纪安心还是向着纪浮沉的方向前进着。 虽然纪安心没有纪浮沉那般的才情,但也是人间最顶尖的天资了。 纪安心不可能学会纪浮沉那一身精妙浩大的武艺,那只是天赋不同而已。 在纪浮沉的影响下,纪安心难免沾上了纪浮沉的影子,这时候的纪安心才会如此的疑虑。 “你杀了六扇门的人。” 纪安心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这句话已经说完了。 杀了六扇门的人,就是选择了和六扇门敌对的道路。 纪安心是六扇门中最年轻的一个铜印捕头,自然是不能视若无睹。 只是在刀锋寒动手的时候,纪安心终归是默许了刀锋寒的所作所为。 “你看着我杀的。” 刀锋寒的回话有些放松,好像是和朋友闲聊着午饭问题一样。 胡 不胜的死他毫不在意。 “我们是朋友。” 刀锋寒还在说着,只是纪安心停在原地的身子正在散发着怒火。 “但是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纪安心的话就像是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一样,还带着些颤抖。 另一头常散漫已经快要把玉颓子彻底打死了。 真我法的的确确是一门绝学,但是玉颓子还是比不上常散漫。 况且是失去了一条手臂的玉颓子。 那一根鹅蛋粗细的棍棒上下挥舞,一阵阵的闷响正在为这地方配音。 “但我们还是朋友。” 刀锋寒的话里边情谊浓浓,让纪安心难以选择。 “所以,我不会对你出手。” 这算是纪安心的承诺吧,这一次纪安心终归是做出了个决定。 “无妨,我记得杀了六扇门的人大多是会被送到边境上和魔族厮杀是吧。” 刀锋寒轻松的说着。 “反正金不换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两句话说完的刀锋寒倒是一下子就稳住了地境的实力,即便此时的他很是虚弱。 “你的仇” 纪安心问道。 “仇当然要报,只是现在的我能打赢金不换吗不如先去修炼一下,等我有本事了再说。” 刀锋寒不是纪安心,自然不会知道金不换和捕王之间的约定,那即将发生的一战结束后,金不换是否还能存活这谁也说不准。 纪安心想到这里,他总觉得是捕王千古唯一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此时常散漫的棍下,玉颓子也交出了性命。 死前一言不发,什么也没有透露。 似乎石明子和他的遭遇就此失去了线索。 “胡不胜死了那真是好事。” 常散漫收起了棍子抗在肩上,丝毫没有在意棍子上慢慢的血迹。 此时玉颓子的身躯才倒在了地上。 纪安心对常散漫的话感到很诧异,他不清楚常散漫是为什么会说出这般话来。 一双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常散漫,纪安心需要一个答案。 “胡不胜的招式地区是妙用无穷,世上无数人盼着他能到天境去。” 常散漫说着话,朝着纪安心这边哦租了两步。 “只是对他抱有期望的人有多少,盼着他死的人就有多少。” 常散漫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刀锋寒听了还在笑。 “所以他也是追风” 纪安心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他不是,他是缉私。” 常散漫漫不经心的说出了答案。 纪安心却是领会不了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缉私”和“追风”本就是不同的。 “追风”的职责是查探天下间的消息,并且汇总起来。 但是“缉私”却是查探所有的自己人,所以胡不胜这种身份不够隐秘的“缉私”自然是有不少的仇人的。 这也是胡不胜为什么会经历那么多厮杀的缘故。 即便是六扇门的捕快们是江湖上战斗最频繁的人,但也很少有像是胡不胜这样频繁的。 胡不胜早就是一些人的眼中钉了,甚至还在金不换之上。 至于金不换,他除了一个西北商道大龙头的身份之外,更是西北一地的“缉私”头目。 虽然也是六扇门的人,但却是和那些“目标”有了牵扯。 金不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被追查的。 金不换的财富,除了练就那份富贵经之外,就是上缴到了他的后台手中。 金不换本就是一本账簿,一 本用来和朝廷里面交易的账簿。 只是金不换身后的人胃口变大了,所以才暴露了出来。 “分道扬镳的话,先等我和山行远养好了伤势再开始吧。” 刀锋寒说着这样的话,似乎是给了纪安心一个台阶。 “不了,现在就开始吧。” 纪安心没打算顺着这个台阶下去。 再纪安心的眼中,还没有到那种权衡利弊的阶段。 他不能接受胡不胜死在了刀锋寒手中,所以分别就是定局了。 纪安心说完了话,向着不远处的莫惜声招了一下手,随后便自己离开了现场。 刀锋寒笑着,不再多说。 有些费力的站起身,把山行远背在了身后,朝着他们的住处走了。 此处就只剩下了忽然出现的常散漫一言不发的看着狼藉的现场。 常散漫之前遭遇了什么,没有人在意,就连常散漫自己也不怎么在乎。 他所做的事情还不能和纪安心他们去说。 玉颓子是“追风”,但是却死在了常散漫的手中,这里边本就有太多的事情了。 石明子死去,刀锋寒和纪安心踏入了地境,接下来又是一群青年开始争夺这人榜的位置了。uu看书 ww.uukanshu 这些刀锋寒和纪安心都没有在乎。 人榜不过是一个玩具罢了,没什么好竞争的。 毕竟这份榜单带不来丝毫的实际好处。 名声对于纪安心和刀锋寒没有丝毫的作用,这榜单也不是天地二榜那样的毫无疏漏。 人榜不过是激励年轻人的一个手段而已,山行远这样的好手因为名声不大,所以被排除在外。 那么这么广大的人间,难道就找不出几个山行远这样的人吗 那显然不可能,人榜对于真正出类拔萃的武人来讲,本就是没什么意义的玩意。 此时几人都需要休息了。 常散漫很疲累,刀锋寒和山行远需要治疗伤势。 而纪安心,则是需要冷静一下。 情理和法理之间,终归是要做出取舍的。 也许纪安心这个年纪投身六扇门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纪安心,今年方才一十六岁,还是太过年轻。 少年的心气总是和世界格格不入,这也说不上是谁的错。 还是要看这个年轻人和世界之间又会有怎样的联系了。 第254章 惶恐终日无定骨 萧索此时正跟在姬善举的身后,时不时的咳嗽两声表明自己的存在。 姬善举一言不发的走在前边,这时候的他没有丝毫想要快速赶路的打算。 身后有护卫存在本就是他直到的事情,即便是想要杀他的人也一样知晓这件事。 只是这个时候的姬善举身后跟着一个萧索 天榜武人和寻常的天境武人可是差距极大。 光是一个萧索就能让大多数的杀手望而生畏了,更不必提还在周遭的雄胜甲和刀糊涂两人。 “你来就是为了跟着我” 姬善举对着萧索说着,顺带把肩上的竹竿换了一个肩膀扛着。 一连串的咳嗽声传来,萧索似乎是因为急着说话又开始了咳嗽。 萧索每一次咳嗽都是十分的剧烈,总让人觉得他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了一样。 咳嗽了好一会,萧索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是,我是为了找一个人。” 萧索的声音平淡的很,怎么也感觉不到出奇的地方。 要说是好听的话,那股子沙哑的感觉挥之不去。 但要说难听,却又会被萧索那淡然的语气所吸引。 “找谁” 姬善举来了兴趣,停下脚步望着萧索,眼里充满了探寻的意味。 “不急,大概再有一会他就会出现了。” 萧索说完了这一句,又开始咳嗽了。 萧索的咳嗽早就是名满天下了,世上总有人喜欢编排萧索的故事。 直到今日关于萧索的传说仍旧满世界的流传着。 像是什么身上的病症是因为一个女子之类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其中最为靠谱的却是这一个。 话说当年的萧索意气风发,只是先天不足。 因为出生的时候受了些风寒,成了伴随他一生的顽疾。 即便是随着萧索的武功一步步的精进着但是却也未曾找到治愈的方法。 直到萧索一脚踏破了天境的门槛之后,这病症却是有机会不药而愈了。 但是噩耗传来,萧索满门被一个歹人屠戮了,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他突破关隘的紧要关头。 萧索中断了有望治愈顽疾的突破,携带着半步天境的实力千里追凶。 直直追杀仇人一年有余,两人一追一逃,从西北追到了东南,再一个圈子绕到了京城,就在追上了仇人的时候,却发现着仇人是皇家的外戚,所以在京城中贼人受到了保护,萧索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寻仇。 但是这一路奔波当中,萧索已经稳定了自己的境界,也一同失去了治愈旧患的机会。 所以萧索才会一直带着这样的病症行走江湖。 这时候的姬善举也是想起了这个传言,不由得开始回忆自己的亲戚里边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你是要寻仇” 姬善举想了好久,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对的上的人物存在,所以只好试探一下萧索的反应了。 萧索倒是没有避讳什么,找口就回答“是的,寻仇。” 当然这几个字也是一样伴随着一连串的咳嗽。 “那关于你的传说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姬善举的问题惹来了萧索咳嗽中的一个白眼。 显然萧索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随着他的成名,他那些破事在就混进了各种传言当中,只是萧索懒得去说什么。 毕竟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像是萧索这样的人满天下不知多少年来,也不知道出现过多少个这样经历的人。 萧索懒得回复,只是畅畅快快的咳嗽着。 顺带从腰间取出了一方手帕挡在口鼻之前。 r />  姬善举讨了没趣,只好继续赶路。 但是脑海中却是不断的想着萧索那句“大概再有一会他就会出现了”。 萧索到底是找谁寻仇 姬善举不断的想着,倒是隐藏在跟前的刀糊涂心里边清楚的很。 萧索的传说,那个最可信的已经和真相相差不远了。 与真相不同的是,那个仇人不光是皇家外戚,也是萧索的亲戚。 至于那场灭门惨案,却起因是魔 当年那一场厮杀发生的时候,萧索的舅舅正好回到了老家里边探亲。 却是好死不死的招惹上了几头盘踞在那一带的魔修武者。 魔修也不再是当年一群拳拳报国心的武人了,其中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败类的。 不巧,萧索的舅舅招惹的就是这么一群人。 萧索正在寨子后头的山上做着突破,家里就迎来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舅舅满身是血的站在了满地的死尸当中,分外的狰狞。 于是误会就出现了,魔修武者死前彻底的变成了魔,死去后也成了一滩飞灰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萧索的舅舅为了避让萧索满天下的乱跑。 倒不是他舅舅打不过那时候还只是半步天境的萧索,而是有些固执的他决定把萧索一家的血仇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敌人是他引来的,所以他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边,萧索的舅舅无所不用其极得锤炼着萧索的武艺。 直到被一纸诏令唤回了京城。 也是这个时候,萧索才了解到了一些真相。 但是寻仇这个由头却也是就这样定下了,萧索发誓自己一定要向自己得舅舅报仇,不为全家人流的血,而是为了被隐瞒的怨念。 只是这一“寻仇”就是整整五十年,萧索也成了天榜上的高手,他的舅舅也因为数年前前往了一趟魔界而跌落了境界,此时只是一个寻常的天境武人罢了。 这一次姬善举出门,那萧索的舅舅很可能会特地赶来看上一眼。 所以萧索也来了。 至于其他的传说里边和萧索有关的那个姑娘,倒也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那就是与这时候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赶路的时候,却是一柄乌黑的匕首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这匕首的主人众人也不陌生,正是那屠龙蛇 自从在泉州府屠龙蛇和卜算易暂时分别之后,他就一路来到了京城附近。 倒不是接了什么单子要来讨个营生,只是受卜算易的托付,特地赶来给一个人送一封信的。 只不过这个人还没到来,所以屠龙蛇只好先把这人的目标拦下,方便和这人见面。 屠龙蛇匕首落在了姬善举身前三丈多的地方,随后一身黑衣的屠龙蛇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屠龙蛇隐匿的功夫早已经不是和向天嚎交战时候的程度了,这一次他的出现就连萧索都没有发觉。 但是屠龙蛇先是打了个招呼的缘故,所以他才没有引来几人的雷霆一击。 至于这个招呼,就是这屠龙蛇招牌一样的匕首了。 匕首上乌光一片,但是真格匕首却又是有些透亮。 没人知道屠龙蛇是怎么得到这柄举世无双的匕首的,但是这匕首就能代表屠龙蛇这个人。 所以屠龙蛇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的时候,并没有多么的让人惊讶,就连姬善举都能毫无反应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屠龙蛇。 “这个是你的仇人” 姬善举打趣一样的问着萧索,他当然知道屠龙蛇不可能是萧索的仇人。 r />  两人成名的时间也对不上,两者更是没有丝毫的交际。 萧索没有搭理姬善举,只是自顾自的咳嗽着。 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好似发着高烧一样。 咳嗽声还是那样的顽固,不离不弃的缀着这一方天地。 这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答话的人,却是刀糊涂。 之前那被渡轮空的毒所伤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乌黑了。 谁知道渡轮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个地方的,也许是求死,又或者是为了证明毒是可以杀害天境武者的。 但结果若是求死,那渡轮空如愿以偿,入市证明毒药的威胁,那他可就死的毫无价值了。 刀糊涂对于毒物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抵御能力,刀糊涂就是一个寻常的天境武人。 一身硬骨头,一副臭脾气。 硬气的很。 既然他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那么自然这毒是要不了他的性命了。 “屠龙蛇此来何为” 刀糊涂一开腔倒是让人有些想笑。 刀糊涂的声音就好似一只被捏着嗓子的鹅一样,分外的滑稽。 但是屠龙蛇没有觉得有趣。 “我来特地给人传信,所以得和你们一同走一段路了。” 屠龙蛇也不迁就,毕竟萧索在这,他何必却迁就刀糊涂这个护卫呢 屠龙蛇对着萧索拱手弯腰一气呵成。 萧索一边咳嗽着一边摆摆手,意思是算了。 屠龙蛇认得萧索,多少有些了解。 见着萧索的动作他也就顺势直起了腰。 没等屠龙蛇捡起自己的匕首,一整幽幽的寒风就吹拂过了在场众人的身上。 这一次不说功力最浅的姬善举,就连屠龙蛇都感觉到了一些凉意。 秋天了,凉风本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是能然屠龙蛇感到有些冷的寒风就很不一般了。 雄胜甲忽然站在了几人面前一言不发,断了手指的手上也是血直流,有些慎人。 刀糊涂这时候倒是一柄短刀直直朝着雄胜甲刺了上去 雄胜甲在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就已经身死了,这一点刀糊涂却是看的明明白白。 雄胜甲和他刀糊涂可不是好朋友。两人一个是皇室护卫,另一个是六扇门的人。 彼此虽然认识,但也算不上什么好朋友。 之前合作对战渡轮空也不过是因为他两目标都是保护姬善举,所以才没有什么矛盾出来。 但是这一次雄胜甲死在了不知哪个敌人的手中,刀糊涂确实一刀就朝着他斩了上去,怎么都有些过分的样子。 但是萧索和屠龙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刀糊涂的身手自然不弱,或者说到了天境这一个层次,又哪里会有弱者呢 但是屠龙蛇不光是在天境这个层次中不是弱者,他还能称得上一个强字。 屠龙蛇正面拼杀也许打不过卜算易,但是要说杀人的手段,他屠龙蛇却是不必天榜的大高手们差什么的。 屠龙蛇不怎么用毒,也不爱搞那些陷阱什么的,虽然这些他都很擅长,但是屠龙蛇却是偏爱先藏身再出手的方法去杀人。 说着屠龙蛇就带着那柄名片一样的匕首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刀糊涂这时候也到了雄胜甲的身前,手中的刀直接从雄胜甲的胸膛划过,破开了那雄壮的身躯 雄胜甲的胸膛里边,一颗正在砰砰跳动的黑色心脏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萧索眼中神光一闪,然后就有一次眯着眼睛开始咳嗽了。 姬善举却是吓了一跳的,那颗黑色行脏并没错出现在心脏该在的位置,而是浮 现在雄胜甲的肺部外边,扎着触须在雄胜甲的血肉当中。 “心魔” 姬善举咕囔这这颗心脏的名字,有些迟疑的样子。 但是刀糊涂可不会迟疑,雄胜甲已经死了,那么他也就是毫无顾忌了。 若是雄胜甲还活的好好的,那么刀糊涂也不愿意背上一个袭击同僚的名声。 只是这时候的雄胜甲已经死去了,那么刀糊涂自然没有放过敌人的打算 先是一道划开了雄胜甲的胸膛,然后一刀就冲着那颗有些恶心的心脏去了。 这时候没有人追究刀糊涂是如何知道这颗心脏存在的问题,uu看书ww.uksh 因为要是刀糊涂谋划的事情,那怎么也不会出现这般巨大的漏洞。 所以所有人都当是刀糊涂有什么独特的办法来侦测魔族了。 毕竟这种手段在江湖上一点也不罕见。 刀糊涂的刀就要刺穿那颗心脏的时候,雄胜甲的身子却是朝着刀糊涂挥动了臂膀。 沉腰坐胯,身形一晃 雄胜甲的肩膀就好似一个拳头一样,朝着刀糊涂的脸上撞了过来。 心魔就是一颗脏心,能控制一些尸体做出动作。 但是想要操纵雄胜甲的身躯做出这般声威,那这个心魔自然也是天境的实力了。 刀糊涂一点都不怕心魔,之所以他抢先出手的原因,却是担心那个杀死了雄胜甲,并且在雄胜甲的尸体上放下心魔的那个人 光凭心魔这个肉球,他是不可能靠着自己的力量杀死雄胜甲的。 所以这跟前肯定还有一个敌人存在,并且这个敌人还具有短时间内直接杀死了雄胜甲的能力。 做得到这一点的人也是世间少有的 而且这个神秘人很可能就是一尊有名有姓的大魔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屠龙蛇忽然现身 第255章 些许劳累容暂缓 刀糊涂的出手并没有出乎大家的所料。甚至说他的出手不光是没有出人意料,更是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出手的只会是他! 即便是刀糊涂在这个时候不出手的话,屠龙蛇也会出手。所以到底是谁出手的事情上,到也没什么值得重视的。 魔的危害有多大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人具体的量化过,但是只要是个能叫上名号的武人,基本上知道魔对于人间的危害就够了。 这种种族存亡的事情,哪里还需要去量化一下危害度。 对于人来讲,魔就是仇敌!魔一度试图压榨人类的生活空间,甚至从来么有和人族有过仍和交流。即便是有过,也不过是利诱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武人成为他们坐下的走狗而已。 相对的,对于魔来讲,人也一样的可恨。有灵智的魔真的不少,虽然没有脑子的魔大多是会听从那些有智商的家伙的指示,但是这伙没脑子的魔不可能时时都能被压制中。 一旦出现在了人间腹地,那么就是一场惨烈的屠杀! 只可惜魔这种生命形态,并不是全族都能有智慧的,所以通过正常的交流来减免厮杀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刀糊涂一刀出手,看不出之前他还在渡轮空的手下受了不轻的伤势。 刀光凌冽,一瞬间就将雄胜甲胸膛中的心魔劈碎! 只是心魔又怎么会甘心去死? 雄胜甲的尸骸挥动手臂,倒像是杵着糯米一样朝着刀糊涂的脑袋砸了下来。 拳头紧紧的握着,虽然不能催发出雄胜甲身躯当中的天境实力,但是那一把子千锤百炼的力量也不是等闲人能够硬吃下来的。 刀糊涂身形与雄胜甲的尸骸交错而过,雄胜甲的尸体彻底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刀糊涂的肩膀上也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这并不是刀糊涂弱了,而是心魔这种东西最擅长的就是催发尸骸的力量。 即便没有真气也是不弱的战力。 刀糊涂的战斗和刀锋寒相似的很,都是那种为了自己的攻击成功而不会注意躲避的那种性子。 这一次交手刀糊涂受了些伤势,虽然不严重,但也是为这伙人蒙上了些许的阴影。 雄胜甲死的不明不白,刀糊涂又是被削弱了一次。 而屠龙蛇却是朝着一片空虚的地方猛烈的刺出了手中匕首! 一道雪花顺着匕首流了出来,一个人影也随之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屠龙蛇本就是精善藏匿的大宗师,在他面前那些不夠精妙的隐匿之术不过是笑话一样。 哪里还需要其他的什么理由来破除? 屠龙蛇的感觉就是最为准确的探测,天下隐匿的范围中,还没有人能对屠龙蛇的地位发起挑战。 这一次的人只是证明了这一点而已! 屠龙蛇出手自然不会是轻飘飘的一刺就算是结束了。 只是来人似乎是还修炼了什么硬功,才让屠龙蛇这使出了全力的一刺只是堪堪划破了人家的防御,见着了些血花。 但是这不代表此时的屠龙蛇就是受制于人的! 自从面对过向天嚎之后,uu看书ww.co 屠龙蛇就再没有被弄的那般狼狈了。 其中虽然有屠龙蛇变得无比慎重的因素,但屠龙蛇日益高涨的武道实力才是真正的原因! 屠龙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发出了蛇吐信时的那种“嘶嘶”声。 手掌一下就变了绵软坚韧,缠绕在了那个人身上。 随后整个身体都像是一条大蟒缠上了野猪一样,开始用劲的绞杀了起来。 蟒蛇绞杀的时候并不是一下子就把人绞的筋断骨折而死,而是缓慢的坚决的收着力道。 每当被缠绕的那个人呼吸一次,那么蟒蛇就会把因为呼吸而缩小的肺部空间给限制了。 每一次呼吸都会让下一次呼吸变得更加困难,最终带来死亡。 这倒不是蟒蛇就不能一下子把人绞的筋骨断裂了,这只是蟒蛇的习惯而已。 屠龙蛇不是蟒蛇,所以没有这个习惯。 一瞬间就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绞杀这这忽然出现的人,随着屠龙蛇开始了攻击,那柄还插在那人胸口的匕首也一点点的被推进着。 屠龙蛇的绞杀没有立竿见影的起到效果,但是因为那柄留在敌人胸膛的匕首,反而形成了缓慢带来死亡的效果。 那人在这个 第256章 且看风雨吹旧事 鲁君庭面对刀糊涂的攻击倒是冷静的很。 或者说刀糊涂这一身实力在鲁君庭的眼中什么也不是! 刀光的确璀璨,刀锋也是锐利无匹,只是刀糊涂一招只是换来了鲁君庭轻描淡写的一挥手。 世人皆知鲁君庭最常使用的兵器是一柄和他外貌极其不搭的狼牙棒,但是刀糊涂这豁出去全部力量的一击,就连鲁君庭的得意兵器都未曾逼出! 鲁君庭挥手时不见丝毫的力道,却是带起了一阵微风。 手掌按在刀锋上,没有丝毫的伤口! 刀糊涂这一次出手,却是逼近了鲁君庭之前留下的一地血泊当中,下一刻血液化作一片尖锐的刺,对着刀糊涂的双脚刺了上去! “这般贫弱,何苦来哉?” 鲁君庭似乎是在哀叹一样的口吻,也预示着刀糊涂的结局。 尖刺一眨眼的功夫就深深的留在了刀糊涂的脚上,萧索即便是想要帮上一把,也是为时已晚! 刀糊涂的周身皮肤一下子就好像熟透了的螃蟹一样通红,一股子热气也从他的身体上传了出来。 随后便干脆的倒在了地上! 只是那柄刀却是一瞬间爆发出了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也是终于破开了鲁君庭那看似柔弱的手掌! 刀糊涂生死不知! 萧索也终于来到了跟前。 萧索的实力的确还不是鲁君庭这个魔道绝顶高手的对手,但也不是刀糊涂那样一招都走不过去就立马身死的那种。 面对着萧索,鲁君庭也是稍微认真了一些,即便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萧索这几人的姓名,但是他也不想在这里弄的太过狼狈。 柔弱的手上开始汇聚地面得鲜血,另一只手朝着萧索打出了一拳。 拳上血光一片,血腥味也是笼罩了这方地界。 萧索如临大敌! 面色冷峻,不复之前的病态。出手如电,却又像是树叶凋零一般的绵软自然。 常说是天音浩渺,但是这一刻萧索的攻击却是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了何为天音! 声声长吟,如泣如诉! 这不是萧索的诗号响起,而是萧索这一招的奥妙! “盛海平。” 招式叫做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缘由,只是萧索在创造了这一招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名字而已。 这一招是萧索的杀招之一,只是未曾让诗号响起这一点有些奇怪。 毕竟萧索使出这一招的时候,绝不可能还有所保留了。 屠龙蛇一身伤势,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也失去了动手的想法。 此时在场的人中,萧索是他所不能敌的高手,鲁君庭更是翻手就可能碾死他的盖世魔君。 他想走,但是又不能走。 卜算易托付他的消息值得他搭上自己的性命,但是眼下鲁君庭的目的似乎只是阻挡他们继续前进。 所以屠龙蛇还是有可能完成卜算易的托付的。 屠龙蛇倒不是畏惧,毕竟见识过了向天嚎的威势之后,已经没什么能让他感到畏惧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 即便是不敌,uu看书 .uukanhu 屠龙蛇也不会畏惧。 毕竟他的名字是叫屠龙蛇! 萧索的招式落在了鲁君庭的拳头上的一瞬间,一股子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就把血腥气充的一干二净了。 鲁君庭的确是胜过萧索不少,但也不可能做到像是面对刀糊涂一样的情况就打发了萧索。 这一招之间,鲁君庭身形爆退,身上也炸开了好几朵血花。 萧索一招“盛海平”占尽了便宜! 随后鲁君庭的答复就是那一根狰狞中带着些奇形怪状的狼牙棒! 一根狼牙棒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这一根却是奇珍! 兵器已经和鲁君庭融为一体,化作了血液。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才会凝结而出。 这根狼牙棒有个名字,叫做“尖啸”! 这个名字是鲁君庭自己给取的,对于鲁君庭来讲这根狼牙棒几乎是他的寄托了。 这个狼牙棒本来只是一件凡铁随意铸就的武器,随着鲁君庭一同成长到了当下的状态。 鲁君庭一生所获得的各种宝物,无一不是融进了这根狼牙棒里边。 随着鲁君庭的实力增加,这根狼牙棒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此时已然有些弯曲了。 但是鲁君庭施展的时候却是格外的顺手,也许 第257章 病虎咆哮秋风起 萧索身上留下的伤势此时开始飞速的蔓延着。 一双眸子盯着鲁君庭的同时,萧索也是微微的咳嗽着。 双臂在之前的交锋中已然骨折,此时只能像是木偶的手臂一样在身边晃悠着,看着有些凄凉。 加上鲁君庭那可惧的一击留下的伤势,正在顺着之前些微的伤口开始扩散,眼看着萧索已然是败局已定。 萧索想要见到的人和鲁君庭所要阻拦的人定然不是同一个,但是却巧合至极的让两者在此地相见。 只是不知道屠龙蛇是要将卜算易的消息传递给谁,又或者是否正是鲁君庭和萧索所要等待的人。 本来只是擦伤一样的几道红痕在这个时候开始扩散,一条条的已经比拟的上刀锋划过的伤口,萧索的状态每况愈下。 鲁君庭提着狼牙棒饶有兴趣的看着萧索。 “你倒是有点意思。” 谁能想到这种话会被人用来说名列天榜的萧索,只是说这句话的人是那魔道武者的魁首,堪称人间魔修的无冕之王鲁君庭。 萧索即便是心中有些不适,但也只能沉默相对。 萧索真就不是鲁君庭的对手,此时多说什么都是无益,只能咬紧牙关战上一场。 “久闻血魔君大名,今日一见的确是出乎意料。” 萧索的话真就像是废话,但是此时的他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低眉顺目的示好行为不可能出现在这些天下有数的高手身上。 即便是求生欲强于一切的武人,也不会搞出什么奴颜媚骨的姿态来。 倒不是所有高手都视尊严高于一切,只是这些人早就见惯了生死,多少也是有些气节的。 即便是德行最让人不齿的天榜武人,也不会对着强于自己的高手直接求饶。 至多是不管不顾一心逃窜罢了。 萧索一边说着话,身后的武道法相已然浮现。 他的法相不是什么稀罕的样子,而是一只吊睛白额大虫 常言大虫攻势,无非一扑一剪一掀。但是作为武道法相的这头大虫却是自有神异 铺一登场便是张口咆哮起来,霎时间狂风大作,直把在场众人吹的眯上了眼睛 “倒是好威势,只是却不能让你放肆了。” 萧索说着身形一动,手中狼牙棒就朝着萧索的头颅砸下 腥风袭来,正面打破了大虫掀起的狂风。 此时鲁君庭倒不是畏惧萧索法相聚集气势,而是这般动静显然不小,他只怕是暴露了自己的存在,让他的打算完全落空。 但是萧索法相已现,自然是不会和之前一样直接告负。 萧索一足立地,另一只脚却是宛如流星赶月一般正面撞上了鲁君庭的狼牙棒 身后法相毛发炸起,倒是和寻常猫类无甚两样 只不过这一次大虫却是飞身一扑,利爪附着在了萧索前踢的腿上,助力其上一同迎敌 这一击正面碰撞,倒是将鲁君庭直接击退了出去,萧索也是前脚变成后脚,在地上深深的踩出了一个深坑。 好在身形没有被逼退,所以看起来倒是平分秋色。 只是鲁君庭也是身形不动,所以下一击转瞬便至 腥风再来,只是这一次鲁君庭却是几乎动用了全力 狼牙棒上红光闪现,这一瞬萧索身上的伤口却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加重 一息过去,这伤口便已经是开始朝外渗出血迹来了。 一道连皮肉都未曾伤及的划痕,在一转见的功夫变成了见血的伤口,鲁君庭血魔君的名号当真凶赫 萧索在之前的一记对拼中看似未曾落入下风,但事实上却是腿脚酥麻,一时难以为继 只是危急关头只能强行反击,这一击自然是有些失了气概 猛虎即便是疲弱中发出的咆哮,也绝不是凡俗所能抵御 萧索法相一声大吼,却是一双虎爪朝着鲁君庭腰间剪来 一扑已然使用,这一剪又是仓促反击,气势自然是有些不足。 但是萧索作为天榜高手,自然不会只是借助法相之力攻击这般的粗糙。 就连卜算易全力出手之时,也是有些轮回大日的真意凝聚其中,萧索又怎么可能没有相应的手段 猛虎咆哮,萧索却是随之发出了一声咳嗽,这一咳嗽却是一股子衰败萧索的意境迎面而来 多年身患恶疾的萧索,除了这威风凛凛的大虫法相之外,还有的就是这带着秋风扫过,疾病散播的可怕真意 而萧索的武道法相,其名应当是叫做病虎 这一次出手,虽然气力上有些不足,但是萧索的战斗从来不是以气力胜之 一身疾病气息散发开来,却是将鲁君庭这一狼牙棒上的力道在无声无息之间削弱了四成有余 若是鲁君庭不拿出意境来,这被削弱的力道却是绝无可能回来的。 萧索其人,自是一生孤苦,时至今日的萧索也是百年又三十有六。 在天境武人中虽然算不上年轻,但也是正在当打之年。 一身筋骨力道距离衰败还有好些年岁,这些年来萧索手中所败之敌天境不下五十人,至于其他武人也没有什么记载的必要。 光是这五十多天境武人,能在萧索面前使出全力的却只有寥寥的三四个。 萧索这疾病的意境也堪称是群战一绝 病虎咆哮,威势自然稍有欠缺。 但是寻常武人也是经受不住的,只是这一次萧索所面对的是堪比吴良沁的魔道魁首,鲁君庭 萧索真意席卷而来,自然不凡,但是鲁君庭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一招所击败 霎时间一股子暴虐的气息顺着那根扭曲又狰狞发的狼牙棒传播开来,一瞬间被削弱的那四成力道便回到了这一击当中 只是萧索真意又怎么会只有这点能力 就在两者招式碰撞的那一瞬,鲁君庭的口中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咳嗽,这一咳嗽便让挥动的狼牙棒转变了角度 这一击终归是落偏了 病虎挥剪,萧索前脚抬起小腿一弹,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鲁君庭胸膛之上,病虎粗壮的爪子也像是两柄攻城巨锤一般将鲁君庭挤在了当中 鲁君庭突如其来的咳嗽自然是萧索所造成的,不然哪削弱实力的武道真意要是就这样被抵御了,萧索又怎么可能登上天榜的排名 鲁君庭的身形再度出现的时候,却是一身衣袍全都破烂不堪,口中也是喷吐了一片鲜血。 这一次对拼却是萧索占尽了便宜 “这就是你的感觉吗,倒是爽快的紧。” 鲁君庭若无其事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的时候一双眼睛也是通红的,斜斜望着萧索其中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 萧索见鲁君庭可是咳嗽,自然是乘胜追击 一瞬间双脚洒出一片浓密的虚影,身后病虎也是再度扑了上来 萧索清楚自己的武道真意带来的咳嗽会是什么感觉,他每时每刻都在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中度过,自然不会让鲁君庭能够缓过劲来。 但是萧索身上也一样带着疾病,这时候也是咳嗽出声 好在萧索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所以他的攻势依然顺畅的展开了 两边咳嗽声此起彼伏,争先恐后。 但是一人攻势猛烈,另一个只能弯着腰咳嗽着,怎么看这一次拼杀已然有了结果。 />  萧索心里边清楚的很,自己对上鲁君庭胜利的可能极其微弱,但是要在鲁君庭的身上留下点难以治愈的伤势还是能够做到的。 天榜武人本就是代表着人间最强的战力,鲁君庭足够强,但也做不到完全无视了萧索 一瞬间萧索漫天腿影就落在了鲁君庭的身上,一时间闷响不断 却是忽然,从那一片腿影当中一根血红的狼牙棒顺着缝隙生生挤了出来 直接砸在了萧索的胸膛之上,两者却是再度分开 这一次鲁君庭的样子倒是惨不仍睹了,身上各处都有伤势。 有的地方凹陷下去,有些位置却是肿的老高。 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在剧烈的咳嗽着 “咳你这一招真算是厉害,可惜咳我比你强” 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句话,萧索的胸膛上开始渗出血迹来。 鲁君庭那一记狼牙棒造成的伤势,比起他所受的伤势也是不相上下 鲁君庭动手的时候看不见什么法相也不见武道真意的痕迹,但是这不代表鲁君庭没有动用这份力量 那根狼牙棒就是鲁君庭的武道法相,流血也就是鲁君庭的武道真意 只是鲁君庭用着堪称荒狂蛮横的狼牙棒,武道真意却是那种削弱对手的流血有些奇怪,但是效果确实毋庸置疑 萧索开始咳嗽,每一次咳嗽他的口中都会有血迹喷出,胸膛上的伤势也随着一阵阵的喷血。 “的确,但是你要杀我也得做好死去的准备。” 萧索咳嗽完了,才说出了这句话。 在咳嗽的时候萧索从来不会急着说话,因为那样只会让咳嗽变得更加剧烈。 这些经验,都是萧索多年来自己总结的。 “你称作秋风,倒不如说是风寒病症来的贴切。” 鲁君庭缓过劲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萧索笑了起来。 “你的称号若是血流满地你会喜欢吗” 萧索一句玩笑,倒也让鲁君庭笑了起来。 世上武人的名号自然是怎么好听怎么来,怎么威风怎么叫。 像那些疯狗癞子一类的称呼,大多是敌人的蔑称,自然是没人愿意接受的。 勠杀苍生鲁君庭,若是叫做血流满地鲁君庭的话,的确是太过可笑了些。 两人笑过之后,这个话题到也就揭过了。 “你还打算过去吗”鲁君庭看着萧索,从口出说出了这句话。 眼神中倒是带上了些许欣赏的意味。 “你要等的人不是我,我当然是要过去的。” 萧索回话坚决的很,若是他的想法会轻易改变,那他也不可能登临当今的地位。 武人若是缺少一些固执,那最多也就算是好手,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宗师的。 “我要是出尽全力,你只怕死定了。” 鲁君庭笑着说着实话,萧索也是知道的。 “那你只怕是拦不住你想要拦住的人了。” 萧索也不示弱。 两人都说着实话,这种事情他两人都很清楚。 鲁君庭的狼牙棒作为武道法相,自然不会只能拿来砸人。 既是兵器又是法相的狼牙棒,肯定还有萧索不知道的作用,更不用说那看起来没有什么神奇的流血真意了。 在之前的拼杀中,萧索对鲁君庭那流血真意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所以对于鲁君庭所说他必死无疑直言没有丝毫的怀疑。 “若是这么拖着,你也必死,何不等在这里” 鲁君庭好言相劝,但是萧索半个字都不信。 “我留在这,你之后在战斗的话能够安心” 萧索虽然不知道鲁君庭 是在等谁,但是他所等的人一定是一位强过萧索的大高手,不然之前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来者不好对付,那么身边又站着一个萧索,鲁君庭凭什么安心 一对一能够拖住的情况,加上一个萧索那就是鲁君庭必然败亡的结局。 鲁君庭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说完这句话,萧索又开始咳嗽了起来,这一次倒像是要把之后几年的咳嗽一并咳完了的样子。u看书 uukanshu 声声都是竭尽全力,每一次咳嗽都像是付出生命一样的专注。 甚至有些虔诚。 鲁君庭静静的看着萧索咳嗽,同时他的喉咙也有些发痒。 萧索笼罩了他的武道真意还在起着作用,鲁君庭心知肚明。 但是这并不能让萧索有丝毫获胜的机会。 即便鲁君庭在之前的拼杀中受了些伤势,但是还不足以让他放弃自己的打算。 拦住一个人对于鲁君庭来说,并不见得就一定要通过拼杀这一个手段。 若是把姬善举打得重伤垂死,并且将他所有护卫一并杀了,那么那人就必须保护着姬善举回到京城去。 其中只要稍微使点手段,鲁君庭的目标也就达成了。 想着,鲁君庭就把视线投到了正在盘坐着无所事事的姬善举身上。 萧索还在咳嗽着,没有一点在意。 姬善举的身边不会只有雄胜甲和刀糊涂两个人守着,其中一定还有高手在一旁。 只是这个高手到底是谁他和鲁君庭都不知道。 鲁君庭还在思考通过打废姬善举达成目标的可能性,这时候屠龙蛇却是有了动作 第258章 红血狼牙震天响 屠龙蛇此时身形一晃,便再一次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空气中一股子杀意逐渐浓烈了起来。 当年敢于朝着向天嚎出手的屠龙蛇,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畏惧了,之间空中一道乌光闪过,屠龙蛇那视若珍宝的匕首就出现在了鲁君庭的后心要害上。 这一击说不上多么可怕,鲁君庭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两者之间的差距绝对能让鲁君庭感知道这一击的到来,但是这一击终归还是命中了! 鲁君庭此时正在畅快的大笑,遭受到了这定然刺破心脏的一击之后,鲁君庭的反应却是畅快的大笑! “好呀!” 一声赞赏,伴随着那柄狼牙棒朝着地面轰然砸下! 一瞬间地动山摇! 这一次并不是高手威势受到天地诸位,只是鲁君庭那一击所带来的效果。 腥红的狼牙棒落在地上的一瞬间,萧索身后的病虎法相再一次毛发炸起! 萧索心中也是一阵不安,只是发动了攻击的屠龙蛇还未现身,不知道他的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鲁君庭一击落地,地面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裂痕。 按说在这泥土地面上很少会出现这般的痕迹,但是想到鲁君庭的攻击多少也是想通了。 这时候地面上龟裂的轨迹中红光闪动,鲁君庭遭受重击之后却是使出了一招压箱底的招式! “血海无涯!” 发动此招的时候,一声断喝出现在了众人的耳中,直接叫破了鲁君庭这一招的来路。 此时一个一头乱发尽数灰白的老者出现在了鲁君庭的身前,当即对着鲁君庭推出了一掌! 萧索此时双脚用力,猛然弹射而出,两腿并在一起朝着鲁君庭蹬踏而来! 屠龙蛇依旧未曾现身,看来他所等待的人并不是这个忽然出现的老者。 地上裂缝中红光忽然扩大,一股子浓稠的血液飞散而出! 老者推出的手掌上边碧蓝色的真气忽然浮现,此时天地再度出声! “推山破雾无往,负手屠戮皆消!” 来者天境宗师!推手韩山! 掌间真气轮转,身后一道巨人法相忽然现身! 韩山正是萧索所要等待的人,前些年方才负伤的韩山也是从当时的天榜第二十一位跌落,此时只是一个老资格的天境武人。 而导致他负伤的原因却是那积年血仇的老对头,魔! 这时候韩山忽然出现,但是并没有让屠龙蛇现身加入战局。 反而屠龙蛇在扔出了匕首之后,隐藏的更加用心了,甚至此时的他已经到了一里地开外的地方,正站在一株大树上边,观望着这一场厮杀。 韩山出手便是他所能拿出的全力,法相已现,但是意境却还是隐而不发,韩山所参悟的意境自然不弱,但是比起卜算易那轮回洗涤的意境,在层次上却又是差了几分。 韩山的意境就在他的名号当中,正是那一个“推”字! 曾经天下间都认为世上没有韩山推不动的存在,就是这一个推字,让韩山击败了无数敌人,踏上了天榜! 但是此时韩山已然跌落,uu看书 .uukhu谁也说不准他还有多少实力。 忽然出现的他直接对着鲁君庭出手,也没人会觉得韩山一定能取得胜利。 好在萧索的攻势也一同到来! 两腿并直的飞踹,绝对算不上明智的招式。 这般攻势一副有去无回的模样,而且双腿在寻常武人之中,是比不上兵器的。 但是出招的是萧索,腿法已是天下第一的高手! 他所使用的招式自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一记飞踹! 病虎法相此时发出一阵咆哮,只是声音逐渐微弱,倒像是逐渐死去了一般。 但是这个时候才是萧索发出最强一击的时候! 病虎法相的核心不是虎,而是病! 萧索招式即将撞在鲁君庭身上,韩山的手掌也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鲁君庭的胸膛上边! 地上绽放的红光也是彻底的爆发开来! 随后战局胜负就被掩盖在了红光之中。 姬善举仍旧坐在一边看着。 这个时候刀糊涂因为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根本没有能力移开自己的身子。 此后也不必在意刀糊涂是生是死了,因为她的半个身子百红光所笼罩着,只是一个瞬间在红光之外的身躯就变成了半具骷髅! 第259章 光阳驻体碎天光 纪安心这边的战事已然结束了,此时的他倒是心底有着无尽的烦恼伴随着。 虽然这个时候的纪安心已经冷静了许多,但是他还是不能原谅刀锋寒的作为。 倒是之前他看着刀锋寒斩下了胡不胜的头颅这件事,纪安心感到了一阵后悔。 的确,哪怕是再纪安心的眼中,胡不胜的所作所为也有些过于莽撞,但是捕快抓捕一个马贼又怎么能说的上错? 山行远身为马贼,即便眼下已经不是了,但这不代表她之前的作为就会一笔勾销。 马贼这伙不事生产,对于人间没有多大贡献的团体,除了作为西北英豪们历练的对手之外,更多的还是做着那些恶行。 劫掠欺压更是不必多言,即便这伙马贼很可能是朝廷在人间的布局,但是善恶总是分明的很。 善不抵恶才是纪安心的想法。 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做善事也应该受到鼓励。 马贼之中也许有毫无恶迹的人存在,但是身为马贼,胡不胜的作为就说不上错! 江湖即便是靠着个人的实力来决定话语权的,但是规则依然存在! 纪安心走在路上,也不去防备可能会有的敌人,他的身后莫惜声正紧紧的跟着。 “纪哥哥,你真的要和刀大哥不再同行了吗?” 莫惜声虽然行事很有章法,也不像是十来岁的孩子。 但是人情和对错对她来讲还是有些含糊的。 就像是世上的人各自的想法之间也是难以达成完全的共识一样,说不上多大的问题。 但是纪安心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他的想法与我不同,待在一起总会有更多的麻烦出现,分开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纪安心回答莫惜声问题的话,倒像是自言自语。 看来他对刀锋寒所说的话并没有多么的坚决。 只是事已至此,也不必后悔了。 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一直毫无芥蒂的与朋友相处。 有时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让好感消失殆尽,刀锋寒的作为已经让纪安心难以认可了。 分道扬镳或许能够避免发生更大的冲突。 莫惜声不再多说了,她知道纪安心和刀锋寒之间难以回到之前的状态了。 交朋友有时候和谈恋爱是很相似的,三观不同的人拼凑在一起总是难以长久。 纪安心坚持对错,刀锋寒更看重情谊,都算不上错。 但是做法确实是天差地别。 纪安心在之前的战斗中没有落下什么严重的伤势,甚至还借此机会再做突破,此时已然是地境的好手了。 但是他的心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天枯城所发生的一切已然超出了纪安心所能接受的范畴。 先是卜算易和屠龙蛇的出现,再然后路费生、鱼具灭,乃至之前的玉颓子和石明子。 纪安心这刚刚抵达了地境的实力,不过是多少有了些说话的分量而已,遇见危险的时候他还是只能依托于纪浮沉留下的那一套禹王槊来讲话。 西北的乱象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扩大的许多。u看书 w.uukanshu 此时的纪安心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些什么了。 一开始的纪安心来到天枯城,不过是为了调查一下金不换的消息,事情的发展却是直接产生了暴走,哪里还有什么线索能让他顺着去做了。 蔚然长叹,纪安心甩了甩头,把手上的拳套稍微调整了一下,顺手拉展身上的衣裳。 之前的战斗让纪安心的形象有些狼狈。 另一边刀锋寒带着山行远离开了,此时的天枯城里边连个像样的医生都找不到。 城守府收集了所有药材也是随着破灭而消失一空,更别说刀锋寒当着众人的面杀了胡不胜这个新来的天枯城六扇门总捕头。 这地方已经没有刀锋寒的容身之地了。 好在刀锋寒在西北已经呆了好些年,出了城去自然是海阔天空。 胡不胜死去的消息自然会传开,那时候刀锋寒也会迎来他所作所为引发的苦果。 六扇门可不是江湖帮派,席卷天下无事不知的六扇门终归是会找上门来的。 至于常散漫在击杀了玉颓子之后,离开了现场便找了个地方盘坐了下来。 看起来他是直截了当的将玉颓子送去轮回了,但是常散漫在现身之前也是经历了一番波折的。 第260章 仓皇无力满心忧 一路无话,纪安心带着莫惜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盘坐起来的纪安心正在巩固着自己方才突破了没多久的功力。 地境,曾经看起来很遥远的境界,在纪安心接连的战斗中悄无声息的突破了。 生死之战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纪安心对此感到怀疑。 积累的底蕴是突破的材料,但是纪安心不认为自己所积累的那些足够支持他接连突破。 “这不对劲。” 纪安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便将这些事情放在了一边用心的调整起了自己的状态。 莫惜声看着纪安心入定,悄悄的转过身离开了屋子,她还要去买些菜回来。 这些天的相处让莫惜声已经习惯了纪安心的存在,也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方式。 在这里她不再是城守府里边了一个小丫鬟了,第一次莫惜声感到了为自己而活的滋味。 刀锋寒那边也是带着山行远到了那个医生所处的地方,他看着医生和往常一样的诊断着山行远的伤势,看着医生回过头写下了药方,看着医生让那个学徒去抓药。 心里边也是放松了下来。 刀锋寒一生中还没有对哪一个人产生过这种依靠的感觉,这一次他心甘情愿。 情意凌驾于规则的时候,固然让人为之动容,但是这不会带来更好的结果。 胡不胜的身死也给了天枯城的秩序沉重的一击,这一次天枯城又就剩下了樊无我一个人主持大局了。 这场战斗好似莫名奇妙,但是已经发生。 这一次闹出的动静比起之前的事情也是丝毫不差。 卜算易正在外边行动着,不知道他正在忙些什么东西。 而吕回乡显然也不是一个能端坐在原地处理闲杂事项的人,这个时候吕回乡正在泉州府外边肆意的狂奔着。 一腔热血的汉子终归是越来越好少了,但是朝廷丝毫没有把人族眼下的困境昭告天下的意思。 纷争总是让人变强的原因之一,人族还需要更强,才能在未来拥有胜利的希望。 战斗一场接着一场,帝王事事躬亲不敢离开那一张宽阔的龙椅。 人族的压力全部被这位帝王承担着,好在人间不光是只有他们。 武道是人对战魔的时候最大的依仗,但是神道妖修一类的并不是毫无价值。 神道武者获得了神职之后,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无可代替的。 就好想此时正在庙宇中享受着香火信仰的农神一样! 农神春发秋收严煌! 作为农神的严煌,自身也是列在天榜上的绝世高手。 一身武学倒不是他最为出名的能力,神职为农的他依靠着自身神职的特殊性反而是人间最不能替代的存在之一。 而此时的却有一伙人正在打他的主意! 严煌所在的位置也是在京城里边,但是他却不是属于朝廷的高手。 即便朝廷每时每刻都在竭尽所能的满足他的需求,可是一个天榜第六的高手又需要从朝廷那边得到什么呢? 严煌武道修为已经算得上是惊天动地的层次了,uu看书 ww.uukanhu.o 但是他的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解决人间的温饱问题上。 虽然神职于农挂钩的神道高手也不算少,但是封神的时候直接以“农”为神名的严煌,才是真正决定着农业发展的那个人! 严煌除了接受着香火和信仰之外,就是不断的出现在各地的农田当中。 亲自种下一株株的秧苗,然后催动神力来看这一批种子的成色。 自从严煌成为农神之后,人间粮食的产量已经长了八成,接近翻了一倍的收获率。 严煌当得起功德无量这个说法! 这时候的严煌正在庙宇里边盘坐着,他的心神一部分分去收拢香火,另一部分却是在推演着农业发展的可能性。 春发秋收不光是他的绰号,更是他能力的一部分体现。 春天播种,秋季收获的自然规律在他这里已经被打破了。 他只需要把种子投入土壤当中,就能用功力拉催动生长,严煌的作用虽然不是完全无可替代,但是世上也没有人能做的比他更好。 然而这并不是严煌真正的能力,他所掌握的能力叫做生长! 这时候他的庙宇外边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袭蟒袍穿在身上,面容贵气一片。 发间插着一根纯金的簪 第261章 我愿全心换1梦 泉州府之外,吕回乡像是一只撒欢的狗一样飞速的奔走着。 并不是此时的他有多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只是吕回乡想要享受这一场狂风罢了。 泉州府的外边虽然也是一样的荒凉,但是终归比起天枯城那种只能见着黄沙的环境好上太多了。 双腿在半空中已经模糊成了一片虚影,吕回乡的上身却是依旧笔直。 这个世上只有吕回乡能够用这样的姿态快速的移动了,这也是吕回乡最让人称道的一点。 比如这个时候的吕回乡正在端着一只碗,碗里边是素净的酒液,隐隐还能闻到一些香气传来。 吕回乡的高速和萧索的那种还是有着巨大差异的,吕回乡在快的同时,还兼顾着稳定。 一边狂奔一边饮酒对他来讲根本不是什么事情,奈何天下间也只有吕回乡能做到这一点。 风沙被吕回乡的真气驱散了大部分,扑打在他面上的沙砾已然是很柔和的那种了。 悉悉索索的沙砾扑打声让吕回乡感觉很舒服,要是身边没有感觉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恶念的话,那就更好了。 人间的武人不存在能跟上吕回乡速度的人,这个敌人吕回乡很熟悉,毕竟这也不是两位第一次交手了。 人间能诞生吕回乡这样的武人,魔界自然也是会出现一般的人物的。 “你倒是有趣,忽然出现在了人间就不怕死的什么也不剩下吗?” 吕回乡饮了一口酒,有些含糊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他的话没能得到回应。 吕回乡似乎有些无聊了,碗里的酒被他一口喝光,寻常的陶碗被随手扔了出去。 一道土黄色的身影却是忽然出现在了酒碗飞落的方向上一把攥住。 “你还是这个样子,魔界难道就贫瘠的连酒都没有吗?” 吕回乡看着那个身影端着酒碗往嘴里倒着,就连残余的一丝丝酒渍都舍不得的样子有些无语。 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吕回乡。 两人飞速的狂奔着却是不分轩轾。 吕回乡无奈了,伸手从腰间一抹,手上就提着一个酒坛子,随手抛了出去。 那人顺顺当当的接住之后就开始狂饮。 他的动作并不像是江湖上故作豪爽的武人,一坛子酒倒了七分喝了三分那样,而是很小心的对着嘴畅快的喝着。 一点一滴都没有洒落在外边。 “人间,不如魔界嗝” 这魔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配上他的举动倒像是在吹嘘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说不出一句顺畅的话来,当真是有些可笑。” 吕回乡笑着说着:“魔界让你来对付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这句话到好像是触怒了那只魔,魔手上的酒坛子被端正的抱在胸前,一双眼带着怒意看着吕回乡。 “暴虐暴虐死了,就只有我来了!” 这魔似乎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暴虐被纪浮沉老早就打得半死,丢进了大牢里边严加看管。 但是现在看来,却好像是死了? 吕回乡有些头疼。 暴虐的身份在人间并不算什么秘密,uu看书 ww.uukanshum 所以抓了他除了试着能否问出些什么东西之外,应当不会让他死了才对。 魔族之间有着感知这些大魔是否存活的能力,所以吕回乡也没怀疑眼前的这只魔会撒谎。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丝毫撒谎的必要。 尤其是眼前这只魔的口中,可还没有听到过一句谎话。 魔界的大魔门当然不会拿吕回乡的速度毫无办法,其中的一个手段就是暴虐那种加速的力量,另一个则是眼前这个有些笨的魔。 至于其他能够对吕回乡产生威胁的魔,自然是有那些老对手与他们放对。 还轮不到吕回乡为这些事情担心。 “谁杀的暴虐?” 吕回乡试图从眼前的魔口中探上一点消息。 此时他都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那么魔又是怎么知道的? 吕回乡很疑惑。 “好像是妖怪” 这个魔小心的喝了一口就,眼神有些摇摆的说了这句话。 吕回乡见此便是有了想法。 “是你杀的他吧?” 吕回乡此话一出,那只魔身子一震,酒坛子里边的酒水都撒了一点。 “你怎么知道!” 那魔的眼珠子瞪 第262章 心神摇曳哪堪问 吕回乡的生死对于人间来讲可算是一件大事。 毕竟名列天榜的大高手怎么也不能说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每一个高端武人的死去都代表着人间的实力再一次被削弱了一层,即便立刻会有人补上天榜的空缺,但是失去了力量怎么也不会回来了。 人间风尘满满,只是西北一地这些年已经埋葬了一群武人,这个时候也许这方戈壁滩又要见证一位绝顶高手的逝去了。 吕回乡已然处在了最危险的地步,魔掌和无一物的围杀,让他显得十分的孱弱。 不能借用天地的吕回乡不是弱者,但是也不再是最绝顶的武人了。 人与魔之间的了解,不在少数。 只是相对的处于弱势地位的人族难以拿出精力去探寻魔族的跟脚。 这一次吕回乡似乎是在劫难逃了。 “你肯定不会乖乖受死的吧。” 无一物的话很是肯定,这也是当然得。 世上有谁会心甘情愿的赴死呢?尤其是在这种被敌人围杀的情况之下。 在这种时候能够坦然的人应当不会存在吧,至少吕回乡不会! 困兽犹斗的道理才是常态! 吕回乡面对着这些专门针对他的对手们,很自然的选择了战斗! 没有天地借力? 没关系! 武人的实力不是只有天地之力! 更多的是哪千锤百炼的一身真气,以及那从不畏惧的心意! 这一瞬吕回乡在这戈壁滩上施展开来! 浩浩汤汤的腿影和真气更是铺天盖地! 神捕吕回乡的威势,在这一瞬间就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了这群魔的眼中,与之相对的还有那决死的意志正在闪耀! “风沙急急,血雨匆匆!哪堪人间千百情愫!” “路遥遥、马蹄疾,却见飘忽似云气!” 吕回乡在出招的时候随意的念叨着闲散的句子,说不出的豪迈,也是说不尽的决绝! 此战生还的机会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来帮助的情况下吕回乡必死无疑。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会甘愿赴死,也不愿坦然的接受必死的结局。 吕回乡还要争一次! 无一物的身子就一直停留在吕回乡的攻势之外,虽然他有些蠢笨但是也能看出吕回乡的想法。 两人本是伯仲之间的速度让他在这种时候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在无一物杀了暴虐之前,他一直是没有本事和吕回乡正面放对的。 这一次他有了这个能力,所以他想要和吕回乡来一场厮杀。 蠢笨的无一物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担负着多么沉重的任务。 即便他不本意不想杀了吕回乡,但是他还是来了。 人间对于魔界来讲已经是很严重的威胁了。 魔不想再让人族存在,所以为了种族的延续无一物还是来到了这里,参与这一场针对吕回乡的杀戮当中。 甚至还搭上了四魔将中正面战斗最强大的暴虐的性命。 无一物是有机会救出暴虐的,uu看书 ww.uukashu.co 但是暴虐却没有能力杀死吕回乡,这个任务最终还是落在了无一物的头上。 看着吕回乡那周密的攻击,无一物的面上终于不再是那副痴傻的样子了,甚至这一刻还能够从他的面上看出一些不忍的表情。 但是无一物还是出手了! 无一物和吕回乡不同,吕回乡的双腿既是速度的保障也是攻坚的凭依,但是无一物可不是! 他杀戮的时候所使用的是那一双看着就有些丑的双手! 魔和人终归不同! 无一物的手上没有丝毫的异象,但是这双手却是一前一后插进了吕回乡洒出了腿影当中! 力道碰撞着,那漫天的腿影忽然就像是卡住的齿轮一样停了下来。 而吕回乡的身影也暴露在了诸位魔的眼中。 一双粗壮的腿上布满了伤口,吕回乡的脸上也是一片愕然。 无一物的双手他是领教过的,但是上一次对战的时候,无一物用了这招便是落得个双手断折的下场。 但是这一次,吕回乡才是吃了亏的那个! 无一物的手上沾染了一片血迹,这血来自于吕回乡。 吸取了暴虐所有残存的力量之后,无一物已然是一个能够正面和吕回乡放对的家伙了,但是吕回乡却不知道。 第263 酒场酣畅且道歉 ? 吕回乡的战斗方式此时变得十分的粗野,已然是完全不顾自身了。 只是单纯的力量,让无一物瞬间重创。 但是这样的一招也让吕回乡本人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之间吕回乡的双腿在之前那一瞬间膨胀的像是城门楼子上边的立柱一样,转眼的功夫就萎缩成了寻常人双腿的粗细。 这对于用铁脚功筑基的吕回乡来讲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战斗总是这样,有时候想要获得一点什么就一定会付出一点什么,为了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换掉无一物的性命,吕回乡已然是豁出了一切。 战斗的时候怎么能没有好酒! 吕回乡的攻击结束之后,手中那一坛子来自于无一物的魔界酒水就被他端在了身前! 吕回乡喜欢饮酒,但是他从来没有喝醉过,因为吕回乡很清楚喝醉对于他来讲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神捕的名号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武功高绝,更是他一生中抓捕了不知道多少罪人才得到的名号。 功绩可谓是惊天动地,但相对的他的仇人甚至比卜算易还要多的多。 只是因为他那天下无双的轻功才让他的仇人放弃了报仇这件事,但是一个喝醉了吕回乡就不再是人间最为快速的人了。 因为吕回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他没有勇气用自己的性命去尝试一下。 不论是醉酒之后沉沉睡去,还是醉酒之后撒泼。 这些酒醉之后恶状态对于仇人满天下的吕回乡来讲都是足以致命的。 天榜高手即便是威势赫赫,战力惊天,但还是会在收到了致命伤势之后死去的。 世上究竟有没有人能够在失去心脏的时候存活,也一样是未知的。 至少在六扇门的记录当中是没有的,至于这种消息也只是存在于志怪小说当中。 吕回乡这时候却是想要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场,毕竟吕回乡这位神捕的经历足以让说书先生连着讲述上一年有余了。 这其中自然是什么儿女情长、光怪陆离的事情一个都不会少了。 自然吕回乡得一生当中也有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 虽然没有同生共死的结局,但也一样的悲情。 在吕回乡还不是天境高手的时候,他是有遇见过一个身上的一切都吸引着他的女子的。 善良贤淑并且还独立。 只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就从一个孤儿的身份在天南一座小城里边站稳了脚跟,获得虽然幸苦些,但是靠着一个早餐摊子还是能够活的下去的。35xs 那个时候的吕回乡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地境高手,那一年吕回乡不过是二十一岁。 吕回乡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天才,他在修炼的时候所吃到最大的苦头不过是用铁脚功来筑基。 这门外加功夫的修炼自然不会轻松了,每日不断的将双腿的力量压榨的一干二净,要不是吕回乡那超乎常人的体质,别说能够用铁脚功完成筑基,正常人只要这样锻炼三天时间就能活活变成一个残废。 而吕回乡做到了,其中的痛苦即便是让现在的吕回乡回忆起来都会感到畏惧。 重物挤压双腿的肌腱,在用坚硬的棍棒狠狠的敲打那一双腿。 除了锻造一双粗壮的双腿之外,铁脚功也要锻造出一对足以支撑那强健肌肉的骨骼! 经历的一系列的残酷磨练,吕回乡自然是锻造出了一身浑厚的根基。 甚至吕回乡在身体的天赋上,已然快要赶上那些身具异象的人了。 而且吕回乡的练武天赋也是世间绝顶的存在。 一门锻造双腿的外加功法,竟然在吕回乡的这里修炼出了内力! 世上没有多少人去挑战铁脚功这门很是苛刻的武功,即便是有那么几个完成了筑基的人,也没有一个能相是吕回乡一样的由外入内! 完成了筑基的吕回乡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厮杀,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他作为武学根基的那两门武功。 而就在吕回乡成为地境高手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一身的伤势出现在了那个女子的早餐摊子前边。 “老板,来个米粉!” 吕回乡带着一身血迹出现在了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身前,自然是吓了这个女子一跳。 在天南的人们的早餐虽然也是多种多样的,但是选择米粉的人却是更多。 而吕回乡的梦开始的地方就是天南,所以他也自然而然的养成了早餐吃完米粉的习惯。 那女子虽然对满身血迹的吕回乡感到畏惧,但是为了生活她可没胆量去触怒一个江湖人。 所以她匆匆忙忙的端上来一碗米粉之后,就会过身去做别的事情了。 这个女子到此时都没有正眼端详过一下吕回乡,甚至在畏惧之下,这女子都没打算问吕回乡讨要餐费了。 她的心中只是急切的盼望着吕回乡吃完之后赶紧离开。 因为吕回乡的出现,让这个女子的摊子已然是门可罗雀了。 一个满身血的江湖人,在寻常人的眼中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麻烦! 果然,没过多久麻烦就找上了门! 一队先天的武人将吕回乡围在了这个早点摊子上,手上更是什么兵刃都能见到。35xs 这就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斗,而战斗的场合却是那个女子赖以生计的早餐摊子。 女子这个时候只有干着急的份了,江湖厮杀她要是凑上去很难有什么好的结果。 但是放着不管却又会断了她生活的路子。 在那个女子两难中的时候,战斗也是展开了。 吕回乡在那个时间段已然是有了眼下的身材,一双粗壮的有些骇人的双腿像是风车一样,重重的打在那些人的身上。 而那些兵器却是没有一个能够伤到吕回乡,倒不是因为吕回乡太过强大了,而是因为那些先天的武人即便是在同级的武人中也算是垫底的那种。 至于连先天实力都没有武人,一般被归类在了混混一类里边。 吕回乡带着一身伤势,却是干净利落的在战斗中取得了胜利。 但是很可惜,那个女子的早餐摊子也变得支离破碎了。 女子不敢讨要赔偿,因为地上痛呼的人和几具明显是尸体的存在让她望而却步! 在她的眼中吕回乡就是传闻中无恶不作的大恶人,这个时候她想到的事情是去寻找六扇门的帮助。 方才被打扰了早餐的吕回乡也从来袭的人身上得到了线索,他打算先去解决一下这场恩怨,再说其他的事情。 也正是这个想法让吕回乡和六扇门产生了联系。 吕回乡在经历了又一场厮杀之后,迎来了六扇门和这个作为受害者的女子。 女子畏畏缩缩但又鼓起勇气的样子落在吕回乡的眼中并没有让他怜悯,甚至因为丢了面子的缘故吕回乡对这个女子很过分。 按照吕回乡所想的,这个女子应当会狠狠的讹诈他一笔钱财。 吕回乡不缺钱财,但是他不想遭受这种“讹诈”,这个时候的吕回乡还没有学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所以他把自己丢了面子的原因套在了这个女子的头上。 吕回乡的所作所为简直过分的可笑,只是这个时候的吕回乡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女子只是报出了一个合理的赔偿要求,但是吕回乡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直到吕回乡第二次和这个女子见面的时候,这种印象才产生了变化。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然过去了一年时间,吕回乡都快要忘记这座小城里边还有一个熟人了。 而这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然在小城里边买下了一座矮矮的铺子,眼下正忙的热火朝天。 一年时间,这个女子就靠着自己的拼搏过上了好一些的生活,而这一次吕回乡倒是狼狈了许多。 因为吕回乡的性格,导致了他在这一年中不断的被别人追杀着。 虽然吕回乡一只在变得强大,那也受不了没日没夜的追杀。 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但即使是这个样子,他所能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越发的强大了。 这是这一次吕回乡不再是当年那个满身是血的江湖凶人了,而像是一个到处乞讨的花子。 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就差手中的一个破碗,和一根随处可见的手杖了。 这一次的吕回乡想要吃上一口热乎饭已然好几天了,这些天他不断的被一个地境武人中也算是好手的存在追杀这。 要不是他那一双不知疲倦的双腿,此时的吕回乡只怕已经死了许久了。 这一次吕回乡因为一点摩擦而杀掉了这个地境好手唯一的儿子,吕回乡也为自己的选择承受起了代价。 只是这个代价似乎有些沉重了。 “麻烦请给我一碗米粉。” 这个时候的吕回乡在经历了一些挫折之后,也算是稍微的学会了如何同别人交流。 在这个很是可笑的世界上,武功高有时候还真的就不如一句礼貌的问候。 毕竟江湖上还有一个善良懂礼貌的少年打动了一个面对天境大限的武者,得到了改变命运的能力。 这个故事就发生了三年前,而且吕回乡也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吃尽了苦头。 不怎么会说话的吕回乡再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会是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而这种嘴脸绝对是世上最让人厌恶的面容之一。 而吕回乡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前,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吕回乡第一次经历绝境,就是在这件小小矮矮的放屋里边。 战斗在地境的层次时,除了少数几个能够完全无视了毒素的人之外,都会受到毒素的影响。 而吕回乡却是带着一身的剧毒和伤势来到了这个女子的店里边。 这一次吕回乡没有带着仇人过来,但是他身上已然有些发脓的伤口和恶臭一样的驱赶了这个女子的所有顾客。 但是这一次这个女子没有再露出恐惧的神色,也许是吧吕回乡当做了一个可怜的人吧。 这个女子先是收起了离开的客人们留下的钱币,然后端着一只素白的瓷碗来到了吕回乡的身前。 狼狈不堪的吕回乡和一年前那个意气风发自高自大的样子相去甚远,这个女子也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满身旧伤的人会是那个吕回乡。 在讨要了赔偿之后,这个女子就牢牢的记住了吕回乡的面容,这一次没有认出来也是因为吕回乡这个时候的样貌实在是太丑了些的缘故。 一碗素净的米粉,一条整洁的布子就是这个女子给吕回乡的全部。 也许是这个女子没有认出吕回乡,也可能是完全没有在意之前的矛盾。 反正是在吕回乡完全没有依靠的时候,这个女子给了吕回乡一份关爱。 甚至还给了吕回乡一份足以吃饱肚子的工作。 吕回乡接受了,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谁会想到一家廉价的早餐馆子里边会有一个地境的好手做打杂的吗? 吕回乡成功的藏匿在了里边。 这一藏就是一年多的时间。 这时候吕回乡和这个女子已然是渐生情愫了,吕回乡甚至想过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了。 只是江湖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素以吕回乡要去做一件事情。 为此吕回乡不告而别了。 吕回乡这个时候不知道,这个女子已然是在缝制自己的嫁衣了。 没有其他亲人的女子,uu看书 w.uukashuc 已然做好了嫁给吕回乡的准备,但是吕回乡却是不告而别,让这个女子的梦碎了一地。 再下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然穿着嫁衣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吕回乡很想喝醉一次忘记这些事情,但是此时的吕回乡已经加入了六扇门,成为了一名追风。 这个时候的吕回乡不敢喝醉,因为他怕自己喝醉了之后会暴露出一些危险的消息。 吕回乡默默的离开了。 这一段故事也就随着吕回乡的离开而结束了。 但是现在的吕回乡在面对着无一物的反击之时,满心之时想要喝的酩酊大醉一次。 但是无一物却不想再给吕回乡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了。 使用了压箱底招式的吕回乡还会一种大多数人都会的江湖战法。 毕竟江湖上那么多的人,终归是会有一种普及性很高的底牌流传开来。 那就是逆运真气冲击丹田。 这一招是决死的时候最有用的招式,所以大多数的练武的人都会这个法子。 这个激发力量的招式流传开来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人族的武人在与魔族的战斗中释放出更大的力量而已。 所以吕回乡一边喝着酒水,一边低声的对着不知道是谁的一个人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大概是说给那个在表白之前被吕回乡抛弃了的女子吧。 第264章 人间不见吕回乡 吕回乡舍弃一切的攻势终归不过是一场过眼烟云一样的消弭在了无形当中。 双腿此时已然是颤颤巍巍的样子,吕回乡正在畅快的饮着无一物留给他的酒水。 “你准备好了吗?” 无一物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胸前的伤势,只是对着此时已然无所畏惧的吕回乡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吕回乡不再搭理无一物了,此时他脑海中即便是有诸多不舍也终归变成了眼下的沉默。 只留下一连串吞咽的声音,周遭的魔掌虽然死去了一个拇指,但是那种封锁是一旦形成就不会消弭的。 尽管此后不会再有人族的武人因为魔掌的特殊能力而逝去了,只是吕回乡的死亡,那是无论有再多的武人进阶也难以弥补的。 天下追风的首领,神捕吕回乡堪称是这百年之间最有希望达到纪浮沉这一层次的武人了。 年龄不过四十多岁,就名列天榜。 更是一身超凡入圣的轻功让他成为了人间最为难缠的武人。 只可惜此时就要陨落与此了。 无一物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了,一双手穿过自己胸前的打洞,在胸腔里头摸索了许久。 终于是取出了一个乌黑的圆珠,上边的气息有些骇人,即便是正在饮酒的吕回乡也忍不住把视线投了过去。 “那是暴虐?” 吕回乡停下了饮酒的动作,手上的酒盅被紧紧的捏着。 一双手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吕回乡有些不平静。 无一物从体内取出了暴虐的力量之源,也就是说这一刻是吕回乡能够杀死无一物最好的时间。 无一物倒是坦然的很,这一次说话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结巴了。 “是的,只是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了。” 说着还用眼睛看了一眼吕回乡,眼神里边说不出的复杂。 魔的确是可以通过吞噬同类让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的,但是那种天赋一样的能力却不能通过吞噬来获得。 暴虐的加速能力能够出现在无一物的身上,就是因为暴虐并没有被无一物彻底的吞噬了,若是吞噬之后无一物的实力的确是能够变强许多,但是却失去了杀死吕回乡的机会。 这个时候,吕回乡才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你的能力应该不是速度吧。” 似乎是询问,又像是指定了一样。 无一物不置可否,魔掌中剩下的几个手指却是围了上来。 魔掌一共五个手指,死去了一个之后他们的地位就不再像是之前那般的稳固了。 没有了封锁天地合武者的能力,魔掌名存实亡,在此之后他们地位大跌,这一次只怕是只能作为寻常的打手而存在了。 魔掌打算直接杀死吕回乡宣泄一下怒气,但是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那一瞬间,被无一物直截了当的斩杀了! “你们死了,才有可能出现下一个能做到封锁的魔,我们等不起。” 冷冷的甩了这么一句话,无一物再度面对着吕回乡。 “我的能力是比拟,uu看书 .uuknshcm 我选择了速度,所以我会成为和你的速度完全一致的存在,你应当早就怀疑了才对。” 无一物的话让吕回乡默默的点头。 毕竟吕回乡的速度是一直在成长的能力,无一物没有理由这些年都只能和他在伯仲之间。 两个完全不同的生命个体,怎么可能会有完全一致的成长速度。 所以吕回乡早就对无一物的能力有了怀疑。 魔族中并不是没有人具有“力量”“生命”“速度”这一类的能力,但是具备了这一类能力的魔又怎么会是无一物这样的存在? 魔天子能够和纪浮沉相媲美的战力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那个名为“力量”的特殊能力。 无一物显然达不到这种高度。 “是不是我再快一点你就没办法达到我的速度了?” 吕回乡的速度在很早之间就感觉到了一种限制,就好像只要突破了这层枷锁之后,就能踏入一个崭新的境界了一样。 但是最终吕回乡还是没有机会去突破了。 无一物对吕回乡的说法表示了认可,人间天榜前十的高手之所以能够成为人间柱石的缘由,自然是不会是简单的强大二字就能形容的。 天榜前十和天榜前三有着巨大的差别,相对的,天榜前十的武人和在 第265章 望眼欲穿山与水 莫多言此时已然走到了他的目的地,所到之处一片荒凉。 入眼的全是黄沙阵阵,迎接他的也只有带着黄沙的风。 周遭看着只有几个沙丘在随着风缓缓的移动着,但是莫多言此行的目的就是这里,这一点他很确定。 一身武道实力在地境当中几乎无可匹敌的莫多言,来到这里却是和他的追风身份有关系。 他早些时候接到了一个任务,就是来到这里等一个人。 此时莫多言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云朵显得有些无聊。 一路来到这里,他并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哪怕只字片语,但是一路走来却是遭到了四五波的劫杀,这让他很是费解。 那些身份不明的家伙是怎么知道他的行动路线的,这一点他很是想不明白。 此时在此地等着任务要求他去找的人,莫多言的心中却是一阵悸动。 “啊!” 一声大吼从莫多言的口中传来,一瞬间周遭的地面上就好像是被一阵狂风席卷了一样。 在周遭显然不会有无关人员的情况下,莫多言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来排除危险。 一声大吼传递出去,此地却是瞬间就有了许多的生气。 七八个人从地面那滚烫的沙子中跳了起来,一个个都遭受了重创。 莫多言的吼声威力不需要多赘述,见到有人出现的一瞬间,莫多言再度张口! “杀!” 这声大吼已然不是单纯的吼声了,莫多言在有此天赋的情况下,自然会暗中修炼一些音功当做手段。 这一声吼本是出自佛门的狮吼功,但是却在莫多言的口中成了一种杀戮的利器! 莫多言的声音再度传出,那些个艰难的翻出身来的人一瞬间就炸开成了一团血雾。 这些人果然是知道了莫多言的目的地,但是他们又是否知道莫多言来此的目的呢? 莫多言两声大吼之后,他可以确定这个地方不会再有其他的人存在了。 能抗住他的吼声不动声色的高手,还不至于来到这个地方只为了莫多言。 至于那些像是添油战术的劫杀者,也许也各自有着手段。 只可惜在莫多言感到烦躁之后,一路上开口杀人的手段下没有丝毫的机会使出那些可能很危险的手段来。 莫多言的声音至今还是一个秘密,就连吕回乡都只是有所猜测而已。 其他的人和莫多言的接触十分的少,自然不可能知晓这件事情。 想来只是当莫多言是一个内力深厚的硬茬子而已。 莫多言不想坐在沙地上,即使他的内力早就达到了无惧冷热的地步,但是坐下意味着放松。 莫多言在手头的事情没有做完之前,都不会放松的。 而他手头的事情却又多的几乎做不完。 时间在流逝,莫多言依旧站在原地。 他的脚已经被漫漫的风沙给盖了过去。 这个地方的风沙能够掩盖一切的痕迹,甚至不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地方已经算不上戈壁了,而是一滩沙海。 不见丝毫的植被,只有永无止境的黄沙。 再往远走上一段路,就到了人间和魔界的交界地带,莫多言来这里是面对着巨大的威胁的。 ...... 此时纪安心还端坐在床铺上,不远处的厨房中莫惜声已经开始了忙碌。 纪安心并不是那种把别人的好当做理所应当的人,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太累了。 到了天枯城之后他的生活就往返在战斗和修养当中,这一次的厮杀对他的影响却是最大的一次。 刀锋寒得作为让他第一次开始审视自身,思索情理和法度的取舍。 一场战斗,因为刀锋寒忽然的举动,让本该是一场大胜的战斗出现了损失。 纪安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石明子和玉颓子的死亡,也是伴随着许多的疑问一同消失在了人间。 玉颓子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又是出于什么心态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即便纪安心不知道玉颓子那个追风的身份,他也一样会对这些产生疑惑。 地榜上的高手又是在什么样的敌人手下才会留下那样怪异的伤势,又会是什么压力才会让他对于所遭遇的事情丝毫不提? 战斗也便罢了,纪安心勉强也算得上战斗的老手了。 此时突破了地境,更是在江湖上也有了一些地位。 按照他的想法,玉颓子的作为没有一处不是显得奇怪的。 直到传来了饭菜的香气和莫惜声轻声的呼喊时,纪安心才从那种有些无助的思考中缓过了神。 “今天不太适合吃那些重味道的食物,就只是做了点清淡的菜肴,快来吃饭吧。” 莫惜声的声音让纪安心忽然有些感动,也许是因为一系列的事情接连发生,让他变得有些心绪难平了。 “好,这就来。” 纪安心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像是放下了什么事情一样。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的床铺,纪安心就走到了门口,去帮莫惜声取饭菜了。 过了一小会,两人坐在桌前对着一桌子的饭菜似乎都有想说的话,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还是纪安心先开了口。 “江湖就是这样,你还打算习武吗?” 纪安心对自己让莫惜声习武的绝对产生了一些动摇,习武这回事就好像有着什么因果一样。 只要是一个武人,就怎么也避免不了各种麻烦事。 即使这个武人只是一个稍会点庄稼把式的地痞混混也是一样。 也许是武人多少会有些自以为是,又或者觉得自己能够担得起那些后果,反正武人们就没有一个消停的。 即便是佛门和道家的武者也是一样。 一心潜修的僧侣和道士也总是会牵扯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边,整个江湖上就没听说过一个列外的事情。 或许那些真的能做到的人在人间也没有丝毫的名气吧。 莫惜声听了纪安心的话,却是脸上露出了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就舒缓了下来。 “我仍旧打算习武,毕竟这世上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够一直作为依靠呢?” 莫惜声的话有些奇怪,这种感悟和他们所经历的事情没有丝毫的联系,但是从莫惜声的口中说出来却有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感觉。 纪安心不再多说,埋头吃饭。 莫惜声有些不安的抓着不长的头发,似乎还有什么想说。 最后轻轻的长出了一口气,也端起了饭碗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会说话的,只有在带着些应酬味道的饭局上才会是不是开口。 两个人在很多习惯上都有着相似的地方,比如不喜欢说那些遇见的“新鲜事”,不爱和别人探讨那些繁琐的事项。 甚至两个人都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变化。 但是这变化还是出现了。 常散漫带着疲惫的表情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因为天枯城不是个繁华的地方,所以在家里有人的时候,房门大多是敞开的。 一是透气,而是能把一些光亮传递进来。 所以常散漫的出现并没与什么额外的动静,只是慢悠悠的走来,然后在桌前站定了。 纪安心看了一眼常散漫之后,继续端着饭碗吃饭,似乎连招呼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莫惜声倒是想要起身迎接,客气一下。 毕竟她可没有纪安心那么厉害的父亲,能让她不给任何人面子。 只是莫惜声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常散漫就挥挥手示意她不用起身,并且直接说话了。 “玉颓子的事情,你们不用在意了。刀锋寒的事则是按照正常的处理方式来,暂时也还不会让你接手。” 说完这句话常散漫似乎卸下了什么繁重的担子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你就带着莫丫头去京城吧,金不换的案子已然有了决断,剩下的事情,你还不能掺合。” 说着话,常散漫就坐在了桌前,从身上储物器件里头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酒壶,直接吧壶嘴放到了口中开始痛饮。 纪安心默默的点了一下头,继续埋头吃饭。似乎这个消息已然在他的预料当中了。 莫惜声倒是有些惊讶,只是这种事情还由不得她插嘴。 虽然有些想法,也只能先咽进肚子里了。 常散漫喝完了酒,起身便离开了这件小屋。 纪安心默默的吃饭一言不发,莫惜声忽然间就变得心事重重了,连吃饭的速度都变慢了不少。 ...... 刀锋寒这个时候终于是放下了心,坐在山行远的床前看着那有些苍白的容颜。 虽然不至于看的痴了,但也是目不转睛。 “值得吗?” 山行远那虚弱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刀锋寒的凝视。 她所问的,自然是刀锋寒杀了胡不胜的事情。 为了她刀锋寒突然动手杀了一地六扇门的总捕头,这个事情可算不上小事。 各地的城守府和六扇门,那代表的不光是一地的治安。 更是朝廷。 即便这两个地方很少和寻常百姓打交道,大多数时候是在处理一些危险的事情。 但是胡不胜代表的可不光是天枯城的六扇门! 刀锋寒杀了胡不胜,还是在胡不胜已然无力做些什么时候,这种做法既不能符合法理,也算不上光明磊落。 自此以后刀锋寒的名字就不再是以前那个仗义的豪客了,多少会被挂上阴险小人一类的称呼。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 刀锋寒不想让山行远把这件事记挂在心里,他不想山行远觉得亏欠了他刀锋寒。 山行远明白刀锋寒的意思,刀锋寒也是一样。 两人就这样在一座有些狭窄的屋子里边相互对视着。 山行远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多少严重的外伤,反而是因为胡不胜和那几人战斗的方式而多是些内伤。 经过了治疗的山行远即便是有些困乏,但是终归好过之前那副样子。 “你打算之后去哪?” 山行远的声音即便是有些虚弱,但还是很好听。 也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不再是之前那种英气勃发的感觉,反而像是软言侬语,有些黏腻。 刀锋寒听着笑了。 “我打算带着你去我出生的地方,那里早就是一处废墟了,多年也不见几个人,正好躲躲六扇门。” 刀锋寒的话有些暖心,山行远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虚弱的身体总是会让人的心也变得柔软下去,山行远微微的笑着,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她相信刀锋寒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当中,所以她睡的很是安心。 山行远睡着了之后,刀锋寒则是继续在这间连透光的窗户都没有的屋子里边看着她的面容。 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为了抵挡风沙,大多数的屋子都是没有窗户的,因为动物稀少,就连油脂都是稀罕东西。 为此大多数的住户都不会准备油灯。 即使还是大白天,这间屋子里边何时黑乎乎的一片。 好在刀锋寒这种武人,即使只有微弱的光芒他也能看得清山行远的面容。 或者说即便是看不见,他也能清楚的记得山行远的面容是怎样的美丽动人。 没有在别人熟睡后的小声倾诉,也没有多少甜言蜜语。u看书 .uukanshu.c 刀锋寒的行动总是比他的话语更加动人。 ...... 纪浮沉这个时候已经辞别了家人,动身前往天南发生动乱的地方。 魔界也许大举入侵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纪浮沉有些急躁。 按照之前的消息来看,魔界不应该忽然掀起事端。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去追究缘由倒是有些多余了。 西北的事情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在吕回乡和卜算易的处理下,应当是没什么大的问题。 纪浮沉这样想着,但是他却不知道吕回乡已经陨落在了西北某一个渺无人迹的荒滩之上。 甚至等纪浮沉能够得到这个消息,也得是三天之后的例行联系了。 吕回乡和无一物的死亡,此时还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若是纪浮沉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也许会亲自前往泉州坐镇,而不是为了稳妥而前往天南。 老道士和那个和尚加上一个学究,天南即便是再怎么危急也能稳定住局势。 但是西北只有卜算易和一个不能发挥全部实力的吴良沁,显然西北的局势更加危险一些。 尤其是吕回乡被人围杀之后,西北的情况只会变得更加混乱而危险。 只是纪浮沉已然前往天南,西北隐藏的危急终究还在潜伏着,没有彻底的爆发开来。 人间看似一片祥和,但是底下涌动的暗流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哪怕一天。 第266章 人间无算卜算易 卜算易这个时候正在一片黄沙之上飞奔着,脚步急急衣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有些弯曲的身体让他的行动怎么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美感,但是在这个地方也不会有人特别的关注卜算易的外貌。 老朽的形象佝偻的身躯,以及单薄的衣裳,让卜算易很多时候都不像是一个名传天下的大高手。 本来卜算易应当坐镇的泉州府中的,只是吴良沁的到来让他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是的,吴良沁的身份卜算易早就知道了,甚至知晓吴良沁身上所肩负的一切。 即便此时的吴良沁只是一个沦落到地境的老头子,但是真的正面放对的话,卜算易没有信心能够战而胜之。 所以在卜算易的心中,有着吴良沁和此时已经死去的吕回乡呆在泉州府,足够保证一时的安宁了。 只可惜他没能想到,吕回乡会因为外出散心这种原因而遭到了魔的围杀,此时已经身陨。 在外奔走的卜算易也不可能得到天榜上面关于名次变动的消息。 毕竟天榜可不是时时更新的,距离下一次更新内容还要三天。 在这三天当中,人们还得不到吕回乡身死的消息。 卜算易这个时候在外边赶路,倒不是显得无聊静极思动一类的原因。 甚至卜算易来到西北也不仅仅是因为一个金不换。 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讲不过是顺路而为的一些闲杂事项而已,至于卜算易来此的真正原因却是那一座即将出世的佛家遗迹! 卜算易一身武道的根基是来自于《大日经》这门佛家武学,甚至在法相和武道意境的凝练上也没有脱离了佛门的范畴。 这所新出世的遗迹,有望治疗好他身上多年来遭受的伤势,在武道上更进一步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他自然不会推脱。 至于这所遗迹的消息,更是早早就掌握在了六扇门的手中,所以卜算易才会借着金不换的案子来到这里。 毕竟六扇门中也不是随时都会派遣一位天境武人去做一些杀鸡用牛刀的事情。 金不换的实力,只要千古唯一到来,再加上也非真和常散漫两人就可以轻松的解决了。 何须他捕神出手? 只是来到了西北之后,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让卜算易的心中充满了一种紧迫感。 卜算易总觉得自己此来必然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让他探索那座遗迹的时间被大大的提前了。 黄沙扑面的景致再怎么有趣也很快会被看腻了,尤其是卜算易这个六扇门中最为勤劳的人,西北他来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面对着黄沙,他没有丝毫的新奇之感,甚至发自内心的感到了烦躁。 那所遗迹已然不远了,卜算易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小心了起来。 在达成目标之前放松而导致失败的例子卜算易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所以他根本不会犯这种错误。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既没有忽然出现的敌人,也不见一丝一毫的危险。 除了那已经开始传承的遗迹以外魔,一切都很顺利。 看着周遭闪耀着耀眼佛光的遗迹,卜算易有些不甘,但也只能呆在这里了。 启动了的遗迹就算是他强行打破限制冲入其中,也不会带来丝毫的改变。 卜算易本该离去,但是他还是呆在了原地没有动弹。 不是他打算去向那个得到了传承的人索取什么,而是这里闪耀的佛光让卜算易知道,这里马上就不会平静了。 遗迹的现世,能提前得到消息的人不会很多。 但是在开始了传承之后,那些天境实力的人和魔都能有所感知。 卜算易不知道下一个出现在这里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知道能得到这种传承的必然是人族,而且一定会成为人间的力量。 所以卜算易不打算旁观,就当是为了人间奉献一份力量吧。 垂垂老朽的卜算易,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个到来的人。 就在卜算易等待的时候,遗迹当中正在接受那份传承的正是消失不见的也非真! 这个遗迹除了六扇门之外,大抵也只有也非真知晓情况了。 而他来此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想要变强! 也非真这个人不是坏人,但是他也多少是有些执念的。 在天枯城担任城守的时候,因为常散漫的存在让他多少有些有名无实的感觉。 大多数时候他都得听从常散漫的要求,这让也非真有些不快。 若是天枯城一如既往的话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就在他按照常散漫的要求去探查事情的时候,他留下的替身身死,他的发妻也遭遇了不测。 这就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波动。 也非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要是当时他没有离去,在替身和他本人的合力之下是否会发生之后的事情。” 但最终也非真也没有得到答案,到了现在事已至此再怎么悔恨都于事无补,这个时候也非真就想到了这个遗迹。 他想要变强,然后不必再继续听从常散漫的安排。 只是此时的也非真已然入魔,成为了魔道武者。 自然不会像是纪安心所见到的影像当中一样,一跃成就天境的实力。 因为他是人,所以才没有被这遗迹当中的力量直接打杀了。 但是为了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洗去他一身魔道内力,这遗迹当中的力量也不至于让他成就天境了。 好在重塑了根基之后的卜算易,即便没能成为天境的武者,但是一身武功也算是地境当中最为顶尖的那一批了。 也非真不必再听从常散漫的安排,也得到了一些自主的权利。 只是他没想过这遗迹所带给他的不光是实力,还有那些本来隐藏起来的魔! 在纪安心所见的影像当中,也非真再一次出现在泉州府的时候已然是天境实力了。 那时候的也非真可不是全盛状态,他先是在离开了遗迹之后立刻与一尊天境实力的大魔鏖战了一场,然后又急急忙忙的感到了泉州府。 那是刚刚突破了天境的也非真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脱身。 要不是一位天境实力的女子出现,也非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泉州府里边。 这一次也非真没能突破天境,而且因为纪浮沉过早的现身在西北,此地的魔可不再是纪安心所见的影像当中的那个规模了。 这一次要不是卜算易来了此地,只怕也非真和那个也许会出现的女子都得死在这里,就像是吕回乡的死亡一样,武人得知。 西北的黄沙之下,让这里始终无法昌盛起来。 即使有那么些雄城坐落,但是人口比起天南就是少的可怜了。 就在也非真即将完成这次传承的时候,卜算易在外边也迎来了第一个到来的生命! 一尊天境的魔! 这魔来到的方式轻飘飘的,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脚不沾地,一路飘来没在地面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面色和之前出现的面上透露着乌黑的魔不同,这一只魔的脸上素白的可怕。 像是失去了所有鲜血一样的惨白,让卜算易看着有些发愣。 卜算易是去过人魔边界厮杀的,他从未见到这个样子的魔。 魔有很多都是奇形怪状的,像是暴虐的雄伟,拳宗的朴素,甚至淡漠的一颗光秃秃的脑袋。 但是魔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气血两亏样式的。 但是那一身魔气已然不用卜算易再去问话了,魔和魔道武者的区别卜算易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那么战斗就开始了! 卜算易那佝偻的身子一瞬间就到了这魔的身前,身后金鸡法相直接出现在了荒滩之上! 手爪翻飞,上下左右一瞬间就将这只魔的移动轨迹封锁的严密至极! 金色雄鸡一瞬间就将尖利的喙砸了下来,就像是一只尖锥被一锤子砸中了一样,沉重而不可阻挡! 那只魔见此也还是一言不发,倒不是他不会说话,而是在这个时候说话简直就是最傻的举动! 战斗已然开始,再说废话根本不会对战斗有丝毫的益处! 这种时候只有反击或者躲闪才是最应该去做的事情。 飘忽得身形一晃,像是虚无的影像一样消散开来。 卜算易的攻击直接落空了,雄鸡的喙砸在地上,暴起了一片黄沙! 巨大的响声也说明着卜算易的攻击是多么的强大,但是没有打中的攻击再怎么强大都是虚的! 此时那只魔的反击也对着卜算易施展开来! 炎热的戈壁上忽然吹起了冷风,比之秋风更加的萧索,风吹过的时候一片如怨如泣的声音响起,一只惨白的像是白骨一样的手掌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卜算易的背上! 金色雄鸡的法相一瞬间有些动摇,卜算易的手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从自己的肋下穿出,直接扣住了这只准备抽离的手掌! 魔的攻击落在卜算易的背上,看似柔弱的一掌直接让卜算易受到了不轻的内伤,但是无所谓! 卜算易早就习惯了伤势,这样的一击虽然沉重,但还影像不到卜算易的实力! 卜算易口中鲜血溢出,左手穿过右边的肋下抓住了这只手,一瞬间真气顺着手腕连接在了他的胸膛上,手爪猛然扣住,一串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 那只惨白的手一下子就被卜算易抓成了一滩烂泥一样的碎肉! 雄鸡在经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的时候,第一次交手即便是吃了些亏也不会就这样逃避! 以伤换伤,以眼还眼才是雄鸡的战斗方式! 即使此时的卜算易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卯日星君了,但是这种战斗的方式一样留存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两败俱伤! 只是在卜算易扣住了这只惨白的手的时候,雄鸡法相自然不会呆在原处! 之前被一股子幽冷的寒风吹的颓然了一下,此时也是缓过了劲道,鸡爪朝着那只烂手的主人直接扣了下来! 双翅展开,像是为了维系平衡一样,锋利的脚爪朝着这魔的头颅直直按下! 似乎这场战斗即将结束了一样! 人族的武者有着法相和意境加持,魔族则是有着千奇百怪的能力! 两者的能量在同一水准的时候,倒是人族的武者能占点便宜,但是随时有可能因为那些诡异的能力而反转战局。 就像是这一刻! 卜算易手中扣住的那只手,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处。 卜算易的手在扣紧的时候,骨骼发出了一连串的轻响,顺带着几声抓爆了空气的动静也传了出来! 法相的一击自然也是落空了! 就在卜算易正在寻找那只魔的动向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口,血液开始沸腾,就要挤开肌肉顺着伤口喷溅而出了! 这一刻卜算易立刻明白了这只魔的能力,操血! 控制血液的能力卜算易不算陌生,那位血魔君·鲁君庭就具备着这种能力。 虽然卜算易不知道鲁君庭和这只魔的能力谁更强大一些,但是他觉得应当是鲁君庭! 能够成为不再天榜上却能媲美巅峰的吴良沁的存在,怎么看都能直接将卜算易击败当场。 而这只魔显然没有这种力量! 就在这时,也非真却是从遗迹当中出现了! 接受完了传承之后,也非真一身魔功全数消散,身上佛光普照,倒是有些得道高僧的感觉了! 也非真的出现自然是会让正在交战的两人有些分心,uu看书 ww.uukanh 虽然也非真这个时候还没有到达天境的层次,但是地境绝顶的实力已然能够掺合到这场战斗中了! 也非真刚缓过了神,就看见了那道飘忽的魔影就在身前! 下意识的一拳打出! 拳头上金光闪闪,只是一瞬就让那只魔的皮肤上产生了烧灼的痕迹! 卜算易此时也看到了那只魔的位置,身子一个起落的功夫,手爪就要落在魔的头颅之上! 在也非真突然的攻击中,这魔也没法子专心的施展他的能力,这时候到真是落入了绝境一样! 战斗本就是一件不会太过长久的事情,一个疏忽就能让生死立分。 那只魔被也非真突然的一击影像,却是直接被逼进了死路当中! 惨白的面容上终于有了表情,说不上扭曲也没什么愤怒,只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表情。 就好像吃到了一只虫子得时候还没来得及恶心,就忽然觉得味道不错一样的别扭。 但是卜算易的攻击可不会因为这些因素而停止! 人与魔之间只有厮杀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两方见面只会是分出生死来结束战斗! 手爪落下,雄鸡法相的喙又一次当头落下,似乎死亡就在这魔的眼前一样! 但是另一道急速的身影却是直接挡在了法相那雷霆一击之前!

第267章 风沙1片何苍茫 一场战斗的变化总是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眼前。 谁能想到在卜算易正在激烈的战斗的时候,会有人忽然的插手进来。 来者一身真气鼓荡着,任谁都不会认为他是一只魔。 浩瀚的真气席卷而起,直接在此人的身上形成了一圈惊人的气场! 双手上捏着一对钢叉,交叉在一起挡住了卜算易法相那足以将魔打的神魂皆灭的一击。 一声金铁交击声响起,只留下了一阵金光闪耀! 卜算易当然不会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绝杀被人轻松的阻挡下来就放弃了夺取那只魔的性命! 甚至在这一刻,他打算看情况将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一并打杀了去! 在大多数的武人眼中,和魔搅合一气的人都只配去死,一个个的也不愿去听一下这人的说法。 战斗的时候哪里会顾及那么多的事情,卜算易飞身而上,双爪一前一后直截了当的落在了那只魔的头顶。 三指回收,直直在那魔的头顶上刺出了三道深深的痕迹! 头颅对人来说那是要害,对于魔来讲虽然不至于直接毙命,但也是受到了重创! 魔的本源大多汇聚在头颅和心脏两个地方,忽然遭受了这样的攻击,自然是受创不轻! 忽然插手的来者挡住了卜算易法相的攻击之后,双手中紧紧握着的钢叉也是收回了锋芒,一对粗实的手柄放在了前边,对着卜算易的后腰捅了上去! 即使没有用锋锐的前端,这一击也绝对算不上轻松! 来者能正面硬撼卜算易法相的攻击,那么至少也得有眼下也非真的实力! 不然只有当场落败这个结局,再无其他的可能。 一时间卜算易即便是感觉到了身后的攻击,但也是心中发狠! 武道法相的存在只是代表了卜算易受到了天地祝福,真正为他带来当下名望的却是那卜算易一贯隐藏着的轮回意境! 《大日经》当然不像是《地藏经》这样的武学可以让他直接走上轮回的意境上,可是卜算易从一开始闯荡江湖开始,现世名满江湖的少年英杰,再到消身匿迹的一个“死人”,直到现在成了神捕。 这份经历多少有些轮回的感觉,每一次的遭遇变故,都会让卜算易产生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久而久之卜算易也就参悟了一份轮回的意境。 若不是身上那些难以去除的旧伤拖累了他,他只怕已然足以登上天榜了。 即使此时的卜算易在整个人间的天境武人当中,只能算是一个中游的存在,这里边却是从来没有算上卜算易顷刻之间所能展现的全力! 这份全力卜算易已然多年没有展露了,因为他的身体经过了无数次重伤之后的卜算易,每次全力施展都代表着他的伤势会再度加重。 甚至会让卜算易的生命力产生剧烈的流逝。 生死有时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看着生命流逝却无力阻止的时候,那种感觉足以让一个人心生绝望。 卜算易还没有绝望,但是他也不会喜欢那种感觉。 此时的卜算易却是感到了愤怒,在这个时候由他自己造成的伤势,总好过被人打伤来的舒服些。 反正只要受伤,他一身沉积的旧伤就一定会有反复,所以卜算易选择的自己的路! 瞬间天象变化,天上竟然出现了天有二日的景象! 卜算易身上一股子飞速流淌的气息忽然浮现! 起伏,不可逆转等等的词汇忽然出现在了也非真的脑海当中,一时间有了些感悟。 卜算易一身武学,大多喝佛门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而也非真的一身武道根基,在之前的传承当中被全数转变成了佛家武学。 此时见到恶全力出手的卜算易,也非真心中一动,却是有了些突破限制达成天境的契机! 随着卜算易的意境现世,那忽然插手进来保住了魔的性命的人,自然是一脸的惊骇! 他当然是知道他所面对的人是谁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卜算易忽然展现出来的实力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 卜算易作为六扇门的牌面之一,自然是在整个人间享有盛名的那种,甚至有些人对于他的了解还要比卜算易本人更加的清楚。 但是这种全力出手的卜算易,就只有在人魔边界上坐镇的时候才会出现,而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去过人魔边界,自然对于卜算易一无所知。 一瞬间天上的那两个太阳一起散发着无穷的威光,直把地上的一切烧灼的让人窒息。 那只头颅上被卜算易穿了孔的魔一下子开始了痛苦的嚎叫,黑色的气息顺着他头顶上的窟窿朝外散发着。 卜算易身后那个突袭的人已经不再留手了,手腕一转两柄钢叉的锋芒就直直的对着卜算易刺了上去。 他的全身并没有遮掩的多么严严实实,身上已然开始散发出烤肉的香气了。 两个太阳自然是一真一假,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然没有什么区别了。 生死或者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这一刻的卜算易只是想要解决了眼前的魔! 手握钢叉的人不论是什么身份,在面对着愤怒的卜算易的时候就只能感到畏惧! 除非他是名列天榜的那群人! 但是天榜高手中不可能出现有人和魔之间纠缠不清的情况。 名字放在天榜上的高手,每一个再面对魔的时候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戮! 即使是当年的向天嚎,他研究魔的目的不是成为魔,而是想要达成自己的野心而已。 在面对魔的时候,向天嚎的所作所为也绝对是除了杀戮再无其他。 要不是他实在有些倒霉,被纪浮沉三人先打伤,又遇见了常相逢这个汉子,他也不会早早的落幕在一处无人问津的荒山之上。 帮助魔的人,有时候比魔更加的招人厌恶! 死亡就是这种人最该面对的结果,其中已经无需多说! 卜算易身后除了新出现了一轮大日之外,那只金色雄鸡也是不敢落后的对着这人踩踏下来! 这人的身份卜算易不知道,但是这时候了,卜算易也完全不想知道此人身份了! 只是远处的天边,一头银白的巨狼法相忽然出现,一路狂奔而来! 巨狼的头颅上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出尘的气质和浓郁的血腥味一同传来! 卜算易没打算去管那个女子的事情,只是身边的轮回意境一放一收! 那手持着钢叉的人一瞬间就像是苍老了许多一样,一言不发! 手中的钢叉也像是带上了千钧的重量一样,直接垂落到了地上! 也非真看着眼前的变化,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还要早的感知道了卜算易轮回意境的强大。 一瞬间身体从正中间开始分为了黑白两色,逐渐转为枯荣样貌。 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枯荣意境的表象直接出现在了也非真的面上,这一刻开始基本上能够确定了,只要也非真三年内不死,必然能参透这传承中附带的枯荣意境! 甚至就是在下一刻也非真直接登临天境也不是不可能! 意境的存在对于天境高手来讲,那就是能否登上天榜的区别。 世间万物都有着他的规律和意境,天榜上三十六位大宗师,虽然不是每一个人的意境都不相同,但是他们无疑都是掌握了意境的人。 此时也非真身上的变化,不光会让他得到很多人的照顾,也一样会为他带来很多的麻烦。 若他还是当年的也非真,那么他根本不会有丝毫的人去瞩目的。 地境好手虽然不差,但是在人间也说不上无可替代。 但是此时的也非真和千古唯一一样,成为了人间愿意花费一些代价来保护的种子。 而也非真要比千古唯一幸运的多,毕竟他没有一个金不换这样的对手。 千古唯一和金不换两者都是人间瞩目的存在,一者可能会成为神道武者中有望取代农神的后来者。 另一个则是可能成为不破无漏之身的金不换。 《富贵经》即使金不换修炼的时候已然十分小心了,但还逃不过朝廷的视线。 金不换隐藏起来不是为了避免朝廷知道,而是避免自己成为魔所除之后快的目标。 不然那每年消失的财物就连寻常人都有人听说过,又怎么会瞒的过人间的主宰呢? 只有魔对此不会太在意,他们不需要这些金银当做货币,因为在魔的世界中虽然有着等价物来交易,但这个东西是他们的本源! 为此金不换才能在魔的世界中瞒住自己的消息,《富贵经》一点都不会比卜算易的《大日经》差,甚至还要远远超出一截! 卜算易的攻击终于落下,天上的大日也随之崩解。 在他的攻击之下,眼前的魔已然是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身后那个明显有问题的人还活着。 卜算易即使不想留下这个人的性命,但是他还是得试着闻讯一下。 毕竟会出手帮助一只魔的人,他身上肯定存在什么秘密! 只是所有问询的时候,都是在稳站上风,而对手绝无丝毫可能翻盘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从古至今,直接问询这个选择很少有成功的例子。 所以卜算易此时还要做点事情,来保证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没有资格作出一些大家都不希望见到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卜算易眼看着身前那个已然不敢动弹的人,一边问着话,一边上下其手,将这人出了头颅以外的骨骼全都卸开了。 这个时候这个可怜的人除了说话之外,就只能可怜巴巴的鼓动一下自身的真气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了。 说话不是他想要做的,但是当着卜算易的面,他想要做的事情却根本做不出来。 尤其是眼下,他除了想要狠狠的揍卜算易那张苍老的脸之外,什么也不想做。 帮助魔的作为无论有着什么样子的理由都不能被认可。 所以这个时候,这位倒霉的家伙出了不配合的闭口不言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毕竟这个时候他全身上下只有那张没什么用的嘴还能动弹,除此之外他只能用一双眼睛看着卜算易了。 可是卜算易这个老牌捕神,又怎么会因为他的的视线而有丝毫的不适呢,所以卜算易不为所动。 一双眼睛就像是雄鸡盯上了一只菜虫一样的不带感情。 也非真这个时候终于是转过了神来,半黑半白的面容上一片木然。就像是一棵看似枯死的树木一样。 战斗总是会让人感到各种奇怪的情绪,这一次也非真觉得自己似乎是完全释怀了一样。 只是佛家的武功可从来没有出现过眼下这种情况,这种类似洗脑的情况只会发生在魔道的武学当中。 似乎也非真的身上还有着其他的问题,只是眼下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 战斗终归是进行到了尾声,uu看书 .uans 只是这一趟对于卜算易来讲还真就是一无所获。 大老远的来到这里,最终只得到了一场有些烦闷的战斗。 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失望的事情,最终也该落下帷幕才对。 只是远方的那只巨狼法相和那个美丽又冷峻的女子却表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卜算易,你要是不打算杀了那个家伙,可否把他先交给我?” 冷厉的声调不让人觉得好听,但是距离难听的程度还差的老远。 这个女子卜算易还是认得的,这个女人在江湖上没多少名声了,但是在边境上却是威名赫赫。 恣以为是·柳狼姬! 只是这个女人忽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光是卜算易眼前的这个人,应当还达不到惊动柳狼姬的地步。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柳狼姬即便是在边境上,那也是最为凶悍的高手之一。 只是卜算易没有想到,柳狼姬再度现身于边境之外的地方,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天境高手。 明明按照常散漫的说法,柳狼姬应当还需要不短的时间才有机会达成天境实力才对。 这一刻卜算易有点为难,因为柳狼姬这个女人可没有丝毫收敛性子的意思。 在边境上也就是不需要她来动脑子,不然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第268章 眼前1片无生路 也许人生总是在一个接一个的失去当中,才会被人称道为成长。 就好似正在慢慢码子的我一样,在昨天方才得知了自己患上了哮喘。 畏惧,绝望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充上了脑海,一下子整个人都是郁闷的。 而今天再度前往医院,得到了医生所给出了这个病症基本确定会伴随一生的描述,以及建议我住院进行下一步的诊断。 在这个时候,我很难过,一个人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边撕心裂肺的咳嗽,然后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努力的制止自己的眼泪流出。 我已经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去做了。 抑郁的情绪我极力的控制,终于让我到了难以回返的边缘。 我在瞻前顾后,我在恐惧着自己成为拖累。 害怕自己的身体无法完成既定的工作,而拖了后腿。 害怕自己的生命逐渐流逝换来的是两双失落的眼神。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就好像今天的,姬善举一样。 他呆坐着看着身前的鲁君庭和萧索以及那个老者之间的战斗,就好似当下讲述这个故事的我一样。 对于自己的人生开始了思考。 他不想要为着别人而活,但是每当他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就会面对着质疑。 “你生为这个家庭,就应该这样做。” “你是姬善举,你是人间的下一个依仗。” 这样子的话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姬善举的耳边,也许他背负的一切注定了姬善举不可能成为他想要成为的样子。 就好像我也难以真正做到为自己而活一样。 谁会关注一个心已经千疮百孔的孩子是否想要酣畅淋漓的哭泣呢? 也许不会吧,至少眼下的姬善举就未曾被这样关注过。 只不过他和我还有很大的区别,我的家人只是最为寻常的百姓而已。 我什么也不是,一切超乎了家人能力的东西,都需要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去争取。 就好像这个时候的我正用着一双稍微有些肿胀的双手在键盘上敲击一样。 姬善举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句吩咐罢了,他从不用为生存而担忧。 只是他的视线当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而这一次也似乎是到了尾声。 鲁君庭的能力是远远超乎了萧索和那个老者所能应对的范围的。 一根通红的狼牙棒上沾染着各处的血迹,狰狞又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血魔君的手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一戳即破的泡泡一样,美丽又脆弱。 比如这个时候已经油净灯枯的萧索。 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让他的一切动作都显得十分艰难,法相和意境已然被鲁君庭抄着那根狼牙棒打的七零八落。 萧索的法相是一株柳树,在柔柔的风力招摇着,端坐在地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 只是枝条叶片已然少了七八成,显然是手上不轻。 至于意境,那种剧烈传播的病症对于鲁君庭也是造成了不轻的影像。 至少鲁君庭身上的伤势,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萧索的意境所造成的。 萧索油净灯枯了,鲁君庭到还是神采奕奕。 那个老人经过了一场厮杀之后,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这一战已然是分出了胜负。 屠龙蛇则是在更远的地方等待着他的目标任务到来。 卜算易拜托他去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这一点屠龙蛇还是很确定的。 为了朋友得事情,屠龙蛇放弃了姬善举那边的事情,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终归就是以一场厮杀落下了句号告终罢了。 但是萧索即将死去的时候,忽然一道魔影出现在了鲁君庭的眼前。 “你完成了约定,但可惜事情终归有了变化。” 这只魔对着鲁君庭说着一点也不客气的话,就好像是在冷冷的通知一样。 可笑的,又让人恼怒的。 鲁君庭闻言收起了朝着萧索头颅砸下去的狼牙棒,一双眼睛不再是平和的了。 能够看到他的理智正在这种情况下飞速的消退着。 萧索感到了畏惧,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和鲁君庭之间到底有多么巨大的差距! 武道法相的碰撞就让萧索落到了眼下的境地,而此刻萧索感觉到了鲁君庭那份惊人的意境! 杀戮! 或者说血流成河的杀戮! 一瞬间这个山清水秀的野地就成了一滩血河铺满了的景象。 鲁君庭的实力已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这一刻萧索就好像是被血海漫过了口鼻一样,呼吸困难。 胸膛感觉到一阵刺痛,这让他很是不适。 多年的江湖生涯不适没有遭遇过这种程度的消耗,但是被一个人的意境生生碾压的情况终归还是少见。 生死的事情,萧索本以为自己早就看破了,可是在这一刻萧索的心中生起了对于死亡的无尽恐惧。 也许这份恐惧是来自于鲁君庭这个人间最强的魔道武者的。 仅仅是旁观的萧索就感受到了这种程度恶压迫,而正面了鲁君庭意境的那只魔自然不会好过。 额头间一阵阵的黑色汗水流淌下来,脚下更是直接踩踏在了鲁君庭构造的血河当中。 这一刻这个魔已经知道了,自己究竟是在面对什么。 鲁君庭不是他能够用这种语气来沟通的,并且计划变化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他,已然是一件失误了。 更别说这个时候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他交流了。 鲁君庭的理智已然是在一种即将奔溃的边缘徘徊了许多年的存在,直到今日鲁君庭能够正常的交流对于人间和魔界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当鲁君庭彻底疯狂了之后,这一切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人间没法留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恶魔界也是一样! 疯狂的鲁君庭虽然不是所向无敌,但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即使是能够让他冷静下来,那些已经产生的损失却是没有办法来弥补了。 这个时候的鲁君庭就是处在这样的情况当中,萧索在畏惧。那只魔也是一样在畏惧着。 ...... 农神·春发秋收·严煌! 作为农神的严煌,本身就是列在天榜上的绝世高手。 一身武学倒不是他最为出名的能力,神职为农的他依靠着自身神职的特殊性反而是人间最不能替代的存在之一。 而此时的却有一伙人正在打他的主意! 严煌所在的位置也是在京城里边,但是可从来都不是属于朝廷的高手。 即便朝廷每时每刻都在竭尽所能的满足他的需求,可是一个天榜第六的高手又需要从朝廷那边得到什么呢? 严煌武道修为已经算得上是惊天动地的层次了,但是他的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解决人间的温饱问题上。 虽然神职于农挂钩的神道高手也不算少,但是封神的时候直接以“农”为神名的严煌,才是真正决定着农业发展的那个人! 被人引走的严煌在这个时候却是出现在了屠龙蛇的身边,与屠龙蛇一并观望着鲁君庭和那只魔之间的事情。 眼神很是平淡,甚至是有些漠然的。 严煌本身除了会接受着香火和信仰之外,就是不断的出现在各地的农田当中。 但是这一次的他出现在了屠龙蛇的身边,可不是为了看这一场有趣的大戏,而是屠龙蛇所要等待的人和鲁君庭想要阻隔的人都是他。 若是这个时候的严煌忽然下场,那么鲁君庭面对的就不是萧索和那个老者了。 说到底鲁君庭也不过是和吴良沁在伯仲之间罢了,若是严煌全力出手,那么鲁君庭就只有稍微拖延时间的能力了。 至于鲁君庭拖延严煌的脚步,为的就是让严煌坐镇京城不要外出。 此时的天南正在发生的事情对于严煌来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严煌没有和鲁君庭照面。 或者说在那个魔忽然出现传话之后,鲁君庭就没有了阻挡严煌的必要了。 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了改变,那么鲁君庭的打算也就要随着变化一下了。 严煌顺手往脚下亲自种下了一株的秧苗,然后催动神力来看这一株种子的成色。 每时每刻严煌都会顺手重复这个动作。 作为农神的他对于人间的温饱还是很在意的。 不然从严煌成为农神之后,人间粮食产量那增长的八成又会是从哪来的呢? 严煌当得起功德无量,但这个功德无量可不仅仅是来自于解决的人间温饱问题,还有手下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魔的性命! 名列天榜的严煌,自然不会是只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他也算是战功彪炳的那种。 至少在他从农地里边成就神位之前,就一直出现在了人魔之间的边界上。 战斗对于他来讲才是最为擅长恶事情。 只是这个时候他不想去和鲁君庭发生点什么。 招惹一个随时可能失去了理智的人,这种行为怎么看都不会显得明智。 战斗也大多是无法讲通道理的情况下发生的,对此严煌不想多做干扰。 这时候的严煌正在盘坐在地面上,就好像在庙宇里边盘坐着一样。他的心神一如既往的分出了一部分去收拢着香火,另一部分却在这个时候却没有推演农业发展的可能性,而是放在了鲁君庭的动作之上!。 春发秋收绰号在这个时候把严煌一身的力量展现出来,地面上被严煌随意撒下的种子,立刻开始了发芽。 严煌他能力的一部分体现,就是这违背了自然规律的生长,或者说严煌已然在一定范围内掌握了这种自然规律。 神职对于人来讲,即便有些不适,但也是十分值得依靠的力量。 春天播种,秋季收获的自然规律在他这里已经被打破了。 严煌的所做所为不适无聊的人前显圣,而是为自己布置了一个战场。 严煌的正面作战能力当然不弱,只是他更喜欢占据一份地利方面的便宜。 布置出来一个利于他战斗的场地,也是严煌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战斗对于严煌来讲一点都不是多么严肃的事情,战斗不过是一份消遣而已。 至少对于严煌来讲就是这样。 而他的战场布置不是为了还在喝魔对峙鲁君庭,而是从他一现身开始就盯上他的那个人。 严煌不畏惧战斗,至少在这个人间真真切切的比他强大的人已然米有几个了。 尤其是他的到来自然不会是姬善举那样的冷冷清清。 一位人间至宝级别的大高手出发的时候,有的情况可是还要比皇帝更加麻烦呢。朝廷关注着严煌的动向,自然魔也一样回去关注他。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先来的会是朝廷的好手,还是魔族的劫杀。 京城当中和这个偏远的地方有着很大的不同,至少在这里魔族不会被那位帝王汇聚的人间大运而死死的压制了实力。 魔进入人间本就会被削弱一点,uu看书.uukanshu 这一点对于人进入了魔界来讲也是一样的。 只是京城是人间气运的聚集地,魔在这里所受到的危险和历练成长,对于人来讲也是一样的。 甚至于魔会凄惨的被削落一的大境界的情况。 这些都是人与魔之间心知肚明的事情。 “卜算易到底有什么事情逍遥找我,非得用这种冷僻的麻烦。” 严煌一边准备着战场一边和屠龙蛇说着些话。 屠龙蛇也从不拖沓,他的手上一翻转,一只卷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同传递给严煌的消息,还有一道口讯。 这两个变化的出现也让在附近的人有些难受。 在场的人自然不会只有鲁君庭和姬善举的几个护卫就够了的。 像是跟随着严煌的六扇门人,追查鲁君庭那个追风也不知道正躲在什么地方。 这个人间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事件发生在大家的身边,但是这种事情终归是一件小众事件。 战斗的事情多了此刻,那鲁君庭的掀起的血海正在地面上飞速的流淌着。 转眼就到了沒过了寻常人脚踝的地步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然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也就只有这是最后的讯则。 皇位的传递消息,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重要事情,对此屠龙蛇一无所知的。 但是严煌在做一些重要的关头,他还是足够的靠谱的。

第269章 世间最难是长生 鲁君庭的战斗总是会导致一片狼藉的景象出现在这个地方。 严煌的现身和屠龙蛇之间本来是没有多少关联的,但是这一次却不再一样。 谁曾想到严煌只是看着鲁君庭的战斗发生而不插手呢? 鲁君庭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严煌的眼中,彼此之间也可以说是毫无关联。 萧索的生死更本没有被放在鲁君庭的眼中,甚至就连严煌对此也不甚在意。 人间的牵挂对于严煌,已然不再计较于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高手的身上。 严煌的布局是千秋万代的延续,而不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只可惜魔界似乎没有打算让人间继续的延续下去了。 大举入侵的结果已然摆在了面前,卜算易传递过来的信息正是关于西北一地的魔族的动向。 天南变动固然不是佯攻,而是对于人间的一次调虎离山。 西北那一截存在的魔皇指骨才是魔界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严煌看着屠龙蛇,眼中神光爆闪。 “他说的事情已然不必再去描述真假一类的事情了。只是他为何不去找那个老东西?” 严煌自然不会无聊到去问屠龙蛇所说的消息是真是假,卜算易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弄虚造假。 严煌的存在本就不是被人戏弄的,只是说起来卜算易怎么也不该越过六扇门把这条消息传递到他的手中。 六扇门中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变动? 这才是严煌问这句话的缘由。 六扇门之间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卜算易选择把这条消息传递到他的这里来,甚至不惜耗费一个人情。 卜算易的存在对于人间来讲还不算多么的重要,但是卜算易的人情却是满天下无数人都欠着的。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严煌也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去做。 至于鲁君庭那边的战斗也算是落入了尾声。 萧索的性命倒是保住了,这却不是因为鲁君庭心生怜悯,而是这个地方终于又有了一个能够影响战局的高手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绿林七匪二档头! 斩人头·任显生! 人还未至,一柄丈八的长刀直接出现在了鲁君庭的眼前! 威势赫赫! 意境在此时依然散发开来! 滚滚人头落地,四处杀意昂扬! 一头赤红当然乱发,满面杂乱的胡须。 带上那一身沾满了污迹的衣裳,任显生直追着自己的长刀出现在了鲁君庭的身前! “鲁君庭,你欠我的东西我今天就要你还给我!” 任显生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口就让鲁君庭恢复了理智,本来有些散乱的眼神也平静了下来。 “那要我用什么来还?” “一百个天境魔族的脑袋!” 三言两语,任显生和鲁君庭之间的对话就已然结束了。 说吧鲁君庭手中的狼牙棒对准了那个站着的魔族轰然而下! 被打磨的浑圆的尖刺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只魔的头颅之上! 一身爆响,那只魔就爆裂开来,只剩下了一颗头颅在地上滴溜溜的打着转。 “第一个。” 鲁君庭说完这句话就直截了当了离开了此地。 任显生也不多说,只是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直接消失了原地。 从任显生出现到消失,不过是过了十数个呼吸的功夫。 这地方的战斗就随之消弭。 没有人知道任显生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只是萧索和那个老者的性命是被保护了下来。 “那我就直接动身前往西北了,正好最近弄出了点抗旱的作物的出来,去西北那地方瞅瞅能不能派上用场。” 严煌冷冷的看了一眼战后的狼藉,对着屠龙蛇说完了话也就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屠龙蛇之后是什么打算,他也没有兴趣去管了。 屠龙蛇眼看着严煌消失在了原地,一言不发也离去了。 此地只剩下了姬善举还是毫发无伤的,死去了雄胜甲和刀糊涂,重伤了萧索了那个老者,再之后的路途上差不多只有姬善举一个人前往西北了。 不过经过了这件事,向来那些想要杀死姬善举的人应当会收敛一下。 毕竟姬善举的身边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守卫着还是有些摸不清楚。 能够守卫姬善举的人,至少也要有雄胜甲和刀糊涂的实力,在这种摸不清准确消息的情况下,谁又敢忽然出现劫杀呢? 威慑的目的已然达到,在这姬善举难道就真的只是一个毫无报复的人吗? 一时间的疑问还未解开,这些事情还不能说的太早。 至于这个时候,天色已然到了正午,一个早上整个人间就发生了三场大战。 一处死了吕回乡,另一处伤了卜算易。 还有就是这个地方,眼瞅着死去了雄胜甲和刀糊涂两个天境。 重伤的萧索更是威震一方的天榜高手。 人间的动态越发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 纪安心这个时候刚刚吃完了饭,静静的坐在床铺上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莫惜声正在屋外活动的着身体,为了修炼而做着准备。 在常散漫的引导下,莫惜声的修炼之路已然是一片坦途了。 纪安心满脑子都是一些别扭的想法,一时间他对自己未来的路有些迷惘。 是按照常散漫的话一样,回到京城过着安定一些的日子还是继续在这个地方看着那本该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结束? 此时的纪安心还不知道人间和魔界之间的变动已然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人间除了那位帝王之外,所有额度高手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活动了起来。 甚至就连在泉州府的驿站里边打着盹的吴良沁身上,也开始逐渐的恢复了全部的实力。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 天枯城终归是一座小城而已,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也没见着多少人陷入危机感的围绕当中。 就好像人生只有温饱还值得在场的百姓记挂,至于战斗和死亡距离他们并不远,但是他们好似无动于衷。 人世间有什么好记挂的,吃饱穿暖之后才有功夫去思考那些人生目标一类的事情,不然只会是饿死而已,哪里还有其他的目标可言。 战斗总是这样的无情切冷漠,生活也大多数时候只会以冰冷的结果却诉说。 虽然一连串得战斗接连发生在人间,但是在纪安心的眼中,这个早上已然是平静的了。 虽然他和一个好朋友分道扬镳了。 常散漫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纪安心并不在意。 他对于危险并没有多少看重,或者说是因为纪浮沉留给他的一套禹王槊带给了他无尽的底气。 能够吃下这一套禹王槊威力的人,至少也得是天榜上留名的好手,其他的人还不足以让纪安心感到无力。 也许纪浮沉对自己的孩子保护的太过严密了些。 至于莫多言,这个时候他在沙漠那边的遗迹上终于等来了他要等待的人。 “你等了多久了?” 莫多言身前的聚集了一片沙子,上边只写着“没多久”几个字。 来者也不多说,从身上取出了一个令牌扔给了莫多言。 莫多言接过令牌之后没有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中,而是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顺带的还从身上储物的空间里边取出了一柄莫多言常用的那种阔剑一柄递了过去。 “你这些年难道还没有找到小声说话的办法吗?” 来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无奈,对于莫多言的状态他倒是知之甚详的样子。 莫多言身前的沙子变成了他的名字,莫多言这三个字就让来者沉默的下去。 这三个已经说明了莫多言的态度,多说已然无益。 “你一路上看到了多少个杂碎?我怀疑六扇门里边有问题。” 来人提出了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六扇门当中的人真的全都值得信任吗? 这一点谁也说不准。 比如吕回乡得死亡已然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他来到泉州府的消息本是绝密的,那个无一物又是如何知晓了吕回乡的动向布局围杀的。 这本就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六扇门,只会是六扇门。” 莫多言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倾向,对于来者的问题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回答。 但是其中的事情已然不用多说了。 交流到了这个时候,莫多言却是忽然出声! “吒!” 一声大吼,威势更在之前探索周围动向的时候之上! 一切威力集中在了身前的人身上! 那人身子一阵飘忽,却是猛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你,知道了什么?” 那人在这突然的一击之下身受重伤,显然他没有想到莫多言会忽然出手。 甚至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而且这个人显然不简单,因为他张口不是质问莫多言为何要攻击他,而是问莫多言知道了什么。 “玉颓子!你的身上有魔族的气味。” 这一次莫多言没有在用沙子来形成文字,而是直截了当的说起了话。 声音中携带着沛然的真气,冲击着眼前的人。 而莫多言的话却说这人是本该死在了常散漫手下的玉颓子。 一切忽然变的有些扑朔迷离了。 莫多言的动作到了这个时候已然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个“玉颓子”的身上血肉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开始流淌,一点点的滴落在了地面上。 露出了里面一个青面獠牙的魔族面孔。 “莫多言,你可真有意思。” 说话的时候这个魔的动作却不是逃窜,而是对着莫多言冲了上去! 玉颓子的确是死在了常散漫的手中,但是这个魔和玉颓子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或者说玉颓子已然背离了人族? 甚至于玉颓子当时失去了的手臂,会不会是哪一个人族高手给斩落下来的? 这些情况莫多言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两者展开战斗! 那只魔能在莫多言的声音之下动作自若,那么他的实力自然不会差了。 甚至有可能这个家伙是一个天境层次的魔。 即便是魔族来了人间会被削弱几分,那这个魔也绝不是好相与的。 莫多言一边发出了咆哮,一边将手中刚接过来的阔剑投掷了出去! 从敌人手中拿到的兵器是不值得信任的。 这一点很多武人都这样认为。 甚至还存在那种即使能够缴械对手,也不愿去做的武者。 因为江湖上有更多的武人喜欢在自己的兵器上做些机关手脚。 让外人使用自己兵器的时候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手柄上回忽然弹出带毒的利刃之类的。 莫多言接过这柄阔剑的时候,就用浩大的内力裹住了这柄阔剑,直到此时脱手而出的时候。 才撤回了内力。 随着压制兵器的内力消散,这阔剑上一股子魔气忽然爆发出来,直接将一丈多大的范围染的漆黑。 并不是所有黑色的真气都会和魔扯上关系,但是魔的力量形态却总是这种黑漆漆的样子。 这一刻莫多言已然不用再多思索什么了,uu看书 .uukanshu 面前的魔会在他的吼声之下受伤,这说明这个魔并不是不能战胜的。 莫多言自然无所顾忌! 吼声伴随着拳脚,莫多言的攻势直接展开! 一招一式之间无不带着浩大的内力。 莫多言最强的一点是他那远超常人的声音,但是其次就是那堪称巨量的内力了。 随着正面的交锋,莫多言也逐渐的摸清的这只魔的底细。 一个刚刚到达天境的魔,来到人间之后实力最多喝他在伯仲之间! 莫多言懒得说什么“你不在我之下”一类的废话,他选择的就是直截了当的战斗! 魔与人之间从未听说过什么友谊! 人魔之间的立场只有敌对! 莫多言的攻势展开,这只魔因为失去了先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但是莫多言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上还有一块令牌。 又或者这块令牌上带着的六扇门标示让他下意识的当做了真的! 一瞬间战局翻转! 那块令牌一下子就爆炸开来,魔气直接侵入了他的腹部! 莫多言并没有放松,这块令牌上他一直用自己的内力裹着,因为他担心这块令牌真的是他此来的目标,所以他还是小心的收着了。 但是却最终还是着了道。 好在莫多言是有准备的,这些变化,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当中!

第270章 忽有狂风卷黄沙 莫多言的战斗节奏一向很快,即便是自己忽然遭了暗算,也没有让他的攻势受到丝毫的影像。 战斗的时候一向是不管不顾的以势压人。 战斗对于他来讲已然是习惯如此了。 口中大吼一声接着一声,这种攻击并不是敌人捂住了耳朵之后就能抵挡的了的。 一声声的大吼从这个魔的身上穿透而去,很快这只魔就落入的落败的边缘。 但是这只魔既然知道来者是莫多言,甚至还能说出莫多言的的吼声这个底牌。 那么这只魔难道不会有其他的手段吗? 当然有! 那块令牌的爆炸就是其中一环! 魔身上的魔气聚拢在了一起,对着莫多言的头颅冲了上来! 战斗的时候敌人的各种攻击都得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所以莫多言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躲避。 顺带的发出了他最大的一声大吼! 但是这一声大吼并没有将那聚拢的魔气给冲散,而是让那魔气逆着方向冲进了他的口中! 莫多言脸色大变! 他感到了危险! 他的喉咙就好像被一团浆糊个粘在了一起一样,别说出声大吼了,就连呼吸一瞬间也有些不畅快。 就像是患上了哮喘的我一样的难受,但是这并不能阻止莫多言的攻击。 即便是无法发出吼声的莫多言被封锁了最强的攻击方式,但是那携带着强大内力的拳脚依然将那只魔压制在了落败的边缘上! 只是堵塞莫多言呼吸的方式,只是魔的安排中的第二环! 第三环当即展开! 本来侵入了莫多言腹部的魔气,在莫多言的真气下只要一个时辰的工夫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但是这个魔气在这个时候被一瞬间引爆开来,当即就伤到了莫多言的腹部。 战斗在大多数时候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但是这一次却是那只魔算计好的! 莫多言接连遭受重创,但是他却面上一片冷厉,就好似身上的伤势与他无关一样。 拳出脚往,攻势没有丝毫的停歇。 莫多言并不是那种恢复力惊人的武人,相反的他的肉身相比起其他的武人来讲还算得上贫弱一流。 但是在受到了伤害之后,他的攻势却是依然稳重,既没有搏死的歇斯底里,也没有受伤所造成的虚弱。 战斗的时候,似乎是对他来讲什么也不能动摇意志,攻势一向强烈而稳重,魔本以为能在一连串的算计下夺得上风,乃至于杀死莫多言。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莫多言的攻势依然压制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的功夫他就被打得连起身的力量都失去了,只能瘫倒在地面上看着莫多言收拾身上的伤势。 之前魔所造的伤痕此刻看起来倒是触目惊心。 莫多言的喉咙肿的老高,看起来魔的手段对于他来讲也是有些致命的。 “你到底是为什么做到了这种程度?” 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满身本源被莫多言生生打散了八成有余。此时的他真就是苟延残喘,看起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自然消散了去。 “我问,你答!” 莫多言此时恢复了以往的交流方式,从地面上顺手抓起来了一把沙砾,在身前凝结成了字迹。 只是这把沙砾操纵起来似乎有些迟滞,也许是没有长久的经历莫多言真气冲刷的缘故。 魔看着这一排字,也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他的问题显然得不到莫多言的回答。 但是魔也不愿意就这样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轻易的讲述给莫多言,魔虽然也是生命,但是却真没有听说过有贪生而忘大义的。 不得不说魔在种族大义上边,是要比有些人来的真诚的。 莫多言看着这只魔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脸上有些难看。 他当然知晓想要从魔族的口中问话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要不然人族又怎么会期待一个能够刑讯魔族的刑部正神呢? 只是此时的人间还没有这样的存在,莫多言也懒得多费功夫,之前问话不过是一次尝试,此时既然结果注定,那就没有再拖延的必要了。 “至于玉颓子的事情,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 莫多言想到这里,手上半点情面不留,一脚踩踏在了魔的头颅上,内力涌动几乎让狂风改道,转瞬之间就把脚下的魔给摧残的消失殆尽了。 这一趟莫多言似乎是空跑了一趟,眼下的事情他已然通过了六扇门独特的传讯手段送了回去。 至于六扇门中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是否可信的问题,他一点也不在意。 这种独有传讯方式,可不会单单传递到一个人手上,为了避免收讯的人不会因为身死之类的意外导致讯息断了,所有的传讯都是由三个以上的联络员接收的。 哪怕其中有一两个是不可信的那种,也没可能将这讯息压下。 至于打草惊蛇之类的事情,还不是莫多言需要考虑的事情。 只是这时候的莫多言并不知道自己的直属上司吕回乡已然身死,其他的收讯着通过了一系列的向上传递,虽然让六扇门得到了这份情报。 但是最终进行布置的那个人,此时已然被黄沙掩埋在了一片荒芜的地方。 ...... 再说卜算易和也非真那头,柳狼姬得出现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 在也非真上一次见到柳狼姬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柳狼姬寄养莫惜声的时候。 那个时候柳狼姬即便是名声不小,但是实力说起来也不过和也非真相差不大。 但是这时候经历了一场传承之后的也非真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武人之间天份的区别。 也非真虽然不是天纵之才,但是他的武道资质也绝对不差,但是得到了一场造化之后却发现柳狼姬在天境当中也是能站稳了脚跟的那种存在,一时间还是有些落差。 “柳狼姬,你是要去天枯城吗?” 在也非真看来,柳狼姬忽然离开了边境,朝着内地方向前行,那么一定是要去天枯城探望一下莫惜声的。 只是他却忘了自己如今的样貌和当年见到柳狼姬的时候差距颇大,尤其是一身真气也是改换门庭,从儒家高数变成了佛门武者。 即使柳狼姬记性不差,一时间也是回忆不起来也非真这个人的。 “你是哪个?” 柳狼姬说话的方式比起当年的时候,变化也是不小。 要说当年的柳狼姬说话即使有些清冷,但也不像是现在这样杀气满满。 一时间也非真被柳狼姬的话一怼,也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若是不把话说清楚,也非真相信柳狼姬绝对会动手的。 为了不造成更多的误会,也非真只好自报家门。 “我是也非真。” 柳狼姬闻言眼里一透露的自然是怀疑,所以他把视线转到了卜算易的身上。 卜算易的样貌,柳狼姬自然是知晓得。毕竟卜算易作为六扇门中名声最大的几个人之一,这些年也是回去边境上驻扎一段时间的。 两者之间打过照面,所以柳狼姬对于卜算易算是熟识。 在柳狼姬看来,卜算易既然为了也非真和一个魔族厮杀,那么自然是知晓他的身份的。 可惜卜算易虽然知道也非真的名字,也见过也非真的面貌。 但是这个时候的也非真一身真气变动的连气息都转变了,卜算易一时也不好确定。 “应该是,只是他的气息变化较大,让我有点摸不清头脑。” 在卜算易的认知当中,哪怕是接受了佛家的传承,一身真气的本质可不会随之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所以有些难以确信。 只是也非真的真气先是由儒家入魔,再被佛家传承洗涤了去,这一来二去的变化有些巨大,一时间也有点说不清楚。 也非真只好从怀里取出了之前常带着的那一柄铁尺当做证据。 至于城守的牌子,在他辞别了樊无我和常散漫之后就已然交付到了樊无我的手中,此时能够证明他的身份的物件,就只剩下这柄铁尺了。 “魔气?” 也非真看着铁尺,对着也非真发问。 这柄铁尺在也非真一路来此的路上动用了好几次,毕竟这一路上可不是多么的安定。 自然沾染了不少也非真入魔之后的气息。 这个时候拿出来却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但是也非真却没有因为这点魔气就向着也非真动手,毕竟此时的也非真一身佛家真气满盈于身,怎么也不会是魔族。 况且魔族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从那座遗迹当中走出来,所以常散漫在等也非真进一步的解释。 好在柳狼姬在边境上的历练让她的作风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莽撞了,至少等待一段时间的耐心还是具备的。若是柳狼姬没有丝毫的转变,那么也非真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我在天枯城里边入魔了,所以才来次重新铸就根基。” 也非真赶紧讲述起了天枯城中所发生的事情,随着他的讲述,卜算易的脸上变得有些难看。 即使卜算易多少掌握了一些魔族动向的消息,他也没有想到魔族会这么早就侵袭到天枯城去。 毕竟纪安心的存在对于卜算易来讲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纪安心若是死了,纪浮沉会不会找他的麻烦这种事情他还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却不得不去顾虑一下。 卜算易对于纪浮沉本就带着几分戒心,若是纪安心死了怎么都是难以处理的事情,所以卜算易终归有些在意。 至于柳狼姬听到了莫惜声的只字片语,脸上也是有些怀念。 这些日子过去,虽然柳狼姬对自己做错的事情已然认清,但是对于莫惜声这个陪伴了她一段日子的小姑娘,还是深感歉意的。 也非真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卜算易和柳狼姬已然是相信了他的身份。 只是一时间卜算易沉浸在魔族的事情上边,一言不发。 柳狼姬则是回忆着自己当年的错事,有些挣扎。 也非真发现自己说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觉得无聊就之间坐在了地面上调息起来。 一身武道根基的转变,让他需要花上一点时间去适应一二。 即使他参悟了枯荣禅法的一丝真意,但他毕竟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佛门武人。 对于这些佛家的经文即便有些了解,但也只是浅泛的那种。 所以掌控自身的力量对于也非真来讲就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风沙已然沒过了也非真的膝盖,卜算易终于先一步回过神来。 这些武人虽然会沉浸在一些事情当中,但是却能更加敏感的感知到周围的事情。 这是天境武人在人间自然而然享有的特权。 就好像武道法相这种能力一样,是人间的赐予。 就好像魔在魔界可以享受到魔界的补充一样。 “那我先去天枯城看上一眼,随后再前往泉州。” 卜算易看了也非真一眼之后,对着柳狼姬说出了这句话。 柳狼姬也是直接反应了过来:“你是想要我先去泉州?” 两人的对话完全没有去管也非真的意思。uu看书 ww.uuash.cm 毕竟也非真此时已经辞去了天枯城城守的位置,而且这座遗迹已然被他继承了,那么也就没有守着的必要了。 卜算易还需要另外寻找一个治疗一身暗伤的机会,只是眼前魔族的动作就在眼前,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下一个地方了。 至于柳狼姬本就有些看不上也非真这个家伙。 但是她对也非真所说的常散漫还是有些兴趣的。 常散漫当年和她之间有共行一段路途,所以忽然听到了旧人的名字,她还是想要去见上一见的。 “我不知道你离开边境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眼下泉州必然是魔下一个目标,你先去帮吕回乡一段时间吧。” 卜算易的话多少有些指使的味道,但是柳狼姬却毫无反应。 在卜算易话出口的时候,一边的也非真还有些担心。但现在看来柳狼姬也早就不是当年那样的肆意妄为了。 “我回来时因为有消息要亲自传递到坐镇西北的那位手里,看来现在坐镇西北的人是吕回乡咯?” 柳狼姬说话的时候带着点笑,一下子有些妩媚了起来。 卜算易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在卜算易的命令当中,此时西北真正坐镇的人应当是那位草不生·吴良沁才对。 但是卜算易却还没有见到过吴良沁的身影。

第271章 1片荒莽天欲黑 柳狼姬和卜算易的对话到此结束,倒是也非真干巴巴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在场的两个人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他所能听懂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只能呆立原地一言不发了。 一片苍茫的地面上,除了战斗之后的痕迹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这般景象怎么都有些无趣,好在这场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 只是过了一小会的功夫,也非真也不知道柳狼姬和卜算易之间私下说了些什么,就见着两个人朝着泉州府的方向离去了。 倒不是有多少事情要说,只是这个时候的也非真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天枯城城守的位置他已经交托给了樊无我,至于此刻的也非真,更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一身魔功全数消退了去,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转为了佛门武者的缘故,他对之前自己身上的仇怨一类已然是看淡了许多。 只是心中还算是牢牢记得作为人的职责,想要为人间的事情做些什么。 此时的西北到处都是一片风雨欲来的气氛,反而让他茫然了。 返回天枯城? 这个选择让他感到尴尬,毕竟他离去的时候可是决绝的很,若是回去难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即便是参悟了些许佛门意境,但是也非真也还是个人,七情六欲虽然淡却了些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倒是纪安心的那边有了些动静,看起来纪安心是做好了打算,准备动身了。 莫惜声望着纪安心打理起了仪表,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一言不发的跑去厨房烙起了大饼,不得不说莫惜声真有些贤良家室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安心。 纪安心打理好了外貌,好端端的站在房门上,似乎是有话想说的样子。 但是莫惜声正在忙碌着,他这时候去说话反而有些唐突的感觉。 “你要是准备走了,且先等我准备好路上的干粮。” 莫惜声也不转身,只是从口中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光是从声音里就能听出莫惜声似乎是有些不安。 “我在想带你去泉州府是不是好事。” 纪安心的话让莫惜声身子一抖。 “你若是想带我,那我便跟着就是了。想来你也不会让我陷入什么危急关头里边去。” “可是泉州府这一去必然不会平静了,谁能说的准寻常人是不是就安全了呢。” 两人的交流进行的有些艰涩。 纪安心的心意有些若即若离,莫惜声自然是有些感觉的。 只是女儿家的心意哪里能轻易的交付了出去,即便是情愫已生,也不该显得浪荡了些。 “只是你若是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莫惜声最后的一句话让纪安心有些颤抖,莫惜声这几天已经见着了不少的厮杀。 每一次都是艰苦卓绝,甚至连一次不死人的情况都没有见着。 莫惜声自然是担忧的,只是纪安心也不敢带着莫惜声去那必然成为漩涡中心的泉州府。 “你若是呆在这,还有常散漫前辈陪着,我倒是能安心一些。怎么说常前辈要比我强的不少,想来保你安全还是可以的。” 纪安心难得的说了一个长些的句子,但是这话还是伤了女儿家的心。 “我想你去了,那就在没什么相见的日子了吧。” 莫惜声的语气有些幽咽,低声的话语让纪安心有些难受了。 “这又是什么话,难道我一个人去了,便注定回不来了?你可别忘了,如今的我怎么也是一个地境的好手,自保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是啊,你是地境的高手,我只是粗通拳脚的丫鬟,哪里能配得上。” 纪安心哪里见过这般架势,一下子被莫惜声的话弄的手足无措了。 “我带你去,我带着你还不行吗。” 纪安心却不知道这话说的似乎没什么毛病,但是在姑娘家心里,却是不情不愿的意思。 好在莫惜声淳朴的很,听了这话倒是有些高兴了起来。 “去了泉州,我就呆在你给安排的住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你得好端端的回来才是。” 两人到了这个时候才稍微有了些情愫延绵的感觉,倒像是刚和好的一对小儿女模样了。 话说完了,莫惜声身前的锅子也是烧热了。 只见莫惜声干净利落的把做好的面饼一张张的放进了锅里,不时就传出了一阵阵的香气。 话说的这,刀锋寒那头却是有了大变动! 本来刀锋寒配着正养伤的山行远呆在那间小小的矮屋子里边,多少算是个温情的时候。 但是屋子外边却是传来了那个医生和学徒的惊呼。 “远处像是沙暴一样的黑烟是什么?即便是沙暴也不至于乌黑成这个样子!” 听到这话,刀锋寒有些不安,山行远也是被惊醒了过来。 山行远伸手在刀锋寒的手上用力一握,说到:“你去看看吧,若是有危险咱们就早些离开。” 山行远的伤势只是刚刚处理好了,此时行动自然是诸多不便。 但是刀锋寒杀了胡不胜,这个时候再要是遇见什么危险不早做打算的话,那死亡就近在眼前了。 刀锋寒看着山行远的眼睛,缓慢又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抄起了身边的“狼伦”之后,就起身出屋探查了。 一出了屋子,远处那一条漆黑的线就落在了刀锋寒的眼中。 “魔。” 刀锋寒口中吐出了这个字,既没有惊叹也不是绝望。 只是那条黑线上传来的气息结结实实的给了刀锋寒一击! 那条天边的黑线上传出的阵阵魔气让人惊心动魄。 刀锋寒来不及想这浓郁的魔气是怎么回事,转生回到了屋里。双手直接将山行远抱了起来,就朝着天枯城的方向走了。 走之前倒是没忘了招呼一声那医生和学徒两个人。 山行远被刀锋寒抱着,倒是没什么羞涩的。 毕竟看着刀锋寒的举动山行远哪里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出了门那浓厚的魔气就被山行远感觉到了。 此时的景象让山行远有些震惊。 “魔族大举入侵了?” 这般自言自语的话山行远也没想要从刀锋寒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那连天的黑线所透露的魔气已然让她明白了。 “锋寒,你是要去天枯城?” 山行远依靠在刀锋寒的胸膛上,用着些微的声音问着。 “此时天枯城都不见的安全,咱们去泉州!” “可是胡不胜的事情......” 话说到这刀锋寒沉默了一下。 “杀了胡不胜固然是件大事,但是六扇门还不至于让我偿命。” 的确,六扇门对于刀锋寒这种善恶难辨的人还不至于直接取他性命,但是至少也得让他像是柳狼姬一样的为人族赎罪。 况且刀锋寒要是带着山行远呆在原处,那么魔族到来的时候他又有什么本事能保住性命呢? 至于魔族为什么会大举入侵的问题,还轮不到刀锋寒去思考。 这个时候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自己和山行远的性命! 刀锋寒的轻功算不上顶尖,但也不差。抱着山行远刀锋寒赶路的速度还是要比那便骑着一头骆驼的医生师徒要快上不少。 魔界的入侵不可能毫无征兆,边界上驻扎的军队也绝不会视若无睹。 魔族的气势能让刀锋寒和山行远看的这么清楚,那固然是边境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是这个时候刀锋寒哪还顾得上思考边界的事情,此时的他只想着尽快前往泉州府,以免自己和山行远会被魔界大军碾成碎片。 此时的泉州府里边也是不平静。 边境的事情他们倒是受到了消息,虽然因为距离的缘故还看不到天边的黑线,但是六扇门的消息可不会迟缓。 只是这个时候泉州府里边本该坐镇的吕回乡下落不明,就连能做主的卜算易也没了消息。 一时间城内的事情都压在了郝功名的身上,只是郝功名即便是事急从权,也没法子直接调度六扇门的力量。 尤其是泉州府的大牢里边,暴虐的身死以及魏成功的昏迷已经让郝功名苦恼的不行了。 这个时候的泉州府,当真是没有一个主心骨能够总揽大局。 虽然还没到混乱的地步,但是人心已然开始浮动了。 至于吴良沁,则还是在那座边远的驿站里边打着盹。六扇门的消息可不会直接传递到他的手上,虽然吴良沁从自身恢复了实力一事上已然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但是此时的他却没什么能做的事情。 草不生·吴良沁的武力的确是人间柱石,但是他擅长的可不是调度人手一类的事情。 既然还没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那么吴良沁就只好呆在屋子里边打盹来消遣了。 泉州府的紧张氛围很快就传递到了寻常武人那边,街道上不断巡走的城守兵士和六扇门的捕快,让泉州府的百姓也有些紧张。 自从当年魔族被打退了之后,泉州府已然安定了数百年。 新生的武人和百姓哪里还有当年的危机感,此时即便是有些慌乱,但终归没能凝结出众志成城的氛围来。 不过城里边倒是有些有趣的家伙正在朝着六扇门和城守府的方向聚集着。 这里边就有崔落第和饮三缸的身影,至于李三四和叫破天则是不见踪影,但想来应该已然是在泉州府当中了。 至于黑不白则是呆在六扇门里边协助着郝功名调动着人手,此时六扇门里边没了能够做主恶人,那么黑不白这个总捕头就是大权总揽,魔界入侵的消息传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向着京城传讯了。 只是京城那边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丝毫的反馈传来,不过威武府那边已然是传来了消息,一大队人手正在赶来。 泉州府本就是一座要塞,也是人间在西北面对魔族前沿中最为巨大的一座城市。 威武府虽然这些年发展的很好,这时候也只能作为一个中转的地方存在。 至于更向着西北一些的小城,这时候已然开始迁徙了。 天枯城则是因为城守令牌处于无主的状态,还未接到这个消息。 按照边界上传来的消息看,魔界通过了一种暂时位置的法子,突破了边军的防线,此时边军只在腹背受敌的状态当中。 此时虽然还未露出败象,但似乎也只能再坚持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按照驻扎西北边界的那位天榜高手的消息,他所能坚持的时间保底能有二十天! 这二十天之后,就得看命数如何了。 至于魔界高手的消息,从边军那边只穿来只字片语,似乎那位西北行军督统此时正在战斗当中,没能传出具体的消息。 战况似乎很是激烈,但料想应当还未到油净灯枯的地步。 不然也不会传来能坚持一月有余的消息出来。 然而京城那边虽然得到了西北的消息,uu看书ww.uukanshu.cm 但是一时间确实调动不了多少高手了。 天南的局势还未明了,朝廷大量的力量被牵扯着,江湖宗门的精力也大多放在了天南。 此时正在朝着西北赶来的高手只有郑天鼓苏小小的夫妇二人,和那杀生罗汉·玄禄。其他的高手虽然还有一些,但却没法子起到决定战局的作用。 甚至郑天鼓夫妇和玄禄和尚也不是作为主要战力赶来的,为的不过是给西北加上一道保险而已。 直到这个时候因为西北行军督统的消息,朝廷没有把能调动的所有力量一齐调来。 坐镇边境的那位督统论起实力来更在吕回乡之上,他能坚持的战场,自然不会超出郑天鼓夫妇的能力范畴。 只是这一战似乎已经无可避免了。 直到这个时候泉州府的城守府和六扇门终于发现传递到天枯城的消息毫无回应。 也非真的离去还算是有些道理,但是胡不胜的死亡却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 消息传递本来是城守府和六扇门两重保证,但是谁能想到天枯城这两个保证都发生了意外呢? 此时天枯城没有收到传讯,那么泉州府就不得不派遣一个人去那边确定情况了。 而这个人手自然不能太弱! 只是黑不白需要坐镇六扇门,那么所能调动的力量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好在这个时候,捕王千古唯一终于到了泉州府当中!

第272章 难得1片赤忱心 千古唯一的到来,说明了之前与他交战的那只魔的身死。 此时的千古唯一身上见不着半点的伤势,甚至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 之前的战斗落在了吴良沁的眼中,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轻松解决的敌人,却是连在千古唯一的身上留下伤口的资格都没有,不得不说千古唯一的实力也许还在众人的推断之上。 千古唯一到了泉州府,一言不发的朝着六扇门的地方走去。泉州府对于千古唯一来讲一点都算不上陌生,与金不换有着纠葛的他这些年来到泉州府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不会到了此地还得去向路人问路。 只是千古唯一一来到泉州府里边,就看见着满街上行人都神色匆匆,一副不安的样子。尤其是还能看见六扇门的巡捕正在巡查着,这般景象让他有些吃惊。 按说魔界入侵这般大事,怎么也不会忘掉和千古唯一知会一声,只是之前的他一只在战斗当中,胜利之后也没关注身上的令牌有什么变动,才让泉州府的状态惊着了一下。 这个时候黑不白正在六扇门里边坐镇着,千古唯一到来的消息正在飞速的朝着他这边传递着。 此时的黑不白还在为着派遣什么人去天枯城查探的事情感到苦恼,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了。 “报!捕王大人已经到了城内,总捕头可有安排?” 传讯的人直接进入了这件不大的屋子里边,非常时候黑不白早就下令不需要敲门之类的举动了。 虽然只是剩下了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在这个关头黑不白不敢去试探这么一丝时间能否造成巨大的影响。 毕竟大难当前,能紧迫一点也是好的。 “那你就留在这等着捕王大人过来,泉州的事情全权交托于捕王处理!” 黑不白刚听到了这个消息,就立刻离开了六扇门的大楼。 这个时候泉州府能够动用的人手除了刚刚到来的捕王之外,就只有他黑不白一个了。 只是交代了一声之后,黑不白干净利落的离开了此地,一双赤脚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脚印,飞身向着天枯城的方向赶去。 天枯城毕竟是黑不白发际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牵挂的。 黑不白动身的时候一路飞奔,身形急促。好在巡逻的捕快们能够认出这个飞驰的人正是他们的总捕头,所以也没生出什么波折来。 千古唯一在看见了泉州府的状态之后,也是快速的赶往了泉州府六扇门的总部。行动的时候倒是昂扬大气,身子向前微微斜着,大步迈进。 看似动作粗糙而有力,但是速度着实算不得慢。 千古唯一和黑不白所走的路正是同一条,只是一个由西向东,另一个由东向西。 这般行动怎么看都要在路上会见一次才是,只是千古唯一虽然听说了黑不白的名头,甚至就连黑不白的资料都了然于心,但是两人之间终归是没有见过。 至于黑不白那边也是一样,即便捕王千古唯一的名号算是响彻的人间,uu看书.uuknsh 但是这世上也不是没一个人都能见过千古唯一的样子的。 黑不白也是认不出哪一个是千古唯一,即便两人之间并不认识,但这一点也不会妨碍六扇门确定彼此的身份。 那一个腰牌的作用正是为了确认身份,每一个腰牌上都有着独到的手段来确定身份,至于激活这个功能,却还需要用本人的真气才能激活。 人间武者千千万,但是要说能找出两个真气一模一样的存在倒像是痴人说梦了。 即便是同出一门的孪生兄弟,在真气上还是会存在区别的。 这个人间不存在能够完全一致的两个人,最多也就是表现得十分相似而已。 要说能够欺骗了六扇门的身份识别,那绝无可能。 黑不白和千古唯一在这条街道上相遇,然后分开。 两者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就再无瓜葛,毕竟黑不白虽然看不出眼前的人有多强大,但也能看出那一身官服所蕴含的意义。 而千古唯一倒是一眼就把黑不白的底细看了个七七八八,那枚挂在腰间的牌子已然说明了他的身份。 只是这个时候一点都不合适追问情况,千古唯一也就舍弃了拦下黑不白的念头。 就是这个时候,纪安心也带着莫惜声走到了天枯城的驿站跟前,只是此时唯一的驿站官儿吴 第273章 何劳心力铸乾坤 这个时候,正是纪安心心神有些动摇的关头。 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刚刚理清了心绪,打算在这人间好好的贡献一把子力量的时候。 所以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他即便是有些慌乱,但也没有了退缩的念头。 那只巨大的手消失不见之后,纪安心谨慎的等待着之后的变化,只是这变化迟迟没有到来。 至于黑不白在这会,方才离开了泉州府正朝着天枯城飞速的奔走着。 一双赤足上莹莹的真气忽闪着,护住了黑不白那一双可以当做凶器的双脚! 战斗在很多时候都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这却是解决问题的时候最为普适的法子。 也许战斗解决问题的收益不高,后遗症也是很多,但是这毕竟是能用在大多数的纷争上的。 黑不白飞奔的时候已然做好了用武力摆脱所有敌人的打算,对于泉州府周边的情况,即使他没有亲眼去看到,也能从每日的汇报当中得到相关的消息。 对于那一圈来历复杂的贼人们黑不白的想法有些复杂。 在这魔界乳清的关头,一是完全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做清扫的工作,二是这些人即便给人间添上了无数的麻烦,但是在这个时候也许能在人魔大战之中起到一些作用。 黑不白迟疑着,但是他丝毫没有对于这伙人留手的打算。 不去清扫贼人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若是撞到了他的手里,那些家伙还是难逃一个灭亡的下场! 黑不白心中的盘算没有人能知道,但是这一路的奔走的的确确是惹出了无数的麻烦! 贼人的数量已然远远的超过了黑不白之前的预计,他实在是想不清楚这些家伙是怎么跑出来的。 西北的马贼解散的消息老早就摆在了他的桌子上边,但是这些家伙一点点马贼的样子都没有。 黑不白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贼人不是马贼的话,那又是什么势力中的人手。 此时的他一路走来,只见漫山遍野稀稀拉拉的贼人,其中有些衣衫不整的,也有那种看起来精悍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黑不白所能做到的事情就只是一路飞驰,若是遇见挡着他路线的倒霉鬼,那就顺便给这些家伙一击。 黑不白所过之处,虽然不是人人退避,但也是没有多少人愿意挡在他的身前。 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脑浆子混着血液撒在了戈壁滩上。 那些奇怪的家伙看着这般景象居然没有一个感到不满的,甚至就连出声喝止的人都没有一个。 黑不白已经感觉到了奇怪,这些人身上的气息有强有弱,但是最强的一个也不过是半只脚踏入了地境而已。 但是一言不发的家伙们怎么都不太像是正常的人,只是眼下黑不白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功夫去探查这些家伙的底细罢了。 天枯城距离泉州府虽然不近,但是不计消耗的黑不白想要赶到大抵也只需要半日不到的时光罢了。 全速奔走的黑不白的身子超前倾斜的越发严重,u看书.uuansh 看起来已然快要扑倒在了地上。 只是一双粗长的双腿交替着蹬在地面上,每一次落地都让他像是飞起的石头一样,带起了一阵阵的空气波纹。 风沙正好迎着黑不白的方向吹拂,沙砾被撞的散开像是一把把的暗器一样朝着四面八方飞溅。 落地之后再被不休止的狂风卷起,继续向着既定的方向移动着。 西北的荒凉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人间! 纪浮沉这时候已经到了天南,虽然从京城出来还没有花上多少时间,但是按照纪浮沉的脚程就是一日之间横跨了人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这种赶路的任务要是交托到了吕回乡的手里,他一整天的时间差不多能够绕着人间的边境跑上整整一圈。 可是吕回乡终归是死了! 纪浮沉到了天南之后,那僧道儒三位大宗师也是早早就到了。 此时一僧一道正在端端正正的站在边境上,遥遥的看着一群集结好了的魔。 和尚口中默默的念着经文,道士则是圆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魔族,似乎是想要从里边找到一两个脸熟的家伙打个招呼。 至于那位儒家的大宗师则是持着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大弓,手上还捏着一只巨大的箭矢,也不知道是 第274章 我自无忧谁扰我 老道士的嘲讽中已然说明他的发现,这一团魔之中能够算得上绝顶的战力总共是三个。 之前的酣睡当然不是毫无意义的举动,睡仙藏的力量在睡梦当中更是能展现的更加神异。 老道士道破了魔族的底牌,现在实力的对比中人族一方拢共四位绝顶高手,其中只要三个拖住魔族的高手,那么剩下的一个就可以让其余的喽啰在短时间内被打杀了。 既然老道士已然说明了魔族的力量,那么此时纪浮沉也就没有的迟疑的必要。 谨慎行动固然不会犯错,但是四个绝顶高手的存在就是眼下人族的底气! 纪浮沉此时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那只瘦高的魔身前,顺带的递出了自己的拳头! 一声龙吟传来,同样是一招龙啸,在纪浮沉的手中却是形成了青龙出海一般的气势! 龙吟响彻了此方地界,那一拳上一秒还在纪浮沉的腰肋边上,下一瞬就砸在了那只瘦高魔影的身上! 两者之间就像是失去了中间的过程一样,只有蓄力和击中两个部分,招式刚刚形成一点苗头,就直接落在了魔的身上! 纪浮沉这个时候已然是动用了自己的意境,时间的力量展现出来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一拳失去了过程,但是却没有造成这只魔的重伤! 作为魔族绝顶的战力,自然是对于纪浮沉的力量有着不少的了解。 而这只魔敢于站在最前端自然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龙啸一拳的击中,造成了这只魔的身形动荡。 像是水波被石子打乱了一样,一阵摇晃之后这只魔也朝着纪浮沉挥动了手臂! 没有腥风扑面的魔气,也没有多么迅捷的速度。 但是纪浮沉知道,这一击只能正面阻挡,不可能躲闪的了! 瘦长的魔名字叫做巍峨,而他的能力就是不可躲闪! 这个能力像是某种规则一样,只要是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并且他展开了攻击,那么无论是多么快的速度都不能躲避开他的攻击! 即使是吕回乡的速度要是被他的攻击锁定了,那么就是一瞬间移动了上千米的距离,这一击也会如影随形的降临! 只是在之前的人魔交锋之中,吕回乡从来没有和这只魔打过照面! 因为巍峨这只魔具备了不可躲闪这种能力之后,他的所有力量都就放在了破坏力上边! 既然不可躲闪,那么他就只需要做到不可阻挡这一点就能打败大多数的敌人了。 所以巍峨的攻击应当是魔之中除了魔天子之外最为强大的一个! 但是他对于纪浮沉来讲根本什么也不是! 虽然两者之间的战斗大多数时候都会表现得不分轩轾,不过那是应为纪浮沉亲自来到了魔界当中与他厮杀。 若是在人间的土地上,巍峨大概会被几十招对轰之后打成粉末吧。 不过这一次仍旧是发生在了魔界当中,所以这一次对轰仍旧是难分高下的结局! 龙啸的攻击落在了巍峨身上绝对不会是毫无作用的,uu看书ww.uukanshu 只是巍峨的身体强度在魔界的加持之下还在纪浮沉之上,硬生生抗住纪浮沉的攻击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毕竟此时的纪浮沉只是动用了自己的拳头而已。 而执掌权衡纪浮沉的杀招,从来不是自己的拳头,而是那几乎没什么见到过的禹王槊! 这一次拳头对轰倒是宣告了两方战斗的开始! 老道士却是在手上捏了一个手印,一只真气化成的蝴蝶扑棱着翅膀落在了老和尚的肩头。 老和尚此时却是迈出了一步,直接出现在了一只看起来矮小的魔身前,并且甩着手中的念珠就砸了下去! 老和尚没有这个道士那种寻找敌人的手段,所以借助了道士的能力找到了魔之中另外一个绝顶的高手! 至于老和尚迈出一步就到达了地方的招式,并不是和纪浮沉一般的意境。 他不能操纵时间来做些什么,但是老和尚却是在武道修行的同时,做到了神武同修! 这一步却是神道所带来的能力,神足通! 一步之间咫尺天涯! 老和尚身形出现在了魔的眼前,念珠也当即落了下来。 念珠一颗颗的自己旋转着,依旧是一副正在诵念经文的感觉。 但是一瞬间便在魔群里边散发出了一大片摧 第275章 哪处不是皆荒凉 黑不白一路狂奔,说起来时间不短。 在这段时间里边,天南的魔族几乎是被清扫一空,眼下只剩下了几个魔头还在苦苦挣扎着。 这种情况之下,这些个魔头居然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一个个的倒像是困兽犹斗一样的和人间几位柱石展开了殊死搏斗。 此战中纪浮沉和老和尚那边的战斗依然不可能发生什么变动了,只是那个老道士因为将对手拖进了自己的梦境里边,此时的战况反而不清不楚的。 说起来战斗总是会显得漫长,但是这一战决定的事情可不简单。 纪浮沉一行人的胜利倒是已经明了,只是老道士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对于人间来讲都是噩梦一样。 虽然人与魔之间的力量对比有些差距,但是人间能够和魔族顶尖高手争锋的存在可是十分稀少的。 每有一个柱石死去,对于人间来讲都是一场灾难。 魔族和人族不同,他们只要不断的吞噬就能催生出一批高手来,这般做法虽然损害了魔族的发展前景,但是确实是给了人族巨大的压力。 人族依靠着较短的成长时间终于能够在魔族的攻势之下取得了一点点生存并且壮大的希望,但是魔族的范围到底有多大确实从未有人知晓过。 即使是眼下这些被登记在册的魔族高手,也可能只是魔族实力的一部分。 人族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人占据的空间似乎远远不如魔族,那么拥有更加广阔土地的魔族真的就只有这么几个高手吗? 没有人能够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被魔界包裹在中间的人间不能清楚的知道在此之外的世界会是多么的宽广。 人间的每一个高手都在心底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与魔族战斗的时候,保全自己才是最优先的选择。 而吕回乡的死亡完全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丝毫生还的机会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此时的纪浮沉在书生的帮助下,巍峨这只魔已然陷入了绝境。 人与魔的战斗中很少有人会喋喋不休的说话,深陷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的不光是交战的双方,更是人族所面对的威胁。 在漫长的战斗中,人族已然把危机感深深的刻印在了灵魂之中,积蓄力量面对灾难是人族顶尖武人们早就铭记的内容。 战斗继续! 纪浮沉仍旧没能展现出自己那人间之巅的战力,即使他的表现已然是动用了全力的样子。 老书生却是清楚,纪浮沉的实力远远不是当下所展现出来的程度。 不光是纪浮沉,就是那个老和尚也没有用尽实力,此时的战斗看似激烈并且胜利在望,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人族的武人就越发的谨慎了起来。 因为大意而死亡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在人族的高端武人身上,想要战胜人族的顶尖战力除了正面厮杀的时候能够以力压人才有望做到。 而且还得限制人族的武者无法逃离才行。 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用人族普通人的生命作威胁,u看书.uknshu 这些武人才会拿出死战不退的意志来。 只可惜魔族想要攻入人间,那么就必须面对那人间对他们的压制。 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就拿魔族想要围杀纪浮沉为例,那么他们至少得将那些被人族熟知的几个魔头一柄送过来,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达成击杀。 人间对于人的保护已经不可能再强盛了,为了这种程度的保护,那位帝王端坐龙庭的时候还需要分出一部分的心力去调动人间的力量。 人间暂时的安宁完全是因为那些柱石们孜孜不倦的奋斗。 至于那些层次不夠的武者,才会弄出飞扬跋扈的姿态来,有时候这种人就会显得十分可笑。 尤其是他们身处于人间柱石的面前时,这种荒诞的感觉也就达到了巅峰! 吴良沁此时一身功力全数恢复,但是没有了纪安心在影像中看到的那场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大戏,吴良沁并没有更进一步。 眼下他的身前就站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吆五喝六的带着一伙青皮在驿站当中撒野。 吴良沁心境即使增长了不少,但是遇见这种对人间几乎毫无益处,只能作为初入江湖的少年们施展报复的靶子的家伙,他只觉得十分无聊。 不事生产,也创造不了丝毫的价值,反而在消耗着人间的力量。 这些家伙 第276章 天寒地冻忽凌霜 穴里飞沙这个人翘起来就不想是什么好人的样子,这样说倒不是因为她的面容有些可憎之类的缘由。 而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上一股子怎么也挥散不去的腐臭味道,加上那一身沾染了说不清多少年岁的的油渍。 血迹沾满了衣裳,已然变成了暗红色。油污一团团的把一身棉布衣裳弄的倒像是皮衣了。 腰上别着一把短棍,棍子也显得弯弯曲曲的,看来是一件常用的兵器。 但是这个棍子只是弯的多了些,却也看不见多少兵刃碰撞的痕迹,瞧起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上边也没多少抓握的痕迹。 面容再怎么难看也不会让六扇门的捕快把他当作恶人来看待,就像是金不换一副富家翁的形象,一样会被六扇门盯上。 外表只是会让别人形成一个第一映像,但是善恶一类的事情还是看不出多少端倪的。 只是这个穴里飞沙说话的那一瞬,手就放在了腰间,对着这些个捕快产生了明显得敌意。 这个世上会直接对六扇门的捕快产生敌意的家伙,自然是有着值得怀疑的地方。 况且捕快们又不是傻子,看着穴里飞沙的动作,一个个的心中也是有了些想法。 战斗? 在这泉州府当中敢于当街作乱的人也许会有,但是面对着一群捕快的时候,还能是这幅做派,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捕快们从来没有限定过需要使用什么兵器,但是捕快们大多都会选择一柄长刀。 一是这种兵器的造价算不上高,而且使用的时候多少也算得上简单。 这时候捕快们和这个穴里飞沙之间倒是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之中,似乎下一刻就大打出手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 只是这个时候却是苦了那些个青皮,他们即便是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具备一些的。 若是真的战斗起来,他们却是连该怎么做都拿不准。 若是逃了之后被六扇门盯上,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但要是留在原地,不说在战斗中他们能不能帮上忙的事情,就是想要做到自保对他们来讲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什么大义凌然,对于这些个混子来讲那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事情。 在他么的生活中,只要是能稍微有点“面子”,并且吃喝不愁那就足够了。 真要他们面对可能的强敌,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一刀来的的痛快些。 “几位差人,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走了?” 穴里飞沙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是真心想要离开,一身腐臭气息让王捕快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你是什么打算?” 难看的脸上说出这么一句话,倒也是正常的很。 只是王捕快在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 这个穴里飞沙多少是个有点名气的家伙,王捕快还不至于这般的小心这个家伙。 只是在这种时候,他无由得感觉到了一种心悸的感觉,就像是当年埋伏在沙地当中却被贼人发现了的前一刻。 这种感觉让王捕快很是不安。uu看书 wwuukansu 不过很快为他解围的人就来了。 一队捕快在巡逻的时候,停留在原地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久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每一队捕快之间多少是有些联系的,好半天没有了消息自然会有其他的捕快前来探查一下。 魔族当前,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老王,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声问候从那边的转角处传来,一下子把眼下的气氛打散了许多。 一个腰间挂着一对指虎的捕快出现在了角落里边。 看起来倒是要比这姓王的捕快更像是一个高手一些。 武人们使用的兵器多少还是能显示出一些功夫的,刀剑寻常一些,但是这个指虎却不是寻常的武人会选择的兵器。 用这个兵器说起来帅气的有些特立独行,但是真要是战斗起来,没有本事的人用奇门兵器只会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了敌人的手中。 生死的选择在这个时候会格外的重要。 但是这一次的出现的捕快的确不是什么庸手! 狂风席卷散无余! 这位散无余也算是泉州府中最有名气的捕快之一了,他的名声不光是战斗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强大。 更多 第277章 心里稍疲也展颜 千古唯一正在桌前看着这件算不上豪华的屋子里边的布置,眼前的人还在对着他汇报着目前所知的信息。 “神捕,大概是已经死了。” 千古唯一忽然开口,说出的话打断了对他汇报的那个捕快的思路。“神捕大人的轻功当世第一,怎么可能会死?” 这个捕快的回答很是急躁,在他看来千古唯一即便是下一位六扇门的掌权者,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然有些相信了千古唯一的话。 吕回乡的确是世上第一的轻功高手,就在魔界大举入侵的关头,没有道理会独独漏了吕回乡不去通知。 若是吕回乡受到了这加急的消息,靠着他的轻功这个时候也应该回到了泉州府才对。 但是吕回乡那边依然是毫无消息,之前没有人会想到吕回乡可能已经身死的情况,此时千古唯一说起,才让这个捕快有了些怀疑。 “我说的话你大可以跨过我向上汇报,这个情况很不寻常,即使只是一些怀疑也应该告知上边一声。” “对了,有捕神的消息吗?” 千古唯一的两段话之间稍作了些停顿,让人很明确的感觉到他所说的是两件事情。 “捕神大人已有消息传来,说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泉州府,在此之前由黑不白大人掌管一切事宜。” 这个捕快在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的看了一眼千古唯一的样子,只是很快就被千古唯一那一双散发着神光的眼神刺激的低下了头。 面对着千古唯一的威势,这些个捕快很难提起多少勇气来。 毕竟捕王并不是他们的敌人,也不必拿出那种誓死的气魄出来。 千古唯一的武功在经受了一场意外的厮杀之后,还未彻底的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的身上仍旧带着血一样的战意。 “黑不白亲自去了天枯城,那么天枯城里边是又有了什么变动?” “天枯城中的总捕头,就是刚从威武府调去的胡不胜大人,只是胡大人那边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让总捕头有些放心不下。” 轻声的说完了要说的话,这个捕快有些手足无措。 “那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千古唯一不再多问了,眼下的局势的确是空前的复杂,但是还未能超出他的能力范畴。 此时的千古唯一已然感觉到了天境的门槛,现在只要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他立刻就能破开限制,成就天境。 只是在泉州府中并没有多少合适的地点让他突破,毕竟以他的志向成为一个守卫一方的神可算不上一件好事。 这个时候千古唯一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掌控刑罚的神明。 等得眼前的人转身离开之后,千古唯一看着桌上的一叠消息,露出了些苦恼的神色。 坐镇泉州府虽然算不上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是此时的局面也的的确确是让人感到头疼。 对于泉州府所镇守的那一截魔皇指骨,千古唯一还是知晓一些的。 甚至他还知道在泉州府中定然有一位人间柱石存在,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没有办法知道这位柱石会在什么地方。 吴良沁的存在虽然他从没有刻意隐瞒,但是世上知晓吴良沁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是除了那位帝皇之外再无一人。 就连纪浮沉也只是知晓吴良沁被封锁了实力,衰老的样子他也未曾好奇过。 所以在泉州府知晓吴良沁实力的人还真不存在。 即便是纪安心在影像当中见过,但此时的他还在天枯城的范围之内。 也不可能忽然出现在泉州府中告诉千古唯一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头疼。” 千古唯一像是抱怨一样的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掌管泉州府诸多事宜的他可没有时间到处去看看。 此时只能呆在办公室里边的他却是有些无力。 至于金不换这个时候却是好端端的呆在一间有些奢华的囚牢里边,手中拿着一只玉壶,自斟自饮着。 这倒不是金不换收买了魏成功,而是金不换本身的身份就存疑。 在他坐牢的时候,上头不知道是接到了什么命令,让魏成功对金不换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要去管。 只要金不换没有离开囚牢,那么他就什么也不用去做。 这种命令落在了魏成功的头上,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升起。 魏成功之所以作为一个地境当中也算是高手的武人,却只能呆在这大牢里当一个牢头,也是因为他的态度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导致的。 “魏成功,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金不换看着隔着栅栏的魏成功,伸手递出了一只杯子。 “你出不出去那是上边的决定,没有命令下来,你最好就呆在里边。” 魏成功没有接过金不换递出的酒杯,站在原地看着金不换那有些一身华贵的衣裳。 金不换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清洗过自己的外貌了,但是靠着一身真气和那《富贵经》的修炼,让他那精致的胡须长的难看了些之外,再就没有什么变化了。 吃喝有专门的人手送过来,但是像是洗漱一类的要求,金不换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了。 魏成功即便是没什么倾向的立场,但是做起事情来还算是有板有眼。 恪守职责的人即使不会被人深度的信任,但是也不会有人放着他不用。 那柄看起来十分狰狞的“毛躁”刀,也被打磨的散发出了寒光。 魏成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即使六扇门不会特意的通知他外边得变化,但是魏成功也不会是一无所知的。 至于金不换是否知晓魔族入侵的消息,就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看着金不换那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想来即使他知晓了这个消息也没有放在心上吧。 “这么些日子我可是除了打坐就是睡觉,难道还不能让你放下戒心?” 金不换露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的确在他坐牢的日子里金不换也算是相当的配合了。 不光是毫无异常的举动,甚至连要求都没有提出过哪怕一个。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表现,也没能让魏成功放下戒心。 对于一个牢头来讲,犯人的所有表现都不是他需要关注的事情。 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让大牢里边的所有人都呆在别乱动! “听说外边闹的很凶,千古唯一也来了?” 金不换试探着魏成功,想要问出一点消息来。 呆在大牢里边的金不换即使有些手段能够知道外边的一些重要的消息,但是却不能知道的很详细。 他此时只能通过魏成功来得到具体的情况,尤其是关于千古唯一的消息! 金不换看起来还不知道魔族入侵的情况,满心都是和千古唯一的那场旧账。 但是魏成功虽然能知道一些魔族的消息,但是千古唯一才刚刚坐镇在了泉州府里边,他还没来得及得知。 “捕王似乎是正在赶来,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坐牢的家伙难道还能和捕王在大牢里边打上一场?” 魏成功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腰间的“毛躁”,他从金不换的口中感觉到了一些不安定的气息。 金不换和千古唯一之间的事情算不上隐秘,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这个时候的魏成功很小心的看着金不换,因为他害怕金不换忽然不管不顾的要出去。 要是金不换开始闹事,光是靠着他魏成功也不过是能稍微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如果没有必要,魏成功并不想战斗。 即使他是一个高手,一个有资格坐镇一方的高手。 “没什么,他要是来了,应该早早的就来和我见上一面才对,不过看你的样子他应当还没有来。” 金不换说完这句话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似乎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说了。 这座大牢自然不会只关押着一个金不换,只是其他的犯人还不用魏成功亲自看管,所以魏成功才能有些闲暇的时光。 只是变故却总是会出现,就像是此时大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魔一样。 这个魔忽然的出现在了大牢里边,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点有些不寻常,但是大牢中的力量绝对是十分强大的。 就像是天枯城一样,大牢就位于六扇门大楼的底下,而泉州府的大牢则是有专门的高手坐镇。 而这位高手就是魏成功! 那只魔显然是一个有灵智的,不然不会隐藏起来忽然的出现在大牢之中。 只是这只魔到来的目的却是没有人知道。 魔气开始传递开来的时候,牢里的那些犯人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 却是这些人大多是身负重罪的恶人,但是却没有几个想要和魔族有丝毫的牵扯。 人魔之间的敌对早就深深的刻在了所有人的骨子里边,偶尔会出现几个没有人格的家伙,也不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魔!居然有魔!” “弄死他!快点!” “你们这些废物,要是不行就把牢门给我打开!” “打开牢门,老子要劈死这只魔!” 就在魔气传递到了大牢深处的时候,犯人们一个个的像是要暴动一样的嚎叫着。 魔的出现让这些罪人们都感到了愤怒。 但是很可惜这些看守得实力虽然不弱,但是却没能在战斗中取得什么战果。 这一点也是让犯人们十分愤怒的原因。 “黑不白呢?他把老子抓进来,难道就是让老子看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魔都打不过的吗!” 这个犯人的话却是有些力度的。 众所周知黑不白向来是不会留下活口的,他所抓的人大多都是头破血流的成为了尸体。 忽然一个犯人说自己是被黑不白亲自抓进来的,自然是十分的引人注目。 只是这个犯人的话即便是有些惊人,但是却不能让看守们的实力会然增加一个级别。 那头魔依旧在大牢当中肆虐着,看守们也开始有了败象。 这种变化自然是让大牢中的犯人更加的不满了起来。 “格老子的!我自己出去!” 之前说话的犯人大吼一声,一声闷响传来之后,便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站在了过道当中! “打死这头魔之后老子自己会回去睡下的,你们可别给老子告黑状!” 一边说着粗口,这个犯人飞身而出,一头撞在了那只魔的胸膛之上! 这个犯人的攻击方式是用自己的脑袋去撞,但是这个动作却是让看守们有些吃惊。 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因为他那一头杂乱的浓密长发! 那些用头颅当做攻击手段的人,大多不会有茂盛的头发才是。 一是不断的挤压早就摧毁了头皮上发丝的根部,自然而然的会形成一颗圆溜溜光秃秃的脑袋。 再就是头上若是有了伤口,那么头发就成为最可能加重外伤的存在。 一般头上受伤的人都会剃个光头避免自己面对伤口感染的威胁,而这个人却是顶着一头茂密而杂乱的长发,一头撞在了魔的胸膛之上。 而且这一头顶上去之后,那只魔的口中一缕黑烟就飞散而出。 看起来这一击的力道绝对不轻。uu看书 ww.uunhu 这也说明了这个人是如何从黑不白这个碎颅捕头的脚下留住了性命。 “格老子的!再来一下!” 犯人直起了身子,看着那只魔倒地在站起,显得格外的愤怒。 这一次他的头上一缕古铜色的光晕闪过,身子往下一压再度充了起来! “这家伙是蛮锤撞木·吴居彭?” 说话的是一个看守,他是新来了没多久的一个武人,对于外边有些名气的武人算是如数家珍。 “在这大牢里边,谁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赦免的时候,不能走出这座大牢。” 另一个看守对这新人说着。 只是眼睛却是死死看着吴居彭和那头魔之间的碰撞。 这边的动静终于是引来了魏成功,那柄凶器锯刀一瞬间就落在了那头魔的脖子上。 只见刀光一闪,魔的头颅就直接落地。 就在这时候吴居彭的脑袋也狠狠的撞在了那魔的胸膛之上,一瞬间黑气就像是灶台上上的浓烟一样,从魔脖子上的断口中喷涌而出! “你该回去了。” 魏成功的话冷冰冰的,吴居彭直起身子,朝着魔的尸体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你的手下一点用的没有,还得老子来!” 吴居彭说着话,气鼓鼓的走回了自己的牢房当中,直接睡在了地面上。 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第278章 生无忧虑死无憾 吴居彭的悍然动手,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甚至就连在一边牢房里边的金不换都视若无睹。 这个吴居彭当然是个高手,只是他比起魏成功来讲还是有些差距的,自然不会在魏成功的眼前造次。 但是这般战斗发生在大牢里边本就是一件十分骇人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魔族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大牢里边,而且能做到这一点的情况下为什么又会大张旗鼓的掀起事端来? 这种问题魏成功能够想到,但是他却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来。 魔界入侵已然注定,但是这魔忽然间闹出这些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 魔皇指骨的事情并不是没人知晓,至少卜算易就是清楚的,再者还有一个镇守此地的吴良沁在跟前。 但是这一截魔皇指骨究竟有什么作用却是没什么人在意的事情。 自从这指骨被镇压在人间以来,人间无数高手试图摧毁那个东西,只是这些年来却没有一个能够做到的。 但是这个东西说到底不过是坚固的有些奇怪,上边附着的力量固然不少,但是最多也只能重塑出一尊大魔而已,就连构成魔头都没可能做到。 要是说魔界把重心放在了泉州府是为了那一截指骨,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看起来这一次入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尝试着覆灭人族而已。 这种种族之战发生的时候终归是不会有人逃离的了。 若是真的人间覆灭了,那么所有的人族当中不可能留下一个活口。 魔族从来不需要人族的力量,两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生活习惯。 至于魔族时候会进行生产一类的活动这一点也无从得知。 魔界对于人族来讲虽然不是一无所知,但也是知之甚少。 毕竟具有能力前往魔界的人还是太少了,即使是那些人间柱石也不会轻易的涉足魔界当中。 毕竟每一个称得上柱石的存在都是人间对战魔族的底气。 虽然不知道一开始人族是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但是这些年来魔对于人族的敌意也是越发的浓厚,并且所倾泻下来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也许用不了几年,人间就会真正的面对魔族全部的力量了,好在这个时候人族还有能力抵挡。 魏成功站在大牢里边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魔身上的所有本源消散在了半空中,方才转身回到了金不换眼前。 “金不换,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魔族有所瓜葛?” 魏成功的怀疑不像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倒像是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就顺口说了出来一样。 对于一个名声在外的武人来讲,即便金不换的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觉得他会勾连魔族多少还是有些太过看扁了他。 “你倒是会想。” 金不换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之前的云淡风轻了,似乎魏成功的这句话已然勾动了金不换的怒火。 一瞬间金不换身上的气势朝外散发了起来,一股子贵气朝着魏成功的身上压了下来。 “我要是和魔族有关系,又怎么会乖乖的跟着捕神到这里来?” 金不换收拢了一下狂放的气势,转着脑袋指着这座大牢。 魏成功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蠢,但是让他道歉却是想多了。 “你的威胁在我看来可能还要比魔族更大一些。” 魏成功有些强词夺理的话让金不换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难看。 “我的威胁?我有什么威胁?当个商人还能弄出什么威胁能比魔族更大?” “我是要覆灭人间还是要杀的这西北血流成河?” 金不换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按说金不换的性格很是沉稳的,这个时候倒像是一只疯狗一样的努力咆哮着。 歇斯底里都有些难以形容金不换的样子,似乎是魏成功的话不知道怎么着戳到了金不换的痛楚。 只是金不换的爆发并没有让魏成功感到压力,因为金不换即便是在愤怒的情况下也是保持着冷静。 这样的金不换的确是颇有魅力的,只是魏成功对此只会是视若无睹。 金不换的理念和过往对于魏成功来讲没有丝毫的价值。 况且金钱的力量只有在面对人的时候能起到巨大的作用,金钱对于魔来讲根本就毫无价值。 魔之间是不需要交易的,他们只需要不短的掠夺和吞噬就可以了。 这样的形态总是让那些学者们感到奇怪,不过只要是不符合人类的意识形态的东西,对于这些学者来讲都是很奇怪的。 就好像人类对于生命的看法总是从自身出发,比如生命的诞生一定需要水才行。 也许是偏见或者是一种对于自身存在的探索让他们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在人类的眼中不合理的东西难道就一定不会存在吗? 比如一个有思想的石头? 只是人类无法得知石头之间是怎么交流的这不也是有可能的吗? 魔的生命形态就是这样的怪异,人类总是难以明白魔的脑海中是怎么思考的。 就好像魔明明就只是力量本源所构成的生命,但是他们却总是盯着一副人类的模样活动着。 明明他们就不需要五官,也不需要肢体就能存在。 但是他们却热衷于变成人类的外形活动着。 至少时至今日,人族还是不能了解魔族的想法。 也许魔族对于人间的入侵更本不是图谋什么,就好像战斗对于魔来讲是一种本能一样。 强大的命令弱小的,高层的奴隶底层的。 魔的世界无人能懂得。 就像是金不换对于金钱的执着对于魏成功来讲难以理解一样。 “金钱到底能带给你什么?” 魏成功对于金不换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只是魏成功并没有听金不换答案的意思。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身朝着大牢的正门方向走了。 金不换仍旧愤怒,仍旧咆哮着。 只是这木头做的栅栏就像是卡在了他的心头一样,金不换没有丝毫冲出去的打算。 大牢对于金不换来讲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只是稍微有些小。 金不换逐渐的平静了下来,瘫倒在了自己的床铺上,看起来忽然有些可怜。 只是魏成功终归没有走到大牢之外,金不换很快就再度见到了魏成功。 只是这一次魏成功再也没有之前的模样了。 这时候的魏成功像是一条死狗一样飞了回来,啪叽一声落在了金不换的眼前。 全身看起来像是被重锤砸遍了每一寸骨骼一样,像是一滩烂泥摔在了地面上。 就连那柄凶器“毛躁”也被打得成为了废渣。 魏成功的口中往外溢着鲜血,这时候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一般。 金不换躺倒的地方正好和魏成功面对着面,两双眼睛对视着,金不换能从魏成功的眼中看到惊骇,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对生命的留恋。 满是怒火的眼神金不换很熟悉,在他威逼别人的时候他总是能够看见遮掩个眼神。 尤其是明明恨之入骨,却又无能为力的愤怒,金不换太熟悉了。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在魏成功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 魏成功所遭遇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响动,就像是魏成功走了出去然后立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战斗,只是单方面的碾压一样的情景。 金不换有些好奇,又有些战栗。 能够一瞬间将魏成功打成这个样子,那个敌人自然不会是他所能面对的强大。 至于这个敌人是谁,很快就没有人会在意了。 因为随着那股子浓厚的魔气传到了大牢当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敌人是什么身份。 但是这一刻在面对着难以匹敌的强大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这地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还得我亲自来一趟。” 进入了大牢的这只魔显然不是之前那只能够比拟的,他的声音尖锐而洪亮,随着他的话出口,金不换居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耳朵遭受了攻击。 两行血液顺着耳垂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次金不换是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 这只魔给于他的压力还远远的超过了卜算易。 虽然两者在面对金不换的时候,都能轻描淡写的将之解决了。 但是金不换却是感觉这只魔的实力还远远的在于卜算易之上! “魔?怎么回事?” 这一次说话的还是那个吴居彭。 此时魏成功已然陷入了弥留之际,在这大牢里边算得上战斗力的人也就只剩下了吴居彭和金不换。 但是这两个人再面对一尊魔头的时候,所能起到的作用就像是背负重物时努力想要帮满的稚童一般。 能够不添乱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想要起到多少作用,那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这是大牢?刚才那个家伙死了没?” 魔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次魏成功终于是死去了。 双眼中失去了亮光,就连那种金不换十分熟悉的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失去了光芒的双眼对着金不换,让金不换第一次从一个死人的眼中感到了害怕这种情绪。 终于那只魔的身形出现在了金不换的眼中。 当真是高大魁梧,但是却没有超乎人类的认知范畴。 只是瘦长的双腿上支撑着一副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双筷子插在一只巨大的丸子上边一样。 没有美感,但是却让人能感觉到一种有些恶心的力量感! 这个魔的形象太怪异了,上身肥硕的似乎能滴落油脂,但是两条腿却像是至于骨头在坐着支撑。 有些滑稽,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笑出来。 “那有没有能给我指路的?” 魔对着大牢里边大声的喊着,这一次那些弱小的人一个个的倒地不起。 其中无论是犯人还是看守,有的口吐鲜血,有些直接爆炸开来变成肉泥。 金不换希望自己不会被注意到,吴居彭也是全身正在颤抖。 他们的双耳在之前就遭受的重创,这时候他们已然是听不到除了魔说话的声音之外的其他动静了。 也许是这只魔独特的能力造成的,所有还清醒的人即使已然失聪,但是还能听到魔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的危局可是比之前还要严重。 吴居彭似乎想要殊死一波的样子,艰难的站直了身子。 他埋头准备冲锋的模样透露着一股子悲壮的感觉。 这时候金不换还在努力的看着。 吴居彭的双腿正在打颤,就连那一头浓密的乱发也在颤抖着。 面对这只魔,对于大牢中的所有人都是像是面对着死亡。 “魔,你叫什么?” 吴居彭强行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的时候听起来算是平稳,但是里边的颤抖却是没有逃过所有还醒着的人的耳朵。 失聪了的金不换感到费解,毕竟吴居彭不可能具有魔族的力量,他是如何做到把话说到聋子的耳朵里的? “你似乎能够给我指条路,那就告诉我城守府在什么地方。” 魔没有搭理吴居彭的问话,毕竟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 种族之间本就是血海深仇的,魔又怎么会去尊重一个弱小的人的问题。uu看书w.uukansh.co 一边说着话,魔的双眼盯上了正在准备冲锋的吴居彭。 金不换在远处居然看到了一丝戏谑的表情。 吴居彭没有让这只魔等多久,他很快就发起了自己拿注定无果的冲锋。 也许像是唐吉坷德冲向了风车,或者像是共工一头冲向了不周山。 但是吴居彭不是共工,他至多算是一个唐吉坷德。 他的冲锋没有遭到丝毫的阻拦,但是当他的头颅撞在了那只魔的腿上的一瞬间,他就像是一个想不开触壁而亡的失意者一样。 头颅爆裂开来,红的白的散落了一地。 他的身躯也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像是离水的鱼一样的颤抖。 吴居彭的死亡来的很快,大概也没有多少的痛苦吧。 “那么还有谁能告诉我城守府在什么地方吗?” 魔没有在意吴居彭的血液和脑浆子撒了他一身,就好像之前只是一道水流喷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他连清理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开始环顾四周,寻找一个能给他带路的人。 魔到了人间是会被压制实力的,只是这只魔显然过于强大,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匹敌他的存在。 金不换看着那一双像是两颗豆子一样的眼睛投向了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灾难也到来了。 这只魔对于金不换来讲有些强大的离谱。

第279 何处无忌破荒天 这只魔的眼神瞄到了金不换的身上,此时的一切都像是在针对着金不换一样。 若是金不换的《富贵经》修炼已然大成的话,他兴许还会殊死一搏。 但是此时这种威压之下,金不换几乎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面对着难以匹敌的对手,即便是种族之间有着先天的仇怨,此时的金不换也是有些仓皇。 面对着一个能够随手将之打杀了的对手,无论是谁心中都会有些波澜。 生死之间的状态这个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受过了,他们的表现也是不一而足。 只是在这个时候,只有金不换一个人在顶着巨大的压力,身边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能帮助他分担一点点的。 “我是人。” 金不换有些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说话的时候那不复贵气的胡须都一抖一抖的。 看起来说出这句话已然是让金不换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那又如何?” 那只魔满是轻蔑的说道,随手边将金不换身前的牢笼打得破碎开来。 “这是人间。” 金不换这时候倒是冷静了许多,虽然他的身子仍然是在颤抖着的。 但是这些又有什么问题呢? 金不换说的明明白白,他是人。 既然是一个人,那么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活命恶希望交托在恶劣一个魔的手中。 死亡有时候也不是多么的可怕。 至少这个时候的金不换所展现出来的风骨,倒是值得人们赞叹了。 可惜在场的活人已然没有几个了,即便是还在喘气的,此时也是弥留之际了。 这座大牢在建成的那一天就没有想过会用来关押一个足以匹敌人间柱石的大魔头。 魔一掌压下,金不换像是一个鼓足了气的蛤蟆,趴在了地上。 他不想这样做,但是那股子风压直接将他压制的连抬头都感到困难。 “你还是杀了我来的直白些。” 金不换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张脸涨的通红。 几颗血珠顺着眉毛渗透了出来,在金不换的面庞上拖出了一排印记。 很是狼狈的状态并没有让金不换感到失去了面子,金不换的一生当中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低头了。 只是这一次金不换不想低头! 他全身上下一片金光闪动,就在这个关头金不换踏过了天地之间的临门一脚,周身气势猛然放开,但又立刻被那只魔给轻松的镇压了下去。 “人族的天境,倒是有些意思。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城守府在哪里吗?” 这只魔没有把突破了的金不换放在眼里。 一个刚刚成为了天境的武人,在他的眼中仍旧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魔头的意义,就好像纪浮沉等人对于人间的意义一样。 那是足以威压当世的存在。 况且魔的寿命到现在人族也没有弄清楚,由于魔族内部的吞噬一直没有停息过。 那些曾经名满人间的大魔此时也换了不知多少次了,这只魔的身份还不是金不换有资格知道的。 “即便是魂飞魄散,你也是魔,我还是人。” 金不换的刚强除了在面对千古唯一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最为出彩了。 只是刚强对于眼前的境遇没有丝毫的帮助。 金不换的眼中只看了一只乌黑的硕大手掌落在了他的眼前! “那你就没有用了。” 金不换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瞬间就觉得头颅一痛,失去了意识。 只是他的那身黄金倒是保住了金不换的性命。 即便是头颅已然变形,但终归是没有被这一掌给生生的打死。 头颅上的那只清晰的掌印,说明了这只魔的随手一击有着多么巨大的力量。 不过那只魔没有兴趣再给金不换来上一下了。 一个头颅上留下了几乎一寸深浅的掌印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了。 金不换一身武道根基在这一掌之下被打的七零八落,离死也是不远了。 魔转身离开的身影仍旧是那副有些可笑的样子。 硕大的身躯靠着两条纤细的腿支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双纤细的腿的缘故,这只魔的行动算不上快。 只是每一步都能在地面上落下一圈脚印,也不知道这是他刻意收敛的力量却无法做到,还是毫无顾忌的行动所造成的景象。 此时的大牢之中一片狼藉,能够喘气的人已然不过五指之数了。 这边的动态并没有多么的隐蔽,所以在这大牢之外已然是有了一群六扇门和城守府的好手包围着这里。 但是就好像魔族不可能通过数量来留住纪浮沉这样的高手一样,人族也做不到靠着人数来压制绝顶的大魔。 这些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这尊大魔究竟是有多么的强大。但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 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卜算易就能赶回此地。 只是眼下能够牵扯这尊大魔的武人只有那正在驿站之中酣睡的吴良沁! 即便是千古唯一这个名义上的统领者,再加上城守郝功名,在面对这尊大魔的时候也不见得能够比金不换的状态好上哪怕一点点。 但是吴良沁的存在,在这泉州府中却只有卜算易知道,千古唯一和郝功名此时只能把一切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这般重担足以将一个人压垮。 尤其是当千古唯一和郝功名真切的体会到了这尊魔身上的气息的时候。 死亡似乎近在咫尺! “你们有人能告诉我城守府在什么地方的吗?” 这尊魔依旧是那副有些可笑的口吻,一样的云淡风轻。 这些包围了他的存在就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 肆意妄为的模样让人心中总是痛恨的。 可惜这时候能够拖延这只魔脚步的存在,还在酣睡。 吴良沁知晓这只魔的存在,只是他的职责之中可没有驱赶魔这一项。 他只需要守护好那节魔皇指骨就足够了。 此时的魔身处大牢的位置,那股子气息明明白白的贯穿了整个泉州府。 那些寻常的百姓心头一阵不安,这是在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大的生命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生出的感知。 就像是遇见了天敌一样,浑身都能感觉到不安。 此时的泉州府没有比吴良沁更加强大的高手了,而吴良沁却打定了注意不会直接出现。 相比较千古唯一和郝功名,吴良沁所思考的问题就更加的多一些。 这样的大魔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手段,直接降临在了泉州府之中。 这种手段一定不会轻松的使用,但是吴良沁不想去赌这个手段只能使用一次。 魔当然能隐隐的感觉到吴良沁的存在,就像是吴良沁能清楚的感知魔的位置一样。 两个绝顶的高手在这算不上遥远的范围之中,相互有所感应也算是正常。 但是吴良沁所感觉到的不安,甚至还在千古唯一之上! 这尊魔知道吴良沁得存在,虽然他只是知晓此地有一个不下于他的大高手。 但是还能摆出这般跋扈的样子,要么是耍着心机,想要恫吓吴良沁。 或者是真的有什么底牌能让他无视了吴良沁所能带来的威胁! 僵持是绝对算不上的,这尊魔呆在原地是在等着一个愿意告诉他城守府位置的人存在。 只要开口回答,就代表了一定程度的服从。 只要有了第一次的退让,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魔可不光是只知道相互吞噬杀戮然后变强的。 能控制情感的魔在整个魔界之中也算不上多么的稀少,这种魔在人间的时候所能造成的威胁更是让大多数人难以理解。 而这尊大魔,正是这样一个玩弄人心的大高手! 只是人间总是不会少了硬骨头,况且人是很喜欢从众的一个种族。 只要大多数站在原地,那么就很少有人会踏出那一步。 相对的,只要大多是成为了行动者,那么滞留在原地人也会成为那少得一部分! 只是这些个包围了他的存在,可没有一个软骨头! 他们之中也许有人喜欢占些小便宜,或者有人玩一些违背了职责的权术交易。 但是这些人一个个的至少要比金不换更像是一个好人,既然金不换没有屈服,那么这些人也不会屈服! 给有权势的人当狗,终归还算是人间的狗,但要是给魔族当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便是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愿意去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卜算易已然能在城市外边看到泉州府的城墙了,只是卜算易从来不是一个以持久力称道的武人。 甚至因为他的一身旧伤的缘故,卜算易在长久的交战之中只会以一种相似速降一样的速度变得衰弱下去。 卜算易已经能隐隐的感觉到泉州府中的变化了,那滔天的魔气在城市的上空形成了一团黑色的云朵。 阴沉的天色在西北算不上多没稀罕的玩意,但是这般充满着魔气的天色却是只能说明一件事。 就像是全力出手的天境武者的诗号一样,这乌黑的云气代表了一尊绝顶的大魔! 一尊大魔降临在了泉州府之中,这很不寻常。为此卜算易只能放缓自己的步伐,通过这一段距离的行走来让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 如果在这个时候进行交战,卜算易没有洗好的信心能够逃出生天。 更不要说是哪微乎其微的胜算了。 保持全力的情况下,卜算易才能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最好。 只是眼下的状态呢已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卜算易不禁的想念起了离开没有多久的纪浮沉了。 如果是纪浮沉还在泉州府,那么在人间的压制下,也许只要一次全力出手的攻势,就能将这只魔打杀了? 卜算易努力的想着一些能够让自己的轻松起来的事情。 就连的赶路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疲累了。 人间的局势虽然没有多么的扑朔迷离,但是在这个关头却也是阴云密布。 金不换的身上的确是有着一桩大案,但是在魔族大举入侵的局势下,也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就在卜算易慢慢悠悠的朝着泉州府走着的时候,一柄磨盘大的锤子在天上划过了一道火星! 这锤子卜算易认识,并且他和这个锤子的主人很是熟悉。 恨天无把·郑天鼓! 这锤子带着无可阻拦的气势飞驰在半空中,锤子的后边还挂着一个人! 锤在前,人在后! 一路火势燃烧着划破天穹! 此时被请来驻守西北的人间柱石终于到来。 正在驿站当中思索着事情的吴良沁也是变了脸色。 郑天鼓绝对是一个不好想与的人。 蛮横虽然还称不上,但是用固执来形容绝对还差了点意思! 锤子划破天际,一声怒喝响彻泉州! 这一声并不是莫多言那般的狂躁,虽然声音巨大,但是整个泉州府当中却是一个受创的人都没有。 郑天鼓的力量十分的粗狂而热烈,uu看书.ku但是却被他很好的掌握在了手中! 眼看着这柄大锤就要落在了泉州府之中的时候,又是一股滔天的魔气升腾而起! 来到了泉州府的魔头不止一个! 吴良沁的担忧的确是没有问题,只是这尊魔在人间的情况下,想要战胜郑天鼓却是有些白日做梦了。 人间的武人中以巨力著称的,除了天赋异禀的纪浮沉纪安心父子之外,就是这个热衷于锻造的莽汉最为强大了。 纪安心的身躯的确强悍,力量也是寻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强大。 但是在使用力量上,就是十几个纪安心绑在一起也不可能胜过郑天鼓! 肉身被锻造了几乎没有弱点,在锻造的过程中让自身的力量像是拧紧了发条一样的郑天鼓,从来不会在正面的比拼上落入下风! 就是当年的纪浮沉在单纯的力量比拼之中,也是稍微逊于郑天鼓一筹得。 此时忽然出现的那头魔,却像是螳臂当车一样的打算正面硬撼郑天鼓这流星一样的巨锤! 一声轰响,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毫发无伤了。 力量的碰撞所发出的动静并不是之前郑天鼓的大吼所能相提并论的,这一次城内大多数的老百姓都陷入了暂时的失聪之中! 但是那方才升腾而起了魔气,却是一瞬间就被生生的锤散了三成! 上涨的趋势也是戛然而止!

第280章 擎天拿地郑天鼓 磨盘大的锤子落在了泉州府的上空,一声响动倒像是平地惊雷。 闷沉的一声之后便是一股子天翻地覆的动静,彻底的将这西北重镇泉州府给撼动了。 郑天鼓的到来,那不算是多么的离奇。 在老和尚老道士和书生随着纪浮沉去了天南的时候,郑天鼓和苏小小夫妇二人就已然朝着西北动身。 即便是这对夫妇赶路的时候不能像是纪浮沉等人那般的迅捷,但也不会慢上多少。 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郑天鼓,在正面作战的时候那自然是无人能挡。 一柄磨盘大的巨锤抗在肩头,郑天鼓终于落地! “郑天鼓?” 那只新出现的魔头到没有之前的那位那般的丑陋,只是说不上好看而已。 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是总让人觉得像是曾经听过这个声音一样,再细细的看一下他的面容。 却是平平无奇,一个几乎没有丝毫特点的面容。 这只魔张口喊出了郑天鼓的名字,但也不会让郑天鼓有多么的意外。 毕竟他可是人间柱石之一,年纪不算大的武人之中,就是郑天鼓的名气最为响亮。 持着一柄巨锤,在边境上横扫魔族长达十年。 一人之力为边境上带来了十年的安稳。 要不是因为有了子嗣,郑天鼓和苏小小这对夫妇只怕是要在边境上常驻了。 郑天鼓的名号能被魔族喊出倒也不是稀罕事,只是这只魔的动向却是有趣的紧。 他念出了郑天鼓的名字之后,似乎已然是心生退意。 魔皇指骨固然重要,但还没有达到不可失败的程度。 这尊魔头自然是不会惧怕了寻常的天境武人,但是郑天鼓是具备着在魔界与他争锋的强度。 此时魔身处人间,此消彼长之下,这尊魔只有招架之力,自然是不远豁出一切来上一场生死两分的厮杀的。 天上的乌云阵阵,凛冽的秋风像是刀锋一般的挂过。 也许是两位大高手自带的气势影像了天色,又或者是此时已然到了秋风杀人的地步。 两个身影站立在泉州府的城门跟前,说来也巧,这地方正是当年的天风烈身死的地方。 带着不少伤痕的城墙上用着异色的石头填补的痕迹仍旧清晰,这个地方再度迎来了两位绝顶高手的战斗。 “你居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郑天鼓第一次发出了战吼,声音豪迈而粗狂。 一声隆起的筋肉此时像是流水一般泛起了波澜,一对粗糙的手掌握住了巨锤的柄! 随后,当头砸下! 这般巨大的兵器哪里还需要精妙得招式,一锤子抡了下去就好似一张巨大的盾牌一样。 郑天鼓不需要多么精妙的招式来对战了,他那一身世间难有对手的巨力就是他的的屏障。 没有人能够绕过他的锤子直接攻击到郑天鼓得身体,别说这尊魔头,就是世上速度最快得吕回乡生还着,也不能做到这一点。 锤子当头砸下,那尊魔身形倒飞,直接离开了郑天鼓的攻击范围。 锤子落在地上,却是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只见锤子落在地上像是一根鹅毛一样轻飘飘的。 “好力气,到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 魔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嘲弄意味。 “只是你挥锤的时候还能看见前边的物件吗?” 回答这只魔的是一只钵大的拳头,端端正正的砸在了他的鼻梁上边。 “看得见。” 随着郑天鼓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柄看似十分笨重的锤子就轰在了魔的腰间。 看不看得见其实对于郑天鼓来讲并不重要,因为她的武功再人间的加持之下已然是能轻易的感知道敌人的位置。 倒是在魔界的时候,郑天鼓才是受到了视线的限制。 在人间的他和在魔界的他所能展现出的实力可谓是天差地别。 毕竟在人间的郑天鼓,不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在探查敌人动向的方面。 那魔头腰间挨了这一锤,直接是面色惨绿,张口就是黑色血液流出。 这血离开了魔的口腔之后立刻化作了黑色的烟尘消散了。 此时的他还没有落地,身子直接就撞在了那一片即将拆除的屋舍之上,一连串的坍塌声响起,这尊魔就消失在了郑天鼓的视线当中。 “跑的真快,只是那边似乎不是一个好去处。” 郑天鼓即便是小声的说话,这声音还是落在了刚刚感到的卜算易耳中。 卜算易顺着这一串废墟的方向看了过去,立马了然于心了。 那边正好是吴良沁所带着的驿站,远远的还能听到那头毛驴的叫声。 这只魔的下场可不见的会好到哪里去。 短暂的交手几招,郑天鼓就已然进到了城内,那边的魔此时倒不必多在意了。 吴良沁对于魔的看法虽然没有多么的偏激,但是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那只魔。 人魔立场上,这些个高手一个个的都很坚定,不然也不会登临在这天榜之上。 卜算易刚要和郑天鼓说话,就看见了那只上身庞大的魔冲到了跟前。 所过之处一片废墟,魔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这一路上的寻常百姓自然是已然身死,面对着这种大魔,那千古唯一加上郝功名也不能阻挡。 甚至那些个人间好手,就连延缓这尊魔的脚步都做不到。 弱者再面对强者的时候,所能做到的事情,也不过是维系着自己拿小小额的尊严而已。 只是看起来这尊魔的身上还没有沾染千古唯一和郝功名的性命。 卜算着那有些可笑的身形,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一尊魔头的出现,卜算易豁出一切的话还算是有些机会将之逼退。 但是两尊大魔头,郑天鼓能压制一个,但是卜算易却是只能拖延。 若是说郑天鼓获胜大概需要半日,那么卜算易距离身死只需要一个时辰而已。 逼退一尊魔头对于卜算易来说就已经是一件足够艰难的事情了。 获胜哪怕是活在梦里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卜算易没有和郑天鼓说话,即使他依然是放下了过往的事情,但是这时候见面了,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旧日好友再度见面得时候,一个垂垂老矣,另一个意气风发。 郑天鼓说什么都像是讽刺,卜算易说什么都像是嫉妒。 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时机。 尤其是眼前另外一尊大魔的到来,多少给了郑天鼓一些危机感。 郑天鼓不会畏惧,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愣头青。 郑天鼓对战魔族的经验算是十分丰富,也是因此他才会慎重的看待每一个魔族。 魔身上那种奇特的力量,不止一次的让郑天鼓陷入了苦战。 像是直接造就一座迷宫,像是在他的眼中形成无数的幻象。 这一类乱七八糟的能力不止一次的让郑天鼓陷入危机当中。 所以面对魔的时候郑天鼓从来没有放松过。 毕竟魔这个种族就像是炒熟的瓜子一样,没有人能够看出哪一个是饱满的,哪一个是苦涩的。 “那家伙居然跑了?看来你比他强的有限。” 这像是柠檬一样体型的魔轻松得说着话,看起来之前的那只魔身上还有着一些危险的力量。 “他能和我交换境界?” 郑天鼓一语道破了之前那只魔的能力,倒是让这庞大的魔愣了一下。 “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只是那边的那个家伙又是什么人?” 这魔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直直的指向了吴良沁休息的驿站。 众人顺着这手指的方向转头,看见的却是那只魔此时正趴在地上,不知道是要干些什么东西。 至于本该酣睡的吴良沁,手上端着他随身的葫芦看着那头驴子正在瑟瑟发抖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苦恼。 “那家伙是你最不该去探求的人,只是你是打算和我一战了?” 郑天鼓说完话得一瞬间,手中的锤子就砸了上去,这一次这只魔和之前那只得做法完全不同。 就在锤子还未开始下落的时候,这身形巨大的魔头就已经站立在了锤面之上! 这只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天鼓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锤头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甚至在地面上还留下了龟裂的痕迹。 郑天鼓之前全力砸落的锤子都未在地上弄出动静,这一次明显在收手状态中的郑天鼓却是对地面造成破坏。 卜算易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却一言不发。 卜算易知道自己说话不见得会得到回应是一回事,但是若是扰乱了郑天鼓除魔的动作却是大大的不该了。 “你有多重?” “不重,只是随我心意罢了。我可不是暴虐那个蠢货,明明有望成为我们这一层次的存在,却是撞见了惹不起的人。” 这只魔说起暴虐的结果,脸上一片不屑。 也许在他看来,撞见了纪浮沉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一样。 “暴虐我倒是略有耳闻,但是你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郑天鼓即便是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他手中的锤子像是毫无重量一样的朝着这只魔挥舞着。 只是每一次挥舞之后,那只魔都像是顺着风飘落的树叶一样,摇摇晃晃的躲避了郑天鼓所有的攻击。 “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的,魔界的事情也很多,我们可没有时间一点点的试探什么样子的高手才能战胜你。” 这只魔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一点都不像是被郑天鼓抄着大锤当钉子一样的锤的样子。 顺着风那臃肿的身材也不再累赘,反而在摇晃之中表现出了非凡的美感。 魔大多都是擅长鼓动人心的,只是在场的两人都不是他所能用自己半吊子的影响力来操纵的。 郑天鼓已然很久很久没有用自己的双眼来锁定敌人了。 一连串的攻势像是一张大网一样的压缩着这只魔的活动空间。 只要又一次接触到了,那么郑天鼓就有信心将之打成肉酱! 锤子作为兵器的武人也许算不上少吧,至少是要比拐子和发簪当做武器的人看着正常一些。 况且郑天鼓那是人间柱石之中,使用的兵器是这样土气的第一人。 但是土气并不代表弱小,相反的郑天鼓的强大也是会让其他的高手选择退避的意味。 他的弱点和长出都是十分的鲜明的。 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在战斗的辗转腾挪方面,郑天鼓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刚刚突破了天境正在垂死的金不换相比相差无几。 灵巧对于郑天鼓来说那是没什么发展的空间了。 但是在作战上,郑天鼓正面所能发挥的实力,就是纪浮沉遇见了都会感到苦恼。 两人得身体力量差不多,但是郑天鼓能够使用出来的效果却是远在纪浮沉之上。 即使两人的两说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郑天鼓就是能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来。 因此纪浮沉也不像和郑天鼓交手,好在这一次的魔虽然听说过郑天鼓的名字,但是对于他的了解却只有力大无穷这一句。 至于郑天鼓的力量是怎么样个力大无穷,他确实毫无概念。 反正他觉得自己能够躲开郑天鼓的每一次攻击。 但是这只魔忘了,郑天鼓的身边从来不是空无一人的。 他的妻子苏小小那也是人间顶尖的高手,一声护体的武功早就被熔炼成了一门。 但就是这一门武功却是足以和金不换那《富贵经》修炼出的金身更加坚硬的武学。 苏小小忽然出现在了这只魔的身边。 一双看似细嫩的手掌紧紧的锁住了这只魔的腿。 没有人看清楚苏小小是什么时候到来的,也没人知道苏小小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这些都是细枝末节,uu看书 .uukans 随着苏小小的出手,那一尊魔的死期即将到来! 苏小小的锁定那是没有人逃脱过的,一身护体真气像是一个修缮了一半的墙一样,将伸入手臂的魔死死的卡在了原地。 路不通·苏小小。 这是一个堪称天下女子表率的存在。 光是那毫无破绽的防御力,就能让她横行在人间了。 这个人间能够伤到苏小小的人也许还有,但是绝对不会再多了。 苏小小就是人间防御力最强的那个高手,不会再有人比她更加的能抗了。 ()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81章 万0险阻路不通 郑天鼓和苏小小一并出现在了泉州府之中。 这本来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前些日子才传来了郑天鼓夫妇育有一子的消息,这时候这对夫妻的到来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苏小小的锁定让那只魔陷入了绝望之中,苏小小一现身的时候就已经被认出了身份。 这个时候一条腿被锁定在了原地,那么这只魔的死亡倒像是已然注定一样。 郑天鼓的大锤朝着魔的头颅上轰然砸下,这一刻天地变色! 郑天鼓兴许还没有全力出手,至少人间高手基本上都具有的武道法相却是还未展露。 但是光是这柄骇人的巨锤兜头落下的时候,就已经让这尊魔头感到绝望了。 就好像接连加班却只是因为自身能力不足导致的一样绝望。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魔的心中却是接连的闪过了绝望和困倦等等的一系列情绪,千难万难得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只是郑天鼓的锤子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够轻松的接下呢? 至少这只魔不在其中! 一股子魔气像是狼烟一样的冲上云霄,一连串的哭叫声从这只魔的身上传来。 这并不是是什么魂魄一类的东西,只是这魔塑造肉身的时候使用的一些手段罢了。 通过吞噬同类但是保留了同类意识的法子,让自己的身体中存在无数的意识。 只是寻常时候都是由这只魔的意识来统帅其他的存在。 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使用了这些积蓄起来的意识来帮自己抵挡这郑天鼓足以夺命的一击。 巨锤像是一只被敲响的铜钟一样的发出轰鸣,一条条乌黑的气息冲撞着这柄巨锤。 这一刻郑天鼓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从锤子上边反冲回来的力量。 这一击开始被削弱了下去,但是郑天鼓有什么理由收手呢? 尽管被这只魔削弱了攻击,但是不代表这一击就会毫无作用! 双腿一拧,力从地起。 半空中一声雷鸣响起,郑天鼓几乎是拿出了全力! 这一锤上力度猛增,带着不可阻拦的气势落在了魔的头上。 魔的一条腿正在苏小小的手中握着,想要脱身那是痴人说梦! “倒!” 郑天鼓简短的吐出了一个字符,一瞬间就将这只魔死死的压在了锤子之下。 只有一只腿还落在苏小小的手中! “这家伙似乎是不行了。” 苏小小用了点力道挥舞了一下勉强算是完整的断肢。 手中一股子真气喷涌而出,直接将这魔的残肢冲刷的消失不见了。 “那又如何,只是你不是想要见见卜算易吗?他就在那边,你又说这些干什么?” 郑天鼓的语气平缓,像是对此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之前和卜算易打了照面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倒不是有什么芥蒂。 只是这悠久时光带来的些许陌生感罢了。 这个人间虽然很大,但是对于这些武人来说倒不是一经分别就再难相间的程度。 只要有心去寻找,那自然是天涯咫尺。 但是卜算易可是一直回避了郑天鼓夫妇,这些年三人可是连书信往来都没有过一次。 即使三人之间的情谊不是时间能够轻易的摸消得存在,但是见着面的话多少会有些尴尬。 当年的事情的的确确是有些曲折离奇,但是时过境迁之后,这些过往倒像是一杯越发淳厚的酒水,散发着沁人的香气。 但是苏小小回过头来的时候,卜算易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至少这个时候的卜算易是还没有做好相见的打算。 也许是尴尬,或者是羞怯。 又或者是卜算易自觉自己的面容苍老的无法见人了。 郑天鼓的淡然倒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毕竟当年的卜算易受到最重的伤势还是来自于他的那一锤。 即使相互间没有亏欠和怨念,但是终归会有些不自在。 也许这个时候郑天鼓的淡然才是最好的面对方式。 战斗还在继续,魔头死了一尊之后还有一尊正在吴良沁的那边。 虽然此时那头还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来,但是卜算易毫不担心。 这个时候千古唯一兴许还没有身死,但是泉州府已然是乱成的了一锅粥。 死伤惨重的守备力量对于泉州府来讲,已经足以让大多数的秩序崩塌了。 “当家的,你说他为什么还要躲着我们?” 苏小小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似乎是完全没把魔族入侵的事情放在心头一样。 她关心着卜算易的状态,说话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只是还没做好准备,不过也没什么,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一时间见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郑天鼓的精神倒是大多都放在了魔患之上,这时候说出的话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 一尊魔头的死亡对于人间来讲那是一件绝大的好事,但是这些个人间柱石的心中却是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 魔族入侵不是稀罕的事情,边境上一年要和魔族打上三四次大战,那些琐碎的摩擦更是连记录的必要都没有。 只是这一次所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诡异。 毕竟魔头们可是和这些人间柱石一样,很少前往对方的地盘的。 是什么让这些魔头不惜冒着身死的风险前往人间呢? 还是说魔族有什么打算是人间一无所知的? 郑天鼓还在思索着。 他所思考的问题也是纪浮沉等人正在思考的问题。 魔族的动向这般激烈,已然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这时候的黑不白才堪堪赶到了天枯城。 这时候的天枯城外,纪安心还是在原地徘徊着,莫惜声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呆在不远处,一双眼睛看着纪安心,似乎是有什么想要询问的。 只是纪安心对莫惜声的状态丝毫关注都没有,双眼眯着看着远方,这就看见了黑不白。 “黑叔,你来次是有什么事情?” 纪安心远远的就开口询问了。 要说纪安心和黑不白之间的感情可是深的很。 他对黑不白的了解也是超乎常人的。 至少当年的纪安心可就是知晓黑不白原本身份的人之一,这时候即使是隔着老远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黑不白。 “魔族大举入侵,你怎么还在这里?” 黑不白说着废话,其实是在试探纪安心。 两人分别了年月也是不短了,一时间能够认出彼此也是看在当年的熟悉之上的。 黑不白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的身份,那么在这个情况下试探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大举入侵?” 纪安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得有些怪异。 把手放在腰间取来了腰牌,用内力催动了起来。 纪安心的身份还不足以持有六扇门传递信息的腰牌,但是他可以用这腰牌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黑不白的话中那种试探他还是能够明白的,这个时候已然没有比这腰牌更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了。 果不其然,黑不白在看见了腰牌上闪动的光辉之后,身形猛然加速来到了纪安心的身边。 “你真不知道魔族的事情?” 黑不白这个时候的话就有些过分了,依然是一句试探。 毕竟纪安心又不是当地的总捕头,可没有办法得到六扇门的传信。 加上天枯城中真正管事的胡不胜已经死去了,也非真更是不知所踪。 纪安心要是知道魔族大举入侵的消息才是奇怪的事情。 “说到魔族,之前我倒是见到了一队。” 纪安心顺手从腰牌里边取出了一柄禹王槊把玩着。 黑不白即便是不能确认纪安心的身份,但是却一定能认出纪浮沉的信物。 到了这个时候黑不白才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怀疑,放下了警惕走到了纪安心的附近。 “好些年没有见你了,只是这时候可不适合叙旧。” 说着黑不白拉起纪安心就要前往天枯城之内,只是纪安心却是没有动弹。 黑不白有些疑惑的眼神落在了纪安心的面孔上。 “我要去泉州府,我感觉那个地方似乎需要我存在。” 这倒不是纪安心随意的编造出的理由,而是在他利用禹王槊打杀了一队魔族之后,冥冥中得到的感觉。 他站在原地踟蹰的缘由,却是他在怀疑自己带着莫惜声前往是对是错。 泉州府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绝对是西北魔患的中心。 不说很久之前看到了影像了,就是眼下的天枯城中的动乱也是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只是天枯城的百姓想要调动,那可是他纪安心一个小小的铜印捕快做不到的事情。 一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官职,而是人族总是有一种故土难离的情怀。 想要迁移天枯城的百姓,那还非得是也非真亲自去说才有可能。 天枯城是一座小城,但是里边几千的人口还是有的。 这里可不是戈壁上那种简陋的聚集地,想要迁移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没有威望和名声的话,谁会听从一个人说出的消息? 即便这个消息的确很是吓人,不相信才是正常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 纪安心呆在原地除了犹豫之外,也是在想着刀锋寒和山行远的安危。 即使分道扬镳了,纪安心也不可能一转眼就把之前的好友抛诸脑后。 况且刀锋寒还杀了胡不胜这个总捕头,这样的情况下纪安心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刀锋寒? “泉州当中眼下应当是捕王坐镇,那地方可用不到你啊。即使你已经是个地境的好手了。” 黑不白在之前的拉扯中已经感觉到了纪安心的实力层次。 方才突破了的地境虽然说不准战斗的能力,但是就在功力上,黑不白还是远远的将纪安心摔在了身后。 要是连内力的积蓄上都远远不如纪安心的话,那么黑不白也就浪费了自己的人生。 说起天资和才情,纪安心从来都不是第一梯队的那种。 他所依靠的不过是自己父亲那言传身教的武道之理罢了。 纪浮沉这般的存在,除了一声动作无不合乎道理之外,更是武道的实质化身。 纪浮沉的身上就能明确的感觉到一些时光的力量,以及行走坐卧之间无处不在的武道修行。 一个绝顶高手,自然是有着他独到的生活方式。而纪浮沉正是将那武功修炼完全融合在了生活当中。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在修炼自我。 这也是纪浮沉强大的缘由之一。 “是呀,捕王坐镇的确是听着很让人安心,但是如果我说之前来到天枯城的一队魔,最差的一个都不是先天层级的捕快所能对战的呢。” 纪安心的话让黑不白有些哗然,最差的一个魔都能稳稳的战胜寻常先天的武人,那么最强的自然是和他黑不白相差无几了。 “你不会说谎骗我,但是那样的话你父亲自然会收到消息,泉州府你更加没有必要去了。“ 黑不白的脸上有些凝重,他的话不是让纪安心不要离开天枯城。 他和纪安心都知道,照这样下去,天枯城很快就会迎来魔族的席卷。 所以黑不白的意思是让纪安心赶快回去京城,此时金不换的案子算是有了结果,也不需要纪安心再多做什么了。 至于天枯城和泉州府的事情,黑不白更是不想要纪安心参与进来。 一个长辈在面对一个自己十分喜欢的后辈的时候,关心总是多于大义的。 毕竟这个时候也米有机会让人背负着大义的名号牺牲自己。 黑不白只是希望纪安心能够远离危险。 之前纪安心已经动用了一次禹王槊,那么很快纪浮沉就会赶来这里了。 只要纪浮沉到来,魔族的入侵自然是会被僵持在原地。 况且人族的力量可不想是魔族那般的难以调动。uu看书.ukash 一旦西北的战况陷入僵局,那么那些个高手一个个的就会赶来西北。 人魔之间的战斗即使十分的激烈,人族也是从来没有畏惧过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回去京城。” 纪安心斩钉截铁的给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时候即使是黑不白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此时的纪安心已经是一个地境的武人了,即使是整个天下也算是能够有些作用的那种了。 纪安心要是去了泉州府,那么对于泉州府来讲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但是黑不白还是张不开口。 ()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82章 天昏地暗拳破妄 黑不白和纪安心的对话没有持续多少时间。 这个时候来到了天枯城的可不仅仅是黑不白一个,另一个倒不是之前提到的柳狼姬,而是一只算是强大的魔。 这只魔即便是到了人间,吃了那人间对于魔的压制,但是一身的实力还是有着天境层次的。 即使只剩下了堪堪到达了天境的实力,这只魔的力量也不是黑不白和纪安心能够抗衡的。 更不必说还有一个拖油瓶的莫惜声呆在这里。 魔的出现倒不是悄无声息,随着魔的身形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的时候,那股子让人不安的气氛就连莫惜声都能感觉得到。 只是莫惜声还没有多么精深的武功,这时候还看不到魔的身影。 这段距离可是不短,没有强大内力的莫惜声看不到这魔的身影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只魔你能搞定吗?” 黑不白对着纪安心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死死得看着远处的魔的身影。 看起来要是纪安心说是搞不定的话,他已经做好的离开此地的打算。 在这明显无力抵抗的情况下,黑不白选择的不是死战不退,而是所谓的“留住有用之身”。 这种选择有时候真的难分对错,一个黑不白兴许是能在大战爆发的时候起到一些作用的。 但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天枯城毁于一旦也是有些让人不忍。 好在纪安心倒是没有放弃。 “应该可以。” 纪安心也是死死的看着那只魔缓缓的走近,那股子让人想要作呕的气氛已然快要形成实质了。 纪安心给出的答案不算是多么的坚定,但是也让黑不白将离开此地的念头打消了大半。 纪安心的父亲是纪浮沉这件事,即使算是意见隐秘的事情,但是作为眼看着纪安心母子两人被接走的黑不白。他自然是知晓这些事情的。 “那就把他挡在外边看看?” 黑不白的话说出来之后,似乎是被那只魔所听到了一样。 那只魔的身形猛然急速的奔走了起来,倒是让之前的气势一下子爆发开来,端的是有些吓人。 “试试吧。” 纪安心不置可否,只是这个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尊重黑不白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清冷的高手面对着一个油滑的朋友一样。 不过那只魔的出现可不会让纪安心和黑不白两个人来面对。 毕竟那股子能让整个天枯城的人都感到不适的气势,怎么也不会让城里的常散漫和樊无我视若无睹。 嗖嗖两声,常散漫和樊无我的身影也是直接出现在了天枯城外边,正好站在了纪安心的身后。 “我说,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存在,是我所不知道的。不然这些魔到底是看上了什么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这里?” 说话的是常散漫,毕竟樊无我知晓了常散漫的身份之后,这天枯城的主事就自然是落在了常散漫的身上。 常散漫对于之前的事情还是有所感觉的,毕竟纪浮沉的招式那般巨大的声势可不会让他不知道。 只是之前纪安心用了一柄禹王槊之后,常散漫就感觉不到魔族的气息了,自然不会跑出来看一下纪安心的战果。 常散漫的傲慢可是出了名了,要不是因为纪浮沉的缘故,他常散漫哪里会陪着纪安心到处乱晃。 即便是莫惜声的身上还有这柳狼姬的一个人情,但是莫惜声和纪安心又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这只大魔我们真的可以抵抗吗?” 樊无我说着话的时候,手里边的念珠滴溜溜的直转。他的心里边可是一点都不轻松。 即便是纪安心手中捏着一柄禹王槊,这也不能让他有多少的信心。 天境的魔可不是一群地境的魔所能比拟的对手。 这一个的能力就已经胜过了之前的那一群许多了。 “只是你能离开天枯城吗?” 黑不白看了一眼樊无我,有些无奈的说出了这句话。 黑不白要是离开了倒还勉强说得过去,天枯城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黑不白的辖区了。 他离开了此地倒也是合乎情理的,只是樊无我是眼下天枯城名义上的最高官员。 若是他离开了此地去避难了,这地方的百姓又有谁来护持。 且不说这一战之后能否存活的问题,就是朝廷追责起来樊无我也是逃不过一个前往边境的结果。 一个地境的好手可不会轻易的被斩杀了,前往边境为人族做上一点贡献才是他们所要面对的结果。 樊无我听了黑不白得话,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了。 黑不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面对一个天境大魔的时候,心生畏惧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只是眼下即便是他想要逃离也是来不及了。 那只魔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这几人的跟前,那只魔口中的獠牙都能够看的明明白白了。 “你们就是要阻止我的家伙?” 这尊大魔都不愿意用人来称呼这四人了,至于莫惜声已然是被他彻底的无视了。 一个身上只有浅显内力的女子,对于这个魔来说什么也不是。 然而回答这只魔问题的却不是言语,而是纪安心手中的那柄禹王槊! 一瞬间这柄禹王槊被捏碎了,一只浩大的手臂出现在了半空。 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之前的拳头,而是一只伸展的巴掌! 纪浮沉的招式之中要说是拳头最是无坚不摧、指头更是精妙绝伦的话。 那么这只巴掌就是最为浩大! 手掌出现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没有之前的拳头那么可怕可以让范围内所有的人被限制了动作,也没有一开始纪安心使用的那根手指那样强盛的能真正的延缓时间。 但是这只手掌却是能够让这一个范围之内的所有人清晰的感觉到时间的流动! 这种感觉正是纪浮沉对于时间的感悟,这种感觉不光是用言语难以形容,更是让纪安心等人就连感觉起来都有些迷迷糊糊。 时间的力量对于整个人间的高手们来说,所代表的就只有纪浮沉这个名字! 手掌张开,简直是铺天盖地! 一瞬间这之前还明亮的地方一下子像是到了半夜一样,半点的光芒都看不到了。 这只手掌并不是减缓时间的流动,而是用纪浮沉那惊世骇俗的武道意境让这方天地提前到了夜晚! 手掌一出,那只魔的脸上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一掌给他的压力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给于樊无我的压力! 樊无我的压力一是这只魔的气势,而是身上背负的满城百姓的性命。 但是这时候这尊魔所感受到的可一点都不比樊无我要差,甚至更在其之上。 好在这一掌并没有让这只魔等待多久,很快那只巨大的手掌就有了下落的倾向。 只是这只魔刚刚看到手掌要下落,下一刻就被一掌按在了地里! 一瞬间他的身上就出现了像是瓷器破裂一样的纹路。 丝丝黑气顺着裂缝朝外挥洒着。 这一掌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不是因为他的强大,而是因为这一掌的目的本就不是杀戮! 当时的屠龙蛇能够用法相挡下纪浮沉的手指,但是不代表这只魔能够毫发无伤的接下这一击! 屠龙蛇实力即便是在天境武人之中也不算是弱者,而这只魔一身实力只剩下了堪堪达到天境的层次。 这一掌即便不是为了杀戮而出现的招式,也是让这只魔陷入了窘迫的境遇当中。 “你还害怕自己保不住性命吗?” 常散漫瞥了一眼樊无我,而樊无我却只是低声的诵念着佛号。 眼下这只魔被一掌打落的境界,此时已然是连七成的实力都展现不出来了。 此时对于这只魔的情况最为了解的还是纪安心。 纪浮沉的这一掌可不是单纯的某一只四灵的具象,而是完整的一招四灵掌! 中了这一招的家伙无论是人还是魔,都会随着时间逐渐的变得衰弱下去。 纪浮沉的这一门武学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削弱对手,若是没有与纪浮沉相媲美的实力,那么就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己这样衰弱下去。 显然这只魔距离纪浮沉的层次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见着这个情况,不知魔底细的黑不白却是等不住了。 身子一晃就飞扑而上! 一条腿高高竖起,然后像是一柄大斧一样轰然劈下! 脚后跟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只魔的头颅之上! 这一击可是不轻,在这空旷的戈壁上发出了能传递出三里地的巨响! 这只魔的头上自然也是布满了裂纹,这时候又遭了黑不白倾尽全力的一击,头上的裂纹一瞬间就破碎开来了。 只是魔的生命从来不是由外形来决定的,这一击固然是重创了这只魔,但还是没能将之击杀了。 好在这个时候常散漫手中捏制一根棍子也是欺身而上! 先是在飞驰的过程中摆出了一个举火烧天式,然后立刻变成了一击力劈华山! 当头一棒落下,打在了已经失去了头颅的魔的身上! 这一击也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魔的脖子上边,这一次从这只魔的身上传来的瓷器彻底破碎的动静。 而第三个发起攻击的却不是樊无我这个老牌地境好手,而是新晋地境的纪安心! 斗大的拳头在半空中拉扯出了无数的拳影,这些拳头一瞬间有了中越来越快的感觉,噼里啪啦的落在了这魔的身上! 只是这一连串的重击即便是带着纪安心那一身怪力,却没有像是黑不白和常散漫一样的造成可观的战果。 一通拳头砸了下来之后,这魔身上的细碎裂纹倒是扩大了一点。 甚至还能看见一些碎片落在了地上,转眼就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在了风沙之中。 然而本该是出手再度重创这只魔的樊无我到像是见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随后转身就跑! 黑不白还想要喝止一声,但是很快就被常散漫所阻止了。 “那家伙面对魔的时候总是这样,所以才没能独自镇守一座城市。” 常散漫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至于樊无我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却还是一言不发。 “之前在六扇门的时候,樊无我为什么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的他出手可绝对算是果决而凌厉的。” 纪安心一边继续挥舞着拳头,一边对着常散漫问着。 之前在六扇门的时候,樊无我的战斗即便是有些托泥带水的感觉,但是他对那只弃魔所造成的伤害可是半点都造不了假。 怎么忽然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表现得像是只受惊的小马驹一样,除了逃窜什么做不到的样子。 “樊无我白天和晚上可是有些不同的,尤其是快要昼夜交替的时候,他的怪异举动尤为明显。” 只是常散漫的话只说到了这里,再多的他似乎没有打算说下去的样子。 手上的棍子在半空中拉出了一连串的残影,重重的砸在了这只魔的身上。 “你不是说你也不知道能不能杀了这魔吗?” 黑不白倒是想起了之前纪安心的话,似乎那句话成了黑不白挤兑纪安心的武器一样。 但是即便是在调侃纪安心的时候,黑不白脚下依旧是一下接着一下狠狠的践踏在这只魔残留的身躯上边。 经历了一连串重击的魔,此时一身实力已然是不足五成,眼下除了挨打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虽然他不会应为失去了头颅而立刻身死,但是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可很是危险。 虽然魔大多不需要用人族的五官来观察事物,但这不代表他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 死亡得阴影正在笼罩着他,也让他之前放出的狠话显得格外的可笑。uu看书wwknsho “你们终归会死的,有什么好挣扎的。” 魔得声音从这具残破的身躯上传来,他倒是豁达的很。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还有底牌没有掀开还是只单纯的无惧死亡。 魔的想法总是这么的奇怪。 “只是我们死之前,你肯定会死。” 纪安心说出了这句话,并且加大了攻击的力量。 那柄禹王槊中的力量在魔遭受重击的时候发散的格外的快捷,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这只魔就依然是濒临死亡。 ()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83章 何忧何虑何处寻 魔的死亡来的比想象的还要快捷一些,只是这一战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了些。 一尊天境的大魔只是在瞬息之间就变成了眼下的模样,说起来樊无我的逃窜反而成了着一场大战中最大的变数。 “你要跑的什么时候?” 黑不白此时已然是抛下了即将死亡的魔,跟在了樊无我的身后。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是胡的樊无我的动作是何等的可怖! 只是一瞬间,本来是背对着黑不白的樊无我就用自己的面孔朝向了黑不白,一双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看着黑不白。 在这个时候,樊无我的手掌也是用一种诡异无比的角度,深深的刺穿了黑不白的腰腹! “你......” 黑不白的话没来及说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黑不白千锤百炼的战斗意识已然起到了作用! 一只赤脚狠狠的揣在了樊无我的腰椎之上! 一声轻轻的响动,樊无我的手臂从黑不白的腰腹中抽了出来,手掌中还攥着一串青色的肠子。 此时的纪安心终于反应了过来,身形一动就来到了黑不白的身前。 拳头朝着樊无我的面容打了上去,顺带着还一把按住了樊无我的手臂! 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只听一声爆响! 樊无我的头颅就爆裂开来,也就是纪安心按住了樊无我的手臂,不然这一下就能让黑不白瞬间毙命! 毕竟他的肠子还攥在樊无我的手中。 “这家伙是什么情况?” 纪安心的声音又惊又怒,这般变化的的确确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常散漫手中的长棍对着地上的魔发出了最后一击,一棍落下,这魔彻底消散在了人间。 “好重的魔气!” 常散漫终于回过了头,看向了樊无我的身躯。 樊无我的脊椎已然是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后背对着常散漫和纪安心,但是他的头颅虽然被纪安心一拳打爆,但是残留的那么一点点肢体还是能看出樊无我的头颅是直接翻转了的。 惊骇莫名成为了这里的主要基调。 常散漫的话并不能得出一个答案来。 此时樊无我的身上即便是魔气纵横,但也是飞快的消散着。 “樊无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纪安心问着常散漫,这个时候能够给出一点线索的人就只剩下一只呆在天枯城中的常散漫了。 但是看着常散漫难看的脸色,纪安心立刻就明白了,常散漫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杀死了一尊天境大魔的喜悦在樊无我的变化之中荡然无存。 这时候最要紧的事情确实救助黑不白! 被樊无我来了一个开开膛破肚的黑不白失去了大量的鲜血,况且这肠子外露之后所造成的伤势可不是简单的一句外伤能够形容的了的。 肠子被樊无我拽出的一瞬间,黑不白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样。 除了那挣扎一样的一脚之外,黑不白再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来。 现在更是干净利落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按说这种伤势虽然严重,但还不至于让黑不白这个层次的武人立刻失去了战斗力。 毕竟在战场当中,那些留下了盘肠而战传说的武人也是不少。 但是眼下的樊无我表现出来的状态显然非同一般,那一身厚重的魔气更是直接侵袭到了黑不白的体内。 这一刻黑不白的虚弱已然无需隐藏了。 纪安心打碎了樊无我的头颅之后,却是生生拗断了那只攥着黑不白肠子的手臂。 只听得骨骼发出的断裂声和筋肉撕裂之后那像是牛皮筋崩断一样的声响。 但就是这样也没有让那只手掌松开,反而攥的更加紧致了起来! “樊无我是被魔控制了?” 纪安心勉强找了一个理由来给樊无我的举动开脱,只是这个理由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的? “那只魔的能力是什么?” 常散漫提出了他的问题,那只魔身死的有些快速,即便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中也是看不出来。 这时候的常散漫只能狠狠的攥着手中的长棍,把视线再度放到之前那只魔所在的地方。 只是那只魔随着死亡的到来,也是消散在了这片荒漠之上。 此时就是一点点的残渣都没有留存。 常散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时候整个天枯城中能够话事的人就只剩下了常散漫一个。 原先还算是有着威望的黑不白也是倒下了,这时候即便是有什么通知也难以让百姓们听从。 一下子这边的局势又回到的原点! “那天枯城的人们怎么办?” 纪安心有些冷漠的说出了常散漫的担心。 直到这个时候纪安心还没有意识到一些事情的问题所在。 六扇门即便是传讯给胡不胜没有答复,但是天枯城的黄风楼可是一座追风们隐藏身份的地方。 胡不胜没有办法接到讯息,难道追风们也会一无所知吗? “追风。” 常散漫倒是想到了,只是这个时候去查探追风们是否有什么问题已然是有些迟了。 若是连樊无我都在一瞬间被魔所控制了,那么那些不传递丝毫讯息的追风们又能有几个还是清醒的? “追风已经不可信了。” 纪安心在常散漫说出了追风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只是眼下的境遇实在是太糟糕了些。 这一尊天境的魔的出现,已然代表着人间并没有多么的安定。 追风之中要是出现的问题,那么六扇门到底知晓不知晓? 若是知晓得话,那为什么黑不白会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但要是说毫无消息,又有些看扁了六扇门的情报能力。 这时候莫惜声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双眼看向了远方。 那地方本来是罕有人迹的,但是此时却是能看见一只纯白的巨狼正在朝着天枯城的方向走来。 常散漫也在这时感觉到了,双眼看向了那边。 只有纪安心对此毫无感觉,他的脑海当中还在思索着关于天枯城中那群追风的问题。 若是能让这些追风连传递消息的时间都没有,那么天枯城里边的追风只怕是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暴露了身份。 但是这天下能完整的掌握了所有追风身份的人,就只有此时已经身死了的吕回乡。 但是吕回乡有什么理由说出追风的消息呢? 纪安心即便是还没有接到吕回乡的死讯,但他还是相信吕回乡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的说出这般重要的消息来的。 若是纪安心知道了吕回乡的死讯,此时只会更加的头疼。 天枯城中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既定的命运一样,让他有些头大。 这时候那只巨狼终于是走到了纪安心所能感知到的范围之中,纪安心猛然回头,就看见了巨狼肩上端立的那个女子。 虽然纪安心并不认识柳狼姬,但是看着莫惜声和常散漫的动作他也能猜到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任务。 “恣以为是·柳狼姬。” 纪安心小声的念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还来的却是柳狼姬那清脆的笑声。 一串笑声过后,柳狼姬终于来到了几人的身边。 “阿常,还有惜声。这些日子你们还算过的去吧?” 柳狼姬笑过了纪安心的念叨之后,立刻把纪安心放在了一边晾着。 这时候的她眼中只有常散漫和莫惜声。 “好些年没见了,还好你们的变化还不算大。” 柳狼姬说着话飞身从巨狼的肩上飘然落地。 “只是惜声丫头怎么现在才开始习武,这股子气息是阿常帮你洗经易髓的吗?” 柳狼姬伸出了那只白净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莫惜声的头顶。 从她的动作之中,纪安心完全看不出柳狼姬得想法。 只是这时候纪安心却是感到了巨大的不安,一股子寒流吹拂过了他的身子。 按说呢一个地境的好手是不会轻易的为温度的变化而有什么动作的,这世上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之外,还没有能够影响到地境武人的环境。 只是此时的纪安心感受到的不安越来越重,几乎能压弯了纪安心的腰。 “您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纪安心虽然出身不凡,但是在面对一个人间顶尖高手的时候,还是摆出了尊重的态度来。 柳狼姬的名声可是从来都算不上好,毕竟那恣肆妄为的形象已然是深深的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尤其是柳狼姬落地之后,那只巨狼就消失不见了,这说明了那只巨狼乃是柳狼姬的武道法相! 一个能如此催动法相的高手,可不该有丝毫的不是才对。 尤其是这个高手叫做柳狼姬的情况下! 即便是姬善举来到这里,对着柳狼姬说出自己的身份来,也不可能让柳狼姬改变自己的主意。 要是柳狼姬被激怒了,那么在场的人会面对什么样子的结局就谁也说不准了。 纪安心即便是一个闯荡江湖没有多少时光的少年人,但是对于一个高手u的尊重还是有的。 “小捕快打探起我来了,只是我即便是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你也阻拦不了,那你打探的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是柳狼姬第一次和纪安心说话,柳狼姬此时也有了三四十岁的年华,在这个岁数能够成为一尊天境高手已然是世间罕见了。 但是时光却没有在柳狼姬的身上留下丝毫的印记,柳狼姬一身素白的衣裳却是有种仙气。 看着只能觉察到美丽的意义。 像是人间精灵一样的形象却是让纪安心的心中警铃大冒! 当柳狼姬的话说完的时候,纪安心的手中直接拿出了又一柄禹王槊来! 这柄朔对着柳狼姬,却是惹来的柳狼姬得兴趣。 “这不是纪浮沉的信物吗?看着还有这不轻的威势。你和纪浮沉有什么关系?” 柳狼姬眉目扬起,带着审视的味道看着纪安心。 并且在一瞬间就把这柄禹王槊捉在了手中,而纪安心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中的底牌已然易主! “柳姐姐,你怎么来了?” 莫惜声插话算是打断了纪安心的尴尬,这一瞬间那柄禹王槊又一次的回到了纪安心的手中。 甚至这个过程纪安心都是一无所知的。 柳狼姬带给纪安心的危急感已然让他的汗毛都炸起了。 好在莫惜声唤走了柳狼姬的注意力。 而此时的常散漫却像是一个初坠情网的少年郎一样,面容红晕,有些扭捏了起来。 一双眼睛更是半刻都离不开柳狼姬的身影。 “我是因为身有任务,顺路来看看你的。现在看着你没什么问题我也就放心了。” 这句话说完,柳狼姬才正式的和常散漫对上了眼神。 “阿常的武功倒是进步不小,但是那些年损失的根基还是影响着。” 说着柳狼姬从身上取出了一只玉瓶,随手扔给了常散漫。 这瓶子还没有打开,常散漫就猜到了这里变会是是什么东西。 柳狼姬刚说了常散漫损失了根基,那么这个瓶子里边自然是用来弥补根基的东西。 柳狼姬之前更是在边境上和魔族厮杀,那么这瓶子里边自然是边境上的武人才有机会得到的宝物。 “追本溯源丹!” 这丹药是人族花费了巨大的心里研制出来的丹药,为的就是给这些为了一时实力的增长而损失了根基的武人们准备的物件。 在边境上的时候,能够变强并且活过这一天才有机会去思考之后的成长道路。 而在边境上厮杀多年还活着的武人,一个个的都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了给他们一个成为柱石的机会,所以人族才会不惜大量的精力去研发这丹药。 只要有了这“追本溯源丹”,uu看书 ukansh.om常散漫就立刻能突破现有的限制,成就天境的实力。 常散漫早些年对于武功的尝试,已然严重的影响了他的本源。 本来常散漫都做好了前往边境驻守的准备,但是柳狼姬的赠与也是直接解除了常散漫对于自身实力的心结。 得到了这个丹药之后,他只要愿意,在服下了丹药之后,立刻就能成为一个天境的高手。 只是眼下却不合适去做突破,不说倒在地上的黑不白,就是眼前的战场还需要处理一下。 不然的话这地方消散的那只魔多多少少会给人间带来一些麻烦的。 ()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84章 几经忧虑终有感 柳狼姬的帮助,对于常散漫来讲当真是一件绝好的事情。 因为早年的志向,融合和几家功法的常散漫早早就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的巨大的伤势。 这时候得到了这丹药,就能轻易的成就天境。 再之后的常散漫也算是人间上层的战斗力了。 魔族入侵的阴云似乎在此时也消散了几分,毕竟对于武人来讲,能够突破自身的实力就是最好的事情。 “狼姬......” 常散漫用着感激得语气呼唤着柳狼姬的名号,这种话要是对着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呼唤那就有些过于轻浮了。 好在柳狼姬和常散漫之间的交情也算是不浅,对于常散漫一时失态的呼唤,柳狼姬露出了一张明媚的笑脸来。 “阿常,你何必呢?” 虽然柳狼姬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是总是让人能觉得有些悲凉,或者或柳狼姬已经明白了常散漫的心意,只是她的心中可没有这方面得想法。 “是了,眼下人间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常散漫的喃喃自语就这样结束了这一场对话,之后魔族的事情还近在眼前。 常散漫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纪安心一言不发的背负起了黑不白,即便是对于樊无我之前的攻击还是想不清楚,但是却不能就这样看着黑不白逐渐的削弱下去了。 天枯城中此时已经没有了医师,但是至少在城守府的废墟里边还是抢救出来了些许的药物。 再加上这些武人对于外伤的处理早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救治一个黑不白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 柳狼姬这时候才把自己的视线投射到了纪安心的身上,第一次细细的端详起了纪安心。 对于这个纪浮沉的孩子,柳狼姬自然不会是一无所知。 毕竟那一柄禹王槊上边沾染的独属于纪浮沉的气息可不会骗人。 这个世上的武人的确是不少,但是大多都晓得纪浮沉是什么人。 且不说高高挂在天榜第二的位置上这件事,就是纪浮沉一年到头处理了不少的事情,就足以让天下的武人知晓他的名号了。 所以纪安心得身份,在他拿出了那柄禹王槊的时候就不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 只是柳狼姬却没什么多说的念头。 毕竟纪浮沉和纪安心终归是两个人,而柳狼姬和纪浮沉之间可没有什么交情。 ...... 天枯城外边魔的大军压境,刀锋寒正抱着山行远朝着泉州府的方向飞速的行动着。 魔的入侵即便刀锋寒不能像是六扇门一样早早得到消息,但是他却是真切的感受到魔的气息与威胁。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魔会在边境上停留多少时间,但是他能想到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光是靠着他的那柄刀,可不足以护持住山行远与他的生命,这时候只有前往西北重镇泉州府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杀了胡不胜的事情,那也是先度过了这一次浩劫之后才能思索的问题。 此时的他可也算不上弱了,地境的实力在天下间都能算是不错的力量了。若是在一些偏僻的敌方,以刀锋寒眼下的实力作威作福也不是难事。 “锋寒,你要带我去泉州府是吧。” 山行远的声音透露着些许的无力,毕竟是伤势未愈的情况,她只能把自己依靠在刀锋寒的身上。 两人之间互有情意,在这时候这般做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刀锋寒忙着赶路,但是听到了山行远的声音还是平稳的回复了。 “泉州府才是眼下我们唯一能去的地方,威武府那边可是折了一个胡不胜。即便他调任天枯城,但是出身威武府的他可是有着不轻的威望呢。” 刀锋寒也许一生都没有这么温柔的说过话,即使此时的他也是觉得不安,但是此时只有他能成为依靠了。 山行远的伤势虽然不至于损害了根基,但是修养的时间可也是少不了的。 这时候急急忙忙的赶路本就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是此时两人更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魔的威胁高悬于头顶,若是留下养伤才会是死路一条。 即便对于山行远得伤势有着不好的影响,刀锋寒也是没有选择的空间。 “我省得,只是......” 山行远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是又感到纠结。这般时候简直是一副药生离死别的模样。 山行远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酡红,似乎是在伤重的情况下遇见了病魔的侵扰一样,两眼也有了些迷离的样子。 刀锋寒不知道山行远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知道不论是遇见了什么情况,他都只能朝着泉州府飞速的前进。 脚步匆匆,没有丝毫的停顿。 只是这老天可从来不会对某一个人有丝毫的善待! 一队起着快马的刀客出现在了刀锋寒的视线当中,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十几匹高头大马,这马队也算是神骏了。 马背上的人则是神气高昂,一副不把所有人看在眼中的张扬。 光凭这一点就能让刀锋寒确定这些人不会是马贼解散之后的余留,毕竟那些马贼可从来不会是这个表现。 只是眼下的刀锋寒除了判断出这伙人并非原先的马贼,此外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能见到神骏的马匹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刀锋寒的脚程不见得会比这些骏马的速度弱上多少,但是骑马总好过不顾一切的飞奔! 刀锋寒突破地境还没有多少时间就陷入了窘迫的状态,一身内力也经不住这般挥霍。 若是能借上一匹骏马,也是极好的。 只是刀锋寒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马队上的人就抽出了腰间的刀! 这刀可不是寻常的砍刀,而是带着三尺手柄的长刀! 使用这种兵刃的武人加上神骏的马匹,这伙人的来路一眼就能看出底蕴来。 刀上真气闪动,似乎这些人已经做好的冲锋的准备,至于他们的目标自然是正在朝着他们冲去的刀锋寒! 刀锋寒刚想张口,就听到了一声大喝! “杀!” 随着一声“杀!”出口,那一队人直接冲了上来,没有给刀锋寒丝毫说话的空间! 刀锋寒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伤重的山行远,要是没有这个拖油瓶的话,刀锋寒只要十几个呼吸就能一气呵成的杀人夺马! 只是此时的山行远可经受不起剧烈的战斗了,为了山行远刀锋寒不得不转身移动,避开这一队人马的冲锋。 双手紧紧的抱着山行远,此时的他就连抽刀的能力都不具备。眼看着敌人的冲杀,此时的刀锋寒只能选择回避。 这对于刀锋寒来讲是一件极其屈辱的事情,就是面对着远胜于他的高手,刀锋寒也从未有过未有交锋立即避让的举动。 但是为了山行远他还是这样做了。 山行远即便是伤势不轻,但是并不妨碍她感知周围的事情。 眼看着刀锋寒做出避让的动作,山行远有些心痛。 对于刀锋寒这样高傲的人来说,避让一伙远不如他的对手会是多么的屈辱,山行远很清楚。 只是此时的她更是陷入了感动当中。 如果说爱情的到来是靠着相互的吸引的话,那么感动绝对是爱这份情感的催化剂。 所以山行远的手中忽然出现了那柄来自于天风烈的龙枪! 刀锋寒所受到的屈辱,山行远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洗刷! 强行提起真气,手臂奋力挥舞! 双尖枪上再度闪耀出了点点的星光! 只是此时的山行远受到伤势的限制,本来应该是只有一片星光的锋芒后边,带上了枪杆划出的黑影。 刀锋寒想要阻止山行远自残一样的出手,但是当他看到山行远眼中的坚定时,他沉默了。 就像是山行远懂得他一样,他也很了解山行远。 山行远是一个十分好强的女子,就算是巾帼这个词汇用来形容她,刀锋寒也不会有丝毫的意见。 在他的眼中即便是那个名列天榜的苏小小也不会有山行远的气质了,所以刀锋寒很小心的维护着山行远的骄傲。 她是一个强者,即便是在整个西北大地上,在这片黄沙漫漫永无止境的荒漠当中。 山行远也算是一个强者! 而强者就是要战斗! 只要出手了,那么这一场战斗就不会轻易的消弭! 所以刀锋寒的脚步再度转向,给山行远留下了更适合战斗的角度。 并且一身真气再度高涨起来,这一次他们两人不光是要夺走马匹,更是要给这些家伙一个深切的教训! 枪尖的星光闪耀,两人直接穿过了着马队! 身形交错而过之后,刀锋寒的肩膀上留下了两道刀伤,而马队也是一瞬间就减少了六人! 此时的刀锋寒可惜夺走一匹马,然后扬长而去。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看到了山行远眼中的神光不再迷离,而是空前的高涨。 刀锋寒很清楚山行远眼下的情况,因为不久之前他才刚刚经历过了一次。 这是突破的迹象,扫清了心中尘埃,一身真气和神念逐渐的融合。 这种感觉出现在了山行远的身上更是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山行远此时明了了自己的信念,正在孕育着诗号! 这一次的突破若是成功,那么山行远就会成为和他一样的地境好手,并且不会因为诗号的问题而失去竞争力。 在两者都是先天的时候,山行远就能和诵念了诗号的刀锋寒势均力敌,那么完成了突破之后,山行远只怕还要在刀锋寒的实力之上! 突破的机会对于先天武人来讲从来都是只等拼搏的,这一次突破可不像是常散漫想要突破天境那样。 地境成就天境需要的心体上得修行,因为成就地境并且孕育了诗号的武人早就明悟了自身,最后能让他们突破天境的除了机会之外,还能通过一身内力强行沟通天地。 而地境就不会是这样,没能明悟自身的武者,即便是堆砌到了地境也不过是垫底的家伙。 虽然能展现出地境武者实力,但是基本上也断绝了之后的道路。 这一次山行远要输突破了,也许还能得到一些额外的好处,至少一身有些严重的内伤能大大的缓解。 大概只需要三五天就能恢复正常,这就是这种突破的神异了! 刀锋寒再度转向,朝着那一队人马冲锋了。 时至此时刀锋寒已经懒得去探寻来者的身份,他们此时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帮助山行远突破的道具! 即便是这些人有着多么强大的背景也已经不被刀锋寒在意了。 毕竟在刀锋寒的身上,所携带的不是一心为公的正气。 而是肆意妄为的猖狂和作为人的底限罢了。 先向着刀锋寒和山行远出手的人,不值得刀锋寒去怜悯。 此时即便是刀锋寒付出受伤的代价,也要让山行远完成这次突破。 在战斗中获得突破的武人要比闭关之后得到突破的武人拥有更大的发展前景。 毕竟突破的一瞬间是会有天地助力的,而武人在战斗中全身的气血都是高涨的,所能得到的馈赠也是多于闭关的武人的。 虽然不能产生决定性的作用,但是这种优势真真切切的存在。 那队人马看着刀锋寒的冲锋,终于有了点理智一样。 领头人忽然勒马,似乎是有话想说! 但是刀锋寒脚下的速度凭空暴涨,一转眼就来到了跟前! 从这场战斗开始,刀锋寒已经在自己的全速上再度提速了两次。 第一次是他不计代价的施展轻功,第二次则是感受到了山行远的帮助! 山行远,一个在马贼这个团伙中有着超然地位的女子,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些隐秘的招式呢? 之前多次受伤也不是因为她就弱小了,uu看书 .uukanh.cm 只是运气上有些差了而已。 正面作战能够力压刀锋寒一筹得女子,可不会简单了! 山行远修炼的内功也是世间的奇功绝技一等的功法,而这种内力是她家传的武功。 其中所带有的效果正是能够和别人产生相互的强化! 这门武学追溯起来,上一个有所成就的武者名字叫做天风烈! 而山行远却是连自己的武功叫做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听从她父亲的教导,用心的修炼而已。 但是这一次却是让刀锋寒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以及让她感觉到了刀锋寒得内力是多么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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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285章 心伤意碎愁断肠 山行远突破近在眼前,刀锋寒脚下其疾如风! 两脚交替踩踏地面,身形爆闪已然是突入近前! “杀杀杀!杀的黄沙反复,战的狂风也歇息!” 刀锋寒身形连连闪动,山行远手中长枪洒出星光一片! 刀锋未出鞘,枪花浸染风沙! 一片血花点缀苍茫的黄色,一抹亮银的光沾染血迹。 短短的时间,刀锋寒再度冲出了人群,地上接连出来几声闷响。 只是短短的一度交锋,那一队人马就已经只剩下了三人! “锋寒,我突破在即了。” 山行远此时说话都有了元气,此时突破已经开始,再战下去也是无益。 山行远身上的真气勃发,之前受到的伤势飞速的开始痊愈。 山行远一身武功,此时却是十分惹眼! 长枪上光华闪动,更是让之前还十分虚弱的山行远爆发出了难以预见的神光! “山长水也长,人情只自知!” 短短的诗号从山行远口中传出,此时那三骑却是神色大变! 这一队人绝非等闲势力所能派遣出来的,身负紧要的任务,一路上更是将所见的活物全数杀死,只为了不让自身暴露了行迹。 却是偏偏撞上了刀锋寒和山行远! 此时他们的生死已然是注定了,再没有什么可以翻转的余地。 但是既便如此,这些人也是悍然持刀冲锋! “生死无憾哉!” 三人共喊口号,长刀之上也是真气闪动。 之前的战斗已然是让他们明白自己撞上的惹不起的人,但是为了他们心中得大义,他们还是选择了豁出一切杀死刀锋寒和山行远。 两方人手都对彼此一无所知,即便刀锋寒的名声不小,但是此战之中他只是带着山行远冲杀,一口宝刀更是挂在腰间,连饮血的机会都没有。 两方人都算是豪杰,不论是一队骑兵是善是恶,也不管刀锋寒和山行远的所作所为是正是邪。 战斗已然到了这般境遇,那就再没有丝毫的必要去思索了。 战未休,血未停! 那就继续厮杀! 仅剩的三个刀客手中长刀翻转,拖在身后! 胯下骏马粗重的鼻息更是为这战场平添了肃杀的氛围! 马蹄声起,刀锋寒脚步再度加速。 虽然速度上没有多少变化,但是细碎的脚步更加的适合在战场之中辗转腾挪! 山行远手中的长枪更是在风沙中发出了蜂鸣之声,此时真气鼓动之下,原本属于天风烈的宝枪也是从新焕发了光彩! 这一刻战斗已然无关立场了,战斗就战斗,厮杀就厮杀! 这人间的武人为了自身的信念一个个的都是倔驴,没有分出个生死来,又哪里会忽然停手罢休? 枪尖划过了仅剩的三骑的喉咙,更是在抽离之后急速的在这三人的身上刺出了十几个窟窿。 这时候所有的刀客都是死亡,最后他们所能听到的声音就只有这西北荒漠之中无休止的狂风的呼嚎! “阿远,你可是好一些了?” 刀锋寒此时终于站定,山行远也是收起了宝枪。 一身真气的震荡让山行远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之前的伤势对她的影响也是逐渐的消退了。 “锋寒?” “怎么了?” “我就是想要唤你一声。” 两人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刀锋寒带着山行远坐在了马匹上边。 这时候能有十几匹骏马供他们骑乘当真是极好的事情。 即便这些人手一个个的都是豪杰表现,但是此时已死,刀锋寒哪里会去搭理一队尸体? “这些人不像是寻常的势力,只怕带着些官家的身份。” 论起见识,山行远倒是远远的胜于刀锋寒了。 当年事一个马贼的山行远对于西北的势力虽然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不会陌生到哪里去。 既然山行远这样说,那这件事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只是刀锋寒此时对这些官家人手也没什么好感,况且这一战还是这些人挑起来的。 刀锋寒更是一点愧疚的情绪都没有。 刀锋寒本就是江湖草莽,在他不长的人生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畅快。 也是因为如此,刀锋寒才是那种不喜欢闪避的战斗方式。 就只是因为他觉得战斗没有伤势和痛楚就不够爽快而已。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就因为他们可能是官家的人手就得等死?” 刀锋寒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大声,就连经久不歇的狂风呼啸都被他的声音暂且压制了。 这世上可没有因为别人身份高大就要拱手等死的说法,尤其是对于武人来讲不敢争锋的武人永远是没有可能再进一步的。 光是靠着内力的积蓄一生下来最多不过是一个地境当中的好手而已,这种人刀锋寒最是厌恶,更不必说让他对着权势躬身了。 “你这一战怎么比我都要畅快一样。” 山行远这时候伤势已然好了大半,除了一些外伤之外,山行远已然恢复了七八成的战斗力。 只是因为之前伤势导致的失血还让她感觉有些疲乏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山行远的眉宇之间还带着些许的嗔怒,倒是别有风情。 山行远这般英武的女子身上可是很少露出一副小儿女的姿态,一时间刀锋寒倒是有些痴了。 “呆子。” 山行远小声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沉默了下去,此时的她基本上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就这样像是装傻充愣一样的蜷缩在刀锋寒的怀里。 配上地面斑斑血迹,配上风沙掠过的呼啸,倒是有些天涯男女的样子了。 只可惜刀锋寒不会唱歌,山行远也不愿打破两人之间的氛围。 在尸体的包围之中两人情意绵绵,倒也是一件稀罕的事情。 只是刀锋寒和山行远都不是会在意环境的人,江湖儿女哪来的那些个讲究。 即便是那生活最为精细的天榜高手风雅,也不会因为周遭出现尸体而感到难受。 这个世界上的武人对于尸体可从来不会陌生。 人间内部的纷争虽然没有魔族那边那么残忍,但是厮杀也是从来没有少过的。 两人共乘着一匹骏马,边上还牵着一匹。 这段前往泉州府的路虽然不算是多么的遥远了,但是带着一匹用来换乘的马匹总归会比一匹马来的轻快一些。 刀锋寒和山行远离开的此地,对那些尸体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尸体之中还有一头魔潜伏着,而魔可不会有着人族才有的要害。 这只魔忽然翻身站起,收整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随后从尸体当中找出了一张卷轴之后,朝着魔族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骑马,即使是马匹正在不安的来回踱步,他也没有丝毫想要骑乘的意思。 魔族安插在人间的家伙,一个个的都是具有着隐匿的能力的,这只魔虽然不是隐匿的魔族中最擅长藏身的一个,但也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了。 这一队人手来到西北的目的是为了向边军传讯,虽然消息通过了六扇门独有的手段已经传递到了。 但是缺少了这卷轴,边军的行动必然会慢上一分。 这样魔族的计划距离达成已然不远了。 刀锋寒在不知晓情况的时候帮助了魔族一把,或许即便是他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有多么的在意。 毕竟在刀锋寒的世界里,面对敌人哪里需要那么多的算计。 他之前的人生中只信任自己手中的刀,到了现在他多了一个信任的人,那就是纪安心。 即便两人说是分道扬镳了,但是朋友这个词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山行远不是刀锋寒信任的人,而是他的人生里边的一种希望。 此后的刀锋寒除了报仇这个念头之外,他第一次想要为一个人而活着。 报仇和山行远之间,他已然开始动摇。 报仇很重要,但是如果会威胁到山行远的性命,也许他会选择放弃吧。 这些事情还是太早,这一次人间所要面对的灾难可不是之前发生过的那些规模能够比拟的。 魔族调动的实力已然是超乎了人族的预料,也许纪浮沉和那位帝王知晓这里边的一些事情,但是此时说出这个消息能够收获什么呢? 一群无惧生死的热血汉子? 还是人间陷入一场大乱之中? 没人能说的准之后的情况,纪浮沉也许知道,也可能是一无所知。 反正知不知道对于事情的发展已然没有什么影响了。 这一次的大战可不是知晓一些消息就能消弭的了。 而这个时候,离开的京城的姬善举也是快要赶到泉州府了。 本来按照姬善举的实力,他可做不到如此快速的感到,只是他们半路上遇见了严煌! 严煌这位柱石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忽然现身在了姬善举的身前,一言不发的带着姬善举开始赶路。 面对严煌的时候,姬善举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完全的放松的身体,让严煌带着他飞速的前往泉州府。 至于威武府这种地方,也是有着一群高手开始了聚集。 人间开始调动力量,似乎是做好的迎战魔族的准备。 而西北的主要战场似乎已然确定好了,那就是泉州府! 本来就是被当做要塞来修建的泉州府,这时候空前的热闹了起来。 像是那被苏小小和郑天鼓合力击杀的那尊魔头,像是此时正被吴良沁攥住一张脸的那尊魔头。 两尊魔头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泉州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此时的泉州府中,管事的人已然交还到了卜算易的手中。 但是在泉州府这个地方,卜算易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吕回乡可能已经身死的消息,卜算易多少也是有些猜测的。 不然按照吕回乡的速度,恐怕在收到魔族入侵的消息之后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回到泉州府了。 此时时间过去了许久,吕回乡仍旧没有现身。 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也让这些个高手想到了吕回乡身死的可能。 甚至在这个时候,吕回乡身死才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场的几位大高手没有一个去提这件事情。 吕回乡的身份其实很是特殊,天下追风统领这个位置可不是随意一个高手就能坐的住的。 世上只有一个吕回乡,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天下追风统领。 其他人不是不值得相信,而是在吕回乡之后,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收集追风们汇总的消息了。 六扇门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此时六扇门只能恢复一开始的布置,在吕回乡的位置下边分设几个驻守的高手。 可是这样子,六扇门也就失去了之前那种快速的反应时间了。 吕回乡对于人间的作用不小,但是失去了之后还无法挽回,那么就只能继续前行。 若是沉浸在失去吕回乡的痛苦之中,这六扇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自六扇门成立以来,他们就一只奋战在最前沿的战场。 死亡这件事情事情要比边军们更加的熟悉。 毕竟边军所面对的敌人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那些千奇百怪的魔。 虽然危险,但是魔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覆灭人间。 但是六扇门所面对的不光是目的单纯的魔,其中可不乏那些目的千奇百怪的家伙。 卜算易端坐在那间办公室里边,手边的茶杯里面的水有些凉了。 卜算易伸手捧着茶杯,身上一股子热量一闪而过,杯中的茶水又开始散发着热气了。 但是卜算易只是捧着茶杯,一口都没有喝。 郑天鼓和苏小小的出现对于卜算易来讲应当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只是此时的卜算易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卯日星君了,此时的他一副老朽的样貌,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就像是一个时日无多的老头子一样,也许卜算易会是人间当中第一个寿命不到百岁就寿终的天境武者了。 他的身上所经受的伤势,可是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即便是在他声名鹊起之后知晓了他身份的郑天鼓夫妇,他们一直关注着卜算易的消息。 但就是他们也不知道卜算易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 或许是从当年面对向天嚎之后开始,u看书 .uukanshuom 卜算易的运气就十分的差了。 在那之后卜算易的每一件案子都会遭遇强敌。 每一次都是如此,几十年下来,卜算易的身上可是带着无数的伤势。 虽然卜算易的的战斗经验也是世间罕有的,但是他的战斗力已然没有可能再做突破了。 不是卜算易缺少感悟,而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走到更远的地方了。 即便全力出手的卜算易有着不弱于萧瑟这种武人的实力,但是他这样战斗并不能持久。 每一次发出那种程度的力量都让卜算易朝着死亡大大的前进了一步。 ()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86章 风沙席卷天地暗 卜算易坐镇在泉州府中,即便是此时的泉州府已然不是他所能掌控的地方了。 不论是吴良沁还是郑天鼓夫妇都是远在他之上的武人,此时卜算易所能做到的事情也算不上多,但是这个泉州府还真就不能没有他。 毕竟除了卜算易这个六扇门的神捕之外,吴良沁和郑天鼓夫妇强则强矣,但却是少了一份官家的身份。 此时若是坐上了这个位置,却只能是让人掀起一些风言风语。 郑天鼓夫妇讨厌麻烦,吴良沁更是对这个事情嗤之以鼻。 他当年的风光根本不是一个泉州府管事的身份能够带给他的,所以吴良沁也是对此毫无意见。 至于天枯城那边,纪安心已经是和柳狼姬分别,带着莫惜声朝着泉州府走了。 身受重伤的黑不白此时正被常散漫带着,在稍微的处理了一下伤势之后,朝着泉州移动着。 此时魔正在压境,天枯城的百姓也是在城守府的调度下向着威武府的方向迁移着。 天枯城很快就会成为什么也不剩下的荒芜地界,这里在魔界的压力之下,开始了快速的衰败。 毕竟很多时候性命是要比一切都贵重的,至于这座地界不大的城市,也许会成为魔族的前哨,也可能在人间获得了胜利之后很快就会回到这些人的手中。 只是这一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人间的战斗准备虽然是很快的,但是人间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从朝廷的调度。 毕竟在这个时候魔界大举入侵的消息还算是一个被保守着的秘密。 要说是立刻就弄的天下皆知,那就得怀疑人族的高层里边是不是有什么魔族的奸细了。 人间虽然是一片风雨欲来得感觉,但是总体上还是平静的,除了那些个高手开始了移动让人们感到疑惑之外,在就没什么问题了。 天下高手皆在移动,有的前往天南,有的向着西北。 只是其他的地方却也是严阵以待,毕竟整个人间都被魔界所包围了,谁也不知道魔族会不会从其他的方向侵入进来。 虽然此时的人间就好似一个疲累的少年一样,身上紧张的很。 但是这世上又会有什么比成为尸体更可怕的呢? 人是那种只要活着就会为了更好的活着而奋斗的类型,人族也正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活着而屹立在了大地之上。 这个世界虽然有时候显得很是偏心,但是对于每一个生命都是格外的公平。 除了生命和死亡之外,世界什么都没有额外的给出,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 只是这个世界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讨喜,因为总是有很多人说着自己的苦难,并且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世界。 不过人间得顶尖高手们从来不会这样去想,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这世界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空间来实现自我的价值。 人士有思想的,所以不会有完全一样得两个人,最多只是相似而已。 但是魔却不好说了,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知晓魔族的构成,即便魔族是能交流的,但是魔族也是一向残忍的。 就像是人类不会太过在意牲畜的生命和想法一样,魔族也是一样的对待着人族。 并且魔族可没有宠物这个说法,所以人族对于他们来讲就是一群无关紧要得牲畜。 但是这样的人族却是在他们的世界中生生的开凿出来了一片空间,这一点也是让人族和魔族对立的根源之一。 只是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人类是怎么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世上第一个人类到底是男是女。 在魔族得世界中,男女是一件可笑的分歧。毕竟魔族的诞生可是和繁衍没有多大的关系。 天生地养也许可以拿来形容魔族,每一个魔族都是莫名的出现在了世界之上,生命形态的不同,也是让魔族和人族产生了第二个分歧。 这种分歧甚至是存在于生命形态的对立之上的,这也是两族在不断的经历着厮杀的缘由之一。 人间注定不会安定,因为魔族一只存在。 甚至说起来人族反而像是匪徒一样,从魔族的家园当中生生的割据了一片土地用来休养生息。 这一次人魔之间的战斗究竟会是什么规模,人族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要看魔族到底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来发起这一场战争。 魔的底蕴从未被人族知晓过,但是人族也从未畏惧过。 按照人族的认知,魔族的社会形态是病态的,是不可理喻的。 但是对于魔族来说,弱肉强食和强者生存简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人族则是有着悲悯和善意,这一点被人族称呼为文明。 两方的战斗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更是不知道确切的起源,但是这一场漫长的厮杀终归是会到达顶峰的。 这个时候,人族已然拿出了全部的力量来抗争,但是魔族的威胁依然是巨大的。 此时的西北边军那边,正在和魔族展开厮杀。 满地的血液和飞散了黑烟构成了此地的景致。 人族围绕着一座大营奋力的抵御着魔族的攻击,战斗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是失去了追溯缘由的意义。 只能看见遍地都是残肢和尸体,到处都有正在烟消云散的魔族。 魔族在人间的屎忽死去了,会变成烟云消散,人族不想去探寻这个问题的缘由,魔族也不愿意提及这种变化到底代表着什么。 战斗一直持续,知道太阳西洛,然后持续到再次升起。 这一场厮杀像是永无止境一样,那些持续战斗的幸存者一个个的都在粗重的喘息着。 这一场惨烈的战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柳狼姬不是去寻找援军了吗?怎么还没有消息?” “援军?你觉得还会有援军吗?一开始不就吧消息传递到了六扇门那边了,到了现在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两个人正在一身疲惫和伤势的压迫下奋力的交流着,之所以说是奋力得交流是因为他们还在和一群魔族厮杀着。 这一场战斗持续的已经够久的了,最开始上万人此时只剩下了一两千。 至于他们到底杀死了多少魔,也无从得知了。 魔族消散的时候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东西,不说尸骸了,就是连魔族所持有的武器也在他们死去得时候消散了。 黄沙依然漫漫,就像是亘古以来一只表现出的样子。 风猛烈的吹拂着,带着沙砾跑进了这些战士的伤口当中。 只是这时候有谁还有功夫去在意这件事情呢? 已然没有必要了。 这时候只要是能够活下去就足够了,即便可能只是多存活一点短暂的时光。 让人族接受失败不难,但是让人族无意义的赴死则是毫无可能。 在人族的骨子里边就存在了一股子征服的念头,对于绝境人族永远没有屈服过。 时间是一剂良药,让人族缓慢而坚定的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所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计数的。 至少在这片黄沙之中到底埋下了多少尸骸也是无人能够清点的了。 边界每过些日子就会朝着魔界嵌入一点,而这些年人间胀大的地盘每一寸都是埋下了尸骨的。 人族的变强有些势不可挡的感觉,但是这些个边军已然感觉到了,这一次魔族覆灭人族的决心是何等的坚定。 “你看见将军了吗?” “没有啊,只是我晚上还隐约的看见了将军的旗帜正在飘扬着,只是现在怎么就找不到了?” 又是两个在苦中作乐的汉子,他们手中的兵器上满是历经百战的痕迹。 口中诉说着无关厮杀的话题,但是其中却是漫漫的血与火。 将军这个称呼在边军当中代表的是一种信念,而这种信念叫做永不妥协。 在漫长的戍边过程中,人族无数次的面对着魔族。 这些边军当中的人员构成也是十分的复杂,其中有轮换戍边的部队,也有发配到此的武人。 更是有着那些一腔热血为国撒的汉子。 而到了这里之后,这些人就被统一叫做了边军。 战斗成了这里的主旋律,厮杀成了这里的调剂品。 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就没有勾心斗角,只需要去思考该如何战斗,如何在战斗中保全性命,顺带多杀几个魔族。 而这个将军就是这些人眼中的传奇。 日复一日的练武,然后厮杀。 从未有过一天休息,每天重复的做着这些看似无聊的事情,但是每一个时候都显得精神饱满。 对于这个将军来讲,也许人间得安定并不是他的坚持。 他想要的不过是能够每时每刻都能够酣畅的厮杀吧。 反正在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都很崇拜那个将军,只是这个时候那个将军连人带旗帜都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只是没有一个人会去想将军是不是已然死亡,也没有人会想这个将军是不是已经逃离了战场。 因为那个将军手中死去的魔族甚至要比来了此地三五年的人见过的魔族还要多。 这个将军的名字,叫做西风劲! 今年已经是二百一十四岁了。 他是和当年的天风烈风头相似的一个高手,只是他没有天风烈那么强大的天赋。 随着时间,西风劲一点点的衰老,眼下也是快要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是要是说这个将军会逃离,那么说出这句话的人最轻也得被边军们打上一顿。 西风劲手中的魔族性命,几乎是无法统计了。 在这边军驻守的时候,西风劲每天都会触出现在魔界当中。 西风劲的实力虽然随着时间逐渐的下滑,但是此时的他还是名列天榜之上的高手,只是差那一点点机缘,他就是人间的又一个柱石。 西风劲的手中总是提着一只怪模怪样的兵器,这兵器的确奇怪,是一柄独脚铜人! 看起来这铜人和郑天鼓手中的锤子一样的庞大,也是一样的沉重。 但是在西风劲的手中,却是像一根纤细的柳枝一样的单薄。 西风劲是妖修武者,他也是人间妖修之中最为庞大的妖修武者的头头之一。 西风劲的实力也许不如郑天鼓,但是他的实力也不会弱小。 甚至西风劲越发的老迈,他手中的独脚铜人在挥洒的时候也越发的刚猛! 或许卜算易和西风劲之间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毕竟这两个人都看起来快要死去了一样。 军士们的瞎聊并没有让西风劲现身,甚至在这个时候西风劲的消失才是最为奇怪的事情。 但是和魔族时常打交道的这伙人哪里会不知道魔族那千奇百怪的能力,虽然有时候这些家伙也会羡慕,但是时至今日在这里化为魔族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的。 就连上一个魔道武者,在自己快要失控的时候,也是直接带着一群魔族死去了。 这些家伙可是一个比一个执着,也是一个比一个凶残。 至少再面对魔族的时候,这些人是这样的。 对于力量得向往是这地方的人最强烈的情绪,uu看书 wwuukns那么他们最炙热的愿望就是能够获得无视魔族的力量。 人间总是奇奇怪怪,但是边军却总是最纯粹的那一个。 变得强大,无视威胁,并且对于战斗十分的热情。这就是这个地方生活的人们最大的诉求。 力量! 想要获得力量! 但是西风劲不会,因为他可是差一步登临天榜前三的大高手。 虽然这个时候的他依然老了,但是他可从来没有服过老! 这些军士看不到西风劲的所在地,但是西风劲实际上一直存在于这个战场。 他开始思索了,一个寿元快要耗尽的武者总是喜欢想一些奇奇怪怪得事情, 就好像西风劲一样,他正在思考着当年的天风烈要是在这里会是什么样子的光景。 虽然西风劲要比天风烈这位枪神年轻上不少,但是这时候的西风烈也是一个快要死去了老头子罢了。 时间对于人族来讲才是最大的敌人,也是人间逐渐强大的助力。 人族需要的是什么? 不过是能安安静静的生活罢了。 在这里,人族总是显得很有骨气。 就像是身受重伤也要与敌携亡的边军一样,这里的人和魔都都显得你不同寻常! 第287章 心神动荡算无畏 边军和魔之间的厮杀总是惨烈的。 只是这一次格外的惨烈些罢了。 光是地上的残肢和尸体就已经让这一地的黄沙被染成的褐色,看着就让人有些不适。 不过西风劲却是对这里的情形毫无感觉,毕竟一个老头子常年混迹在边界上,什么样子的厮杀是他没有经历过的。 这边的一切变化,杜宇西风劲来讲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儿郎们死伤惨重,他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但是在人魔大战的这个当口,西风劲除了感到伤心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过是看着眼前的一切,静静的思索着之后的事情罢了。 但是西风劲并不是无所事事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这场战斗中也不可能让他有时间静默的看着事态演变。 作为边军当中最为强大的那个人,西风劲得身前可是站着两个魔头。 一者身形矮小,但是确实出人意料的力量惊人。 另一个身材高大,不过算不上魁梧,而是看着有些肥硕。 这两尊魔头的实力虽然不及被纪浮沉等人拦下的那几个,但是以二敌一挡住西风劲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西风劲的衰弱是因为时间的力量,时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此时的西风劲虽然不再是壮年时那般的豪迈无敌,但是也不是这两个踏足人间被削弱了的魔头所能轻易战胜的。 不过在漫长的人魔争斗之中,魔族早就学会的如何面对人族的武者。 尤其是面对这些老头子形象的强大武人,他们早就总结出了经验。 毕竟爱早些年的战斗中,魔族总是会遇见这些看着快要寿终的武人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虽然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的因为时间的力量而衰弱,但是他们一样能够爆发出难以阻拦的威势。 毕竟这些老人家综合实力虽然不再是人间绝顶了,但是豁出性命的时候还是能够短时间内展现出人间柱石的力量的。 所以在那一次的战斗中,魔族在这些老人家的手上吃了不小的亏,自那以后,魔族倒是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战斗这种事情说起来激烈的很,甚至要是旁观的话也是激烈的难以附加,但是在作战的双方,心中却是清清楚楚的。 甚至对于他们来讲分神二用有时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尤其是在两方的实力上有些区别,并且没有全力出手的情况下,这样子的事情反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至少对于西风劲来说,这种程度的分心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此时的他除了向着人间的未来之类的事情还有功夫去端详自己的儿郎们在这场战斗中的损伤。 虽然看起来魔族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但是西风劲知道,这一场战斗不会再持续多长的时间了。 以西风劲那丰富的厮杀经验来看这一场战斗中魔族的中坚力量已经是大幅度的受到了削弱,只要能再坚持一段时间,魔族的攻势也就该退下去了。 毕竟人族虽然不清楚魔族到底有多少的力量可以动用,但也是能够确定魔族不可能是永无穷尽的。 战斗这种事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问题,就好像工作一样,总是有着各种意外发生在你最不希望他发生的时候。 只是此时的一切都无法让西风劲走向死亡,因为魔族在人间所能展现出来得实力,并没有超乎预期。 只是这一次魔族的战斗显得有些激烈了,但是还在西风劲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毕竟那两尊魔头还在用着拖延的战术,这让西风劲感觉有些好笑。 世人对于西风劲早就是快要以往了,毕竟一个常年呆在边界上的老头子,不管当年的他是多么的不可一世的强大,但是人总是善忘的。 魔族虽然也许会记得西风劲,但是也不可能知道西风劲最为擅长的战斗方式就是消耗战! 即便是眼下垂垂老矣的西风劲,也不是两个被削弱了无数的魔能够耗死的。 更不必说西风劲的身上还有几手爆发搏命的招式,所以魔族想要杀死西风劲来扭转战局反而是一件格外可笑的事情。 但是西风劲可不会好心的告诉他的对手,眼下的状态就这样一直消耗下去,直到魔族残余的力量不足以战胜边军的时候,就是这一场战斗结束的时候了。 虽然损失十分的惨重,但是人族此次的胜利近在眼前,根本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有些事总是在亲力亲为的时候能够快速的完成,那只是因为这件事正好是这个人所擅长得领域而已。 在这个战场中,西风劲就是这个人。 他最为擅长的战斗方式就是拖延,他对于人间来讲,他最大的作用却是指挥! 虽然他很少能搞出奇计百出的战斗来,但是他所指挥的战斗的的确确是消耗最为少的。 对于战斗这种事情,有时候舍弃也真的是不得已的选择,但是舍弃也是在这个局面下最好的选择。 只是对于被舍弃的人来说,有些不公平。 大与小的辩论很多时候都是无法解答的难题。 但是西风劲倒不是做出舍弃这个决定之后就再无消息的人,而是在他做出了舍弃的决定之后,他反而会作为被舍弃的那一方战斗。 也只有这样才会让他的心中能得到些许的安宁。 他面前的两只魔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和他战斗着,虽然节奏算不上多么的快,但是却很好的做到了让西风劲没有丝毫的空档休息。 看那两只魔的样子,似乎是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 只是与他们持着一样的心态的人,正在闷声发大财。 西风劲看够了生生死死的事情,边军们差不多也是一样。 还没有适应这片土地的人此时已经是死的差不多了,当然相应的,魔族的损失也是一直在增加着。 战斗的持续性很多时候决定了这场战斗是否足够的惨烈,但是这篇战场已经不需要通过持续性来决定烈度了。 满地的褐色沙子很是慎人,但是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这片土地就会变成原先的样子。 风沙每时每刻都在席卷着,根本用不上多少时间就能把一切都埋藏在黄沙之下。 甚至过上几年,可能连这边战场所发生的事情都会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当中。 有些可笑,但确实十分的现实。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对这场战斗的过程感同身受的。 虽然人与魔之间的仇恨强烈的无需多说,但是人也总是善忘的。 习武的人在人间算不上少,大概十个人中就有三个习武。 但是真正对人间产生了贡献的人,还是那些幸幸苦苦的劳动者,他们只为了每天能够生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生活这个词队友有的人来说是习惯,但对于有些人来讲就是一场战斗。 西风劲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幼年时期,他是一个有些可怜的孤儿,生活的地方也绝对算不上富裕。 每一天为了吃饱饭他不得不徒步走上十几里的山路前往最近的一座城镇里边乞讨。 到了夜里因为宵禁的缘故他又不得不回到自己那比狗窝也强不了多少住所,用力的紧紧身上的破衣裳,吃两口剩下之后又剩下的食物果腹。 那时候的他所经历的一切比起眼下的战斗来也说不上哪一个更加的凄惨。 至少对于西风劲来讲就是这样的。 出声在西北的山里可以是他的苦难,毕竟西北多是荒山,很少有天然的食物。 但是即便是经历了那样的童年,西风劲还是成就了当今的地位。 这靠的不是他的习武天赋,而是依靠着他对于生命的渴望。 战斗对于幼年的他来讲,简直是每时每刻都在伴随。 与饥饿战斗,与寒冷战斗,甚至与病魔战斗。 其中的苦楚简直一言难尽。 但是就是那样的过去才铸就了如今西风劲的冷静性格。 从不会轻易的放弃,也不会感到绝望。 毕竟死亡对于他来讲,甚至是对于幼年的他来讲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恐惧和疼痛是人类为了保护自身所产生的感觉,西风劲早就明白了恐惧的意义,只是真正的正视自己的恐惧才是能够成为强者的基础。 不懂得恐惧的人,基本上也不会明白敬畏。 恐惧死亡,所以敬畏生命。 恐惧寒冷所以感谢温暖。 恐惧饥饿,所以珍惜眼前的每一口食物。 西风劲看着身边的儿郎开始逐渐消减,他的面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因为此时的魔族已然是失去了所有能够影响战局的中坚力量,此时虽然看着还是规模浩大,但是这些魔已经不再是他的儿郎们的对手了。 一个个的顶天也就是一个练了几年庄稼把式的武人的实力。 对于他这精锐无比的边军来讲就好像是一个个笑话一样。 杀死这样的魔甚至不需要动用内力,只是靠着兵刃就能让他们在人间烟消云散了。 也许在魔界的时候,这些家伙能够展现出人族先天武人的实力,但是此时的战场却是人间! 几经削弱了魔此时和一直待宰的羔羊差不了多少,毕竟能够活到现在的战士们,一个个的基本上都有着地境的实力了。 就是有那么几个运气好的先天,此时也成为了先天中最为强大的那一批人。 战斗总是对于武人来讲最好的催化剂。 西风劲不知道这一战有多少人做出了突破,但是他知道,魔族快要撤离了。 他身前的两只魔已然忍耐不住了,攻势开始变得险恶而急促,似乎对于西风劲的容忍也是到达了极限。 西风劲能够看出的战局,这两尊魔也一样的能看出来。 甚至到了这个时候两尊魔也是开始怀疑西风劲的实力了。 正常来讲上了岁数的武人即便是很强,但是也不可能延绵不断的和他们战斗到这个层次。 即便是这两头魔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会成为现在的情况。 西风劲奠定了一身武道根基的武学,不是什么奇功绝艺,而是一本江湖上基本没有人练习的龟息功! 这门武功本就不是以积蓄内力著称的,但是要是论起内力的恢复了延绵性,这武功绝对是当时无双! 虽然延寿的方面对于武人的效果不是很大,毕竟一个武人要是毫无伤势的成就了天境,还能保持自己的健康的话,他所能得到的寿命可是能达到五百多岁的。 若是通过龟息功成就天境,这个寿命还能再延续一百多年。 只是武人不经过厮杀又怎么能成为绝顶的高手呢? 厮杀就会导致伤势,也就会减少他们的寿命。 此时的西风劲能感觉到自己的大限最多还有二三十年,其中就不乏当年成长的时候受到的伤势的影响。 再看看起来比西风劲还要苍老的卜算易,两人之间岁数差了差不多有一百多岁。 但是论起寿命来,卜算易甚至有可能死在西风劲的前边。 经历厮杀是武人的常态,但是如何保护自身才是武人们最该注意的事情。 只是年轻人总是很莽撞,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一点点的伤势无关紧要,就像是当下的年轻人不知道穿暖和会之后的生活会有多大的帮助一样。 总是觉得带着伤势的样子很是江湖,但是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西风劲这对于年轻人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龟息功也被他无数次的向儿郎们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转修的。 甚至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相信西风劲修炼的内衣就是这本没什么人修炼的龟息功。 大多都以为他不愿意分享。 大事这龟息功却是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了神奇的作用,u看书 .uukanshco 经过了漫长的缠斗,那两只魔倒是消耗了不少,而西风劲却是还有八成以上的内力。 这一场消磨到底是西风劲占了便宜。 战斗即将收尾,西风劲手上的攻势忽然猛烈了起来,一时间居然把两只魔头压制的手忙脚乱的。 厮杀快要落幕,魔族已然开始了撤退,或者说逃窜。 那些弱小的魔这个时候终于是被死亡的恐惧击破了等级的压制,人族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 但是西风劲不知道,魔族的攻势并不是只有这一个队伍。 魔族几乎是倾巢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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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288章 心神动荡何处诉 西风劲的存在对于西北来讲不算是什么秘密。 但是这个人终归也不是那些当下正成名的大高手,即便是一身武功也算是罕有敌手,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有本事就一定会有名声的。 就像是西风劲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一仰,他的一生可是在沙场中钻来滚去的,即便是强大的实力让所有知道他的人都会为之赞叹,但是却也不会对于他的人生有多大的影响。 就好似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有些相似,他一生罕有败绩,但是怎么着都没能成为威震一方的大高手。 也许是因为她的战斗从来没有过险死还生的情况,他的对手大多数都是在漫长的战斗中生生被拖垮的。 所以西风劲还有个诨号,叫做铁木桩。 就是说和他战斗的时候就像是对着一个不可摧毁的木桩子一样,不管是怎么去攻击都难以见到成效。 即便是西风劲的实力很是强劲,但是却从未有过多少名声和追随者。 就连想要拜他为师的武人都见不到几个,殊不知当年比他名声还要大的武人到了现在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但就是这些还活着的传奇真要是和他厮杀起来,多半只有落败这一个下场。 西风劲的战斗方式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无所适从了。 这个老爷子手中攥着的兵器说起来和当年的天风烈有些相似,都是属于枪矛一类的。 不过在他的手中攥着的却是一柄大旗! 旗子自然是很长的,前边还有一张通红的三角形布料迎风招展。 至于这柄兵器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是凡铁锻造而成的。 只是多年来西风劲老爷子每日不间断的用内息精炼和温养,每隔上几年这大旗的长度都会缩水不少。 然后西风劲再用收集来的铁矿加固一下,继续自己那独特的温养手段。 至于这种手段却从来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只是世上的人有几个能做到像是西风劲老爷子一样的日复一日的温养锤炼呢? 正是如此,西风劲手中的大旗那可是十分的强劲。 不过这根旗杆倒不是这兵器最为强大的一点,真正被西风劲当做依仗的东西却是那一方三角形的布匹! 这旗面上光亮如新,上头红彤彤的一片,上头还端端正正的绣着几个大字。 “水无常势”! 西风劲的名字和这旗子多少有些不搭,但是名字这种东西对于孤儿出身的西风劲来讲不算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年少时候的他甚至还有一段被叫做狗蛋的日子,即便知道这件事的老人也剩不下几个了,西风劲也从未否认过这个称呼。 但是就是一个出身最为卑微的孤儿,却是成为了西北边界上最不能失去的力量。 在这支边军当中,自然不会只有西风劲一个天境的高手,这西北边军之后天境的高手虽然只有三人,但也算不少了。 只是其中最年轻的那个此时正在天枯城中扫荡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魔族。 这个人正是柳狼姬! 来到了边境上差不多十年的柳狼姬也是成功的通过自身高绝的才情成就了天境的实力。 甚至因为没日没夜的与魔族厮杀,让她飞速的成长了起来。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等的西风劲归天之后,西北边军的统领就应该是柳狼姬了。 边军得战斗持续了一个日夜,天枯城的动态也变得匪夷所思了起来。 从纪安心用禹王槊的力量击杀了那只天境实力的魔之后,天枯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是不是得就会有魔族忽然的出现在城内,而居民的数量也是随着魔族的出现逐渐的减少。 当时的天枯城本来是要随着纪安心一行人迁移到泉州府的,但是随时出现的魔族却是让这些人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城中。 对于发生在身边的威胁,人们总是会带着最大的防备来看待。 反过来说,对于只是听说过得危险,人们却总是不以为意。 就像是魔族的凶残和危险一样,生活在天枯城这个地方的人们这些年来不止一次的听说过魔族的危险。 但是真切的感受到魔族所带来的威胁还真就是第一次。 这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其中更是有常散漫这样的高手坐镇。时不时的金不换也会来到这里,即便是出现了魔族,也不会让寻常的百姓发现了。 对于此地的居民来讲,江洋大盗都快要成为传说中的存在了,魔族什么的没有被当做志怪传说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虽然魔这个名字一只不断的出现在人们的耳中,但是天枯城嫩见到魔的人却都是来自于六扇门和城守府的,他们也不会每日对着居民说起遇见得情况。 这才让天枯城的居民失去了对魔族的敬畏,这一次魔患真正的发生在了眼前,才让他们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至于常散漫、纪安心、黑不白和莫惜声,则是朝着泉州府继续前进着。 本来常散漫是要回去天枯城看护那些居民的,却是被柳狼姬遣去守着莫惜声了。 至于原因则是一句常散漫还不够强就打发了去,常散漫也无话可说。 柳狼姬虽然当年的名声不怎么样,但是此时的她却是早就褪去了许多的莽撞,至少柳狼姬已经学会了思考和观察,再也不会不由分说就动手了。 更加上柳狼姬却是眼下的战斗力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她的存在可是常散漫加上纪安心都不能取代的,更不用说纪安心还得照顾一个受伤的黑不白了。 这四个人走了一夜,此时已经到了泉州府,很巧合的是姬善举也是来到了此地,正巧合纪安心一行人相遇了。 两方人并没有产生什么交集,姬善举或许能认得纪安心,但是纪安心却是对姬善举一无所知。 在京城的时候纪安心就从不四处瞎晃,所以不认识姬善举到算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但是纪安心不认识,却不代表他们之中就没有人认识姬善举了。 能认出姬善举身份的那个人却是此时正带着伤势的黑不白! 黑不白不是什么一心钻研的人,他认识姬善举也不是黑不白早早的研究过这些。 而是黑不白最开始的身份正是宫廷当中的一个护卫,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姬善举了,但是他对于皇家的血脉却是熟悉的很。 加上姬善举常年累月的服用增长实力的丹药,这种味道黑不白是在太过熟悉了。 人间皇室的子嗣大多数都哟一个药人的称号,虽然吃了他们的血肉不能长生不老,但是笑话了其中的药力,增长一些实力还是可以的。 黑不白离开了大内之后,当过土匪也做过杀手。 要不是他最早出身于大内,哪里还会遇当下的机会成为一个捕快呢?更别说登上一方总捕头的位置了,只怕被抓起来送去边境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至于黑不白暗地里是不是作为皇家的内线,这一点就没人知道了。 但是即便是,也和其他的几个人没什么关系。 常散漫不在意这些,纪安心更是没有在意的理由。至于莫惜声不过是一个刚刚接触了武功没多久的孩子,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去做。 这时候谁会在意黑不白得过往呢? 只是在黑不白见到姬善举的那一刻,身上的动静却是被纪安心明确的感受到了。 黑不白显然是认得姬善举的。 只是认得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黑不白的特殊状态确是让纪安心清楚的感受到了,所以纪安心很仔细的看着姬善举。 纪安心即便是成就地境没有多少时间,但是看穿一个姬善举的实力还是能够做到的。 纪安心一眼就看出了姬善举的实力正处于先天的顶峰之中,但是再多的纪安心也看不出来了。 若是纪安心继承了纪浮沉的重瞳,那么兴许还能多看出的东西来,但是这些事情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先天的状态有人幸运有人不幸,纪安心的皮囊已经是得天独厚的那一种了。 纪安心也是懂得知足的,所以对于没能继承重瞳异象他也没怎么在意过。 或者说纪安心还没有遇见过需要他更有天赋才能击败的同年龄的武者。 所以对于天赋这种东西纪安心很是知足,一双长的吓人的猿臂,加上板肋球筋的优势已经让他在年轻一代的武者之中成为了最顶尖的那种。 再进一步的得到天赋兴许他就不会是眼下的样子了。 “你看起来很奇怪。” 纪安心对着姬善举说了这样一句话,姬善举听到了之后却是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却是完全没有回话的意思。 这倒不是姬善举有多么的高冷,而是姬善举此时实在是提不起说话的年头来。 这一场奔袭一样的赶路方式,已经让他感到了十分的疲劳了。 倒不是姬善举娇生惯养,而是姬善举本来就不擅长耐力方面的东西。 一身雄厚的不像是人类的力量虽然让姬善举在先天这个层面上做到了真正的无人能敌。 但是这种堆砌出来的实力对于他来讲,也是难以精细的控制的。 姬善举的能力不弱,但是这种事情确实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了。 继承了人间帝王的血脉,姬善举就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 甚至姬善举没有办法通过正常的途径来突破,他只能等待着所谓突破的机会到来。 在京城中长大的姬善举很少就机会战斗,甚至在他终于有些成就之后也从未遇见过一个真正势均力敌的对手。 来到了泉州之后,姬善举最想要的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刀锋寒,因为姬善举认为刀锋寒才是有机会在先天的层面中值得一战的对手。 至于输这种事情,姬善举从来没有在与自己境界相仿的人那边想到过。姬善举背负了帝王的血脉,那么他的强大就成了不能理解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帝王血脉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构成,当今的帝王更是从未遇见过对手,到了现在也是很多年没有出手了。 只是姬善举的突破问题一直困扰在他的心中,因为挥洒自己的内力快速的前往泉州府,姬善举感觉有些乏力。 所以这个时候姬善举才会是一言不发的表现,他是真的感觉到了疲惫。 此时的姬善举只是想要找的一个好一些的地方结结实实的睡上一场。 至于一路走来所遇见的人和事,他已经不想要去思考了。 人间帝王的岁数虽然从未被人提及过,但是姬善举多少是知晓一些的。 甚至他可能知晓得消息比世上的人想象的都要多,但是姬善举也没有心情去做这件事了。 因为他看见远处又是一尊魔出现在了城门之外。 姬善举站在这个地方,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魔族的出现了。uu看书 uukan.om 虽然每一次魔族的实力都没有规律,最强的快要达到了魔头的程度,已然是天境当中不算弱者的层次了。 但是最弱的那一个就是一个壮年的男子都有可能将之击杀了。 姬善举很是想不明白魔族的想法,甚至对于魔族是如何出现在了这个地方都懒得计较。 毕竟姬善举一向是是觉得即便是天塌了下来,也是先由强者来抵御的。 更不用说此时的他不过是空有一个先天第一的名号,但是在那些天境的大高手看来,姬善举最大的作用可能是就是能够吸引大量的群众了。 也许其中有些魔,也许只是一群闲着的人。 但是围拢在泉州府的城门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这地方虽然在修筑的时候已然尽量的扩大的,但是泉州府毕竟是一个要塞转变而来的城市,他的城门空间虽然不小,但是也经不住一群人挡在原地的情况。 再加上那只忽然出现一身地境实力的魔,这个地方就真的是成为了进退维谷的地方,大量的人手被挤在了一起,就连移动都会让人感觉到难受。 此时来到泉州府的已经不光是那些得到了消息打算为人出力的武人之外,还陆陆续续的有寻常的居民来到这里。 不管是外出捕鱼还是种地,甚至只是从远处的家乡来到这里只为了避免被灾难夺走性命的结果。 泉州府一瞬间就变成了看上去就没有秩序的地方,简直让人觉得难受。 第289章 人间鲜有无善恶 姬善举的存在对于所有人来讲都像是一个希望一样,即便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讲,姬善举都不算是多么强大的一个高手。 只是姬善举的存在,是代表着那位帝王很有可能不用被牢牢的困在人间。 毕竟说起来,姬善举若是有机遇成就了天境,那么人间就又能多出一个有望扛起天下的绝世强者了。 魔对于姬善举的存在兴许是知道的,毕竟姬善举的身份对于武人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 那些个天境实力的武人哪一个不知道姬善举的存在? 就是寻常的不到先天的武人也是对姬善举的名字很是熟悉的。 这种情况下要说魔族不知道姬善举存在的话,倒是有些可笑了。 但是时至今日姬善举一直没有遇见过魔族的袭击,他自己搞不清楚缘由,就连身边护持的的那些高手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以己度人的话,这些高手要说知道魔族会出现一个能够镇压一界的苗子,肯定是不惜一切的代价也要把这个苗子给抹杀了。 所以他们才会感到匪夷所思。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那位帝王则是没有丝毫的表示。 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一心扑在了维护人间上边。 说起来也是好笑的很,姬善举本人对于自己得生死也是什么看法都没有。 他的心态简直是根本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一样,此时的姬善举面容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反而有些呆呆傻傻的感觉。 只是这个人间的危急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有所不同就会退让的。 泉州府一片乱象,就连坐镇在城中的卜算易也是一时间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案来。 本来打算举办的花灯活动也是暂且搁置了,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却是安排城内忽然多了起来的居民。 在六扇门的整备之下,这西北大地上的小城小镇都开始向着安全的地方开动了,毕竟魔族入侵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人族对于魔族来讲还是有些太过于弱小了,若是毫不处理的话,人族只怕是早就灭亡了。 所以在面对着这般情况,人族按照着早就定下的预案进行着撤离。 而还在边境上苦苦厮杀的边军们的任务则是为撤离拖延三天的时间。 三天一到,这些边军就可以有序的撤离了,不然光是在边境上和魔族厮杀也改变不了什么。 没有坚城作为屏障,边军就是有通天的实力也不可能永远坚持下去。 只是这时候边军们受到的伤害已经大大的超乎了预料。 正陷入了厮杀当中的他们就连传递出消息的能力都不具备了。 此时状态最好的一只边军反而是西风劲所率领的那一队。 这倒不是其他的边军之中就没有天境高手了,只是那些天境高手可没有西风劲的能力做得到拖延住两只魔头。 要是正面厮杀起来,这些高手到不见的就会不敌魔头,但是正面战胜两只魔头那就不是寻常武人能够做到的了。 就是西风劲也没有在正面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只是勉勉强强的拖延住了而已。 要是两方彻底的开打,那么西风劲还能坚持多久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此时的其他几处,边军们正在经历着惨烈的厮杀。 虽然也是残肢遍地,尸骸无算,但是这些尸骸中却是已经有了几个天境实力的高手死去了。 随着最强大的高手死亡,魔头就能肆无忌惮的冲击人群,此时彻底败亡得边军已经有了三支。 虽然这三处魔族的魔头也是损伤了几个,但是比起这种损伤,他们对于人族的伤害才是巨大的。 失去了边军的队伍最终还是把消息传递了回来,但是卜算易即便是受到了消息,也不能派人前去阻拦。 因为这个魔族的目的地至今未明,要是因为派遣了力量出去导致了泉州失陷才是最大的灾难。 要是真的发生了,那么西北一地对着魔族的门户就会彻底的打开,再之后想要收回主动就要付出更加巨大的代价了。 人与魔之间的纷争已经不是单纯的能够用时间来化解的程度了,在人族的世界观当中,世上除了人族只为就只有魔族的存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自然是不会去考虑魔族之外的地界会是什么样子的。 即便是有人会怀疑并且思考人与魔之间的事情,但是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因为人族还没有能够抵达魔界核心地界的能力。 对于人来讲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于宏大了,即便是纪浮沉这般的好手孤身前往魔界大抵也只有力战而亡这一个结果。 所以人对于魔界总是抱着畏惧的情绪的,想要前往远方探索的念头倒是一直存在,但是真正的付诸于行动的人却是从未有哪怕一个能够回到人间的。 甚至对于这些人生死也是从此杳无音讯,长此以往自然是不会再有人对此感到好奇并且行动了。 生死不知的结果有时候要比单纯的死亡更能激发人们的恐惧,毕竟未知和已知的感官上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这个时候那只忽然出现的魔也是终于走到了人群的附近,这时候驻守在泉州府的好手们也是直接挡在了人群和这只魔的之间。 甚至两方人都没有一个说话的,立刻边战斗在了一起,人与魔之间打交道的方式也只有这一条。 魔族不会对人族有丝毫的留手,人族也不会把交流的希望放在魔族的身上。 人与魔是死敌,两方之间的仇怨简直浓厚的无法摆脱,对于人族来讲魔族就是最大的敌人。 人间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过仇人见面厮杀的时候忽然转向了莫名其妙出现的魔族。 在历经了千幸万苦之后斩杀魔族随后继续厮杀的事情。 人与魔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就是那些邪教的家伙在面对着魔族的时候也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的。 这么一看,此时突如其来的交战就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只是两方交战的时候所具备的威势可是不轻,在周围很多人都是寻常百姓的情况下,这边的战斗已经是有些过于凶险了。 就在这一场战斗开始的时候,周围的寻常人立刻开始慌乱了起来。 普通人的确是喜欢看热闹,但是这份热闹是具有强烈的危险性的时候,人群消散的速度绝对是超乎常人想象的。 只是在这城门跟前已经是人挤人的情况了,一时间近处的人想要远离,远处的人则是想要靠近。 在这种情形之下,这边的问题反倒是十分的棘手。 人群散乱的情况下要是没有人指挥,那么一场骚乱就注定要发生了。 好在泉州府的情况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应该有的人手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一个身穿六扇门制服的捕快大声的指挥着人群有序的撤离,一时间骚乱的苗头也被浇灭了。 但是在这群人之中,纪安心一行人和姬善举却是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 一是纪安心一伙人除了刚刚开始练武的莫惜声之外,就只有身受重伤的黑不白无法动手。 其他的人都是丝毫不会惧怕一个地境实力的魔的。 至于姬善举则是有持无恐,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的身边到底有多少高手在守护着世上没有几个人知晓得。 即便是在离开了京城的时候死去了一个雄胜甲和一个刀糊涂,此时的姬善举也是对一个地境的魔毫无畏惧的。 即使没有人能够帮他的情况下他注定不能战胜这只地境的魔,但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按照他的能力来看却还是绰绰有余了。 要是他连这点实力都没有,那么他也不可能离开了京城来到西北这个乱象丛生的地方。 远的不说,就是眼下的魔患就已经是有机会倾覆了人间的事情。 姬善举要真的一无是处的话,他自己也不会愿意来到危险的地方找死。 所以两方总共武人仍旧站在原地,就是魔族和六扇门的高手的交战也没有让他们多看一眼。 只是他们也不是木头人,看着人族的武者逐渐的占据了上风,纪安心一行也是顺着人流朝着泉州府里边走着。 倒不是他们不能直接离开人群早早进去,而是此时的泉州府跟前可是半点违背制度的事情都不能容忍。 即便是内部大量的人涌入让整个城市的秩序逐渐的失控,但是最基本的法律还是存在的。 不然的话人心的恶念暴发出来,可能不用魔族到来就能让这座重镇化为乌有了。 只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是存在的,也许是忌惮卜算易郑天鼓等人的缘故,虽然他们的小动作不断,但是还没有威胁到泉州府的安全。 按照卜算易的想法,等的魔族大举到来的时候,这些人不管怎样也是会起到作用的。 面对着这场浩劫,汇聚所有力量才是最好的办法。 况且此时的泉州府中卜算易已经打算将牢里的活人放出来一同抵御魔族了。 毕竟送这些人前往边军和留在此地都是会为抵御魔族做出贡献的,何必再舍近求远呢? 那只魔族引发的骚乱很快就结束了,只是这不过是这两天的常态罢了,此时到达了泉州府的寻常人,还不到整个西北的五十分之一,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这些人赶到泉州府还需要不短的时间,而卜算易能够做到的事情不过是安排人手将这些寻常人往更加内陆的位置送去。 泉州府虽然不小,但是容纳所有人也是在痴人说梦。 此时的西北可不光是泉州府是这个样子,所有有可能面对魔族入侵的地方都是如此。 人流大量的涌入,只能是一边放人进来,另一边再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至于那些有些实力的武人则是经过了挑选之后,组织了起来。 虽然他们不懂得如何协同作战,但是一群有着不错实力的武人在战斗中还是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至于泉州府此时已经是收拢了将近两千人的队伍,其中的武人大多是先天的实力。 其中还有不少的地境武人作为意外之喜存在,向来抵御魔族的攻击光是这些人就能坚持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要是战斗继续的发展下去,那么举全人族的力量来战斗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着那位无敌的帝王坐镇人间,可没有人敢于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只要陷入了僵持,那么人族最少也能保证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全了。 覆灭人族并没有多么简单,就像是人族想要彻底的打败魔族一样的艰难。 人与魔之间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之中,这种事情不管是人族清楚,uu看书 ww.uukansu魔族也是明明白白。 而这也是卜算易等人感到疑惑的地方。 魔族怎么也是一种智慧种族,他们没有道理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即便是魔族彻底的覆灭的人族,那样的话魔族也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魔族又是出于什么样子的考虑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的。 卜算易正在为这件事感到头疼。 只是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但是就看眼下收集到的消息,魔族此次入侵的规模已然是让人族感到了威胁。 天南那边也终于传回了消息,那个道士的确是不弱,即便是在魔界里边,被严重的削弱了的他面对着全盛的一个魔头还是取得了胜利,魔头消散在了世界上,只是这个道士也不是安然无恙的。 一身骨骼被打断了三成,内脏也是遭遇了重创。 这一点让纪浮沉也没有想到,按照纪浮沉的设想,老道士只要拖延一个时辰就足够了。 但是老道士硬生生的鏖战了三个时辰才把魔头给打杀了。 要是老道士按照要求在一个时辰之后就将魔从梦境里边放出来,那么他也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 没人知道在梦境里边老倒是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让他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因为超过了预期的时间,纪浮沉等人没大量的魔族困在了天南。 一时半会也是做不到突围而出的。 第290章 何处不是满险阻 纪浮沉所遭遇的情况可能要比西北的边军们所遇见的情况还要凶险许多。 因为边军们可是在人间抵御着魔族的入侵,而纪浮沉几人虽然没有深入魔界,但也是立足在了魔界的土地上。 魔族没有丝毫的削弱不说,反倒是纪浮沉等人遭受不轻的压制。 不说武道真意失去了人间的加持所能表现得力量大大减少了。 就是放出武道法相来,在面对魔界的压制时也是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了。 人间的一切都不是轻松的事情,所谓的安宁也不过是有着无数的人正在为之奋斗着。 纪浮沉一行人被大量得魔族包围在了里边,其中更是有不少喝暴虐等魔在同一水准的家伙存在。 在人间的时候暴虐就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被纪浮沉给镇压了,但是在魔界里边此消彼涨,纪浮沉在面对这样的对手的时候也是没法子展现出碾压一样得效果了。 至于魔天子这个层次的大魔在魔界能有多么强大,纪浮沉也是有些摸不准。 但是距离两方上一次在交手的时候,纪浮沉又变得强大了不少。 纪浮沉自信魔天子即便是有些进步,也不可能跟得上他进步的程度,倒不是盲目自信,而是魔族的进步从来不是轻松的事情。 按照魔天子展现的实力来看,他至少得吞噬了暴虐这种层次的魔十几头才能赶得上纪浮沉的进步程度。 但是魔界就是能拿出几百个暴虐这层次的高手,也不可能奢侈到让魔天子吞噬他们来取得并不明显得进步。 人族眼中的魔族可不是除了野蛮就一无是处的种族,要是魔族只是强大而没有智慧的话,人间也不会无时无刻的盯着魔族的动向了。 魔族虽然表现得莽撞,但是该有的脑子还是有的。 至少魔族也做不出傻子一样的奉献。 要是这些魔族高手能让魔天子彻底的碾压了人族,他们倒是有可能这样做。 但是吞噬了大量的魔之后,只是能做到击败纪浮沉又会有什么用处呢? 那位帝王的实力按照魔族的了解来看,已经不能和纪浮沉放在同一个层面上来比较了。 纪浮沉全力出手都有能战胜身边这些武人联手的实力,更何况那个比纪浮沉还要强大的帝王呢。 大量的魔头可以多点开花让人组疲于奔命,但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却是没办法让人族陷入危机当中。 集合所有力量来击败一个敌人,总简单过各处救火,是不是还可能遭受到巨大的损失来的容易。 人族能算的明白的事情,魔族也是能够想得到的。 所以此时的纪浮沉即便是被大量的魔族围困在了原地,但是他仍旧是毫无压力。 即便是哪僧道儒三人对于眼下的阵仗也是不觉得畏惧的,虽然有些凶险,但也是简单的事情。 只需要朝着人间杀出一条路,回到了人间之后,这些魔就只能散开了。 若是魔来到了人间,那么只会是一场摧枯拉朽一样的战斗。 毕竟魔头也是珍贵的,要是能当做消耗品来用的话,人族可不会坚持到如今。 魔族的强大自身之路,可是要比人族苦难多了。 厮杀和夺取本源本就是魔族的生存之道,只是纪浮沉仍旧很是好奇,好奇魔族的主食到底是什么。 魔族虽然大多是都近似于人族的形象,但是到底需不需要吃喝也是一件让人好奇的事情。 毕竟一个种族当中,又怎么会出现丝毫不做贡献的情况。 也许只是魔界太大了,所以纪浮沉对此也是一无所知的情况。 但是眼下担心那些事情确实是有些太早了。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需要的调查人间可是毫无进展。 就是踏入魔界这种事情,人族中都没有几个愿意去做得。 就是那些崇拜魔族,想要成为魔族的家伙,在自己没有成为魔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小心的。 他们也怕死亡,也一样对于生命充满了眷恋。 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们出现在了纪浮沉的面前,那也只有死亡这一个结果。 一心想要成为魔的家伙和那些苦苦抵御仍旧变成魔的人可不是一个样子的。 魔道的武者即便是残忍的可怕,但是再面对魔的时候,一个个的也是十分的癫狂。 在厮杀的时候更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战斗,即便是下三滥的招式只要能够杀死魔,那么他们就愿意去做。 才不会管自己的名声和高手的矜持这种东西。 说着纪浮沉几人也是开始动手了! 仅仅是一瞬间,魔族的地界上就开始闪耀着真气所能焕发的神光! 纯白的真气来自与读书人,青色的真气来自于身受重伤人就坚持作战的老道士。 至于金光闪闪的一大片则是老和尚的佛光普照,最后的则是哪深邃的深蓝色真气。 纪浮沉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攻击方式,也是让自己的四灵掌挥洒开来! 龟蛇虚影一闪而逝,龟蛇的威势也是直接成形。 一瞬间战局就再度翻转了,纪浮沉所能展现的实力已经不是这些魔所能够抵御的了。 只是这样的战斗放在人间的话,对于纪浮沉等人来见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此地却是魔界。 失去了人间支持的他们所能持续的时间可是被大大的缩短了。 至于那些应当出现支援的边军,却只是站在了边境上看着,摆出了随时会插手支援的样子,但是细细一看,却是没有一个有着冲上前去帮忙的意思。 边军是在想什么无人得知,但是他们的作为绝对不是错的! 要是纪浮沉等人落败身死了,那么边军就是最后的一道防线。 虽然他们也想要帮助纪浮沉等人,但是在职责的限制下他们就只能这样看着。 虽然他们对纪浮沉等人很有信心,毕竟这些已经是人间明面上代表人间最强的战斗力的几个人了。 要是他们都没办法回到人间来,那么人族就真的只能苟延残喘了。 这场战斗一转眼的工夫就达到了最激烈的程度,纪浮沉等人不能拖延。 战斗越是拖延就越容易发生意外,这也是西风劲被人讨厌的缘故之一。 但是此时惧怕意外的不再是敌人了,终于轮到了纪浮沉等人来面对这种未知的,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了。 比如魔天子要是忽然的降临,那么纪浮沉等人就真的陷入了生死大劫当中了。 魔天子的实力要是来了人间,还真的难以匹敌纪浮沉。但是在魔界里边,纪浮沉至多是能从魔天子的手中逃得性命而已。 这些事情不是纪浮沉无端臆测的,而是纪浮沉上一次和魔天子交手之后得到的经验。 生死攸关的事情,容不得纪浮沉大意,这些考量却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人间的安定,依靠的不光是天下人的万众一心。也是这些人间柱石们生死之中拼搏出来的。 想要让人间安定下去,这些绝顶高手的付出可是容不得丝毫的小看。 虽然常日里边这些绝顶高手大多是在各地潜修的,出了身在公门的那几个忙碌一些以外,再的高手可是一个个的闲的无聊。 对于人间内部的纷争,一般也是不会惹到这些高手的身上。毕竟武者不是修仙,不会毫无纷争就能有所成就的。 战斗和厮杀对于无人来讲正常的很,要是毫无争斗,这人间的武人可就不会有多么强大了。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是这个道理。要是没有压力,一心上进的人指不定能有几个。 到了那个时候再遭遇威胁,已然是来不及了。虽然魔族的存在对于人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也好过被魔族打上门来的时候无力反抗要好多了。 像是生生死死的事情,纪浮沉等人早就看够了,即便是身陷困局之中,他们也是没什么变化。 甚至不用说面色改变,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些冷厉而已。 “区区魔族,何敢如此。” 老书生有些拿腔拿调的说着话,满是看不起的意思。 手中的长弓也是随之拉开,三道巨大的箭矢就放在了上边,朝着魔族数量最多的方向射了出去。 魔族来此地的目的不用多说,就是单纯的要留下纪浮沉等人,自然是把最多的力量汇聚在了人间的方向上。 老书生的一击,威力的确是惊人,三只离弦的箭打着旋飞射而出,纪浮沉等人更在后边,一时间魔族居然无可阻挡。 只是几人的突进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成功,既然魔族专门为了留下这些个大高手,难道还会不准备足够强大的高手? 这一刻,又是三尊魔头拦在了纪浮沉等人逃生的路上。只是其中一只出手,全身浮现出了一块黝黑的盾牌,就将老书生全力射出的三支箭挡了下来。 虽然他自身也是猛然后退了十几步路,但却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伤势。 老道士之前受到的伤势也是不轻,在这个情况下已经是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虽然伤势严重,但是那拖人入梦的法子还是可以使用的。 即便他没办法讲三尊魔头留住多少时间,但是只要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剩下的几个人就能毫无阻拦的冲回人间。 到了那时候,老道士也算是弥补了他自身导致的问题。 老道士的身上刚有了异动,纪浮沉就一掌按在了他的肩头。 虽然此时的局势已然危急,但是还没有到必须有人牺牲的地步。况且老道士一身武功虽然在正面交战中没有多么的出众,但是拖延时间上可是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就是那西风劲来了,也不可能比老道士能做的事情多。 况且老道士单说实力,也是能做到击败西风劲的。 为了人间就要让这样一位大高手牺牲性命,反而是有些莽撞了。 人间的每一份力量都弥足珍贵,尤其是这些人间柱石。 要不是这些人存在,魔族能安定这么多年? 纪浮沉按住老道士的肩膀制止了他的动作,还没等老道士开口,纪浮沉就先一步冲了上去。 此间的几人中自然是纪浮沉最为强大,所以他还是能做到以一敌三这种事情的。 只是这样做可从来不会长久,毕竟此时的几人不是在人间,而是在魔界当中。 即便纪浮沉能够取得一时间的上风,但不代表纪浮沉就能胜利。 看着纪浮沉头顶上升起来的白气,其他人也是明白了纪浮沉的意思。 在这个时候拿出真正的实力,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最大限度保存人间的力量。 纪浮沉可没有舍弃一切为了保护人间的想法。不夸张的说即便是僧道儒三人全数死了,也要保住纪浮沉的性命。 因为纪浮沉的重要性可是远远在其他三人之上的。 毕竟那位魔天子可不是人数可以取胜的存在,想要抵挡他就一定得有一个正面上不会弱于他的存在。 不然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高手在他的手下陨落这一个结果。看书ww.ukanhu.c 纪浮沉的出手,只不过是在不会危害到他性命情况下所做的事情。 即便纪浮沉不畏惧死亡,但是却不能死。 除非魔天子会先他一步消散世间,那样纪浮沉才能做到毫无顾忌。 人与魔的恩仇,一时半会也是说不完的。 要是一切的发展都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那么人间的陷落也就近在眼前了。 好在此时虽然局势不利,但是还是有得一搏的。 毕竟这个世界对于人间来讲多少还是有些优待的时候。 虽然人间武者的寿命一直是困扰着所有人族的一个大问题。但是相应的人族的成长却是不用多么的在意时间的积累。 要说人族武者可是存在着纪浮沉这种岁数算得上年轻就已然登临绝顶的存在。 魔族对这一点也是疑惑颇多,但是就像是魔族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一样,人族的优势就是这样。 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人族又何尝不是羡慕着魔族千奇百怪的能力。 要不是人族柱石有着武道真意这种东西,出于对力量的渴望也许就会有人背弃了人族。 人魔血仇向来坚定,但是偶尔有几个对此毫不在意的存在也是正常的很。 人族就是这样复杂的存在,对于很多事会缺少敬畏。 好在人族大体上还是立场一致的。

第291章 安神渡难心有善 泉州府的一切转变的十分的快捷,甚至没有花上多少时间就将一切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毕竟一两只地境的魔对于泉州府这个地方来讲还是太过于弱小了些,这里可不是拿出三个地境高手都是难事的天枯城。 作为一方重镇,其中所拥有的力量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比如常年往返在这里的吴良沁,再者还有距离此地不远的边军。 整个西北的绝顶高手只要不是身有要事都能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赶到。 西北一地的门面一是风沙,再就是这屹立不倒的泉州府了。 说不准有多少高手就在泉州府哪一个角落里边隐藏着身份,也不知道这地方到底能拿出多么强大的力量来。 即便这份力量只有在面对着魔族的时候才会出手,那也是足以让这天地有些变化的了。 更不用说此时的泉州府中除了明面上的卜算易和郑天鼓夫妇之外,还有一个悄无声息的吴良沁存在。 四位大高手坐镇的地方,加上上万的武人,对于西北来讲已经是无法忽视的力量了。 更不用说那些驻守的部队之中还会存在一个力压郝功名的统领。 这一层面的地境高手也是不下五十人。 泉州府面对的危险虽然没有公开,但是那些有些本事的武人哪一个是消息闭塞的家伙。 在这个时候的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前往了此地。 甚至一些声名狼藉的匪类,也是来到了此地,即便是不会受到正常的待遇,他们也是为了人间想要出上一把力气。 这些家伙在面对千古唯一这个不讲情面的家伙时,虽然有了些损伤,但是对于这个结果他们也算是心中早有了准备。 此时官面上坐镇的卜算易却又不是千古唯一那样的家伙,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这些江湖匪类,但是在这个关头他倒是没有先处理这些人的想法。 或许是泉州府的力量让他不畏惧一小撮人可能弄出的事端,但是比起千古唯一来说,卜算易倒是对于人情世故了解的更加的多一些。 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卜算易即便是一根钢筋也得给自己包上一层软乎的外皮。 他一身伤势皆是在对战匪类的时候留下的,所以他也知道这些匪类在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卜算易的宽容倒是让这些家伙过的稍微舒服了一点,虽然身边一直是有着六扇门的捕快跟随,而这种跟随还是在明面上的。 他们知道这是卜算易给他们的消息,是告诉他们不要搞出事情的威胁。 但是能够在这个关头正常的活动已经是超乎他们预料了。 江湖匪类能够让六扇门多年未曾抓捕的家伙,哪一个不是好手? 这时候六扇门的意思却是让他们有些多想了。 能够在他们没有主动惹事的时候就将这些人的动向弄的清清楚楚,这对于这些人来说可不是一件能视若无睹的事情。 能随时确定他们动向,也就是说能够随时派遣真正的高手将他们抓捕起来,也许是六扇门的顶尖好手数量不算太多,这些人只怕是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到了边境上和魔族玩命去了。 能有担当来到泉州抵御魔族的家伙,说是好人差的挺远,但是要说坏也不见得能够坏到哪里去。 大义的存在还是牢记在心头的情况,还是让卜算易感觉到了些好感。 所以卜算易决定在这一场大难之后,给于这些人家伙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只要去边军那边带上三年就能回到人间来。 这就是卜算易的判断,但是边军三年可不是好熬过去的,即便是边军中最强的一只部队,三年之后还能活着的人也不到三成。 三成的机会存活,随后便是既往不咎,这就是卜算易的最大的慈悲了。 要不是眼下的危机太过巨大,这些家伙出现一个就会被他送去边境上带到死去为止。 卜算易虽然没有千古唯一那般的绝对,但是也不是一个没原则的人。 他会称赞一个悍匪一身胆气,但这并不会让他手下留情。 善恶也许有时难以界定,但是一件事情按照先后来讲绝对是分的清对错的。 对的就要褒扬,错的就得认罚。 卜算易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他有底气要求别人也这样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卜算易明明白白,所以他在自己做的到的地方才会要求别人如何去做。 要是他自己都做不到,哪里还有脸让别人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事情呢? 也许是这个原因,卜算易在人间的威望可是不小。 从今天的太阳升起之后,他所在的地方就不断的有人来拜访。 其中有着一方武林大豪,也有江湖上厮混的游侠儿。 其中只有一个人让他亲自接待了,这个人就是那群悍匪的头目,七匪之中名列末尾的斩人头任显生! 此人身形用高大都难以形容了,他即便是坐在椅子上边,也是和寻常人差不多的身高。 手边立着一柄偃月刀,刀吞却是一只巨虎的样子。 端的是杀气腾腾! 这任显生的武功真要是说起来虽然不及全力出手的卜算易,但是寻常状态的卜算易可是拿他毫无办法。 斩人头这个名号也是凶暴的紧,赤法只是随意的扎着,不过倒是清洗的干干净净。 胡须也是一片赤红,一样修剪的整整齐齐。 贴着皮肤的胡茬子加上阔鼻方口,端的是一副英雄面貌,只是身上的锦缎长衫上边浓郁的化不开的血气让这房间里边有些让人窒息。 任显生当然不会连一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只是这个家伙不喜欢新衣裳,他身上这一件血腥味浓郁的化不开的衣裳,已经是味道最轻的、最新的一件了。 任显生穿这件衣裳,算是给足了卜算易尊重。 对于任显生来讲除了是拜见那几位人间柱石的时候他才会让裁缝新作一件衣裳。 所以这些年来他不过是将十一件长衫换洗着穿罢了。 这十一件长衫,就是他成名之后仅有的衣裳了。 除了这一件还算是完好之外,其他的衣裳已经缝缝补补了许多次,打补丁用去的布料再做上百来件衣裳都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谁让任显生就不喜欢新衣裳呢。 虽然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但是这话放在了任显生的身上却是要反过来看了。 他的朋友没有几个,因为他总是会在长时间的接触之后看到别人的缺点,随机难以忍受。 对他来讲只有新认识的朋友看起来没有缺点,所以才能接受。 但是这个世上有谁没有缺点。 任显生不喜欢包容别人的缺点,而且也没有多少的耐心。 但是他来到泉州府之后,却显得格外的不同。 先是规规矩矩的向卜算易送上了拜帖,然后就是静静的在这一间会客的屋子里边等着卜算易的到来。 卜算易在接到了拜帖之后也是有些惊讶的,任显生的名声正是和他的称号一样,靠着斩人头才得来的。 手中的那柄偃月刀挥舞起来的状况虽然卜算易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关于他的消息却是耳熟能详。 如果说当年的绿林头头是个难缠的家伙,那么这任显生就是能让当地的小儿止啼的存在。 卜算易实在是想不明白任显生来到泉州是为了什么,毕竟这个家伙的老巢可是在天南才对。 卜算易没有晾任显生,接到了拜帖之后很快就来了。 虽然拜帖一般是约定好之后拜访的时间后,得到了回帖之后才算约定好了。 但是这一次任显生还有要紧的事情,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 虽然任显生是个匪,但是他对卜算易却是尊敬的很。 粗人也有粗人的活法,但是任显生表现的可一点都不像是传言之中的粗犷。 毕竟有几个悍匪会像是任显生一样的看重规矩,又会有几个悍匪能做到任显生这样的仪表整洁? 卜算易和任显生第一次会面就在这一间会客室里边发生了,里边就连一个添水倒茶的下人都没有。 甚至为卜算易收集消息的那个捕快也没在跟前,此时的泉州府里边可是一个闲着的捕快都找不到。 甚至一些捕快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歇息了,魔族入侵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些。 此时威武府等等地方也是在专心收拢民众,以免损失。 想要调人来帮助卜算易也是有心无力,至于朝廷里边更是艰难一些。 满朝文武已经开动了,早些时候说过,朝里的官员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一身武功也没有哪一个是落下的。 像是那些大学士说不准再单挑的时候就能把武官打得鼻青脸肿的,但是文官不怎么懂得排兵布阵的事情,武官也大多搞不来民生方面的问题。 武功还真就表明不了他们办事的能力。 但是此时的官员们已经完全不去关注细枝末节了,此时只要是能打的人都在朝着天南和西北调动着。 甚至还得分出人手去其他的地方防备,毕竟这一次魔族到底是打算做些什么,或者说是从什么地方入侵,人族依旧是难以防备的。 即便魔族的力量不是无穷无尽,但比起人间来讲魔族还是有些过于强大了。 要不是人间魔族有着削弱,人族只怕是早就到了灭亡的边缘了。 但这一次魔族似乎是做好准备,一副想要彻底泯灭了人族的样子。 这时候哪里还容得下人族细细思索,只能是先把力量分派出去。 魔族不可能悄无身息的来到人族腹地来,所以朝廷才会把大量的官员分派到各个接近前线的地方去。 而西北和天南作为已经发现了魔族动向的地界,所派遣的人手就更加的多了。 只是安置撤离百姓的事情,只能先由边界的那些城市进行了。 鞭长莫及这回事,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 任显生等来了卜算易,起身行礼的时候那高大的身躯着实有些惹人注目。 卜算易在资料中早就知道任显生的高大,但是亲自见到能有一个半人身高的家伙出现在眼前,还是有些惊诧的。 任显生不光是高,他的身形也是极其的魁梧。 一声长衫宽大的很,要是套在卜算易的身上,能像是一件宽松的袍服。 但是穿在任显生的身上,却是显得有些紧了。 显然旧衣服难免会遇见不合身的情况,但是任显生似乎对此没什么感觉。 衣裳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了肌肉扎实的小臂,任显生朝着卜算易一抱拳,算是见礼。 卜算易微微躬身,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毕竟卜算易一个弯着腰的样子做其他的动作也不算好看。 所以弯腰就算是行礼了。 “神捕,久仰大名了。”任显生先说话,声音像是洪钟大吕一般的响亮而沉稳。 说完这句话任显生一把握住了树立的偃月刀,身上气势汹汹。 卜算易倒是没觉得这气势是朝着他来的,所以倒是淡然的很,随手将椅子往后一拽,就坐了下来。 身子朝着前边俯着,看着有些滑稽。 毕竟折了腰肢的卜算易就是坐在桌前也是伏案的样子。 卜算易不怎么喜欢坐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是很多时候他不坐下会显得格外别扭。 任显生看着卜算易坐了下来,也是干脆坐倒。 手中的偃月刀横在了膝盖上边,刀刃朝着自己,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是越发的狂猛了起来。 “你来此的目的我也猜不透,但是我想阁下不会是为了我这个老家伙来的吧。uu看书 ww.uukanshu ” 卜算易倒是说笑了,他虽然看着垂垂老矣,但是光算岁数他还没有任显生的岁数大。 但是这话从卜算易的口中说出来,任显生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卜算易算是任显生很尊敬的一个人了,即便两人武功和岁数都有些差距,但是任显生还是很守礼的。 “我前来,是为了魔族。我想神捕应当不会拒绝我的,但是我的身份有些不合适公开,所以只能先来拜会一下,以免闹出事端来。” 不得不说任显生能有当下的地位,和他的行事风格有着分不开的联系。 行事认真,加上武功高绝,才是他能风生水起的原因!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92章 总是苍茫渺心门 任显生的到来对于泉州府绝对是一大助力,斩人头的名号也是凶威赫赫。 说起来任显生光靠着自己的实力就能将那些成群的魔族一一杀尽,这倒不是任显生的武功就能冠绝当下了,而是任显生的武道真意说白了就是斩人头! 光是斩人头三个字当然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份真意却是和魔天子的能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要任显生开始斩杀敌人,那么他手中的偃月刀会在斩杀一个敌人之后,出现在另外的两个敌人脑后。 只要没有人正面挡下来,那么任显生的刀一变二,二变四,转瞬之间就能斩杀大量的敌人。 正是因为任显生的武道真意强大的不能以道里计,所以他才能有当下的威势。 而且任显生的刀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接下来的,只有正面阻挡下来才能阻止任显生屠戮所有的弱者,即便是挨了这一刀之后能够留住性命,也不能让任显生的刀停下来。 所以当任显生来到泉州府的时候,才会让卜算易正视。 此地的绝地高手数量不少,只要对方的魔头不能超出泉州高手的数量,那么想要挡下任显生的屠戮就成了白日做梦。 正是为此,任显生才显得格外重要。 只是任显生的内力能够支撑他斩出多少次,才是限制任显生的地方。 用不了几刀的工夫,任显生就能杀戮完大脸的魔族,但是十几刀之后,任显生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也成了问题。 这个名为大匪的家伙,能够孕育出这般可怕的能力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了的。 卜算易一度怀疑任显生本身就是军队当中特意培养的人,只是这个时候探寻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必要,只要任显生能够在战场上展现出实力来,就已经是一件大好事了,再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深究的必要了。 “任显生,你来此地不会只是为了杀魔吧。” 尽管卜算易不想多探寻任显生的事情,但是例行的问讯还是要有的。 如果任显生对于泉州一地还有什么目的,也好提前做好防备。 不然任显生斩人头的武功,这地方也是承受不住得。 而且任显生即便是有着可怕的群战能力,但是他在对决的时候也不是庸手,绝对配得上他那天榜上的排名。 加之任显生作为刀法大宗师,正面战斗的时候所能造成的破坏还要在萧瑟这些武人之上。 即便卜算易相信任显生不会成为魔族的狗腿子,但是他要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是不得不防的事情。 “神捕大人倒是说对了,在下来此不光是为了杀魔,更是想要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朝廷已然是答应给我了,所以神捕大人倒是不必再多思虑。” 任显生双眼微微阖上,似乎是不想卜算易看见他的眼神。 卜算易即便是心中存疑,但也只能先向京城的六扇门总部发讯询问了。 虽然任显生不会在这种一问就能清楚的事情上说谎,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得有的。 若是因为一时大意造成了恶果,那卜算易就成了罪人了。 任显生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魁梧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似乎是在修炼的样子。 卜算易在等着六扇门总部的回答,一般这种消息很快就会有答案,但是这一次却是有些缓慢。 此时的泉州府外边,倒也是热闹的很。 郝功名带着城守府的人手调动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忙的不可开交。 此时泉州府中的寻常百姓的数量已经难以安排了,不断的有人被城守府的人手送往内地,也不断的有人朝着城内涌来。 整个西北此时都忙成了一团,见不着多少个闲着的人手。 至于纪安心则是带着黑不白和常散漫朝着六扇门的大楼走去,姬善举则是动身前往城守府。 黑不白的伤势不轻,急需进一步的治疗。 他却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离开反而避开了那两尊魔头的攻击,此时的金不换正在六扇门的医师手底下接受着治疗,他的伤势比起黑不白来讲就更加的严重了。 时间过去了一个昼夜,他的神智都没有恢复,此时还在昏迷当中。 而医师在治疗金不换的事后,也是遇见了难题。 金不换的身体已然是成就了金身,硬度已然是超凡脱俗了。 所以外伤的处理就成了一个难题,此时医师们只能是敷上药物,等待金不换醒来。 至于千古唯一也是在魔头的入侵当中受了重创,虽然已经苏醒,但是全身上下都是伤势,想要作战却是得修养好一段时间了。 郝功名则是幸运了许多,被魔头的余威震慑,也是遭受了攻击,但是那时候的他用身边的宝剑挡了一下,虽然伤势不轻,但还是能正常的行动的。 此时正忙的不可开交,但终归是没有多大的损伤。 纪安心带着黑不白来到了六扇门的事后,很快黑不白就被医师带走了,至于纪安心则是呆在六扇门中等待调度。 常散漫则是带着莫惜声已经入住了六扇门外边的客栈,此时就连休息的那些追风也是忙碌的不行,那客栈里边的住户也是没有几个。 有着常散漫在莫惜声的身边,纪安心没有丝毫的担忧。 郑天鼓夫妇二人正在泉州府的城楼上边静静的坐着,早些年的苏小小性子还算跳脱的很,成为了天榜上留名的大高手之后,却是沉稳了许多。 一身护身的神功也是出神入化,等闲人连近身都做不到。 就是郑天鼓想要伤到苏小小也得豁出全力才有望做到,此时的苏小小可谓是人间高手中一等一的难缠。 虽然有着攻击力不足的问题,但是一身缠人的武功也是让诸多好手感到头痛。 如果说和西风劲战斗是在自在的挥洒武力,像是寻常时候练功一样的自然。 那么遇见苏小小则是面对着一个无时无刻不想打断你的铁球。 圆滑又坚固的不行,打不见得能伤到她分毫,但是想走却又会被死死的纠缠。 再加上一个堪称无坚不摧的郑天鼓,这对夫妇的存在可是人间不可或缺的屏障! 如果说纪浮沉有什么不测的话,这对夫妇的存在就是人间能阻挡魔天子的最后人选。 其他高手即便是有比这二人单一一个要强的,但是却没有人再能阻拦魔天子了。 这对夫妇这些年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可以在多数情况下被视作一个人。 而这一点才是他们能面对魔天子的底牌。 魔天子的能力不算是大秘密,但是这份能力确实让人间头痛不已。 他所能做到的就是无休止的和对手陷入单挑的状态之中,只要是能够获胜,那么他就会恢复到巅峰之中。 而且在魔天子的能力笼罩下,人间对于魔的压制也会被大大的减弱。 所以魔天子才会成为人间最重视的敌人之一。 如果没有能够匹敌的对手,魔天子一个人就可以将人间的柱石们杀的一干二净。 但是这份能力一开始还是有破绽的,那就是他对于决斗的要求是不可拒绝的。 而且决斗不结束,无法脱身。 正是因此,当年面对魔天子的时候,人间付出了数千条人命,不断的将魔天子拖延在决斗当中。 这种必须要求公平的能力,是必然要给对手准备时间的。这个时间最短也得十个呼吸。 就是上千条人命的拖延之下,魔天子才被限制在了战斗之中。不然那一次就已经是难以面对的危机了。 而最近几年,纪浮沉成名之后,魔天子的能力又有了变化,他可以拒绝不到天境实力的对手的邀战了。 这样一来,人间可是没办法再用之前的法子来限制他的攻击,若是再继续用人命来拖延,反而是人间的损伤更加的大一些。 毕竟人间满打满算不过是有着上千的天境高手。 而这些人中能稍微阻止魔天子的存在也不过百人之数。 其余的人手再面对魔天子的时候,可能只要十几个呼吸就会身死,这样的对手却是由不得人间不头痛。 好在纪浮沉的存在,才让魔天子被限制住了。 而郑天鼓夫妇,则是人间面对魔天子的时候最后的手段。 甚至不求两人能够像是纪浮沉那般能够战平,只要能够拖延一日夜的时间就足够了。 所以在面对魔天子的时候,车轮战和消耗战都是毫无用处的。 能够在面对魔天子的时候以二敌一,才是郑天鼓夫妇的作为最后手段的原因。 毕竟就是吴良沁面对魔天子最多能够坚持两个时辰都算是超常发挥了。 郑天鼓的实力和吴良沁相比稍胜一筹,加上一个难以击败的苏小小,才让人间稍微的离开了对纪浮沉的依赖。 当然要是那位帝王出手,魔天子也许会身死,但是帝王出手的话,人间对于魔的压制也会减弱。 这位帝王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人间,因为人间不能接受他离开的后果。 郑天鼓夫妇看着远方的天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两人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边那隐约的魔气。 这世上谁会想死? 但是真要是需要这对夫妇面度魔天子的时候,死亡就是他二人的结局。 魔天子的恐怖早就是人间公认的事情,加上和魔天子正面战斗过数次的纪浮沉的判断,这对夫妇面对魔天子不可能有胜算。 所以这两人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死亡的威胁下的。 毕竟纪浮沉不在附近的时候,想要阻止魔天子,就得有人付出生命来。 一个吴良沁能够坚持两个时辰,但是一个萧索就只能坚持最多一刻钟。 这样的威胁时切实出现在眼前的。 不是没有人想过避让魔天子,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没有人阻拦魔天子,让帝王出手,那么魔族整体的实力恢复,人间反而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魔天子正是人间最为棘手的敌人,因为只有他能做到让那位帝王离开人间这一点。 所以魔天子的动向一向是人间最重视的问题,而此时已经收到了消息,魔天子出现在了西北边境! 那三支被完全覆灭的边军,正是因为魔天子出手了。 决斗这项能力的存在,不代表魔天子就不能向着弱者出手,就像是任显生的武道真意,不代表他就不能单挑一样。 只是这能力在面对着高手的邀战,他不能拒绝一样。 但是在杀戮弱者的方面,魔天子可是一点都不弱! 郑天鼓夫妇正在享受可能是最后一个相处的日子,而吴良沁则是端着水壶在驿站里边浇着花。 在这个人挨着人的时候,吴良沁所呆着的驿站倒是少有的清静地方,倒不是没有人想要进到驿站里边来。 但是这所驿站已然是划分给了吴良沁作为养神的位置,这里不允许寻常人进来。 吴良沁得存在已然是随着魔界入侵的消息一并传递到了卜算易手中,这样的高手是到时候保障人间安全的根基。 此时不好好的给他们修养的空间,若是在这些人的战局中因为没能好好休息而导致溃败,别说几个寻常人的需要休息这种问题,那可是几十万的人生命都会遭到威胁的问题。 只是六扇门在面对寻常人很是克制,即便已经多次说了禁止普通人靠近,但还是有些无赖的家伙不识好歹。uu看书 .uuknhu. 禁止寻常人接近不光是为了让吴良沁好好休息,也是为了保护这些蠢货不会被心生不满的吴良沁直接打杀了。 但是总是有人不领情,若是吴良沁出手了,那么这些六扇门的捕快可没有本事就下这些人的性命。 吴良沁那七匪大档头的声势,似乎是因为他接近二十年没有出手的缘故,已然是被人淡忘了许多。 这个家伙可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存在,惹到了他那么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在这个关头,无论是哪一个高手都不会想要在大战来临之前,就和吴良沁来上一场内耗的。 所以这个关头,只能是由六扇门的捕快好言相劝,并且努力的控制着周围的声音,他们生怕吴良沁会在不厌其烦的情况下出手。 但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就在这个关头,却是一伙泼皮无赖一样的家伙,似乎是看这些捕快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是开始叫嚣了起来! 第293章 暗送无常死不知 敢于在吴良沁的跟前叫嚣的人,只能说是自己找死。 尤其是连那些六扇门捕快的劝告都不愿意去听的家伙,在这个关头只能说是特意起哄的家伙。 这个时候的泉州府里边,哪里还有寻常人会特意的挑事,一个个的都忙着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时间到了这个时候,想要瞒住魔族入侵的消息已经是不可能了,不然这些故土难离的寻常人又怎么会愿意离开自己得家乡呢? 即便他们的家乡也绝对算不上多么好的地方,但是乡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 家乡不光是代表着一个地方,更是一个人的回忆。 而回忆大多数时候都是会被美化的,但是在这个大浪潮之下,总是有些人不甘寂寞,想要搅出事端来。 说起来可笑,六扇门的捕快为了城内的安定,不得不各种迁就这些人,反而助长了这些人的歪风邪气。 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些人正是看着吴良沁的住处足够宽敞,不用和别人拥挤在一起,倒是心生了邪念。 六扇门的捕快已经是竭尽全力的劝阻这些人了,反而是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捕快们的退让到反而让这些家伙更加的猖狂了起来,其中自然是有那种扇阴风点鬼火的青皮,但即便是捕快们心知肚明,也因为六扇门的命令而不得不做出退让来。 “凭什么他就可以一个人住在这么宽敞的地方?我们就得喝别人挤在一起,这不公平!” “对!凭什么,让出地方来!” 两三个起哄的人用着煽动性极其强大的话术在搞出事端,六扇门的捕快虽然心中很是不舒服,但还是恪守着要求,一个个的忍气吞声的解释着。 只是这些捕快还没有资格知道吴良沁的身份,虽然心中有些想法,但也不管确定。 只知道这里边住着的人是一位高手,虽然害怕惹的不快,但还没有多大的危机感。 只是吴良沁似乎已经忍受不了这般的聒噪了。 健硕挺拔的身躯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小院,看着门口的一群人一言不发。 他本来可以用自己的气势让这些人知难而退的,但是吴良沁不是好人,他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够无知到什么程度,所以他收敛了全身的气势,此时看着只是一个有些气度的中年人而已。 吴良沁的现身本来是让这些叫嚣的家伙稍微的停滞了一会,但是看着吴良沁那似乎人畜无害的样子,倒是让这些人猖獗了起来。 这些青皮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但是面对着收敛了所有气势的吴良沁,他们可没有能力看出吴良沁的根底。 况且在他们的眼中,那些个武林高手怎么会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 这世上总是有人会以己度人,但是两者都不再同一个层面上,所能看到的景色也是天差地别。 吴良沁不是好人,所以他在等一个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 毕竟他可不想要因为几个无赖就得和卜算易照面,虽然他有能力快速的解决了卜算易,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这样做。 若是两者战斗起来,抵御魔族反而成了一个笑话一样的存在。 而卜算易也是知道争斗的结果,但是给吴良沁添上一些堵还是能够做到的。 为了能舒服的解决麻烦,所以吴良沁这个时候却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就连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 而这个样子落在了青皮的眼中,倒像是被这“浩大”的声势所惊骇了一样,一个个的更加叫嚣起来。 “把住处给这个病秧子有什么用,看他的样子难道还能上战场不成?我们年轻力壮的,到时候还能帮得上忙,他能做什么?” 有时候叫的最凶的人在灾难来临的时候反而会最先畏惧。 毕竟仗势欺人的家伙谁也不能指望他们能有多少骨气,尤其是这些闪动群众的家伙最为可恨! 随着青皮的煽动,这些普通人一个个的也附和起来,倒是丑态百出。 六扇门的捕快自然是也看到了吴良沁的身影,只是他们也被吴良沁的表演给欺骗了,一时间也开始怀疑吴良沁是不是真的高手。 不到一定层次的人自然是感觉不到吴良沁的厉害的,毕竟吴良沁可没有展现出什么来,反而是不断的收敛着自己的气势。 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时候马上就要到来了,所以面容上更是变得苍白,露怯这种行为,也只有吴良沁能够表演的出来。 他那堪称卑微的出身,和上百年的经历让他做起表演的时候毫无破绽。 谁能想到一个人间柱石会是这样的性子,所以那些青皮开始冲击捕快们的防线了。 名义上这些家伙是在寻求公平,实际上只是趁乱搞事罢了。 而捕快一个个束手束脚的,反倒是淹没在了这些没有独立思想的人潮当中。 不得不说,不去思考的人十分的可怕,况且这些人还被别人利用了,反而成了最为棘手的家伙。 吴良沁在等着有人朝他出手,哪怕只是一次轻轻的碰触,都能让他有理由出手。 苍白的面容中一抹笑意悄然绽放,因为那个青皮倒是有些勇气,冲破了捕快的防线。 倒不是捕快多么的弱小,而是泉州府眼下人手不足,守着吴良沁的捕快不过是区区三人,哪里能完全挡住这些蠢货的冲击。 不过作为领头的青皮做出了悍勇的带头作用,倒是让吴良沁有些惊讶。 一般来讲这些家伙都是藏头露尾的,哪里敢冲在最前边? 不过无所谓了,因为这个家伙冲过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想要抢夺吴良沁手中的水壶。 草不生吴良沁常用的物件怎么想也不会是寻常玩意,从外表上看这个水壶平平无奇,但是隐隐散发的玉白色光晕说明了这不是什么寻常东西。 放在往常这些青皮还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眼下捕快们的克制落到他们的眼中反而是示弱,所以这些家伙的胆气也是逐渐的提升了。 可惜他所面对的人是吴良沁,如果说天风烈是那种喜欢人前显圣的绝顶高手,那么吴良沁就是暗戳戳的老家伙。 他总是喜欢看那些冒犯了他的人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流露出的惊骇表情。 可是就在吴良沁打算出手的时候,纪安心却是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本来纪安心已经是在六扇门中等待命令了,但是长时间没有见到卜算易出来安排他的事情,所以他就留下了消息离开了六扇门。 朝着泉州府那间驿站来了,泉州府里边当然不止这一个驿站,但是只有这一所驿站是只有一个人入住的。 纪安心很不巧的知晓吴良沁的身份,所以这一趟算是特地拜会。 只是刚刚来到这里就看见了吴良沁脸上那有些隐晦的笑容,和那个青皮的动作。 虽然隐隐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但是纪安心也不像看到大战爆发之前会有流血的事情发生。 所以纪安心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只是身形一动,纪安心就站在了青皮的面前,长臂挥洒之间就把这青皮狠狠的扔了出去。 一声闷响青皮落地,随后便是带着畏惧的大喊。 “捕快打人了!” 只是这一次那些愚笨的寻常人没有再随之一切起哄了,在面对可能的危险的时候,这些“顺应潮流”的人一个个的都会无师自通明哲保身的道理。 只是口中随着一起呼喝着,身形却是顺着那三个捕快的阻拦缓缓的后退着,很快这个地方就只剩下了青皮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外边的人呼喊着但是没有一个愿意再上前的家伙。 “后生,你打搅了老头子的乐趣。” 吴良沁即便是恢复了青春,但是当了将近二十年老头的吴良沁一时间也改不过来称呼了。 依旧是用老头子自称,不过上百岁的吴良沁这样自称也没有什么问题。 “老前辈,大战将起,何必和这些家伙置气?” 纪安心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礼。 此时的纪安心可不该认识吴良沁,所以只能这样说话。 不然他实在是解释不了自己是怎么认识吴良沁的。 只是两人的对话没有让那个青皮醒悟,似乎是因为吃了亏的缘故,他的动作更加的惹人生厌了。 只见他一把抱住了纪安心的腿,哭嚎的十分惨烈,似乎是刚才纪安心对他下了什么重手一样。 “捕快打人了,这些捕快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寻常人,你们看啊!” 这青皮的惨呼本来是装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是越发的逼真,就好似他的身上有着什么莫大的伤势一样。 就连叫声也逐渐的开始衰落了起来。 纪安心本来想一脚把这家伙踹开的,但是吴良沁正在端详着他,要是他在行礼的时候做出其他的动作,说不准会失去了吴良沁交谈的机会。 毕竟此时的吴良沁可不是在人生低谷的时候,他一身武功尽数恢复,可不再是之前那个只是有些孤僻的老头子了。 “后生,你认得我?” 吴良沁伸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纪安心,眼中有些疑惑。 纪安心的实力落在吴良沁的眼中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一个地境的小家伙按理说是不可能看出吴良沁的根底的,况且吴良沁也不觉得自己眼下的样子还能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认出来。 毕竟在纪安心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老头的样貌了。 要说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被纪安心认出来身份。 所以吴良沁感觉有些奇怪。 “前辈的名声诺大,又不是无名之辈。在下出身六扇门,认出前辈也是正常。” 纪安心忍受着脚边青皮的吵闹,依然是保持着一开始样子,恭恭敬敬的。 吴良沁听到这句话,脸上倒是笑了出来。 “我这个老家伙消失的时间可要比你的岁数都大,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吴良沁听得出来纪安心没有说谎,想到自己的名声还没有消散,吴良沁多少有些开心。 毕竟对于这些顶尖武人来说,荣华富贵毫无价值,他们还能追寻的东西除了武道上的进步之外,就是这种能够流传的名声了。 吴良沁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名声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有人还能认出来他怎么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这个时候问话,不过是想要听到纪安心的称赞罢了,江湖这个地方追寻的不就是名利吗。 吴良沁说话的时候,顺手就朝着那个青皮甩出了一道真气,纪安心想要保住这个青皮的性命,但是双臂一抖之后,还是没能出手。 吴良沁的攻击即便是随手一击,纪安心也没有信心接下来。 况且这个青皮也算是自寻死路了,即便纪安心想要保护一下,也是有力未逮。 况且要是阻拦了,且不说能否挡住吴良沁的随手一击,光是这个动作都有可能惹怒了吴良沁。 所以这个青皮还是死了! 只是一瞬间,青皮的头颅就爆开了,之前的叫声一瞬间消失。 红的白的溅了纪安心一身,有些恶心。 纪安心经过了一系列的战斗之后,对于这个情况还算是适应的,所以还能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 但是那些起哄的家伙,又有几个见过这样惨烈的情况? 一瞬间就吐成了一团。 转眼酸臭味就将此地包裹了起来,吴良沁的袖子一挥,顿时大风刮起,味道也是消散一空。 “好后生,倒是有意思。” 纪安心本来救下的青皮转眼就死去了,uu看书uuknshu.cm这让他之前的举动完全失去了意义。 但是他的做法确实让吴良沁转身回去了院子里边,倒是让纪安心送了一口气。 纪安心来到吴良沁这边,为的自然不是解除骚乱,他是有事情想要从吴良沁的口中得到答案。 所以即便是有些不忍,纪安心还是当做无事发生。 惹怒吴良沁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也许纪浮沉能够瞬杀了吴良沁,但是他纪安心绝对会第一时间就死在吴良沁的手中。 纪浮沉再怎么强大,也不能时时呆在纪安心的身边。 所以面对高手的时候,纪安心还是选择了低调一些。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94章 寸草无改人易老 纪安心看着吴良沁忽然动手,但是也只能退让。 面对吴良沁的时候还敢于争执的人不见得就是蠢人,也许是职责在他们的心中要比性命更加的重要。 但是纪安心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面对吴良沁的时候还是退让了。 也许那个青皮是自己找死,但是纪安心作为一个捕快,他所肩负的职责可不光是追捕凶犯,还有一份保护百姓的职责在身。 但是面对着吴良沁,纪安心最终还是选择的当做无事发生。 即便这个青皮是有多少的取死之道,但是毫无反应不改出现在一个捕快的身上。 说到底,纪安心还是向着强者屈服了,或许是在刀锋寒斩杀了胡不胜之后,纪安心就对情理和法理之间有了选择。 按照纪安心眼下的性子,他不该作为一个捕快,而是作为一个相对自由一些的江湖散人才更加的合适一些。 只是纪安心在这个时候哪里有功夫去递交自己的辞呈,即便是见着了吴良沁无视了法理,纪安心有些不忍,但仍旧一言不发。 “你这个样子当捕快,可是没有什么前途啊。” 吴良沁看着纪安心,口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吴良沁对于六扇门也没有多少好印象,但是他对纪安心的评价倒是恰如其分。 纪安心能够看着身边的普通人死去,显然不适合当一个事事为先的捕快。 要是站在这地方的人是卜算易,吴良沁自然是无法得手的。 甚至就是千古唯一站在这里,这个青皮都不见的会死在这里。 纪安心和黑不白作为捕快就像是另类一样。 纪安心的心中是情理为先,黑不白则是对法理根本不在乎。 两人有了眼下的身份,不过是因为自身的实力过硬,而且没有什么作恶的倾向罢了。 六扇门需要大量的人手,一个地境的好手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力量了。 纪安心的身后还有一个纪浮沉站着,而黑不白则是凭借着他的能力才作为了泉州府六扇门总捕头的。 此时的西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个地境的武人虽然也算是重要的,但是却不能护持住这一方安宁了。 毕竟在魔族的压力下,又有谁能够大声的说自己能够保护得了这天下的安危? 纪浮沉不能,那位帝王也不能。 人族在面对着这样的威胁时,只能竭尽全力,为人族拼搏出一个未来。 天境高手不断的前往天南和西北,地境的武人也是各自开始了准备。 一场浩劫爆发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做的置身事外! 此时的边军已经只剩下西风劲这一支了,其余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了一地的尸首。 魔天子到来的消息依旧没有传开,但是西风劲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杀败了一支魔族的部队,但是天边的魔气却是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儿郎们,散了吧。” 西风劲拖着带伤的身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他在耗死了那两尊魔头之后,也是到了极限。 要是再次作战,西风劲也是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了。 他身边的儿郎此时也没有多少了,两尊魔头的存在还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击杀的了得,杀死这两个魔头,搭上了他大半儿郎的性命。 此时的西北边军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西风劲看着周遭的一片狼藉,有些佝偻的身躯面朝着更西北的方向,远远的看着那边的魔气,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我们阻挡不了多少时间了,这地方我呆了几十年,想要回去看一眼绿色的树木,吃上一口南边的菜肴。你们要是有什么未了的事情,趁着现在,赶紧去做吧。” 西风劲的腔调里边透露着一股子绝望,他坐镇在西北边陲已经数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边的魔气浓郁到这个程度。 他不免心生绝望,至于其他的几支边军的结果,这个时候他也是有所踹度了。 说出这样泄气的话,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是这一支最后的边军已经是没有多少的战斗力了。 等的那些逃窜了的魔回报的消息,他们所要面对的就是魔族的倾力一击,到了那个时候,边军只怕是要烟消云散了。 至于之后的人族还能不能存在,西风劲没有想法。 对于一个寿命快要走到尽头,在人间也没有多少牵挂的老家伙来说,西北的局面已经不用再踌躇了。 因为不管他能否活过这一次浩劫,他基本上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战胜两个魔头对于西风劲绝对不是轻松的事情,此时的西风劲已经是过度的消耗的本源,一身真气也是显得若隐若现,这是散功的征兆。 西风劲一旦散功,那么立刻就会寿终正寝,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对于南边的景色的回忆,似乎会是陪伴这个老人最后一段生命的唯一了。 死亡仅在身前,身后也再无痕迹。 面对着死亡,他只能静静的等待,但是在此之前,西风劲还要做一件事情。 不是打算死在和魔族的厮杀当中,而是要把自己所见的情况发送到六扇门那边去。 此时的魔族已经暂时退走,将消息传递给六扇门正是最为适合去做的事情。 至于西风劲想要如何的死亡,到从来没有人知道过。 在西风劲的心中,他所盼望的死亡并不是轰轰烈烈,也不是千古留名,只是平平淡淡的,毫无波澜的离开人世而已。 要说是跌宕起伏的人生,西风劲已经感受过了。 名声也是西风劲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事情,他想要的只是能够安安静静的离开,这样会让他感到自在。 西风劲可谓是他那一代的武者中仅剩的那一个了,人间的老家伙之中,也不会再有比西风劲岁数更加大的人存在了。 人族的武者能够活到西风劲的这个岁数已经是得天独厚,西风劲能坚持到这个时候还是得益于他那从来不会豁出一切的战斗方式。 因为能够自保,所以西风劲的身上可是没有多少陈年伤势的,他不像是当年的天风烈那样的爆裂,也不像是吴良沁那样追求过权势。 西风劲的追求不过是过上一段充实的日子,然后平平淡淡的消失在人间。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是逃不过死亡这个结果了。 西风劲不怎么在意,但是他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生活的地方成为魔界那样的一片废墟。 就像是魔族想不通人族是怎么出现的一样,人族也不明白魔族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光是看着眼下两族的实力对比,西风劲是实在不明白魔族到底是想要什么? 即便是魔界已经被人族粗略的探查过的地界,就已经是人间数倍的范围了,人间所处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能让魔族不惜一切也要攻占? 还是魔族只是处在本能的进行着扩张? 没人能够给予西风劲答案,而西风劲也失去了自己寻找真相的机会,死亡已经找上了他。 远处的魔气开始翻涌,西风劲知道,这是魔族再度做好的进攻准备的讯号。 只要这气息进入了稳定的状态,魔族的攻势就会到来了。 死亡似乎不那么可怕,在这些年的战斗中,西风劲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的感觉,至少他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个结果了。 “大人,我们能去哪?” 西风劲的身边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慢悠悠的说着。 是啊,这个时候这些人还能去哪? 边军的同袍在一场场的战斗中早就是一个整体了,此时剩下这么几百人,又能去哪? 到下一个战场和魔族继续厮杀吗? 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些人中有些事被遣送到了此地的,也有事一开始就被调动到此地的。只是这个时候这些人谁都离不开这边慢慢黄沙了。 远离人群的他们江湖上已经没有了他们的故事,剩下的不过是一声镇守人间的代称。 边军从来不是一个褒义词,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自己的名字都不再重要了,边军就能称呼他们。 要是需要加上一个前缀的话,那么西风劲手下的边军就也足够了。 西风劲的身边没有人离开,或者说他们也不愿意离开了。 失去了过往一样的人群,再回到人间之后又能做些什么? 像是黑不白一样成为一方总捕头,浑浑噩噩的过着也许没有明天的日子,还是为了荣华富贵变成刘五步那样的家伙,投靠一个有些背景的人成为一个暗地里的大手? 这些一只留在边军的人早就不会追求那些东西的,在这个时候,边军当中最为强大的高手西风劲即将身死。 而另一个有望扛起边军大旗的存在,柳狼姬正在天枯城里边和一群神出鬼没的魔族交战着。 此时的柳狼姬没有唤出自己的武道法相,只是靠着拳脚和那些随时出现,又会立刻消失的魔族交战着。 这一场战斗一点都不好看,也不好玩。 柳狼姬喜欢正义,但是她的正义总是和寻常人有些不同。 这一点还是她到了边军之后才被人逐渐发现的事情。 这个女子即便是十分的美丽动人,但是在边军之中却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武功高绝的柳狼姬,有实力撑起边军的名号,但是却没有人希望她来做西风劲的位置。 因为没有人能够想明白柳狼姬的想法。 她有时候会癫狂无比的和魔族厮杀,又会在一些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阻拦自己人对魔族的杀戮。 没有人知道她的尺度是什么,也搞不明白柳狼姬做这些事的时候是如何判断的。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西北的边军即将覆灭,柳狼姬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都和这些快要死去的人没有关系了。 不管柳狼姬之后会不会扛起西北边军的大旗,但是那时候已经说不准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此时的柳狼姬正在和那些难缠的魔打着交道。 一只秀气的拳头时不时的砸在空气上,然后就是一片空气爆裂的声音传来,柳狼姬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确是打到了什么,但是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打中的是什么东西。 毕竟她的拳头上传来的感觉时而冷硬,时而温软。 但是柳狼姬可不是会想这些的人,要是柳狼姬能够多动一下脑子,她也不会落到被派往边境的结果。 但是在边境中的柳狼姬,虽然是实力见长,但是心智却是和当年的她没有多大的差别。 除了现在能够表现得冷静一点,其他的方面柳狼姬还是那个恣肆妄为的样子。 但是柳狼姬成为了天境好手之后,她的人生就已经不会被别人所掌控。 此时柳狼姬的转都越发的激烈,她那一头柔顺的发丝也是根根树立! 似乎柳狼姬是打算彻底的放开自己的限制,在这天枯城中大闹一场了。 天枯城的百姓一个个的在半路上就被魔族堵了回来,然后就是经历这一场有些惨烈的厮杀。 此时的天枯城中依旧还活着人已经不足之前的三成了。 虽然天枯城不算大规模的城市,但是里边千来户还是有的,此时以及与活着的人手隔着老远关注着柳狼姬这边的动态。 毕竟柳狼姬的战斗决定了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活下去。 只是柳狼姬难道会在意这些人的看法吗? 谁也说不准,当年的柳狼姬因为不断的做着自己眼中的善事,所以被送到了边军之中和魔族厮杀。 从那以后,柳狼姬就再也米有主动的去帮助什么人了,这一次柳狼姬主动的留在了天枯城里边,似乎不像是想要帮助这些百姓的样子。 甚至让人怀疑柳狼姬是在图谋什么一样。uu看书 wwuukanshu.cm 但是谁都想不到柳狼姬的想法,此时这些寻常人恨不得为柳狼姬修筑一尊巨像,用来纪念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这些人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回到天枯城来,其中是有多少的原因出现在柳狼姬身上的。 也许当时的柳狼姬做不到保护着所有安然无恙的前往泉州府,但是她至少能保住一半人的小命,但是却带着所有人回到了天枯城里边。 要说是柳狼姬没有图谋谁会相信? 此时的天枯城受到的损失绝对在当时前往泉州府之上,但是这些人没有真切的感受到走上那一条路的结果,此时谁也不会抱怨柳狼姬。 因为柳狼姬要是离开了,这天枯城里边就不会有人能够活着离开了。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95章 何来生死2茫茫 柳狼姬的强大在这个天枯城中是没有人会质疑的,只是柳狼姬再怎么强大,在面对着无处不在的魔的时候,却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因为在人间的场地上,即使是最强的那位武中帝王到场,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能击杀了所有隐匿着行踪的魔族。 人力有时穷此话不假,况且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人的一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大多数时候反而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情况。 面对困境迎难而上的人虽然不少,但是真正能战胜困境获得成功的却终归是极少数人。 只是面对着这样的困境,柳狼姬在无法保护所有人的时候,依旧没有放弃,但是那些享受着保护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于站出来依靠自己的力量做一次拼搏。 有些可笑,但是在面对着绝望时,变得疯狂的人总是比焕发出人性光芒的人要少。 虽然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一场灾难中活下去,但是人群总是选择等待,没有人敢于站出来打破困境。 可笑之中却又带着许多的绝望,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做到毫无畏惧呢? 天边的阴云开始朝着天枯城蔓延了,在这个干枯的地界,天上能见着这样景致的时候可不多见。 在这危机当头的时间,这样的景色也为天枯城染上了一抹阴霾。 黑云乌压压的一片,肉眼可见的朝着天枯城袭来,还活着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感觉到了不安。 柳狼姬站在城守府的废墟上边,看着远方的乌云,好看的面容上也是皱起了眉头。 倒是有一种西子捧心的味道。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道这乌云是什么情况,只有她不行。 在边界上度过了一段最好的年华的柳狼姬,对于这种乌压压的黑云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魔界每一次袭击之前都可以看到这样的云,这说明魔族的攻势正在逼近。 只是在柳狼姬之前的经历当中,还真没有见到过这样庞大的黑云。 她之前所遇到的最大的一次袭击不过是只有这片黑云十分之一不到的程度,而那一次也是柳狼姬突破到了天境的时候。 那一场战斗已经足够惨烈了,就是柳狼姬这个不怎么畏惧死亡的人在那一次战斗中也是真切的感受到了畏惧。 她所畏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那像是永无休止的厮杀。 柳狼姬每当想起那一场疲惫的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厮杀,就从心底感受到畏惧。 那种身不由己像是在湍流之中随之摇摆的感觉至今都是柳狼姬的噩梦。 满眼所见到的只有血红的风沙,口鼻中只有血的腥味,甚至身上的伤势也足以让一个人感到绝望。 柳狼姬即便是顶过了那一次厮杀,但是也对厮杀产生了畏惧。 死亡本身有时候不会让人感到害怕,更多的是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 但是厮杀可不会这样,杀戮只会带来无穷的噩梦。 越是惨烈,这噩梦就越长久。柳狼姬每次看到黑云心中都会有些难受,只是在边军之中,谁能逃得过这个结果呢? 没有人会特意来安慰你,也不会有人插科打诨的让人放松。 边境从来不是一个安稳的地方,有时候战斗更是一场接着一场。 只有默默的忍受下来,然后依靠自己的能力战胜这种感觉。 不然就只能在下一次的厮杀之中死去,不是没一个人都是西风劲,能够用自己漫长的生命来习惯这种感觉。 也不是没一个人都能做到将一切淡忘,柳狼姬更不会。 这个女人从来不是豁达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边境上为自己赎罪。 生命对于人是公平的,死亡也是一样。 不会给于更多,也从来不会少。 柳狼姬的人生就是无数的执念构成的,有对一个人的思念,也有对往事的追忆,甚至在她小时候遇见的一只可爱的小狗,她都会铭记在心中。 执念似乎是柳狼姬活着的动力,或许她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忘记而已。 就是这样的柳狼姬却是在漫长的厮杀当中变得脆弱,即便每一次都能强行打起精神来面对似乎永无止境的魔族,但是更多的是战斗之后的颤抖。 世上总有不怕死的人,但是不怕死的人也会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柳狼姬所害怕的却是哪伴随着乌云即将现身的魔族! 她想要逃,但是却迈不开腿。 因为她的迁就这些人全都留在了天枯城里边,这个地方不光是锁住了居民,也是用一条条人命锁住了柳狼姬! 战斗一触即发! 这乌云逐渐的靠近,柳狼姬知道自己的上司西风劲应当是已经死去了。 她一直相信只要西风劲没有死亡,那么魔族就别想迈过他的防线。 此时看见了乌云滚滚,那么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老家伙,你终于走了啊。” 柳狼姬喃喃自语,说着注定没有回应的话。 哪原先红润的嘴唇这个时候也变得惨白。 一对贝克一样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得嘴唇,这本该是美景的画面,在这个时候却是变得狰狞。 柳狼姬是一个喜欢人情但是更喜欢公道的人,此时魔族不符合她心中的公道,更是让她失去了一个熟人。 她在畏惧,但也在愤怒! 身上的气势一阵阵的涌出,对抗着西北无处不在的狂风。 沙砾被她的气势逼迫的在地上翻滚,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周遭的人群一个个的看着远处的黑云,面色却是好奇。 死亡出现在这些老百姓的身上时,他们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只是作为弱者的他们没有反抗,也没有试着去战胜恐惧。 他们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了柳狼姬这个女子的身上,柳狼姬没有抱怨,反而感到了充实。 被依靠的感觉真的不错,只是柳狼姬想要的不是被依靠和需要,她需要的只是一个人,一个死去了多年的人的怀抱。 在这个危急的时候,柳狼姬终于不再畏惧了,因为她开始了回忆。 “听说,死在回忆里边的人会不那么痛苦。” 柳狼姬的喃喃自语透露着些许的疲惫,带着一丝丝的柔弱。 死亡快要到来,厮杀也是一样。 这些东西似乎已经不能在等待下去了,之间乌云蔓延而来的速度越发的快捷起来,直让人心底发寒! 柳狼姬已经注定无法庇护天枯城中的居民,只能望着远方静静的等待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结局。 “死亡可怕吗?” 柳狼姬的喃喃自语这时候却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着,此地的居民也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眼中有不甘,也有恐惧。 自然也少不了对柳狼姬的怨恨,人总是在最后关头才会后悔,然后怨恨那个将自己送到这个地方的人。 柳狼姬这个时候就是一个被怨恨的对象,所以在她身边寻求庇护的人也怒视着她。 说起来有些可悲,这种事情无关于人是不是具有远见,只是人在垂危的时候总是会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明知道于事无补也不愿意撒手。 这不是卑劣,而是镌刻在生命之中的本能。 他们只是想要活着,没什么值得唾弃的。 只要他们不对柳狼姬恶语相向! 柳狼姬的名号是恣以为是,所以柳狼姬可不会多么的迁就别人。 即便这些人只是辱骂了她,她也不见得就会唾面自干。 是的,因为柳狼姬的迁就导致了这些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可能,但是这个结果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柳狼姬没有亲自动手让这些人能够安详的死去已经是一种慈悲了,或者说柳狼姬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手中再沾染上人的血液。 毕竟人是不会像魔族一样,死去的时候什么都不留下的。 死亡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可怖至极,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死亡到来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坦然面对。 到时候若是见着残肢与血迹到处都是,这些寻常人只怕是坚持不住得。 与其饱受摧残之后死去,或许安详一点也是好事? 只是这些人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有真正无数次直面了魔族的柳狼姬会想到这一点。 蝼蚁尚且偷生,哪个正常人愿意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或许会有奇迹出现? 这就是大多数人面对灾难的时候想着的事情,奇迹也许会出现,但是谁也说不准。 不知会有多少数量的魔族即将席卷而来,而普通人还抱着对于生命的幻想。 这种幻想是十分美好的,但是当幻想破灭的一霎那,就只剩下了绝望。 那种感觉没有人愿意去承担,也不会有人想要体验。 柳狼姬已经鼓动起了身上的真气,作为人间有名的高手,柳狼姬可不会单纯的等待死亡。 在死亡基本上注定的时候,她只会是对魔族进行一场报复。 柳狼姬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尽量的避免和魔族高手交锋,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来杀戮那些相对弱小的魔族。 这个选择虽然不是最壮烈的,但却是能让柳狼姬最过瘾的。 人魔之间的战斗向来是在比拼高手的数量,因为寻常实力的存在面对绝顶高手的时候是十分无力的。 人族的阵发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但是却对强者毫无效果。 个人的无力超出了群体力量的时候,强者的地位就被拔高了,而普通人则是成为了消耗品。 有些可悲,但是这个畸形的世界就是这样。 远处已经能看到一排细细密密的魔族出现在了视线当中,天枯城不是什么要塞,只有一圈低矮的城墙在围绕着。 看起来也有些破破烂烂,但是这矮墙就是人族最后的依靠了。 当魔族出现在城墙之外的时候,人族就好像没有了丝毫力量一样。 这里的防备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只是天枯城注定不会只有柳狼姬一个人出现,当时在遗迹之外回返的也非真终于快要回到天枯城了。 没能成为天境高手的也非真在赶路的时候自然是比不上柳狼姬那般的迅捷。 甚至不擅长身法的也非真论起速度来还比不上黑不白。 但是也非真终归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即使城守府已经是一滩废墟了。 “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也非真口中诵念着枯荣,一步一个脚印的出现在了天枯城的外边。 他坚定的挡在了城墙和魔族之间,这个地方是他的过去,也是他的家。 虽然在遗迹当中的也非真算是重获新生,但是他打算把自己的新生回报给自己呆了多年的地方。 天枯城从来没有富裕过,但是人们也算是能吃饱肚子。 也非真在天枯城的这些年,已经快要将城里那几千个人都认识了,这地方即便还有不过千来人,那也是他熟悉的地方。 尤其是他的夫人就丧生在这个地方,他这一次回来已经不想离开了。 死亡在朝着他招手,但是他身上的佛光却是表达了他不会轻易赴约的决心。 天枯城注定毁灭,也非真的到来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或许会在第一次的冲击当中,他就会死在魔族的高手手中,他不是柳狼姬,也不是吕回乡。 既没有超绝的战斗力,也没有难以匹敌的速度。 即便是想要离开,就凭借他的轻功也是做不到的。 也非真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结果最好就是与这座充满了回忆的城市一并消亡,但是他没有后悔。 人生要是都拿来后悔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也非真不后悔,他也不畏惧。 死亡没有多大的影响,uu看书ww.uukansh 他一身武功,或许能在魔族的冲刷之下带走一些魔。 这样他也许还能开心一点。 魔族的大军终于靠近了,也非真能看清离他最近的那只魔的样子了。 魔族有时候很别扭,高手时而出现在最前端,有时候却又会出现在部队的最后边。 魔族的高手会怎样选择从来不是看阵型的,他们只会看着自己的心情来做事。 魔族没有多少秩序,唯一的秩序也不过是弱肉强食。 强者支配了其他存在,弱者只能听从。 这种奇怪的结构,人族一直以来都搞不明白。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96章 亡者不必再多言 也非真面对的景色绝对是大多数人穷极一生也见不到的,毕竟不是没一个人都有机会看到满山遍野的魔族的。 黄沙滚滚的西北地面上亘古不变的苍莽黄沙此时却是看起来只是一片片乌黑。 有些骇人,但却很是新奇。 至少也非真是这样想着的。 一片黑压压的魔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也非真的身上也是一片金黄的光芒闪耀着。 随着他得到了那遗迹当中的传承,此时的他就是放在地境高手之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佛光一闪,也非真的心中忽然宁静了下来,枯荣的真意也开始朝外散发了起来。 也非真虽然还是地境的层次,但是遗迹门口的一战可是让他朝着天境的实力迈步了。 武道真意就是人族武者面对魔族的时候最有力的手段,等也非真能够通过这道枯荣真意凝结法相的时候,他成为天境高手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只是此时的情形已经不会再给也非真多少时间来突破,魔族张牙舞爪的杀到了他的面前。 畏惧也许存在,杀意却是消弭一空。 在也非真的佛光笼罩的范围之内,杀戮似乎成了多么罪恶的一件事。 在魔族的世界里边,杀戮就像是人族吃饭喝水一眼光的正常,要是没有杀戮的话魔族反而会感到不适应。 但是在也非真的佛光影响之下,魔族的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杀戮是多么的罪恶。 所以率先围拢过来的魔族迟疑了一下,但是这种迟疑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也非真开始动手了! 之间一片佛光大盛,数百只散发着金光的手掌就飞散开来,落在了那一群魔族的身上。 其中也有一些魔族有着地境的实力,但是在也非真的攻击之下却是像泡沫一样一碰即碎! 没有惨叫,也没有咆哮。 也非真沉默不语,魔族也是悄无声息。 此地忽然安静的像是渺无人迹一样,风沙的呜咽声悠悠传开,倒是让人忽然想起这一片黑压压的地面本来是一片黄沙戈壁! 也非真即便是大展神威,但是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于薄弱了,在他无力阻拦的地方,魔族已经冲进了天枯城中。 此时的天枯城百姓倒像是看开了什么一样,只是冷漠的看着冲进来的魔族,没有阻挡,也没有反抗。 只是无声的沉默着,也许人族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的,但是人族也是最有气节的。 即便此时的普通人什么也做不到,但还是通过自己的蔑视来嘲讽着魔族。 毕竟死亡已经注定,那么还有什么必要讨饶? 种族之间的战斗就是这样的凶残,也是让寻常人明白了自己的种族究竟代表着什么。 一场战斗的胜负从来不是生死来决定的,只是生者能够四处诉说胜利,而死者无力反驳而已。 胜负向来是唯心的事情,哪里能说的明白。 死不认输的人死了难道就算是输了吗?不过是他没有办法在大喊一声我没有输罢了。 魔族并不会因为人族奇怪的表现就手下留情,毕竟魔族的目的也不是要人族臣服,它所需要的一开始就只是单纯的要覆灭人族而已。 他们从来不需要,其他种族的臣服,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不需要奴役来获取劳动力,对于魔族来讲死去的人族和空出的土地似乎才是他们所看重的东西。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柳狼姬也终于出现在了魔族的包围当中。 只是柳狼姬所面对的可不是也非真所能接触的东西,在柳狼姬这里,她的周围是十几只达到了天境实力的魔头。 看着这一幕,柳狼姬的心中没有绝望。 一个对于生死早就不在意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死亡而感到绝望呢? 她只是在想着泉州府能否挡得住这些魔族。 这是一个近在眼前的难题,十几只天境的魔头,对于泉州府来说也不是一件好应付的事情。 泉州府中此时有着卜算易、郑天鼓、苏小小、吴良沁、任显生五位天境有名的大高手。 最多再加上一个刚刚突破天境还在养伤的金不换,这个阵容绝对不弱,但是最多不过是能匹敌柳狼姬周围的十几只魔头罢了。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魔天子行踪不明,等魔天子出现的时候,泉州府还能不能存在下去? 柳狼姬有些忧心,眼前的魔族绝对不是边军所面对的所有敌人。 柳狼姬不相信边军当中的好手就没有杀死几个天境的魔族,然而事实上魔族一开始来到了人间的天境魔头足足三十四位,在经过了于边军的厮杀之后,此时还有这十几个。 也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 西风劲靠着一人之力生生杀死了四尊天境大魔,其他的好手们也是豁出了一切才杀死了十来尊。 只是这些魔头对于人间来讲还是有些过于强大了,甚至柳狼姬没办法确定这些魔头是所有的入侵者还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西北的重镇之中泉州府的力量最强,威武府嗯则是稍弱,若是这些魔头还不是全部的话,那么西北距离陷落已经不远了。 魔族并没有给柳狼姬多少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他们很快就围拢了上来,展开了攻势。 柳狼姬左支右挡好不狼狈。 但是天枯城里边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看起来就不是弱者,他上一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和吴良沁打了个照面。 这一次他再度现身了! 地动山摇,天上的乌云也是瞬间就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似乎在这气势中还蕴含着什么极端锋利的东西一样,只是气势就将正在肆虐的无数魔族给撕裂开来。 这一刻柳狼姬终于有时间喘息一下了。 只是也非真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无数的魔族之中不可能都是杂鱼,他的阻拦很快就被那些强大一些的魔族给注意到了,此时的也非真身上的佛光若隐若现,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的可怜。 也非真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声音,只是默默的和魔族厮杀着。 方才现身的老者那股子惊天动地的气势的确是非凡,但是这一个绝顶高手也做不到在这里同时面对一大群的魔族。 纪安心也不行! 世上除了魔天子这个异类,不可能有活着的生物能够在十几个同境界的高手的围攻下存活。 魔天子能够做到也是依托于他的特有的能力才能做到。 只是在场的人连类似的能力都没有! 一只乌黑的手爪刺穿了也非真胸膛,红色的血迹从也非真的口中冒出。 死亡即将到来!只是也非真的反击也是一瞬间就将这只魔族打成了飞灰,随后也非真的身形就被无数的魔族给淹没了下去。 这一刻也非真说出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够了。” 到底是什么够了,也非真没有来得及说,只是静默的消散在了魔潮之中。 死亡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别样的美丽,让人想要叹息,却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似乎就像是也非真说的一样,已经够了。 不用再纠结人生的苦难,也不必在追寻生活的意义。 死亡成了也非真的结局,就像是之前悄无声息就消散了边军一样。 也非真身死! 南北西东非假非空,枯荣生灭似乎是一场完整的轮回一样,让人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一切都安静的消散在了人海之中。 柳狼姬此时则是看着那个老者,只见他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袍,宽松的很。 满地的魔都像是破麻袋一样随着那狂猛昂扬的气势跌倒在地。 就连那十来只魔头此时也是做出了避让的态度来,看着有些可笑。 或许魔族的心目中只有杀戮一类的感情,但是趋生避死倒也是生命的本能。 这些魔从这个老头的身上感觉到了死亡阴影,感到了畏惧还是感到了其他的什么,这些魔的动作无一不是退让的样子。 魔族会不会感到愤怒武人得知,或者说只有那些在人间厮混了久了的魔族才会对人类的情感有所了解。 这些新面孔的魔族似乎是不会感觉到愤怒和羞愧异类的情绪的,看起来他们一个个都做好了躲避的准备。 此时的战局似乎是马上就要有了转机,但是最终魔族还是冲了上来。 没人知道这些原生的魔族是怎样思考的,看起来很是奇怪的举动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丝毫探索的必要。 魔族的可怖清晰的展现在了柳狼姬的身前。 “死时何人问,存世也无声。” 这老者似乎看穿世事的语气透露着一些可笑,他所说的话也不知是否特指了什么。 只是这一刻的他无疑是洒脱的,身上只是破旧的衣袍,从衣襟初能看见他的肋骨根根分明。 也许是饥饿所致,或者是这个老人很久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体状态的。 光是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就能让他享尽荣华,但是他却是在这个关头出现在了在里。 或许他就是那些因为大限将至而隐世不出的武人,也可能是有什么故事。 毕竟这个江湖上谁还没有些许故事? 或许心中满是怀恋,也许总觉得世上不值得。 也可能一生清贫惯了,连吃上一碗面都舍不得添上些许的肉食。 这个世界上的江湖人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活法,也没人能够对他们的生活方式说上些什么。 毕竟这个江湖还算是自在,没有人想要去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的。 因为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指手画脚的。 只是这个老者似乎连姓名都没来得及报上,就要面临也非真所遭遇的结果了。 十几只魔头的围攻即便是纪浮沉在这里也是要十分的小心,天境武者之间比拼的不再是是否强健,而是谁能够更快的击败自己的对手。 对于这些人间顶尖的武人来说,什么护体的神功也比不上迅速解决了对手来的方便。 这个世上也就只有苏小小一个人在护体神功的路子上走得最远,但是她依靠的不是自己的强大,还有她那个几乎没有击不破的防御的丈夫。 只有这两个人才能有机会让其中一个走上防御无双的道路,不然即便是能够武人能伤又能有什么用处。 不过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手愤然离去,而他也对此毫无办法。 毕竟是人力有时穷,谁能在防御和攻击两个方面都走到前头去 纪浮沉做不到,那位帝王也做不到。 而苏小小加上郑天鼓倒是能算做其中的一个,因为这对夫妻在多年的时间中似乎是让相互之间的情愫牵连到了一起。 生死相关,福祸共持! 此时的老头面对着十几只魔头的围攻,只是奋力的挺直了腰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血气方刚的红晕! 气血冲销,气势阵阵! 枯槁的手臂伸的笔直,像是一杆大枪一样的锋芒毕漏! 身形一转,自身被十几只手臂击中的同时,这老头的手臂也在这一刻刺穿了三只魔头的咽喉! 魔不会因为人身的要害而立即毙命,这一点对于这些武人来讲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这个老头的攻击显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到的! 在他的手臂刺穿了三只魔头得咽喉时,血气像是开闸放水一样冲刷着魔族的身躯! 人间武人修炼真气的多,修炼气血的少。 虽然在成长的道路上多多少少会在气血上有所长进,但是能像是这个老头一样一瞬间就泯灭了三只魔头的却是闻所未闻! 修炼气血的武人到多身体庞大,方才能供养着强劲的气血力量。 但是这个老头那枯瘦的身躯却是能发散出这么强大的气血,着实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此时的柳狼姬终于动手了,u看书.uukash 虽然她没打算生离此地但是能够杀死魔族的机会她也不会放弃!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柳狼姬的身形就出现在了这一群大魔头的身后,素手舒展,一瞬间就见着一只白色巨牙出现在了半空。 随后这一击就落在了一只魔头的头颅上边! 巨牙刺穿魔族的头颅,这一刻一股子黑烟像是油锅中滴落了水一样的沸腾着。 柳狼姬的攻击奏效了,但是她并没有那个老头那么强大,这一击不过是重创了一只魔族而已。 此时魔族终于从老头的气势影响中恢复了过来,摆开了阵势! 生死存亡,就在此时!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97章 城破人死无生路 老头子的架势摆的很正,只是神色上一点也不轻松。 他对于自己所要面对的结果已然是心中有数,但是在这个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杀死了三只魔头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是他所受到的攻击也不是虚的。 即便他修炼气血起到了奇效,但是生死之间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魔头的攻击再度袭来,对于在一旁的柳狼姬却是不屑一顾。倒不是柳狼姬就是弱者了,只是在面对着这个老头子的时候,这些魔族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选择。 一个转眼功夫就能杀死三个魔头的武人自然是比一个偷袭都只能重伤一个的柳狼姬要危险的多。 甚至在那个魔头被重伤之后,都没有回头去攻击柳狼姬,而是第一个冲向了那个老头子。 生死幻灭之类的事情不是魔族要考虑的,他们在这场战争之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打成目标。 所以这只重伤的魔埋着头冲了上去,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是战胜那个老头子,而是想要快速的把自己的生命交托出去,能够让这个老头子露出一点破绽来。 即便是一只重伤了的魔头,他的冲击也是十分危险的,或者说在他选择了死亡这条路的时候,他所能造成的威胁已经不比那些完好的魔头要小了。 一个只为打出一击的魔头怎么看都是危险的,因为他们不会在考虑得失之间的事情了。 这只魔在冲上前的时候,一样是毫无声响,就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傀儡一样,有些可笑的同时让人感觉到一些悲壮。 视死若归的不光是人族,这些魔族也是一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毫无话语,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战斗的时候不需要说废话,也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魔族的攻击随着这只重伤的魔族开始了冲锋而爆发了! 一瞬间这方天地就变得昏暗,隐约还能看见乌黑的云雾席卷而来。 老头子猛然吸了一口气,那干瘦的身躯猛的膨胀了起来。 黑白二气随着他的身体开始了运转,身后更是隐约浮现了一只食铁兽的形象出来。 妖修! 这老头终于暴露出了自己的跟脚,妖修一脉最为强大的食铁兽一支! 妖修的武者很少会有人凝练出武道法相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这法相! 老头子的身躯膨胀起来,一下子变得有些肥硕而臃肿,两只手臂变得粗壮而有力,就连手指都转变成了熊掌! 当年份常相逢是猿类的妖修,所以身躯的变化并不是多么的明显。 但是这个食铁兽一脉的老头子则是不同,身躯的变化从未停止,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四五人高的一只食铁兽! 这只食铁兽可不想是寻常时候见到了那要憨态可掬,而是张开了大嘴,露出了枯黄色的獠牙! 一声大吼猛然传出! “汪!” 叫声可谓是没有丝毫的气势,但是魔族可不会因为食铁兽的叫声像是小狗而笑出来。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人间的活物就该屠戮,不然魔族不可能夺回自己的领土。 似乎这一刻已经无关善恶正邪和对错了,魔族想要让魔界变得完整,人族想要活下去的资格。 这一战本就是不可调和的! 直到此时,才真正的感到了种族大战的氛围,而这一刻两方终于接触了! 又是十几只手臂击打在了食铁兽的身上,最先冲上去的那只魔族也是直接在食铁兽的巨掌之下化作了飞灰! 食铁兽也叫熊猫,偶尔也会被叫做猫熊。 这种生物即使是多么的可爱,它也是属于猛兽行列的。 除了食物之外不会有其他的生物能够作为天敌,只是因为消化能力不够强大而导致了他们的一天多数时候是在觅食的道路上。 但是站在这里的这只巨大的食铁兽可不是原本的猛兽,而是一个妖修武者! 而且是一个寿元将尽,豁出一切来厮杀的强大对手! 甚至不用魔族将之击杀,在他使用了妖修真身之后,已经是没办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问题? 不过是进行一场足够惨烈的死亡之旅而已! 十几只手臂重重的打在了这只食铁兽的身上,一瞬间那好看的皮毛就绽开了血花! 黑色的魔气更是将这个食铁兽彻底的包围了起来,似乎战局已经决定了! 柳狼姬的攻击也终于打到了魔族之中,这一刻的柳狼姬没有再显化自己的武道法相,而是在这一刻那三千青丝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缠绕在了这些魔族的身上! 柳狼姬不是适合高手对决的那种武人,而是和任显生有些相似。 她能够在面对弱者的时候起到巨大的作用,但是面对着这么多的魔头的时候,即使是柳狼姬也不可能杀戮多少弱小的魔族,那样做对战局没有丝毫的帮助。 此时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尝试着将这些魔头中的几位一并带走,这样可以让他在战斗中起到更加好的效果。 缺少了这些家伙,人族就有希望等到纪浮沉的到来。 不然光是魔天子就能让这些高手一个个的死的毫无价值! 为了人族即将面对灾难的时候稍微的轻松一点,柳狼姬已经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实力了。 此时的战局显得有些怪异,魔头们用了全力来攻击一只巨大的食铁兽,他们的身后柳狼姬则是奋力的攻击者所有的魔头! 柳狼姬的发丝在人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这发丝代表的是柳狼姬修炼多年的所有生命力,不管是能够储存力量,更是可以在次破了敌人身躯的时候,像是一个水管一样的将敌人的生命力流逝出来! 当然能出就能进,柳狼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还分出了发丝到那只食铁兽的跟前,希望这些魔族的生命力能够让这食铁兽再度焕发神威! 只要能多杀死一个魔头,人间的战斗就能够拥有更大的希望! 这一刻魔头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柳狼姬! 柳狼姬要是对着一个魔全力施为,那么她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死一个魔头,而这份力量汇聚在了大量的魔族身上的时候,生命力的转移也是变得十分缓慢。 虽然魔头们正在被削弱,而且这种削弱无可逆转。 如果柳狼姬能有机会给魔天子来上这么一下,可能人间的高手就不会再那么畏惧魔天子的存在了。 魔天子的强大与否完全是由魔天子自身的实力决定的,他的能力只是创造出一个不分胜负就无法离开的空间,要是能需削弱魔天子哪怕一成的实力,那么纪浮沉都有可能将他在战斗中击杀了。 只是此时的柳狼姬已经没有面对魔天子的机会了! 这些魔头分出了三个来攻击他,其他的几个已经足够压制那只巨大的食铁兽了!气血的力量的确不弱,但是魔族并不是对气血就一无所知! 面对修炼气血的对手时,限制住是最稳妥的做法。 气血武者的爆发的确是强大无比,但是却做不到接连不断的爆发实力。 这类武者的爆发并不能像是转修真气的武者一样,在赴死的时候可以无视损伤无数次的爆发实力。 修炼气血的武者每一次爆发都会让自己的实力减弱一分。 因为气血从来不是可以快速恢复的东西! 想要弥补战斗造成的亏损,就只能通过修养和滋补! 但是这只食铁兽的气血可是远远的超乎了正常人族武者的上限! 如果说真气是延绵不绝的水流,那么气血就是点燃了的油脂! 倾略性再怎么强大,也只会逐渐的减弱直到消弭! 但是此时的战斗已经不需要持续的力量了,在柳狼姬的发丝帮助下那食铁兽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击! 一瞬间通红的血气就冲开了魔族的限制,其中也许有魔族分出三个魔头去针对柳狼姬的缘故,但是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这食铁兽所做的事情却是寻常修炼真气的武人无法做到的事情,那就是自爆! 用真气当做催化剂,点燃了血液的那一刻,这类武人就达到了自己一生中最巅峰的时刻! 身躯开始面对不可逆转的崩溃,但是这短暂的生命余晖却是浩大的堪比天上的大日! 就在柳狼姬被三只魔头的手臂打穿了身躯的那一刻,这只食铁兽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地面遭受了一场蹂躏,出现了各种痕迹。 有巨大无比的深坑,也有分割开来的裂痕。 只是那留在原处压制食铁兽的魔头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与之一通消失的还有那食铁兽巨大的身躯! 这发生在天枯城的战斗,人族还是输了! 但是魔头的数量却是只剩下了三只! 柳狼姬的死亡前所见到的最后景象,就是一场血色的地狱! 血气像是收割一切的光球开始扩大,然后收缩! 收缩之后魔族的身影也是小消失不见,地面上的痕迹来自于那些魔头最后的反扑! 这一招杀招正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发动,大多数魔头都靠拢在这老头的身边,这一击发动的速度又是极其快速的。 也让这些魔头没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老头子这一招要是在魔族大军之中施展,那么能笼罩的范围可就不是这么一点地方了。 光是哪浓厚的血气就足够将密密麻麻的上万魔族给清扫一空。 但是老头子选择了价值更高的时候使用了这一招共赴黄泉的战法! 魔族的强者被大量的消减,但是魔族大军之中又是出现了十几个魔头的身影。 这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魔族此次到底发动了多少魔头,此时出现的魔头数量已经超过了人族一开始的估计。 人族对于魔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一战死去了两个天境高手,柳狼姬和那至今无人知晓名字的老头死去了。 魔族付出了几乎五倍的代价,但是看着魔族的动向,似乎这样的损失并没有让他们的感觉到难以接受。 所有的魔族像是蝗虫过境一样,转瞬间天枯城中就不再有任何一个活口了。 甚至连多年来种植下来的树木也是在魔族的清扫之下消失不见了,这一刻天枯城中没有了丝毫生命的气息,有的只是那逐渐被魔气浸染的乌黑的房屋! 天枯城终于失守! 惨烈的一战没有丝毫的痕迹了,魔气快速的侵蚀着这座之前还伤痕累累的城市,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这地方就焕然一新了。 只是到处都变成了透露着不详气息的黑色,就连天地都开始了转变。 此时正在泉州府的街道上四处乱窜的姬善举却是面朝着天枯城的方向静静的望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所发生的事情。 而此时的纪安心却是回到了六扇门之中,因为这个时候卜算易终于和任显生安排好的之后的计划。 卜算易的召见对于纪安心来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虽然卜算易对于纪浮沉似乎是有些不信任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接触一下纪安心又能有什么变化? 况且刚刚从天枯城那边回来的纪安心显然是一个探寻魔族情况的机会,只是这一刻卜算易已经不用在做这件事情了。 就在柳狼姬身死的瞬间,他也是接到了六扇门总部传来的消息。 魔族的大举入侵已然开始,此时的卜算易需要考虑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关闭城门! 若是拖延的过于长久,那么别说是救下这些寻常百姓了,就连泉州府能否保全都会成为一个问题! 只是眼下的卜算易已经给纪安心发出了消息,没有理由忽然改变主意了。 至于安排城防问题的事情,正在城墙上的郑天鼓夫妇应当已经收到了六扇门的消息。 之后的事情郑天鼓夫妇会进行的,u看书 ww.ukashu 不需要卜算易再行知会了。 毕竟卜算易还是不想和郑天鼓夫妇做联系,三人的关系还是有些尴尬。 在不会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这种默契的举动没有多少值得去说的事情。 吴良沁这个时候也不再给自己的花圃浇水了,他牵着那头毛驴来到了城门跟前,看着人群开始加速朝着城内涌入了。 捕快们似乎是接到了指令,在本就紧张的环境下再度爆发出来一股子力量来,人员的流动变得更加快捷了。 魔族入侵的方向算是彻底的确定了,其他的边境上留下了底线的防守力量。 大量的人手开始朝着西北快速的进发着!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98章 总是灾劫先1步 朝廷已经开始不断的调动着力量前往西北支援,但是大量人人员的调动显然不是那么快就能完成的。 有时候灾难总是会比人力来的更快,关于这一点几乎不需要多少思虑就能得出答案。 因为灾难总是先发生,随后人才能寻找面对的办法。 只是这一会人间的灾难已经有些超乎想象了。 魔族的大举入侵可谓是人间最大的一场浩劫,着比起天灾来讲更加的让人难以面对。 光是那接连不断的魔族就相识汹涌的海水一样,谁能在这中灾难之下幸存下去呢? 有时候人间的一切都像是在抗争,只是这种时候一切都像是垂死的挣扎,似乎没有多少的意义,但是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自己被灾难的洪流缓缓的吞并不是吗? 有时候一切的结果并不能像是人们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就好似没人能确定明天会发生什么变故一样。 这一次灾难的到来似乎是人族输了一步,至少这个时候西北陷入的绝境简直是无力阻拦。 魔潮开始向着泉州府进发,这一切倒像是不断的侵蚀世界的蝗虫一样。 所见的地方都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西北戈壁上本来就见不到多少生命的迹象,即使偶然能见到一些枯草和虫子就是幸运的事情了。这一次的灾难来的要比寻常人想象的还要剧烈! 只是这时候泉州府中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纪浮沉的到来。 因为魔天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威武府中,这个时候威武府已经是成为了人间炼狱! 而此时的纪浮沉和僧道儒三人方才刚刚逃出了天南的魔界,这一场战斗导致的结果可是不容乐观。 在逐渐变多的魔头围攻之下,纪浮沉身受重伤! 就连他惯用的右臂也是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消失不见了。 生命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重要,即便四人算是逃出生天,并且大量的削弱了魔族的力量。 但是西北的局势显然是要比天南更加的艰难。 就在人族抽调力量前往了西北的时候,整个人间都乱成了一团。 各个边境上都发现了魔族的身影,知道这时候人族方才意识到他们所见到的魔族的力量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也许会有人感到绝望吧,但是人族除了抗争还能怎么办? 不过是历经千辛万苦在战斗中变得癫狂而已。 泉州府中的卜算易这个时候也是接到了朝廷传来的消息,显得有些低落。 因为人族中有大量的高手已经在边境上迎来了死亡这个结局。 卜算易对人族的未来失去了自信,而这个时候纪安心正在他的面前好端端的坐着。 “捕神大人,是否有坏消息传来?” 纪安心看着卜算易滴落的样子,多少在心中是有了些想法。 对于西北的灾难到了这个时候谁还能毫不知情? 魔族的入侵是全面的,不是从哪一个地方寻找突破口那么简单。 所谓的全面就是不留丝毫的死角,毫无顾虑的向着人间开始了攻击。 绝望的情愫在知情的人们间传诵着,这一刻就连纪安心都能感觉到了。 “人间的危难似乎是毒度不过去了。” 卜算易有些沉闷的说着。 纪安心的心中一震,对于魔族纪安心是知晓一些的,但是他那片面的了解可是没办法让他想象的了魔族这一次是表现出了什么程度。 虽然纪安心一开始就意识到了魔族的难缠,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捕神大人,这一次的灾难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纪安心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拳头攥的很紧。 对于这种局势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局势了。 即便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带着沉重的伤势朝着西北赶来,但是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了。 卜算易努力的睁开了双眼,里边的眼珠不再是神采奕奕的,反倒是有些浑浊。 “天榜上的高手一大半都已经身死,此时还能有一战之力的地方除了京城之外,就是泉州府了。” 卜算易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在这个时候寻找到一条生路。 若是人间覆灭了,那么人族就只会消亡在世界上。 当人间变成魔界的时候,那么这个地方就再也不会有丝毫生命的痕迹了。 即便是有幸运的人能够在浩劫中存活下来,但是失去了所有植物和动物的世界上他就是想要吃一口食物都是妄想。 人族离不开生命,而不是人族缔造了生命。 失去了所有生命的人间,就不可能再有人能够存活下来了。 纪安心听到这个答案,也感到了惶恐和疑惑。 死亡的威胁虽然一直出现在纪安心的身边,不管是一开始金不换,还是后来在遇到屠龙蛇的时候,死亡的威胁一直都在。 但是那个时候他有着诸多高手看在纪浮沉的面子上对他保驾护航。 但是这一刻,人间在面对着这样的威胁时,又有谁能给给他提供哪怕一点点的帮助呢? 人间,危急了! “看来人间覆灭就在眼前,那么皇上呢?” 纪安心这个时候想到了支撑了起人间的那位帝王,但是这一次他注定会失望了。 “皇上本来是留在大殿上的,但是前些时候忽然传讯,大殿上的人影忽然消散了。” 卜算易说出了足以让人感到恐慌的消息。 那位帝王的失踪,在这个危难关头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人间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卜算易才显得十分的绝望。 纪安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uu看书 .uukshu.om 只能沉默了。 他不过是一个地境的年轻人,这种时候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再如何他也不可能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为世上最强的存在,威压魔族为人族支撑起一片生存的空间。 绝望的气氛开始在这件狭小的屋子里蔓延开来。 这个时候泉州府的街道上所有的人都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对,虽然卜算易没有把六扇门受到的消息传递开来。 但是这些人总有哪中消息灵通的家伙,混乱已经浮现出来的征兆。 这一次似乎所有人都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可能,难免会引发骚乱出来。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299章 似乎人间再无存 这个时候郑天鼓夫妇和吴良沁任显生等人也是得到了相应的消息。 坐镇在城墙上边眺望远方的郑天鼓夫妇相互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两人都是难以相信的。 这个人间的存在已经不知道经历的多少岁月,但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得到了人间即将覆灭的消息,一时间谁会相信? 就在这个关头,吴良沁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墙上边。 “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个皇上的密令,让我在这几天去一趟魔界找一件东西。但是当地发生的事情却是绊住了我的脚步,本来是昨天我就要动身的,可是魔族入侵的消息却传来了。” 吴良沁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哽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心中是怎么想的。 但是光从他的表现就能看出他对于自己被拖延的事情似乎是有些愧疚的。 郑天鼓夫妇自然是认得吴良沁的,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吴良沁忽然出现在了这里说这些是什么目的。 只是他们只能默默的听着,毕竟灭亡也许就在下一刻,他们却是无力改变。 魔天子的存在永远是压在了人间头上的大石,若是真的发生了战斗,或者说如果真的对上了魔天子,这段时间就是这对夫妇最后的安稳时光了。 再之后也许就不会再有以后了。 “你是什么意思?” 郑天鼓看着吴良沁难免有些不满,这段时间夫妇二人可能是最后相处的日子了,看见一个吴良沁出现在身边,难免会有些不高兴。 “我说多了,只是不希望你们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去见一下卜算易那个家伙,虽然我不喜欢那个未老先衰的家伙,但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从来不是秘密,我来顶替一会这个地方,你们去见一面吧。” 吴良沁来此的确是出自好心,或许是经历的各种坎坷之后,吴良沁对于不留遗憾比较看重,所以特地是想要让郑天鼓夫妇去和卜算易见上一面。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的一些事情已然是在回忆之中被美化了许多。 但是能够解除了过往的遗憾多少是一件好事,不然大战展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郑天鼓夫妇对视一眼之后,似乎是做出了决定。“那边先谢过老前辈了。” 这一次说话的是苏小小,他对吴良沁的“前辈”称呼倒是不算过分,毕竟吴良沁在这人间已经存在了上百年,即便实力上可能已经不如这对夫妇了,该有的一些尊重还是要有的。 苏小小的开口倒是给之前的事情做了决定,郑天鼓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到不是有吃醋之类的情绪,而是从吴良沁的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了灾难到来的气息,这个时候他有怎么能摆出好看的脸色来呢? 吴良沁静静的走到了城墙的前端,不再管郑天鼓夫妇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就是泉州府最先得防线,若是看到了魔族的到来,自然是由他来发出警告。 他看着城墙底下仍然满满当当的人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人间呀” 三个字出口,带着无穷的落寞,谁能想到人间所要面对的结局这么快就要到来呢? 郑天鼓夫妇落在了人潮之中,快步的朝着六扇门的大楼走了过去,在面对着这一次的灾难时,不管做什么都要快一点的。 但是在死亡的结果到来之前,却是所有人都想要过的慢一点。 虽然郑天鼓夫妇走路的速度不算慢,但是比起他们所能做到的速度,这就很是缓慢了。 如果他们想要快一点的话,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能够坐在一件屋子里边和卜算易交谈了。 这场灾难的来源没有人想要知晓缘由,因为即便是知道了原因也是于事无补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们还算是淡定的,所以这一次他们也一并失去了探寻的意思。 只是这一场浩劫来的太过突然了些,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在六扇门边上的客栈里边,莫惜声正在抓着自己头山的几根发丝,修炼武功之后的她也是能感觉到柳狼姬当年留给她的发丝是哪几根了。 但是这一次莫惜声忽然感觉到了这几根发丝开始失去了力量,从靓丽的黑色变成了失去了所有的惨白。 这个时候即便莫惜声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也能猜到是柳狼姬出事了。 两人在一天前才再度见面,此时就有了这样的变化。莫惜声不由得开始担心。 但是她的担心没有丝毫的用处,只是能让自己难受而已。 莫惜声这个时候担心的不光是柳狼姬,更是担心自己的父亲。 莫多言失去了消息之后,到现在已经好一阵时间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干些什么,莫惜声还不知道人间即将面对一场难以匹敌的灾难,但是她一样能感觉到一阵不安。 客栈外边的人潮仍旧是熙熙攘攘,有些吵闹,但是莫惜声却是感觉一阵冰冷。 此时的城门外边,刀锋寒终于是带着山行远赶到了,在之前他们已经见过了稀稀拉拉的魔族,为了能够回到泉州府他们一路纵马狂奔。 也就是这些骏马的确是千里马,不然在这种程度的驾驭下也该倒毙了。 既便如此在刀锋寒他们到了泉州府外边的时候,三匹骏马换乘的情况下,仍旧是让马匹累的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锋寒,到了泉州之后是不是我们就要面对六扇门的追捕了?” 山行远这个时候也是满面风沙,uu看书.uukanshu 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是那蕴含着情意的眼睛却是忽闪忽闪的,有些勾人。 “我不知道,但是落在六扇门的手里总好过被魔族杀了。” 刀锋寒和山行远可没有什么消息渠道来得知人间即将覆灭的消息。 这个时候只能是看着城门外排着的长队,暗自思索着。 “似乎情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急,这些人没有一个像是本地人,朝廷收拢人群,显然不会是一件小事。” 刀锋寒的喃喃自语没有人注意,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不然何必要这些人大老远的开始迁移呢?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300章 长梦复醒人如旧(大结局) 纪安心静静的坐在原地,思索着这一切。 当然他的思索对于事态来讲没有丝毫的帮助,此时人族想要翻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那位帝王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原因才让魔族在这个时候大局入侵? 纪安心开始从那之前所见到的影响当中寻找答案,不由得想起了一开始屠龙蛇可是没有出现在他见过的影响当中。 显然即便是在影响之中,屠龙蛇也是存在的,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屠龙蛇反而直接现身了呢? 再有就是吴良沁的武功恢复是在戈壁上逃窜的时候发生的,为什么这一次却是有了这样的变化? 纪安心想要找的一个答案,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那个所谓的“系统”也是很久没有出声了,难道只有等到泉州府彻底的覆灭之后,那个系统才会进行所谓的结算? 纪安心的心里边思绪万千,但是眼下这一场劫难却是近在眼前。 一个地境中还算不上顶尖的纪安心在这场浩劫之中根本起不不到丝毫的作用。 还剩下的几柄禹王槊也许能在战斗中起到一些效果,但是想要逆转人间的局势,光是靠着那禹王槊却是没有丝毫的可能。 纪浮沉的消息也是很久没有得到了,纪安心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魔族的追杀中朝着西北赶路。 从南到北的距离再平日里大概需要一个日夜纪浮沉就能感到,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是三个时辰都是极其珍贵的了。天枯城到泉州府按照魔族的速度也不过是半日时光就能到来,要是不管那些相对弱小的魔族,这么一点距离大概只要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了。 泉州府已经是等不到纪浮沉的到来,而且失去了一条手臂的纪浮沉还带着伤势,即便是在人间这个地方,纪浮沉也不见得能够匹敌魔天子了。 人间真切的走到了尽头! 纪安心知道的消息已经不少,但是他没有能力从中得到更加隐秘的消息。 要是他知道了那位帝王给吴良沁曾安排的任务,但是因为屠龙蛇的现身引来了一些魔族的话,只怕是纪安心会归咎与自己。 人间也许一开始就得到了魔族入侵的消息,那位帝王至少是知晓一些内情的,但是在纪安心这个知晓了部分未来的人的影响下,人间的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显然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情况。 洋人的说法就是雪崩效应或者是蝴蝶效应。 一点点的改变造成了大量的影响,一切也走向了不可挽回的程度。 而这个时候纪安心还是一无所知! 如果按照那个系统所说的改变了别人的生命轨迹会有相应的收获,等到结算的时候纪安心通过自己的行动让人间走上了灭亡的道路。 这样算来也许纪安心能够一跃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人。 但是人族的覆灭显然不是一件好事,纪安心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过是看着人间走向灭亡,并且将那“系统”的事情忘在了脑后而已。 毕竟这个系统可是好些时间没有动静了,纪安心即便记得也不会多么的在意。 毕竟那个系统除了给纪安心了一些用不到的杂物之外,就再也没有丝毫的消息。 这个关头难道纪安心还会对着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系统唯唯诺诺的寻求答案不成? 只是这个时候似乎只有这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系统有可能改变人家呢局势了,但是纪安心却是傻愣愣的和卜算易坐在一间屋子里边默不作声。 卜算易基本上已经放弃了,虽然不会做出什么自我了断的事情来,但是对于未来卜算易已经是失去了信念。 为了人间的安定卜算易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但是在这场浩劫之中,让他过往对人间的付出就要被摸消了。 这个情况就像是对卜算易说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一样,被否定了过往的一切,卜算易自然是只能这样带着,等待着魔族的到来! 郑天鼓夫妇终于来到了六扇门,走进了这件屋子。 纪安心看着郑天鼓夫妇有些发愣,对于这两个人他在那场影像之中是见过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郑天鼓夫妇会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你们是想找我说些什么?” 卜算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顺手将纪安心用内力推出了屋子,里面卜算易和郑天鼓夫妇到底说了些什么纪安心一点都不知道。 浑浑噩噩的等到了魔族来到了泉州府底下,看着吴良沁被魔天子带去决斗了。 看着郑天鼓夫妇两人被大量的魔头淹没在了魔潮之中,看着此时苏醒了没多久的金不换浑身散发着金光冲进了魔潮,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也看着卜算易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毕生功力化作了一轮大日,将大片的魔族烧灼一空。 然后看见了他那断臂的父亲带着满身的伤势和一样满身伤势一僧一道一书生冲进了魔潮之中,掀起了一片片的风浪。 也看到了刀锋寒和山行远逐渐的被魔潮淹没,看着仅仅是在影像当中见过了李三四崔落第等人一个个的像是飞蛾扑火一样的冲进了魔潮之中。 大量的寻常人在这场浩劫中失去了一切,人族的武人被不断的逼退,落入眼睛的只有无休止的魔族。 到了这个时候,纪安心忽然看见了姬善举,他双眼中像是什么也不存在了一样。 忽然落在了魔潮之中,一瞬间魔族的攻势被逼退了一瞬。 这时候纪安心看见了魔天子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人群之中,与之一并出现的还有吴良沁那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 下一刻,郑天鼓夫妇二人就和魔天子一并消失在了人群中,这时候纪安心终于知道了着姬善举就是那位人间帝王! 他已经在不知觉间来到了西北,而那消散的人影就是他的力量 力量从大殿之中消失,正是回到了姬善举的身上。 而姬善举本就不是什么太子,而是这位帝王给自己安排的身份,为的就是能够去看看自己的天下。 魔族的到来已经不可阻挡了,纪安心一边战斗着,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先是哪僧道儒三人,然后是郑天鼓夫妇,随后就是纪浮沉! 最后就只剩下了那位帝王还在厮杀着! 而泉州府也完全变成了废墟一片什么都没有留存。 那位帝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身体就爆裂开来化作了一片堂皇的光晕,下一刻大量的魔族和泉州府彻底的化作了废墟。 这个时候只有纪安心看着远处的魔开始填补着这一片空地。 魔天子也死去了,人间帝王也死去了。 这一场浩劫最后的存活者就只剩下了纪安心一个人。 这个时候那个消失了许久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宿主完成泉州府事件,改变了世上所有人类的生命轨迹,获得了奖励“人生重来”。 因为改变命运的程度巨大,所以获得了奖励“无上之资” 下一刻,奖励发放! 纪安心还在绝望的情绪情绪之中,u看书 .uuanshu.om 却看见周围的一切开始飞速的倒退,他的身影也像是倒放一样的逆转了起来。 死去的人开始复活,然后倒着离开的此地,时间倒流的越来越快,纪安心下一刻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自己母亲那疲惫中带着慈祥笑意的面孔。 在一边的正是自己的父亲纪浮沉,只是这一次他的父亲没有像是他十岁那年见到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样子,而是像一个寻常人一样。 人生从来改变的不光是纪安心的人生,也改变了他身边的人的过往。 这一次他听见自己的父亲说:“孩子可真像你,名字就按之前说的一样,叫做纪安心好了,希望他能安心的生活,不要有多少烦恼。” 全书完 还在找"纵拳"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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