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之乡村建筑师》
第001章 抬杠青年
轴！
犟！
刺头。
杠精。
杜纬浚看着眼前黑瘦的年轻人，突然意识到老汪为什么要把他委托给自己。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想法不切实际那就是好高骛远。
不过即然是第一天来上班，那就好好讲一下公司的规矩：“我们是设计公司，核心宗旨是服务客户……”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卫煌打断。
“我知道，我的目的也是为了服务好客户。我觉得我们办公室太乱了，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客户进来的第一印象是脏乱差，他还会相信我们的设计水平吗？”
卫煌一本正经地说着，双眼却死死盯着杜纬浚椅子里面。
霸气的老板桌后面，图纸、杂志、合同、草稿凌乱地高高堆积在靠墙处，犹如美人脸上的痦子，令豪华大气的格局瞬间不在。
“我不要你觉得，我在这里上班有近三十年，我们公司自建设局改制到现在也有十五年，在本县拥有非常好的口碑，客户找我们不是看办公室多干净，而是你的技术水平和服务态度。”
杜纬浚不想和一个后生纠结这种小事。即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安排一个项目给他，一切吃饱了没事干的行为都是闲的，手上有事他还能和自己杠？
“虽然汪工极为夸赞你，我倒想看看你的水平到底有多高，我这有个方案，你拿去做。”
“好的。”卫煌将任务接了下来，依旧坚持已见道：“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收拾一下，重新规划一下办公室的布置，进行办公场地分区，列出专门的客户接待室、资料室等。”
“你这个娃儿怎么这么犟？”
杜纬浚有些生气。
经纬设计公司自改制以来就是这样的布局，是几位股东综合权衡后的利益分配，每个股东都划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区域，各自的关系进来的新人都是安置在各自的区域内，岂是说改就能改？
一个毛头小伙，刚进公司不做好自己的本份，反而对公司上下指指点点，简直岂有此理！
卫煌从实习到工作都在蓝天设计院，已然习惯蓝天设计院的管理理念，技术扶贫说的就是把先进的管理理念拿到落后的地方使用，就眼着来看，经纬设计院的管理理念就很落后。
到了新环境，作为其中一员，有义务为公司建设贡献一份力量，必须提出忠恳建议。
突见杜纬浚作发火，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何错之有，难道坚持真理就活该被火烧？
遂保持沉默，不再言语。
杜晓虎靠着沈雁昕的沙发，隔岸观火地看着卫煌挨训，见杜纬浚发火，忙上前充当和事佬道：“师弟，你刚来，还不习惯，我们公司就是这样，走，我帮你看看这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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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什么玩笑？”
昨天杜晓虎还不耻下问地请教自己三跑楼梯是怎么画的？
一个连基本的画图方法都没有掌握的人居然说要帮自己看方案，岂不是搞笑？
卫煌一边摇头，心中还有一个想法不吐不快，又谏言道：“除了卫生方面，我还有一个建议。”
一个建议就让杜纬浚头大，又来一个！
杜纬浚直接拒绝道：“行了，我还有事，抓紧把这个方案整了。”
“不耽搁时间。”卫煌指着杜晓虎和沈雁昕道：“昨天我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俩在公司打游戏，沈雁昕还好，杜晓虎作图技术那么差，连最基本的楼梯都画不明白，不提高业务水平如何面对客户？我觉得我们公司的学习风气很差，应该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来进行约束，这样才能提升公司的整体水平，进一步增强公司的市场竞争力。”
这一通话如同连珠炮，噼里啪啦地滚出来，机关枪的扫射速度也不过如是！
杜晓虎本是隔岸观火，好心相劝却引火上身，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不得不替自己开脱道：“我不是画不明白，只是你是新来的，我想考考你的技术。”
杜纬浚不想听他解释，也不想听卫煌的建议，经纬设计院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他不止一次撞见杜、沈二人在办公室打游戏，当下批评道：“没事做就多看书，一天就知道打游戏，以后你们一起多交流。”
“嗯。”杜晓虎无奈埋头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心中却是极为不快，只觉得卫煌情商也太低了，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为人处世，哪有刚进公司就开罪自己同事的道理。
卫煌却是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大声道：“同事之间互相交流学习是应该的。”
杜纬浚啪地将电脑关机，漠然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你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方案，明天给我看。”
原本想用早上的时间把一个私人住宅的结构图整完，现在看来是搞不成了，只能晚上加班，杜纬浚叹了一口气，夺门而出。
老大走了，一直沉默地沈雁昕不乐意了，歪头对卫煌道：“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我希望你不要什么事都拉上我，我打游戏关你什么事？”
拉长的脸，有眼的人都知道这是生气了。
卫煌没看到一样，固执道：“我这是为大家好，现在建筑行业竞争这么激烈，不提升一下水平，怎么赚钱？”
杜晓虎坐在沈雁昕对面，刚才被突然袭击搞了一个措不及防，此时有人开了头炮，哪还忍得住。但卫煌敢和他大伯叫板，自然也能再打他的小报告，沈雁昕就被小报告搞得头疼，不过他脸皮厚，管他的人又不在公司，已然无所谓，自己却每天都被大伯关照。
于是话从嘴里出来就委婉了许多：“提升水平当然是好事，我们在一个锅儿里舀饭吃，你不能揭兄弟们的短噻，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这样搞起来，以后兄弟们不好处。”
卫煌道：“只要你们做得好，我当然也会在杜工面前表扬你们，说句实在话，打游戏有什么意思？有这点时间，不如拿出来看看书，以后考个证。”
杜晓虎道：“你不玩你当然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你下一个，我们一起耍，三黑。”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卫煌摇头道：“昨天你们自己也说了，一年充其量找七八万，你知道我原来的单位，他们一年画图找多少钱吗？”
“多少钱？”杜晓虎对钱还是很上心。
“厉伟，去年年底扎帐，发到手里的是六十二万，谢中彬，五十六万。”
“啧啧。”杜晓虎咋舌道：“这么牛X！”
沈雁昕不以为然，反问道：“那你呢？”
不待卫煌回答，又追问道：“即然待遇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在那里干，还跑到我们这座小庙来？”
还是沈雁昕会抓重点，杜晓虎向他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把目光放在了卫煌身上，都说人往高处走，不往低处流，却不知卫煌为什么来这儿？
“对啊，你这么牛X怎么来我们这种小公司？”杜晓虎顺水推舟地补了一刀。
第002章 大神带飞
“因为你们太菜，需要大神带飞。”
“不装X大家还可以做朋友。”杜晓虎呵呵一笑。“不开玩笑，实话实说。”
昨天一番交流，他已然认识到卫煌的设计水平远超自己，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不管怎么说，在这里他算是大师兄，哪甘居人后。
卫煌想了一下，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回忆道：“上个星期杜工到蓝天设计院办事，说手下缺少得力干将，问汪工能不能借个人给他用，汪工就推荐了我过来。”
这话说的！
杜晓虎心如刀割，兀自开解道：“都说了不开玩笑，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卫煌打击道：“就你们这水平，杜工说手下无人可用也是实话实说不是，我就直接问你，你画过要审的图没？”
要审的图就是指画完的施工图送到市审图站由相关的专家审核，看是否违反国家相应的规范，能审核通过且不存在问题，才能证明一个设计师的设计水平。
“你画过？”杜晓虎不愿承认自己的水平不行。
“那必须的，黔州五中的男生宿舍楼，从方案到施工图，建筑专业由我一人操办。”
求仁得仁，杜晓虎不想说话，主动抓起别人的手打自己的耳光，这事再响亮都不能多干！
沈雁昕见两人在耳边不停聒噪，心中烦闷，又见卫煌蹬鼻子上脸，越发不爽，冷语道：“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的，也不管你来这里要做什么，我只给你一条忠告，管好自己，不要惹我。”
杜晓虎附和道：“也不要拉上我。”
看来自己是屁股还没有坐热板凳，就已经得罪了至少一位同事，卫煌想了一下，决定缓和气氛。
“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你们不愿意听我也不会多讲，话说多了是水，这个道理我还是懂。”
沈雁昕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不再管他真懂假懂，念着杜纬浚不在，手中又无事可做，马上打开了游戏，准备玩两盘。
“杜师，整两把？”
“走起。”杜晓虎眉毛一挑，马上有了兴趣。
真是油盐不进，卫煌暗自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前。
诺大一个设计公司，就两三个菜鸟看守办公室，还是这样一种态度，也不怪来了两天都没有看到一个客户登门。
或许自己应该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留在这里？
以自己的水平，就算蓝天设计院不要，整个黔州难道还找不到其他单位？
卫煌敲击键盘，唤醒电脑，决定上人才网搜索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司，及时跳槽就是及时止损。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假以时日自己也堕落如斯，这辈子就废了！
“晓虎、雁昕，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
伴随着推门声，一个女声响彻在耳边。
如平地起惊雷，沈雁昕忙按键切换电脑桌面，退出游戏，假装在画图。
慌乱之中，还是让俞婕敏锐地捕捉到他在玩游戏。
卫煌回身一看，只见杜晓虎埋着头，一本正经敲击着鼠标，进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水黑的女士西服，身后跟了一个眼神游离在外的男生。
虽然是背对，沈雁昕的神色却极不自然。
俞婕没有急着介绍新人，而是站在了沈雁昕的身后，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觉得我没有看到？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能进我们公司，是你舅舅说你找不到工作，给陈总和杜总打招呼，才安排进来的，你整天就在办公室打游戏，你觉得对得起他的一番苦心不？”
在“绝对力量”面前，反抗是无力的，沈雁昕沉默着。
心中却更埋怨卫煌，若不是他搞得自己心烦意乱，怎么会警觉不到俞婕的到来，那标志性的高跟鞋声音，踢踢踏踏，十米开外犹如耳边。
一想到俞姨肯定会在自己的舅舅耳旁吹风，沈雁昕心中更是烦躁。
俞婕哪管他的心理活动，不停教导道：“你们现在条件这么好，都不专心学习，我不晓得那个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刚来设计室的时候还是手绘……”
卫煌决定替沈雁昕解了这个围，以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遂关掉网页，起身上前，自我介绍道：“这是俞工是吧，我是新来的卫煌，以前在蓝天设计院上班。”
他昨天和杜、沈两人初步交流，已掌握了公司的基本人事概况。
“嗯？”
卫煌突然冒出来，倒令俞婕有些愣然，她居然没有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你是？”
“卫煌。”卫煌微笑着再次介绍。
“你是谁介绍过来的？”
经纬设计院上下都是关系户，俞婕不由自主地就关心起这个问题，以免怠慢故人。
“汪震泽，上周杜工去蓝天院，汪工向他推荐了我。”
“汪工的弟子，那技术肯定不错，以后你要多带带他们。”俞婕马上引荐自己带来的新人：“阳长顺，过来和大家认识一下。”
卫煌道：“技术马马虎虎，我非常愿意和大家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阳长顺点了点头，木然道：“大家好，我叫阳长顺。”
俞婕等了几秒，不见他说话，疑道：“完了？”
“完了。”
又来新人，杜晓虎颇为激动，过来主动示好道：“师弟好，我叫杜晓虎，在这里的几位师兄弟，我是最先进公司的，这是沈雁昕，第二个进公司，卫煌是昨天才来的，比你早一天，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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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婕满意道：“我希望你们养成良好的学习氛围，不是我吹牛，当初我们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大家都是手绘图纸，每天都在互相交流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水平。长城设计院的李总李行舟，就是我们公司出去的。他的结构就是自学的，那年他通过自学独立完成了一个小区的结构，替房开公司节约了不少的钢筋，房开老板奖励他两万块钱，当时的两万块钱，至少相当于现在的二十万，他就用这笔钱去北京培训学习，考了我们公司第一个注册结构师。”
杜晓虎马上拍马屁道：“我们一定向各位师父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水平，不负大家的期望，肩负起经纬的未来。”
俞婕大为欣慰，乍然又见沈雁昕魂不守舍的样子，兀自生气道：“响鼓不用重锤，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们都是成年人，不要总要人来盯着，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自己心中要有杆秤。”
杜晓虎和沈雁昕关心极好，立刻岔开话题，问阳长顺道：“师弟，你看你喜欢坐哪里？今天电脑带来没有，要不要我们帮忙，给你把软件装好？”
阳长顺望着俞婕，漫不经心道：“坐哪里都可以。”
“他和我在一间办公室。”俞婕道：“明天你把电脑拿过来，如果我不在，你有什么问题就多向三个师兄请教。”
阳长顺听着俞婕的安排，跟着她走进另侧的房间，那是俞婕的专属办公室，外面一间用来办公，里面一间是休息之所。
俞婕指着自己办公桌旁的空桌道：“你就坐这里，现在没有网线，明天请楼下电脑店的师父上来处理一下，重新拉一根。”
杜晓虎松了一口气，回身拍了拍沈雁昕的肩膀，又对卫煌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可以哦，小伙子，还是挺懂得起的。”
他知道，如果不是卫煌及时解围，以俞婕的性格，至少还要念叨半天。
卫煌淡然一笑，见沈雁昕并不领情，也无所谓，回到电脑前，决定先处理杜纬浚交待的任务，正眼一看，却是一个异形的地形图，相邻两侧都是住宅……
左下角用中性笔歪歪扭扭地写着：退让红线一米，其余地势全部用足，一层门面高4.2米，二三层为住宅。
“我靠，又是这种菜刀型的，我最烦这种了。”杜晓虎出现在了卫煌身后。
不就是一个私人住宅，用得着这种大声嚷嚷？
卫煌觉得杜晓虎还是太菜，当下比划道：“哥教你怎么做方案。”
第003章 设计的意义
卫煌一早来到办公室，将方案呈给杜纬浚审阅。
杜纬浚粗略一扫，直接指着昨天给他的地形图上的黑字道：“这里写的什么？把地势用足，就是红线范围内的地全部要用起来，边边角角都不能甩，你倒好，直接拉直，甩了那么多，按你这个方案，业主还用得着找我们设计？”
说着直接将卫煌发来的方案关掉，找出地形图文件，用QQ传给卫煌，叮嘱道：“重新做，按测绘的红线范围，充分利用，一点面积都不能甩。”
卫煌等其说完，质问道：“如果不拉直，他这个房间拿来不好用啊，弯弯曲曲的。”
杜纬浚马上明白他是第一次做这种私人住宅，指着地形图道：“乡镇街上的地不比得乡下，也和正规的项目不同，如果你修的时候不把地势用完，相邻的修房子就会占你的地，所以一层必须挨着边界修，要拉直都要到第二层以上。我们是替客户服务的，如果你设计的方案业主不满意，谁还找你做设计？”
昨天他耗费了不少脑细胞，才敲定了这版方案，虽然自己也不满意，但就这么一个地形，他觉得也没有更好的方案了，这才一早呈给杜纬浚，哪知他随便一瞄就直接否决。
地形图上明明白白标着项目所在地，卫煌当然知道是街上的，不解道：“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杜工，我觉得我们可以给业主提个建议，让他们相邻的几家合起来修，这样整块地都可以拉直，住房也可以做成套房的形式，即实惠又好用。”
以前的人缺乏规划意识，又受地理位置限制，都是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所以很多老街上的房子都是异形、狭长，并不好使用。
如果通过设计的房子还和以前的一样，那设计的意义又何在？
杜纬浚做了几十年的设计，岂会不明白这一点，但他手上项目繁多，这种小项目一惯不太重视，又怎会花时间给自己没事找事。
摇头道：“人和人的关系岂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我们只管按客户的需求做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卫煌道：“人心虽然复杂，但我们从事设计工作，就是把先进的建筑理念传递给大众，即然花钱做设计，就应该让房子住得舒服，最起码的一点就是布局合理，像这个地方连着两个弯，如果顺着地形图来做方案，修出来的房子什么都摆放不了，看着别扭不说，有个客人来，看着也不舒服，肯定会问是哪个给修的，主人家一说是请我们公司做的，那多丢公司的脸面。”
卫煌也是农村出来的，深刻明白农村房屋的弊端，诸如串屋、房间面积过大、采光通风不畅、漏水种种问题，不胜枚举，就希望能把自己学到的知识合理运用以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不能学以致用，改善过去建筑存在的弊病，那又何从谈起设计二字？
杜纬浚听他一通言论，没好气道：“那你的意思，我们还要让业主把相邻的几家都做通工作，一起拆了重建？”
“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不过。”
“要不我把电话给你，你直接和业主谈？”杜纬浚没心情和卫煌理论。
“如果可以，我可以试一下。”
凡事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
而且只要自己能说服对方，那么小房子就能变成大房子，设计费也能翻番，何乐而不为？
灵光一闪，卫煌立刻下定决心，斩钉截铁地道：“如果杜工你信得过我，这事交给我，保证办妥。”
卫煌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让杜纬浚觉得可笑。
即然如此，自讨苦吃也就怪不着谁，杜纬浚马上找出业主的电话，发给卫煌，边道：“你记一下电话，就说是我安排你负责他家这个房子的设计，其他的你们自己谈。”
卫煌将电话记下，见诺大办公室只是他们两人，遂问道：“我们办公室为什么不设一个打卡机，这样大家都准时准点上下班，才有公司的样子。”
杜纬浚道：“抓紧联系把这个项目整完，其他不关你的事少管。”
卫煌依旧坚持道：“我是觉得没有打卡制度，对于公司的风气不好，像他们两个，这么大早上也不见人影，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们也不学习，只顾着打游戏，如何提高技术水平？所以还是规范一点为好，最起码早点来，人多一点，看着也像一个公司。”
“不自觉的东西。”提到这事，杜纬浚忍不住骂道。
他早已说得口干舌燥，可这两人每天照旧睡到太阳晒屁股才慢吞吞的爬起来，像比烂一样，但凡其中一个早来一会，第二天必然晚来，两人就轮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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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斥之际倒是点头哈腰，是是是像连珠炮一样倒出来，第二天确实也来得早，可坚持不了三天，就变回了原型。
说得多了，反而讨人厌，杜纬浚也懒得再管。
成龙升天，成蛇钻草，随他们去吧！
卫煌道：“人都是有惰性的，现在也正是好耍的年纪，期望他们自觉，我觉得还不如改革公司制度，把该有的完善了。”
话音刚落，阳长顺推门而入。
像没有瞧见房间里的人一样，径直左转进了俞婕的办公室。
“嗯？”杜纬浚喊道：“找哪个？”
卫煌解释道：“那是俞工带的徒弟，昨天才来的。”
杜纬浚恍然点头，电话却响了起来。
“你到哪里了，我都等你一早上了，说好的八点，现在都还没到。”
“到楼下了，你吃早餐没有，没有吃早餐下来先吃早餐。”电话那端是一个粗糙的男声。
“吃了，你快点上来，我一会还有事出去。”
“那我马上上来。”
刚过两分钟，人就到了。
却是一个脸上有颗痦子的短袖中年，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手里捏着几张蓝图，刚进门就掏出香烟，打着哈哈上前道：“你们这个地方停车太困难了，我停在名城学府走过来的。”
杜纬浚接过香烟，问道：“是什么问题嘛？”
中年不着急回答，又向卫煌递烟。
卫煌摆手道：“谢谢，我没有抽。”
杜纬浚介绍道：“这是黎老板，我们公司新来的小卫，卫煌。”
黎老板点了点头，坐在杜纬浚身边的凳子上，将蓝图打开道：“就是这个基础的问题，里面挖出来是石头，外面两排桩是黄泥巴，会不会产生沉降不均匀的现象，我想是不是改一下基础形式，以免以后产生拉裂的现象。”
对于技术问题，卫煌是十分感兴趣的，马上过去学习，倾听杜纬浚是如何解决的，以便自己遇到同样的问题时能游刃有余。
杜纬浚见状，吩咐道：“小卫，给黎总泡杯茶。”
饮水机旁边就有一次性杯子和茶叶，卫煌边听他们交流边过去泡茶，刚泡好茶，自己的电话响了。
拿起一看，是女朋友李雪打来的。
卫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脏猛然一跳，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急忙接通电话，大步向屋外走去。
往常都是晚上互通电话，今天这么早就打过来，难道有什么事？
“喂。”
第004章 和上帝打交道
“今天上班怎么样？”电话那头直接问道。
听声音似乎没有什么事。
虽然昨天晚上才沟通过自己新工作的事，女朋友如此关心，还是让卫煌心里暖暖的，心跳也平复下来，柔声回道：“很好，昨天调的方案给杜工看了，他觉得不错，让我自己处理，等我收了帐请你吃牛排。”
“嗯，我想告诉你一个事情，我也找到工作了。”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毕业后女朋友就是一直耍着的，没想到自己离开黔州才两天，她就找到工作了！
“什么工作？”
“在道桥公司做文秘。”
没有不好的事发生，而且这应该还是一个好消息，可不知为什么，卫煌的心中还是有一点失落。
“哦，我还说我这边安顿好了，就把你接过来，在这边找个工作。”
“以后我就不再我们租的房子那里住了，你抽空过来把东西搬走，然后把房退了吧。“
“不用退，房租也没多少钱，以后回黔州也有个落脚点。”
退房是不可能退的，即使只是租的一个小单间，也是两个人甜蜜的家。
“你一个人在黑水记得照顾自己。”李雪没有坚持让卫煌退房。
“你也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嗯，拜拜。”
“拜拜。”
女朋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卫煌心中的疑虑全消，他记惦着杜纬浚是如何处理的这个问题，挂完电话便回办公室，却见两人已经处理完，坐在那里闲聊。
这么严肃的问题这么快就讨论完了？
卫煌关切道：“黎总这个沉降的问题解决了？”
黎文生见他问得奇怪，哈哈一笑。
杜纬浚道：“你抓紧去和秦邦国联系，一个私人房子，不要拖得太久。”
真是一天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随时关心，简直是脑壳的筋搭错了！
有外人在，卫煌不和老总顶嘴，点头道：“我马上联系。”
回到走廊，卫煌拨通了秦邦国的电话。
“喂，你是哪位？”
“请问是秦邦国秦老板吗？”
“你是哪个？”秦邦国看着陌生的号码，感觉对面是骗子。
“我是经纬设计院的卫煌，杜总让我负责你家的房子设计，我有几个问题想和你沟通，你现在方便吗？”
“哦，方便，你说吧。”
“你家这个地形是个异形，如果不拉直的话房子不是很好用。”
“没关系，能用就行，不用拉直，地势给我用足了，一点都不能浪费，这点我和杜总交涉了的，他没有给你讲吗？”
“杜总给我讲了，但我觉得，你们那个地势如果就这么用了有点浪费。”
“浪费？”
自己家的地，用来修房子，怎么就浪费了？
这让秦邦国一时之间没能明白。
卫煌理了一下思路，扬声道：“因为你这块地在街上，我觉得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如果你这按现在这个地势来修，那么你的商业价值就会打折，简单来说本来值一百万，按你现在的修出来顶多值十万，直接缩水百分之九十。”
“哈哈，你是做设计师的吗？”秦邦国哈哈一笑，愉悦道：“我这地值不起一百万，但三十万是真有人出了价的。”
居然质疑我的专业水准！
卫煌心中马上有了疙瘩，但顾客是上帝，必须保持客气。
“我的意思是你这块地比较异形，无论是开馆子还是做其他生意，都不好用，如果你和你的邻居能达成协议，一起拆房重建，那么就可以规划得很方正，它的商业价值就比你现在单独建设要高许多，这你能明白吧？”
“哦。”
见对方似懂非懂，卫煌进一步解释道：“你到过县城，应该看到县城里的建筑和乡下最大的区别就是县城的房子是方正的，大部分都有一到两层的门面商铺，部分建筑甚至是三四层的商铺，之所以要这么修就是为了突出商业价值。”
“我这也有一层门面。”秦邦波接话。
见对方主动回应，卫煌马上有了积极性。
必须找个合适的比喻来把这事说清楚。
“你应该比我年长，见的世面也更广，应该知道黑水县城以前是什么样的，和现在的黑水县城相比较，是不是有很大的区别，比方说马路宽了、楼更高了。”
“嗯嗯，我这房子修来主要是自己住，不卖，不用像县里的那么复杂，你不用想那么复杂，主要就是我们这里的村建中心需要你们盖章的图纸用来存档备案。”
卫煌突然发现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急道：“简单的来讲，就是乡村也在不断的发展，以后会像城市一样，所以你现在修房子，一定要考虑长远，引入先进的理念，总不能拆了建、建了拆……”
“我这就是个木房子，现在修成砖房，以后肯定不会拆了，你抓紧给我整吧，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
“我……”
卫煌刚想辩解两句，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看来在电话里要把事情讲清楚根本不可能，必须去秦邦国家里，当面才能说清。
卫煌回到办公室，杜纬浚正和黎文生开玩笑，说什么黎文生的小老婆怎么怎么样，见到卫煌进屋，两人收敛表情。
杜纬浚见卫煌脸上有失落之色，问道：“电话打通了？”
“嗯，我准备去秦邦国家中，亲自和他谈一谈。”
“没事找事。”杜纬浚道：“你就按他的思路给他把方案做出来，早点收钱，我们这是没有基本工资的，就靠这些项目维持生活，别把时间拖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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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生疑道：“你们公司没有基本工资？”
杜纬浚道：“斗米打糍粑，我们一直是找多得多，不像你们吃稳水。”
“什么稳水，我也是挂靠的公司，和你们差不多。”
黎文生自己当老板，对这种模式也十分认可，能者多劳就应该多得。
卫煌拿定主意，将电脑收好，向杜纬浚打探道：“杜工，去楠木渡在哪里坐车？”
杜纬浚道：“去哪里都是在车站坐车啊，你打个车去车站，有到楠木渡的中巴车你都可以坐。”
卫煌点了点头，向黎文生道：“黎总，你在这耍，我出去办点事。”
“好。”
“去了就好好的谈，不要硬犟，如果谈不拢，你就退一步，按他的意思来整，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和他说。”杜纬浚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我晓得，杜工，再见。”
卫煌出门直接打车到了车站，刚好看到楠木渡的中巴车从站里出来，售票员一手拉着车门，头伸出窗外，大声喊道：“楠木渡、楠木渡，走楠木渡的快两步。”
“楠木楠，我走楠木渡。”卫煌大步跑过去，一边招手喊道。
上车一看，人少货多，就像农村赶集一样，车上堆满大包小件的袋子箱子。
售票员道：“找个位置坐好，一会我来收钱。”
卫煌见后排中间的双人位置上坐了一个中年男子，气质不俗，应该是有见识之辈，立刻靠上去坐下，准备找机会向他打听一下楠木渡的情况。
待车离开了县城，售票员收了车钱，卫煌才向旁边的人打听道：“师傅，我想打听一下，你是楠木渡本地人吗？”
“我不是。”
这个答复有些出乎意料，卫煌迟疑道：“那你是去楠木渡吗？”
“我不是。”
“哦。”
如果不是对方语气随和，卫煌都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抬杠。
这么一车人，难道要打听一下楠木渡的情况都打听不了？
抬头一看，正好瞧见售票员向这望过来，卫煌立即招手道：“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楠木渡的情况可以吗？”
“可以啊，你想问什么？”售票员正在整理乘客数据，在手册上记录每个乘客的终点位置及车费等信息。
第005章 行车途中
卫煌直接问道：“咱们街上有多少户人家，有没有大型超市、酒楼之类的商业设施，就是相关的吧。”
“有多少户，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售票员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实在想不起具体数字。
“七八十户吧。”有人回应。
卫煌继续道：“有超市、酒楼这些吗？”
这个问题也太……突然整车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卫煌身上，想看看是何方神圣问出这样的问题？
“当然有，现在哪里没有。”
“楠木渡虽然穷一点，这些还是有的。”
“你是想去我们那里做生意吗？”
“超市还好，酒楼真没必要，都在自家屋里吃，年前李老三家开了个羊肉粉馆，除了赶场天，平时都是关着的。”
农村人好客能言，车上大多也是熟悉面孔，有人开了话匣子，马上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卫煌边听边在脑海中整理信息，思考从什么角度来说服秦邦国。
卫煌道：“我不是去做生意，我是做建筑设计的，就是专门设计房子。”
“是设计师啊！”
“是给秦老二家设计吧，我听说他家准备修房子。”
卫煌敏锐捕捉到“秦”字，估计说的就是自己马上要去的那家，回道：“是秦邦国家，你认识他吗？”
“一条街上的，你说认识不认识？”
卫煌立即注意到搭话的是坐在售票员对面的一个老头，花白的头发，精神矍铄。
卫煌将身子伸出，望着老人道：“老人家，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还行吧，两个儿子在外面打工，应该是挣了钱，听说是要给大儿子整婚房。”
公众场所问人隐私，确实不太妥当，如果传到当事人耳中，十之八九要搞黄这门生意，卫煌又转移话题，问道：“那楠木渡街上你肯定熟悉，超市这些大吗？”
“和城里比起来，那肯定是不如，有两三家固定的，都是做赶场生意，你是设计师，怎么关心这个问题？”
“设计也是服务行业，而房子不比一般的商品，我们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就修一次房，有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修一次，即然要修，我觉得很有必要考虑长远。房子，既是我们居住生活的家，也是生产的工具，必须考虑周全，充分发挥它的功能。”
售票员听他讲得死板板的，笑道：“那你打听楠木渡有没有超市和你设计秦家的房子，有什么关联，我是完全着你搞糊涂了。”
不懂就对了！
如果这么简单就让你们懂了，那我还怎么做设计师？
卫煌正色道：“这就是我和其他设计师的区别，我不仅要替业主设计，还要考虑将来的运营，用来做什么生意才能将房屋的潜力充分激发，以赚取最大的利益。如果你们相信我，可以留一下我的电话，等秦老板的这个房子修好，你们可以去观看，觉得不错有需要找设计的时候再打我的电话，我也一定尽心竭力为大家服务。”
售票员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像才毕业哦，有其他修好的给我们参考没有？”
这个问题问到了众人心坎上，都扭头看着卫煌。
卫煌在蓝天设计院，做的都是公共建筑，私人建筑只是学习的时候抄过方案，从未独立完成相应设计，但他自认水平到位，毫无惧色。
“黔州五中你们晓得不？它的整体搬迁就是我们公司做的，我负责的学生宿舍楼，从方案到施工图以及扫尾工作，全程参与。还有其他地方的办公楼也做了不少，在技术这一块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房子好不好，方案出来看一眼就知道，不像街上卖东西，上面是好货下面掺点渣渣，你一眼看不清楚，拿回家全部打开才发现上当受骗了。”
“哈哈……”
卫煌最后这个比喻让众人哄堂大笑。
有些人为了把东西卖出好价钱，会在里面掺沙子等增加重量；又有以次充好，把差一点的放在中间，最上层用优质产品铺好骗人……
这些都是原始朴素的骗人方法，卫煌小时候赶场，常听大人交流心得，耳濡目染了解颇多。
“所以我的水平好坏，不是靠我在这里吹，而是秦老板的这个房子修好之后大家去看，觉得好再找我。觉得不好你就直接拉黑，眼不见心不烦。我念一下我的电话，有兴趣的记一下。就算自己不修，身边有人有需求推给他们，也是帮他们一个忙，当然也是帮我一个忙，感谢大家。”
卫煌报了自己的电话，又一路和众人闲聊，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在不知不觉中结束。
到了楠木渡街上，认识秦邦国的老人向卫煌指了道路，两人就在场口分别。
楠木渡镇建在山腰宽阔之处，车从盘山公路向下行时，卫煌便看清了整个街道的布局，三条主街像一个三角形，场口正在斜边和直角边的角上。
直角长边是后续新建的新街，房子以砖房为主。
而斜边是老街，普遍是木房，间隔插了几家砖房。
秦邦国家就在老街。
卫煌看到路边有两家正在修建新房，看样子楠木渡街上正在大兴土木。
农村人都有攀比心理，只要有一家建了新房，相邻的房子改建必然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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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这一炮能打响，那么未来找自己设计的人必然增多，农村建筑虽然收费不高，但数量上来，也是大有可为。
前面路边有个中年妇女正在摆摊卖凉粉，卫煌上前，中年妇女立即热情招呼道：“小伙子，要吃什么？”
“姐，你好，我想向你打听一下秦邦国家在哪里？”
“哦，他家就在前面，就是卖五金的那家。”
“谢谢姐，我一会再来照顾你的生意。”
卫煌走到店里，没有看到人，大声喊道：“秦老板，秦老板在家没？”
“来了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一个平头中年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道：“要点什么？”
卫煌笑道：“我是早上在电话里和你沟通过的，经纬设计院杜总安排负责你家房子设计的卫煌，叫我小卫就好。”
“哦，卫设计师你好，图纸已经出来了吗？”
秦邦国立即变得更加热情，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卫煌道：“还劳你亲自送过来，太感谢了！”
卫煌摆手道：“谢谢，我不会抽烟。”
“快到里面坐。”
店铺里面是一间烤火屋，正中摆放着回风炉，左侧是一张长桌，上面摆着一台大电视，旁边是一套7字型的老旧沙发，两者交界有一台饮水机。
秦邦国招呼卫煌坐下，便水接水泡茶。
卫煌道：“你们这房屋有些年头了吧。”
秦邦国抬头回忆，沉思道：“六七十年了吧，我小时候就有。”
“还是木房子管的时间长，住着也舒服，只是面积太小，不利于商业经营。”
“是啊！娃儿都大了，马上也要各自成家，不能像以前那些挤在一起，必须重新修过，否则我还舍不得。”
“再好的东西也要与时俱进才行。”卫煌拿出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讲道：“木房子的缺点也很明显。一个是空间太小，用来做生意很受限制；二是木料易燃，容易引发火灾；第三就是层数太少，家庭成员多了房间不够用。”
秦邦国连连点头，把茶水递给卫煌，问道：“我看一看你帮我们设计的方案。”
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关键还要看做出来的东西。
卫煌拿出电脑放在回风炉上，打开调好的方案和原始地形图，介绍道：“方案之前我做了一个，但我觉得这不是最好的。今天我过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好好的谈一谈，建议你和邻居一起联建，这样才能将房子的价值最大化。”
“联建？那不行。”秦邦国盯着屏幕上的线条，只觉得花花绿绿的，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嘴上坚决道：“肯定不能联建。”
“是有什么原因吗？”卫煌问道。
第006章 权衡利弊
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但农村人重视土地，时常因为寸土而争得面红耳赤，相邻两家人为此闹矛盾也不在少数。
卫煌的第一反应就是秦邦国和相邻的人家有矛盾，才不同意联建。
秦邦国道：“各家有各家的条件，我就这么给你说吧，这左边家儿子是个败家子，有一份钱都拿出去糟蹋了，媳妇带着娃儿改嫁了，家里还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妈，就靠剪辣椒把过日子，哪有钱来修房子？”
败家子，这委实是一个难题。
“右边这家呢？”
“右边家情况好一点，但两个娃儿都在读书，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修房子估计也要等娃儿毕业之后。”
“读书和修房子不冲突。”
“我给讲过的，我们这地方说得好听是街上，其实和乡下也没什么差别。你也在城里工作，你想一下，如果是你毕业后在城里上班，是考虑在城里买房还是回修房子？”
“城里要买房，家里也不能落下，毕竟还有老人在。”
“如果条件好，当然可以两头都顾，但不是哪个都有这样的实力，我家也就是两个娃儿不争气，城里的房子买不起，只能回家来住。”
说到这儿，秦邦国有些遗憾，叹气道：“都怪我和娃儿妈没文化，不重视教育，以致于他们读书不专心，成绩不好。当时觉得书嘛读多读少都没有关系，只要认得几个字，会算帐就行了，现在我是后悔啊！”
农村有很多孩子初中毕业就踏入社会，甚至偏僻的地方，小学都没念完就辍学在家。
卫煌安慰道：“读书不分先后，现在国家的政策好，有成人高考，夜大，自学考试，只要愿意学，有的是方法学习提升文凭。”
秦邦国点上香烟，深吸一口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卫煌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只要想改变总是有办法。就像你家这个房子，如果是单独一家修，那么使用上有许多不便，我的建议是和相邻的联建，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一起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负责的。”秦邦国又吸了两口香烟，过了半响才道：“那你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说服他们？”
卫煌拿出纸笔，将原地形图抄在纸上，简单勾画出轮廓，介绍道：“这块地是你家的，总共拟建面积是130平方米。看起来很大，实际上能做的事很少，而且因为地形是弯曲的，使用不便，但如果你能和相邻的一起，面积就能扩大到四百多平方米，无论是用来开超市还是经营餐馆，甚至是五金百货的批发，都游刃有余。”
“你这还是在说服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说服他们？”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联建了，是吗？”卫煌强调道：“我只有先说服你，才能去说服他们，你是主角。”
秦邦国道：“你先不管我，你说说你怎么说服他们？”
卫煌放下了笔，喝了一口茶，心道，我如果不先敲定你，却先去说服另外两家，如果你再反悔，我岂不是白做功课。
“只要你同意联建，我就有办法说服他们。”
秦邦国道：“那你等等，等你嫂子回来了，问问她的意见。”
“可以。”
原来是女人当家作主。
卫煌点了点头道：“能不能合作其实就看你们之间有没有共同的利益，说实在话，来之前我对楠木渡有略有了解，刚才一路上我也边看边分析，包括那两家正在修房子的。我觉得他们的眼界和格局都太窄，缺乏长远长算，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抢占了未来二十年的发展先机。”
秦邦国将烟熄灭，把烟头从回风炉中间的小孔丢下，好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卫煌道：“早上我举了一些例子，电话里你可能没听明白，我换个角度和你讨论。像以前我们去县里、市里，觉得两车道的马路就很宽敞，经过最近这些年的发展，你可以明显感受到街上的车多了，双向四车道都变得十分捅堵。这就是基础设施建设缺乏长远的规划导致跟不上经济的发展形势。以前我们一家人住在这样的屋子里，觉得十分宽敞，可是现在孩子长大了，要成家立业，我们就发现房子不够住。”
“嗯，这个我同意。”
“那么你说我们现在规划的这个房间现在将就够用，再过二十年，你的孙子辈长大了，还够不够。咱们也不用说这么远，就说五年之后，楠木渡的经济发展好了，人们的生活水平要求提高了，需要建一个像城里那样的大超市，你这130平方米的门面够不够？”
秦邦国也算一个商人，马上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但明白道理和进行实践，两者还是有天壤之别，就算他同意卫煌的提议，要说服邻居联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况卢升这种在楠木渡都是出了名的败家子，从来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又哪有钱来建房。而且这种人，即使他愿意合作，秦邦国都要避而远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许自己应该另寻一块地，直接按卫煌的建议，修一栋大一点的房子。
可楠木渡本身街不大，人也不多，老街才是核心地段，换到其他位置，生意还能这样好吗？
秦邦国心潮起伏，想法不断，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
卫煌的建议虽然好，但他只是一个设计房子的，房子建完他就会离开这里，其他的事都需要自己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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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他必须拿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能下决定。
“我想一下，你先喝茶。”
卫煌今天过来就是解决这件事，如果能说服秦邦国，多花一点时间也没什么，遂点了点头，开始耐心等待。
过了半响，秦邦国还是没有理清思路，只得求助卫煌。
“卫设计师，你说我如果另外找个宽阔的地方修房子，是不是可行呢？”
卫煌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楠木渡，马上打开手机上的地图软件，找出卫星图，开始分析楠木渡的街道。
楠木渡是建在连绵群山中的一个集镇。山脚是一条大河，街道依山而建，相对而言能拓展的空间有限，如果秦邦国执意要另寻地方，除非有人决定不要祖籍，将宅基地卖给别人，否则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
“这是楠木渡的街道卫星图，你能告诉我你想选在哪个地方吗？”
秦邦国看着熟悉的街道，感叹道：“现在的科技也太发达了，这看得真清楚啊，难怪杜工说他不用到现场来，只要有测绘图就可以给我们绘图。”
秦邦国指着三角街道的短边延伸段道：“你看这些位置怎么样？”
卫煌道：“你是本地人，肯定比我更了解情况，你介绍一下，我帮你分析。”
秦邦国道：“如果是从赶场来讲，这条街确实要冷清一点，平时做生意买卖东西都集中在老街，但是老街肯定没有人愿意把地势卖出来，就算卖，以我现在的条件确实也买不起。”
秦邦国说过，他这房子有人出过三十万。
卫煌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人流量，那就要看你经营的产品是否有竞争力，举个简单的例子，都是卖五金，而且价格一样，买东西的人基本上不会绕路去你那里。这就是为什么城市里面，黄金地段的房子要相对贵一些的原因。”
“那还是要修在这个位置更好一些。”
农村人赚钱不易，冒风险的事不敢做，秦邦国马上有了定论。
“老秦，你和哪个在说话？”
秦邦国的老波李芝芳推门而入，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惊讶道：“这是？”
第007章 女人当家作主
秦邦国介绍道：“县里来的设计师，卫……”
“卫煌。”卫煌猜她就是秦邦国的老婆，主动起身问好道：“嫂子好，叫我小卫就行。”
李芝芳身材臃肿，皮肤黝黑，看模样就知道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像自己的母亲那一类人，卫煌这声嫂子叫得确实勉强。
但这是处理工作上的事，如果叫阿姨，又拉低了自己的辈份，不利于谈判。
李芝芳闻言面露喜色，热情道：“是卫设计师呀！老秦你真是的，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卫设计师吃饭没有，我去做饭。”
这左一个设计师，右一个设计师，整得卫煌不好意思，连声说道：“不用不用，我吃了饭才来的。”
为了预防买不到吃的，他在去赶车的路上，吃了一份糯米饭。
“离饭点确实还有一会，那我等一会再去煮。”李芝芳挨着卫煌坐下，看着电脑上的线条道：“这是我家的图纸吗？”
秦邦国干咳了一声。
“这是一个初步的方案图，我今天来的目的刚才和秦大哥也讲了，我再给你讲一下。”
女人当家的家庭，男人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发言权的，卫煌觉得还得自己开口来提，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
经过刚才的演习，卫煌在组织语言上更有进步，一讲李芝芳就听明白了。
李芝芳道：“联建如果有这么大的价值，那当然是好事情，但我在想产权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处理呢？我们这个地势都是弯弯曲曲的，但修出来的房子是直的，面积肯定有差异。”
卫煌道：“产权问题很好解决，比如门面这一层，我们可以根据各家的占地面积来划分，比方说你家是130平方米的红线面积，那么修好的门面，你家也占130个平方米。”
李芝芳沉吟道：“张黄家还好说……”
“卢升的事情我都给卫设计师讲了。”秦邦国补充道。
即然讲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藏着的，李芝芳道：“像卢升这种半截入土的，又没得钱，要一起联建房子，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短短几分钟的交流，她就下定主意要联建，而且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卫煌胸有成竹，指着卢家宅基地道：“办法不是没得，秦大哥说过你们家这个房子有人出过三十万来买，那么卢家这块地势和你家的大小相差不大，价值也差不多，如果他愿意出售，那就有人接手，他可以另寻地方建房，也不影响居住。”
农村一套房子，十几万就能整好，对于卢升而言，卖掉原来的宅基地，还有余钱，使用得法，可以让母亲和他渡过一个安稳的晚年。
李芝芳笑道：“你听老秦吹牛，这个房子哪值三十万？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卫煌望向秦邦国，见他并不辩解，脸色如常，也不知是否是说谎。
“那就去银行贷款，将房子修起来，如果修三层，那就有一套套房可以出售，用于还银行的贷款，另外就是商铺可以出租，租金也可以还贷和维持生活。”
“贷款修房子不会亏本吗？”李芝房想多打听一些信息。
卫煌道：“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亏本的，如果你们能多修一层，那就更有赚的，像现在城里的房开公司，好多老板都是贷款来修，房子卖出去之后把银行的贷款还了，余下的就是利润，只不过贷的越多需要的担保就越多，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条件。”
秦邦国道：“像卢升这种人，我觉得银行不可能贷款给他。”
李芝芳道：“银行不贷给他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说服他重修房子，我们可以去贷款来借给他。”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秦邦国没想到自家老婆居然会有这种可怕的念头。
卫煌也没想到李芝芳这么轻易就答应联建房的建议，还居然主动要帮卢升贷款，原本以为她是一个难缠的女人，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出现误判。
不过这样一来，又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韵味，也是美事一桩。
卫煌道：“借钱的时候用房产抵押就行，只要事先签好协议。”
李芝芳道：“就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怕他不认，总不能我们做好事国家还向着坏人。”
秦邦国不再言语，他也被卫煌说动了心，哪还能坚持唱反弹。
敲定了一家，那就谈下一家，卫煌提议道：“也不知道他们在不在，我们现在趁热打铁，过去找他们谈一下？”
李芝芳道：“先去张黄家，老秦，你带卫设计师去谈，一会把人请过来在家里吃饭，我马上做饭，不管事情成不成，都在一张桌子上把话说开。”
老婆下了命令，秦邦国不敢不从，马上打了张黄的电话。
张黄家两口子都是楠木渡镇中心小学的老师，媳妇吕娟自从儿子上了高中后就办了病退，在县城里陪读，家里只有张黄一人。
小学课少，张黄正在批改作业，听到秦邦国说有事，马上同意赶回来。
秦邦国向老婆汇报道：“不用去了，他马上从学校过来，直接来我家。”
李芝芳道：“那你陪卫设计师坐坐。”
粗大的嗓门很难让卫煌不听到他们的谈话，卫煌道：“那我们去卢升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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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邦国看了一下老婆的脸色，没有应声。
李芝芳道：“他那个人不到晚上是不回家的，他家的工作由我来做就行。”
见她信心满满，卫煌顿时放松了许多，将笔记本的电源插在插板上，准备思考联建的方案，以打发等人的时光。
张黄说着马上过来，也是拖了近一个小时，等到李芝芳的饭好才到。
闻着菜香，张黄哈哈笑道：“看来我来得挺是时候。”
秦邦国道：“这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张大哥，快来坐。”
李芝芳道：“正好吃饭，卫设计师把电脑收一下，我们在炉子上摆饭吃。”
张黄盯着卫煌道：“哟，这就是给你们设计房子的设计师？”
卫煌淡然一笑，收拾电脑装在背包中，客气道：“张大哥好，叫我小卫就行。”
秦邦国开门见山地道：“今天卫设计师登门，和你也有关系，他根据最先进的设计理念，提出我们几家的房子应该联建，才能充分发挥出商业价值，所以请你过来谈一下想法。”
张黄愣了一下，推辞道：“我就是个教语文的，建筑是七窍通了六窍，这个就把我难住了。”
秦邦国看不惯他这酸兮兮的样子，抢白道：“设计房子是卫设计师的事，修房子有包工头，都用不到你，你就说说同不同意联建。”
刘芝芳端着饭菜出来，见他如此说话，唾弃道：“搞得像你懂得很，没事就去帮我端菜，不要像个菩萨一样，等着上供。”
卫煌知道农村夫妇拌嘴就是家常便饭，不愿意他们争吵，插话道：“张大哥不用着急回答，听我先讲一讲联建房的好处，你再下决定。。”
第008章 攻守转换
卫煌与张黄谈论联建房的优势，重点提醒国内的经济发展形式，将会大力推进城镇化建设。在未来，拥有大空间的框架结构建筑与其他建筑相比，更有竞争优势。
像张黄夫妇都是老师，没时间做生意，修好后可以将门面转租给商户，每个月就额外有一笔收入，不管是生活中应急，还是供孩子开支都能减轻不少负担。
秦邦国在一旁附和道：“我现在就发现这个门面太小，完全施展不开。”
张黄手上帮着摆放菜碟，感叹道：“确实也是整得了。”
秦邦国道：“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整。修好了如果你怕租不出去，你可以租给我。”
张黄没有说话，开始思考。
菜上完后，李芝芳将饭盛好，端过来给大家，笑道：“没得什么菜，大家将就吃。”
卫煌见桌上满满一桌，香肠腊肉，各色蔬菜，荤素皆全，感谢道：“这太丰盛了，辛苦嫂子了，看来我以后得经常过来。”
李芝芳道：“都是家常菜，欢迎你常来做客。”
张黄道：“看来我今天是沾光了。”
秦邦国道：“卫设计师没有开车吧，要不要喝点酒？”
卫煌摇头道：“酒就不喝了，时间还早，一会还有事。”
秦邦国也不勉强，邀请道：“那就吃饭，尝尝内子的手艺。”
李芝芳道：“他大伯你考虑得如何？你晓得的，一开始我们是打算自己单独整，但我听卫设计师讲后，觉得还是要联建才能充分发挥新房子的商业价值，如果就这么草率地把房子修了，以后肯定要后悔。我们几家挨着的，如果我先修了，以后你们的位置就受限，想要扩展都没有机会，所以我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你请过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张黄作为一名坐办公室的人民教师，工作了二十几年，却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改造老房子，每每想到一家人挤在一起，心中也是颇为遗憾。
眼瞧着周围的邻居都开始重建房子，住上了新房，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也和吕娟商量过重建房子的事，吕娟却强烈反对，说钱要留着给儿子买房，她全部心思都花在儿子身上，绝不允许孩子毕业后回到农村，一定要留在大城市。
吕娟的身体不好，儿子上高中时就办了病退，在县城陪读。
张黄疼爱老婆，怕惹她生气导致犯病，便不再坚持。
回到家里，看着年事已高的父母，想着他们为了供自己读书、成家、立业而熬干心血，白发苍苍，垂垂老矣，而自己又无法实现少年时报答他们的承诺，心中郁结，只感无颜面对。
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张黄叹息道：“芳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家的情况，都是娟说了算，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孩子抚养大，以后就在城里安家，这房子修不修都无所谓。”
秦邦国道：“落叶归根，就算搬到城里，老家的房子总不能丢弃，还是应该修一下。”
李芝芳道：“我晓得，娟妹想存钱给孩子在县城买房，但涛儿还在上高中，大学还有几年，现在钱贬值那么快，现在十几万能修一栋房，以后就不一定了。我的建议是你们现在把钱拿来修房子，以后要用钱的时候，把房子卖了不是更划算？”
秦邦国道：“就是，现在有卫设计师给我们规划，修出来就和城里的房子没什么差别，以后你们进了县城，也有乡下的人想搬到楠木渡街上，那时候转手，一定很吃香。卫设计师，你说是不是？”
“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讲，我觉得秦大哥们说得很对。钱存在银行，贬值是肯定的，随着经济的发展，通货膨胀是一定的。一个简单的例子，我记得08年我在我们县城读书，那时候县城的房价一平米才六百块钱，现在已经是三千左右。如果当时我有一万块钱，我可以买近二十平米的房子，而现在只能买四平米左右。”
卫煌知他夫妇是为了促成这件事，讲的道理也是正确的，帮衬道：“那么如果你们现在把钱用来修房子，钱就由流动资产变成了固定资产，固定资产是可以升值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炒房的原因。大城市我不敢保证，但黔州市正处于发展起步阶段，未来肯定会上涨。所以我的建议也是修，如果张大哥不好出面说服嫂子，我回县城后可以顺路当个说客。”
李芝芳高兴道：“这次遇上卫设计师这样负责的，是我们的运气，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就不要放弃了，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秦邦国见张黄还在犹豫，挟着菜道：“吃饭吃饭，边吃边想。”
张黄边吃边想，犹豫道：“估计说了也是白说，要不你们找其他人联建？”
秦邦国道：“当然，除了你还有卢升家，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会，要整就整大点，打造成楠木渡的典型，占据市场的核心竞争位置，以后我们这个修出来，不管是做哪样生意，都是其他门面不能比的。”
张黄只是随口一提，意在推脱，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要和卢升家合作，卢升在整个楠木渡都是出了名的败家子，一穷二白，拿什么来修房子？
“卢升？”
秦邦国道：“对头，你想卢升都能修，你们如果不修，那真说不过去。”
张黄道：“他有钱？”
“现在这个社会你还怕没钱？你们这些钱人把钱存到银行，我们这些没钱的就去贷款，但是我们用你们的钱修了房子，我们就成了有钱人。”秦邦国笑道：“刚才卫设计师给我们算了一笔帐，我们贷了款将房子修出来，只要卖掉一套房子，就可以把银行的贷款还了，余下的套房和门面都是赚的。”
“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做这个主，直接贷款修。”张黄马上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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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升都能修，他不能，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反正婆娘在县城带娃，平时基本不回来，等到过年回来的时候，房子都修好了，那时木已成舟，也不由她反对。
最重要的是没从她手里拿钱，她没有理由反对。
刘芝芳道：“他大伯快人快语，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就委托卫设计师重新给我们设计图纸。”
“行，没得问题。”
秦邦国道：“那我们把设计费的事再谈一下？”
“费用你们之前是和杜工谈的吧？”卫煌道：“就按你们说好的单价，方案出来之后，各家是多少面积就是多少钱。”
刘芝芳给卫煌夹了一块香肠，哈哈道：“卫设计师，之前我们那个是面积小，杜工说工程量大，所以收费偏高，现在增加了这么多面积，我觉得你这个单价还是给我们优惠一点。”
秦邦国跟着老婆的步伐：“卫设计师，我们都是平头百姓，赚分钱也不容易，特别是卢升家的情况，你也了解了，给我们优惠一点。”
张黄道：“哦，还要设计费哈，我还不晓得。单价是好多嘛？”
刘芝芳道：“一个平方是十块，一百个就是一千，我们三家联建，少说也是一千多个平方，设计费得上万块。”
“哎哟！”张黄瞪大眼睛看着卫煌道：“那这确实太高了，抵我三个月的工资了，卫设计师，不管啷个说你都要给我们优惠一点。”
刚才还是卫煌伙同秦氏夫妇说服张黄，眨眼间就变了对方三人结盟转攻卫煌，果然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第009章 降价是不可能的
卫煌咀嚼着口腔中的食物，感受着味蕾上的刺激，开始思考如何回答他们。
这个问题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即关系到杜纬浚对自己的信任，又关系到这个项目的前境。
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收费标准，如果收的太低，那会影响对市场的定位。
特别是在农村，三亲六戚各自关联，今天为秦家降了标准，明天李家找上门来就会说秦家都收那么点，怎么到我家就变多了？
哪家不困难？
但凡是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
设计费相对于几十万的建筑成本而言，也占不了大头，他们提出优惠，和在菜市场买菜本就没有区别，不管自己减与不减，他们都会提。
想通了这一点，卫煌回道：“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们，因为你们的项目原本是杜工接的，他让我来负责，我要请示一下他的意见后才能给你们答复。”
李芝芳又给卫煌夹了一块香肠，抬捧道：“卫设计师，杜总把这个事情交给你，那就是让你全权负责，这点权利你还是有的。你也看到了我们楠木渡街上，好多房子都还没有改造，以后肯定都要拆了重建，今天你给我们优惠了，明天他们要重建的时候，我就给他们介绍你。”
公然用利益诱惑卫煌。
卫煌道：“不管你介绍给我还是介绍给杜工，项目最终都要经过公司，最终收费也是交在财务手上，所以这个事情我必须要向他们汇报，不然盖章的时候说不清楚。”
张黄问道：“那个杜工是你们老板吗？”
卫煌点头道：“对，他是我们公司的负责人，所以你说绕开他怎么可能，除非我不在这里干了。而且这十块钱的收费，是包含了结构施工图的，并不只是我的建筑专业，我把方案拿出来之后会先给你们看，你们看了我再出建筑施工图，然后再交到杜工手上，由他来出结构施工图。”
张黄道：“你的意思是除了建筑图还有结构图，结构图是个什么东西？”
卫煌放下筷子，拿出笔和纸，在张黄面前的空白处边画边解释道：“建筑图主要是房间布局和室内室外的装饰装修图纸，而结构图就是建筑内部的钢筋图，比如要挖多大的基础，梁板柱要配多大的钢筋。这两个专业是整个土建施工图中最重要的两个组成部分。如果你钢筋用小了，房子不安全，像汶川地震很多房子被震垮，就是因为没有做结构抗震设计；而钢筋用大了，你们就会多花冤枉钱。所以需要结构设计师进行计算，做到最合适，这样即帮助你们节约钱，也能保证建筑的安全。”
张黄听懂了，但还是装着不懂，摇头道：“你这讲得云里雾里的，都是专业的东西，我也听不懂。”
卫煌耐心道：“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举例给你讲得更详细一点。”
张黄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马上摆手道：“卫设计师，你不用重复了，我作为一个外行，我举一个外行的例子。比方说我上一堂课，下面坐的是四十个学生，但我上课时间是四十五分钟，而我上大课，下面坐了八十个学生，上课时间还是四十五分钟。我这个上课和你画图应该是差不多的，你画一套一百个平方的图纸要花一定的时间，我觉得你画两百个平方的，花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就是线条长一点。所以你在他们原来的设计费的基础上多收一点，算是你加班的辛苦费，你看怎么样？”
秦邦国道：“这个例子好，我们三家联建，图纸也是一套，你就在杜总的收费标准上适当加一点，以后我们一定大力给你宣传，多给你介绍项目。”
卫煌摇头道：“不是，这个帐不是你们这样算的，建筑专业我可以让步，但结构专业的图纸不由我做，结构设计师是按面积来计费，他是不管我收到多少钱的，再加上公司财务收管理费也是按面积来收的，所以如果按原来的价格来做我真的要亏损。”
李芝芳道：“你这又不要成本，就是花点时间和精力，亏损哪样？虽然我是个农村妇女，你们专业的东西我不懂，但我相信你这个只赚不亏的，只是赚多赚少。你看我们情况这样具体，不管如何，都给我们优惠一点，就当是扶贫。”
卫煌在心中直叹气，这一个比一个的口才好，要想说服他们，真的是太过于困难！
“这样吧，吃了饭我给杜工打个电话，听听他的意见再和你们谈费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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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芝芳见卫煌作了让步，给秦邦国递了一个眼神，点头道：“先吃饭，卫设计师一会给杜总讲一下我们的具体情况，特别是卢升家的，我相信他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肯定会体恤民情。”
饭后，卫煌来到外面马路上，拨通了杜纬浚的电话。
杜纬浚问道：“到楠木渡了？情况怎么样？”
“已经谈清楚了，他们三家都同意联建，但现在有一个具体的问题。”卫煌如实回道：“就是有一家条件很具体，他们想优惠一点，当然我还没有答应。”
杜纬浚不悦道：“条件具体还修什么房子，建筑结构收十块，在整个黔州都算低的，你就给他们说，就是这个价，要做就做，不做就算。”
卫煌嗯了一声，没想到杜纬浚回答的如此干脆，对于私人建筑这一块的收费，他确实不太清楚。
在蓝天设计院，一般是不接这种项目的，除非是别墅。
而别墅的价格就是按个数而定，一个三四百平方的别墅，收费就是上万元，还不包括效果图、预算等其他费用。
“我和你通个气。”卫煌道。
杜纬浚道：“行了，谈完了就早点回来，迟了没得车。”
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
卫煌挂了电话，站在屋檐下，看着长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像有做不完的事。
为名而来，为利而去。
简单而纯粹，简单的让人机械窒息，纯粹得让人冷血默然。
他静静地站了十余分钟，才转身回屋。
第010章 到群众中去
房间已收拾干净。
秦邦国和张黄正吞云吐雾地吸着香烟，两人闲聊着生活中的琐事。
只要愿意张嘴，人和人总是能找到聊不完的话题的。
李芝芳听到推门声，马上从厨房出来，满怀期待地问道：“电话打完了，杜总他怎么说？”
卫煌道：“我和杜工沟通了，他说这个价格确实很便宜了，如果再降，我们就相当于做义务劳动，不管是一家还是两家，虽然做的工程量增加的不多，但我们要承担的风险是变大的。而且我们这个费用，不止是只前期的设计工作，还有后续的服务工作。”
“比如以后你们基础挖好了，我们要过来看是否达标，钢筋的绑扎是否到位，从开建到封顶，每一个重大的环节，我们都要过来验收，以确保质量没有问题。”
张黄问道：“意思是一点商量的空间都没有?”
卫煌点头道：“价格确实是很便宜了，可以说像我们这样负责，收费还这么便宜的，整个黔州都找不出第二家。”
张黄将烟头熄灭，不以为然道：“这话说得太大了吧。”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验证。”卫煌相信自己的判断。
从黑水县到楠木渡都要坐两小时的车，从黔州市过来更远，如果还有比这便宜的收费，那么对方肯定不会像他们那样尽心负责，有求必应地过来服务。
“楠木渡街上你们不是第一家找到我们设计院的，你可以去向他们打听一下，看我们的服务是不是到位。也可以去向其他设计院询价，如果他们能做到我们这么好的服务，收费还比我们便宜，你们也可以选择他们。”
“我相信没有比卫设计师更负责的了。”
李芝芳见两人产生了冲突，马上劝道：“只是我们的情况你也晓得，不说卢升家穷得响叮当，就是张老师家两个孩子读书，压力也很大。如果能少一点，对于你来讲或许没有多少，但对于我们确实是节约了很大一笔开支。”
秦邦国紧跟老婆的脚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人情看酒情，咱们都认识了，那就是朋友，彼此帮衬一把，以后我们给你多介绍点业务。”
卫煌叹气道：“我这样讲吧，价格是公司定的，我确实没有议价的权利。但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多为你们着想，比方说设计最合理的套房，这样你们出售的时候也能卖出好的价格，不说别的一个平方多卖一百块，就是几千块，又何必和我计较这一点设计费。”
农村人不计较还是农村人吗？
越是边边角角，越是芝麻小事，农村人越是计较。
因为这些都涉及到切身的利益，而往往是国家大事，他们看得很开，因为那离他们太远，每个人都可以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反正无伤大雅。
卫煌生长在农村，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是故叹气。
他希望有一天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这种现状，虽然这看起来很遥远，并不可行。但正是许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一往无前地努力，才让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李芝芳在和杜纬浚谈项目时，就对费用进行反复的探讨，最终杜纬浚也没有让步，卫煌如此年轻，肯定就是一个普通员工，必然更缺乏话语权。
如果设计出的套房，以后真能卖上好价钱，也不枉花这几千块钱。
作为一家之主，她心思灵活，想起卫煌说过，多修一层，就多赚一层的钱，提议道：“那这样，我们之前考虑的是三层，你给我们设计成四层。”
秦邦国震惊道：“那不是又要多花钱？”
李芝芳道：“以后卖的时候也可以多卖一些钱。”
张黄道：“没有这个必要吧，这个风险也太大了，现在大家都在往城里搬，谁还会来这里买房，我觉得这个还是要慎重考虑。”
李芝芳道：“反正修出来也不要人喂饭，有人要的时候我们就卖一套，没人要就放在那里。”
老婆如此坚持，秦邦国不便多言，脸上却写满忧虑之色。
卫煌初来黑水县，对整个县域的经济了解不多，楠木渡的套房修出来到底有没有人买，能不能卖上价钱，他也拿不准。
如果能多修一层，设计费又多一份，卫煌当然不会拒绝。
略作考虑，提出中肯的建议道：“从商业价值上来讲，商铺的价值比门面高一些，现在城里的高层，都有三四层的商铺。如果你们想多修一层，我就建议做两层框架，不管是自己做生意还是出租都值得长期持有，就算卖不出去也能收租金。”
秦邦国道：“这个主意好，以后用来开餐馆或者百货超市都可以。”
张黄道：“我还是持保留意见。”
卫煌看时间不早，距离楠木渡到黑水县的最后一班车的发车时间还有半小时左右，如果不能坐上车，那就只能在楠木渡呆一晚上。
还有卢升未参与讨论，短时间要得到一个统一的答案，已然不可能。
便道：“这样，你们先讨论一下，我赶车就先回去了。张大哥这里我也建议和嫂子沟通一下，如果你担心她的工作不好做，我可以上门去和她交流。修房子是大事情，也是一件好事情，一家人应该和和睦睦的商量，不能擅做主张。等你们三家都商量出确切的答案了，我再过来。”
李芝芳道：“现在还有车没有，如果没有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张黄看了一下手表，奇道：“你是坐车过来的？如果是中巴车，还有，你得赶快点，有些时候人满了，车就提前走了。”
有些话当着卫煌的面不好说，等他走好，正好私下商量。
看着这简陋的房屋，即便秦家夫妇怎么热情，卫煌都不便麻烦他们，连连道别，然后快速向车站赶去。
中巴车上已坐了七八个人，距离开车时间还有五分钟。
售票员是一个小姑娘，清点了人数，站在车门上向远远坐在屋檐下乘凉的司机汇报：“刚好八个人，要不要去街上转一圈。”
司机接受了她的建议，开着车从新街出发，沿着三角形转了一圈。
售票员很是尽心，一路都大声揽客，不断喊着：“黑水、和平、光明、南岗……”
对于卫煌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断观察着街道两帝的建筑，以及相关的商业分布。
脑海中代入了如果由自己来规划这座乡镇，应该从哪里出发，才能创造出适宜的商圈，打造良性发展的商业氛围。
一个地方的经济活力，有时候不是看本地有多少人流，而是看外面的生意人愿不愿意过来聚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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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类似的例子，一些小镇因为有良好的基础设施，相邻的以及外地的生意人就愿意聚集到小镇，便促进了小镇的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商业重镇。
一个地方要发展，国家的政策固然重要，本地政府和本地人的努力也是不可缺少的。
就好比同样是经济特区，深圳就独树一帜。
而诸如中国辣椒城、中国伞乡、中国小商品市场……挂以各种名号的城镇就更证明了这一点，只要集中优势发展特色产业，终将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无论哪种形式的建筑，都是为功能所服务，为产业所服务，为人服务，设计建筑也不应该局限于一座房子的设计，更应该计划长远，为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产业发展所设计。
在上政治课时，卫煌对“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句话印象深刻，可以说刻于脑海之中，流淌在血液里，进入工作岗位，他也奉之为圭臬。
看着汽车驶出街道，向盘山公路上行而去，卫煌决定好好和车上的乡亲聊一聊，问问他们去哪里，对自己的家乡发展又有什么建议？
第011章 人生建议
农村人除了家常里短，最爱聊的无疑是家国大事，对于国际形势如数家珍，每个人都有一翻自己独持的见解。
然而对于楠木渡的发展，却并没有多余的话。
没有人搭理卫煌，这让他感到很沮丧，无论时间怎么变化，岁月怎么变迁，所有的人都选择忽视了身边的人、身边的事。
或许是眼前的困境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出路，所以他们宁愿选择忽视，把眼前的一切当作没有看到，就像钻到草堆里的鸵鸟，顾头不顾尾。
卫煌的主动提问没有任何人响应，他不得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倾听他们的闲聊，以从中寻求突破口。
然而车行半途，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不得不保持着沉默，保持着哀怨的表情。
听到耳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没营养，张家长、李家短，这家折鸡被偷了，那家的女人偷人了。
唉，没想到出来这么久了，农村的事还是那些事儿。
卫煌的叹息马上吸引到了另一个同样倾听着整车乘客闲聊的中年人。
郑知，年过四旬，身材清瘦，戴着黑边眼镜。
他对车上发生的一切都保持着深厚的兴趣，努力地提炼着一切有用的元素，准备为自己的下一部作品收集素材。
他特别关注着卫煌的反应，这个年轻人和整个汽车里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当看到卫煌失落地地闭上眼，他不由自主的换了一个位置，坐在卫煌身边的单人座上，轻轻拍了拍正准备小憩的年轻人。
“小兄弟，我们聊聊？”
卫煌睁开眼，在脑中回忆了一下。
没有任何印象。
“你好。”
“找人聊天，找不到，很困惑？”
“嘿嘿。”
“我们聊聊。”
常言道，主动献殷勤，非奸即盗。
卫煌不得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文质彬彬，儒雅大方。
卫煌的母亲从小就在他耳边念叨，见人只说三分真，不能全抛一片真。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卫煌认可后一句，觉得前一句值得商榷。
如果不坦诚相待，又怎么能交到真诚的朋友？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彼此防备着，那谁还敢勇敢地跨出前进的步伐，又如何到达成功的彼岸。
一个人的思维觉得着一个人的前境。
如果从小就养成封闭的思维方式，他很难突破眼前的桎梏，更难开拓创新，收获胜利。
“认识一下，我叫卫煌，黑水县经纬设计院的设计师，从事建筑设计类的工作。”
郑知微微一笑：“郑知，不入流的作家。、”
“非常高兴认识你。”
“见面就是缘份。”
“你想聊点什么，我都奉陪。”
“什么都可以。”郑知停顿三秒，补充道：“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你这样的。”
“什么样的？
“主动和年长的人搭讪聊天。”郑知笑道：“就像我儿子。只和同龄人玩，说我们都是老古董，有代沟。”
“个体与个体之间都有代沟。”
“你看得很开，你学的专业就是建筑设计？”
“中的，人的思维方式来源于他的生活环境，和学的什么专业无关。”
“你有女朋友吗？我看你不像结婚的样子。”
“我刚毕业，没结婚，有女朋友。”
“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
“还可以吧。”
“年轻人，你很自信。”
“每个人都应该自信一定，天地不仁，以众生为刍狗，活着本就不易，如果没有自信，又怎么能在这个炼狱立足？”
仿佛对面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卫煌不由自主地卖弄起自己的才华，就怕对方看浅了自己。
郑知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作家很多时候都需要换位思考，代入不同的角色，然后去考虑问题，以塑造出独具特色的人物形象。
于是更多的时候都要保持平常心。
“你说的有道理。”
“……”
“我有一个人生建议，想不想听。”
“听，我很乐于别人对我的人生给予指点。”卫煌点了点头，补充道：“但我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不需要别人对我的人生进行指指点点。”
“仅供参考。”
郑知的人生建议是关于恋爱和婚姻的，仿佛很久没有人听他说话一般，他深入浅出地讲了三条关于婚姻的人生建议。
第一、包容。
伴侣之间应该是互补的，两个人就是两道圆弧，在茫茫世界中相遇，组成一圆，这个圆一开始或许是不规则的，需要时间的磨合，才变得圆润。
如果我们因为一点瑕疵，就分开。那么这辈子，可能都不能遇到能组合在一起的圆弧，导致遗憾终身。
我们的一生很长，长到我们都觉得这一生必须做一些无聊的事才能将时光消磨掉。
那么在这无涯的一生里，我们何不为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而去努力呢？
所以，包容那些缺陷，用时间和热情去修补它，这样会让我们的人生格外充实且富有意义。
第二、尊重。
尊重是人性最美好的品德之一。
我们常说尊老爱幼，可平辈之间就不需要尊重了吗？
每一个个体都需要尊重，所以不管是夫妻还是恋人之间，都要懂得尊重，只有学会了尊重，才能让对方真切地感到到你的爱。
很多分手的恋人在复盘分手的原因时，都会说到对方不重视自己，这个重视就体现在尊重上，因为你没把他当回事，你自然不能顾及对方的感受，从而在行动计划中忽略了这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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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是价值观的问题。
我们常说志不同道不合，三观不合等等言语，归根结底就是价值观的问题。
如果是革命同志，我一定要求三观相符，但如果是恋人，我更主张三观不合。
只要你能做到包容和尊重，那么三观不同的恋人之间绝对比那些三观相符的走得更远。
刚才我讲了两个人是两上圆弧，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圆，就表明恋人之前应该允许差异化的存在，这样才能取长补短、琴瑟和奏。
如果真有三观相合的人，我也不建议他们结合成家庭，这样的人更适合做同事，只有革命战士才需要相同的价值观。
卫煌听完，在脑海中分析，完全没有头绪，反而更加迷糊，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些？
“所以你是发现我的性格有什么缺陷吗？”
第012章 独立风格的起点
郑知摇了摇头。
“大千世界，五彩缤纷，就是因为存在于各种不同的事物，如果人的性格都是一样的，那么这个世界一定是枯燥无味的，所以我从不认为性格存在缺陷。
“那你觉得你的人生建议就是对的吗？”不知是不是性格的缺陷，对于持怀疑态度的东西，卫煌总是想刨根问底。
“不。仅供参考，有待验证。”
“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的作品，我抽空的时候拜读一下。”
“你这太客套了。”郑知叹息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我从不向我身边的人推荐我的作品，以致于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一个作家。”
“这个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恭维，而我们需要的是真诚的赞美。”
卫煌是诚心想读一读对方的作品，却被误解为恭维，再次诚恳道：“我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从来不会恭维人。”
“没有人会不恭维人，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互相吹捧的世界里。”
“……”
卫煌很想反驳两句，可突然间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词：百无一用是书生。
自己又何必和一个书生计较。
“你很想反驳我，却又怕伤害我？”
郑知却毫不客气地点出了这一点。
“我没有。”
“真的吗？”
“我从来不会伤害别人。”
“哈哈。”
“你笑什么？”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年纪小却学着圆滑世故，你可以敞开心扉做自己。”
“我就是在做自己。”
“你是在模仿别人。”
“谁不是在模仿别人，人生下来从无知到有知，就是一个不断模仿且创新的过程。”
卫煌觉得对方有点抬杠，猛然激起了内心的胜负欲。
他在上学的时候就时常和同学争论问题，不分个高下从不罢手。
“你很聪明。”
“除非智力缺陷，没有谁是愚笨的。”
郑知马上住口了，他已经发现眼前的年轻人没有心思和他聊天，完全就是在抬杠，而且是为杠而杠。
郑知沉默了。
出于职业习惯，他开始分析卫煌的行为动机。
卫煌却闭上了眼。
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居然和一个陌生人抬杠。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对于和陌生人打交道，他一直保持着界限，今天却越界了。
一个从未熟悉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喜好和厌恶是什么，不经意间就会得罪对方。
对于陌生人，他一直保持着谦卑的态度。
今天他却和对方抬杠，在语言上进行攻击。
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
总不能是因为今天项目没有谈成，所以心里带着火气？
卫煌也沉默了。
过了很久，郑知见他不说话，情绪也变得低落，开解道：“你的观点是没有错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不曾伤害别人的利益，那么有权保持自己的个性。”
卫煌还是不说话。
言多必失。
他喜欢在技术上与人交流，而不是技术以外。
郑知叹气道：“你是一个很鲜明的个体，我很欣赏，希望你在未来能一如即往地保持自己的棱角，做鲜明的自己。”
“我很幸运遇到你。”过了良久，卫煌才回道：“旅途总是枯燥的，能遇到解闷的人很难，很高兴认识你，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空的时候或者有需要的时候，记得联系。”
“你看你，说话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郑知愉悦地报了自己的电话。
卫煌给他拨了过去，汇报道：“卫煌，建筑设计师。”
“郑知，不入流的作家。”
留了电话，两个人继续沉默，直到汽车进了黑水县，才各自分别。
时间还早，卫煌打了一个出租车，直接回到办公室。
硕大的办公室十分安静，只有杜晓虎和沈雁昕两人，正鏖战在LOL的世界。
杜晓虎打招呼道：“卫师，今天比我们还要晚哦。”
“嗯。”
卫煌没有多说。
已经得罪了人，第一次可以说是无心之过，如果再三，那就真不知趣了。
虽然秦氏夫妇和张黄还未确定要联建，卫煌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便在对方犹豫之时给予强力的一击，注入果敢的动力。
即使最终不能成型，也当作练习技术。
卫煌在卫星地图上找出秦氏老宅所在的位置，配合现有地形图，将几家的地勾勒描绘，又用比例缩放调整为合适的尺寸。
实习的时候，他收集了许多小区住宅的方案，按一梯几户进行分类。
这三家人的联建面积，最适合的就是一梯四户，这样每家的住房都有一百多平米，可以做到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
卫煌综合权衡，给出了最优解。
平面布局出现了，还差一个整体效果。
农村人对功能布局要不大，反而对外观有很高的要求，都希望自己家的房修出来大气上档次，领先于相邻的住宅。
即然楠木渡的老房子都要改造，那何不花点心思，给他们弄一个系列的效果图，这样即能说服客户，也有利于楠木渡的发展。
许多经济发达的城市都在打造特色小镇，对建筑外观有严格的要求。
而条件差一点的地区，也在做风貌改造，对原有建筑进行穿衣戴帽，以统一建筑风格，打造美丽乡村。
相较这两者而言，楠木渡就是粗放式管理，政府没有意识，不重视，而房主也是按自己的想法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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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街道修建出来就是没有意义的。
卫煌马上拿定主意，决定给秦、张、卢三家出一个联建建筑的效果图，等下次约谈的时候拿出来，不求一鸣惊人，但求对方能看到自己的态度，从而相信自己。
每一个设计师的作品，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卫煌决定从现在起，就打造属于自己的风格。
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那个存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使用的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
“是唯一建筑表现张工吗？”
“你好，我是张若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张工你好，我是原蓝天设计院汪震泽汪工的徒弟卫煌，现在在黑水县经纬设计院上班，我手上有个项目，需要做一张效果图，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收费标准。”
“卫工你好，你的QQ是多少，我加一下你，然后把我们的宣传册发给你，上面有我们的收费标准。”
很快，张若丹就发来了宣传册的PDF文件。
透视效果图是八百元一张，简单的鸟瞰图是一千元一张。
卫煌直接在QQ上与对方沟通，决定做一张鸟瞰图。
CAD文件只有平面图，张若丹接收文件后马上发来消息，问道：“你要做成什么风格的呢？”
第013章 细节决定成败
建筑，即是人类生活环境的物质承载物，同时它又具有精神方面的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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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风格就是建筑的个性特征，是区别不同建筑最明显的标志。
功能满足了人们对物质的需求，而风格就是精神的体现。
大多数的乡镇建筑都走古典风，着力打造传统文化小镇，诸如各类古镇。
少部分区域的建筑因为历史原因，又有了自己的特色，比如哈尔滨，汇集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文艺复兴及犹太风格种种不同建筑，在整个中国都与众不同。
而民国时期，出现了中西合璧风格的建筑，被称之为民国风，一些地方觉得这样的建筑很美，也开始大量仿造，美其名为“民国风情街”。
不论什么风格，只要规划得当，整齐划一，都能成为美丽的风景线。
卫煌本想把楠木渡的建筑设计为传统民居的升级版，打造古香古色的老街，为楠木渡的经济注入新活力。
正当张若丹问起这个问题时，他却犹豫了。
现在的古镇老街那么多，楠木渡真走这条路，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远不如那些具有历史底蕴的城镇。
或许应该别出机杼，另寻一条道路。
“你觉得楠木渡这样的乡镇设计什么样的外观比较合适？”
他把这个问题还给了对方，毕竟张若丹在黔州效果图表现领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像市建院这样的大院与他们公司都是战略合作伙伴。
张若丹想了一下，从电脑里找出黔州一些乡镇风貌改造时的照片，传给卫煌，边道：“这些都是我们之前做的项目，你可以参考一下，看哪个合适。”
千篇一律山寨出来的产物。
为了节约成本还进行了精简，有两张看起来不伦不类，完全有失水准。
卫煌看完都不满意。
“我这个不是政府项目，是私人的住宅，但是项目所在地是楠木渡街上，我希望能打造一个样板，以后楠木渡的整体风貌就按我这个来修最好！”
很有野心的年轻人。
张若丹没有给出自己的建议，提问道：“你有什么初步的想法没有？有没有看中的建筑，最好是发几张给我们做参考。”
他只能最大限度地将设计师的想法表现出来，没有能力替建筑师思考。
“我想一下，等我想好了回复你。”
当有人提出思考一下的时候，就意味着这笔交易有了不可预测的危机，很多时候都会打水漂。
就像我们去店里买衣服，找不到合适的或者是觉得价格太高，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说，我考虑一下。
张若丹道：“我手上确实没有太好的，明天上班，我再找一些我们觉得不错的发给你。”
“好的，感谢，明天联系。”
关掉QQ聊天窗口，卫煌沉默了片刻，觉得这个事情一定要好好思考一下。
认真了解楠木渡的文化历史，还是颠覆性的创新设计，这是一个问题。
杜晓虎和沈雁昕刚好结束了游戏。
杜晓虎提议去吃饭，叫卫煌一起。
三人来到楼下的“这是一家好吃的餐馆”。
老板黎文胜热情招待道：“今天要吃点什么，三位大设计师。”
沈雁昕道：“我还是老规矩，干煸土豆。”
又是土豆，杜晓虎并不排斥土豆，但这道干煸土豆是土豆条，份量虽然很足，但完全不下饭。
马上抗议道：“哎呦大哥，能不能换个菜，天天吃这个，你不腻吗？”
沈雁昕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就爱吃这个。”
杜晓虎无奈摇头：“那我要一个三椒肉沫，多放辣椒。”
“这个好，这个下饭。”黎文胜微笑道：“这个兄弟呢，要个什么？”
“炒个宫保鸡丁，再煮一个三鲜汤。”
卫煌接下来要思考问题，是一件脑力活动，必须补充营养。
所以他抛弃了和这两人达成的吃饭协议，每次每人点一个菜，然后大家AA制。
杜晓虎马上脸上就变了颜色，揪心道：“师弟，你这样就把标准搞高了。”
卫煌道：“算我请你们的，不用AA。”
“这么大方？”杜晓虎道：“说话算话？”
卫煌简直看白了杜晓虎，这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马上毫不客气道：“我不是你，吐出去的口水都要吞回去。”
黎文胜道：“那就是三菜一汤，我马上给你们整，稍等一会。”
杜晓虎来不及和卫煌计较，马上向老板道：“既然卫总请客，那我换一个菜，不要三椒肉沫了，要个折耳根炒腊肉。”
我艹，这是打蛇随棍上，不要脸了！
卫煌不动声色地道：“我说的是我点的这两个菜算我请大家，不是说我今天要买单。”
杜晓虎道：“开这个玩笑。”
卫煌道：“我没有开玩笑，我点超标了，我就应该买单，如果你点超标了，你也一样，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随便改变，改变就要付出代价。”
两人不断议论，沈雁昕却看着手机上的直播，像局外人一样，并不参与。
一个已经和他产生矛盾，一个的行为又太丢人现眼……
黎文胜道：“那就把三椒肉沫换成折耳根炒腊肉，刚好今天这个腊肉是才从老家拿来的，安逸得很。”
杜晓虎急忙道：“那算了，还是三椒肉沫更下饭。”
卫煌却不愿意就此善罢甘休：“我刚说你是吐了口水都要吞回去，你就吞回去了。”
这可真是丢人到家了！
沈雁昕都看不下去直播，只想认真思考一下，以后是不是还要和杜晓虎一起出来吃饭？
“不就是一个折耳根炒腊肉，想吃就点，你又不是吃不起。”
沈雁昕的声音很大，语气也不友善。
杜晓虎被两人洗刷，面子上过不去，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知如何接话。
还是老板会做人，马上开解道：“三椒肉沫确实要下饭一点，一会杜师必须多吃几碗。”
杜晓虎终究没有过自己心理的关卡，又道：“还是折耳根炒腊肉吧，三椒肉沫顿顿都吃，还是换个口味。”
“行。”
等老板进入厨房，沈雁昕没好气地教育道：“你觉得你丢人不丢人，换来换去还是要了折耳根炒腊肉，以后做事果断一点，不要反反复复的，让人把你看白了。”
杜晓虎觉得事情都是卫煌惹出来的，埋怨道：“卫煌也是，以后大方点嘛，就说今天这顿你请，下次我们再请回来。搞的兄弟下不来台，以后还怎么和谐相处？”
卫煌摇了摇头，并不接话，他已经说的够多了。
第014章 不占便宜就是吃亏
杜晓虎看着墙上的菜单，折耳根炒腊肉是十八元一份，而三椒肉沫是十元，凭白多了五元，总觉得吃亏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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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点了两个菜，虽然坑了自己，却也是真金白银出了血。
思想来去还是觉得沈雁昕白嫖了自己和卫煌，提议道：“沈师，我们都点了荤菜，你还是换一个吧，顿顿都吃洋芋，人都像洋芋了，我建议你点个土豆回锅肉，也有洋芋。”
沈雁昕道：“我乐意。”
杜晓虎道：“今天我们把标准提高一下，不限于十元，你也点个十五以上的。”
沈雁昕白眼道：“我请你点的折耳根炒腊肉？”
杜晓虎叹了口气，今天算是栽到坑里了，下次必须谨慎。
好在黎文胜的手艺不错，不负“这是一家好吃的餐馆”的名头，菜的份量也足，钱虽然花了，但物有超值。
菜上桌，杜晓虎眼急手快，一筷子串起两块腊肉，包在嘴里还没嚼烂，又夹起鸡丁往嘴里送，一副今天必须把这十五块钱吃回来的样子。
沈雁昕确实爱吃土豆，一下两下都是冲着土豆去的。
卫煌看着杜晓虎不断地捞菜，提醒道：“杜师，你动作还是慢点嘛，又没有哪个和你抢。”
平时点三个菜，饭还没吃完，菜就精光，就是因为杜晓虎不停捞菜。
今天卫煌想好好吃顿饭，这才特意加了一个。
杜晓虎道：“我一贯就是这个风格。”
“细嚼慢咽，你这样狼吞虎咽地不行，对肠胃都不好。”
“我没觉得唉。”杜晓虎说着话，手上动作却不停，还举了一个例子：“吃饭就得火速一点，我听我老头他们讲，集体的时候吃大锅饭，如果像你们这样吃，绝对吃不饱，等你第一碗吃完，别人都吃两三碗了，甑子里的饭都没有了。”
黎文胜将最后一个汤菜送上，听到杜晓虎的言论，笑道：“慢点吃，我开店，饭管够，即然是开饭馆，那就不怕客人吃，你们吃的越多就说明我的手艺越好。”
杜晓虎道：“老板你的手艺确实没得讲的，我们公司楼下这条街我都吃遍了，就数你家的最好吃，以后我们公司来人要吃饭，绝对都选你这里。”
“全靠各位兄弟多多捧场。”黎文胜坐到了一旁。
不能占便宜那就是吃亏！
但有外人看着，杜晓虎只得收敛行为。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吃了不少肉了，相对于另外两人，他今天十五元的本钱已经算吃回大半了。
接下来再添两碗饭，这饭钱就算没白花。
风卷残云，三菜一汤吃得是干干净净。
杜晓虎打着饱嗝道：“今天这顿吃得爽，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
沈雁昕嘲讽道：“说得你其他天吃得少一样，你哪顿不是三大碗饭，是按了又按，压了又压，一碗饭都要相当于别人两碗。”
杜晓虎得意道：“能吃是福，看你们两个瘦得像猴一样。”
各自用微信付了自己的饭钱，杜晓虎提议道：“风云网吧，走起。”
沈雁昕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因为晚上杜纬浚基本上都在公司加班，两人不便在办公室打游戏，网吧便成了不二之选。
杜晓虎吃得舒服，心情不错，邀请卫煌一起：“卫师，走，一起去耍哈。”
卫煌道：“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回到办公室，卫煌看到杜纬浚已在，旁边还有一个客户，正在商讨着建筑方案的事情。
客户问道：“你说我这个是做成框架的好一点，还是砖混的好一点？”
杜纬浚回道：“如果你是自己住，砖混的也没有问题，我们这些地方不在地震带上，基本上砖混的房子也能管几十年。”
“我的想法是以后开旅馆，因为我们那里现在在搞乡村旅游，如果发展得好，我就把楼上隔来做旅馆，如果发展不好，我就自己用来住。”
“那你就做框架结构，因为砖混的建筑是墙体承重，上层的房间的隔墙必须和下层的对齐。如果是框架结构，那就是柱子承重，板做现浇的，做厚一点，以后用轻质砖隔墙，想怎么隔就怎么隔，要灵活一些。”
“那造价肯定也要高一些。”
“哥哥，这不是废话吗？”杜纬浚突然加大声音分贝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节约成本就用砖混，你想好用，以后进行功能的重新划分，那就用框架，费用自然要多一些。”
“一般多多少呢？”
“至少贵一半。”杜纬浚解释道：“主要成本就多在钢筋上，现在钢筋近四千块钱一吨，像这种房子，至少要用十几吨。另外砖混的房子一层一层就上去了，框架的还要支模，人工成本也要高一些。”
聊技术，卫煌马上有兴趣了。
主动站在了旁边，附和道：“不管是自己住还是用来开旅馆，我觉得还是框架结构的好一点，虽然贵一点，但安全性要好很多，我们这里虽然不在地震带上，但也有其他自然灾害的风险，比如下暴雨就会引起泥石流。”
客户点了点头：“九八洪水，我们那里就着冲垮了几家。”
杜纬浚道：“那你应该修框架的，又不差那几个钱。”
“哎哟，杜总，现在这个社会哪个敢说他不差钱哦，马云那么大的身家，不也奋斗在一线，真不差钱早就退休了，又何况你我。”
两个闲侃几句，杜纬浚问向卫煌道：“今天跑了一天，最终谈成没有？”
卫煌回道：“基本上是同意联建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商量。”
“什么细节？不就是钱，他要觉得贵了就去找其他设计院，看有没有比我们更好的。”杜纬浚不紧不慢地道：“设计完了，修的过程中还要给他服务，收十块钱一个平方都是赚点辛苦钱。”
卫煌道：“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他们隔壁家情况有点具体。是一个败家子，没有钱。”
杜纬浚没好气道：“没有钱还修哪样房子？楠木渡街上那么多人，就非要和他家联建，不能和其他家联建？”
客户道：“浚哥，越是说没得钱的越有钱，估计就是舍不得出钱。”
杜纬浚调侃道：“这就是经验之谈，你天天吼着没有钱，宝马开起，别墅住起，哪像我们，看起来光鲜亮丽，钱包比脸还干净。”
卫煌想着方案的事，无心参与他们的插诨打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在网上收集资料找寻灵感。
无论如何，这是自己来经纬设计院的第一个项目，必须一炮打响，不能让任何人小看了，即便最终修不成，也不能说是自己的水平有问题。
第015章 步步为营
当一个人全心身投入一件事时，时间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三天时间，转瞬而过。
卫煌收集了楠木渡的历史沿革、文化特征、农业特产等资料；又对当下国内的建筑风格进行归类，最终敲定了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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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曾是三线建设的重要基地，在楠木渡的大山里有一处工厂遗址，虽然已经废弃多年不用，但网上的图片还是有很鲜明的特点。
红砖房，硬朗工业风。
许多地方都在打造三线博物馆，重塑那个时代人们艰苦朴素不怕苦不怕累的实干奉献精神，然而受地域限制，一馆之地能容纳的事物有限。
如果有一个集镇就是仿“三线”风格，即可以解决当下人们的精神生活需求，又能吸引外来游客旅游，那就能为楠木渡的经济注入新活力。
试想一下，当年投入三线建设的那一批热血青年，如今已步入暮年，有钱有闲，又正处于回忆人生的阶段，突然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重温当年的记忆，他们会不来吗？
民国距离现在那么远，民国风作为一种建筑风格都能受到无数人的追捧，“三线工业风”又岂会没有粉丝？
卫煌觉得自己的思路很好。
思路好，不代表就能推进。
如果只靠自己去说服秦邦国三家，或许还有一定难度，但如果能说服需要政绩的当地政府官员，然后通过行政命令传达下去，必然事半功倍。
卫煌是外来人，在本地没有人脉关系，所以这件事还必须让杜纬浚出马。
从杜晓虎的口中，卫煌已经知道杜纬浚和楠木渡的领导关系极好，许多老百姓能知道杜纬浚和经纬设计室，就靠这些领导的宣传。
卫煌马上联系了张若丹，找出都匀三线博物馆的网图作为参考，告诉张若丹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是“三线工业风”。
这个效果图做出来之后，张若丹不能对外公布，必须保密。
张若丹会不定时在自己的朋友圈展示公司的成果，以宣传公司的实力，接到更多业务。
对于设计院而言，却会导致设计师的成果对外发布，容易被抄袭。
张若丹从事这行多年，也有设计师提出相应要求，见怪不怪，马上表态同意，问道：“几天要图？”
“越快越好。”
“那后天早上我给你看小样。”
“辛苦张工了。”
“应该的。”
两人客套之后，卫煌便躺在椅子上休息，忙碌了几天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
但这几天时间内，秦邦国却一直没有打来电话，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得如何了？
卫煌马上拨了秦邦国的电话。
客户是必须随时跟进的，否则看起来万无一失的项目都可能被别人挖走。
“卫设计师，你好。”秦邦国的声音很大。
“秦老板好。”卫煌马上恭维道：“都过了几天了，我想问一下你们商量得如何了？”
秦邦国道：“卢升的工作不好做啊，他现在很犹豫，刚开始给他说的时候他还没意见，结果第二天就怪卦了。”
卫煌道：“变卦的原因是什么呢？”
“说他什么都没有，不敢贷款啊，怕现在的房子都赔进去，以后只能去住山洞，说自己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也没几天日子，就这样将就过下去。”
“啊？”卫煌觉得这人脑回路和自己不一样。
即然都是一穷二白了，那更应该博一博，总不可能这点勇气都没有？
再说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真的房子都赔没了，正好成为五保户，还可以住进国家修的福利院，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嫂子没能说服他？”
卫煌总感觉事不对，那天李芝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十足手到擒来的表情，不像会失手啊！
难道有人给卢升吹风，想借机坐地起价，才导致两家没能谈拢？
一个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邦国道：“没能啊，你嫂子这几天也为这事揪心，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这话说的！
卫煌感觉不像是卢升要坐地起价，更像秦邦国夫妇要整什么幺蛾子。
“那张老师这边怎么说？”
“他能说什么，就觉得设计费太贵了。”秦邦国道：“说句实在话，卫设计师，设计费真没有少吗？我们这条件你都看到了，确实都不容易，为了省点钱，你嫂子现在荤菜都不给我整一个，我一顿吃三碗饭都管不到饭点就饿了。”
对于设计费，卫煌真不想说什么，他现在可以说是贴钱在做事了。
转换话题道：“那张老师没有去找其他设计院询价？”
此时还不好和秦邦国夫妇戳破窗户纸，卫煌把这事安在了张黄头上。
“不知道呢，应该没有吧。”
“你抽空还是和他商量一下，早点确定，如果不是我，我也好放弃不是。”
“不会的不会的，你这么好的设计师我就认可你，就算他找了其他人，我们还是选你。”
事情最终的结果不一定是这个，但话听着舒服。
老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
卫煌不祈求对方求着自己做设计，但愿自己的一片真诚莫被辜负。
“不管这事能不能成，咱们认识了就是朋友，如果你以后找了其他人做设计，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可以电话联系。”
“要得要得。”秦邦国连连点头。
“但你一定要记住，楠木渡的发展前景很广阔，房子是重中之重，一辈子也修不了几次，一定要慎重，如果你找了其他设计院，方案出来了，也可以发给我帮你参考。”卫煌再三叮嘱道：“我这个呢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当代活**，愿意为大家做事。”
秦邦国见他不断点拨说“其他设计院”，就像听到什么风声，认定他们三家要找其他设计院做图纸一样，马上反驳道：“不可能的，其他设计师我都不认，我就认你。”
卫煌道：“你们先商量吧，过几天我可能会来楠木渡，到时候我们可以再聊聊。”
秦邦国道：“要得，你来之前提前打个电话，我在家里把饭整起等你。”
卫煌敲定了秦邦国，决定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第016章 人生规划
一个人能在一个区域里做到一个行业的龙头，那这个人一定具有很强的管理能力以及超常的执行力。
张若丹的效率很高，出图质量也很高。
即使是小样，也让卫煌看出建模非常精致，后期PS一下，一定非常大气。
卫煌看过图后，马上回道：“就按这个做后期，精致一点，大气一些，门头P上‘秦记五金’四个大字，可以用草绿色，突出斑驳的质感。”
“六个门面都用一样的招牌？”张若丹事无巨细，每一点都不漏下，马上问道。
“两个门面一家，你看如何点缀好一些，一定要有个性，其他的门面一个P‘百货超市’、一个P‘万家酒楼’，字体要有年代感。”
“好的，晚点给你看小样。”
客户不定方案，张若丹是不会轻易出后期的，能节约一个人工成本，那就不能多用半个。
卫煌将效果图发给了正在看抗战剧的杜纬浚，然后走到杜纬浚身旁，拉过给客户准备的椅子坐下道：“杜工，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杜纬浚扫了一眼办公室，杜晓虎和沈雁昕很认真地学习着，出纳宋立艳在打印票据，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杜纬浚警惕地道：“哪样事？”
卫煌指着电脑屏幕道：“我发了一个效果图给你，你看一下。”
杜晓虎偷窥着这边的动静，如果是往常他会过来瞧一瞧，但今天的主角是卫煌，他还没有搞清楚卫煌要说什么，不敢轻易妄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引火上身，那就是自找不痛快。
只得竖起耳朵，想听听卫煌有什么高论。
相较于他，沈雁昕就淡定许多，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杜纬浚接收了效果图，奇道：“这是哪里的效果图？”
卫煌道：“就是我找人做的秦邦国他们三家的联建方案的效果图。”
这事已过去很多天，想来也应该有回复了，杜纬浚道：“他们同意联建了，这是按他们的意思做的效果图？”
“不是。”卫煌老实回道：“这是我按我的想法给他们做的效果图。”
杜纬浚摇头道：“你按你的意思？你这个方案拿过去他要是不同意，你不是白做了？到时候让人家改图，又要吃二道饭，岂不是花冤枉钱！”
他还以为秦邦国三家同意联建了！
卫煌也不揭穿，反正自己说了不是的，不管具体指的什么，这一环节算是走过了。
遂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我听说杜工你和那边村建中心的主任关系不错，所以我想是不是通过村建中心的关系，让他们就用这个效果图，老百姓都相信政府。”
杜纬浚能接到楠木渡的私人住宅项目，除了整个黑水县只有经纬设计院一家设计公司以外，也有村建中心主任和他是老同学的原因。
这在经纬设计院内部并不是秘密。
毕竟私人住宅并不是强制性要设计图纸，很多乡镇就没有这方面的政策要求，都是农民自己在家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杜纬浚乍听这话从卫煌口中出来，感觉怪怪的，笑道：“试一下吧。”
如若是其他人，他会拒绝，但卫煌……
他不想和一个杠精说话。
卫煌道：“那下次你去楠木渡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楠木渡有几家正在建的项目，关键环节杜纬浚都会去查看工程质量，不定时就会去现场。
“嗯。”杜纬浚随口应道，继续看电视。
坐了一早上，卫煌决定起身活动，来到杜晓虎的身后，见杜晓虎正在画一套私人房子。
故事调侃道：“这个楼梯搞清楚没有？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杜晓虎不耐烦地道：“哎呀，过去过去。”
杜纬浚在办公室，卫煌必须给杜晓虎面子，边看着他画图，边指着隔壁空空的办公室道：“俞工带来的那个阳什么怎么最近没来了？”
“不晓得，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喊来的。”
“哎。”卫煌暗自叹了一口气。
诺大一个办公室，八九张办公桌，有好几台电脑上都积灰了，也没看到过他们的主人。
从杜晓虎的口中，他知道经纬设计院的法人实际上是陈经天，但赚了钱之后就改行做起别的生意，黑水县最大的口腔医院——绿叶口腔就是他的产业之一。
是一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人物，杜沈二人也没见过。
经纬设计院四大股东，除了陈经天、杜纬浚和俞婕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俞婕口中的李行舟，另立山头之后，便在黔州立足，有黑水县项目的时候会来公司坐坐。
和李行舟一起的有两人也曾是经纬设计院的得办干将，李巡是李行舟的侄子，擅长建筑方案，杜纬浚有时候便将复杂的方案交给他做。
而另一人是杜纬浚的大徒弟何患之，后自学钢结构设计，李行舟成立公司后，便离开了经纬设计院，成为李行舟的又一得力干将。
整个经纬设计院里，长期上班的共有六人，除了财务宋立艳，余下的一人叫纪沛林。
纪沛林也是杜纬浚的徒弟，和陈经天是远亲，经陈经天介绍后拜入杜纬浚门下。
在杜纬浚的严格管教下，建筑和结构两个专业均会，然而他的爱好并不在项目设计之上，自从出师之后，就常年不在公司，更喜欢在外面和各色人打交道，主营就是接洽项目。
所接项目简单的会转给杜晓虎和沈雁昕绘制，复杂的就转到李行舟的公司，找何患之等人绘制，俨然是项目中间人，就靠赚取差价过日子。
纪沛林是杜晓虎羡慕的对象，也是沈雁昕学习的榜样，然而却是杜纬浚口中的反面典型。
现在外面的大设计院因为大城市市场饱和，已经开始大举入侵西部省份，通过技术、品牌、价格各方面进行压榨，黔州本地很多大项目都被这些外来的设计院捞走，本地设计院生存环境越发艰难。
一个设计人员，不去学习考证，努力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就在外面瞎混，现在看起来风风光光，当本地所有市场都被全面侵入之后，还能如此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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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脉固然重要，但技术才是核心。
杜纬浚曾反复劝导，奈何纪沛林不想走出自己的舒适区，不管杜纬浚怎么打电话，他都解释着说自己在外面谈项目……
大约是杜纬浚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那么有精力，也不想反复说一些别人不愿意听的话，他也放手了——
不管不行，管多了遭人恨。
年轻人的路，就让他们自己走吧。
再过几年，自己也是退休的人了。
卫煌像放电影一样，整理了自己接收到的信息，不由有些担忧，担忧杜纬浚不干之事，就凭现在的几个人，怎么才能把经纬设计院经营下去？
就目前来看，整个公司就靠杜纬浚一人支撑，也是年过五旬的人，按国家六十岁退休的标准来计，也没有几年了。
求人不如求已，这个担子或许还得自己来挑。
如何挑，这是一个技术活，必须做一个五年计划。
卫煌回到电脑前，打开WORD，开始书写自己工作后的第一个人生规划。
第017章 加油吧，少年
人是一个复杂的综合体，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有各种缺陷，所以需要制度来约束，制定人生规划，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自律性，在不同的阶段达到不同的目标。
建筑行业的天花板大约就是成为国际级的建筑大师，在这之前必须通过注册建筑师考试，所以考证绝对是要干的事情。
大专毕业生，相近专业毕业四年之后才能参加二级注册建筑师考试；考一级注册建筑师要十年。如果是本科文凭，则可以分别缩短一年和两三年。
卫煌才毕业两个多月，距离考证是遥遥远期！
只有在五年计划的最后一年才能实现考二注的目标，那么前四年就必须努力学习，争取一次成功。
虽然没有考证资格，前面四年也不能闲着，如果能读个硕士，那考一注的时间就能缩短到六年，相当于拿到证之后就可以参考。
一注和二注虽然只差一个级别，但含金量大不相同。
二注只能挂靠在丙级设计院，担任三级项目的设计负责人。
一注却可以挂在甲、乙级设计院，担任所有项目的设计负责在，在市场上的需求很大，挂靠费用也不少，即便是不做事，一年的收入也有一二十万。
卫煌决定事不宜迟，应该立即报个文凭，早读一年就早毕业一年。
上网查阅资料，发现今年的成人高考已经过了，如果等明年就要再推一年，最快的途径就是读自考本科。
自考本科是宽进严出，读书不用参加成人高考，只要有大专文凭就可以读，平时学习就在家里自学，然后把所有科目考过之后就可以拿到毕业证。
考试相较于通过成人高考方式读本科的学生要严格很多，但这能促进自己专业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两相比较，卫煌觉得自学本科更有含金量。
马上就在网上搜索相关的学校，发现开设一注考试要求的专业的学校，在本省只有G大，立即通过官网上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老师得知卫煌要读自学本科，马上问卫煌的微信号，说可以发相关的资料给他，并进行进一步的交流。
说得复杂，实际上很简单，就是需要一些资料，大专毕业证、个人照片、身份证等。
学费是两年，一年两千五，只要卫煌交马上就进行报名注册。
明年四月份考第一次试，十月份考第二次，如果每次都通顺利通过，两年就能拿毕业证。
搞清楚了基本事项，卫煌马上关心起考注册建筑师的事。
“我想问一下，我这个毕业之后，考一级注册建筑师没有问题吧？”
“一级建筑师只要有学位证就可以，但是有年限要求，这个我要查一下才能告诉你。”
“我看介绍上说的是可以拿学位证，有什么硬性条件没有？”
“要学位证必须要通过学位英语的考试。”
于是卫煌在人生规划上又加了一条：学习英语，争取过四级。
自考的英语或许没有那么难，但不把目标设高一点，又怎么能拓展人生的宽度。
问清楚各项问题后，卫煌马上就把资料传过去，当机立断地报了名。
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必须和女朋友分享。
卫煌来到走廊尽头，拨了李雪的电话。
这段时间他忙着秦邦国家的方案，也有几天没有女朋友联系了。
前几天李雪在微信上说她刚到新公司，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白天都很忙，晚上很累，睡得早，如果没能及时回信息让卫煌别见怪。
两人各自安慰对方，都要努力上进，多休息。
没想到一晃就这么多天过去了。
“有事吗?”李雪接通电话，马上问道。
卫煌道：“我报了一个自学考试的本科，你也报一个吧。”
李雪道：“你没事做吗？报本科做什么？”
卫煌道：“提升学历水平啊，以后考试也用得上。”
李雪不解道：“又不是全日制的，读来有什么用？”
“全日制的当然好，但不是全日制的也可以，比如我以后考注册建筑师，国家都是认可的。”卫煌又说起文凭的好处道：“你晓得我的目标是考一注，以后担当项目负责人的时候，肯定要介绍自己，如果是一个大专文凭，即便是注册建筑师，别人都不一定相信你，但如果是个硕士、博士之类的研究生……”
“你还想读研究生？”李雪觉得卫煌想的也太远了。
“是噻，反正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把时间拿来看书，一步一个台阶地往前走。”
“我没有你这么好的精神。”
“你不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等我以后赚了钱，你想上班就找个轻松的，不想就在家带孩子。”
“呵呵。”李雪面无表情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今天没事吗？”
“没什么事。”
“那你抓紧去看书吧，我忙得很。”
“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着了，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工作。”
“你当工作那么好找？我毕业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哎呀，我不和你说了，我们领导过来了。”
“嗯，拜拜。”
话还没说完，对面就传来挂断电话的声音。
想到女朋友如此辛苦，卫煌心中更坚定目标，一定要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的硬实力，多赚钱，改变现在生活的困境。
让父母、妻子以及未来的孩子都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受苦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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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蓝天设计院时，看着各个师兄年底扎帐上，领着大把大把的票子，卫煌心中都觉得无比澎湃，就希望早点毕业后在蓝天设计院上班，以后像他们那样，毕业第一年就在城里买房。
实在没想到离开校园才两个月，刚做了两个小项目，就被汪震治泽送到了黑水县。
事情过去这么久，想到这点，卫煌心中还有点失落。
在蓝天设计院，项目都是领导去接，每个月有一千五的基本工资，平时做的事情都是留到年底才结账，不像经纬设计院，要自负盈亏。
有项目就有工资，没项目，三五个月都看不到一分钱。
幸好的是，这个地方只有经纬设计院一家，即便接不到大项目，私人住宅的事情也不少，一个月随便能挣几千块钱。
这也是沈、杜二人无心上进的原因，他们就靠私人住宅过日子！
但这只能保证饿不死，却发不了财，这不是卫煌想要的生活。
卫煌想要的就是开豪车、住别墅，年入百万！
加油吧，少年，勇敢向前冲！
第018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张若丹的效果图成品很快发了过来。
卫煌看后觉得很满意，他已经在畅想，如果整个楠木渡都是这样的风格，那是何等的大气，定然会在黑水县城一炮而响，技惊四座。
让那些认为外来和尚会念经的一把手认识到在黑水县本地也有出色的设计师，可以设计出优秀的作品。
与其把钱送给外来的设计院，还不如扶持本地的企业。
正陷入美好的憧憬时，母亲沈思却打来了电话。
很久没有和父母通话了，卫煌关心地问道：“妈，最近家里怎么样？”
“一切都挺好，过几天是你爸的生日，你要回来吗？”
“哦，今年可能不能回来了，我现在在黑水县这边来上班了。”
黑水县在黔州南部，而卫煌的老家太平县在黔州北部，两地相隔了几百公里，开车要三个小时左右，坐车至少要转两次车，一来一去特别不方便。
“啊！”沈思记得儿子给自己说的是在黔州市里上班，却不知什么时候去了黑水县，十分困惑地道：“你不是黔州吗？”
“这个月刚过来的。”
“在那边习惯不？住在公司还是自己在外租的房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卫煌已是成年人，在外读书也有三年有余，可在沈思心中，他还是未长大的孩子。
“租的房子，租了一个单间。”
卫煌没有说房子的价格，他才工作，不想父母因为自己的经济问题而担忧。
“是你们公司把你派过去的吗？要在那边呆多久？”
沈思关心着儿子的工作，想着单间应该要不了多少钱，也没有过多追问。
“是公司派过来的，呆多久的话就看情况，如果这边项目多，那就多干几年，如果项目少，以后还是回黔州发展。”
“哦，你一个人在那边，一定要照顾自己，该吃的就吃，不要省，别把身体拖坏了。”
“妈，你放宽心，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雪也和你一起去的吗？”
沈思关心起儿媳妇的情况。
卫煌道：“没有，他就在黔州找的工作。”
“你们俩没有在一起啊？”沈思顿时起了忧心。
“工作嘛，很正常的，等我稳定了再把她叫过来。”
“异地恋，一定要多打电话，没事的时候去黔州看看她，女孩子不比你们男娃，才踏上社会遇到问题如果没有人在身边，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处理，你一定要放在心上，每天给她打电话，问问她工作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当甩手掌柜。”
听着母亲的念叨，卫煌习惯性地点头，回道：“你放心吧，我们经常通电话的。”
“你们那里的同事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很好相处，都是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卫煌觉得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用聊得太久，便道：“妈，你和爸说一声，他生日我就不回来了，等中秋的时候我再回来，到时候给他把生日礼物补上。”
“要什么生日礼物？不要买东西了，直接回来就行。”沈思道：“你把钱存起，你才踏入社会，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对了，切记财不露白，发了工资就把钱存在银行，少带一点在身上。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低调一起，别像你爸一样，半壶水响丁当。”
“嗯嗯，我都记在心上的，你放心吧。”
“那好吧，你专心上班。”
“嗯，拜拜，记得照顾好身体。”
卫煌挂了电话，突又觉得离家远了确实不方便，家里真有什么事，来去都不方便，必须抓紧赚钱，早点买个车，这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天之内就可以回家又回黑水县。
总觉得自己的人生规划少了什么，这会终于想到了，少了学驾照一条。
好多学生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把驾照学了，卫煌因为家中条件具体，便没有学。
如今踏入社会，自己赚钱，首先就应该把这个遗憾补上。
驾照、电脑、英语是二十一世纪人的三张通行证，英语目前是用不上，驾照却是不能少的。
过得一会，杜晓虎来到公司，见卫煌一个人在公司，笑吟吟地道：“卫师，天天都来这么早，是不是把私人项目都拢到自己手里了？”
“这个牛皮吹得好，你看我除了杜工给我的那个项目，其他还有哪个项目？”
杜晓虎来到卫煌身后，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问道：“你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噻？”
“嗯。”
“我给你说一个事，你一定要注意一点。”
“哪样事？”
“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不要放在租房子的地方，实在没地方放，放在公司都要好一点。”
“怎么的？”
“我有一个朋友，以前的高中同学，他也是在外面租的房子，电脑放在里面着人偷了，报警都没有找回来。”
“哪个地方的房子哦？”
虽然现在社会的治安很好，但小偷还是很多，只要看到哪个地方的房子没人，寻得机会就会翻进去把东西偷走。
所以房子是哪里的，这对于卫煌而言很重要。
如果是他租房子的那个地方，就说明那里有小偷活动，一定要加紧防范。
杜晓虎想了一下，记不起具体的名字，随口道：“想不起了，反正不是我们这里的，是黔州的，他在同学群里给我们说的，问哪个有派出所的关系，想请人帮他打个招呼。”
“这个东西要找回来，有时候就要靠运气了。”卫煌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母亲以前的遭遇，说道：“我妈有年赶场，去银行存钱，结果被扒手在银行里摸了包，把卖辣椒的两百块钱偷了。银行你晓得的，是有控制的，去报警之后都没有抓到人，钱现在也没能找回来。”
杜晓虎道：“怕不是派出所的人没有去查哦。”
“查可能是查的，但有没有用心去抓人我就不晓得了，反正我妈后面赶场也去问过，派出所的人回的就是没有抓到，只是让她回去等消息，说抓住了人一定通知她。”
笔趣阁
“哎，只不过那些扒手就算抓到，可能身上也没有钱，最多就是关一段时间。”
“所以你劝哈你朋友，就当是舍财免灾。”
“嘿嘿，只是电脑倒没有什么关系，你懂的噻，电脑里都是辛苦存的资源。”
卫煌马上明白了杜晓虎的暗示，哈哈笑道：“杜师，老实说，你是不是无中生有，是不是你的电脑着偷了？”
“切，你这话说的，卫师，你手头有资源没有？给兄弟们分享分享。”杜晓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两人正开玩笑，说得高兴，卫煌的电话又响了，是杜纬浚打来的。
“明天有事没有？”杜纬浚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没有。”
“那明天早上八点到公司楼下等我，和我一起去楠木渡。”
第019章 得罪村建中心主任
杜纬浚带着卫煌下乡，首要任务就是去之前设计的一户人家查看转换层的钢筋是否绑扎到位，两人站在上面，听着包工头介绍项目详细，仔细查看着工程质量。
杜纬浚又向卫煌介绍质量验收时的重点，诸如钢筋大小是否和图纸相符，绑扎长度是否合乎规范……
零零琐琐忙碌下来，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临走时，杜纬浚又向包工头交待着下一步的重点。
都是老熟人，包工头一边递烟，一边点头。
杜纬浚接过香烟，掏出火机点上，再次叮嘱道：“浇混凝土的时候一定要用震动棒整到位，不然以后有缝隙，会导致楼面浸水。”
“你放心，我整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哪家出现这样的问题，质量这方面你绝对放心，我们都是按标准做的。”
包工头很有经验的样子。
业主见正事完了，马上盛情款待，要留两人吃饭。
杜纬浚道：“饭就不吃了，还有一点事情。”
“这么远过来，怎么也要把饭吃了再走，花不了多少时间。”业主道。
“下次下次，今天确实有事。”
卫煌跟在杜纬浚身后，言谈中就到了车边。
“那就下次。”业主满是遗憾地道。
包工头笑道：“下次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过来，我们好好整几杯，已经很久没有和杜工喝过酒了。”
杜纬浚摇头道：“已经不敢喝酒了，现在得了痛风，酒不敢喝、海鲜不敢吃、就是豆腐这些都要少吃。”
“那确实要注意。”
“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忙。”
杜纬浚打完最后的招呼，驾车前行，走了百多余米，便拿出电话。
“先问一下在没在办公室。”
卫煌知道他指的是楠木渡的村建中心主任，虽然早上是约了的，但政府事多，难免临时出去，提前问一下，不管在不在，都起到知会对方的作用。
即可避免扑空，也可提醒对方自己要到了。
电话很快接通，杜纬浚问道：“卢哥哥，在办公室没有？”
“在的。”
“那我马上过来。”
没有过多的闲话。
挂了电话，杜纬浚问卫煌道：“你方案拿给秦邦国定了没有？”
卫煌老实回道：“我昨天给他打了电话，说还没有定。”
杜纬浚道：“有事情就跟紧一点，即然来了，一会就去问一下，我们先去政府。”
车到政府大门，保安上来挡住，说道：“没有车位了。”
“约好的和李书记谈点事，一会就走。”
杜纬浚来过许多次，有没有车位心中十分有数，并不在乎保安说什么。
“找李书记啊。”保安马上把门开了。
卫煌低声道：“还挺势利。”
杜纬浚反而开脱道：“政府停车位本来就紧张。”
“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一提领导就有了，不提就没有，太双标了。”
杜纬浚当是没有听到，在保安的指导下，把车开到了里面的停车位上。
下车后，又向保安表示感谢：“麻烦你了，我上去一会就下来。”
“没有关系。”保安微笑道。
卫煌以为杜纬浚真的是去找李书记，到了二楼，却直接转到了村建中心的办公室。
这才会心一笑，明白杜纬浚暗渡陈仓之计。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杜纬浚直接敲门。
里面传出一声：“请进。”
杜纬浚进屋，见卢文才正在办公，笑道：“卢主任，你是日理万机啊！”
卢文才笑吟吟地放下手中事，起身坐柜子里拿出一次性的纸杯，回道：“杜总，我再理万机也没有你一日千里辛苦。”
杜纬浚回身指着身后的卫煌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小卫，今天带过来和你认识一下。”
卢文才社节性地赞扬道：“一表人材。”
卫煌微笑道：“卢主任好。”
卢文才一边泡茶，一边指着凳子道：“坐、坐，都别站着。”
卫煌入乡随俗，靠着外窗坐下。
杜纬浚掏出中华烟，递给卢文才，随口道：“最近忙不呢？”
村建中心作为一个重要的政府部门，要处理的事不少。
总体上来讲，负责宣传、贯彻执行国家及地方各级有关法律、法规、规章和政策。
大的事情有编制全镇总体规划；组织、协调、实施、监督建筑工程的招标、投标工作；负责对镇区范围内建设工程的管理和镇区建设档档的管理工作。
而小的事情又有检查、监督镇区范围内建设工程的实施和管理，依法查处违章行为，对镇区范围内建设项目实行质量监督、安全监督；负责村、企事业单位及个人的基础设施建设用地规划和项目建设审批工作等等。
有些乡镇因为管理制度不同，对其中负责的内容又有增删。
像楠木渡就只对街上的个人住宅要求审批，普通村落的个人住宅并未做具体要求。
所以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
卢文才点上香烟，淡然一笑道：“忙，怎么不忙，有的是事情要做。”
杜纬浚道：“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行了，哪用得着你亲力亲为。”
卢文才道：“能丢的当然丢，有些事情还得亲自上阵。你那两家的整得怎么样了？”
杜纬浚道：“秦邦国的还没有开始整，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
“哦？”卢文才诧异道：“怎么的，有什么变故？”
杜纬浚指着卫煌道：“他那个地方太过于异形，房子修出来不好用，所以小卫建议他们相邻的几家搞联建，目前还没有商定方案。”
卢文才摇头道：“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你管隔壁的搞哪样？张黄家建不建不好说，卢升就是楠木渡出了名的败家子，哪来钱修房子？”
卫煌插话道：“现在可以贷款，我算了一下，他这个房子修出来，以后只要卖一套，就能还贷，再加上门面收租，也可以改善生活，参与联建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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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才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地看着杜纬浚。
卫煌继续道：“我听说他家条件很艰难，家里有一个老人，七十多岁了还要去街上剪辣椒把，很可怜，如果能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卢文才掐灭了烟，冷冷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整个楠木渡几万人，能培养出这种不孝败家玩艺的也没有几家，这都是自作自受。”
卫煌内心瞬间不高兴了。
父母疼爱儿子有错吗？
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就因为疼爱难道就要背负一身的罪责？
“我觉得一码是一码，卢主任，你这样讲就不对了。”
“我不对？难怪这个败家子是我惯出来的？”卢文才没想到这个黑瘦不起眼的年轻人居然当场和自己唱反调，心生不悦，挥了挥手，摇着头问向杜纬浚道：“杜总，你这个徒弟管得太宽了吧。”
第020章 狐假虎威
杜纬浚哪想到卫煌对领导都如此直言直语，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即然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就只能另寻方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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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又掏出一只烟递给卢文才，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小卫，你把你做好的效果图拿出来给主任看一看，请他给点意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卫煌见卢文生不高兴，心中也是发憷，闻言先道歉道：“卢主任，对不起，刚才我冲动了。”
随即打开手机，找出三线工业风的效果图展示给卢文才道：“这是秦邦国三家的联建房的效果图，如果按这个方案修出来，以后绝对是楠木渡街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绝对是？”卢文才又摇了摇头。
终归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
卫煌听出了语气里的质疑和不满，顿了顿，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缓和语境道：“就目前来说是。”
“嗯，看起来是要比我们这个政府办公大楼还要高大上。”卢文才放下效果图。
卫煌也不管他什么想法，反正有杜纬浚兜底，即然都已经得罪了人，那就敞开了说，直接把话说透。
“我的想法就是，以后我们楠木渡的新建房子，就以这种风格为外观，打造出一条特色街道，张显我们楠木渡的特点，以吸引外来游客。”
“停。”卢文才马上叫停了他的想法。
卢文才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十年有余，再往上走也可以说没有空间了，不需要什么业绩来证明自己。
临近退休，他不想没事找事，把自己活得太累，他也没精力去折腾，平添不痛快。
“楠木渡没有村镇规划，我们也没有权利去限制老百姓想修什么外观的房子，你这即然是秦邦国三家的外观风格，你就应该拿去和他们研讨，政府是不可能以行政命令去推广的。”
杜纬浚替卫煌开解道：“小卫这想法也很好，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搞穿衣戴帽，进行外观风貌整治，如果楠木渡新修的房子都能统一外观，那以后在这一块上就能节约不少钱。”
卢文才哈哈道：“老哥哥，你这都说了是国家出钱搞穿衣戴帽，谁出钱谁有话语权，我们现在又不出钱何必去强制性地给老百姓说这些，节外生枝，反而不美。”
杜纬浚不喜争辩，也觉得卢文才说得没错，点头道：“你说的也对。”
卫煌道：“我只是想着政府出面，更有权威性，老百姓也更容易接受。”
“你这效果图做的也挺好，很有水平，以你的口才要说服他们也很容易，又何必经过我们。”卢文才道：“而且政府的事你们也知道，手续烦琐，凡事都要讲究师出有名，你们就这么拿个效果图过来，就要我们在全镇推广，别人怎么想？”
杜纬浚喝了一口茶，觉得自己大意了，今天这事做得欠考虑。
以后卫煌再有什么对外的想法，不管他多杠，该拦的还得拦住。
毕竟自己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在这里陪着年轻共挨训算什么回事？
卢文才见他们师徒都不说话，兀自抽了一口烟，玩笑般说道：“毕竟政府要搞穿衣戴帽或者是乡镇整体规划都要花钱请设计院出手不是？”
杜纬浚道：“小卫的想法挺好的，但我们确实忽略了这一点，考虑不周全，卢哥哥多多理解。”
卢文才摆手道：“见外了不是，其实这想法挺好的。这样吧，我给镇长打个报告，请他向县里争取一点资金，我们也整个穿衣戴帽的项目，把楠木渡的外观风貌重新打造。”
有些话不能点得太透，杜纬浚道：“楠木渡也算是我们黑水县的古镇，是应该打造一下。”
卢文才道：“你们回去准备准备，找点参考资料，深挖本地的历史文化，多准备几套方案，到时候我在镇长那里给你们做引荐，争取把这事办了。”
杜纬浚对卫煌道：“小卫，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卢主任谈点事。”
“好，主任再见。”卫煌起身离开。
卢文才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关心地道：“小卫，你挺不错的，回去多想想，将你这个方案再升华一下，结合整个街道来设计。”
卫煌再度点头，回了一声“好的”，遂把门关上。
不给予实际行动支持，漂亮话说得再多又有何用？
正应了那句老师批改作文时的常用语：空话套话成篇。
卫煌站在走廊上觉得不太合适，又走到了楼梯口，见有人上下，也觉尴尬。
便在走廊上走动起来，打量着各个办公室的分布。
在走廊尽头是公共卫生间。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上个厕所。
许多人上厕所都喜欢点上一支烟，一来冲淡厕所的气味，二来借机思考人生。
卫煌不抽烟，但并不影响他借机思考人生。
一会到了秦邦国家，应该怎么说，才能说服对方接受这种效果图的风格？
他会不会拒绝？
甚至是已经选择了其他人做施工图，只不过是推辞自己，才说事情没有谈拢？
卫煌抖了抖，结束了解手的动作，却突然灵机一动。
虽然卢文才没有答应替自己背书，但自己就不能狐假虎威？
卫煌马上回到走廊，盯着卢文才的办公室大门，然后掏出手机给张若丹拨了电话。
“卫工，你好。”
张若丹的声音很好听。
就凭她这好听的声音也能接到不少项目吧！
卫煌在内心感叹一句，马上提出请求道：“张工，我想请你帮个忙。在你最后发给我的那版效果图的顶部空白的地方加四个字：绝密档案。”
张若丹没有多问，马上同意了。
卫煌道：“加字不麻烦的吧，我这边急用，麻烦你快一点发给我。”
“加字不麻烦，过两分钟发给你。”张若丹又确认地问道：“就是这四个字，没有其他要改的吧。”
“没有。”
挂完电话，没过两分钟，张若丹就把改好的效果图发了过来。
卫煌在心中盘算一会要说的台词，远远看到杜纬浚从卢文才办公室出来，忙走过去。
第021章 烂泥扶不上墙
两人到了车上。
杜纬浚将车启动，叹气道：“你小伙说话还是注意一下分寸。”
“我说的也没有错啊。”卫煌辩解道：“可怜之人是有可恨之处，但作为一个领导，能伸手拉一把，为什么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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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杜纬浚把慢慢地把车开出停车位，继续教育道：“你来楠木渡几天？你对卢升了解多少？对卢文才又了解多少？”
“不了解。”卫煌实话实说。
车还没有到大门，保安眼疾手快，立刻将门打开，迎上来道：“事情办完了？”
杜纬浚摇下车窗点了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慢走。”保安很是客气。
杜纬浚将车速控制在二十码，讲起了往事。
“一笔写不出两个卢字，卢文才刚到镇里上班，就听说卢升的事情。想着是家门中人，他就非常热心地伸手帮忙，买米买油，各种出力。但是烂泥扶不上墙，卢升还是好吃懒做，有点闲钱就去赌，没事就喝酒，一个房间搞得臭气熏天。”
“确实是没救。”卫煌相信杜纬浚说的是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卢升家老妈还惯着卢升，说他就是这个性格，把卢文才气得吐血。付出那么多，一点好没捞着，还被人反咬一口，说他多管闲事。”
“那卢主任肯定很失望。”
“当然失望，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管过卢升家的事。。”
楠木渡的老街并不长，虽然速度很慢，说话间就到了秦邦国家门口。
杜纬浚把车靠路边停下，又说道：“你晓得的，同是家门中人，碰到一个姓大家都觉得亲切，但家门中出现了丢人现眼的人，哪个脸上都不光彩，以后你在卢文才面前就不要再提卢升了。”
“嗯，我记住了。”
“要落实在行动上，不要光是嘴巴上嗯了嗯的答应。”
卫煌先下车，刚好看到卢升家有人出来，是一个一头花白头发的男人，估计就是卢升。
卫煌向杜纬浚道：“那个锁门的是不是就是卢升。”
“嗯。”杜纬浚点了点头。
卫煌道：“我去找他谈谈，杜工你先去秦邦国家问问情况。”
“有什么好谈的？”杜纬浚关上车门，又道：“你去吧。”
卫煌穿过马路，快步上前，拦住老人道：“请问，你是卢升吗？”
近距离的接触，让卫煌更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红色的衣服洗得泛白，破开了七八个洞，透过洞可以看到里面瘦削的肌肤，黝黑暗淡。
往上是破开的领口，连着脖颈，松弛的皮肤比衣裳上的褶皱还多。
硬生生的胡须从下巴延伸到耳鬓，白色、棕色、黑色交织在一起，胡须里包裹着泛白的嘴唇。
是宿醉未醒，整个人的精神十分萎靡。
而长年的酗酒，令其思维迟钝。
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自己并不认识，喃喃开口道：“我是，你是哪个？”
“找你谈点事，方便进屋吗？”
“行。”
已经很久没有人主动找卢升谈事情了。
反正这一天天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即然有人主动找自己聊天，那就聊聊，说不定还能混上一顿饭。
卢升回身开门。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空旷，但收拾的很干净。
抑或是没有多少需要收拾的。
卫煌觉得眼前的人还可以挽救，赞扬道：“房间挺干净。”
卢升不居功：“我妈收拾的，就在这里聊吧。”
说话时拖过了一根长凳，自己坐在了竹制躺椅上。
卫煌直接问道：“隔壁秦家有找过你说联建房的事吗？”
“有，怎么了？”卢升狐疑道：“你和他们是亲戚？”
“不是，我不和你绕弯子，我直接说吧。”
“你说。”
“秦邦国家要修房子，找到我做设计，我分析了他家这个地理环境，最终认定这个地势不太好，如果单修，没有什么商业价值？”
“等等，你是说我们这里的风水不好吗？”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灵药，卢升坐直身体，凝神聚气地道：“我就说我这些年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这地势不行。”
嗯？
人穷怪屋基！
卫煌说的地势指的是地形太过于异形、不方正，卢升却理解成了风水上的地理位置不好。
如果是往常，卫煌高低要和他掰扯两句。
但今天刚吃一堑，必须长一智。
“你这么理解也对，简直而言，经过我的分析，你们要改变现在的困境，把生活过得更好，必须一起联建。”
“先不说这个，我问一下，你会算命吗？”
联建房的事李芝芳已经和他说得够多了，什么没钱就去贷款，他要不愿意贷，也可以由李芝芳去贷然后用房产作抵押……
他这一辈子，哪操过这么多心。
反正也离死不远了，还费那么大劲做什么？
房子修得再好，人生也没有几年的奔头，何必让自己受苦受累不得自在！
再说李芝芳是什么人？
她找上门来，那就属于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卢升自认这一点还是把握得住的。
卫煌摇头道：“我不会。”
“你不会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势不行？”卢升很不理解的样子。
“因为不方正，不圆润，弯弯曲曲的就不适合人住，房子要大气、宽敞、明亮、通风，这才是健康的居室，简单的来说，这个房子不通风，人住着就不顺。”
“我也没几年不顺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就这样吧。”
一个啥也不懂的年轻人，没必要费太多劲。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联建？”
“我拿什么联建，我没钱啊，难道你要出钱帮我建？还是国家有这个政策，替我们这种生活困难的人改善居住条件？”
说到这，卢升又埋怨起来：“好多和我一样条件的人都评上了五保户，我去评，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不符合条件，你说这是什么破政策。”
卫煌收束心情，平和心态，安宁地介绍道：“求人不如求已，所以你得拿出斗志，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给你介绍的，我再给你说一遍。”
“你也别说，你真好心帮我，就拿点钱，实在不行，中午饭我还没吃，你就请我吃顿饭，我一定记着你的好。”
卢升说到这儿，像想到了什么美味，吞了几口唾沫，肚子也咕咕的叫唤。
卫煌道：“只要你同意联建，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卢升见他如此大方，心中疑云重生，问道：“我这房子重建了，是不是你有什么好处？”
“我……我能有什么好处？”
“无利不起早，没好处你这么积极，我看不会吧，是不是国家有什么政策，像我这样的困难户是不是有钱发放，你想借机把我的钱吃了。”
这可真是一摊烂泥！
居然有这样的脑回路，简直不可理喻！
卫煌觉得自己都要被气吐血了。
卢升见卫煌不说话，认为自己说中了，马上追问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给我说有多少钱，如果你能把这个钱给我搞到手，我给你提一成，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第022章 杠精遇到杠精
农村有一部分人不好打交道，卫煌是知道的，但如此好心当作驴肝肺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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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咄咄逼人，得寸进尺的态度。
卫煌忍不住怼道：“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说你是烂泥扶不上墙，难道你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开口闭口就是钱，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是小孩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开始呢着好处，没有好处就懒得烧蛇吃。”
“你不要人生攻击。”卢升青白的脸变得红紫。
树要皮，人要脸，他固然知道有人在背后说他的闲话，但谁人背后没有人说闲话？
没有谁会当着他的面揭老底，这很伤自尊。
卫煌却是极为气愤，没有给他丝毫面子，继续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争的就是一口气，你就不想给自己争一口气？”
卢升反驳道：“我怎么没有自尊，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把嘴闭上。”
“我好心好意帮你，我怎么不会说话？”
“你是谁？”卢升从未和人这样交流过，内心十分抗拒，质问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好像是忘了介绍自己。
卫煌道：“卫煌，黑水县经纬设计院的设计师。我的目的很简单，帮你改善现在的困境，让你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我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目的直接说。”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为什么不相信?”
“实话？“卢升反问道：“秦邦国家婆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她想的是什么，不就是看到我一个孤家寡人，以后死了这房产都没人继承，她正好拿过去。所以就请你来当说客，对不对？”
卫煌不知道李芝芳是怎么想的，但他肯定不是李芝芳请来的说客。
每一个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都会考虑很多。
有的人自私惯了，便觉得别人的付出都是有目的的。
卫煌叹气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反正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没有目的地去帮助一个人。”
“那你的人生中就没有一个真心帮助过你的人？”
“没……没有。”
“真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不要给我绕弯子，直接说。“
卢升开始弯得暴躁，日子过得不舒心是自己的事，凭什么有人高高在上地对自己的生活指指点点？
这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受过的侮辱。
卫煌看着卢升涨红的脸，待他情绪平复，良久才开口道：“实际上有很多人都好心地在帮助你，可是你却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们的感情，据我所知，咱们村建中心的卢主任就曾经帮助过你吧，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呵呵。”卢升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责问道：“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也是他吧。”
“不是。”
“我就是烂泥，我就是扶不上墙，我去他家锅里舀饭吃了吗？”
卢升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挥手道：“我过我的生活，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你走吧，我不需要谁的帮助，烂泥就烂泥，我愿意当一坨烂泥。”
卫煌以手扶额，低头思考。
为什么好心做事就得不到好的回报呢？
难道是自己讲的道理还不够贴切？
抑或是自己真的在言语上伤害了卢升的自尊心？
卢升发完火，心潮起伏，往事如烟在脑海中飘荡，一缕凄凉之意从心底涌起，亦是十分难受。
两人沉默了一会，卫煌打破了沉寂，道歉道：“对不起，如果我言语上有冲撞你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卢升并不接话。
卫煌继续道：“真实的讲，我也是农村人，我家是太平县的，条件也很艰难。但我父母以及周边的亲戚，从不认命，每个人都很努力。我们都相信，只要付出一定会得到回报，除非闭上双眼长眠不醒，那就要与天斗、与地争，一直拼下去。”
“你不用给我讲道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
“我真不是秦家请来的说客，你们这个联建房的想法还是我提出来的，因为经济不断地在发展，单家独户的住宅已经不适合社会发展的需求了，只有联建房才是出路，也是你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就是一坨烂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你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不是我。”
像是什么使命突然降临到身上一样，卫煌觉得今天要是不能说服卢升，那自己这个项目就算做完，也是一个失败的项目。
卫煌握住卢升的手，深情地道：“万物平等，众生平等，每个人都是有用之材，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们没有发现你的优点而已。”
“一坨烂泥也有优点？”
“当然，以前的红砖是不是烂泥烧的？景德镇的瓷器，名扬世界，是不是烂泥烧的？就说我们农村种地，只要管理得当，哪块田土不能长出好的庄稼？”
“烧砖用的黏土，景德镇的瓷器用的是高岭土，没有哪一样是用烂泥。我日子过得虽然不如你，但年轻时也是走南闯北，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你用不着诓我。”
抬杠？
卫煌从不怕人和自己抬杠。
“那么在用来烧砖和烧制瓷器之前呢，这些土又有什么用？和烂泥是不是没有区别？正是遇到了伯乐，才改变了它们的命运，提高了它们的身份。”
卫煌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今天我就是你的伯乐，只要你按我的方法去做，就能改变你的命运，即使你半截入土，少则还有十几年的活头，难道你就想像这样平庸的过一辈子？”
“我就是个平庸的人，平庸就是我的命，你不是神仙，你改不了。”
“我们打个赌。”
“小升，你又要和哪个赌钱。”突然门被推开，一个焦急的声音传进屋。
卫煌不用回头都知道，进来的是卢升的老母亲。
卢升不领情道：“我没有赌钱，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卫煌起身道：“老人家你好，我是黑水县来的设计师，我在劝卢大哥把房子重新修过，这样你们就不用挤在这狭小的房子里了。”
“县里来的啊，哎。”老人遗憾地道：“我们家这个条件，房子漏雨都没钱请人来检修，又哪有钱来修房子？”
“我有办法，我就想问你想不想修？”
卫煌说服不了卢升，决定把目标转向老人。
第023章 会好的
卢升早上起来就觉得不对劲，一直想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在床上躺到中午才出门，哪想开门就请进来这么一个瘟神。
这命中注定的事情，看来真是躲不掉。
但这黑小子打着好心帮助的旗号，说话也太伤人了，这一年里他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你有办法那你就出钱来修，别打我们产权的主意，也别鼓动我们去贷款。”
卢升直接堵死卫煌的路。
卫煌白了卢升一眼。
心道，一个人钻进了牛角尖，那是九牛头都拉不回。
只把注意力放在卢老太太身上，看她怎么回应。
卢老太太孤宁宁坐在另一把木椅上，叹气道：“我们就是这个命，这辈子也走得差不多了，哪还有精力来修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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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即然强力反对，她不能违背儿子的意愿。
卫煌掏出一张十元的零钱，递给卢升道：“你不是饿了吗？你去吃碗粉先垫一下肚皮。”
卢升接过钱，却不领情地道：“反正说破天，这房子也不能修。”
卢老太太埋着头。
卫煌也不回应卢升。
卢升见两人都沉默着，他早上没有吃早餐，确实很饿，马上就离开了。
卫煌待他离开，等了两分钟，将门打开，确认他没有在外面偷听，又回到屋里，坐在卢老太太的对面。
“老人家，我也是农村孩子，我很体谅你们当父母的不易之处。现在我们国家的经济越来越好，发展也是越来越快，就咱们楠木渡街上，很多人家都修了新房子。这是一个机会，你们也要抓住，不然再过几年，整条街的人都住上了新房，你们还挤在木房里，冬天寒风哗哗地往屋里吹，夏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俗话说：穷在山村有远亲，富在闹市无人问。
卢老太太自老公去逝，儿子无人管教，将家产败光，往日的熟人亲戚就开始疏远，她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去处。
心中亦是无比凄凉。
有人说她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过份宠溺儿子，又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报应。
也有人说是她前世坏事做多了，这世活该如此，一切都是为前世的罪孽还债。
更有人拿她和卢升当反面典型，教育孩子要好好学习，不然一辈子碌碌无为，娶了媳妇都要跑……
不管是这世的报应还是前世的罪孽，她都认了，她愿意用一生去偿还。
可自己不偷不抢，也不干损人利已的事，为什么要遭受那么多的白眼？
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机器一样，只知道工作，而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和她谈过心，关心过她的生活了。
身边人似乎都排斥着、远离着她，生怕说了一句关心的话，自己就会像他们借钱一般。
她也想过一死了知，可她还有一个不理事的儿子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儿子怎么办？
他能独立生活吗？
……
卫煌没有去想卢老太太的心理活动，他只顾着如何去说服眼前的老人。
“虽然你们现在的条件很艰难，很不幸，但是和那些住在大山深处的人相比，你们又好了很多，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你们在街上，这个地理位置很好。”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深圳以前也是一个小渔村，因为改革开放设为深圳特区，在这几十年的发展里，成为了国际大都市。同理，咱们楠木渡是小镇不假，但社会在发展，楠木渡以后会成为一个大镇。”
“以前咱们街上都是木房子，但现在砖房开始变多，未来肯定全是砖房。但现在街上的发展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所有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老百姓自己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没有经过规划，缺乏远见。”
“如果你们同意和秦邦国、张黄两家联建，那么你们这栋房子修出来之后，就是楠木渡街上第一栋具有前瞻性的现代化建筑，在未来的发展中就会占据优势。比方说开大型的超市、大型的餐馆、旅馆等等。”
“如果你们担心没有钱来修，其实我是计算了的，你们可以通过贷款，房子修好之后再转卖一套套房给其他人，基本上就能回本。那天我和秦邦国他们谈了这个事，他媳妇还很支持，说你们要是贷不了款，她也可以帮忙。”
卢老太太看着年轻人真挚的目光，尘封在内心深处的柔情被唤起，可还是没有答应，只是说道：“那小升为什么不答应呢？”
卫煌道：“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觉得我是有目的的，觉得秦邦国家是想在你们走了之后霸占你们的房产。”
“那你没有目的吗？”
一个素不相识的、自称是设计师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说要帮助自己，任谁都会怀疑其目的吧！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卢老太太自认还是懂的。
她这一辈子就没有那种好命，所以她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地辛苦劳作着，从未有占别人便宜的想法，就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卫煌面对母子两人都问出同一个问题，他决定用同一个答案去回答这个问题。
“在你们的生命中就没有遇到过真心想帮助你们的人？”
就算卢文才不是真心，那卢老太太是经历过大集体时代的，在自家父母的口中，那个时代的人都是纯朴的，一心一意共产。
每每回忆往事，父亲卫松都想回到那个时代，再次体验全村同吃大锅饭一起劳作的美好时光。
卫煌就不信在卢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没有体验过，就从未遇到过一个感动过她的人。
“人性凉薄，我们体验了太多，不敢相信别人啊。”卢老太太感叹道：“自从他爸走了之后，我们的日子就江河日下。”
卫煌道：“那现在都跌到谷底了，我们就往山上爬一爬。你老七十多了，人生路可以说没有多少了，但卢升他至少还有二十年吧，你走之后，他怎么过这二十年？”
“是啊，我都不知道死后怎么去见他爸，怎么向他爸交待。”
说到这儿，卢老太太头埋得更低了。
沙哑的声音让卫煌知道她肯定是哭了。
一个老人，行将就木，还要担心儿子的生活……
卫煌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想起了家乡土地上的祖祖辈辈，他们一辈子都在土地里挣扎，直到最后一口气。
多少老人前一天还在土里劳作，夜里却长眠于梦乡……
他们都没有过过一天幸福的日子，从未体验过什么是享福的日子，心里只装着子女，只想着自己多干一点，就能为子女多挣一点产业。
这就是无私的奉献，这就是伟大的爱！
卫煌蹲在老人身旁，用手抚慰着老人的肩膀，安慰道：“会好的，会好的。”
第024章 绝密档案
人生七十古来稀。
年过七旬，跨越了两个世纪的老人，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她都记不清楚自己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了。
那柔软又有力的手在肩膀上抚过时，就像在卸掉她所托负的重担。
一下又一下，柔化了用来防御的重甲。
卢老太太用袖子抹掉眼泪，看着身旁质朴的年轻人，强颜一笑道：“让你笑话了。”
卫煌摇了摇头，忍着情绪波动，淡然回道：“没有，这个世界一切的真情都值得尊重，我又怎么会笑话。我相信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你做好了一切你能做的，只不过这个世界喜欢和人开玩笑。但苦难只是暂时的，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需要我们奋力一追去抓住它。”
“嗯。”卢老太太应了一声，正色地道：“我受点苦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怕小升过得不好，虽然这房子破是破了一点，可好歹还能住人，政府每年也会补贴一点钱，日子还能过。如果要是这一博把尽有的这点东西都博没了，我倒可一死了之，小升怎么办？”
笔趣阁
“我可以给你打包票，房子修好后，你们的生活一定比现在过得好。当然前提是卢升不再去赌博，只要能约束自己的不良行为，房子带来的收益一定够他养老。”
“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
卢老太太相信儿子已经戒掉了那些不良习惯，也相信这些年的苦日子已让儿子受到深刻教训，定不会像以前那样败家。
“可是就凭这修好的房子，真能让他衣食无忧吗？”
卫煌点头道：“是的，房子修好之后会有两层商铺，可以租出去，只要省着花，吃穿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国家又出台了以房养老的新政策，等他动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房养老住到敬老院。”
“还有这样的政策吗？”
“是的，大的城市已经开始试点推广，估计过不了几年成熟之后就会推广到我们这些地方。”
“像我们这种木房子不行是吧。”
“房子价值不同，折算的钱就不同。比如你们现在这个木房子可能只管几万块，如果修成砖房，那就值几十万，领到手的钱自然不一样。”
“哎。如果再年轻二十岁，你要给我说，我无论如何都按你的建议博一博。可以现在就剩一把老骨头，精力也不行，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说了一圈，又绕回到原点。
卫煌有些泄气。
这个世界果然是好人难当，想帮助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难道真的是人穷志短？
或许还是自己没有请得透彻，卫煌又道：“其实修房子并不折腾，你只要去银行贷款，就可以找人来修，修好之后，你卖掉一部分就可以将银行的贷款还上，剩下的就是你赚的。说通俗一点这就叫空手套白狼，现在大城市的房开都是这么干的，从银行贷款拿地、建房，然后卖给进城买房的人，赚了钱之后把银行的还上，剩下的就是利润。只不过对于你们而言，这部分利润就是到手商铺和住房。”
“那是城里，乡下比不上，而且如果这事真的这么好做，那人人都去修房子卖了。”
正在这里，卢升吃完粉回来了，听到卫煌在劝母亲贷款，马上不高兴了，进门边反驳边拉起卫煌往外推。
“你不用再废话了，随你说的天花乱坠，这事都不可能成。”
卫煌被他推着向外走，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贷款，这辈子都不可能贷。”卢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卫煌被推到大街上，卢家大门随即被关上。
白花十块钱。
秦邦国刚好做完一单生意，似乎被隔壁的动静所吸引，走出铺子，站在屋檐下望着卫煌，笑吟吟地打招呼道：“卫设计师，过来坐坐。”
“秦大哥好。”
“碰了一鼻子灰是不？”秦邦国道：“给你说了他家工作不好做，你还不信。”
“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试，而且你们三家联建的方案我都做好，修出来一定震动整个楠木渡。”
“哈哈。”秦邦国摇了摇头，完全不信。
卫煌掏出手机，拿出张若丹P好的效果图，神秘地对秦邦国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秦邦国歪过头，还未看清楚，卫煌马上又收了起来。
“嗯？”
“我给你看可以，但你先得保密。”卫煌压低声音道。
“没问题，整个楠木渡，我嘴算严的。”
“我相信你。”卫煌拿出手机，指着效果图上的红字道：“我是我一个朋友听我我在楠木渡的私人住宅，悄悄传给我的绝秘档案。”
“这就是一张图啊。”
“就是一张图？”
“哦，看起来有点像洞沟里的那个兵工厂的样子。这个秦记五金又是什么东西？”
卫煌收起手机，介绍道：“这就是未来楠木渡街道的样子，只不过还未最终敲定，处于方案阶段，所以没有对外公布，今天给你看了，你可不能透露给其他人。”
秦邦国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卫煌，盛情道：“你好好给我说说。”
“我不抽烟。”
“哎呀，我忘记了。”秦邦国给自己点上。
卫煌压低声音道：“简单的讲就是以后楠木的房子都会整成这种风格的外观，但你知道的，不管是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获利最多。如果以后你家这个房子在楠木渡率先建成这种风格，那肯定是宣传的典型，不管是十里八村还是全省范围内，都会是新闻的头版头条，外来的游客肯定先到你家，到时候不管是开旅馆还是餐馆，都会赚得盆满钵满。”
“怎么就能赚这么多呢？”
“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你平时看新闻吗？”
“看啊，每天都看。”
“贵州花茂村你晓得不？”
“晓得，那地方挺漂亮。”
“那里有个餐馆叫红色之家……”
“我知道，哦，我懂你的意思了。”秦邦国马上明白了。
红色之家就是花茂村第一个搞农家乐的，主席六月份在那里留下了一张合影，现在已是花茂旅游的一个圣地，游客到了都会去驻足参观，生意火爆，收入更是暴涨。
如果自己也能成为楠木渡的第一家，那发展前景不可限量啊！
“这事你不能给其他人讲啊，卫兄弟。”
卫煌见他入彀，正色道：“我当然不能讲，要不是上次我过来，你和嫂子盛情执待，让我备受感动，今天我也不会给你说。如果以后有人问起，你怎么想到修这个外观的房子，你得说是我的主意，千万不能说其他的。”
“那必须的，我这房子就是你设计的，我肯定说你的主意。”
“杜总在这里吗？”
“在屋里呢。”
“怎么一点声响没有？”
“进去看看。”
第025章 主动权
卫煌见杜纬浚的车还停在原处，却没有听到杜纬浚的声音，以为杜纬浚没有来找秦邦国，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进屋一看，杜纬浚躺在秦邦国家沙发上睡着了。
秦邦国笑道：“杜总还睡着了。”
听到声响，杜纬浚马上翻身起来了，解释道：“早上睡不着，五点过就醒了，刚在这里耍手机，瞌睡一下来了。”
秦邦国道：“起早了是容易犯困。”
杜纬浚见卫煌回来了，问道：“如何嘛？”
卫煌叹气道：“还是不同意。”
杜纬浚道：“烂泥扶不上墙，不同意就算了，反正隔壁张老师家同意，那就你们俩家一起修。”
秦邦国道：“可以啊，只是面积是不是小了点，以后做生意有影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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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道：“两三百个平方的门面在这些地方够用了，就是在城里，几千个平方的门面还不是隔成两三百个平方来用，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几十个平方。”
秦邦国觉得这师徒两人说的大不相同，疑惑道：“那卫设计师说大一点好？”
卫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用来开超市、酒楼、旅馆这些，像旅馆，一个房间就是十几个平方，两百个平方最多就是十来间客房，肯定是不够用。”
杜纬浚道：“旅馆这些肯定占的地方大，但楠木渡这些地方没有必要。”
秦邦国道：“大得小不得，大了可以隔小，但小了想扩大就难了。”
杜纬浚道：“如果你想做这些生意，那当然修大一点好，但现在张黄家隔壁已经修好了，你只能朝卢升家这边扩展，他又不愿意，你怎么整？”
秦邦国叹气道：“是啊，现在就是卡在这里了，所以我想拜托杜总你想个办法，你见多识广，方法肯定比我们多。”
“你都没有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杜纬浚不想趟浑水。
他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哪有时间节外生枝。
更何况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秦邦国叹气道：“只有等媳妇回来再商量了，今天她后家办酒，估计要明天才回来。”
杜纬浚起身道：“没得关系，你们慢慢商量，确定了给小卫打电话，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秦邦国挽留道：“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杜纬浚道：“时间还早，下回再来，反正以后这个房子开建了，要来的回数还很多。”
秦邦国点了点头：“还要麻烦你们多费心，整饭我确实不擅长，那今天就不留你们了。”
杜纬浚道：“你把店看好，多赚钱点。”
回到车上，卫煌还是很不甘心，提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多劝劝卢升，其实我刚才差不多都说动了卢老太太，只是卢升一直不松口。”
“呵呵，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
杜纬浚很不认同卫煌处事方法，如果按之前的计划，秦邦国家的图纸早就做完了，设计费也收到手了，还哪像现在这样放着毫无进展。
“我只是觉得设计师就应该对得起自己的每一件作品，如果是按之前的方案，我真的没有脸把名字写在图纸上。”
“你觉得你觉得，你一天不要你觉得你觉得的行不行，你才好大一点，你懂个啥子？”
杜纬浚听得心里鬼火戳。
以为招了一个技术强的来补充一下设计室的硬实力，谁知道进来的是一个犟牛儿，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套一套的，还不如那两个整天就知道打游戏的。
好歹自己交待的任务都能顺利完成。
卫煌却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提议道：“我觉得要不我们请卢主任去当回说客，他当年是主动去帮助卢升家的，自然是有感情的，虽然过程不愉快，但现在有机会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他应该会愿意。”
杜纬浚当作没有听见，只管开自己的车。
卫煌认为自己的这个提议可行，又道：“杜工，你把卢主任的电话给我，我和他商量一下。”
杜纬浚道：“商量可以，但凡事有个度，不要把人得罪了，这种事帮是情份，不帮是本份，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我懂。”
你要真懂，我就没有这么犯愁了。
杜纬浚叹了一口气：“回去我再找给你。”
他实在不愿意在车里听到卫煌和别人争论，毕竟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开车本是一个枯燥容易令人生倦意的事，有人陪伴总要找些话题来聊。
杜纬浚必须把话题的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让卫煌来讲，定然是卢升长卢升短，提的全是无味更让人生倦的事。
“你耍女朋友没有？”
“有一个，在黔州上班。”
“也是和你一个专业？”
“不是，她学的行政管理，现在在道桥公司做文员。”
“那你当时答应汪工过来的时候，想过异地恋这个问题没有？”
“当时她还没有去上班，是我过来之后才去的。”
“哦，那平时要多沟通，男生要多关心女生，不要一天就把精力放在事业上，爱情也要兼顾。”
“还是经常都在联系。”
“经常？你要天天联系，一天不说早中晚打三回电话，最起码每天下了班都要过问一下，问问今天做了些什么，工作忙不忙，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时候女生不讲，但你要学会观察。”
“问的，她就说工作有点忙。”
“这才是正应该做的事，你现在踏入社会，开始独立，以后就要成家，作为男人那就是一家之主，要有担当，同时也要分得清主次。”
“嗯嗯。”卫煌不断点头。
杜纬浚道：“家里催你结婚没有？”
“还没有，都才毕业，哪样都没有稳定，现在结婚太早了。”
“你今年多大？”
“22。”
“22，那不算大，还可以耍几年，我结婚的时候都是二十七了，在我们那个时候二十七算是晚婚了，基本上都是二十出头就结了。”
“以前是结婚早，现在农村有些地方结婚也是一样的早，有些十七八岁就生娃儿了。”
“那种领不到结婚证。”
“是没有领证，但酒是办了的，娃儿也生了，我们队就有一家，二胎现在都怀起了。”
“不晓得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杜纬浚很难理解为什么农村还有这样的陋习，又问道：“你家是哪点的？”
“太平县八合镇，杜工你去过没有？”
“太平县去过的，以前那边有个农贸市场就是我设计的……”
第026章 山重水复
回到公司，卫煌一直纠结怎么给卢文才打这个电话。
整个一下午，都在想这个问题，却是毫无进展。
他不打没把握的仗，特别是经过这几次的劝说都没有成功，更令他举步唯艰，不敢轻易出招。
杜晓虎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过来打探道：“卫师，你不是和师父一起去工地吗？怎么回来了愁眉苦脸的，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卫煌点头道：“是遇到了一个问题。”
杜晓虎道：“说来听听，让师兄弟们帮你出主意。”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卫煌也不藏着，马上讲事情娓娓道来。
杜晓虎听完之后，不解地道：“你这就是没事找事啊，谁规定坐街上就一定要修房子？”
“我就是看他家条件太差，想着这个房子修出来之后，生活能改善。”卫煌道：“你是没有看到，卢升他妈七十多岁了，腰都伸不直的一个老人，还去街上剪辣椒把以赚钱过日子，真的是特别的辛苦。”
杜晓虎道：“那你是见的少了，农村比她过得苦的人海了去了，你又是不是首富，谁都能帮得了，说句不好听的，有些时候这就是一个人的命，是没得办法的。”
“我没看到的，我当然没办法，但我即然碰到了，我能帮一点就是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你就是犟，随便你吧，但作为师兄弟，我是真心建议你别管好么多。”
“我现在就管了，你就说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没有你就闭嘴，少说这些风凉话。”
“我好心好意帮你，你怎么说是风凉话?”
“那你就给我出个实实在在的建议，说这事怎么整。“
“给卢主任打电话啊，让他帮着劝一下，如果他还劝不动，就找卢升家其他亲戚，总有说得上话的。你作为一个外人，说出来的建议他不听，但他家亲戚讲的，他还听不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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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像句人话。”
卫煌点了点头，给出总结。
看时间，隔下班还有一小时，估计卢文才也没有什么事，卫煌拨通了电话。
“你好。”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卢主任好，我是早上和彭总一起到你办公室的卫煌。”
“有什么事吗？”
“其实还是卢升的事情，我给他分析了一下，他家的房子就算是贷款来修，最终都是赚钱的，还能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和物质条件，可是早上我劝了他很久，卢老太太倒是同意，可卢升坚决反对，我想请你劝劝他。”
“请我？我劝他就有用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听彭总讲了一些你以前的事，我觉得你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即然都想过帮助他家，那何不我们这次一起携手，将当年未完成的心愿完成。”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就是太年轻了，像你现在一样，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你和卢升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你应该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就无药可救。”
“我觉得还可以救一救。”
“你是大学生，是文化人，物尽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你应该清楚。”
“这是自然法则，但老话说岁月无情人有情，我们应该给予他们一点多的关怀。”
话到这个份上，见卢文才还是不同意，卫煌也不能继续和他犟下去，否则又要得罪人，于是改口又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作为外人劝他他都不听，那我们可以找他的亲戚去说服他，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他有什么亲戚没有？有联系方式的还有可能说服他的那种亲戚。”
“哪个能说服他？”
“一个都没有？”
“说没有也不是，也有那么一个，就是他前妻带走的那个儿子。刚好前年回来过一次，我也留得有他的电话。不过他人不在黔州，愿不愿意因为这个事情回来劝他的父亲，我就没有把握了。”
农村人宗族血缘关系十分看重，卫煌曾分析卢升自暴自弃的原因可能就有儿子被前妻带走，导致他生无可恋。
而他不愿意把产权抵押给秦邦国以便秦邦国贷款来帮他修房子，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在内心深处肯定是盼望着儿子有一天能回来，哪怕房子垮了蹋了，都还有一个根在这里。
如果抵押出去，啥都不剩，那就是真的对不起孩子，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卫煌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恳请道：“卢主任，麻烦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来劝他，不管如何都要试一下。”
“好。”
“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他前年回来是为了做什么？”
“说是结婚了，回来看看，但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前后呆了两三天吧，就走了，给卢升和他奶奶各买了一套衣服。这个孩子是有孝心的，但你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不要道德绑架人。这也是我给你的一句忠告，每个人的人生路都不同，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道德绑架只会适得其反。”
“谢谢，我记住你的教诲。”
虽然不认可卢文才对自己的评价，但他能提供如此重要的线索，也值得卫煌道一声谢。
很快，卢文才就把电话发了过来。
卢升的儿子原名叫卢睿，母亲改嫁后，跟着继父姓，改名为梁欢。
杜晓虎见卫煌脸上露出笑容，又过来打听消息，问道：“找到线索了？”
“嗯。”
“还是哥的主意有用吧，下午是不是安排兄弟们吃个饭，庆祝一下。”
“事情都还没有办成，庆祝个鬼，等这件事完成了，我请全公司吃饭，你不要废话了。”
好事多磨，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卫煌相信自己能办成这事。
杜晓虎见卫煌要请全公司的人吃饭，那一定是大餐，马上拍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兄弟祝你旗开得胜。”
趁热打铁，卫煌也不耽搁，马上拨通了梁欢的电话。
“喂，你哪位？”
“请问你是梁欢吗？”
“我是梁欢，你哪位？”
第027章 尽孝什么时候都不晚
这是一个来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的电话。
梁欢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消息，所以他保持着警惕。
期待又恐惧。
“我叫卫煌，是一名建筑设计师。”
推销房子装修的？
梁欢松了一口后，拒绝道：“你打错了，我不装修房子。”
“和你没关系。”卫煌担心他直接挂掉电话，喊道：“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花几分钟听我给你讲一讲。”
“没关系那你和我说什么？”
“事情和你没直接关系，但需要你帮个忙。”
故弄玄虚？
梁欢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听下去：“你说吧。”
卫煌担心提到卢升时梁欢会排斥，提前打预防针道：“首先我要表明我的身份，我是一个外人，我的目标是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所以我做的一切事都是凭良心在做，没有任何不当得利掺杂在里面。所以接下来，不管你听到我说什么，我都希望你能保持心平气和的态度，听我把事情讲完，因为我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线索，才恳请你给予我帮助和支持。”
梁欢猜测到了一种可能，但他不确定。
即然迟早都要面对的事，那不管是什么，都直接过来吧！
“你直说吧。”
说服梁欢，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否则这事真的只有打退堂鼓！
卫煌喝了一口茶，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方才开口。
“楠木渡现在在老街改造，很多人家都在修新房子，我负责秦邦国家的房子改造。从一个专业的设计师的角度，我秉承认真负责的态度，从长远规划出发，我认为他这个房子单独建造出来意义不大，没有商业价值，也不能适宜未来的发展。”
“所以我建议相邻的三户进行联建，即与张黄、卢升两家的房子一起拆了重建。秦邦国与张黄在听了我的分析之后都表示同意，但卢升不同意，因为他没钱。”
“我也没钱。”梁欢道。
“不问你借钱，而且你也没有义务出钱。”
卫煌虚心接受卢文才的建议，绝不道德绑架梁欢。
“那你要我帮什么？”
“我是这么分析的，根据我对楠木渡的调查，如果修五百平方米左右的房子，大概是二十万的成本，但房子卖出去，至少管五十万。所以只需要在修好之后，卖掉一部分，就可以还清银行贷款。”
“嗯，然后呢？”
“居住条件就可以改善啊。比方说两层商铺，两层住房，卖掉一半，还有商铺可以出租收租，又有住房居住。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所以呢？”
卫煌半天没有进入重点，梁欢被他绕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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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难点就是卢升不同意贷款，我希望你能出面劝一下他。”
“我劝他会听吗？”梁欢没有拒绝。“你们说了他都不听，你觉得我说了就有用？”
“说实话，我也没把握，但卢文才告诉我，如果有人能说动卢升，一定非你莫属。”
“那卢叔叔一定告诉过你，我离开楠木渡已经有二十多年，我和卢升也没有多少往来。以卢升的个性，让他背上二十多万的债务，即便是我，也是不可能的事。”
梁欢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这二十万拿给他花天酒地，他肯定乐意。所以我也给你提个醒，钱一定不要过他的手。”
“其实，我在想一个问题。我觉得卢升的心里是有你的，他肯定是盼望着有一天你能回去继承那所剩不多的遗产。”
卫煌决定还是打感情牌，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有我没我并不重要，我现在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
“其实你应该很清楚，咱们农村人很重视血缘关系，讲究一个传宗接代。虽然卢升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荒唐事，到现在老了，心中肯定后悔。我听卢文才卢主任说你前年因为结婚的事回去过一次，你还给他们买了新衣服，说明你的心里也是有他们的。”
梁欢沉默了。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无论如何那都是生他的父亲，虽然他是那么的不合格。
奶奶不止一次说父亲活成这个样子，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从小惯着，父亲就不会像今天这种性格，又怎么会好吃懒做？
人世间不是单纯的黑白对立，而是一个混沌交错的世界。
人性有恶也有善。
奶奶老了，父亲老了，岁月无情地向前，梁欢心中的恨也被冲淡了许多。
因为他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个善良又勤奋的继父，像大山一样庇护着他成长，又教会了他如果做一个男人，如何去爱护自己的家庭。
卫煌的声音将梁欢拉回现实。
卫煌道：“秦邦国的老婆主动帮忙，说可以帮忙贷款，卢升却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卢升怕他死后财产被秦家霸占，说明什么？”
“说明他心中是牵挂着你的。或许他也想改变现在的处境，过好一点的生活。可是他老了，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允许他像年轻人那样去拼搏。”
“他只能静静的等着死亡的那一天到来，而这个过程是无比煎熬痛苦的，他却没有办法，因为陪伴他的只有比他年纪更大的母亲。”
卫煌这一番话无疑是添油加醋的，但却让梁欢内心波澜起伏。
他的记忆里充满了奶奶的身影，他很清晰的记得小时候那些温馨的时刻。
奶奶会给他烧一个饭团子，放在他书包里，让他饿了的时候吃；
有时候会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他的嘴里；
当父亲喝了酒要打他时，是奶奶护着他，紧紧地把他抱在怀抱里……
这些都是痛苦记忆里蜜糖，让人心都化了。
上次回楠木渡，他还抱着奶奶痛哭，可老人只说自己过的很好，让他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娶了媳妇就要当起老公的责任……
“你说吧，我需要怎么做？”
卫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果然除了卢升，谁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你答应了？”
卫煌还是决定再确认一下，以免是自己想的太多，导致出现了幻觉。
“嗯，我答应了。”
梁欢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一个外人都如此上心，他应该站出来。
为了报答奶奶对自己的关爱，他必须站出来。
尽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晚。
第028章 人各有志
破天荒。
沈雁昕居然比卫煌更早的来到了办公室。
而且老老实实地在画图，身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讲述自己的需求。
卫煌扫了一眼，直接到杜纬浚身边，报喜道：“杜工，卢升应该会同意联建了。”
“你说服他了？”杜纬浚好奇地道。
难道卢文才答应了卫煌的要求，亲自上门去做卢升的工作？
“不是我，是他的儿子，昨天他们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卢升已经松口。”
“你从哪里搞到的他儿子的电话？”
“就是卢主任给的，说前年梁欢回来去看过他一次，刚好留了电话。”
“好，那你跟紧一点，把方案拿来给我看看。”
即然事情成了，那就得认真面对，不能辜负众人的期望。
卫煌回到座位上，正启动电脑，杜晓虎就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
“伯伯，人呢？”
杜纬浚看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心情十分不快，骂道：“你还晚点来嘛，我已经喊沈雁昕做了。”
杜晓虎在睡梦中接到杜纬浚的电话，说有个私人房子要做，人马上到，喊他快点来公司对接。
这种赚钱的事，他哪能推辞，马上翻身起床洗漱完就跑了过来，结果被沈雁昕截胡！
脸色瞬间就变了，木滞就走到沈雁昕身后，想看看这个私人房子有多大的规模，心中计算着自己晚来这一会损失了多少钱。
私子房子，一早上就可以画完，画完就可以收钱……
真金白银的票子啊！
杜晓虎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卫煌见他一副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心痛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杜晓虎丧气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无精打彩地看着电脑。
很快，一早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沈雁昕也将图画完，业主付完钱，拿着图纸离开。
财务宋立艳将管理费扣掉，余下的钱直接转到沈雁昕的微信上。
等到杜纬浚和宋立艳离开办公室，杜晓虎马上来到沈雁昕面前，哀怨地道：“沈师，这样都把我的生意撬走了。”
沈雁昕不快道：“什么叫撬你的生意，这是杜总安排给我的。”
“他都打电话给我了，我不晓得他怎么想的，还把事情安排给你。”
“那你就要去问你伯伯，你和我说有哪样用？”
“不说这些了，今天中午的伙食安排起。”
“走噻。”
杜晓虎和沈雁昕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谁收了钱就请客吃饭，不用去上档次的馆子，就在楼下“这是一家好吃的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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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师，走，沈老板今天中午安排。”杜晓虎马上招呼卫煌。
卫煌起身跟上，自从来公司的时候得罪了沈雁昕，两人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吃饭还是在一起。
沈雁昕对卫煌也无恶意，只要不打他的小报告，一切都好说。
到了楼下，杜晓虎的心结依旧难解，问道：“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如果不是沈雁昕破天荒的来这么早，这个项目肯定是他的，煮熟的鸭子也不会飞走。
沈雁昕解释道：“昨天纪哥说沙土有个私人项目，让我过去看看，结果那个路太烂了，弯拐又多，直接把我整吐了。本身我的胃就不好，整得我一天都没有精神，也吃不下饭。今天早上有点饿，我七点过就起来去喝了碗粥，然后就到公司来的。”
纪哥就是纪沛林，卫煌见过两次，没有深入接触。
沈雁昕继续道：“然后八点过，杜总就来公司了，这个业主也是和他一起来的，可能业主有点急，杜总就说有个项目让我抓紧给做了。领导交待的事情，我不可能推辞，对不对？”
杜晓虎心中虽然不甘，但木已成舟，只得故作轻松道：“有什么关系，都是师兄弟，你做和我做也没什么区别，下次有项目的时候，你给我留着就行。”
沈雁昕并不卖帐，淡然道：“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卫煌道：“你早上早点来，项目就都是你的了。”
杜晓虎道：“昨天上网上网了，一会吃了饭必须回去补个觉。”
进了馆子，生意正好。
因为有学生包餐，黎文胜会在下课前备好包餐学生的菜，以便他们下课后第一时间能吃到饭菜，不浪费一分一秒。
即然有人请客，杜晓虎也不客气，马上点了三菜一汤：宫爆鸡丁、西红杮炒蛋、三鲜汤、干煸土豆。
相对吃，卫煌对设计内容更关心，问道：“你去沙土看的这个项目是什么样的？”
沈雁昕道：“也相当于一个联建房，是个富二代去整的，买了几家人的地，想修一栋多层住宅，一部分用来还给原来的住户，一部分用来卖。”
和自己正整的这个性质相差不多。
卫煌马上来了兴致，问道：“那边的造价如何，他们讲没讲卖了之后有多少的收益？”
沈雁昕摇头道：“没有讲。我就过去看了地势，照了几张相，其他的事情都是纪哥和他沟通。因为这种房子差不多就是商住楼了，我也没有整过，纪哥自己找人处理。”
什么都没有问，那这一趟去了有什么意义？
卫煌不解道：“为什么要找其他人做，你可以尝试一下啊。”
沈雁昕摇头道：“我不会，你想整不嘛，你想整我可以介绍给你。”
杜晓虎插话道：“我听说沙土人不好打交道，那边的人狡猾得很，你们去做那边的事，最好小心一点。”
沈雁昕道：“管他狡猾不狡猾，反正我又不做，我只是代纪哥去看一趟。”
杜晓虎道：“其实做也可以做，你和纪哥关系那么好，你喊他拿给你，我们也可以帮你参谋，管他多多少少，做点得点。”
卫煌见杜晓虎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会说行，一会说不行。
打趣道：“你想整，你可以直接和纪哥说啊！”
杜晓虎摇了摇头道：“我们关系还不到位。”
不知道是不是杜纬浚的原因，纪沛林很少主动和杜晓虎说话，用沈雁昕的话来讲，就是不想把杜晓虎这个纯情少年带坏了。
沈雁昕常讲纪沛林带他去唱酒、去酒吧唱歌，进出各种娱乐场所。
总而言之，除了画图，纪沛林什么都干。
沈雁昕道：“我们这个技术，整点小项目就行了，不要想那些复杂的，整不明白不说，整起还累。”
杜晓虎深表同意：“还是这种私人房子安逸，现米米，画完就结。”
脸上又挤满了羡慕嫉妒恨！
卫煌却不认可他们的态度，但人各有志，他现在不会过多点评，以免遭人恨。
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要自己去领会，去实践，而不是靠别人说。
第029章 距离与感情
“最近很想你，最远也是。”
卫煌靠着椅子，发了一个朋友圈，配图是他和李雪在学校时的一张合影。
转眼两个人就分开了十几天。
时间越久，思念越浓，像附骨之蛆，深深咬噬，千百万个心脏扎堆挤在一起。
可是李雪白天工作忙，晚上又特别累，总是早早就要休息，以至于两个人说不了几句话。
卫煌心里有很多话要倾诉。
他想知道李雪工作的情况，工作是否能胜任，与同事相处是否融洽……
也想告诉她自己最近的经历。
……
似乎距离不但增加了两个人空间上的隔离，也在心灵的交流上筑起一道墙。
朋友圈发出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点赞和评论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想要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卫煌看着沉默的文字，觉得心都冷了，向下降落，坠入深渊，无休无止。
难道……
卫煌都不敢想了，一定不会的。
她只是太忙了。
她会看到的。
她终究没有看到。
一直等到晚上，卫煌都没有等来李雪的点赞评论。
卫煌坐在寝室的床上，盯着手机看了十几分钟，终于忍不住拨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
“下班了吗？”卫煌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大晚上了，我没有下班，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废话？”李雪发出暴躁的咆哮声。
卫煌愣住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李雪吗？
几天不见，性格如此大变，没有当初一丝一毫的柔情。
“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卫煌克制着情绪，柔声道：“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你就说出来，我们一起克服，没有过不去的坎。”
“过不去的坎太多了。”
“那你说说是什么坎？”
“我累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废话，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你们公司那么辛苦吗？那你别做了，直接辞职，来黑水县，我们重新找一个。”
“你能不说这些废话吗？在黔州，你就说给我找工作，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现在又要我去黑水县，又和你一起喝西北风？”
“小雪，你怎么这样子，找工作肯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有前途的，肯定是要花时间的，这些事情急不来，需要耐心。”
“这要耐心，那也要耐心，我哪来那么多耐心。卫煌，你也是成年人了，我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别在像学校里那样了。人还是要活的现实一点，这个世界没有理想主义者的生存空间，为了将来，我请你务实一点。”
李雪的声音又变得温和，但柔弱的声音里更多的却是对现实的低头和妥协。
卫煌觉得不对劲。
他们当初在一起时。两个人都充满了朝气和斗志，都梦想着成为有用之才，为国奉献，为美好的明天而奉献。
卫煌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他已经制定了人生规划，他相信自己只要脚踏实地地一步一步走下去，一定会为自己拼得一个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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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郑重地道：“小雪，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们正朝着美好的未来前进，虽然道路是曲折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李雪冷静地问道：“你到那边也有十几天，近半个月了吧，你做了几个项目，收了多少钱？”
她知道设计公司都是按项目来拿提成，卫煌在蓝天设计院从实习到工作，就做了三个项目，提成不到两万，平均每个月就三千块，除去各种开支，所剩无几。
当她踏入社会，独自面对生活时，她才真正懂得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她想买点什么都要反复权衡，左右思考。
而卫煌从不在意这些。
卫煌是一个对物质生活要求很低的人，够用就行，很多不是必需品的东西他都不会买。
李雪也理解他。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卫煌从农村来，节约是他的优秀品格。
可是女生和男生不一样，女生需要保养，需要精美的妆扮。
然而卫煌可伶的薪水，根本不够两人的花销。
李雪每次从卫煌手里接过一千块的月度生活费，都要埋着头，不断思考怎么开支，才能让两人的生活过得像样一些。
卫煌还认为一千块很多。
大言不惭地算账，说自己买菜做饭，一个月六百足够，余下的李雪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贫贱夫妻百事哀。
李雪忍不住叹息，感觉二十出头的自己就像四十岁的大妈一样，她都不敢想象未来的生活了。
所以她很想知道，卫煌换了工作环境，现在挣到钱了吗？
这树挪死，人挪活，卫煌到底活成什么样了？
卫煌没有隐瞒，直接告诉李雪道：“暂时还没有收到钱，不过有一个项目正在做，做完就有几千块钱。经纬这边和蓝天不一样，经纬是做一个项目就发一个项目的钱，做多得多。”
李雪听够了这样的承诺，不置可否地道：“那你加油吧。”
卫煌听在耳朵里，就是一种肯定和鼓励，马上回道：“小雪，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希望不是惊吓。”李雪并没有领情。
卫煌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精挑细选的老公，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将来而努力。”
“那是当初我眼瞎了。”李雪嘟囔道。
卫煌故作生气道：“你这样说你自己可就不对了。”
“我说自己你也要管，我不想和你说了，挂了。”
“亲爱的，不要嘛……”
卫煌话音未落，对面就直接挂了电话。
唉！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聊了很多话题。
卫煌随即打开微信，发消息道：“亲爱的，看到我发的朋友圈没？”
“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真是怀恋啊。”
“最幸福的是你在我身边，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买房，营造一个温馨的家。”
“……”
卫煌发了很多条消息，李雪都没有回。
卫煌却越发越来劲，他知道，李雪一定会看到的。
文字总是最好的传递情感的载体。
“晚安。”
晚安吧，这个世界，明天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030章 车是男人第二个家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对于建筑师而言，学习是伴随着一身的。
不管是材料的更新还是规范的更替，都要求建筑师不断地学习。
卫煌正看的书就是今年五月一号才实施的新规范：《建筑设计防火规范》GB50016-2014。
这本规范遵循国家有关基本建设的方针政策，贯彻“预防为主，防消结合“的消防工作方针，深刻吸取近年来我国重特大火灾事故的教训，认真总结国内外建筑防火设计实践经验和消防科技成果，将原《建筑设计防火规范》和《高层民用建筑设计防火规范》合并，作出了许多重大修改。
自五月一号以后设计的图纸都必须按这个规范来执行，普通建筑还好，对于需要审图的项目，一但违反一条强条，就属于重大错误，是要受相关管理部门处罚的。
所以卫煌抽得空闲抓紧学习，以免在未来的设计中犯错误。
“住宅部分与非住宅部分的安全出口和疏散楼梯应分别独立设置；为住宅部分服务的地上车库应设置独立的疏散楼梯或安全出口，地下车库的疏散楼梯应按本规范第6.4.5条的规定进行分隔。”
卫煌马上翻到对应的条款，只见整页内容全是黑体加粗，全是强制性条文。
阅读的同时，他又结合秦邦国等人的联建住宅进行思考。
从长远角度来讲，街上的建筑都应该设置车库，但地下车库建筑成本极高，土石方转运、地下挡土墙、防水等等都需要具大的成本。
如果地下是石头，挖掘的成本更高。
有些房开商在开发时产生的亏损就是挖地下室时挖到石头，因为商业住宅楼是强制性要求要配置一定的车位，为了最大化商业价值，都是设计地下车位。
而设计师没有透视眼，不能完全看清整个地下的情况，都是按惯例处理。
等到施工的时候，才发现整片都是花岗岩等岩石。
此时各种手续都办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多亏都要硬着头皮干下去。
对于秦邦国三家，资金有限，明显不适合设计车位，只能在侧面留个通道，在房子后面建一些地上车位。
正看得津津有味，电话响了。
是梁欢打来的，卫煌马上接通。
“卫工，今天忙吗？”
“不忙。”卫煌急切问道：“怎么样，你爸答应联建了吗？”
梁欢道：“我决定亲自回来和他聊聊，现在就在黑水县城，如果你方便，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楠木渡，顺便请教你一些问题。”
“可以，那你等一下，我打一份图纸带上。”
“你在哪个位置，我过来接你。”
“你开车的吗？”
“对。”
卫煌报了自己的位置，马上把调好的方案打印出来。
如果今天能说服卢升，那就把方案给他们过目，如果能确定下来，就让他们三家把字签了，以免后面施工图出了一半，又要调整方案什么的。
卫煌在蓝天设计院时就经历了许多这样反复改图的事，有些图纸改了十几回，临到动工，业主都还有新想法，说改这儿调整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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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卫煌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业主不签字确认方案，他绝不出施工图。
反复修改浪费时间不说，还会影响设计者的精力和成品质量。
网上就有那么一个笑话，说甲方让设计师改来改去，最终还是觉得第一版好。
笑话背后却是设计行业无尽的悲哀，在甲方面前毫无话语权，就像工具一样被指挥着、机械的绘制他们想要的东西。
当成品太烂，被网友嘲讽时，设计师还被拉出来背锅、鞭尸。
凭着卫煌发的微信定位，梁欢很快就到了经纬设计院的公司楼下。
卫煌看着梁欢一脸疲惫，关心道：“这么远的路程，你怎么开车回来，直接坐车不更方便吗？”
梁欢笑了笑：“卫工你还没有学开车吧？”
“嗯，还没学，但已经列入我的人生规划里。”
“有人说车就是男人的第二张脸，也有人说车是男人的第二个情人，在我心中，车就是我的第二个家。看起来是我坐在车里，实际上是它陪伴着我，承载着我的一切。再好的哥们都有争吵的时候，即便亲如老婆，同床还异梦，可是车不会。”
卫煌想起了网上的段子，说男人下班之后，总希望路上堵一点，到了车库还会坐在车里点一支烟，静静的呆一会，只有在车上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时刻。
“男人心灵最后的港湾。”
“对，男人心灵最后的港湾，无论列日炎炎还是狂风暴雨，它都默默的保持着你。”
“每个男人都需要一辆车。”
“有它相伴，无论在哪，我都心安，你以后会体会的。”
“但是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能疲惫驾车，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再回去，你吃饭没有，我请你吃个饭。”卫煌估计他已经开了很久，还是休息一下更为安全。
毕竟自己不会开车，那就是把命交在他人手中，一定要注意安全。
“行。去吃荞面吧，我好久没有吃过荞面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哪有。”卫煌听过荞麦面，但从来没有吃过。
梁欢虽然两年多没来黑水县，还是轻车熟路，调转车头就朝记忆中的地方开去。两人来到黑水县西大街，梁欢不时侧头看向外面。
果然在熟悉的地方还有那个熟悉的店。
“那里就是，我们找个地方把车停了过来。”
在卫煌的印象中，梁欢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离开了黑水县，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由好奇地问道：“这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梁欢看到路边有个私人停车场，把车开了进去。
停车场的主人上前道：“师傅，停多久？”
“就一会，我们在前面吃个饭就来开走。”卫煌回道。
“五块钱。”停车场的主人一边报价，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车牌号和停车时间。
卫煌身上有零钱，马上支付了。
梁欢道：“这怎么好得。”
卫煌道：“没关系。”
两人向荞面馆走去，梁欢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年，我妈带着我从楠木渡出来。我很饿，我妈看遍了钱上餐馆，最后发现数荞面条卖得最便宜，我就吃到了人生的第一碗荞面。很多人觉得这东西粗糙，口感不好，不喜欢吃，但我却爱上了这个味道。”
第031章 春雨润物
吴记荞面馆开了很多年，随时去都有食客在那里，他们大多数都是老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口感粗糙，人们就觉得这是一种粗粮，有丰富的营养价值，于是在老人中备受推崇。
而事实上，荞麦确实有丰富的蛋白质和植物纤维素，经常食用可以预防便秘，也适宜于肥胖群体。
对于老人，荞麦中所含的PMP有防治糖尿病的效果，能激活胰腺功能，促进胰岛分泌，降低血糖。PMP也能强化毛细血管的弹性，对动脉硬化，改善高血压症。所以经常食用荞面的老人，身体也更健康。
两人进入面馆，里面只有一位食客。
老板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妇女。
见到有客登门，马上放下手中的擀面杖，热情地问道：“要吃点什么？”
梁欢道：“两碗荞面条。”
老板问道：“六块的还是八块的？”
“八块的。”
卫煌担心吃不惯，说道：“我要六块的。”
说着就挑出现金要付帐。
梁欢将其拦下，用手机扫描二维码，阻止道：“我麻烦你办事，怎么能由你掏钱。”
“没有关系的。”
老板笑道：“谁付都是一样。”
最终还是梁欢买了单。
食客是一位白发老人，停下筷子看着两个年轻人道：“现在喜欢吃荞面条的年轻人不多哦。”
老板道：“是啊，很多人吃不惯。”
梁欢笑道：“我第一次是二十几年前，后来每次回来，我都要来吃一次。”
老板望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印象，但她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个店，也近三十年，来来往往的食客，也有不少人说起这样的话。
每当这个时刻，她都会感慨万分。
时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流走了。
曾经的小孩长大了，她们也在变老了。
食客很高兴，似乎也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来吃的情境，喃喃道：“他家这个最正宗，其他家的我都吃不惯。”
老板反而不好意思了，腼腆道：“觉得好吃就行，喜欢吃就常来。”
手上又多抓了几根面条放在锅里。
只要不浪费，吃多少她都高兴，哪怕不赚钱。
这个世界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默默地在自己的岗位上燃烧着生命，去温暖那些熟悉的、陌生的过客。
他们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日复一日，一如春雨润物。
平凡而伟大。
梁欢带着卫煌去打蘸水，指着台面上的酱道：“味道的精华就在于这个酱，必须多放一点。”
打蘸水的碗很大，酱就占了三分之二，再加上香菜、辣椒、味精、盐、醋等佐料，搅拌在一起，入味甘怡，充满香气。
很快，荞面条就熟了。
卫煌学着把荞面夹到蘸水里裹上酱料，入口湿润柔顺，非常爽口。
荞面条却是硬硬的，像没煮熟一般，要反复咀嚼才敢下咽。
梁欢又介绍起里面的豆腐：“这是正宗的酸汤点的。”
老板见他说得正确，又笑了：“我家的豆腐都是挑的酸汤豆腐，其他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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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一点一滴都充满匠心，以后我要常来。”
吃东西嘛，总是从不习惯到习惯，关键是敢于尝试。
有很多食物都令人望而生畏，但多吃几次，就会沉溺于那种独特又迷人的味觉体验里。
比如西南地区的折耳根，又名鱼腥草，第一次吃就会觉得有很大的鱼腥味，难以下咽，吃上几次，就不管是用来炒的腊肉还是直接凉拌，都让人爱不释手。
诸如此类的食物在全中国，那就更是数不甚数了。
老北京豆汁、广西螺丝粉、长沙臭豆腐以及榴莲、蚕蛹等等。
见两人吃得开心，老板又问道：“够不够吃，不够吃我再给你们煮一点，反正在我这里来的都是老客，只要不浪费，保证你们吃饱。”
食客点头道：“你是我见过最舍得的老板。”
老板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
梁欢道：“够了，不能吃得太多，必须留一点念想，下次才会想着来。”
老板道：“随时来我们都欢迎，有什么意见该提就提，比如有的人喜欢软一点，有些人喜欢硬一点的。”
“就这挺好，年轻人就要硬一点。”卫煌道。
两人边吃边聊，在面馆呆了半小时左右才离开。
回到车上，就必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卫煌问道：“你想好怎么和你爸说这事了吗？”
梁欢道：“我就直接问他为什么不愿意修，总要有个理由是不是，如果他不愿意修，我就来修。”
“你？”
“对，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我是他儿子，对他是有养老义务的，改造居住环境也属于敬孝道，我想不会有人反对吧。”
“有道理。”
不管是谁来建，只要能重建，那就是好事。
梁欢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以后一切都会涨价，钱也越来越不值钱，早点改造早点受益。”
卫煌道：“我是实事求是。”
梁欢道：“人老了，思想就会固步自封，你也别和他们计较。”
“我不计较，我得像你学习，我觉得你为人很豁达，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打工人。”
“打工也得有个工作吧。”
“我喜欢车，现在做的就是二手车交易，如果你以后想买车，可以找我。”
“可以啊，我驾照学出来，一定找你买。”
“很多二手车还是不错的，有些买了新车，因为各种原因没开多少公里就把车转卖了，质量还是挺好。”
说起自己的工作，梁欢很有心得，也乐于分享。
“像你刚学驾照，出来后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新手碰坏了心痛，真的可以先买个二手车练技术，等技术好了再去买新车。”
卫煌点头道：“你说的这个我也发现了，好多车主买了新车都会碰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知道的就有几例。有一个在车库拐角处，车门刮在柱子上，全划花了。”
“这可以解释的，在心理学上就叫怕什么来什么。”梁欢分析道：“作为新手，我们提了爱车，肯定是十分爱护，总担心碰坏，于是小心翼翼，结果就是开车中畏手畏脚，导致出错。反而是二手车，我们开的时候就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旧车，碰到也不心痛，即使出了事也有保险理赔，所以十分大胆，反而不容易出事。”
“那我必须买个二手车，把技术练出来再买新车。”
第032章 近乡情更怯
已是下午，卢升家大门还是紧闭着的，梁欢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回应。
秦邦国听到动响，马上出来，第一眼就看到卫煌，立刻打招呼：“卫设计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好把饭煮起。”
卫煌笑道：“吃了饭来的，卢升今天在家吗？”
秦邦国摇头道：“不知道。”
李芝芳在屋里打瞌睡，听到男人说卫设计师，瞌睡瞬间没了，马上大步流量地窜出来，正要打招呼，却看到卫煌身边的梁欢。
虽然上一次见到已经隔了很久，但她记性不错，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惊讶道：“唉哟，卢睿，你怎么回来了。”
梁欢淡然地点头道：“秦叔、李姨，你们好。”
秦邦国恍然回神，拍着脑门道：“我这个眼神才不行，卢睿我都没有认出来，快到屋里坐。”
围炉而坐，秦邦国又给两人泡茶。
李芝芳关心道：“吃饭没有，没有吃我给你们做。”
卫煌道：“谢谢，我们吃了来的。”
李芝芳看着梁欢，上下打量，不住感叹：“又是几年没有看到了，越发精神了，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梁欢道：“卫工说他设计了一个联建房，你们和张叔都同意了，就是我爸还不答应，所以我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李芝芳拍手道：“这你得好好劝劝你爸，现在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但错过，以后想要就难了，而且像卫设计师这样负责的人也不是随时都能遇到的。这段时间我也做了深入的了解，像以前那样单家独户的修房子确实不行了，大小我们也是在街上，不是乡下，必须考虑到商业价值，要结合当下的社会发展来做，才能跟上时代。”
秦邦国道：“现在国家富裕，生活条件是越来越好，对物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梁欢道：“这些道理我也知道，这也是我这次回来的原因，你们知道我爸去哪里了吗？”
秦邦国将茶水放在每个人面前，摇头道：“你老头整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晚上都会回来，你就在这里耍一会，等他回来。”
李芝芳道：“你不着急回去噻？”
梁欢点头道：“今天不回去。”
秦邦国道：“即然来了，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落实了，早修早受益。你李姨也是一片好心，之前说帮你老头贷款，想着早点把房子修出来，你奶奶也能过几天好日子，结果你老头死活就是不同意。”
有些事情估计都是知道的，但自己说一遍，意义不同。
卫煌道：“我也去劝他的嘛，就是不同意，所以才把梁欢兄弟请回来，我相信梁欢兄弟一定能解开他的心结。”
李芝芳道：“是啊，一个人有时候做事就是拿不定主意，有个至亲的人在旁边，更能下决心。就是我们很多时候也是这样子，如果不是互相打气，我们也没有勇气修这个房子。几十万，对于哪个家庭都是一个大数目。”
卫煌道：“用不几十万。”
李芝芳道：“你是没有算装修成本嘛，我这修房子就是为了娃儿结婚，肯定要全部装修出来，四层房子，一层几万块钱总要吧。”
卫煌道：“算上装修肯定要几十万。”
梁欢回来的目的就是解决事情，都到家了，自然不愿坐着，便打断他们的谈话，问道：“那我奶奶在哪里你们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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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芝芳道：“她应该在土里吧，我看她背着喷雾器出门，好像是去打除草剂。”
“那我去坡上喊她回来。”对于自家土地的位置，梁欢还是有印象的。
卫煌道：“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一会卢升回来，秦大哥你就打我的电话。”
两人出门，从侧面的小巷绕到房子背后，顺着小路向下走，全是梯田，一直延伸到河边。
八月正是种植蔬菜的好季节。
对于街上的住户，田土都会用来种蔬菜，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卖给那些没有土地的人或者是不想种地的人。
卢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会自种自卖，在房前搭一个蔬菜摊，每天早上出摊卖新鲜的蔬。
而中午和下午去地里除草施肥各种打理，太阳下山后，再摘回家泡在水中以保持新鲜。
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算帐也不精明，便不再贩卖，而是种出来之后直接打给那些摆摊的二道贩子。
梁欢一步一步地走着，脑海里回想着所剩不多的回忆。
走了一半，都没有看到奶奶，不由停了下来。
目光看着蜿蜒流向远方的河流。
他想起第一次去河里洗澡被母亲打的事儿，说是洗澡不过是脱光了在河边玩水，他都不会游泳又哪敢去洗澡。
因为这条河每年都会淹死人，当母亲看到他玩水，暴跳如雷，扯着竹片就往他身上打。
就像赶牛一样，他在前面跑，母亲在后面追着打。
小孩再快都跑不过大人，所以一路被打着走。
走到半山腰，奶奶正在土里，急忙出来拦住，把他护在怀里，还责问母亲为什么要这么打他？
母亲很气愤，说他下河了，这么小就敢下河洗澡，以后还怎么管得住。
河里淹死过许多人，就有无数的冤魂在里面，奶奶很担心他出事，叮嘱道，以后不准再去了。
说那里面有水鬼，专门吃小孩。
梁欢后来再也没去河边玩过，一是不敢，二是他没过多久就离开了楠木渡。
想起来也可笑，自从挨那次打之后，他再也不敢靠近水边，以至于现在都是旱鸭子，完全不会游泳。
也曾学过一次，可怎么都不会。
或许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的。
卫煌坐在地上，看着心事重重的梁欢。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亲人，他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那么多日子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卫煌决定给梁欢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好好散发一下内心的情感。
梁欢突然问道：“你说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到底是为什么？”
忙碌的人不知是为什么而忙碌，混吃等死的人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可真是一个老大的难题啊！
“不知道，圣贤都寂寞。”
卫煌很少思考这个问题，他只关心如何好好的活下去，如何让每天都更有意义。
第033章 有意义的活
宇宙从何而来？
又向何而去？
人因何而生？
又缘何会死？
死是否又是另一种生的开始？
……
这个世界有很多问题，有文字记载的几千年里，有无数先哲圣贤为之上下求索，也给出无数答案，可谁都不能确定这些答案就是对的。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所以强如牛顿，晚年都陷入迷茫，不得不信奉神明。
那么对于万千凡俗而言，又何必去纠结这个问题呢？
卫煌道：“你看过《士兵突击》这个电视吗？”
“看过，很经典的一部电视剧，有十年了吧。”
“嗯，差不多，里面有很多经典台词，我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许三多说的：好好活就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好好活。”
卫煌起身，站在梁欢的身边，朗声道：“所以你问我人这一辈子，忙碌是为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答案。我们即然活着，那就应该珍惜每一天，多做有意义的事，让我们的身边人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
梁欢淡然一笑：“归根结底还是不抛弃、不放弃。”
“小睿，是你吗？”
一个声音从山下传来。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站在二十米外的田梗边仰望两人。
梁欢马上看清那就是自己的奶奶，大步跑过去道：“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卫煌没有下去，站在原地等待他们。
卢老太太看着孙儿，不敢相信地道：“我刚才心砰砰地跳，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正要回家去看看，没想到是你回来了。”
老人的情感总是脆弱的，话到中途，眼圈就红了。
梁欢取下老上背的喷雾器，心疼地道：“奶奶，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再干这种重活了，万一闪到腰怎么办？”
卢老太太道：“奶奶身子骨结实着呢。”
梁欢背起喷雾器，问道：“我爸呢，以后这种事你就让他做。”
卢老太太叹息道：“你爸从小就不会这些事，他做不来。”
“他做不来你就不让他做，他这么大个人，又不是傻子，看也看会了。”
“不说他，你回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小丽给我生曾孙子了，她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老人的心思总是这样，有了孙子，想曾孙，总希望家里香火旺盛、儿孙满堂。
梁欢摇头道：“她没有回来，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想问你们为什么不同意联建房？”
“啊！”老人没有想到他回来的原因是这个。
两人慢步走着，卢老太太才想起有人和梁欢站在一起，正神一看，正是上次劝自己修房子的卫煌。
心中不由有些气馁。
孙子不是主动回来的，是有人请他回来的。
像埋怨一般，老人丧气道：“我和你爸都老了，活不了几年，房子修得富丽堂皇也没人住，不花那冤枉钱。”
圣贤也好，凡人也罢，皆有一死。
在面对死这个问题上，总是失落的，甚至很多人是恐惧的。
卫煌就曾听班上同学讲过一个故事，说他有个亲戚，因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检查，不查没事，一查发现癌症，医生说至少还有半年时间，让他放松心态，多多锻炼，该忌口的一定要忌口，烟酒绝不能碰，保养得好还能活更久。
结果回家一个星期就死了。
也不知道是被吓死的还是病情恶化。
原本活泼乱跳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梁欢听出奶奶语气中的失落，安慰道：“奶奶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奶奶不要长命百岁，那不成老妖怪了，奶奶就想看到曾孙子。”
“不但要看曾孙子，还要看曾曾孙子、曾曾曾孙子。”
相聚的喜悦冲淡了内心的悲苦，卢老太太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意。
走到卫煌身前时，主动招呼道：“设计师你好。”
卫煌道：“奶奶，你叫我小卫就好，我叫卫煌。”
“人老了，记性不好，你不要见怪。”
“这不是记性的问题，是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以后你肯定会记着我的。”
上山的路走着委实比下山的累人。
走到房子后面时，卫煌觉得双腿都软了，看来自己是办公室坐太久，缺乏锻炼。
反观卢老太太，脚步轻盈，一点不吃力。
卫煌大声道：“奶奶，我真佩服你，你这身体真是好，是我们年轻人的榜样。”
卢老太太道：“农村人就这个苦命。”
回到家，卢升仍然不见踪影。
梁欢道：“我爸还是以前那样无所事事？”
卢老太太拿出保温瓶给两人倒水，淡然回道：“他过惯了这样的生活。”
“饭不会做，地不会种，啥都不会，我真不明白他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梁欢接过保温瓶道：“我来吧，你休息一会。”
卢老太太道：“你不用管他，你在外面好好的就行，我们都习惯了。”
梁欢道：“我不想看着你们这样。”
卢老太太暗自伤神，叹气道：“我知道，给你丢脸了。”
“这不是丢脸的问题。”梁欢马上反驳。
当年他结婚独自一人回来，老人就说过这一茬，问孙媳妇为什么没带回来，是不是觉得这个家给孙子丢脸了。
梁欢很想说是。
但他没有。
这种话外人说再多都无所谓，但自家人说那就如一把尖刀刺在心脏上。
恶语伤人六月寒！
何况狗还不嫌家贫，作为孙子又如何能伤老人的心？
“我是希望你们能过上好的日子，这样我在外面才安心，奶奶，我很多次从梦中惊醒都是梦到下雨天房子漏雨，落在屋里，你拿着脸盆到处接雨水，怕把屋淋湿了。”
梁欢握住老人的手，深情地道：“我也很想把你们接到大城市，可是孙子没能力，买不起大房子。”
“不、不，小睿，你不要这么说，你永远是奶奶心里的好孙子，你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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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转过身，背着祖孙两人，他能体会这种情感，他们的一言一语都像锋利的子弹击在他的软肋上。
每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都希望凭借自己的双手改命命运，为自己、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他们头顶日烈、身披骄阳，在狂风暴雨中闯荡，用单薄的躯体去对抗整个世界，在这繁华如花不是丛林更似丛林的钢铁世界里无畏前行。
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支棱着一口气。
只要拼不死，那就一直拼，永不言弃地战斗。
第034章 玄学节点
良久，梁欢问道：“奶奶，你告诉我，我想不想修这个房子，是不是我爸不同意？”
见孙子把责任推到父亲身上，卢老太太急忙解释：“不是的，和他没有关系。”
“那你们为什么不同意呢？”
住新房、穿新衣……喜新厌旧就是人的本性。
谁不想把日子过好一点？
那些嘴上说着不喜欢的要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么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梁欢在心中也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他们不同意修就是没钱。
卢老太太辩解道：“我们都年纪大了，花那么多钱修出来也住不了几年，万一还不上国家的贷款，那就是给国家添麻烦。”
“银行敢贷款给你它就不怕这个麻烦。”梁欢摇头道：“再过几年整条街都建新房了，咱们家还住这破房子里，影响市容市貌，那才是给国家添麻烦。”
卢老太太道：“就咱们家这个条件，银行也不会贷款给我们吧。”
卫煌插话道：“找个人担保就行，或者由卢睿兄弟出面，应该没有问题。”
卢老太太不想违逆孙子，推脱道：“等你爸回来再说吧。”
梁欢道：“你知道他去哪里吗？我去找他。”
“不知道，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管不着。”
“白龙马，蹄朝西……”
梁欢的电话响了，是妻子吴小丽打来的。
“喂，老婆。”
“你到了吗？老公。”
“我到了，正在家里。”
“那我给你发微信。”
吴小丽马上挂断电话，给梁欢打来微信视频。
卢老太太问道：“是小丽打的？”
“嗯。”梁欢接通了视频。
“老公，你换一下镜头，我看看家里有哪些人？”
梁欢听从指挥，先把摄像头对准了卫煌，介绍道：“这是卫煌兄弟，是建筑设计师。”
“卫设计师好。”吴小丽主动打招呼。
卫煌看不到对方，在摄像头前挥手，回礼道：“嫂子好。”
梁欢又把摄像头对准了奶奶：“还有就是奶奶，没有其他人了。”
“奶奶好。”吴小丽热情问好，又指挥梁欢道：“你把手机摄像头调回来，把手机给奶奶，我要和奶奶亲近。”
卢老太太怯生生地接过电话，看着远在天边的人和视频里的自己，只觉太不真实了，这小小的手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功能。
“小丽，你吃饭了吗？”
吴小丽把镜头对准摇篮里的小孩，说道：“奶奶，这次小睿说回来，我本来也想跟着回来的，只是孩子太小了，怕经不起折腾。小宇，看看这是谁？”
卢老太太看着视频里的曾孙子，满眼俱是柔情蜜意。
吴小丽一边展示着孩子，一边介绍着老人：“这是祖母，你要喊祖祖。”
卫煌被勾起好奇心，也侧着头观看。
吴小丽看到视频里多了一个人，不好意思道：“哎呀，忘记卫设计师还在，没有影响你们谈事情吧。奶奶，一会我再给你看小宇，你们说说联建房的事，我也听听。”
说起房子，卢老太太满心愧疚，不知从何开口。
卫煌道：“卢大叔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再说这事，你继续和奶奶聊天吧，是我影响了你们，不好意思。”
吴小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房子很有必要修，人老了正是享福的时候，怎么还能住在那么破烂的房子里呢？”
“木房子即容易漏雨，也不保温，冬天风从缝隙里吹起去，对老人的身体不好。”
“奶奶，这次我让梁欢回来，就是要把这个问题给你们解闷了，不管是贷款还是借钱，我都全力支持。”
“等房子修好了，我就带着你曾孙子回来看你……”
梁欢坐不住，起身道：“我出去抽支烟。”
“你怎么又抽上烟了？”吴小丽不高兴道。
自从怀孕之后，她就要求梁欢戒烟，这前脚才离家，后脚就抽上了，以前做的功课岂不白费？
梁欢道：“开车太累了，抽烟缓解一下。”
吴小丽看到卢老太太神色暗淡，不再追问梁欢，又把摄像头对着孩子：“奶奶，你看小宇像不像卢睿小时候？”
卫煌跟着梁欢出门，来到屋后的檐下。
刚好有根圆木顺着放在墙壁下，两人就坐了上去。
卫煌道：“看不出嫂子还挺支持工作的，我还担心你回来主持建这个房子，她会反对。”
“赚钱的事她都不会反对。”
摆明了卢家就梁欢一个儿子，如果房子能立起来，以后继承家产的就是梁欢。
烂房子不值钱，可修成砖房，大小好几十万。
做什么生意能这么轻松的赚几十万？
卫煌马上明白了，难怪吴小丽一直晒孩子，还说房子修好后就带孩子回来，岂不是说修不好就永远不带回来？
老人为了曾孙，也得权衡一下修不修。
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细腻。
“不管怎么说，嫂子支持修房子就是一件好事，这样以后奶奶他们的居住条件就能改善，加上门面出租带来的收入，生活肯定比现在好，不用那么累。”
“嗯。”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很多事咱们都要看开一点。”卫煌感受着梁欢的不易，开解道：“武侠小说有句经典名言叫:剑开双锋，伤人伤已。这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凡事向着好的一面看，就会收获正能量，生活才能越来越好。”
“不管她支持不支持，这房子我都是要修的。”
梁欢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香烟，感觉自己就在那烟雾之中，升腾、飘散。
做什么事都容易，唯有做自己最难。
“家和万事兴，不管嫂子怎么想，你们是一家人，要团结，遇到问题时换位思考，很多问题就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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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结婚了吗？”梁欢掐灭烟头，随手弹飞。
卫煌道：“没有，但谈了一个女朋友，我们俩就经常换位思考，所以相处很和谐。”
“那是没被生活摧残。”梁欢以过来人的身份道：“孔子说三十而立。这是一个玄学的节点，过了三十岁，你会发现什么事都钻出来了，这要你、那要你，好像地球离了你就转不了。如同身处密不透风的房间，喘不过气的同时，你还看到四面墙都朝你压过来。”
“小睿，你爸回来了。”卢老太太在屋里喊道。
“听到了。”梁欢拍了拍卫煌的肩膀：“以后你会体会的，我们进去吧。”
第035章 终于定了
“回来啦。？”
卢升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冷漠地问道。
“对，我就想当面问你，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修？”
“修不修是我的权利，我就不修，你想修我不拦着。”
“好，这话你说的，这房子我来修。”
卢老太太见他父子俩秤砣对秤砣——硬碰硬，立即劝道：“有话慢慢说，好说好商量。”
卢升以为是卢老太太托人把梁欢找回来的，讥讽道：“挺有能耐，把人给整回来了。”
卫煌道：“这是一个好事情，卢大叔你不用排斥，等卢睿兄弟把房子建好，你就等着享福。”
“也有你的功劳吧。”卢升并不领情。
梁欢道：“不管他，我们去找秦叔他们，把方案确定下来。”
“小睿，小睿，听到我说话吗？”吴小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卢老太太忙把手机递给梁欢。
梁欢接过手机：“嗯，你要说什么吗？”
吴小丽道：“把手机给爸，我和爸说两句。”
梁欢将手机递到卢升面前。
卢升看着视频里的儿媳妇，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想不出有什么话要说，原本松弛的双手放进了裤兜，木讷地站在那。
吴小丽不管他的想法，又把摄像头对准孩子，温情说道：“小宇，快看，这是爷爷，喊爷爷。”
孩子并不会说话，只是咿咿呀呀。
“爸，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孙子。”
或许是不想给卢升压力，也或许不想看到卢升的样子，吴小丽的目光一直停在孩子身上。
“爸，这次我让小睿回来，就是希望他能把房子重新修过，等房子修好了，我就带着你孙子回来，明年应该能修好吧，明年我们回来过年，一家人过一个团圆年。”
“嗯嗯，好、好、好。”
卢升荒唐了一辈子，终究不敌时间的魔力，看着娇弱的婴儿，又忆起了家的温馨。
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人生一辈子忙碌，不就图老了有人在身边陪伴吗？
儿孙绕膝，尽享天伦，这是多少日夜的幻梦，居然要成真了吗？
卢升白天都不敢想的事，居然要发生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令其语无伦次，心潮澎湃。
吴小丽满面春风地道：“那爸你一定要支持小睿，让他抓紧把前期的工作做了，他公司也忙，还要赶着回来上班，更多的事还要你费心。”
“不费心，不费心。”
卫煌低声在梁欢耳边说道：“还是嫂子厉害。”
梁欢收回手机：“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你要时刻记住，我们是一家人，齐心协力才能其利断金。”吴小丽叮嘱了一句，又对卢升道：“爸，你们先忙，改天再和你们视频。”
梁欢挂断了电话，说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去找秦叔他们商量具体的方案事宜。”
卢升不再违逆儿子，患得患失地道：“你即然回来了，就全权由你处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卫煌拿出准备好的方案：“方案我也带来了，只要今天能把方案敲定，我回去就可以出施工图，三五天的时间就能出来，这段时间你们可以考虑老房子拆除的问题。”
梁欢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秦邦国家。
秦邦国道：“找到你奶奶了？”
梁欢道：“他们都找到了，刚才我们已经商量了，同意联建，现在过来就是想和你们还张叔商量一定方案。”
卫煌道：“秦大哥，你打电话给张大哥，让他抓紧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秦邦国招呼两人进屋坐，马上给张黄打了一个电话。
这事情已经拖得够久了，如果再不定下来，他都决定还是自己独建，省得理不清。
秦邦国打完电话，感叹道：“还是老话说得好，一个中国人就是一条龙，三个中国人是三条虫，一群中国人就成了一窝蜂，今天能坐下来谈这事可真是不容易。”
卫煌深感同意，笑道：“好事多磨。”
梁欢道歉道：“给大家添麻烦了，人老了思想僵化，还望秦叔多多理解。”
不一会，张黄和李芝芳都回来了。
三家都同意联建，接下来就是讨论方案的事。
卫煌作主角，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设计思路，介绍了商业价值和居住价值，改造前后的差别，以及与同类建筑的区别。
最后又拿出自己请张若丹设计的效果图，讲解楠木渡的历史渊源和为什么这么设计的原因。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说的谅是外观的重要性，所以咱们即然花了大价钱把房子建好，那么外装的费用一定不能省。”
“现在满大街的房子都是白瓷砖，看起来很素雅高洁，但缺乏个性，而有些业主喜欢花花绿绿，整个房子刷得五颜六色，有绿的有黄，一个大光板，又没有造型。所以咱们这个房子修出来，一定得凹凸有致，才能显出特色和个性。”
“以后不管用来做什么，都会立于不败之地，比方说开餐馆，外观漂亮是不是更吸引人，就像同样是美女，一个穿得漂漂亮亮，一个邋里邋遢，你肯定选漂亮的那一个。”
卫煌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事无巨细的说完之后，张黄道：“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点你还没讲呢？”
“是吗？”
从下到上，从里到外，自己都讲了一遍，还有遗漏的地方？
“钱啊，设计费。”
“设计费是公司定的标准，我只能说最终算下来，可以给大家减一点零头，单价还是十元一个平方米，按最终的面积计算。”
李芝芳道：“一点都不能少。”
卫煌道：“一点都不能少，其实你们不用和我在这里计价还价，我可以和你们打个赌，五年之后如果你们房子没有升值，还认为今天花的钱是冤枉钱，那么我给你们每家一千块钱，如果升值了，你们再奖励我一百元。”
一比十的赌注。
梁欢一路和卫煌交流，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结合自己的阅历判断，卫煌所讲都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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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张叔，这个设计费说实话不算贵，我先表个态，我没有意见。”
李芝芳又确认道：“最终我们是按产权证上的面积来算设计费对吧。”
卫煌道：“设计费你们可以先一起给我，然后分摊的时候就按你们各自的建筑面积来划分，比如你家要的面积多，那你就多出一点，同样造价也是一样的方法。”
张黄道：“反正要得多就出钱多，我就要两套住房。”
卫煌道：“我刚才介绍了，咱们这个房子是一梯四户，两层共计八户，然后下面两层是商铺。”
秦邦国道：“那我们要四套房子，是不是多了。”
梁欢道：“如果秦叔觉得四套多了，我们可以再要一套。”
李芝芳道：“不多，两个娃儿各一套，我们要一套，还有一套也像你们一样卖了回点本，不然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来修。”
卫煌看了一下时间，觉得事情定的差不多，如果自己赶往相邻的镇，还能坐上末班车回城，说道：“即然都无异议，那我们就把字签了，我今天回去加班给大家出施工图，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李芝芳道：“现在回去，没有车了吧。”
卫煌道：“光明镇还有车，我从这里坐车到光明镇，转一趟就行。”
梁欢道：“一会我送你。”
第036章 关于学车
卫煌回到公司，紧锣密鼓地开始画施工图。
主要平、立、剖画完立刻转给了杜纬浚，说方案秦邦国三家都已签字同意，希望我们能抓紧时间出图。
杜纬浚白天都有事在外，只有晚上抽空加班。
卫煌利用杜纬浚出结构图的这几天时间，又补上了卫生间、厨房、装饰构件、楼梯等各种大样，事无巨细地将各节点构造画上。
只要按图施工，就算是小白也能将房子建得和效果图一样。
当然这是一种自信的说法，建筑施工也是一件要求严格且工序复杂的技术活，需要接受专业的训练，才能修出质量合格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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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虽然只是晚上加班，但经验丰富，三个晚上就将图做完。
因为后期一直是卫煌在对接，杜纬浚还是征求他的意见：“是叫他自己来拿，还是开车给他送过去。”
“如果方便，我觉得可以给他送过去。”卫煌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因为他们这个属于三家的联建房，你喊哪一个来都不太合适，我们直接送过钱，顺便就把钱收了。”
“那就给他送过去，走吧。”
闲着也是闲着，能收两个来用就收两个来用。
杜纬浚道：“早点去了回来，下午我还有其他事。”
卫煌立马关了电脑，将盖好章的图纸抱着下楼。
长路漫漫，总要找点话题来打发时间。
杜纬浚道：“这个事情算是完成了，但你看你前后耽搁了多少时间，以后业主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把事情整复杂了。”
卫煌道：“也还是分情况吧，如果是单家独户的我肯定业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种街上的房子，单独建出来确实不好用。”
杜纬浚感觉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即然劝不了，那就不再劝。
长时间的沉默，也不是那么回事。
卫煌主动提起话头道：“杜工，黑水县学车的话，哪家好一点？”
“你想学车了？”
“嗯。”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你就应该学噻，学校学车又便宜，也容易过关。”
“学校要学专业知识，现在学也不晚嘛。”
“黑水县有好几家，以前我们是在蓝桥驾校学的，现在不晓得如何，如果你想学我可以给你问一下，托人的话还能便宜一点。”
“价钱便不便宜倒不重要，主要是看教练教得如何，听说有些教练脾气不好，整天骂人，这种教练我就不喜欢。”
“有些教练脾气是差，但脾气差也不是天生的。”杜纬浚想起自己学车时碰到的一些事情，觉得很好笑，以过来人的身份道：“你要是当教练，都要被有些学员逼疯。”
“我也听说过，有些学员的悟性确实差，但我在想，教练作为这方面的专家，教了那么多年多少也总结点经验吧。最起码当时学车的那些悟性差的学员是不是最后都拿了证，他们是怎么拿到的，是怎么开窍的，这些教练就没有总结过？。”
好像无论什么事，卫煌都能搬出一通道理来。
杜纬浚道：“我不晓得。”
卫煌根据自己的经验分析道：“我观察了一下，很多教练的这个文化水平有限，他们虽然车开得很好，但他们不知道如何把自己掌握的知识传授给学员。很多教练只能把自己的经验讲出来，或者是照搬照抄，不能根据不同学员的个人素质进行灵活地教学，使得教出来的成绩大不一样。有的学员聪明，一点就通一说就透，很快就领会了，而有的学员半天搞不明白，于是教练就觉得这样的学员笨，就没得耐心认真去教。”
“理论你是一套一套的，等你上车去学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教学方法哪个都会，但有些学员就是不行，换了几个教练，考了十几回，次数都用完了还是考不出来。还有些人练车的时候很好，但考试就砸锅。都是因为心理素质不行，车这个东西就是一个机械，你人怎么掌握它就怎么运动。”
“心理素质不行这个我赞同。”卫煌道：“但这类人我觉得占少数。就像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一个道理，我觉得还是方法有问题。”
杜纬浚道：“你研究过这个问题？”
卫煌道：“没有，但是凭经验……”
“你好大点年纪，开口闭口就是经验，你也不怕人笑话。”
“合理的推断，大胆的猜测是发展创新的基础。”
“等你学过车了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杜纬浚不想和后辈胡搅蛮缠，转而教导道：“不管我们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我们都要保持一颗谦卑的心，你在这个行业是专家，但其他行业你不是专家。”
“嗯，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喜欢向各行各业的人讨教问题，我也遵循实事求是。”卫煌解释道：“只是现在我们俩个人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我才会这样说，因为我觉得争论是产生火花的源泉，也是发展创新的源泉，老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我就是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在看待和分析学车这个问题。”
似乎无论什么话题，无论卫煌从哪个角度提出自己的见解，他都能圆回去。
花有千种，人各不同。
杜纬浚不能要求自己的员工都和自己是一样的思维方式，如果真是那样，就成了设计行业的悲哀。
大众走在街上只能看到千篇一律的建筑，只能生活在机械的世界。
杜纬浚道：“反正你记住，做我们这个行为，是为业主服务，你可以提出你的建议，但你必须尊重业主的想法。你可以对任何事情发表你的观点，但你不能认为那些不接受你观点的人是傻X，他之所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一定是因为他有自己必须坚持的东西。”
“嗯。”
老师傅传授从业经验，卫煌还是愿意听。
“你认为好的东西，不一定适合他，比如这次，你就建议他们联建，修商铺，修门面，但你站在他们的角度想过没有一个问题没有，楠木渡的发展或许和你想的一样，可是万一没有达到预期，门面租不出去，又贷了款，银行的利息谁来还？”
“从法律上来讲，他们是签了字同意的，贷款也是他们自愿的行为，我们没有责任，但万一出点什么问题，有时候是家破人亡的惨剧。”
“不会吧。”卫煌觉得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第037章 凡事都有第一次
“黑水县第一个房开老板刘明宇，06年开发了黑水县的第一个商业性的小区楼盘，前前后后赚了几百万。那时候的房价才六百左右一个平方，有了钱他又开始拿地，去银行贷款，整了一个更大的楼盘。结果就遇到08年经济危机，房价不涨反跌，全部砸在了手里。幸好他家大业大，各种资产抵押，熬了两年才缓回一口气。”
“后来房价上涨，他肯定赚了钱。”卫煌推断道。
“他觉得房地产风险太大，市场不稳定，12年又去办学校，就是现在的风华中学。将钱都砸了进去，又花重金请了许多名师，想打造一个贵族中学，吸纳有钱人的娃儿和成绩好的娃儿。前后投资有几千万，房子修起来，学校还没开学，就被查出偷税漏税，被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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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税漏税肯定要着重判，其实他没有必要整这些啊，赚了那么多钱，还不够吃一辈子吗？”
“有了一百万，就想一千万，有了一千万，就想一个亿。没有谁会觉得钱多，都想钱生钱，自己用不完，还要给子女挣一点。”杜纬浚讲起别人的故事，格外有精神，洋洋洒洒地道：“加上一个家族里，七大姑八大姨，都晓得你有钱，这个要找你借点，那个想跟着你做事。”
“所以说一个人成名了不一定是好事，你有能力了就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每个人都想傍着你，跟着你一起荣华富贵。”
卫煌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杜纬浚道：“市场瞬息万变，钱不是说你想挣就能挣的。刘明宇是因为什么原因偷税漏税，据他交待是因为建学校要大量的资金，他就直接将收到的钱用在了投资上，当作公司的开支，没有进行纳税申报。”
卫煌道：“想法是好的，只是做错了事。”
杜纬浚道：“现在的家庭都重视教育，不怕花钱。像黑水县一中的补习班，就有一个入学门槛，如果你高考的成绩和他招生的分数线差一分就要多交一百块，有些家长几万几万的交，就希望子女能考个好学校。”
卫煌道：“难怪刘明宇眼红，想做这个生意。”
杜纬浚道：“有些娃儿成绩太差，拿钱黑水一中都不收，刘明宇和这些娃儿的家长打交道，得知了详情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生意。但是市场风云变幻，又岂是人能判断的。如果他坚持做房地产，按现在房价的涨势，早就是亿万富翁，又何受牢狱之灾。”
卫煌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出来又东山再起。”
杜纬浚嗤之以鼻道：“五十几的人了，再过十年，市场早已风云变幻，还能做什么？”
卫煌道：“褚时健坐牢那么久，出来的时候年纪更大，跑去种橙子，现在也很出名。”
“这能比？完全就是两个级别的。”杜纬浚摇头道：“有些东西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成功有时候要看运气的，同样赚钱的事情，不是哪个去做都能成功。”
卫煌道：“总要试一下。我觉得还是看一个人去不去做，如果你试都不敢试，成功的机会再多也会离你远去。”
杜纬浚道：“年轻的时候可以多尝试，失败了也可以重头再来，但是像我们这么大的年纪，你失败不起，上有老下有小，人情世故方方面面都要花钱，但凡差一点账瞌睡都睡不着。”
缺钱用的日子卫煌深有体会，但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去想办法找出路。
在学校的时候，他去打过零工，比如发海报，工地上做小工，也算体验了各种生活。
说年轻人有资本，失败了可以重来，其实也是片面的。
年轻人孓然一身，没有太多牵挂，可是年轻人创业失败，要承担的压力不比成年人少。
心理素质好的能坚持，心理素质差的有的一蹶不振，有的自杀，有的铤而走险……
生活真的太难了。
卫煌一下丧失了抬杠的动力，有些事情他不喜欢辩解，因为他深刻知道这就是现实，一切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开脱。
人生不需要借口，人生需要的是勇于面对和理智的思考。
杜纬浚继续说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做好一件事就行了。”
在两人闲聊中，楠木渡也近在眼前。
杜纬浚接到了教育局基建科打来的电话，说下午去验收长山中学的食堂。
杜纬浚因为有事，便解释说去不了，问既然下午要验收，昨天为什么不打电话提前约定？
基建科负责项目的李老师说临时决定的，其他几家单位都通知了，让杜纬浚想个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到场。
杜纬浚道：“几把你们一天还是有点时间观念，每回都搞这种临时突击。”
李老师道歉道：“杜总，我也是才接到的通知，不好意思。”
杜纬浚道：“我来不到，下午已经有约了，我安排我们公司的卫工过来，你们几点出发？”
李老师道：“吃了中午饭就走，一点左右吧，我们直接过来接。”
“就这么定了。”
杜纬浚答应了对方的请求，挂了电话就给卫煌安排工作道：“下午你在公司等到他们来接你，去验收钢筋，你之前参加过这种验收没有？”
卫煌在蓝天设计院就是一个学徒，院里人才济济，汪震泽自然不会安排他去验收。
“没有。”
杜纬浚道：“简单得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有监理看着的。到时候你去了就跟着他们一起，听他们怎么说，有问题你就打电话给我，没有问题那就不管，最后举手表决的时候，各个单位都要发言，你就说同意合格验收，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卫煌有些为难，毕竟从未经历过。
“杜晓虎他们去验收过没有？要不叫他们和我一起。”
“简单得很，就像学车一样别人怎么开你就怎么开，到时候你看其他单位的怎么说，你就跟着提一下就行了。”
“有问题我打电话给你吧。”卫煌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着豪言壮语，这会要独自做一件全新的事，又觉得心中忐忑。
“不管哪样都有第一次，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杜纬浚见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又道：“下午你看吧，他们没事你可以把他们喊着一起去。”
第038章 参加工程验收
秦邦国三家已经开始拆除原有建筑，见到卫煌和杜纬浚，立刻请他们指导工作。
杜纬浚从业多年，经验丰富，马上交待了注意事项，特意提醒遇到不明白的问题一定要打电话给他，搞清楚之后再施工，千万不要盲目施工，否则出现问题事后处理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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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将图纸交给三家，说了设计费的数目。
梁欢将钱垫付，直接通过微信转给了卫煌。
诸事交待完成，杜纬浚便开车往回赶。
路上，卫煌将钱转给杜纬浚。
虽然这个项目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处理，但项目是杜纬浚接的，他又是公司领导，无论如何都要以他为准。
杜纬浚道：“十块钱的单价，我要按每平方一块钱返点给介绍人，然后扣除设计费10%的管理费，剩下的我们就五五开。”
计算之后，卫煌领到了来经纬设计院的第一笔工资：4500元。
至此，楠木渡的联建房项目就算告一段落，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开工后的后续服务。
清理了帐目，杜纬浚又叮嘱下午的验收，让卫煌多看少说话，有不懂的就给他打电话。
卫煌一边点头，一边在网上搜索资料，查阅验收时作为设计方要注意的事项。
回到公司，卫煌见杜晓虎和沈雁昕都在办公室，想着他们进公司时间长一些，肯定参加过相关的验收。
“下午有个项目验收，你们谁有空和我一起去？”
杜晓虎急忙道：“我有空，我和你一起去。”
“那一会基建科的车到了，我们就走，你吃饭没有？”
杜晓虎道：“吃了。是去哪里验收？”
卫煌道：“长山中学。”
杜晓虎道：“长山中学，那个包工头抠得要死，每回去都只发一包烟。沈雁昕你和卫煌一起去吧，我想起下午有点事情。”
“你有个锤子事。”沈雁昕不给他留颜面，直接揭穿道：“能收红包你就跑得快，没得红包的你就推三阻四，答应了就去。”、
杜晓虎依然狡辩道：“真的有事，我突然想起来的，一会我女朋友要从黔州过来，前天说好的，我刚才没有想得起。”
卫煌道：“有事你就去忙。”
杜晓虎道：“沈雁昕你和卫煌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没事，就在办公室打游戏，去整包烟抽也要得。”
卫煌道：“沈工你有事没有，没有就一起去。”
沈雁昕道：“可以。”
一点过，李老师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说他们已经出发，让卫煌到楼下等。
车子到来，李老师见卫煌一行是两人，为难道：“你们是俩个人啊，我们这里只有一个位置，只坐得下一个人。”
沈雁昕道：“那你去吧。”
卫煌道：“行。”
沈雁昕回到公司，杜晓虎见他才下去一会就上来了，问道：“东西拿落了？”
沈雁昕道：“只坐得下一个人。”
杜晓虎道：“这个包工头就是我见过最抠的，接人就多安排个车嘛，每回都是挤了又挤，上回我和两个胖子坐在后面，把我夹在中间，就像肉夹馍一样。”
“搞得你苗条得很。”
却说卫煌上车，李老师给他引荐车上的同行。
李老师坐在副驾驶上，先指着司机道：“施工方陈工。”
卫煌道：“陈工你好，我是设计卫煌。”
李老师指着后排外侧一人道：“地勘吴总。”
吴总笑道：“什么吴总，都是皮脬脸肿。”
中间一人道：“审计赵扬。”
李老师道：“这是赵工。”
卫煌各自问好。
彼此交流之后，车上几人开始侃大山，扯闲谈。
卫煌静静地听着，欢声笑语从脑海中滚过，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他完全在思考刚在网上查阅的知识点，想着一会到了现场应该如何像一个专业的人一样验收。
或许是空气太闷热，手心浸满汗水，湿了擦，擦了湿，往复循环。
卫煌暗自默念：不要紧张，不要慌，坦然面对……
车驶进长山中学，直接停在了工棚前。
里面的人听见车响，马上透过窗子向外查看。
几人刚下车，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就拿着矿泉水出来，每人递上一瓶，说道：“大家先到屋里坐一会，质检站的还没到，我们等一会他们。”
又有人上前发烟。
卫煌从不抽烟，马上婉言谢绝。
那人不依不饶地道：“抽一支，拿着拿着。”
卫煌道：“确实不会，就不浪费了。”
胖子环视了一圈，问道：“李老师，杜总没和你们一起？”
李老师道：“杜总今天有事，派的卫工过来。”说着指了指卫煌，又介绍道：“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这是杨总。”
胖子道：“卫工，你好。”
卫煌道：“杨总好。”
正值中午，烈阳似火，众人都挤进板房之中。
一个立体电风扇哗哗地吹着风，将香烟的烟雾吹得满室皆是。
卫煌闻着难受，又来到外面。
四处看了一会，又去厕所转了一圈，左等右等，总算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来。
车上风风火火下来三个人，为首一人约么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身材清瘦，穿着白色衬衣。
下车就大喊道：“杨总，人到齐没有？”
杨总拿着水出来，回道：“齐了，就等你们。”
那人道：“那就不用等了，把资料拿好，开始吧。”
项目也不复杂，就是一个两层的中学食堂，第一层的钢筋已经扎完，通过验收后就开始打混凝土。
一行人顺着打好一半的楼梯，踩着边上的木板和钢管来到楼面上。
监理作为甲方的代言人，负责着项目的质量，主动介绍起情况，向质检站的三人汇报着各种细节。
清瘦的那人双眼不停打量，对监理的话却当耳旁风，听得一会不耐烦道：“你一直和我说这些搞哪样，我又不是五大责任主体，你们都是专家，自己看，有问题就提问题。”
地勘吴总道：“我就是负责下部，这上面的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
建设单位作为业主，本身不专业，才请了监理单位才监工。
施工单位作为承建方，自然会说自己的质量没有问题。
监理只好把目光放在了作为设计单位代表的卫煌身上，小心询问道：“卫工，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没有？”
卫煌从学校到工作岗位，专注的都是建筑专业，对于结构只略知一二，问他质量问题，他也拿不准，回道：“先看看。”
边看边照相发给杜纬浚，想问问他质量上有没有问题。
“看了这么半天还没看出个一二三？”清瘦男子观察了一会卫煌，觉得他完全不懂，简直就是拿来糊弄人的，质问道：“杜总呢？他是项目负责人，质量验收都不到场，委托代理人也找个专业一点的。”
李老师充当和事佬道：“杜总即然派他来，那肯定能代表杜总。”
清瘦男子道：“我看要不这次验收就先放着，等杜总有空的时候我们再来。”
第039章 收场
真是语出惊人。
好不容易将几家单位十几号人召集一起，验收都进行了一半，这时候提出放着等杜纬浚来了再验收，岂不是功亏一篑？
杨总马上就急了，上前好言道：“林站，来都来了，看完再走。”
监理道：“卫工，你觉得质量如何，表个态。”
卫煌想起杜纬浚说的话，硬着头皮道：“我觉得没有哪样问题，但我即然代表杜总来验收，我也要把现场的照片发给他看看，看他有什么意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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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总道：“杜总回话没有？”
卫煌一看，杜纬浚在微信上说：“有什么问题？监理他们怎么说？”
卫煌想了一下，觉得这么大的工程，包工头杨总也不可能偷工减料，上来这么久，也没有谁指出有什么问题，便道：“杜总说了，没什么问题。”
林站笑了笑：“即然设计单位都说没问题，那我们就下去吧。”
地勘吴总道：“下去下去，这上面太阳太晒了。”
到了办公室，林站安排手下工作人员作记录，示意众人开始议会。
监理道：“下面我们请杨总作为施工单位代表发言。”
杨总打了个哈哈：“技术方面我是水的，由管现场的陈工来汇报。”
陈工道：“各位领导，我们这个项目严格按照图纸施工……所有流程都是按国家标准走的，今天早上刚把最后的钢筋扎完，今天天气不错，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们决定下午就安排泵车来打现浇。”
话音刚落，监理接着说道：“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监理，各方面都落实到位，所有的资料和签证都是同步进行的，质量方面我可以打包票，是没有问题的。”
接着就是沉默。
林站见每人发言，问道：“完了？”
监理道：“我讲完了。”
“讲完了就下一个，还要请吗？”林站冷言道。
监理道：“接下来请地勘发言。”
吴总道：“我没有说的，这上面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监理道：“那就请设计单位发言。”
卫煌道：“刚才上去看了，质量没有问题，可以进行下一道工序。”
监理道：“请建设单位的张主任发言。”
林站道：“张主任，这个是给你们学校修的，作为业主，你们一定要严格要求。”
张主任微笑道：“说实话，教书我还行，建设方面我是个外行，我听各位专家的，只要你们觉得没有问题，我就相信你们。但是老话重谈，我还是那一句，这是学校的项目，关系到学校广大师生的安全，安全无小事，大家一定要重视，切不能出现任何问题。那么多学生在里面吃饭，一但出问题就是天大的责任，没有任何人能担当得起。谢谢大家，我就讲这么多。”
李老师接着道：“质量上，杨总还是认真负责的，我就提一点要求，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我们还可以加快一点速度，一定要在明过年前完成，在春季开学时让我们的学生用上新食堂。”
监理道：“各家单位都发言完毕，各位领导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林站开口道：“我来讲两句吧。作为质监站，我们负责的是质量监督和安全管理，按道理我们不应该插话，我也相信在场的各位专家都是专业的。但有些时候我们下来检查工作就发现你们特别的不负责，就拿监理来说，项目应该是总监负责，应该随时在场，你们做到了吗？我晓得你们的业务都很多，对于这种小项目看不上眼。但是项目虽然小，关系的却是千千万万个学生的安全，我希望各位老总还是把学生放在心上。不然出了事情，赚再多的钱都不够花。”
监理道：“重要环节我们都是有人看着的，每一步都是按相关规定执行的。”
林站道：“你不要和我说这些，只要不出现问题就万事大吉，大家都好过。”
张主任见他们抬杠，不习惯这种氛围，起身道：“我学校还有事情，你们继续聊，我先离开。”
林站道：“那就抓紧，该签的字签了，我们也还有其他的事情。”
杨总再次给每个人散发香烟，客套地道：“不急嘛，出来就是一天，一会找个地方吃饭，大家打打麻将。”
林站道：“你们倒是不忙，我们还要跑两个工地，整个黑水县大大小小将近两百个工地，就我们质监站这几个人得累死。”
杨总道：“那正好休息。”
林站道：“如果我现在在另外一个工地，老板也留我吃饭，你在这里等着我你是什么想法，还不得骂我？”
杨总厚着脸皮继续好言好语地道：“那就下次，我再把时间约晚一点，不管怎么说，工作要干，饭也要吃。”
杨总出门送质监站的几人，房间里余下的人又开始闲聊。
吴总骂道：“当个几把副站长了不起得很，以前看到还吴总吴总的喊，像个哈巴狗一样，现在批脸拉长，尾巴翘上天。”
李老师呵呵道：“吴总，不说了，大家都在一口锅里吃饭。”
吴总道：“我们是在一口锅吃饭，但他不是，他就是来砸锅的。小卫，你不管他说哪样，就当作狗叫，不管他。”
卫煌没想到吴总还是江湖豪肠，面冷心热，感激道：“没有的，我这个人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吴总道：“你到杜总这里上班多久了，上次我去你们公司也没有看到你？”
卫煌如实道：“才来不到一个月。”
吴总道：“没得事，慢慢学，杜总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好好跟着他，能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
李老师问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卫煌见他们如此八卦，心道，只要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又怕什么？
“黔州职业技术学院，学的专业就是建筑工程技术，之前是在蓝天设计院汪工汪震泽那里上班。”
学校是差了一点，但蓝天设计院在黔州也算数一数二，汪震泽更是市里出名的专家，卫煌相信他们也是听过的。
这样介绍也算有里有面。
吴总道：“老汪我也经常和他打交道，都是一个圈子的，都是老朋友。”
杨总送走了人，回到板房里，问道：“李老师下午有事没有？”
李老师回道：“没有了吧？”
杨总道：“今天质监站的也走了，我又接到另外一个工地打来的电话，不能陪你们耍，要不你们先去找个地方打麻将，我处理完事情再过来。”
李老师知道他的为人处世，说有事，那定然不会再来，便道：“既然你有事，我们也不打了，直接回去，时间也还早。”
监理道：“今天人不齐，咱们改天聚。”
杨总见他们都说要回去，也不征询卫煌和吴总的意见，直接安排陈工道：“老陈，那你把他们原车送回去。”
这就结束了？
卫煌感觉什么都没有做，纯粹就是走了一个过场，来不来都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也好，自己也不会打麻将，和这帮人也不熟悉，就这样结束最好！
这一天下来，有收获有遗憾，如同冰火交织，回去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调整状态重新上路！
第040章 败家娘们
八月最后一个星期五。
卫煌在“这是一家好吃的餐馆”吃早餐，一碗八块的辣鸡粉。
黎文胜的老婆和他在后厨争论，说了一会两人就吵了起来，不一会黎文胜的老婆就甩脸子离开。
黎文胜叹着气从屋里出来。
卫煌关心道：“怎么和嫂子吵起来了？”
“败家娘们，正事不干，就想屁吃。”黎文胜埋怨道。
“有事好商量嘛，不用吵架，你好好说，嫂子也能听进去。”
“她能听进去？”黎文胜呵呵一笑，摇着头从屋里拿出一瓶洗洁精道：“你是文化人，你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三无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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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接在手中一看，是一个名叫“好太大”品牌的洗洁精。
黎文胜介绍道：“她说这个东西好得很，洗东西洗得特别干净，说要代理做微商，微商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传消骗人的玩艺？”
卫煌道：“那你试过没有，清洗效果怎么样?”
“还算洗得干净。“
“那这就不算骗人的产品吧？”
“超市十块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批发价都要五十，这不是骗人的东西什么是骗人的东西，说要卖一百八一瓶，傻子才会相信。”
“嫂子又是怎么接触的这个东西？”
“我有个堂妹叫黎文芳，不晓得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在家里到处送，让大家体验。这个败家娘们想捡便宜，结果一用就着说动了，天天喊着要搞代理，整得是鸡飞狗跳的。”
卫煌看过很多进入传销的人，都是被洗脑之后只想着赚钱，不管产品是好是坏到底能不能赚钱，也不听家人的劝导。
反而会转过来劝家里人，说多少人都在做这个生意，在全国有多少门店或者分店，是信得过的品牌。
有些传销公司为了更好发展下线，还花重金租高档写字楼，装修豪华，又四处打广告，与名人合影P照片，搞些虚假宣传。
再去整一些山寨的奖杯，虚假的头衔。
策划完善，去电视台、报纸上打几个广告，再将电视画面截图，说上过某某卫视，得到专家认可……
说真也真，说假也假，总而言之，产品投入市场，总有人买单。
卫煌道：“想开一点，有时候就是一时的热度，你就随她去做，热度一过，她冷静下来，啥事都没有，如果你一味的反对，她反而较劲，非干不可，即不利于你们家庭和谐，也可能产生其他不利情况。”
黎文胜道：“我不拦着她，这个家都得让她败光。”
卫煌笑道：“说不定也是一个转机，如果她做这个事情赚了钱呢？你想一下，介绍人是你堂妹，也是直系血亲，你堂妹总不会坑你。”
黎文胜摆手道：“传消你又不是不懂，就TM亲戚坑亲戚，熟人骗熟人。你们那些同学有进传消的没有？有给你打过电话没有？说什么这边有赚钱的生意，过来一起发财之类的屁话没？”
“没有。”
卫煌在学校，一门心思读书，很少和其他同学出去玩耍，交好的并不多，但这为数不同的几个同学都是脚踏实地找工作上班。
黎文胜道：“没有好，没有就不会上当，但你要注意防范，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同学以及其他任何人，只要开口说能赚大钱让你过去，你就别相信。”
卫煌笑了笑：“现在应该没有这么粗鄙的方式了吧？”
黎文胜坐下，问道：“难道还有新型的传消模式？”
卫煌道：“你要说这个还真有，我有一个亲戚，我喊他姐，给我推了一个M币。说是一个互助平台，只要你投入钱进去，就可以获得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利润。”
黎文胜摇头道：“这不可能，高利贷都没有这么高的利润。”
卫煌道：“当然不可能，我也不相信，所以我反过来劝她。我说，如果你投钱少，现在撤出还来得及止损。不能相信这种所谓的高额回报，都是骗人的，如果有这么高的利润，他何必找你，直接去银行贷款，不赚得更多？”
“就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姐不明白？”
“她应该明白吧，但是没有人能抵得过金钱的诱惑。她说，她开始投入了一千块钱，很快就涨到了一千五，而且这一千五她是提现成功的。所以她又投了一万块，现在已经涨到三万多了。投得越多回报越多，最高可达百分之七十的利润，不过这需要拉下线。”
“传消都是这样，就靠拉下线，最终肥的就是金字塔最上面的那个人。”
“嗯。她怕我不相信，还截了图给我看，看她帐上的余额。她忆经拉了十多个下线，分成也涨到了百分之四十几。还说这是俄罗斯人搞的公益性的平台，目标就是互帮互助，让所有有爱心的人都能赚到钱过上富豪的生活。”
“哈哈，是不是说你不参与就是没有爱心？”
“倒没这么说，她只是很直白的告诉我，如果我不参与就错失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那后来呢？”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对于别人的八卦总是很感兴趣，黎文胜听得津津有味，老婆带来的不悦也一扫而空。
“后来我不知道，因为她天天在朋友圈发这些，我就直接拉黑了，然后她给我推相关的链接，我就在网上搜索相关能佐证这个M币是骗人的的网页反过来分享她。自然而然她就讨厌我，反过来把我给屏蔽拉黑了，我也乐得清静。”
“那她就算吃亏了也不会告诉你。”黎文胜道：“这些自以聪明的人都怕别知道他们做的傻事，打破了脸都要充胖子。”
“无所谓了，反正我们自己不上当不受骗就行了。”
“唉，说别人的时候都很能，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又是束手无策，你说我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放任你嫂子去做，那肯定是上当受骗，如果不，她又听不进去，你说怎么整？”
“上当不可怕，人生一辈子谁能不上当？”卫煌道：“我的建议是你让她这次去干，给一点本金，但是你要和他签个协议，如果这次真被骗了，以后她要做什么必须经过你的批准，如果她成功了，那就说明她是对的，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考虑一下。”
“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你认定这是传消，那嫂子肯定吃亏，有协议结束，她以后就不知胡整，也算舍财免灾。”
“老板，来碗脆哨粉。”一个食客进店。
“马上就好。”
黎文胜起身去后厨。
卫煌结帐走人。
第041章 请客
回到办公室，杜纬浚已在公司。
俞婕正找宋立艳开具发票。
卫煌刚坐下，杜纬浚就问道：“昨天去验收如何嘛？”
昨天卫煌只在微信上回了“已解决，没有问题。”几个字，并没有详细介绍事情的经过，杜纬浚因为有事在身，也没有具体过问。
今天都在办公室，难免会闲聊说上一二。
卫煌道：“没有什么问题，大家开了一个会，一致通过。”
杜纬浚道：“昨天是哪些参加的？”
卫煌如实回道：“地勘是吴总，监理我不晓得叫什么名字，教育局是李老师，学校是张主任，施工方不用讲噻，还有三个是质监站的，领头的他们喊的林站。”
“吴总就是吴锂，李老师叫李杰，质监站是林德祥。林德祥是一点不好说话，昨天他没有啰嗦？”
杜纬浚对行业内的人了如指掌，只听卫煌提出姓氏，马上就知道具体是哪个人，并一一讲出他们的名字，以加深卫煌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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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点啰嗦，但大家都说质量没有问题，他也没有多说，只是要大家负责，心系学生的安全，不要掉意轻心，总体来讲也算负责的一个人。当然说话确实难听，吴总就很不高兴他，杨总送他出去的时候，吴总在办公室骂了他几句。”
“吴锂是个直脾气，但人还是好耍。”杜纬浚道：“昨天你们几点回来的？”
卫煌摇头道：“下午验收完，大概三点半回来的。”
“这么早就回来了？那在哪里吃的饭？”
卫煌道：“没有吃饭，质监站的几个人一走，杨总说他有事，就喊接我们的那个……叫啥子我忘记了，一时间想不起，就把我们送回来了。”
“这个抠批。”杜纬浚道：“做教育局项目的包工头，他是最抠的一个，烟都很难得他的吃，做哪样都是能省就省。”
卫煌想起昨天杜晓虎的反应，笑道：“昨天我本来说喊杜晓虎和我一起去，他开始都答应的好好的，后来一听是长山中学的项目，他马上就说那个杨总抠得很，就说女朋友下午要来就不去了。”
“唉。”
提到自己这个不成气的侄儿，杜纬浚只有叹气。
中国人就是念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杜晓虎就来办公室了。
自从上次错失了一个私人项目，杜晓虎早就就起得很早，每天都赶在沈雁昕之前来到办公室。
杜晓虎高高兴兴地打招呼，问卫煌道：“卫师，昨天去验收收到红包没有？”
卫煌道：“你都不去的项目，有没有红包你还不清楚？”
杜晓虎道：“嗨，我确实是有事。”
“有事你今天还起这么早？”卫煌开玩笑道。
杜晓虎马上心领神会，白了一眼，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卫煌收了钱，也到公司这么久了，看办公室人也齐全，先问杜纬浚道：“杜工，你下午有安排没有？”
杜纬浚道：“怎么，你有事情？”
卫煌道：“我来公司这么久了，还没有和大家正式见个面，我想今天下午请大家吃饭，反正也是这个月最后一个工作日，今天上了就放假了，大家放松一下。”
杜晓虎耳朵尖，眉飞色舞地道：“卫师，要请客吗？”
卫煌道：“对，我想今天下午请大家吃饭，就看你们有时间没有？”
杜纬浚道：“可以噻，正好放松一下，俞婕，你下午没得事噻？”
俞婕对完发票上的数字，确认无误，回道：“可以啊。”
宋立艳点击打印，开始打印发票。
卫煌道：“那就定在下午，你们对这里熟悉一点，觉得哪家馆子好吃，我们就去哪家？”
杜晓虎道：“鹏程酒楼，鹏程酒楼的菜好吃。”
卫煌道：“可以啊。”
杜纬浚道：“晓虎，你帮忙通知一下公司的其他人。”
“陈总也要请吗？”杜晓虎道。
陈总就是经纬设计院的法人陈经天，几乎不会到公司，杜晓虎也没有电话。
杜纬浚道：“我喊你打就是喊你打你有电话的。”
杜晓虎点头道：“我懂了。”
杜晓虎先给纪沛林打了电话，纪沛林问了时间说下午一定到场。
李巡说在黔州有事不能来。
杜晓虎就问他李行舟李总有空没有，说公司有一段时间没有聚了，明天休息，如果李总要回来，下午正好一起吃饭。
李巡说李行舟不在，一会他帮忙问一下。
杜晓虎又问何患之有空不？
何患之的声音马上响起，说下午准时到位，让杜晓虎把酒准备好。
杜晓虎挂了电话如实向杜纬浚汇报。
俞婕听了之后，马上发表建议说道：“我觉得可以请一下陈总，我来打他的电话。”
杜纬浚道：“可以。”
俞婕道：“那我在喊一个牌脚子，如果他们不来，我们也有人打麻将。”
杜纬浚问道：“你是不是想喊秦珊？”
“对。”俞婕笑了笑。
“可以。”
杜纬浚马上拨了李行舟的电话。
“李总，忙得很啰？”
“忙哪样忙。”
“听你公司的说你都不在，你去哪了？”
“你到黔州了？”
“我没有。”
“哦，我回黑水来了，明天娃儿家外婆生，回来给她庆生。”
“那是好事情，祝老人家寿比南山。”杜纬浚客套两句，马上问道：“下午有空没得，公司聚餐，大家一起打两盘。”
“可以塞，几点钟，哪个位置？”
“鹏程酒楼，早点来打麻将。”
这边电话刚断，俞婕也打完了陈经天的电话，报喜道：“陈总同意了，下午他要来。”
“要来就好塞，那现在有十个人了吧，晓虎，把包房定了。”杜纬浚安排道。
杜晓虎数了一下，回道：“应该有十一个人。”
“你管他几个人，把房间先定好，鹏程酒楼的生意晚了包房都没有，你去哪里打牌？”
“好好。”
杜晓虎立刻打电话，又给沈雁昕发信息说下午卫煌安排吃饭，一定不要错过了。
卫煌走到杜晓虎身边，提醒道：“把你女朋友也带上，多个人多双筷子，一起就吃了。”
杜晓虎道：“她已经回去了，明天要上班。”
“在哪点上班嘛？”
“你是派出所查户口的吗？问的这么清楚。”
“隔的近就一起吃了，也不耽搁。”
“在黔州，不可能为了你这一顿饭又跑一趟不是？”
“远了就算了。”
这时，卫煌突然想起女朋友的生日就是后天，或许应该请个假，回黔州一趟。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必须给陪在女友身边，才不辜负她和自己处了这么长时间。
第042章 口水都说干了
凡事有备则无患，提前做到规划，让大家都有缓冲的空间，不至于临到时间发生异外冲突。
卫煌决定周末回黔州陪女朋友过生日，马上就向杜纬浚请假，说要回黔州去办点事。
杜纬浚道：“自己安排好时间就行了，我们这里不像蓝天设计院要求严格。”
杜晓虎道：“卫师你要回黔州啊？要不要坐我的车。”
卫煌道：“你也要去？”
杜晓虎道：“周末没事，去黔州转转，如果你要去我们可以一起拼车，到时候你出点邮费就行，也比你坐车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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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符合杜晓虎精打细算的性格。
卫煌想了想，觉得一起拼车也没什么关系，花钱坐班车还要等，时间耽搁不说，钱也省不了。
卫煌答应了杜晓虎，两人约定明天出发的时间，卫煌就到走廊上给李雪打电话。
李雪道：“什么事啊？”
“明天我准备回黔州，你休息吗？”
“明天我要加班，公司事多呢。”
“你们公司周末也不放假？”
“有事情就要加班，这不很正常吗?以前你周末不也经常加班，就允许你加班，我加班还不行了？”
“不是这意思，加班当然可以。”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周末休息，我们就一起玩两天。”
“不休息也可以啊，等我下班吧。”
“行，你们公司在哪个位置？”
“大连路这边，你到了打电话。”
“好，明天我坐我同事的车过来，估计中午到，我们一起吃饭。”
“再说吧，我正忙呢，挂了。”
“拜拜。”
挂了电话，卫煌站在走廊上，看着对面的楼房发呆。
距离真的能让人和人产生隔阂，必须抓紧改变现状，不然以后……
两个人的关系能发展到什么方向，真的无法预测。
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本来是好好的，突然就偏离了轨道。
生活想要一帆风顺真是太难了。
下午两点，俞婕风风火火地来到办公室，喊道：“走吗？”
杜纬浚正在打瞌睡，听到声音，睡眼朦胧地道：“你真的是积极。”
俞婕道：“今天都星期五了，正好大家好好放松一下，刚才陈总又打电话过来，问几点，我说马上就可以去，我们早点过去，省得他到了我们还没有到。”
“行。”杜纬浚起身将电脑一关，问杜晓虎道：“你定的包房是哪间？”
“三个六。”
杜晓虎给沈雁昕递眼神道：“我们这会去还是等一会去？”
沈雁昕道：“一会去啊，师父们去打麻将，我们去又没事可做。”
卫煌道：“走嘛，一起过去嘛，和我一起去称点水果。”
打麻将也不能只坐着打，还是要泡杯茶，整点水果瓜子花生，边吃边耍才有意义。
杜晓虎道：“这个可以有。”
杜纬浚道：“一起去耍，你们也可以整一桌。”
领导发话，沈雁昕不再坚持，把电脑关机。
杜纬浚道：“把电全部关了，门锁好。”
收拾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
到了楼下，俞婕提议打车。
杜纬浚道：“走路锻炼身体，天天都在办公室坐着，还是适当运动一下。”
去早了也是在那坐着等人，走几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俞婕见他这么一讲，年轻人又都站在杜纬浚身边，也跟着一起走路。
俞婕道：“我们公司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聚会了？”
杜纬浚道：“上次是过年的时候吃饭。”
俞婕道：“年轻人多一点，公司的活力都增加不少，是要招点人才行，不然这么大个办公室，空空荡荡的。”
杜纬浚道：“你可以招啊，只要招来能把人养活。”
俞婕道：“那是肯定的，人少的时候有事情也忙不过来，人多了也可以多接点项目。”
办公室现在的几个人，基本上都是画建筑的，纪沛林会结构却不经常画图。
杜晓虎提议道：“可以招点会结构或者是水电的，我们办公室水电都是找外面的人画，一年开出去的钱也不少。”
杜纬浚道：“没得事你们就学一下，像你和沈雁昕两个，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建筑也会了，就抽空学结构，以后私人房子的结构自己就做了。”
俞婕道：“这个我就要批评一下你们，平时没得事少打游戏，多看看书，我们年轻的时候，你可以问杜总，我们公司的氛围有多好，大家都比着学习。我给你们举过的例子，李总就是自学考的注册结构师，一会你们也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杜纬浚道：“年轻人学东西就要主动一点，不耻下问，我不晓得你们一天在搞什么，天天都闷着，有事没事都在那里坐着，没事多学，该问就问，努力一点呢。”
俞婕道：“以后我们退休了，这个公司就靠你们来支撑，如果你们现在不抓紧学习，我不晓得你们以后怎么独挡一面。”
杜纬浚道：“卫煌清楚噻，蓝天设计院的那些小伙，和你们一样，也就毕业两三年，画建筑的画建筑，搞结构的搞结构，不管是多层还是高层，样样都会，你看你们，私人房子复杂一点的都搞不清楚。”
即然点到了卫煌名字，卫煌马上说道：“确实是这样的，要养成一种良好的学习氛围，先不说现在的规范更新很快，就是画图的技术也要努力提高才行，同样一套图他们技术好的两天就画完了，我们有时候三四天都没理清楚。”
俞婕道：“这就是在大设计院呆过的，眼界就不一样，其实晓虎和沈雁昕，你们俩个可以抽空去大设计院看一看，看看人家是怎么工作的，你们又是怎么工作的，有时候不是我们要批评你们，你们的自律精神还是太差了。”
沈雁昕当着没有听到。
杜晓虎点头道：“是啊，我也在不断的学习。”
杜纬浚道：“有些话我们是口水都说干了，你们也是成年人，用不着千叮嘱万嘱咐，自己好好整，我们公司你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又不像其他公司那样扣那么多管理费。”
俞婕道：“多赚点钱，买个房子、车子，早点把媳妇娶了，你们也不小了吧。”
这话唠得就远了，好在酒店就在眼前。
卫煌道：“杜工、俞工你们先进去，我们去买点水果。”
第043章 新朋老友
卫煌三人黎了五斤橘子、三斤瓜子和一斤花生，每人提了一袋。
杜晓虎见卫煌如此大方，又请客吃饭，又买果品，问道：“卫师，你楠木渡的项目收钱了？”
“嗯。”
“收了好多？”
“几千块钱。”
“几千？”
“你真的好耍，别人收了多少关你什么事？”沈雁昕见他不停追问，不悦道：“你真是问得稀奇，千把个平方的房子你觉得能收多少？”
杜晓虎道：“我和卫师说话，又没有问你。”
“我就不爱听。”沈雁昕道。
“你不爱听我又没问你。”
“你整天打听这些搞哪样？”
“我就是随便问问。”
卫煌见他们又争吵起来，说道：“这点钱不值一提，想要挣钱多，还是要多学习，把技术整好点，做点大项目，接个房开小区或者综合大楼之类的，一个项目就是几十万的设计费，一年干一个就够了，哪像我们现在辛辛苦苦整下来才几千块，根本不值一提。”
“这也太远了，我们还是说点现实的。”杜晓虎觉得私人房子就挺好，一个几千块，十个就是几万块，一年做上一二十个就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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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其实搞建筑也不赚钱，你们知道做设计最赚钱的是哪个行业不？”
杜晓虎摇头道：“当然是大型的房开，一个几十万方，设计费几百万，干一个吃几年。”
沈雁昕道：“都说了房建设计不赚钱，那肯定是路桥设计。”
卫煌道：“沈工说对了，有句话叫‘金桥银路铜房子’。桥的设计费是最高的，动不动就是上千万，特别是像贵州那边的大桥，设计费上亿。”
杜晓虎听得目瞪口呆，不信道：“你不要吹牛皮，设计费上亿。”
“上亿是说整个项目，光是桥当然没有这么多，像贵州的北盘江大桥，一座桥的造价就是十几个亿，你按一个点来收设计费，是不是千多万。”卫煌举了一个实例，掐着手指道：“修桥的目的自然是把两头的公路连上，贵州多山，一条路不是架桥就是打洞修隧道，这个造价你也算得清楚吧，所以你说这个设计费是不是上亿？”
杜晓虎感叹道：“牛皮了，我们何年何月能搞一个这样的项目。”
“何年何月？猴年马月。”卫煌道：“这种事情，这辈子都不要想，且不说这个行业被央企垄断，就算轮到一般的公司，也是那些国际知名的大设计院，由那些世界闻名的大师、特级的专家来主持设计。”
沈雁昕道：“这种项目要求确实很高，一般的公司也没有那个实来整。”
杜晓虎道：“有机会一定要去现场看一下。”
卫煌道：“自驾游啊，开车去贵州耍，北盘江这个桥边上还修得有停车场，就是专门给游客观光建的。”
杜晓虎道：“这些专家倒是聪明，这都能想到，要不要收门票呢？”
卫煌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又没去过，不过呢，按咱们国家的习惯，我推测肯定要收费。”
沈雁昕道：“我觉得不可能，就是一个桥，有什么看的，开车往桥上过也是一样的看，我觉得不可能专门收费。”
卫煌道：“不管那么多，但这个事情让我很受启发，就是我们的设计，一定要考虑房子建成之后的经济效益，不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收设计费，还要替业主想一想未来的发展，一定要想清楚我们的这个设计能不能适应未来的需求。”
杜晓虎觉得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不置可否地道：“你又不是神仙你晓得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沈雁昕道：“房子就是住人的，只要结构没问题就行了，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想太多，这些问题也不是我们想的。”
杜晓虎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点头道：“就是，我们都是在网上下载参考，那些大设计院都是这么在整，我们就跟着整，这种复杂的问题由他们来想就好了。”
三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鹏程酒楼，问清楚包房的位置，进屋一看，几位师父已经开始打麻将。
杜晓虎小声在卫煌耳边介绍道：“那个戴眼镜的就是李行舟。”
而坐在俞婕旁边的女人，不用说就是她喊来的秦霜。
和杜纬浚四个人，刚好坐一桌。
杜晓虎将橘子提到几人身边，热情道：“师父们吃橘子了。”
杜纬浚道：“就放那边，要吃的自己拿。”
沈雁昕将东西放下，坐在沙发上就开始玩游戏。
卫煌见桌上有服务员泡好的茶，拿出一次性杯子，给每人盗了一杯，送到他们手上。
杜纬浚笑着介绍道：“这就是卫煌，今天的主人。”
李行舟道：“感谢感谢。”
卫煌道：“李工，你们好好玩，要加水喊我。”
李行舟道：“你们也整一桌。”
卫煌淡然一笑。
刚坐下，纪沛林就陪着陈经天到了。
纪沛林道：“走到大门口，刚好碰到陈总。”
看到李行舟坐在麻将桌上，马上打招呼道：“哟，李总也来了，今天人很齐啊。”
李行舟道：“我才在说你们就来了，刚好整一桌。”
陈经天挥手道：“你们玩，我看看就行。”
纪沛林道：“我也看看就行了，最近包包比脸还干净。”
卫煌马上给两人倒茶。
纪沛林接过茶水：“怎么想着请客，今天过生吗？”
卫煌道：“没有，想着来公司这么久了，请大家吃个饭，加深一下印象。”
陈经天接过茶水：“公司又多了这么多年轻人哈，一晃我也好久没来过公司了。”
杜纬浚道：“所以你没事的时候要常来，你看你作为董事长，都不认识自己的员工了。”
陈经天道：“太忙了，天天都是些琐事。”
俞婕道：“生意做大了就是这样，我们都想忙一点，还没有这个机会。”
“好大一个烟锅巴。”陈经天道：“和你们一些，都是混饭吃。”
李行舟道：“我们吃的是粗茶淡饭，你吃的是山珍海味，不一样。”
纪沛林见缝插针，开玩笑道：“李总，你都是粗茶淡饭，小纪我就是垃圾箱了。”
新朋会面，老友相聚，一众人喜笑颜开，在祥和的气象中拉开了聚会序幕。
第044章 酒宴
无酒不成席。
即然聚会，小酌两杯那是必行的惯例。
卫煌临时起意，忽略了这一重要环节，马上准备召唤服务员，让其上白酒。
陈经天却是开车来的，立即止住道：“我车里有酒，你让服务员把分酒器和酒杯拿上来就好，我去拿酒。”
卫煌道：“这不好意思吧。”
陈经天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酒就是拿来喝的，随时我的后备箱里都放得有酒，就是备不时之需。”
语气柔和，神情慈祥，卫煌对陈经天的印象不由好了几分，一个大老总如此温良恭谦，也不多见。
不像有些老板，十分吝啬，不多占你一点便宜就算好，还想他拿点什么出来，简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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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天带来的酒是自主品牌。
陈经天介绍道：“这是我和几个朋友自己整的，叫天酿，市场价是588元一瓶，出厂价是128元，一会大家都尝尝，觉得好喝、想喝，随时打电话给我。”
经沛林坐在他身边，马上接过酒，说道：“你老人家坐着，我来给大家服务。”
李行舟道：“正该你娃儿服务。”
纪沛林道：“大的出门细的苦，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何患之道：“我来给你打下手，纪总出手，我必须好好配合。”
纪沛林的结构图大多数是让何患之来帮忙处理。
纪沛林道：“何总，平时你辛苦了，一会好好吃两杯。”
倒好的酒放在自动旋转的桌面，需要喝酒的就主动端一杯在自己面前。
俞婕笑着说道：“今天我也破例喝一杯，尝尝陈总的这个酒。”
陈经天道：“这个酒口喊挺好，回甜。”
沈雁昕和卫煌各自拿一杯。
杜晓虎犹豫道：“你们都要喝吗？”
沈雁昕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喝？”
杜晓虎道：“明天要回黔州，我要开车，喝酒了被查出酒驾怎么办？”
沈雁昕摇头道：“我懒得和你说，想喝就喝，不想喝就说不想喝，不要找些借口，一天就扯鬼。”
杜晓虎道：“我扯个卵，我是真的要回黔州，明天卫师也要和我一起去。”
卫煌确实要和他一起去，但今天喝的酒明天就散了，也不护短，直接道：“明天晚点走嘛，等你酒散了来。”
纪沛林数着人头倒酒，见他们三个叽叽咕咕，便问道：“怎么的？杜师觉得杯子小了，要拿瓶子吹？”
杜晓虎见他们都挤兑自己，不喝就要遭受语言攻击，便道：“没有，只是明天要开车回黔州，我想少喝点。”
纪沛林道：“你想多少喝多少啊，现在喝酒没有谁敢使劲劝的，酒桌子上出了事情，一起喝酒的一个都跑不脱。”
杜纬浚道：“能喝多少就喝多少，陈总和李总难得过来，多少都端个杯子，敬一下两位老总。”
杜纬浚定了格调，杜晓虎哪还敢反对，马上拿了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心中却是千万个不情愿。
喝酒就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情，喝了之后除了令自己难受，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没有利益的事他真不愿意干。
沈雁昕指责道：“做哪样事情都拉西摆台的，最终还不是要喝。”
杜晓虎道：“哎哟，沈师，我都喝了你就少说两句。”
人手一杯，纪沛林又将分酒器倒满，各自安排妥当，方才坐下。
杜纬浚道：“今天卫工请客，先讲两句？”
陈经天道：“做个自我介绍，让大家都认识一下。”
卫煌知道这是酒桌子上的规矩，喝酒前提议三杯，即然杜纬浚让自己来，那就好好介绍一下，加强印象，以便顺利推进工作。
“大家好，我叫卫煌，是黔州市太平县八合镇人，毕业于黔州职业技术学院，老师是汪震泽，以前在蓝天设计院上班，刚过来不久，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今天吃好喝好，第一杯酒我敬大家。”
陈经天摆摆手道：“坐下坐下，提一杯，不用敬。”
杜纬浚道：“感谢卫工的招待。”
众人一饮而尽，再次满上。
卫煌道：“以后还望各位领导多多关照。”
俞婕道：“卫煌挺不错，学习认真，我们公司就需要这样的人来带动，晓虎你和沈雁昕要多向他学习。”
陈经天道：“年轻人思维灵敏，就要多学习，像我们上了年纪，想学都学不进去，精力各方面都不允许了。”
俞婕道：“陈总你现在都是大老总了，还学这些做什么，我建议你提一杯，给我们这些年轻后辈一点鼓励。”
陈经天道：“那我提一杯，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各位年轻人奋发向上，将经纬设计院带入一个新的高度。”
俞婕道：“蒙陈总吉言，我们一定锐力进取。”
众人再饮一杯。
陈经天道：“一晃也是这么多年了，有时候我也很怀念在公司画图的日子，但现在好多都想不起了，真是一天不练手艺生。”
李行舟道：“你就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想尝哈粗粮，我现在画图都画不进去了，坐下来就觉得累。”
杜纬浚道：“不说你们，就是小纪不也一样，天天在办公室都看不到人。”
纪沛林替自己开解道：“总要出去谈业务，不然哪有事情做。”
何患之道：“我还望纪总多接点项目，让兄弟今年过个好年。”
李行舟道：“纪总，现在一年能搞好多米米？”
纪沛林道：“李总，你不洗涮小纪噻，我一年能搞点你们的零头做梦都要笑醒，就是整稀饭喝。”
陈经天见他们以纪沛林为主，俨然就是核心中坚力量，问道：“纪沛林来公司有多少年了？”
纪沛林回道：“六年多的样子。”
陈经天道：“那挺好啊。”
杜纬浚道：“除了不爱画图，哪点都好。”
陈经天道：“只要能赚钱，画不画图又有什么关系。”
杜纬浚叹气道：“公司没有技术骨干，资质就升不上去，资质升不上去就接不到大的业务，也留不住人，李行舟就因为资质太低现在自己出去干，现在就我和俞婕两个，还不晓得能坚持多久。”
陈经天不管经纬设计院许多年，但情况多少了解，明白艰难之处，安慰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你提一杯。”
杜纬浚举起酒杯，朗声道：“不管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我祝大家万事如意，财源滚滚。”
众人饮罢，俞婕道：“即然提到资质的事情，我建议我们还是把资质升级一下，现在丙级拿出去人家真的是看都不看，好多小项目甲方都要求乙级以上的资质，如果我们还是这个资质，以后真的接项目都困难。”
陈经天作为名义上的法人，关心道：“你了解过市场没有，现在升资质要些什么条件？”
第045章 不听老人言
俞婕愣了一下，企业资质升级要什么条件她还真没有了解过，不过即然其他公司都能升级，自己也一定能。
肯定地道：“条件肯定是有，就是注册师的人员配备，但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建筑行业正蓬勃发展，我们升级之后能接更多的业务，也能把这些人员养起走。反过来，如果我们现在不升级，人员流失严重，等我们都不做了，经纬设计院也就不存在了。”
陈经天道：“设计院存不存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几个现在以设计院为家，能不能赚到钱。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先打听一下相关的要求，如果条件不难，那我们就把资质升级，我在省厅有几个老同学，还是有一些关系可以使用的。”
俞婕一向信奉人脉为王，有关系在，那升级资质就更容易了，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这方面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弄清楚，我们的资质还有一年就到期，争取在到期之前把资质升级。”
陈经天道：“那你就要多多费心，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随时电话联系。”
俞婕端起酒杯，感谢道：“多谢陈总的关心，我们一定把经纬设计院经营好，芝麻开花节节高，做大做强。”
陈经天淡然一笑，举杯道：“做大做强都是虚的，还是要赚到钱才行。”
俞婕道：“现在也还马马虎虎。”
李行舟道：“俞姐的马马虎虎就是不错的意思。”
俞婕道：“也亏李总你的支持，不然有些项目我们挂靠其他设计院的资质，管理费一交，基本上就没有赚头。”
相较于其他设计院动不动就二十个点左右的管理费，李行舟只要俞婕交纳十个点。
李行舟自然希望俞婕把项目都挂到自己的公司，但有些话他不能说。
也因为有些话不好说，像杜纬浚的项目就用的蓝天设计院的资质，并没有用他的公司。
三杯提议酒一过，众人就开始自行组织，由纪沛林开头向各位老一辈敬酒。
沈雁昕常和纪沛林一起喝酒，已然将其精髓学到，也从身边开始，第一杯酒就敬向了杜纬浚。
纪沛林找上陈经天，杜晓虎敬向李行舟，卫煌环视一圈，只得从俞婕开始。
“俞工，我敬你一杯，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俞婕连喝几杯，酒劲上头，有点儿头晕，端起杯子道：“哎呀，我确实不经常喝酒，我就意思一下。”
“要得。”卫煌先干为敬。
俞婕浅尝则止，问道：“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觉得习惯不？”
卫煌道：“刚开始不习惯，但现在觉得还可以。”
“和蓝天设计院有什么区别？”
“各有各的好吧，蓝天设计院是汪工他们安排任务，做的项目基本上都是大项目。相对而言，这边的项目小一些，但是自主性比较强。”
“自主性比较强？”俞婕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蓝天那边方案和施工图是分开的，有专人做方案，但我们这边方案和施工图都是自己做，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设计能力。”
“哦，你在蓝天设计院的时候没有做过方案吗？”
“做过的，就是小办公楼。”
“那你到这边做了些什么项目？”
“现在就做了一个私人的联建房，楠木渡那边的，开始是一家来做，但我觉得他那个地形太过异形，就劝他和相邻的两家联建。因为我觉得楠木渡虽然穷一点，但大小是个街上，以后的发展肯定会像大城市一样，即然要修新房子就得修大气一点，要把远光放长，修出商业的价值来。”
卫煌喝了酒，热血上涌，加上楠木渡的联建房一波三折，也颇有成就感，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讲起了前因后果。
“最起码十年以后，当其他人的房子都跟不上发展的形式了，我设计的这几家我还可以打包票，完全能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
设计的项目必须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这个观点击中了俞婕的心。
俞婕问道：“意思是你做这个项目，亲自去楠木渡说服了业主让他和另外两家一起联建？”
卫煌道：“是的，那两家条件都具体，本来是没有打算修的，我前前后后费尽了心思，跑了几趟，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关系，口水都说干了才说动了他们。”
“你这种敬业的心值得我们学习。”俞婕感叹道：“现在很多业务就是什么都不懂，有时候你替他作想，他还不理解你。”
卫煌自嘲道：“正常啊，术业有专攻嘛，对这个行业他们又不了解，如果他们都懂了，还要我们这些设计师做什么？”
俞婕点了点头，借着卫煌说话的时候吃了几口菜，又道：“那你现在手上有事做没有？”
“暂时没有。”
俞婕道：“那正好我也有一个楠木渡的事情，我把他交给你来做。”
有钱不赚就是王八蛋，卫煌哪会拒绝，马上答应道：“要得。”
何患之轮着敬酒，来到卫煌的位置，邀请道：“卫工，我们俩走一个。”
卫煌还礼道：“何工，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两人一饮而尽。
男人们喝酒吃菜，加上摆不完的龙门阵，一顿饭总能吃很长的时间，女人则不同，很快就下桌。
俞婕又敬了一次陈经天，才和秦霜离桌，坐在沙发上休息。
杜晓虎悄声在卫煌耳边道：“俞师父的项目你都敢接！”
“为啥子不敢接，难得很？”
除非是搞不定，否则卫煌没有理由拒绝。
杜晓虎不作回答，神秘兮兮地道：“你问沈师就知道了。”
沈雁昕正在走圈，喝得正高兴。
卫煌道：“有事你就说事，别鬼扯。”
杜晓虎偷望了一眼俞婕，见她注意力没有在这边，又轻声道：“我告诉你吧，她的事情总是反反复复的修改，有时候业主的意见她都不听，把业主都搞生气了，难做得很，我和沈师都不愿意做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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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我们是设计师，就应该给业主提建议，为什么要反过来听业主的？”
卫煌从业时间虽然不长，但甲方喜欢指挥设计师改方案的事早就了如指掌，否则他也不会拿着楠木渡的方案要求秦邦国三家签字。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作为设计师就要掌握设计的主动权，他不觉得俞婕这么做有什么错。
杜晓虎摇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马上你就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咱们走着瞧吧。”
第046章 早餐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对于喝醉的人而言，更是特别的短暂。
卫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的，好在还有几分清醒的时候先把帐结了。
醒来身边躺着的正是杜晓虎。
杜晓虎正在玩捕鱼达人的手游，不断发射子弹，只见金币哗哗上涨。
看到卫煌终于醒了，杜晓虎叹气道：“卫师，酒量不行下回就少喝点，你倒是一醉解千愁，把我整头疼了，昨天晚上都没能休息好。”
卫煌揉了揉眼眶，坐直身子道：“现在是几点钟了？”
杜晓虎道：“还早，十点过。”
卫煌道：“昨天你把我弄回来的？”
杜晓虎道：“对头，本来说我和沈雁昕两个把你扶回来，结果出门他就说不行了。然后打了个车，上车你们俩个就呼啦呼的睡，我先把他送到楼下，又把你扶上来，还好你不重，不然我真的只有让你睡大街了。”
卫煌叹息道：“我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感觉没有喝几杯，不晓得是不是这个酒的后劲太大。”
“哪样酒的后劲不大？可能只有茅台酒。”杜晓虎道：“下回不行就不要喝了，喝酒对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处，我本来都不想喝的，就是你们非要劝我喝。”
“男人不抽烟，走路打偏偏，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卫煌虽然喝醉了，但还是不同意杜晓虎的观点，说道：“你作为建筑行业的一员，你不喝酒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从甲方到施工，哪个环节少得了喝酒？”
“所以我特别烦，特别是那些领导，和他们在一起吃饭，不喝酒就走不脱路。”
杜晓虎说到喝酒就是怨气满腹，虽然他也能喝半斤左右，但醉酒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他很讨厌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你晓得我什么要贷款买这个车不？就是下工地的时候好找个借口，说自己要开车。”
卫煌道：“你这确实是一个方法。”
杜晓虎问道：“你学驾照没有？”
“没有。”
“那抓紧学一个，买个二手车，现在二手车也不贵，几万块钱整个来先练手，出去接项目也方便，回家也方便，做哪样都方便。”
“车也要钱养，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富二代。”卫煌调侃道。
“你这个牛皮吹大了，我是富二代，这个世界就没有穷人了。”
“你不要装，我听他们说的你老头是包工头，家底雄厚。”
“你听哪个吹的，我老头就是个项目经理，而且他找的钱是他的，我从毕业之后都是自己赚钱自己用，到现在没有问他要过一分钱。”
“你倒是硬气。”
“这不是硬不硬气的问题，你都工作了，还问家里要钱，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我相信你和我也是一样的人，你也不会问家里要钱吧，就算是走投无路，找朋友借也不会向家里张口，是不是？”
如果单从不问家里要钱这一点出发，卫煌和杜晓虎倒没有差别，但卫煌自认他比杜晓虎大方，不像他太过于抠门。
不过抠也有抠的好处，抠门的人才能存财。
要不怎么才上班不买了车。
卫煌问道：“有水没有？整瓶水来喝。”
酒醒之后，口干舌燥，一通话说下来，更觉嗓子发干。
杜晓虎道：“你别说这个了，我都没有喝，昨天去吃饭，我接水的水瓶放在办公桌上没有拿回来。”
杜晓虎为了节省开销，喝水都是用水瓶在公司接回来。
卫煌道：“那我洗个脸然后我们下楼去吃饭。”
杜晓虎道：“昨天我送你回来，今天又要给你当司机，是不是要请我吃个早餐？”
“好大个烟锅巴踩不熄。”
卫煌同意请客，杜晓虎马上有了想法，说道：“那我们还是吃个饭，一会回黔州路上就不吃了，早点回去各回各家。”
“行。”
请啥都是请，没有差别。
卫煌简单地把脸清洗，除去油渍，两人就来到这是一家好吃的餐馆。
杜晓虎不客气，直接点了一个宫爆鸡丁和豆腐干回锅肉。
黎文胜很快就炒好两个菜，给两人端上来，开玩笑道：“今天杜师请客吗？”
杜晓虎道：“谁请客都是一样。”
卫煌问道：“这两天嫂子还坚持要卖那个好太大的产品没有？”
黎文胜叹气道：“正是精神头十足的时候，你说她干不干，干劲十足，每天到处去推销，我都替那些人厌烦。”
卫煌道：“干劲十足挺好啊，有干劲做事才赚钱。”
“我只求她给我少亏点，我们俩现挣一分钱都不容易，都是辛苦钱，不像你们那么轻松。”黎文胜给自己接了一杯，问道：“你们要喝水不？”
杜晓虎道：“不喝不喝，我们赚的也是辛苦钱，一点也不轻松。”
黎文胜笑道：“总比我这个轻松，你们那个一套图收多少钱，成本是多少？”
杜晓虎道：“这个不好说，要看事情简单复杂。”
卫煌道：“我们这个属于脑力劳动，成本看起来少，实际上很多，最起码大学几年的书要读，对不对？还有办公室的电脑、打印机各种设备，再加上画图用的电费等等，都可以算成本吧。”
黎文胜感觉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补充道：“我也想回家把我家那个房子重新修过，但是现在家里的人都出来了，修着又不经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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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道：“有条件就修啊，反正又不用喂饭吃，修好了就在那你放着不管，回老家的时候也有个住处。如果你要修你就找我，天天在你你吃饭，帮你做设计没有问题。”
黎文胜道：“肯定找你们，整个黑水县应该就只有你们一个公司做这个吧。”
卫煌道：“黑水县只有我们公司，但黔州市范围内公司还是很多。”
黎文胜道：“黔州太远了，我何必舍近求远，大家又是熟人熟事的，我也要照顾你们的生意，你们都天天来照顾我，我不可能去找其他人。”
杜晓虎道：“我们懂得起的。”
“叮铃……”
卫煌的电话响了，是俞婕打来的。
卫煌接通电话：“俞工。”
“小卫，你在哪点？马上来公司一趟，烟草公司的杨主任过来了。”
“啊？现在吗？”
“嗯，就是楠木渡那个事情，有些细节商量一下。”俞婕叮嘱道：“快点过来哦，杨主任在这里等着的。”
第047章 临时任务
卫煌挂掉电话，杜晓虎马上就问道：“俞师傅找你做哪样？”
卫煌道：“他说烟草公司的杨主任过来了，让我去公司交接事情。”
杜晓虎哀怨道：“我就晓得嘛。”
“你晓得哪样？”
“我昨天才和你说的，她的事情难搞得很，你看你昨天才答应，今天她就安排过来了，我看你这趟黔州是回不成了。”
“回，怎么不回。”
卫煌要去黔州给女朋友过生日，这是许下的承诺，项目固然重要，女朋友在心中也是不可撼动的。
本来这段时间两人因为距离太远，情感就产生了裂痕，再不及时修补，破成窟窿想补都补不上了。
无论是天大的事情，他都必须赶回黔州。
“这个事情怕不由你说了算。”杜晓虎做过俞婕的项目，这点经验还是有的，见卫煌一脸的坚定，又问道：“你回黔州做哪样？”
“办点小事。”
“哎，都是自家兄弟你还藏着掖着的，反正我也要回去，如果你真的回不去，我还可以帮你处理。”
“这件事你还真帮不到。”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我女朋友过生。”
“女朋友过生，那应该庆祝啊，请兄弟们吃个饭，大家聚一聚，好好给嫂子过个生日，这很有必要。”
只要能混到饭吃，杜晓虎还是很乐意帮忙。
特别是过生这种极具份量的事情，请客吃饭吃的就是个面子，自然不会含糊，只要卫煌同意，怎么也要大操大办一回。
杜晓虎很是期待，极力怂恿。
“你说哈你女朋友过生你是怎么给他庆祝的？”卫煌反问道。
像杜晓虎这样抠门的人，卫煌就不信他能有什么大动作，也就是动嘴说说别人。
过生是两个人的事情，有必要大操大办？
自己花钱让别人快乐，有那闲钱还不如好好给女朋友买点礼物。
杜晓虎道：“听哥哥给你好好的分享一下经验，不然你以为我那个女朋友是大风吹来的，不是哥吹，当时追她的人多得很，也就是哥舍得下血本，才独获芳心。”
“杜总要分享泡妞的经验吗？”黎文胜在后厨忙完，走出来刚好听到，马上坐在临桌，笑道：“我也来学学。”
杜晓虎道：“要分享经验也是你分享我们学习啊。”
黎文胜道：“我没得哪样经验，我们那时候都是相亲，觉得合适就在一起。”
杜晓虎见有人要听，反而觉得这事不能讲，毕竟是自己的私密事，笑了笑，不再言语。
卫煌见他沉默，问道：“怎么不说了。”
“说哪样？”杜晓虎用筷子敲了敲碗，示意卫煌快点吃饭，催促道：“你抓紧吃了去看俞师傅到底有哪样事情？早点整完，我们好早点回黔州。”
谈到工作，卫煌还是很放在心上，快速将碗里的饭刨光，囫囵吞枣地道：“你慢慢吃，我先上楼去看看情况，如果一会我没有下来，你就上来。”
杜晓虎看着两大盘菜还剩不少，自然不能浪费，点头道：“你抓紧点。”
卫煌到了办公室，只见俞婕正和一个中年男人闲聊。
俞婕介绍道：“小卫，这是基础办的杨主任，以后这个项目就是你们在一起做，先来认识一下。”
在卫煌的印象里，像烟草公司这样的烟企，应该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实在想不明白今天周末，这个杨主任怎么会来对接工作。
卫煌有礼道：“杨主任好，怎么你们周末也不休息的吗？”
杨主任看着俞婕道：“这就是和尚的脑壳——没得法，说下个星期四就要把方案拿出来，要上会讨论，所以你们不管怎么办都要给我整个方案出来。”
俞婕再次解释道：“确实这个催得太急了，和之前的计划有出入，你们之前说的是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突然变得两个星期了。”
杨主任道：“是啊，他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考虑实际的情况，但我也没得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们催我，我就来催你们。”
卫煌道：“如果是星期四还是来得急。”
杨主任道：“今天我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楠木渡的镇长曾桓打电话说这个事情要抓紧，他约今天下午去现场再看一下，确定下最终的思路，你们也好开展工作，不然你们这边匆匆忙忙的做出来，和他们的想法又不一致，那就是白忙活。”
卫煌道：“意思是这个项目不由你们烟草公司负责，是政府主导？”
俞婕解释道：“这个项目是烟草公司负责，由杨主任他们出钱，只是政府有一些建议，在做设计的时候要听他们的意见。”
杨主任补充道：“也不是由我们出钱，最终拍板是市局，钱要市局批了之后由市局拨款，我们只是负责项目的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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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意思是今天必须去现场看，不去不行。”
那就意味着他今天不能回黔州。
杨主任道：“必须去啊，所以我一大早就过来找俞姐。”
俞婕道：“我手上有事走不开，以后这个事情也交给你全权负责，所以今天就由你去现场，到了现场多听多记，一定要把曾镇的意思理解清楚，然后回来就做方案，然后我给你找做效果图的，在星期四之前把文本方案拿出来。”
杨主任点头道：“对，这个很重要，一定要在星期四之前把成果拿出来，否则无法交待，是要被追责的。”
俞婕道：“到时候政府和市局的领导都要参加。”
杨主任道：“不，先在县公司开会讨论，霍经理同意之后再送到市局，所以一个月的时间是定的市局讨论的时间，实际上总的时间也没有提前，只是霍经理说必须他过目，不管多少都会有修改，要留点缓冲的时间。”
“哦哦。”俞婕不断点头：“我整混了。”
卫煌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早去早回，卫煌实在不想在琐事上耽搁太久。
俞婕拿出打印好的前期资料，递给卫煌道：“这是我之前调的初步方案，你拿去参考一下，一会我把电子版发到你QQ上，你的QQ是多少？”
第048章 穷人家养孩子
卫煌出门，刚好遇到坐电梯上来的杜晓虎。
杜晓虎道：“整完了？”
卫煌道：“正要和你说，今天不能回黔州了，要去工地上看看。”
杜晓虎就等卫煌帮他分担一半的油钱过路费，马上道：“你看了回来我们再去也不迟。”
卫煌道：“再说吧。”
进入电梯，杨主任问道：“你家是黔州的？”
“黔州太平县。”
“你应该没有毕业好久吧？”
“今年才毕业。”
杨主任闻言一愣，自己这个项目是重点工程，俞婕居然让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负责，这要是搞砸了，责任还在自己。
担忧道：“这个事情交给你没有问题？”
“应该没有问题吧。”卫煌道：“虽然你们这种类型的项目我没有做过，但我还是有一定的经验，做过办公楼、学校、私人住宅等类型的设计。”
杨主任一想，自己这事看着虽然难，但实际上房子也简单，即然他做过相关的设计，那就信他一次。
实在不行，再让俞婕出马。
掰着手指数一数，两家单位也合作了近十年，一直关系不错。
如果这会就上去和俞婕说，以她的脾气，有伤和气。
来到杨主任停车的地方，卫煌见他还是面带忧色，似担心自己的水平不足以胜任这个项目的设计。
也能理解，毕竟自己是一个新人。
现在很多大学生在学校都是混日子，但凡优秀一点的都在大城市发展，回到黑水县这种不入流的城市的一般都是能力不够的。
虽然有特殊的例子，但从未证明过自己，别人又从何处知晓？
就从这个项目开始吧！
卫煌下定决心，一定要凭自己的实力把这件事做好，一步一个台阶地在黑水县站稳脚步。
“杨主任，你放心，这个项目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
杨主任淡然一笑：“我相信你。”
就算不相信卫煌，他也相信俞婕，任务委托给经纬设计院，又不是卫煌个人。
因为是周末，杨主任开的是自己的私车。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卫煌已没有第一次去楠木渡的好奇和局促。
卫煌主动问起项目的具体情况，打听道：“杨主任，因为我今天第一次接触这个项目，我也实话实说，情况却实不了解，我想问一下我们这个项目的主要建设内容是些什么？”
杨主任道：“主要是两个内容，一个是育苗工场，另一个是烘烤工场，你家种过烤烟没有？”
卫煌摇头道：“没有。”
杨主任道：“现在种烟也是科技化、绿色化，实行的是统一育苗、统一烘烤，这样才能种出好的烟叶。这两个工场同时设计、同时开工，目标是在明年三月前完成验收，四月份就投入使用。”
“那时间上应该是没有问题。”
“育苗工场很简单，就是几个棚，你们都是做过的，可以用以前的图纸，烘烤工场的情况也差不多，我们都有标准化的烤房。”
“那我主要要做的事情是哪些呢？”
“第一阶段就是方案和概算，综合他们政府的意见，拿出具体的方案，包括平面图和效果图，然后概算就是预估的投资。概算一定要算对，可以多但不能少，因为最终市局拨款就是按概算的金额来，如果项目实施后资金超了，那这就属于重大设计事故，你们要担责任的。”
“只要建设内容不超，这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概预算都有专业的造价人员做，卫煌认为这方面不可能出错，除非是项目实施中，甲方胡乱增加建设内容。
“建设内容如果有增加，到时候会有工程联系单，有领导签字，追责也不会追到你们身上。”杨主任解释了一下，又道：“第二阶段就是施工图和预算，第三阶段就是建设过程中的质量把关，随时要跟进。”
“都没有问题。”卫煌对于这方面还是了解的，即使有难题，也可以请教杜纬浚和俞婕两人。
杨主任道：“项目很简单，你也不要有心理负责，一会见到曾镇长，你仔细听他说，把他讲的要建设的内容一一记下，不能漏了。”
卫煌道：“没有问题。”
杨主任道：“我们这个项目都有成熟的案例，你只要按部就班做好就行。”
他能放心一个新人来负责这个项目，也是因为类似的工场已修建很多例，楠木渡这一例也将是黑水县最后一例。
不求出彩，只求无过。
卫煌道：“我这没有问题，只要你们说清楚你们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做到你们想要的效果。”
一件事再难，只要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拆大为小，逐一攻克，都能解决。
再复杂的建筑也是简单的构件组成，再难的事只要静下心抽丝剥茧也能解决。
杨主任道：“没有什么要求，你不要想得太复杂，就是政府那边，我听曾镇的意思是想在烘烤工场处建一个农民文化广场，你听听他们的意思就行。”
“哦，那曾镇的意思可能是想借建烘烤工场的机会，给人民群众建一个活动中心，以促进精神文明建设，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还要注意一点，这个项目是由我们公司的来投钱，如果建的内容超标了，市局是不会批准的，所以这个文化广场，要经济实惠，不要考虑得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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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从政府的角度，曾镇肯定是想建得高大上，打造一个样板工程，但我们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你在设计的时候不要设计得太复杂，到时候我就说市局的领导没有批准，给他推了。”
“这样不好吧？”卫煌觉得替当地的群众建一个活动广场很有意义，曾桓即便有搞政绩的想法，但这个项目落地以后是真真实实为老百姓服务的。
他很是支持，说道：“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搞四在农家，打造生态乡村，烘烤工场的建设即然有条件建一个广场，那我们就一步到位，直接做好，以后领导来考查，对于烟草公司也是一道靓丽风景线。”
杨主任道：“建漂亮一点我当然支持，但每年的资金规划都是有限的，除了这两个项目，我们还有很多烟水、烟路工程，到处都要钱，能省则省，不能只为了一个村的老百姓服务，咱们也要照顾到更多的老百姓。”
“也是。”
黔州作为一个大市，农民有几百万人，条件艰难的乡村很多，每个村都需要资金去发展。作为上层领导，在分配资金时，考虑的自然多一些。
杨主任感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我也抱怨，但你走的地方多了，你就会发现，这个东西就像穷人家养孩子，集全家之力培养一个优秀的孩子，还是面面俱到把所有孩子一视同仁，需要家长拥有很大的智慧。”
第049章 大石桥
农村人有一种很朴素的观念：人多力量大。
在农村，如果一个家族人丁单薄就会受到欺负，为了不让别人欺负自己，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都会铆足劲生孩子。
上个世纪，很多家庭少则三五个孩子，多则十几个。
没有计划生育和娱乐条件的年代，似乎生孩子即是责任又是一种娱乐活动。
孩子多了就要养育，怎么养是一个极重要的选择。
有的父母选择放养，有啥吃啥，个个都如此，养出一大家子糙汉，只注重长气力，而忽视教育的重要性。
而有的父母觉得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但家里条件有限，就只供一个，把一家人的希望都系于一身，希望他读出来之后能报答全家。
有的孩子功成名就，却累于原生家庭的负担，负重前行，活得很累。
有的孩子鲤跃龙门，觉得终于到自己享福的日子，直接和原生家庭割裂，成了众人眼中的白眼狼。
……
而卫煌的父母选择的就是生一个，因为到卫煌出生的时候，读书的重要性开始体现，计划生育作为国策也在全国推广。
卫煌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也是他相较于同村其他人很幸运的地方。
虽然起步很低，他至少读完了大学，见到了更广的世界，也留在了城里工作。
等以后赚了钱，他就可以回报家庭、回报父母，让他们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老有所养，劝有所教，这才是人类社会良性的循环。
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际遇，对于人生的选择也是不同的，正是这些不同的选择才构成了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如果想法都想同，这个世界反而单调机械了。
卫煌记得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一个研究，说蚂蚁在搬动食物的时候，面对大的食物是众多的蚂蚁一起协作，可是朝各个方向使力的蚂蚁都有，简而言之就是有一部分蚂蚁不仅是在做无用功，还是在拖后腿。
但最终这个食物还是会被搬入蚁穴。
给每种选择一个空间，给每种言论一个开口的机会，在讨论中分辩对错，在实践的检验中求证真理。
卫煌有时候想着这些问题也会陷入矛盾。
为什么和有些人的交流是无意义的？
无数次的论证和思考后，他总算明白了一点：对话的前提应该是同等的，彼此都应该是客观而不是夹带私心的。
两个素质不一样的人，素质低的就如同井底之蛙，无论井外的人如何给它说外面的世界是多么辽阔，它都看不到，眼界决定视界，而视界限制了它的想象，令其无法领会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壮阔。
和这样的人讲的再多，无异于对牛弹琴。
而有的人虽然见识广，心里也清楚，却因为屁股太歪，说话时就没有客观的立场。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去辩论，还不如多做事，用行动来佐证，用行动分辨事实。
杨主任所讲的这个观点，抑或是对的，抑或有局限，都不是卫煌现阶段的人生经验能判断对错的。
即然不能评判，那就没有讨论的价值。
卫煌要做的事就是在有限的预算范围里，把这个项目做到尽善尽美。
杨主任又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不做，我们的核心就是建烤房和育苗大棚，其他都是辅助内容，有没有都没有关系。”
“好，我明白了。“
进入楠木渡的地界，杨主任提前给曾桓打电话。
曾桓说他已经在大石桥了，让杨主任他们直接过去。
大石桥就是这次项目的建设地。
大石桥的名字来源于龙江河上的一座石拱桥，巍峨高耸地建在距地五十多米的山腰上，虽然只有七八米长，却也足够让人感叹先贤们的智慧。
最古老的桥据说建于清朝年间，新中国成立又后进行了加固拓宽，无论小车还是货车都可以在上面行走。
汽车经过桥段时，杨主任特意减速问道：“要不要拍个照，这个地方很漂亮的。”
顺着车窗向外看去，龙江河绵延在山谷中，两岸青山环绕，巍然大气。
卫煌觉得可以拍照留恋，虽然以后还会经过这里，但第一次的感觉是与众不同的，值得纪念的。
“可以，确实很漂亮。”
杨主任贴心地把车停在了桥的另一头，让卫煌站在桥上，他从侧面给他拍照。
贵为领导，还如此平易近人。
这让卫煌又多了几分信心，他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卫煌又单拍了几张风景照才回到车上。
看着美丽的照片，无论如何都要分享。
卫煌将照片发给了李雪，说自己今天接了一个项目，需要耽搁一天，如果顺利今天晚上会回黔州，如果不顺利就明天再回来。
李雪过了半响回了一条信息：“你忙你的工作吧。”
过了石桥，大石桥村就在眼前。
杨主任道：“到了，我们直接去村办公室。”
卫煌收起电话，只见大石桥村是在山间坝子上的一个小村子，基本上都是木房子，纵横交错，院前林木密织，又有竹林相绕，倒像江南园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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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仔细一看，许多房子已然陈旧，屋顶瓦片亦是修修补补，残片堆积，或许还有上个世纪的产物。
门前一色青石台阶，大部分院坝却是泥巴，青草杂夹生长在四周。
鸡鹅等家禽在院上休憩，见陌生人靠近，大叫着奔跑。
主人却不关心，并没有人出来巡看。
因为路窄不好开车，杨主任将车停在边上，两人步行向村委会办公室走去。
村委会建在村子最高处，有两米高的石砌堡坎，顺着台阶向上，就见到一个三合院，正中是两层的木房，两侧各有一个厢房。
杨主任介绍道：“这以前是一个寺庙，破四旧的时候拆了改成了村委会办公室，这个屋基也有百多年的历史。”
说是百多年，可能更久，但偏远乡村，并没有人来考证这些东西。
杨主任轻车熟路，见左侧厢房开着门，直接走了过去，靠近果然传出人声。
进去一看，坐着几个人正在开会。
正中一人气质不凡，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正在查阅文件，见到有人进屋，马上收起文件，热情道：“杨主任，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语气中尽是出乎意料之意。
不用说，他就是楠木渡一镇之长曾桓。
第050章 乡村能人
杨主任微笑地道：“曾镇安排的任务，我肯定要火速完成，这就是设计公司的小卫，我把他一起喊过来，当面讲清楚这次设计的内容，好做方案。”
曾桓道：“好，你先喝杯茶等一下，我这里处理一点小事，然后我们直接去现场。”
实地办公，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这是曾桓一惯的作风。
村委会的工作人员马上端来茶水，分别递给两人。
杨主任点了点头，示意卫煌和自己来到外面，不影响曾桓他们工作。
杨主任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很穷？”
“是很穷，我听他们说楠木渡是黑水县经济最差的镇乡，但我觉得这个地方还是很有特色的，只要政府愿意作为，领导敢想敢干，还是大有可为，脱贫也是指日可待。”
穷的地方太多了，卫煌的家乡也不比这里好多少，只要人勤快，就一定能战胜贫困，向美好的生活出发。
卫煌心中也坚守着这个信念，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善家乡的贫穷，也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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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主任道：“大石桥这个地方也是楠木渡最落后的村子之一，所以我们这次选择大石桥建育苗工场和烘烤工场，目的就是引导村民们种烟，然后助力脱贫。时间紧任务重，一定要在明年三月完成，才能让村民们顺利种烟。”
卫煌道：“以前这个地方种烟不？”
杨主任道：“有人种，但大部分是自己种来吃，现在对烟叶的品质要求很高，一般老百姓种出来的烟叶达不到我们收购的标准，我们是不会收购的。你是不是以为烟草就像辣椒、水稻，老百姓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卫煌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小的时候我们那里还有人种烟，成熟了就摘回家烘烤，然后统一卖到烟叶站。现在基本上没有人种，抽叶子烟的人也少，大部分都是赶场去街上买其他人种出来的，因为种烟的流程确实繁琐，收益不成正比。”
杨主任道：“那是因为现在种烟都是有指标的，没有指标烟站就不会收购，种出来也是白种。一方面是因为国家控烟，另一方面是种烟比其他经济作物的收益要高一些，而且一年就见效益，所以仅有的指标我们要往贫困的区域投放。”
卫煌点了点头，他不抽烟，对于吸烟的现状还是了解一些。
现在的人越来越重视健康，抽烟的人也趋于减少，在公共场合人们更是反感抽烟，国家响应人们的建议，用各种手段来调控，如提高烟价，减少产量等等。
杨主任道：“你不要小看这个烟叶，我就不说给国家带来多少税收，单是我们黔州，现在种烟的面积大概是九万亩，年产量约二十五万担，产值超过三亿。像有些种烟大户，一家人种个几十亩，收入就是十几万。在农村做哪样能赚这么多钱，就是出去打工，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吧。”
卫煌道：“几十亩烟，一家人也种不出来吧。”
他是在家村干过农活的，一家三口，一年各种庄稼交混着种，做个六七亩田地就算能干的，如果再多就要请人。
能种几十亩的人家，得多少人？年收十几万平均到个人头上，又有多少？
这帐有时候就是看起来热闹，真细算还是没有多少。
如果当农民都这么好，又有谁愿意背境离乡去外面打工？
农村文化虽然少，但不是傻子，这点帐还是算得明白。
他虽然不直接反驳杨主任的观点，却还是提出了质疑。
“一家人肯定恼火，种烟、烤烟的时候要请人帮忙才行，但现在我们都是大力推广机械化生物，你在设计烤房的时候会有一个农机棚，用来堆放农机和维修农机，另外一方面我们现在有技术支持，统一育苗、统一烘烤，也能帮助老百姓解决很多具体的问题。”
杨主任作了具体介绍，又补充道：“工序上来说，种烟是一个复杂的活，所以有些老百姓赚了钱，就不愿意再种，而是去做其他事情，我们也能理解。”
“他不种正好啊，可以把产能转移到需要的地方。”
“哪能说转移就转移，烤房和大棚都是我们花钱建的，投资都是上百万起，说不要就不要？”
“那这种情况又是怎么解决的？”卫煌好奇道。
“发展种烟大户啊，你猜一下，咱们黑水县种烟最多的一户一年种多少亩地的烟？”
卫煌想了一下他刚才说的种烟大户是种几十亩，那往大了说就是几百亩。
“五百亩？”
杨主任摇了摇头：“再猜，大胆地猜。”
五百亩还不大胆？
这一年得是上百万的收入了。
“一千五百亩？”
卫煌胡乱说了一个数字，自己都觉得离谱。
杨主任笑道：“够大胆，没有这么多，但相差也不少，有一年我们黑水县有四个种烟大户，一共种了四千五百亩，其中最多的一户是一千二百亩左右，因为他头一年赚了不少钱，结果这一整整亏了，后面就没有谁再种过这么多烟。”
一千多亩，如果顺利收益自然丰厚，但不顺利，亏也得亏死。
就算烟草公司有补贴，一千多亩地他要请多少工人来帮忙，人工费就是一大笔。
听到他整亏了，卫煌还替这位种烟大户忧心了一把，关心道：“那他后来在做什么呢？”
杨主任道：“继续种烟，现在农村成立了合作社，他又带领当地的老百姓搞生物质加工厂，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卫煌道：“嗯，一定要去认识一下这种能人。”
一个人面对挫折和困难，有站起来的勇气，就是干大事的人。
不管是出私利还是公心，他是踏踏实实的在做实业。
每一个做实业的人都不容易，都值得尊重。
杨主任道：“乐洋镇你去过没有？他就在乐洋镇。”
“没有。我到这边上班的时间还不长，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曾桓从屋里出来，喊道：“杨主任，我们去现场吧。”
第051章 育苗大棚
烘烤工场的选址就在村子后面，而育苗工场两公里外的坝子上，众人决定先开车去育苗工场，再回来看烘烤工场。
曾桓坐上杨主任的车，说有事要和杨主任商量，卫煌自然就坐到了后排。
曾桓直入主题，提到了对拟建项目的一些思路，要求杨主任帮在他市公司领导面前美言几句，借机提升一下大石桥的美丽乡村建设。
他需要政策，而且是前后对比突出的政绩。
曾桓也不扭捏，不把车上两人当外人，直言道：“咱们大石桥的老百姓特别能吃苦，都是很朴实的人，我的想法很简单，在我的任期内，尽最大努力让他们过上美好的生活。这个诺言我也公开说了，所以接下来需要你们帮助我兑现。”
“大石桥的烘烤工场前一定要建一个文化广场，配上健身设施和篮球场，逢年过节让老百姓有个团聚娱乐的场所。”
“我的想法是首先要配一条观景长廊，即可以坐在里面欣赏篮球比赛，也可以俯瞰大石桥的美丽风光。”
“再配一个活动展览馆，展览大石桥的村落历史，把各种老照片，不要的农具放在里面，也可以展示你们烟草公司的一些文化成果，比如上次你和我提的生态烟叶种植的资料，给大家建一个学习交流中心，农闲的时候村民们就可以聚在一起学习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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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我们到了现场再细说。”
“我们先讲讲育苗工场。”
“育苗工场简单，主要就是一个大棚和一个综合用房。”杨主任觉得育苗工场都是大同小异，没有特殊内容。
曾桓道：“这个我晓得，我要说的是育苗大棚的使用，我上次去县里开会，了解了一下其他镇乡的情况，我听说乐洋镇那边的大棚，在育苗之外还种了鲜花，咱们县很多单位的用花都是从那里拿的。”
杨主任负责烟草公司所有的基础建设和维修保护，每一处工场的使用情况自然也在掌握之中，解释道：“以前都是空起的，最近几年我们都在研究如何在不育苗的时间段里将大棚的价值充分利用起来，种花、种蔬菜，各种都在研究之中。”
“那种什么的价值最高呢？”
“据我掌握的信息应该是种菌菇之类的，我们这边暂时还没有实施，但其他地方有市县在推广双胞菇、香菇之类的菌菇种植，据说收益不错，一个温室大棚年净收入在五万元左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想取得实质性的成果，必须去现场观摩学习，曾桓马上提出建议。
“你有认识的人没有，我们去实地调研一下，再回来大力推广，对我们的产业升级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杨主任道：“可以联系，我回去就打电话问，然后约个时间，一去一来两天应该差不多。”
闲聊间目的地就到了，项目选址地就在路边。
杨主任将车靠边停下，几人下车，站在泥石路上。
杨主任给卫煌介绍道：“目前征了的土地就是这三块，大约是九亩多地，计划建四个育苗大棚，你把图纸打开，我给你介绍一下。”
卫煌将准备好的资料展开，找出地形图的一张。
曾桓围观，指着场地问道：“这是方案是吧？”
卫煌道：“这是测绘的地形图，方案还没有出来，今天过来就是确定建设内容，方案在下周三出来。”
杨主任将地形图拿在自己手中，对着土地比划道：“这块土就是这一块，入口就选在这块。”
地形图上标注着整个征地范围的面积，共计6287平方米。
杨主任道：“主要建设内容是四个大棚，在大棚两侧要留三米宽的道路，方便农用三轮车进去拉苗，因为我们是集中育苗，到时候整个大石桥种烟的农户都要在这里拉苗，如果车不能进来，那就很影响搬运。”
曾桓道：“四个大棚够不够？能育多少苗？”
杨主任道：“初步估算的受益面积是600亩左右，受益烟农至少三百户，当然这要看他们种烟多少，目前这方面的数据我还不晓得村委会统计出来没有。”
一旁的村主任何光彬道：“你放心，只多不少，现在登记的有九十多户确定要种烟。”
曾桓一听才九十多户，隔目标还远，说道：“何主任，这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充分把政策宣传到位，一定要让大家都行动起来，特别是那些很贫困的乡亲，只要他们愿意种，科学地按烟草公司同志的指导方法去种，明年一定能赚到钱，如果赚不到，我个人贴钱补给大家。”
何光彬见领导表态，拍胸脯道：“你放心，就算第一年种的人少，我都能将六百亩的数量种满，绝不浪费一点指标。只要第一年种好了，他们见到真票子，第二年不用我们发动都会排着队来求指标。”
曾桓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需要勇气的，如果村民个个都有勇气，哪还会有这么多贫困户。
有时候勤劳的人不一定敢迈出舒适圈去接收新事物，因为他们求稳不求变。
然而时代在变，不变又怎么能跟上时代？
这就需要领头人。
领头人付出的多，理所应该也获得的报酬也多。
他看出来何光彬想独占更多利益，即然他在做实事，那让他占一点利益又何妨？
曾桓还是提出了一点要求，说道：“好，你可以多种，但如果你要雇佣工人，一定要多雇佣那些条件差一点的老百姓，让他们赚点辛苦钱。”
何光彬老实地笑道：“曾镇你放心，我肯定不是吃里扒外的人，一定照顾好乡亲们。”
杨主任继续向卫煌介绍道：“从大门进来，把值班室和公厕分开建在两旁，值班室可以大一点，以便堆放一些简单的工具。然后还要有两个水池，一个是清水池，一个是消毒池，用来清洁浮盘。”
卫煌掏出笔，在纸上一一作着记录。
“还有围墙是吧，我看上面标注得有围墙。”
“围墙就是简易的铁丝网，大门也做简单一点，两根柱子，中间一道铁门。”杨主任道：“地坪一定要硬化，这些都是以前做过的，你喊俞姐发点图纸给你参考就行。”
育苗大棚整体内容简单，三言两语就沟通完，杨主任又问曾桓有没有要补充的，曾桓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问道：“育苗大棚直接用来种菌菇有影响没有？”
第052章 烘烤工场
“这是专业技术上的问题，我还真不好给你答案，但我看他们的棚上都盖了一层黑纱，据说是保温的作用，应该要相关的技术处理。”
杨主任看过相关的照片，但黑水县没有推广种菇的计划，也就没有深入了解。
曾桓又问卫煌道：“你们做设计，对这方面的了解不？”
卫煌道：“我们只负责主体，内部细节是由专业的人来做，像种菇这种应该要相关专业的人才搞得清楚吧，如果你们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回去可以帮你们了解一下，在设计的时候尽可能满足功能需求。”
曾桓道：“你帮我打听一下，杨主任你也费费心，一定要在前期设计的时候考虑周全，不要等到建成之后再来修改，费时费力不说，改出来的东西还不一定好用，我们一定要做到一步到位。”
把这事交待完，众人便各自上车，往烘烤工场的选址地赶去。
烘烤工场在大石桥村委会右侧，两山交汇的山沟处。
众人将车停好，步行五十余米就到了所选地块。
杨主任从卫煌手上接过地形图，介绍道：“这块地是9400平方米，计划建三十间烤房和一个储烟室，烤房和储烟室放在最上方，然后下面就建一个文化广场兼停车场。”
曾桓道：“我们去上面一点。”
山地的土都是依山而开掘，层层向上，俗名梯田。
众人跟在曾桓身上，顺着耕植小道一路向上攀爬，来到最高处。
蓝天白去，远山叠嶂，鸡鸣狗吠，一派田园乡韵。
“美丽啊。”曾桓感叹道：“青山绿水，田园美景，现在就差美好的生活了，何主任，你的任务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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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彬道：“我们这里山高路远，出行不便，现在政府对我们重视了，我相信一定能摘掉贫穷的帽子，过上幸福日子。”
曾桓道：“政策好，还要乡亲们去践行，要靠你们的双手去拼搏奋斗，现在杨主任他们全力支持，接下来的工作你一定要配合好。”
杨主任道：“全靠何主任的支持，你们别看这几块土不起眼，可是老百姓心中的宝贝，出钱征地他们都不同意，后来是何主任用集体的土地来置换，又补贴了钱他们才答应的。”
何光彬解释道：“这里离家近嘛，你们晓得的，农村人虽然能吃苦，但能少吃还是不愿意多吃，这几块土离家近，做啥都方便。”
曾桓道：“你要给乡亲们说，只要他们种烟，以后同样的付出收获的回报绝对更多，要他们一定多支持工作，不能因小失大。特别是施工图出来，以后施工队伍进场，你更要全力支持，施工队要用水用电你们都要舍得。”
何光彬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支持。”
又有随行村民道：“到时候施工队进场，你们一定要给他们说，让他们能用我们村里的人的一定不要请外人，让我们也在家门口打打临工赚点小钱。”
曾桓道：“你放心，这点绝对要交待的，但你们到了工地做事，一定要服从指挥，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要按时上下班，把他们交待的事做事。”
“没得问题。”
回答得很干脆。
卫煌淡然一笑，在有利可图的前提下，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先答应，具体事情发生了再讨论，这就是人性。
或许说一部分人的人性。
杨主任对他道：“你在前期做方案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好这个高差的问题，平场标高一定要定好，减少挖填方，一定不要外运，也不要从外面拉土进来回填，要把成本控制做好。”
在这种场地上修房子，肯定要考虑挖填平衡。
平整出一块合适的土地以满足建筑需求，同时又降低成本，这很考虑设计师的技术。
卫煌问道：“我们这个场地要不要做个地勘呢？”
杨主任摇头道：“不做地勘，一层高的房子做什么地勘，就是两三层都不用做。”
卫煌道：“图纸不用送审图站审查吗？”
大凡公共建筑都要送到建设工程施工图设计审查站审查，审查通过之后才能办相应的证件进行施工。
而施工图送审的前提是要有审核通过的地勘报告。
杨主任道：“不用，我们都是公司出钱，只要方案内部讨论通过就行，质量肯定由你们来把关，不然我们找设计做什么，不做地勘，没有那么复杂。”
卫煌点了点头，这就和修私人房子一个性质。
不送审也好，不送审就省许多事情。
杨主任提醒道：“你一定要注意高差这个问题，该设计堡坎的地方一定要做堡坎，不然后期发生滑坡踏方，很可能造成严重的损失。也不能设计太多，堡坎这个造价太高了，容易造成超资金，如果超得太多，那这个方案就不行。”
曾桓提醒道：“堡坎不要做得太多了，如果全是堡坎，从下面看上来，那就是一堵墙，很不美观，我们要设计一种特别自然的建筑，有句诗叫天然去雕饰，尽量减少人工的痕迹。”
卫煌从来的路上就在接收讯息，见两人对烘烤工场都很重视，将现有的素材一一分析，确实很有挑战性。
且不说其他的，单是造价这一块，卫煌并不清楚，挖填方的计算也要联系测绘人员才能计算，如何才能控制预算，必须要反复和造价人员、测绘人员进行沟通才行。
加上挡墙这些涉及结构的问题，还需要会结构的人进行配合。
曾桓说着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在意卫煌知与不知，指着下面的路道：“我的建议是设计两个出入口，左右各一个，然后路程和广场之间设计一片绿地，一是作为缓冲地带，二是种点花草，打造一个诗情画意的乡村美景。”
“我们不尽要考虑功能上的需求，也要考虑精神上的享受，要让乡亲们爱上这个地方，让其他地方来的客人也喜欢上这个地方。”
何光彬道：“这个广场可以做大一点。”
曾桓道：“大一点好，这样逢年过节，乡亲们可以在这里搞活动。”
何光彬道：“我的想法是大一点，以后好停车，我相信我们种烟之后肯定都能赚钱，那以后肯定家家户户都要像城里人一样买台车，但现在我们村子进不去，修路也不太现实，停在路边也不妥当，如果有一个大的停车场，就完美了。”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想法，让曾桓语噎，都忘记接下来想说什么。
卫煌暗自一笑，却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是李雪的闺蜜陈橙打来的。
“喂。”
卫煌刚接通，对面就质问道：“卫煌，你是不是得罪我们家小雪了？”
第053章 忙忙忙
“没有啊。”
卫煌下意识地答道。
“没有？没有我打电话问小雪怎么过生日她说不过？”陈橙追责道：“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黑水县这边了？你把小雪一个人丢在黔州，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这是为了工作。”卫上班。”
“黑水县？你跑黑水县去煌边接电话边远离人群，待拉开一定距离，又才问道：“她怎么了？”
自己说了要回去，那肯定是要回去的，只不过临时有事。
两人处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因为这点小插曲就生气。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李雪怕自己担心才没有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卫煌心中起伏不停紧张起来。
陈橙道：“我怎么知道了，我打电话听见她语气不好，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
“没有的事，你可不能乱说。”
“你为了工作，今年小雪的生日不过了？”
“当然要过啊，但看情况我今天可能回不来，只能明天了。”
“你明天回来她肯定更生气，你要知道我们女生对这种日子是很重视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明天肯定会赶回来。”
“你已经惹她生气了，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说不定还能挽回她的心。”
“没这么严重吧？”哪能说生气就生气，李雪不是这种不可理喻的人，但女生的情感细腻，不像男生大大咧咧，卫煌还是虚心请教道：“你说说你的主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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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给她制造一个浪漫的惊喜。”
“具体方案。“
陈橙道：“你假装告诉她不能回黔州，然后又在黔州订一间包房，准备一个生日蛋糕和鲜花，让她过去，突然展示在她面前，是不是很惊喜？”
“让她过去，她肯定知道我要给她过生日，我都给他说过了，这算什么惊喜。”卫煌觉得这个方案不妥。
“当然不由你喊她，由我来安排，我约她吃饭。”
“要是你约她，她不愿意出来呢，我岂不是白费功夫？”
“卫煌，你是不是抬杠？”陈橙有些生气。
卫煌道：“我不是抬杠，既然我们要准备制造惊喜，那肯定要把每种可能性都预算在里面，不能有意外发生。”
陈橙道：“你是在质疑我们闺蜜之间的感情？”
卫煌道：“我当然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就像相信我和小雪之间的感情一样，但即然我们要做好一件事，那就要考虑周全，我现在在工地上的，你再想想具体的方案，晚上再联系。”
“忙忙忙，忙个P，你们男人就知道忙。”
“再见，晚上聊。”
卫煌挂了电话，回到人群中，曾桓和杨主任正在激情交流。
地形图上横七竖八已经画了很多线条。
见卫煌接完电话，杨主任又给他介绍起与曾桓沟通的成果，说道：“刚才我和曾镇沟通了一下意见，我给你讲一下。”
烤房建在最上面，三座烤房建成品字型，烤房之间的地坪硬化，用来绑烟分捡，为防下雨，上面要做一个钢架大棚。
储烟室和烤房相邻，烘烤好的烟叶如果不能及时运走，就放进储烟室，具体的摆放位置由卫煌去设计。
在烤房和下面的文化广场之间有一个高差，所以必须修3.5米左右宽的路将上下两部分连通。
正中设计成台阶，必须大气。
两侧做成绿化，为了节约成本，可以考虑做成护坡，这样就减少挡土墙的设计面积，达到控制成本的目的，同时兼具美观。
节约的经费在下面建一个综合展厅，展厅设计成两层，一层是展示兼休闲娱乐，二层接待学习，可以做一个图书馆。
广场考虑一个健身区域，一个停车区域，再在边上放一个篮球场。
周边不做围墙，全部做成花池和绿化，用来将道路和广场分隔。
诸一介绍完之后，杨主任道：“你看你有什么建议，及时提出来，我们好商量。”
卫煌道：“刚才在车上我听曾镇说篮球场边上建一个长廊，还要设计吗？”
曾桓拍手道：“把这个搞忘了，这个必须做上，用防腐木来做。”
杨主任忧心道：“防腐木有点贵哦，这一个长廊做下来要多少钱？”
曾桓道：“一个长廊，应该花不了多少钱，一定要做上。”
卫煌道：“先设计出来吧，如果造价超了，不修也可以。”
曾桓道：“这个预算你们是报上去了的，不能再加是吧？”
杨主任道：“是有指标的，肯定不能超。”
曾桓叹气道：“如果报之前我们能坐下来把这事商量一下就好了。”
资金有限那就不能大展宏图，委实是一种遗憾。
这次项目结束之后，再想要资金投过来，也就难了。
初步方案拟定，便了了一桩事，何光彬提议回村委会坐坐，一会吃了饭再走。
曾桓摆手道：“饭就不吃了，我还有事情，改天再陪你们耍。”
杨主任见他要走，也拘礼道：“时间还早，我也早点回去。”
何光彬忙拉住他的手道：“镇长是公务缠身，杨主任你今天周末休息，就留下来吃了饭再走，我还有很多种烟上的事情要向你请教，我搞明白了才好去发动群众，不然我自己都不清不楚，怎么说服他们种烟？”
曾桓亦劝道：“杨主任，你们我们的核心，接下来的工作都要围绕在你的身边，你留下来和他们多沟通一下，多多了解乡亲们的诉求。”
何光彬并不松手，脸上满是笑容，热情道：“一会喝点我们自己酿的酒，再整个土鸡来尝尝，如果觉得可以，以后动工了，就把这里当食堂。”
杨主任欣然同意道：“这个主意好，以后开工了确实要找个地方做食堂，但今天酒还不能喝，我开车来的。”
何光彬道：“这有什么，今天喝醉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提前把工作安排好就行了。”
曾桓道：“没有关系，一会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安排个司机。”
杨主任肚里酒虫乱窜，松口道：“这怎么好？”
曾桓见他有意留下，安排道：“没得问题，小李，你留在这里陪杨主任他们。今天放你的假。”
曾桓把司机留下，杨主任不再坚持，欣然道：“那我们就吃了饭再回去，不耽搁你的时间吧？”
卫煌见他都定了主意，还反过来问自己，也就是客气一下。
即然有司机，那晚上还是能回黑水县，以后还要长期共事，不能扫了主人的兴，卫煌便答应了。
何光彬道：“我马上安排，你放心很快的，我再喊几个老哥们作陪，今天一定尽兴。”
第054章 待客之道
大石桥条件虽然艰苦，何光彬招待客人还是十分舍得。
现杀了一只土鸡，在柴火灶上炒了一个柴火鸡，又拿出过年杀猪里制的香肠、腊肉，放在锅上蒸熟切片，配上时蔬，大大小小弄了十几道菜，堆得桌上满满堂堂。
大石桥的风俗喝酒的坐一桌，不喝酒的另寻地方吃饭，人多则单坐一桌，人少就在厨房吃饭。
何光彬指着桌上诸人，一一介绍，除了杨主任、卫煌和司机小李以外，其余人都是本村人。
村委会有三人，另外四人是村里有名词的老人，共讲十人。
何光彬将酒一一倒上，对小李道：“李师傅，你要开车我们就不管你了。”
小李微微点头：“你们喝好，不用管我。”
何光彬邀请杨主任提议：“杨主任，你提一个，给大家讲两句。”
杨主任惯于酒场，也不推辞，端起酒杯，感言道：“首先感谢何主任的盛情款待，让我们有机会和大家认识，以后这边的项目开始之后，还要常来叨扰，希望你们不要见外。不是我说大话，只要大家把烟种好，明天一定赚钱，比你们在外面打工强，三年就可以盖新房、买新车，过上幸福的好日子。所以这第一杯酒，我预祝咱们大石桥的父老乡亲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日子越过越红火。”
何光彬率先响应：“好，谢谢杨主任吉言。”
杨主任停下喝酒的手，正色道：“这样，我们也不要主任来主任去的，直接喊名字称兄弟，这样亲切一些，不然这个酒越喝越生疏，反而拉远了距离，我先作个自我介绍，兄弟杨汝清，今年虚岁四十二，家里排行老三，认识的人喊一声三哥或者三弟，在坐比我大的可以喊我汝清，比我小的就喊一声三哥，行不？”
何光彬道：“没得问题，我比你年长五岁，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三弟，以后哥哥有什么事麻烦到兄弟，你可不要推辞。”
杨汝清将酒一饮而尽，正色道：“兄弟不是那种拉稀摆台的人，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好。”
众人依次而饮。
卫煌也一饮而尽，又主动端起分酒器给杨汝清添酒。
何光彬作为主人家，主动热起场子，向众人介绍情况道：“今天把各位老哥聚在一起，就是一个事情，把杨三弟陪好，今天家里有什么事情都交待好，一定要喝高兴，不醉不归。”
左侧是村委会副主任何才杰，马上配合道：“旗不倒人不跑，今天一定陪到位，我们大石桥是人穷志不穷。”
何光彬道：“接下来我厚起老脸提一杯，让我们一起感谢杨三弟把这么好的政策放到我们大石桥村，用老话来讲，这就是我们村的财神爷，所以今天到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必须拿出全部实力，放开了喝，你们敞开肚皮，酒我管够，一起端起敬杨三弟。”
“敬三哥。”
“敬三兄弟。”
何光彬这村主任当得确实有号召力，马上众人就举杯，一起向杨汝清敬酒。
杨汝清举起杯子，双眼斜睨，舒畅地道：“看这个架势今天我想不喝醉都困难了。”
何光彬道：“杨三弟海量我是听说了的，我还担心我们这几个人不够，要不是坐不下，我还要喊几个人来陪你。”
何光彬对面的疤子脸道：“杨三哥，你就放开了喝，今天兄弟们陪你尽兴，只要你喝高兴了，你说什么时候停我们就什么时候停，你是我们的财神爷，我们尊重你。”
杨汝清道：“我不是什么财神爷，就是一个打工人，和你们差不多，不要见外了。”
说罢将杯中酒喝掉。
何光彬接过杯子，马上又给添上。
何光彬道：“农村人，礼数不周的地方杨三弟你要多多包涵，有不对的地方你直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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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汝清道：“酒桌子上无大小，没有对与错。”
何光彬道：“这个酒口感还可以吧？”
杨汝清道：“还不错，是包谷酒吧。”
何光彬道：“正宗包谷酒，绝对粮食做的，我专门打了招呼，不要前面的不要后面的，只要中间出的酒，一般人去打不了的。而且这个酒我拿回来就埋在地下，至少五年才挖出来喝，觉得可以一会带点回去品尝。”
杨汝清点头道：“确实好。”
何光彬道：“我们农村人，条件差，买不起好酒，但是招待客人绝对是拿最好的。”
杨汝清道：“我就喜欢和老百姓打交道，朴实无华，没有花花肠子，否则今天我也不会留下来吃这顿饭。你说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找不到饭吃？”
何光彬道：“我第一眼看到老弟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爽快人，是信得过值得结交的，所以我今天才留你吃饭。”
杨汝清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其他方面我不敢说，以后种烟过程中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我不能解决的，我找人都给你解决。”
“好，有老弟这句话，今天我这顿酒就不算白喝。”何光彬端起酒杯，敬向杨汝清道：“我们一起再欢迎杨三弟和这位设计师的到来，感谢他们为我们大石桥的付出，这杯喝了大家就自由发挥。”
杨汝清喝完之后，趁着清醒，又叮嘱道：“其他的我都相信大家，但有一点我还要提醒一下，工程动工之后，大家一定要配合好施工队，不能出现堵工的现象，一定要赶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完工，这样我们才能顺利育苗。”
何光彬道：“你放心，我的地盘上，没有谁敢乱来。”
杨汝清道：“没有最好，之前我们就遇到过，你不晓得，脑壳都给我整大了。”
说到这儿，杨汝清拍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道：“我那时候还是一头青丝，就因为这些事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不喝酒都睡不着觉，我这个酒量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疤子脸拍胸脯道：“杨三哥你放心，哪个敢闹事，我捶死他。”
何光彬恨了他一眼，骂道：“你要捶死哪个？才开始你就喝醉了吗？不想喝酒出去，在贵客面前不要乱说话。”
杨汝清伸手拦住何光彬，替疤子脸开脱道：“一看兄弟就是性情中人，爽直。”
何光彬道：“说话一点把拦没有。”
疤子脸端起酒杯道：“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何才杰道：“我做个陪，老刘，我和你走一个。”
何光彬端起酒杯邀请杨汝清，埋怨道：“老弟，村里工作不好做，有些人思想觉悟低，不晓得变通，不然我们这里早就富裕了。我是真的感谢你们的到来，感谢你们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单独敬你一个。”
“你老哥哥不要说敬，要敬也是我敬你。”
杨汝清入乡随俗，马上和何光彬打成一片。
自由发挥开始，各人两两配对，马上有人找上卫煌，向他敬酒。
卫煌知道十之八九今天是要喝醉了。
第055章 醉酒
卫煌在学校只喝过啤酒，进入蓝天设计院在师兄弟们的强迫下才学了白酒，也就二三两的量，再多就不行了。
喝酒之前还必须吃饭垫肚子，否则白酒空腹下肚，如同火烧，十分难受。苞谷酒本身劲大，不吃东西更是难受。
所以他一边吃饭，一边陪酒，又接了一大杯水放在旁边，喝酒之后必喝一口水来冲淡酒精的烈度。
你来我往，不多一会就走了三圈，酒精上头，卫煌大脑已然一片空白，只剩些许清明，借口尿遁，来到猪圈边，被厕所的臭味一熏，又清醒三分。
内心却是十分难受，想吐。
尿完便靠着厕所板壁站着，担心摔倒，停了一会来到厕所旁边的菜地，坐在了菜地上。
微风抚过，像在催吐。
卫煌弯曲身子，按着肚皮，想控制翻江倒海的胃。
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卫煌终究没能战胜自己，来到菜地后面，左手扶着土坎，“哇”的一声就将各种未消化的食物吐出。
一口接着一口，酒气混在其中。
卫煌想按水笼头将污渍冲走，寻摸了几下，才发现自己是在菜地。
在身上摸了几遍，也没能找出一张纸巾，只得退开，用手抹去嘴上的残渣。
吐了还是想吐，卫煌又来到菜地边上，张大嘴巴向外呕吐，希望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就这么折腾了不知多久，听到有人在喊他。
卫煌忙起身回应道：“我在这边。”
司机小李听到声音，马上过来扶着他道：“你喝醉了吗？没事吧？”
卫煌努力让自己站直，点头道：“没事。”
李司机迎来送往，陪不少领导参加过各种酒席，见惯了喝醉酒的人的姿态，知道卫煌已经不行了，能站起来说明神智还有一丝清醒，必须在醉倒之前扶上车，否则这么大一个人，少说也要两个人才能将他抬走。
上车容易，下车就难了。
李司机也不知道他住哪里啊？
李司机掏出纸币帮卫煌擦了擦，问道：“兄弟，你家住哪里，一会我送你回去。”
卫煌道：“就在黑水县，你记一个电话，一会到了打他电话。”
卫煌把杜晓虎的手机号码找出来，让李司机记住，反正都要和杜晓虎一起回黔州，再去他那里住一晚。
李司机刚记下电话，杜晓虎就打了过来，开口就催问道：“卫师，你回来没得，今天还回黔州不？”
李司机马上回道：“他喝醉了，我马上送他回黑水县，一会到了我打你电话。”
“哦哦。”杜晓虎心中滴血，这等了一天，又等回一个醉鬼。
李司机抚着卫煌来到院坝。
杨汝清正和村里几人闲聊，见到卫煌，点评道：“喝了酒不要出来吹风，迎风就醉，还是经验太少，年轻人要多锻炼。”
何光彬道：“这次没有尽兴，下次再来好好地喝。”
杨汝清道：“尽兴了，几位都是海量，等下次我也多找几个人，我们南北战，再来一决高下。”
何光彬道：“要得，反正我这里酒有的是。”
李司机扶着卫煌，其余人扶着杨汝清，顺着村里小路，来到车边。
先把卫煌安置在后排之后，李司机关切地问道：“杨主任，你家在哪个位置，我一会直接把你送到家。”
杨汝清道：“你往县城走，到了之后我给你指路。”
卫煌上了车就像回到安一样，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车还未启动就进入了梦乡，啥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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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卫煌应了一声。
杨汝清道：“小卫，醒了？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睡得着瞌睡，这是好事，我现在是喝了酒都睡不着。”
李司机道：“说明酒还没有喝到位。”
杨汝清道：“今天够得够多了，少说也是斤把酒，你看到的，他那个白色的桶，至少要装十几斤，我们差不多都喝完了。”
李司机道：“确实。”
卫煌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睡了一觉，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或许是刚才吐过了，卫煌觉得清醒许多，但头还是晕乎乎的。
杨汝清道：“已经到县城了，马上就到了。”
李司机道：“我已经和你同事联系了，他下楼等着的，一会到了我们就不送你了。”
卫煌道：“感谢。”
杜晓虎见到卫煌，一边摇头一边向车上俩人道谢。
卫煌靠着路边的行道树，向杨汝清两人挥手道别。
杜晓虎待车走后，松开卫煌的手，问道：“能不能站稳？我说你也是，又菜又爱喝，不行就少喝两杯，回回把自己搞这么醉，有意思吗？”
卫煌道：“我已经很克制了，但我还是小看了这个苞谷酒。”
“苞谷酒你都喝这么醉，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喝的是茅台酒，像没喝过一样，能不能走，能走就送你回你住的那里。”
“能走。”
“我还是扶着你吧。”杜晓虎怕卫煌摔倒，又扶起卫煌向他租房的地方走去。
杜晓虎不住埋怨道：“说好的今天回去，你就跟他们说你要回来，又不是没有吃过饭，你现在这样一整，我们还回不回去？”
卫煌惦记着女朋友的生日，哪会不回去，肯定道：“当然要回去，明天是我媳妇过生，我必须去陪她。”
杜晓虎道：“你还晓得你媳妇要过生，你想好怎么给她过没得？”
“想好了，给她制造一个惊喜，明天先订一桌大餐，再订一个生日蛋糕，买一束大鲜花，给她一个惊喜。”
“那要兄弟们帮忙不？”杜晓虎道：“把兄弟们喊上，给你捧场。”
“好啊，只要你不觉得耽搁时间，明天和我一起去。”
说到这里，卫煌想起白天陈橙说的要给他出主意，也不知道方案想得如何了，现在还没有打电话来。
摸出电话决定给陈橙打过去，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擦，没电了。”
杜晓虎以为他是要订馆子，说道：“黔州的餐馆我熟悉，我有一个亲戚开了一个鱼庄，他家的鱼好吃得很，你没有订房间我来给你订。”
“吃鱼有什么意思，全是刺。”
“那你想吃什么？”
“一会再说，我先去把手机电充好。”
第056章 打麻将
宿醉酒醒，睁眼一看，已是早上九点。
卫煌马上打电话给杜晓虎，问他起床没有，开车过来，一起吃饭然后就赶往黔州。
杜晓虎约上沈雁昕，三人又来到黎文胜的餐馆。
杜晓虎道：“今天我们吃饱点，一会就晚上在吃。”
他干惯了休息日吃两顿的生活，不觉有异。
沈雁昕道：“有这个必要?一会到了黔州整点小吃也可以。”
三人赶时间，抓紧吃了饭，直接开车回黔州。
卫煌在车上又约了蓝天设计院里几个耍得好的同事，加上陈橙帮忙约的陈雪的几个闺蜜，总共差不多十一人。
杜晓虎道：“再添一双筷子，我把我女朋友喊过来，大家也认识一下。”
卫煌道：“可以啊，大不了就换间大点的包房。”
沈雁昕道：“还没有看过杜师的女朋友，正好开开眼。”
杜晓虎道：“把你家的也叫上。”
沈雁昕道：“我就是个光棍，喊你女朋友给我介绍一个。”
杜晓虎道：“让卫师介绍啊，那个叫陈橙的声音就很好听。”
沈雁昕道：“声音好听不代表人漂亮啊，最起码要找个漂亮点的。”
卫煌道：“人还是可以的，但名花已经有主了，你们就想想就行了。”
杜晓虎道：“只要锄头挥得好，还怕有挖不倒的墙角？”
沈雁昕道：“看来杜师很有经验啊，给我们介绍哈。”
杜晓虎道：“这不是常规操作吗？”
杜晓虎开着导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就超速行驶，在一点半的时候赶到了黔州，车停在餐馆下面的停车场，几人就去街上订蛋糕。
蛋糕店旁边正好有卖鲜花的，卫煌买了一束188的。
沈雁昕道：“杜师，要不要给你女朋友买一束？”
杜晓虎道：“她今天又不过生，我给她买鲜花做什么？”
沈雁昕道：“做什么？给女朋友买花还需要理由吗？”
“呵呵。”杜晓虎摸着鲜花，不屑道：“别人买花你就买花，街上天天都有婆娘买鞋买衣服，是不是也要给她买？我怕你没有那么多钱。”
沈雁昕道：“我没有这么多钱，你有噻。”
“我的钱是大风吹来的？”
他俩在一旁聊天，卫煌不断地在微信上和陈橙沟通，打听她约李雪出来逛街是否顺利。
陈橙道：“我看你是真的把小雪得罪了，我从昨天到现在费不尽的口舌都没有说动她，看来我一会必须去她的宿舍请她了。”
卫煌道：“你把珊珊叫着一起，我相信你们俩个一定能说服她，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有打电话给她。”
陈橙道：“事情都做了一半，你不能半途而废，等着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她宿舍给她过生日，也比你打电话强。”
卫煌道：“还是约出来吧，我已经定好餐馆了，一会我把位置发给你。”
沟通结束，店家也扎好鲜花，又去蛋糕店拿上包装好的蛋糕，三人就像酒店走去。
杜晓虎又出主意道：“不整点气球彩带去装饰一下包房？既然要做到惊喜，那就整全套。”
卫煌道：“可以，哪里有这些东西卖？”
“花店都有吧。”
“那你刚才不说？”
三人又倒回去问店家。
陈橙又发来微信，说一会如果李雪打电话给他，卫煌就说自己有事，不能陪她过生，这样才能把李雪约出来。
卫煌爽快答应。
在这空闲时间里，杜晓虎发挥讲价的能力，成功让老板便宜卖了气球和彩带。
回去的路上，杜晓虎炫耀道：“卫师，有兄弟们帮忙出谋划策，是不是轻松很多？”
到了饭店，卫煌在蓝天设计院的三个同事也来了。
卫煌一一做了介绍，蓝天设计院的三人，分别是做方案的何旭，做电气设计的张涛和结构设计的李元军。
几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包房布置完毕。
时间还早，沈雁昕道：“我们打麻将吗？”
杜晓虎道：“打啊，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所有的馆子都备的有自动麻将机，这样才能留得住客人，生意才能红火。
卫煌知道蓝天设计院的三人也是最爱麻将，否则还不一定出来耍，毕竟人走茶凉，以前在一起关系可以，离开了以后总是渐行渐远。
他们能卖这个面子，有麻将可打亦是原因之一。
“涛哥，你们一起耍塞。”
张涛道：“来，整起，看看是我们公司的厉害还是你们黑水县的厉害。”
沈雁昕道：“肯定是你们塞，你们是大城市的，我们都是乡下娃儿，你们还是让着我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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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道：“乡下娃儿才霸道，你们怕要让着我们点。”
李元军笑嘻嘻：“我也是乡下娃儿，一会出手轻点。”
不算卫煌都有五个人，何旭主动让位置道：“你们先打，我来抽。”
李元军道：“你还要观察一下他们的路子吗？看清楚了一会给兄弟们分享一下经验。”
何旭道：“打麻将靠的是运气，我看看哪个位置的风水好。”
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毕竟机器自动洗麻将这个东西就和玄学一样，有时候某个方位的牌好，是一直会好下去的。
然后就看打牌的人能否把握住，否则打一张来一张，和错了牌一天都赢不了。
他做建筑方案，从业几年，早就练就了统筹全局，细分数据的本事，用在麻将上，也是牛刀小试。
说话间几人就已开干，杜晓虎运气不错，第一张牌就摸到了八筒，想都不想，马上就打了出去。
张涛见他如此生猛，感叹道：“这么吓人的吗？”
何旭不说话，移步到杜晓虎身后，却见其就是一副烂牌，居然敢冲八筒，也不怕赔钱。
也是一个做事不过大脑的人。
正感叹，李元军也打了一个八筒，喊道：“乱打乱发财，我也整一个。”
沈雁昕道：“你们牛皮。”
牌过三圈，杜晓虎的电话响了，是女朋友打来的。
“喂，你到了吗？”
“我到附近了，你出来接我啊。”
“我们就在楼上，你看到店的招牌没有？”
“你不要和我说看到没有，你就说来接不接，不来我回去了。”
“哎呀，我马上下来，你等两分钟。”
杜晓虎挂了电话，又打了两圈，发现自己的牌不好，很可能这把要输钱，停手道：“兄弟们，我女朋友到了，喊我去接她，这把才开始，要不我们先算了，你们重新开始。”
张涛道：“搞卵啊，好大一个人，找不到路吗？喊她自己上来。”
李元军道：“让她自己来，不要惯事。”
沈雁昕也开玩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女朋友要不要有哪样关系。”
杜晓虎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去接女朋友，这局牌再打下去，十之八九要输，直接推倒道：“不是你们的女朋友，你们当然无所谓，你们先打着，一会我陪你们耍高兴。”
牌推倒了，自然打不成。
张涛脸上满是不悦，如果不是看在卫煌的面子上，他就要生气了。
李元军望着沈雁昕道：“兄弟，你有哪样事没有？有就提前安排了，这样打起一点意思没有。”
第057章 惊喜
沈雁昕见他贬低自己，冷言道：“屎胀了，我都拉裤裆里，开这些玩笑。”
何旭坐上桌，谦逊道：“兄弟你合适点，不要一捆三。”
沈雁昕道：“这就看你们让不让我捆，像你们是大公司一年赚的比我们多，扶哈贫也是可以的嘛。”
何旭道：“在卫总的领导下，我们搞对口帮扶工作。”
张涛道：“那兄弟要送点土特产给我们。”
沈雁昕毫不惧怕，笑道：“土特产有的是，来而不往非礼，彼此互相赠送。”
气氛缓和，几人刀枪相对，鏖战开始。
卫煌在大堂和经理交待今天的人数，又将菜点好，看了下时间还早，又在微信上催问陈橙事情办得如何了？
刚才陈橙说李雪可能会打电话过来，但时间过了这么久，电话还是没有接到信息，这让卫煌心中很是不安。
“我已经约到小雪了，一会我们就去逛街，然后到饭点的时候我们再过来。”
“她没有给我电话，我还以为你没联系好。”
“你都不给她打电话，她作为女生怎么可能主动联系你。”
“你让我不打的啊，不然我早就打了。”
“你也不要打了，就要这样才有出奇不意的效果。”陈橙发来语音，又道：“你是不是应该发个红包给我。”
“要好多嘛？”对方帮了自己，卫煌倒也大方。
“我不是要你的钱哦，我的意思是你发个红包给我，一会逛街的时候我帮小雪选两件衣服，等事情结束我再告诉她这是你拿的钱，最终也还是我出力你受益。”
“我啷个可能那样想，这样吧，你们直接逛，买了多少钱我直接报帐。”
卫煌相信就算陈橙想买贵的，李雪也不会接受，就放开让她们去消费也花不了多少钱，还显得自己大气。
“像个爷们，这话可是你说的，一会买多了你不要心痛。”
“开这个玩笑。”
“你那边布置得如何了？先发来看看，一会小雪来了我们就不能这样聊了，你发过来，我再帮你参谋参谋，看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等一下。”
卫煌回到包房，将蛋糕、鲜花和房间布置一一发了过去。
陈橙看到房间里有人打麻将，惊讶道：“他们都耍起了，搞得我心痒痒的哦。”
卫煌道：“一会你来了也可以整一桌，这间包房大，有两张麻将桌。”
卫煌和陈橙聊了一会，看到杜晓虎一直不在，问四人道：“杜师去哪儿了？”
沈雁昕道：“接他女朋友去了，你家媳妇什么时候来？”
卫煌道：“她晚点过来，时间还早噻，我们慢慢耍，我休息一会，昨天喝酒喝多了，简直不舒服。”
沈雁昕道：“喊你买个酒宝来吃，你又不愿意，这里有酸梅汤之类的没有，买点来喝一下。”
李元军道：“喝点稀饭也可以。”
卫煌道：“我睡一觉就行了，主要还是没有休息好。”
卫煌倒在沙发上睡觉。
伴着四个人打麻将的声音，卫煌开始在幻想一会和李雪见面的场景，像清风四起，抚摸着人的心灵。
一切繁华喧闹都有安静的时刻，而安静是迎接下一轮喧闹。
梦里什么都没有，梦里什么都有，梦里的世界总是很真实，一切都触手可及。
沈雁昕见有人推门进来，侧眼一看，却是杜晓虎，从他出去到回来，已然有一个小时，问道：“杜师，你在哪里去接人，现在才来。”
杜晓虎道：“打你的麻将，管这么多做什么。”
将女朋友安置在一旁休息，又贴心地倒了热水。
沈雁昕见杜晓虎女朋友长得挺漂亮，开玩笑道：“即然来了给大家介绍认识一下。”
卫煌从睡梦中醒来，观察着几人，起身道：“哟，杜师来了。”
杜晓虎将水放在女朋友身边，回怼沈雁蝗道：“我不晓得你急哪样，一会吃饭的时候我肯定要介绍。”
又问卫煌道：“卫师，你女朋友呢，还没有来？不要饭都吃过了才来，那这个生日过得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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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得他提醒，拿出手机看信息，却见陈橙发了几张逛街的照片。
卫煌回道：“过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
像面临人生的大考一样，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突然难度就升级，令人有些担忧，揪心这件事不能做好。
卫煌沉默地坐了一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杜晓虎安顿好女朋友，又过去围观打麻将，嚷道：“是不是抽起唉？”
沈雁昕道：“要抽也等吃了饭来，我们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好算帐。”
李元军摇了摇头，并不理他。
输了钱谁的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他认为这是因为杜晓虎临阵脱逃导致的。
杜晓虎观看了一会麻将，又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又催问发呆的卫煌道：“卫师，你女朋友是不是不来了，要不要兄弟开车去接她？”
卫煌白了他一眼，指着杜晓虎的女朋友道：“你还是多花点心思管好自己的事吧。”
杜晓虎道：“我已经接来了呀。”
卫煌道：“那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啊，那里孤宁宁地坐起。”
杜晓虎见女朋友独自在那耍手机，又过去关心道：“你饿没？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女生收起手机，摇头道：“你去耍你的，不用管我。”
陈橙终于给卫煌发来了信息，说估计十分钟就到了，让卫煌提前做好准备，一会她直接带人来包房。
卫煌马上来了精神，大声道：“兄弟们，就是这把了，打完就干正事了。”
杜晓虎道：“要来了吗？”
卫煌道：“对，一会我让你点蛋糕上的蜡烛你就点，然后旭哥你帮我把灯光了，我们一起唱生日歌。”
杜晓虎马上把蛋糕拿出来，放在桌子正中，将蜡烛插在上面。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陈橙发来信息说已经上楼，马上就到，让卫煌准备好。
卫煌又将包房的名称发过去，叮嘱不要走错，然后安排房间众人准备好。
杜晓虎马上将蜡烛点燃，沈雁昕将窗帘拉上，何旭直接关灯，众人在黑暗中等待光明。
寂静的气氛，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像计时的秒针。
一秒又一秒，时间向前，门却迟迟未开。
卫煌掏出手机，刚要发信息，大门“砰”地被撞开。
“祝你生日快乐……”
杜晓虎带头领唱。
“卫煌？”
陈橙大声喊道。
卫煌没有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惊道：“陈橙？”
第058章 追求幸福的权利
卫煌惊讶于陈橙的着急慌张。
陈橙眼上写满了不安，扑在桌子上喘着大气，缓了几秒才道：“不好了。”
“怎么了？”卫煌向门口奔去。
屋外没有李雪的身影。
陈橙道：“有个男的在门口拦住李雪向她表白，你快下去看看。”
杜晓虎瞪大眼睛望着沈雁昕。
李元军道：“我擦，还有这种事。”
卫煌哪还管这么多，捏紧手里的鲜花，直接大步冲下去。
求婚还没有结束。
李雪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一个男的正握住李雪的手。
“汪晓伟？”
卫煌没想到给自己女朋友求婚的人居然是汪晓伟——汪震泽的侄子！
卫煌的出现也让李雪震惊，不是在黑水县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黔州的餐馆了！
手里也拿着鲜花……
难道陈橙把自己约到这里就是和卫煌见面，这个死女人，居然不告诉自己，害得自己今天出丑……
死女人呢？
李雪四处打量，不知道陈橙何时已经离开了。
汪晓伟和卫煌也算认识，毕竟他常去蓝天设计院，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他不认识的，也正因为认识，他才看到了卫煌的女朋友李雪，也喜欢上这个漂亮的女孩。
汪晓伟故作惊讶道：“呀！这不是卫煌兄弟吗？怎么的，也捧鲜花，是要向哪个女生求婚吗？”
这时陈橙刚好跟下来，站在了卫煌身边。
汪晓伟指着陈橙道：“是她吗？长得还不错，和你挺配。”
杜晓虎这才看清陈橙，身材微胖，虽然也还不错，但和李雪相比，差了一长截。
卫煌无心和汪晓伟瞎扯，只想好好给女朋友过个生日，上前一把拉住李雪道：“小雪，跟我来。”
李雪身体不受控制，也无言辩解，任由卫煌摆布。
汪晓伟马上抓住卫煌，不让他动，冷言道：“干啥呢，是你女朋友吗？你就牵着走，没看到她手里拿着我送的花吗？”
卫煌望着李雪道：“把花还给他。”
“跟谁俩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德性。”汪晓伟直接隔开两人，哼道：“从今儿个起，这就是我的女人。”
卫煌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汪晓伟掰开卫煌的手，让了位置，指着李雪道：“让你死心，你问问她是愿意跟你喝西北风还是跟着我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卫煌根本不信李雪会抛弃自己，也不会让李雪当着众人的面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质问汪晓伟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啊，小雪的生日。”汪晓伟肆意嚣张地跺着小碎步，指着门牌上的招牌道：“你不会选这么磕碜的地方给小雪过生日吧？”
“这里再磕碜也比你干净。”
“哈哈，我不和你耍嘴皮子，地方选的好坏，代表着愿意对一个女人付出诚意的高低，我选的地方你这一辈子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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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你现在在经纬设计院上班，对不对？”汪晓伟戏谑地看着卫煌，打击道：“一个在黔州都没有名气的丙级设计院，能做什么项目？能有多少收入？怕是干十年也在黔州买不起一套房。你拿什么来保证你能给小雪幸福的生活？靠你这张不服输的嘴？”
汪晓伟身边的一个胖子帮衬道：“我们汪总一个月的工资就是两万块，你一年怕也挣不了这么多吧。”
沈雁昕见对手都开始找帮手，哪还忍得住，立即替卫煌出气道：“才两万块钱，我还以为一个月是两百万，我一天上一个小时，挣的也不止这点。”
“你是挣的再多，和他有关系？”胖子反正道。
沈雁昕道：“我们一个公司的，我能赚这么多，他就能。”
汪晓伟看到蓝天设计院还有几个熟人站位卫煌身后，夹在中间十分难受，此时两不相帮，为难地围观着。
汪晓伟不给他们做好人的机会，讪笑道：“这个牛皮吹得好，何旭，你们在蓝天设计院的时候一年挣多少，卫煌又挣多少，说出来大家听听。”
这个世界，不管黑与白，哪里有事情发生，都不会缺少围观群众，几人在大街上争吵，很快引来行人驻足，熙熙攘攘围了一圈又一圈。
今天本是好日子，被他这么一闹，就成了笑话中的主角。
卫煌面子上十分过不去，不再和他扯淡，也不想听其他人说什么，而是深情地望着李雪，喃喃道：“我已经在楼上定好包房，买好蛋糕，我们上楼，我给你过生日，我答应你的。”
李雪道：“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你觉得你很聪明吗？回黔州了都不告诉我，是不是觉得这会感动我，我会像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激动，兴奋，不知所措，投入你的怀抱？”
卫煌道：“我没有这么想，就是这么久没有见面，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李雪道：“我的生活不需要惊喜，只需要细水长流的陪伴，可是你现在只有工作，只想着你自己的事，你就没有考虑过我。”
卫煌道：“我工作也是为了我们能有更好的未来啊！”
旁边有围观的老头感觉到这个年轻小伙很不容易，帮忙劝道：“小姑娘，现在找个情深的男生不容易，你们还是好好的处。”
“生活就是柴米油盐，哪有那么多浪漫。”
“能工作就不错了，总比那些好吃懒做，只晓得吃喝嫖赌的好。”
“要浪漫塞，为什么不浪漫，年轻的时候都不浪漫，老了就只有后悔。”
“我现在都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浪漫过，感觉白活了几十年，”
“……”
原本低声细语的议论，被老头开了头后，纷纷七嘴八舌大声讨论起来。
各说各的，比菜市场还炒。
汪晓伟补刀道：“小雪，你就直接告诉他，今天分手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么就直说，这束鲜花只是开胃菜，我还给你买了一条金项链。”
卫煌咬着牙齿，很想扑上去揍这个可恶的家伙，如果他不是自己的老师汪震泽的侄儿，他今天已经打了他。
只能恨声道：“汪晓伟，我劝你做个人。”
汪晓伟道：“你和小雪没有结婚吧，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自己没有能力还怪我，这真是人穷怪屋基，搞笑得很。”
他认定李雪会答应他，言语上对卫煌是极尽嘲讽。
胖子鼓动周围的围观群众，大声喊道：“大家说说，每个人是不是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第059章 稀碎的生日宴
老头骂道：“你这就是道德败坏，纯属素质有问题。”
年轻人的思维和老年人的思维有了第一次碰撞，在老头的思想里，他们这种坏人姻缘的行为就是道德败坏。
而且一看这些人飞扬跋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有看不惯他们炫富欺人的妇女，指责道：“年轻人，爱情是婚姻的基础，不要被外表和金钱迷惑，要有情感的交流。”
“感情是处出来的噻。”又有人发表不同的意见，评论道：“不处处，你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
“就是嘛，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女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能多一点选择？”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
又有叼着香烟的男子摇头道：“现在的婆娘，几个不是好吃懒住喜欢傍大款，肯定是哪个有钱跟到哪个跑。”
“哟，看你这个样儿，自己没本事，还怪女人跟着别人跑了，难道跟着你受苦受累，吃糠咽草就是好女人了？我怕是脑壳有问题的憨婆娘。”
“男人女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男的有本事可以找小三，女的有资本当然可以换个男人。”
“太双标了噻，女人出轨就是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男人出轨就是渣……”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卫煌、李雪心乱如麻。
反而汪晓伟很享受这种感觉，毕竟他是一个成功男性，正在征服世界，处于有利地位。
李雪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是一个受害者，却被这些人看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心中倍感委屈。
又见卫煌无能的样子，和汪晓伟洋洋自得形成鲜明对比，觉得两个人都靠不住，气得把花一扔，直接跑了出去。
汪晓伟急忙追上去，大声喊道：“小雪别走。”
卫煌也追上去，却被胖子拦下，卫煌推他不动，沈雁昕上前帮忙，要拉开胖子。
胖子指着两人道：“大路朝天，麻烦你们不要碰我。”
卫煌忍无可忍，一拳朝胖子脸上砸去。
胖子躲开，指着卫煌道：“小子，不要动手，你再动手我就躺下了，一会报警抓你进去关几天，别说老人不近人情。”
卫煌道：“好狗不挡道。”
胖子嘲讽道：“你就是个loser，追上去也就是自讨没趣，难道你拼得过汪哥，看你们也是认识，我这么做也是给你留个面子。”
沈雁昕道：“哪天你的婆娘着别人挖走，我看你还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胖子道：“我心里有B数，我能找的女人，能挖走的也不会看得上，说句实在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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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拉着女朋友的手，就在那里围观，也不插话，也不帮忙，和蓝天设计院的几人站在一起。
何旭见汪晓伟和李雪跑远，这才上前安慰卫煌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吃亏的也不是你。”
张涛道：“汪晓伟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都是认识的，还干这种事。”
李元军道：“算了算了。”
杜晓虎见他们都上前，这才过去安慰卫煌道：“卫师，好大一个烟锅巴踩不熄，想开点，改天兄弟给你介绍个。”
卫煌心中无力，也不知在想什么，蹲在地上，抱着哭泣。
沈雁昕见围观的人散了不少，却还有不少观看着。
一把扶起卫煌，招呼几人帮忙道：“我们把他送回包房吧。”
陈橙和李珊珊跟着上楼。
进入包房，陈橙靠在卫煌身边，歉意道：“都是我不好，我不晓得汪晓伟怎么会抱着鲜花半路截胡，把你的计划都搞黄了。”
卫煌无心回答他的问题。
丢了面子事小，失去心爱的人令人窒息。
李珊珊上下打量，看着房间里的布置，并不说话。
沈雁昕道：“你就应该追出去，至少让她看到你的态度，现在搞成这样，很难回头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卫煌这么一个受较真的人，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选择了放弃？
就因为汪晓伟有钱？
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高人一等？
汪晓伟身边有人帮忙，卫煌身边也站着人，真要打架也不怕谁！
但木已成舟，如同断裂的绳子，再绑在一起都有结，正是破镜难圆，就算勉强在一起，也无意义。
有时候一个人只要变了心，再想找回从前的样子，那就是不可能。
想到李雪接受了汪晓伟的鲜花，沈雁昕也觉得这样的女人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又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单恋一枝花。”
杜晓虎道：“有钱才是硬道理，多赚钱点钱，不怕找不着媳妇。”
“呵呵。”何静怡转头冷笑。
“你不要想太多，李雪那边交给我，让我去劝劝她。”陈橙轻轻拍着卫煌的背，安慰道：“今天这个事是我没有办好，是我的责任。”
李珊珊道：“我们去找小雪吧。”
陈橙看了看在场其他人，叮嘱道：“卫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照顾好他，我们去找小雪，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雁昕道：“行，你去吧。”
陈橙对卫煌道：“卫煌，你别哭了，拿出爷们的气概，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你等我的消息。”
李珊珊道：“走吧。”
陈橙向众人一笑，跟着李珊珊出门。
何旭低声道：“这个婆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晓虎的女朋友何静怡看几个大男人在屋里，这生日宴会搞成这样，也是过不成了，自己和他们也不熟悉，对杜晓虎道：“你在这里耍吧，我走了。”
杜晓虎道：“你走哪里？还没有吃饭呀。”
“我是没有吃过饭吗？”何静怡不给杜晓虎留面子，直接训道。
杜晓虎埋头使眼神，挽留道：“一会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何静怡不顾房间里众人的情绪，也不看杜晓虎的眼神，直接拉门离开。
杜晓虎忙着追了出去。
张涛道：“我尼玛，我家婆娘要是这样子，腿都给打断，拉起个P脸，以为自己是武则天，这些烂德性都是惯出来的。”
何旭道：“你怕没得这样凶哦，我上回看到你和嫂子逛街，又是提包又是递水，殷勤得很。”
张涛道：“我婆娘像这个样子不嘛，整个蓝天设计院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婆娘那么温柔的吧，有些人值得你用一生去疼爱，但有些HMP你根本不用把她当人，就是下J。”
何旭呵呵一笑。
张涛道：“对这种人你就不要给她脸。”
李元军道：“你是张总了嘛，哪个不给你几分面子？”
“面子不是自己挣的？”张涛看着沈雁昕，指着大门道：“兄弟，不是我背后说你同事的坏话，就他这个批德性，这个婆娘和他也长久不了，除非他像个孙子一样天天让人踩着，迟早得分。”
何旭道：“你怕是个半仙，这都算得准。”
张涛道：“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就让这个兄弟做个见证，哪天他们分手了，就算你输。”
何旭道：“扯卵谈，你晓得他哪天分。”
沈雁昕道：“十年八年也说不清楚，而且他哪天不在我们公司上班，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分没有分。”
李元军道：“别扯了，我们还是安慰一下卫哥。”
第060章 俗世
“咚咚咚。”
服务员敲门进来，问道：“请问你们几点钟上菜？我好安排厨房。”
沈雁昕道：“现在可以上不嘛，现在可以上就现在上。”
即然卫煌情绪失落，那就提前上菜，大家陪他喝两杯，一解心中愁绪。
“好，那马上我们就上。”
服务员离开，沈雁昕对几人道：“一会我们还是陪卫师好好喝两杯。”
张涛道：“要得。”
何旭开玩笑道：“就我们几个，一会都不要保留实力。”
话音刚落，就有服务员拿着碗筷进屋，问道：“请问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李元军问道：“你们那个同事还要来不？”
沈雁昕道：“管他个卵。”
何旭道：“我要两副碗筷有哪样关系，八个人。”
服务员问道：“八个人吗？”
“八个。”
碗筷摆好，接着菜就开始上桌。
何旭道：“这个动作很快啊。”
饭菜上齐，卫煌也缓了过来，抹干眼泪，看着几位兄弟，叹息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笑话了。”
沈雁昕道：“哪个笑话你，谁没有落难的时候。”
何旭道：“兄弟，缓一缓，静两天，再找她谈谈，把心结解开，不要锁死了。”
张涛道：“解个锤子，这种婆娘就不能要。”
李元军道：“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说些憨批话。”
张涛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卫煌，不要怪兄弟说话直，有时候人就要现实一点，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找个合适的。”
何旭道：“那你说哈哪种叫合适的，你给兄弟介绍一个。”
沈雁昕笑道：“对头，走出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卫煌摇头道：“喝酒，今天不说这些事，今天陪我好好醉一场。”
他自认今天的事自己处理也算尽人事，成与不成都是天命。
有道是要走的人留不住，要来的人拦不了，有些东西总是会失去。
失去了日子就不过了吗？
日子还得过。
人生路上总要学到很多东西。
玛丽苏电视里不是常演什么富家公子横刀夺爱的戏码吗？
今天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
唉。
但凡李雪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自己都不会轻易放弃。
可她夹在中间，居然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这不就证明了她动摇了吗？
美好的生活谁都需要。
有的人用堕落的方式获得，有的人靠自己的奋斗争取，有的人只在睡梦中幻想，有的人想都懒得想……
俗世。
俗，就是这个世界的定语。
沈雁昕从吧台要了一瓶98的酒，问众人道：“这个酒可以的吧，虽然便宜了一些，但我觉得口感还不错。”
张涛道：“喝酒喝的就是一份感情，和讨厌的人在一起，一千两千的我也喝不下去，只要感情在，哪管它多少钱，倒起。”
何旭道：“98的可以了，十块钱的苞谷酒也是一样在喝。”
各自倒好，沈雁昕道：“卫师，你是主角，你提一杯。”
卫煌道：“感谢大家能来，今天事情搞砸了，给你们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一切尽在酒中，多的就不讲了。”
张涛道：“我们不放在心上，关键是你，要早点走出来，一切身外之物都是虚假的，只有自己才是真实的。这些婆娘就是现实，等你有钱了，她们又巴结过来，做为哥哥，只希望你以后好马不吃回头草，向前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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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道：“涛哥说得对，好好干，不管是哪个地方，只要有技术就能做成事，以后做好了，兄弟们过来给你打工。”
李元军道：“即然你们都讲了，那我也讲两句。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也不容易放下，如果她真的觉得离开能过幸福的日子，那你也大度一点，就放手让她去。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噻，爱一个人不是把她占为已有，而是让她自由飞翔。”
张涛道：“你一天就扯卵谈，还让她自由的飞翔，是不是哪天她着人抛弃了，你还要劝卫哥接盘。”
李元军道：“你说得太武断了，你喜欢一个人你是不是应该盼着她过得更好。”
张涛道：“我是盼着她过得更好，但我不盼她给我戴绿帽儿。”
“好好好了，你们也不要吵了，喝酒喝酒。”沈雁昕见他说得离谱，就像刀子一样不断扎着卫煌的伤口，急忙阻断。
几人饮罢，沈雁昕道：“我觉得旭哥说得对，我们还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把身边关心自己的人照顾好，那些不关心我们、离我们而去的人，我们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张涛道：“这个我同意，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都是成年人，不用依靠别人。”
何旭道：“你这会说话倒是硬气，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多换位思考一下，人又不是机器，说断就断了？”
张涛道：“靠山山倒，靠水水跑，是只有靠自己噻。”
李元军道：“你敢说你从来没得到过别人的帮忙？”
“我得到过别人的帮助啊，我也在帮助他们啊，但那种主动远离我们的人，我们还有必要贴上去吗？”张涛把酒斟好，说道：“我来提一杯，祝我们卫哥财源滚滚，女人滚滚。”
“说的是人话?”何旭道。
张涛端起酒往嘴里一倒：“管它是什么话，喝酒就完事了。”
卫煌闷头一倒。
何旭放下酒杯，吃了一口菜，帮卫煌主出意道：“卫煌，你不要管我们说哪样，你遵从自己的内心，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但你永远要记住，人不能沉沦于过去，必须面向未来，过去和未来都是虚妄的，而现在是真实存在的，走好脚下的路，别让未来的自己后悔过去的行为。”
沈雁昕道：“对，只要自己过好就行了，说来你们不相信，我现在没有谈朋友，那是因为我以前耍了十几个女生，现在都厌倦了。”
张涛听到了八卦的信号，来了精神，打趣道：“是不是那啥年少不知金宝贵，现在只能空流泪？”
“扯卵。是手机不好耍还是游戏不好，非要去谈恋爱？”沈雁昕道：“你们还是这方面经验少了，我现在是觉悟了，和女人在一起碎事太多，单身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元军摇头道：“你还是太小了。”
何旭道：“兄弟是耍多了，来给兄弟们传授一下方法。”
第061章 开车
“小？”张涛呵呵一笑，盯着李元军道：“你和他比，不一定谁小。”
李元军马上来气了，骂道：“靠，老子肯定比你大。”
张涛开玩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你回去问哈嫂子。”
“你狗日的要着车撞死。”李元军诅咒道。
何旭想听沈雁昕传授泡妞的技巧，见他们捣乱，挥手道：“你俩个闭嘴行不行，听沈哥传授点技术不香吗？”
“来来来，洗耳恭听。”张涛又招呼卫煌道：“卫哥，听哈兄弟的经验，用得着。”
沈雁昕有心炫耀自己，端起酒道：“一起把这杯喝了，我慢慢给你们摆。”
卫煌机械地举杯，陪他们喝一杯。
鲁迅先生说得不错，这个世界，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
沈雁昕道：“你们知道耍朋友最好的平台是哪个不？”
“微信。”
“珍爱网？”
“扯卵，肯定是默默噻。”
沈雁昕摇头道：“都不是。”
“默默专业约P平台，不是默默我……”
“你干了这瓶酒。”何旭一把将酒递到张涛面前。
“我和你扯鬼。”张涛马上拒绝给出承诺，这种事话还是不能说死，万一出点意外，打的就自己的脸，占不着便宜反而吃亏，只有傻子才干。
沈雁昕道：“最好的耍朋友平台是游戏，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耍劲舞台，天南地北的女生，多得很，我和其中三个处过CP。”
张涛道：“你分享经验可以，不要整些专有名词。”
“游戏里的CP就是网恋对象。”何旭解释道。
张涛道：“哦，那种天南地北的，有卵用啊，远水解不到近渴。”
李元军道：“你要解渴去黄金路啊，到处都是黑脚杆。”
沈雁昕道：“你可以面基啊，你们处了一段时间，就可以线下面基，同时耍几个，想面哪个面哪个，不比你处一天安逸？”
张涛拍手道：“搞半天还是鸡嘛。”
何旭拍着手大笑。
沈雁昕觉得他这个话说得莫名其妙，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代沟的，这种稀松平常的名词都不知道。
“我简直和你说不下去了。”
“你自己说的鸡噻，又不是我提的。”张涛道。
沈雁昕对何旭道：“旭哥，你给这位大叔解释一下哪样叫面基？”
“面基就是网友见面。”
“那你就说网友见面啊，才跟你讲不要搞些专有名词，我看你是故意为难我们这些老年人。”
何旭道：“那兄弟最多的时候耍过几个？我说的是同时。”
沈雁昕道：“三四个吧，最远的就是东北那边的，她喊我过去，我没有，觉得太远了，我要是过去，绝对也得吃。”
何旭道：“那你得吃的，最远的是哪里的？”
“上海那边，但她人不是上海的，只是在那边上班，我过去耍了一个星期，最后跟都走不起，实在是不行了才回来的。”
“天天干那事？”
“那还能干哪样？”
“你是真牛P。”
“所以现在不喜欢了，觉得没意思。”
“未老先衰啊。”李元军道：“你这种情况很危险，要注意点，你还没有结婚，娃儿也没得。”
“你才衰。”
男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沈雁昕马上不干了，吼道：“你要不要试一下，看我到底衰没有衰。”
何旭调侃道：“这是要拼刺刀，没看出来兄弟还有这个爱好。”
沈雁昕道：“我和你扯个鬼，来喝酒。”
酒入胸腹，浇醒了张涛的热血，更有兴致地问道：“打游戏这个对我来说不现实，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传授一点。”
沈雁昕入下酒杯，又给自己倒上，边道：“追女生讲哪样方法，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像你们收入这么高，直接用钱砸就完事了。”
何旭道：“把你的奥迪开到学校门口，在上面放两瓶饮料，马上就有妹子主动上车。”
张涛抠了一下耳朵，好奇道：“说实话，我老听他们说放什么红牛、雪碧，但就是没搞懂这是哪样意思？”
何旭道：“雪碧就是三百，红牛就是六百，懂了吧。”
“哦，就这么简单？”
“是不是哪天要去试一下。”
“有机会一定要试一下。”
李元军摇头道：“这种就是送给我我也不会碰，我劝你也注意点，不要搞些病回来把我们传染了。”
张涛骂道：“我靠，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几人吵吵闹闹，像有说不完的话，但这些话传入卫煌的耳中，又是那么的乏味无聊，这个世界终究是俗人组成的俗世。
俗世难免就有阶级之分，逃不落思想的堕落和腐朽。
然而为什么堕落的人日子能过那么舒心，而勤奋努力的人却在下面苦苦挣扎？
卫煌的思绪像迷茫的鸟，在丛林里乱飞，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层层叠叠，交织缠绕。
躲不开，离不去。
或许是躯体太小，抑或是翅膀太弱，飞不高飞不远，只得停在树枝上哀鸣。
然而丛林里的生物都有自己的世界，没有人去管一只鸟的心思。
纵有注意到鸟的生物，都是以其为食的猛禽巨兽，它们悄悄地接近，突然亮出爪牙，巨爪一拉，将小鸟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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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森林里只有零星碎羽，落入腐植层，腐烂在其中。
了无痕迹。
日出、月落，日复一日，万物继续生长，而记忆里不会有过客的身影。
卫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头一喝，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驻足的过客，不知在观望什么，抑或只是等待宴席的结束。
宴席终会结束，宴席还未结束。
杜晓虎推门而入，看着喝得酒酣耳热的众人，夸张地道：“我靠，你们居然都开吃了，就算不等我，也通知一下啊。”
沈雁昕道：“哪个晓得你去搞哪样，万一打电话耽搁了你的好事呢？”
张涛哈哈笑道：“这么快就把事办了来了？”
杜晓虎拿过碗筷，直接坐下，顾不上回答什么，吃了两口菜，才道：“你们思想不要这么污，我就是送她回去。”
沈雁昕道：“送她回去，你不把事办了来？”
何旭道：“是不是未老先衰，工具不行了，要不要兄弟们帮忙，不要冷落了兄弟媳妇。”
“唉，你们喝醉了。”
虽然来得晚，但今天菜点的多，人又少，桌上菜还很丰盛，杜晓虎左右开弓，大口大口地开吃，再不管他们说什么。
沈雁昕道：“杜师，你来这么晚，我们都喝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应该罚酒三杯？”
杜晓虎道：“一会我不得开车送你们回去？”
沈雁昕道：“这么晚了还回去搞哪样，直接喝醉就在这里开间房睡了。”
杜晓虎道：“你们喝吧，我不喝了，我要开车。”
张涛道：“开哪辆车？需不需要兄弟们帮忙。”
“哈哈。”
第062章 杜晓虎
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原则。
杜晓虎也不例外，他的原则就是不喝酒，呃，没有好处的时候不喝酒。
每一杯喝进肚皮的酒，多多少少都要有一个理由，不得不喝的理由。
譬如谈生意，对方要求喝，他就喝。
譬如和领导一起吃饭，领导要求喝，他就喝。
譬如纪念日，和女朋友一起吃饭，为了营造浪温的气氛。
也譬如酒是茅台酒，喝一口就是几十块，喝到就是赚到，必须敞开了喝。
所以当这场酒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又是劣质酒的时候，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喝，何况没有敢打死他，他当然不会喝。
不喝酒的人也总有一些麻烦。
比如面对两个醉鬼，他要把他们弄上车，然后再弄回黑水县。
是的，他辛苦赶来黔州，结果就吃了一顿饭往回赶。
事后，他把原因归结于要照顾卫煌和沈雁昕，还问俩人自己是不是很够义气？
沈雁昕当然不相信，说我信你个鬼。
卫煌也不相信，但临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姑且信他一回。
答案到来的日子也不远，就过了两个星期，卫煌和沈雁昕就推测出了答案：那天杜晓虎送何静怡回去的时候，两人吵架了。
得罪了女朋友，杜晓虎当然被关在门外，没有住处，像他那么精打细算的人，又怎么会留在黔州？
后来得知卫煌在黔州租的房子还未退，杜晓虎还埋怨卫煌，说怎么不提前告诉他，搞得他那晚上那么累，一个人照顾两个醉鬼，还要开车。
从黔州回来，卫煌早上醒来就直接去公司加班，他记着烟草公司的项目。
俞婕也一早打电话给他，提醒他道：“小卫，昨天也没看到你，你一定要把事情放在心上，杨主任他们拿钱很干脆，像这样的甲方现在不多了，你一定不要把事情搞砸了，按他们的要求，早点做完……”
卫煌伴随着俞婕的念叨，洗脸刷牙，匆匆赶往公司。
作为一个敬业的人，他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将资料整理，用早上的时间就将育苗工场的规划布置完成。
相对于烘烤工场复杂的地势和繁多的项目元素，育苗工场要简单许多。
做完育苗工场，俞婕刚好准备回家吃饭，顺便帮他检查图纸。
卫煌问道：“俞工，你的预算一般是找谁做呢？”
烟草公司的规划需要做一个PPT，在开会讨论的时候用于汇报，汇报的内容必须有建设内容、效果图和投资概算。
俞婕看完育苗工场的布置，基本上没有问题，提点道：“我把需要用到的专业人员的电话给你，你可以和他们联系对结，不懂的地方一定要问，但我最近没有多少时间，你可以多问杜总。”
俞婕将能想到的、可能需要的人的联系方式都给了卫煌。
包括测绘、预算、效果图、水电专业设计人员等。
俞婕道：“结构你可以请杜总帮忙做，也可以喊沈雁昕，但沈雁昕画的图你一定要让杜总检查把关，不能直接拿去施工。”
“好。”
结构关系到一栋房子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卫煌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事情做完，卫煌到楼下吃了饭，回到办公室。
孤宁宁一个人坐着，心思马上回到了昨天下午。
好端端的一件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就像梦一样，光怪陆离，让卫煌想不明白。
有人说现实是荒诞的，小说都编不出来的，果真TMD离谱！
卫煌掏出手机，给李雪打了过去，响铃无数遍，都没有人接。
卫煌又打给了陈橙。
“喂。”
陈橙还在睡梦之中，呢喃地接着电话，微弱的声音像要死了一般。
“陈橙，我想问一下，你昨天找到李雪没有？”
“噢，卫煌哦。”陈橙听清声音，扭了扭身子，回道：“找到她都很晚了，昨天陪她聊了很久，我这会困得要死。”
“她怎么样？”
“应该是没事了，等我休息好了再和你说吧。”陈橙打着呵欠道：“我再睡会。”
“行，那你先休息。”
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卫煌挂了电话，即然陈橙都这么困，那么李雪可能也差不多。
也有可能是公司事太忙了。
卫煌给李雪没有接自己的电话找着借口。
又过了一会，杜晓虎来到办公室，看到卫煌，打招呼道：“你几点来的？”
“刚来一会。”
“昨天你们俩个喝安逸了。”杜晓虎拉过一根凳子，坐在卫煌身边，埋怨道：“你晓得你们几点到的这里不，我把你们俩个搞回各自的寝室，简直没有把我累死。”
“多谢。”
卫煌虽然回到黔州，已然有几分清醒，但确实是杜晓虎把自己送回住处的，无论如何都应该道谢。
杜晓虎道：“都是一个公司的师兄弟，说这些，只要以后兄弟有事的时候，你不推辞，我就满意了。”
“我晓得的。”卫煌开玩笑道：“以后有不会画的楼梯，找我，绝对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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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道：“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谈恋爱是俩个人的事，像你们这种异地恋，就要多关心对方，我媳妇也在黔州，我就经常过去看她，天天都要打电话或许发微信，要多沟通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是啊。”
“以后我回黔州的时候就喊你，我们一起去，即节省车费，也省得你转车麻烦，关键是花点小钱就能把两口子的感情稳固，这是最重要的。你想一下，你们俩个都耍了这么多年了，突然分手了，那你这些年的付出不是白花了吗？”
“是啊。”
“对待感情的问题，一定要大方，要舍得，不要怕花钱。但钱也不能乱花，该节约的地方我们要节约，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其实像昨天这种大操大办没有太大的必要，最后好多菜都没有吃完，真的丢了太可惜了，我想打包回来的，但又没得加热的工具。”
说到这儿，杜晓虎还有些遗憾。
卫煌心想，这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但即然选择做了，就不后悔，说道：“一年就过一次生日，这点开销也是有必要的。”
杜晓虎想了一下，反正没有花自己的钱，终归还是值得的，又道：“过去的就算了，没事就打电话多关心一下，把人追回来，如果要用车就喊我，油钱过路费开了就行了，不额外收你的钱。”
“再说吧。”
第063章 借我一生
不管生活有多艰难，漫漫人生路还得继续往前走。
报怨、消极、堕落种种负面情绪只会令人消沉，坠入深渊更难爬出来。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把时间利用好，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卫煌现在最有意义的事就是工作，把项目做好，只要赚了钱，能买房，给予对象一个可靠的家，又何愁追不回她的心？
人啊，总是动物进化来的，就不可避免有动物的习性。
一但尝到美好事物的甜头，要想再回头那就难了。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办法，逼迫自己，都是因为生活没有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去选择更好的生活。
一但有了，谁会拒绝？
十之八九都不会吧。
所以才有人说千万不要试探人性，试探出想要的结果，和现状现符的结果，于生活没有改变，而万一试探出不好的结果，那就是两败俱伤。
于感情也是同理，当你想知道你的另一半是否有背叛你的想法的时候，你就站在了悬崖的边上。
要想对方不背叛，那就需要足够的魅力和实力，去维系住这段关系。
尊重对方，包容对方，提携对方，同时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
在这个矫枉过正的时代，女性的权利总是大于男性，似乎男性天生要承受的东西就必须比女性多。
毕竟女人心里想着，这个世界男人多女人，只会有打光棍的男性，不会有打光棍的女人，只要老娘想嫁，总能找到男人。
然而她们似乎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男人是很多，但适合自己或者比自己优秀的男人又有几个？
有些男人也不是东西，他们穷困的时候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吃苦，然后混得人模狗样时，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把目光转到其他的女人身上，认为眼前这个粗贱的女人配不上自己，不能做自己的灵魂伴侣，因而将其抛弃，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
女人于是学聪明了，与其陪那些不是东西的男人成长，还不如直接找一个优秀的男人作为依靠。
如果找不到，那就保持单身，单身就是贵族，单身就能让自己的生活品质更好，而不用陷入无聊琐碎甚至于卑贱的两人世界。
这就是男女在情感世界的内卷，让彼此活得很累。
卫煌还曾经和女朋友分析过这个问题，并保证不管将来自己如何发达，都不会放下李雪，要和她过一辈，直到白发苍苍。
李雪还笑着说：“等你发达的时候我们都是老头老太婆了，你就是想找只怕也没有那力气。”
“唉。”
卫煌叹了一口气，唱起水木年华的歌曲《借我一生》。
“……借我你的一生你说好不好，就算有一天，我动也动不了……”
“俞工？”有人推门进屋。
见俞婕的办公室没人，又四处打量，才看到卫煌，遂问道：“兄弟，俞工没有在吗？”
卫煌擦掉眼角的泪水，没有直接转身，问道：“你找俞工有事？”
“嗯，她和我约好的，她没有来吗？”
“你是测绘公司的吧。”卫煌侧头。
“对，测绘公司李向伦。”
“是为了烟草公司的项目过来的吧，俞工走的时候交待我了，这个项目是我在负责。”卫煌起身来到饮水机边，问道：“你喝茶还是喝水。”
“喝水就行。”
虽然人不熟悉，但都是做事，李向伦也不见外，直接拉过凳子坐在了卫煌身边，问道：“俞工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只是喊我过来，你们现在方案定了没有嘛？”
卫煌道：“育苗工场的基本上定了。”
“育苗工场那块地很平整，不用算土方这些噻？”
“育苗工场不用，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沟通一下烘烤工场平场的事，因为这方面你们要专业一些，所以我想请你过来，当面做个沟通。”
卫煌将水递给李向伦，坐在凳子上，调出粗步勾勒的方案。
“现在烟草公司和政府的意见就是土方不要外运，也不要从外面拉进来回填，在场地内就将其消化，以节约成本，我请你过来就是想你帮我算一下这上下两级的分界线定在哪个位置，标高定多少，才最合适。”
李向伦道：“这个简单啊，你有CASS没有？”
“CASS？”卫煌知道这个软件，是测绘行业的专用，摇头道：“我们没有装这个软件呢。”
李向伦道：“那我先给你估一个位置，一会你把方案发给我，我回去之后再给你调准确的。”
李向伦拿过鼠标，认真看卫煌定的方案，然后根据高程点开始估算方量和平场后的高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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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支笔，再找张废纸。”
卫煌给了笔和纸，李向伦马上开始验算，很快确定了分界线。
卫煌见线刚好经过烤房的边缘，指着方案道：“如果在这个位置就有一个问题，右边这条路是为了把车开上来，现在距离不说停车，就是开车也不够。”
李向伦道：“那简单啊，上下标高都定了，你就根据面积来算方案，需要往外移多少，你就把上面的标高进行下降，土方就移到外面了。”
“嗯，那挖方量和填方量也会增多，人工费用你估计要多少？”
李向伦道：“根据我的经验，场地内挖填的单价一般是12到15，如果是石头的话就更高，要根据地质情况来。”
卫煌道：“现在的挖填方量大概是多少？”
“挖方和填方都是一样的，差不多就是七千方左右。”
“那就是十万块钱左右。”
“差不多。”
卫煌在心中盘算，如果再挖，那造价肯定更高。
李向伦提醒道：“你算的时候还要把堡坎的尺寸算进去，一般顶部是60公分，你填的时候就可以少填60。”
“堡坎肯定要算，如果越往外，堡坎的高度越高。”
卫煌想到这一点，更觉得往外填方不划算，挖填方量增加，堡坎的高度增加，与之而来的就是“不必要”的造价增大。
李向伦道：“那是肯定的，这样吧，你先想一下，把具体的方案确定了，然后再发给我，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卫煌道：“要得，我这边整出来我就发给你，我加你一个QQ。”
第064章 方案
要节约成本，又要实用，这是一个技术难题。
是难题就有解决的办法。
卫煌开始思考如何来解决这个难题。
直接往外推，当然是最简便的方法，但这个方法不是最优解，否则超了甲方的预算，他们就会一刀切掉，直接砍掉部分不必要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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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受伤的必然是曾桓，受损的自然是大石桥的村民。
说到大石桥的村民，卫煌就想到了那天下午喝酒的场面，虽然把自己灌醉了，但每一张质朴的脸都印进了他的心里。
他们盼望着有一个广场，可以用来停车，可以用来娱乐，也盼望有一个活动中心，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搞一些娱乐活动。
烤烟是他们未来的支柱产业，烘烤工场也必然会成为他们的活动中心。
一定要设计好，不能留下骂名。
卫煌不断在网上浏览着相关的案例，想借鉴前人的经验。
看了一个早上，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方案。
这个方案不是烘烤工场，是一个修在山上的书院，书院要通过层层石梯步行才能到达，但书院的底部也有一个广场，广场靠山那面就是书院入口。
有一座圆弧形的建筑。
石梯把建筑分成了两部分，然后底部和上部又是连通的。
底部是在石梯的第二个平台下面，有通道将左右两部分建筑连接，而石梯上部就是建筑的屋顶也是相连的。
建筑依山而建，直接用剪力墙加框架柱来挡土。
卫煌觉得自己也可以这么做，直接建一个中式的建筑，这样即贴合大石桥村的整体风格，又节约了档土墙的成本。
关键是延伸了空间。
建筑的空间可以直接用来做展览馆、活动中心。而上部的屋顶可以用来停车。
储烟室也可以放在建筑的第二层，直接做在石梯之上，成骑楼之势。
储烟室的外墙不管是写“烘烤工场“还是”大石桥文化广场”都会格外有气势。
有了思路，卫煌立刻将其付为行动。
总图、单体。
一个下午的时间卫煌就将方案拿了出来。
一份发给李向伦确定最终的标高和计算挖填土方量，一份发给张若丹，请她出手再做一张效果图。
张若丹收到资料，马上就问有没有参考图？
卫煌将书院的效果图丢了过去，就说大概样式是这样的，然后又发了大石桥民居的实景照片，最后说想要一个中式风格，希望张若丹帮忙，看怎么做才最好看。
张若丹明白了前面部分的处理方案，又指着后面的烤房问道：“烤房怎么处理呢，我看你这图纸上有烟囱，烟囱不能用瓦屋面来盖吧。”
“当然我们效果图上做肯定是没有问题，就是实际施工中有没有问题。”
烤房是不可能做成中式的，所以卫煌发给张若丹的单体图就是俞婕以前设计的方案图，并没有加任何屋面。
卫煌道：“这个肯定是不能加的，因为到时候他们烘烤肯定会有大量的热量，木结构的房子存在安全隐患，而且烧煤的烤房不排烟也是不可能的。”
“那还是做成平屋顶，但可能和前面的建筑不搭。”
“有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案?”
张若丹从业多年，做过很多效果图，卫煌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灵感。
三人行，必有我师，低头问路路好走。
张若丹马上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只要不站在山上还是看不出来，如果想好看，就做个简单的处理，加一个马头墙。”
很快，张若丹又发了一张草图过来。
就是在烤房的正面加一道马头墙，中间高，两边矮，把烤房和钢架棚遮住。
“外墙上可以做一些宣传栏，或者是山水画，烤房两边可以共用墙体，就多中间一段墙，成本增加不了多少，但看起来效果会好一些。”
卫煌觉得这个提议很好，马上同意。
“我觉得可以，你先做个小样看看，我发给甲方看他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行。”
张若丹做项目也是顾客至上，只要顾客同意，她就没问题。
“要得急不呢？”
“很急，这两天要辛苦你们一下，我希望明天能看到小样。”
卫煌又将育苗工场的方案和以前做的育苗工场效果图发了过去，说道：“这个方案简单一点，你照着做就行。”
“只做鸟瞰？还是透视图也要做？”
“先做鸟瞰图，如果甲方有需要，我再告诉你，因为时间太短，我也怕你们来不急。”
“没有问题的，只要你要，我们加班也给你做出来。”张若丹给出承诺。
她的公司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出了一百多个项目的效果图，除了人才充裕，靠的就是加班。
项目多，工资才多，她不怕项目多，就怕没事做。
卫煌继续整理单体图纸，他要将拟建项目内容发给做预算的赖凌峰，由他计算出概算资金。
最后再将这些内容归纳排版，做成汇报的PPT。
每一个环节都很重要，而这些环节都是建立在建筑方案之上的。
到于水电专业，都要等到甲方拍板之后才请他们入场。
事情做完，就是等待，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卫煌盯着日历，计算着时间，后天就要汇报方案，再往后就是中秋节连着国庆节放假……
还没有注意时间过得这么快，难怪杨汝清要他必须星期四汇报方案。
这样即使会上有什么要修改的，烟草公司放假之后，卫煌都必须加班把事情做完，才好进一步推进工作，又节约时间。
中秋节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已经答应了父母自己要回去，那就必须回去。
也要借这个机会缓和与李雪的关系，最好是能和她一起回去，两家本来就是一个县，不管先走自己家还是先走李雪家，都很方便。
卫煌想了一下，也有一段时间没和父母通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影响儿子的工作，自上次父亲过生日之前母亲打来一次电话后，一直没有打过。
作为儿子，哪能不主动。
卫煌觉得自己真是忙昏了头，轻重都分不清了，也难怪最近不顺。
马上给母亲打电话。
第065章 磨刀不误砍柴工
星期三一早，杨汝清就打电话问卫煌方案做得如何了。
卫煌如实回答，说建筑方案已定。
杨汝清让卫煌发给他看。
卫煌发了过去，杨汝清虽然从事基建工作，看图却不擅长，着重是看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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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用地面积，总的建筑面积，最关键的还是总的预算。
很好，预算没有超之前报的价。
杨汝清对新人还是不放心，问道：“这么多建筑内容，费用算准没有？不要到时候方案通过了，钱不够，就是大问题哦。”
卫煌读了QQ消息，回道：“应该没问题，我请专业做预算的人算的，一般都不会超，当然这要看平场的时候会不会挖到石头，如果挖到石头就可能会超。”
“因为石头要机械破碎，造价比挖一般的土方贵。”
“那个不用管，到时候签了合同，如果挖出来的是石头，就由施工方自己去承担。”
“那应该没有问题。”
“你确定？”杨汝清问道：“这个挡土墙的量是不是太少了，那应该有一百多米吧，还有这个展示厅要这么多钱，是不是整错了？”
卫煌知道他一定有这个疑惑，解释道：“这个是我为了节约地势和尽可能节约造价后确定的方案，取消了挡土墙，直接改成剪力墙，这样即能挡土也能用来做建筑的围护结构，一举两得。”
“那效果图呢？”
“效果图还在做。”
“你要抓紧点，今天一定要把效果图拿出来，领导看图不像我们，他们主要就是看画，你画整得好，他点头同意就快，你画整得不如意，那这个方案就是失败的。”
“我已经和做效果图的讲了，今天一定要把小样拿出来，只要他们发给我，我就转发给你，你看可以了，就直接出后期。”
“让他们抓紧一点。”
“好。”
“你再组织一下语言，把设计思路理清楚，汇报的时候你是主讲人，有搞不清楚或者是漏了的地方我再帮你补充。”
“好的。”
业主催促，卫煌就必须把这事放在心上，马上就问张若丹做的怎么样了？
张若丹先把育苗工场的小样发了过来，说烘烤工场的要晚一点，争取下午发给卫煌。
因为要建的模型太多，而这类项目，往往由一个模型师处理，不然计价提成不好算工资（会增加额外开支），除非太过于复杂的项目，否则不到万不得已，张若丹是不会把一个项目安排给多个模型师。
卫煌道：“尽量早点，在烟草公司下班之前发过来，因为明天早上就要上会，今天一定要把小样敲定。”
事关项目做完能不能收到钱，张若丹马上催促手下模型师抓紧，全力以赴。
杜纬浚擦着头上的汗水，从屋外进来，看到卫煌一个人在办公室，问道：“明天有时间没有？”
卫煌道：“明天我要去烟草公司汇报方案。”
杜纬浚道：“那明天我自己去。”
“有什么事吗？”
“秦邦国家的基坑挖出来了，包工头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看一下，秦邦国没给你打电话？”
“没有，这种事情他即然找了包工头，肯定全部丢给包工头。他们整点还是快嘛，坑就挖出来了。”卫煌道：“明天早上我要去烟草公司汇报方案，不然就和你一起去了。”
杜纬浚将风扇打开，又拿起水杯接水，说道：“你有事就忙你的，是不是俞婕喊你做的那个方案，已经做好了?”
卫煌道：“做好了，你帮我看一下吧。”
杜纬浚喝了几口水，把杯子放回自己的桌上，才来到卫煌电脑前。
卫煌马上起身让位，让杜纬浚坐在椅子上。
重点介绍项目自然是烘烤工场，卫煌先介绍了基本情况，然后指展厅道：“它这个地方有四米多的高差，我给它们的方案是做成剪力墙，这样就节省建堡坎的钱，加上本来也要修房子，也要砌墙。”
“节约成本了嘛。”杜纬浚道：“你这个思路是可以的，你上会的时候就给他们讲，因为四米多的高差不算矮，加上后面有这么多房子，要挡的土也不少，挡土墙下部最少要砌到1.5米以上，造价和修剪力墙差不多。”
“嗯，肯定要给他们讲。”
“这个不审图噻？”
“不审。”
“那它有地勘资料没有？你如果要做剪力墙，肯定就是框架结构，如果没得地勘资料的话还不好搞。”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杨主任，他说的是没有，说烟草公司的项目从来都不做地勘。”
“从来都不做地勘，你也要看情况啊。”杜纬浚指着屏幕道：“像你上面这种烤房，肯定是砖混结构，又只有一层，肯定不用做地勘。你下面这种是框架结构，还要挡土，你不做地勘你晓得基础做多大？”
“我不晓得啊，我想的是这个结构到时是不是由你来做，俞工说她没时间，结构请你把关，施工图可以让沈雁昕来做，我不晓得他能不能做下来。”
“剪力墙他会个P。”杜纬浚看到沈雁昕不在办公室，想到他一天不务正业、在技术上毫不上心，忍不住骂道：“一天又不学，稍微复杂一点的项目就搞不定，一天只晓得耍。”
卫煌道：“那到时候还是你来做吧。”
杜纬浚道：“到时候再说吧，你一定要让他把地勘做了。”
卫煌道：“我看他没有这个意思呢，说从来不兴，又不审图，不要地勘不行吗？”
杜纬浚道：“不要地勘也行，到时候挖出来了去现场看，把基础做大一点。”
这方面他也从业几十年，有一定的经验。
相对而言，有地勘资料就能做得更精确，不会造成浪费。
卫煌道：“明天我再给杨主任提一下，如果只是这一栋，他应该会答应。”
杜纬浚没有多说，对于方案阶段的东西，他不想管太多，即然不审图，就由甲方说了算，如何说服甲方，那就是卫煌的事。
他要把关的是施工图阶段，施工图画的是否正确，关系到建筑的质量，如果质量有问题，设计院是会被问责的。
得到杜纬浚的肯定，卫煌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开始写明天发言的草稿，尽量能做到有理有序，以免因为自己讲的不清，让烟草公司审方案的领导产生误解，坏了这几天付出的心血。
这就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第066章 上会
卫煌隔空陪着张若丹他们加班，一直忙到晚上两点，才总算把效果图敲定。
第二天一早，杨汝清就打来电话，让他提前过去，到烟草公司吃早餐。
卫煌说不用了，他就在楼下吃了过去，到了打杨汝清的电话。
卫煌第一次来烟草公司。
虽然有丰富的汇报方案的经验，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忐忑。
刚进大门，正要给杨汝清打电话，就被保安叫住。
“做啥的？”
“我找基础办杨主任汇报方案。”卫煌收起电话，将手里的电脑提了提，示意自己带着资料。
经常有人来烟草公司办事，保安也没有多想，按部就班，拿出签到册道：“把字签了就可以进去了。”
在保安的指导下，卫煌如实写下姓名电话等联系方式。
保安道：“可以了，时间我来填。”
卫煌放下笔，问道：“我第一次来，我想问一下杨主任的办公室在哪间？”
保安顺着里面一指，说道：“往这里进去，你看到有个电梯，直接上三楼，门上有牌子。”
“噢，谢谢。”
一路静悄悄，没有什么人，卫煌很快就来到了三楼。
墙上俱是各种文化宣传栏，卫煌仔细寻找着“基础办”的门牌，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
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
卫煌一看时间还早，便在走廊上等着。
过了一会，杨汝清和两个同事就来了，远远看到卫煌就开始打招呼：“小卫，你吃早餐没有?”
见面打招呼问吃了没，就是全中国都通行的习俗，可以迅速拉近两个人的关系，除非是饿得要命，不吃就得死，大多数人不管吃没吃都会说吃了。
这就是一句客套话。
卫煌吃了的，也不弄假，点头道：“吃了过来的。”
杨汝清道：“喊你过来一起吃，下次吧，尝尝我们单位的伙食，还是可以的。”
卫煌点了点头，跟着杨汝清进了办公室。
杨汝清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人，算是助手，高高瘦瘦，穿着白色衬衣，非常斯文，一看就是文职工作人员，满是书卷气。
使得卫煌不得不多看两眼。
杨汝清介绍道：“郑均，以后你喊郑哥，这是小卫，大石桥烘烤工场的设计师。”
郑均淡然一笑。
卫煌道：“郑哥好，以后多多指教。”
郑均道：“应该是我多向你请教，你是专家。”
杨汝清给卫煌倒了一杯茶，坐回自己的位置，怡然道：“我们先休息一会，十点钟开会。”
卫煌将电脑放在门边的长沙发上，靠着坐下，正对着杨汝清。
杨汝清道：“你把方案打开，我再看看。”
卫煌取出电脑，放在杨汝清办公桌旁边，打开做好的PPT，让杨汝清自己浏览，又将电源线找出，插在插板上，以保证电量充足。
这属于准备工作中的细节问题，不能临到汇报，电脑却没有电，开机半天开不起，让人觉得不专业，就成了笑话。
杨汝清上下检查，看了最终的概算价格，又清点了建设内容，概算没差，内容也没少，点了点头，将电脑合上，对卫煌道：“收起吧，休息一会。”
说罢就和郑均聊起家常，摆起闲谈。
郑均手上做事，一边回应着杨汝清。
卫煌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早，有些困倦，便躺在沙发上休息。
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这几天劳心劳力，确实很难，难得有放松的时间。
四十分钟的时间就像在眨眼间就结束。
杨汝清叫醒卫煌，两个人来到五楼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还没有人，杨汝清把电脑插在前摆，接通了投影仪。
“一会你就在这里主讲，你先按PPT的内容一一介绍，当他们有问题的时候，你就停下来回答问题，问题结束再继续讲。”
“你带得有笔记本噻，霍经理一会讲的内容，你要记住，只要他没有问题，我们这一关就算过了。”
准备工作做好，时间也到了十点，杨汝清就去请参加开会的人员到场。
霍君楼很快就到了，直接坐在卫煌的对面。
人员陆续进场，工作人员又带来了茶水，给每人面前倒上。
杨汝清坐在卫煌身边，帮着卫煌。
霍君楼见人员到得差不多，问道：“小于呢，让她来拍点照片。”
马上就有人起身去叫。
霍君楼点头示意道：“人基本上都到了，开始吧。”
杨汝清道：“开始，你从头讲起。”
“大家好，我是经纬设计院的建筑设计师卫煌，今天由我给大家介绍大石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的项目方案，首先介绍大石桥烘烤工场。”
卫煌照着PPT的内容开始陈述，从项目概况介绍。
所在位置，用地面积，建设的具体内容，投资金额，建成之后能带来的经济效益……
前面这些内容都是文字，属于格式内容，烟草公司的评审成员都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耐心听着。
部分不是重要的评审专家更是做着自己的事，出去接打电话。
一直介绍到效果图，众人终于有了精神。
卫煌用鼠标指着效果图给大家介绍道：“接下来我给大家展示一下具体的方案和布局和最终建成的大概情况。”
杨汝清补充道：“这是我们实地踏勘，结合大石桥村民和楠木渡镇曾镇长的意见，加上我们本来要建的内容，最终设计的一个初步方案，请霍经理多提意见，大家有什么想法也多多补充。”
霍君楼道：“这是曾桓的意思？”
杨汝清道：“他提了几点要求，希望我们这个方案做到与自然融合，建一个文化广场，他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示范点，以后在政府工作会上大力宣传，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正面的宣传。”
霍君楼点了点头道：“大家都好好听听，有想法的就及时提，让我们的设计师能够及时的调整修改，开始吧。”
卫煌指着道路，朗声道：“我们从主干道路开始，这条路东北方向接通楠木渡，西南方向通往育苗工场，我们的烘烤工场就在道路的北面。通过生态坡地将工场和道路分隔，然后在上部，我们设计了一个出入口，直接接入文化广场。”
“我们严格按照功能分区的要求，将整个场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所以从道路程进来的上部广场，我们用来停车，规划了一个停车场。而下部就设计成了村民的健身中心，这里是篮球场，边上是常用的健身器材，篮球场边上是一个休闲文化长廊。”
“这个不好吧？“马上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们是建烘烤工场，你整这些东西在上面，到时候报到市局，夏经理也不批，还要批评我们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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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方案
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个项目在一千个人眼里也有一千种设计建造的方法。
卫煌知道有人会对自己的方案提出异议，正要回复，杨汝清却先开口了。
“健身器材这一块，由楠木渡政府或者是当地村民自助筹建，我们前期只是规划在上面，修的时候不一定修，刚才的概算里已经列有清单的，不包括健身器材这一项。”
“那长廊有吧，我觉得没有必要建这个长廊吧。”
“还有路口那个牌坊，有没有必要修这么奢侈？”
“广场也有点大。”
一个人先了头，似乎想证明自己有在思考，众人七嘴八舌开始提出各种问题。
广场大算什么问题？
卫为暗自摇头，图上看起来大，实际上的面积才有一千二，除去停车场和必要的道路占地，也就够修篮球场和一点健身设施。
真要满足当地村民活动所需，这点土地还少了。
这块地由政府出资所征，如果不充分利用，政府征这么大的地来做什么？
还还不如留着种菜。
方案由卫煌一手操办，杨汝清只求不超预算，也没想太多，面对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一时也不知从何答起。
总不能直接说没有超预算，没有超预算还不能节约点钱做其他事？
毕竟黑水县贫困的地方还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烟草公司虽然是企业，但作为有态度的企业，讲究的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自然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之上。
而且他们的担忧也没有错，市局那帮大爷更是高瞻远瞩，一定会提出更苛刻的问题，在县公司都不能说服他们，到了市局更没有办法。
因为上任总经理和霍君楼关系较好，以前汇报方案还可以说霍经理同意这么种的，以此来推脱。自从上任总经理调走，霍君楼的升造问题一直搁浅不说，汇报方案的工作也不好做了。
想到这里，杨汝清揉着眉心不语。
霍君楼打圆场道：“先不急着讨论，我们再听卫、卫设计师介绍一下整体的情况，全部了解完了我们再提意见。”
一把手发话，下面的人马上安静。
卫煌调出原来的场地照片，继续介绍道：“因为我们这个地势是在一个山沟里面，是一个陡坡，如果要修建烤房，就必须平整场地，将场地分为两阶，涉及到挖方和填方。”
“经过我们测绘工程师的准确计算，我们找到了最合理的平场标高，可以达到最少的挖填方量，以节约成本。”
重新回到效果图上。
“所以现在两阶之间差不多有四米的高差，按传统的处理方式，需要在边上修一道挡土墙，按04定额，一方挡土墙的造价差不多是三百元左右，整条挡土墙的总预算在15万元左右。”
“修个挡土墙要这么贵？”下面又有人发出了质疑声。
卫煌没有理他，从容不迫地道：“这笔钱肯定是跑不掉的，因为上面的土方量很大，如果我们没有坚固的挡墙来挡住，下暴雨涨水的时候，很可能因为山洪冲击而滑坡，导致烤房的坍塌，产生安全隐患不说，还会带来直接的经济损失。”
霍君楼认可这个说法，对杨汝清提了一个问题：“当时他们选地的时候怎么想的选这个地方，没有其他能用的地是吧？”
杨汝清解释道：“这个是这么一个情况，因为大石桥在楠木渡都属于很落后的地方，当地的村民就靠种土增加收入，稍微好一点的土地，老百姓都不愿意让出来。而这一块地因为山水冲涮，土质薄、土地贫瘠，属于烂贱之地，种不出庄稼，经过政府征地的同志好说歹说，他们才愿意让出来。”
“哦。”
霍君楼点了点头，他也是一步一步做到今天的位置，基层工作不好干，他也是了解的。
有些地方好田好土荒废不用，有的地方却是边边角角、石头缝里都种上了庄稼，归根结底就是经济发展不一样。
落后的地方需要人去改善，这副重担就在政府和国企肩上。
不管如何艰难，都要挑起来。
杨汝清示意卫煌继续。
卫煌继续讲解道：“针对这个问题，我们决定用另一种处理方法，那就是修剪力墙。之所以用剪力墙，也是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为了避免听众有疑问，卫煌决定讲详细一点。
“第一，我们平场方面的最优解里，上面一阶地块在修完烤房之上，剩的地势不多，车都不能开上去，就影响我们上下烟叶，如果我们硬要用平场的方法来增加地面面积，那就是挖填方量增多，增加了不必要的成本。”
“第二，按我接到的项目设计书，里面要求的建设内容有储烟室、活动中心和展厅，这些建筑都是需要占地的。我经过反复思考和设计，最终觉得将这些建筑靠着墙壁修是最合适的。里面这壁剪力墙即可以用来挡土，也可以用来作建筑的围护结构，还节约成本。”
通过刚才的观察，卫煌发现烟草公司的部分人并不卖政府的帐，如果直接说是政府要求的建什么活动中心，这帮人马上会反对。卫煌直接改为项目设计书的要求，那么这个要求很可能就是烟草公司提出的，就看他们怎么去猜。
至少，这三个建筑里，储烟室是烟草公司明确要求建设的。
卫煌略作停顿，见他们没有马上接出异议，又讲起了建筑的风格。
惯例，先找出拍好的大石桥民居的实景照片。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过大石桥，这个地方虽然穷，却是一个有很深文化底蕴的山村，我们现在看到的照片就是当地村民的住宅，非常的古朴，很有地域特色。”
“现在我们出去旅游，很多地方都打着古镇的旗号，然而很多建筑都是现在才修出来的，并没有这种原汁原味的感觉。”
回到效果图上。
“所以我在设计烘烤工场的时候，摒弃了我们烟草公司过去的传统，直接结合当地的特色，设计出新颖的建筑。储烟室、活动中心和展厅，三个建筑我垒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品字。”
“外观处理上，顶部不用我多讲，大家都看得出来提尖盖瓦，标准的民居风格，而外墙色彩我采用的是金黄色，即像我们成熟的烟叶，又像大石桥历经风雨之后建筑的木纹本色。”
“顺着中间的石梯拾阶而上，我们就到了第二阶，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很宽阔的地面，一部分是场地平整出来的，一部分就是我们建筑的屋面。所以整个设计即节约了占地，又延展了空间。”
“烤房我是严格按照烟草公司的技术标准设计的，没有作任何的更改，只是从外观风格出发，作了一点增加，在原本空旷的分捡区域外加了一道马头墙，外墙壁可以装饰咱们公司的烤烟标准及文化宣传栏等。”
“而以前建在烤房外的煤棚，统一移到了后面，使得整个空间布局有序，功能分区明确，使用空间干净整洁，有利于提升整体形象和塑造品牌故事。”
“谢谢大家的聆听，以上就是我的全部汇报内容，不足之处还望大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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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讨论就是畅所欲言
霍君楼又看了三秒效果图，回头望向众人，大声道：“你们有意见的可以提了，也不要光提意见，说说你们的想法，都参与进来。”
众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见，彼此间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又是点头又是沉思，一时间都不开口。
霍君楼知道大家都在等他定调子，可他想真实的听听大家的想法，便直接点将道：“老于，就从你开始吧。”
老于是办公室主任，也是县公司的老人，临近退休，平时不太管事，今天刚好碰到这个会，被推过来参加。
听了半天，也看了半天，基本上是弄明白情况了。
但他即然不太想管事，自然不愿意参与太多，但作为参会人员，不发表意见也说不过去。
沉吟半响，方道：“我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的评审，不知道以前大家有没有开过会讨论，就单纯地从今天看到的来讲几点个人的意见，供大家参考。”
“首先这个方案整体来看，和我们以往建的烤房不一样，有创新的地方，比如融入了这个中式风格的马头墙，又结合当地的风俗文化，进行了融合，非常的亮眼。可以肯定我们的设计师是花了心血、费了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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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这个地确实占用的面积不小，不仅能满足我们烤房的建设，还有多余的空间。从土地利用上来讲，我觉得有点浪费。但即然这个地是政府征了的，如果我们不用，也不太好。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多装饰一点绿化在上面？”
“你比方我们的县城，现在处处都在建花池，十步一小景，百步一大景，就像一个花园一样。相对于修长廊来讲，我觉得修花池更经济一些，农村花花草草很多，移栽过来就行。”
“最后就是活动中心和展示中心，我没有搞懂到底有什么用，我记得以前我们的烤房建设都没有这个东西吧？”
说到这儿，老于用手指着卫煌，提点道：“小伙子，你把概算表打开，我们看看这个造价是多少？”
卫煌将PPT定位到概算的位置。
老于道：“能放大一点吗？有点看不清。”
他坐在前排，哪会看不清？
卫煌到显示屏的位置并不比他近多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想让后排的同事看清呢。
卫煌明白了他的小心思，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和善的老头有点不好伺候，果然很多时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才真是能恶心人。
当然，即然对方提出了要求，卫煌也要满足。
开会讨论就是讨论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而会议最终的决定不是你说服我，就是我说服你，讲的就是谁更占理。
在不擅长的领域，卫煌处处被动，但在擅长的领域，卫煌自认不怕谁！
无论你是经验丰富还是依老卖老，咱们都要对一对。
卫煌将预算放大到200%，问道：“现在可以了吧。”
“嗯~~~”老于点了点头道：“可以了，嗯，这个活动中心、展厅和储烟室是连在一起的哈，建筑面积1040平方米，估算造价一百二十四万，占了整个预算的三分之一还多哈。”
“这个价格确实有点离谱，有必要修这么大的面积？”靠着老于的是财务科科长宋蕊。
“我建议直接把展厅和活动中心砍了，还不如修挡墙，才十几万吧？”坐最后的是生产经营科科长张云达，他说话时还征求着相邻两人的支持，像询问他们一般。
马上对面的调研员战宇就同意道：“确实没有必要，这些地方有什么好展示，而且楠木渡位置偏远，修得再好，哪个领导又会过去看？”
张云达道：“你这个提得很及时，楠木渡不是我们传统的种烟区域，各方面的建设与其他镇乡都不能连成片，有领导来检查的时候我们都是将所有的示范点串连起来，如果单独去这个地方还要绕路，很不方便。”
老于道：“这个地方是因为什么想着在这里建烤房的？”
杨汝清见他们都在提反对意见，咳了一声，解释道：“楠木渡确实不是我们的传统种烟区域，但这个地方是经过技术科的同志考查调研了的，是很适合种烟的。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发展群众种烟，也是因为这个地方太穷，楠木渡的曾镇长通过市里面的关系找到了夏局，市局才指定了这个项目，为的就是帮助楠木渡的老百姓脱贫，属于民生工程。”
“噢。”
老于恍然大悟，即然是市局一把手安排的，那他没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这些，大家再讨论一下。”
霍君楼道：“宋蕊接着说吧，就按你们坐的这个顺序轮流发言，李秘书，把所有发言都作个会议纪要，然后这个参会签到表你有吧，让每个人都把字签了。”
“签到表有的，签到……”李秘书四处打量，问道：“签到哪里了，麻烦你们传一下，没有签的都签一下。”
宋蕊作为财务人员，一向只是管帐，参会也只是走个形式，并不要求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想法，听到这个项目是夏局安排的，仅有的想法也烟消云散，笑道：“项目建设我是一个外行，我就简单的提一下吧，尽量做到经济节约，有必要建的我们就建，没有必要建的我们就不建。我看这个地方确实也比较穷，可以考虑一下烟水、烟路相关的建设。”
杨汝清道：“那些都是下一步要考虑的，今年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这两个工场动起来，争取在明天开春把烟种上。”
宋蕊道：“是要抓紧点，我的建议就是这些，谢谢大家。”
“我没有讲的。”监督科副科长罗翔直接不表态。
霍君楼见他们俩人的发言都毫无营养，俯身看了一下下一位，却是工程师张大刚。
张大刚也是临近退休的老人，以前也在基础办上班，属于技术岗的人才，被评为总工。
霍君楼道：“老张，你是我们公司的总工，你要好好把关。”
“嘿嘿。”张大刚讪然一笑，用手抚摸了一下头上的地中海，蹭了一手油，又在纸上擦了擦，似乎觉得这个方案问题很多，不知从何说起一样。
张云达道：“张工，你是专家级别的，一定能看出我们看不到的问题，一定要及时提出来，不要有心理包袱，方案讨论方案讨论，就是大家坐在一起畅所欲言，不管是对是错，该说的你就说。”
杨汝清道：“你是老前辈，要多替我们把把关。”
第069章 辩论
卫煌和人讨论问题，喜欢的就是干脆利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那种真爽人，最怕遇到支支吾吾、藏着掖着的。
见其半天不吭声，犹如渡日如年。
张大刚筹备了一会，终于发声，站起来道：“很感谢大家今天邀请我来参加这个会议，我从基础办下来有些年头了，这几年没有涉足建设这一块，可能有些思想已经落后了，接下来我提的建议都是基于我个人的看法，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张云达道：“咱们这是讨论会，又不是批评会，你老人家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以前我在基础办的时候，可没少听你的意见，就我的感觉还是很有用的。”
张大刚道：“我从上面说下来，烤房这一块我是没有意见，相反我觉得这道墙加得很有新意，值得我们推广，造价不高，造型很美。但是我们这个烤房正对山沟，下雨涨水的时候水肯定都是往工场里流，刚才这个设计师在介绍的时候没有说到排水的处理，只是概算里列了一个排水沟的清单，我想问一下你具体是怎么处理的？”
杨汝清见他还真不客气，提醒卫煌道：“你给张工解释一下。”
即然对方站着，卫煌也不能坐着，起身回道：“山水这一块我肯定考虑到了的，主要设计是两点，一是提高烤房的标高，使得烤房外的地坪相对于矮一点，涨水的时候不会浸入烤房里面；第二就是设计了排水沟，排水沟最浅的地方是30公分，宽也是30公分的标准，分另设在两边，足够满足场地内的排水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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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一定要注意，即然考虑到了那就好，我们接着往下讲。”张大刚道：“农村拉烟一般都是三轮车，最宽就是一米多，我觉得烤房外面的场地不用留太宽，就是两米左右就够了。所以我在想修一条堡坎是不是更好一些？”
“两米的话就算三轮车调头都不太够，而且从美观的角度，上面还要设计一点花池，空间就更不够了。”卫煌给出自己的看法。
“你先听我讲完。我是这么考虑的，即然储烟室、展厅和活动中心的造价高达一百几十万，那肯定就是设计的框架剪力墙结构，框架结构的房子造价肯定比砖混高，在坐的都晓得。所以如果我们修一条堡坎，再把房子修成砖混结构的，造价不就节约了吗？”
张大刚道：“现在的市场行情我不太熟悉，你说一下砖混的单价和框架的单价，大概是多少？我们好有一个对比。”
大石桥烘烤工场里烤房就是砖混建筑，而展厅等是框架，所以两种不同类型结构的造价，卫煌都有向赖凌峰打听。
“砖混如果算上施工方的利润、税钱等差不多就是七百左右，框架要贵一点，因为这个房子的内装比较简单，差不多就是一千二。”
张大刚哎呦一声：“这个造价太高了，一平方就贵了五百吧，一千多个平方，那就是五十多万，再修两道堡坎都够了。”
“这个好好的合计一下。”张云达把目光投向卫煌，语重心长地道：“小兄弟，你设计的时候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能只是说有那么多钱，我就非要整那多内容来把钱用足，这样设计费就多一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还是要替我们业主多考虑。”
“我就是充分考虑之后才这样设计的，像展厅和活动中心这种建筑，需要的就是大空间，八米十米的开间你如果做成砖混结构根本做不出来。这就像我们复烤厂的那些厂房，你说做成砖混可能吗？不可能。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单纯地看建筑成本，而要是结合建筑的功能来看。”
卫煌道：“做成框架结构刚才我说了，不仅节约了占地，还延伸了使用空间，下部是房间，上部是地坪，一举两得，即使十年二十年，以后不管用来做什么，都很有用处。如果以后国家大力控烟，大石桥这个地方不种烟了，砖混的房子肯定只有拆除，因为空间有限限制了它的使用功能，想改造成其他用途也很难。但框架不一样，你可以随便隔墙，根据不同的使用功能来划分空间。”
张大刚摇头讪笑：“哪个考虑那么远，你看现在我们街上的房子，才修几年？就开始拆了重建，你不要想到设计一个房子就要管几百年，就是你们现在规范标准上要求的使用年限五十年，很多房子就达不到这个年限，我说得对不对？”
卫煌道：“这确实是现在的现状，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这些房子还没有达到使用年限就拆了重建？不就是因为设计的时候只考虑一时之需，而没有长远打算。如果我们现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远一点，那是不是可以多用一些时间？其实就拿咱们黑水县城的房子来举例，修那些房子的时候我们国家技术有限，资金有限，只能简易修建。如果当初我们修的就是三十层、五十层，甚至是一百层的高楼，会这么短时间就拆除吗？”
张云达见他越扯越远，离题万里，挥手阻止道：“你不要扯太远，我们今天就谈烘烤工场的这个项目，我们的功能要求就是烤烟，你不要整太复杂。”
卫煌道：“我也没有整复杂，我的想法很简单，即然咱们花钱了，那这钱就花得有价值。现在做烘烤工场，大家都知道是烟草公司投钱修的，将来不做烘烤工场了，如果因为功能不满足，直接拆了谁还能记住烟草公司曾经的贡献？但如果我们整成框架大空间的建筑，以后他们可以改作其他工厂或者是乡村文化活动中心等等，他们还会记得这是烟草公司出钱修的，心里也是念叨着烟草公司的贡献。”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乐山大佛有上千年历史了吧，为什么我们还记着是海通禅师修的，不就是因为乐山大佛保存了这么多年吗？我相信历史上还有其他修佛造像的人，但为什么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就是因为他们修的东西管的时间太短，以致于无人记得他们。”
卫煌一通话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大有不把张云达几人说服不罢休的样子。
霍君楼及时阻止道：“你的意思我基本上懂了，张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如果没有就让云达讲两句。”
张大刚想好词被卫煌横冲直撞直接撞了，摇头道：“我说完了。”
第070章 我讲三点
“我的建议很简单，这也是我以前在基础办主持工作时的一个原则，必须的东西我们就修，不是必须的，我们就先放着。现在征了这么多地，我们做好事把场地平出来，以后政府想修什么就由他们自己去修。“
张云达道：“我们做的是民生工程，那就要解决当下老百姓迫切需要的东西，而不是好大喜功，图名图利，去搞一些政绩工程。我们是一个有态度的企业，不是要搞政绩的政府，没有必要的东西直接砍掉。”
看来今天最大的阻力就是他了。
卫煌静静的听他说完，也不想和他争论，只是说：“我接到的项目设计书就是设计这些内容，我肯定要按项目设计书的内容来做。”
张云达道：“杨主任，项目设计书是我们定的吗？”
“算是吧。”杨汝清道：“我觉得像这样整没得问题，因为我们这个项目批的资金就是这么多，只要不超预算就行。”
张云达道：“你不能只看着预算有多少，有多的地方咱们就修修路之类的，我看照片上这条路还是泥石路，可以拿来硬化成水泥路嘛。”
杨汝清道：“这条路不用我们操心，曾镇他们已经报了计划，会有专项资金来修。”
霍君楼道：“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了，接着发表你们的看法，针对这个设计有什么要提的，我们抓紧时间，这个项目完了还有育苗工场。”
接下来的几人说得就简单了，基本上就是重复上述的意见，有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直接跳过。
转了一圈，回到杨汝清的位置。
霍君楼道：“杨主任，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杨汝清道：“这个项目我只是负责前期工作，就是协调土地，和政府对接之类的，把领导安排的任务妥当完成。我觉得这个设计方案还是很不错的，考虑得很周全，像以前的设计就是直接直接堡坎起来，要么就是做个护坡，都没有小卫考虑得多，甚至来说，就是没有他想得远。”
“就是我们以前的育苗棚，现在好多地方都在开始改造，以增加用途，比如我们乐洋镇用来养花，云贵那边用来种食用菌。这些都是因为以前缺乏前瞻性，导致建筑没有设计更多的功能，所以要花大量资金来改造。”
“即然现在我们是在做新项目，能在设计阶段考虑得更详细，我觉得还是可以这么做，为以后的使用奠定硬件上的基础。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案挺好的，没必要改，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仅供参考。”
霍君楼微微点头，待他说完，接过话头道：“好嘛，大家各抒已见，都说了自己的观点，我也来谈三点。”
“第一点就是钱应该怎么花？”
“以前我们的钱花得都很直接，说直白点就是缺啥买啥，没有作长远打算，有点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感觉，不做和尚咱们就把钟扔了。”
“现在我们也是时候改变这种观念了，不能让经验主义束缚了我们的想象，应该结合当下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再做具体的实践。”
“扔个石子在水里都还能听见个响，咱们花了钱也不能没声没息就完了，还是应该重点宣传，这一点我们要同步进行。老杨，下次去大石桥，你把办公室的杨雪她们叫上，实地做点调研，拍点照片，记录下大石桥的现状，问问老百姓们的人均收入，将来写报告的时候也有素材。”
“等过几年大石桥的经济有了变化，咱们再去问问老百姓，对我们烟草公司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我们的付出有没有得到老百姓的认可？他们认可了，就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白做，如果老百姓不认可，那么就说明我们做的不好。”
“好刚要用在刀刃上，花钱也要花在明处，所以我认为，咱们不能平整那么大的场地空在那儿，该有的设施还是得建。现在国家推行脱贫攻坚，要提高老百姓的收入，然后呢？不用想，肯定是要提高老百姓的精神生活。”
“我们即然有条件，那何不先走一步，把精神生活的基础设施也建上。打比方说这个活动中心，现在修出来可能是空着的，以后我们捐点图书，是不是就给留守儿童补上了精神的食粮，是不是充实了他们的课作生活？”
“然而如果我们不修这个活动中心，当地老百姓怕没有这个觉悟自己拿钱出来修吧？其他单位可能让他们捐点图书，他们很乐意，但让他们捐一个图书馆或者是活动中心，只怕也没有几家单位有我们的这个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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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我们的烟草公司每年为国家贡献了多少税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我们就是在用之于民，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大度一点？”
“所以这个钱，我觉得应该花得大大方方的，花得大气一点。你们也不要觉得我霍某人是想掏点政绩，你们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转眼间我也临近退休了，今天我就扒开这张老脸，认可了这个方案，希望你们支持一下。”
“咱们齐心协力，把这个项目打造成一个全县乃至于全市的精品工程。”
“第二点我来谈谈曾桓这个人，以及曾桓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在杨主任向我汇报这个项目之前，我是不认识曾桓的，非亲非故。但第一次接触，我觉得他这个人不错，是个为老百姓做实事的人。”
“当时我们一起吃了个饭，聊了很多话题，他说他选择咱们黑水县最贫困的楠木渡镇，就是希望做点实事，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楠木渡的老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后来还亲自带着我在楠木渡转了几圈。”
“同志们，共和国的今天楠木渡人民是付出了很大努力的，三线建设的时候就有厂设在楠木渡，因为那里群山茂密，是隐蔽的好地方。三线建设结束，厂子荒废了，我去那里看了，杂草丛生，玻璃残碎，一派荒凉，还有几台废弃的机器，但厂区面积很大，我可以想象曾经那里是多么的热闹。”
“那时候的人们吃不饱穿不暖都想着为国奉献，今天我们也不能忘记他们。”
“曾桓说了很多设想，设计了很多实施方案，也付出了很多行动。工作日顶着烈日暴雨，走乡窜户去做实地调研；周末就到认识的领导家中拜访，祈求他们能给政策支持，在农牧局一位领导的介绍下，他才认识了我们的夏局，才有了这个项目。”
“所以这个项目，不是什么政绩工程，而是实实在在为人民服务的民生工程，我也相信曾桓不是为了政绩在做这些事，否则以他的人脉关系，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地方一展身手。”
“最后我再说一点……”
第071章 圈套
霍君楼从项目谈到了烟草公司肩负的时代责任。
零零散散讲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最后定板道：“我最终的意见是这个项目即然是夏局主导的，那就把方案按惯例报到市公司，由他们审批。”
宋蕊道：“这样也好。”
张云达摇了摇头，看来霍君楼已经已没有当年那种独挡一面，说一不二的勇气了，凡事都听上面的意见，那整个县公司连自己辖区内的事都不能作主，还如何保持独立性？
即然领导都不坚持，那作为下属员工，又有什么能说的？
答应罢，同意罢。
烘烤工场就这么过去了，育苗工场本就不复杂，众人仅有的兴致都湮灭了。
随口问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便一致通过。
赶在饭点前结束开会，杨汝清邀请卫煌吃了中午饭再回公司。
不用改图就完成了方案的内审，卫煌心中高兴，想着回去也是在街上吃，就打一次秋风，欣然同意。
将电脑放在基础办的办公室，来到一楼的餐厅，已经有零零星星两桌人。
男士围在一起，女士另有一桌，泾渭分明。
杨汝清作了登记，又帮卫煌拿了盘子。
烟草公司的饭菜都是自取，还有水果，颇为丰盛。
卫煌选了喜欢吃的菜，又舀了一碗萝卜排骨汤。
不管是哪个地方，吃饭时大家聚在一桌，总会闲聊扯谈，说一些刚发生的趣事逸闻。
无论是国际上的还是国内的，抑或是身边的，都能聊得津津有味。
有擅于言谈的，自然有不擅言谈的，便在那里安静听着，听得个中三味，又有爆笑时刻，便会心一笑。
餐厅虽大，来的人却是分着批次。
局里的领导总是在最后。
卫煌吃完，跟着杨汝清回办公室，才见霍君楼和着两人进来。
霍君楼和蔼友善地问道：“你们吃完了，吃好没有？”
杨汝清道：“霍局，今天菜不错，要多吃点。”说罢顺手拿了一个消食的香蕉。
“吃好了。”卫煌淡然一笑，拿了一个苹果。
上了楼，卫煌拿起电脑包，问道：“杨主任，那我们去市局大概是多久呢？”
杨汝清道：“你不着急，等我打个报告上去，看他们安排哪天，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一般市局上会不只是我们一个项目，还有其他县份的项目。”
“那我等你的消息。”
“可以，设计费的事情要等市局把方案通过了，把合同签了，你们出了施工图之后才开始拨款。”即然办了事情，那肯定要谈钱，杨汝清为安卫煌的心，主动把这事提了出来，说道：“你不要着急。”
卫煌笑了笑：“不会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中午休息一下，郑哥，我走了。”
郑均微笑点头道：“慢走。”
项目顺利汇报，接下来就应该考虑个人问题，回家过中秋。
于是回公司的路，卫煌就绕了一段，来到一个偏僻之处，坐在草地之上，拨了李雪的电话。
约么是过了几天，李雪的心情也平复下来，马上接了电话，语气还是冷淡：“做哪样？”
还是生气！
卫煌柔声道：“马上就中秋节了，我们一起回去？”
“你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去？”
“我和你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卫煌，你以为这样这件事就过去了吗？我告诉你，我一直等你给我打电话，你打了就和我说这个？”
“对不起。”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先认个错，总是没错的。
卫煌暗自叹气，在喜欢的女生面前，男生总是充满无力感。
“你对不起什么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我没有啊。”
“你没有，那你对不起什么？”
“当然是对不起你，你生日的那天只想着给你惊喜，没有考虑周全，做得不好。”
“呵呵，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省得你觉得我无理取闹。”
听她说算了，卫煌宽心许多，借坡下驴道：“过去的就算了，我们应该活在当下。”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每个人都应该活在当下，让自己过得更好，即然你不开口，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分手吧。”
“分手？”
“对，分手。从此一别两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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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我现在努力工作都是为了我们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我刚接了烟草公司的一个项目，刚把方案上会出来，已经通过了，只等通过市局的会议……”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工作，你除了说工作还能说什么，开口工作，闭口工作，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在工作，其他人都在混吃等死。卫煌，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这辈子不想打光棍，以后谈朋友了，别和她说什么鬼工作，没有人喜欢听你讲什么工作，如果她喜欢，她自己会去上班的。”
“你生气了？你还在意我，对吗？”卫煌听到李雪爆跳如雷的声音，心想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说道：“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工作了。”
李雪一通诉说，往事浮上心中，欲是十分难受，忍痛道：“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就当我是一个物质的女人吧。”
“你总不会喜欢上汪晓伟了吧？”
“对，我是喜欢上她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通过这几天的分析，觉得与其把青春浪费在你的身上，不如找一个喜欢我的条件好的人，他有车有房，跟着他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累。”
“你和他才接触几天，你了解他吗？”卫煌急道：“他就是一个富二代，今天能喜欢你，明天他就能喜欢别人，感情是长时间处出来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只有见色起意……”
“我当然了解他，我的工作就是他介绍的，这段时间你不在我身边，他对我照顾有佳，我认为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什么？”卫煌突然觉得自己掉入了一圈套里。
为什么汪震泽会把自己弄到黑水县来？
为什么自己刚离开黔开黔州，汪晓伟就给李雪找了工作？
为什么自己选的地方过生日，汪晓伟却会突然出现？
……
这个世界没有巧合，一切都是预谋已久。
第072章 计上心头
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又说，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还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
得了一件好事儿，还想着第二件，真是想屁吃啊！
卫煌挂了电话，垂头坐在草地之上。
一着不甚，满盘皆输，当初离开黔州时就应该直接把她带到黑水县。
但把一个人绑在身边，这又不是他的性格。
处事还是不够果断啊！
卫煌看着远山，反省着自己的行为。
做得不够好。
不够好就必须改正。
男人，活着就是顶天立地，无论什么重担压在自己身上，都必须顶起来。
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是讲不清楚的。
卫煌决定回公司把琐事处理完，明天就去黔州，直接当着李雪的面，再次向她表明心意。
他就不相信，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被人这么轻松破坏！
去TMD！
回到办公室，杜纬浚在午睡，杜晓虎和沈雁昕在玩手机，纪沛林难得也在。
见大家都在休息，卫煌也决定先休息一下，实在是心力交瘁，俯在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杜纬浚见他起身，问道：“你早上去汇报方案，如何嘛？”
卫煌道：“还算顺利，已经过了。”
“那要出施工图了？记得出图之前把合同签了，不要整到后面收不到钱。”
“合同还要等方案报到市里，市局通过之后才能签合同。”
“烟草公司的流程是有点繁琐，到时候还要找三家资质去围标，你们这是搞邀标还是公开招投标？”
“这个我还不清楚，他们也没讲。”
“烟草公司的倒是没问题，都喊你做方案了，那肯定就是你中标。”
卫煌微微点头，又问道：“你早上去楠木渡，那边情况如何嘛？”
“就是看个坑，又不是哪样复杂的事。“
对于杜纬浚而言，这种事情就是小儿科，毫不费力，花的时间全在开车去来的路上。
卫煌想起当初卢升推三阻四就是不愿意建新房，好奇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态度，问道：“你看到卢升没得呢？”
“肯定看到的啊，他和秦邦国他们都在。”
“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嘛，不像以前那样说这不同意，说那不同意了噻？”
“他有哪样不同意的，现在房子都开始动了。”
“他家那个娃儿还在不？”
“没有看到，应该是回去上班了。”
说到这里，杜纬浚想起技术交接时，对方问的几个问题，问道：“那个效果图你花了多少钱？”
“没得多少钱，八百。”
“那你这个钱也应该算在设计费里，我们平摊一个人四百，我转四百给你。”
“不用了，就当是我送给他们的。”
“一起做的事，钱就应该平摊，哪能让你一个人担着。”说着杜纬浚就从微信里转了四百块钱给卫煌，又道：“你才上班，挣点钱也不容易，该节约的就节约，以后这种要做效果图的，就先和业主说清楚，单独另收费。”
“我也是看他们一直拿不定出意，想着整个效果图，他们看了之后能坚定联建的主意，毕竟他们不像我们，我们是专业学这个的，有空间想象力，可以想象这个房子建出来是什么样子，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做个效果图直观一点。”
“别说他们，就是那些领导，那么有文化，一样要看效果图。”杜纬滩肯定道：“你的这个思路是没有错的。”
卫煌道：“有些时候该让步我们就让一步，我觉得这样更有利于和业主沟通。”
“嗯，你想得很仔细。”
“对了，杜工，我想问一下我们中秋是放几天假呢，我准备回去一下。”
“我们公司这方面是自由的，你有事你就回去，只要手头没项目，时间随你自己安排，中秋节礼物给他们买好没有？”
“还没有想好，咱们黑水县有什么特色没有，我想买点带回去。”
“特产多得很啊，黑山羊、干辣椒，这些都可以，如果要买月饼，你可以去黔州买钢管厂的叉烧牛肉，我觉得还可以。”杜纬浚马上作了推荐。
“要得，我去称点羊肉。”
称点肉回去吃个团圆饭，再买点月饼，卫煌觉得这样也不错。
杜纬浚又推荐了黑水县最好的一家羊肉，让卫煌早上去买，新鲜出锅的，拿回去就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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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第二天一早起来，收拾立整，带好行礼，就赶到羊肉馆，要了六斤，分成两包。
老板道：“真空包装，随吃随打开，放在冰箱里至少一个月味道不会有任何变化，但是放的时间不要太长。”
卫煌放在背包中，又去赶黔州的车。
到了黔州，卫煌回到租的房子，将行礼放好，随即给李雪打电话。
“喂。”
“小雪，我到黔州了。”
“你是听不懂话吗？我说我们分手了。”
话音一落，李雪就挂了电话。
卫煌再次拨通，电话却没有人接，提示是空号。
看来十之八九被拉黑了。
都说女人心肠软，这一点也不软啊！
卫煌沉默半响，马上给陈橙打了过去。
“喂，卫煌，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问一下你，你上次去接小雪是在哪里接的，她上班的地方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你要去找她吗？”
“是啊，我在黔州的，刚我打电话，她给我挂了，我想去当面和她聊聊。”
“噢，那个地方确实有点偏僻，不太好找。”
“你把地位发给我，我顺着导航去找。”
“行，我找一下，我看看上次她发给我的导航定位还有没有……哎呀，好像被删了，没有呢。”
“你记不住位置吗？”
“不好意思哦，隔了这么多天，我还真想不起具体的位置了，要不下次我带你过去，我到了那里就能想起路。”
“那……再说吧。”卫煌气愤地挂了电话。
什么想不起，摆明就是不想带自己去，编谎话都编不明白。
卫煌起身出门，决定先去把钢管厂的月饼买了，回头再想办法。
也许可以再办张卡，再给李雪打过去，就说是客户，找她拿资料！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说干就干，卫煌马上行动，往营业厅跑去。
第073章 最后的电话
顾不上买月饼，卫煌办好卡马上给李雪打了过去。
“你好，请问你是？”
面对陌生的电话，李雪的声音极其温柔。
卫煌以前听惯了这样的声音，最近几次打电话，李雪都是不理不睬，这久违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心中顿时波澜起伏，久久难安。
“喂、喂？打错了吗？”
李雪以为是有人误按到了自己的电话，不然怎么会没有声音，随即挂断。
卫煌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这才回过神，马上又拨了过去。
“喂？”
即然是误按到的，李雪就没有那么好态度了，大声喊道：“喂？喂？”
“你好，是李工吗？”卫煌捏着嗓子，想伪装自己。
“我是，你是哪位？”
即然喊李工，一般都是工地上的人了。
“我是审计公司的，我们让我送份资料到你们公司，我想问一下你们公司的位置在哪里？”
拿资料是不可能拿资料的，都不知道他们的合作单位有哪些，能编个送资料的理由更妥帖。
卫煌都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是吗？我们公司在上海路，上海路你知道吗？”
“上海路我知道，具体位置呢？”
“具体位置你到了上海路我告诉你。”
“总要有个下车的地方吧，我没有开车，准备打车过来。”
“哦，打车啊，那我在钢管厂月饼那里下吧。”
“钢管厂月饼？”
怎么会这么巧，卫煌顿生疑惑，难道她已经听出自己的声音？
李雪却仍是不知道的样子：“对，我们公司就在斜对面。”
“噢，我马上过来。”
卫煌挂了电话，立即打车过去。
三十分钟就到了钢管厂月饼店前，穿过马路，卫煌仔细观察，没有发现道桥公司的招牌。
又掏出电话，再次打了过去。
“喂，你到了吗？”
“我到了，但我没有看到你们公司啊。”
“不好意思，刚才我接到我们老总的电话，说如果审计公司要送资料过来的话就让他送到大连路，直接交给他。”
？？？
真有审计公司要送资料？
卫煌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李雪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甚至可能是李雪就在某栋楼上，已经看到了自己，这才说把资料送到大连路，因为卫煌租的房子就在大连路！
即然都看到了，伪装就没有任何意义，卫煌不再变声，直接问道：“小雪，你是不是看到我了，你在哪？”
“你是谁？”李雪并没有给面子。
卫煌道：“卫煌，和你在一起三年的卫煌。”
“卫煌，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老板，开口李工，闭口李工，你想送什么资料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很有意思？”
“我不是，我就是想看到你，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知道你肯定就在附近，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面好好谈谈行不行？”
“有什么好谈的，你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我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难道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样化为云烟了吗？”
“三年，三年很长吗？有的人在一起三十年最终都逃不过分开，三年就想把一个人栓住，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心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我看透了，你的心中就没有我，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决定去黑水县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我说蓝天设计院不要你了，你可以换一家公司，用不着当你们老师的跟屁虫，又不是离了他活不了，你非要去。我就不知道黑水县有什么好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个人都在往大城市里跑，你是越干越回去，从你不听我的劝告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卫煌耐心听完了她的理由，还是不理解。
他在去黑水县之前和李雪是讲了很多道理的，是金子总会发光，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做出一翻大事，这个世界不止有北上广深，也有许多值得年轻人敞开怀抱去拥抱的小城市。
在那里同样有很多机会。
大城市就好吗？
并不一定。
卫煌以为当时李雪沉默是自己说服了她，没想到她居然有了异样的心思，两个连在一起的心就此有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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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坚决反对呢？我以为你不说话是支持我的决定了。”
“我不说话是支持你的决定，你这是什么神仙逻辑？你问我为什么不坚决反对，你是出了名的杠精，讲道理我讲得赢你吗？如果我一哭二闹，你又说女人不懂事，不晓得你们男人的苦，唉，现在好了，你解脱了，我也轻松了，你没得我这个束缚，你正好可以大展宏图，去实现你自己的梦想，去吧。”
“我……”
卫煌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纵使他是出了名的杠精，可是自己伤害了心爱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对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你不用说了，我的心意已决，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晓得你受到了伤害，我们都冷静一下，你放心，我已经做了仔细的人生规划，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卫煌，你还是这样天真，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是有差别的，生活不是你想哪样就能哪样的，你现实一点吧。”
“我很现实，我每一步都很现实，就是因为我现实，所以我做了仔细的人生规划，也做了来黑水县上班的决定，而且我可以说我的事业已经起步了，我通过我自己的努力已经做成了一个设计，业主很认可我，我的第二个项目也在进行中，我相信业主也会认可我，这些项目都是我独立在设计，比在蓝天设计院更能发挥我的潜力，我相信假以时日我就可以塑造自己的品牌，成为有名气有口碑的设计师，在黔州独挡一面，就像汪老师他们一样。”
“嘿嘿，你看你，又开始和我抬杠了，即然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想做哪样就做哪样吧，我也不和你废话了，再见，永不再见。”
李雪又挂了电话，同时再度将卫煌拉黑。
卫煌仰望着长空，皓月东升，夜色降临，黑夜终将到来。
第074章 卫黄？卫皇？
睡得晚，起得就晚。
卫煌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
来到楼下的饭馆，点了份土豆肉丝炒饭。
以前不做饭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吃饭。
老板见卫煌一人，还萎靡不振，问道：“今天没有和女朋友一起来？”
“没有，麻烦你炒快点，我吃了还要赶车。”
“好的，最近很少见你啊。”
“我们现在不住这里了，去其他地方上班了。”卫煌略作解释。
“唉。”老板叹了一口气，走了一个人，就少了一顾客。“现在什么都不好做。”
炒饭上桌，老板坐在一旁，又找卫煌扯家常，问道：“你们现在去哪里了嘛，还是做设计吗？”
“我到黑水县了，也在那边做设计，以后你要回家修别墅，记得找我。”
“可以啊，留个电话，我加你微信，以后有生意一定给你介绍。”
“那太感谢了。”卫煌告诉了老板自己的电话。
老板先给卫煌拨了过来，介绍起自己的名字。
宋译。
卫煌道：“卫煌，卫生的卫，火皇煌。”
“huang黄？你妈姓黄吗？”
“不是huang黄，是左火右皇的那个煌，皇帝的皇。”
“你爸插会取名字，卫皇，是希望你家出个皇帝啊！你不当官真是对不起他一翻好意。”
“不是这个皇。”
“那是哪个黄？哦，黄帝的黄，我知道了，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哎。”
“你叹……”宋译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摇头道：“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说你是黄帝，又说我们是炎黄子孙，这不是挖坑埋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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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叹气这个，你加我微信吧，我把名字发给你。”
说肯定是说不清楚了，还是打出来发给他比较清楚明白，否则越解释越乱。
卫煌从来没有因为名字的问题纠结，不知道其他人在存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是存的黄还是皇，还是其他huang字！
或许以后可以印制一点名片，这样有人需要的时候就递一张，也省得产生许多误会。
之所以我们的生产效率低下，就是在一些琐事上浪费了时间，而这些琐事是可以用一套规则来解决的！
然而不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好像有拖延症，觉得这些都是小事，用不着花精力去解决。
却不知简单的事最是浪费时间，最是消耗人的意志和精力。
卫煌打开手机，将这个心得记在了笔记之上。
很快宋译加了卫煌的微信，卫煌通过之后，将自己的名字发了过去。
“哎哟，是这个火皇煌，我听成huang皇了。”
“没事，存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就可以了。”
“建筑设计，没错吧，我必须存个备注，不然以后容易忘记。”
“是啊，这人天天看着不觉得，分开几天就生疏了，时间一长，长什么样可能都记不清楚，又怎么会记得对方是做什么的。”卫煌感叹道。
宋译成功捕捉到卫煌语气中的无奈，疑道：“你有心事？”
自己这副样子，说没心事别人都不会相信，卫煌找了一个理由：“每逢佳节倍思亲，出来这么久，啥也没做成，难免有点心事吧。”
“正常的，想开点就好了，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心思比你还重，后来开了这个馆子才算把生活稳定下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宋译突然间精神导师附体，讲起了自己的人生心得，可想引经据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时间卡了壳。
“是不是愁也一天，乐也一天？”卫煌估计他想说这个。
宋译拍了拍手，笑道：“就是这句，还是你们读书多的好，一下就想起了。但这话说得确实在理，你想一下，无论你怎么忧怎么愁，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何不开心面对，开心的人运气都不会差，说不定就解决了难题把这个难关度过了。如果你满头愁绪，很可能这件事你就完不成，完不成你又继续愁吗？”
“哈哈。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了，这都是先哲们总结的心得，其实我也经常看这些经典的书，能吸取很多人生道理，对我们的生活还是很有帮助的。”
“都是些什么书？推荐几本，我有空的时候也看看。”
卫煌明白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不善者而改之。”
每个人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遂有了请教心思。
宋译道：“《知音》、《故事会》、《意林》、《读者》这些都是很好的书，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生哲理，我都是在旧书摊上淘的，比买新书便宜，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两本，都是我看过了的。”
确实，这类书上全是心灵鸡汤。
早知是这类书，就不开这个口了，不过对方一翻好意，也不能拒绝。
卫煌感谢道：“那就多谢了。”
说是没兴趣，回家的车上，卫煌闲着无事，还是将书翻开。
第一本是《故事会》，卫煌直接翻到了笑话部分，决定苦中作乐，看个笑话缓解心情。
卫煌下车先到了李雪家，决定将称好的羊肉送给李雪父母，当然也想碰碰运气，看李雪是否回来。
远远就看到李雪的母亲在喂鸡饲料，卫煌上前喊道：“阿姨，你在喂鸡啊。”
“哟，卫煌来了。”
“嗯，这不过中秋节嘛，我从黑水县称了一些羊肉，给你们带一点。”
“唉，小雪打电话回来了，说你们分手了，你带的东西也不准我们要，你自己拿回去，给你父母好好补补，他们抚养你呢不容易。”
卫煌如遭雷击，没想到李雪都告诉父母了，看来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分手。
“没事的，虽然我和小雪分手了，但你们还是我的长辈，我应该孝敬你们，这是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我买的有多的，拿回去家里没冰箱，他们也吃不完。”
“这……”李雪的母亲还是很认可卫煌的，可女儿说她有更好的选择，她难道要反对吗？
一时间也是犹豫不决。
“阿姨，你就收下，别告诉小雪就行，我理解她，只要她过的好，我没关系的。”
卫煌将羊肉放下，大步逃离。
第075章 卫煌
回到家时，已是夕阳下山，月色高悬。
父母刚从田地里回来，父亲在洗脚，母亲在煮晚餐。
刚到房前，就听到母亲担忧的声音：“这都几点了，怎么煌儿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他说今天回来就今天回来了，说不定有什么事呢？”父亲的声音还是那么爽朗雄健，毫不担心儿子有什么问题。
母亲道：“我就是怕有什么事情，你说现在路上到处都是车，万一出个车祸……呸呸呸，不会发生的，都怪你这个死老头胡说些什么，害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父亲道：“你就想开一点，即然是放中秋节，那肯定是全国统一放假，小雪也会回来，你说他俩回来，是不是得先去小雪家，看一下老丈人再回我们家？”
父亲倒是想得开，卫煌听他们说起这个，马上就进屋，大声道：“爸，妈，我回来了。”
“也是，你这么说还……”母亲正回父亲的话，就听到了儿子的声音，高兴地放下锅铲道：“煌儿回来了，你吃饭没有？”
看到儿子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母亲忙放下手中的事，来替儿子分担。
“没呢，专门留着空肚子，好吃妈妈做的好吃的。”
有一段时间没吃到母亲炒的菜，卫煌确实很是怀念。
卫煌的父亲叫卫松，母亲叫沈思，两人结婚二十几年，就生了卫煌一个儿子，特别宝贝。
沈思从小就想把卫煌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大学生，为此付出良多，凡是别人家孩子有的，就算卫煌不开口，沈思都尽量满足。
比如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玩具，沈思就亲自动手制作了地陀螺，用木头制作了宝剑……
卫煌从小却不喜欢这些，只喜欢看书，这让沈思觉得不管自己付出多少都很值得，上中学后特别多给卫煌一些生活费，希望他买书来看。
卫煌最喜欢的就是武侠小说，为此也锻炼了写作能力，阅读能力，在语文考试中次次都能考高分，也成功考入了县二中。
然而卫煌考虑到家中条件一般，不忍心父母太过劳累，有心替父母分忧，便在临镇的高中上学，这样平时周末可以回家，就能节约生活费。
加上镇中学的消费不如县城贵，学校对优秀的学生又有学费上的减免。
然而卫煌为人老实，做事机械，不懂得变通，在高一分班的时候没有选择擅长的文科，而是读了理科。
因为尖子班的学生大多数都喜欢理科，读文科的学生只有两三个女生，其余全是理科。
卫煌和同学们处得熟悉，便不想分开，就决定读理科。
到了高二高三，卫煌数学基础差的问题就开始显现，幸好还学历史地理等文科科目，成绩差距与其他同学并不大。
高考却只考理科科目，卫煌的分数并不理想，最终成绩只能上专科。
沈思建议儿子补习一年，实在不行补习的时候就读文科，这样也能考一个本科。
卫煌想到父母如此不易，自己再读一年，又要不少的学费和生活费，能考上好的本科还罢，考不上还不如读一个专科。
加上专科只用读三四年就毕业，而本科四年打底，部分专业还要读五年。
早一年毕业就能早一年工作，早一年上班就能赚钱养家，让父母不再那么劳累。
几方面的原因一综合，卫煌决定就填个专科，为了有把握考上所选学校，卫煌填报了门槛很低的黔州职业技术学院。
而专业就是建筑工程技术。
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建筑行业正红火，许多老板都靠承包工地赚了大钱，卫煌不求立即就当大老板，但读了书就懂得相关的知识，可以做比农民工更高一级的管理层，比如施工员。
他打听了相关的信息的，一个施工员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大几千块钱，两三个月下来，就顶自己的父母在土地里劳作一年。
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是很好的选择。
离家近，可以随时回家照顾父母，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也能近距离的照顾孩子，比那些去北上广深打工的人方便很多。
为了求生活，许多人都出去打工，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看起来很可怜。
但是没办法，所有人在生活面前都得做选择，为了赚钱只能临时放下一些东西，虽然那些东西在我们的生命里很贵重。
这也是读书的好处，读书可以让你在做选择的时候多一点砝码，而不是被生活无止境的压迫，而且是压迫得无法喘气。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现在虽然读的是大专，但现在国家的政策好，只要你愿意学习，就可以参加成人高考，或者是自考，去获得更高一级的知识和文凭。
卫煌相信只要自己不丧失学习的信心，那么毕业之后再读一个本科文凭，也是可行的。而且边工作边读，读书的同时还有收入。
然而读书的时候，卫煌遇到了生命中的一个贵人，至少目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汪震泽。
汪震泽是他的任课老师，教的就是建筑的课。
在课堂上，卫煌知道了汪震泽是做设计的，还有一家自己的设计公司，在黔州市境内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于是卫煌在听他的课的时候就格外用心，并尝试学习CAD制图。
不知道从哪一节课开始，卫煌就有了一个当设计师的梦。
做施工员是按设计师设计好的图纸按图施工，如果一个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按部就班。
而做设计师，自己可以织梦，可以画出很多有意思的建筑。
带着这个梦想，卫煌开始学习相关的建筑设计知识，有得空闲就向汪震泽请教。
汪震泽作为设计院的一把手，抽出时间来教书不是为了钱，兼职教书赚的这点钱，他只需要花一天时间来做个方案就挣到了。
所以他教书，纯粹是为了兴趣爱好，也是为了给黔州培养更多优秀的建筑人才。
面对卫煌的请教他很乐意，不管是什么问题都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师徒两人这样配合了一年，卫煌的水平节节上升，也到了实习的时候，汪震泽向他发出了邀请，请卫煌来蓝天设计院实习，如果表现好可以留在蓝天设计院上班。
卫煌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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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路，谈不上创业，只是学习或工作之余，建过几次网站，在此回顾一下。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两个爱好，武侠小说和电脑，接触武侠小说的机会常有，玩电脑的时间却不多，当时最引领武侠潮流的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看书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个虚拟的社区叫“侠客社区”，天南地北的武侠爱好者聚集在那里交流，我欣然前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侠客社区也不例外，各路网友拉帮结派，创立了各种奇名怪状的门派，最令我记忆深刻的叫龙神宫，他们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独立的论坛，我记得我第一次点进去的时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眼花缭乱。龙神宫的宫主把这个论坛按自己的想法，打造得花里胡哨，俨然有宗师气象。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自己也要搞一个这样的论坛，我现在都忘记我搞的第一个论坛是什么样子的了，但一通尝试，让我懂得了免费论坛建设的基本流程。
喜欢文学的人总是喜欢写点东西，我也不能免俗，学校里没有文学社，我得找个地方发表，当时课堂内外杂志社旗下有个叫创新作文的刊物，为了吸收人才，他们也提供了一个平台，供大家在网上建立文学社，我顺着杂志上的网址找到了那儿，开始在上面扎根创作，因此认识了不少文友，其中有一位的ID叫九州华夏，读其文，观其行，我判断其是一个有大格局的作者，虽然当时我不名一文，我们还是建立了短暂的友谊，并告诉了他如何在网上用极低的成本创建一个论坛，将所掌握的技术倾囊相授，便有了搜罗网文学论坛。
我家是农村的，离开学校我便没有接触电脑的机会，那时候我一门心思想出门打工赚钱，以便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这个梦想终究没能实现，又推迟了一年，我终于做了人生最正确的选择，去遥远的城市读中职，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很是荒诞，高中毕业最起码读个高职，我却退而求其次。
中专的课程于我而言，十分轻松，我便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一门心思创建论坛。
我想我那时应该是掌握了某种奥义，知道怎么走捷径，便有了两个骚操作，第一次我在技术论坛里建了一个人体艺术的版块，转发正规网站的艺术照，很快论坛就被封了，我自然是不服气的，便在我的领地官方进行申述，好说歹说，以我认错服输才把论坛解封；即然内容上不允许，那便从形式上出发，便有了第二波骚操作，我仿照一个名叫玛雅论坛的H站做了一个电脑技术的论坛，突然有一天早上，我上完课去学校网吧上网管理论坛，突然发现论坛爆长了三万多会员，还多了几百个贴子，我欣喜若狂，决定终于要走上人生的巅峰了，打开一看直接把我吓倒！
新增的主题居然全是H内容，我那一刻才意识到，互联网最活跃的时间段一定是晚上，而且网友的自发性是那么的强，否则这个小破坛子不会猛涨这么多东西，只要有平台他们自然会聚在一起，并且无私地为社区添砖加瓦。而他们之所以找到这里，是因为正宗的玛雅论坛在那一晚上打不开了。发几张艺术照都会被封，如此正大光明的搞黄色，岂不是要被关进去，我没有多想，我吓出一身冷汗，马上决定把论坛关了，并且把内容清理了。
我痛定思痛，反思良久，下定决心再不能走这些歪路子，在寒假的时间里，又构思了一个新的论坛，极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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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点吧走的依然是技术路线，但却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加上我大力宣传和推广，从开学到5.12便有了一万多会员，我也从中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中专读了一年，就正式踏上了社会，开启了边打工边管理论坛的生涯。
有道是树大招风，论坛火了，就有各种牛鬼神蛇从中出没，有一天不知道谁发了什么违规内容，论坛突然被封，且不可申诉，但可以将数据迁出来。正好有一个朋友说他有空着的服务器，愿意提供给我，于是我就把论坛迁到了他的服务器上，又运转了一个多月，约么是他的技术太烂，操作不当，居然把服务器清空了！
数据没有备份，如果重新开始就要回到一个月之前，我同意，那么多辛苦付出的会员也不同意，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件事故，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他，也不可能让他赔钱，加上没有钱去租用新用服务器，我便放弃了这个花费众多心血的作品。
反思总结，有两点人生经验：一、做生意找合伙人一定要签订协议，不能口头约定，否则会吃亏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二、做事一定要亲力亲为，把一切掌控在手中，防微杜渐，不能留下漏洞让别人来攻击你，比方说论坛，设置一个注册门槛就能防范那些打广告或乱发内容的犯罪份子。
大约因为这个遗憾，我一直意难平，工作很多年后，因为玩剑网3这个网络游戏，我又有了做论坛的想法，于2013年创立了我爱剑网3论坛。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从事建筑设计工作，工资足够支撑我有这么一个业余爱好，我便买了一个独立的虚拟主机，开始织梦。
因为剑网3的游戏玩家很多，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论坛发展很快，也认识了浮烟等人，刚好他所以我不算一个成功的创业者，但我可以说一下我的终极人生目标：奉献。
为了子孙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愿意奉献自己，去帮助那些我能帮助的人，让大家都尽可能过得好一点，对生活报有期待，每天都能朝气满满的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第076章 分手
乡村的生活和城市总是不相同的，要自由闲暇许多，娱乐活动却少了很多，除了少数电视迷喜欢追剧到深夜，大部分人早早就睡了，因为他们第二天还要去坡上做农活。
人们称他们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天还未亮，他们就起了床，去厕所解个手，然后准备牲口的口粮，比如煮猪食，比如喂鸡饲料。再加上洗漱等琐事，一般会花费一个小时左右。
再往坡上走，这是天才微微亮。
干活的时间也是不固定的，大多数是吃早饭的时间回家，也有怕中午太阳晒的人，他们会多做一会，等到太阳够烈时才回家。
吃了饭，就要等到下午太阳西挂，才会再出门。
中午这段时间，要么休息补瞌睡，要么在家里做点琐事，也可以到邻居家串门，看看电视，吹吹牛。
卫煌记得小时候，即便是烈日当空，也会去坡上干活，因为这个时间段正是除草的好时机，将草拔起来，在太阳的曝晒之下，很容易让草死去而不再复生。
自从有了除草剂，就没有人愿意盯着太阳拔草了。
人都是这样，有懒惰性，除非是生活逼着向前，很多人都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无论怎样，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卫煌听到家里的鸡叫，刚过一会父亲就起床了，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定格在五点三十五。
卫煌自从上班后，从来没有起过这么早。
他至少要六点半才会起床。
虽然昨天晚上睡得比平时早，卫煌还是决定躺着舒服，翻个身接着又睡，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是八点过。
卫煌起床一看，母亲饭都做好了，见到儿子，说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再睡一会。”
卫煌道：“现在还早吗？都八点半了，我在单位都没起过这么晚，”
沈思道：“单位要上班，你当然不能睡懒觉，回家又没什么事，多睡一会正好休息。”
卫煌道：“老头他起那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你能做的土还很多吗？”
沈思道：“不多，他就怕太阳晒，就是一早一黑才在坡上，中午都是躺在家里睡大觉。”
卫煌一边和母亲聊天，一边洗漱，事情做完，母亲的饭菜也好了。
卫煌道：“老头在哪个坡上干活？我去喊他回来吃饭。”
“你不用去喊他，到了吃饭的点他自然晓得回来，你去喊他他还说你多事，为好不得好。”
“那我们不等他？”
“不等他，等他做什么，你是吃惯了早餐的，现在吃饭刚好合适。”
沈思心疼儿子，哪管男人什么时候回来，马上将饭菜摆好，母子两人在一起吃饭。
吃完饭，卫煌主动找事情做，想给家里分担一点。
沈思道：“你做这些做什么，你回家来就是耍的，不要整这些，实在没事做，你这就去找你们那些同学耍，看哪些在家里的。”
“要得嘛。”
话音刚落，卫煌的电话响了，是李雪打来的，卫煌马上出门去接电话。
“喂，小雪？”
都拉黑了自己，突然打来电话，卫煌有种不好的预感，定是兴师问罪。
李雪道：“卫煌，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给我爸妈献殷勤，他们不需要，你这样做也只能是无用功，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卫煌道：“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和你无关，我叔叔阿姨叫了这么多年，给他们买点礼物又怎么了？”
李雪道：“你倒是聪明，几斤羊肉就把我妈收买了，现在还替你说好话。”
我的人生路，谈不上创业，只是学习或工作之余，建过几次网站，在此回顾一下。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两个爱好，武侠小说和电脑，接触武侠小说的机会常有，玩电脑的时间却不多，当时最引领武侠潮流的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看书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个虚拟的社区叫“侠客社区”，天南地北的武侠爱好者聚集在那里交流，我欣然前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侠客社区也不例外，各路网友拉帮结派，创立了各种奇名怪状的门派，最令我记忆深刻的叫龙神宫，他们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独立的论坛，我记得我第一次点进去的时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眼花缭乱。龙神宫的宫主把这个论坛按自己的想法，打造得花里胡哨，俨然有宗师气象。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自己也要搞一个这样的论坛，我现在都忘记我搞的第一个论坛是什么样子的了，但一通尝试，让我懂得了免费论坛建设的基本流程。
喜欢文学的人总是喜欢写点东西，我也不能免俗，学校里没有文学社，我得找个地方发表，当时课堂内外杂志社旗下有个叫创新作文的刊物，为了吸收人才，他们也提供了一个平台，供大家在网上建立文学社，我顺着杂志上的网址找到了那儿，开始在上面扎根创作，因此认识了不少文友，其中有一位的ID叫九州华夏，读其文，观其行，我判断其是一个有大格局的作者，虽然当时我不名一文，我们还是建立了短暂的友谊，并告诉了他如何在网上用极低的成本创建一个论坛，将所掌握的技术倾囊相授，便有了搜罗网文学论坛。
我家是农村的，离开学校我便没有接触电脑的机会，那时候我一门心思想出门打工赚钱，以便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这个梦想终究没能实现，又推迟了一年，我终于做了人生最正确的选择，去遥远的城市读中职，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很是荒诞，高中毕业最起码读个高职，我却退而求其次。
中专的课程于我而言，十分轻松，我便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一门心思创建论坛。
我想我那时应该是掌握了某种奥义，知道怎么走捷径，便有了两个骚操作，第一次我在技术论坛里建了一个人体艺术的版块，转发正规网站的艺术照，很快论坛就被封了，我自然是不服气的，便在我的领地官方进行申述，好说歹说，以我认错服输才把论坛解封；即然内容上不允许，那便从形式上出发，便有了第二波骚操作，我仿照一个名叫玛雅论坛的H站做了一个电脑技术的论坛，突然有一天早上，我上完课去学校网吧上网管理论坛，突然发现论坛爆长了三万多会员，还多了几百个贴子，我欣喜若狂，决定终于要走上人生的巅峰了，打开一看直接把我吓倒！
新增的主题居然全是H内容，我那一刻才意识到，互联网最活跃的时间段一定是晚上，而且网友的自发性是那么的强，否则这个小破坛子不会猛涨这么多东西，只要有平台他们自然会聚在一起，并且无私地为社区添砖加瓦。而他们之所以找到这里，是因为正宗的玛雅论坛在那一晚上打不开了。发几张艺术照都会被封，如此正大光明的搞黄色，岂不是要被关进去，我没有多想，我吓出一身冷汗，马上决定把论坛关了，并且把内容清理了。
我痛定思痛，反思良久，下定决心再不能走这些歪路子，在寒假的时间里，又构思了一个新的论坛，极点吧。
极点吧走的依然是技术路线，但却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加上我大力宣传和推广，从开学到5.12便有了一万多会员，我也从中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中专读了一年，就正式踏上了社会，开启了边打工边管理论坛的生涯。
有道是树大招风，论坛火了，就有各种牛鬼神蛇从中出没，有一天不知道谁发了什么违规内容，论坛突然被封，且不可申诉，但可以将数据迁出来。正好有一个朋友说他有空着的服务器，愿意提供给我，于是我就把论坛迁到了他的服务器上，又运转了一个多月，约么是他的技术太烂，操作不当，居然把服务器清空了！
数据没有备份，如果重新开始就要回到一个月之前，我同意，那么多辛苦付出的会员也不同意，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件事故，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他，也不可能让他赔钱，加上没有钱去租用新用服务器，我便放弃了这个花费众多心血的作品。
反思总结，有两点人生经验：一、做生意找合伙人一定要签订协议，不能口头约定，否则会吃亏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二、做事一定要亲力亲为，把一切掌控在手中，防微杜渐，不能留下漏洞让别人来攻击你，比方说论坛，设置一个注册门槛就能防范那些打广告或乱发内容的犯罪份子。
大约因为这个遗憾，我一直意难平，工作很多年后，因为玩剑网3这个网络游戏，我又有了做论坛的想法，于2013年创立了我爱剑网3论坛。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从事建筑设计工作，工资足够支撑我有这么一个业余爱好，我便买了一个独立的虚拟主机，开始织梦。
因为剑网3的游戏玩家很多，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论坛发展很快，也认识了浮烟等人，刚好他们准备打造一个JX3PVE的专业论坛，浮烟的审美能力很强，做出来的论坛比我的精美，有道是分则弱，合则强，我当下就决定把我爱剑网3合并到jx3pve里面，以助力JX3PVE的成长，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JX3PVE鼎盛之时，日访问IP数十万。后来我不玩剑网3这个游戏，论坛也就很少上了，他们也转手卖给了别人，而我刚才打开看了一下，还是荣誉管理。
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自从做了建筑设计，我便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很快就学会了各种软件的使用，选超办公室同仁的水平，以致于他们给我取了一个网管的外号，我便又有了想法，即然有这么多不会安装软件的同仁，那我何不做一个分享建筑设计相关软件的网站，帮助更多有需求的人？
说干就干，最开始我是建了一个博客，后来发现互动性不好，虽然现在论坛已是江河日下，DZ的创始人戴志康也改行做起了风投，我还是毅然决定选回论坛，论坛如今稳定运行近两年，服务了上千人，很多会员拿到自己想要的软件都会发贴感谢，看得我心中暖暖的。
我又想起了我最初接触互联网时看到的那名格言：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互联网因为分享而繁荣昌盛，无数的人不求回报默默奉献，给我们营造了一个美好的大时代。
1200ksw.net
所以我不算一个成功的创业者，但我可以说一下我的终极人生目标：奉献。
为了子孙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愿意奉献自己，去帮助那些我能帮助的人，让大家都尽可能过得好一点，对生活报有期待，每天都能朝气满满的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表彰了许多先进集体和个人。我特意查阅了名单，发现贵州省烟草专卖局（公司）结对帮扶六盘水市水城区工作队赫然在列，虽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却有幸与他们一起战斗过，便想写一篇文章，记录这段往事。
2017年11月2日，我和三位同事受原遵义县烟草公司霍
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表彰了许多先进集体和个人。我特意查阅了名单，发现贵州省烟草专卖局（公司）结对帮扶六盘水市水城区工作队赫然在列，虽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却有幸与他们一起战斗过，便想写一篇文章，记录这段往事。
2017年11月2日，我和三位同事受原遵义县烟草公司霍
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表彰了许多先进集体和个人。我特意查阅了名单，发现贵州省烟草专卖局（公司）结对帮扶六盘水市水城区工作队赫然在列，虽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却有幸与他们一起战斗过，便想写一篇文章，记录这段往事。
第077章 星河灿烂
“还是你有孝心，卫灿我打电话给他他都不回来，说是工地上忙，工地上再忙中秋节也要放两天假啊，我看他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跑出去找媳妇耍去了。”
江水萍在马路上站着，仰望着卫煌。
卫煌道：“工地上忙也是正常的，有时候赶工期，节假日都要加班，小婶你要理解小灿，最起码他是赚了钱的。”
“赚钱倒是赚钱了的，上个月还给我寄了两千块钱，说让我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你说我天天在农村呆起，哪样吃的没有？都是自己种的，完全就是纯生态绿色无公害的食品，不像街上卖的菜，都是大棚种出来的，听说一天要打三回药。那些制好的东西就更不敢吃了，全是添加剂，什么苏丹红、三聚氰氨、这样色素那样色素。城里的人三天两头都往医院跑，就是吃的东西不放心，你在外面也要注意点，你是不是自己煮饭吃，如果是自己煮饭吃，走的时候去我土里整点萝卜、白菜去吃，就是煮素的也好吃。”
江水萍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中途都不带换气的，让卫煌十分感叹。
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卫煌都不敢接话了，只是点头说“嗯，是的。”
江水萍只顾说抒发自己的感情，也不管卫煌听进去没有，现在女儿嫁出去了，中秋也不回娘家，儿子又靠不住，能和侄子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再说买衣服，现在这个衣服的质量又好，农村活路又少，一件衣服哪怕不换，就是穿上一年也烂不了，有几套衣服换着穿就够了，买那么多来做什么？你说是在城头还可以穿着出去逛马路，有些老太太爱攀比，你不穿好一点，她就觉得你没钱，看不起人。但在农村，你有几斤几两，哪个不晓得，根本就用不着打扮。你没得钱，你就是打扮得再漂亮，人家也是瞧不起，还说你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像我们卫家，在青山村也算是大户，你小叔在村里当干部，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你们这一辈，个个都在城里发展，那就更不一样了，可以说整个青山村没有几家条件比得上我们。所以我常劝你爸和你妈，让他们少做点农活，享几天清福，他们就是不听，像离不得那几块土一样。”
“卫煌，你耍起女朋友的噻，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不让你弟弟走在前头了哦。”
似乎一个人说话还是差点意思，江水萍绕来绕去，还是把话头绕在了卫煌身上。
卫煌知道他的目的最终还是说自己的儿子，随口打哈哈道：“谁先谁后都没有关系，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优生优育，肯定是要把条件整好了再谈结婚的事，以后生了娃儿也能给他们一个好的条件。”
江水萍道：“你这个话我同意，你姐和你姐夫他们就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忙工作，都没有要小孩，这不去年刚在县里买了房子，我去看的，那个房间可大了，有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有四个卧室，说房间多将来让我去给他们带小孩也有住处。我才不去给他们带小孩，又不是亲孙子，要带也是帮着你弟带。”
卫煌道：“芸姐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能还是以前的封建思想噻，这基因是男半各一半，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生的孩子基因都是均等的。”
江水萍道：“你别觉得我说得不对，以后你娶了媳妇你看你丈母娘要不要给你们带孩子，她肯定都是带自己的孙子，当然了，除非你很有钱，她巴结你。”
卫煌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巴结不巴结的。”
江水萍道：“你是不晓得，不说农村，就是城里头，这种现象都是很普遍的。难道你不晓得有钱的就是大哥，现在的人一切向钱看，恨不得生大钱堆里，没有钱哪个鬼大二哥甩你。卫煌，像你爸爸和你小叔们这样实在的关系的人已经很少了。你不要一天只晓得工作，还是要学点人情世故，这样你在社会上才混得开。”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村有远亲。
这点道理卫煌还是知道的，但知道就要这么做吗？
不。
人活着各有各的价值，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独一无二。
如果所有人都随大流，不去创新开拓，那么人类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成就，说不定还像猩猩一样，至今没有走出丛林。
自古以来，我们就推崇品性高尚的人，就是因为他们给我们树立了榜样，像大海里的灯塔，指引着我们的航线。
人情世故固然重要，但人情世故也是一种糟帕，他阻碍着这个世界的良性循环。
因为讲人情世故，于是很多公司充斥着各种关系户，他们素位尸餐，站着茅坑不拉屎。
卫煌对此是排斥的，也是无力的，他只能要求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卫煌看江水萍像有说不完的话，见她站在下面太累，邀请道：“小婶，你在下面站着多累，上来歇一会。”
江水萍道：“不累，我就是出来走走。”
卫煌道：“你上来吧，你吃饭没有，没吃上来吃饭。”
江水萍以为卫煌还没有吃饭：“你还没有吃饭吗？那你先去吃饭，我已经吃过了。”
“嗯，我爸还在坡上没回来，我去喊他回来吃饭。”卫煌实在不想和她聊下去了。
虽然江水萍是好意，但是人与人之间，思想是有差异的。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卫煌搭理她，也仅仅是因为她是长辈。
说回来江水萍也是可伶，儿女都在外面工作，卫柏又在村里上班，基本上一天三餐都不在家里吃。
所以大部分时间，江水萍就像一个孤家寡人，只能四处游荡，找人聊天借以打发时间。
而沈思是讨厌江水萍的，只在面子上保持着客气，实际上并不卖江水萍的账，所以江水萍也不来卫煌家里。
她还是很知趣的一个人。
卫煌本来不打算去喊父亲回来吃饭，现在硬着头皮要去坡上转一趟，就当是四处看看了。
虽然不知道父亲在哪里，但卫家就那么几块土，乱找也能找到。
刚走没多远，就在马路上碰到扛着锄头回来的卫松。
卫松道：“你走哪里去？”
儿子空着手，肯定不会是去坡上帮他。
卫煌道：“喊你吃饭啊，还能做哪样？”
卫松道：“我又不是不晓得回来，你不是白费功夫。”
他猜到儿子是来喊他吃饭，但就是不领这份情，他喜欢自己掌控时间安排，不喜欢别人操控。
自己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哪用的着别人喊？
卫煌道：“我还喊错了嘛。”
卫松道：“你饿了你就吃，不用等我。”
“你以为我还要等你，我已经吃过了，我就是出来转转消食，喊你只是顺路。”
父子两人没有什么好话。
很快回到家中。
卫松吃了饭就倒在沙发上休息，将电视开到中央七台，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军事节目。
说起时间漫长，也就是眨个眼睛的事，白天就没了。
感觉什么都没有做，一天就结束了。
沈思是注重礼节的人，凡事都要讲规矩，过节吃什么都要先敬神灵和祖宗。
中秋节吃月饼也不例外，在厨房烧香上供，遍请卫氏沈氏两家列祖列宗，请他们来吃月饼，请他们保佑子孙平安发财。
卫煌拿出凉席，铺在院坝，倒在凉席上仰望星空。
星河灿烂，月挂中天。
卫煌想起小时候数星星，怎么都数不清楚，眨一下眼就多了一个，眨一下眼又少了一个。
懵懂的童年，总是有很多的趣事。
回忆起来都是很无聊的，可是长大了还是想重复地去做那些事。
似乎做了那些事，时光就会回到从前。
但时光终究不会回到从前，就像这满天星河的星星，无论你怎么数都数不清楚。
光阴似箭，流水如梭。
这是一句老话，老话如果没有道理，怎么老得起来？所以它很有道理，没想到转眼就到了2021年，我成为马甲门的一员也有十二载。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甚至是如此难熬的2020年，也这么快就过去了。
2020年，有很多记忆留存在我们的脑海里，但那些热闹而喧哗的记忆和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一如一路走来的马甲门，在这一年里我也上得很少，屈指可数的次数，或许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少的一年。
很多事情，因为发生在身边，司空见惯便习以为常，而忽视了它正是组成我们生活的点滴，于是当我们回忆过往的时候，记忆就像丢失一样，不知道绝大多数的日子是怎么过去的，不知不觉就流走了。
就像陪伴在我们身边的人，我们很少去关注他做了些什么，于是当他离开的时候，蓦然回首，才发现应该珍惜的时光却被我们浪费了。
仔细思考，原因抑或就是现在生活的节奏太快，以至于我们都有一种焦虑感，这种焦虑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围，令我们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应付它，而忽视了身边那些美好的风景。
2020年的上半年，从过年开始，一直在家呆着，每日就是刷抖音打游戏，恍恍惚惚中几个月时间就没了，一直到六月份，都是浑浑噩噩地过完的。
下半年，收到了准确的信息，说二级注册建筑师十月份开考，便把时间留了一点在复习上，加上工作、游戏、写作、阅读等等，日子便充实了许多，也过得更快了。
考试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最好的一科都要差两分，收获就是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一注也有了念头。
一注的最低门槛是建筑相关专业本科毕业兼有学位证，所以我必须要读一个相关专业的本科，于是报了环境艺术这门课程，时间又一部分花在了学习上。
而从我上高中时，我对论坛便情有独钟，所以生活怎么能离得开论坛？
自2019年写了一篇论坛细分的AD文之后，我便落实在了行动之上，自己建了一个设计在线的论坛，转眼也快两年了，无论多忙，我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打理，主要分享的就是建筑设计行业相关的软件。
饭团看书
因为我在公司有一个称呼就是网管，我们公司大小的电脑要安装什么软件都是由我来处理，渐渐的名声就传出去，以致于其他单位有人需要，也让我帮忙，我也很乐于助人。
以前我在网上执行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互联网精神，现在我用在了现实生活中，当解决了他们的问题，我觉得很开心。
说一个小事吧，前段时间因为有关部门的规定，奥维地图下线了谷歌地图的服务，很多从业者感到迷茫，我也很郁闷，这个很便利的软件不能用了，打主意准备入手一个无人机，用来航拍，突然在52破解发现了有可用谷歌地图的奥维地图，于是转到了设计在线，并分享到了贴吧，很快吸引了很多需求者，他们注册了设计在线的ID，很高兴找到一款能用的，对我表示感谢。
论坛是无收入的，纯粹是个人的爱好坚持到现在，但这一刻，我觉得坚持很有意义。
自身条件允许下我是愿意支持正版的，前提是这个软件值得我付费，今年虽然没有赚多少钱，但花了不少，软件上有mindmaster、有道词典、QQ音乐等等……
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表彰了许多先进集体和个人。我特意查阅了名单，发现贵州省烟草专卖局（公司）结对帮扶六盘水市水城区工作队赫然在列，虽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却有幸与他们一起战斗过，便想写一篇文章，记录这段往事。
2017年11月2日，我和三位同事受原遵义县烟草公司霍
写到这儿有些零乱了，就这样吧，祝大家牛年万事如意！
第078章 假期结束
俯看高山，仰观大海。
人生百态，换个角度自有不同。
古人说，高山仰止。
以高山之姿来形容一个人的品德高尚，然而那些看似不可攀登的高山，被人类在科技的加持之下一座一座地攻克，甚至我们可以直接坐上飞机潜艇，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在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认识这个世界。
梦幻想登月，到一步一步实现登月，人类用行动实现着自己的梦想。
卫煌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自己不断努力去学习、去实践，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李雪是一个好女孩，但好女孩不一定就是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
当这个观点在自己脑海中浮现的时候，卫煌有些怀疑，怀疑是不是自己主动放弃了李雪，因为他有各种方法去争取，但他并没有。
甚至是过生日那天，他都没有真正迈出脚步去追赶。
虽然看起来他是被汪晓伟的朋友拦住了。
但一个真正有决心的人，又岂是能被拦住的？
到底是自己性格的缺陷，还是自己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爱李雪？
李雪是非常现实的一个女孩子，她的现实表现在她愿意脚踏实地的生活，有自己的目标，不算小，也不算远大，但非常贴合现状。
而卫煌有一个远大的目标，简单的讲就是活着就要做有意义的事，而有意义的事就是名垂青史，不求扬名世界，至少要成为一方人杰。
比如黔州，当黔州的人提到卫煌这两个字，就会竖起大拇指，说他是黔州数一数二的设计师。
我们常讲一个人有三观，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三观不合是很难长久的。
卫煌像在说服自己一样，给自己找了一个与李雪三观不合的的理由，在心中暗示自己，与李雪在一起，只是青春期一个美丽的梦。
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还在遥远的地方，抑或也在寻觅着。
也许现在分手是上天的安排，就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像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卫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而又看看时间。
十一点，
零点，
一点，
两点……
不知道几点，卫煌终于昏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也是早上十一点半。
父母都吃过饭了，卫松按惯例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卫煌也不打招呼。
沈思立刻拿出饭菜，要卫煌抓紧洗脸吃饭。
卫煌边吃饭，边道：“我准备一会就回去了，从这里到黑水县要五个多小时，到那边也是下午了。”
沈思见儿子又要走了，甚是不舍，黯然道：“去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卫煌道：“妈，你放心吧，儿子也是大人了，是时候独挡一面了。还是那句话，你们在家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及时去医院检查，不要什么病都拖着，年轻的时候身体好，拖几天病就自愈了，但现在你们上了年纪，就不比以前。”
“我晓得的，你也是一样。现在这个天气时冷时热，早晚冷中午热，一定要注意穿衣服，不要搞感冒了，感冒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长时间的咳嗽会引起肺病。这人的身体就像机器一样，一个地方生锈了，如果不抓紧除锈，就会引起一大片，然后整个机器就坏了。”
沈思说到这儿，又拿卫松来举例道：“你爸就是这样，以前大中午的跑到水里泡着，说水里凉快不怕热，现在呢？一到中午有点太阳就要找个地方躲着，不然就大喊头皮发麻，要着晒死了。”
卫松见她拿自己举例，不满道：“你们摆你们的龙门阵，说我干啥子，我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哪个不怕太阳晒，哪个不是中午在屋头躺起休息?”
“哪个是？他们去工地上做活的，顶着烈日扎钢筋支模板，你没有听他们摆吗？”沈思毫不给面子，直接揭短道：“除了你，别说我们生产队，就是整个青山村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例子。”
“嚯。”
论吵架卫松是从来没有吵赢过自己的老婆，见她较真劲，“嚯”了一声，翻身离开沙发往外面去。
“爸，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
卫煌劝道：“有事情好好说嘛，妈，现在你们都一把年纪了，也到了休息的时候，坡上的事就少做点，土地能租出去就租出去，租不出去就算了。”
沈思道：“租出去，你不用钱了啊。”
“我要用钱，我也在赚钱噻，你儿子好歹是个大学生，难道像那些啃老族一样？”
“大学生是啃老族的也不少，我天天看新闻，常听到说有大学生毕业不好找工作，在家啃老。但是妈有话说在前头，你就是啃老，我也愿意。你不要相信那些搞传销的，我看新闻上好多大学生被骗进了传销，吃的是青菜萝卜，分文赚不到不说，还把自己的亲戚骗了进去。”
在这一瞬间，沈思是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像她们年轻的时候，哪有什么传销，全国人民都是一条心，齐心协力为建设新中国而努力奋斗。
不像现在，整个社会充斥着骗子小偷，各种骗术层出不穷。
国家严打了几次，可是一茬被打倒一茬又冒了出来，就像每年出生的人口一样，骗子也在一年又一年的生长。
但即然是骗，那必须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比如对方许你高薪，你就要想想，自己是长得比一般人帅还是比一般人有能力，对方凭什么要把这么赚钱的事交到你的手上？
归根结底就是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贪欲。
只有你有了贪念就会被套入彀中。
沈思道：“遇到那种不熟悉的人，你一定要将心度人，比方说他说有赚钱的生意介绍给你，你一定要把持住，即然是赚钱的生意，难道不应该首先和最亲的人分享吗？反而和你一个不熟悉或者说是刚认识不久的人讲，不就是图你的钱吗？”
卫煌道：“这个我知道，我也经常看新闻，现在有什么这样币那样币，就是许以高额的回报，让大家投钱，前期有些人投了一点小钱，是赚了一点，于是就去借钱或者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全部投进去，结果血本无归。”
沈思道：“知道归知道，最重要的是落实在行动上，我给你讲一个我们八合镇发生的事吧，就是前年，有人以三分的高利贷向民间借款。许多了为了这点利息，把银行里的钱取出来都借给了他，那个人前期确实是定期支付利息。在还钱的同时，鼓吹自己这个项目很大，有很多的钱赚，只是要拿下什么大盘，就要更多的钱，如果有兴趣就可以多投点。为了筹集资金，他还组织了镇里的人去楼盘参观。听他们说那个楼盘确实大，但和借钱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当时不晓得，就借了将近三百万给那个人，涉及千多个人，结果那个人卷着钱就跑了。”
“典型的庞氏传销。”卫煌知道这些骗术都是从庞氏传销里演变的。
沈思道：“你不管他是什么，你一定要记住，不可以贪便宜，一个人命中能赚多少钱那都是老天爷注定了的，你有这个命才能赚这个钱，你没有这个命就不要有那个贪念。像你现在做设计，接触的包工头肯定多，这些人鱼龙杂混，说不清楚就有骗子。或者他不是骗子，只是资金短缺要借钱，和你熟悉之后就向你开口，不管他承诺什么你都不要答应。”
“嗯。”卫煌点了点头。
从小母亲就爱和他讲这些大道理，比如什么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正是因为耳濡目染，卫煌觉得自己喜欢抬杠和多疑的毛病就是这样染上的。
但道理之所以叫道理，就说明有一定的真理性，是值得参考的。
沈思道：“你不要只是嗯了嗯的答应，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你要记住，当你在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这个房间里一定有一个蟑螂窝。”
母亲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卫煌十分感动，故意问道：“这又是什么道理呢？妈你给我好好讲讲。”
沈思没好气地道：“家里的蟑螂你没有看到吗？时不时就爬出来一只，怎么都消灭不了，还带来细菌，就说现在这个社会骗子层出不穷，你不要像你爸一样死脑筋，什么事情都想当然。”
“好的，我谨听您老人家的教导。”卫煌开心笑道：“我真想知道哪个骗子这么眼瞎才会选择来骗我。”
ddxs.com
沈思作为女人，心思敏感细腻，马上察觉儿子的情感波动，肯定是还想着李雪。
儿子定然是自卑了。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就算被人骗又能骗走什么？
谈了几年的女朋友都能弃他而去……
沈思叹息道：“妈老了，你的路还很长，需要自己去走，有时候吃点亏也不是坏事，但你一定不要看轻自己。”
卫煌道：“不会的，妈，你儿子可有志向了，怎么会看轻自己，谁看轻我我都不会看轻自己。”
“虽然是你自己的事，妈还是想提一句，既然小雪铁了心要和你分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想开一点，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关键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把工作做好，不要让领导和同事失望。”
“放心吧，我们领导可信任我了，这不刚介绍了一个烟草公司的大项目给我，设计费少说也有几万块。”
江水萍闲来无事串门，来到卫煌家门口，听到母子俩在摆龙门阵，就悄悄的听着，一时入了迷忘记进屋。
卫松出门转了一圈，还是觉得外面太热，不如回家吹风扇，走到院坝就看到江水萍在门前站着不动，大声道：“水萍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屋坐啊。”
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好的用来回家借口。
并没有多想。
江水萍却以为自己在这里偷听被发现了，脸上发烫地解释道：“我刚到，他大伯去哪里了来，才从坡上回来吗？”
卫松道：“嗯嗯，外面太阳大，进屋里坐。”
江水萍来了，沈思就不再说话。
卫煌道：“小婶来了，吃饭没有，快来吃饭。”
江水萍道：“你现在才吃饭啊，是早饭吗？”
卫煌道：“不是早饭了，我要回黑水县上班，这会吃了就走。”
江水萍道：“难得回来一次，不在家里多耍几天吗？”
卫煌道：“公司还有事情，假期结束了就回去。”
“噢。”江水萍想起卫煌刚才说的接了一个烟草公司的项目，设计费有几万块钱，心里难免羡慕嫉妒，马上想起了另一件能让自己愉快的事，问道：“我刚走到门口，听到大嫂说你和女朋友分手了？”
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表彰了许多先进集体和个人。我特意查阅了名单，发现贵州省烟草专卖局（公司）结对帮扶六盘水市水城区工作队赫然在列，虽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却有幸与他们一起战斗过，便想写一篇文章，记录这段往事。
2017年11月2日，我和三位同事受原遵义县烟草公司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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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日，我和三位同事受原遵义县烟草公司霍
第079章 加层
“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设计室？”
经纬设计院的门开着，一个短发中年敲门问道。
“是的，我们是设计院，你是不是要做房子设计？”宋立艳的办公桌正对着门，马上回道。
中年拿着手里的资料，说道：“我到房管中心办房产证，他们说要整个图纸，说你们设计院就可以做，我就过来问一下。”
宋立艳指着卫煌道：“你去他给你做吧。我只是财务，对这些不懂。”
有人找上门来，卫煌自然不能坐着，马上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中年道：“喝杯水，你要做什么样的图纸？”
中年有些拘束，接过水又放在卫煌的桌子上，连声道谢。
又将资料打开，说道：“我以前的房子，现在想加层，他们村建中心说要上面审批才行，说要有个图纸才能加，我又整不明白，到处问，说黑水县就你们在整，我特意过来找你们，请你们帮个忙。”
“哦，你是为了加层。”卫煌点了点头，接过资料，都是一些文字性的东西，没有什么参加价值。
房主名字叫谢大华，估计就是中年的名字。
中年道：“对，加层，然后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把房产证办了，他们说的有图纸就可以办房产证，所以要麻烦你们。”
“谢大华是你吗？”卫煌问道。
“对，就是我。”
“办证没得问题，但加层这个问题，我先得了解一下你的房子的基本情况，不是说加就能加的。”
“为什么不能加呢？”谢大华一听不能加就有些着急了，说道：“政府都同意了，相关的领导都签了字的，你看这上面的字，就是村建中心主任和分管镇长签的，他们都同意的。”
卫煌解释道：“他们是同意了的，但我们作为技术人员，要替你的安全把关，因为房子这个东西是你们住在里面，有任何问题都会带来生命安全，我们必须替你们把关。同时，这也是为我们自己负责，因为现在设计行业是终身责任制，一但图纸从我手里出去，那么以后出了任何安全质量问题，都由我来负责。”
“不用你负责，我自己住的房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谢大华听明白了，问道：“你就说你们这个怎么收费的，因为我们都是农村人，赚钱也不容易，你只要不收太贵，我们都愿意付，不让你白辛苦。”
卫煌道：“费用当然要收，但我也要了解清楚情况，才确定能不能给你做。”
“噢，你想了解什么情况？你问吧。”
“你这个房子是什么时候修的，是什么结构？”
“修了有七八年了，当时没得钱，只修了一层，现在娃儿也大了，我想在上面加两层。结构就是砖嘛，都是红砖，质量好得很。”
七八年的房子加层，问题应该不大。
卫煌作出一个初步判断，又问道：“砖混结构的房子，那你有楼梯上二楼吗？”
“有，以前有个炮楼。”
“你手机里有照片没有？”
“照片没有呢，我这个手机不是智能手机，不能照相。”
“那只有我和你去现场看一趟，顺便将你一层的的尺寸量了，才能确定你这个二三层的加层应该怎么加。”
“好好，那就辛苦你了。”
“你先喝水，等我一下。”
卫煌来到走廊上，拨通了杜纬浚的电话。
“做哪样？”杜纬浚知道卫煌没事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这电话打进来肯定是有事要问，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
卫煌道：“有个人说他的房子想加层。”
“你给他加嘛，这种只出建筑图，收五块钱一个平方。”杜纬浚道。
一般这种都是私人住宅才会说加层，都是些小项目，杜纬浚并不上心。
卫煌见他没有放在心上，便详细讲道：“我是准备给他画图纸，但要先去现场看一下，到底能不能加，如果他这个基础做得不好，应该怎么办？”
“嗯，你先问清楚他基础是怎么做的，你要去现场，你就看看他的墙体有没有开裂的现象，基础毛石的还是条砖基础。”
似乎觉得只是这样交待，卫煌也不一定能搞清楚，杜纬浚想了一下，又道：“你到了现在发个视频给我们，我帮你远程看一下。”
“要得。”卫煌本想请他和自己一起去，但想着这种活也不大，五块钱一个平方，一百个平方也才五百块钱，根本不够出场费，能远程解决那是最好的方法。
卫煌回到屋中，问道：“你有卷尺没得？”
谢大华点头道：“卷尺有，家里有。”
“那我就不用带了。”
要带也没有，还要去商店现买。
卫煌拿上笔记本和笔，跟着谢大华出门。
谢大华道：“师傅你贵姓呢？”
“我姓卫。叫卫煌，你叫我小卫就可以了。”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我家是太平县那边的，八合镇。”
“噢，到这边工作多久了呢？”
虽然都属黔州，但县与县之间距离还是很远，虽然听过名字，谢大华却并不清楚具体位置，也就是随口一问。
两个人一起走路，总要找点废话来打发时间，否则气氛就会尴尬。
就像人这一生，真正用在工作上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做无用的事，借以消耗这有限又漫长的时光。
出了门，卫煌道：“你没有开车吧？”
“没有。”
“那我们就打车去车站坐车。”
“你也没开车吗？”谢大华不相信作为一个设计师没有车，坐车多不方便。
卫煌来到路边，实话实说道：“还没有学车呢，这不刚工作嘛。”
“我还以为你开玩笑。”谢大华看着皮肤黝黑的卫煌，实在不相信他是才毕业的，这才毕业的学生给自己做设计能靠谱吗？
谢大华仔细回忆了一遍，房管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自己的地址就是这里，设计院的名字也对得上，不可能走到了骗子公司。
遂问道：“你们公司就两个人？”
他只看到了一个女的和卫煌。
卫煌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笑，摇头道：“怎么可能，好歹也是一个设计院，我们公司十几个人哩。”
“那他们呢？”
“有的有事出去了，有的还没来，我们公司上班是自由的，有事就在公司，没事就不用来。”
“那你的业务肯定很多吧？”谢大华试探地问道。
“走车站。”卫煌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才道：“还行吧。”
谢大华还不满足，又道：“那你一般做些什么设计呢？”
“只要房建方面的都做，比如说你们这种私人住宅，又像学校的教学楼、宿舍楼，政府或者是公司的办公楼，反正只要是建筑都可以做，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以后你们那周边的人有谁要修房子，你就可以介绍我给他做设计。”
不管成与不成，都先把口碑立起来，把自己的名声宣扬出去。
谢大华道：“没问题，我留个你的电话。”
不知道是卫煌自信打动了谢大华，还是谢大华想明白了，自己要的就是一个盖章的图纸，只要政府认，给自己批了手续能修，又何必管他技术强弱呢？
到了车站，谢大华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去虎关镇的中巴车，主动买了两个人的票。
谢大华到了车上话就更多了，问卫煌去过虎关镇没有等等。
黔州山多，弯拐自然多，其实虎关镇和黑水县城所在的黑水镇中间就隔了一个大松镇，直接距离不到二十公里，车却开了四十多分钟。
一路走走停停上下人，也是花时间的一个原因。
谢大华家就在街尾。
下了车谢大华马上安排婆娘给卫煌烧水泡茶，邀请卫煌到屋里坐。
卫煌道：“不用了，咱们直接开始吧，你去把卷尺找出来。”
谢大华的婆娘像没有搞明白情况一下，只顾着问谢大华道：“这是哪个嘛？你喊到家里来做哪样？”
谢大华道：“喊你泡茶你就泡茶，这是哪个这是我请来的设计师，我们的图纸就靠他来整。”
“哦，那要煮饭不？”
“早不早的你煮哪样饭？”谢大华钻到屋里，在窗台上找到卷尺，临出门又道：“给我也泡一杯。”
卫煌道：“就是这一栋吧？”
在谢大华进屋的空隙，卫煌已经粗略地看了一下墙体和基础。
靠院坝的这面基础都在水泥地坪下，看不出所以然，卫煌就来到侧面，基础是露出来的毛石基础。
看起来还是比较结实。
农村石材便宜，修房子时都不会吝啬。
谢大华道：“我这个基础肯定是没得问题的，当时我做的时候就是按三层的房子来考虑的，村建中心的来看的时候我也问他们了，他们说不止三层，就是加四层也没有问题。”
“应该是没得问题。”卫煌点头同意：“但一会我还是要和我们总工视频沟通一下，他说没得问题，我才能给你加层。”
“要得要得，他什么时候过来？”
“视频通话，他不用过来。”卫煌顺着外墙边走边看，解释道：“我先看一下整体情况再和他说。”
如果能找出最差的地方，杜纬浚看后都觉得没问题，那才是没有问题。
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卫煌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又来到左侧靠小路的一旁，给杜纬浚打了电话，问他是否方便接视频？
得到杜纬浚的同意，卫煌马上发了视频。
“这就是他家的基础，能看到的部分，这一段都是毛石，基本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不晓得深度够不够。”
杜纬浚看着视频没有说话。
谢大华道：“能不能让我和这位老总讲两句？”
他见杜纬浚年纪略大，端的成熟稳重，应该是老师傅，又是卫煌的领导，怕卫煌没有解释清楚，被他否决，自己的手续就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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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人家想给你介绍一下情况，我把手机给他，他和你讲一下修建时的情况。”
“嗯。”
卫煌见他同意，把手机递给谢大华。
谢大华露出门牙，咧着嘴笑道：“领导你好，我向你汇报一下我家这个房子的修建情况。”
“你讲嘛。”杜纬浚被叫惯了领导，知道解释无用，也不在意这些细节，直接让对方进入重点。
谢大华道：“我这个房子是我自己建的，当时就考虑要多修几层，所以基础做的很牢实，至少是八十公分宽，深的地方有一米多，浅的地方是是一米多，绝对没得问题得。”
杜纬浚道：“自己住一定要整好点。”
谢大华回到院坝，指着房子道：“我这个都是用红砖做的，质量比水泥砖好，而且墙很厚，一点开裂的现象都没有。”
为了近距离展示，谢大华把手机对准了窗台，以证明自己的墙砌得确实厚。
“行。”杜纬浚点了点头：“应该没得问题，你把手机还给卫工。”
谢大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中高兴，把手机还给卫煌，说道：“领导说可以。”
杜纬浚道：“没得问题得，你就出建筑图，结构图不给他做，费用按面积收，五块钱一个平方。”
“要得，谢谢了，杜工。”
“嗯嗯。”
挂了微信，卫煌道：“我们领导说没有问题，那就量尺寸吧。”
谢大华有些担忧，问道：“结构图是什么东西？”
卫煌道：“就是配筋图，一般新修的房子，我们除了建筑图，还会有结构图，主要就是基础怎么做，柱子和梁用多大的钢筋，做多大的尺寸。因为你这个是加层，本身原来的结构就是砖混，所以不用做。”
“那影不影响办房产证？”
“不影响，办房产证主要就看建筑图，只要你没有超出政府给你批的指标，一般都没有问题。”
解释清楚，卫煌就和谢大华一起把现有的尺寸量了，并画了一个草图。
谢大华的老婆这才泡好茶，给两个各自来了一杯。
谢大华道：“搞些哪样？这么久才端过来。”
“你平时又不喝茶，我找茶叶找了半天才找到。”
“现在你晓得找不到？平时喊你收拾一下，你又不收拾，屋里屋外都是乱糟糟的。”谢大华埋怨道。
他老婆不再回应，只是坐在旁边静静观看。
卫煌勾画好尺寸，又问道：“你准备从现在的房间布局来修，还是我帮你设计？”
“就按这个布局吧。”谢大华不肯定地道。
在他的印象里，房子就是墙对墙一层一层地垒上去的，总不可能把砖放在板上，那样太过于危险。
但卫煌知道，重新隔房间也可以，只需要在板上做反背梁即可。
但也有缺点，会造成门槛过高。
如果施工质量不过关，也存在安全隐患，特别是他要加的楼层是两层。
涉及安全，卫煌不会勉强而为，问清楚去事项，便要回黑水县，让谢大华后天早上去公司拿图纸，费用按实际面积计算，会在电话里提前告诉他。
谢大华自然少不了留卫煌吃饭，边留边送客，刚好有回黑水县的中巴车经过，忙上前帮忙拦车，又叮嘱道：“麻烦你了，后天我就来拿。”
第080章 抠搜
加层的房子在所有建筑施工图绘制中是最没有难度的，因为方案是成型的，只需要在现场量出准确尺寸，然后照着画就行。
甚至比在学校抄图还简单。
因为抄图学习的都是复杂的建筑图，注重的是各个细节，而且还要去揣摩设计师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带着学习在绘制。
当独立绘制施工图的时候，已然掌握了这些要点，画图自然轻松如意，照着第一层把二、三层画出来即可。
卫煌回到办公室，一个下午就将图纸画完。
杜晓虎看到卫煌又在画私人房子，嫉妒道：“卫师，早上来没有看到你，以为你还没有回来，搞半天是去接项目了，有没有做不完的分点给兄弟们？”
“杜总，这话应该是我向你说吧。”卫煌已经熟悉杜晓虎的品性，直接反讽道：“我们都是混口饭吃，杜总是车啊房子都整起了，还和兄弟们开这种玩笑。”
杜晓虎为了利益，脸皮极厚，并不在意地道：“我最近都是耍起的，你看到我做哪里的事情了？上次我大伯好不容易给我安排一个，又着沈雁昕截胡了。”
卫煌道：“那你不晓得早点来？今天这个事情也是我早上来了，人家找上门来的，就得我一个人。”
“是不是哦？”杜晓虎半信半疑：“下次有这种事情嘛，你打个电话给我，我马上就来了，而且我有车，去看现场也方便。”
卫煌敷衍道：“可以，下次一定。”
“你说儿哄？”
杜晓虎哪会相信什么下次一定，往往这么说都是哄鬼的，借想道德绑架，想把这事板上订钉，做成铁证。
“你信就信，不信就算。”
“我肯定是相信你，关键你也不要搞些几十百把个平方的项目，那种就做起太没意思了。”
“那你看我这个又有好大？”
卫煌调出查询面积的命令，直接给他框出了第一层的面积。
125.43平方米。
三层就是三百七十几个平方米，折算成设计费，差不多就是一千八的样子。
杜晓虎道：“私人房子这个算可以的，也是一千多块钱，做一个就相当于在餐馆涮一个月的盘子。”
“你一天就喊兄弟们分点项目给你，你手头项目多的时候怎么没有分点给兄弟们？”
卫煌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就杜纬浚安排了秦邦国家的项目，杜晓虎和沈雁昕有事都是自己包起做。
当然沈雁昕无可厚非，他没有像杜晓虎一样厚着脸皮要别人让项目给他做。
“你又没有说，你如果说了我肯定要分给你。”杜晓虎狡辩道。
“你说的都对。”
杜晓虎又道：“马上就是国庆节了，想好去哪里耍没有？”
卫煌嘲讽道：“我们一穷二白的，包包不像杜总你那样鼓，脸皮又不厚，不能当钱用，走哪里去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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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白了他一眼，说道：“国庆节七天，你总要找点事情做不是？”
“在家躺起云旅游不香吗？”
“嗨，你起码要把女朋友带出去耍。”杜晓虎突然想起卫煌和女朋友闹了矛盾，八卦道：“对了，你把你女朋友哄回来没得？”
“我又不像你财大气粗，随便砸个几千万把块钱就把女朋友哄好了。”卫煌心中不高兴，继续嘲讽杜晓虎。
杜晓虎道：“我热，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钱呢，我的钱又不偷来的抢来的，都是自己辛苦存的。”
“那你说哈你要带你女朋友去哪里耍？”
“这个就要征询她的意见，她想去哪里我就带他去哪里，你在黔州读书，黔州有哪个地方好耍你晓得吧，推荐一个，到时候你也可以把你女朋友喊起一路，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玩，大家费用AA制。”
“算了，我还是不和你去。”卫煌道:“你想的倒挺美，就你那个食量，和你AA我岂不是血亏。“
“嗨。你扯卵，就算我吃得多一点，你也体恤我一下，我给你们当司机，占你们一点便宜又有哪样关系？”
“你去找其他人吧，我不想让你占便宜。”
“我热，你就不能大方点，做事情不能抠抠搜搜的。”
“我们两个哪个抠搜，是不是找沈雁昕来当个裁判？”
“他娃儿靠不住，昨天和纪总一起出去喝酒，估计是干翻了，今天这么晚了还没有来。”
“是吗？昨天他们去哪里喝酒，没有喊你一起？”
“你晓得我的噻，我不喜欢喝酒，但跟着纪总一起，你不喝酒，他要翻脸，还是不去为好。”
“呵呵。”
杜晓虎又劝道：“你还是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争取还是早点合好，不要拖的时间长了把关系搞僵了。出去耍就是最好的机会，到时候我再让我女朋友帮你劝劝她，这不就好起来了吗？”
卫煌道：“行了，你去忙你的事情，不要一天瞎操心别人的事。”
中国人就是念不得，两人刚提到纪沛林，纪沛林就来到公司了。
首先看到沈雁昕的位置是空着的，问道：“耶，这个小伙战斗力不行呢，这么大早上还没有来吗？”
杜晓虎道：“可能是昨天喝多了吧。”
纪沛林微笑道：“办公室就你们俩个？”
杜晓虎道：“嗯。”
纪沛林道：“中秋节都没有回去？”
杜晓虎道：“肯定回去了的，都是今天才来上班的。”
纪沛林道：“昨天我问沈雁昕哪些在办公室，说喊你们一起吃饭，他说就他一个，我估计你们也是回去了。”
本晓虎道：“是啊，他打电话给我的，我刚好有事就没能来。”
纪沛林随便问了几句，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找了一部周星驰的电影，开始躺在沙发上观看。
昨天晚上确实喝了不少，虽然睡到这会才起来，头还是有点晕，正好休息。
杜晓虎看着心中着实羡慕，真希望有一天也能像纪沛林一样，躺着就把钱赚了，不但不用自己画图，一年的收入还不斐。
卫煌看着纪沛林进屋、与杜晓虎交谈到离开，一直是冷眼旁观，这会见杜晓虎双眼都放在他身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奇地道：“杜师，你在想哪样？”
杜晓虎摇头道：“没有想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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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住宅建筑应以老人为主
沈雁昕在中秋节和纪沛林一起去吃饭，喝酒是真喝多了。
直到第三天胃都还痛，杜晓虎喊他吃饭，他都只是去喝粥。
杜晓虎就见不得他们这种喝酒的态度，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喝多了头昏脑涨还呕吐，不晓得为什么就非要拼了命的喝。
“不行你就少喝点，看到你这样子我都觉得难受。”
“不行？哪个不行！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虽然胃难受，但要他不喝酒，沈雁昕整个人都很难受。
“我不是说你不行，我的意思是少喝点对身体好，你又不是喝的我的酒，你喝多喝少对我也没有影响，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师兄弟，该劝劝你。”杜晓虎一本正经地讲起道理：“你又不是不看新闻，现在新闻上好多喝酒猝死的，酒是别个的，命是自己的，不要用别人的酒来害自己的命。”
卫煌知道杜晓虎这话说得有道理，酒确实要适可而止，不能肆无忌惮地喝，但就是看不惯杜晓虎抠搜的样子，调侃道：“沈师，你还没有听明白杜总的意思？让你以后不要喝他的酒，这是给你打预防针。”
沈雁昕笑道：“我懂，要喝杜师的酒最起码要等到结婚，杜师，啥时候结婚一定要通知我们，不然喜酒都得不到喝一杯。”
“嗨，你们一天就拿我开涮，是不是想喝酒嘛，不说了一会晚上安排烧烤。”杜晓虎发现最近这两人在挤兑自己这件事上特别的齐心，真是撞了邪了。
“哟，杜总要安排兄弟们吃烧烤，那我下午饭不吃了。”沈雁昕道。
杜晓虎道：“我安排烧烤店，大家AA制，瓶酒算我的，你们能喝多少喝多少。”
卫煌道：“AA制还用你安排？那下午饭我请客嘛，你买单。”
沈雁昕道：“你是不是看到我胃不好，不能喝酒，故意搞事情？等我胃养好了，你再安排行不行？”
杜晓虎道：“又怪我啰，不是你们在这里说没得到我的酒喝了嘛，我正请你们喝酒，你们又扯东扯西的。”
沈雁昕道：“那行，你安排吧。卫煌，我们今天高低也要喝杜师几件啤酒，不要让他看扁了。”
卫煌道：“那必须的，杜师马上把地方找好。”
杜晓虎见他们居然都答应了，暗叹一声失算，硬着头皮道：“就在我租房子住的那个楼下，李哥烧烤，他家的味道还可以。”
卫煌道：“几点钟？”
杜晓虎道：“吃烧烤肯定是宵夜，早了不行噻，一会我们吃了下午饭来公司加会班，然后九点左右再去。”
沈雁昕道：“行。这个天气喝两杯冰啤酒，正好好睡觉。”
杜晓虎道：“我出了啤酒钱，晚上宵夜钱要不卫师你来出，今天早上你才收了钱，嘿嘿。”
“你嘿个卵，刚才的饭不是我请的？”
按他们约定的规矩就是无论谁收了钱，都在楼下的餐馆请大家吃个便饭即可，卫煌已如约履行。
杜晓虎道：“行了行了，当我没说。”
卫煌简直不想理他，坐在电脑前，准备在网上选个测距仪。
测距仪在室内设计上用的比较多，主要用来丈量房间的尺寸，无论长宽高都可以一人轻松操作，而传统的卷尺需要两个人配合。
以前做公建或私人住宅，都是新修的房子，只需要业主提供地形图即可，但现在又多了一项业务，也就是私人住宅的加层，卫煌觉得备一个先进的工具更能提升效率，也体现出自己是专业的。
在淘宝网上搜索测距仪，马上就有几百条信息，名称各不相同，造型却基本相似，都是可以单手握住的小型激光测距仪。
因为是激光的，测距仪只能在室内使用，如果是室外必须在暗光之下。
货比三家，选了又选，卫煌最终选定了迈测科技的测距仪，最远距离是60米。
百盟书
送充电电池等配件。
选定了工具，卫煌又开始学习规范。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只有不断地阅读才能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在应对问题时更加轻松自如。
今天他要看的规范是《老年人建筑设计规范》JGJ122-99。
这本规范是1999年开始实行的，比卫煌小了不几岁，但至今还实用，因为国家还没有编制相应的规范来代替。
说明国家对老年建筑还不是特别重视，像其他的如防火规范之类的已是更新了几次，大改小改修修补补不断地在更新。
然而政策上虽然没有重视，不代表设计师就能不重视。
按规范的约定，一个人上了60岁就进入了老年阶段，现阶段我国的老年人口至少2亿以上。
只不过大部分老人都还按传统的习俗由子女来抚养，并没有大规模的入住老年公寓或是养老院之类的康养机构。
卫煌相信随着国内的经济发展，年轻人的工作越来越繁忙，集中养老必然是一个大的趋势。
黔州虽然落后，这方面起步晚，但该来的总会来，提前作好准备，也是有备无患，即便是用不上，以后考注册建筑师时也能用得上。
同时在设计私人住宅的时候也可以考虑农村老人的起居使用，做出更适宜老人居住的建筑。
毕竟现在农村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而留在家中的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小孩。
年轻人都会老去，而老年人不可能逆生长。
年轻人可以适应不同的尺寸，但老年人因为腿脚等问题必须受到优待，应该成为建筑使用的主力，在设计住宅时应该优先考虑他们的需求。
卫煌去过很多自建房，比如有些餐馆，那个楼梯的宽度很窄，踏步却很高，就是为了节约出更多的商业使用空间。
然而这样的梯步走起来是很不人性化的，即便像卫煌这样的年轻人都觉得不方便，更何况是老人？
前天去谢大华家，他家那个楼梯的情况稍好一点，但踏步宽度也很窄，一只脚踩上去脚后跟还露一点在外面。
当时卫煌就指出了这个问题，谢大华还叹气说那时候修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只想着节约空间了，现在也觉得不好用，特别是收了稻谷等农作物会担到屋顶去晒干，收回屋的时候下楼很不方便，感叹如果早知道有房屋设计师，一定就请设计师帮忙设计。
这样卫煌嗅到了商机。
农村的设计市场是巨大的，也是空白的，他们需要成熟的设计师给予支持，然而现状是没有路子让他们去找相关的设计师。
在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农村的信息依旧闭塞，需要有人拿出行动，让他们也享受到新时代的成果。
第082章 宵夜
人生四大件事，衣食住行。
生为华夏人，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有吃不完的食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但凡是个活物，就有智慧的人将其研究成食物。
比方说那河豚，都说河豚有毒，可在厨师的钻研之下，巧妙地去掉了里面的毒物，人们再不用拼死吃河豚，直接就可以享受美味。
来到李哥烧烤摊上，十数种食材整齐排放。
老板娘热情招待，问道：“欢迎光临，几位要点点什么？”
沈雁昕看着油锅里炸着的洋芋片，想都不想，立刻下单道：“洋芋炸两份，炸焦一点，辣椒中等。”
杜晓虎奔着肉来的，见他第一项就点了一个素的，还是顿顿吃饭都跑不脱的洋芋，马上道：“吃烧烤就吃肉噻，老板，给我们炸一条鱼，再来这个、这个。”
边说边拿，牛肉串、五花肉、火腿肠等等但凡是肉类一样一把，直接往筐里装。
卫煌笑道：“难得见杜总如此豪横，是不是捡钱了。”
杜晓虎道：“没捡钱就不能吃了吗？不管是吃哪样都是自己享受，我老头就说的，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才会穷，这方面我真的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卫煌道：“再点点素菜，烤个茄子，来点韭菜。”
沈雁昕道：“我要两串豆腐皮，你们要不？”
杜晓虎道：“一个整两串嘛，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大家不醉不归，菜少了拿哪样下酒？”
三人又点了点素菜，才坐到桌上。
空坐无味，自然要找点事情来做，聊天就是最好的消遣，也是下酒最好的佐料。
沈雁昕见卫煌精神不错，问道：“你和你家媳妇现在如何了嘛？”
杜晓虎道：“卫师说的已经分了，我喊他国庆节把女朋友约出来，然后和我家两个，我们一起找个地方耍，借机恢复关系，他硬是听不进去，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没得嘛？”
沈雁昕抓住重点，反问道：“是吗？你们组团出去耍，居然不喊我，是不是没有把我当兄弟？”
杜晓虎道：“我们都是约女朋友出去耍，你个单身狗，喊你去当电灯泡也不合适。”
沈雁昕道：“我是单身狗，我要找个女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如果在国庆节之前找到女朋友，我们出去耍的费用你来开。”
杜晓虎找人一起出去耍的目的就是有个人帮忙分摊油费过路费等等，现在不但没得赚，还要亏钱，他自然不愿意。
摇头道：“要找个女朋友还不是容易得很的事，你和纪哥一起出去耍，酒吧KTV的妹子早就混熟了，随便约一个出来说是你女朋友，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可能，我找女朋友怎么可能找KTV的，怕是你才会找那种女的做女朋友，我找的绝对是正经的。”
“你是不是想去租女朋友，我看网上有出租女朋友的业务，过年的时候有些男的被家里追着去相亲，搞得不厌烦了就租一个回家。”
“你不要和我扯这些，你就说你敢不敢打赌？”
“我不和你赌，这种一看就是我输，我又不是傻子，赌赢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赌赢了出去耍的钱，我给你开，不管你耍好多钱，我绝对不打折扣。”沈雁昕拍着胸脯。
杜晓虎憋着声音道：“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信了你的邪。”
卫煌道：“杜师是何等精明的人，你想从他身上占到便宜，除非他一会喝醉了，你看你有机会没有。”
看到两人又开始挤兑自己，杜晓虎马上跳开话题道：“行了，不吹这些没得营养的了，还是摆点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沈雁昕道：“你说嘛，哪样有实际意义，喝酒吹牛皮不就是摆这些？”
杜晓虎道：“讲哈我们以前的故事啊。”
沈雁昕道：“讲哈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嗨。”杜晓虎道：“我真的不想和你说了。卫师，你给我讲哈蓝天设计院吧，以前我也有机会去蓝天设计院，但是我没有去。”
卫煌问道：“你为哪样没有去呢？”
杜晓虎道：“一个原因是我家就是黑水县的，去黔州还要人生地不熟的。”
“等等，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家是黑水县的你为那样在外面租房子呢？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卫煌打断道。
杜晓虎道：“我家是农村的，城头没有房子，这点你都想不通，我真是服了。”
卫煌道：“哦，我晓得了，我看到杜总杜经理就住在黑水县，我还以为你家也是，所以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问。”
沈雁昕道：“我开始也以为杜师是城里人，西装革履的，又出门随时都夹个公文包，气质各方面都不像农村人。”
卫煌补充道：“皮肤也不像塞，白白胖胖的，你看我这种就是标准的农村人，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
“又开始是不？”杜晓虎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我的身上，我没有说过你们的不是吧？”
三人一阵闲聊，烧烤店老板已经烤好了几样食物，首先端上来的就是炸好的洋芋片和豆腐皮。
老板问道：“你们喝酒不呢？”
杜晓虎道：“吃烧烤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先一人来一瓶。”
沈雁昕道：“你在说些哪样？一个来一瓶，先来一件，”
老板道：“来一件吧，喝多少算多少，喝不完的可以退，”
卫煌道：“一瓶酒，喉咙都打不湿。”
老板去搬酒。
杜晓虎替自己开脱道：“我的意思是喝多少拿多少，反正都在店里的，又不是不方便。”
燃文
卫煌道：“你倒是方便了，你也要考虑一下老板，一瓶啤酒两口就喝了，隔几分钟叫一次老板，隔几分钟叫一次，下回怕他看到你就直接关门说今天不做生意了。”
“我热，你真是能抬杠，你就是我们办公室的杆神，你应该去工地，不应该来我们公司。”杜晓虎道。
沈雁昕道：“他也没说错啊，你喝个啤酒都要一瓶一瓶的喊，哪个不烦你？跟你说了很多次，做事大方点，不要扣扣搜搜的。”
“行了行了。”杜晓虎见他说个没完，没好气道：“我今天就看你能喝多少。”
卫煌吃了几片洋芋，笑道：“我们还是给杜总留点面子，好歹也是个老总。”
虽然是调侃，杜晓虎很享受被卫煌喊杜总的感觉，放话道：“说实话，我是真有打算以后自己搞个公司，到时候你们两个就和我一起干，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沈雁昕边吃边道：“到时候杜总不要喊我去扫厕所。”
杜晓虎道：“说这支话，最起码也要搞个主任给你们当，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开玩笑，特别是卫师，我觉得你来我们公司真的是大材小用。”
卫煌道：“杜总，是不是小弟抢了你的项目，你要赶我走？”
杜晓虎道：“没有哦，我是真的觉得你挺不错，起码比我们两个懂的多，我们公司做的都是一些小项目，我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前途。”
沈雁昕道：“那没有见你去大设计院，你家关系怎么硬，找个大设计院还不像喝水一样轻松。”
杜晓虎道：“我要找肯定找的到，我只是自由惯了，不喜欢别人管着。我给你摆过的塞，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工地上。当时带我的那个师傅喊我去检查坑，本身那时候就啥也不懂，一大群人在边上围着看，就让我一个人下去，我当时就不答应了，直接怼他，我说你怎么不下去看，喊我下去？”
卫煌道：“杜师你还有这么刚的时候？”
杜晓虎道：“绝对是真人真事嘛！他被我糊了面子，心头也是鬼火戳，直接对我说，你下不下去，不下去就别在这里干了。我马上就撂挑子说，不干就不干，还能饿死老子不成？转身就走了。”
正好老板拿着啤酒过来，沈雁昕道：“我们边喝边听杜师的光荣事迹。”
每个人开了一瓶，各自倒在一次性杯子里。
杜晓虎端起杯子，脑海中还是当时的情景，像是有一口气在胸中一直没有消散，恨恨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不怕吃苦。哪里找不到饭吃，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来，我们干一杯，今天酒水是杜师请客，我们一起感谢杜师。”沈雁昕举杯道。
杜晓虎道：“好大回事，都是自家兄弟，不是外人，放开了喝，喝多少我都买单。”
光阴似箭，流水如梭。
这是一句老话，老话如果没有道理，怎么老得起来？所以它很有道理，没想到转眼就到了2021年，我成为马甲门的一员也有十二载。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甚至是如此难熬的2020年，也这么快就过去了。
2020年，有很多记忆留存在我们的脑海里，但那些热闹而喧哗的记忆和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一如一路走来的马甲门，在这一年里我也上得很少，屈指可数的次数，或许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少的一年。
很多事情，因为发生在身边，司空见惯便习以为常，而忽视了它正是组成我们生活的点滴，于是当我们回忆过往的时候，记忆就像丢失一样，不知道绝大多数的日子是怎么过去的，不知不觉就流走了。
就像陪伴在我们身边的人，我们很少去关注他做了些什么，于是当他离开的时候，蓦然回首，才发现应该珍惜的时光却被我们浪费了。
仔细思考，原因抑或就是现在生活的节奏太快，以至于我们都有一种焦虑感，这种焦虑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围，令我们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应付它，而忽视了身边那些美好的风景。
2020年的上半年，从过年开始，一直在家呆着，每日就是刷抖音打游戏，恍恍惚惚中几个月时间就没了，一直到六月份，都是浑浑噩噩地过完的。
下半年，收到了准确的信息，说二级注册建筑师十月份开考，便把时间留了一点在复习上，加上工作、游戏、写作、阅读等等，日子便充实了许多，也过得更快了。
考试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最好的一科都要差两分，收获就是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一注也有了念头。
一注的最低门槛是建筑相关专业本科毕业兼有学位证，所以我必须要读一个相关专业的本科，于是报了环境艺术这门课程，时间又一部分花在了学习上。
而从我上高中时，我对论坛便情有独钟，所以生活怎么能离得开论坛？
自2019年写了一篇论坛细分的AD文之后，我便落实在了行动之上，自己建了一个设计在线的论坛，转眼也快两年了，无论多忙，我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打理，主要分享的就是建筑设计行业相关的软件。
因为我在公司有一个称呼就是网管，我们公司大小的电脑要安装什么软件都是由我来处理，渐渐的名声就传出去，以致于其他单位有人需要，也让我帮忙，我也很乐于助人。
以前我在网上执行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互联网精神，现在我用在了现实生活中，当解决了他们的问题，我觉得很开心。
说一个小事吧，前段时间因为有关部门的规定，奥维地图下线了谷歌地图的服务，很多从业者感到迷茫，我也很郁闷，这个很便利的软件不能用了，打主意准备入手一个无人机，用来航拍，突然在52破解发现了有可用谷歌地图的奥维地图，于是转到了设计在线，并分享到了贴吧，很快吸引了很多需求者，他们注册了设计在线的ID，很高兴找到一款能用的，对我表示感谢。
论坛是无收入的，纯粹是个人的爱好坚持到现在，但这一刻，我觉得坚持很有意义。
自身条件允许下我是愿意支持正版的，前提是这个软件值得我付费，今年虽然没有赚多少钱，但花了不少，软件上有mindmaster、有道词典、QQ音乐等等……
写到这儿有些零乱了，就这样吧，祝大家牛年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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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夜谈
“你是没有去大设计院呆过，你去了你就晓得了。”卫煌道。
杜晓虎道：“就是没有去过才让你摆来听听，如果我去过，我还向你打听，我不是吃饱了吗？”
沈雁昕笑道：“你吃饱了？那一会烤鱼上来，就是我们吃哦。”
杜晓虎不说话。
卫煌道：“大院小院实际上我觉得都差不多，干革命靠自觉，你要是有上进心，能自律，就在一般的设计院也没有任何问题，相反大设计院你要学的东西更多，画图也更累。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一般画的图就是私人房子，是不是画完就拿钱，画成什么样基本上你说了就算，对不对？”
杜晓虎点头道：“当然，我是设计师，不由我说了算，由谁说了算？”
卫煌道：“大项目就是由业主说了算，定了的方案他说不行就不行，他让你改你就得改，从方案到房子修完，任何一个阶段都有改图的可能，一个项目画十几遍施工图都正常得很。”
“这么霸道？”杜晓虎不信道：“这种他是不是要加钱呢？”
卫煌道：“加钱？你怕是想多了，你算老几，给你加钱，喊你改图你还要改快点，改慢了你找他收钱的时候你才晓得哪个是大爷。”
沈雁昕以前在甲方干过，对这里面的行情稍微了解一些，说道：“大公司都是这样啊，领导多说话的人就多，这个领导看了觉得可以，那个领导又觉得不行，改来改去的很正常。在修的过程中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杜晓虎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虽然改图比较繁琐，但费用很可观，否则大院的设计师又不是傻子，还会答应甲方的要求，说道：“但是这种项目做一个收入也很可观啊，我们画一个私人房子最多几千块钱，上万都少吧。但人家搞个小区，动不动就是几十万方的建筑面积，就按十块来算也是几百万。”
卫煌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沈雁昕道：“一个项目搞完也要搞三年。”
杜晓虎道：“我宁愿搞这种大的，我看过高层的图纸，除了下面几层和层顶平面不同，中间的标准层全是一样的，画一张就要收二三十层的钱。”
卫煌摇头道：“我看你是看别人吃豆腐觉得牙齿快，这个钱就这么好赚？你好歹也是个内行，说些外行的话。”
杜晓虎道：“至少比工地上搬砖容易吧。”
沈雁昕道：“杜师是当老板的人，又不是像我们一样做打工仔，当然觉得这个钱好赚。你有没有想过一套施工图画上十几回，我们不说十几回吧，就算四五回，每一回都要花时间磨精力，再加上改方案各种，前前后后零零碎碎，虽然总的钱看起来很多，但分到个人头上，又有多少？”
“事情做多也是做，做少也是做，有事做总比我们每天耍着好，对不对？”杜晓虎道：“就像卫师说的，他有些同事，一年赚四五十万，我一年要是有这么多收入，我宁愿天天上班，周末节假日不休息我都愿意。”
卫煌道：“愿意嘛哪个都愿意，不管大院小院都是挣点辛苦钱。”
沈雁昕道：“只有自己当老板，才能赚轻松钱，话说回来像师父们一年也很辛苦，但是我看他们也没有赚到多少钱。”
杜晓虎道：“他们这个就是资质不行啊，如果是个甲级资质，多接点项目，怎么都比现在赚得多。”
沈雁昕道：“我觉得和资质没有关系，单讲资质哪里挂靠不到？现在杜师父还不是挂蓝天设计院的资质在用。所以还是技术能力的问题，他们也没有整过高层，以前黑水县发展落后，修的都是多层住宅，等到流行修高层的时候，外面的设计院就进入黑水县的市场，加上他们也不会，就没有接这方面的业务。时间一长，大家都晓得你搞不成，哪个还会找你做高层设计？自然没得业务了噻。”
卫煌道：“不应该啊，只要能接下项目，哪里找不到画图的人？我觉得还是人际关系的问题，他们维护的人脉网里，没有那种具有很强实力的人。”
杜晓虎道：“这个不可能，他们认识的人里肯定有实力强的啊，就是盛庭1号的老板就和师父们认识，我还是认可沈师说的，还是缺少技术，他们不想担这方面的风险，所以才没有接。”
卫煌道：“现在缺的还是人脉，只要有人脉，把项目拿到手，还怕没有人画图？就是杜师父接的那些多层小区住宅，像移民安置房之类的，还不是拿给蓝天设计院的师兄弟在画？他如果真的能接到高层，他一样可以甩给他们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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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老板将烤好的鱼和茄子端了上来，笑道：“你们的菜齐了，今天味道还可以吧？”
“味道不错。”
杜晓虎夹了一口鱼，尝了一下，再次竖起大拇指道：“好，今天这个鱼烤得好。”
“那你们慢慢吃。”
老板离开，卫煌尝了一口鱼，表皮焦香脆辣，十分爽口。
“确实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把鱼烤焦的。”
“烤鱼烤鱼不就是要烤焦？”杜晓虎囫囵吞枣，嘴里还没有吃完，又开始夹茄子。“这个茄子也不错，你尝一下。”
卫煌道：“这个蒜放的也太多了。”
“蒜泥茄子当然要蒜多，吃的就是面上这层蒜，不然没有味道。”杜晓虎道。
沈雁昕端起杯子道：“再喝一杯。”
几人已经各自喝完一瓶，杜晓虎道：“这瓶喝了我就不喝了。”
沈雁昕道：“吃烧烤你不喝啤酒你吃哪样烧烤，不要拉稀摆台的，今天必须喝高兴。”
卫煌道：“放开了喝。你要是醉了，我们把你抬上楼，绝对不会让你睡马路边。”
杜晓虎道：“醉是不可能醉，就是有点涨肚皮。”
“上面就是厕所，涨了就窝。”沈雁昕道。
插了一段小曲，沈雁昕又讲起自己的故事，说道：“这个社会说实话，走到哪里都要靠人脉关系，近的就说我们三个，如果不是有关系，我们能来到经纬设计院吗？”
“不能吧。”
“我说我之前在中建公司干的时候的事情，当时我们那个主管，也和我们年纪差不多，二十多岁。说来你们不信，他当主管也是啥都不懂，但人家就是富二代，家里条件好。每天来工地就是耍，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做，可以说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啥也不干，但是人家拿年薪，一年二十几万，还有分红。”
卫煌等他讲完，感叹道：“这种人北京怕不止是富二代，能一进央企就当领导的，哪个都不简单。”
沈雁昕道：“你开玩笑，市长级别的他都不搭理。”
杜晓虎不相信，问道：“你怕是在吹牛皮，有这么大的面子，市长他都不甩？”
卫煌道：“这不是没有可能哦，完全就有这种事。”
沈雁昕道：“我们这些地方这么落后，人家过来投资，你不供好一点？哪个会卖你的帐。”
杜晓虎道：“他把政府的人得罪了到时候拨工程款从哪里拨？政府卡着不拨钱给他，他不是干整了。”
沈雁昕道：“你怕搞不清楚哪样叫央企。”
卫煌道：“如果是私人过来投资，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好多私人老板就是这样搞破产的。”
杜晓虎道：“还不是那种贪官搞的，破坏了本地的营商环境，这种贪官就应该抓起来。”
卫煌道：“这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点评的，凡事都有两面性，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而且真正要理清楚里面的东西，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少谈为好。”
沈雁昕道：“反正这个社会，钱生钱容易，没有钱做哪样都恼火。卫煌，我觉得你可以和纪哥把关系搞好，他在黑水县的人脉网还是挺广的。”
杜晓虎道：“去KTV，只要是黑水县范围内，不管是哪家，提纪哥的名字都打折。”
沈雁昕道：“这话一点都没有开玩笑哦，你不要看他不来公司，一年没少做事情。我就拿KTV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纪哥一年花在KTv的钱，少说也在二十万左右。”
“这么牛X？”
听到二十万这个数字，着实把卫煌吓了一跳。
能拿这么多钱出去消费，纪沛林一年赚的钱也不少啊！
“看来确实要当老板才能赚钱。”
沈雁昕道：“那还用说。他之所以消费这么多，一个原因就是爱耍，二来就是要围关系。你想谈成一笔业务，你就要把人哄好，喝酒打牌唱歌，干工程最主要的就是这三样要学会。”
“这个是，我也听他们常提起。”卫煌道。
沈雁昕道：“你说嘛，哪个干工程的不喝酒，从甲方到施工，监理质检地勘设计审计方方面面的人，有几个不会喝酒的，但凡是吃的开的随便逮一个出来，哪个不会？就是杜师这种不和我们喝酒的看到甲方爸爸，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吧？”
“我热。我不和你们喝酒，我现在喝的是水吗？”杜晓虎反击道。
沈雁昕马上揭短道：“你说说我们公司聚餐，你喝过几回？纪哥不在的时候你是一回没有喝过吧？”
杜晓虎辩解道：“我那是有事情。我要开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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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异世界，看到一个帅气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刚限入花痴状态，就被男子厌恶地往外推。
原来这个宿主XX是个婢女，却爱上了主家少爷，少爷却嫌弃她太丑。
XX是以前老夫人去庙里烧香捡回来的。
正在XX将要离开府门时，丫环跑过来找少爷说老夫人突然病发要交待后事，让他快点去。
听到老夫人病危，XX请求最后见老夫人一面，见了之后就离开这里，决不回来。
少爷允许他的要求。
这时XX脑子里传来信息，正式激活了外挂：一号超市。
（第一章结束）
外挂介绍：一号超市是一个拥有无数商品的系统，宿主可以从中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大纲。
XX发现老夫人是心脏病犯了，马上买了速效救心丸，将老夫人救活。并感谢老夫人的养育之恩，说自己要离开这里了，祝她保重身体。老夫人得救，问明离开原因，大骂儿子，并让儿子给XX道歉，求她留下来。
XX留下来之后开始研究外挂。
发现可以购买的东西很多，但系统可见的有两个级别。
第一个级别里的东西可以直接购买，大部分是现实世界里常见的日常用品，如一些药、生活器具等等，电饭锅这些都可以购买……价格由低到高，便宜的一两个铜板，贵的几十两黄金。
能第二个级别，需要一万两黄金激活才能使用。东西都是？？？，价格也看不清楚。
可以想象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级别的。
XX马上激动起来，只要自己经营得法，赚到更多的黄金，就可以直接从系统里面买到想要的东西，进而改变这个世界。
XX结合系统里面的东西，开始寻找商机，将产品卖给想要的人，并组建自己的核心团队。
第二个级别的产品有汽车等交通工具和大型的机械设备，XX用来生产水泥、钢筋、开始组建团队，修建高楼。
而第三个级别的系统更让XX心动。
如此逆天的人，马上被当朝皇帝知道，亲自前来拜见。为了一统天下，皇帝决定纳她为妃。
XX问皇帝真的喜欢她，而不嫌弃她的容颜吗？
皇帝迟疑了。
XX说，我愿意为国效力，如果皇帝信得过她，可以封官给?，而不必强迫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于是XX开府，开始给自己招入赘的夫君。
这些夫君个个都是人杰，长相帅气，又有才华。
XX允许他们在外养小妾，但赚到的钱必须将九层上交给她，因为她要买更厉害的东西。
终于XX积累了一百万两黄金，打开了第三级别的系统。
全是各种机械图纸，他可以根据这些图纸来生产舰母、飞机、电脑电话……开始推动这个世界进入信息时代。
这里XX开始思考，难道第四级别将是开启星际时代？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开始进一步努力。
移步。
第084章 删除记忆
不确定，不可预测，就是人活着最大的前进动力。
那将意味着你有权力掌控自己的人生，努力让自己走向一个好的方向，意味着你是相对自由的，不被束缚的。
相较于有形的束缚，我们生活的世界有着更多无形的束缚，比如你的原生家族、你所在的物理环境、你的人脉关系网、你贫贱的精神世界……
同古人相比，即便再糟糕，你都是幸运的。
幸运在于你生活在现代，只要拥有一部手机，就可以通过互联网了解外面的世界，可以去学习知识借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人或许说贫困的地方的人们连手机都买不起，又如何通过手机学习？
那你就更应该感谢自己生在华夏，而不是出生在更加艰难的非洲抑或是印度等地，我们华夏的血脉激励着我们生生不息、不断地改造自然，使其更加宜居。
而我们的政府也在为扶贫不断的输血、造血，无论大江南北、高山丛林还是沙漠戈壁，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贫困户。
所以即使是条件再艰苦的孩子，都有走出大山的机会，只要不懒惰，就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赚钱，去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去抓住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卫煌的第一台手机是山寨机，是学生会的同学搞勤工俭学时办卡送的。
毕业后在蓝天设计院里领了工资，买了第一台VIVO智能机。
装了很多APP，都是和工作、学习有关的，比如说卫星地图软件、CAD看图软件、知乎、微信、TIM、OFFis、建标库等等。
人生除了不断的选择，要让自己走得更远，还需要不断的学习。
人类的知识来源于大自然，古人也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学习除了从知识课本里，也可以通过观察身边的世界获得。
而无论生活还是小说、甚至是看电视，只要选择的是优秀的剧集，都可以学到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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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也相信打游戏能学到东西，但国内的游戏质量堪忧，粗制烂造就是为了圈钱，玩这样的游戏那就是浪费时间。而国外的大作，美则美矣，卫煌的笔记本质量不怎么好，玩不了。
卫煌看着手机上的日历，今天就是国庆节前的最后一天，上班与否，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沈雁昕老家要办酒，今天他就要回去，而杜晓虎铁了心要找女朋友玩，计划的就是睡到中午，吃了饭就赶往黔州。
或许整个办公室就只有自己一人了吧？
以前这种时候都是和李雪一起过，即便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卫煌也可以打电话联系，在情感上温暖对方。
唉。
卫煌读书时没有交几个朋友，毕业了更是各散东西，手机上联系人不少，却是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卫煌没想到自己在酒醒之后，居然陷入了无边的愁绪之中。
果然是每逢佳节倍思亲。
卫煌打微信，想看看李雪的朋友圈，点开却是一条看不到。
尝试着发了一条信息，你已不是对方的好友！
卫煌打开自己的QQ空间，开始一张一张的翻阅过去一起拍的照片，回忆旧日时光。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卫煌躺在床上轻哼蔡琴的《往事只能回味》，看一张照片删一张照片。
逝去的就让它逝世去吧。
终究是不能回头了！
这是他在人生三岔路口做下的又一个选择。
丢弃掉那些不重要的东西，轻装上路，继续前行。
或许李雪以后在某天某个时分也会想起与自己交往的这段经历，也许她会认定自己并不爱她，也许她会将一切错误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也许随着时间的淡忘，过去的种种都会随风消散。
曾经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为什么女手提出分手后，总是念着旧情，而男生一但答应分手，就会很快将女生遗忘？
卫煌当时看到这条信息，还和李雪承诺，自己一定不会如此。
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居然也是如此果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就是天性吧！
卫煌一张一张的删着照片，接着又删除QQ里的说说，将一条一条的痕迹，一段一段地抹掉。
从此就各过各的吧，互不打扰，给彼此一个更广阔的空间，让时间去印证是非对错。
做的事很简单，花的时间却很长，一直弄到中午一点过才结束。
躺在床上不觉得饿，此时想起身才发现自己透支太多，竟然有点无力。
卫煌起床，四处找水都没有可喝的矿泉水，只得对着自来水管喝了两口。
城里的水是从江河水库中抽的，大多数在水厂经过处理，再接往每家每户，直接喝对身体是有害的，但此时确实太渴，只能将就对付。
洗漱结束，卫煌下楼吃饭，走了几步看到一家牛肉粉馆，进去点了一碗米粉，让老板多煮几根。
正吃着，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不知道对方是谁，卫煌客气地用着不标准的普通话。
“嗯？……是卫煌噻。”
“我是。”
“噢，我是说没有打错嘛，我是纪沛林，听说你没有回去，我在公司没有看到你，你在哪里的？”
原来是纪沛林打来的，昨天还聊着他的事，今天就找上门来了，看来是有事要安排。
“我在楼下吃饭，纪哥你吃没有？”
“哦，我吃了的，那你先吃，吃完了到公司来找我，我有个事情和你讲。”
“好的。”
卫煌推测是有项目要做，今天杜晓虎和沈雁昕都不在，他找上自己也可以理解。
卫煌不习惯让别人久等自己，加速将粉吃完，大步赶到公司。
纪沛林还是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依旧是周星驰的喜剧，今天看的是《算死草》。
见到卫煌，他马上坐正：“这么快就吃完了？”
“就吃的粉。”
纪沛林道：“你手上没有什么事噻？”
卫煌点头道：“暂时没得。”
“国庆要回家不？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中秋节才回去，国庆应该就在黑水县。”
“那正好，我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有一个叔叔，他想整个别墅，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没得问题，几点去看？”
“马上。”纪沛林将电脑关掉，吩咐道：“你把笔和纸带上，我们过去看他有些哪样想法，全部记下来。”
第085章 投资千万的别墅
纪沛林的车是奔驰C260L，白色外观。
上了车，纪沛林又交待道：“我先和你通个气，这个事情我之所以让你来做，就是为了收点费用，你晓得，自己家的亲戚谈钱你不好意思开口，但即然喊你做事，那费用多少也要开点，如果少了你也不要嫌弃。”
卫煌点了点头：“不管做哪行，总有亲戚需要帮忙，我晓得的。”
纪沛林道：“所以事情你只管做，到时候我去给你收钱，到时候如果收的少了，你也不要怪纪哥，理解一下。”
“好。”
“即然在这里上班，以后有的是事情做。”
毕竟是第一次找卫煌做事，又是一个半帮忙的事情，纪沛林无论如何都要交待清楚，以免事情做完，钱拿得少了，把同事之间的情谊坏了。
纪沛林的叔叔叫李洪，在大松镇的乡下，本人在黑水县开中小学辅导班。
两家也不是什么实亲，只不过纪沛林人脉网广，七拉八扯就沾亲带故，所以他才提出要收钱，否则真是实在亲戚，这钱收了也用不安心，背后不得让人说闲话说死！
开了不到半个小时，车就到了。
纪沛林只有微信上的定位，也搞不清楚他家具体在哪个位置，到了目的地发现四处没有一家人家，最近的一家都在百米开外。
马上拨通电话，问道：“李叔，我到你的位置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人呢，你是不是发错了？”
“没有发错没有发错，怎么可能发错，我发的那个位置就是要我修房子的位置，你把车靠边，我马上就过来。”
“好好，你过来吧，我们已经到了。”
纪沛林挂了电话，将车熄火，说道：“就是这里。”
下了车，纪沛林拿出香烟，先抽一支给卫煌道：“抽烟没？”
“谢谢，我没有学。”
“我记得好像你也是不抽。”纪沛林给自己点上，看着四处的环境，搞不明白为什么选这个地方修别墅。
路边全是荒土，独门独户，不依山不背水，也无相邻的人家。
“这个位置有什么好的嘛，选在这里？”
即然是想修别墅，可能这个李洪的野心也不小，是故才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估计是想修大一点，再模仿江南园林建筑整点花园、池塘之类的。
现在很多老板有了钱回到家里就放开了修，就怕自己家的房子修得小气，不够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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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农村人纯朴，但攀比之风也不比城里人弱，你家盖了两层他家就要修三层，就算都是三层，挨着的还要提个尖子。
或是在装修上下功夫，整出各种“大气”的欧式风格，将能搞到的材料都聚在一起。
卫煌见过很多突兀的建筑，大部分就出现在农村。
不过没有搞清楚情况，卫煌也不会冒然评论，只是耐心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约么十几分钟，李洪终于来了，上身是白色衬衣，扎在黑色西裤里，腰带上还挂着一串钥匙，脚上是一双蒙尘的黑色皮鞋。
老远就笑喝喝地打着招呼：“我想到你们如果把车开到前面还要到回来，不如就停在这里。”
纪沛林掏出香烟，递过去道：“你是打算修在这里？找先生看过没有？”
先生，指的就是风水先生，在农村无论是安宅、动土，都要找先生先看看方位，结合主人的八字进行推算，找出最合适的方位。
这样才家财兴人旺、福兴高照，求得家宅平安，万事如意。
“我不抽烟，我也没有烟招待你们，主要是教书你晓得的，不能影响学生们的身体健康。”李洪解释了一番自己不抽烟的原因，又道：“肯定看了的啊，所有地方就这块地最好，我是费不尽的功夫才批了下来，你得好好给我设计一下。”
纪沛林道介绍卫煌道：“你老人家的房子，我肯定要用心整噻，所以那天你看到的那个小伙我都没有喊他来，而是喊了我们另外一位设计师。我给你介绍一下，卫煌，以前在蓝天设计院上班，是我们黔州出名的建筑专家汪震泽的高徒。”
“感谢感谢。”李洪笑道：“纪总，你的水平我是绝对相信。”
纪沛林还之一笑：“李叔，你不要拿我幺儿开玩笑噻，你是老辈子得有个老辈子的样子。”
“走吧，我们去现场看看。”李洪提议道。
两人跟在他身后，来到荒土中间。
李洪指着远方的群山道：“就是这个位置，这个插桩的地方就是堂屋的正中，对着的就是前面那两个山垭口。”
“坟对尖山屋对垭。”纪沛林道：“肯定要对着垭口才好，你选这么大块地，准备整好大一栋吗？”
“房子不用修太大，四五百个平方就行了，主要是花园，你给我好好设计一下，最好做个效果图看，我好好琢磨一下。”李洪从身上掏出一张白纸，是自己画好的草图，展示给二人道：“这是我简单勾的一个图，前面是停车坝，这上面是房子，后面修花园，这几处我准备去移栽点好看的树，打造一个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的意境。”
纪沛林见他所图甚大，全部整下来，少说几百万，如果再考究一些，上千万都能砸进去，问道：“老辈子，你这几年搞培养班，到底是找了好多钱。”
“有好多钱嘛，还不是要去贷款，趁着现在还能折腾折腾一下，省得以后动不了的时候，别人借钱给你你都不敢拿了，还有哪样意思？”
“这个没有千把万，我看是搞不下来。”纪沛林盯着李洪，想看出点什么。
李洪道：“哪要这么多，我又不是一下子搞，现在是规划一个蓝图在这里，一步一步的完善。”
“那你先定别墅的方案啊。”
“别墅的方案肯定要先定，我的意思是一步到位，把整体效果拿出来，以后我有了钱就修一点，有了钱就修一点，细水长流嘛。”
纪沛林道：“如果要整体的方案也没得问题，那你先得测量一个红线图，把用地界线、标高这些提供给我，我才能给你出具体的方案。CAD平面方案你看了觉得没有问题，我再找做效果图的给你出一个鸟瞰图，你就可以看到整个地方修出来的效果。”
“对对，就是要这个效果。”
“那你讲一下别墅的要求，正好卫工也来了，你把你的思路讲一下，他回去先给你调别墅的方案。然后你把红线图测好了，我们再来做整体的方案。”
第086章 新中式
“地形基本上就是这样，我们去家里详谈。”李洪发出热情的邀请。
三人坐上纪沛林的车，转了两个弯就到了李洪的老房子。
正房子是上个世纪修的两层青砖房，左边是一个木结构的厢房，右边是猪牛圈。
院坝很小，院前有一个用田改建的鱼塘。
纪沛林道：“这个鱼塘有鱼没得哦。”
李洪道：“有啊，一会我们整两条来尝尝，都是自己养的，老人家现在不喂牛了，就改养鱼，天天去坡上割草回来喂。”
以前农村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要养牛，用来耕地，自从农村改革之后，牛就逐渐退出了市场。
像大松镇这样靠近县城的地方，已开始机械化耕种。
机械化程度虽然比不上平原地区，也有各种适合山地地形的小型农机，耕地、收割都有相对应的。
纪沛林不敢相信地道：“爷爷好大的年纪了，还去坡上割草，你们也要注意一定，不要让他摔着了。”
李洪道：“你以为我们没有劝他？说接他到城里住，去耍了一天就呆不住，当天就要回来。”
纪沛林点头道：“也是，我有个朋友他家老人家也是一个样，住到了城里都要回乡下种包谷，还请人在乡下喂了两头猪，说自己喂的吃着放心。”
李洪道：“这话一点没有错哦，现在这个食品安全简直就是重灾区，我给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有个学生，成绩非常的好，才上初中，就查出了癌症。你简直想都不敢想，一个初中心得了癌症，后来询问，你晓得是哪样原因不？”
“你如果问其他的，我不一定回答得上，但这个我还真的晓得。”纪沛林道：“就是我一个耍得好的兄弟他堂哥家姑娘，说是这两口子都是事业型的强人，平时主要心思在工作上，没时间给娃儿煮饭，就拿钱给她让她自己在外面吃，想吃什么买什么。据说是天天都要吃油炸食品，什么烤鸡翅、炸洋芋哎哟，饭都不吃，就吃这些零食。”
“对对对，应该就是同一个女生，所以你说赚钱赚得再多有啥子用。”李洪感叹道：“以前我们都觉得赚钱最重要，有了钱想要哪样都可以买到，但是无数的例子告诉我们，钱还真的不一定买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比如健康。年轻人我们就不说了，就是我们这些老头，哪个去体验没有几样病？三高就不说了，现在还有痛风、脑梗这些杂七杂八的。”
纪沛林笑道：“痛风我都有啊。”
“你都有？”李洪瞪大眼睛，摇了摇头道：“你娃儿已经完了，你还好大点岁数，你就给我说你得痛风了。”
“有啊，尿酸之前去检查的，六百多。”木已成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纪沛林已然接受了这个现实，没奈何地道：“你晓得的，我们以前的生活就是天天晚上去KTV唱歌喝酒，吃到十一二点再出来，到烧烤摊上坐两三个小时，再喝几件啤酒才回家睡觉。”
“你这种就是极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李洪评价道。
纪沛林道：“年轻时候爱耍啊，没得办法，现在几个年轻人不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李洪道：“要控制，一定要控制，那个痛风一但发了是走路都走不了，你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纪沛林道：“肯定要控制啊，我现海鲜是不吃的，啤酒也不喝，其他什么豆制品、木耳、内脏这些都是一概不吃，一但吃多了，马上就发，痛得我是哭爹喊妈，眼睛水都包不住。”
“随时把控制尿酸的药吃着，只要控制住了，基本上就没有问题。”李洪招呼两人道：“进屋坐坐。”
他们聊生病的事，卫煌还真没有关注过，痛风倒底是个什么概念，他都是模糊的，掏出手机进行百度。
总不能别人说了半天，自己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百度百科说痛风与嘌呤代谢紊乱及(或)尿酸排泄减少所致的高尿酸血症直接相关，属代谢性风湿病范畴。
风湿卫煌熟悉，母亲就有风湿，说是长年沾染湿气导致的，关节经常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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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都属于关节炎病，但两者又各不相同，痛风还能引起其他并发症。
来到屋里，墙上挂着各种上世纪的字画，装潢也是十几年前的风格，并没有多少变化，家具也是用了很长时间的，并没有多少土豪的气质。
单是看这屋里的东西，没有人会相信这是拿得出钱修别墅的家庭。
屋里两个老人就是李洪的父母，见到二人进屋，也是端茶倒水，十分热情。
纪沛林让两位老人坐下，不劳他们麻烦，和卫煌一起坐在了竹沙发之上。
“李叔，你说下你具体的要求吧。”纪沛林对卫煌道：“你把本子拿出来记上。”
李洪道：“我的想法很简单，首先你晓得我家的人口数量，像逢年过节亲戚聚在一起，大人小孩加在一起二三十个人，如果卧室少了，人就住不下。”
纪沛林道：“你直接讲要多少卧室，说数量就行了。”
李洪道：“最起码要十二三间吧。我的想法是一层摆个五六间，然后一楼再摆两间，像老人房就放一楼。”
纪沛林道：“老人家的卧室放一楼要好点，不然上下楼他们不方便。”
李洪道：“所以这个还要设计一个电梯，我们年纪也大了，加上亲戚里有些岁数也不小，他们走起也不方便，整个电梯直接就上去了。”
纪沛林道：“条件允许当然可以整电梯，但我觉得就两三层楼没得必要。现在这个电梯的质量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好，像我住的小区，就隔三差五坏，维护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李洪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要修电梯？”
纪沛林道：“我的建议是不要修，可以把楼梯的踏步做矮一点，这样小孩和老人走起都没有问题，每天适当的上下楼也当是锻炼身体，你想一下，在城里那些老人还要专门组织去散步锻炼。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最终做不做还要看你们的意思。”
李洪父亲道：“做哪样电梯，又不是二三十层，没得必要浪费那个钱，而且停电的时候也用不得，我说不要整。”
李洪想修一个豪华的住宅，自然想把能安的设施都安上，但见父亲不同意，纪沛林又反对，又问向卫煌道：“这位兄弟，你觉得呢？”
卫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从现在流行的趋势来讲，很多地方的豪华住宅都开始设计电梯，如果从长远来讲，有电梯当然比没有电梯好。
但黔州属于四五线城市，黑水县更是排不上号，经济本身不发达，各种售后服务也跟不上。如果真安了电梯，万一出现故障把老人困在里面，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根据眼前国家的经济发展趋势推测，物联网未来一定会走上千家万户，如果在设计的时候不考虑电梯，以后要加装电梯就只能在室外，必然影响建筑的整体外观，有暴殄天物之嫌。
卫煌道：“我觉得可以先把电梯井设计上，现在不用安装电梯，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安装。”
李洪不解道：“现在的条件我觉得也成熟啊，以前有电梯的房子至少都是十几层，但现在不管是五六层的洋房还是两三层的别墅，都有电梯。我没有明白你说的这个条件成熟指的是什么？”
卫煌道：“现在有一个新概念叫物联网，就是通过手机可以远程操控家里的所有电器，也可以实时观察它们运行的状况。我相信以现在的人工智能发展趋势，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轻松而且正确的使用电梯。我们现在设计一个电梯井，先不使用它，但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再加装。如果不设计一个在这里放着，到时候想加都不方便。反正就是有备无患，可以不用，但不可以没有。”
李洪点头道：“嗯，你这个建议很好，那我们就先设计一个电梯井在那里，到时候装修的时候先把它封上，以后有需求的时候再用。”
纪沛林道：“这个可以。然后这个卧室是每间都带卫生间还是每层配一个卫生间？”
李洪问道：“你们一般是怎么处理的呢？”
通过卫煌的解释，他觉得作为专业的设计师在考虑问题上终究要比自己这个门外汉考虑的清楚，很有必要听听他们的建议。
纪沛林道：“因为一般的住宅卧室都是三间左右，所以大部分都是一层配一个卫生间，但你这个卧室太多，建议一层做一个，二三层各配一个公共卫生间和一个主卧带卫生间。”
李洪道：“就按你提的这个。”
“其他房间呢？”纪沛林问道：“我们先从一楼吧，一楼除了老人房、卫生间、厨房、堂房、会客厅还需要配其他房间不？”
李洪道：“这些房间布置了还有多少面积？”
纪沛林想了一下，迟疑道：“这个暂时不能回答你，必须回去算了之后才晓得。”
李洪道：“那你这样，我就说一下我要哪些房间，你回去直接给我安排，你们觉得怎么布置来好用就怎么布置。首先就是卧室，刚才我已经说了十二间左右，然后就是厨房、卫生间、堂房这些都是硬性必备的。厨房你就按城里的厨房给我做。”
“你这么多人，不考虑一个柴火灶？”纪沛林问道。
“柴火灶我的想法是放在外面。”李洪道：“然后就是二楼给我做个茶室，嗯，你觉得茶室是放外面好还是放在屋里好？”
纪沛林道：“你圈了这么大一块地，肯定是放在外面好一点。你可以做一个木屋，直接用来喝茶，现在很流行这种用防腐木做的木屋啊，即经济又大方。”
李洪道：“那就放外面，你给我在楼上设计一个书房，尽量大一点，一是用来放书，二是用来放办公桌，要配电脑，我好看书的时候也在网上查阅资料。”
纪沛林道：“我们只负责主体的设计，内装你自己考虑啊，不管你是想摆电脑还是其他哪样，都由你自己来整。”
李洪道：“我的意思就是我要摆这些东西，一定要考虑大一点，不然空间不够。”
纪沛林道：“那二楼就少做一间卧室，专门用一间卧室的面积来做书房。这样二层五间，加一层的老人房，和三层的六间卧室，刚好满足你十二间卧室的要求。”
“行，就这样，你们先给我调个方案。”李洪拿出手机道：“你们再帮我推荐一个外观效果图吧，我在网上找了一些，几个朋友也给我推荐了几张，你们帮我参谋参谋。”
纪沛林接过手机，和卫煌一起浏览图中的照片。
有欧式的，有中式的，有民居建筑，也有园林式的建筑，也有中西结合的新中式。
收集的确实是十分全面。
纪沛林一一划过，问道：“我觉得这些都还不错，你最中意的是哪个呢？”
李洪道：“我最近就是挑花了眼，你婶的意思就是修个欧式的，这样在我们这里独一无二，别有气派。但你兄弟他们的意思又不同了，说欧式现在不流行了，而且在农村整个欧式倒洋不土的，与整体氛围也不匹配，显得格格不入。”
纪沛林道：“你家这个人多的事情，自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哪个出钱就听哪个的啊。”
李洪笑道：“钱自然是我出，但你晓得我家里不是我说了算。”
纪沛林道：“还有老爷子噻，老爷子你们的意见是哪样嘛？”
李洪父亲道：“我没有哪样意见，我就是这个住着就安逸得很，他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和我们没有关系。”
李洪母亲道：“又不花我们的钱。”
纪沛林道：“你们也可以享受的嘛。”
李洪无心扯这些闲话，问卫煌道：“兄弟你觉得哪张合适？”
纪沛林喊他喊叔，他叫自己兄弟，卫煌听得不习惯，回道：“叔，我觉得这个江南园林风格的挺好，你以后要配花园和池塘，刚好我最近在网上看到有一组绿城做的新中式建筑的效果图，我给你看一下。”
卫煌从QQ空间相册里找出自己收藏保存的图片。
介绍道：“相对于什么地中海风格、法式浪漫、美式风情，我觉得这种风格修在农村挺好的。”
纪沛林看着图片，介绍道：“就是白墙青瓦，江南风格，但它这个只有两层，而且讲究的是布局繁复，如果只有一栋就显得太过单一，而且面积也达不到你的要求。”
李洪坐了过来，拿过手机道：“我看看。”
第087章 议定
李洪认真将整套图片看完，摇了摇头道：“这种看起来还可以，但在我们这里不行啊，这种我感觉要找个平坦的地势修出来才好看，而且真正的要建出园林的气势还要成片，我这种单家独户的修成这样不行。”
纪沛林经验丰富，知道外观效果一时半会都不可能定下来，做了效果图也会一次两次地修改，直到磨合成型，少则三五个星期，多则三五个月，安抚道：“外观效果的事情我们可以先不管，先把平面方案定了再说。”
李洪道：“可以，但做方案的时候也考虑一下，我目前的倾向也是新中式。一层的层高给我做高一点，做到四米五以上，这样看起来大气一点。然后就是一层的厨房上面我想做个夹层，用来整个西式餐厅，可以在上面磨咖啡，做西点之类的。”
纪沛林道：“李叔，你还对西餐有兴趣呢？”
李洪道：“娃儿从外面回来，喜欢吃西餐，我就考虑整一个，以后朋友来耍，也可以做点牛排之类的来吃，就是刚才兄弟说的那句话，有备无患。”
纪沛林道：“小卫，你把这些记下来，层高一定要计算好，如果四米五的层高不够，那就给李叔再做高一点。”
李洪点头道：“对，你们看做多高合适，净高做到两米左右，反正不能太矮了，要满足使用。”
卫煌点头道：“一般两米的净高就够了，就看你对厨房的柜子有要求没有，如果想在灶台上做点柜子，那么就做高一点。”
李洪道：“厨房不做柜子，就在台面下面有几个就行了，其他的做到外面，厨房始终油烟太多，柜子做了上面都是油渍，打扫也不方便。”
卫煌道：“那就做矮一点，除去屋面板，两米的净高也能满足规范要求，四米五的高度应该是足够了。”
几人又推敲了层高等问题，聊了一会把能想到的细节都问了一遍，纪沛林就提出要走。
李洪自然免不了留两人吃饭，两个老人也让两人留下来把饭吃了再走。
纪沛林说家中有事，马上就国庆节了，安排一下准备去海南耍几天。
李洪道：“现在去三亚，那边肯定热哦。”
纪沛林道：“一年也不出去几次，这次和几个朋友约了，准备带上媳妇和娃儿去耍几天，反正热就在房间里打打麻将，等到凉快的时候再去海上坐哈船、逛哈沙滩，也没得哪样耍的。”
李洪道：“吃点海鲜，那边的海鲜还可以。”
纪沛林道：“我这个尿酸那么高，哪还敢吃海鲜，你怕是觉得我不够痛哦，再说要吃海鲜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去三亚，直接往青岛那个方面走更好。”
李洪道：“那我这个事情好久能整出来呢？”
纪沛林道：“国庆结束前肯定给你拿出来。”
卫煌道：“国庆期间我加班给你整出来。”
李洪感谢道：“那就拜托兄弟了。”
几人边说边走，来到路边，纪沛林打开车门，难为情地道：“李叔，还有一个事情我得给你说一声，你这个项目呢事情很多，而且我们要给你做好。本来我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房子，想着就帮你整了，不收费用，但现在听下来，要做的事不少。手下的兄弟们也辛苦，到时候你还是给点加班费。”
李洪知道他要提钱的事，微笑道：“你放心了，钱不会少你们的，你说多少我就给多少，叔相信你也不会亏叔，叔也不能亏了你们。”
纪沛林握住李洪的手，笑道：“这才是我的榜样，要不怎么能赚这么多钱，我向你老人家学习一下经营理念，争取也早点回老家修栋别墅，光宗耀祖。”
李洪道：“你和我开这些玩笑，其他人没钱我相信，就看你开大奔，也不像没钱的人，要回家修别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你不想修而已。”
两人说着就互相商业吹捧。
卫煌在一旁只是沉默不语，直到上车时才向李洪告别，再次承诺在国庆节把房子的方案给他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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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李洪家，纪沛林说道：“我国庆已经订了要出去耍，机票都是订好了的，就不能陪兄弟你加班，国庆期间就辛苦你了。你抽几天的时间把这个方案给他调出来，然后有空闲的时间也出去放松一下，不管是去哪里耍还是回家，都给自己放个假，别让自己太累了。”
卫煌道：“没得问题，我一定把这个方案按他的要求做出来。”
纪沛林道：“你如果觉得不好做，你就在网上下载一点相关的资料，现在网上的方案多噻。然后如果条件允许你就给他多整几套，整个两三套，让他有个对比，也有选择的空间。”
卫煌道：“没得问题，我给他设计三个方案吧。”
建筑方案说白了就是各种矩形的排列组合，别说三套，就是三十套都能摆出来。
像李洪这种就是在一块方正的平地上随意设计，只有面积的限制，没有尺寸的局限，对于设计师而言，是有很大的设计空间的。
纪沛林听他这么说，和沈雁昕们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很是满意。
以前让沈雁昕做个方案，就是一个，他就喊苦喊累。
没想到卫煌当下就一口答应做三个。
又宽慰道：“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了，你先把三层的平面图画出来，立面图都先不用整，到时候我们拿给他看，等他选定了之后，再来设计立面和外观效果图。这种方案一般都要几次才成型，你要有耐心，慢慢的来，不要着急。”
人就怕一时的激情被时间消磨掉，否则再做同样的事就会很疲乏。
纪沛林初学设计时，也是激情满满，可是千篇一律的房子画的多了，就丧失了画图的动力，又加上沉迷于纸醉金迷的世界，导致他现在一点画图的动力都没有，看到CAD就犯困。
卫煌能有激情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激情一下子就挥洒光了，免不了成为第二个他或者第二个沈雁昕。
因此纪沛林希望卫煌能细水长流，徐徐图之。
第088章 孤寂
国庆节第一天，卫煌就来到办公室加班。
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就他一个人，莫名的寂寞瞬间涌上心头。
卫煌靠着沙发，闭上双眼，胡思乱想了一会，空荒荒的像有一个黑洞一样，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吸了进去，又在另一头的白洞里不断释放愁绪，绕心系肝似的充盈着整个胸腔。
孤独。
寂寞。
无趣。
涩然。
或许翻遍整个《辞海》，都找不出能准确形容这种感觉的词。
好像并不是这间办公室只有他一人，而是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一人。
孤伶伶找不到可以沟通的同类。
以前以为自己有很多朋友，就算没有朋友也可以遨游知识的海洋，让自己的精神世界格外丰富，让自己的人生志趣满满。
可就因为自己失恋了，精神世界就崩塌了？
卫煌有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情感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以前自己还在网上指点江山，安慰别人，到了自己身上一切招数都不灵了。
又想起了那些过往的快乐时光，然而李雪拉黑了自己，自己也删除了所有的照片和文字，就像抹除了曾经的记忆一样，一切犹如幻想。
就让时间来抚平这些创伤吧！
卫煌刚要起身开始在网上找别墅的参考，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杜纬浚大步进屋，见卫煌躺在沙发之上，问道：“国庆节没有出去耍吗？”
卫煌坐直身体，回道：“纪哥家有个亲戚要修别墅，喊我设计方案，就没有出去。”
杜纬浚道：“他家亲戚他不整，喊你整？”
卫煌道：“他和几个朋友要去三亚耍，已经订好机票的。”
杜纬浚摇头道：“这小伙一天整些事情，要不要算钱呢？”
卫煌道：“要算钱的。”
杜纬浚不再说话，打开电脑，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来而不往非礼也，卫煌问道：“杜工，你没有出去耍？”
杜纬浚道：“国庆节哪有时间出去耍，天天都是酒，一会就要去吃酒，这哈有人来找我，所以来办公室耽搁几分钟。”
吃酒指的就是婚丧嫁娶之类的酒宴，前去送礼随份子。黔州讲究无酒不成席，所以吃席又称为吃酒。
卫煌才毕业，没有独立成家，家中亲戚乡邻家办酒，自有父母去吃，而在学校处的朋友也少，纵使有人要办酒，短信也很少发到卫煌的手机上。
想了一圈，自己还真没有酒席要吃。
卫煌道：“是啊，现在办酒的太多了，每逢节假日酒都多得很。”
杜纬浚深感同意，叹气道：“国庆七天我有十二家酒，最少的随两百，最多的要随一千，份子钱都要四五千才够，加上打麻将，没得一两万简直开支不下来。”
卫煌啧啧咂舌，不知如何接下去，这就是人脉广的一个负担，认识的人多了，办酒的自然多，别人请客，你不可能不去，去了随份子钱还不能随少了。
大大小小你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身份地位在那放着的，你如果随份子钱少了，别人就觉得你看不起他。
你的身份地位在这里，你办酒的时候对方要送你五百一千，你还礼自然不能低于这个数。
如果你不办酒，别人要办，一年送出去那么多钱，怎么也要收点回来。
如此一来就陷入了一种死循环，你不送礼你就维护不了自己的人脉关系，你如果送了却不办酒，那就相当于一直再投资而没有获得收益，你办了酒别人见你身份地位高随礼就随得重，对方办酒的时候你就得按数还回去，投出去的钱就更多了！
最关键还在于这礼你必须送，因为你要做事，必须把这个人脉关系维护着走，但凡有一次对方通知了你，你没有去，对方就会在背后说你的闲话各种，影响你的声誉。
人情社会有利有弊，对任何人都不例外。
想到这一点，卫煌的脸上又多了一份愁容，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维护人脉关系，只会和别人讲道理，以后做设计久了，就必须有自己的关系网以此去承接业务，否则空有技术也只能望洋兴叹。
在这个内卷日渐严重的社会，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不能把自己推销出去，等到杜纬浚他们退休不干，自己接不到项目就只能喝西北风。
总不能干了十几年都混成老油条了，还跳糟去给别人打工！
卫煌不说话，杜纬浚就开始做自己的事，马上打电话催促客户，问道：“老黎，你在哪点，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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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到，你吃早餐没有？”
“这大一早上，哪个还没有吃早餐，你快点，我一会还要去吃酒，今天事情还多得很。”
“好好，马上就上来了。”
不知是卫煌的耳朵太灵敏，还是杜纬浚手机的声音太大，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卫煌听得一清二楚，都不用想就知道打电话的是黎文生。
卫煌记得刚来的时候，他就因为基础的问题来找过杜纬浚，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事，放假了都急匆匆的赶过来。
黎文生到了办公室，照例掏出香烟。
卫煌摆手道：“谢谢黎总，我没有抽烟。”
不用杜纬浚安排，马上主动给黎文生泡了一杯茶。
黎文生道了一声谢，坐在杜纬浚身边，又拿出资料道：“按他们教育局的意思，这个房间有点变更，我过来喊你签个字。”
杜纬浚拿过一看，教育局也没有签字，用手指敲了敲道：“他们都没有签你喊我来签，你流程都没有搞对啊，要甲方先签字同意我们才签啊，到时候周煜又说我们乱整。”
黎文生道：“你又不是不晓得基建科的周主任，出了名的酸人，他说这个方案他们虽然同意，但要设计签了字他才会签，不然我找你做哪样，这个忙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不然这就像个皮球被你们踢来踢去的。”
杜纬浚道：“那最起码你要先喊监理签了来啊。”
黎文生道：“监理肯定要签的，我晓得你是大忙人，怕找不到你，所以提前让你签了，然后我就去找监理，等到国庆一结束，我就拿到教育局去找周煜签，不然又要着多耽搁几天的时间。你们没同意，我也不敢做，工期拖不得啊！”
杜纬浚心软，拿起笔将字签了，又给他把章盖上。
黎文生道：“你准备去哪里吃酒呢？”
都是一个行业内的，认识的人少不得有重复的，说不定要去的就是同一家，那就可以约起一同前往，故有此问。
第089章 逛街
而今立下鸿鹄志，欲与天公试比高。
卫煌在白纸上给自己写下一句誓言，即便命运让自己走上最艰难的路程，自己都要咬牙走下去。
只要每天能进步一点，日积月累，定能有所进步。
三个方案都调好了，今天才三号，距离国庆结束还有四天，必须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否则就这样枯坐在办公室，心又静不下来，又如何能学进去东西。
卫煌想了一下，决定去逛逛街，来到黑水县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好好的在黑水街上走走。
每天几乎都是固定的三点一线。
工作固然重要，也要有一点其他消遣，娱乐和工作组合在一起，才是生活。
卫煌关了电脑，将办公室的水电检查无误，才锁门离开。
但凡五一、国庆以及春节，城里就显得空空荡荡的，所有能都逃离了这个钢筋混凝土组成的囚笼。
似乎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地方叫十字街，就像每座城市都有一条路叫人民路一样。
十字街就是一座城市的中心，也是最为火红的一条街。
街上的商贩全打出了双十一降价的广告，音箱里的音乐放得格外大声，此起彼伏地吸引着街上的行人，希望他们能驻足进店。
就算不买东西，能进店看看，也可以促进商店的人气，聚拢财气。
卫煌观察着整条街上的商业布局，服装店占大多数，然后间杂着鞋店、金银珠宝首饰店、手机店。
好像这三种生意是最赚钱的一样，集聚在黑水县的“CBD“。
可是买东西的人却很少，服务员们都自顾自耍着自己的手机，特别是黄金珠宝店，大多数都站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煌顺着街道走到了一个转盘，中间的花池边上横七竖八坐着一群农民工，各自面前放着吃饭的家伙，比如背篼、电钻、砖刀各种。
此时正值下午凉爽之际，手上无事，众人就聚在一起打纸牌，边上围着几人观看，一边帮着出谋划策。
没有兴趣的人就在一旁休息，一个老头就躺在背篼之上，双脚对着花池睡觉。
他们年纪都大了，有的人还在农村种着庄稼，借着农闲的时候来到城里，希望能谋一份差赚点钱，补贴家用。
之所以不能完全放下家中的土地外出打工，一则是年纪太大，二则是文化知识缺泛，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做，只能做点小工。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们放不下家中的老人和小孩，在就近的县城打工，家中有事时可以随时回去。
八亿农民都是国家的栋梁，在最艰难的时候是他们挺直了脊梁不怕苦不怕累的干，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如今祖国繁荣昌盛，他们却没有享受到充分的红利，依旧挣扎着努力着。
或许他们对物质生活没有多少要求，精神生活上也容易满足，可他们的子女呢？
新一代的年轻出生在一个幸福的时代，即便是农村，大部分地区的孩子都没有受多少苦，当他们看到了外面美好的世界，还甘于回到乡村过贫苦的日子吗？
只怕最不济都要到县城安家，在城里找一份能把日子过下去的工作吧。
农村的人都往城里跑，农村就不要了吗？那么多土地就真的让它们荒芜着吗？
虽然卫煌时常劝自己的父母不要种地了，可看到许多优质的土地荒废着，心中还是隐隐着痛。
卫煌清楚的记着，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就是种出很多辣椒，拿到市场上卖个好价钱，然后买许多好吃的。
当踏入社会，有了钱可以买那些好吃的东西时，那种童年记忆里的味道却又远离了，消散不见了。
了或许是从小没有养成吃零食的习惯，长大了也吃不惯零食了。
卫煌坐在花池之上，感受着瓷砖带来的冰凉触感。
双眼却是盯着街上的行人，看着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有的人笑容满面，和朋友说着什么开心的事，互相分享着欢愉的时光。
而有的人愁着脸，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或许是在寻找什么，茫然地走在大街之上，一如卫煌自己。
观看他人的生活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消磨时光的一种办法，就这么看着，也不管对方从何而来往何而去，只需要看他们此时的表情就行。
再去猜测他们的内心，分析他们想什么，想做什么。
看到本好好走路的小两口，突然就打闹起来，他们脸上的笑容感染着卫煌，卫煌也傻呵呵笑了起来。
夜色降临，等着做事的农民工估摸着已经不会有人再找他们做事，各自散去。
而摆夜市的摊主开始出摊。
最开始来到转盘的是一个旧书商，推着一个板车，板车上全是各种收来的二手书，大部分都是五成新以上，占一半的内容都和军事历史有关，又有一些是关于风水术数的。
很快就吸引了一群老人过来围观，借着暮色，他们开始欣赏书上的内容。
书商不怕大家把书翻烂，也不怕有人混水摸鱼将书薅走，自己抱了一本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大约对他而言，卖书只是副业，看书才是最重要的。
卫煌对于书还是喜欢的，也走了上去，翻了半天，找出一中国美术史，开篇就是石器时代的艺术品。
书上的内容很详实，美中不足的是图片是黑白色的，看不出原物到底有多么精致，看了前两页，卫煌就走马观花，翻到了最后。
后面讲的却是金字篆刻。
粗略一看，这书也不过是大杂烩，很多东西都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并没有多少有深夜的内容值得一看。
卫煌将收放回原位，继续浏览其他书目，全部过了一遍，发现都只是一些茶余饭后看着玩的东西。
而有几本计算机相关的书已然过时了很久，只不过书很新，老板以为会很值钱，就没舍得丢，还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希望给它们找一个识货的买家。
即然起了身，也就休息好了，继续往前走吧。
夜市已经开业，几十个摊贩沿着长街在两旁摆着推车，宅了一天的男男女女围成长龙，各自挑选着心仪的食物。
油烟味直入鼻中，呛得卫煌弯腰埋头咳嗽，缓了几分钟终于有所好转。
即然看到了总要选点吃的。
炸洋芋是必须的，又烤了几串面筋。
老板的生意很好，前面排了几个女生，卫煌就耐心等着。
洋芋炸得很焦，闻着很香，卫煌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一口咬下，皮香肉不香，大约是洋芋切得太大，里面只是炸熟了，没有任何味道。
吃起没有想象中的好。
倒是面筋挺不错，十分Q弹，辣椒面又撒得均匀，非常爽口。
从这头到那头，卖的东西都差不多，品类却十分繁复。
新疆羊肉串、疯狂鸡翅、卤魔芋、钱王土豆、臭豆腐、小豆腐、生蚝花甲……
或许是洋芋这个头没有开得好，卫煌却是一点味口没有，再没买任何东西。
穿过长街，就到了一个小区的广场。
饭后出来活动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跳广场舞，音箱里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卫煌却叫不出名字。
只见他们服装统一，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已经是有组织有规模的队伍。
卫煌粗略估计至少有七八十人，边上还有两个小孩跟着跳舞，却作也是有模有样，而边上带孩子的母亲，笑颜如花地给儿子拍着视频，分享在自己的朋友圈里。
如此可爱的小朋友，少不了会收获一大波点赞吧。
成年人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而小朋友纯粹是单纯的好玩而进行模仿，所以脸上写满了认真。
哔嘀阁
卫煌不知道自己老了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找一个广场跳舞，也有可能不会在广场跳舞，而是和一群老大爷聚在一起下象棋。
卫煌是会下象棋的，虽然棋艺不咋样，但做为普通人已经够用了。
只要有老大爷的地方，一准会有棋摊子。
卫煌带着目标，在小区广场闲逛，并没有发现下棋的老人。
谈不上失望，心情终究有点失落，返身往回走。
这次他换了一条背街。
背街街窄人少，两边栽满树木，不少人拿着扇子，坐在树下乘凉。
女人自然是穿得清凉，而男人就不顾形象了，直接袒胸露乳，要么将衣服卷下胸下，要么直接不穿上衣。
街边有一家烧烤摊，老板已经开始支摊，将塑料的凳子放在外面，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继续往前走，卫煌终于瞧见一群人聚在一起。
这么热的天，还能聚集这么一堆人，不用想，一定是有棋摊。
走近一看，果然如此，卫煌脸上露出笑容，挤进一看，坐着对弈的是两个秃顶老人，杀的正是激烈。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真围在了一起，就算没坐在位置上亲自操刀，也要过过嘴瘾指点江山。
场上两个老人对弈，场下的人也分成了几派，你说这样这样走，他说那样那样来，说到兴处还比划起来，说对方走的只是臭棋。
各讲各的建议都被两个老人吸收，觉得招不错，马上就付于行动。
可一但对方反手还击，自己落了下风，马上就埋怨起支招的人，说不懂就不要瞎指挥，伸手就要将被吃掉的子放回原位，说刚才走的不算，要悔棋。
占了便宜的那个老头自然不愿意，嚷道：“落子无悔，都走了两步了，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又有不嫌事大的吼道：“让他悔两步有哪样关系，又不是下不赢他？”
“走都走了就算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行不行，不行就认输，让我来和他过两招。”
“……”
下棋有下棋的乐趣，看棋也有看棋的乐趣。
一般来说这些都是认识多年的邻居，卫煌和他们不熟悉，也不插话，只是静静观棋，顺便看着各人的反应。
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卫煌上高中时，在课间十分钟或者是中午休息时，班上喜欢下棋的同学都会聚在一起下两盘，一但有人当庄，大家都不服他，轮翻上阵，也是帮着处于下风的支招。
支招的人多就能赢吗？
并不一定，有时候支招，执棋者并不能领悟是何意思，但要多点拨几次，或者直接道出原理，马上就被对方识破，有了防备之心，并不能占任何优势。
卫煌记得最多的一次，有个同学当庄，他们一共对弈了十来局都没有下赢对方。
是对方的棋艺高超吗？
并不是，第二天，他们一下杀的他落花流水，人仰马翻。
每逢下棋的时候，嘴里总是有说不完的成语，什么横扫千军，一夫当关，四面楚歌，丢盔弃甲……
人生多苦，难得一乐。
每有幸事，恨不能倾其所有。
卫煌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回到了青葱岁月，相对于大学同学，他和高中同学的感情更要深厚一些，毕竟那时候大家都处于懵懂的青春期，虽然有很多憧憬，却更立足于放下，没有太多烦恼。
可再好的友谊，如果没有用心去维系，终究会被时间冲淡。
卫煌已经很久没有和过去的同学联系了，略有往来的几个，掰着手指头也能数清楚。
对弈的棋友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热闹着，沸腾着，嬉笑怒骂享受着。
卫煌却像空气，飘散着。
心中有事，棋也看不进去了。
夜色降临，卫煌犹如游魂飘荡在长街上，漫无目的的观看着，停停走走，一直逛到夜里十一点过，才逛到自己的寝室。
躺在床上，卫煌打开QQ查看着空间的动态，想看看别人是怎么过的国庆节。
一个个熟悉的陌生的名字从眼前划过，那些有意义无意义的琐事都成了他们铭记在空间的记忆。
卫煌从他们的记忆里穿过，一页页，无止境。
看到卫煌都倦乏了，还没有看完。
琐碎的，平凡的，矫情的，深情的，有的十一二字，有的成百上千，点点滴滴皆是某一瞬间的真情流露。
或许没有人无聊到自己这种境界吧，竟然靠一页页不断的翻阅别人的空间动态来打发时间。
唉，这没有理由却要一直活着的人世间啊！
第090章 同学
如果你感到迷茫，请相信下面这句话：
“当然要迷失方向，才能到达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加勒比海盗》
卫煌不知道昨天夜里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却是十二点过，临近一点，这日子过得真是越发没有章法了。
正叹气时手机又响了，是高中同学吴清贤打来的。
“喂。”卫煌没力气地回应着。
吴清贤疑道：“怎么的？你是生病了吗?”
卫煌努力振作一下自己，清了清嗓子道：“没有，刚睡醒。”
吴清贤道：“我打你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昨天晚上累到了？”
“说啥呢？”
“嘿嘿，说啥你应该懂啊。”
“已经分手了，现在单身汉一个。”
“你分手了？怎么整的。”
“异地恋罢，我现在黑水县来上班了。”
“你去黑水县了？怎么跑那里去呢，前段时间我问你，你都说你在黔州啊！”
“打工当然是老板安排你去哪你就去哪儿。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卫煌实在不想提那些伤心往事。
吴清贤道：“这不放假了嘛，也没去处，想找你坐坐，你即然不在黔州那就下次再约。”
“你不是在培训机构上课吗？也放假了？”
“国庆节举国欢庆，总要给我放两天假。”
“有两天假，那挺好啊，我们可以去爬山啊。闲呆在家也无聊，咋样？”
吴清贤在黔州师院上学，为了赚点生活费，找了一个培训机构做兼职老师，看他的样子国庆也不打算回老家，不如约出来一起耍。
吴清贤对爬山也有兴趣，马上道：“有推荐的地方没有？”
“黔州九龙山怎么样？”卫煌提议道。
吴清贤点头道：“九龙山不错，那我们就约定在九龙山下见面，你也早点出发，今天要上山估计是不可能，我们就在九龙镇住一晚，明天一早上山看日出。”
“行，那我马上收拾好了就出门。”
从黑水县去九龙山没有顺路的车，必须先到黔州再转车，但这样就把路走麻烦了，卫煌决定不坐班车，而是打个滴滴顺风车。
滴滴顺风车虽然六月份才上线，但宣传推广很快，即便是黑水县这样的地方也有车主兼职成为顺风车司机，为广大出行乘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卫煌在接受新事物的态度上还是比较前卫的，科技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提前尝鲜有时候固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总得有一部分吃螃蟹的人。
卫煌在滴滴打车上下了单，就开始洗漱收拾。
过了十几分钟，电话就响了，对方问道：“请问你要去九龙镇是吗？”
“是的。”
“九龙镇哪个位置呢？”
“九龙街上就行，我准备明天去爬九龙山。”
“好，那我耽搁一会，一会走的时候我打你的电话，我在哪里来接你?”
“经纬设计院你晓得不？“
“不晓得呢。你说个地名。”
“这样吧，你加我微信，一会发定位给你。”
卫煌报了手机号，两人约定见面时间。
顺风车司机准时来到经纬设计院楼下，将卫煌接走，车上已经有了两个乘客，有一个也是去九龙镇的，还有一个是走黔州。
黔州远，九龙镇相对近一点，司机在高速上绕了一段路，在九龙镇下了收费站，将两人送到街上，再转回高速。
卫煌来到和吴清贤约定的位置，远远就看到吴清贤站在路边，目光呆呆地望着路上的行人，不断地吸着香烟。
这神情就像昨天自己傻站在街上吧。
吴清贤的皮肤比卫煌白一点，但身高略矮了一些，也属于“三级残废”。
卫煌上前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吴清贤苦涩一笑：“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下午饭，还是找个地方住下再出来？”
“找个地方住下吧，先找个便宜一点的地方。”
“我刚才转了一下，有几家，我问了一家，标间是一百。”
“一百应该差不多，我们就住个标间吧。”
“行，那我带你过去。”
拿出身份证，付了一百押金，交了一百房费，两人就上楼，房间一般，非常简陋，但还算干净。
吴清贤道：“这种现在都要一百了吗？我记得我们参加高考那年，才二十吧，才几年时间就涨了这么多。”
卫煌道：“那时候是学校打包搞的吧，再说现在物价上涨，房价上涨也正常。”
吴清贤四处打量，将包丢在靠窗的床上，提议道：“休息一会再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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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会看街上有吃烧烤的地方没有，我们俩个好久也没有聚了，一起好好喝两杯。”卫煌道。
两人各自躺上床上。
吴清贤少不了八卦，问卫煌什么时候分的，因为什么原因分的？
卫煌想了一下，编了一个答案：“没钱吧，加上又是异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世界观产生了分歧。”
吴清贤道：“也是啊，你现在好歹都找到了工作，我还不晓得毕业之后怎么整。”
卫煌道：“你今年是在实习吧，有没有机会留校任教呢？”
吴清贤道：“不要说了，说起这个就伤心，我一站上讲台就有点心慌。”
“心慌？”
卫煌想起上次去烟草公司汇报方案，一开始也是十分忐忑，可是讲了一会，全身心投入内容之后紧张什么的都烟消云散。
开解道：“你讲课之前不是要备课吗？你就按备课内容讲啊，只要把注意力放在教学上怎么会心慌？放松一点，保持平常心。”
吴清贤道：“你没有经历，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你站在讲台之上，下面乌压压全是人，几十双眼睛盯着你，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我也想把精力都放在教学上，结果放得太上了，备课的内容稀里哗啦讲完之后，时间才过去二十多分钟，剩下的时间我都不知道干啥，你明白这种感觉吧？”
“上讲台的感觉我明白，以前读书也上过嘛。”卫煌道：“可能你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和他们混熟之后应该就好了，因为以前我们上讲台看到的都是认识的同学，所以心态上很放松。”
“嗯，再坚持一段时间吧，反正这学期马上就要完了，实习也要结束了。”
第091章 价值观
卫煌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自信，安慰道：“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有时候就是那个坎，迈过去就没有问题。你以后要成为人民教师，心理负担不要太大，在你面对不认识的人的时候，你就想开一点，把他们都当成朋友，用平常心去面对，然后讲课的时候把节奏把握好，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吴清贤叹气道：“其实我讲课一点问题就没有，我在培训机构兼职上课，面对学生都没有问题，但是我不晓得为什么我站上讲台我就有点慌。”
卫煌道：“那就是你第一次没有踏过那个坎，一但要在心理上克服这种问题，否则每次都出现，你说怎么整？”
吴清贤道：“所以我很担心这个问题，你说辛苦读这么多年书，本身自己的形象也不算好，如果再找不到个稳定的工作，怎么去谈结婚之类的事情？”
卫煌道：“要论形象，我这形象不比你更差，还不一样找女朋友，虽然现在分了，但我相信以后也有合适的缘份，我这样的都能找到，你还怕什么？”
吴清贤道：“兄弟啊，你不晓得，我在大学也追过几个女生，人家对我是看都不看一眼，现在的女人现实得很，开口闭口都是高富帅，我们是一点不沾边。”
卫煌道：“你这就是自暴自弃了，除非你目标定得太高，否则我绝对要找个对象结婚还是很容易的，当然我不求外貌有多好，至少要三观相合，能有一定的精神交流。”
吴清贤道：“你要求不高？你之前的女朋友我也是看到过的，长得挺漂亮的了。说真的，我们都是大学生，不是那些没读过书的人能比的，对自己还是严格一点，最起码也是为自己的下一代负责。找个身高高一点的，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身高也高一点，走在外面才不会被人歧视。”
听他的话，吴清贤找对象的要求还不低。
就这身高这一条，有几个女生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比自己高？极少数娶了比自己高的女生的都是名人，拥有家财万贯或者一定的名气。
真要实现，那就得有钱才行。
卫煌没有打击吴清贤，转而说道：“你这个要求不算高，但你要记住一句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身材好长得漂亮的女生有时候脾气性格这些可能要差一点，也许呢文化水平不如你，也有可能家庭条件不太好，反正呢人无完人，你在作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有思想准备，做到接纳和包容对方。”
吴清贤笑了笑：“这谈过恋爱的人，思想境界都不一样了。”
卫煌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说：“不是我的思想境界高，以前我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上次我去看个工地，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作家，他给我提了婚姻上的三条人生建议。”
“是吗？你还遇到作家了，讲讲是哪三条建议，我也听听。”
“包容、尊重、价值观。”卫煌道：“包容和尊重你懂的吧，我就说说价值观，他说要恋人之间要允许求同存异，允许有不同的价值观。”
吴清贤不赞同道：“价值观不同还能走到一起？谈恋爱的过程就是人和人在一起交流沟通，了解彼此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如果价值观都不同，还谈什么处对象，前面两条都还有一定的道理，这一条我是一点不赞同。这个作家怕也只是空有名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卫煌笑了笑：“我当时也不同意他的观点，只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好笑，价值观不同的两个人在一起，岂不是天天吵架？”
“现在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我觉得我和李雪之所以分手，就是我们不懂得尊重对方，不允许对方和自己之前的价值观不同。”卫煌道：“我去黑水县上班，我自认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她不理解，觉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跟着我不会有出息，于是才提出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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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原因，我倒觉得他没有错，我们把这个问题说得再简单一点，如果你毕业之后不在城里工作，而是回农村，那你读这几年的书意义何在？”
“读书是为了获取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让自己更加游刃有余地面对生活中的难题，难道你认为读书是为了获得一个大学生的身份，这样走在大街上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卫煌反问道：“如果你真是这样想，那也太掉价了，现在一年毕业的大学生都是几百万，毫无任何含金量。”
吴清贤和卫煌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卫煌当然知道他对大学的渴望和家里对他未来的欺许，但读书的意义肯定不是为了留在城市里工作。
读书的意义更在于开阔眼界，让自己更好的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
吴清贤道：“看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有些分歧。”
卫煌道：“我允许分歧的存在，有分歧才有讨论，有讨论才有进步的空间。科学之所以不断地发展，不正是因为我们不断地质疑前人提出的真理，然后发现了新的知识，才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前进。如果我们都信奉真理，教条的使用而不去质疑，那么我们可以还是爬行动物。”
吴清贤哈哈一笑，仿佛回到了从前，调侃道：“还是一如即往的能杠。”
卫煌道：“人是在变的，变也是这个世界的永恒主题，所以我相信允许不同的价值观存在，比要求两人的价值观相同要好很多。否则有一天，其中一个人的想法发生了变化，你就会产生怀疑，认为对方的感情变了。而对方呢，会觉得你不求上进，乐不思蜀，安于现状。就会有新的矛盾，那时候你是学着变化去解决问题，还是选择分开呢？”
吴清贤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过了半响，看着窗外夜色渐浓，起身道：“算了，都是札人忧天，多思无益，我们出去转转吧，找点吃的，聊了这么久，还有点饿了。”
第092章 夜生活
九龙镇的名字来源于九龙山。
九龙山乃佛教名山，在黔州颇有名气。
因山形连绵似群龙聚会，便有得道高僧在此开山建寺，经年累月，历经数百年，山上建了数十座庙宇，形成寺群。
每逢庙会香会，黔州各地的人民聚于此烧得拜佛，祈求平安发财。
又有喜欢看日出的人会在前一天赶来，一开始是自备帐蓬，在山上过夜，第二天一早起床就可以得享美景。
有善于发现商机的镇民，学以旅游发达地区的经营模式，在镇上开了旅馆，方便未有准备帐蓬的客人在九龙镇过夜，还提供第二天早上开车送客上山的服务，几方面撮合之下，九龙镇的旅馆也是越开越多，倒成了黔州下属经济较为繁荣的名镇。
游客的到来，除了带动旅馆的发展，也促进了餐饮业及其他服务行业。
卫煌二人来到街上，只见街灯之下，行人熙熙攘攘，不似一般乡镇能相提并论。
到了一家名为留一手烧烤的店铺，只见里面已坐了两三桌人，约么十几人的样子。
吴清贤道：“这家人气不错，味道应该可以，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一家店生意是好是坏，看的就是客人的数量，如果客人多，说明味道不错，如果客人少，那就要商榷一下了。
当然这只针对普通乡镇而言，如果到了丽江、桂林这类旅游发达的城市，又要另当别论。因为去玩的人多，不管老板的厨艺是好是坏，每家门店都会聚集大量的客人。
所以时常发生游客去某地吃了东西，觉得又贵又难吃。
但因为这些地方属于旅游城市，大多数都是做一次性生意，老板也不在乎有没有回头客，只要吃不死人，就只管往桌子上上菜。
两人坐下，马上有一个小哥上前，问道：“要点点什么？”
和一般的烧烤摊不同，这个老板制定了菜单，每份菜单上都有桌号，不管你点了什么，都在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价格也是明码标价，觉得贵了你可以不点。
吴清贤接过一看，菜单上的食材总类不算多，但价格还很公道，像一份土豆片在黔州在八块，这里只要三块，可以说非常的实惠。
吴清贤先勾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又将菜单递给卫煌。
卫煌看了一下，他选择了一份牛肉，一份五花肉，一份土豆，一份金针菇，一份山药，一份苕皮，都是吃的，没有喝的。
便问道：“我们还是喝点啤酒？”
吴清贤道：“喝啤酒吗？我这几年都没有喝酒，你是晓得我的。”
卫煌道：“当了老师，酒都不喝了，你倒是戒得很好。今天难得我们俩兄弟聚一次，不喝多了，一个整两瓶。”
吴清贤盛情难却，勉强点头道：“行嘛，都是你我才陪你喝，换作其他人我真的是沾都不沾。”
卫煌笑道：“你就当安慰安慰我，来两瓶乐堡啤酒，再来一份烤米皮。”
说罢将菜单还给服务员。
吴清贤道：“你不点点其他的，整点烤肉这些？”
卫煌道：“吃了再说，点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吃完了再加。”
吴清贤想了一想，点头道：“行吧。”
“稍等一会。”服务员离开。
从操作上来讲，这种烧烤属于自助烧烤，服务员将燃好的炭放在特制的桌子下面，然后在上面铺了一张烧烤用纸，接着将其他的食材和调料一一送上。
相对而言，少了师傅的加工费用，是故要便宜一些。
作为乡镇而言，这种价格也挺合适。
两人将食材夹在烧烤纸上，开始夜晚的生活。
吴清贤道：“我发现现在的农村和城里没有多大的区别呢，你看哈，电脑电视智能手机等等这些，农村基本上都普及了吧，只要你舍得花钱你就可以买一台。”
卫煌道：“生活上来讲，没有多大区别。从某些角度来讲，农村人的生活比城里更好一些，最起码吃的东西是自己种的，属于绿色无公害的食品。只是工作上呢，城里的收入要比农村高，农村现在就是这些方面比较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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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贤叹气道：“是啊，农村生活就是找不到钱，像我老头他们，一年赚个万把块钱就算顶天了，只是吃的东西都是自己种的，要节约一点开支。”
卫煌道：“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血脉里就是农村人。”
“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也不低人一等。”吴清贤似乎很忌讳别人提他是农村人。
卫煌道：“你先听我讲完你再插话，不要着急嘛。我们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讲，在以前不管是北上广深还是我们黔州是不是都没有现在的规模大，像上海有一千多万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不是凭空出现的吧？”
吴清贤似乎明白他要讲什么，一边给食材刷油，一边回道：“全国各地的打工人啊，都聚集在这些地方了。”
“通俗地讲这叫什么？”卫煌道：“这叫吸血。它们之所以有今天的繁荣，是因为他们吸了全国的血，将优质的资源聚在了这些地方。而不是说这些地方本身有多厉害，我就这么来讲，像北京上海这些地方，部分本地土著有一种很强的优越感，觉得这个地方牛是因为他们牛，有部分混得不咋地还觉得是外地人抢了他们的工作什么的，挤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吴清贤道：“竞争，哪里都有。”
卫煌道：“你认为是竞争，他们不这样认为。他们在享受一线城市带来的便利和福利时，不会想到外地人贡献了多少，而只是觉得外地人挤压了他们的生活空间。打个比方，早上的公交车和地铁是最挤的，对不对？这些土著也得去上班吧，当他们和一帮外地人挤在一个车时，他就会觉得这些外地人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让他的出行不便，甚至有的人还破口大骂。”
吴清贤道：“有这样的人吗？这样的人应该很少吧。”
第093章 足球那些事儿
卫煌笑了笑：“可不少，多得很，你要是不相信，你去贴吧看看，各种地域黑，层出不穷。”
吴清贤烤着五花肉，看着吱吱冒油的肉，吞了吞口水，不置可否地道：“你知道的，我从不玩这些，上网最多就是找找资料，看看电影电视。”
卫煌道：“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但也不能过多的去，不要像看小说那样代入到里面，否则你会很生气。”
吴清贤问道：“你别说你看这东西还看生气了，是不是在网上和人对骂？”
卫煌道：“没有，我难得和他们扯蛋，但你看着你是真生气，特别是球迷的贴吧，有人形容那是粪坑，我觉得还很贴切，里面有一群足球流氓，天天在那里攻击这攻击那。”
吴清贤没有逛过贴吧，对足球也不大关注，毕竟中国足球在大赛上成绩并不咋样，看中国足球那纯粹是给找罪受。
但听卫煌这么一讲，反而来了兴趣，好奇道：“你给我讲讲，怎么个粪坑法？”
卫煌道：“粪坑也是一部分人给取的，我也没怎么搞明白，大约就是说这里面鱼龙杂混，加上中国足球的水平不行，大家恨铁不成钢吧，就是一种情绪发泄。但这里面低素质的人真的太多了，我给你举几个例子。”
吴清贤道：“嗯，说来听听。”
这时服务员将啤酒拿了上来，卫煌一摸，是冰啤酒，开了一瓶递给吴清贤，说道：“咱们先整一杯。”
一杯酒下肚，卫煌开始讲述中超贴吧这个被冠名为粪坑的故事。
“我对中国足球还是很有兴趣的，我也认真分析过水平低的原因，首先就是足协管理不到位，朝令夕改，网上有中国足协十大丢人的事件，你可以搜来看看，比方说制定的联赛规则有漏洞，用抽牌比大小来定胜负，你说是不是很奇葩？”
“胜负用抽牌比大小来决定？”吴清贤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好歹也是国家级的比赛。
卫煌对这个事件还是记得很清楚，详细道来：“就是2002年，足协定了一个规则，说两支球队积分相同，那就比较相互之间的比赛成绩，比方说有两支队伍成绩一样，就看彼此胜负，如果你多赢我一个球，就算我赢。如果进球数一样，成绩也是一样，比如都是一胜一负，那就抽签。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赛秀结束，深圳和北京的积分相同，成绩也持平，就进行抽签决定亚军和季军。深圳因为抽到了黑桃Q，北京抽的黑桃J，一点之差，深圳当了亚军。”
吴清贤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也太奇葩了。”
卫煌道：“奇葩吧，这样的事不是一件两件，网友盘点了十件，而这十件之外还有。我再说个题外的吧，贵州人和这支足球俱乐部。你知道三国时因为吕布认了三个爹被称为三姓家妈，贵州人和最开始是在上海，后来迁到了陕西，现在到了贵州，也被球迷称为三姓家奴。”
吴清贤道：“这个我就不懂了，为啥呢？俱乐部属于商业公司，公司想把自己的企业迁到什么地方就可以迁到什么地方啊？”
卫煌道：“是可以迁，要不足协也不会批准，但是球迷付出了这么多感情，你一下就迁走了这算什么？我给它总结的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足协自己都搞不明白足球应该怎么玩，你让下面的企业又怎么有责任心？你知道的，在欧洲那些地方，一个俱乐部在一个城市基本上不会变动，所以现在有很多百年俱乐部。中国呢？有二十年历史上的也不多吧。”
吴清贤用生菜包着五花肉，放进嘴里，感受着肉的质感和生菜的脆爽，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了解，也不作过多的评价。”
卫煌吃了两片土豆，继续道：“说完足协和俱乐部，我再给你说说球迷，球迷有很多好球迷，比如有的八九十岁，都坚持去球场支持球队，有的球迷一直跟着球队，去观看他们现场的比赛，十多年风雨无阻，都是值得歌颂的典型。但是就有那么几颗老鼠屎，打坏了一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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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卫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呢？”吴清贤道。
卫煌道：“不知道是哪个龟孙最开始给别的球队起外号，现在整个中超可以说无一幸免，极端的球迷互相攻击谩骂。”
吴清贤道：“球队能取什么外号？”
卫煌道：“比如北京国安，因为球衣是绿色，那些没素质的就给取了一个龟安的称号。而江苏舜天，处于苏北，被冠名苏北狗。广州恒大开启了金元足球，夺了不少冠军，又拿了亚冠冠军，球迷是遍及全国，也没逃过这帮人的毒舌，说是广州猴子。还有其他的黔驴、鲁驴，基本上没有一个队逃脱。”
吴清贤道：“这有啥意思，所以我就不爱看中国足球，白给自己找气受，对不对？”
卫煌道：“是啊，可是如果大家都不给自己找气受，中国足球没有人关注了，又怎么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所以中超贴吧上，有一句宣言叫：‘你们口中的痰盂，就是我们心中的圣杯。’把粪坑换成了一个更和谐的词，总得有人去拥护它。而大家骂，更多的是爱之深，责之切。”
吴清贤道：“各有各的爱好吧。”
卫煌道：“但是我觉得中国足球现在有点畸形发展。”
“怎么讲？”
“可以说成也恒大，败也恒大。恒大开启了中超的金元模式，高价引入了大量的球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也埋下了祸根。”
“哪样祸根？”
“国内球员的水平本来就不高，因为恒大的金元足球，这些球员的身价开始虚高。以前我们国家还有球员出国留洋，现在没有了。因为在国内可以轻松赚钱，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太累，也没有必要出国，反正都是为了赚钱。这样长此以往，你觉得他们的技术还能不能有进步？”
“应该是不能。”吴清贤道：“可以理解，都是为了生活，本身球员就是吃青春饭，这几年都不赚点钱，以后踢不动了，一切都是空谈。”
“唉。”卫煌叹了一口气，举起杯子道：“算了，不提了，干一杯，祝愿我们都有美好的明天。”
第094章 烟与教育
两人饮了一杯，各自吃了一会的烤肉。
过得半响，吴清贤才道：“其实你也不要想太多，足球这些东西就是一种娱乐，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要看得那么重要，虽然我不怎么关注这个东西，但多少了解一些，像中美俄都是世界上一流的大国吧，三个国家的足球都不行。这些东西只有弱国才需要，他们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东西，但我们有更多证明自己的东西，否则以我们国家的组织能力，还搞不定这样一件小事？”
“有道理。”卫煌点头道：“你这么说，我还真不否定，我们国家的足球人口基数少，大部分家长都不支持自己的孩子去踢球，真要锻炼身体有的是办法。只不过呢，足球终究是世界第一运动，每次世界杯都看不到自己国家的身影，作为球迷多少是有些遗憾。”
吴清贤问道：“我记得你中学的时候也不看足球啊，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爱好？”
卫煌道：“恒大夺得亚冠吧，抢了汪峰的头条，从那会就开始关注，本来我以为是我们国家的足球水平上来了。后来看了世俱杯，感觉是整个亚洲的水平降低了，这几年看下来，感觉事实也是如此。”
吴清贤道：“想开点，这种事看看就算了，作为我们还是要把自己的事做好，你现在到了那边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呢？”
卫煌道：“没有工资，做多得多，做少得少。”
吴清贤道：“基本工资都没有？”
卫煌道：“没有，就像工厂里打工一样，计件，做一个项目拿一个项目的薪水。”
吴清贤道：“那这样搞毛啊，如果没有事情岂不是天天耍。”
卫煌道：“我觉得还行，没事的时候可以学习提高自己啊，有事就做事，学习工作两不误，相对于那些拿固定工资的，我觉得更灵活自由，各有各的特色吧。”
吴清贤道：“你这么一说你过去这几个月也是搞到事的。”
卫煌道：“过来差不多两个月，整了几千块钱，算不上多，也能够把生活过着走。”
“那可以了，一步一步的来，像建筑这种行业是资历越老收入越高，坚持干下去，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到时候兄弟如果找不到饭吃，你可要收留一下。”吴清贤笑道。
卫煌道：“开这些玩笑，你现在兼职一天也是几百吧，不比我强？”
吴清贤道：“哪有几百，周末最多两百，平时有五十就不错了，生活过得拮据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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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毕业了就好了，你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吧，有啥具体想法没有？以后去哪个学校上课？”
吴清贤叹息道：“不好找啊，现在毕业的学生这么多，能考上事业单位的少，最起码要教学成绩好，个人形象好，对不对？而且很多学校对女老师情有独钟，像我这样的真的很难。”
卫煌安慰道：“别把事情想复杂了，学校都追求升学率，只要自己的水平够，我相信没有哪个学校会拒绝一个优秀的老师，一定会有机会的。”
吴清贤道：“所以关键的问题是，你如何让人相信你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你才从学校毕业，门槛都没有踏得进去，别人拿什么相信你？”
卫煌道：“你对自己要有信心啊。你现在在课外辅导学生，你就要学会总结，不断地在网上搜集资料，提高自己的综合能力，打造个人教学的特点。比方说讲课生动，有技巧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让学生们积极与你互动，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
吴清贤觉得卫煌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每个学校都有几百名老师，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可是能得到学生极高评价的有几个？
他们不懂这样的道理吗？
他们当然懂，但为什么还是教不好，达不到理想的教学效果？
关键问题还在于学生。
吴清贤道：“你还想得起我们的高中班主任不？”
“杨有黔，怎么想不起，天天烟不离手，一节课就要整一包。”
“哈哈，这个确实是，我感觉我的烟瘾就是在他的带动下整起来的。”说到这儿，吴清贤掏出香烟，问道：“你要整一支不？”
“我不抽，这东西还是少抽为好。”卫煌道：“你是未来的老师，也不能让学生吸二手烟是不？要作个好的表率。”
吴清贤道：“已经戒不掉了，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天不抽就没精神。”
卫煌道：“不是戒不掉，是你不想戒，打个比方，你每天控制一下，减少抽烟的数量，是不是就越抽越少，到了后面抽不抽都无所谓了，这个时候你只要稍加控制，我觉得就戒了。”
吴清贤道：“我这也是为国做贡献，大家都不抽了，上万亿的税收从哪里来，强国强军就靠我们这些烟民。”
卫煌摇了摇头：“你刚才提杨老师想说什么？”
“哦，你打岔搞得我把这个事情忘记了，我想一下我想说哪样？”
吴清贤吸了两口，思考了片刻，终于想起了。
“我想说的是你记得他当时提过的一观点不？就是为什么普通中学的老师的教学水平有限，那是因为普通中学的学生资质有限。重点高中的学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本身素质极高，又处于浓厚的学习氛围中，老师只要稍加点拨，他们就能理解。而普通中学，学生资质良莠不齐，那么老师在讲课的时候就会在一些基础的概念上浪费大量的时间，来教那些差的学生，从而影响了班上成绩好的学生的进度，导致整体的教学质量上不去。以前我还不太理解，觉得就是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但我现在真的是懂了，他说的太对了，有些朽木就是不可雕！”
卫煌道：“看来你没有少受学生的刺激？”
吴清贤道：“刺激？简直没有把我气死，我教了一个四年级的学生，最基本的加减乘除都搞不清楚，一问三不知，我讲了半天，他屁都不放一个，就是一个闷油瓶，你说这样的学生怎么教？”
第095章 思维导图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卫煌相信吴清贤在教学辅导中，一定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有些学生因为家庭的原因，被父母进行棍棒教育，而养成了沉闷的习惯，导致他们遇事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只能低头服从。
在家听父母的，在校听老师的，就是不知道何时能有自已的思考。
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应对父母的情绪之上，而忘记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所以错在他们身上吗？
不在。
吴清贤道：“你说面对这样的学生，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我除了生自己的闷气，完全是无计可施，这个时候抽支烟不为过吧？所以我只要当一天老师，我这个烟就不可能戒掉。我估计杨有黔当时在教我们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情况，所以他才一支接一支，他不抽不行啊！”
卫煌可以想象那种情境。
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长的宝贝，在家里都是惯着的，捧在手心怕化了，走在路上怕摔了，恨不得天天就供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些孩子成年之后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成了一例又一例的反面教程。
而新成为父母的大人，看着这些例子却不吸取教训，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继续重复前人的道路，摔进同一个坑中。
吴清贤道：“所以你说要教出好的学生是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可以说就像我买双色球中五百万一样，简直就是不可能。因为好的苗子首先就送到了好的学校，而好的学校的学生要补课，找的自然是成名多年的名师，没有哪个学校和哪个家长会相信一个毛头小伙。”
卫煌初入建筑设计行业，何尝不曾体验这种感觉，一听到自己刚工作，大多数业主都会犯嘀咕，幸运的是建筑行业有师父把关。
而教师这个行业，当你从学校毕业之后，你就是单兵作战的个体，身体无依无靠不说，你还成为了所有学生的依靠，如果你自身没有实力，没有谁会支持你和相信你。
卫煌道：“即然说到这个事情，我们就再谈谈杨友黔，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到我们班当班主任的吗？”
吴清贤道：“我们班主任调走了，他临危受命。”
“对，我们前任的班主任调到县一中，然后他被挖了出来。”卫煌又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老师没有被挖出来，而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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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贤点头道：“这就是我佩服杨老师的一个地方，他敢于站出来承担重任，当时肯定是没有人愿意当我们班的班主任，他主动请缨，毛遂自荐，于是让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机会常有，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却不常有，我听到的信息还有另一个内幕。”
“是吗？你说来听听。”
“杨老师最开始是在初中部上课，但他对待工作很认真，起五更睡半夜，认真备课，针对每个学生的成绩不断改进自己的教学计划，在他用心负责的教导之下，班上学生的成绩进步飞快，很快就征服了所有学生，学生们更愿意上他的课，同时也用心对待其他科目。上下一心，共同用力，学生自然考出了好成绩，杨老师就被其他数学老师另眼相看，自然进入了我们班主任的法眼。所以即使杨老师没有教过高中，他还是推荐杨老师来接他的班，同时兼任班主任。”
“还有这一段，我还真不晓得。”吴清贤听得愣住了，仔细回忆当年的情境，还是不解道：“但我觉得他讲课功底还是差一点啊，有些知识点根本没有讲透，就像你的数学成绩一直就不怎么好吧？”
卫煌的理科成绩一直不好，也是公开的事实，承认道：“可能有我的原因吧。当然，说实话我觉得往他身上推责任也可以推一点，毕竟他是第一年教高中，有些地方不熟悉也情有可原。但你要记住，虽然我们那一届成绩一般吧，他却是得到了学校领导的认可的，后来直接教补习班的数学，如果没得实力，哪个老师敢让他上？”
吴清贤道：“是啊，黔哥还是有几把刷子，要向他学习。”
卫煌道：“任何老师要想教好学生，都要有一手独门绝技，正好我在知乎上看了一些东西，不妨分享给你。”
吴清贤马上来了兴趣，感谢道：“正需要这方面的东西，我就洗耳恭听，敬请煌哥指教。”
卫煌道：“各个阶段的学生的思维方式不同，像小学生的思维正是形成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进行良性的引导，就会锻炼出很强的思维方式，比方进行发散性、逻辑性的引导，让他把逻辑的基本原理掌握，不管他思考任何东西，都能瞬间利用相关的思维方式，就会显得很聪明。而那些所谓的天才，我觉得他们就是小的时候思维方式得到了很好的训练。”
吴清贤道：“这个都晓得，那像我们经常接触的中学生，思维已经形成了定式，又应该怎么来解决呢？”
卫煌道：“这种时候就要引入思维导图这种工具，也是我现在工作中常用到的工具，我特意买了一个软件。”
吴清贤道：“思维导图我晓得，就是由一个点，尽量的去发散，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对数学之类的没什么帮助，要是写作文还能用一下。”
卫煌道：“数学怎么没有帮助？你觉得数学没有帮助，那是你没有将这个工具利用好啊。知识和知识之间是有关联的，这些知识储存在我们的脑海中，乱糟糟的一团，你就需要这么一个工具来将他们的信息整理清楚，这样才做题的时候才能有序地将所有学到的知识综合的组织起来解决问题，比如数学后面的大题，是不是都是好几个知识点串联在一起解决？”
吴清贤大学专业就是数学，自然知道数学有多难，数学的难不在于知识点有多少，而在于如何运用。
都知道套公式，可是题出来之后套哪个公式你知道吗？
这些是需要大量的题海战术训练之后，才能做到一目了然，胸中有数，很多学生就是不愿意去学习，才导致数学成绩不好。
如果说逻辑方式有问题，思维定式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吴清贤还同意。
但如果说一个思维导图就能提高大家的成绩，吴清贤并不赞同。
摇头道：“你把这个问题想简单了，这些东西不是会一门就门门都会的，隔行如隔山。我知道你的语文成绩一直不错，可能你也运用过这个方式，但在数学这门学科上你有没有实践过？”
第096章 人生规划
卫煌道：“思维导图最重要的一个功能就发散思维，打破你的思维定式，你怎么会觉得只能用在语文上？各个科目都可以的，还可以用来梳理你的知识。我前段时间就用这个整了一个自己未来的规划。”
虽然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凡事有备无患。
人生规划就是如此，给自己定一个大目标，再在各个时间段里列一个小目标，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去完成，即便没能完成，对自己也是一种鞭策。
吴清贤道：“手机上可有？看一下你的人生规划是怎么做的？”
卫煌道：“存电脑上的，但我可以给你讲讲，”
“说来听听。”吴清贤道：“我感觉我自己很迷茫，可能就是缺少一个长远的打算。”
“那我就分享一下，从近到远，先说工作上。”卫煌道：“首先就是确立自己的个人风格，像那些设计大师都有极强的个人风格，有自己的代表作品，这就是个人风格的体现，作为我自己，我现在就要给自己一个人生定位，相当于树立一个骨架，在未来的工作不断去充实血肉，让自己的口碑在业内业外传开。”
“这个想法不错。”
“所以现在我不论大事小情，都要做到尽善尽美，要给业主留下极强的印象，不管是一般的私人住宅还是单位的公共建筑，我都会充分去思考。具体到行动上，就是我会思考这个房子在未来几十年内，能不能跟上我国的经济发展形势。打个比方，我们看到县城里很多十几二十年前的房子开始拆除，重新修成高层，为什么？”
“领导想要政绩啊，拆了建建了拆，一条路一年四季都在修修补补。”吴清贤吐糟道：“就是缺乏统一的规划，今天供水公司来挖开，明天电力公司又来挖，过几天城管的又觉得不行了，都是给自己的亲戚找钱。”
他说的这个原因，也是一种因素，但只适合于部分情况。
卫煌笑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过去的建筑已经跟不上现在的经济发展形式了，我用你们补课机构来举个例子。你们培训机构是不是需要一个大空间的场所来满足所有的功能需求？过去的民房都是小门小户的，大部分都是一层是门面，二层就是住宅了。作为培训机构去租一楼的商铺是不是把成本推高了？”
吴清贤道：“这也是一个原因，确实，有家培训机构就开在民房里面的，学生多了上厕所都要排队，确实不方便。”
卫煌道：“所以过去的建筑满足不了市场的使用功能，就需要二三四层的商铺来满足市场经济的需求，你看现在不管是培训机构还是餐馆以及各种公司，都要租二三层的商铺来用。如果不重建房子，哪里来的这些使用空间，地方经济又如何促进发展？”
吴清贤道：“有道理。”
卫煌道：“再说一点，过去因为经济落后，就是黔州也没有多少车，所以路修得窄，房子也没有配足够的停车位。现在大家包包都有了钱，家家户户都开始买车，现在黔州少说也有百万两汽车，这么多的车是不是要地方来停？所以现在新修的高层，都要配两三层的停车库，如果不拆除原来的建筑，这些新车库从何而来？”
吴清贤点了点头，又觉得离题了，笑道：“我懂了，还是说说你的人生规划吧。”
卫煌道：“嗯，简单来说这条就是认真负责，从长计议，把手里的事情做好，把自己的名气打出去。要把工作做好，就必须提高自己的硬实力，所以接下来在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学习目标，分为三条。”
“第一，不断学习规范，就像教书有教材一定，教学内容有大纲的规定。我们做设计也有相应的规范，设计出来的东西必须符合规范才能用于实施，而且规范也在不定期的更新，与时俱进，我们要不断的学习才能跟上时代的节奏。”
“第二，我准备读一个本科文凭，以后出名了，人家肯定要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你说你是黔州职校毕业的，认识的人还好，不认识的自然会觉得你的技术可能不如那些名校的毕业生，甚至不如本科出来的。所以提升文凭也在我的计划之中，如果以后有条件，还可以读一个研究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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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贤插话道：“这个可以，我也想考研，但不晓得考得上不，我这个英语简直是太差劲了，以前觉得背完单词就行，实际上还要学很多语法，英语的语法和我们汉语又大不相同，我现在四级都还没有过，我都担心我的学位证拿得到不！”
卫煌问道：“英语不过四级就拿不到学位证，那影响你毕业和考教师资格证不？”
吴清贤道：“不影响，只要有毕业证学校就发教师资格证，我们是师范院校，又不是其他学校，而且其他学校的学生考教师资格证也不要求学位证。考教师资格证的要求是普通话二级乙等以上，没有精神病之类的疾病，无违法犯罪的行为这些。”
卫煌道：“那你加把劲，还是争取早点把四级过了。”
吴清贤道：“我就搞不明白，我又不是英语老师，又不是教的外国学生，非要考这个英语做哪样，完全就是浪费时间。马上就要毕业了，时间也是紧得很，我是想好了的，过得了就过，过不了就算了，反正不影响我拿教师资格证，你接着讲你的吧。”
卫煌的英语也不咋地，英语在实际的用途中也不多，大专也不要求过四级，所以他也没有上心，也不多劝。
“第三点就是我准备考个专业的证书，大专毕业三年就可以考二级注册建筑师，等过了二级，以后再考个一级。如果能考到一级的证书，以后挂出去不做事一年都有十几万的收入。”
“这么牛？”吴清贤道：“那你必须考一个。”
卫煌道：“收入不错哈，但是要考上也没有那么容易，否则也不会这么贵。”
吴清贤道：“那你先考一个二级的，二级的一年多少钱呢？”
卫煌道：“几千万把块钱吧。”
“这么便宜，这差距也太大了。”
“肯定是有差距的，二级的最多就只能设计多层建筑和五千平方米以下的公共建筑。但一级是没有限制的，可以设计几十万方的建筑。”
“相应于拥有教师资格证和评上特级教师的区别了嘛。”
“差不多吧。反正两者有很大的差跟，如果文凭还不足以让甲方对你另眼相看，你有这个证，对方就不会管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多少要卖你的帐。”
吴清贤道：“挺好，那生活上你又有哪些规划呢？”
第097章 观音自拜品
工作就是为了生活，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有几个人愿意主动工作？
一切工作都是为生活所服务的，坦然面对生活才能认真工作。
卫煌道：“首先就是二十一世纪必备的三大技能之一，开车，虽然现在没有钱，但是可以把学车提上日程，以后有了钱就可以买个二手车，回家方便一些。”
吴清贤同意道：“这个一点没有错，你现在在黑水县，离家那么远，如果没有一个车，来去都不方便。以后如果兄弟在黔州上班，回去的时候还能搭你的顺风车。”
卫煌道：“等到那个时候你都买车了，还用搭我的顺风车？”
吴清贤笑道：“共同努力嘛，哪个先买车就带对方。”
“没得问题。”
“还有呢？”
“暂时没得了吧。”
“你这个人生规划除了工作，生活啥也没有啊，就一个学车，没有个人计划，买房计划这些？”
卫煌叹气道：“啥也没有，你说你制定那么详细的计划做啥，最起码也得存点钱，以后才能想更进一步的事吧？”
吴清贤道：“有钱没钱先放一边，先把目标定上啊，比如你说学车，学出来之后买什么车，是奔驰还是奥迪宝马？定个目标才有努力的动力不是？”
卫煌道：“这些都是以后的计划了。”
吴清贤道：“人生规划，你有一个大目标，以后你是准备在黑水县安家还是回我们太平县发展？”
卫煌道：“这个真不好说，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回老家，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去建设家乡，改变家乡。”
“是啊，自己的家乡自己不建设哪个来给你建设？”吴清贤忍不住感叹道：“干一杯，敬梦想。”
酒入愁肠万事休。
两人边吃边聊，菜吃得差不多，酒已喝完。
卫煌道：“要不要再加点？”
吴清贤道：“不用了吧，这两瓶啤酒简直把我喝撑了，你吃饱没有？你如果没有那就再烤一点。”
卫煌道：“够了，太晚了，少吃一点，不然容易发胖。”
吴清贤道：“工作了，胖是自然的，天天坐起哪有不长胖的道理。”
两人把剩下的菜吃完，就去结帐，自然免不了抢着买单，最后还是卫煌结的帐，说自己都工作了，请吴清贤吃一顿饭又有什么关系。
吴清贤道：“感谢兄弟，下次由我来。”
费用倒是不多，一百多块钱。
卫煌道：“吃了这么多，才这点钱，很划算啊。”
吴清贤道：“是要比市里面便宜点。”
两人没有在街上多逛，直接回到酒店，各自冲凉之后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
吴清贤道：“我平时一到十一点就准时睡觉，今天还没得瞌睡，不晓得怎么搞的，难道是和你出来耍还有点兴奋？”
卫煌道：“平时工作压力大，自然累，睡得就早，今天出来耍，心情放松，没有瞌睡也是正常现象。你如果不信，你看明天爬山之后，你还没有这么好的精神。”
“哈哈。”
或许是在烧烤摊上把话说完了，两人各自耍着手机，不一会就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调好的闹钟六点就响了，两人洗漱出门，在酒店外面的羊肉粉馆吃了一碗羊肉粉，又买了两瓶水就开始出门。
七点不到，就有跑摩托车的司机在街上等生意。
两人问过价钱，十块钱就可以坐到九龙山脚下，便达成了交易。
从九龙镇到九龙山的山门，路程不算远，约么五六分钟就到了。
司机问道：“要不要坐摩托上山，只要二十块钱。”
吴清贤笑道：“我们出来就是为了爬山来的，哪能坐车上去呢，那还有什么乐趣？”
司机也不强买强卖，收了钱就离开，又到镇上拉客。
两人到了山门，正门是关着的，只有侧门开了一个小缝。
吴清贤道：“这个地方还要买票吗？”
卫煌道：“应该不会吧，这么大的山，哪里不可以上去，他卖票卖给哪个？”
驻足欣赏，只见山门正中，硕大的鎏金大字写着“九龙山”，四根立柱上挂着前人留下的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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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一联乃：“东访西寻，朝拜四方古刹，终归只爱九龙圣地；南瞻北谒，再思一代果峰，定会长参六祖禅机。”
两人朝小门进去，不见有人，复往前行。
经过一个小广场，便在山前，又有一牌楼，上挂一联：“晨钟传九龙象生觉悟；暮鼓递千峰一域平安。”
牌楼之后，便是蜿蜒如龙的长阶依山而上。
石阶两侧各有粗如儿臂的铁链以花岗石柱连接成扶手供行人使用，一为登山借力，二为保护行人安全。
走了六十余阶，才到一半，吴清贤望山而叹：“这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卫煌也觉得腿软，便是爬楼梯，十余步也有平台休息，要不断休息才能往前，这石阶约么百余步，想要一口气走完，委实困难。
亦停下脚步，感叹道：“这才是开始，看来我们还是要放松心态，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不能急功近利，这和做人是一个道理，看来这九龙山步步都是禅机，我们要好好领悟。”
吴清贤喜欢佛理，也好易经等古籍，闲时经常把玩，昂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生路漫长，一步一个台阶，稳打稳扎，如果真符合禅机，这个台阶至少是一百零八步。”
卫煌道：“上山的时候也没有数一下，咱们继续吧。”
两人拉着铁链借力，继续往前。
吴清贤道：“还是缺少锻炼，我已经有预感，这回爬山，回去至少脚要痛三天。”
走完石阶便有一条直道，绕山根盘旋而上。
寥寥数分钟，来到了第一座神庙：伽兰殿。
伽兰是佛教善神，又泛指山神，此时沿早，庙中并无香客，卫、吴两人只会登山而来，也没带香，便拱手作揖。
绕过伽兰殿继续向前，就到了观音殿。
观音殿有三层，依山而建，林木葱葱，出人意料，倒有一个老人在此膜拜。
卫煌道：“你听过《观音自拜品》这个典故吗？”
第098章 佛
佛教有许多典故，最出名的就是六祖慧能的偈语：“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见性成佛。
吴清贤对此是极为推崇，但这《观音自拜品》他却实不曾听说，毕竟身边能一起沟通佛理的人太少。
卫煌得知《观音自拜品》也不是因为自己对佛理研究有多深，而是同寝室有一个玩剑网3的室友，从他口中所知。
剑网3这个游戏源于古代文化，里面模仿传统文化，有许多石碑，可以拓印书籍，其中有一套佛学相关的书籍名叫《佛藏拾珠》，或许是杜撰的经典。
其中就有《观音自拜品》这一典故。
说的是有一个佛教徒走进寺里，跪在观音像前叩拜，他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人也跪在那里，那个人长的和观音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象观音啊？”
“我就是观音。”那个人回答。
他很奇怪：“既然你是观音，那你为何还要拜呢？”
“因为我也遇到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观音笑道，“然而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卫煌照实将故事讲给吴清贤听。
吴清贤听了拍手叫好道：“好一个求人不如求已。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佛学吗？就是因为它汇集了许多经典的哲理在里面，你读了之后会很受启发，对于人生道理极有帮助。我们现在生活中很多人抑郁，精神压力大，其实只要多看看佛经，就能降压减负。”
卫煌道：“是啊，除了科学是不断向前不断在开拓，在精神文化这一块，现在的人已经无法超越古人了，古人已经将这些智慧全部总结完，我们很多人不晓得，其实就是古代的典籍看的少了。”
吴清贤道：“你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哦，就单是一本《易经》，现在的专家就研究不透，搞不明白里面的玄机。”
卫煌道：“《易经》是玄学，一般人看不明白，但《道德经》就要通俗一些，六千余字，一个浪费的都没有，我也经常翻阅。”
吴清贤道：“《道德经》我也读啊，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两人同行，边聊边走，就是把路放在了口中，走起也不觉得累。离开了观音殿，两人就顺着山脉走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腰，路边有一个亭子。
吴清贤指着亭子道：“我们上去坐坐。”
亭子看起来很破旧，走到里面，却是水泥浇筑，建成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处于山林之中，风吹日晒雨淋，加上鸟兽行于其中，又无人维护，就显得破败。
卫煌掏出纸巾，直接垫在凳上，感受山风抚面。
吴清贤坐下之后，掏出香烟，又点一支，走了这么久，一直未得空闲，总算能休息，不能不抽。
吴清贤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就是王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我记得你在高中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才子，作文写得很好，现在还写不呢？回去之后要不要写篇文章纪念一下？”
卫煌道：“很久没有写了，但今天出来耍这一趟，回去之后写一篇游记也是可以的。”
吴清贤道：“写好了发给我看看。”
卫煌看着四野，群山延绵，烟笼雾罩，鸟啼虫鸣，大自然是如此美丽祥和。
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登山野游，一门心思只在专业知识，无心其他，心境也有了极大的变化，不像从前那样多愁善感。
这次是难得的一次体验，有种找回初心的感觉，回去之后不管如何都要重新提笔，好好写写，争取找回从前的自己。
吴清贤指着前方的山腰之上，隐约间显现飞檐一角，指道：“那里好像也是一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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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见他烟抽得差不多，便道：“我们过去看看。”
出了亭子十余米就进入了树林间的小路，遮天蔽日的树林将小路压得逼仄，两旁有许多工人修剪道路时留下的枯枝。
相较于山门牌坊后的那一段石梯，这一路就年久得多，青石残缺，参差错落地铺地泥土上，空隙处还有天然的青石露出，被前人打磨成了简陋的踏步。
出了树林，眼前就是一个平坦的院坝，亦是碎石板铺成，石板间长满青苔绿草。
正眼一看，却是药王殿。
药王殿只是一层的木屋，大门紧闭，像长时间无人管理一般，窗户上蒙的塑料膜已然破裂，透过缝隙望进去，里面空空如也。
潮湿之气扑面而来，气息中带着一股霉味。
吴清贤摇头吐气道：“这搞得太zha了。”
卫煌道：“估计是没有人打理。”
吴清贤看着远处朝霞升起，日出在即，喊道：“我们继续往上走吧，看来今天这个日出我们是不能在山顶上看了。”
卫煌道：“哪里算山顶，我们现在就在山顶啊。”
吴清贤道：“你晓得我说的是最高峰。”
卫煌道：“那是有点恼火，我们现在隔最高峰应该还有几座山。”
两人继续向前，绕过一个山垭，只见前方庙宇林立，规模不小。
吴清贤道：“前面是大雄宝殿吗？”
“可能。”卫煌也没来过，只觉得相较于刚才遇到的几座寺庙，这里要壮丽许多。
两人快步上前，走近一看，却是财神庙。
庙前的香炉之中已是烟雾缭绕，已有人燃香于此，果然世人都爱求财。
吴清贤道：“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几个人，这里人怎么突然变多了？”
卫煌想起摩托车司机的话语，推测道：“估计是有其他上山的路，有可能这些人是开车或者是坐车上来的。”
两人虽然没有带香，还是上前朝拜，一结善缘。
旁边小屋有一老年居士，见两人只行礼不烧香，出来喊道：“两个年轻人，你们要烧香可以来这里买。”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吴清贤笑道。
即然来都来了，烧两支香也未尝不可，便邀请卫煌一起过去，问道：“你这香怎么卖？”
居士指着屋里的几种烟，看你要哪种。
卫煌看到那粗大的高香，知道价格不菲，而庙里的香一般都比外面贵，烧香拜佛求的就是一个心里安慰，也无什么实际作用，便指着最小的道：“就是这种吧。”
“十块钱一柱。”
一柱香就是三支，十块钱一柱，吴清贤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在外面比这种大的香都才几块钱一把，一把就是二十支左右，到了这里居然十块钱才三支。
不敢相信地问道：“十块钱一把还是十块钱三支？”
“十块钱三支。”老人似乎觉得这两个后生的反应也太大了，漠然一笑：“你们要几柱？”
第099章 九龙日出
“你这也太贵了吧，简直贵得离谱。”吴清贤道。
老人看这两人不像买得起的主，马上翻脸道：“贵你可以不买啊，求神拜佛这点钱都舍不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吴清贤道：“十块钱一柱，放古代你们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简直就是在抢人。”
老人不高兴了，质问道：“哪个在抢人？我强买强卖了？买不起就滚，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吴清贤道：“我要不看你一大把年纪……”
“你要做哪样嘛？要打我是不是？”老人走出来就要找吴清贤算帐。
卫煌将吴清贤推开，抢白道：“我们过来不是你喊过来的？你要不喊我们，我们还不过来。”
老人道：“那现在喊你们滚，不要死皮赖脸的呆在这里占地方。”
吴清贤道：“九龙山是你家的？”
老人道：“九龙山就是我家的，我在这里上班，这不是我家的是你家的？”
眼见两人就像农村人吵架一样争执起来，卫煌道：“算了算了，少和他说两句，浪费时间。”
又有其他香客道：“哎哟，都是一大把年纪了，就少生点气，万一得个脑冲血怎么整？你们俩个小伙也是，对老人宽容一点。”
老人心中有气，什么话听在耳中都不顺耳，马上还击道：“你才得脑冲血，你全家都得脑冲血。”
瞧着看戏的人多了起来，吴清贤在卫煌的推拉之下，跟着石梯继续往山上走，埋怨道：“堂堂佛门圣地，什么杂鱼都混进来了。”
卫煌道：“肯定都是沾亲带故的，我们还是少说两句，不然一会一帮五大三粗的大汉围过来，把我们俩个打一顿你找谁说理？”
吴清贤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还敢打人？”
卫煌道：“旅游景点这种事情还少？你看看云南，到处都是黑导游，不经常有新闻报道游客被坑被打被骂？”
吴清贤回头看向后方，只见那老太婆还在那里数落谩骂，好几个本想烧香的游客都绕道而走，感叹道：“法制社会法制社会，却没有法来管这种老泼皮。”
卫煌道：“是啊，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做恶的小孩和老人就没有法律来制裁？”
这几年新闻上各种报道未成年犯罪，甚至有的未成年还明目张胆地说我是未成年，法律拿我也没办法，一副无法无天地皮流氓的行径！
卫煌每次看到这样的新闻，都气得破口大骂，每次看到有人说要提议修改未成年人保护法，都积极响应，未成年人保护法不能成未成年人犯罪保护法，现在的小孩何其聪明，各种资讯也比以前发达，国家就应该与时俱进，不要拿什么小孩不懂事来搪塞未成年人犯罪的行为。
试想一下那些受到迫害的未成年人或是成年人，他们什么都没做错，莫名其妙的被一群神经病似的未成年人伤害，如果还击还成了犯罪，如果不还击却要白白受到伤害，难道做好人就应该受伤？
吴清贤道：“原因很简单，制定法律的人脱离了这个社会，他们不了解社会的变化。现在的小孩子营养多好，十二三岁就发育得像成年人一样壮实，甚至有些比成年人还要壮实，别说妇女打不赢他们，就是很多成年男性也打不赢他们，遇到这种未成年的抢劫犯，你是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个人较矮，吴清贤对这一点观察极为敏感，作为老师他也关注着教师行业的新闻，就曾经看到过一个报道，说三个中学生为了打游戏，抢劫杀害了一个女老师。
三个畜牲因为是未成年，就逃过了一劫，而教育出这些牲畜的家长也是混蛋之极。
当法律不完善，总有人会站出来以暴制暴，于是就有极端的家长在自己的孩子受到欺负之后愤怒地报复，事后就有很多道德至上的人站出来说，他不过是个孩子，犯了一点孩子都犯的错，你个大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极端的行为，害了两个家庭不说，自己也身陷囹圄。
没有人会分析背后的原因，只知道代入自己认为是对的一方然后进行指责。
但卫煌相信，随着这类事件越来越多，矛盾冲突越来越大，未来法律一定会更加完善，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只不过有那么些不幸运的人倒了“熊孩子”的大霉！
卫煌道：“如果说一切都要法律来管，那只能说这个社会的道德水平下降了。”
“你才知道这个社会的道德水平下降了？”吴清贤像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事情一样，斩钉截铁地道：“我敢给你打包票，这个社会的道德水平早就下降了。”
“汶川大地震，范跑跑，你知道吧？”
“南京彭宇案，全国上下扶不起，碰瓷的不碰瓷的各种讹人事件层出不穷，道德水平早就退后几十年了！”
“甚至有些老东西，仗着自己要死不活，就干一些不要胚脸的事。”
大约是刚才被刺激了，吴清贤像连珠炮一样喷涌而出，一吐心中不悦。
走完石阶，刚才在亭子处所见的辉煌庙宇正式出现在眼前，却是三大菩萨的道场，文殊、普贤、地藏，各居一宇。
正中有一香炉，燃着三支高香。
绕过三殿，后面是罗汉堂，林林总总供了几百尊罗汉像，放的音乐却极为阴深，像在地狱一样。
吴清贤听着就头疼，只让卫煌一人进去参观，转身来到殿外，靠着坝边的石栏远瞭，等待着东方日出。
罗汉塑像各异，千姿百态，陈列在堂内三面墙上。
卫煌一个也不认识，绕了一圈，便出来，看到吴清贤正拿着手机拍照。
远山红霞蔚然，红彤彤的太阳缓缓升起。
平日里大多时间都在办公室呆着，太阳是何时升起，何时落下，都未曾关注。直到此刻，才发现它是如此的美丽，映照着万山如火。
如此美景，如不留下珍贵的影像，那就太可于可惜。
卫煌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录了一段视频发在朋友圈，配文：九龙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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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山登绝顶人为峰
拍完日出，吴清贤道：“看样子大雄宝殿还在前面，还要继续走。”
卫煌道：“走啊，即然来了，那就必须登顶。”
从罗汉堂左侧继续前行，百余米就有一公共厕所。
吴清贤道：“五谷轮回之所，去方便方便。”
两人解了一个小手，出门继续前行。
在山林中绕行，又走了十几分钟，豁然开朗，只见一条马路自山下延伸向上，前方就是一个大型停车场，停了十数两车子。
“这里规模还要大一点！”吴清贤感叹道。
卫煌远远就看到几个大字，读道：“万佛寺。”
吴清贤是近视，只觉得一圈模糊，羡慕道：“你这眼力是真的好，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卫煌道：“眼睛大呗，嘿嘿。”
吴清贤道：“说真的，我真的没有搞明白，你天天呆在电脑前，为什么视力一点没减？”
卫煌道：“要我自己分析，原因很简单，我们的视力有两个发育阶段，第一阶段是3-4岁，第二阶段是青春期，12-15岁。只要这两个阶段你的视力没有受到影响，成年之后只要正确用眼，就不会出现问题。你像现在的小孩子很多都是近视，为啥子？”
“手机耍多了啊，现在的小娃儿天天抱着手机耍，要么打游戏，要么看动画。”吴清贤始终是在培训班教过小学生的，这方面经验丰富，介绍道：“现在的家长，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娃儿是个宝，打不得骂不得，任其为非作歹，但自己带孩子的时候又是甩手掌柜。很多家长纯粹不理事，直接丢个手机给娃儿，随便他耍，只要不哭不闹不耽搁他打麻将。”
提到打麻将，卫煌马上想起一个新闻，有家长为了打麻将，又怕孩子跑出去玩出事情，直接将孩子扣在塑料凳子下面，然后自己坐在凳子上，直接把孩子当囚犯关起来。
随着信息的发达，各种奇葩新闻层出不穷，这类父母自然逃不过网友的责骂，说其不配为人父母。
可回到现实中，又有几个在网上指点江山的网友能做好父母的角色呢？
卫煌道：“对，所以以后你有了孩子，在这两个阶段一定要好好教导他们，千万别得近视，不然戴个眼镜做哪样都不方便。像你现在得了近视，也要注意用眼，比如晚上耍手机，就要开着灯耍，这样光线才充足，不会得散光和青光眼。”
吴清贤道：“这个要谨记。”
两人边聊边说，就来到万佛寺前，正要进寺门，突然冲出一只大狗，汪汪大叫，吓得两人急忙后退。
还好狗是被铁链栓上的。
吴清贤道：“我靠，怎么还有狗？”
卫煌喊道：“有人没得？”
并没有回音。
吴清贤道：“看来我们要绕路了。”
卫煌看到一旁的墙边有一个路牌，标着去大雄宝殿和金鼎的路标。
两人顺路而上，绕行而走，不一会就来到山腰之上，这才看清万佛寺里面的布局，原来还在修建并未完工，只有外墙做好了。
难怪会养一只狗看护，以防外人误入。
两人继续前行，突见路边有一水井，卫煌道：“这么高了还有山泉水，一会瓶里的喝完了还可以在这里补充。”
吴清贤道：“这个水可以哦，一定要接一点，佛门圣地的清泉，那叫圣水，纯天然绿色无污染，必须接点回去。”
绕过泉池，再往上走，终于来到九龙山的最高峰，也到了大雄宝殿所在的位置。
大雄，以佛具智德，能破微细深悲称大雄，大者，包含万有；雄者，摄伏群魔；宝者，乃三宝也，皆归此殿传持正法，我佛威力，雄镇大千也。
大雄宝殿共有三进，前面类似山门，红漆黑瓦，入门之后，两侧各有一厢房，连接着两侧的回廊，正中是一大殿，供有四大天王，绕过天王像，后面就是宝殿。
宝殿中的天井有苍松入云，又有巨鼎香炉，雾绕烟云。
殿前是九阶高台，殿上有巨石之柱，雕龙刻凤，祥云如织，令人震憾。
吴清贤评了一个威武霸气。
两人不能免俗地掏出手机咔咔一顿拍，又各自照了单人照，请人照了一张合影，这才入殿。
殿内释迦牟尼佛像巍然坐立，约有三丈高，端得是庄严肃穆。
两侧是迦叶、阿难尊者像，边上又有无数罗汉菩萨。
进门的香客均是虔诚膜拜，吴、卫二人也是磕头行礼，祈求保佑。
诸般心愿皆在心头过了一遍，不管灵与不灵，只求讨个好彩！
离开大殿，卫煌感叹道：“不得不佩服以前的人，在这种深山老林都能修出如此壮观的建筑。”
吴清贤道：“古人的智慧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卫煌看着侧面还有上山的路，指着道：“继续吗？”
吴清贤道：“后面是哪里？”
“应该是观日出的最佳地点，金鼎。”
“走吧，来都来了，不差这两步。”
两人往后又行了百余米，才到金鼎之前，却见又是一峰高耸入云，从两人所处的位置估计，少说二三十米高，竟有云雾缠绕其间。
吴清贤道：“我记得这座山的海拨就一千多米吧，大晴天的还有云了。”
卫煌道：“这个梯步不好走的样子。”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吴清贤道：“不好走，我们也要走。”
“山登绝顶人为峰。”卫煌亦道。
两人诗情满腹，大步上前，却前石梯陡如直立一般，两边又是铁链锁在石柱之上，组成直立的扶手。
上面挂满了各种同心锁和祈福的红布。
吴清贤道：“还好今天是晴天，要是下雪天这个路还不敢走。”
卫煌道：“下雨天就不敢走了？我看冬天下雪的时候都有人爬上来。”
短短几十米，两人是腿脚酸软，费了不少力气才上到顶处。
上面已有两个美女在那摆着POSE照相。
仿佛天意弄人，吴清贤双目放光，来了精神，笑着上前打招呼道：“美女，你们要不要合影一张，我来帮你们照。”
思路客
第101章 誓言
两位女生像是大学生，约么也是借着假期出来游玩，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令人望之可亲。
也是用尽各种姿式拍了不少美丽的照片，见有人主动给自己合影，并不排斥，马上将手机递给了吴清贤，微笑着感谢道：“谢谢了。”
声音轻柔动人，闻之悦耳。
吴清贤马上上前服务，用自己并不多的拍照经验指点着两人，尽量做到尽善尽美，想给佳人留下好的印象。
山登绝顶，俯视四极，大千世界揽于眼底，有荡胸生曾云之豪迈。
卫煌调出手机的全景模式，决定绕着四周护栏，拍一张全景照，将所见美景收于一镜。
无奈有机镜头有限，走了半圈就不能继续。
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拍成视频。
可惜此时登顶，太阳已半挂中天，否则正值日出之时，可以想象拍出来的美景是何等震憾人心。
而那厢吴清贤给两位美女拍完照片，主动和她们交流，征求他们的意见，看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再拍。
美女看了一遍，点头连连称谢，又提出要给卫、吴两人拍照。
吴清贤欣然答应，马上将手机递给其中一人，把卫煌喊到了女生刚才所站的位置，说道：“这个位置好，拍出来的照片一定不错。”
两人合影之后，也是向女生表示谢意。
女生将手机还给吴清贤后就离开了金鼎，卫吴二人又单独各自照了几张。
吴清贤俯视山下两个女生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道：“你觉得这两个妹子长得怎么样？刚才我是不是应该要个微信？”
卫煌道：“你不要给我说你喜欢上了她们。”
吴清贤道：“有何不可？我觉得这就是上在赐予的缘份，刚好我们俩个是单身，她们也是，不正好组成两对？”
“我们是单身不假，但你从哪里看出来她们是单身的？”卫煌抬杠道：“万一人家男朋友有事来不了，就不允许两个女生结伴出来玩了？”
吴清贤笑了笑：“你还是不了解女生，如果有男朋友她们不可能不把男朋友喊起一起，像她一看就是大学生，全国都放假了，能有什么事比陪女朋友出来耍更重要？”
卫煌道：“哪个给你说的大学生的男朋友就一定是学生，很可能是已经踏入社会的学长，难道你不晓得学长都是对学妹下手?”
“哎呀，我不和你抬杠。”眼看着两个女生越走越远，吴清贤才回头开始正式欣赏眼前的风景。
一望无际的山海，苍翠如织，延伸到远端云雾之中。
“啊——”吴清贤昂天长啸，一吐胸中浊气。
四下无人，卫煌也是难得放开，跟着大吼，极尽胸腹气息，喊了半分钟以上的时间。
吴清贤觉得不过瘾，不等卫煌止声，又来一次。
直吼得大脑缺氧，蹲在地上。
两人都是压抑太久，不曾有这样的感觉，觉得十分轻松愉悦，互相大笑起来。
不论什么样的人，都要有一个朋友，能在孤独之际一起聊天，一起出游，抑或是坐在一起打一把游戏，都能放松心态，调整心境，才有勇气面对生活中的挫折和磨难。
人生多苦，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孑然上路，非常人难得善终。
两人靠着石柱，望着远山，各自想着心中的事，久久未曾说话。
卫煌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人生就翻篇了。
吴清贤终于休息够了，起身再度远瞭四野，感叹道：“我们读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道理，还是过不好自己的生活。如果有来生，我就想做一棵树，耸立在绝顶高峰之上，任由风吹雨打，冷眼看这世界。”
卫煌道：“沧海桑田，一切都在变化中发展，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大步向前，永不回头，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对，永不回头，不管前面是什么，都大步踏过去。”吴清贤毅然道：“山登绝顶我为峰，我们就是矛，我们就是盾，我们就是冲锋的刺刀。不管任何困难，只要狭路相逢，就只能拨刀。”
“说得好，要不要给你录一段视频，记下今天所讲的话。”卫煌问道。
吴清贤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拿出手机道：“好，值此良辰美景，我们互相录一段想说的话，作为人生的格言。”
两人打了腹稿，吴清贤让卫煌先来。
卫煌先卫了一段九龙山的景色，配上旁白道：“今天是2015年10月5日，我和吴清贤一起登九龙山至最高峰金鼎，值此良辰美景，心中颇多感慨，特录视频以作纪念。”
说罢按了暂停将手机递给吴清贤。
吴清贤将镜头对准卫煌，找到合适的距离，然后道：“可以了，你觉得准备好了就打个OK的手势，我就点开始继续录制。”
卫煌点了点头，马上作出OK的手势，说道：“When I was a child I ate a lot of food。Most of it is long gone and fotteai became my very bones and flesh。时光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勤值历。”
吴清贤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按下暂停键，问道：“你说完了？”
卫煌点头移步过来道：“完了。”
吴清贤道：“你还搞英汉双语，前面的英语是后面汉语的翻译吗？”
卫煌摇头道：“不是，前面说的是我们小时候吃过的食物，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记，但它们已融入我们的血与肉里，成为我们不可切割的一部分。我想表达的是过去的种种虽然已经过去，但它们已经成了我们生命的一部分。”
吴清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卫煌道：“就录在一个视频上，回去之后发我一份。”
说罢又将身上的挎包取下，让卫煌背在身上，交待了一下接下来的拍摄要点。
然后来石梯之上，往下走了十来步，对卫煌道：“我从下走上来，我开始走你就可以录了，然后我就会说话。”
卫煌站在路口，将镜头对着他，点头说好。
吴贤清迈步登山，大声道：“我吴清贤，今天在九龙山上，立下誓言，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就是矛，我就是盾，我就是冲锋的刺刀，不管前路程有多少荆棘和困难，狭路相逢勇者拨刀，就是一个字：干！”
到了山顶，吴清贤大声喊道：“山登绝顶我为峰，不破楼兰终不还！”
卫煌顺着他呐喊的方向，将镜头对准他的脸庞，然后向外拉，绕着九龙山四野的风景转圈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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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 望山跑死马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上山艰难下山易，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吴清贤豪情迸发，大声唱起刘欢的《从头再来》。
两人到了大雄宝殿下的泉池，又各自取了水。
走到万佛寺时，卫煌指着上山的马路道：“我们走马路还是走刚才来的路？”
吴清贤道：“来的路吧，这马路也没有走过，我们俩个又没得车，肯定有点绕路，还是走熟悉的好，省得走冤枉路。”
卫煌看着曲折的山路，又想起来时的路也是翻山越岭，猜测道：“来的路走了也是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吧，我感觉这里直接下去还要近一点。”
“你确定？”吴清贤质疑道。
卫煌道：“摩托车才收我们二十，估计也没得好远，再说下山的路怎么也比上山好走。”
吴清贤道：“我是怕绕路，现在都要吃中午饭了，如果一会绕不出去就要着饿肚皮了。”
卫煌道：“我们看下手机上的地图吧。”
地图上只有车行的路线，步行要走一个半小时的样子。
卫煌推断道：“我觉得这个应该要近点，你像下半这种路，我们可以杀直道，不用像车一样绕行，而我们刚才来的路弯来拐去的，不绕都不行。”
吴清贤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也不走回头路，向前向前，冲！”
两人大步向下，走得十分轻快，也是心情愉悦，很快就一股作气到了山脚之下。
吴清贤回看下山的路，说道：“是感觉要快很多哈。”
卫煌道：“我就说这条路肯定是对的。”
刚夸下大话，马上就被打脸了，虽然是下山了，却走到了乡村里，通村公路求的是尽可能将所有村民住宅链接在一起，所以弯来绕去，无形中路程变多了一般。
加上爬了几个小时的山，腿脚已然酸软，越走越泛力。
拉出导航一看，要走近路也可以，又要爬坡上坎，翻山越岭，还不如就走来时的路。
这下山的路是把两人带到了另一个方向，一个半小时的预估时间也是实打实的，毫无半点水分，按两人现在的步伐，还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镇上。
“这才叫望山跑死马。”吴清贤忍不住埋怨道：“我真是中了邪了，才会相信你说的，这段路要近点。”
卫煌精神还可以，打气道：“这沿途都是风景，你把风景放在眼里，不要去想路，我们自然轻松地就走出去了。”
吴清贤道：“这样的风景我已经看了二十多年了，早就不想看了。”
全国上下的农村，除了地形地貌略有差别，其他还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这里也属于黔州，虽然隔了几个镇，整体来讲也无啥区别。
好说歹说走了一段，实在是坚持不下去，吴清贤感叹道：“就这一段路，我感觉我这个脚一个星期都恢复不了。”
卫煌道：“我们问一下，看哪里可以坐车。”
两人见路边土里有一个老人正在锄地，上前问道：“师傅你好，我想问一下，这哪里有去九龙街上的车？”
老人摇头道：“又不赶场，哪里有车去九龙。”
吴清贤不甘心道：“摩托车都没有吗？”
老人笑道：“哪个跑摩托车会跑到这里来，没得。”
吴清贤丧气道：“看来我这个脚不说一个星期，估计两个星期都不行了。”
不管如何，即然没有车，还得用脚走回去。
走了一段，前面突然有一个人骑摩托过来，吴清贤马上拦车道：“师傅，搭个车去九龙街上，方便不？”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望着两人道：“你们两个要去九龙街上？”
“对，对，我们刚从九龙山下来。”吴清贤道。
中年男人道：“可以啊，你们拿多少钱？”
只要有钱，凡事都好说。
吴清贤道：“我们哪晓得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中年男人道：“我也不是专门跑车的，这送你们过去一趟，总不能回来空车，也不收你们高价，二十块钱。”
吴清贤道：“二十块钱，刚才那个司傅送我们到万佛寺，也才二十块钱，多少便宜一点。”
中年男人道：“你们俩大俩个人，多少让我赚点钱，总不能一去一来啥也没有。”
卫煌道：“不说了师傅，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十五块钱，也不让你吃亏。”
吴清贤道：“十五块钱，行就行，我们也是走得累了，你要不愿意我们就休息一下再走回去，反正多的也走了。”
中年男人道：“十五就十五，上车吧。”
说罢调转摩托将两人带走。
到了街上，俩人找了一家餐馆，各自要了一个炒饭，吃了就往车站赶。
吴清贤邀请卫煌去黔州住一晚，明天再回黑水县，如果没事，还可以在他那里玩一天，等到七号再回去，刚好就可以正式上班，不影响工作。
坐上车，吴清贤累得疲乏，靠着车窗就开始睡觉。
卫煌知道这是读书时养成的习惯，大部分学生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卫煌却没有这种习惯，拿出手机开始看新闻。
好说不巧，刷到了青岛天价大虾的新闻，想到前两天纪沛林和李洪聊天还说吃海鲜要去青岛，这青岛的人民群众中也有坏人啊！
虾居然不是按斤收费，而是按只。
往评论里一拉，果然各种神评，有人说开奔池去吃了一盘葵花籽，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走路步伐都轻快了。
又有人说老板在上米饭的时候，居然是一粒一粒地在数。
出门旅游本是为了放松心情，遇到这种糟心的事也是倒了血霉。
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为了赚钱而不顾道德准则。
自古以来，都说做生意要讲口碑，说顾客是上帝，现在某些奸商却是逮着上帝使劲的坑，就怕上帝身上的钱用不出去，恨不得一次性就给掏光。
看热闹归看热闹，对于这种行为还是要进行抨击，卫煌马上发评论，谴责商家是金钱的奴隶，这种店就应该关门大吉。
有了移动互联网，这个社会的信息传递十分迅速，加大了“坏事传千里”的效应，每一个人都应该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能让利益冲昏了头脑，不能让利益掩盖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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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手机，时间消逝的速度是翻倍的，很快就到了黔州。
卫煌决定陪吴清贤再呆一天，也看看他是怎么进行教学辅导的。
第103章 因材施教
第二天一早，吴清贤起床就捏着自己的小腿道：“啧啧，简直走路都困难。”
卫煌道：“一样，没有个把星期真的是好不了。”
寝室里就他们俩个人，洗涮之后就来到学校的食堂吃早餐。
学校的早餐比学校外便宜一些，吴清贤有学生卡，直接刷卡取餐。
吴清贤道：“觉得味道如何？”
卫煌点头道：“挺好，比我们学校要好。”
吴清贤道：“但没有外面的好吃啊，我简直是吃腻了，不吃又不行。”
卫煌道：“外面的虽然好，但是添加剂多啊，学校的味道差一点，最起码吃着健康。”
“这个是大实话。”吴清贤哈哈一笑。
吃完饭，吴清贤一看时间还早，来到校门外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才慢吞吞地走到公交站牌，坐车去上班。
吴清贤道：“一会去了你就晓得那些学生有多难教了。”
龙渊培训机构在建设路十七号三楼，两人坐电梯上去，出电梯就看到巨大的广告招牌，十分吸睛，墙上满是打鸡血的口号。
纵然是意志坚定的家长，看到这些宣传标语，都忍不住给自己的孩子报一个班，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教室是用玻璃隔着的小间，有六人间，四人间，十人间等不同的配置，已有零星的学生在里面复习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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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贤和同事打过招呼，来到自己的班级教室，此时还没有学生。
吴清贤介绍道：“我教的这个班都是小学的，早上的学生是四年级的，主要是辅导他们课后作业，一会你就晓得这些娃儿有多恼火了。”
卫煌见到的第一个恼火的学生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的孩子，急冲冲将孩子交给吴清贤后，急冲冲就跑下楼，他要继续去跑车。
学生见到老师，就木讷地站着，等待着安排。
吴清贤叹气道：“你看着我做哪样？你把作业拿出来做，做到哪个单元了？”
学生翻开数学作业本，指着说道：“这。”
吴清贤看了一下题型，又对了一下时间，指挥道：“给你半个小时，抓紧做，做不起的先放着，把会的做了，然后我再来给你对答案。”
卫煌站在小孩身后，有些地简单，有些题却有点绕。
被人关注着，小孩也搞不清楚卫煌是做什么的，心中有些紧张，迟迟不敢下笔。
吴清贤道：“你过来，不管他，让他自己做。”
过了一会，其他学生陆续到场，吴清贤照例安排他们做作业。
卫煌觉得这事情还挺简单，并不算累，推测起这些培训机构的经营方式。
这些培训机构高价收了家长的钱，又转手便宜包给在校学生，赚取的就是中间差价，然而兼职的老师因为水平良莠不齐，又或许是觉得费用不多，辅导时便不太上心，大部分时间都属于摸鱼划水。
用吴清贤的话来讲，每个学生的课都是两个小时，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是在做作业，余下的时间就是辅导他们，因为是一对一辅导，所以做完作业之后除却辅导的时间，其他学生基本上就是在玩耍。
当然，吴清贤给他们安排的任务是预习接下来要学的内容。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吴清贤开始检查作业。
第一眼就看到小孩犯了一个超级低级的错误，忍住内心的愤怒问道：“九九乘法表你都背不得吗？四九三十七，哪个教你的？”
小孩低头回应道：“三九二十七，四九三十七。”
吴清贤吼道：“你老头是不是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我们先检查你的作业，检查完了把乘法表给我抄两遍，明天我抽背。”
吴清贤在那里讲解，卫煌就坐在教室角落静静观察，反思这种教学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如果吴清贤真的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老师，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教育这样的学生？
终于熬到了下课，吴清贤松了一口气，对卫煌道：“走吧，我们去楼下吃点东西，一会再上来休息。”
昨天的饭钱都是卫煌开的，今天来到黔州，吴清贤主动做东，硬要尽地主之宜。
两人进了一家豆米火锅店。
吴清贤点了一个小锅的套餐，48块钱。
“他家的味道还可以，我们经常来吃，特别要喝一碗豆米汤。”
“嗯，贵阳的豆米火锅挺出名，黔州好几家，但我确实还没有吃过，今天沾你的光，算是开荤了。”
“嘿嘿。”吴清贤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我今天讲课如何嘛，有什么意见？”
卫煌道：“只能说不容易，我算看出来了，这些学生的资质不算好，家长还愿意花钱送他们来补习，就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在学校的成绩确实差，学校的老师已经没有办法了。”
吴清贤道：“资质何止是不算好，简直就像股票一样，已经跌穿地心了，没有下降的空间了，我就这么给你说，这里的老师没有一个愿意接收，最后老板说一节课多给我一百，我才接下来的，不然我真的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卫煌道：“你刚才上课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其实我觉得只要不是生理上有缺陷，只要智商是正常的，都应该能教好。”
吴清贤不以为然道：“你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如果有兴趣，你来教两天。”
卫煌道：“不是抬杠，我说真心话，我觉得接触这类学生对你而言真的很有帮助，每堂课就几个学生，只要你坚持因材施教，有针对性的去辅导，而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我相信每个学生的问题都能解决。”
“刚才那个学生你没有看到？”吴清贤问道：“四年级了，乘法表都背不全，还四九三十七，你说这种人我怎么因材施教？我喊他背乘法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天课后我都会让他背诵，这算是因材施教了吧，但他记住了吗？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油盐不进。”
卫煌道：“我看到了，我相信他也用心在背，至少会一部分，三九二十七还是正确的。”
“我的哥哥，你……我真不晓得怎么和你说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个道理你懂的吧，一个背错，考试的时候考到就是几分甚至十几分。”
“道理大家都懂，但为什么学生学不进去，即然之前的方法没有效果，那么我们可以想办法改进一下，换一种方法。”卫煌建议道：“在这个教学的过程中，你要收集足够多的学生样本，找对最适合的方法，将这些素材整理归类，对于你未来的名师之路是很有帮助的。”
“哪那么容易？”吴清贤摇了摇头，又道：“你不要讲理论，理论都是空洞的，你直接给我支个招，有什么合适的方法没有？”
第104章 主观能动性和成就感
“理论联系实际，我负责理论，你负责实践。”卫煌开玩笑道。
吴清贤道：“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点像那些指挥干事的领导，说今天要把这这这完成哦，然后呢，又没有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你让下面的人怎么去完成这个事情？”
卫煌道：“我是有一套初步的思路，但是不知道在你手中能不能具体的实现出来。”
吴清贤道：“你先不管他能不能实现，你说出来我听听，觉得可以我就付诸于实验，觉得不可行，我们再作讨论。”
卫煌道：“好，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优秀的学生和差的学生，他们之间有什么差别？”
吴清贤道：“肯定不是智商上的差别，真要找出一个客观的原因，我觉得就是优秀的学生都有一个共性，他们自律，自觉性很强，能按时完成老师交待的任务。而差的学生，他们喜欢偷懒，不爱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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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点头道：“简单的概括，那就是优秀的学生具有主观能动性，能自主地去学习，因为热爱所以喜欢，因为喜欢就会去研究总结，然后他们就能发现课本知识上的规律，例用规律掌握学习的要点，最后熟练地运用在解题上。”
吴清贤道：“主观能动性我知道，但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类差生他们都已经耍油了，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你要让他们养成好习惯，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难难难。”
两人无形中开启了辩论模式，卫煌马上杠精附体，抬杠道：“狗怎么改不了吃屎？现在城里养的狗，吃的都是狗粮，有的甚至比人吃的还好。只要你不给它看到屎的机会，他想吃也找不到门路，而且吃惯了高等的狗粮，我相信这种狗就算看到屎都不会去闻一下。”
吴清贤无奈地摇头道：“我的哥哥，我就是打个比喻，你不要扯远了，就直接说怎么才能改变这种恶习。”
卫煌道：“你难怪没有这种经验？比如你以前厌倦某一样事，因为什么原因改变了你的这种态度？”
吴清贤想了一下，回道：“即然是讨厌做的事，那我肯定不会去做，当然，如果硬要举一个例子，比如我不喜欢喝酒，但遇到了像你这样特别交好的朋友，我还是愿意喝一点。这算不算？”
卫煌道：“当然算，但这属于强迫型的，很像你刚才的教学方式，强迫学生去做一件事，虽然他做完了，但是效果不怎么好。”
吴清贤道：“我晓得效果不好，所以才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卫煌道：“其实我们要做的事情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就是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让要他学变成他要学。养成主观能动性不但对学生的成绩提高有帮助，也有利于他们未来的人生发展，比如在工作中会主动去做一件事情，将领导或者其他同事未考虑周全的部分考虑进去，是一种非常好的习惯。”
“所以应该怎么做？”
“让他在学习中获得成就感，成就感会激发他的主观能动性。”
“这种方法我们经常用啊，表扬他，关键是表扬不起作用啊！”
“那就你这种成就感是虚假的，你的表扬只是在辅导班上的表扬，而不是在真正的学校，他在学校考了高分了吗？你们有关心他在学校考试中的成绩吗？当他在学校的考试中成绩有提高的时候是否得到了老师和家长的及时反馈也就是表扬呢？”
卫煌作出了简单的分析，说道：“比方说他考了一个好的成绩，拿回家给父亲，父亲一看还是没有及格，但真实的有提高分数，却没有给予正面的鼓励，可能父亲忙了一天的工作也是很累，随便看一眼就丢在一旁了，甚至有的父亲一看成绩还是没及格，还会批评几句，这些都属于负面的情绪。那么相对于你给出的表扬，他更在意家人的看法，所以不会有成绩感。”
吴清贤点头道：“分数我们有统计，每个学生的涨分情况也会及时反应给家长，但家长是什么反应，我还真没有注意，这也不在我的权限范围，我们作为兼职的老师，不管这些，机构有相应的老师和家长对接。”
卫煌道：“所以你明白了吧，教育不仅仅是老师的事，也不仅仅是学生的事，家长在其中也有很重要的重用，三方必须达成一种协议，在教育这件事上必须用一种更加科学的方法来协同合作。”
吴清贤道：“理论上是可行的，成就感，主观能动性，都是好概念。”
卫煌道：“当然，除了这些我还有具体的方法建议，毕竟我是读过书的。虽然不属于那种顶尖的学生，也不算优秀的学生，多少也是有些擅长的科目。我可以分享一下我在文科上面的经验，有道是万法归宗，百川入海，归根结底有些东西是一致的，是可以借鉴的。”
“嗯，这话在理，说来听听。”
“其实上了大学，我也在反思，我和优秀的学生到底差在哪里，我从来不相信天才是天生的，所谓的天才更应该是很天养成的，只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养成了一种优秀的思维习惯，而普通家族出来的我们模仿着父辈平凡的行为，而在养成黄金思维的这一阶段错失了机会。”
“家族条件不一样，人家起点就比我们高，比不得。”吴清贤是深有体会，又发誓道：“所以我的目标是以后不管如何都要在大城市站住脚，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比我们更优秀的教育，要一代胜过一代。”
卫煌调侃道：“可惜我们俩的皮囊都不咋的，不然可以嫁入豪门，这样人生就少奋斗几十年了。”
吴清贤道：“富不过三代，我还是相信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不扯这些闲话了，你再给我分享一下你所讲学习方法，这个比去和家长沟通要容易，也应该是最重要的。”
“只要你不觉得耽搁你的时间，没有问题。”
“中午都是耍，没得事。”
第105章 构建知识体系
话到这里，两人吃饭也近尾声，卫煌放下筷子，喝了一杯水，略作休息，整理了一下思路，方才开口。
“我们都知道人有三观，人的三观是在不断地接受外部知识然后通过内在的判断归纳之后得出的一套思维体系。我之前强调过一个观点，社会是变的，我们的思维方式也要不断改变，不能一成不变，这样才能紧跟时代的变化。”
吴清贤点了点头，补充道：“你当时是用来佐证两个人谈恋爱。”
卫煌道：“万变不离其宗嘛，道理都是相通的。所以一个学生的思维方式也应该不断的变化，用某些专家归纳的理论来说，这叫“成长型的思维方式”，如果一成不变，那么在遇到一种与往常困难不一样的困难的时候，他们就容易进入死胡同。”
吴清贤道：“我有时候就有这种困境，做题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找不到解答方法，但是看了答案，就会恍然大悟，发出原来这么简单的感慨，就觉得自己老了一样。”
卫煌道：“正常，我也一样，所以我现在用上了思维导图，就是用来弥补自己的思维漏洞，而且随时把自己想到的东西记下来。”
吴清贤道：“随时把灵感记下来这个方法确实是方法。”
卫煌道：“所以你只要仔细分析，你就会发现优秀学生和普通学生，也就是一样努力的学生之间他们的差别很简单，前者懂得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而后者虽然学到了各个知识点，却没有将其融会在一起，没有找到不同知识点的联系，无法将他们灵活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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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贤道：“这个我有体会，以前老师上课，讲到那个章节的时候，后面不是有章节训练嘛，题都会做，但几个章节的知识点整合在一起出题的时候，就转不过弯了。”
卫煌道：“对啊，我的数学就是这样的，小的知识点基本上没问题，考试的题就是不会，有时候只能胡乱套公式，混点卷面分。”
吴清贤道：“但这些学生你喊他们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简直就是万难，还是资质有限。”
卫煌道：“万丈高楼平地起，你看他们哪些地方不会就从哪些地方教，一步一步的来啊，辅导班的作用就是插缺补漏，提高学生的成绩，如果你们都不愿意教，那这些学生报班的意义何在？我就这样给你说，你整一套各个阶段的卷子，直接用来测试，看他哪些不会，就教哪些知识，当是从零开始。”
吴清贤道：“时间不够啊。”
卫煌道：“时间不够？”
吴清贤道：“对啊，你想一下，每天学校布置了那么多作业，他们是不是要做作业，然后给他们讲解要不要花时间？再加上又不止数学一科，还有其他科目。”
卫煌道：“那我只能说你们在时间管理上出现了问题，你得合理安排啊，引导学生的思维方式，事实上我觉得那些成绩差的学生，你用不着花半个小时的时间让他来做作业，直接进入辅导模式，他做一个你讲一个。或者我看了一下小学的数学题都是一种类型有几道，你直接拿一道给他讲解题方法，再让他们做其他的，这让就事半功倍。”
吴清贤道：“那这和我给他做作业有什么区别？”
卫煌道：“区别就是你教会了他思维方式，而不是让他浪费了半个小进的时间，这半个小时你就可以按你的教学计划来辅导。对，你要因材施教，给每个学生制定一个学习计划。虽然这会花费你大量的时间，但我相信你的付出会让学生得到收获，也能让你获得收获。你在给学生构建知识体系的时候，也是在给自己构造教学体系，以后不管去到哪里教书，都用得上。”
吴清贤道：“这一点我还是同意的，我们中学的化学老师就是这个类型的人了嘛，他纯粹就是将整个中学的化学课本背了下来，上课都不用带书，直接按他的思路在走。”
卫煌赞许道：“对啊，所以他成了高级教师，化学教研组的组长。如果你能达到这种层度，你还怕没有学校要你？面试的时候你直接对面试老师讲，你就让他们随便给一个知识点，然后你就从这个知识点开始讲课。只要你不结结巴巴的，我相信面试官都会给你高分。”
吴清贤当然想进一个好的学校，如果这个方法真的有效，那就太好了，欣然点头同意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讲的这个东西确实是一个好招，回头我去准备一下。”
卫煌道：“如果你能因材施教，那你就能节约学生们的学习成本，提高他们的学习效率，这可比浪费时间要好得多。换而言之为什么你会觉得普通中学的学生难教，教不好，而认为重点中学的学生因为聪明，不用老师费多少力气就能教好，其实就涉及学习效率这个问题。”
吴清贤听得津津有味，马上请教道：“详细说说你的观点。”
卫煌道：“先说重点中学吧，学生们基础好，有好的学习习惯这些就不用讲了，主要是他们能跟上老师的教学节奏。而普通中学，有差生，有中等的，有偏上的，每个学生的学生进度不同，领悟能力不一样，有些学生也是一点就透，而有些学生需要你反复去讲，只讲一遍两遍他们吸收不了这个知识点，这必须就会浪费很多时间，影响较好的学生的学习节奏，甚至是拖累他们。”
吴清贤道：“嗯，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啊，每次考试，杨老师都会把大家不会的知识点拿出来重复讲，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为了照顾大部分学生，他只能放慢节奏。”
卫煌笑道：“而这些学生他们本身不爱学，无论你讲多少遍都是没用，所以杨老师还有一个规矩，事不过三，同样的知识点讲过三遍就不会再讲。”
往日情境浮上心头，吴清贤道：“刚学的时候一遍，考试的时候一遍，复习的时候一遍。”
卫煌道：“所以方法只是方法，技巧型的东西还是容易掌握的，学生们不会归纳，老师就去帮助，都能解决。回到原点，还是要解决主观能动性这个问题，让他们主动去学。”
“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吴清贤道：“难难难。”
卫煌道：“所以以后你教学生的时候，我建议你给他们的第一堂课，就讲讲读书的意义。”
“如何讲？”吴清贤问起他们今天谈话的最后一个问题：“如何讲读书的意义？”
第106章 读书的意义
读书有什么意义？
相信每一个人都思考过这个问题，也相信每一个人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不管是读书有用论还是读书无用论，都有许多拥趸。
首先从客观的角度来讲，我们要排除读书无用论，如果读书无用，我们就不能系统地学到知识，人类社会就不会飞速进步。
至少从有记录的历史来说，纸张的发明，书籍的推广对人类文明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当来到信息化时代，人们更是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学到知识，推动自己不断成长。
那么有的人就会说读书指的是在学校学东西，不能把社会上的学习混为一论。
卫煌在排除一些有有歧义的内容后，说道：“刚才我讲了我们的思维方式最科学的是成长型思维方式，读书也是同意的，我们首先要排除功利性的读书。功利性的读书是带着一种极端的目的的，如果你达不到这个目的，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那么你就可能一蹶不振，怨天尤人，步入另一个极端，觉得读书无用。”
吴清贤道：“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果读书不能带给我想要的东西，哪个愿意读书？从小老师们就问我们有什么理想，长大了要做什么，有了目标你才能有动力去学习，功利性其实是一种好事，只不过要把心态放平和，不能因为一时的得到而自高自大，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失败而自暴自弃。”
吴清贤赞同不能因为失去而怨天尤人，却坚持功利性读书带来的好处。
人都应该有一个目标，如果大家都没有开豪车做别墅的梦想，所有人都混吃等死，又如何去建设美丽的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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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我们的社会能向前发展，就是因为大家都有一个梦想，希望自己过得更好。
只不过这个尺度需要把握住，不能利欲熏心，乱了道德和法则定下的规矩。
卫煌道：“这就是一把双刃剑，即可伤人，也可伤已。用得好，你可以激发学生的主观能动性，调动他们的学习激情，如果用不好，他长大以后就可能成为社会的败类，成为精致的利已主义者。”
吴清贤道：“人都是自私的，这是一种本性，只有当物质和精神世界极大丰富的时候，他才会考虑去救济贫困的人。”
卫煌道：“但有些人却是物质世界丰富，精神世界贫瘠，所以有了为富不仁这个词，他们只知道享乐，而忘记人类活着的意义，对世界缺乏敬畏之心，也为了满足一已私欲，而极尽下着之能，做出毫无人性的行为。”
这就有点扯远了。
吴清贤觉得讨论这些离自己的生活太远，摇头道：“这个问题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还是说说读书的意义吧，怎么才能告诉学生读书的意义，让他养成一个优秀的学习习惯。”
卫煌道：“我正在讲这个问题啊，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就道了人类要对知识有敬畏之心，不能学得一点皮毛就觉得自己懂了。甚至来说我们的顶级人才，比如院士、专家、文学大师，他们在各个分领域的造诣，距离大自然里隐藏的规律来讲，都只是掌握了皮毛。那么我们在教学的过程中就可以以这些例子来激发学生们的兴趣，让他们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上，而不是热衷于游戏或者是动画片上。”
吴清贤道：“具体的操作办法呢？”
卫煌道：“你知道现在的学生为什么都喜欢看动画片或者游戏吗？”
吴清贤道：“因为不费脑子啊，睁眼就能看，有手就能玩。”
卫煌本以为他会说因为游戏好玩，玩起来十分刺激，让人热血上涌，特别是与人对战PK的时候赢了会有成就感之类什么的话。
没想到他把这两者归结于不用脑子就行，也是，相对于学习，这两者确实不费脑子，不会让人那么痛苦。
卫煌道：“嗯，学习是痛苦的，要记很多东西，而看电视图的就是一时的爽感，能看明白多少都没有关系，你说的这个也有道理。”
“肯定啊，我记得书上有这么一个鸡汤，说有个人做汤很好喝，大家都夸赞他，然后他就不停地给客人喝汤，把人都喝吐了，最后没有人敢去喝他的汤。”吴清贤举例佐证道：“而学习的过程就是一个喝汤的过程，你看第一遍觉得新鲜有意思，但我们的大脑肯定是记不了的，所以你必须多看几遍，于是这多出来的几遍就成了你厌倦的一个过程。所以我们大部分的学生从最开始的喜欢学习到逐步的厌倦学习，所以你看小学的学生是不是最多的，到了初中少了一部分，到了高中更是断崖式的下降，能考上大学的就更少了。”
卫煌道：“那么我们经常听到寓教于乐的说法，你们在教学的时候有落实吗？”
吴清贤道：“幼儿园可以这样做。”
卫煌道：“小学、中学也可以这样做啊！我们要刺激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比如引入一些知识给他们讲解，比如在网上找一些科幻的电影片断，找一些火箭发射的纪录片断，培训他们探索自然、探索宇宙的好奇心，变被动为主动，让他们主动地想学习知识。”
吴清贤道：“你觉得这样做可以吗？”
卫煌道：“当然，西方国家的基础教育比我们落后吧，但为什么出了很多人才？因为他们具有很强的动手能力和主动学习能力，我举一个真实的例子吧。互联网之子亚伦·斯沃茨，年少成名的计算机天才，14岁就参与了互联网一种规则的制定，在程序圈有很大的名气，两三岁就开始学习编程。”
“这个牛皮吹大了吧，两三岁字都认不全就开始学编程？”吴清贤不相信地道：“真要这么厉害，那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属于神童。”
“是不是神童我不敢确定，但我觉得和家族教育是分不开的，因为他父亲就是一名软件专家，从小耳濡目染肯定是受影响。就像我们有的同学父亲是酒鬼，他长大之后也喜欢喝酒一样。”卫煌道：“这些成功人的身上肯定都有值得我们借鉴的东西，我们不求复制粘贴他的人生，只求学到有益的东西，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第107章 一个德行
聊了半天，吴清贤觉得可行性都很低，看时间不早，决定还是回办公室睡个午觉，要迎接下午的工作。
卫煌决定回黑水县，早点回去也可以早点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于是两人走出店门，各自告别。
繁华终有落幕，一切盛宴都有结束的时候。
黔州到黑水县虽然不远，但在六七号的返程高峰，路上也难免会有堵车的情况，遇到有些司机不讲规矩，乱超车，还会引发事故，造成大拥堵。
所以早走早轻松。
路上的车辆比平时多一点，除了服务区附近会缓行，大部分路程都很畅通，很顺利就到了黑水县。
从车站回寝室的路上，卫煌顺路到公司将笔记本带到了自己的寝室。
即然都放假了，还去公司有些不方便，不如就在寝室玩两天。
卫煌准备帮吴清贤整理一个教学计划，将自己能搜集到的教学方法进行归纳，做成一个系统化的东西，然后让他参考。
也算是一种试验。
卫煌没有时间亲自去做试验，就让吴清贤帮这个帮，以后教学如果有了成果，还可以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真要做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卫煌在网上搜集资料，组织资料，两天时间还不够用，国庆假期结束都没有做完。
纪沛林心中惦记着李洪的别墅，七号中午就给卫煌打了电话，问他设计完没有？如果完了，明天就一起去李洪老家，向他汇报方案，如果没有做完，就再往后推两天。
卫煌说做好了，两人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半从公司出发，到时候纪沛林开车来接他。
第二天一早，卫煌就来到公司，将方案打印出来，等着纪沛林来接自己。
八点半，烟草公司基础办主任杨汝清打来电话，说市公司的方案汇报时间定了，不出意外就是下个星期二，也就是十月十三号，让卫煌把要准备的资料准备好，时间安排好，早上九点钟在烟草公司集合。
这闲着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事做，一忙，各种事都堆了上来。
但忙总比闲好，忙着人都要充实一些。
卫煌在日程安排上记下这一条，又调好了闹钟。
眼见九点钟就要到了，纪沛林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便主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纪沛林道：“你先等一下，李叔叔那边有点事情，一会我和他约好了我们再去，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先忙着。”
卫煌道：“要得，你提前打电话给我。”
“好好。”
这变数也太大了！
说好的今天去，怎么突然就改了呢。卫煌觉得这些做事的人一点信誉都没有啊，答应得好好的事，说改就改。
不过甲方都是大爷，敢不能得罪，便听安排吧。
卫煌重新拿出烟草公司的方案，开始仔细检查，看有没有需要修补的地方，又找资料开始充实内在。
十一点半，沈雁昕来到了公司，开了电脑，坐着先点了一支烟。
接着杜纬浚就带了一个客户来到公司，问道：“国庆你们去哪里玩了？”
沈雁昕道：“回家，吃了几家酒。”
卫煌道：“走九龙山耍了一趟。”
杜纬浚道：“九龙山人多不嘛？”
卫煌道：“还好吧，我是五号去的，没有多少人。”
客户道：“我们这些地方旅游不行，都是往外面跑。”
杜纬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排卫煌道：“给李总泡杯茶。”
卫煌起身去泡，客户马上掏出香烟散发，沈雁昕道谢接过香烟，刚好自己的那一支抽得差不多，直接用烟点烟，又接着抽。
卫煌将茶放在杜纬浚的桌子边上，请客户喝茶，又拒绝道：“谢谢李总，我不会抽烟，你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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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道：“感谢感谢，你是个好同志，现在不抽烟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嘿嘿。”卫煌淡然一笑，没有多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事。
中午吃饭，是李总请的客，吃的是黄焖排骨。
点好了菜，在上菜前夕的空隙里，总要找点话题来打发时间。
李总问道：“这个小卫是刚来的吧？”
杜纬浚道：“新来的，以前在老汪那里，蓝天设计院，技术还是不错的。”
李总道：“老汪我熟悉啊，汪震泽嘛，上周我还去找他签字，他这个人技术不错，就是不好说话，一丁点问题他都不放过。”
杜纬浚道：“现在质量都是终身责任制，必须要严格啊，不然出了事哪个背得起这个责任。”
李总道：“就是一些小问题，你们说整改就好了，他还要酸兮兮的，必须整改了喊他去看了之后，确认无误才签字，简直不好沟通。”
杜纬浚道：“他是这个性格，我有些项目挂靠在他那里，他还不是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一处没有整到位都要改了重新打印出来再拿过去。”
李总道：“这样整起容易得罪人啊，你说是不是？”
杜纬浚笑道：“他给甲方服务，又不是给你服务，白天得罪了白得。”
卫煌道：“严格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就像杜总说的这个质量问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些问题你觉得是小，但时间长了影响就很恶劣，我觉得你们还是要严格根据图纸来，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出点什么事，这一辈子不就白干了？”
李总哈哈笑道：“小兄弟，哪有你说的这么恼火，我就给你打保票，我们修的房子，别说五十年，就是一百年，都不会有问题。再说这个施工质量，难免有些地方或多或少有点问题，那个蒸包子的师傅都不敢保证蒸出来的个个馅都一样不是？”
卫煌道：“有误差自然是免不了的，如果是误差，我觉得汪工不会为难人，肯定还是你质量上有问题，比如现浇的时候露筋，钢筋绑扎不到位之类的。”
李总道：“机械浇筑的东西，露筋是不是难免，我事后拿水泥敷上不就行了？”
“那验收之前你敷没有？你自己先检查一遍问题，提前解决，不让他发现不就没事了吗？”卫煌反问道。
李总相信这就是蓝天设计院出来的，和汪震泽完全是一个德行。
杜纬浚笑道：“行了，这些都是常见的事，工人都是农民工，又不是专业训练出来的，有瑕疵都是正常的，一般我们就是提一提就算了。”
“对啊。”李总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解决方法，哪有斤斤计较，不看人情做事的道理！
卫煌的手机突然震动，低头一看是纪沛林打来电话，马上接通。
第108章 别墅方案
纪沛林让卫煌抓紧吃饭，半个小时他就开车到公司楼下接他。
卫煌卡着时间将饭吃了，然后和几人告别，急忙跑回办公室，拿好资料就在路边等着纪沛林。
说好的半个小时过去了，纪沛林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马上打电话过去，纪沛林说他堵车了，还要等十几分钟才到，让卫煌稍等一下。
十几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卫煌便来到黎文胜的餐馆。
进门却见杜晓虎独自一个人在那吃饭，问道：“杜师，什么时候来的?”
杜晓虎道：“刚来啊，你吃饭没有，没有就一起吃。”
卫煌道：“你不早点来，刚好今天有人请客，我才从黄焖排骨店出来。”
杜晓虎道：“又不是没有吃过，我这三椒肉沫下饭不香吗？”
卫煌问道：“和女朋友出去耍安逸了？”
杜晓虎闷头不想回答，过了一会，才道：“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卫煌奇道：“哪样意思？你不要说你也分手了。”
杜晓虎道：“对，分手了，我是发现了，现在的女的都是一个德行，谁有钱谁就是大爷，妈的！”
卫煌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不信她就能过上好日子，这种男的估计也是喜新厌旧，玩得两天就丢了，到时候有的她哭的时候。”杜晓虎诅咒道。
卫煌道：“即然是曾经喜欢过的人，那你就给人一点祝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前面还有更好的等着我们。”
杜晓虎嘴里包着饭，摇了摇头，又气又恼，这种丢人的事情，真没有什么好聊的，反而让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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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卫煌手里拿着图纸，又是嫉妒地道：“我靠，你又接私人项目了？”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总要有点收获不是？”
“我记得我们之前有过约定吧，再有多的私人项目，你分给我做，这个是不是由兄弟来代劳呢？也好早点走出失恋的阴影，你就当是安慰一下我。”
相较于赚钱而言，失恋算不上什么事，杜晓虎马上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图纸上，放下筷子直接开始看平方方案，就想知道这个房子的建筑面积有多少，看能收多少钱的设计费。
卫煌道：“这个不是我接的，是纪哥的项目，我只是给他画图，一会就要和他去工地。”
杜晓虎将信将疑地道：“你说儿哄？”
卫煌哪有闲功夫和他起誓下咒，回道：“你以为哪个都像你一样，整天都在撒谎，一会他就开车过来接我了。”
话音刚落，纪沛林的电话就来了，说他马上到了，让卫煌抓紧下来。
卫煌回了话，对杜晓虎道：“如何嘛？”
杜晓虎道：“即然是纪哥的那就算了，你不要给他讲说我想做这个事，他的项目我有点做不来。”
卫煌道：“好大个项目，你还做不来？你是我们公司未来的总工，说话不要太谦虚。”
杜晓虎道：“行了行了，你快点去吧，哪来这么多废话。”
卫煌出门，刚好碰到杜纬浚几人吃了饭回来。
杜纬浚道：“你还没有去？不是说着那么急吗？”
卫煌道：“纪工说他堵车了，马上就到。”
沈雁昕回头一看，就看到纪沛林的车来了，指着道：“那里来了啊。”
“我先走了。”卫煌说了一声，借着没车，大步穿过人行道。
上了车，纪沛林道：“你们一起吃饭才回来？”
卫煌道：“我先吃完了回来的，他们是这会才回来。”
纪沛林道：“那边红绿灯有两个车追尾了，堵了一会。”
卫煌道：“有些司机就是不讲规矩，红绿灯都要去插队，太没得素质了。”
纪沛林道：“没得素质的人就多了，我们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一路十分顺利，很快就到了李洪家。
李洪问道：“辛苦你们又跑一趟，吃饭没有？没有吃我喊老人家马上整两个菜，就在这里吃。”
纪沛林道：“我给你说了的我们吃了饭再过来，肯定吃了的。”
说罢拿过卫煌手中的图纸，开始向李洪介绍道：“卫工国庆都没有休息，加班给你调了三个方案，你先看一下，比较中意哪个，有什么建议你也可以提，我们按你的思路来修改。”
“好，辛苦兄弟了。”李洪接过图纸，放在桌上，找到第一层平面图道：“这是第一层的方案对不？”
纪沛林知他看不明白，便讲解道：“这是第一层，正中是一个堂屋，边上是会客厅，会客厅后面就是厨房和厕所，然后这里是夹层，也就是厨房和厕所上面是一个西式的开放式厨房，然后堂屋后面是三跑楼楼梯，这边就是储物室、棋牌室和老人房，老人房是带厕所的，后面有一个大阳台，可以用来晒衣服之类的。”
“堂屋可以联通两边的房间，然后楼梯间也可以联通是吧？”李洪指着图上的门问道。
卫煌道：“可以的，这样使用起来比较方便，因为你一层的层高比较高，楼梯跑到第三跑的时候，下面的高度也有两米多，满足开门的条件。”
李洪道：“那餐厅呢，应该配个餐厅吧？”
卫煌道：“会客厅这里就兼餐厅嘛，而且我的建议是做成下沉式的，这样看起来有格调一些，然后前面是直通三层的幕墙玻璃，右边是大开间的玻璃，外面可以做一样木条装饰，这样即可以充分拥有采光，看起来也与众不同。”
李洪道：“那里面还要做一个大的窗帘。”
纪沛林道：“窗帘你直接做成电动的啊，太阳大的时候按一下遥控就行了。然后靠堂屋这面的墙，你就可以摆一下五十寸的大电视，这个距离是七米，从沙发这里到电视的位置有五米左右，看五十寸的电视正合适。”
李洪哈哈笑道：“哪用得着配这么大一个，五十寸的电视要多少钱？”
纪沛林道：“李叔，你还用操心钱的事吗？”
卫煌诚恳建议道：“如果不喜欢电脑，可以做一个投影仪，要看电视的时候就放下来，不看电视的时候就收起来，然后这个位置你就可以做一壁柜子，摆点书籍、酒、茶叶或者是其他摆件在上面，也很有格调。”
李洪的培训学校就安得有投影仪，自然不陌生，点了点头道：“这个以后再说嘛，现在隔这一步还早得很。”
纪沛林道：“第一层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接下来再看第二层。”
第109章 布局与风水
卫煌道：“二三层的布局是一样的。”
纪沛林虽然没有和卫煌在事前讨论过这个方案，但他作为专业的设计人员，一眼就看清楚整个思路，继续讲解道：“二三层都是按你的想法做的，全是卧室，一层有五间。”
房间里都有文字注明。
有了第一层的经验，李洪也看明白了，指着文字道：“这还有两个花园？”
卫煌点头道：“暂时标的是花园，因为你们是一个大家族，我想了一下觉得应该给人多的留一点私密空间，比如夫妻两个带得有小孩，小孩就可以住在这一个区域，相当于是在房间里又设计了一个小的套房。如果功能上不需要，你们可以改来做茶室，也可以用来做衣帽间之类的。”
纪沛林道：“这个就看你怎么想，如果觉得整栋楼三个卫生间不够用，还可以改来做卫生间和衣帽间。”
李洪看了几分钟，又拿出第一层的图纸来对比，指着堂屋的位置道：“我那天和人家聊，他们说堂屋上面不要住人，从风水的角度来讲不好。这个卧室是不是取掉，然后再重新找个位置设计一间卧室?”
纪沛林道：“你问风水先生的？”
李洪道：“嗯，我说方案出来了喊他给我看一下，因为你晓得的，这上面的讲究还是很多，比如厕所门不要对着客厅。然后他就给我讲了，卧室一定不要放在堂屋上面。”
纪沛林道：“那就把这间取了。”
卫煌道：“那就看第二套方案，第二套方案的堂屋上面没有卧室。”
“对对，一共给你调了三套方案。”纪沛林马上展示第二套。
第二套的方案上，堂房的尺寸小了许多，上面对应的是一个书房。
第三套方案的堂房上对应的是会客厅，少了私享花园。
李洪听完介绍，上下对比，真是各有各的好，特别是第一套，考虑相对而言要周全许多，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堂屋的位置。
李洪看着图纸上标的建筑面积道：“这个一层的面积才一百五十四个平方米？”
思路客
卫煌道：“嗯，一百五十四，因为阳台是算的半面积。”
纪沛林道：“我的叔，一百五十四不少了，你还想修多少？”
李洪笑道：“我在看每间卧室有多大的面积，是不是大了点，他们也不是天天在这里住，偶尔回来住一次，安空调也没有必要，房间如果小一点，冬天它还暖和，不至于着冷着。”
纪沛林道：“哦，你是觉得房间面积太大了。”
卫煌道：“也不算大啊，十几个平方，你可以做点衣柜，然后放张床，再有一点空间放行礼，我觉得差不多，太小了也不好用。”
纪沛林道：“没有关系嘛，你先考虑，觉得哪些地方不满意你就提出来，正好卫工也在，能当面解决的就当面解决，不能现在解决的我们就回去给你重新调整，只要你方案出来了，我就安排人给你做效果图。”
李洪道：“效果图还没有做？”
“我的老辈子，你都没定方案，我哪敢安排人做效果图，这个东西我们请人做也是要付费的，改一次图人家就要收一次，等你方案定了我们再做，最起码要给你节约几千块钱。不然到时候收高了，你说小纪这个娃儿事情没给你办好。”
纪沛林做出一个含冤的表情道：“我岂不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李洪道：“我是个外行，不懂你们这里面的门道，说错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纪沛林马上变了脸色，微笑道：“你是老辈子，说我几句也是应该的，我哪敢往心里去，但是该提醒的事我得告诉你，你手握的是决策权。”
李洪道：“这样吧，我们就按第一套方案来，把堂屋上面的空间改成客厅，也就是公共空间，然后再想办法加一间卧室，主卧室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就不要了，直接改成卧室。这样看起来也没有主次之分，一家人聚在一起也不会说闲话。”
虽然都在城里工作，但人的思想就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有时候你想着大家是一家人，便主动给大家提供方便，然而他们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不仅如此，还要求公平公正，不能因为你是主人就差别对待。
一家人的住房，如果主人的规格过高，他们的稍差，就有嫉妒心作怪，认为你是在炫耀，在给他们下马威。
于是乎就在背后说闲话、空话，指桑骂槐地数落你做得不对。
完全不想想他付出了什么？
对于这种人，不但付出得不到回报，还影响双方的情感，偶尔还有因为一些小摩擦把两家本来十分亲密的人搞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纪沛林一向以业主的意见为主，回道：“只要你老人家认帐，我们回去就按你的想法改。”
李洪道：“把厕所改大一点，做到干湿分离，喷淋和蹲便器分开设置，然后洗手台放外面，这样就可以同时供三个人以上使用。”
人多了确实是一个麻烦事，特别是排队上厕所，现在一改就只有三个厕所，早高峰的时候肯定是不够用。
卫煌道：“这样改没有问题，但我要提醒一上，你们家十间卧室，至少是二十个人左右，三个卫生间有点紧张，像早上起床，大部分人都有解手的习惯，就算大人忍得住，小孩不容易憋得住。”
纪沛林道：“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李总那么大块地，肯定要在外面修个公厕。”
李洪道：“我有这个打算哦，有个公共的厕所，就是办个酒什么的，人多了也有去处，不然那个位置距离住家户又远，有人想上厕所都不方便。”
纪沛林道：“那在后面规划园林景观设计的时候，就在合适的位置给你做个公厕，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暂时没有了。”
“那我们回去就抓紧给你调出来，我们就先回去了。”
“现在还早啊，坐会吃了饭再走。”
“还约了人有点事情要谈，下次再吃。”纪沛林起身道：“所以早上我才一直在催你，因为下午有事，又不能把你这个事情拖太久了。”
李洪道：“早上我确实有个会要开，走不脱。即然你有事情我也不留你了，改天再约你们。”
第110章 开店做生意就不要怕别人吃
纪沛林道：“要得，听你老人家的安排。”
李洪送两人上车，又问道：“去三亚玩得如何嘛？”
纪沛林叹气道：“不说了，运气不好，遇到下雨，在屋里打了两天麻将。”
李洪道：“也是耍了的，海鲜得吃的噻。”
纪沛林道：“那边就是吃这些东西，但味道不咋样，只能说马马虎虎，可能我们没有遇到正宗的。”
李洪道：“只要没有被坑就好，这几天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青岛大虾事件你应该听说了噻，那么大个虾按只卖。”
纪沛林道：“这种就属于没有素质的行为，影响的不仅仅是商店的形象，也影响了整个青岛的形象，执法部门应该重罚，以正视听。”
“肯定要着处罚，关店是最基本的。”李洪道：“不管是做哪样生意，都要行得正，坐得端才能做得长久，我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年代了还有这种骚操作，全国都整出名了。”
“可能以前这个公司的老板是混娱乐圈的，刚改行搞餐饮业，把这种黑红的营销手段用到这上面了。”纪沛林调侃两句，发动汽车，挥手告别道：“我们就走了，等方案调好了我就发给你，然后你定了我再给你找人做效果图。”
“那辛苦你们了。”李洪道。
卫煌道：“李叔再见，我回去就给你改。”
一路上，纪沛林自然少不了交待卫煌改图的要点，要到县城时又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卫煌不想喝酒，便拒绝了，说回去就给李洪把图改出来。
纪沛林道：“用不着那么急，改好了也先放两天，不然他觉得这个轻松得很，一次又一次的，也顺便让他多冷静一下，你要是改得勤了，他的想法又多起了。”
卫煌道：“我改好了就发给你，到时候你看什么时间合适，就什么时候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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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道：“如果你没得其他事，就和我一起去吃饭，反正都是圈里的朋友，迟早都要认识，大家在一起坐着喝杯。”
卫煌道：“下次吧，我还有点其他事情。”
即然坚持不去，纪沛林也不强求，把卫煌送到了公司楼下。
卫煌回到办公室，刚好到饭点。
和沈、杜二人来到楼下吃饭。
沈雁昕道：“杜师失恋了，要不要晚上一起喝两杯。”
杜晓虎道：“我失恋了，你们还要庆祝一下吗？”
沈雁昕道：“我们是安慰你，开导你，如果你不需要就算了。”
杜晓虎道：“即然是安慰我，那你们请客哦。”
沈雁昕道：“安慰你，相当于我们去你家做客，还要让我们买单？”
“嗨。”杜晓虎没好气道：“是不是兄弟，这种时候还要插一刀，你们是插刀教的弟子吗？”
卫煌道：“想喝两杯，我们就AA，一会晚点去吃烧烤，吃了就回家休息。”
杜晓虎道：“对啊，AA制，那我们这哈去吃碗粉吧，吃饭的话一会吃不了多少。”
卫煌道：“去吃碗凉粉吧。”
天气热，吃凉粉正合适，而且才五块钱一碗，价格也不贵，当下三人一拍即合，就赶到了凉粉店。
沈雁昕问卫煌道：“你和纪哥一起去哪里了？”
卫煌道：“他有个亲戚要修别墅，喊我调了一个方案，拿过去给他看。”
沈雁昕道：“噢，我晓得了，他本来是打电话给我的，然后我不是回老家了嘛，就给他说的你可能不回去，让他找的你。”
杜晓虎道：“那这个项目相当于是你让给卫师的，晚上的烧烤就由沈师来请吧。”
卫煌道：“搞错没得，钱都还没有收到手，能不能收到钱现在都是八字少一撇，你就喊我请客，要不你来嘛，反正我下次要介绍个项目给你，你提前安排了，我也不好推脱。”
沈雁昕道：“这个主意好，杜师，今天晚上你就安排了，于情于理都该你安排。”
“热。”杜晓虎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个个都是人才，这种方法都让你们想到了。”
卫煌道：“今天你就请一回，当是我给你做项目的预付款。”
杜晓虎道：“尽扯犊子。”
凉粉很快就拌好上桌，三人风卷残云两下就吃完了。
杜晓虎觉得只垫了一个底，肚皮还是空空的，叹气道：“简直像没有吃一样。”
沈雁昕道：“不够吃你就喊老板加啊！”
杜晓虎想了一下，问老板道：“老板，可以加点凉粉不，吃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像没吃一样。”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笑着问道：“你要加多少钱的?”
杜晓虎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个份量有点少，能不能再加一点。”
老板道：“可以啊，你要加多少钱的？”
沈雁昕喊道：“他想白嫖，不花钱的那种，问你能不能加点？”
老板道：“我这都是小本生意，都没有赚你们的钱。”
杜晓虎道：“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噻，哪有不赚钱的生意，如果不赚钱你早就关门了。多少加点嘛，我们经常都来照顾你的生意，也是老顾客了。”
老板指着在座的客人道：“都是老顾客，我也感谢你们来照顾生意，但如果给你加了，不给他们加是不是说不过去，照这样下去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卫煌不忍直视，出主意道：“你就说想吃多少钱的，意思一下，喊老板多切点，不花钱加粉，老板不得亏死，她肯定不会答应的。”
杜晓虎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没意思，摇头道：“算了，晚上还要吃烧烤，走吧。”
沈雁昕道：“杜师，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杜晓虎走出摊位，回看了一眼老板，摇头道：“这个老板还是不会做生意，开店你就不要怕客人吃，喊你加点你都不愿意，这样的生意能做的长久吗？”
卫煌知他在黎文胜那里吃惯了，黎文胜就是随你吃，只要不浪费不糟蹋，能吃多少他都可以给你添多少。
然后市场上的店铺有千百家，每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哪能处处一样。
谁都希望自己能多赚一点，像凉粉这种东西，就是三五碗也吃不饱一个人，真要放开了让你吃，生意绝对是亏钱，没有哪个老板会干这种事的。
沈雁昕道：“要不你开个店吧，我们来照顾你的生意。”
杜晓虎道：“难道我说错了，你看黎总的生意多好，他家就是敞开了，随便大家吃，我们在那里一顿吃那么多碗饭，黎总从来不说空话，还怕我们吃的不饱，主动问菜够不够。”
第111章 失恋了
“所以这就是你每天早上吃粉去人家后厨自己加臊子的理由？”卫煌问道。
杜晓虎吃早餐最爱吃的就是辣鸡粉，每次都会自己去后厨拿着勺子舀臊子，十块钱的粉钱不够臊子的成本。
虽然黎文胜每次都不说他，但卫煌等人也是看不下去了。
就是自己家开的店，也没有这种吃法。
杜晓虎却理所当然地道：“我舀来都是吃了，又不是甩了，这就是黎总的格局，不像这些老板，鸡肠小肚，一点都舍不得。人家黎总就说得好，开餐馆就是让人来吃的，如果你怕人吃，你还开什么餐馆？”
沈雁昕道：“那也没有你这种吃法啊。”
卫煌道：“如果黎总早认识你，他肯定不会这样说，还是大意了。”
“千防万防，没有防到有杜师这样的人才。”沈雁昕道。
杜晓虎道：“你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黎总就不是你们这样的人，如果他舍不得我吃，肯定早就提出来了，只要他提一句，我就不会多舀他一瓢。”
卫煌道：“你还是合适一点，不要哪天把黎总吃垮了，我们再要找一家这样的馆子就不好找了。”
沈雁昕道：“对啊，其他餐馆离我们那太远了。”
杜晓虎不心中受了一万点暴击，不想和他们聊天，走到一家服装店前道：“你们回去吧，我逛一会街。”
沈雁昕道：“要不要我们陪你散散心？”
杜晓虎道：“用不着，和你们一起那叫散心吗？那叫找气受，我已经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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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晚上的烧烤还整噻？”
杜晓虎道：“肯定啊，我来公司喊你们，或者打电话。”
卫煌道：“行嘛，我是提醒你，不要一个人去开小灶，不然晚上吃不下。”
沈雁昕哈哈笑道：“这是杜师的常规操作，我晓得刚才没有吃饱，要去加餐，但是不要加多了，不然晚上AA下来，你要亏钱。”
杜晓虎简直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直接走进店里，不再理两人。
回程的路上，沈雁昕道：“我们一天这样洗涮杜师是不是不太合适？”
卫煌道：“他就是这个德行，他都不怕你怕啥。”
沈雁昕道：“人家杜师才失恋，不能把人搞抑郁了。”
卫煌道：“失恋好大一回事，哪个没有失过恋？如果这点坎坷都迈不过去，那以后就只能一个人呆在屋里不要出门了。”
沈雁昕道：“你和你前女友还有联系没有？国庆有没有去找她？”
卫煌道：“没有，已经确定是分手了，我已经想好了，最近两三年都不会谈恋爱，这个社会还是钱才是大爷，把心思用在赚钱上才是真的。”
沈雁昕道：“是啊，有了钱哪样没有？像王撕葱那样，网红换了一个又一个，身后还有一长队排着队的，还是要会投胎才行。”
卫煌笑道：“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赚的钱才是真的，王大少爷现在靠着老头风光无限，如果有一天老头不行了，还会有现在这么滋润的日子吗？”
沈雁昕道：“你不要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以后的事情没有哪个说得清楚，但人家现在是实实在在的享受了的。而且像他们这样的富豪，关系网那么广，要赚点钱还不容易？人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老爷子给他一个小目标，就够他这辈子糟践了。”
“唉。”
人生啊，就是一出戏，你觉得很难的东西，在某些人那里就是轻松如意。
卫煌无心评价有钱人的生活，除了羡慕嫉妒，还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益处吗?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真实的。
同样都是四肢五官，牛X的人物也没有哪个比自己多一个器官，凭什么别人能行自己就不行？
只要也于实践，敢于行动，卫煌相信眼前的困境都是暂时的，自己一定能走得更远，能做成更多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就回到了办公室，卫煌马上就按李洪的想法把别墅方案调好。
然后找出规范，继续阅读背诵。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一切都可能是骗人的，但知识是不会骗人的。
你学到了就是你的，你学不到就不是你的。
你有了，别人没有，那么你在应对困难的时候就比别人多了一个办法。
沈雁昕闲来无事，继续一个人在那游戏。
无论是读书还是游戏，只要沉浸于其中，时间的流逝就像加速了一般，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九点过。
沈雁昕打完一局，问道：“杜师逛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卫煌道：“再等一会吧，十点钟打电话给他。”
话音刚落，杜晓虎的电话就打到了沈雁昕那里。
“喂，你到哪里去了？”
“我买了几件衣服，拿回宿舍，你们还在办公室？”
“对啊，在办公室等你。”
“可以出门了，我在李哥烧烤等你们。”
“好。”
沈雁昕挂了电话，说道：“他在李哥烧烤等我们，关了电脑走吧。”
到了李哥烧烤，杜晓虎已经点了几样食材，一一介绍了之后说道：“你们想吃哪样就拿哪样，不要整重了。”
沈雁昕不用说，又点了一份洋芋，再要了一份鸡爪。
卫煌道：“先把你们点的吃了再加吧。”
按惯例几人又要了一箱啤酒，刚倒好，李哥就端上烤好的蔬菜道：“你们先吃着。”
沈雁昕道：“谢谢。”
杜晓虎道：“明天还要上班，今天我们少喝点。”
沈雁昕道：“你都失恋了，还不喝点，是不是不拿我们当兄弟，今天不醉不归，一醉解千愁，把过去的失意通通忘记。”
杜晓虎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谈了几年的朋友居然和自己分手，放开心中的拘束道：“要得，今朝有酒今朝醉。”
卫煌道：“明日愁来明日愁。”
沈雁昕又问道：“上次卫煌过生日，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搞的，这才没几天你又分手了，是不是我们办公室的风水不好，个个都是打光棍的命！”
第112章 调侃
杜晓虎翻了个白眼道：“你要这么讲，我怎么没有看到师父们打光棍？”
世间事，万般不由人。
卫煌夹着烤好的韭菜，又沾了一点五香辣椒面，方才放入口中，让辣椒充分刺激着自己的味蕾，感觉着痛觉带来的快感。
然后端起杯子，邀请两人一起，简单碰了一个杯，一口闷入，漱了口方才吞下。
卫煌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国庆我和我一个高中同学一起去九龙山耍，他说他追了几个女生，人家都没有同意，要脸貌没脸貌，要钱没钱，哪个女的愿意？”
沈雁昕道：“要嘴巴会哄，好女怕缠男，你给你们同学讲，让他脸皮厚点，不要怕拒绝，女生拒绝一次，你就再追一次，时间长了真心自然就把人打动了。”
杜晓虎道：“你以为女的是傻子，现在的女的聪明得很，这么轻松就让你得手了？”
沈雁昕道：“我不是吹，我要想追个女生，分分钟，容易得很。”
杜晓虎道：“你是小白脸了嘛，长得白白生生的，你没听到卫师说他们同学要脸貌没脸貌吗？卫师，你们同学是不是比你还磕碜点？”
卫煌虽然黑了一点，身高也不算高，好歹也是一米六几，和杜晓虎相差也不大，听他这和以一讲，心里不舒服了，骂道：“老子看你才磕碜。”
杜晓虎难得掰回一局，哪会就止住手，继续嘲讽道：“我们三个谁磕碜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事吗？你看我们俩个都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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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昕笑道：“我还是差你一点，杜师照像的拿手招牌就是打开美颜，然后45度角仰望天空，皮肤又白又嫩，下巴还尖，脸又显细，简直是帅气‘逼’人。”
杜晓虎听着他的吹捧，一开始还很是受用，听到最后这个逼人，马上知道沈雁昕在洗涮自己，将口中食物吞咽，回击道：“你才是个逼人，你怎么总是针对我？你要搞清楚，今天是我失恋了，我需要的是你们的安慰，我在你们身上找点快乐怎么了？”
卫煌笑道：“你失恋了就要在我们身上找快乐，我失恋的天还请你们吃饭，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沈雁昕道：“哪个没有失过恋？我失恋的次数怕比你和你媳妇，不对，应该是你前女友睡觉的次数还多。”
杜晓虎将最后一点韭菜吃掉，回道：“你不吹牛皮会死？”
沈雁昕见烤好的蔬菜都吃完了，喊道：“老板，烤好没得，已经吃完了。”
卫煌将酒添上：“再喝一杯，庆祝我们的杜师重回单身的生活。”
沈雁昕调侃道：“杜师如此帅气逼人，又年少多金，不晓得又有多少女生要遭殃了。”
“哈哈，这个词用得好，还是我们沈师的语言功底丰富。”卫煌笑道。
杜晓虎自然听懂了其中的一语双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
想了一下，放下酒杯道：“人这一辈子，有得就有失，我只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和我分手，又没有做哪样对不起她的事，这几年处下来，我自认对她也很关心。”
沈雁昕道：“分手还需要理由？你们两个异地，就像卫师这样，被人挖墙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看你前女友长得还可以，说不定哪个富二代看上她了呢？”
卫煌道：“你问她啊，还在这里猜。”
杜晓虎道：“我肯定要问，关键是她不说啊，就说我们俩个不合适。”
卫煌道：“为哪样不合适哦？”
沈雁昕歪嘴一笑：“可能是杜师的尺寸不合适。”
“滚。”杜晓虎生气了，怒道：“尼玛还是不是兄弟，和着就拿我的伤心事开玩笑，我拿你们的短处开过玩笑没有？”
“啊？！”卫煌像发现了新大陆。
杜晓虎猛然发现自己口误了，说道：“我不是说我短，我是说我现在失恋了，你们有点人性行不行？卫师，你就老实说，你失恋之后我说过你哪样没有？国庆之前我是不是还帮你出主意，叫你把你女朋友约出来，我们一起出去耍，看能不能缓和关系，破镜重圆。我有没有像你们这样落井下石？”
卫煌觉得杜晓虎虽然有一些缺点，但人还是善良的，客观地道：“没有，杜哥，你的做法是很对的，我们也不是要怎么你，只是看你有点悲伤，想让你快点从失恋的低谷里走出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想开一点。”
沈雁昕道：“何必单恋一枝花。”
杜晓虎道：“反正你们伤到我了，今天这顿烧烤你们俩个请我，不然这个梁子就结下了。”
沈雁昕道：“哎呀，开个玩笑都开不起是不是嘛，以后还处不处，你要说不处了，今天这顿我就请了，以后你有哪样事不要找我。”
杜晓虎道：“你这是开玩笑？你这是人生攻击了。”
老板端起烤好的食物上来，看到几人在争吵，问道：“怎么的，是不是今天味道没有整好，还让你们吃了吵起来了？”
卫煌笑道：“不是味道不好，是你上慢了，把杜师饿急了，下午没有吃饭。”
老板笑道：“那就多吃点。”
杜晓虎不说话，筷子已经夹上了鸡爪，不管是谁埋单，他都不能吃少了，必须把花出去的钱吃回来。
沈雁昕也夹了一个鸡爪。
即然如此，卫煌也先夹了鸡爪。
鸡爪营养价值颇高，含有丰富的钙质及胶原蛋白，多吃不但能软化血管，同时具有美容功效。
而这个烤鸡爪是事先卤好的，色泽绛红，点缀上芝麻、辣椒面等佐料，闻着就很香。
老板问道：“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沈雁昕道：“软嫩滑糯，辣味适中，安逸。”
卫煌亦道：“不错，非常软糯，你这个是卤好了再烤的吧？”
“对。“老板道：“那你们慢慢吃，有什么意见就及时提，不要吵起来了。”
杜晓虎道：“你信他们的，都是在扯淡。”
卫煌吃了一个，觉得放入口中一泯，瞬间骨肉分离，满口皆是Q弹的感觉，十分爽滑，马上又来一只。
第113章 一天一个小技巧
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去市公司汇报方案的日子。
卫煌收拾得立正的，一大早就来到烟草公司楼下，等着杨汝清下楼。
通了电话，很快杨汝清就提着公文包下楼，看到卫煌，走过来道：“等一下司机，他来了我们就走。”
从黑水县到黔州不算远，即然是工作，那就有公车。
卫煌道：“杨主任国庆出去玩没有？”
杨汝清道：“回老家在水库钓了几天鱼，你呢？”
卫煌道：“九龙山爬了一天山，然后哪里都没有去。”
杨汝清道：“上到金鼎没有？”
卫煌道：“上去的嘛，从大门上去，然后下来的时候从万佛寺顺着马路走的，绕了很多冤枉路，脚痛了几天才好。”
杨汝清笑道：“那段路是够得走，我都有好几年没有去过了，万佛寺好像是才修的吧，修完没有？”
卫煌道：“还没有修完，我们也没能进去。”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杨汝清又和公司的同事说了一会话，才看到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两人这才上车。
杨汝清坐在前排和司机聊天，免不了也会说国庆出游的事。
司机道：“我哪都没有去，就算要出去耍也不能选国庆，国庆节出去玩的人太多了，简直就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堵车不说，上个厕所，吃个饭都要排队，没得啥子意思。”
杨汝清道：“还有花费也比平时高啊，住的酒店，吃的东西，带的礼物，你不可能出去耍一趟，不给家里人带点东西吧。”
卫煌又想起了青岛大虾的事件，说道：“前几天青岛大虾就炒得火热啊，商店里卖的虾不是按斤算，而是按只算，贵的离谱。”
杨汝清道：“这种要着处罚，你这摆明就是坑人啊，如果你明码标价写清楚是多少钱一只，人家进来觉得贵了就不会点。你点了之后才说多少钱一只，这就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这种店就应该关闭，把老板关起来。”司机道：“你像以前到处都是卖切糕的，现在还有没有？对于这种不良行为就必须严加整治，不能搞乱了社会风气。”
杨汝清道：“是哦，以前到处都有卖切糕的，几十上百块钱一克，一刀下去切多少你就要买多少，不买还走不到路。”
卫煌道：“网上有很多段子啊，说一刀建林流泪，两刀马云心碎。还有什么黄金万两不如切糕一坨。”
杨汝清道：“这些网友有才得很，我也看过一段子，说有人开宝马去买切糕，回的路上手里拿着一大坨，吃得津津有味。”
司机道：“宝马车换了一坨切糕。”
无论是企业的司机还是政府的司机，抑或是跑车的出租车司机、大货车司机，只要是司机就有一种过人之处，能聊擅谈。
只要你愿意开口，什么话题他们都能和你聊起来。
上到国家大事宇内奇闻，下到周边的鸡毛蒜皮，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所以这一路，更多的时间都是杨汝清和司机在聊天，而卫煌坐在后面耐心倾听。
人世间有太多的事情，足够无数人聊上几辈子。
或许我们的生活都是很苦的，但有一个朋友在一起闲聊，一切的困难都可以先放下，让自己的心灵和精神获得一时的快乐。
到了市烟草公司，杨汝清轻亲熟路带着卫煌来到了一个老熟人的办公室，坐在一起闲聊，等到吃饭的时间就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市公司的饭菜比县公司的还要丰盛，水果都有四五种。
菜的味道也不错。
吃完饭后，回到办公室。
杨汝清道：“休息一会，等下午上班我们就去会议室开始汇报。”
说罢和着办公室的几人就在椅子沙发上躺着休息。
入乡所俗，卫煌也跟着躺着，不管能不能睡着，先眯一会，为了避免睡过头，还调了一个闹钟。
虽然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卫煌躺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还是很快就进入梦乡。
等杨汝清将他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半。
杨汝清道：“去上个厕所，然后我们就去会议室把准备工作做好。”
“好。”
卫煌起身，将电话的闹钟关掉，然后去卫生间解了个小手，回到办公室拿着电脑就跟着杨汝清去会议室。
杨汝清临出门时，向办公室的人打招呼道：“各位再见。”
有人道：“一会开完了再过来耍。”
“要得，一会开完时间早我就过来。”
到了会议室，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工作人员正在布置会议室，见到杨汝清马上安排他们坐在后排。
杨汝清道：“我们是黑水县烟草公司过来汇报方案的，我们的序号是几号呢？”
今天开会要讨论的项目不止黑水县的，还有其他县份的，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会根据市公司领导的意见将方案编号，按顺序来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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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翻开会议安排表，回道：“你们是第三个项目。”
杨汝清道：“第三个，讲完怕是四点过了吧。”
“可能差不多，这个不好估计。”
领导的意见多就多讲一会，领导的意见少就少讲一会，反正今天就是这几个项目，讨论完就结束，如果上班时间不够，那吃了饭继续加班也是正常现象。
杨汝清带着卫煌来到后排坐下。
前排的位置都是留给市公司的领导的。
马上就有工作人员拿来一次性纸杯给两人倒上茶水。
卫煌看了一下，是翠芽，闻着还挺香。
隔了一会，有工作人员过来问道：“请问你们带U盘没有？”
卫煌道：“没有，要U盘吗？”
工作人员道：“如果有U盘，一会你们讲的时候可以直接把U盘插在我们的电脑上，如果没有，就提前把资料拷贝到电脑上，不耽搁时间。”
“那我加你QQ传给吧。”卫煌的资料都在笔记本电脑上的。
“可以。”
“加QQ没有网啊。”杨汝清道。
卫煌道：“我用手机开个热点就行了。”
杨汝清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办法，我简直就看难了。”
卫煌道：“我开热点，然后两台电脑同时连接，就相当于是局域网，在本地传输，也不费流量。”
第114章 按规办事
准备工作就序，工作人员就去请相关领导入场。
等了约十几分钟，就见各领导陆续入场，和黑水县烟草分公司开会时略有区别，几乎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水杯。
杨汝清道：“现在市公司节约环保的理念是深入人心啊。”
卫煌没有接话，只是左右打量着参会的人员。
又等了一会，才见一个一米八左右的伟岸男子进场，约么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进门就看着会场，直接坐到会议桌靠投影屏幕前方的位置。
开口声音就充满了磁性，朗声道：“人都到齐了吧，直接开始，不要耽搁时间。”
不用想，他就是市公司总经理夏卫平。
第一个项目的汇报方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
打开PPT，封面内容就显现在大屏上：太平县九羊镇烟水烟路建设项目方案。
卫煌对九羊镇有印象，因为他家就是太平县的，但具体九羊镇是个什么样子他并不清楚，两个镇之间隔了几十公里。
烟水就是在种烟区域修建水池，满足种烟的需求，也供当地村民灌溉其他农作物。
烟路就是改善当地的道路，把泥石路拓宽并改造成油路，以满足车辆的行驶。
方案很简单，就是介绍所在区域，然后就是起点和终点，最后就是投资概算。
这方面烟草公司都是有相应标准的，只要不超批复的金额，没有多少问题值得深入讨论，很快就介绍完。
接着太平县烟草分公司的负责人又道：“我们还有一个项目就是老旧烤房改造提升，现在很多烤房因为年久失修，出现了漏水的情况，需要重新做防水。我们也请设计出了相关的具体实施方案，现在给各位领导汇报。”
夏卫平点头道：“你讲吧。”
负责人道：“还是由我们设计的李工来介绍。”
李工将烤房的现状图打开，介绍道：“这些图片就是现有烤房的实景照片，经过我们现场踏勘，烤房的屋面有很多地方存在漏水的情况，而烤房中间的彩钢棚也有生锈、破损的地方，需要加以修复，以保证烟叶的生产加工正常运行。”
夏卫平道：“直接讲具体的实施措施。”
李工道：“因为这些烤房修的比较早，技术比较落后，所以我们决定用现在最好的技术做三道防水，首先将屋面存在的垃圾清理干将，然后一道做渗透结晶防水涂料，二道做丙纶，三道做SBS卷材，最上面再用细石混凝土清光找平。拆除原来破损的排水立管，换新的UPVC排水管……”
从技术处理措施到概算投资，李工是事无巨细，讲得清清楚楚。
包括破损的地坪要重新切割之后修补；有的地方烤房周边缺少排水沟，建议增加排水沟；而有的地方的排水沟堵塞、损坏，都要重新处理。
夏卫平听完汇报之后，觉得投资过高，问道：“我们现在新建一座烤房的花费是多少钱呢？”
一座烤房就是十间，分两栋对立，中间有彩钢棚相连。
太平县分公司的负责人道：“大概是十六万左右。”
夏卫平道：“那这个改造的费用为什么这么高呢？一座差不多也是五六万了。”
李工道：“主要是因为现在这个人工费用比较高，你像屋面废弃的部分需要清除，墙面这些修补还要搭架子，都是我们根据实际需要的工序做出来的概算。”
有人补充道：“这个没得关系，他到时候审计的时候还会下浮的。”
太平县分公司负责人道：“具体图纸出来才有精确的预算，现在都是一个估计。”
夏卫平道：“行，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们就批准，后面的事情你们就要严格把关，今天审计公司的同事没有来吧？你们一定要告诉他们，必须全程跟踪审计，不要什么事情都堆到一起，等项目结束了才去现场，到时候隐蔽部分又搞得不清不楚的。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家公司还是不行，那就再换一家，我就不信没有人能把事做好。”
“我一定把这事落实到位，保证每个环节都有各方主体签字之后才进入下一步。”太平县分公司负责人道：“感谢各位领导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与我们方案的讨论，我们的汇报就结束了，谢谢大家。”
夏卫平叮嘱道：“这些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事，我们要大力支持，但是必须按规矩办事，不能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的，我们纪委的同志是随时可能抽查的，任何人都不得有侥幸的心理。好吧，下一位接着。”
卫煌轻声问道：“到我们了吗？”
杨汝清道：“他们会喊的。”
卫煌以为太平县分公司讲了两个项目，第三个就是他们，第二个登场的却是黔州市龙岩区烟草分公司，他们的项目是烟叶站烟叶库的修建项目。
这个项目讨论的时间就长了，从选址到规模，从外观到整体布局，各个领导都充分发挥自己的建议。
有的说要从长远计划着想，是不是不要在旧址上重建，因为周边的地都开发了，没有拓展的空间，修出来的房子面积太少，不能满足目前发展的需求。
又有人从消防安全上指出，说房子之间的间距过小，存在安全隐患，而且占用了原来的消防道路，真出事了会影响消防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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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又有人指出在市区修建房子，必须报规划局批准方案，图纸出来之后还要送审图站审查，等他们审查通过之后才能修，不能像以前那样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否则执法大队的人会来阻工，轻则罚款，重则推倒不准修建。
没有完善的手续，房子修建就师出无名，特别是现在城市规划越管越严。
有人道：“现在都是卫星监控，你就算把外面围起来，他也能看到你里面在做哪样，到时候直接就开挖机过来挖了。现在周边很多私人建房被挖掉的，就是因为不合规没有手续。”
夏卫平听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问道：“这个项目我记得之前你们就提过的吧，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问题没有解决就拿到会上来讨论？”
第115章 马斯洛理论
龙岩区烟草分公司负责这次项目的人回道：“之前是提过的，但是因为新选址修建的造价比较高，比如征地就要不少的费用，如果修烟库还要修相应的设施，比如围墙、门卫室、厕所、消防水池等附属设施，方方面面算下来投资比较高，不合算，所以经我们分公司开会讨论，决定还是把有限的地用起来，以节约成本。”
夏卫平道：“你不能为了节约成本，就无视国家相当的法律法规啊，到时候出了事情哪个来背责任？还不是给我们找些事情，我们不能给兄弟单位增加麻烦。这个项目今天就不要讨论了，改天专门开个会研究一下。”
有人道：“我说两句，我个人建议还是重新选址建。以后地价肯定是越来越贵，我们现在先征一块过来，先修一个烟库，以后还能修其他的，以备不时之需。”
夏卫平道：“先放着，过几天再说这个事，我们去征询一下相关单位的意见，把这个方案拿去规划局问问，他们能不能批，如果能批我们就按这个建，如果不能批那我们再讨论是改方案，还是另选址，今天就先不说了。”
好不容易才有时候开会讨论方案，居然没有过，还被搁下了，龙岩区烟草分公司的负责人自然免不了失落，但一把手发话，他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同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夏卫平又道：“你没得其他事可以先回去，把今天会上的情况和老吴汇报一下，这么点事情都搞不清楚，他一天在搞哪样？”
“嗯嗯。”负责人起身带着汇报人员离开。
夏卫平道：“继续下一家。”
工作人员来到他们身后，轻声道：“到你们了。”
“走吧。”杨汝清带着卫煌来到汇报席。
卫煌操作电脑，打开PPT。
杨汝清介绍道：“大家好，我们是黔州市烟草公司黑水县分公司，今天我们要汇报的项目是黑水县大石桥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的设计方案。”
夏卫平道：“你们这是新建项目？”
杨汝清道：“是的，因为大石桥是特别贫困的地方，为了响应扶贫的号召，我们把明年的种烟指标放到了这里，想助力当地的百姓早日脱贫。”
夏卫平自然是知道情况的，点头道：“开始吧。”
杨汝清示意卫煌开始。
卫煌道：“各位领导下午好，我是这个项目的设计师，黔州市经纬建设设计有限公司的建筑设计师卫煌。首先给大家介绍的项目是大石桥烘烤工场，烘烤工场选址位置在大石桥村的后山上，距离居民聚集区域较少，下面有一条乡村公路，交通十分便利……”
（PS：具体的方案内容在此就不作详细介绍，如果有读者不知道详细情况，可以回看第66章、67章、68章等几章，里面有详细介绍。）
卫煌讲完，就有人接话道：“这个项目征这么大的地有必要吗？”
又有人道：“刚才龙岩分公司还说没钱征地，这就征了这么多，这不是浪费钱吗？”
杨汝清一看情况不妙，马上举手补充道：“各位领导我插一句，这个项目的征地是由当地政府解决，我们不花一分钱。因为当地非常的贫困，种地带来的收入非常微薄，所以土地的价格也不贵，当然我们是按国家标准进行补贴。”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胖子又道：“那你征这么大的地，修这么大个广场，不是浪费吗？”
卫煌仔细观察，发现这群领导中数他最爱挑刺，还有点和夏卫平对着干，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也许真是为了烟草公司的利益作想，所以夏卫平也拿他无法。
杨汝清用脚碰了一下卫煌，让他来解释。
卫煌起身道：“我非常赞同刚才有位领导说的，不管如何现在征地比以后征地要划算，当然我们烟草公司是为人民服务，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单位，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所以这个项目为什么政府会征这么大一块地，就是为了长远的打算，我在做方案的时候也有一定的体现，刚才也给大家介绍了。”
胖子道：“以后的事情你能说得清楚吗？”
卫煌道：“世界是在不断变化的，我当然无法预测以后会是什么样，但我们可以根据现有的条件进行合理的推测。我们现在做的任务是脱贫致富，那么脱贫之后呢？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提出了一个理论，说人的需求有五种：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脱贫致富就是最低的需求，那么在未来当地的村民肯定有更高的需求。在城市里司空见惯的广场舞，以后肯定会流行到农村，所以我们这个广场就是为了以后满足当地村民的精神需求准备的。同理，篮球场、展览厅、活动室也是为了他们的精神生活而准备。”
胖子道：“你这道理讲得很好，但年轻人，我给你一个忠告，人生路不是靠嘴皮子走完的，而是脚踏实地，什么时间做什么事，而且要做对的事。我们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不能只为了一域之民考虑，更应该想到千千万万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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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个道理，我还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们烟草公司在全市推广助农计划已经很多年了，也做成了很多事，有宣传的典型，但我觉得还不够。因为我从刚才太平县的烤房就看出了一些问题：我们的项目缺少长远规划。各位试想一下，现在国家开始控烟禁烟，如果我们的经济足够发达，精神生活也足够丰富的某一天，我们的世界不再需要烟草，所有的烤房、储烟室都开始荒废，甚至烟草公司都成了一个陌生的名词的时候，我们用什么来让后人记住我们，记住我们曾经的付出？”
胖子道：“我们是为人民服务，做的事情就是无怨无悔，不需要任何人记住。所以你也不用扯这些大道理，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现在我们的资金也不宽裕。所以我建议把不必要的建筑全部砍掉，广场这边部分全部不要，只保留停车场，展厅、活动室也不要，只留储烟室和烤房。”
第116章 唱对台戏
卫煌很多年后都还记得这堂汇报，因为在这里他学到了两个知识点。
第一、不要和甲方抬杠。
如果你觉得你有道理，非要说服甲方，那么甲方就会觉得自己是傻子。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傻子，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会继续坚持他所认为的真理，并且坚决反对你的观点，一直硬抗到底。
刚好他手中的权利不大不小正好可以限制你，那么无论你的方案有多好，你都无法说服他 ，只能按他的意思去改方案。
第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时候运气比实力更管用。
卫煌的运气来自于大楠镇镇长曾桓。
曾桓通过关系网认识了夏卫平，两人私下有几次接触，曾桓发自肺腑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建成一个可以持久性发展的项目，畅述了自己的理想。
夏卫平对于实干的人总是很欣赏，当时就表态会全力支持曾桓。
所以这次上会之前，夏卫平就接到了曾桓的电话。
曾桓说这个方案他非常的喜欢，也是一个很实用的方案，和当地的人居风俗结合的很好，即能满足当下种烟的需求，也为未来的乡村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能在会上会有人反对，提出投资过高等问题，但是从长远来看，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投资，大石桥的老百姓也一这一会记住大家的恩情。希望夏局能给予大力的支持，能批准这个方面。
夏卫平当时自然不会答应，说等他看了方案再说。
方案就在眼前，单看效果图，肯定是非常的漂亮，从细节上也可以看出设计是用了心思，花了功夫的。
以前烟草公司的烤房都只为功能服务，没有过多的装饰，然后只是加了一道马头墙，就让整个效果看起来别开生面。
而整个工场的风格融入了当地的民居特色，在造型上和以往烟草公司投资建设的项目大不同，却别有韵味。
远观之就不像一个工场，更像一个景点。
有道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影，人这一辈子怎么过都是过，就怕的是不在之后了无音讯，无人记得。所以我们发明了文字，发明了影像记录的机器，就为了多在这世界留一点痕迹。
展览中心，未来肯定会陈列展示当地的发展历史，不用说烟草公司的名字一定会镌刻在上面。
再美的风景都要有人才有生气，设计一个活动中心和广场在这里，就有了留住人的东西，才能把人聚在这儿。才会让构筑物产生应有的价值，否则就是机械冰冷的石头，修多修少都毫无意义。
建筑是功能性的东西，人却赋予其人文性的价值，只有将两者有机结合，才是创造性有价值的建筑。
虽然这个设计师一直和公司的副总经理抬杠，只强调规划长远，有重要的价值，却未讲出更深的道理，而被其带偏了节奏。夏卫平却还是替其脑补了很多东西，觉得这个设计是有意义的。
当然，更在于他给了某人一个陈诺，只要没有大的原则问题，这个忙他应该帮一把。
像曾桓这样踏实为民做事的好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一点支持，就是给这些实干的干部加油打气，就是雪中送炭。
所以夏卫平盖棺定论道：“都不要吵了，我说两句吧。”
众人安静下来，等待着一把手指示。
杨汝清瞧着卫煌和上级领导争吵，心中捏了把汗，此时轻轻拍了拍卫煌的大腿，让他安心，年轻人总是争强好胜，自己没能拦住他，也是有责任的。
夏卫平道：“首先我们相信自己的同事，这个方案报到这里之前，在黑水县分公司肯定是内审过的，霍东楼能拍板同意，我相信他比我们更了解这个项目的详细，也是做了仔细的调研，才认可这个方案。”
“同志们，现在我们国家在飞速发展，我们不能还用旧的观念去套新的事物，必须跟着历史的步伐，不然我们就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以前我们的项目建来就是为了满足当时的功能需求，所以现在很多项目都在改造重建，远的有各处大棚的改造，近的就是龙岩的烟库扩展。这些现象带来的问题比新建一个项目还要多，相信大家也很头疼。”
“即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源头上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我们请了专业的设计公司，他们给出了专业的意见，我相信他们的主意一定比我们这些外行要强吧？”
“这个方案在满足当下功能需求的前提下，又赋予了内在的人文价值，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方案，他不尽考虑了当前的需求，更想到了未来十年二十年之后的需求。”
“党中央已经提出了脱贫攻坚的任务，那么这个任务是一定会完成的，当脱贫任务完成之后，老百姓的腰包就鼓起来了，物质生活得到满足，接下来需要的就是精神生活，难道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又去修修补补，去建设精神活动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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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在这件事上，当地政府考虑的比我们周全。”
“同志们，我们要把目光放得长远，要设身处地地去为当地的人民群众考虑，充分地想到他们的利益。”
“当然，有人说这样修下来不符合我们的内部规定，我认为这些都可以解释，刚才这位设计师给我们算了一笔帐，从平场到修建堡砍的成本，到修建活动中心和展览厅以延伸拓展上下空间，从投资上来讲相差并不大。所以我认为这是可行的方案，甚至是科学的方案。”
“我的意见就是同意这个方案，不作任何修改。”
胖子一听，不悦之情马上写到了脸上，不满地道：“如果都是设计公司说了算，那我们还讨论什么，直接就按他们的方案修就行了。”
整个会议室就他敢和夏卫平唱对台戏，其他人都是沉默不语，好几人更是低下了头。
卫煌实在是气不过，可这种场合明显由不得他来说话，只得暗地诅咒。
第117章 离开的
夏卫平淡然道：“我觉得我们有的同志很有情绪，这是一种不好的现象，对于具体的问题我们要具体的分析。今天坐在这里讨论这个方案，我们看到的只是这个方案，那么我们有没有对这个方案背后的背景有一个深入的了解呢？”
“我建议大家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实地看看，结合当地的情况，实事求是地做出分析，而不是雾里看花。”
负责主持的工作人员马上接道：“如果大家对这个项目没有其他意见，我们就进行下一项。”
一把手都发了话，谁还会有意见，岂不是和领导过不去？
杨汝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改不改方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两虎相争伤的不一定是虎，而是旁观之人。
今天这旁观之人也是被架在火上烤的就属他了。
“继续下一个。”
卫煌听了他的指令，又打开育苗大棚的方案开始介绍。
相对于烘烤工场，这个项目中规中矩，并无任何出格之举，胖子也无啥意见，众人一致通过。
大会继续进行下一项。
杨汝清的方案得以通过，后续流程只需要在公司内网上走就行，后面也没有他的事，想着早点回黑水县，也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马上带着卫煌出门。
出了门就给司机打电话，说准备回去，然后直接奔向停车场。
卫煌在电梯里问道：“那个是夏局唱对台戏的是哪个？”
杨汝清摇头苦笑道：“副总安世忠，以后你和他说话还是客气一点，哪能够硬顶呢，今天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只怕要黄。”
“啊？”卫煌没看到他有什么准备。
杨汝清解释道：“我是提前给曾镇打了招呼的，说今天来市局汇报方案，让他给夏局打个招呼，只要夏局同意，其他人再有意见都不是问题，所以你没有必要硬杠。但这个问题也有我的原因，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和领导硬掰，你在其他地方汇报方案都是这个性格？”
“也不是，我只是据理力争嘛。”卫煌略显尴尬，解释道：“领导说的有道理我也听领导的，当然个人有些看法也要提出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出现矛盾冲也属正常。”
杨汝清现在想起，心中还是担惊受怕，叹气道：“是我大意了。”
卫煌抱歉道：“不好意思，下次我提前和你商量。”
杨汝清点头道：“嗯，提前沟通。”
到了车上，司机已经发动车辆，等两人上车，马上问道：“如何嘛，今天顺利不？”
杨汝清道：“很好，一次通过。”
司机道：“基本上都是一次通过噻，就是走个形式。”
杨汝清道：“哪是走个形式，这次差点就搞黄了，还好我提前有准备。”
司机闻言一愣，八卦之心顿起，问起具体情况。
杨汝清又是着急解释了一遍，只是将卫煌硬杠领导的部分作了简化，强调了自己提前知会曾桓让他给夏局通气一事。
出了车库，就准备回黑水县。
卫煌道：“我就先不回去了，我有点事情。”
杨汝清问道：“有什么事？”
卫煌道：“我以前在蓝天设计院上班，在大连路租了一个房子，有些东西在那里，我准备带回去。”
杨汝清道：“那正好一车就拉回去了啊，我们绕个路过去给你带上，不然你拿了东西又要找车，多麻烦！”
司机道：“都是顺路的事，方便你也就是方便我们。”
卫煌连连感谢，带着他们来到住处，车开到楼下，将需要的衣服书籍等等都带上。
杨汝清问道：“你这个房子不退吗？要不要给房东说一声。”
“还没到期，等有空过来收拾干净，再退房。”
“没有到期也可以住啊，我现在不住了，哪个地方都不能强迫别人硬要住完啊。”杨汝清道：“要退不？要退就打老板的电话，你不方便讲我来和他说。”
卫煌道：“算了，不耽搁时间，下次再来吧，至少要把房间的卫生打扫一下，不要的东西要处理掉，不能乱七八糟的就把房子还给他，毕竟人家给我的时候也是干干净净的。”
杨汝清道：“还是你讲究。”
有价值的东西都要拿走。
无意义的才留下来。
留下的最终也是被抛弃的。
这个世界一切存在与否的东西都是暂时的。
永恒只是一种幻想。
我们从虚无中来，向虚无中去。
一切行为都是茫然的。
当一群茫然的人聚在一起，便有了共同的爱好，成为一种文化。
而文化所衍生的价值，就成了新生者的追求。
成为各种人活下去的动力。
回到黑水县，忆是饭点，卫煌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杨汝清道：“哪能让你请客，下午了都是回家吃饭。”
司机亦道：“早上中午都是在公司吃，还是要留一顿饭陪家人。”
卫煌道：“那就下次吧。”
所谓下次都是一种客套，十个说下次的九个都不会实现诺言。
杨汝清道：“今天这里会上决定的基本上就是通过了，你回去之后就可以准备画施工图。然后再喊人安排做预算，等预算出来，我就送到审计单位，通过他们的审计之后，就根据审讯的金额和你们公司签合同，然后就可以拨付第一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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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听他这么一讲，知道资金的拨付就在于自己施工图绘制的进度快慢，马上答应道：“那我就按之前的方案抓紧把图纸出出来，谢谢你了。”
杨汝清笑道：“不用客气。”
司机问道：“我们直接回公司吗？”
杨汝清道：“直接回公司，然后我把车开回家。”
司机对卫煌道：“那兄弟你一会就在我们公司下车还是？”
“送到公司噻，他们公司在上面，又不顺路。”杨汝清替卫煌作了回答，又解释道：“我们公司的车辆使用是有具体安排的，不能公车私用，就不能送你回去了。”
卫煌道：“没有关系，坐了一天，正好走两步锻炼一下。”
杨汝清道：“最后我再说一点，这个项目一定要上心，我不敢保证市局的领导不会去现场看，但如果他们去了，我们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这不仅关系到你，也关系到霍局和夏局他们的面子。”
卫煌道：“图纸这方面我们绝对按正规的程序来走，不会有问题的。但工程的质量除了我们还要看施工方的技术。”
“如果他们出了问题就是他们的责任。”
第118章 新起点
人的性格终究是懒散的，除了极少部分自律性很强的人以外，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被别人推着在走。
就像万有引力将各个星球连接在一起，推动他们公转和自转。
我们小时候的学习动力来自于家长，如果我们不认真学习，轻则一顿干笋子炒肉，重则罚跪不给饭吃等等。
而长大之后，我们工作的动力又来自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希望自己能多赚钱，把日子过得更好。如果你想躺着不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会失去朋友、娶不到媳妇、买不起想买的东西，和精致的生活说再见。
卫煌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很努力，即然都要向前，何不自己迈开步子，在别人的推力之下大步向下，那样就能走得更远。
杨汝清给了明确的指示之后，他就开始加班加点的绘制施工图，首先是把烤房、展厅、储烟室的建筑画完，然后请杜纬浚帮忙做结构施工图。
然后再画附属设施的施工图，将台阶、地坪、花池、排水沟等等细部画完。
水电和预算也是要请人帮忙的，即然来到了经纬设计院，那么以前的关系就不能用的，找的是和杜纬浚他们合作的水电工程师。
说着快，做起来也慢，前后花了近半个月，才算靠一段落。
中途又去和李洪对接他的私人别墅，将方案敲定。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卫煌将图纸和预算打印出来，抱到烟草公司交给了杨汝清，仿佛昨天才和杨汝清分别。
杨汝清道：“等审计结束，我就把合同拟好了发给你，然后你们看了没有问题，你就打印出来，先把你们公司的章盖了，然后再拿过来，我请领导过目之后签了再返给你，然后我就把第一次拨款的设计费给你报上去，下个月你就可以开票过来领钱。”
卫煌听他介绍完，知道来来回回要好几次，果然印证了他们所讲的，烟草公司的钱好拿，但手续很复杂。
最快拿钱都要等到十二月份。
不过时间虽然久了一点，但回报还是很丰厚，卫煌粗略估算了一下，设计费差不多有四十万，按六四的付款方式，第一次拨款就有二十四万元，除去税钱管理费和开出去的费用，至少也有几万块钱，如果按月计算，就相当于一个月一万块钱的工资。
卫煌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点头道：“行，反正有什么事情，你随时打我的电话，我随喊随到，一定服务好。”
“肯定的，不管是后续的验收还是设计交底，都要你们的配合。”杨汝清笑道：“反正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就打俞姐的，你们总要安排个人过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卫煌才离开回到公司。
进门进被俞婕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杜纬浚带着杜晓虎下工地，沈雁昕又被纪沛林叫走，只有俞婕一人。
俞婕道：“去谈得如何嘛？”
卫煌老实回道：“杨主任说先把图纸送审计，如果快，就是这个月得结果，然后他就按审计的金额拟合同，我们签了之后，他在月底就把拨款计划报上去，下个月应该能拨第一笔款。”
俞婕道：“你估计设计费有多少？”
卫煌道：“可能三十四万吧，审计一般都会审少金额，不好估计准确的数字。”
俞婕听其讲完，略停顿，过了半响才道：“这个项目呢，前期我也有跟近，加上各种关系你也是知道的，需要打点，现在交给你呢也不合适，所以这笔设计费到了之后，我要提一部分。”
卫煌知道他的意思了，就像杜纬浚讲的，别人介绍项目也不是白介绍的，无论如何都要给点好处费。
也正因为好处费的存在，才有了中间商赚差钱。
别人有这个人脉关系，赚点差价也是应该的。
虽然卫煌讨厌这种风气，但社会就是这样子，人也要懂得感恩，如果不是俞婕介绍了这么一个项目，自己又哪来赚钱的机会？
卫煌直接道：“你看吧，到时候钱进来了，我就让宋姐划给你。”
俞婕解释道：“小卫，你不要多想，因为这个项目前期我也是做了一些工作的，拿一部分也是应该的。”
卫煌点头道：“我知道，正该的，像在蓝天设计院，汪工他们接了项目安排给我们，都是开工资给我们，只不过呢这个项目你说的是让我全权负责。你作为介绍人，提点也是应该的。”
俞婕见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好说话一些，也不再绕圈子，直接道：“那我就这样和你讲，这个项目我也不说多了，至少有三十万的设计费吧，开去成本，也有二十几万，我就要五万块钱。”
卫煌心中吓了一跳，这还叫不多，五万块，农村外出打工的人，一年怕也挣不到这么多。不过这样算下来，自己的利润也没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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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第一笔拨款还要开找人画图的费用，公司的管理费之类的也不能少，归属于自己的真的没有多少。
犹豫了一会，卫煌点头道：“行，但我现在不晓得第一笔拨款有多少，要先扣掉属于公司的部分和开出去的工资，如果剩的不够五万，就只能等下次拨款再补齐。”
话到这个份上，俞婕也松口道：“嗯，反正根据实际情况来定，如果算下来开支的费用多了，我这边也可以少要点。”
卫煌道：“等到了再说吧。”
俞婕见卫煌要走，又道：“你放心吧，我手里的项目多得很，只要你愿意做，我可以拿给你。你在蓝天设计院的时候，汪工他们是怎么给你们算工资的呢？”
卫煌如实回道：“方案是五角钱一个平方，建筑是一块五，结构是两块，节能计算和水电暖通也是五角，如果要做消防设计就另算。”
俞婕记在心中，微笑道：“好，等我接了新项目就给你。”
卫煌回到自己的座位，实在没有想到，俞婕居然一口就咬走五万块，心中也是肉痛。不过人总要有感恩之心，如果不是她大方给予，自己又从何来机会独立完成这类项目，就当是锻炼自己吧！
不管如何，大方向终归是好的。
在这个项目里，卫煌第一次统筹全局，从方案到施工图，从建筑到水电、结构、预算、效果图各个专业，来了一次全线协作，为以后的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施工图的成功交付，也表明自己的设计生涯开启了新起点，进入了新阶段！
第119章 客户
十一月二十二日，旧历十月十一，小雪。
李洪的别墅终于敲定了方案，卫煌开始绘制施工图。
杜纬浚在旁边指点了他几下，就准离开，这时一个梳着中分头式的中年男人敲门进来，问道：“请问这里是设计室对吧？”
杜纬浚道：“对，你找哪个？”
办公室不是他一个人的，时间俞婕和纪沛林的客户找上门来，他要问清楚对方是来找谁的。
中分男子道：“哦，我准备在老家修个房子，想请你们设计一下方案。”
杜纬浚指着卫煌道：“你和卫工说吧。”
卫煌起身招呼客户道：“你好，我是卫煌。”
中分男子忙掏出香烟，一边递烟，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彬，领导抽烟。”
杜纬浚摆手道：“我没有抽，我要出去，你们慢慢聊。”
王彬见杜纬浚直接走了，又春风满面地来到卫煌身前。
卫煌亦道：“谢谢，我也没有抽。”
王彬把烟收起，说道：“我也不抽，但出门不带包烟，一点礼节都没有。”
卫煌帮他接了一杯水，递给他道：“你要设计房子，有地形图没有呢？”
王彬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从包里掏出几张白纸，展开道：“我这个简单得很，用不着测地形图，所有尺寸我都是量好的。”
“量的还是不准确，到时候我根据你这个尺寸设计方案，你拿回去不一定放得下。”
“没得事，我晓得的，你只要给我把方案勾出来就行了。”
“嗯？”卫煌疑道：“只要方案？”
王彬道：“我的意思是你把方案勾出来了之后，我自己去放线，不用你们负责。”
卫煌看着白纸上的草图，居然又是一个异形的建筑。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现在的农村建房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就不能修得四方四正的？
“你这个弯来拐去的，一点都不方正，你自己拉的尺寸你怎么确定的角度呢？你这个不准确吧。”卫煌摇头道：“而且我也没办法给你勾，你像这个角度，我应该给你取多少，你要是个三角形我都还好说，你这就是一个、七边形，太难了。我建议你还是去找家测绘公司，这个他们就有准确的CAD的地形图，我也好给你摆方案。”
王彬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要节约测绘的钱，指着图纸道：“我这个就是准确的，我现场角的尺，没得问题得，你就放心整，有任何问题我自己负责。”
卫煌发现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带来的麻烦，于是打开李洪的地形图，在上面边勾画边解释道：“你看哈，就你草图上的这个七边形，我可以给你勾几种情况出来。”
王彬见他动手勾画，马上在一旁指导，念着尺寸。
卫煌一口气勾了三个，问道：“你看这三个都和你的这个尺寸相合，我如果随便拿一个来给你调方案，你觉得你拿回去能不能放得下。”
王彬指着其中最像的一个道：“就是这个，你就按这个来。”
卫煌觉得自己忙了半天，完全是白费功夫，摇头道：“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王彬道：“我晓得你说的啊，你就按这个来图，给我做一个一梯三户的方案。”
“一梯三户？”
卫煌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CAD里输入命令li，马上圈面积。
面积只有一百二十五平方米。
“你这么点面积修一套刚好合适，修三套平均下来才四十多平方米，不够用啊。”
王彬道：“我这个是在街上，我的想法上建来做单身公寓，租给那些陪读或者是需求的单身人士住。四十多个平方已经不少了，北上广深就是几个平方也有人租。你给我好好设计一下，看怎么利用最合适，把利益最大化。”
卫煌马上想到马哲课上所学到的知识，资本家为了利润最大化，会做出无比疯狂的行为。
对于这种逐利者，卫煌真的不待见。
但上门的都是客，对方即然找来了，虽然谈不拢，也不能得罪人。
卫想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问道：“你要得急不呢？”
王彬道：“急哦，我想早点动工，今天拿得到不？”
卫煌指着自己的电脑，皱眉道：“我今天有个事情正在加班，一时半会还整不完，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个同事，让他来帮你整，正好他没有事，可以抓紧给你拿出来。”
王彬进屋就看到他在忙，四下望了一下，问道：“你们这里上班不兴打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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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我们是自由的，有事就来公司，没事可以自行安排，比如在家玩耍。正好他手上没事，所以今天早上也没有来，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卫煌来到走廊上，拨通了杜晓虎的电话。
杜晓虎天天问自己要项目做，正好这个事情不想接，刚好做个顺水人情，如果杜晓虎有闲话说，以后还可以以此为借口堵他的嘴巴。
“喂，还没有起吗？快点来公司，有个私人项目。”
杜晓虎刚接通电话，卫煌就直接说出具体情况。
杜晓虎正在睡觉，闻言翻身下床，怀疑道：“你不要哄我。”
卫煌道：“我哄你搞鬼，你抓紧来，人家等着的，如果你不想作，我就打电话给沈雁昕。”
杜晓虎道：“做啊，为哪样不做，你喊他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卫煌道：“抓紧来，挂了。”
卫煌回到房间，对王彬道：“你稍等一下，他马上就来。”
王彬陪笑道：“好好，没得事。”
卫煌坐回位置开始画图，王彬在一旁观看。
“你这个是个别墅吧。”王彬问道。
“嗯，一个小别墅。”
“我看这个不小呢，得有几百个平方米吧，比我这个还大，是修在哪里的哦？”
卫煌不想透露客户的信息，回道：“这个不晓得呢，项目也是领导安排我画的，所以催得急，必须加班给他做完。”
“对你们来说这都是小事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如果真的简单的话，哪个都可以做了。”
“肯定的，你们是专家，我们修房子还没有问题，但设计就要请教你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才过十多分钟，杜晓虎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看到王彬坐在卫煌身边，直接问道：“师傅，是你要修房子是不？”
卫煌道：“这就是我同事，杜工，你和他对接吧。”
王彬急忙掏出香烟，客气道：“麻烦你了，杜工。”
杜晓虎推手拒绝道：“谢谢师傅，我没有抽，你不管我。”
一连三个都不抽烟，王彬感叹道：“你们还是个无烟办公室。”
杜晓虎将电脑打开，招呼他道：“你说一下你的具体要求吧。”
第120章 一梯三户的单身公寓
王彬将自己的思路再次向杜晓虎道明，就坐在他身边等着杜晓虎帮他调方案。
杜晓虎一看如此奇怪的造型，还要搞一梯三户，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头绪，在CAD里勾了一下，提问道：“你这个都没有地形图，我怎么给你勾轮廓尺寸，我觉得你还是要找测绘的测一个地形图，如果你没有认识的人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
王彬道：“不用，刚才这位设计师已经给我勾好了。”
杜晓虎问道：“卫师，你给他勾出来了吗？”
卫煌摇头道：“勾出来了，但是这个不准确，我还是建议你们自己测一个。”
王彬连声道：“没得问题，就是你这个，基本上行就可以了，我拿回去自己放线，又不是交给其他人修。”
“如果你是自己修，那问题不大，可以微调。”杜晓虎道：“如果找别人的话，就怕他拿仪器来放线，到时候放出来就不准确。”
王彬道：“我修了很多年的房子，你们就放心吧，有问题我也不会找你们。”
杜晓虎道：“卫师，你把你勾好的那个图发给我。”
卫煌不想和他们纠结，将图发给杜晓虎，再次申明道：“即然你觉得行，你就按这个整吧，反正我们是给你提了醒的，你不要事后出了问题又说是我们的责任。”
杜晓虎一边接收图纸，亦说道：“师傅，我们是按你的意思来做的，如果有问题，你不要推责任给我们。”
王彬道：“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
杜晓虎开始调方案，想了几种方式都觉得不合适，为难道：“你这个一梯三户真的不好做，要不就整一梯一户吧，反正面积都不会少你的。”
王彬道：“不不不，就要一梯三户，我主要是拿来出租，现在单身公寓好租得很，如果整成一梯三户，这种造型租房子的还不一定喜欢。”
杜晓虎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好好的给你想一下，给你拿个最优的方案。说实话你这个确实很难，我相信你也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找我们，自己就修了，是不是？”
王彬马上拍起马屁，恭维道：“你们是专业的，这方面的技术比我们强，要辛苦你了。”
杜晓虎道：“你留个电话，我设计好了就打你的电话，你再过来拿方案。”
王彬觉得此计可行，同意道：“那你要抓紧一点，我那里工人师傅都等着的。”
杜晓虎道：“没得问题，我肯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拿出来。”
王彬看了一下时间，起身道：“本来想请你们吃个饭，但这会时间还早，我还有点其他事情，就下次再请你们吃饭。这个事情就麻烦兄弟你了，辛苦你一下，抓紧给我整出来。”
杜晓虎道：“没得问题，吃饭随时都可以吃，你先去忙你的。”
王彬走了之后，杜晓虎喊卫煌道：“卫师，你有哪样好的方案没有？他这个太难了吧，你帮我出点主意。”
卫煌道：“我是没办法，一梯搞三户，只有他才想得出来。”
杜晓虎道：“嗨，我们就是给客户服务，他有哪样想法，我们就尽力满足他，真的不说其他的，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过来帮兄弟看一下。”
卫煌停下手中的，靠着椅子问道：“你这意思是我给你介绍了项目，还要帮你把项目整了，那你的作用就是收钱哦？我还不如自己做。”
杜晓虎翻了个白眼，毫无主意地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确实不晓得怎么整。”
“你慢慢的想啊，哪个是看一眼就能拿出合适的方案？”卫煌道：“还有就是你都没和他说钱的事情你就开始整，到时候人家不付钱你怎么办？”
杜晓虎道：“不付钱我就不拿图给他啊，这还不简单？”
“那他不要图，你是不是白做，是不是浪费了时间？”
“嗨，好大点事，就当是练技术，行不行？”
“你高兴就好。”
杜晓虎嘴上说得大气，真要做了事情收不到钱，他还是很难受的，马上问道：“你没有和他谈钱的事情？”
卫煌道：“又不是我接的项目，我和他谈什么钱？”
杜晓虎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这种难搞的项目你就甩给我来做。”
卫煌见他得了便宜又卖乖，直接道：“你是不是不想做，不想做我就打电话给沈雁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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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没好气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是想一下这个方案怎么调。”
整了一会沈雁昕来到办公室，杜晓虎又向他请教。
沈雁昕闲着无事，马上帮杜晓虎出谋划策，指出如何来设计这种方案。
杜晓虎按他的意思整出来，觉得还是不好用。
“还是不行，我在网上找个高手帮忙算了。”
杜晓虎为了提高自己的方案设计水平，加了几个建筑方案设计类的QQ群，遇到实在是想不出解决办法的难题时，他就会在里面求助。
当然别人要给你解决问题，也不是白解决，必须付费。
卫煌一通交流，终于找到了一位满意的设计师，出五百块钱请对方给自己设计方案。
为了彰显自己是付出了辛苦劳动的，卫煌拖到第二天下午才打电话给王彬，说自己昨天晚上加班到半夜一点，今天又反复修改，忙到现在才把方案设计好了。
王彬马上表示深切的感受，又说自己这会有点事情，不方便过来，让杜晓虎把方案发给他先看看。
沈雁昕坐在他对面，马上提醒道：“你不要直接把方案发过去了，小心是骗方案的。”
杜晓虎和沈雁昕都有遇到过骗方案的人，马上回道：“没得事，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看，反正我都在公司的，来之前打电话就好。”
王彬见他不愿意发图，回道：“那晚点吧，等我这边忙完了就过来。”
卫煌见他挂了电话，问道：“怎么，他喊你把方案发给他？”
杜晓虎道：“对，直接发给他他拿着方案就把房子修了，我又找谁去拿钱？”
卫煌笑道：“看来杜师还是有脑子，晓得防骗了。”
沈雁昕道：“不是我提醒他他会想得起？”
卫煌道：“我看这个人不像是干脆的人，防着点总是没错的，他如果来办公室，你就让他在电脑上看图，定了方案，就喊他先付一部分定钱，不然他拿着方案走了，你一样收不到钱。”
杜晓虎道：“反正我给他讲的喊他来办公室看，他不来我就不发给他。”
第121章 生意爆火的店突然要关门了
十一月二十四日。
卫、沈、杜三人来到黎文胜的餐馆吃饭。
卫煌问道：“昨天那个姓王的来拿他的方案没有？”
沈雁昕笑道：“拿的啊，我当时也在办公室，本来我是要约杜师一起去打游戏，正好那个人打电话来了，就在办公室等他，你猜他付了多少钱。”
杜晓虎沉默地吃着饭，并不说话。
卫煌道：“我怎么猜得中，你直接说，别绕弯子。”
沈雁昕伸手比了一人上OK的手式。
“三千？”卫煌马上揶揄杜晓虎道：“杜师，收了这么多钱，今天是不是要加两个菜。”
杜晓虎道：“我要是没收这么多，加两个菜，今天你请客。”
卫煌又道：“三百？这个项目也有几百个平方吧，你收的一块钱一个平方？”
沈雁昕终于忍不住笑，哈哈大笑道：“我这是三百吗？我这是零。”
卫煌道：“没有拿钱就让他把方案拿走了，我也是遇到你们了。”
沈雁昕道：“杜师的项目，杜师自己都不着急，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说你不拿不让你走吧？那人家怕要打我一顿。”
卫煌又转问杜晓虎道：“你看也不像干脆的人啊，不收钱你是怎么想的？”
不等杜晓虎回答，沈雁昕插话道：“人家承认的杜师，以后给他介绍项目，所以杜师说就当交个朋友，这个项目就不收钱了。也不是人家不拿钱，人家还是摸了三百块钱的。”
卫煌彻底蒙圈了。
杜晓虎道：“我问清楚了，他是包工头，经常给人承包工地来做，手上有很多项目，这个项目就算我帮他的忙，以后他有事情还会找我。”
卫煌问道：“你这个方案是网上找人做的吧？”
“对啊，花了五百块钱嘛。”杜晓虎理所当然的地道：“所以我何必收他三百块钱，收了我还倒亏两百，不收大家还可以交个朋友。”
沈雁昕道：“所以还是杜师会算计，从来不会吃亏。”
卫煌叹气道：“早晓得你这样整，我还不如把项目拿给沈师整。”
杜晓虎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不舍得你怎么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有时候你们就是太计较了，我觉得做人还是要大方一些。”
当一个人做了一个决定之后，他会找出千百种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正名。
这是傻子都会做的事，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没有吃亏，不是别人眼中的傻子。
卫煌摇头道：“或许你觉得你做的很对，但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以后其他人如果都像这样搞，我们还做哪样设计，又从何处赚钱？”
杜晓虎道：“这也得分人啊，如果就是一般的人来，比如那些农村的，一辈子就修一次房子，我肯定要收他们的钱。但王总是包工头，他一辈子都在和工程打交道，有广泛的人脉关系，结交他这样的朋友，以后还怕没事情做？”
沈雁昕道：“唉，杜师都做了决定了，方案人家也拿走了，现在要收钱也不可能了，就这样吧。”
卫煌道：“我是第一回听说有人贴钱给别人做方案，如果是你的朋友，你帮他免费做个方案，我都还好想点。你人也不认识，替他花钱找人做方案，要不下次我们的方案也给你做吧，让我们也享受一下这种待遇。”
他这么一说，杜晓虎就不高兴了，大庭广众之下，一直拿着不放，毫不给人留面子，不就是给了自己一个项目，用得着这样连篇洗涮人？
杜晓虎道：“你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像个婆娘一样，话咋这么多？这个项目是你给我的，我记着你的好，但你即然给我了，我怎么安排就是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操这么多心？”
沈雁昕见他真生气了，马上调和道：“啥都不说了，即然是卫师介绍的项目，这个项目你也做了，这顿饭你就请了，卫师你也不要说了，给我们杜师一点面子。”
卫煌兀自叹气，木已成舟，想改变是不可能的。
如果对方是家庭条件艰苦的老人，或者是贫困户需要帮助，免费帮着做个方案也就做了。
这王彬却是一个包工头，根本就不是差钱的主，也好意思免费让人帮着做方案，脸皮真是厚到家了，也是无耻之极！
真的是众人说的，越是清贫之人，越有公德心，越发善良。
这种有钱人才是最为吝啬的，就是守财奴，一毛不拨的铁公鸡。
只要不落到自己手上，落到自己手上，决不这么轻易让他走人。
杜晓虎被沈雁昕一激，想着都损失了几百块钱，请顿饭也就几十块钱，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这时黎文胜招呼完其他客人，得了空闲，上前问道：“怎么样，今天的菜还可口吧？”
沈雁昕笑道：“你看杜师的饭量就知道可口不可口，这都是第二碗了。”
杜晓虎见他有事无事都要提带自己，拉着脸道：“你觉得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我麻烦你不要在回答别人的问题的时候总是拉着我，我是你的参照物吗？你拿钱买版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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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胜笑道：“怎么的，今天杜总不高兴啊？要不要送你们一个菜，正好刚才整的排骨还有一些，我给你们添上来吧。”
沈雁昕道：“这怎么好意思？”
黎文胜道：“吃一顿少一顿了，不瞒你们说，这个店开到星期五我就不开了。”
卫煌惊讶道：“为哪样？”
如此好吃的店，突然不开了，这让杜晓虎不习惯了，看着店里几乎坐满的人道：“生气可以的啊，为什么要关？”
沈雁昕道：“是不是杜师吃得太多，开不下去了。”
不自觉，又拉扯了一回杜晓虎。
但这会杜晓虎震惊于黎文胜要关店了，以后就没有这么大方的老板让自己有地方吃饭了，哪还顾得上反击沈雁昕，并不说话，只等着黎文胜给出解释。
黎文胜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有些事情不好说，我当然想开下去。”
杜晓虎道：“我们天天来照顾你的生意，也到处给你宣传，整条街数你家生意最好，不能说不开就不开啊，是不是有什么难题，说出来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沈雁昕道：“对啊，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是啥子原因，我们也可以帮你想办法。”
卫煌跟着表态道：“虽然我们的力量有限，但在黑水县，我们师傅他们还是有点力量的。”
第122章 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的不容易
黎文胜藏了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将凳子拉拢，坐在几人身边，叹气道：“还不是那个败家婆娘，说我这个一天累死累活的不赚钱，非要做她的那个生意，逼我把门面关了，改成卖她的那个产品。”
卫煌马上想起几个月前黎文胜提起的，他老婆看上了一个叫“好太大”的产品，要做代理，当时自己还劝过他，说这肯定是传销。
如今看来，黎文胜与老婆的斗争以他的失败告终。
“就是因为那个‘好太大’的产品？”卫煌确认地问道。
黎文胜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点头道：“就是这个事情啊，现在人都魔障了，说我要是不答应，就和我离婚，然后这个门面就要卖掉，然后钱分她一半，她要去做自己的事业。”
杜晓虎道：“好太大是哪样产品吗?”
沈雁昕猜他是想歪了，笑道：“杜师，你思想有点污哦。”
杜晓虎就不解了，自己问个是什么产品，他都能说自己思想污，不爽道：“我哪点思想污了，我说哪样了？你自己思想龌龊，你说我污。”
沈雁昕道：“你不知道我说的哪样，你怎么知道我思想龌龊？”
卫煌见他俩又把话题扯远了，敲筷子道：“你们不要说了，听黎总讲讲是怎么回事？”
黎文胜道：“我这段时间简直瞌睡都睡不好，三天两头都在和她吵嘴，非要干这个事。还说她为我生儿育女，受尽了苦，现在自己想做点事业，我都不支持。你们晓得的，女人说几句话，你要是敢还嘴，她马上就流眼睛水，哭得稀里哗啦的。”
杜晓虎点头道：“现在的女的都钻到钱眼里了。”
黎文胜道：“如果这是正经生意，她要做我肯定支持她。但这明显不靠谱的事情，她非要干，眼看着脚都踩到悬崖边上，我不拉她就要掉下去了，她还说我阻挠她追梦。”
卫煌道：“你可以让其他人来开导她啊，你现在已经被她认定是敌对的，她肯定不听你的，你可以请其他人帮你劝告。”
沈雁昕道：“是啊，比如丈母娘，女人之间好说话。”
黎文生摆手道：“我就跟你说，这就像病毒一样，在女人之间疯狂传递。我给卫煌说过的啊，这个事情是我堂妹推荐的，现在家头的女性差不多都被洗脑了。我哪敢请丈母娘过来，怕是日子不过了，以后害了后家那一族人，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她们。”
卫煌道：“那你就按我之间出的招，和她签个协议，如果这次被骗了，以后做哪样事都要经过你的批准，否则就不让她做。就当是舍财免灾。”
杜晓虎道：“这个事情说不定也是好事，谁敢说做生意不亏钱，也没有谁敢说做生意一定赚钱，凡事都要试一下，你们是两口子，我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就让嫂子展一次身手，说不定赚了，以后给你开个大酒楼。”
黎文胜呵呵一笑，无奈道：“现在不答应都得答应了，这些婆娘天天在耳边吹风，我睡着了都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下午炒完菜没事我关起门一个人在店里坐着，就是怕回去看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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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那你就让她们一起搭伙做这个事，这样分摊下来投资也少，亏也亏不了多少钱。”
黎文胜看着自己奋斗了半生的店面，付出了诸多的心血，才有了今天。而卫煌他们还很年轻，哪懂得这里面的艰辛，不经一事不知其中三味，酸甜苦辣都得自己扛着。
如今要关店，就像与自己的孩子别离，长叹不舍道：“人生啊，总是有很多关口。”
沈雁昕劝道：“没有过不去的坎，黎总，想开一点，不管如何，和嫂子一起把日子过下去才是正事。”
卫煌亦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事在人为，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活了大半辈子，还要几个年轻人来开导自己，黎文胜虎目含泪。
这世界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的不容易，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早出晚归，日夜奔波，每天都在为自己、为家人的生存而努力奋斗。
熬干了汗水，一熬干了热血，熬尽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希望身边人能过上好日子。
可忙忙碌碌，蹉跎半生，几起几落，能轻松如意的有几人？
大部分人都在失意中煎熬着，苦苦地活着。
活着是世界上最简单，又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男人难人，男人遇到难事，就是难上加难。
承受着社会带来的压力，把所有伤痛藏在心中，还要面对流言蜚语和不解，痛了累了都只能一肩担之，一已扛之。
“你们慢慢吃，我去后面把碗洗了。”黎文胜忍着心酸，向后厨走去。
卫煌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从农村出来的男人，起点就被许多人低了一截，在人生的道路上不甘地挣扎着，奋战着，身边没有队友，只能孑然前行。
而女人会指责你，否定你，远离你……
哪个男人小的时候没有梦想？
谁出生的时候不是郁郁葱葱勃勃生机，可岁月的流逝，时间如利刃，疯狂收割着血气，磨砺着棱角。
在社会的浮沉之中，男人就像被激流冲刷后的石头，圆滑地随波逐流在大浪中飘泊。
他们最初的梦想被丢弃了，只能世俗地苟活于世。
卫煌不管杜、沈二人怎么想，但自己的家庭条件决定自己必须坚定不移的向前冲锋，决不能后退。
前路艰难，终有人去走，坚持到最后，就能获得胜利，浴血的战士才能获得荣誉。
伤疤就是他们的功勋章。
这个世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沈雁昕叹气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杜师，抓紧吃，吃一顿少一顿，以后怕是很难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了。”
杜晓虎道：“是啊，老板人很好。”
“全靠兄弟们照顾。”老板端着排骨出来，放在桌上，淡然道：“剩的一点，你们将就吃，过两天就不进这些食材了。”
剩下的几天，他要做的事就是把已有的食材卖完，清空库存，这个陪伴他多年的老饭店就要永久打烊。
三个人都连声道：“谢谢，感谢。”
男人不需要安慰，卫煌此时又能说什么？
唯有感谢。
人生伤情时，莫过别离刻。
将所有感情都藏在心底吧，只不过别离而已！
第123章 会做饭的男人更容易追女朋友
食材的消耗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最后一点米都在星期四吃完。
中午，卫煌三人照例来到餐馆。
黎文胜道：“今天不好意思了，只能给你们炒炒饭了。”
而一旁，黎文胜的老婆赵娟已带着装修的师傅上门开始丈量尺寸，只待黎文胜将屋内的东西搬走，她就要安排人进场拆除厨房，将整个门面打造成一个敞亮的商品展厅。
卫煌道：“有哪样就炒哪样吧。”
杜晓虎和沈雁昕也没有意见，让老板自由安排。
卫煌看着赵娟，觉得她的言行举止也是十分精明，不像愚笨之人。想不明白这个女的怎么会做微商，相信这些三无产品。
杜晓虎把整条街的餐饮店都吃过一遍，哪家味道好，哪家份量多，哪家老板为人厚道，他都一一记在心中，眼看着最好的一家马上就要拆除，内心是五味杂成，十分不舍。
唉声叹气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饭店，说关就关了。”
整个餐馆就他们和赵娟二人，马上声音就传到了她耳中，展颜一笑道：“现在餐饮行业不好做，各样食材都涨价，成本来越来高，我们都是勉为其难地维持。马上这里就要开成日化用品店，我们的产品是绿色无公害的优质产品，欢迎你们以后来照顾生意。”
杜晓虎道：“你卖这个东西和开饭店不冲突啊，你可以租个门面。”
赵娟道：“现在门面这么贵，能节约一点就节约一点。以后这个生意做起来了，文胜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也像你们一样坐办公室，轻松些。”
世人都喜欢听恭维话，而女人又是其中最喜欢听好话的，卫煌自从分手之后，就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在自己专业以外，绝不和女人抬杠，否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他只是冷眼旁观，就这么看着。
男人、女人，甚至是动物都会哄人，只有时间是公正的，他会让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不隐藏不包庇，就等时间来验证自己的判断吧。
三个炒饭，很快上桌。
卫煌和沈雁昕的炒饭是土豆肉丝炒饭，杜晓虎的是蛋炒饭。
份量都很足。
杜晓虎感叹道：“谢谢了，黎总，这怕是放了三四个鸡蛋哦。”
黎文胜道：“也没多少饭了，给你们多整点，我也好早点收拾关门。”
赵娟微笑道：“最后一顿，就当请你们，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后我们新店开张，欢迎你们来照顾生意，身边有需要的人也可以向他们推我们的产品，凡是介绍来客户，我们都会按成交额返现，绝不亏待大家。”
卫煌听她这么一说，更相信这就是传销的模式了，如果产品质量过硬，又何须返现来拉客？
像这样的生意，断然是做不长久的，自己能拉的客人，无疑都是朋友亲戚，让他们来买这种坑人的产品，岂不是害人？
虽然心中不同意，卫煌还是点头敷衍道：“要得，遇到有需要的我就给他们推荐。”
杜晓虎听到名单，自然也不会拒绝，欣然答应道：“好的，开业的天我们给你们送个花篮。”
沈雁昕也同意这个提议，花篮也不贵，就当是这顿饭钱，换种方法还给老板，说道：“有钱捧钱场，没钱就捧人场。”
思路客
黎文胜提都不想提这事，默然坐在一旁。
等到师傅将整个房间的尺寸量完，赵娟陪着装修师傅离开，临行前让黎文胜抓紧收拾，一会她喊车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拉走。
城市里不准乱倒装修垃圾，而且桌移板凳这些东西也是用得上的，直接拉回去，可以供家人使用。
赵娟走了，卫煌又主动找黎文胜说话，问道：“黎总，你这个生意不干了，以后有哪样打算呢？”
黎文胜道：“回家休息几天，忙了这么多年，也该息一阵子。”
杜晓虎竖起大拇指道：“这个主意好，让嫂子也感受一下赚钱的艰辛，好好的给自己放几天假，可以去钓钓鱼什么的，放松一段时间。”
沈雁昕道：“如果你实在还想干厨师，我觉得你可以在老家开个农家乐，现在周末大家都喜欢组队出去玩，两天假期也不能走太远，一般就是在农家乐放松，打打麻将，钓钓鱼。”
卫煌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说道：“不晓得黎总老家是哪里的？如果真要回去开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设计方案。”
杜晓虎道：“卫师给你做规划，我给你画建筑，沈师画结构，我们三个就把你的施工图承包了。”
黎文胜感激道：“谢谢你们，但是短时间应该不想干厨师了。说实话这个东西真的很累，我能退步说不干，除了她们整天念叨之外，也是我自己不想干了。每天早上天不见亮就要去市场买菜，一直干到晚上才收摊，除了过年，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休息。”
杜晓虎道：“你买菜可以让别人给你送啊，我看他们有些店就是喊人送过来的，要哪些菜直接让对方配好了送过来，这样你也能节约不少时间。”
黎文胜道：“我养成了这种习惯，别人买的我不放心，作为厨师就要为自己的食材负责，也是为所有进店的客人负责。”
卫煌道：“说实话，听你这么一讲，我就更舍不得你关店了。在新闻上看到了很多商家为了赚钱，用地沟油，用苏丹红，用各种添加剂，以节约成本。你关了，真的是我们的损失。”
沈雁昕道：“是啊，你要是不开了，我们以后中午饭都不晓得去哪吃。”
黎文胜笑道：“其实你们三个人，我觉得可以自己煮，每天轮流去买菜，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现在男人会做饭，找女朋友都要好找一点，是一技之长。”
杜晓虎道：“这个主意可以，不是我自吹，我还是比较擅长做菜的，像辣子鸡、糟辣鱼、啤酒鸭都是我的拿手菜。”
黎文胜道：“哟，杜师还有这个手艺，那有机会一定要尝尝你的手艺。”
杜晓虎道：“没得问题。”
黎文胜道：“你们俩个呢？”
沈雁昕道：“辣子鸡这些也不复杂，我也会，还有常见的家常菜我也会炒，这些东西看也看会了。”
相较于他们，卫煌就不擅长了，摇头道：“我不会。”
黎文胜道：“那你们三个真的可以在一起煮饭吃，也可以锻炼一下你的手艺，以后去丈母娘家，露一手，彩礼都要少收点你的。”
“这是经验之谈吗？”沈雁昕开玩笑道：“黎总以前是不是靠着这手厨艺把嫂子追到手的。”
黎文胜淡然一笑，记忆瞬间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的赵娟似乎也不是现在这种德行，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一个人呢？
第124章 白驹过隙
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求的不过是三餐温饱。
六点，卫煌三人又下楼找吃的，看到黎文胜的餐馆已经关门，估计厨具都搬得差不多，从此就再也不能吃到他家的饭菜。
杜晓虎感叹连连道：“这回找哪家吃都不靠谱了，要不我们就自己整饭吃吧。”
沈雁昕道：“在哪里整，我们租的房子都是单间，总不可能在屋内整，搞得整个房间都是油烟，到时候被子上都是一层油。”
卫煌道：“要整也可以，除非租一个有三个卧室的套间，我们住在一起，这样早中晚都方便。”
杜晓虎道：“我这里还有三个月就到期，到时候我就租一个套间。”
沈雁昕道：“我的还早，还有五个多月。卫师的更早了吧？”
卫煌道：“我就租的半年，和杜师差不多一个时候到期。”
杜晓虎道：“那正好啊，到时候我们就重新租一个。”
三人边聊来到了一家重庆小面，杜晓虎道：“要不就吃面吧？”
沈雁昕道：“可以啊，重庆小面还是可以的，我整碗豌杂面。”
三人进店，各自要了自己的面，杜晓虎自免不了让店家多煮几根面，然后坐在空桌上等上餐。
这时沈雁昕的电话响了，是纪沛林打来的，叫他去喝酒。
沈雁昕问店家道：“老板，面煮好没有？”
“煮好了，马上给你们端过来。”
“三碗都煮好了吗？”
“都煮好了。”
杜晓虎知他要去喝酒，说道：“要去喝酒就抓紧，不要让纪哥等急了，你这碗面我们帮你解决了。”
沈雁昕看着店员将面端上来，便让给二人吃，起身道：“早一分钟打电话，我都节约十块钱，好吧，便宜杜师了。”
杜晓虎得意地笑道：“你也可以不便宜我，让老板给你打包带过去。”
沈雁昕去喝酒，自然有吃饭的地方，哪有带一碗面过去的道理，不再理他，出门打车赶往目的地。
卫煌道：“纪哥是无酒不欢哈，我看他天天都在喝。”
杜晓虎道：“纪哥的人脉关系网广，一天要喝三四场，我估计是酒精中毒了，已经有酒瘾了，不喝估计他心头都难受。”
卫煌道：“这些东西还是要适量，年轻的时候不节制，老了身上都是病，肝硬化、肝癌，这些都和喝酒有关系。”
杜晓虎道：“所以我不喝酒，没有意思，喝的时候也不舒服，喝过了对身体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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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观点，卫煌还是很赞同的，但生在这个环境里，你说你一点酒都不喝，业务又难开展，面对的客户，接触的领导，个个都是酒中仙，踏入岗位就开始在酒中泡着，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合群，还要不要做事了？
卫煌刚进蓝天设计院也不喝酒，可时间长了，同事出去吃饭都不喊自己，原因就是他们要喝酒，有道是酒后吐真言，你不喝，就显得你藏着掖着，没有吐露真心，反而知晓他们的秘闻，就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后来一次公司聚会上，卫煌硬着头皮开始喝酒，从此以后，就交了几个朋友，大家加班到深夜时，就会约起一起外出吃烧烤。
就像现在的杜晓虎，虽然时常念着自己不喝酒，三人一起出去吃烧烤，照样要灌着他喝。
杜晓虎吃完了自己的面，又端起沈雁昕的，问卫煌道：“我们把这碗分了吧，你要多少？”
“我少要一点。”
说着用筷子分了一点到自己碗里，卫煌道：“你直接拿这个碗吃吧。”
杜晓虎也不客气。
卫煌突然想起杜晓虎和自己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两人都刚分手，只不知他分手后是怎么处理的，于是问道：“你最近和你前女友有联系没有？”
“分都分手了，有哪样联系？”
“你没有想把她追回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她我还不活了？”
“你这是真心话？”
“你都能放得下，我有哪样放不下的?”
“我这个人家比我有钱，也不可能追回来。”
“我这个也比我有钱啊。”
“你晓得你们分手的原因？”
“肯定要问清楚啊，你少打听这些，和你又没有哪样关系。”
“同事之间互相关心一下。”
“我谢谢你了。”
说话间，杜晓虎狼吞虎咽，很快就将沈雁昕的这一碗面一洗而空，用纸巾擦了嘴，抚着肚子道：“明天早餐都不用吃了。”
卫煌道：“一日三餐，多少都要吃点。”
杜晓虎道：“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你呢？”
“我肯定是去网吧打游戏，放松一下。”
“吃这么饱，我建议还是走走，我们去爬山吧。”
黑水县最大的公园叫黑山公园，虽然开发较落后，却是黑水人民饭后消食的好去处，大门共有三处，一处在风华中学旁边，一处在政府右侧，一处在黑水农贸市场左侧。
两人慢慢走到政府这里，只见上山下山的行人往来如织。
杜晓虎道：“这会时间都不早了，人家都开始下山了，我们还上去，不合适吧。”
卫煌道：“你逛你的，他逛他的，各走各的路，有什么不合适，山上又有路灯，难道你还怕遇到了鬼不成？”
两人走直路，一口气来到了山顶。
登高望远，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只见万家灯火，一派辉煌明亮。
杜晓虎道：“你说啥时候我们才能有自己的房子？”
卫煌道：“只要你想买，好好干两年，存点首付就可以下手。”
杜晓虎道：“但说实话，我又不想买在这里，这地方还是不行，我想买到市里去。”
卫煌道：“你在这里工作，你不买在这里买到市里，来回也不方便。”
杜晓虎道：“其实付首付的钱我还是有，就是觉得这个地方不行，你看我们现在做的事都是一些小项目，说真的我很想去大设计院。我真是搞不懂，你为哪样不在黔州上班，还跑到这里来。”
卫煌道：“人家不要你，你还死皮赖脸的呆在那里？大院的项目都是老板分配，他要是不分配项目给你，你就得饿死。说内心话，刚开始来的时候，我看到公司也没几个人，你和沈雁昕都在打游戏，我是很失望的。但现在处下来，我觉得挺好，咱们公司的制度灵活，十分自由，想做啥就做啥，也没有人管你。能赚多少钱，也全靠自己的本事，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挺好的。”
第125章 升米恩，斗米仇
杜晓虎没有去过大设计院上班，心中还是很向往，陈述起公司的弊端。
“虽然可能没有我们公司自由，但我觉得大设计院里，你能学到很多东西，不是我们公司能比的，你看我和沈雁昕来了这么久，画的还是私人房子，和一些小办公楼，他比我好一点的是他还会点结构，但审图的项目他也不敢做。”
小公司固然是自由，能学到的东西却有限。
卫煌道：“你们一天都想着打游戏，又不去学习，我不晓得你们哪来的脸说学不到东西。”
杜晓虎道：“你想学也要有人交啊，你看我们办公室，现在就两个师父，基本上都不在办公室，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是和人谈事情，就是在画自己的图。你去问多次了，他们也不高兴，关键就是我们公司接的项目就是一些小项目，没有复杂的高层，你得不到锻炼。”
卫煌道：“你问那些问题都不叫问题，他们自然不高兴，你以为大院的师父会教你这些基础性的东西？这些都东西都是靠自己去学习，他们只看你画图的时候画得对不对，如果不对，直接就给你把图纸扔回来，让你好好的检查，没有哪个会一手一脚的教你。而且不是说我看不起你们，你们现在很多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搞明白，你还想画高层？你以为高层就那么简单，电梯的构造你搞得清楚不？”
杜晓虎道：“我搞不清楚那不就是因为没有得到锻炼？像我们现在画的私人住宅的图纸，就是两三层，高一点的四五层，有哪家会搞电梯。办公楼也是一样的道理，从来没有得到锻炼。如果拿个项目来做一次，我相信一步一步的画也能画清楚。”
“为什么一定要有项目做你才能搞清楚？你不能在网上下点类似的图纸来抄图训练？”卫煌反问道：“你先把这个技术练在这里，当有项目的时候，师父们问着你，你就说会，下次他还会把复杂的图丢到外面去？”
杜纬浚将复杂的图丢出去也不是秘密，不仅是他，纪沛林和俞婕也是如此，只把简单的项目拿给他们画。
都怕搞错了，到时候出了问题，追责时承担不起。
杜晓虎辩解道：“我抄过图的啊，但那个东西是死的，照着画很多遍，你都搞不清楚原理，抄了也是白抄。但自己做方案就不同了，你能清楚地知道你要哪些功能，怎么去设计布局才合理。”
卫煌道：“那只能说明你在抄图的时候没有用心。”
这时，卫煌的电话响了，是纪沛林打来的。
“喂，纪哥。”
“小卫，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的。”
“说话方便的吧？”
“嗯。”
“李叔叔那个别墅总的面积是多少，你还记得起吧？”
卫煌才做了施工图，自然是记得清楚，给了准确的答复。
纪沛林道：“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把图纸给他打出来，问多少钱，我说我要问你才知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他，喊他把钱准备好，然后你明天早点把图纸给他打出来，让宋姐给他把章盖好，明天他就来拿图，到时候钱我转给你，好不好？”
卫煌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已经喝得半醉了，马上回复道：“好的，没得问题，他要打印白图还是蓝图？”
白图就是白纸打印，蓝图以前是用硫酸纸晒，现在是直接用蓝色的纸张打印。
蓝图要比白图的保存时间更长，因为纸张较好，在工地上可以反复折叠，不易损坏，有许多优点。
纪沛林道：“一个小房子，用不着打蓝图，那就辛苦兄弟了。”
“好好。”卫煌点头答应，将这事应下。
杜晓虎在一旁听得明白，羡慕道：“安逸哟，卫师，马上又要收钱了。”
卫煌想起前几天他接了项目还倒贴钱给别人做方案，心中就有点气愤，讽刺道：“没得办法啊，我们穷，没得钱替业主做方案，只能收点小钱来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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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知道他在说自己，马上就不说话了。
卫煌道：“如何嘛，他是不是拿了方案就没有找过你了。”
杜晓虎道：“他说的就是只要方案，然后自己去修。”
卫煌道：“这种人就是骗方案啊，一点批脸不要。”
杜晓虎道：“要看长远点，人和人之间就是礼尚往来的关系，我今天帮了他，他明天给我介绍项目过来，大家一来一往，人情关系就处上了，以后还怕没有事情做？”
卫煌道：“我就怕他有事没事都找你帮忙，一句兄弟就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杜晓虎道：“他怕没那么厚的脸皮，免费帮他一回，还想二回。”
卫煌道：“这种人说不清楚，可能下回找上门来就是他家哪个亲戚，七大姑八大姨，一个是帮，两个也是帮，总不能帮一个不帮一个。”
亲戚，很多时候也是一个奇怪的物种。
有时候他们要的东西也不多，但你给了一个，另一个就必须要有，否则你就是一碗水没有端平，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怨言。
得了你的好处，念着你的好，帮你到处宣传，然后找你的人越来越多，你是帮还是不帮？
很多官员的腐败之路也是从小事开始的，帮了小忙，就有大忙在后面排队。
农村有句俗话就叫，升米恩，斗米仇。
若你有哪一次没能帮上忙，他就会在背后骂你白眼狼什么的，说尽各种难听的话语。
所以有些人一但离开乡村，就想离自己的亲戚远一点，以免他们成为自己的负担。
可说称其自私，也可以说是对现实无奈的妥协。
杜晓虎马上明白了卫煌的意思，回道：“那我不管他啊，是他的亲戚，又不是我的亲戚，如果这种亲戚我都不收费，那全中国的人都打得上关系。”
卫煌道：“呵呵，可能他下回有事也不会找你了，哪有逮着一只羊薅羊毛的道理，黔州这么多设计院和设计师，下次他就换个人整了。”
杜晓虎道：“他真要这样，我怕要和他撕皮。”
同一套话术，对不同的人用，就算有一半有效果，他都能白嫖很多方案。
杜晓虎下定决心，过段时间就打他的电话，问他有没有项目介绍，不能得了自己的好处，就把自己放在一边。
自己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可如果对方真是这种人，自己也拿他无法，一时间倒有些惆怅了。
第126章 自考本科
李洪的别墅图纸拿走了。
纪沛林转了两千块钱给卫煌，说这个项目因为是亲戚，没有收多少，还要开效果图和结构的钱，所以转两千给卫煌，让他拿着用。
卫煌算了一下，和经纬设计院的标准来讲，要低一点，和蓝天设计院相比，差别不大。
都是辛苦付出挣的工资钱。
卫煌没有纠结过多，向纪沛林表示了感谢，谢谢他介绍项目给自己做。
一个人三点一线的生活，开支就会少许多，卫煌决定把想了很久的自考本科报了。
这段时间他都在对比成人高考和自学本科的区别，又对比了各种专业，想着如果是参加成考，自己又要等明年才能考试，录取要等到后年，还不如报个自考本科。
自考本科学习时间安排非常灵活，然后每个四月份和十月份都有科目考试，一年最多可以参八科，如果都顺利，两年的时间完全可以考完所有科目，就能拿到毕业证。
在高中的时候觉得文凭不重要，只要自己有真才实学，走到哪里都有人要。
到了大学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同，在互联网上与他人交流的时候，才发现，能力固然重要，文凭才是真正最廉价的敲门砖。
不说专科和本科之间的差距，就是本科毕业生，院校不同，招聘方的选择都不同。
在中学时，卫煌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觉得只要嘴巴会说，踏实肯干，就有伯乐慧眼识珠，就能闯出一片天，而且这样的例子还很多。
然而这里面也有一种成本，那就是人脉关系网。
人脉越广，做事越容易，赚钱就容易，也更能积累资本，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去更多更优秀的平台，让自己走得更远。
人脉不是说有就有的，有的人是祖上累积，有的人是读书时交友，有的人是工作中与人相交……
无论是哪一种，都要付出时间成本，更要机遇加成。
就像卫煌能进蓝天设计院，就是因为认识了老师汪震泽，如果汪震泽没有教书的爱好，卫煌就不可能成为他的学生，也无法认识他，要想进入蓝天设计院，也是天方夜谭。
可卫煌如果拿着建筑专业八大名校的毕业证，就拥有了最直接的武器，可以一展已才。
所以如果可能，卫煌希望自己的文凭越高越好，不管是花时间还是花钱，他都要改变自己目前只是一个大专生的现实。
卫煌通过大学官网，找到成人继续教育的专栏，然后通过上面的招生简章，找到了联系方式，打电话联系上面的老师，说自己想报环境设计专业。
老师马上让卫煌留下自己的电话和微信号，说加他把相关资料发给他。
卫煌带着诚意而来，也不多想，就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微信号，也就是QQ号。
很快，老师就加了他的微信。
老师作自我介绍道：“同学，你好，我是京州大学的蒙老师。”
“老师好，我是卫煌。”
“请问你想读自考本科是吗？”
“是的。”
“你现在是什么文凭呢？”
“大专文凭。”
“有相关证件吗？”
“当然有。”
“你对自考了解多少吗？”
蒙老师很仔细地问了很多卫煌的问题，然后说了京州大学环境设计专业的收费标准，学费一年是二千五，共计两年，另有论文费、考试费之类的是毕业时另行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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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问了一些自己的问题，也得到了清楚的解答。
蒙老师就让卫煌去自考本科继续教育平台注册帐号，让卫煌另把大专毕业证和个人最近的一寸照等资料发给他，他要给卫煌建学籍。
卫煌按他的要求把资料发了过去。
蒙老师提醒道：“信息审核通过之后，你记得一定要缴费，这样你的学籍才能创建成功，明年四月份你就可以参考试。环境艺术明年四月份考的是马折、中国近现代史、建筑空间组合论和英语，你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在学习平台里学习，上面有录播的课程。”
卫煌道：“收到。”
蒙老师道：“我会把你拉到班级群里，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群里提问，对于学习上的问题，也可以和其他同学在学习群里交流。平时如果有直播课程的安排，我也会在群里发通告，所以群消息一定不要屏蔽。”
如是种种，又是一番交待。
杜晓虎进办公室，看到卫煌不停地在聊天，以为他又在谈项目，上前问道：“卫师，又提大项目了？”
“你以为是你去宝马4S店提车哦，又提项目了，有那么多项目吗？”
杜晓虎走进一看，马上知道卫煌要读本科，笑道：“耶，卫师，要读本科了吗？以后和我就是同一个级别的呢，不错，小伙子有前途。”
卫煌道：“哟，杜师还是本科文凭，了不起！”
杜晓虎道：“这不是吹的哦，我读书的时候还是班上的班长，学校里有哪样大事小情都是我在安排，每年都要拿奖学金，比你这个含金量高多了。”
卫煌道：“那必须的啊，我这个学费一年才二千五，你那个起码上万吧，含金量肯定比我的高。”
杜晓虎道：“你想选哪个专业嘛，让我们这些过来人给你把关，免得走冤枉路。”
卫煌道：“你自己都没有选好，还给我把关，你不是在搞笑吗？”
杜晓虎瞧见卫煌读的是环境设计，奇道：“你好歹读个工民建，土木工程也可以啊，你学什么环境设计，你是不是想以后去做景观设计？”
卫煌道：“我做哪样还要给你汇报吗？”
读环境设计也是不得已的选择，毕竟自考本科的选择范围有限，其他专业都不能报考一级注册建筑师，只有环境设计在相关专业内，还算沾边。
不过他不想和杜晓虎多废口舍，直接怼就完事。
杜晓虎没讨到便宜，还是厚着脸皮发表自己的看法：“环境设计也行，去年纪哥都接了一些广场设计的项目，现在好多农村都开始打造乡村文化广场，学出来刚好用得上。”
突然又觉得卫煌做事不可能这么粗暴，疑道：“你是不是接到什么信号了？给兄弟们透露一点。”
卫煌见他疑神疑鬼的，摇头道：“你在想些哪样，难道我想提高一下文凭都不行？”
杜晓虎觉得卫煌最近和纪沛林走得近，纪沛林关系网广，认识不少领导，肯定是收到什么信号，要提这方面的项目，所以卫煌才报了这么一个专业，想多揽些业务。
但卫煌不承认，他也不用紧追慢问，回头向沈雁昕确认一下就好。
沈雁昕和纪沛林的关系比卫煌和纪沛林的关系要好得多。
第127章 教材就选二手书
沈雁昕来到办公室，看到卫煌正在学习规范，问道：“听说你在读本科？”
卫煌道：“你的消息又灵通。”
沈雁昕道：“有杜师这个传声筒，我想不灵通都难。”
卫煌道：“对，报了个自考本科，你呢？要不要读一个？”
沈雁昕道：“我不读，我又不考公务员，读来搞哪样。”
卫煌道：“考证啊，做哪样都可以，难道你不打算考个证？”
沈雁昕道：“要考啊，但年限还没有达到，要毕业四年之后才可以考，我才两年。”
卫煌道：“我说的是一级，二级考出来用处也不大。”
沈雁昕道：“二级都没有考到手就想一级，怕是想多了点，你看我们办公室的几个师父，考了这么多年，这才是个二级，哪个有一级的证书。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是想点实际的东西。”
卫煌道：“他们没有实现，我们就不能实现？你这个逻辑有问题啊，青出于蓝胜于蓝，自古以来都是一代胜过一代，你不要妄自菲薄，自己否定自己。”
沈雁昕笑道：“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好好看书吧。”
不论可以不可以，卫煌已经制定了计划，人生必须按计划走，他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否定，就会自我怀疑或者说轻易放弃。
同样的一个脑袋两只手，别人能行为什么自己不能行，不就是因为缺乏实践，没有用心去做。
苦心人天不负，百二秦关终属楚。
拿出勇气向前冲才是正事。
沈雁昕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边开电脑，一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又问道：“最近纪哥给你说他要接广场方面的项目了吗？”
卫煌知道他肯定是听杜晓虎瞎说的，笑道：“杜师这个死德行你还不清楚，他就是一天瞎猜，他看到我报了一个环境设计的专业，认为我要做这方面的项目。我和他解释了他还不信，是不是又找你打听了？”
沈雁昕点头道：“对。他还要我去问纪哥，是不是有很多广场要整，说可以安排点给他。”
卫煌道：“那你咋个说的？”
沈雁昕道：“我让他自己去问啊，我才不给他做传声筒，一天没得正事。”
卫煌道：“我真是服了他，一个大男人，习个女人的德行。”
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不论是人还是物，都有阴阳两面，阳盛则刚，阴盛则柔。
杜晓虎有女人的一面也不奇怪，但完全像女人那样多疑，还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吗？
卫煌真是怀疑他父母是怎么教育的他，把他弄成这样，多疑不说，还有一种看到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的想法，巴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拢到自己手里，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并做了。
眼睛里面只有钱，活着就成了金钱的奴隶，那人生还有价值吗？
正思考这个问题，杜纬浚来到办公室，看到卫煌在，问道：“下午有事没有？没有事情和我一起去楠木渡，看看秦邦国他家的房子，现在修到转换层了。”
卫煌感觉这事都过去了很久，没想到才到转换层，也就是下面两层框架才整完。
“没得事，下午几点去？”
杜纬浚道：“吃了中午饭，休息半个小时就出门，最迟一点吧。”
卫煌道：“好。”
杜纬浚看到沈雁昕在抽烟，问道：“沈雁昕，下午没得事和我们一起去吧，天天在办公室耍着，也去学一下。”
领导安排任务，沈雁昕自然不能拒绝，应道：“要得。”
说罢把烟头灭了，又拿出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上班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子，喝水抽烟发呆上厕所，看看新闻打打游戏，很多时间就这么被消耗，真正做事的时间屈指可数。
等他这一通忙完，半个小时就去了。
卫煌的微信响了，是蒙老师发来的，提醒他交学费，说他的信息已经审核通过了。
卫煌进入学习平台，直接把费用交了。
然后给蒙老师回信息说自己已经缴费了，并拍了一张截图给他。
蒙老师自己免不了鼓舞自己的学生，让他好好学习，争取早点拿证，等直播班开课的时候就跟着老师学习，一定要抽时间听课。
然后卫煌就被他拉到一个微信班级群里。
卫煌秉着礼貌的态度，发了一个大家好。
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人回应，难道这个群里就自己一个活人？
点开一看，人数还是不少，有五十几人，男男女女都有。
可能都是上班族，大家都在忙，所以没时间闲聊，卫煌开导自己。
既然报了名，那就看看这个神秘的自考本科是怎么个学法？
突然，卫煌有了之中步入大学时候的快感。
点开学习平台，找到专业课程，发现除了实践课，大部分课程都有视频教学课，还有课后练习题。
卫煌以前就是文科成绩好，对历史很感兴趣。
有道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卫煌没有多想，就点开中国近现代史纲要这门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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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课相当于绪论，统讲所有的学习内容，哪些是需要理解的知识点，哪些是要会运用的知识点，以及在解题的时候的一些方法。
课还没有听完，微信班级群里就有了一条消息，是蒙老师发的。
环境设计这门课程需要的教材。
是一张图表。
蒙老师说没有书的同学可以根据图表上的信息自行购买教材。
卫煌估计这消息也是给他一个人发的，马上问道：“学校不统一发书吗？”
蒙老师道：“书是自愿购买，我们不统一发，你可以在网上买，也可以去线下书店看看，一定要看好版次作者，不能买错了。”
“OK。”
既然学习，还是要有教材。
卫煌知道这种书考完就没有用，很多人都会转手卖掉，目前最大的二手书交易平台就是孔夫子旧书网。
上去一搜，果然琳琅满目，每一本教材都有几十上百个选择，单价也各不相同。
有的书标价便宜，却要自付邮费。
有的书成色不好，价格却标的很高。
经过综合权衡，卫煌把书价和邮费想加，选了最优惠划算的。
花了也是近一个小时才把书弄齐。
和原价相比，这套教材至少节约了五分之四的费用，非常划算。
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杜纬浚道：“走吧，把饭吃了出发。”
第128章 建立良好学习氛围才能共同成长
三人正出名，杜晓虎就到了。
杜晓虎礼貌地打招呼，问他们是不是要出去。
沈雁昕说是的，走工地，问他要不要一起？
杜纬浚看他这么大早上才来公司，简直想骂他几句，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改成问他有没有事做？
杜晓虎以为伯父要介绍项目给自己做，马上说没得事做。
杜纬浚道：“没得事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工地，整天就晓得在办公室打游戏，一点不长进。”
沈雁雁背着杜纬浚，给了一个无声的笑容。
杜晓虎见他们都要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公司也不好耍，不如一起去参加验收，还能弄个红包，再次都能混一顿饭。
便同意了。
到了餐馆，杜晓虎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让他们吃，不管自己，屋里太热，他在外面透透气。
杜纬浚骂道：“我看你是穷骨头发烧，这个天还热。”
自从黎文胜的餐馆关闭了，他们吃饭都要多走几步。
今天杜纬浚请客，选的这个餐馆也是颇有名气的，味道还不错，只是价格偏贵，三个人三菜一汤，花了一零九块钱。
如果是卫煌他们出来吃便饭，就不会选这么贵的地方。
上了车，杜纬浚总要打点话题来打发这漫长的路程，不能几个人坐在车里闷着，那么教育这帮年轻人，就是最好的选题。
而年轻人里，侄儿就是最好的祭品。
“杜晓虎，你也这么大一个人，有点耳性，说了万十回，还天天睡懒觉，那个瞌睡就这么好睡吗？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杜晓虎辩解道：“这两天也没有事做，心头也是忧着的，晚上睡不着，早上就起得晚。”
他想借机诉苦，也让伯父多关心自己，有项目扔两个来做。
杜纬浚道：“你已经二十几岁了，你要记住，一个成年人永远的责任就是接受起伏，不抱怨生活，努力提高自己，让生活变得更好。没得事做是你睡懒觉的理由？你像卫煌这样早上早点来，没事就多看看书。你来了这么久了，审图的图画过几套了？蓝天设计院的小伙，一年就能画高层的施工图，你们现在一个审图的办公楼都搞不明白。”
杜晓虎道：“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在看规范，我都在床头边放着的。”
杜纬浚道：“晚上正是休息的时间，你去看书，你不是搞颠倒了吗？一天就抱怨没有事情做，有时候那些修私人房子的八点过就找到公司来，人都看不到一个，有项目都整到其他地方去了。”
杜晓虎道：“我争取把这个生物钟调过来，早上还是早点来。”
杜纬浚见他认识错误，又批评起沈雁昕，说道：“还有沈雁昕也是，整天就抱着游戏打，那个东西就那么好耍吗？现在还年轻，正是记性好的时候，没有事就多学点东西，你像我们现在这个年纪，想学都记不住，加上精力和时间也不允许，想再进一步都没有空间。你们三个年轻人，没事还是多看看书，早点把证考下来。”
沈雁昕道：“都有计划的，早上我还在和卫煌说这个事情，只是现在年限还不够。”
杜纬浚道：“还差几年嘛？”
沈雁昕道：“大专毕业是四年之后才能二级注册建筑师，现在已经两年了。”
杜纬浚道：“那你抓紧看书啊，时间到了就去考，我们公司现在丙级资质也是缺人的，以前都是找的外面的，马上资质到期了，又要花钱去请人。如果你们不早点考出来，以后我们几个老者退休不干，这个公司就只有关门。到了那时候，你们又要重新找工作，如果没有职称证书在手上，哪个公司要你？”
沈雁昕点头道：“是啊，一定要考个证。”
杜纬浚道：“你们三个，没事的时候就互相交流，多学习。我们年轻的时候还是手工画图，大家也是在一起互相交流学习，有些知识点你看了理解不了，但他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可以互相释疑解惑。”
卫煌道：“确实是这样的，几个人一起交流着学习，印象也要深刻很多，比自己一个人看书管用。我建议我们以上早点起，七点钟起床，收拾完到公司不超过八点，然后每天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学习。九点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伯父在上，杜晓虎必须好好表现，立刻表态道：“这个主意好，我们三个每天就互相学习交流，把这些常用的规范都过一遍。”
杜纬浚道：“最重要的是要理解，记住，然后运用在在实践上。”
卫煌道：“有时候我们学得方案难做，就是规范没有掌握透彻，只要把规范牢记于胸，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在和甲方沟通的时候也更能说服对方，不着对方牵着鼻子走。”
杜纬浚道：“是啊，所以最起码你得有印象，知道大概在哪个位置，这样翻书也能翻到。啥都不晓得，一问三不知，你还做哪样设计？”
沈雁昕道：“只是好多规范我们都没有，办公室柜子上的那些都是以前的书，以前我们公司还很喜欢买书。”
经纬设计院有一间办公室是专门用来陈列图书和资料的，里面堆了许多过往的图纸和以前的旧书。
卫煌进去翻过，大部分都是上个世纪的，很多都发黄了，书柜上也是覆盖了厚厚的灰尘，已然多年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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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道：“那些都是公司改制之前，单位订的，现在我们是个体，你就自己需要哪样买哪样，有些用得少的你就在网上下载。你们年轻，懂计算机，下载东西应该没有问题啊！”
杜晓虎道：“还行吧，实在不行就加群，在群里问，总有人分享。”
杜纬浚道：“反正不管哪种途径，你们都要把资料备齐。”
卫煌道：“我觉得还是买书比较好，翻阅起来方便一些。”
他对电脑的使用也就尽限于常规使用之上，百度搜索倒也经常用，但是百度出来的很多都是垃圾广告，有些为了安装一个软件，下载之后发现想要的软件没有装上，反而多了许多垃圾软件，倾刻间就布满了电脑桌面，还不断地弹出各种广告。
气得他马上抱着笔记本去电脑维修店重装了系统，才解决了这个问题，再后来他就不轻易在网上下载东西了，要么问老师同学，要么问身边同事朋友，请他们帮忙解决。
杜晓虎道：“买书可以，我们几个互相买，大家一起看，这样也能节约成本。”
沈雁昕道：“我没意见，卫师对规范熟悉，回去之后拟一下哪些是需要的，我们就一起筹钱把它买了。”
杜纬浚见他们在卫煌的带领下，有了学习的动力，欣慰道：“就是要像这样，养成一种良好的学习风气，才能提高进步，不要一天只知道耍，你们都不年轻了，也到结婚的年纪了，耍女朋友没得？”
第129章 什么锅配什么盖
沈雁昕看了一下卫、杜两人，哈哈笑道：“现在都是光棍吧。”
杜纬浚知道杜晓虎是耍得有女朋友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光棍了，问道：“晓虎你都分了？”
杜晓虎马上就把卫煌供了出来：“卫师国庆前分的，我是国庆后。”
杜纬浚道：“你们这是搞哪样，约起分手？即然耍了，那就认真的处，不要这山望到那山高，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摩擦，作为男人该大度的时候就大度一点，不要斤斤计较。”
杜晓虎无奈道：“我觉得我已经够大度了，也经常带她去处耍，国庆的时候我去找她，她就说要分手，问原因说我没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杜纬浚呵呵一笑。
沈雁昕倒想说点什么，但顾及杜纬浚在，也不便多发表意见。
卫煌道：“人和人都是在变的，有时候两个人的想法不同，分手也是不可避免的。”
杜纬浚道：“你也是因为没钱？”
卫煌道：“我不是，当时我来这边的时候，她就不同意，说我没有顾及她的想法，在这边发展不如黔州市里有前途，相当于意见不合吧。”
杜晓虎道：“我觉得这都是借口，没得前途讲的还不就是没有钱，如果你是富二代，他管你在哪里上班，你去非洲她都要跟在屁股后面。”
沈雁昕道：“你去非洲是为了讨生活，富二代去非洲是享受旅游，是去欣赏自然风光，性质都不同，有可比性吗？”
杜晓虎道：“是啊，所以还得有钱，有钱你就是大爷，有钱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现在这个世界，哪样都是钱说了算。”
杜纬浚开着车，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皱起眉头，有必要提醒自己的兄弟，自己这个侄儿现在价值观有扭曲的倾向。
但远水不能解近渴，还得自己先替其纠正。
杜纬浚道：“人生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任何事情都有波折，你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认为金钱是万能的。我觉得有时候你还是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或者想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选择的这个别一半和你是不是同类人？”
杜晓虎道：“钱肯定不是万能的。”
沈雁昕替他说出下半句：“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杜纬浚道：“钱即然存在，肯定有其价值。但你们一定要记住，钱能买到的都是商品，还有很多钱买不来的东西，比如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爱情，乃至于与情义相关的忠诚、信任、平等、宽容、责任、尊重；以及个人的智慧、自信、勇气等等。这些东西是需要用真心换真心，用你的真诚付出，去换取别人对你的真诚。”
卫煌道：“说白了还是因为在很多人的心中存在阶级文化，在旧社会阶级的划分就是权和钱，到了新中国，权力是人民赋予的，除了极少数脑子瓦特的人还会大势宣扬自己有权，更多的人都改为崇拜钱。他们心中也清楚钱只能买到狐朋狗友，但只要自己一直有钱，周边尽是狐朋狗友也没关系，他们享受的就是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杜纬浚道：“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国家进入市场经济时代，说白了就是资本主义与我国世俗文化结合的产物。但是你们要记住花无百日红，人无千里好，一夜暴富的人很多，一夜返贫的人也不少。我们一定要保持赤子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凡事都用平常心对待。就像我们接触了很多包工头，其中不泛千万身家，亿万资产的人。风光的时候牛皮哄哄的，走到哪里身边都是一圈人，但是一遭落难，鬼大二哥还卖他的帐。”
杜晓虎道：“这个是，人不能太招摇了，再有钱都要省着用。”
沈雁昕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想到他平时做事都是抠抠搜搜的，特别喜欢占便宜，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他都算计得厉害，能节约一分是一分，便问道：“杜师，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你女朋友太省了，有时候还是要大方一点。”
杜晓虎道：“我对她够大方了，经常带她去吃东西，我舍不得买的东西都给她买。”
杜纬浚道：“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该节约的要节约，该花的也要花，做事的时候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斤斤计较。特别是女生，有些话说女生头发长见识短，这个话固然是偏激片面的，但能被很多人支持，就说明女生是情绪化的，是感性的。有时候因为一些事情生气，也是正常的，你们要让见点，说点好话哄哄，不要犯直男癌。你们不是钢铁直男噻？”
沈雁昕笑道：“我肯定不是。”
杜晓虎道：“我也不是。”
卫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钢铁直男的定义是表示性格直爽，不擅长变通的异性恋男生。
一般来说这类男生是追不到女朋友的，但卫煌是拥有过女朋友的，分手也不是因为自己是钢铁直男。
但自己有时候拿定主意，确实不容易变改，也不太在意女生的观点。
想了一下，回道：“我算是直男吧。”
杜纬浚道：“什么锅配什么盖，傻子才找不到人爱，好好赚钱，都有合适的，平时没事也不要在办公室坐着打游戏，多出去走走，说不定路上撞到一个女生就耍起了，那些电视上都这么演啊。”
沈雁昕道：“电视上演的都是编的，其实要耍女朋友也没有那么复杂，就是打游戏也能处上，只要你多和游戏里的人聊天。”
杜纬浚道：“游戏里的还是不靠谱，我看新闻上就有人被骗了，有那种变声软件，一个男的装成女生在游戏里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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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昕道：“接视频啊，视频一下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如果她不接，那就不要继续和对方聊，又重新找一个，比现实里面相亲还容易。”
杜纬浚还是不认可虚拟世界的东西，摇头道：“网上的还是不靠谱，你都不晓得她是哪个地方的，到时候隔得远了，家里还不愿意。”
杜晓虎道：“如果是处到江西的，那边的彩礼钱动不动就是几十万，我还怕你拿不起。”
卫煌道：“如果像你那样随便耍耍，网上的还可以，真要结婚，还是不要太远了。”
就是同一个市里，因为工作隔得远，两个人相处都有诸多不便，如果是出了省，问题就更多，卫煌觉得真正谈恋爱，还得找同城的。
杜纬浚道：“事情也不是这么绝对的，还是看个人缘份，总归一句话，做哪样事情都不要走极端。只要脚踏实地，勤劳肯干，房子车子准备好了，哪里找不到媳妇。”
第130章 验收钢筋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无论是什么目标，都要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向前，才能到达，一切想走捷径的人都将走入歧途。
卫煌认为自己懂得的道理已经很多了，这个世界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形成的，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任何道理都是相通的，殊途同归。
在闲聊中，很快就到了楠木渡镇。
杜晓虎问道：“说真的，我还不知道今天我们来看的工地是哪个项目？”
卫煌道：“我之前设计的那个私人房子。”
“是不是哦？”杜晓虎不用数都知道车里坐了四个人，一个私人房子的验收需要四个人吗？这也太夸张了，再说私人房子那么简单，有什么好验收的？
心中疑云丛生。
同时又有点失落，私人房子的包工头一般都不会给红包的，来一两个，人家或许还能大方一点，但四个人一起来，想都别想，可能烟都没有一包。
杜纬浚道：“就是喊你们来看看，以后自己去验收工地的时候晓得提哪些问题，不然像个木头一样走一圈，啥都不晓得，反而让人笑话。”
卫煌上次就被笑话了一次，可谓深有体会，今天拿定主意，一定要好好领悟。
书本上的知识再多，都只是理论，理论联系实际，才能让自己全方面的发展。
杜纬浚将车停在路边，走到了秦邦国几家的工地上，没有看到老板，也没有看到包工头，于是拿出电话，开始拨打。
“喂，你在哪的？”
“我就在房子上，你们到了吗？”包工头很快就出现在屋顶边上，挥手打招呼道：“我看到你们了，我马上下来，你们稍等。”
照例少不了发烟的环节，四人机械地拒绝掉。
包工头笑道：“你这个师父教得好呢，四个徒弟都不抽。”
杜纬浚看了一眼沈雁昕，不明白他这么大烟瘾的人，怎么会不接，也没多想，问道：“你们的钢筋扎完没有？”
包工头道：“基本上都完了，今天看了，我明天就好喊商混进来打，不耽搁时间，不然这么多人耍着，我这个工资还要开着走，压力大啊。”
杜纬浚道：“你不要说基本完了，一定要整完了，上次来看你就有些没有整，如果是正规验收你这个直接通不过，要养成良好的习惯。”
“肯定的，必须的。”包工头连连点头。
走到一楼，杜纬浚看着支模结构道：“你这个二的层打完了都不能取，必须等他干透，我之前遇到过二层打完就把一层拆了，结果梁板变形，导致渗水，属于不合格工程，以后出了问题你是要承担责任的。现在都是终身责任制，是开不得玩笑的。”
包工头道：“这个我晓得，没有整完我肯定不会拆，立竿这些我都拉得有多余的，完全够用，到时候第三层起来了，我都不会拆。”
杜纬浚道：“因为上面用震动泵打的时候，力是传导到下面的，你们这个进度推进得又快，混凝土的养护时间不足，必须多支撑一段时间。”
几人边看边走，很快来到二楼，二楼也是密密麻麻的钢管架，就顺着楼梯来到三楼。
二层到三层的楼梯才搭好模板，没有浇筑，有钢筋工还在绑扎钢筋。
杜纬浚向几个徒弟介绍道：“搭接处的钢筋一定要注意，你们验收的时候就要看他搭接长度够不够，如果不够，荷载大了，这个楼梯就会直接垮下去。”
沈雁昕道：“搭接位置在支座一侧1/3跨度范围内，如果受拉钢筋直径大于25mm及受压钢筋直径大于28mm时，不宜采用绑扎搭接。”
杜晓虎道：“上部要做成弯勾的形式。”
两人跟着杜纬浚下过多次工地，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了然于胸。
卫煌对结构比较懵，此时就是多看多听多学习，跟着几人来到了楼上。
杜晓虎洋洋自得，问卫煌道：“你晓得楼面的钢筋的间距是多少不？”
卫煌道：“100到200，这个图纸上都写得有，你就不要问我了。”
杜晓虎点了点头，看到有些地方的钢筋下面没有垫块，马上指出问题道：“老板，你这个下面都没得垫块，到时候打混凝土会露筋，喊人把垫块加起。”
包工头笑道：“要加的，现在还没有绑完，绑完了所有的都要加，加好了才打。”
沈雁昕到处走着观看，主要是看梁的大小，但手上没有图纸，看也是白看。
包工头从工人手中拿过图纸，交到了杜纬浚的手上。
虽然结构图是杜纬浚亲手画的，但具体各个位置的钢筋大小，他也记得模糊，还要对照图纸来看。
验收钢筋也不是全盘仔细查看，是随抽随查，找一些地方来看。
卫煌跟在他身边，仔细地看他怎么在看。
杜晓虎又问卫煌道：“卫师，你晓得啷个看钢筋的大小不？”
他不停地在旁边问卫煌，搞得卫煌啥也不懂一样，让卫煌心中有些烦燥，马上反击道：“你是不是不晓得钢筋大小怎么看，在这里变着法的问我，过来我教你。”
“呵呵。”杜晓虎跟着他来到另一处。
卫煌找了一根钢筋上有标号的，指着对杜晓虎道：“看清楚没有，这个就是大小，能明白不？不明白我手把手的教你。”
杜晓虎道：“我肯定晓得，我只是问你晓得不，不晓得师兄弟之间可以交流，互相学习，你不要有这么大的敌意，搞得我像针对你一样。”
沈雁昕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们表演，待两人安静下来，才过来问道：“杜师，看看这里哪里房子是你设计的？”
顶点小说
杜纬浚接了私人房子，自己会画一部分，其余的就交给徒弟，两人自然免不了都有做过这里的设计。
杜晓虎指着远处一栋正在盖瓦的房子道：“那栋就是我整的啊，老板叫……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了，你做的结构啊。”
他们闲聊的时候，杜纬浚已经查验完钢筋，将图纸还给包工头道：“行，就这样整走着，一定要按规范操作，不能像上回那样瞎整。”
包工头点头道：“你放心。”
“我放个锤子心，这么大老远的我都要跑过来，就是不放心，你也是老师父了，不要总是犯一些低级的错误，说出去也扫你的面子。”
第131章 细节
包工头被其一顿训，知道杜纬浚因为上次自己的失误一直恼怒自己，马上掏出香烟道：“杜总，抽支烟息息火，不要生气。”
杜纬浚没奈何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现在都还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会把柱子的钢筋整偏。”
我的人生路，谈不上创业，只是学习或工作之余，建过几次网站，在此回顾一下。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两个爱好，武侠小说和电脑，接触武侠小说的机会常有，玩电脑的时间却不多，当时最引领武侠潮流的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看书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个虚拟的社区叫“侠客社区”，天南地北的武侠爱好者聚集在那里交流，我欣然前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侠客社区也不例外，各路网友拉帮结派，创立了各种奇名怪状的门派，最令我记忆深刻的叫龙神宫，他们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独立的论坛，我记得我第一次点进去的时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眼花缭乱。龙神宫的宫主把这个论坛按自己的想法，打造得花里胡哨，俨然有宗师气象。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自己也要搞一个这样的论坛，我现在都忘记我搞的第一个论坛是什么样子的了，但一通尝试，让我懂得了免费论坛建设的基本流程。
喜欢文学的人总是喜欢写点东西，我也不能免俗，学校里没有文学社，我得找个地方发表，当时课堂内外杂志社旗下有个叫创新作文的刊物，为了吸收人才，他们也提供了一个平台，供大家在网上建立文学社，我顺着杂志上的网址找到了那儿，开始在上面扎根创作，因此认识了不少文友，其中有一位的ID叫九州华夏，读其文，观其行，我判断其是一个有大格局的作者，虽然当时我不名一文，我们还是建立了短暂的友谊，并告诉了他如何在网上用极低的成本创建一个论坛，将所掌握的技术倾囊相授，便有了搜罗网文学论坛。
我家是农村的，离开学校我便没有接触电脑的机会，那时候我一门心思想出门打工赚钱，以便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这个梦想终究没能实现，又推迟了一年，我终于做了人生最正确的选择，去遥远的城市读中职，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很是荒诞，高中毕业最起码读个高职，我却退而求其次。
中专的课程于我而言，十分轻松，我便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一门心思创建论坛。
我想我那时应该是掌握了某种奥义，知道怎么走捷径，便有了两个骚操作，第一次我在技术论坛里建了一个人体艺术的版块，转发正规网站的艺术照，很快论坛就被封了，我自然是不服气的，便在我的领地官方进行申述，好说歹说，以我认错服输才把论坛解封；即然内容上不允许，那便从形式上出发，便有了第二波骚操作，我仿照一个名叫玛雅论坛的H站做了一个电脑技术的论坛，突然有一天早上，我上完课去学校网吧上网管理论坛，突然发现论坛爆长了三万多会员，还多了几百个贴子，我欣喜若狂，决定终于要走上人生的巅峰了，打开一看直接把我吓倒！
新增的主题居然全是H内容，我那一刻才意识到，互联网最活跃的时间段一定是晚上，而且网友的自发性是那么的强，否则这个小破坛子不会猛涨这么多东西，只要有平台他们自然会聚在一起，并且无私地为社区添砖加瓦。而他们之所以找到这里，是因为正宗的玛雅论坛在那一晚上打不开了。发几张艺术照都会被封，如此正大光明的搞黄色，岂不是要被关进去，我没有多想，我吓出一身冷汗，马上决定把论坛关了，并且把内容清理了。
我痛定思痛，反思良久，下定决心再不能走这些歪路子，在寒假的时间里，又构思了一个新的论坛，极点吧。
极点吧走的依然是技术路线，但却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加上我大力宣传和推广，从开学到5.12便有了一万多会员，我也从中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中专读了一年，就正式踏上了社会，开启了边打工边管理论坛的生涯。
有道是树大招风，论坛火了，就有各种牛鬼神蛇从中出没，有一天不知道谁发了什么违规内容，论坛突然被封，且不可申诉，但可以将数据迁出来。正好有一个朋友说他有空着的服务器，愿意提供给我，于是我就把论坛迁到了他的服务器上，又运转了一个多月，约么是他的技术太烂，操作不当，居然把服务器清空了！
数据没有备份，如果重新开始就要回到一个月之前，我同意，那么多辛苦付出的会员也不同意，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件事故，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他，也不可能让他赔钱，加上没有钱去租用新用服务器，我便放弃了这个花费众多心血的作品。
反思总结，有两点人生经验：一、做生意找合伙人一定要签订协议，不能口头约定，否则会吃亏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二、做事一定要亲力亲为，把一切掌控在手中，防微杜渐，不能留下漏洞让别人来攻击你，比方说论坛，设置一个注册门槛就能防范那些打广告或乱发内容的犯罪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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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因为这个遗憾，我一直意难平，工作很多年后，因为玩剑网3这个网络游戏，我又有了做论坛的想法，于2013年创立了我爱剑网3论坛。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从事建筑设计工作，工资足够支撑我有这么一个业余爱好，我便买了一个独立的虚拟主机，开始织梦。
因为剑网3的游戏玩家很多，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论坛发展很快，也认识了浮烟等人，刚好他们准备打造一个JX3PVE的专业论坛，浮烟的审美能力很强，做出来的论坛比我的精美，有道是分则弱，合则强，我当下就决定把我爱剑网3合并到jx3pve里面，以助力JX3PVE的成长，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JX3PVE鼎盛之时，日访问IP数十万。后来我不玩剑网3这个游戏，论坛也就很少上了
第132章 探领导口风
时凤仙泡了茶，拿到房间里，见几人坐在沙发上闲聊，边倒茶边问道：“麻将机坏了吗？怎么没有打？”
包工头道：“人还没到齐。”
时凤仙道：“你们这里五个人还不够？”
杜晓虎道：“我们三个没有学。”
时凤仙道：“打麻将还要怎么学，看两遍就会了，交点师父钱。”
师父钱指的就是先几场输一点钱给会打的，几场牌下来技术会了，钱也输了，故名师父钱，也叫拜师钱。
杜晓虎道：“师父钱已经交得够多了，不能再交了。”
时凤仙倒好了茶，便道：“我在楼下的，你们有什么事就喊我。”
包工头道：“不要又跑了，不然我们找不到人就把东西拿走了。”
时凤仙笑道：“拿走好，拿走了我就去你家锅里舀饭吃，省得我一天累死累活的。”
包工头正想回一句，电话却响了，正是他约的人到了，得到对方已到楼下，立即边打电话边出门喊道：“二楼，二楼，上来就看到了。”
时凤仙对余下几人说了一句慢用，便离开了。
沈雁昕抿了一口茶，点头道：“味道还可以。”
包工头喊着人进屋，介绍道：“这是我好哥哥，楠木渡中学的教务处主任，赵世杰。世杰，这几位都是经纬设计院的，这是设计院的老总杜总，张黄家的这个房子就是他设计的，效果图你看了的噻，是不是非常不错。”
杜纬浚起身主动握手道：“赵老师你好。”
赵世杰握手微笑道：“杜总你好。”
包工头道：“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先坐着喝杯茶，等卢主任过来我们就耍两把，然后一会喝酒，好好放松放松。”
卫煌仔细观察着他的言行，像回到了熟悉的主场，卫煌发现他的气场都有了变化，俨然自己就是主人，豪爽大方的特质显现无遗。
大到国家，小到村镇，但凡能做成大事的人，都有共同的属性，他们都喜欢结交朋友，以拓展自己的人脉，尽可能做到方方面面都有人。
朋友多了路好走，这路就是上升的阶梯，是跨越阶级的进身之道。
赵世杰见其余三人都是年轻人，也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态度，便不管他们，直接道：“张黄家这个房子，我看了效果图，整得确实不错，很有特色，特别像三线建设时候的风格，我听他们透露以后楠木渡有大动作，整个街道都要以这种风格来打造。”
杜纬浚知道他在探口风，有的人就喜欢打听这样的事，如果能提前知道哪个地方会搞开发或者要启动什么项目，他们就会提前去修栋房子，或者是种点经济苗木，等到占地的时候从中获得高额回报。
不过这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杜纬浚也没有保密压力，不置可否地道：“这就要看镇里的领导怎么拍板，他们喜欢哪种风格，我们就设计哪种风格。”
包工头道：“要我说还是这种好，看起来艳丽硬朗，风格鲜明，以前整的那些都太过于千篇一律，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样。”
杜纬浚道：“以前还不是哪里都是红砖房，只是这些年水泥砖用得多了，代替了以前的红砖房，反而怀念起以前的味道。”
赵世杰道：“是啊，建筑设计就应该风格鲜明，一地一景，一地一特色，楠木渡有这方面的文化底蕴在，应该从这方面出手。现在老街很多房子都在改建，就应该借这个机会，重树一帜，打造属于楠木渡的特色。后发制人，后发赶超，让楠木渡成为县里的特色小镇。”
他这通言论，倒让卫煌另眼相看，这个城市还是有慧眼识珠的人。相较于卢文才，他来当这个镇的村建中心主任，或者楠木渡在建筑领域这一块能发展得更好。
包工头道：“世杰，你这个话是说到我的心里头了，说实话，我觉得我们镇如果真的有城镇风貌改造的项目，还真的应该让杜总他们来做。他们设计院在黑水县也是几十年的老招牌了，有口皆碑，以前是黑水县建设局的下属单位，01年改制从里面拆分出来。老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也是一家人，做事靠谱，令人放心。”
杜纬浚补充道：“改制之前，黑水县的大部分房建项目都是我们做的，包括这栋办公楼也是我们办公室的老几位做的。”
赵世杰道：“那厉害了，我记得我们学校好像也是你们设计院做的。”
杜纬浚道：“应该是好几个人做的，最近的是学生宿舍楼，是我们公司的陈经天做的。”
包工头道：“你看，黑水县就这么大一个圈子，一聊起来，大家都有瓜葛，说不定你们以前见过面，只是印象不深刻，今天好好加深一下印象。杜总，世杰这个人非常的好，你要好好和他交流一下。咱们镇的书记陈民刚就是他的大学同学，要不今天把他也请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就谈谈楠木渡老街的这个风貌统一的问题。”
他这么一提，卫煌的心脏不由一跳。
如果这事真能成，对经纬设计院来说是带来收入，对卫煌来说却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建筑在经济发展中起的是硬件作用，硬件设施能不能跟上，或者说硬件设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对经济有推动作用，这是卫煌很想试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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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邦国三家的房子打底，卫煌相信在未来的设计中，杜纬浚会重用自己，更充分的吸纳自己的意见，那么这个镇的新貌就可以说是按他的意思来实现的。
赵世杰却马上拒绝了：“他现在是大领导，日理万机，我们哪能给他添麻烦。”
杜纬浚也不想他来之后，看到自己和卢文杰一桌吃饭，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也道：“和领导吃饭都要预约，哪是我们平头百姓随喊随到，哈哈，要约他也等下次。或者赵老师这边抽空探探领导的口风，如果他有这方面的兴趣，我们再约了见面。”
包工头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是非成不可，便道：“还是你们想得远，唉，我那时候就是书读少了，好多道理都不懂。”
第133章 逛街
赵世杰道：“书读得少有啥子关系，能挣到钱就行，我要是像你这样当大老板，几房小婆娘娶回家，我宁愿自己没有读过书。”
包工头道：“那是小婆娘，那都是吃饭的嘴，搞得我现在累死累活，当牛做马。”
杜纬浚道：“钱要赚，身体也要注意，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你还是注意点哦，白天辛苦晚上早点休息。”
包工头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这身体好着呢。”
卫煌本想听他们多讨论关于楠木渡建设的事情，没想到赵世杰就这样绕歪了话题，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果然这世界还是俗人多一些，偶尔有了正经的想法，也正经不了多长时间。
倒和上班有异曲同工的道理，很多时候我们工作都是在划水摸鱼，正二巴经做事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于是折腾到后面，还要加班完成。
又少不了找理由说分给自己的事情太多。
实则上就都是耍去了，根本就没有集中全部心思。
杜晓虎在手机上刷微信，沈雁昕在看LOL的直播视频，两人都是葛优躺地倒在沙发上，并不关心这些大人们的世界。
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个体，不同的个体想法是各异的。
卫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觉得好无聊。
怎么会这么无聊呢？什么时候开始吃饭就是一件如此无聊的事？
又过了十几分钟，聊天的三人也觉得枯燥了。
或者说包工头觉得自己兜里的钱想往跑，内心跟着燥动，忍不住问杜纬浚道：“卢主任怎么还没来，不就在这旁边吗？要不要打电话催一下他。”
杜纬浚道：“估计有人在他办公室，这会走不开。”
赵世杰道：“等他下班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还有个把小时就下班了。”
包工头道：“要不另外喊一个，我们先耍着。”
赵世杰道：“那你把陈明喊过来，他应该没得哪样事情。”
“我打电话给他。”包工头一听，觉得非常合适，呼了一个电话过去。
陈明真是一喊就到，很快就过来了。
包工头又当起介绍人，介绍道：“陈明，文化站的站长……”
人总算到齐了，四人马上转战麻将桌，开始大杀四方。
沈雁昕收起手机，坐到了杜纬浚的身边，开始观战。
卫煌对杜晓虎道：“吃饭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杜晓虎也想看打麻将，但只看不打也没有什么意思，便和卫煌来到街上。
到了街上，杜晓虎就开始看哪些房子是他设计的，开始给卫煌作介绍。
两人走出政府沿老街走了一段，就转到了新街上。
这是卫煌第一次仔细的观察这条街。
只见大部分门派都是关着门的，街上人也稀少，走了一段，才看到一个开门迎客的店铺，农村商业银行。
银行里也是空空荡荡，并没有办业务的人在。
杜晓虎道：“农村街上就是这样子，不是赶场天，人都没有一个。”
继续往前，有一些做面的加工厂，老板将面都晾晒在了街道上。
里面机械轰鸣，正在加足马力生产。
现在农村的生活和以前相比，也有了变化。
以前农民自己种小麦，然后背到加工坊，加工成自己想要的面粉、面和饺皮，现在农村人口流失，对食物的消耗不如以前。
农民便不在自己加工，很多地方也不再种小麦，而是换成更有价值的经济作物，比如拿到街上卖钱的辣椒，比如用来作畜牲饲料的玉米。
面或者是饺皮都是直接到街上购买。
至于人少的家庭，更是不再买回自家做，而是直接街上的馆子里打牙祭，想吃什么就买一碗，过过瘾。
日子就在手里数着过。
两个走了一半，再往前就到车站，而中间有一条小巷子，连通老街。
卫煌道：“我们往这里下去。”
杜晓虎道：“这好像是菜市，前面有卖油炸耙的，我陪你逛街，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一个，这种油炸耙还是很香的。”
两人到了油炸耙的地方，卫煌一看，卖的是豆耙，用面粉和着豌豆炸的。
“老板，多少钱一个。”
“五角。”
“五角，这么便宜？”杜晓虎有点不敢相信，现在还有五角钱一个的耙？
“我们一直都是这个价。”
“那给我来四个吧，你要几个？”杜晓虎问卫煌，像请客的人是自己一样。
卫煌道：“我要一个就行了。”
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吃饭，他可没有杜晓虎那么好的胃口，而且这东西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一口气买得太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老板装了两份，递给他们。
卫煌道：“可以微信支付不？”
老板指着墙壁道：“可以，二维码在那里。”
杜晓虎急不可耐，咬了一口，十分香脆，点赞道：“嗯，这个好吃，很脆。”
老板得到了表扬，心中自然高兴，笑道：“我们做这个十几年了，你们是第一次来吃吧，是路过还是？”
楠木渡虽然偏远，但也有外地的老师或者其他公职人员分配到这里上班，她也见过不少，以为这两人是刚毕业分到这边上班的学生。
杜晓虎马上作自我介绍道：“我们是设计院的，主要就是负责建筑设计，像现在你们老街，很多新修的房子就是我们设计的，如果你有房子要设计也可以打电话联系我们，要不要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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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听明白了，指着自己家的砖房道：“我家这个房子也没有修几年，现在不需要。”
杜晓虎道：“反正有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找我们，留个电话给你，没有关系的，身边有亲戚朋友需要，你都可以给他们推荐，我们的服务绝对是最好的，从开始的方案设计，到后面各个环节的验收，我们都会来看，给你把好质量关，住着也放放心。”
老板被他说服了，在自己的手机上留了杜晓虎的电话。
两人继续往前，杜晓虎道：“随时都要宣传自己，这样才有生意，不然没得事干。”
说话间他已经吃了两个油炸耙，叫得牙齿都有点痛，皱眉道：“我热，怎么越来越硬，牙齿都嚼痛了，要不你再吃个。”
卫煌也觉得碗豆炸得太硬，吃一个刚好，吃多了难受，摇头道：“你吃不下去，就给他们带过去。”
杜晓虎道：“两个也不够分啊，要不再去买几个？”
卫煌道：“可以啊，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杜晓虎道：“你不去，哪个买单?”
卫煌感觉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请他们吃，还要我买单？”
“哈哈。”杜晓虎道：“我说你买的啊。”
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合适，又拿起一个油炸耙chuachuachua地叫了起来，说道：“算了，我把他吃了。”
第134章 自我介绍
两人转了一圈，回到酒楼，已近六点。
卢文杰不知何时来到酒楼，正在桌上砌长城，包工头转而在一旁服务。
见到两人回来，包工头问道：“你们去哪里转了嘛，楠木渡就是一个小街，没有哪样好耍的，要不我们四个也组一桌？”
卫煌道：“呃，我不会。”
包工头道：“不会可以学嘛。”
杜晓虎知道他们打得挺大，担心输钱，也道：“出去转了一圈也转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就不耍了。”
卫煌道：“学过几次，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不浪费时间扫大家的兴。”
包工头道：“你学得挺好，烟不抽，牌不打，酒喝不呢？”
卫煌道：“酒可以喝一点。”
“那一会多喝两杯。”包工头道：“现在像你这样习得好的人还真不多，值得学习。”
卫煌道：“各有各的爱好吧，现在很多年轻人也不喜欢白酒。”
“你在说我吗？我就不喝白酒。”杜晓虎见缝插针，听到一会要喝酒，马上就说自己不喝，一会他们要劝自己喝酒，也有一个理由。
包工头道：“那你还要习得好点，不抽烟不打牌，还不喝酒。”
沈雁昕闻言呵呵一笑，说道：“啥都不干，废了一半。”
杜晓虎道：“各有各的爱好，我喜欢打游戏，这也是一种娱乐活动。”
包工头道：“电脑游戏，我们这此老者是玩不来，跟不上时代了。”
卫煌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娱乐方式，我们小时玩的一些东西，现在的小孩子也不玩。”
包工头道：“是啊，我娃儿他们玩的东西我就看不懂。”
这时时凤仙敲门进屋，问道：“六点准时上菜，你们还有人要来没有？”
包工头道：“就是这些人，抓紧上，顺便把我上次放在这里的五粮液拿来。”
卫煌低声打趣杜晓虎道：“杜师，马上吃饭了，还能不能吃?”
杜晓虎硬着头皮吃了四个油炸耙，碗豆把牙都咯疼了，想起还有点后悔，叹气不语。
须叟饭菜上桌，杜纬浚人又打了一盘，将帐算清楚才坐到桌上。
赵世杰道：“今天感谢李总的款待。”
包工头道：“大家都是好弟兄，不说这些客套话，今天好好喝，咱们不醉不归。”
服务员将分酒器拿上来，放在四个方位，将酒杯放到每个人面前。
杜晓虎将杯子移开，摆手道：“谢谢，我不喝酒。”
卢文杰道：“小伙年纪轻轻的酒都不喝，要跟你们师父学一下。”
杜纬浚道：“一会我们要回去，他不喝酒，一会开车。”
杜晓虎道：“我当司机。”
卢文杰道：“这个好，好久没有和浚哥喝酒了，正好整两杯。”
包工头道：“那除了这位小兄弟，每个人都必须喝，服务员，直接先开两瓶，把分酒器倒满。”
各自将酒倒好，杜纬浚道：“今天李总做东，先提一杯。”
包工头道：“这个位置哪轮到我提酒，我建议卢主任来。”
卢文杰道：“我们都是地方工作人员，浚哥从县里来，是领导，这杯酒还得浚哥来提。”
赵世杰道：“在坐一半的人都是杜总的团队，这个酒该杜总提。”
“正主子还能整成偏翘翘？”杜纬浚道：“那我就先提一杯，感谢李总的招待，我们一起祝李总财源滚滚，也祝大家万事如意。”
包工头道：“谢谢杜总的美言，干杯。”
“干杯。”
卫煌一口而饮，觉得这个酒口感不太爽，又补了一口茶。
沈雁昕也觉得这个酒不好入口，但其余几人已然是喝惯了，毫无异色。
刚吃了两口菜，包工头又提议，让卢文杰提一杯。
卢文杰道：“感谢李总，把这些老朋友新朋友聚在一起，我就不说哪样了，就是一句话，大家吃好喝好。”
包工头道：“都是自家弟兄，反正兄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要各位哥哥多多包涵。”
酒杯一落，卫煌还没有缓过神，包工头又让赵世杰提一杯。
赵世杰道：“你是东家，你自己也要提一杯啊。”
包工头道：“那是必须的，咱们今天每个人提一杯，顺便做个自我介绍，让大家加深一下印象，特别是这几位小兄弟。”
赵世杰等他讲完，觉得缓得差不多，端起酒杯，说道：“好吧，我先来介绍一下自己，赵世杰，中学老师，主科是化学，有时候也客串一下思想品德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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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头道：“也是教务处主任，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在我们县好多部门都是领导。”
赵世杰摇头道：“你就不要一天给我瞎吹了，楠木渡是什么地方，哪个不清楚。不过是有那么几个学生成了材，碰到我呢，也还给面子。人这一辈子，能教出几个优秀的学生，我觉得也不负我当一辈子的老师。”
陈明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是功在千秋的伟业。”
包工头道：“天地君亲师，老师是要上祖宗牌位的，是神圣的职业。各行各业都要有师父，才能让我们的技术不断下传，杜哥哥也教了不少徒弟吧。让我们先敬一杯在座的各位老师。”
卢文杰道：“不着急，先让杰哥把这杯酒提了来。”
赵世杰道：“好，那我就祝愿各位事业大顺，前程似锦。”
这回卫煌学得聪明了，在杯子里少倒了一些酒，喝完之后，来到屋外，喊道：“服务员，麻烦拿几瓶水。”
“要几瓶？”
卫煌回顾了一下人数，回道：“先来九瓶。”
“好的，稍等一下。”
包工头在房间里听得明明白白，歉意道：“忘记给大家拿水了。”
喝白酒的时候喝点矿泉水，有利于冲淡酒精，也可以加速排泄。
包工头又让陈明来提议。
陈明道：“我叫陈明，现在在文化站工作，非常高兴今天能和大家认识。说起来大家的职业不同，但我们都是在为楠木渡的发展建设服务，也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所以我这杯酒，即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祝楠木渡的明天更加美好。”
第135章 又喝醉了
包工头放下酒杯，打量在座几人，觉得老的一批只剩自己，便给自己满上，正色道：“今天呢，非常高兴，特别感谢杜哥哥带着几个徒弟下来指导工作，如果过去兄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哥哥多多包涵，也多多指导。一切都在酒中，兄弟我就先干了。”
杜纬浚道：“活到老学到老，大家互相学习。”
卢文杰道：“这方面浚哥是专家，要多听他的，现在这个工程质量都是终身责任制，一定要落实到位。自我当了这个村建中心主任，所有街上的人要修房子，我都要喊他们去请浚哥作图，目的是哪样？就是为了杜绝出现质量问题，很多这个土包工头，胆子大得很，篾片就敢喊来做钢筋，用来打现浇板做阳台，出了问题不是赔钱的事，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安全，这是很重大的事情。”
包工头道：“所以我也是按图施工，绝不偷工减料。”
赵世杰道：“做事情就是要这样，按规矩办事，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才能平安无事。真有什么天灾人祸，咱们也能找出条文，将自身的责任推脱。”
包工头道：“咱们也不要只顾着说话，没有喝的抓紧，下一位该哪个了？”
杜晓虎道：“今天我没有喝酒，就不提议了，师弟你们来吧。”
沈雁昕端起酒杯，淡然道：“大家好，我是经纬设计院的沈雁昕，大家可以喊我小沈，今天跟着我们师父过来学习，非常高兴得到大家的指导，祝大家万事如意。”
包工头道：“沈雁昕，这个名字好，沈万三的后人。”
沈万三乃是明朝首富，沈雁昕觉得应该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两个地方相隔万里，笑道：“是家门中人。”
众人一饮而尽。
最后一人就轮到了卫煌。
连喝六杯，酒劲上头，已然令人有些晕乎乎的，卫煌喝了一口水，压制五脏六腑中难受的感觉，又吃了几口菜才缓解酒意。
在这空隙之中，各人低语私聊，卫煌只看着他们嘴唇在动，却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只是嗡嗡嗡十分的吵杂。
沈雁昕见他沉默不语，只是吃菜，用手碰了一下他，提醒道：“到你了，不要闷着呢。”
“这个酒太打脑壳了。”卫煌又喝了一口水，方才端起洒杯，提议道：“大家好，我是卫煌，很高兴认识大家，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步步高升，财源滚滚。”
包工头道：“好好。”
沈雁昕见卫煌状态不好，轻声道：“是不是胃不舒服，那就先吃点饭，垫一下肚皮，不然会伤胃。”
卫煌点了点头，对杜晓虎道：“杜师，帮我加碗饭。”
“嗯。”杜晓虎吃了油炸耙，这会端着一碗饭，半天都没有吃完，只是吃肉，闻言起身帮卫煌添了一碗饭。
包工头道：“你们要吃饭的就自己添哦。”
杜晓虎给卫煌加完饭，问道：“还有谁要？我帮你们添。”
杜纬浚道：“给我舀一碗嘛。”
然后陈明和赵世杰也各自添了饭。
沈雁昕道：“我都是喝完了之后再吃饭。”
包工头见提议酒都走完了，便开始单独敬人，首先就从身边的赵世杰开始。
他有了动作，其他人也不闲着，卢文杰马上找上了杜纬浚。
卫煌虽然有点迷糊，脑子里还想着赵世杰所提的特色小镇的事，这会便主动端起酒杯，找到赵世杰道：“赵老师，你好，我单独敬你一杯。”
“小卫是吧。”赵世杰摆手示意他不要站起来，说道：“坐着喝坐着喝。”
卫煌道：“秦邦国和张黄他们这个房子是我设计的，我觉得赵老师在某些方面的理念和我特别相通，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这方面的想法，交流一下理念。”
赵世杰道：“好好，没得问题，如果这个房子是你设计的，那你是一个有想法的设计师。”
卫煌道：“多谢赵老师夸奖，我先干为敬。”
赵世杰也一口饮之，笑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能有独到的设计见解，赵世杰猜测他是某个名校毕业，否则不会别出心裁，有着远大目标。这些年楠木渡的房子他见多了，不能说千篇一律，差不多都是抄来抄去，尽是模仿。
而且很多建筑房间并不好用。
他作为中学老师，家访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这些年不敢说走遍了整个楠木渡大小村落，也是到过很多学生家中，无论富贵贫穷，能入他眼的建筑没有多少。
秦邦国三家的联建房，也不能说很靓眼，但设计思路上与往常是有不同的，至少效果图上看起来是非常不错的，只不知道修出来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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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一愣，没有预料他会问这个问题，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如果赵世杰因为自己的学校而看不起自己，那今天这酒也是白喝。
如实回道：“黔州职院。”
似乎又不想对方失望，补充道：“我家是太平县那边的，家里条件比较困难，所以读大学的时候就选择了职校，想着早点出来，也给家里减少负担。现在想起来也是后悔，还是缺乏远见。不过呢，人一辈子，活到老学到老，现在努力也还来得及。”
赵世杰点头道：“嗯，你这个观点很对，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要放弃自己，一定要努力向前。我教过的很多学生，他们的成绩并不好，但到了社会上，也是脚踏实地，有的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成了老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现在跟着杜师父学习，我相信只要你稳步前行，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铭记在心。”
似乎和赵世杰喝过酒之后，卫煌就醉了，他都想不起还和谁喝过酒，就窜到了厕所里，一直吐，一直呕，将所有的食物和喝下去的水和酒都呕了出来。
以为自己吐干净了，还没走出卫生间，肚子里又开始翻滚沸腾，马上又蹲在便器边上，朝着里面呕吐。
冲水马桶冲了一遍又一遍。
卫煌都想不起吐了多少回，无力地靠着墙，直到杜晓虎敲门喊他。
卫煌打开门。
杜晓虎不断挥手，驱散着空气中的酒味，摇头道：“怎么搞的，要是农村的粪坑，我真担心你摔到里面去，不能喝就少喝点。”
“嗯，嗯，好。”
“来吧，我扶着你。”
杜晓虎把卫煌扶上车，杜纬浚和沈雁昕已经坐上了车，包工头正在告别。
第136章 财帛动人心
卫煌总是喝醉，特别是来到黑水县，他已经醉了很多次了。
等卫煌醒来，已经是在杜纬浚家门口，杜晓虎和沈雁昕正扶着他。
杜纬浚道：“要不要上去喝点水，把酒喝了再走？”
卫煌摇头道：“不用了，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杜晓虎道：“大伯，你上去休息嘛，我把他们送回去。”
沈雁昕稍微清醒，所以送的第一个人就是卫煌，到了卫煌的楼下，沈雁昕道：“你把他送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杜晓虎平时的饭还是没有白吃，扶着醉着的卫煌，毫无问题，很快来到楼上，将其安置在床上，问道：“有问题没得？”
卫煌强作清醒，缓缓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杜晓虎帮基把鞋脱了，再一看，卫煌已经开始打鼾，叹了一口气，将门扯上，就下楼找沈雁昕。
来到楼下却看不见人，忙掏出电话。
沈雁昕的电话能打通，却没有人接，四处也听不到铃声响。
“我热。”杜晓虎忍不住骂了一句，大晚上的去哪里找人？
如果是个女的可能被人拐走捡尸，但一个喝醉的男人，哪个会看得上？
杜晓虎推测，一定是喝了酒，被风一吹，脑子就不管事，定是倒在哪个地方睡着了？
于是开着手机电筒，四处寻找。
前面有一个便利店，还在营业，杜晓虎上前给自己要了一杯红牛，问道：“老板，刚才有没有一个喝醉的人来买水？”
“好久以前？”
这一晚上在他这里买水的人可不少，喝醉的自然也不少。
杜晓虎看了一下时间，回道：“不超过二十分钟。”
老板道：“有一个，买了水就往上面去了。”
上面正是杜晓虎来的路，杜晓虎再次确认了沈雁昕穿的衣服，认准了老板所讲的这个人是他，才倒了回去。
夜声寂静，除了偶尔有车过的轰鸣，少有其他杂音。
他走了十几步，就听到花池中有轻微的呼吸声，上去一照，不是沈雁昕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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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躺在路边的花池里睡觉。
往常从这过，杜晓虎也没少往里面吐口水，一念及此，更是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喝醉酒，决不能在人生中留下这样的污点，太丢人。
杜晓虎开着闪光给沈雁昕拍了几张照片，才将他叫醒，扶着往回走。
第二天中午，三人出门吃饭。
杜晓虎打开手机，将沈雁昕睡花池的照片拿给卫煌看，说道：“看看沈师睡觉雅姿。”
沈雁昕道：“我麻烦你删了啊。”
杜晓虎道：“这样的美图不是想拍就能拍到的，我可舍不得删。”说罢拿回了手机。
卫煌无奈一笑。
沈雁昕道：“你是不是想我也给你拍点你的美丽照片？”
杜晓虎道：“你有本事就拍，我不介意的。”
他拿定自己不会喝醉酒，不会有这样的丑态，自然无所畏惧。
沈雁昕发誓道：“你等着，我就不信我没有机会，到时候你不要说兄弟不给你面子。”
杜晓虎不理他，看着卫煌道：“可惜昨天卫煌在厕所那么久，不晓得是不是抱着马桶在喝水，没能留下两张珍贵的照片做纪念，太可惜了。”
卫煌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喝酱酒以外的酒，总是觉得难吞，又醉得快。
或许以后遇到酱酒以外的酒，自己就不能答应，一定要推辞拒绝，除非他们换酒，自己能不喝就不喝。
吃完饭，三人往回走，看着黎文胜家的门面已经摆好花篮，像在举行开业仪式。
沈雁昕道：“我们要不要买两个送过去？”
杜晓虎道：“这就没有必要了吧，我看的都是日化用品，我们根本用不着。”
卫煌道：“吃了人家这么久的饭，我们还是送一对吧，又花不了多少钱，进去看看就走，不用买它的产品，就说现在用不上。”
二比一，三人来到花店买了花篮，给店里送去。
黎文胜不在，只有他老婆和几个合作伙伴忙前忙后。
卫煌三人道了恭维的话，便在店里假意看着产品，问着介绍。
杜晓虎拍了照片，在网上搜索，找不到什么答案，摇头低语道：“网上搜不到这种产品。”
卫煌看了看生产公司，本想说真要搜索点什么也要搜索上面的生产厂家，更容易得到线索。
这什么“好太大”摆明了就是一个假冒的山寨产品，就算有效果，价格也值不起这个价。
搜索出结果又有什么用？
此时店中人多嘴杂，也不能乱说话，万一让有心人听去，岂不是要砸人的店。
现在微商流行，虽然产品质量一般，但商标各种一般都是正规注册，只不过打着插边球在运营。就像一些保健品，吹得天花乱坠，说医疗效果神效，实质根本就没有经过正规部门的备案，也没有医药方面的资质，仔细观察实际上这些保健品就是食品饮料。
然而在营销中，通过字体大小的不同，将部分效果夸大，而重要信息缩小，令人放松警惕，在不知不觉中上当受骗。
三人观察了一会，找了一个借口要离开。
赵娟见他们空着手就要走，马上拦住他们道：“即然来了就带几件回去，今天开业大促销，你们又是老熟人，给你们一个最高的优惠，充值一千元，还可以升级成为我们的金牌代理，每销售一件产品都能拿到30%的提成，如果你们的销售额过万，还能涨5%提成。”
卫煌道：“我家隔这里太远了，在太平县，我现在买来也没有用，等下次我要回去的时候再来带两瓶。”
沈雁昕则直接甩锅给杜晓虎道：“杜师，你家隔得近，你照顾一下黎老板家的生意。”
杜晓虎道：“你家也不远啊。”
沈雁昕道：“我老头老妈都在外面打工，我买回去也没有人用。”
赵娟道：“给亲戚朋友带也可以，我们现在搞活动是买一送一，优惠力度很大，而且今天可以直接成为会员，你们的消费都会记入会员的积分，可以累计成为我们的金牌代理。”
杜晓虎道：“下次嘛，下次一定，你先招待其他客人，我们上楼还有点事。”
卫煌反正有充分的理由可以不买，提前挤了出来，沈雁昕也把杜晓虎留在后面。
赵娟道：“我们的活动只是今天有，过了今天就没得了，你先办个会员，以后想什么时候买都没有问题，像你的朋友这么多，你只要介绍他们过来买，我都会给你提成，而且我们现在充一千还送五百，加上代理买东西有提成，很划算的。”
杜晓虎想了一下，有些犹豫，问道：“姐，我们出来谈。”
卫煌看他拉着赵娟远离人群，到了偏僻之处，知道他动了心，和沈雁昕对了眼神，决定不管他，先回楼上。
第137章 你行你来
杜晓虎和赵娟达成了合作协议，开始在自己的朋友圈大力宣传“好太大”的产品，有人下单的时候，他还亲自开车去送货。
卫煌劝道：“这个东西一看就是三无产品，你朋友圈都是熟人，到时候他们着骗了，找你算帐，你不是得罪人吗？”
“没得问题，都是我试验过的，这个效果确实好，除污渍特别干净，我寝室还有，你如果想试一下可以把你的衣服拿过去洗。”杜晓虎又拉拢卫煌，劝道：“你不管它是什么产品，我们只认效果，而且这个东西是消耗品，你只要做成一单，以后就有稳定的客源，有兴趣我们就一起整。”
卫煌道：“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我劝你还是不要贪多，到时候一样事没有做成。”
杜晓虎道：“你不管，把钱赚到手才是正事。”
卫煌见他铁了心要做事，便不多说，只顾着手里的事情。
一晃就过了一个星期，杜晓虎自然是每天忙着推销，沈雁昕跟着纪沛林一起到处跑工地，卫煌却是闲下来，整天就在公司看书。
这天烟草公司的杨汝清打电话过来，说审计工作已经结束，已经开始招标工作，最迟下周就能确定施工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设计合同签了。
他让卫煌把合同打出来，将章盖好给他送过去。
总算是有一件极好的消息，卫煌不耽搁，将杨汝清传过来的合同打印，找财务将章盖好，立即给杨汝清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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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烟草公司，卫煌少不得拜托他早点将拨款计划报上去，争取下个月月初就把第一笔款拨付，前期的效果图设计、预算制作、水电结构等设计人员都在催他何时能拨款，说自己身上压力也是很大。
一直在告诉他们，等烟草公司的款下来就付给他们。
杨汝清让他放心，下个月一定没有问题。
回到办公室，卫煌回忆过去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决定整理一下思路，写个小结。
来到经纬设计院之后，他一共做了4个项目，分别是楠木渡的联建房，李洪的别墅，烟草公司的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大松镇谢大华家的房子加层。
总的来说，效率是比较低的。平均摊下来，一个月的工资也没有多少钱，甚至还不如蓝天设计院的时候。
但时间上更自由了，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很多东西也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还得从长远打算。
设计行业有句老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就说的是不怕平时没有项目，只要接到一个大项目，设计费就够用一段时间。
卫煌现在做的大项目就是烟草公司的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虽然被俞婕拿走了五万，但卫煌相信，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还是很丰厚的。
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非常不错。
卫煌在纸上写着：“人要感恩。”
只有懂得感恩，别人才会给予更多的帮助。
写着写着卫煌就开始练字，自从配了电脑，写字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卫煌随手翻开桌上的规范，开始抄写里面的条文，一则可以加深印象，二来可以提高自己的写字水平。
有涯之生，总免不了做无聊之事。
正写着，纪沛林打来电话，说李洪问别墅的窗子可不可以改成大窗户，他想把二楼的窗子做成落地窗。
卫煌道：“如果做成落地窗，就必须在室内加防护栏杆，看起来可能不好看。”
纪沛林道：“我都给他讲了，窗台低于九十公分就要加栏杆，他不晓得听了哪个的建议，非要整个落地窗。”
卫煌道：“就是客厅还是所有的房间？”
纪沛林道：“所有的房间，听他的意思是想做成玻璃房，除了框架做，其他部分能改成玻璃的都做成大玻璃窗。”
卫煌道：“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玻璃的保温隔热效果也不好，农村又不可能全部安空调，虽然看起来好看，但冬天冷夏天热，住着也不舒服。”
纪沛林道：“行，我晓得了。”
卫煌道：“那你和他说一下，最好还是不要改，虽然看起来可能好看，但不实用，而且他以后要整园林，如果整个玻璃房在那里，不太协调。”
纪沛林道：“他就是喊我给他调个效果图，他想先看看效果，再确定整不整。”
卫煌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找人做效果图必然会产生费用，来来就相当于是一个帮忙的项目，如果再产生成本，那真的算是倒贴帮忙。
而且做出来之后，如果效果不和地，费用也就白花了。
由于出图人员的水平不同，在光影搭配，参数上设置稍微不同看起来效果都不相同。加上效果图这个东西是仅供参考，做得再好，施工水平如果达不到，也出不来图片上的效果。
整得不伦不类，反而影响心情。
纪沛林道：“我想一下怎么和他说。”
卫煌道：“嗯，你就从整体效果和功能使用上和他讲吧，我相信他作为大老板，这点道理还是听得进去的。”
纪沛林道：“我就不晓得哪个在他耳朵边上吹风，我最烦的就是定了的方案改来改去的，你如果说你提的是专业的有建设性的意见还好，一些不懂行的人在那瞎扯蛋。”
卫煌道：“一生修一栋房子，自然很上心，会多听别人的建议也是正常的，你这种事情应该见得很多啊。”
见得多，就应该习以为常。
卫煌觉得没有必要太过于生气，也没有必要和对方争吵。
然后纪沛林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见得太多，做出来的方案，业主总是翻来覆去的调整，像公家的项目，这个领导来两句，那个领导来两去，东拉西拉，短则十天半月，长则动工之后都还会改方案。
而私人的住宅，七大姑八大姨，眼界不同，思考不同，也是各有各的主意。
特别是有一部分人，自认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们提建议时更是颐指气使，好像自己才是专家，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令人无比厌烦。
纪沛林有时候会直接摞挑子，指着对方鼻子道：“你行你来。”
搞得大家都不安逸，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提醒那些人，什么叫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不懂就不要瞎比比。
但在领导和长辈面前，他还是忍着气收敛着脾气。
“行，我晓得了。”纪沛林说完就挂了电话，心中拿定主意，把自己的建议告诉李洪，他爱听就听，不爱听就算了，反正施工图都出了，他想怎么改就随他去。
卫煌看着电话发愣，心想如果是自己，应该怎么和李洪交涉。
第138章 黎氏
转眼就到了月末，卫煌还是没有听到李洪别墅改窗户一事到底是如何定的，纪沛林又整天不来公司，想打电话给他也不知从何问起。
躺在沙发上，脑海里都是空空洞洞的。
杜纬浚来到公司，看到卫煌躺着发呆，问道：“有事做没有？”
卫煌道：“没有。”
杜纬浚道：“那你和我一起去看一下黎总家的房子准备怎么整？”
“行。”
闲着没事，领导安排事情下来，卫煌哪有拒绝的理由，马上收拾好东西，带上纸和笔就跟着杜纬浚一起下楼。
杜纬浚顺口解释他上来的原因，说道：“唉，早上上来，把钥匙忘记在这里了，人一忙，记性就不管用。”
卫煌道：“我们还不是一样，有时候明明就拿在手上，还到处找，有时候放在一个地方就忘记了。我记得有一回，我是锁门，刚好又想起东西忘记拿了，就开门就屋，拿起东西直接把门一关就走，走了一百多米突然摸包发现钥匙不在，急忙跑回去，钥匙还在门上插着的。”
杜纬浚道：“是啊，像着鬼牵了一样。”
来到楼下，黎文生已经开着车在等着。
杜纬浚道：“认识噻，黎总。”
“都来公司几趟了。”卫煌主动问好道：“黎总，准备修别墅吗？”
“哈哈。”黎文生爽朗地笑了笑：“请你们师父出马，肯定是要修别墅。”
卫煌上车之后，暗自感叹，这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底气足。
杜纬浚道：“你以为黎总这些年是白干的吗？家里的钱都放不下了，准备修好大一个别墅嘛，要不要做个花园之类的。”
“我倒想做个花园，但是家里的地势不够。”
“地势不够你怕哪样，边上重新买一块地，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
“现在哪有这种容易，基本农田严格管制，加上我的户口又是牵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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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准备怎么整?”
“挂在老人家名下，正好过两年他也满七十，把房子重新整过，到时候可以给他过个寿酒，还是邀请亲朋好友一起庆祝一下。”
“人生七十古来稀，整个酒也可以。”
约么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黎家老宅的位置，南岗镇燕子岩。
汽车一直开到黎家院坝前的路边。
卫煌看着脚下的水泥路，说道：“你们这里的组组通全部打完的？”
黎文生道：“去年刚打完。”
杜纬浚道：“路修好了，就修房子，一样不耽搁。”
黎文生道：“现在路好了，随时可以回来，周末没事就把车开回来，一家人打打麻将，或者是去钓钓鱼，呼吸一下农村的空气，对身体也好。所以你说这个房子，现在已经到了必须修过的关头。”
卫煌下车一看，周边好几户人家都已修了新房子，大部分是欧式别墅风格，正门都建了门头，装饰有罗马柱。
而黎家的房子是以前的青砖房，正房是三个大开间，正中是堂房。左侧有两间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烤火屋，右侧是烘房。
烘房就是最早的烟叶烘烤房，基本上种烟的人家都有，也用作烘烤辣鸡、稻谷等。
黎文生带着两人来到烤火屋，里面坐着三五个人，有老有少。
黎文生问道：“他们回来没得？”
老人道：“还没有，年轻的就你回来了。”
黎文生道：“我真的是遇到，约好的时间，我把设计师都接回来了，他们还没有回来，又不是工作时间走不脱。”
老人道：“我不晓得你一天哪来这么大火气，坐下喝杯茶冷静一下，修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黎文生道：“我晓得不是一个人的事，我忙着忙后也不是为我自己。”
杜纬浚笑道：“坐下，休息休息，开车开累了。”
黎文生介绍道：“这是我三爸。”
老人道：“设计师你们好，我叫黎仕强。”
卫煌闻言一愣，还以为他们是父子，没想到是叔侄关系。
几人闲聊一会，卫煌总算搞清了前因后果，原来他家这里的房子不止这一栋青砖房，还有后面的老宅。
老宅是木房子，左右也各有一个厢房，左边的厢房是砖房，贴着瓷砖，应该刚修没几年是黎文生二爸黎仕昌家的，而右边的厢房是猪圈。
老宅从堂屋划分，一破为二，左边属于黎仕昌，右边就属于黎文生的父亲黎仕彬。
所以这栋青砖房是黎仕强的。
屋内的小孩又是黎文生的亲弟弟黎文长的孩子，因为黎文长在外面做工程分包，媳妇和他离婚，孩子没有人带，就放在老家跟着父母。
总的来说，上一辈有三弟兄，黎文生的父亲年纪最大。
而下一辈，也就是黎文生们这一代，有六姊妹，分别是黎文生，黎文长，黎文胜，黎文芳，黎文婷，黎文杰。
听到黎文胜的名字，卫煌还特意问了一下，是不是在设计院楼下开餐馆的那个黎文胜。
黎文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就是他，黎文胜就是二爸家的。
刚打听清楚，黎文胜就坐着黎文长的车回来了。
顺便带来了消息，说黎文杰不能回来，要临时加班。
黎文生道：“政府工作就是多，加班还没钱，我不晓得有哪样意思。”
黎仕彬骂道：“你懂个锤子。”
他是巴不得两个孩子能考上大学，结果一个都没考上，虽然这几年也赚了一些钱，日子过得人模狗样，但在老人心中，唯有读书高。
所以黎家出了一个公务员，虽然是侄子，他也很高兴，逢人就夸，见人就吹。
没到的就是不能回来的，黎文生也不等他们，马上带着杜纬浚开始看地势，想听听他的建议，看怎么出方案。
黎文胜道：“不等先生来看方位了吗？”
黎仕强道：“我打电话问了，他快到了，你们先看。”
黎文胜拉着卫煌到一边解释道：“本来我想请你们来给我家设计的，我哥说他有认识的人，干了几十年的设计，是黑水县的领军人物，我就算了，嘿，没想到转一圈还是把你请来了，这就是缘份。”
卫煌笑道：“他请的是我们师父，自然技术比我们要高。”
黎文胜道：“你们师父到时候还不是把图丢给你们画，就麻烦你了，一定要用心，设计费花多点都不怕。”
“没得问题，我们公司的口碑在那放着的，你就放心。”
话虽然如此说，卫煌知道以黎文胜和杜纬浚的关系，这个项目多少都是要给优惠的，设计费怎么也不可能多花，反而会比市场价低。
答书友疑问及小结
答书友疑问及小结
新的故事已经开启，不过今天我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决定在接下来的写作中用更简洁的方式来叙事，改变过去的行文方法。
因为本书（在起点）的忠实读者并不是很多，所以每个书友的评论我都有认真看，针对他们的一些疑问，在此先作一个回复。
我是龙狂：主线太散乱，逻辑不成条，除了涉及项目，还描写了家庭琐事，但缺乏后文，比如家族成员的的后续发展。故事不紧凑，一个项目参杂着其他项目，看的眼花。
回复：这本小说的主角是一个设计师，所以局限于建筑设计行业，每一个项目都有很长的建设周期，设计结束之后还需要几个月到几年的时间，项目才能建成。由于故事是以时间线来推动向前的，所以在这个间隔的周期还会有其他事情发生，使得小说很难在不参杂其他项目的前提下把上一个故事讲完。
因此，这本小说会是很多故事交织在一起的，线索会有很多，属于真实生活的写照，希望你能理解。当然，为了让故事显得更加紧凑，在后面我会收紧故事，少写对话。
xiaoshuting.la
书友20191114230240780：不自己创业吗？
回复：主角是设计师，不自己创业。小说会有创业的人物出现，希望你能喜欢他们的故事，也对你有所帮助。
风狂的石头518：能不能更新多点？
回复：因为本人也是设计师，写小说是业余爱好，所以写作水平有限，希望大家多多理解。同时，每天两更是令人最愉悦的阅读方式，不会耽搁大家太多时间，也能让大家更好的安排自己的时间，比如去阅读其他喜欢的书籍，做自己的事等等。
林白北：希望多一些中式建筑。
回复：会满足你的要求的。小说主打就是乡村建筑，着重描写的是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个体，讲述每一个人的生活。将建筑与人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让我们在品味建筑的时候也能品味生活。
神文2019：男主有金手指吗？
回复：现实题材，没有金手指。
主要的一些书友提问就是上面的，更多的就不在单独列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前面三十万字的一个小结：
前面三十万字重点描写了三个人：主角卫煌，配角沈雁昕和杜晓虎。
在卫煌身上发生的事有四件是比较重要的。
第一、楠木渡的私人住宅
这是卫煌独立设计的第一个项目，以前他在蓝天设计院的时候，是有专门做方案的同事，他只需要将方案完善，绘制施工图。而到了经纬设计院，他需要独立解决问题，这开启了他的设计之路。也让他决定留在黑水县发展。
第二、烟草公司的项目
烟草公司的项目是经纬设计院的同事俞婕介绍给他的，这个项目同样是由卫煌独立设计，也是第一次统筹复杂项目，具有很大的意义。同时埋下了一个伏笔，就是后面卫煌和俞婕闹掰。
第三、和前女友李雪分手
两人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李雪希望他能留在市里发展，而卫煌决定去黑水县。李雪认同卫煌不尊重她，同时汪晓伟趁虚而入，在长时间的追求中让李雪变了心。和杜晓虎的分手不同，杜晓虎的分手是因为他太抠，女朋友踏入社会后增长了见识，不想和他过下去。
这一部分的内容我自评是前三十万字里写得最差的。没有充分调动情绪，也没有作出更多有对比的铺垫，造成的就是情绪冲突不激烈，甚至可以说读完之后会让人觉得很假。
第四、和高中同学吴清贤游九龙山
这一部分我是非常用心，两个人登山谈佛，读了很多生活里的事，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吴清贤这个人我会在未来的小说中进行重点描写，他会去创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成为普世价值里的成功人士。具体内容暂不透露，大家可以在后面的小说中读到。
这一段内容我差不多花了十八章，希望大家读的时候不要错过。
回顾了前面的内容，再来谈谈，接下来的写作方式。
首先就是加快进度。
加快进度就是摒弃一些无意义的描写，比如一些重复的事，及大量的对话。
其实很多章节我都想放弃对话，用传统文学的叙事方式，就事论事地来写，苦于自己的创作水平，无法一展身手。
但越难的事就是我们越要去克服的事，争取在下一次的总结里，能让大家看到我的进度。
然后就是希望大家能多多互动，提出一些建议，或者说你们想看到的东西，这样我能更好的创作，满足大家的需求。
当然，这本小说我已经写好了大纲，整体的故事构架是不会变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39章 硬茬（改变了原来的写作风格，希望大家喜欢新风格）
黎文生作为家族里的大哥，又是这次联建房的牵线人，义不容辞地当起了主讲人，介绍起整座老宅的情况。
黎家的祖宅只有正中木房，是民国时候建的，据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是家族荣耀的见证，具有很强的象征意义。
墙上的木板都历经风雨，窗棂上的雕花和龙凤等图案已然满载沧桑，充满了风貌的痕迹。
用黎仕彬的话来说，当时为了做这些窗户，都是花了大价钱的，用银元请来周边技术特别好的木匠，花了近一个月才做出这几道窗户。
黎氏一族现在活着的老人小孩都在这栋房子里留下许多记忆，但再好的东西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随着经济的发展，现在的房子已经不能满足生活需求，所以必须拆了重建。
站在堂屋前，杜纬浚问他们有什么初步的想法，打算拆除哪些建筑？
黎文生说全部都要拆，这次重新新房，必须修出气势，之所以请杜纬浚过来，也是为了更好的设计，打造一座别出心裁黎氏府邸。
初步的想法就是建一个四合院，以前的猪圈牛圈全部取消，只要住房，前面再配一点绿化景观。
因为地势太小，不能像苏州园林那样有山有水一步一景，所以风格就仿造日式枯山水来做。
杜纬浚说他们家族中有这么多人，如果连在一起建四合院，面积就比较大，而且四合院一般来说高度超过两层，就没有传统建筑的神韵，看起来不太美观。
反而因为高墙将整个场所围起来，就会出现造型单一，十分呆板。
黎文生当然晓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从事建筑行业也是十几年，大小项目见了不少，平时亦出入各种场合，已然培养了一定的审美观念。
若是事情简单，他自己找人就干了，又何必麻烦杜纬浚？
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将杜纬浚捧得高高的，直言就是因为复杂，才请专家出马，在黑水县，几个不晓得杜总是设计行业的领军人物，又说他经手的项目，十有八九都是从经纬设计院出来的，向身边亲戚介绍起杜纬浚的光辉事迹。
杜纬浚谦虚道：“以前我们属于政府下属部门，相当于垄断行业，现在改制为企业，已经不如从前了，特别是外来的设计院大举进军黔州。”
卫煌上次请客吃饭就他们聊起，在外来设计院的冲击之下，经纬设计院的资质已然不够看，很多企业和政府领导都相信外来和尚会念经，但凡稍大的项目就会推给外地的甲级设计院。
只有那些外地设计院看不起，不接手的项目，他们才会找经纬设计院，比如新修厕所，几百平方米的宿舍改造。抑或是一些烫手的山芋，如墙体开裂，基础下沉之类的。搞得好像经纬设计院就是给他们擦屁股的一样。
思路客
所以这几年经纬设计院仅有的几个骨干，俞婕走的是上层路线，凭着以前的人脉，接的是还房小区或者是市政改造之类的项目；杜纬浚则侧重于是小型房开深度合作，在各乡镇推进小区项目建设；纪沛林则完全放弃了技术这一块，深耕人脉关系网，每天把时间都花在网罗关系之上，在外来设计院碗中抢饭吃。
卫煌一边听他们闲吹，一边思考着这个方案到底应该如何设计，只是沉默着不发言。
黎文胜问道：“是不是不好整？”
卫煌点头道：“是有点复杂，主要是你们人比较比，必须合理安排才能够用。”
黎文胜道：“这就要麻烦你们多费心了，反正老一辈是三家，我们这一辈男娃儿也有四个，还有嫁出去的女娃儿，他们逢年过节也要回来，也要给他们考虑点房间，加上下头一辈，听说马上就要放开二胎，如果能生肯定要生一个才行。”
多生一个就意味着多要一间卧室。
卫煌粗略一算，这一家人，没有十七八间卧室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每间卧室最小都要15个平方米以上，再加上客厅、书房、厨房、卫生间等辅助用房，少说也要修到六百个平方米的总建筑面积。
杜纬浚和他们扯了几句闲话，又回到正题之上，问他们想好要修多少房间没有？是一家一户来分套房，还是共用客厅，这样就能节省一些面积。
黎仕强道：“不能共用客厅，除了堂屋，其他房间都必须分开。”
黎仕昌亦道：“一辈亲，二辈疏，我们死了，以后这个帐不好算，必须分开设计，各家是各家的。”
黎文胜就喜欢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欢乐氛围，见父亲说出这种话来，不高兴地道：“你少说两句不行，现在是我们在主事，你们就等着享福住新房。”
黎仕昌马上不乐意了，都说养儿防老，现在黎文胜把工作搞没了，回到家还对自己指手划脚，马上指着没建几年的砖房道：“这些都是老子一手一脚拼出来的，即然要拆，就必须听我的意见，否则这事搞不成。”
黎仕强也是几十岁的人，孙子都开始上小学，早就没有当年跟着自己哥哥屁股后头下河捉鱼摸虾，满山乱跑的跟屁虫模样，淡然道：“我这个砖房虽然说差点意思，住人还是没得问题。”
三家人中，最寒碜的无疑就是最有钱的黎仕彬一脉，黎文生和黎文长两弟兄在外打拼，赚了钱之后就在城里买车买房，把父亲接到城里生活，老宅就一直荒废着。
眼看黎仕彬年龄越大，落叶归根的思想就越重，每逢春节清明回来祭拜祖坟，或是老家有人办酒，看到自己的宅子坏的坏、破的破，就越发难受。
这几年，农村经济渐好，大部人外出务工，赚了钱回来都修起两层小别墅，反而是混得最为风生水起的黎家，在整个村子里就像最贫穷的人。
不管是嫉妒还是什么原因，闲话就无中生有，四处传开，有人说黎家是马屎汤圆外面光，内里早就不行了，什么有钱都是吹的牛皮，房子烂成那个批样儿都没钱回来修一下，简直影响燕子岩的形象。
甚至有人毫不避讳黎仕彬，当着面问他，现在你家文生还在做包工头啊，到底赚钱没得嘛，你家那个房子都要垮了，前段时间我还看到有蛇在里面钻，再不回来修以后就成蛇窝了。
甚至有人还向他出起主意，说现在农村建房政府有补贴，只要提尖盖瓦，一户补助一万块钱，如果实在拿不出钱，就去办个小额贷款，把房子修出来，以后再慢慢还。
黎仕彬听在耳中，还不能反驳。
他以前是菩子岩小学的老师，在燕子岩也算桃李满村，没想到自己教的学生是这个模样，一个个唯钱是论，就像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两个草包。
自己向他们提议回村把房子修了，他们总是不同意，说修了也没人回去住，不是把钱扔了耍吗？
黎仕彬质问道：“我回家修房子是扔了耍，你特么天天去KTV找女人，不是把钱扔了耍？
”
当然这话他没有当着儿媳妇的面讲，他对儿媳妇还是满意的，虽然赚钱能力不行，但不像其他女的，要么买买买，要么就是泡在麻将桌子上。
儿媳妇的最大爱好就是辅导儿子，她的目标就是将孩子培养成一个杰出的人才，高考最低要求就是清华北大。
所以今天她没有来参加这个建房讨论会。
黎文生见父亲揭自己的底，就问他，为什么要回老家修房子，就因为有人说他家穷？
穷不穷你自己心里没有一杆秤？
咱们住的是高楼，开的是豪车，吃香的喝辣的，在城里还能享受优质的教育、医疗资源，不比回那山沟沟里住着好？
黎仕彬道：“老了马上七十了，我要回家风风光光的办寿酒，老子要证明一下，这辈子没有白活，到时候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得去捧场，让那些说闲话的都闭嘴。”
黎文生道：“搞半天就想显摆一下，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做人要低调吗？怎么的，现在想开了。”
真要显摆，确实还得在农村，城里到处是车，开到酒店就停进车库，席上坐的都是人，哪分得清高低贵贱。
但农村不一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从村口到房前，一条路上都摆满亲朋好友的车，那叫一个气势恢弘，那叫一个牛气冲天。
话又说回来，老爷子百年之后，还得回农村办，选一个风水宝地，风风光光的厚葬，才能在天保佑子孙荣华富贵，财源滚滚，诸事平安。
心中一合计，黎文生也就答应了，找来几个兄弟把这事一说，大家都觉得可行。
即然行，那就干。
年轻一辈眼界开阔，说干就干，可两个叔父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觉得没有必要，现在这条件住着就挺好，花了钱自己也享受不到更高级的东西，得便宜的就是大房。
也能理解，他们都是好房子，不像黎仕彬家，木房都要垮了。
农村人擅于算计，拆了两家的好房，再贴钱去建一个新房，任谁来算都是不划算的一笔帐。
于是黎文生通过两个堂兄弟做工作，又说自己贴钱被助他们，按市场上的拆迁款来补助他们一笔费用，新房修好，大家再按各自占的面积来均摊建设费。
于是约定了今天请设计师登门，大家聚在一起，好好聊聊这个新房的建设计划。
可才开始，黎仕昌就跳出来反对，想做和和气气的一家人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眼见事情陷入僵局，黎仕彬必须拿起老大哥的身份，劝和两个弟兄。
“都是一家人，流着一样的血，有事情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摞挑子，我们请设计师过来，就听听他们的意见。”
黎文生求助道：“浚哥，你给点建议。”
杜纬浚从业几十年，走遍黑水县，各种人物都有见识，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环节，从发展的观点上来讲，黎仕昌的说法没有错，这一辈兄弟姊妹之间能和气生财，不代表下一辈还能如此。
如果大家因为产权不清，而产生矛盾，反而不利于家庭和谐。
就像与人合伙做生意一样，万万不能讲什么哥们义气，必须按规矩定下说细的合作协议，用制度来约束人性，才能长治久安。
杜纬浚道：“从我从业这些年的经验来讲，我觉得这个老人家的观点是对的，我们不按以前的思维去设计房子，即然是新建，我认为可以参考套房的设计，也就是说现在你们老一辈是三兄弟，这一辈也有四弟兄，我觉得可以设计成四个套房。”
黎文胜和杜纬浚不熟，也不认可这种观点，直要扯皮，随时都能扯，拆台道：“如果是四个套房，到了下一辈又怎么分，下一辈可能是五弟兄。”
黎文长皱起眉头，这兄弟怎么搞的，为了和老头唱对台戏，也不用如此蛮横地搅和吧，真要这样论起来，岂不是还要考虑下下一辈，那这房子就真修不成了。
“文胜，我们不要考虑那么多，我们就管我们这两辈人的事。”黎文长觉得自己有必要讲两句，把这个事情带回到正轨之上，发声道：“先定个调，这个房子是肯定要修的，前面大家也沟通了多次，今天我们当着两位设计师的面，把各自的想法都提出来，比如文胜觉得马上要放开二胎，他还想生一个，那么要几间房间才够住？大嫂这边觉得孩子以后要送到外面发展，大哥也觉得没有必要修太多房间，那么你们家又要几间才够？我们都综合一下意见。”
黎仕彬道：“这个建议好，反正都是自己出钱修，要得多就多出点钱。”
黎仕昌道：“我没得钱，我就觉得我这个住着就挺好，你们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我不掺和。”
黎文生道：“二爸，这是我们一个家族的事，关系到家族的荣誉，怎么能说不修就不修？”
黎仕昌见他从道德至高面来绑架自己，马上指着老宅道：“你和我提家族荣耀，那当年我修这栋房子的时候，想修大一点，想把老宅拆了，你们为什么不同意？现在你们想修了，就要我把房子拆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了，想踩哪个就踩哪个？”
这可真是挑起矛盾了！
卫煌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是个硬茬，看起面相还挺和气的。
第140章 人老脾气怪
黎文生黯然转身，这老头也太不可理喻了，说得好好的事，此时请来了设计师，他又当众反悔。
这打的是他黎文生的脸吗？
这打的是整个黎氏一族人的脸。
原本村里某些人就嫉贤妒能在背后说风凉话，这事要传出去，又凭添了谈资。
所以他不能吵，只能忍着气。
黎仕彬是打定了主意要修这个房子，看着已近百年的老宅，在无人维护之下日渐破败，如果再不管，以后就真的会垮塌。
他走到二兄弟的面前，道歉道：“以前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好，但也是为了保留老房子作为纪念，那时候老妈娘才走，我是真不忍心就这么拆了。”
“那现在你想修了你就忍心了？”黎仕昌怼道：“我不忍心了，老妈娘昨天晚上还托梦给我，说我们把这个房子拆了她的心在滴血，让我一定要保护下来。”
托……托梦这种事都扯出来了？
卫煌听得目瞪口呆，这老头为了抬杠比自己还不靠谱，呃，自己一直都是有理有据的辩论，不能算是抬杠。
不过看他们为这事争得面红耳赤，还真应了那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黎仕彬道：“那为啥没有给我们托梦，都是亲妈，她不可能厚此薄彼。”
黎仕昌道：“她晓得你们靠不住。”
黎文长道：“二爸，我们都晓得情况，你也不讲这些了，你就说你的诉求是哪样，建房子的补贴我们之前商量的时候承认大家逗钱补给你，现在你就说说除了各家单独修，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诉求？”
黎文胜见父亲横插一杆，谈好的事要搞崩，也站出来劝道：“设计师说做成套房好，那我们就做成套房，就说一家要几套房，反正要得多就出钱多一点。”
黎仕强道：“文杰没有回来，我就替他说一句，他要一套。我想在一楼再要个套间，自己煮东西吃。现在我和你幺妈年纪大了，爬梯上坎的不方便，房间不用大，有一间卧室，一人小客厅再加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就行。”
黎文胜心道，这还不算大，除了堂屋，楼梯间这些必备的功能房间，剩下的面积就不多，他这张口就占了一个套房的标准，按城里的公寓面积来算，至少也要五十个平方米。
平时上山下河，在田间地里跑得也是飞快，一挑粪七八十斤担起走也是健步如云，这会给我扯腿脚不方便……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打算，毫不在意集体荣耀。
但这个老头也是人老脾气怪，如果不答应他，又扯些事情出来，当下点头道：“行，你的要求我们先记着，最后统筹下来让设计师出方案，方案出来大家再来商量，也不满意的地方就作修改。”
黎仕昌见他的要求得到了满足，也不纠结刚才的事，直接道：“那我也要一个套房，也要在一楼，我们各住各的，然后我还要一间堆粮食的地方，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呵，刚在内心腹诽完幺爸，自己的老爹也来了，这个老头更过份，还多要一间屋。
一把年纪能干点啥，还要一间专门堆粮食的。
不过这个老头脾气更怪，也不能得罪。
黎文胜都开始怀疑自己以后是不是这个样子，可千万别是这种性格，自己看了都讨厌，以后若是让儿子儿媳厌恶，那活着真的受气。
当下也应道：“行，你的要求我也记着，回头等设计师做方案，如果能满足大家的要求，就尽量满足，如果满足不了，我也希望你们能替集体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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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仕昌道：“这么大一个地方，还修不下这两套房子？一百个平方都要不到。”
黎文胜不想和他讨论，问黎仕彬道：“大伯，你要不要整一套？”
黎仕彬道：“如果能当然可以要一套，我的房子还是修在老位置吧，然后二三楼就给文生和文长一个修一套。”
黎文生道：“现场情况也看得差不多，我们回屋里好好讨论一下初步的方案。”
一行人来到屋里，黎文生先畅述了他的要求，卫煌粗略一听，他的目标也不小，基本上要的功能面积加起来比现在老宅的面积还大。
黎文长收敛一些，比黎文生少要了两间卧室，他的想法是到了第三层可以收缩一下，这样主楼就可以显得气派一些。
他倒是个实诚的人，一点没有隐藏大房要独占老宅的想法。
卫煌都能听明白，其他两房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立即提出反对，首先占出来的就是黎仕昌。
黎仕昌道：“这个老宅有我一半，你们如果想借着修新房的机会拿回去，我不答应。”
黎仕强也不爽了，当年他作为小兄弟，分家的时候算是另立了门户，没有分到老宅的一根一木，如果大哥居然要独占老宅，放古代就相当于居正中独掌黎家大权，岂不是想要压两家一头。
风水先生来定财方位，到时候新宅新出来，滚滚财源不都滚到他们大房去了，这聚气聚财的四合院岂不成了给黎仕彬一脉修的？
搞不好黎文生已经求风水先生看过了整体布局，想借机占进优势……
整半天他和黎仕昌就是给黎仕彬作嫁衣。
黎仕强马上就不乐意了，开口道：“一根树上三朵花，不能样样好事都让你们占完了，这正房修三层，我觉得一家一层，如果大哥要第一层，这二三层就应该让给我们两家，比如文杰要第二层，文胜要第三层，这样才合理。”
黎仕昌道：“对头，如果你们要二三层，第一层就给我。”
宅基地宅基地，基地最重要，就好比城里的房子，门面永远比商铺贵，第一层才是最好的，黎仕昌觉得老宅有他一半，一层他拿也在情理之中。
这就打乱了黎文生他们商议的结果，虽要从长计议，事情瞬间陷入僵局。
“我没有来迟吧，在路上耽搁了一下。”一个戴着老花镜和黑色帽子的老先生推门而入。
卫煌见他背着一个黑色电脑包大小的皮包，猜测他就是黎家请的风水先生，这皮包里装的肯定是罗盘之类的工具。
黎文生马上起身让位置，招呼道：“不迟不迟，正是时候。”
第141章 一分为二
黎文生招呼风水先生进屋，又作了简单介绍，说他是这周边很有名气和实力的先生，黎家大事小情都是请他帮忙，包括给过世的老人家找穴安坟，以及小孩取名什么的。
风水先生谦虚一番，问黎家有什么想法，是打算拆了重新修房子吗？
黎文生又作了整体介绍，说想修一个四合院，今天请老先生过来就是两件事，一是找出堂屋的中线位置，二是定大门的方位。
风水先生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起身说去现场看看。
众人来到堂屋前，黎文长还特意将大门打开，以便风水先生看得真切。、
风水先生掏出罗盘，四下比划，最中确定了最好的位置还是原来堂屋的中线，说就现在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这就意味着黎家要新修房子，堂屋的位置还不能变。
如果堂屋不变，那么不管是哪一家要第一层，都会被这个公用的堂屋一分为二，从房间布局上来讲，并不好用。
卫煌简单的想了一下，真要设计出好用的房子，还得满足这一大家人的功能需求，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老话说一个和尚担水吃，两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讲的就是人多嘴杂，还都不想吃亏，要办成事太过于困难。
今天和杜纬浚一起来看这个工地，那么这个事情最终肯定要落在自己手上，想到这里，卫煌还真有些犯难。
因为这个项目的用地范围是限定有，而功能要求也是限定的，在有限的空间里来设计出符合这么多人利益的房间，就意味着要将他们的口味都满足，就好比一个厨师做的十道菜得让十个人吃满意，但凡有一个不满意，这事都搞不成。
风水先生不断地夸赞黎家这个房子屋基好，风水棒，出人才，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说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将这个正房子抬高几十公分，比前面这个青砖房的高度还高一点，那就更好了。
他指出这个青砖房挡住了黎家的财运。
黎文生马上介绍说这个青砖房就要拆除，要重新规划四合院，正房子比厢房要高一层，前面最多就修一层的杂物房，或者是连廊之类的。
风水先生恍然大悟，连声说好。
众人又来到前面看大门的选址。
风水先生又拿出罗盘比划，还是觉得原来的大门位置好，就得开在西南的位置，招财。而现在的位置因为台阶被修水泥路挖断了一截影响了黎家的运势，必须重新整过。
风水先生那充满智慧的眼眸，上下打量黎家人，问道：“是不是自从这路修过之后，你们的运气感觉就不如以前了？”
黎仕彬虽然是教书先生，属于知识分子，但这方面还是非常相信，抿嘴点头道：“是啊，这几年都不顺，我以为是老宅荒废导致我们家运气不好，原来是这个大门着占了。”
他自然不会去怪黎仕强家的青砖房，因为那个房子已经修了十几年，真要挡早就挡了，只能想着是老宅衰败，没想到还有大门的原因。
风水先生道：“就是这个方位，往里面移一点，如果你们要修四合院，房子的边界线一定要往里退，一定要把大门的地势留出来，门户大开门户大开，门户很重要。”
黎文胜道：“那这样的话我们最开始计划的把整个院败围起来还不行了，这里要退距离，那前面肯定就成斜的，房子修成叙的不好看。”
风水先生道：“如果你要四面都围，还是拉直好一点，前面你就做个小花园，栽点花花草草点缀门面，这就叫花开富贵，人才两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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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在这里聊大事，女人们已经把饭菜做好，这会过来邀请道：“忙完没得，忙完了就过来吃饭了。”
黎仕彬道：“走吧，先吃饭，边吃边聊。”
吃饭自然要喝酒，黎文长刚去拿酒，就被杜纬浚喊住了，他说他要开车，酒就不喝了。
黎文胜在家无事，劝道，喝一点，没关系，一会我给你们安排司机。
杜纬浚笑道：“这些地方你去哪里找司机，代驾都不来。”
双方你来我往，最终还是把喝酒这件事推脱了。
黎文生请来杜纬浚就想他帮忙出主意，可是杜纬浚全程下来都没有说几句话，这会到了饭桌之上，黎文生又请杜纬浚提点建议，问这个房子到底怎么修比较好？
杜纬浚道：“这个属于内部的事情，作为一个外人，我们也不好过多掺和，即然你提了，那我就给一个建议，就像政府分安置还房，用的办法就是抽签，让老天爷说了算，我觉得你们也可以抽签，抽到哪个位置算哪个位置。”
黎文长觉得这个主意也太随机了，摇头道：“这个不行，你这个位置不同，设计出来的户型就不同，因为我们要的房间多一点，这才想着要正房。”
黎仕强不乐意了，针锋相对道：“凭什么你们要的房间多，难道你觉得我们拿不出钱来，修不起那么多？”
黎文生马上劝道：“幺爸，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超生游击队，都有两个娃儿，而文杰是公务员，按国家规定他只能生一个。”
黎文胜补充道：“听说马上要开放二胎政策了，大家都能生两个。”
黎文生当场被揭短，马上忽略过去道：“加上这个我要整几间房间来放酒和工程的资料这些，肯定要得多一点。”
黎仕强道：“那你要晓得，文杰他们是三姊妹，这逢年过节，我那两个女婿，还有外孙也要过来，总得有地方住吧。”
黎仕彬知道这事肯定是谈不拢，于是退而求其次道：“那这样，一楼的正房我要，老二还是在现在这个位置，老三就往里面移一点，我们三个的不列入抽签范围，其他的套房就由他们四个来抽签，抽到哪里算哪里。”
黎仕昌道：“要抽签也是文胜和文杰抽正房的二三楼，文长和文生抽厢房的二楼。”
黎文胜觉得吃饭都吃不安逸，这一家子人真是每个都太有主见了，想干哪样就非要干成不可，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我无所谓，只要是房子，哪里我都可以。”
黎文胜表了态，黎文生总不能说我非要正房不可，也退让道：“我也没意见。”
下一辈在场的就剩黎文长一个，他如果再说没意见，黎文杰想有意见都不可能了，突然急中生智，有了一个主意。
以文杰和文胜的态度，想说服他们太容易了，至少不像老的这三个。
这三个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当下表态道：“你们三个老人家定你们的，我们年轻人的我们自己来定，我们不干预你们，你们也不要干预我们。”
第142章 四合院
有分歧，短时间内就无法确定总的要修多少面积，各家各户又各占多少？
凡此种种都需要时间来磨合，杜纬浚在饭后，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不管是抽签还是用什么方法，大家都和和气气地把这个事情解决，房子这个东西，单家独户地修建也可以很漂亮，但终究不如一大家人合建有气势。
只要各自把自己的诉求讲出来，综合起来进行整体考虑，该退让的退让一步也不是好大一个事情，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要齐心协力，总能解决。
说到这儿，卫煌插了一句：“共用的公共场所，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周全一点，除了堂屋，是不是还要有一个大的厨房和饭厅？像过年或者是其他重大节庆活动，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用小锅炒菜肯定不方便，这个时候有一个柴火房，有一口大锅，不管是炒哪样菜，一锅就炒好。”
“对，像老人家办寿酒，请厨师上门办菜，有个现成的大厨房，就不用另外打灶台。”杜纬浚觉得这个提醒很及时，马上做了补充。
要办寿酒的人就是黎仕彬，欣然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能只考虑着自己屋头要哪样，还要想想大家的共同利益，不要房子修好了，才发现这不够那也不够。但我先声明一点，猪圈牛圈肯定是不能建的，现在种地都是机械化，用不着牛，要吃点肉坐车到市场上，哪样买不到？”
黎文生道：“这个问题你就不要提了，之前就说了的，猪圈牛圈都不建。”
黎仕强嘟囔道：“农村人不养猪，还叫农村人？”
他觉得街上的猪肉是生饲料猪，不如农村用草和菜这些绿色植物加工成熟饲料的猪肉好，而且生饲料的猪那饲料都是加了添加剂的，吃到身体里不健康。
但上次家庭会议，黎文杰也在，当时就批评了他的这种观点，说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养殖业都成规模化发展，城里人吃的都是一样的肉，他这种担心就是多余的。
现在新农村改造，着重强调的就是干净卫生，建个猪圈在那里臭哄哄的，即招蚊子又长蛆，热天空气里都是臭味，坐着也不舒服。
今天黎文杰不在，他又提了一句，黎仕昌却没有响应，只是闷着头。而小的一辈也没有哪个接他的话。
而杜纬浚该讲的也讲了，见他们一家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便道：“这样吧，你们先考虑一下，谈妥了之后，签一个文字协议。然后就是请个测绘公司来把这块地重新测量，到时候我们布方案也知道边界是多大，如果需要效果图，还可以把花园一起给你布上。”
黎文长是做工程的，这方面自然知道，也有认识的人，点头道：“行，我这边会安排。”
这一交待，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事，杜纬浚就提出了告别。
送到门外，杜纬浚又道：“即然先生都来了，就请他给你们看个好期辰，然后早点把协议签定，我们这里就抓紧时间给你出方案，不耽搁你的期辰。”
黎文长点头道：“那是肯定的，今天就辛苦你了，改天到黑水我再请你吃饭。”
杜纬浚笑道：“来了我请你。”
卫煌跟着杜纬浚离开黎家，到了车上，低语道：“看他们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也商量不出结果。”
杜纬浚道：“你管他的，啥时候商量好，啥时候给他做方案。到时候你做方案就考虑周全一点，这几个老头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点没有做好，肯定是不乐意。”
他本想想说卫煌也是一个杠精，到时候双方你来我往的抬杠，整不好又把这个事情整复杂了。但想到卫煌已经来了这么久，做事也还算周道，等方案出来了自己先把关，确定没有问题再拿给业主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于四合院，卫煌也有一定了解，真要做也能做，只不过这几家人把自己的利益都看得很重，设计的过程中必须权衡利弊，做到每家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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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房子比不得城镇，两者使用功能有天壤之别，农村房子只须考虑居住性，而一层的住宅三个老人占下，在设计中考虑的第一位还得是防潮和保温。
第一层的地坪是连着大地的，如果防潮做不好，地下的水汽就会蒸腾向上，浸在地坪和墙体之上，湿气入体，对老人的健康不利。
至于保温，基本上的农村住宅都不会考虑。一则是成本高，二则大部分人都觉得无用，冷就烧个炉子，卧室没火那就多加几床被子。
被子再贵也花不了多少钱，选上好的新疆棉，也才几十块钱一斤，用上二十斤，那就是零下二十度也暖和得像春天。
但即然黎文生是做工程的，又要修四合院，卫煌觉得可以说服他把这道功能用上，全部保温做下来，花费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做成之后，这个项目就可以纳入卫煌的作品集，以后对外宣传的时候也是一个样板。
回到办公室，卫煌把其他工作推开，开始在网上收集四合院这一类的项目的资料。
国内的四合院，要数出名的还得是北京城，就算一无所知的人也能吐出个“八大胡同”。胡同就是狭窄的街道，胡同两旁就是院子。临街的一面要么是院墙，要么是游廊，要么就是简易的房间，总而言之要将整个居所围起来，即私密又大气。
在古代，四合院是大户人家的象征，一套四合院基本上就能满足一家人的生活需求。
当下，四合院也成为一部分有钱人的选择，其象征意义还是未曾衰退。甚至于在一些农村地方，修不起四合院，也要修上几道围墙，将房子团团围住，在围墙顶部装饰筒子瓦，仿园林式的构造，以显自家与众不同。
搜索北京四合院，百度给出了几千万条结果，大部分都是一层的建筑，能上两层的都很少。不少网站的信息也是互相抄阅，同样的资料反复罗列。
卫煌想了一下，又打开专业的设计网站，在里面搜索相关的案例。
北京鼓楼7号院，600年钟鼓楼旁老四合院的新生，谷德设计网的一篇新闻稿吸引了卫煌的眼球，点开一看，是一名叫庄子玉的设计师的作品。
建筑仍然只有一层，设计者却引入了新的元素。在四合院里加了玻璃房，还在屋顶上加了玻璃桌，引入了上层空间的概念。使用者可以通过玻璃屋顶，自由地行走在屋顶之上，还可以躺在瓦屋顶之上喝茶观星享受生活。
理念委实别具一格，但这个放在古镇里是独特一景，放在农村却是不太适用。
卫煌将其纳入收藏夹，又开始继续寻找，这次他又返回了百度，重新搜索了一个关键词：三层四合院。
第143章 技术交底
烟草公司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的项目总算进入了实质性的实施阶段，杨汝清打电话给卫煌，让他去参加技术交底的工作。
技术交底就是施工单位将疑问和不太明确的一些技术措施存在的问题提出来，让设计单位给出明文解释，以免在施工中造成误解，影响工程进度和质量。
对于结构，卫煌是不熟悉的，必须要请杜纬浚出马。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来到烟草公司，卫煌轻车熟路直接到杨汝清的办公室。
杨汝清和杜纬浚也是熟人，热情温言地道：“杜总，这种小事还要你亲自出马吗？”
杜纬浚道：“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杨汝清道：“我们去大会议室，他们应该都到了。”
出了门，三人顺着楼梯向上，杨汝清随口关心起杜纬浚们现在业务多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忙？东拉西扯，找了一些话题避免冷场。
若只是卫煌和他一起，断然不会提工作以外的事。因为卫煌就像机器一样，大部分聊天内容都是工作，再有就是回答杨汝清提出的问题，很少说其他。加上卫煌是从外地而来，对黑水县风土人情啥都不晓得，杨汝清几个问题问完之后也是找不到话题。
卫煌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内心也是羡慕这种走到哪里都有熟人的生活，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是如此。
杜纬浚能有今天的辉煌也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深耕黑水县建筑行业，才能积累无数人脉，让自己的口碑响彻黑水县。卫煌明白自己的路还很长，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好，让时间来给出答案。
可他们很多时候聊的话题都是过去的生活，或者是某某单位某个人、某个公司某个人的私人生活，卫煌纵有八卦之心，也无路子去了解这些人的生活，想插嘴都插不上，只能默默的倾听。
到了会议室，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七八个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看着手中的图纸，不用多想这就是两家中标单位的工程人员，有老板、有项目负责人、有施工员，正在整理对于图纸中的疑问，以免遗漏了重要事项。
杨汝清和众人打过招呼，马上引见杜、卫二人，让众人有什么疑问就抓紧提出来，不要在施工中发现问题，到时候想整改都难。
杜纬浚从业几十年，知道出现问题是难免的，理解地道：“在施工中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打电话，我们公司在黑水县的口碑还是可以的，后续服务没有任何问题。”
杨汝清深以为然，点头道：“你们互相留一下电话，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除了技术交底，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大家先认识认识，不要埋着脑壳干，有啥子不懂的就及时打电话，如果你们打不通，那就打我的，让我来沟通。你们为烟草公司服务，我为你们服务。”
杜纬浚笑道：“大家互相服务。”
很快，几人就互相留了电话，负责烘烤工场项目的老板卢名向东，是一个中年胖子，身材是极为魁梧，像一个举重运动员。他留了自己的电话，又让手下的施工员沈炯记住杜、卫二人的电话。
负责育苗工场项目的老板叫黄建华，约么五十多岁，一头黑白相间的短发，一看就是用脑过度，为手中的事情操心过多。他带来了三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弟黄建军，还有就是资料员张兵、施工员高金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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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建军一看就是长袖善舞之辈，拿着香烟四得散发，和杜纬浚交流时，不断说着久闻杜总的大名，一直未成见面，今天是缘份，希望杜总多多支持，如果工程中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多多包涵。
杜纬浚淡然一笑，只说只要按图施工，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有不清楚的地方及时沟通，三方在一起商议，一定能把这个事情处理完美。
黄建军和卫煌打招呼时，又说卫煌不是黑水县本地人吧，口音略有不同，问他是不是太平县的？得到了卫煌的肯定答复，他说他们公司以前做过太平县烟草公司的项目，自己曾在那边呆了一年多时间。
卫煌淡然点头，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
另外还有几人就是监理公司和审计公司的，也是各自记了电话。
育苗工场的项目小，黄建华又有其他事情要做，急着走，便先解决了育苗工场项目的“疑难问题”。一是明确场地有没有挡土墙；二是明确铁丝围栏的材料和样式，是按效果图上的款式还是以前烟草公司通用的铁艺围栏？
黄建军道：“其他都没有问题，只有这个我看这面是山，一点挡土墙都不做有没有问题，下暴雨涨水的时候有没有可能造成滑坡？我看了平场的高度，差不多是有两三米的高差，高度不算高。因为没有做地勘，但凭经验来推断，这种土一般都是黄粘土，挖直了之后在雨水浸泡之后土质松软易垮。”
杜纬浚看了总图，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这里应该做个档墙更加安全，你做方案的时候怎么没有做档土墙呢？”
卫煌没有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认为不会垮，农村很多土背坎三四的都有，长了草之后里面根系交错，就像织了钢筋网，即使每年都有人用刀砍、用火烧将草除去，涨水时还是不会将其冲垮。加上田土里都有排水沟，山水都是顺着沟在流走，就更没有问题。
但此时几人提起，他不能直接反驳，技术上的东西，明显他们更有经验，承认道：“因为不是太高就没有做，边上又是路，和棚有四米左右的距离。”
意思就是即使垮下来，都不会砸坏棚。
杜纬浚自然不认可他这种方式，正要训责，杨汝清插话了，他说这个没得问题，平场的时候放个坡，再用挖机将泥巴夯实，应该不会滑坡。
黄建华马上明白了，这就是甲方的意思，想减少项目建设的资金，于是配合道：“放个坡，洒点草种在上面，开春长出来就牢固了。”
黄建军又道：“那这个围栏是直接放在软土上，要不要做点基础？”
围栏的造价是算了基础的，卫煌回道：“要做基础，围栏是四米一根柱子，基础就做在柱子下。”
黄建华道：“那就是说还是按以前的围栏样式来做，四米一根铁柱，中间挂铁丝网。”
杨汝清道：“嗯，就按以前的，你们采购方便，以后我们维护也方便。”
黄建华道：“那我们的问题就解决了，还有点其他事情，就先走一步，大家后面来。”
题外话
小说写了三十多万字，对以前的章节不太满意，决定重修一下。已经订正了八章，前面的故事情节也会稍微调整，目的有两个。
一是让故事情节更加自然，人物的动机更加合理。这样才不显得生硬，大家阅读的时候也会觉得更合理。比如目前修正的章节，卫煌和李雪的分手就会有大的调整，更加突出两个人的价值观差异。也会补上两个人在大学的一些回忆，让读者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而为什么读书时在一起的两个人毕业之后却会选择不同的道路而走向分手？这一点我会着重描写，让故事更充实。当然，也包括杜晓虎的分手等等，会有更多细节来支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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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让出场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翔实的故事情节无疑会让人物更立体。我最近接受了一个观点，生活充满博弈，我们每个人的选择和决定，多多少少都是受到博弈思想的影响，或许我们并不了解这个概念，也不成意识到，但它是真实存在的，时刻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所以我觉得修改人物的设定，从博弈的角度去描写书里的角色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他是受到了什么的影响？
小说的人物情节有一部分是源自于生活，有一部分是我的艺术再创作，所以必然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局限性和逻辑不能自洽的地方，希望大家能理解，也欢迎互动指出问题，在接下来的修改中，我会将其订正。
故事写出来就是给读者看的，目前来看，我的创作是失败的，所以我必须及时更正。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又是成功的，因为我观察了生活，注意到且记住了从我生命中走过的无数人，所以我将他们创作成小说，并提炼了一些要素，希望能从他们的人生经验中给大家带去有意义的东西，能更好的应对生活中的挫折和磨难。
谢谢大家，今天一个字没有写，给大家分享了我的创作经验，免费阅读，就当是一章吧。
第144章 一将难求
育苗工场的项目本身不复杂，杨汝清出门将几人送走，这厢卢向东领着两个员工开始和杜、卫二人交接。
卢向东人长得五大三粗，性格却是温和，十分恭谦，自述不懂项目，要两个员工好好和杜工、卫工沟通，把有疑惑的地方都提出来，以免在施工中出现质量问题。
建筑工程领域有许多包工头都是不懂技术的，他们在其他行业赚了钱，正好有点人脉关系，便将钱砸到工程里，又请来技术人员帮忙，以赚得更多利润。
杜浚纬见过不少这样的老板，越是不懂技术的越好相处，因为他对技术人员有最基本的尊重。反倒是那些半桶子水的老板，自以为牛气冲天，啥都能解决，做事的时候便十分武断，不尊重设计师也不在乎什么规范，好像他的经验才是真理。
你客气，我就更客气。杜纬浚在解答疑惑时十分客气，知无不讲，讲无不详，说完之后还叮嘱道：“不管有哪样问题，都及时打电话。”
卢向东笑道：“以后肯定要多麻烦你们，我这个人是这样的，哪怕不赚钱，拿到了这个项目我都要把它做好。做事就和做人是一个道理，咱们做事就是要做到问心无愧，一定要把好质量关。”
杨汝清回到办公室，见他们讨论得正激烈，关心道：“怎么样？问题解决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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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基本上解决完了。”
杨汝清道：“卢总这边我是放心的，这次参加竞标的几家单位，我们最看好的就是卢总，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卢向东道：“感谢各位领导的信任，唯有把项目高标准高质量地按时完成，才能报答大家对我的信任，也请领导们放心。”
杨汝清哈哈一笑：“你我们都是信得过的，关键是下面的人，你一定要把他们管好。”
杜纬浚道：“下面的人一定要给力。”
对于卢向东手下这两个小伙，杜纬浚是不放心的，原因在于他们问的问题太过于简单。简单的问题搞不明白，就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们的技术不到位，发现不了复杂的问；二是简单的问题都不清楚，复杂的问题还能hold住吗？
当然他不是卫煌，当着别人的面，也不能简单粗暴地直接问，以少了对方的颜面。
卫煌没有做过施工，不知道有哪些问题是施工中会遇到的难点，只在旁边当听众，并没有过多插话。说实话今天这个会开下来，他觉得他有点多余，很多技术要点他都搞不明白，如果不是有杜纬浚在场，这个技术交底怕要搞成他向别人请教。
与其说自己是一个建筑师，还不如说是绘图员。
真正的建筑师指的是通过注册考试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建筑师执业资格证书，或者经资格互认方式取得建筑师互认资格证书，并注册取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建筑师注册证书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建筑师执业印章，从事建筑设计及相关业务活动的专业技术人员。
建筑师需要兼备艺术家的审美眼光和工程师的力学知识，扮演一种在建筑投资方和专业施工方之间的沟通角色，同时也对结构、水电、暖通进行总体协调。
一句话概括：建筑师不但要懂建筑，还要懂结构、水电、暖通和施工，是一个项目的技术总负责。
卫煌感叹，时不我待，得抓紧学习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杨汝清清楚一些内情，笑道：“卢总，多花点钱，请个总管，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老总还是要有个老总的样子。”
卢向东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你们有好的施工员推荐没得？身边有这样的人才，没有上班的给我介绍个。”
这几年的工程干下来，卢向东亦发现施工员是最重要的，项目整体进度的安排，材料去哪买，一次买多少，不同时期的工人要多少等等问题，都需要施工员来组织和调配，如果安排得当，要节约不少成本。
可换来换去，就没有一个如意的施工员，招进来的大多数是新人，在学校和工地上学到的水平有限，来到卢向东的手下又没有好的师傅调教，技术进步缓慢。卢向东都不敢对他们有过多的要求，只希望他们能不拖后腿就行。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就他们这技术一个月发六七千的工资，他们居然还会嫌少，认为自己的水平不错，能有更好的平台，要更高的薪水才醒得上他们。所以有几个没等卢向东开口，他们就闹着要辞职离开，卢向东也不挽留，如了他们的意。
现在这个沈炯技术虽然也不怎么样，好歹听安排，也是媳妇娘家那边的侄子，虽然工资较往常的多一点，也算照顾自家亲戚，卢向东也不计较。如果能找到一个技术更好的人来带带自己这个侄子，多花点钱就当是为他教纳拜师钱，卢向东还是很愿意的。
杜纬浚道：“好的施工员在哪里都少，要么就是在央企国企这些大单位，要么都是自己出来单干，不好找。”
沟通完图纸上的问题，几人又坐在办公室闲聊了一会，眼看到饭点，卢向东提议请大家吃饭。杨汝清说不用去外面吃，就在公司吃。卢向东觉得自己这边三个人，加上两个设计，都在食堂吃饭不太方便，还是力邀几人去外面。
杨汝清为了避嫌，终究是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算了，让他们几个去吃。
杜纬浚看时间还早，就说饭不吃了，还有点其他事情，留着下次再吃。
卢向东最终没有成功请客，和杜、卫二人一起出了烟草公司的大门，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以后施工中有什么难题，一定要他们多多帮忙。
杜纬浚淡然道：“施工方面你们是专家，我们还要向你们多学习。一句话来讲，只要按图施工，按国家相应的规范和标准来施工，都不会有问题。”
第145章 血浓于水
杜纬浚有事，让卫煌去赴黎家的家宴。
黎文生的房子买在黑水县大楠花园，是黑水县有名的高档小区，最高的一栋楼也才十一层，俱是一梯两户的电梯房。
黎文生家住在三楼，楼下两层是商业网点。
开门的是黎仕彬，见到卫煌让他直接进屋，不用换鞋。
屋内已经有十几个人，小孩子挤在电视前看动画片，男人们围着电暖炉边吃瓜子边闲聊，女人有抱着小孩的，有在厨房忙碌的，各人做着各人的事。
好在客厅够大，人多也不显拥护。
未等卫煌反应明白，黎文生等人就把卫煌送到了C位，坐在沙发正中，然后又简单地介绍了几个人给卫煌认识。做室内装修的是李冰，是黎文长的朋友；做土建承包的是赵正刚，是黎文生的小兄弟；还有黎文芳老公赵宽、黎文婷的老公江刚。
都是处得极好的亲戚朋友，今天约在一块，就是共同协商老宅改造的大事。
卫煌仔细打量，发现黎仕昌和黎仕强两个老人没来，另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俊秀青年，应该就是黎家唯一的公务员，黎仕强的小儿子，黎文芳和黎文婷的弟弟黎文杰。
今天在自己的家中，黎文生很是主动，拿出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草稿纸，向卫煌介绍道：“卫兄弟，我给你讲一下我们商量的结果，你回去这后就按我们的想法来进行设计，如果我们考虑得不周全的地方，你要多多提点。”
卫煌点头道：“你们先讲。”
黎家众人协商先抽签确定各家套房所在的位置，然后再来讲述自己的诉求，最终敲定的抽签结果是：三个老人家的房间，黎仕彬住正房左侧，黎仕昌住正房右侧和右边厢房，黎仕强是左边厢房；下一辈黎文生要的是正房二楼，黎文杰要正房三楼，黎文长左边厢房二楼，黎文胜右边厢房二楼。
公共部分的建筑，正房只有堂屋一顶。而右侧厢房外面，会有一个大的厨房和公共厕所，前面就做一个游廊和正门，在正门之外再围一个小花园，做上围墙和大门。
由里及外，黎文生在画好的图纸上做着介绍，他讲完卫煌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黎文生总结道：“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看我们有什么讲漏的地方没有？”
卫煌道：“你们有了公共厨房，那有没有公共的餐厅呢？”
黎文生道：“公共餐厅相当于就是堂屋，逢年过节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才用这个公共厨房，用完就在堂屋吃饭，堂屋坐不下，就安排到三个老人家的客厅。”
黎文胜道：“卫师，如果你觉得我们考虑得不妥，你有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黎文长同意道：“对吖，你是专业的，要给我们把好关。”
卫煌道：“你们地形图测绘了没有？到时候我布方案的时候我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再来调整。现在我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就是如果你们这个院坝足够大，那么我们这个游廊就可以做大一占，可以做成高低错落的屋顶，里面个比外面个高。从远处看的时候，就和正房的屋顶形成一个呼应，像连绵起伏的高山，富有层次感。”
黎文生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这样造型上不显得单一，又拓屋了室内的空间，大家可以把桌子摆在外面，上菜也方便。”
黎文胜道：“热天的时候在外面吃饭也更凉快，就算要搞烧烤也可以，还不怕下雨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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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开了一个头，他们就补充了很多实质性的东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这些都是补充，重要的还是套房怎么布置，有了这个美丽的开头，几个不熟悉卫煌的人也有了更多的期待，开始问他套房应该怎么做？
黎仕强虽然没来，黎文芳和黎文婷就相当于他的眼线，黎文婷抱着小孩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倾听，黎文杰一直让她坐下更轻松，她都宁愿站着，像要给其他人施加压迫感一样。黎文芳则是拉了一张金色不锈钢凳子坐在一旁，偶尔逗一下黎文婷的孩子。
卫煌看着他们列举的每家人要的房间表，心中有了一个疑惑，左边厢房黎仕强只要了一厨一卫一室一厅和一间储物间，到了楼上的套房，黎文长就多了一间卫生间和三个卧室，这要如何设计才能把房间布出来？
“你们事先有没有计算过各自要的房间的面积？”
黎文生道：“没有啊，就是让你来给我们设计，如果面积不够，你就把房间设计小一点，反正要有这么多间屋才够住。”
黎文长道：“你是看到的，我们这一家人可不少，哈哈。”
卫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指着这两家道：“这种情况就不好处理，如果老人家的房子在上面，我们可以通过收缩的方式，设计一个露台来减少房间面积，但即然在下面，我们就算是挑出来也满足不了这个要求。”
赵正刚道：“这就是请你们设计师的作用，不然我们自己就修了。”
黎文生道：“卫兄弟，你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卫煌想了一下，回道：“即然楼梯要上三楼，我建议就在这面加半屋，多的几间卧室和卫生间就加到三楼去。”
黎文胜道：“那这又有一个问题，为了让正房子正有气势，我们在第三层是缩了尺寸的，如果你在厢房上加几间房间，不是不伦不类吗？”
卫煌道：“正房就不缩了，直接和厢房连着，做屋顶斜坡的时候厢房控制高度，在这上面来体现主次之别。”
黎文长道：“文杰要不了这么多房间，我之间就说正房三层给我，你们又非要抽签来定，各让一步哪有这些扯皮的事。”
黎文芳见他这样说亲弟弟，马上不高兴了：“哪个说我们文杰要不了这么多房间，我们两姊妹回来都没有个住处。之前答应缩减尺寸是为了好看，我们是作了重大退让，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黎文婷道：“就是，我觉得可以修，设计师这个建议提得很好。”
黎文杰才踏上工作岗位，刚在县城买了房子，准备着结婚的事，条件是极为艰难，能答应出钱回老家修房子，也是抗住了许多压力。
黎文胜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堂弟，知道他把压力都藏在了心底，不想破坏这个家的和谐氛围，便有意替其分担一部分，正色道：“我们不要只考虑着修多大，还要考虑现阶段的具体情况，三叔能拿多少钱，文杰又能出多少，不要整到一半烂尾了……”
黎文婷不高兴了，嘲讽道：“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各种公司开起，大老板当着，舍不得支援一点给兄弟就算了，不要说什么不了这么多房间，又扯什么没得钱，是看不起哪个？今天我还就放话在这里，这位设计师你只管设计，修房子的钱我们来出，几百上千万拿不出来，几十万还是掏得起。”
第146章 小矛盾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文胜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马上作出解释。
“你们是哪样意思自己心头清楚，用不着我多说，不就是巴不得别人的生活比自己过得差吗？”黎文婷并不领情，自己的弟弟性格质朴，才入社会不久，不像他们几个胸有城府，被人欺负了还不自知，如果自己今天不替他找回面子，以后在黎家岂不是一直被人压着？
但她这话说得有些过份，传统为人处世的艺术讲究看破不点破，都是一家人，哪能单刀直入捅心脏，有伤和气不说，还不留挽回的余地。
黎文生皱起眉头，这种时候他不能插话，插话就是点火，直接会点燃黎文婷这个大炮仗，全家都得炸开，只把目光放在江刚身上，希望他这个男人能管管自己的婆娘。
江刚却是埋着头，正沉浸在黎文婷的话中，这个婆娘一定是魔怔了，居然要掏空家底来支持自己的弟弟修房子，那以后他们的生活还怎么继续，房贷车贷不用还了？孩子不用养了？
就算真要拿钱支持家里建设，也不能全部拿出来，还得留点生活开支，特别是现在这个经济形势，并不算好，就算黎文杰要还钱，也不知多少年后才能还完，总听人说不能娶伏地魔做老婆，自己千挑万选还是没有逃脱！
一家人不好开口，只能由外人来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李冰道：“家和万事兴，有事好商量，不要吵嘛。”
黎文婷道：“哪个吵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都是一个妈生的，还要分个三六九等，我就不信有了几个钱就要高人一等。”说罢转身背对着几人，只把目光放在侄女身上，见其笑盈盈，忍不住捏了一下小脸蛋。
赵娟在厨房帮助做菜，突然听到外吵了起来，一瞬间又变得安静，在收拾妥当之后出来查看情况，见众人都只做着自己的事，不解地道：“怎么了？”
黎文胜心中气恼，顺口回道：“没事，你做你的。”
赵娟道：“那你们有什么事好好商量，设计师这么忙也抽空过来，把该定的早点定了，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
黎文胜道：“晓得了。”
黎文杰作为公务员，也是知大局、明事理的人，自然不愿意接受姐姐的馈赠，不能因为自己就让她们的日子过得窘迫，打破沉默道：“现在政策不断的收紧，农村宅基地改革也在迅速推进，现在老人家都还在，我们抓紧把房子修过，不然以后想修可能都修不了。即然是商量就是各抒已见，把想法综合起来交给卫工，今天我们先定房子的布局，钱的事情后面再议。”
钱的事情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不靠别人，自己去贷款，之前贷款买了房，银行还有装修贷款的业务，就再去贷一笔用在老宅改造上，至于城里的房子先吹着，租房住也是一样的。
黎文长道：“我的要求就是刚才说的那些。”
黎文胜道：“我的不变。”
黎文生道：“我的也是。”
李冰问卫煌道：“这位兄弟，你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卫煌见僵硬的气氛总算有些缓和，也不希望他们再吵，便道：“没有，即然大家相信我，我也表个态，我们公司在黑水县经营了几十年，也是有口皆碑，服务质量绝对没有问题。我回去之后综合一下大家的想法，一定给你们拿出一个优质的方案，如果大家看了没有意见，我就抓紧时间出施工图。如果大家看了有意见，我再根据大家的意见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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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仕彬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了。”
卫煌道：“都是应该的，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就是方案定了之后，我开始做施工图的时候，不希望大家又有新的想法，说这要改那要改的，这样很影响我的效率和施工图质量。所以大家拿到方案之后，可以多看几天，比如挂在床头，睡觉的时候想一下，有没有哪里不足，等大家都想明白了，我们再统一修改。”
黎文生见他说得认真，笑道：“这一看就是改图改累了的，你给我讲讲哪个甲方最难伺候，让你生出这样的感慨？”
卫煌道：“这样的甲方太多了，所以我现在也是不得不防，咱们农村有句老话就说‘话不好说在前头，背篼不好背在后头。’不能出了事情再来扯皮，到时候你们不安逸，我也不舒服，本来一件极好的事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黎文婷觉得卫煌是他们请来的，自然是站在他们一边，帮着黎文生等人说话，不由冷哼一声。
黎文生心中一惊，怕自己的姐姐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开口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再谈谈其他的，把拆房的协议敲定。”
他在政府做的是文职工作，写得一手好字和好文章，拟定协议的事就交由他来做。之前大家商量拆房都只是一个口头协议，并未落在纸上，今天正好聚齐了一家人，顺便就要把这件事解决。
从大房开始，黎文生表态作出承诺，说细讲了拆房时费用的分摊，又有大房对另外两家的补偿费用什么时候到帐。
黎文胜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这是父亲争取的一个条件，大房即然同意，他也不能忤逆父亲。这笔费用也算合情合理，他家和文杰家都修得有砖房，大房却是原来的木房子，大家联合在一起修房，彼此都要放弃一些自己的利益以换取更多共同利益。
只有如此才能将分散的三家人再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建四合院而不是修传统民居的原因。
黎文杰一边记录他们的讲话内容，一边作出文字上的精简和修饰，最后等另外几家都讲明白了，他又念了一遍，问是否有遗漏之处，如果反复才敲定终稿，最后让几家代表签字确认。
这边事情忙完，那厢饭菜也做好，一家人坐在桌上，热情地招呼几位客人，共享这顿团圆饭。
第147章 见钱眼开
杜晓虎和赵娟达成了合作协议，开始在自己的朋友圈大力宣传“好太大”的产品，有人下单的时候，他还亲自开车去送货。
卫煌劝道：“这个东西一看就是三无产品，你朋友圈都是熟人，到时候他们着骗了，找你算帐，你不是得罪人吗？”
“没得问题，都是我试验过的，这个效果确实好，除污渍特别干净，我寝室还有，你如果想试一下可以把你的衣服拿过去洗。”杜晓虎又拉拢卫煌，劝道：“你不管它是什么产品，我们只认效果，而且这个东西是消耗品，你只要做成一单，以后就有稳定的客源，有兴趣我们就一起整。”
卫煌道：“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我劝你还是不要贪多，做好本行，不然就是猴子掰苞谷。”
杜晓虎道：“你不管，把钱赚到手才是正事。”
卫煌见他铁了心要做事，便不多说，只顾着手里的事情。
一晃就过了一个星期，杜晓虎自然是每天忙着推销，沈雁昕跟着纪沛林一起到处跑工地，卫煌却是闲下来，整天就在公司看书。
这天烟草公司的杨汝清打电话过来，说审计工作已经结束，已经开始招标工作，最迟下周就能确定施工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设计合同签了。
他让卫煌把合同打出来，将章盖好给他送过去。
总算是有一件极好的消息，卫煌不耽搁，将杨汝清传过来的合同打印，找财务将章盖好，立即给杨汝清送过去。
到了烟草公司，卫煌少不得拜托他早点将拨款计划报上去，争取下个月月初就把第一笔款拨付，前期的效果图设计、预算制作、水电结构等设计人员都在催他何时能拨款，说自己身上压力也是很大。一直在告诉他们，等烟草公司的款下来就付给他们，现在款迟迟没有下来，他们也催得紧。
杨汝清让他放心，下个月一定没有问题。
回到办公室，卫煌回忆过去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决定整理一下思路，写个小结。
来到经纬设计院之后，他一共做了4个项目，分别是楠木渡的联建房，李洪的别墅，烟草公司的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大松镇谢大华家的房子加层。
总的来说，效率比较低，平均一个月的工资也没有多少钱，甚至还不如蓝天设计院的时候。
但时间上更自由，也学到很多东西。
活着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还得从长远打算。
设计行业有句老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就说的是不怕平时没有项目，只要接到一个大项目，设计费就够用一段时间。
卫煌现在做的大项目就是烟草公司的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虽然被俞婕拿走了五万，但卫煌相信，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还是很丰厚的。
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非常不错。
卫煌在纸上写着：“人要感恩。”
只有懂得感恩，别人才会给予更多的帮助。
写着写着卫煌就开始练字，自从配了电脑，写字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卫煌随手翻开桌上的规范，开始抄写里面的条文，一则可以加深印象，二来可以提高自己的写字水平。
有涯之生，总免不了做无聊之事。
正写着，纪沛林打来电话，说李洪问别墅的窗子可不可以改成大窗户，他想把二楼的窗子做成落地窗。
卫煌道：“如果做成落地窗，就必须在室内加防护栏杆，看起来可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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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道：“我都给他讲了，窗台低于九十公分就要加栏杆，他不晓得听了哪个的建议，非要整个落地窗。”
卫煌道：“就是客厅还是所有的房间？”
纪沛林道：“所有的房间，听他的意思是想做成玻璃房，除了框架做，其他部分能改成玻璃的都做成大玻璃窗。”
卫煌道：“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玻璃的保温隔热效果也不好，农村又不可能全部安空调，虽然看起来好看，但冬天冷夏天热，住着也不舒服。”
纪沛林道：“行，我晓得了。”
卫煌道：“那你和他说一下，最好还是不要改，虽然看起来可能好看，但不实用，而且他以后要整园林，如果整个玻璃房在那里，不太协调。”
纪沛林道：“他就是喊我给他调个效果图，想先看看效果，再确定整不整。”
卫煌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找人做效果图必然会产生费用，来来就相当于是一个帮忙的项目，如果再产生成本，那真的算是倒贴帮忙。
而且做出来之后，如果效果不和地，费用也就白花了。
由于出图人员的水平不同，在光影搭配，参数上设置稍微不同看起来效果都不相同。加上效果图这个东西是仅供参考，做得再好，施工水平如果达不到，也出不来图片上的效果。
整得不伦不类，反而影响心情。
纪沛林道：“我想一下怎么和他说。”
卫煌道：“你就从整体效果和功能使用上和他讲吧，我相信他作为大老板，这点道理还是听得进去的。”
纪沛林道：“就不晓得哪个在他耳朵边上吹风，我最烦的就是定了的方案改来改去的，你如果说你提的是专业的有建设性的意见还好，一些不懂行的人在那瞎扯蛋。”
卫煌道：“一生修一栋房子，自然很上心，会多听别人的建议也是正常的，你这种事情应该见得很多啊。”
见得多，就应该习以为常。
卫煌觉得没有必要太过于生气，也没有必要和对方争吵。
然后纪沛林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见得太多，做出来的方案，业主总是翻来覆去的调整，像公家的项目，这个领导来两句，那个领导来两去，东拉西拉，短则十天半月，长则动工之后都还会改方案。
而私人的住宅，七大姑八大姨，眼界不同，思考不同，也是各有各的主意。
特别是有一部分人，自认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们提建议时更是颐指气使，好像自己才是专家，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令人无比厌烦。
纪沛林有时候会直接摞挑子，指着对方鼻子道：“你行你来。”
搞得大家都不安逸，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提醒那些人，什么叫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不懂就不要瞎比比。
但在领导和长辈面前，他还是忍着气收敛着脾气。
“行，我晓得了。”纪沛林说完就挂了电话，心中拿定主意，把自己的建议告诉李洪，他爱听就听，不爱听就算了，反正施工图都出了，他想怎么改就随他去。
卫煌看着电话发愣，心想如果是自己，应该怎么和李洪交涉。
第148章 黎氏家族
转眼就到了月末，卫煌还是没有听到李洪别墅改窗户一事到底是如何定的，纪沛林又整天不来公司，想打电话给他也不知从何问起。
躺在沙发上，脑海里都是空空洞洞的。
杜纬浚来到公司，看到卫煌躺着发呆，问道：“有事做没有？”
卫煌道：“没有。”
杜纬浚道：“那你和我一起去看一下黎总家的房子准备怎么整？”
闲着没事，领导安排事情下来，卫煌哪有拒绝的理由，马上收拾好东西，带上纸和笔就跟着杜纬浚一起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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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顺口解释他上来的原因，说道：“唉，早上来公司，把钥匙忘记在这里了，人一忙，记性就不管用。”
卫煌道：“我们还不是一样，有时候明明就拿在手上，还到处找。我记得有一回，我是锁门，刚好又想起东西忘记拿了，就开门就屋，拿起东西直接把门一关就走，走了一百多米突然摸包发现钥匙不在，急忙跑回去，还好钥匙还在门上。”
杜纬浚道：“像着鬼牵了一样。”
来到楼下，黎文生已经开着车在等着。
杜纬浚道：“认识噻，黎总。”
“都来公司几趟了。”卫煌主动问好道：“黎总，准备修别墅吗？”
“哈哈。”黎文生爽朗地笑了笑：“请你们师父出马，肯定是要修别墅。”
卫煌上车之后，暗自感叹，这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底气足。
杜纬浚开玩笑道：“你以为黎总这些年是白干的吗？家里的钱都放不下了，准备修个大别墅放钱。”
“地势太小，也修不了多大。”
“地势不够你怕哪样，边上重新买一块地，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
“现在哪有这种容易，基本农田严格管制，加上我的户口又是牵出来的。”
“那你准备怎么整?”
“挂在老人家名下，正好过两年他也满七十，把房子重新整过，到时候可以给他过个寿酒，还是邀请亲朋好友一起庆祝一下。”
“人生七十古来稀，整个酒也可以。”
约么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黎家老宅的位置，南岗镇燕子岩。
汽车一直开到黎家院坝前的路边。
卫煌看着脚下的水泥路，说道：“你们这里的组组通全部修完的？”
黎文生道：“去年完的。”
杜纬浚道：“路修好了，就修房子，一样不耽搁。”
黎文生道：“现在路好了，随时可以回来，周末没事就把车开回来，一家人打打麻将，或者是去钓钓鱼，呼吸一下农村的空气，对身体也好。”
卫煌下车一看，周边好几户人家都已修了新房子，大部分是欧式别墅风格，正门都建了门头，装饰有罗马柱。
而黎家的房子是以前的青砖房，正房是三个大开间，正中是堂房。左侧有两间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烤火屋，右侧是烘房。
烘房就是最早的烟叶烘烤房，基本上种烟的人家都有，也用作烘烤辣鸡、稻谷等。
黎文生带着两人来到烤火屋，里面坐着三五个人，有老有少。
黎文生问道：“他们回来没得？”
老人道：“还没有，年轻的就你回来了。”
黎文生道：“我真的是遇得到，约好的时间，我把设计师都接来了，他们还没有回来，又不是工作时间走不脱。”
老人道：“我不晓得你一天哪来这么大火气，坐下喝杯茶冷静一下，修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黎文生道：“我晓得不是一个人的事，我忙着忙后也不是为我自己。”
杜纬浚笑道：“坐下，休息休息，开车开累了。”
黎文生介绍道：“这是我三爸。”
老人道：“设计师你们好，我叫黎仕强。”
卫煌闻言一愣，还以为他们是父子，没想到是叔侄关系。
几人闲聊一会，卫煌总算搞清了前因后果，原来他家这里的房子不止这一栋青砖房，还有后面的老宅。
老宅是木房子，左右也各有一个厢房，左边的厢房是砖房，贴着瓷砖，应该刚修没几年是黎文生二爸黎仕昌家的，而右边的厢房是猪圈。
老宅从堂屋划分，一破为二，左边属于黎仕昌，右边就属于黎文生的父亲黎仕彬。
所以这栋青砖房是黎仕强的。
总的来说，上一辈有三弟兄，黎文生的父亲年纪最大。而下一辈，也就是黎文生们这一代，有六姊妹，分别是黎文生，黎文长，黎文胜，黎文芳，黎文婷，黎文杰。现在黎家是三代同堂，共住一个院子。
听到黎文胜的名字，卫煌还特意问了一下，是不是在设计院楼下开餐馆的那个黎文胜。黎文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就是他，黎文胜就是二爸家的。
因此这次修房子，实际上是他们这一个家族的事，并非黎文生一人。
刚打听清楚，黎文胜就坐着黎文长的车回来，顺便带来了消息，说黎文杰不能回来，要临时加班。
黎文生道：“政府工作就是多，加班还没钱，我不晓得有哪样意思。”
黎仕彬骂道：“你懂个锤子。”
他是巴不得两个孩子能考上大学，结果一个都没考上，虽然这几年也赚了一些钱，日子过得人模狗样，但在老人心中，唯有读书高。
所以黎家出了一个公务员，虽然是侄子，他也很高兴，逢人就夸，见人就吹。
没到的就是不能回来的，黎文生也不等他们，马上带着杜纬浚开始看地势，想听听他的建议，看怎么出方案。
黎文胜道：“不等先生来看方位了吗？”
黎仕强道：“我打电话问了，他快到了，你们先看。”
黎文胜拉着卫煌到一边解释道：“本来我想请你们来给我家设计的，我哥说他有认识的人，干了几十年的设计，是黑水县的领军人物，嘿，没想到转一圈还是把你请来了，这就是缘份。”
卫煌笑道：“他请的是我们师父，自然技术比我们要高。”
黎文胜道：“你们师父到时候还不是把图丢给你们画，就麻烦你了，一定要用心，设计费花多点都不怕。”
“没得问题，我们公司的口碑在那放着的，你就放心。”
话虽然如此说，卫煌知道以黎文胜和杜纬浚的关系，这个项目多少都是要给优惠的，设计费怎么也不可能多花，反而会比市场价低。
第149章 倔强老头
黎仕彬道：“那为啥没有给我们托梦，都是亲妈，她不可能厚此薄彼。”
黎仕昌道：“她晓得你们靠不住。”
黎文长道：“二爸，我们都晓得情况，你也不讲这些空话，你就说你的诉求是哪样，建房子的补贴我们之前商量的时候承认大家逗钱补给你，现在你就说说除了各家单独修，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诉求？”
黎文胜见父亲横插一杆，谈好的事要搞崩，也站出来劝道：“设计师说做成套房好，那我们就做成套房，就说一家要几套房，反正要得多就出钱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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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仕强道：“文杰没有回来，我就替他说一句，他要一套。我想在一楼再要个套间，自己煮东西吃。现在我和你幺妈年纪大了，爬梯上坎的不方便，房间不用大，有一间卧室，一人小客厅再加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就行。”
黎文胜心道，这还不算大，除了堂屋，楼梯间这些必备的功能房间，剩下的面积就不多，他这张口就占了一个套房的标准，按城里的公寓面积来算，至少也要五十个平方米。
平时上山下河，在田间地里跑得也是飞快，一挑粪七八十斤担起走也是健步如云，这会给我扯腿脚不方便……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打算，毫不在意集体荣耀。
但这个老头也是人老脾气怪，如果不答应他，又扯些事情出来，当下点头道：“行，你的要求我们先记着，最后统筹下来让设计师出方案，方案出来大家再来商量，也不满意的地方就作修改。”
黎仕昌见他的要求得到了满足，也不纠结刚才的事，直接道：“那我也要一个套房，也要在一楼，我们各住各的，然后我还要一间堆粮食的地方，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呵，刚在内心腹诽完幺爸，自己的老爹也来了，这个老头更过份，还多要一间屋。一把年纪能干点啥，还要一间专门堆粮食的。
不过这个老头脾气更怪，也不能得罪。
黎文胜都开始怀疑自己以后是不是这个样子，可千万别是这种性格，自己看了都讨厌，以后若是让儿子儿媳厌恶，那活着真的受气。
当下也应道：“行，你的要求我也记着，回头等设计师做方案，如果能满足大家的要求，就尽量满足，如果满足不了，我也希望你们能替集体考虑一下。”
黎仕昌道：“这么大一个地方，还修不下这两套房子？一百个平方都要不到。”
黎文胜不想和他讨论，问黎仕彬道：“大伯，你要不要整一套？”
黎仕彬道：“如果能当然可以要一套，我的房子还是修在老位置吧，然后二三楼就给文生和文长一个修一套。”
黎文生道：“现场情况也看得差不多，我们回屋里好好讨论一下初步的方案。”
一行人来到屋里，黎文生先畅述了他的要求，卫煌粗略一听，他的目标也不小，基本上要的功能面积加起来比现在老宅的面积还大。
黎文长收敛一些，比黎文生少要了两间卧室，他的想法是到了第三层可以收缩一下，这样主楼就可以显得气派一些。
他倒是个实诚的人，一点没有隐藏大房要独占老宅的想法。
卫煌都能听明白，其他两房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立即提出反对，首先占出来的就是黎仕昌。
黎仕昌拍桌子吼道：“这个老宅有我一半，你们如果想借着修新房的机会拿回去，我不答应，以前你们就处处算计，现在嘴巴上说得好听，大家一家人，要和和气气，背地里小算盘打得挺精，全都算进去了。”
黎仕强也不爽了，当年他作为小兄弟，分家的时候算是另立了门户，没有分到老宅的一根一木，如果大哥居然要独占老宅，放古代就相当于居正中独掌黎家大权，岂不是想要压两家一头。
风水先生来定财方位，到时候新宅新出来，滚滚财源不都滚到他们大房去了，这聚气聚财的四合院岂不成了给黎仕彬一脉修的？
这人是他花钱请的，谁敢保证说他们没有在背后搞小动作？搞不好黎文生已经求风水先生看过了整体布局，想借机占进优势……
整半天他和黎仕昌就是给黎仕彬作嫁衣。
黎仕强脑海中有了这个念头，马上就不乐意了，开口冷言道：“一根树上三朵花，不能样样好事都让你们占完了，这正房修三层，我觉得一家一层，如果大哥要第一层，这二三层就应该让给我们两家，比如文杰要第二层，文胜要第三层，这样才合理。”
黎仕昌道：“对头，如果你们要二三层，第一层就给我。”
宅基地宅基地，基地最重要，就好比城里的房子，门面永远比商铺贵，第一层才是最好的，黎仕昌觉得老宅有他一半，一层他拿也在情理之中。
这完全打乱了黎文生他们商议的结果，上次他们初议的时候这两个老人都没有这么多想法，今天突然之间唱双簧，不知道是不是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黎文生看着这两个老辈子，都是半截入土的人，还是那么的固执，不知道在争个什么？
按道理来讲，修房子这事只要交给他们年轻人来做，这三个老人只要等着房子修好享福就行，真是搞不明白，到了这把年纪还死死捏着权力不松手。
各方争论不休，事情瞬间陷入僵局，需要从长计议。
众人陷入沉默，有道理清官难断家务事，杜纬浚也不便插话，只思考着有什么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正在这时，一个戴着老花镜和黑色帽子的老先生推门而入，见众人都不说话，问道：“我没有来迟吧？在路上耽搁了一下。”
卫煌见他背着一个黑色电脑包大小的皮包，猜测他就是黎家请的风水先生，这皮包里装的肯定是罗盘之类的工具，大部分风水先生都是这个装扮。
黎文生马上起身让位置，招呼道：“不迟不迟，正是时候。”
第150章 争锋相对
黎文生招呼风水先生进屋，又作了简单介绍，说他是这周边很有名气和实力的先生，黎家大事小情都是请他帮忙，包括给过世的老人家找穴安坟，以及小孩取名什么的。
风水先生谦虚一番，问黎家有什么想法，是打算拆了重新修房子吗？
黎文生又作了整体介绍，说想修一个四合院，今天请老先生过来就是两件事，一是找出堂屋的中线位置，二是定大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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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先生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起身说去现场看看。
众人来到堂屋前，黎文长还特意将大门打开，以便风水先生看得真切。、
风水先生掏出罗盘，四下比划，最中确定了最好的位置还是原来堂屋的中线，说就现在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这就意味着黎家要新修房子，堂屋的位置还不能变。
如果堂屋不变，那么不管是哪一家要第一层，都会被这个公用的堂屋一分为二，从房间布局上来讲，并不好用。
卫煌简单的想了一下，真要设计出好用的房子，还得满足这一大家人的功能需求，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老话说一个和尚担水吃，两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讲的就是人多嘴杂，还都不想吃亏，要办成事太过于困难。
今天和杜纬浚一起来看这个工地，那么这个事情最终肯定要落在自己手上，想到这里，卫煌还真有些犯难。
因为这个项目的用地范围是限定有，而功能要求也是限定的，在有限的空间里来设计出符合这么多人利益的房间，就意味着要将他们的口味都满足，就好比一个厨师做的十道菜得让十个人吃满意，但凡有一个不满意，这事都搞不成。
风水先生不断地夸赞黎家这个房子屋基好，风水棒，出人才，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说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将这个正房子抬高几十公分，比前面这个青砖房的高度还高一点，那就更好了。
他指出这个青砖房挡住了黎家的财运。
黎文生马上介绍说这个青砖房就要拆除，要重新规划四合院，正房子比厢房要高一层，前面最多就修一层的杂物房，或者是连廊之类的。
风水先生恍然大悟，连声说好。
众人又来到前面看大门的选址。
风水先生又拿出罗盘比划，还是觉得原来的大门位置好，就得开在西南的位置，招财。而现在的位置因为台阶被修水泥路挖断了一截影响了黎家的运势，必须重新整过。
风水先生那充满智慧的眼眸，上下打量黎家人，问道：“是不是自从这路修过之后，你们的运气感觉就不如以前了？”
黎仕彬虽然是教书先生，属于知识分子，但这方面还是非常相信，抿嘴点头道：“是啊，这几年都不顺，我以为是老宅荒废导致我们家运气不好，原来是这个大门着占了。”
他自然不会去怪黎仕强家的青砖房，因为那个房子已经修了十几年，真要挡早就挡了，只能想着是老宅衰败，没想到还有大门的原因。
风水先生道：“就是这个方位，往里面移一点，如果你们要修四合院，房子的边界线一定要往里退，一定要把大门的地势留出来，门户大开门户大开，门户很重要。”
黎文胜道：“那这样的话我们最开始计划的把整个院败围起来还不行了，这里要退距离，那前面肯定就成斜的，房子修成叙的不好看。”
风水先生道：“如果你要四面都围，还是拉直好一点，前面你就做个小花园，栽点花花草草点缀门面，这就叫花开富贵，人才两旺。”
男人们在这里聊大事，女人们已经把饭菜做好，这会过来邀请道：“忙完没得，忙完了就过来吃饭了。”
黎仕彬道：“走吧，先吃饭，边吃边聊。”
吃饭自然要喝酒，黎文长刚去拿酒，就被杜纬浚喊住了，他说他要开车，酒就不喝了。
黎文胜在家无事，劝道，喝一点，没关系，一会我给你们安排司机。
杜纬浚笑道：“这些地方你去哪里找司机，代驾都不来。”
双方你来我往，最终还是把喝酒这件事推脱了。
黎文生请来杜纬浚就想他帮忙出主意，可是杜纬浚全程下来都没有说几句话，这会到了饭桌之上，黎文生又请杜纬浚提点建议，问这个房子到底怎么修比较好？
杜纬浚道：“这个属于内部的事情，作为一个外人，我们也不好过多掺和，即然你提了，那我就给一个建议，就像政府分安置还房，用的办法就是抽签，让老天爷说了算，我觉得你们也可以抽签，抽到哪个位置算哪个位置。”
黎文长觉得这个主意也太随机了，摇头道：“这个不行，你这个位置不同，设计出来的户型就不同，因为我们要的房间多一点，这才想着要正房。”
黎仕强不乐意了，针锋相对道：“凭什么你们要的房间多，难道你觉得我们拿不出钱来，修不起那么多？”
黎文生马上劝道：“幺爸，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超生游击队，都有两个娃儿，而文杰是公务员，按国家规定他只能生一个。”
黎文胜补充道：“听说马上要开放二胎政策了，大家都能生两个。”
黎文生当场被揭短，马上忽略过去道：“加上这个我要整几间房间来放酒和工程的资料这些，肯定要得多一点。”
黎仕强道：“那你要晓得，文杰他们是三姊妹，这逢年过节，我那两个女婿，还有外孙也要过来，总得有地方住吧。”
黎仕彬知道这事肯定是谈不拢，于是退而求其次道：“那这样，一楼的正房我要，老二还是在现在这个位置，老三就往里面移一点，我们三个的不列入抽签范围，其他的套房就由他们四个来抽签，抽到哪里算哪里。”
黎仕昌道：“要抽签也是文胜和文杰抽正房的二三楼，文长和文生抽厢房的二楼。”
黎文胜觉得吃饭都吃不安逸，这一家子人真是每个都太有主见了，想干哪样就非要干成不可，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我无所谓，只要是房子，哪里我都可以。”
黎文胜表了态，黎文生总不能说我非要正房不可，也退让道：“我也没意见。”
下一辈在场的就剩黎文长一个，他如果再说没意见，黎文杰想有意见都不可能了，突然急中生智，有了一个主意。
以文杰和文胜的态度，想说服他们太容易了，至少不像老的这三个。
这三个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当下表态道：“你们三个老人家定你们的，我们年轻人的我们自己来定，我们不干预你们，你们也不要干预我们。”
第151章 北京鼓楼
有分歧，短时间内就无法确定总的要修多少面积，各家各户又各占多少？
凡此种种都需要时间来磨合，杜纬浚在饭后，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不管是抽签还是用什么方法，大家都和和气气地把这个事情解决，房子这个东西，单家独户地修建也可以很漂亮，但终究不如一大家人合建有气势。
只要各自把自己的诉求讲出来，综合起来进行整体考虑，该退让的退让一步也不是好大一个事情，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要齐心协力，总能解决。
说到这儿，卫煌插了一句：“共用的公共场所，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周全一点，除了堂屋，是不是还要有一个大的厨房和饭厅？像过年或者是其他重大节庆活动，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用小锅炒菜肯定不方便，这个时候有一个柴火房，有一口大锅，不管是炒哪样菜，一锅就炒好。”
笔趣阁
“对，像老人家办寿酒，请厨师上门办菜，有个现成的大厨房，就不用另外打灶台。”杜纬浚觉得这个提醒很及时，马上做了补充。
要办寿酒的人就是黎仕彬，欣然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能只考虑着自己屋头要哪样，还要想想大家的共同利益，不要房子修好了，才发现这不够那也不够。但我先声明一点，猪圈牛圈肯定是不能建的，现在种地都是机械化，用不着牛，要吃点肉坐车到市场上，哪样买不到？”
黎文生道：“这个问题你就不要提了，之前就说了的，猪圈牛圈都不建。”
黎仕强嘟囔道：“农村人不养猪，还叫农村人？”
他觉得街上的猪肉是生饲料猪，不如农村用草和菜这些绿色植物加工成熟饲料的猪肉好，而且生饲料的猪那饲料都是加了添加剂的，吃到身体里不健康。
但上次家庭会议，黎文杰也在，当时就批评了他的这种观点，说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养殖业都成规模化发展，城里人吃的都是一样的肉，他这种担心就是多余的。
现在新农村改造，着重强调的就是干净卫生，建个猪圈在那里臭哄哄的，即招蚊子又长蛆，热天空气里都是臭味，坐着也不舒服。
今天黎文杰不在，他又提了一句，黎仕昌却没有响应，只是闷着头。而小的一辈也没有哪个接他的话。
而杜纬浚该讲的也讲了，见他们一家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便道：“这样吧，你们先考虑一下，谈妥了之后，签一个文字协议。然后就是请个测绘公司来把这块地重新测量，到时候我们布方案也知道边界是多大，如果需要效果图，还可以把花园一起给你布上。”
黎文长是做工程的，这方面自然知道，也有认识的人，点头道：“这方面我来安排。”
这一交待，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事，杜纬浚就提出了告别。
送到门外，杜纬浚又道：“即然先生都来了，就请他给你们看个好期辰，然后早点把协议签定，我们这里就抓紧时间给你出方案，不耽搁你的期辰。”
黎文长点头道：“那是肯定的，今天就辛苦你了，改天到黑水我再请你吃饭。”
杜纬浚笑道：“来了我请你。”
卫煌跟着杜纬浚离开黎家，到了车上，低语道：“看他们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也商量不出结果。”
杜纬浚道：“你管他的，啥时候商量好，啥时候给他做方案。到时候你做方案就考虑周全一点，这几个老头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点没有做好，肯定是不乐意。”
他本想想说卫煌也是一个杠精，到时候双方你来我往的抬杠，整不好又把这个事情整复杂了。但想到卫煌已经来了这么久，做事也还算周道，等方案出来了自己先把关，确定没有问题再拿给业主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于四合院，卫煌也有一定了解，真要做也能做，只不过这几家人把自己的利益都看得很重，设计的过程中必须权衡利弊，做到每家都满意。
农村的房子比不得城镇，两者使用功能有天壤之别，农村房子只须考虑居住性，而一层的住宅三个老人占下，在设计中考虑的第一位还得是防潮和保温。
第一层的地坪是连着大地的，如果防潮做不好，地下的水汽就会蒸腾向上，浸在地坪和墙体之上，湿气入体，对老人的健康不利。
至于保温，基本上的农村住宅都不会考虑。一则是成本高，二则大部分人都觉得无用，冷就烧个炉子，卧室没火那就多加几床被子。
被子再贵也花不了多少钱，选上好的新疆棉，也才几十块钱一斤，用上二十斤，那就是零下二十度也暖和得像春天。
但即然黎文生是做工程的，又要修四合院，卫煌觉得可以说服他把这道功能用上，全部保温做下来，花费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做成之后，这个项目就可以纳入卫煌的作品集，以后对外宣传的时候也是一个样板。
回到办公室，卫煌把其他工作推开，开始在网上收集四合院这一类的项目的资料。
国内的四合院，要数出名的还得是北京城，就算一无所知的人也能吐出个“八大胡同”。胡同就是狭窄的街道，胡同两旁就是院子。临街的一面要么是院墙，要么是游廊，要么就是简易的房间，总而言之要将整个居所围起来，即私密又大气。
在古代，四合院是大户人家的象征，一套四合院基本上就能满足一家人的生活需求。
当下，四合院也成为一部分有钱人的选择，其象征意义还是未曾衰退。甚至于在一些农村地方，修不起四合院，也要修上几道围墙，将房子团团围住，在围墙顶部装饰筒子瓦，仿园林式的构造，以显自家与众不同。
搜索北京四合院，百度给出了几千万条结果，大部分都是一层的建筑，能上两层的都很少。不少网站的信息也是互相抄阅，同样的资料反复罗列。
卫煌想了一下，又打开专业的设计网站，在里面搜索相关的案例。
北京鼓楼7号院，600年钟鼓楼旁老四合院的新生，谷德设计网的一篇新闻稿吸引了卫煌的眼球，点开一看，是一名叫庄子玉的设计师的作品。
建筑仍然只有一层，设计者却引入了新的元素。在四合院里加了玻璃房，还在屋顶上加了玻璃桌，引入了上层空间的概念。使用者可以通过玻璃屋顶，自由地行走在屋顶之上，还可以躺在瓦屋顶之上喝茶观星享受生活。
理念委实别具一格，但这个放在古镇里是独特一景，放在农村却是不太适用。
卫煌将其纳入收藏夹，又开始继续寻找，这次他又返回了百度，重新搜索了一个关键词：三层四合院。
第152章 技术交底
烟草公司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的项目总算进入了实质性的实施阶段，杨汝清打电话给卫煌，让他去参加技术交底的工作。
技术交底就是施工单位将疑问和不太明确的一些技术措施存在的问题提出来，让设计单位给出明文解释，以免在施工中造成误解，影响工程进度和质量。
对于结构，卫煌是不熟悉的，必须要请杜纬浚出马。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来到烟草公司，卫煌轻车熟路直接到杨汝清的办公室。
杨汝清和杜纬浚也是熟人，热情温言地道：“杜总，这种小事还要你亲自出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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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道：“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杨汝清道：“我们去大会议室，他们应该都到了。”
出了门，三人顺着楼梯向上，杨汝清随口关心起杜纬浚们现在业务多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忙？东拉西扯，找了一些话题避免冷场。
若只是卫煌和他一起，断然不会提工作以外的事。因为卫煌就像机器一样，大部分聊天内容都是工作，再有就是回答杨汝清提出的问题，很少说其他。加上卫煌是从外地而来，对黑水县风土人情啥都不晓得，杨汝清几个问题问完之后也是找不到话题。
卫煌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内心也是羡慕这种走到哪里都有熟人的生活，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是如此。
杜纬浚能有今天的辉煌也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深耕黑水县建筑行业，才能积累无数人脉，让自己的口碑响彻黑水县。卫煌明白自己的路还很长，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好，让时间来给出答案。
可他们很多时候聊的话题都是过去的生活，或者是某某单位某个人、某个公司某个人的私人生活，卫煌纵有八卦之心，也无路子去了解这些人的生活，想插嘴都插不上，只能默默的倾听。
到了会议室，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七八个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看着手中的图纸，不用多想这就是两家中标单位的工程人员，有老板、有项目负责人、有施工员，正在整理对于图纸中的疑问，以免遗漏了重要事项。
杨汝清和众人打过招呼，马上引见杜、卫二人，让众人有什么疑问就抓紧提出来，不要在施工中发现问题，到时候想整改都难。
杜纬浚从业几十年，知道出现问题是难免的，理解地道：“在施工中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打电话，我们公司在黑水县的口碑还是可以的，后续服务没有任何问题。”
杨汝清深以为然，点头道：“你们互相留一下电话，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除了技术交底，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大家先认识认识，不要埋着脑壳干，有啥子不懂的就及时打电话，如果你们打不通，那就打我的，让我来沟通。你们为烟草公司服务，我为你们服务。”
杜纬浚笑道：“大家互相服务。”
很快，几人就互相留了电话，负责烘烤工场项目的老板卢名向东，是一个中年胖子，身材是极为魁梧，像一个举重运动员。他留了自己的电话，又让手下的施工员沈炯记住杜、卫二人的电话。
负责育苗工场项目的老板叫黄建华，约么五十多岁，一头黑白相间的短发，一看就是用脑过度，为手中的事情操心过多。他带来了三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弟黄建军，还有就是资料员张兵、施工员高金元。
黄建军一看就是长袖善舞之辈，拿着香烟四得散发，和杜纬浚交流时，不断说着久闻杜总的大名，一直未成见面，今天是缘份，希望杜总多多支持，如果工程中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多多包涵。
杜纬浚淡然一笑，只说只要按图施工，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有不清楚的地方及时沟通，三方在一起商议，一定能把这个事情处理完美。
黄建军和卫煌打招呼时，又说卫煌不是黑水县本地人吧，口音略有不同，问他是不是太平县的？得到了卫煌的肯定答复，他说他们公司以前做过太平县烟草公司的项目，自己曾在那边呆了一年多时间。
卫煌淡然点头，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
另外还有几人就是监理公司和审计公司的，也是各自记了电话。
育苗工场的项目小，黄建华又有其他事情要做，急着走，便先解决了育苗工场项目的“疑难问题”。一是明确场地有没有挡土墙；二是明确铁丝围栏的材料和样式，是按效果图上的款式还是以前烟草公司通用的铁艺围栏？
黄建军道：“其他都没有问题，只有这个我看这面是山，一点挡土墙都不做有没有问题，下暴雨涨水的时候有没有可能造成滑坡？我看了平场的高度，差不多是有两三米的高差，高度不算高。因为没有做地勘，但凭经验来推断，这种土一般都是黄粘土，挖直了之后在雨水浸泡之后土质松软易垮。”
杜纬浚看了总图，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这里应该做个档墙更加安全，你做方案的时候怎么没有做档土墙呢？”
卫煌没有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认为不会垮，农村很多土背坎三四的都有，长了草之后里面根系交错，就像织了钢筋网，即使每年都有人用刀砍、用火烧将草除去，涨水时还是不会将其冲垮。加上田土里都有排水沟，山水都是顺着沟在流走，就更没有问题。
但此时几人提起，他不能直接反驳，技术上的东西，明显他们更有经验，承认道：“因为不是太高就没有做，边上又是路，和棚有四米左右的距离。”
意思就是即使垮下来，都不会砸坏棚。
杜纬浚自然不认可他这种方式，正要训责，杨汝清插话了，他说这个没得问题，平场的时候放个坡，再用挖机将泥巴夯实，应该不会滑坡。
黄建华马上明白了，这就是甲方的意思，想减少项目建设的资金，于是配合道：“放个坡，洒点草种在上面，开春长出来就牢固了。”
黄建军又道：“那这个围栏是直接放在软土上，要不要做点基础？”
围栏的造价是算了基础的，卫煌回道：“要做基础，围栏是四米一根柱子，基础就做在柱子下。”
黄建华道：“那就是说还是按以前的围栏样式来做，四米一根铁柱，中间挂铁丝网。”
杨汝清道：“嗯，就按以前的，你们采购方便，以后我们维护也方便。”
黄建华道：“那我们的问题就解决了，还有点其他事情，就先走一步，大家后面来。”
第153章 一将难求
育苗工场的项目本身不复杂，杨汝清出门将几人送走，这厢卢向东领着两个员工开始和杜、卫二人交接。
卢向东人长得五大三粗，性格却是温和，十分恭谦，自述不懂项目，要两个员工好好和杜工、卫工沟通，把有疑惑的地方都提出来，以免在施工中出现质量问题。
建筑工程领域有许多包工头都是不懂技术的，他们在其他行业赚了钱，正好有点人脉关系，便将钱砸到工程里，又请来技术人员帮忙，以赚得更多利润。
杜浚纬见过不少这样的老板，越是不懂技术的越好相处，因为他对技术人员有最基本的尊重。反倒是那些半桶子水的老板，自以为牛气冲天，啥都能解决，做事的时候便十分武断，不尊重设计师也不在乎什么规范，好像他的经验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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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客气，我就更客气。杜纬浚在解答疑惑时十分客气，知无不讲，讲无不详，说完之后还叮嘱道：“不管有哪样问题，都及时打电话。”
卢向东笑道：“以后肯定要多麻烦你们，我这个人是这样的，哪怕不赚钱，拿到了这个项目我都要把它做好。做事就和做人是一个道理，咱们做事就是要做到问心无愧，一定要把好质量关。”
杨汝清回到办公室，见他们讨论得正激烈，关心道：“怎么样？问题解决清楚没有？”
卫煌道：“基本上解决完了。”
杨汝清道：“卢总这边我是放心的，这次参加竞标的几家单位，我们最看好的就是卢总，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卢向东道：“感谢各位领导的信任，唯有把项目高标准高质量地按时完成，才能报答大家对我的信任，也请领导们放心。”
杨汝清哈哈一笑：“你我们都是信得过的，关键是下面的人，你一定要把他们管好。”
杜纬浚道：“下面的人一定要给力。”
对于卢向东手下这两个小伙，杜纬浚是不放心的，原因在于他们问的问题太过于简单。简单的问题搞不明白，就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们的技术不到位，发现不了复杂的问；二是简单的问题都不清楚，复杂的问题还能hold住吗？
当然他不是卫煌，当着别人的面，也不能简单粗暴地直接问，以少了对方的颜面。
卫煌没有做过施工，不知道有哪些问题是施工中会遇到的难点，只在旁边当听众，并没有过多插话。说实话今天这个会开下来，他觉得他有点多余，很多技术要点他都搞不明白，如果不是有杜纬浚在场，这个技术交底怕要搞成他向别人请教。
与其说自己是一个建筑师，还不如说是绘图员。
真正的建筑师指的是通过注册考试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建筑师执业资格证书，或者经资格互认方式取得建筑师互认资格证书，并注册取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建筑师注册证书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建筑师执业印章，从事建筑设计及相关业务活动的专业技术人员。
建筑师需要兼备艺术家的审美眼光和工程师的力学知识，扮演一种在建筑投资方和专业施工方之间的沟通角色，同时也对结构、水电、暖通进行总体协调。
一句话概括：建筑师不但要懂建筑，还要懂结构、水电、暖通和施工，是一个项目的技术总负责。
卫煌感叹，时不我待，得抓紧学习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杨汝清清楚一些内情，笑道：“卢总，多花点钱，请个总管，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老总还是要有个老总的样子。”
卢向东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你们有好的施工员推荐没得？身边有这样的人才，没有上班的给我介绍个。”
这几年的工程干下来，卢向东亦发现施工员是最重要的，项目整体进度的安排，材料去哪买，一次买多少，不同时期的工人要多少等等问题，都需要施工员来组织和调配，如果安排得当，要节约不少成本。
可换来换去，就没有一个如意的施工员，招进来的大多数是新人，在学校和工地上学到的水平有限，来到卢向东的手下又没有好的师傅调教，技术进步缓慢。卢向东都不敢对他们有过多的要求，只希望他们能不拖后腿就行。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就他们这技术一个月发六七千的工资，他们居然还会嫌少，认为自己的水平不错，能有更好的平台，要更高的薪水才醒得上他们。所以有几个没等卢向东开口，他们就闹着要辞职离开，卢向东也不挽留，如了他们的意。
现在这个沈炯技术虽然也不怎么样，好歹听安排，也是媳妇娘家那边的侄子，虽然工资较往常的多一点，也算照顾自家亲戚，卢向东也不计较。如果能找到一个技术更好的人来带带自己这个侄子，多花点钱就当是为他教纳拜师钱，卢向东还是很愿意的。
杜纬浚道：“好的施工员在哪里都少，要么就是在央企国企这些大单位，要么都是自己出来单干，不好找。”
沟通完图纸上的问题，几人又坐在办公室闲聊了一会，眼看到饭点，卢向东提议请大家吃饭。杨汝清说不用去外面吃，就在公司吃。卢向东觉得自己这边三个人，加上两个设计，都在食堂吃饭不太方便，还是力邀几人去外面。
杨汝清为了避嫌，终究是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算了，让他们几个去吃。
杜纬浚看时间还早，就说饭不吃了，还有点其他事情，留着下次再吃。
卢向东最终没有成功请客，和杜、卫二人一起出了烟草公司的大门，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以后施工中有什么难题，一定要他们多多帮忙。
杜纬浚淡然道：“施工方面你们是专家，我们还要向你们多学习。一句话来讲，只要按图施工，按国家相应的规范和标准来施工，都不会有问题。”
第154章 血浓于水
杜纬浚有事，让卫煌去赴黎家的家宴。
黎文生的房子买在黑水县大楠花园，是黑水县有名的高档小区，最高的一栋楼也才十一层，俱是一梯两户的电梯房。
黎文生家住在三楼，楼下两层是商业网点。
开门的是黎仕彬，见到卫煌让他直接进屋，不用换鞋。
屋内已经有十几个人，小孩子挤在电视前看动画片，男人们围着电暖炉边吃瓜子边闲聊，女人有抱着小孩的，有在厨房忙碌的，各人做着各人的事。
好在客厅够大，人多也不显拥护。
未等卫煌反应明白，黎文生等人就把卫煌送到了C位，坐在沙发正中，然后又简单地介绍了几个人给卫煌认识。做室内装修的是李冰，是黎文长的朋友；做土建承包的是赵正刚，是黎文生的小兄弟；还有黎文芳老公赵宽、黎文婷的老公江刚。
都是处得极好的亲戚朋友，今天约在一块，就是共同协商老宅改造的大事。
卫煌仔细打量，发现黎仕昌和黎仕强两个老人没来，另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俊秀青年，应该就是黎家唯一的公务员，黎仕强的小儿子，黎文芳和黎文婷的弟弟黎文杰。
今天在自己的家中，黎文生很是主动，拿出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草稿纸，向卫煌介绍道：“卫兄弟，我给你讲一下我们商量的结果，你回去这后就按我们的想法来进行设计，如果我们考虑得不周全的地方，你要多多提点。”
卫煌点头道：“你们先讲。”
黎家众人协商先抽签确定各家套房所在的位置，然后再来讲述自己的诉求，最终敲定的抽签结果是：三个老人家的房间，黎仕彬住正房左侧，黎仕昌住正房右侧和右边厢房，黎仕强是左边厢房；下一辈黎文生要的是正房二楼，黎文杰要正房三楼，黎文长左边厢房二楼，黎文胜右边厢房二楼。
公共部分的建筑，正房只有堂屋一顶。而右侧厢房外面，会有一个大的厨房和公共厕所，前面就做一个游廊和正门，在正门之外再围一个小花园，做上围墙和大门。
由里及外，黎文生在画好的图纸上做着介绍，他讲完卫煌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黎文生总结道：“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看我们有什么讲漏的地方没有？”
卫煌道：“你们有了公共厨房，那有没有公共的餐厅呢？”
黎文生道：“公共餐厅相当于就是堂屋，逢年过节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才用这个公共厨房，用完就在堂屋吃饭，堂屋坐不下，就安排到三个老人家的客厅。”
黎文胜道：“卫师，如果你觉得我们考虑得不妥，你有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黎文长同意道：“对吖，你是专业的，要给我们把好关。”
卫煌道：“你们地形图测绘了没有？到时候我布方案的时候我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再来调整。现在我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就是如果你们这个院坝足够大，那么我们这个游廊就可以做大一占，可以做成高低错落的屋顶，里面个比外面个高。从远处看的时候，就和正房的屋顶形成一个呼应，像连绵起伏的高山，富有层次感。”
黎文生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这样造型上不显得单一，又拓屋了室内的空间，大家可以把桌子摆在外面，上菜也方便。”
黎文胜道：“热天的时候在外面吃饭也更凉快，就算要搞烧烤也可以，还不怕下雨打湿。”
卫煌开了一个头，他们就补充了很多实质性的东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这些都是补充，重要的还是套房怎么布置，有了这个美丽的开头，几个不熟悉卫煌的人也有了更多的期待，开始问他套房应该怎么做？
黎仕强虽然没来，黎文芳和黎文婷就相当于他的眼线，黎文婷抱着小孩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倾听，黎文杰一直让她坐下更轻松，她都宁愿站着，像要给其他人施加压迫感一样。黎文芳则是拉了一张金色不锈钢凳子坐在一旁，偶尔逗一下黎文婷的孩子。
卫煌看着他们列举的每家人要的房间表，心中有了一个疑惑，左边厢房黎仕强只要了一厨一卫一室一厅和一间储物间，到了楼上的套房，黎文长就多了一间卫生间和三个卧室，这要如何设计才能把房间布出来？
“你们事先有没有计算过各自要的房间的面积？”
黎文生道：“没有啊，就是让你来给我们设计，如果面积不够，你就把房间设计小一点，反正要有这么多间屋才够住。”
黎文长道：“你是看到的，我们这一家人可不少，哈哈。”
卫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指着这两家道：“这种情况就不好处理，如果老人家的房子在上面，我们可以通过收缩的方式，设计一个露台来减少房间面积，但即然在下面，我们就算是挑出来也满足不了这个要求。”
赵正刚道：“这就是请你们设计师的作用，不然我们自己就修了。”
黎文生道：“卫兄弟，你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卫煌想了一下，回道：“即然楼梯要上三楼，我建议就在这面加半屋，多的几间卧室和卫生间就加到三楼去。”
黎文胜道：“那这又有一个问题，为了让正房子正有气势，我们在第三层是缩了尺寸的，如果你在厢房上加几间房间，不是不伦不类吗？”
卫煌道：“正房就不缩了，直接和厢房连着，做屋顶斜坡的时候厢房控制高度，在这上面来体现主次之别。”
黎文长道：“文杰要不了这么多房间，我之间就说正房三层给我，你们又非要抽签来定，各让一步哪有这些扯皮的事。”
黎文芳见他这样说亲弟弟，马上不高兴了：“哪个说我们文杰要不了这么多房间，我们两姊妹回来都没有个住处。之前答应缩减尺寸是为了好看，我们是作了重大退让，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黎文婷道：“就是，我觉得可以修，设计师这个建议提得很好。”
黎文杰才踏上工作岗位，刚在县城买了房子，准备着结婚的事，条件是极为艰难，能答应出钱回老家修房子，也是抗住了许多压力。
黎文胜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堂弟，知道他把压力都藏在了心底，不想破坏这个家的和谐氛围，便有意替其分担一部分，正色道：“我们不要只考虑着修多大，还要考虑现阶段的具体情况，三叔能拿多少钱，文杰又能出多少，不要整到一半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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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婷不高兴了，嘲讽道：“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各种公司开起，大老板当着，舍不得支援一点给兄弟就算了，不要说什么不了这么多房间，又扯什么没得钱，是看不起哪个？今天我还就放话在这里，这位设计师你只管设计，修房子的钱我们来出，几百上千万拿不出来，几十万还是掏得起。”
第155章 解决矛盾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文胜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马上作出解释。
“你们是哪样意思自己心头清楚，用不着我多说，不就是巴不得别人的生活比自己过得差吗？”黎文婷并不领情，自己的弟弟性格质朴，才入社会不久，不像他们几个胸有城府，被人欺负了还不自知，如果自己今天不替他找回面子，以后在黎家岂不是一直被人压着？
但她这话说得有些过份，传统为人处世的艺术讲究看破不点破，都是一家人，哪能单刀直入捅心脏，有伤和气不说，还不留挽回的余地。
黎文生皱起眉头，这种时候他不能插话，插话就是点火，直接会点燃黎文婷这个大炮仗，全家都得炸开，只把目光放在江刚身上，希望他这个男人能管管自己的婆娘。
江刚却是埋着头，正沉浸在黎文婷的话中，这个婆娘一定是魔怔了，居然要掏空家底来支持自己的弟弟修房子，那以后他们的生活还怎么继续，房贷车贷不用还了？孩子不用养了？
就算真要拿钱支持家里建设，也不能全部拿出来，还得留点生活开支，特别是现在这个经济形势，并不算好，就算黎文杰要还钱，也不知多少年后才能还完，总听人说不能娶伏地魔做老婆，自己千挑万选还是没有逃脱！
一家人不好开口，只能由外人来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李冰道：“家和万事兴，有事好商量，不要吵嘛。”
黎文婷道：“哪个吵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都是一个妈生的，还要分个三六九等，我就不信有了几个钱就要高人一等。”说罢转身背对着几人，只把目光放在侄女身上，见其笑盈盈，忍不住捏了一下小脸蛋。
赵娟在厨房帮助做菜，突然听到外吵了起来，一瞬间又变得安静，在收拾妥当之后出来查看情况，见众人都只做着自己的事，不解地道：“怎么了？”
黎文胜心中气恼，顺口回道：“没事，你做你的。”
赵娟道：“那你们有什么事好好商量，设计师这么忙也抽空过来，把该定的早点定了，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
黎文胜道：“晓得了。”
黎文杰作为公务员，也是知大局、明事理的人，自然不愿意接受姐姐的馈赠，不能因为自己就让她们的日子过得窘迫，打破沉默道：“现在政策不断的收紧，农村宅基地改革也在迅速推进，现在老人家都还在，我们抓紧把房子修过，不然以后想修可能都修不了。即然是商量就是各抒已见，把想法综合起来交给卫工，今天我们先定房子的布局，钱的事情后面再议。”
钱的事情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不靠别人，自己去贷款，之前贷款买了房，银行还有装修贷款的业务，就再去贷一笔用在老宅改造上，至于城里的房子先吹着，租房住也是一样的。
黎文长道：“我的要求就是刚才说的那些。”
黎文胜道：“我的不变。”
黎文生道：“我的也是。”
李冰问卫煌道：“这位兄弟，你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卫煌见僵硬的气氛总算有些缓和，也不希望他们再吵，便道：“没有，即然大家相信我，我也表个态，我们公司在黑水县经营了几十年，也是有口皆碑，服务质量绝对没有问题。我回去之后综合一下大家的想法，一定给你们拿出一个优质的方案，如果大家看了没有意见，我就抓紧时间出施工图。如果大家看了有意见，我再根据大家的意见来修改。”
黎仕彬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了。”
卫煌道：“都是应该的，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就是方案定了之后，我开始做施工图的时候，不希望大家又有新的想法，说这要改那要改的，这样很影响我的效率和施工图质量。所以大家拿到方案之后，可以多看几天，比如挂在床头，睡觉的时候想一下，有没有哪里不足，等大家都想明白了，我们再统一修改。”
黎文生见他说得认真，笑道：“这一看就是改图改累了的，你给我讲讲哪个甲方最难伺候，让你生出这样的感慨？”
卫煌道：“这样的甲方太多了，所以我现在也是不得不防，咱们农村有句老话就说‘话不好说在前头，背篼不好背在后头。’不能出了事情再来扯皮，到时候你们不安逸，我也不舒服，本来一件极好的事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黎文婷觉得卫煌是他们请来的，自然是站在他们一边，帮着黎文生等人说话，不由冷哼一声。
黎文生心中一惊，怕自己的姐姐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开口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再谈谈其他的，把拆房的协议敲定。”
他在政府做的是文职工作，写得一手好字和好文章，拟定协议的事就交由他来做。之前大家商量拆房都只是一个口头协议，并未落在纸上，今天正好聚齐了一家人，顺便就要把这件事解决。
从大房开始，黎文生表态作出承诺，说细讲了拆房时费用的分摊，又有大房对另外两家的补偿费用什么时候到帐。
黎文胜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这是父亲争取的一个条件，大房即然同意，他也不能忤逆父亲。这笔费用也算合情合理，他家和文杰家都修得有砖房，大房却是原来的木房子，大家联合在一起修房，彼此都要放弃一些自己的利益以换取更多共同利益。
只有如此才能将分散的三家人再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建四合院而不是修传统民居的原因。
黎文杰一边记录他们的讲话内容，一边作出文字上的精简和修饰，最后等另外几家都讲明白了，他又念了一遍，问是否有遗漏之处，如果反复才敲定终稿，最后让几家代表签字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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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事情忙完，那厢饭菜也做好，一家人坐在桌上，热情地招呼几位客人，共享这顿团圆饭。
第156章 私下交流
从黎家回来，卫煌就开始按他们的想法做方案，花了两天时间方案总算有了一个雏形，但卫煌并不满足，将方案搁置，放空大脑，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更进一步，渴求冷静之后能找出不足之处，再进行修改优化，他坚信只有做到自己都满意才能让业主满意。
当然业主的想法是多变的，很多时候需要设计师有坚强的定力，才能说服业主不修改自己的方案，那么一个优秀的方案就是设计师说服业主的最大底牌和说服力的源泉。
“都在呢。”黎文胜登门拜访。
杜晓虎眼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上楼来玩，马上招呼道：“黎总，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今天来视察工作吗？”
黎文胜笑道：“杜总，你这个电脑整得好！”
在场的三人，卫煌是用的笔记本，沈雁昕的电脑屏幕只有23寸，唯独杜晓虎的电脑屏幕特别巨大，还是曲面屏，少说也是三十几寸。
杜晓虎这个屏幕虽然好，实则也没有花多少钱，是一个网吧关门时，他去淘的宝，有人识货开口夸赞，他自然免不了炫耀一番，介绍道：“这个不贵，网上新的也就两千多块钱。”
沈雁昕主动给黎文胜倒了一杯水，问道：“黎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公司耍？”
黎文胜道：“找卫师有一点小事情。”他接过水，递了一支香烟给沈雁昕，便来到卫煌身后。
卫煌猜测他的来意就是看方案，指着屏幕道：“基本方案已经出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杜晓虎这两天都看到卫煌在调私人住宅的方案，问他是哪里的项目，卫煌就是不说，这会主人找上门来，还是认识的，杜晓虎心中不悦，上前道：“黎总，你要回老家修别墅吗？”
黎文胜没有否认：“杜总，你们都是专业的，一起帮我参谋参谋。”
杜晓虎道：“卫师，你太不够兄弟了，即然是黎总的项目你还藏着掖着，直接讲出来，兄弟们一起帮黎总就做了。”
沈雁昕沉默不语，站在几人身后。
卫煌不理杜晓虎，直接介绍方案，先陈述了几家的述求，又告诉黎文胜自己的设计理念，将房间布局一一介绍。
黎文胜边听边点头，对于炒菜他是十分精通，但房建这一块，虽然天天都住在里面，委实不懂，听完之后理解了个大概，全程并不插话只是不断点头，等卫煌讲完，他才说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了解方案，而是想咨询一下怎么才能让这座房子经济实惠地修出来。
杜晓虎抢先回道：“简单啊，你直接修成砖混的房子，只要不做框架成本就不高，现在砖混的房子包工包料也才三百左右一个平方，如果是自己修更便宜。”
黎文胜道：“我就是想修成砖混的，但我就不晓得这个四合院又要打现浇，做砖混能不能行？”
卫煌马上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从理论上来讲，砖混的房子只有构造柱，靠墙体承重，一般都是用预制板加木檩条的瓦屋面做楼面，不具备打现浇板的条件。
黔州并不在地震带上，农村私人住宅就没有严格要求抗震设计，是故可以不用框架结构，加上私人住宅普遍只有两三层，采用砖混结构没有问题。
“不用打现浇板，我这个最大的开间都才4.5米，你们那点应该能买到4.5米长的预制板，如果没有就去其他市场问问，文生大哥对这方面应该比我们更熟悉。”
黎文胜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你晓得我们现在的情况，手头还是比较具体，能节约一点尽量就节约一点。”
卫煌道：“我肯定给你们考虑最优的方案。”
杜晓虎道：“你有熟悉的师傅没有？如果没有我可以帮你介绍，不管是包工包料还是单包工，肯定都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黎文胜道：“感谢，施工我们已经有人选了。”
杜晓虎不知道他和黎文生的关系，继续分享经验道：“这个和做生意也是一个道理，一定要货比三家，你可以多问几个师傅。”
黎文胜知道他的好意，微笑点头，过了片刻又问卫煌道：“他们来看过这个方案没有？”
卫煌摇头道：“你是第一个，主要是方案我还没有调好，等我这里定了我会打电话给你们，到时间你们也可以组队来看。一家人到齐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当场提出来，我可以一一给你们解决。”
黎文胜道：“我不用来了，你做事我放心。”
正在这时，卫煌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黎文胜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来是黎文婷的，立即给卫煌打招呼道：“这是文婷的电话，你不要说我在这里，也不要和她讲我来过。”
卫煌猜他是怕堂妹多想，点头接通电话，装着不知道地问：“你好，请问你是？”
“请问你是卫设计师吗？我是黎文婷，就是燕子岩的，那天在大楠花园一起吃饭的。”
“噢，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我们家的那个方案出来没有？正好今天有空，我们想过来看看。”
“方案基本上出来了，但是还没有最终确定，等做好了我会发给你们的。当然你们要提前过来看也可以，我们办公室在建设路这点。”
“还没有做好吗？都过了两天，我还以为你做完了。”
“我这两天都在做你们这个方案，主要是要满足你们所有人的需求，还要考虑建造成本经济实惠，肯定要做出来你们看了都满意才行，所以花费的时间比较长。”
“那我们明天早上过来看。”黎文婷退了一步。
“可以，明天早上你们十点左右过来吧。”卫煌和她约定时间。
黎文胜在一旁听完电话，等卫煌收起手机，问道：“他们要过来看方案是不？”
卫煌道：“对，估计要给你打电话。”
黎文胜道：“不可能，我这个堂妹心机深得很，肯定是想提前过来看你是不是按她的意思设计的，反正她过来讲什么都可以，你一定不要提我来过的，不然她会多想，认为你是着我们控制着的。”
沈雁昕这才搞明白，这是几家人联建的房子，不然不会这么复杂，而这种项目无疑是最让人头疼的，在利益面前什么亲情都是假的，都想多捞一点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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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就遇到过一家，前后改了八版方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敲定，这种联建房做一次就不想做第二次，不由摇头道：“你们还是要商量好，确定一个方案，不要改来改去的，这样我们做起来很不好做，耽搁时间不说，也很费精力。”
项目不好整，这让杜晓虎心理稍微好受一些，马上来了精神调侃卫煌道：“没得问题，抬杠哪个抬得赢卫师，随便来多少人他都能说服。”
第157 章 这就是命
黎文婷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
卫煌觉得他是无法客观去评价的，因为人都有独特的属性，直面问题的时候不可能跳出已身开启上帝视角，任何评价都是不纯粹的。
她是一个人来到经纬设计公司的，说弟弟黎文杰今天单位有事，不能过来，由她全权代表来看这个方案。
卫煌表示理解，说政府上班不容易，周末加班是家常便饭，是为人民服务，是光荣与使命。随即拿出方案给黎文婷作介绍，重述了他们几家的要求，并且讲述自己是怎么完成他们的要求的。
黎文婷听完讲解，将心中的疑问一一问出，点头肯定道：“如果按你这个方案来做，那就好，修出来就是这个样子是吧？”
卫煌道：“修出来的成品还要根据效果图来，现在的工作是先定方案，等你们都同意且在方案上签字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效果图和施工图的制作。”
心中的疑问都得到解答，黎文婷又问起黎家其他人有没有来过？有没有给卫煌交待什么？她希望卫煌能告诉她，又讲述了这些年他们这一房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她必须尽可能为弟弟争取更多的权益。
因为是周末，办公室只有卫煌一人，黎文婷没有顾忌地讲述了往事，控诉另外两房这些年做的不公平的事。
黎文婷说他们小的时候也是住在老宅里，一家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那时候黎文杰还未出生，因为另外两房都有儿子，在爷爷奶奶心中就格外重视，有事没事这两位老人都会在她们身上撒气，恶语相向，说她们是赔钱货，又连带地指桑骂槐，说她们的母亲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没有用，不能延续黎家的香火。
爷爷去逝的时候，奶奶感觉时日无多，就想立遗嘱分家产，老人十分偏心地将老宅一分为二给了黎仕彬和黎仕昌，而这两家人毫无廉耻之心，居然厚颜无耻地将老宅据为已有，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黎文婷现在都还记得他们那时的样子，开口闭口都是老人的遗愿，并不是他们强迫要的，如果黎仕强想要，就向老人争取。可以说在他们心中，房子才是真实的，而兄弟之情并不重要。
黎文婷道：“农村倒是有句话，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不了了。如果老死不相往来，我还罢了，可现在想回老家修房子，又念起血脉之情，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都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凡事各退一步，把事做成，让外人看看我们黎家是如何的团结，简直是可笑。他们就没有想过当年做的恶心事，也不拿句话说，为当年做的事道个歉，真不晓得脸皮为什么这么厚。”
卫煌从小在农村长大，也是见惯了各种扯皮的事，就有亲兄弟在分了家产之后，因为一块土的界沟而打得头破血流。每当这种时候卫煌都想不明白，争那一寸之地有何用？
长大之后，了解了新中国建国的历史，方才想明白，在那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多一寸土就意味着收获时多一份粮食，他们争的不止是土，也是向天争命。试想，今天多得一寸土，明年、后年再如此下去，假以时日，那还是一寸土吗？
同理，那时候的人们普遍愿意多生孩子，哪怕家里再穷，咬紧牙都要多生几个，人多力量才大，才能创造出更多生存下去的资源，而人少就意味着势单力薄，在生存的竞争中处于劣势。
男人是力量的象征，为了家族血脉能长传不止，老人们都迷信着有儿子、孙子才能让家族兴旺，永不衰竭。
所以他能理解当时黎文婷爷爷他们的选择，那是时代的悲哀，是封建思想余毒的侵害导致的。这种思想在现在依然存在，但很多地方很多年轻人已经不在乎生的是儿是女，无论男孩女孩只要尽心培养都能成为国之栋梁、家族荣耀。
而对于黎文婷来说，这种幼年时候的伤痛却是铭刻于心，或许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也无法原谅。
卫煌叹气道：“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评价，从客观来讲，他们做法肯定不对，但事过这么多年，大家关系缓和，再次重提无疑是再揭伤疤，我估计他们心中也是有歉意的，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或许也怕节外生枝。这也是上一辈的恩怨，能过去就过去，人生最重要的还是当下，不留遗憾，特别是不能给我们下一辈留下遗憾，即然这是一个机会让大家重新团结在一起，我觉得你也可以试着放下过去，用平常心面对未来的生活。”
“呵呵。”黎文婷不置可否，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就算自己说得再好，眼前的年轻人都无法体会自己的痛苦，只不过有些时候情感到了那个关卡，需要一个发泄口。
若非如此，她今年又为何会说这么多？
这世界永远都不缺理中客，只要事不关已，他们总会说孩子还小、岁数大了、给个面子、都不容易、习惯就好之样的漂亮话，用一种中庸的态度来处理事情。
从来不会溯本求源，找到问题的根本，下重药解决问题，只会在表面上敷衍，就像木头腐朽的大厦，房子都要垮了，他们还会漆得金光灿灿，显得富丽堂皇，这种时候黎文婷巴不得在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这个房子能马上倒塌将他们全部压死。
如果真发生，她一家会拍手感叹：这就是命！
可怜老天爷就是瞎子，做恶的逍遥快活，好人却受尽苦难，到头来还要被嘲讽几句不懂事、不顾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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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为人妇之后，黎文婷也想放弃过去，然而那些旧事却总是在一些节点涌上心头，毕竟她生在黎家，不可能和这个家族完全切割。今天她也想将那些旧事告诉这个卫煌，让他看看这个表面光鲜的家族内里是如何的腐朽，然而这少年涉世未深，说之如同对牛谈琴，让黎文婷兴致顿失。
卫煌见她沉默，技术上的事也讲完，一时找不到话说，便下了逐客令：“情况基本上也介绍清楚了，如果没有问题等我这边调完，就发给你们，你们在家族议会中再商量，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黎文婷道：“我只是个外人，他们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我只是过来随便看看。”
卫煌微微一笑，知她说得虽然轻松，但真要不如意，肯定不会如此云淡风轻、贤良淑惠，一定会是河东狮吼，这一点他是见过的。
这大约就是第一印象，只要刻入脑海，就会形成思维定式。
第158章 横插一杠
卫煌敲定方案之后，从CAD里导出为PDF格式的文件，通过微信发给黎文生，让他转给其他几人看，如果没有修改的地方就直接出施工图，如果有问题再调整。
黎文生道了一声谢，没有说其他的。
在这件事上，大房的两个人无疑是沉得住气的，卫煌推测和这事是他们主导有关系，他们想做成这件事就要充分照顾到其他几家的利益，如果自己太过分，另外两家直接摞挑子，这事容易黄。
加上已经敲定的事，也没有必要花精力折腾，否则朝令夕改，这事几年都落不了地，黎仕彬的生日还过不过？
卫煌回忆起黎家的老宅布局，老宅在风水先生口中固然是个宝地，黎家的堂屋必须建在原址，才能保证家族兴旺。可黎仕强被“分家”出来，单独立户修的青砖房却是挡在正大门，也是关键位置，属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现在一家人重修老宅，通过房子来维系一家人的关系，无疑是缓解老一辈恩怨的一个契机。
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比分隔四方要好。加上现在经济条件比以前好，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农村的土地都开始荒废，也不可能出现以前那种争土夺地的打架事件。
黎文胜和黎文婷在私下找卫煌都是为了黎文杰考虑，他们俩对黎文杰肯定是关心的，或许下次见黎文生的时候，也可以劝劝他，照顾一下这个堂弟，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这一辈不像上一辈那样，是真正的团结，而不是表面兄弟。
人生一辈子，短短几十载的光阴，须臾即逝，年轻时争强好胜、夺名夺利，到了老时，蓦然回首才番然醒悟，什么纸醉金迷、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桃李满天下，一切得意的、骄傲的、计较的、失意的一切皆空，一如黎仕彬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落叶归根。
卫煌扶额叹息，突然发现自己正值青春年少，却是暮气沉沉，有些多愁善感，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情感上不太如意导致的。
解铃还需解铃人，真要这一家人团结如初，还必须解开黎文婷、黎文芳的心结，或许要找机会问问黎仕彬他们三个老人，看看他们对于曾经的事又是什么态度？
世间万各事之所以如同乱麻，解不开、拆不明，就是大家都把事藏在心底，不轻易的说出来，怕伤了对方，心中却又放不下，有了心结，才让彼此痛苦。
在卫煌神思飞扬，谋划策略应该如何谈这事的时候，俞婕推门进入办公室，指着卫煌道：“小卫，有人找你。”
卫煌正眼一看，是黎文芳。
黎文芳先对俞婕表示感谢，走到卫煌身边解释道：“这会店里没有生意，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就上来看看我们家的那个方案调整好没有？都这么多天了，一点动静没有。”
黎文芳和赵娟合伙开了好太大日用品店，卫煌是知道的，起身帮她泡了一杯茶，边解释道：“方案我刚才发给了文生大哥，应该他一会就会发在你们家族群里。”
黎文芳“喔”了一声，坐在卫煌旁边的凳子上：“他还没有发，我都上来了，你给我讲讲吧。”
卫煌直接打印一份纸质的，递在她手上道：“这就是按你们的要求设计的最合理的方案。”
俞婕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卫煌给人设计了方案，有心帮助把关，拿着水杯借着加水的机会走到了黎文芳身边，笑道：“小卫，这是你设计的方案吗？我帮你看看。”
黎文芳察颜观色，知道她是领导，马上将手中的图纸递了过去，说道：“这个我还看不懂哦，完全不晓得哪家是哪家的。”
俞婕逐一看过，觉得布局十分离谱，不由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一个几家联建的四合院吗？”
卫煌道：“算是七家吧。”
“七家？”俞婕更是疑惑：“你这才四套房子啊。小卫，我觉得你这个布局不好用，我建议你……”
卫煌不给她建议的机会，打断道：“这是严格按照业主的要求设计的，而且他们几家条件比较特殊，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反复磋商协商，彼此妥协才敲定的，如果改了就会打破他们的协议。”
俞婕将信将疑地道：“是吗？”
黎文芳道：“对，我们的要求是不能变的，希望你们在能满足我们的需求的同时，设计出合理的方案，老师你把把关，看看哪些地方不好用，及时提出来好修改。”
卫煌见俞婕横插一杠，在杜晓虎他们的口中，卫煌就知道俞婕喜欢改别人的方案，很多时候不顾业主需求，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来，十分特立独行。
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她是注册建筑师，水平毋庸置疑。但建筑不是机械的，是人的容器，相当于躯壳，也应富有人情味。一如我们在讲法律的同时，也要讲人情，建筑设计不能生搬硬套固执地用某一优秀的理念，应该结合实际，与环境相融合，成为有机的结合体。
俞婕无疑是不晓得其中的内情的，让其发挥肯定离题万里，卫煌马上打开地形图道：“他家这个地势也是有局限的，前面是路，后面是山，两边都有房子。”
边介绍地形，又讲起几家对建筑功能的要求，以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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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这通介绍，不仅让俞婕听明白，黎文芳也晓得了整体的布局和思路，完全符合他们几家的利益诉求。
俞婕指着上面退让的露台道：“理念是很好，但这个平台容易漏水，即然是做四合院，我建议全部加上斜坡屋面，盖上小青瓦，这样更像中式风格，瓦坏了检修也容易。”
卫煌道：“最终要做效果图的，这只是平面布局。”
没有否定俞婕的建议，也没有直接同意，预制板盖的房子容易漏水也是事实，在施工的时候必须做好防水，加上这种露台大多数都会盖一个玻璃屋，漏水的情况也可以避免，具体还得看业主是怎么选择。
当然在俞婕面前，卫煌不会说让业主自己来定，如果这么说，俞婕一定会批评他，说你作为设计师就要替业主考虎，而不是把问题推给业主。
第159章 合聚之道
最终俞婕也没能找出卫煌的破绽，也或许是她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并没有“为难”卫煌，等过了两天，当她再次见到卫煌时，才又提了自己的见解。
俞婕说她查了相关资料，觉得黎家既然是建四合院，就不应该整成套房的形式，应该直接将房间分割为公共部分和私人卧室两个大类，这样有利于家族内部团结，在同样多建筑面积的基础上能修出更多房间，不管来多少客人都可以直接安排入住，更加的实用。
卫煌听明白她的意思，回道：“我懂你的想法，但他们几家是分家的，按他们的要求就是各家各要一套套房。”
俞婕耐着性子听完，立即否定道：“小卫，你听我讲，现在农村修房子最大的忌讳就是一户一套，一味地模仿城里的住宅，这种方式是不对的。城市的商品房一套不够住你可以再买第二套，打个比方来讲，现在国家放开二胎，你这一套房子到下一辈又怎么分？”
卫煌道：“下一辈要是两个女孩，都要嫁出去，这房子空着确实是一个问题。”
俞婕一愣，没成想他会如此反驳自己，过了片刻才道：“我觉得这方面我们还是要从传统建筑里吸取经验，这样才能将一大家人聚成一团，才更有凝聚力。”
卫煌见她依旧坚持已见，便道：“现在和过去不同，以前有大家长制，可以统管所有钱财，而现在便是父与子都是各用各的，从社会分工和经济形式各方面来讲，都不可能实现你说的这种。”
俞婕道：“就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没有这么多，我们反其道而行，才能别开生面，你听我的建议，把这个思路和业主提一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卫煌不想和她计较，点头道：“行，回头的时候我和业主说一下，看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个建议。”
俞婕道：“你听我的，没有错，现在很多年轻人平时都在外面，真正回家的日子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几个老人在家。我那天也听明白了你讲的情况，知道他家上一辈的三兄弟关系不睦，但人都这么大年纪，又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还年轻，很多情感不懂，我现在就明白，人的年纪越大，越是怀念小的时候兄弟姊妹之间那种纯朴的关系。房子修好之后，几个老人家用不着分而食之，完全可以在一个锅里吃饭，像你这个方案里面，设计三个单独的套房，做那么多厨房完全就是浪费，反而为割裂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俞婕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她的想法，又说了她为什么会建议卫煌这么做的理由，简而言之就是房子修好之后，年轻人回去的时间并不多，更多的时间都是几个老人在家，有一个公共区域做饭可以促进他们的感情。
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更应该在一个锅里吃饭，那么多的套房设计那么多的厨房都只是浪费空间，无实用价值不说，还会割裂大家的情感，就像城里的居民，一栋楼里的住户挨得那么近彼此之间却并不认识，十分生份。
同时，不管是现在年轻的一辈还是未来的年轻人，他们生存发展的空间都是在城里，农村是没有潜力的，是留不住人的，无论多少套房都是冰冷的，年轻人最终奔赴的理想之国都是遥远的城市。
所以农村的老宅是感情的粘合剂，是团聚的平台，不应该照抄城市的模式，生硬地割裂家人的感情，更应该考虑的是坦诚相待、融洽相处，要将一家人凝聚在一起。
这是俞婕第一次深入地和卫煌交流建筑设计的心得，卫煌听在耳朵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从某种角度上讲，俞婕已经说服了卫煌，因为她拿自己举例，说了自己家几姊妹是如何的团结，也在老家修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是以老人为中心，齐心协力地团结在一起，并没有清楚地将各家分清楚。
俞婕所有的观点只有一条让卫煌不同意，就是农村是没有潜力的，农村穷是现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因为农村穷我们就要逃离农村吗？
卫煌不同意，他的梦想就是建设自己的家乡，让自己的家乡更美丽，只有家乡美，才能让更多的年轻人回乡。如果我们个个都嫌弃农村贫穷落后，就奔向遥远的城市，挥洒青春和热血去建设别人的城市，那么当我们年老时，被榨干了所有的能量灰溜溜回到家，面对的仍然是一个落后的家园。
留不住人才，乡村与城市就会越来越两极分化，于是乡下的孩子纷纷进城，学校因为不能招生就停止办学，就会导致更多的人到城里，那么与之同来，医疗等资源也会远离乡村……
而现在一切都还不是那么恶劣，还有挽救的机会，卫煌决定说不，必须要让乡村更好，尽自己的力量让它更美，将那些在外游子的心牵回故里，让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建设自己的家园。
卫煌木讷地点头，不断地同意俞婕的建议，嘴上没有一句反驳之词，心中却是坚定了自己的主意，拿定的方案绝不更改。
杜晓虎和沈雁昕来到办公室，见俞婕和卫煌相谈甚欢，十分之不解，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两人便竖起耳朵，听得却是去里雾里，中午下楼吃饭，杜晓虎便拉着卫煌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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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羡慕地道：“卫师，可以呦，现在得到俞师傅的重用，以后肯定有不少大项目做，发了财不要忘记拉兄弟们一把。”
卫煌道：“你想做俞工的项目，我给她推荐你。”
杜晓虎皱眉道：“不要扯这些，你老实告诉我，今天俞师傅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好项目安排给你。”
自从卫煌做了烟草公司这个项目，杜晓虎心中委实是羡慕，以前他被俞婕百般折磨有些畏惧做她的项目，可看到卫煌如此轻松写意，他又有了信心，只要手中有项目，不愁找不到画图的人，又哪来搞不定的事？
第160章 大彻大悟
在一间公司，同事之间是即合作又竞争的关系，在杜晓虎的生存法则里，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是最为重要的，否则就会吃亏，这也是他第一次愤然辞职之后得出来的经验。
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施工单位做实习的施工员，当时跟着师傅学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要求去清理基坑，这完全就是农民工干的事，却让他这堂堂大学生来做，心中自然十分不快，觉得有损自己的颜面，当场就和师傅翻脸。
得罪了领导，工作自然干不长久，现在想起来，当初的行为无疑是幼稚的，大丈夫于天地间，就应该能屈能伸，当时低个头按师傅的意思去做，事后再献殷勤拉拢，避免类似的事再次出现，说不定已经学了一身本事，可以独挡一面。
学到了技术，自己再去分包一点事来做，顺带拉起自己的班底，整不好自己就是一个老板，再通过大伯的关系，去接一点他设计的项目来做，赚的钱不比现在多？
可惜这些都是做设计之后才想明白的，若是再回头去做施工，又得不偿失，倒不如把这点体悟用在设计上，将自己的人际关系网铺开，多接项目，也不愁赚不到钱。
卫煌这么一提，杜晓虎不推辞，马上就欣然答应，让卫煌把俞婕介绍的项目有不想做的直接给他做，收了钱他请大家吃饭。
饭后回来的路上，杜晓虎又问起卫煌和前女友的事，问他们最近有没有联系？卫煌自从上次删掉记忆，除了偶尔会想起之外，可以说已经放下这段感情，摇头道：“没有，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想它做什么？”
杜晓虎道：“你倒是想得起放得下。”
“放不下又有什么用？”沈雁昕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以杜总你的身份，还怕找不到媳妇？”
杜晓虎道：“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卫煌道：“那你打听清楚你女朋友为什么和你分手没有？”
杜晓虎道：“嫌贫爱富呗，还能有什么理由？她现在和一个施工单位的施工员在一起，说的那个男的给她买了一辆二手宝马，已经准备结婚了。”
沈雁昕道：“这男的倒是大方。”
杜晓虎悻悻然，没有接话。
人世间万物都是唯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看得开的人就用缘份来解释一切聚散，而看不开的人就会走极端，做一起特立独行的事，令世人震惊。
卫煌安慰道：“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顺其自然，活好当下。”
三人路过赵娟的日用品店，只见门可落雀，了无人影，只有赵娟一人坐在门外玩手机。
杜晓虎主动打招呼道：“嫂子，今天生意如何？”
他是赵娟的金牌代理，刚开始时干成了几单，一时雄心壮志，四处推荐，然后费尽功夫也没有再做成一单，积极性便减弱不少。
赵娟见是他们三人，笑盈盈道：“挺好，刚才还卖了一单，我看你最近朋友圈都没有发，怎么搞的？”
沈雁昕暗道：“再发只怕所有人都要将他拉黑。”就是因为不想看杜晓虎发广告，他和卫煌都已经屏蔽了杜晓虎，并且警告他再这么发下去，只怕以后发的朋友圈，一个看的人都没有，是故杜晓虎收敛不少。
杜晓虎道：“基本上我的朋友都晓得我在搞这个，加上最近没有什么新产品，没有必要再发朋友圈推广。”
赵娟正色道：“你不能这么想，你必须每天都发，最少也要两天发一次，这样其他人才晓得你在做这个。”
杜晓虎道：“等下次有活动的时候再发吧。”
赵娟道：“正好我准备整一个活动，集赞赢奖品，等我搞好方案了发给你，你直接转发就可以，你看我朋友圈天天都在发，如果你觉得哪个不错也可以转发。”
“要得要得。”杜晓虎连连点头，说自己还有事先回办公室，有空的时候再和赵娟交流心得。
这种事当作兼职还行，要投入全部精力那就属于本末倒置，杜晓虎最近大彻大悟，精神境界有了很大的提高，决心好好做几个大项目的设计，早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断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这种小生意上，敷衍几下即可。
到了办公室，沈雁昕见领导都不在，邀请杜晓虎打游戏，杜晓虎义正辞严地拒绝道：“以后不要喊我打游戏，我已经把LOL卸载，还是要向卫师学习，多看书，接几个项目赚点钱才是硬道理。”
沈雁昕道：“看来你是被女人伤透了心，你要相信一点，有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最后发现还是游戏香，感情神马的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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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马都是浮云。”卫煌笑道：“这句话我有好几年没有听人说了，都是上古的网络流行语。”
沈雁昕道：“读高中的时候最流行的。”
卫煌见杜晓虎收束心思认真学习，肯定道：“失恋果然是让人成长最好的良药，说真的，我们都应该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好好的做几个项目，以后师傅们不干了，我们还可以挑大梁。”
又劝沈雁昕道：“沈师，我们三人就你懂一点结构，我建议你好好学学，找几套审的图来看看，把规范吃透，计算书这些学会，这样师傅们有合适的项目，我们也可以独立完成，不用把项目丢给外面的人做，把钱往外拿。”
卫煌粗略地计算了一下经纬设计院的年产值，俞婕、杜纬浚、纪沛林等人手上的项目，一年产值也有两三百万，按道理分给下面的人，一年找个二十万也是轻松写意，可杜、沈二人的技术不过关，好多项目的钱都让外面的人赚走。
如果不学习，以后这种情况就会一直持续，所有想要的改变都只是空谈，等到师傅们退休不干时，钱没赚到，技术也没有学会，又如何在这充满竞争的世界生存？
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非常有哲理的一句话，任何人都不能只顾着眼前的安逸，还得把目光放远，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杜晓虎马上同意道：“对啊，沈师，你好好搞结构，以后建筑就让我和卫师来做，这样大家都能赚更多的钱。”
第161章 心惊胆颤
烟草公司的设计费还没有到手，但烟草公司的事却接二连三地来了，施工单位已经进场，遇到了技术上的问题，必须要卫煌去现场处理。
卫煌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怕不能解决现场问题，便邀请杜纬浚一起，杜纬浚说自己早有约定不能一起去，让卫煌找俞婕。
卫煌觉得她拿五万块钱，也应该为这件事做点服务工作，便拨打电话说明情况，俞婕倒是没有推辞，反而有很深厚的兴趣，不过早上她还要处理一点其他事，让卫煌告诉杨汝清，她晚点开车过去。
似乎觉得让卫煌告知杨汝清不太妥当，她又亲自给杨汝清打了电话，问明了相关事宜，说自己明天一定会去，且让卫煌和她一道。
坐谁的车都是坐，卫煌没有多想，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公司，按俞婕的要求又打印了一份图纸带上。
上车后俞婕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卫煌会不会开车？
卫煌如实回道：“暂时不会，打算明年去学。”
俞婕道：“做我们这行必须把车学会，你要早点去学，不然以后不管是洽谈业务还是去工地验收，都不方便。”
卫煌道：“现在就是没有钱，我的计划是烟草公司的设计费下来之后就去报名。”
俞婕道：“钱不是问题啊，你去问一下学驾照要多少学费，我这里先给你垫上，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
“嗯，我有空的时候去问一下。”卫煌没想到她如此大方，虽然不打算向她借钱，也不便拒绝她的一番好意，犹豫道：“就是不知道哪家驾校的教学质量过硬，杜工说他以前在蓝桥驾校学的，也不清楚现在是何情况。”
俞婕从卫煌上车就在车里找着东西，终于在车门储物盒里拿出一包糖，递了一块给卫煌：“吃颗糖。”
卫煌见她大张旗鼓招出来这么一个东西，也不知哪年哪月放车里的，摆手谢绝道：“我不喜欢吃糖。”
俞婕认为男生不喜欢吃这些也是正常，也不反复邀请，给自己剥了一颗，莞尔一笑道：“我喜欢吃这些零食。”
嚼了两下，又道：“我开车的时候就怕外面嘈杂的声音，吃东西可以让我集中注意力，一会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慌。”
卫煌听说了不少女司机的神奇传闻，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担忧起来，不过这车是宝马，少说也值几十万，她敢独自开出来，技术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她都不怕，自己又何必担心？如果自己露出恐慌的情绪，反倒会影响她操作。
卫煌故作镇定地道：“开车只要做到胆大心细，其实也没什么，说白了就是人的两支腿，我们没有学会走路的时候会摔跟头，学会了想走哪儿都是随心所欲，主要就是保持一个平常心。”
俞婕将窗户关上，启动车辆出发，突然猛地一脚踩车停下，只见一辆车从后方超过，俞婕气愤地道：“这些人就是没有素质，也不晓得减速，还好我反应快。”
卫煌不作点评，只是帮着她看观察外面的情况，见没有来车，便道：“这会没有车。”
俞婕一脚油门，车飞驰而出，又吓得卫煌背心冒冷汗、心肝直颤。
进入城区主干道，俞婕还是坚守交通规则，按自己的想法稳步就班驾驶，很快就出了城，这时她才松了口气，问道：“刚才没有把你吓着吧。”
卫煌违心地道：“没有，这不算什么，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坐过一次电三辆，刚好那个司机也是才学出来，又碰上修路，水泥路面是一截一截的硬化的，有点像那种波浪形的路面，司机一路都不晓得踩刹车，那个车就落下去弹起来，如是反复，屁股都给我们抖痛了，我们还觉得好玩得很。”
“路不好，要减速慢行。”
“他是新手，可能也没有摸清楚。”
“你是男生胆子大，让我坐那种车我是怕着的，不瞒你说，我这会开车心都是慌着的，所以我特别怕听到其他车按喇叭，必须把窗子关好，我才能安心开车。”
俞婕又解释了一遍她关窗子的原因，卫煌觉得她有点鸵鸟的思想，但相较于那些遇到问题就手忙脚乱的司机，她这种做法无疑是最适合自己的，至少能保证她不犯错。
卫煌问道：“俞工，你学车几年了？在哪个驾校学的？”
卫煌脸黑，俞婕没有看出卫煌心中的惧怕，见他心态如常，自己也轻松许多，回忆道：“也是蓝桥驾校，有六七年了，当时我有几个耍得好的朋友，她们去学车，喊我一起去，那时候学车很简单，都没有怎么练，买车了之后我现找的那种专职陪练练了一个月。”
卫煌道：“蓝桥驾校是黑水县的老牌子吧，我感觉好多人都是这个驾校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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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婕道：“蓝桥驾校是黔州市第一批驾校，我记得好像是九几年的时候开始办的，那时候黑水县车比较少，主要针对单位上的员工，都没有多少学的人，直到零几年之后学车的人才多起来。”
闲聊之中车行半途，俞婕让卫煌打电话给杨汝清，问问他们到哪里了？是直赴项目所在地还是在哪里碰面之后再一起去？
杨汝清说他们已经到了大石桥村，已经在工地上，让卫煌他们直接到烘烤工场现场。
卫煌开着扩音，俞婕听在耳中马上抱歉地道：“杨主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马上就到。”
杨汝清听到俞婕的声音，知道她学车不久，上次一起去现场踏勘还是他帮忙开车回来的，立刻叮嘱道：“你不要着急，慢慢开，今天还早，一定要注意安全。”
俞婕道：“谢谢你的关心，真是对不起，让你们等我，我早上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
杨汝清道：“好好，你专心开车，挂了。”
俞婕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十分有感触地道：“杨主任这个人非常好，做事特别细心，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不管他有什么事你都要有耐心。”
卫煌道：“嗯，非常随和，喜欢喝酒，也特别有酒品。”
俞婕笑道：“酒品见人品，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喝的酒？”
卫煌道：“上次来大石桥，大石桥的村主任何主任留大家吃饭，喝了他们自酿的苞谷酒。”
第162章 齐心协力
卫煌和俞婕来到烘烤工场的工地，只见项目已经启动，一台挖掘机正在平场，靠山一侧已平出来的场地上，有几个工人正在搭建板房，卫煌没有看到杨汝清他们在哪，便向工人打听，得知杨汝清几人已经走了。
俞婕让卫煌打电话问问，看他们是不是去了育苗工场。
卫煌拨打杨汝清的电话，提示在通话中，摇头道：“电话占线，等两分钟再打过去。”
刚说完，电话就响了，是卢向东打来的。
“卫工，你们到哪了？”
“卢总你好，我们刚到工地上，没有看到你们，你们是去育苗工场了吗？”
“没有去育苗工场，在何主任家里耍，你们先等一下，我们马上上来，杨主任在打电话，打完就过来。”
“嗯，你们慢慢上来，没得关系。”
俞婕问道：“他们在哪里？”
卫煌挂断电话，指着山脚道：“在何主任家里，则才我们看到路边的车就应该要到他们在村里，不可能走路上来。”
乡村道路十分狭窄，停车不便，所以卫煌刚才估计他们是担心不好停车，就将车放在村子边上，导致了误判。
俞婕道：“先不管他们，我把图纸打开，我先看看。”
自从这个项目交给卫煌负责，她还没有操过心，对于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今天即然来到现场，便要看看图纸做成什么样。
先看了总平面图，没有任何问题，接着就是各个单体的内容，俞婕皱着眉头，觉得卫煌做事十分大胆，烤房加马头墙，完全不按烟草公司的套路出牌，更离谱的是储烟室和展示中心还做成了框架结构。
“你这样整他们能同意？”
“同意啊，霍经理没有任何意见，报到市公司，有一部分人倒是不同意，但夏局长直接拍板按这个方案做，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卫煌担心俞婕又有什么新想法，直接道明市局和县公司一把手都拍板定案的，加上施工图已经出来，不能再有变数。
俞婕道：“结构你找哪个做的？”
卫煌道：“结构是杜工做的，技术交底的时候也是他亲自参加的，本来今天我也是计划请他来，但他有事。”
俞婕笑道：“那你这个费用怎么和他算呢？”
不管哪个做事，最终都要付工资，只不过亲疏有别，费用高低各不相同，俞婕很是好奇卫煌会开杜纬浚多少费用？
卫煌如实回道：“我打算按我们公司私人住宅结构的单价算，考虑到杜工要参与现场验收，又要开车，另外再补贴一点费用。”
俞婕知道私人住宅结构图的设计费是5元每平方米，觉得单价过高，假装不知地问道：“蓝天设计院他们做结构是怎么算费的？”
卫煌道：“汪工开给我们的单价是1至2元，根据面积大小和项目复杂程度来取舍，像高层这种就是1.5元，多层公共建筑因为面积小就是2元。”
俞婕道：“市场价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你自己要把握好，不要做到最后自己反而没有多少，你要学会控制成本。”
卫煌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但杜纬浚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请他帮忙画图，5元卫煌都觉得少了，且不说他是领导手上不差事情做，单是把自己从蓝天设计院带到经纬设计院，就是知遇之恩，值得自己一生回报。
动物都知道感恩，如果人还不会，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加上以后还要在杜纬浚手里拿项目做，要长期相处，必须将目光放长远，舍得一时利益，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讲，卫煌放宽心胸，让自己拥有做大事的大格局。
俞婕见卫煌如此大方，又觉得这个项目这么轻率地交给卫煌是一种损失，当时还是应该由自己来掌控项目，请卫煌替自己画图，即使多开一点工资，自己拿到手里的也不止五万块，现在这种情况搞得像自己贪图那点钱一样。
一念及此，心中有了歉疚之心，脸上倒有几分尴尬，她同卫煌走神思考，不知卫煌在想什么，也不于说话，只是看着山下。
听到汽车轰鸣，就见一辆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五人，为首的正是杨汝清。
杨汝清隔着老远就开始打招呼，开口先解释道：“我估计你们还要等一会才到，就到何主任家喝茶休息一下，没想到你们还是快。”
俞婕道：“这一路上车少，今天还是很顺利。”
杨汝清指着工地道：“有些小问题，上次技术交底的时候卢总他们没有发现，所以今天请你们到现场，解决之后他们好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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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卢向东开过来的，他在后面停车，这会赶上脚步，来到两人身边，掏出两包香烟递给卫煌和俞婕道：“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亲自跑过来。”
到公司验收，施工方会送烟、送红包之类的，卫煌经历了几次，倒也习惯，马上接在手中，回道：“应该的，你们有什么疑问就及时提出来，随时可以打电话。”
俞婕婉拒了香烟，说自己不抽烟，感谢卢总的好意，又道：“我们都是为甲方服务，要齐心协力地把项目做好，我们也不怕跑现场，就怕你们蒙头瞎干。”
她叫出卢向东的姓，倒让卢向东有些惊诧，问道：“你认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贵姓。”
俞婕笑道：“我对你是久闻大名，不见其人，黑水县烟草公司之前好几个项目都是我设计的，我一直听杨主任讲你做事认真负责，但那几次你都没有参加投标，让我深以为憾。”
卢向东恍然回神，叹息道：“这个我晓得，当时我在做农牧局的项目，忙得手忙脚乱，杨主任告诉我我也很想参加，实在是分不出人手和精力，错失了错失了。”
杨汝清道：“所以这就是缘份，天公作美，让我们又聚在了一起，这个项目我相信你们一定能作好。”
俞婕道：“那是必须的，现在具体遇到哪些问题？你们一条一条的讲，我一条一条的给你们解释清楚，当然，施工方面你们是专业的，如果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全的地方，你们也提出来，该我们修改的我们就修改，总而言之一句话，有问题就摆在明处，当着大家的面解决清楚，不留后患。”
第163章 解决问题
卢向东吩咐手下施工员沈炯讲解现在遇到的问题。
沈炯指着上面正在开挖的场地道：“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就是开挖之后发现有一部分是风化石，下面又是一些烂泥软土，在做基础或者是打地坪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换填处理？”
俞婕道：“这种情况肯定要处理，不然时间长了沉降不均匀，会导致基础拉裂。”
杨汝清道：“我们上去近距离观察一下，然后俞姐你们出个具体的方案。”
卢向东立即在前面开路，带着几人来到具体地点，指着黑色的软土道：“这上面都是老土，挖了两米就成这种了。”又指着里面放坡的位置道：“还有那个地方是风化石，凭我的经验我感觉下雨的时候容易导致滑坡，我们是不是用什么方法处理一下？”
“我们先解决这个问题。”俞婕只看了一遍图纸，对于建筑的分布不太确定，对卫煌道：“小卫，你把总图拿给我看一下，这个位置应该是烤房。”
“这个位置是烤房。”卫煌自己做的总图，自然清楚各个地方的建筑摆放，给出了肯定的回复，又找出总图递给俞婕。
烤房是砖混建筑，基础是条基，俞婕道：“这一块必须做基础换填，在平场标高的基础上再向下挖一米五，用砂石土分层碾压，层层夯实，换填之后再按原设计施工。”
沈炯道：“那就会产生两个问题，一是原来设计中的土方量是精确计算的，所有的高程点及全部建筑的正负零位置都是确定的，多挖出来的这一米五的土方量应该往哪里放？在我们签订的施工合同里面，没有土方外运，如果要外运就要增加费用。第二，换填需要这么多的砂石，也要增加费用，是不是应该做个工程联系单，由甲方和设计单位签字确认，我们再按你们的要求来施工。”
任何一个改动都会带来费用的增加，做工程的不怕事多，就怕事做了拿不到钱，所以这个问题格外重要。
杨汝清道：“这个要好好计划再做第二步工作，总的费用就是这么多，再要增加是很困难的。”
烟草公司的这类项目没有做地勘，所以挖出来的情况十之八九都会超出预期，项目备有工程预备费，但那点资金明显不能填补这个空缺，此时就要考虑设计师的智慧。
俞婕想了一下，指着挖出来的碎石道：“可以把那些碎石挖来做换填材料，再把挖出来的软土填上去做护坡，施工的同时你们撒点草种在上面，特别是那种茅草，挖出来就直接埋在里面，明年开春长出来，就是很牢固的护坡，也不怕下雨涨水冲滑坡。”
马上就是冬季，按她的方法倒有安全，但卫煌还是担心，提议道：“可以买点铁丝网，用打锚杆的方法加固防护。”这是借用边坡处理中的方法，挂了铁丝网再喷水泥砂浆，这个场地只有四五米的高差，在铁丝网上撒草种，算是低配版。
卢向东做事一向大方，见俞婕和杨汝清脸上都有焦虑之色，也不想他们为难，大不了就是自己少赚一点钱，来日方长，钱也不是一次就能赚完的，便道：“就按这个解决，如果差点空缺我自己补上，实在填不满还得拜托杨主任帮忙。”
杨汝清道：“尽可能按节约的方法去做，你晓得我们的规矩，最终审计只要超支的金额不超过百分之十都是能解决的，但是手续繁琐，只要你不怕麻烦，我完全配合你的工作。”
俞婕道：“还是杨主任好，任劳任怨。”
杨汝清道：“我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卢向东哈哈一笑：“所以我一直都说烟草公司的项目做起安逸，就是三哥人安逸，不像有些单位的酸兮兮的，有点芝麻大的权利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杨汝清道：“是有这么一类人，公私不分，搞得你像在他锅里面舀饭吃一样，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一切按章程走，哪有那么多事，有些人埋怨说工作难做，那就是自己把工作搞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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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这人很直，有什么话就说，你要觉得办不了我也不求人，大不了下回不做你这个事。”卢向东扯了一下提外话，又指着下面的场地道：“三哥，我有一个建议，土方我们不外运，直接堆在篮球场边上，在原设计里那里是放坡，我们就直接堆高一点，到时候我把边上的树移栽一些过去，打造成一个景观，即经济节约又漂亮。”
杨汝清尊重设计，问道：“俞姐你的意见呢？”
能替甲方节约钱自然是好事，关键这事还是施工单位主动提出来的，大多数施工单位都想制造困难多赚钱，少见卢向东这些主动扔钱的，立即赞扬道：“卢总这个方法好，我这会真的觉得和卢总相见恨晚，以后我身边如果有业主单位要找施工单位，我一定向他们推荐你，我觉得你的人品是我见过最好的。”
突然被一顿夸，倒让卢向东这个大男人不好意思，讪笑道：“感谢感谢，我一向坚持的是君子受财取之有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我们必须把钱花在刀刃上，让每一分钱都花得物有所值。”
杨汝清道：“你们说像卢总这样的谁不爱，所以我们有什么项目都优先想到的是卢总，因为我们晓得他能办事情办好，还不乱花你一分钱。”
卢向东点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感谢大家对我的肯定。”
卫煌静静的看着卢向东，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任何一个成功的人都有一种优秀的品格，卢向东看似粗旷，但为人大方、坦诚、率直，或许他在生活中也吃过不少亏，但卫煌相信他肯定能一如即往坚持自己的理想毫不犹豫地前行。
几人闲聊一会，俞婕又道：“还有什么问题？”
此时的她不再像来时那么担忧，大家都是如此的豪爽，又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第164章 语重心长
解决了烘烤工场的问题，杨汝清又提议去育苗工场看看，虽然那边并没有提出问题，但即然大家来了，就去现场看看，以表示对项目的关心，同时抽查一下，也避免后期出现问题再反过来整改，影响项目的进度或者说导致不必要的损失。
别人的工地，卢向东没有去的理由，便对杨汝清道：“我就不过去了，一会事情完了我们一起吃饭，我在何主任家等你。”
杨汝清道：“一会再说。”
烘烤工场和育苗工场都是同一家监理公司负责，监理员夏英俊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俞婕看着狭窄的山路，请杨汝清开车道：“三哥，这段路你来开吧，我怕你坐着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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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汝清知道俞婕的技术，也不客气，坐上主驾，发动车辆，转头问后排的卫煌道：“小卫，来的时候心慌不？”
卫煌淡然一笑：“还好吧，我觉得俞工开车还是很稳的，其实开车只要心头不慌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杨汝清道：“那说明现在有很大的进步。”
俞婕道：“我就怕外面的声音干扰自己，感觉很受影响，不听到声音就没有问题。”
杨汝清道：“没事的时候就多开出去转转，听习惯就没事，任何事情都是由生疏到熟悉，就像你们搞设计，刚开始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现在也是独挡一面。”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育苗工场，这边推进的更快，已经开始搭建大棚，现场负责人是卫煌在技术交底时认识的施工员高金元，老板都不在，整个场地就由他负责。
杨汝清先问监理道：“平时这边你们都有过来噻？”
对于监理公司杨汝清其实是不满的，两个工地就安排一个监理员，是不符合相关章程的，但他们总监解决说现在是项目前期，一个人就够了，等到后面会再安排一个过来。
夏英俊道：“每天都过来的，所有的材料进场都有检查，施工中工序、施工方法这些也是按规范在执行，没有任何遗漏。”
杨汝清道：“那相关资料做起走没有？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不？实在忙不过来就和你们总监讲，不要拖到后面这样资料没有那样资料没有，等到后面拨款的时候不要说我们不给面子。”
夏英俊道：“没得问题，都是做起走的。”
杨汝清见他回答得肯定，反正自己也是提醒一下，具体的事项还得他们自己去做，便不再管，又问高金元道：“你们这边施工中有什么问题没有？今天我把设计单位请过来，有问题就及时提出来，现场解决，一定不能事后出现任何的质量问题。”
高金元道：“基本上没有问题，我们这块场地十分平整，很好施工，现在开始做大棚，等大棚建好我们就进行下一步的附属设施建设。”
杨汝清道：“没有问题是好事，有事就及时电话联系。”
杨汝清再三叮嘱，在施工现场转了一圈，这家施工单位也是老的合作伙伴，做过烟草公司不少的育苗工场，算是轻车熟路，检查之后也没有发现问题，便离开工场。
临走时，夏英俊说他要在这边处理一下相关的资料，就不和杨汝清们一起回烘烤工场。
杨汝清将车开到村口，问俞婕道：“一起吃了饭再回去？”
俞婕不爱喝酒，感觉和一帮老爷们也聊不在一块，所以她参加项目验收，基本上都是事情结束就离开，除非工地有女的技术负责或其他女性时，她才会参与。
但今天这个场面，明显只有她一个女性，遂婉拒道：“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们吃饭，下午我还有事约了人的。”
杨汝清道：“没得关系，那就下次，小卫呢？”
卫煌想起上次醉酒，心有余悸，也推辞道：“我下午也还有事，就和俞工一起回去吧，顺便可以陪她聊聊天。”
俞婕道：“你没事就和杨主任他们亲近亲近，我一个人开车回去没事的。”
“确实有事，如果没有事我肯定要和大家一起高兴。”卫煌说了有事，那就必须坚持到底，又将卢向东给的香烟拿出来给杨汝清道：“杨主任，我也没有抽烟，这包烟就给你抽。”
杨汝清略作推辞，便将烟收下，俞婕叹息道：“我没有想起这一茬，还是小卫想得周道。”
杨汝清道：“没事没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回行路上，俞婕问道：“你最近很忙吗？”
卫煌道：“不是很忙。”
俞婕道：“我正好有个办公楼要做，如果你有空就你来负责，后期收钱就由我来，可能要等过年前后，因为是政府的钱不太好收，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卫煌道：“没得问题，哪天去看现场我和你一起去？”
俞婕道：“现场不用看，他们已经提供了测绘的地形图，回去之后我把图发给你，然后给你说具体的要求，你就按他们的想法来做就行，王镇长说风格要大气、庄严雄伟。”
卫煌道：“风格可以后期再定，做效果图的时候按他们要求来，政府项目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功能。”
俞婕道：“功能肯定是第一位，同时你要注意好用，你以前做过没有？”
卫煌道：“办公楼做过的。”
俞婕道：“必须要考虑无障碍设施，回去之后我再告诉你重要的细节，这些都是不能遗漏的，不然人家看了觉得我们不专业，就闹笑话，以后想要再接项目就不容易。”
提到这一点，俞婕又语重心长的讲起口碑的建立是十分不易的，如果没有真材实学就会毁掉长期积累的口碑，再想立起来就十分不易。说到技术，自然就不能不提杜晓虎和沈雁昕，批评他们两个整天在办公室就知道耍，不知上进，也不学习，不晓得他们以后怎么办。
卫煌想起杜晓虎的转变，说道：“他们还小，贪玩也是正常的，人都会成长，只要给予一定时间，一切都会变好。最近杜晓虎就很专心，这几天都在看书学习，还给我说如果你以后有项目可以给他做。”
“是吗？”俞婕有点不信，转念又道：“他比沈雁昕要好点，杜总是他大伯，多少还可以管教，沈雁昕简直是油盐不进。我希望你们能养成良好的学习氛围，大家没事的时候就多交流技术，你毕业几年了？”
“今年刚毕业。”卫煌记得之前说过这个问题，但她又问起，还是如实回答。
俞婕道：“你们还是要考个证，虽然现在才毕业，就可以做准备了，早点考出来，以后公司资质延期也不用在外面找人。”
卫煌道：“要从事这个行业，就必须考个证，对了，俞工，上次你说资质升级的事如何嘛？我们公司能不能升乙级？”
第165章 双向选择
俞婕摇头道：“这个事情只暂时放着，我问了建设厅，必须要有一级注册结构师和一级注册建筑师各两名，还有电气、给排水、暖通的注册工程师，至少要七人，少说也要五十万才办得下来，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
企业从丙级资质升级到乙级，需要相应的人员配置，还要有对应的业绩支撑，如果一年花费几十万，赚的钱却不够成本支出，就是做亏本生意，综合权衡还是挂靠更符合当前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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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有这么多钱，还是挂靠轻松一点。”
俞婕道：“我们现在起步迟了，如果早一点还好一些，四川有家设计院和我们一样是改制的企业，现在不仅有建筑资质，还有市政道路、园林景观、城乡规划等等资质，在全国有二十几家分院，每年收的挂靠费除去成本还有利润。”
卫煌道：“一家分院收十万，十家就是一百万，完全够开支。”
俞婕接触过这家公司，对挂靠收费的情况十分清楚，讲解道：“他们一年不止收十万，因为他们的资质齐全，最低收费是二十万，如果你业务量做到二百万，那么超出两百万的部分是按百分之十另行收费。”
卫煌道：“那他这个费用不低啊，如果我做不到两百万，岂不是白白亏损。”
俞婕道：“所以这就是人家董事长精明的地方，你在挑选他，他也在挑选你，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你希望挂靠一个强大的公司，他也希望挂靠他公司的是技术各方面过硬的团队，这样才能促进他们公司良性发展，即保证收入，又不损害他们的口碑。”
卫煌道：“我懂了，简单的讲就是下面的分公司在当地拥有极好的人脉关系，可以稳固他们在市场上的占有率，为总公司带去更多收益，而总公司可以用这些钱去请更多的人才，让公司可以申办更多的资质，承揽更多的业务，而这些资质又可以让分公司如鱼得水，涉猎更多的业务，再度反哺总公司。”
俞婕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吃亏就吃亏在起点上，自从陈总不管理公司，杜总就觉得有个丙级资质就够了，大点的业务也不是很多，有就拿去挂靠，让我们错过了发展的机会。”
卫煌道：“嗯，资质升不上去就留不住人，留不住人企业就不能发展，如果那时候我们公司能办个乙级以上的资质，我们也可以把资质挂出去。”
俞婕道：“我们吃亏就在这上面，都是做技术的，没有管理才能，所以你看我们公司现在依然是自己接项目自己做，就不是一个正规的公司。其实我们这些年也没少赚钱，特别是以前，项目非常多，我们出去和别人打麻将，都是五十起，那时候寻常百姓最多一块两块。”
说到这，俞婕又有些怀念过去的时光，年轻时总是无忧无虑的，赚了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像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隔三差五要去医院，请个护工一天至少开三百，加上煮饭的保姆，各种花在老人身上的开支一个月要一两万。
儿子马上大学毕业，谈了朋友，早迟都要结婚，婚房早已准备好，等他们订婚之后就可以谈论装修的问题，所以婚房的装修、结婚的彩礼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要给儿子配辆车，以及两人生了小孩……
这些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时候都不敢想，想起就让人头疼，有时候恨不得眨个眼一年两年的时光就没了，这样可以抓紧挨到退休，或许那时候自己就轻松了。
可是每每夜幕降临，看着手中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分身乏术之际，俞婕又恨不得一两掰做两天用，希望这日子慢一点。
卫煌突见她走神，喊道：“小心，前面有个摩托车。”
俞婕猛踩刹车减速，看着摩托车远去，才松开刹车前行。
俞婕道：“你们没事的时候，除了学技术，还要学一点理财方面的知识，学点管理，如果想要长期从事这行，还想在这个公司发展，这些都是你们要掌握的，我们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就是这几年熬过去就回家带孙子，但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懈怠，必须打起精神，不要怕吃苦。”
仿佛在教育自己的儿子，俞婕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卫煌听在耳中，突然觉得她像变了一个人，不像自己印象中那么坚定果敢，像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奈。
卫煌宽慰道：“人生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我觉得不用想那么多，只要能做好一件事就够了，学的东西多了反而学杂了，就会产生一种观念就是这山看到那山高。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就是说顶尖的科学家，当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多，就会产生渺小卑微的心理，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可认识的，是上帝创造的，就像牛顿老了之后相信神一样，他们觉得科学解决不了眼前的迷茫，就是因为掌握的东西太多。我们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要用有限的精力去做无限的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觉得人只要能做好一件事就特别的不容易，把那些非专业性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做，就像我们做设计，建筑就是建筑，结构就是结构，术业有专攻才能做得更好。”
俞婕第一次见卫煌说这么多话，道理都懂，临到事前却不是这么容易，或许这就是平凡人的缺陷，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除非像螺丝钉一样被固定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像机器一样地重复工作，谁都不能按专业细分地去只做一件事。
生活迫使每个人都要像全才一样，要会这，要会那。
但这一通话，却让俞婕对卫煌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个孩子是那么的自律，而且还懂这么多的道理，不像普通家庭出来的，她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不像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让她操不尽的心，遂问道：“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第166章 农村农民
“我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是农民。”
有人说撒一个谎就要用十个谎来圆，卫煌觉得撒谎是一种极为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收益为负，无论从道德准则上还是经济学上讲都是一种极不划算的事。
有些谎言给予一定时间是可以圆过去的，而有些谎言需要极大的成本，比如你是一个农民，非得吹嘘自己是富二代，骨子里的自卑作祟，不把自己的身份包装得高贵一些好像就见不得人，说话也少了三分底气。事实上大可不必，正视自己的现状，认清自己的处境，才能化困境为动力，勇攀高峰，让自己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所以每次别人问起，卫煌都坦诚相告，如果对方因为自己的出生而瞧不起，那么对方也就是一个势利之人，势利之人的眼界短、格局小，这种人并不值得深交。
以一句话的成本去认清一个人，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廉价的好事吗？
看不起我们的，我们也用不着去跪舔，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事间人事都有繁花时，也有凋零日，只须保持优秀的品格，坚定自我，大步向前，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关大道，将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甩在身后，让他们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而不是把我们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那只会耽误我们前行的步伐。
卫煌说了自己的答案，就把目光放在俞婕身上，他想知道她的反应是什么？如果值得亲近，那么未来的工作中，她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那自己就义不容辞；如果她瞧不起自己，自己又何必低人一等，以后她的项目都要三思而行，考虑一番再决定做与不做。
人穷志不能短，古人尚能不为五斗米折腰，自己还没有饿死呢！
俞婕目光看着前方，面不改色地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要肯吃苦，一切都不是问题，没有谁天生就是有钱人。”
卫煌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俞婕又问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卫煌道：“黔州职院，汪工在那里上课，是我的老师，因为这层关系实习的时候才云的蓝天设计院，后来杜工去那里借人，他便推荐了我，我就来到了这里。”
估计俞婕还会接着问这些问题，卫煌就一股脑的说出来，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至于俞婕怎么想，那就是她的事了。
到了俞婕这个年纪，经历了无数风浪，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做到情绪管理，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
卫煌没有观察出什么结果，也不再观察，毕竟把人想好一点，总比想坏一点带来的好处要多一些。
俞婕道：“黔州职院有关于建筑设计方面的专业吗？你学的是哪个专业？”
卫煌道：“建筑工程技术，也涉及建筑设计的内容，主要是关于施工的，基本的建筑学内容、结构识图、测绘等等都有学习，也有一些关于管理方面的知识，内容比较杂。”
俞婕道：“你学的是施工方面的来做建筑设计，我给你一个建议，如果条件允许你可以在网上报个班，进行一个系统性的学习，把办公楼、学校、商业建筑甚至是高层建筑的方案设计、施工图绘制都进行学习，这样做出来的图才规范。”
卫煌一愣，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个，这思维跳跃性比自己的还强，只得“嗯”了一声，表示肯定的回复。
俞婕立即苦口婆心地说起系统性学习的好处，介绍道：“其实不止是你要学习，就是我们也要不断的学习，以前我们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是手工画图，基本上一张图就是一个图幅，后来陈总带着我们去零陆柒厂的设计部参观，看到他们在使用电脑绘图，才买了公司的第一台电脑，才开始学习CAD，那时候功能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画图还没有手绘速度快，但我们晓得这是未来的趋势，如果不跟紧时代的脚步，未来肯定会被淘汰。像你们还年轻，现在国家开始推广BIM，让我们去学肯定是不行，但你们可以学习，以后有这方面的业务我们就可以放心地交给你们。”
卫煌道：“BIM是大趋势，但我分析估计五到十年都很难推行到我们这里，现在一线城市很多项目都还没有普及，只是作为试点工作在进行。”
俞婕道：“我们国家的政策推行速度是很快的，你不要觉得现在动静小，等到全面普及的时候再学习就晚了，所以你要及时跟进，技术这个东西学在那里也不要喂饭，你不要那么排斥。”
想到卫煌说要专精一样技术，她不可避免地认为卫煌对新事物有排斥心理，又举公司改制的例子道：“就刚才我说的四川那家公司和我们公司都是前后改制的，为什么人家就能做成全国知名的企业，而我们这么多年还是丙级，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居安思危的心理，没有作长远计划，你们不能等，一但全面推广，要求某个项目必须用BIM做，你再去学还来得及吗？”
道理一点都没有错，但卫煌现在的人生规划容不下那么多东西，真要学也得往后推，把必须做的事先解决，叹气道：“现在刚毕业，要做的事还很多，学BIM是肯定要学的，只是不是现在。”
俞婕笑道：“你们有什么事？耍女朋友没有？”
“没有。”避免把事情搞复杂，卫煌直接讲明现在的情况，直接说没有，以免她又问东问西，在伤疤上反复磨刀子。
俞婕道：“可以耍得了，我家那个大学的时候就谈的，我准备他们毕业就结婚，农村有句话叫早栽秧早打谷，早生娃儿早享福。”
卫煌道：“有合适的肯定要耍，结婚是人生大事，耽搁不得，也要找个合适的，不能敷衍了事。”
俞婕道：“你妈妈他们催你不？”
卫煌想起上次回家，母亲和小婶两个就在合计，最近虽然没有什么风声，但过年的时候怕要一轮一轮地安排，想想都让人头疼，点头道：“催，肯定催。”
俞婕道：“那你就早点给他们领一个回去，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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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人生必须面对的事，卫煌回忆了李雪的忧点和缺点，又思考了那个非著名作家郑知的三观理论，结合自身的条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对外貌没有什么要求，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思想，首先她必须是一个有自我管控意识的人，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同时有上进心，三观要正，开朗活泼大方。”
只要一个人三观正，有自我管控自己行为的意识，卫煌想再差都不会差到哪里去，配自己也就绰绰有余。
第168章 全是小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俞婕或许是随口一提BIM，毕竟这个东西还没有相应的规范出台，具体到地方实施还有一个很长的筹备缓冲期，但卫煌却是上心了。
回到公司就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的规范，还到省住建厅的官网查看有没有相应的通知，省会确实有几个绿色建筑项目在使用BIM，且被当作了典型宣传，也只是少数例子，并没有大规模推广的迹象。
卫煌再度坚定了自己的想法，BIM是一个前沿的还不成熟的产品，真正推广普及还需要漫长的时日，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时间不能花在这种未知的东西上，卫煌决定不再管BIM。
脑海中又回荡起昨天和俞婕聊天的内容，女人终究是女人，事业心强如俞婕，居然都想着回归家庭，说等孩子结婚有了孩子，她就要把精力放在带孩子身上，让儿子和儿媳去赚钱。
卫煌觉得这个想法特别离谱，在俞婕这个年纪，正是人脉关系网起作用的时代，同龄和同学、友人都是正当壮年，凡有才之士在各个单位都是掌权人物，可谓有权有势，通过他们俞婕可以源源不断地接到项目，在如日中天之际退居二线，岂不是入宝山空手还？
卫煌问俞婕她儿子学的什么专业，俞婕说是土木工程，这样一说，卫煌又理解了，她可以扶儿子上位，从精力和眼界上来讲，年轻人或许更好，加上有她在后面把关，所有的人脉关系也可以交给儿子，可以助力儿子早日成长。
说一千道一万，天下父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最后俞婕又叮嘱卫煌，有合适的女生就抓住机会在一起，不要挑花了眼，白白地浪费了时光，卫煌的父母即使嘴上不说，心中也是想着抱孙子的，趁他们年轻、身体还好，还可以帮着带孙子，若是年纪大了都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再要小孩，所有的压力都要自己抗着，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会压垮一个人。
很多人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结婚，俞婕说自己看着都替他们心焦，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卫煌很想替那些大龄未婚青年辩解几句，可是每个人的境况都不相同，自己经事又不多，也没有理由评价别人的生活，只得默不出声，可一个人但凡能把生活过好，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当前情况下的最优选择。
包括那些街道上的混混二流子，卫煌相信他们如果能重头再来，都不想选择这样的人生，只不过有一个“悲哀”的原生家庭，父母从小不管教他们，在他们的人生路上，阴差阳错地又遇到了带偏他们人生轨迹的导师，等到回头时，一切都已远了，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烂人。
有的人想过好，只是没得选择，有的人却一门心思想过坏，觉得那是一种别样的人生，与众不同，特别酷炫，这种人肯定属于基因发生了变异……
卫煌靠着椅子乌七八糟、天马行空的乱想，想着想着又觉得好笑，自己眼前的境况还比不上他们当中的某些人，又有什么理由来嘲笑别人，简直是荒唐。
人生就是一出荒唐的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全是小丑。
正无语凝噎哀叹人生，纪沛林的电话打了进来，问卫煌在哪里？得知在办公室后，立即吩咐卫煌五分钟之后下楼，说一起去李洪家看看，顺便把设计费收了。
上了车，纪沛林先是埋怨李洪，说他一直讲付钱一直没有转给自己，今天去验基槽，必须把钱收了回来。
卫煌猜他埋怨李洪是为了安慰自己，担心这么长时间没有收到设计费，自己心中有怨气，再怎么讲也是自己的亲戚。
纪沛林能没有顾忌地说李洪，卫煌却不能在背后骂别人，老话虽然说哪个背后不说人，但不说人坏话总是一项优秀的品质。
卫煌道：“李洪家大业大，这点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有些时候可能是一时之间没能周转。”
“没钱就别修别墅，我最烦的就是他们这种，讲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啥都没问题，拿钱的时候就开始推三阻四，一点都不爽快，不晓得这么大一个老板当着，怎么搞这个德行。”
纪沛林的抱怨无休无止，一直说到了李洪家门口，才住声，看着正在施工的工地，纪沛林又道：“这些话哪里说哪里丢，当着李叔的面咱们就不要这么讲。”
卫煌道：“嗯，我不会说的。”
卫煌真是没有想到，纪沛林还有这一面，也许以前他也不这样，只是在从业生涯里被这些无良的业主拖欠设计费太久，心中的怨气积累得太多，需要一个发泄口来倾泄。
见到李洪，纪沛林开口就问设计费，锅却是让卫煌背着，他露出无奈的表情道：“李叔，现在都开始动工了，设计费也该给我们了吧，他们几个画图的隔三差五就问我，我说今天验收他们都想一起过来，说要当面问你，说你这么大的老板自私可能没有钱付设计费，我好说歹说将他们劝住了，就带了小卫过来。”
即然是替自己要钱，卫煌也不能只看不说，附和道：“这个事情过去这么久，属于我们的工作早就做完，考虑到李叔你可能前段时间资金周转不过来，我们也没催。”
李洪道：“这个是我的问题，非常抱歉，今天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马上转给你们。”
纪沛林道：“按市场价，别墅我们是一万一个收费，你是我老辈子，上次我也给你讲了，就按面积算，给弟兄们算点工资钱，只收五千，当着他们我也是讲清楚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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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点了点头，这个别墅是做了效果图的，即使按私人房子的单价来算，都是给予了极大的优惠。
解决了设计费的问题，纪沛林就领着两人进入工地现场，找来现场负责人，介绍起施工情况，说现在已经把基槽全部挖出来，请纪沛林过来看看，确认无误马上就进行下一步的施工。
第168章 半本日历
基槽没有什么大问题，纪沛林三言两语就将问题解决，便问他们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一并提出来及时解决，以免遇到问题的时候不能来现场，耽误了工程的进度。
李洪马上想起化粪池的问题，按惯例农村的厕所是连着猪圈的，大小便直接排入猪圈的粪池中，但李洪现在建的是别墅，自然不能再修一个猪圈在这里面，臭烘烘的不说，也没有这种做法，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你看我这个化粪池放在哪里合适？还有做多大才够用？”
纪沛林指着屋后的空地道：“化粪池要么是侧面和后面，我建议是放在后面，一般来讲两个立方的家庭使用就足够。”
卫煌知道他所图甚大，还要修其他房间，大小也要根据使用人数来计，不能单纯地只考虑他们一家人，遂插话道：“我觉得要做大一点，这么大一个地方，以后其他的卫生间也可以连接这个化粪池。”
纪沛林马上问道：“李叔，你估计最多的一天有多少人？我们取个最大值，然后回去之后让小卫查一下规范，再告诉你化粪池的大小。”
李洪道：“这个还不好说，先不用考虑太多，就考虑这个别墅，暂定四个立方怎么样？”他觉得翻大一倍应该够他们家人使用。
纪沛林道：“如果只是这一栋楼的用户使用，完全足够。”
李洪道：“我听说现在有一种玻璃钢的化粪池，买来直接安装就能用，你觉得怎么样？”
纪沛林道：“我们一般做的只有砖砌化粪池和钢筋混凝土的两种，玻璃钢我听说过，材料是合成树脂，具体效果如何并不清楚，如果你想安一个也可以试一下。”
思路客
化粪池是处理粪便并加以过滤沉淀的设备，密闭的空间拥有厌氧发酵的功能，可以腐化杀灭蚊蝇虫卵，保障居住环境的卫生，砖砌化粪池属于传统技术，已有一百多年历史，而玻璃钢化粪池是新出的技术，还未大面积普及。
李洪为了修好自己的别墅，也是悉心钻研，对方方面面的资料进行研究，想让别墅与众不同，独具一格。但身边没有可借鉴的案例，才有了求助他们的想法，不料纪沛林也不清楚。
皱眉道：“我还以为你们晓得，你们专业从事这方面的设计都不清楚吗？网上的广告宣传还挺好，说耐用环保，省时省地，安装还方便，还无需管理，后期无需维护。”
纪沛林道：“我是实话实说，不晓得就是不晓得，但这个东西即然敢大力推广，质量应该还是有保证的，但就像街上买东西，运气不好的时候容易买到烂的，所以一定要懂的人才能把握住质量。”
卫煌对玻璃钢的化粪池也不清楚，用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厂家的宣传广告，没有用户使用后的评价，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有的厂家吹嘘可以使用一百年以上，说自己的产品是多种复合材料加工制成的，防渗性能好，占地面积小，抗压强度高，但是还是需要定期清理，无需维护完全是瞎扯。
见两人心中犹豫，也是没有主意，遂插话道：“砖砌的化粪池是经过时间的检验的，又是自己建的，不怕有质量问题。但玻璃钢的化烘池应该也有它的优点，只是我们不晓得缺点是什么，我觉得可以多问几家商家，如果有实地考查的案例最好，顺便问问业主使用情况，如果真能管几十年，哪怕以后坏了更换，也在接受范围。”
纪沛林道：“就怕安上没有用多久就出问题，打理不方便。”
李洪点头道：“我再想一下这个问题，反正时间还早。”
卫煌又建议道：“如果要买最好买现在生产的，就像电子产品，第一代肯定是试验品，新出来的质量各方面都有改进，比以前的好。”
李洪道：“这样，你们回去之后在电脑上也帮我搜索一下，看哪个厂家生产的产品质量好。”
纪沛林道：“没得问题，如果周边有人用这个，我也可以帮你问问，我估计黑水县也有人在使用。”
李洪道：“那是最好不过。”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纪沛林才带着卫煌离开，在车上，纪沛林又交待卫煌回去之后查一下玻璃钢化粪池的相关资料，虽然是帮忙的事，但多了解一些相关的技术，对我们自身的能力也是一种提高。
纪沛林又感叹自己现在变懒了，好多事情都不想做，想起以前刚来公司的时候，还是热血少年，师父们安排的事没有不愿意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年钱挣得多了，被他们带到娱乐场所玩，将耍心勾出来，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在工作方面完全提不起动力。
卫煌知道他的长处就是社交，喜欢到处活动，也正因为他改变了以前的作风，才从做师父手里的事变成了现在独挡一面自己接项目的纪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进步，甚至是人生的进化，从打工仔变成了老板。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自己能接项目就能赚到更多的钱，就像蓝天设计院的汪工他们，都是只负责接项目，然后交给下面的人做，除了关系很好的人来找他们设计别墅，他们基本上不会亲自画图，只做审图的工作。”
纪沛林道：“看起来挺好，但几乎每天都要喝酒，你不晓得那个滋味，有时候喝醉人简直人事不醒，不管在哪里都是直接就躺下去，有次我抱着马桶就睡着了，他们到处找我，最后才把我从厕所拖出来，还给我拍了一个视频，第二天给我看我才晓得。”
说到这儿纪沛林的心情是愉悦的，卫煌就这么听着他说了一路自己的故事，临下车时卫煌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
纪沛林邀请卫煌和他一起吃饭，卫煌摇头拒绝了，说还有事情，纪沛林也不勉强，再次交待卫煌去查一上玻璃钢化粪池的资料，问问蓝天设计院的前同事，问他们了解这方面在的信息不？
卫煌刚进到大门口，杜晓虎和沈雁昕正好出门，问卫煌有没有吃饭，一起去，杜晓虎说他发现了一家特别好的店。
店距离公司差不多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名叫汪阿姨小吃店，门面不大，一个玻璃柜子就占了三分之二，柜子上写着冰粉、凉粉、凉面等字样，进门却另有一张菜单，又列了各种炒饭、粉、面……
卫煌的目光却被墙上的半本日历给吸引住，原本厚厚的一本日历，前、后部分被人撕掉，只有中间一叠，显得十分突兀。
第169章 特殊餐馆
这家店是新开的，装修风格简洁，墙壁满铺淡蓝色的墙纸。左侧是两张钢木结构的独立桌子，各有两条木凳；右侧靠着墙做了一排桌子，桌下堆放着装着原料的袋子和桶装矿泉水。两者之间的通道约么一米，铺的是防滑地砖。
往里走，就是操作间，操作台上用玻璃半里外分隔，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窗口，煮好的粉面就从那里递出来。操作台的外部桌面上堆着各种罐子，有辣椒、味精、盐、胡椒粉等佐料。相邻的墙角放了一个消毒柜，上层是筷子、碟子和勺子等；下层是正在进行消毒的碗。
除了那本日历，一切都很正常，与其他餐馆并无二样。
杜晓虎见卫煌发愣，问道：“你在看哪样？我们都点好子，你要吃什么给老板说了好煮。”
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穿着素色的衣裳，围了一个围裙，正在忙碌着，听到外面的谈话，笑道：“不着急，慢慢看，想好了再说。”
卫煌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个词语，最动人的就是她的眼神，极少有女人拥有这样的眼神，柔情蜜意都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更是一种源自母性的关怀。
是的，这样的眼神卫煌在自己母亲眼中也看到过。只是离家太久，又忙于生活的琐事，让他常常忽视了身边人，而忘却了这种感觉。今天在这家小店却又一次看到，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惊起涟漪，一时心神荡漾。
“我要一碗肉沫米皮。”
卫煌收束心神，坐在了沈雁昕身旁。
很快，杜晓虎的粉煮好了，满满一大碗，加上佐料之后，杜晓虎向卫煌炫耀道：“没有吹牛吧，你看我这满满一大碗。”
卫煌没有接话，看着捏紧的手机，余光却停在老板身上，沉溺于那种迷人的韵味之中，享受着润物无声的柔情。
思路客
当三人都拿到自己的粉时，老板将厨房厨具的电源关掉，来到两人旁边的桌子坐下，微笑问道：“味道怎么样？如果觉得不合味口说出来，下次我注意。”
杜晓虎十分满意道：“非常好吃，我不说黑水县的馆子我都吃过，但就这条街上的馆子我没有哪一家没有吃过，但味道和份量都不如你们家。特别是份量上，有些老板太抠了，就那么一点，吃都吃不饱。开门做生意还怕别人吃，那还做什么生意？”
沈雁昕揭短道：“杜总，你这样说把黎老板的好吃的餐馆放在哪个位置？你每次都要吃饭都是三碗起步……”
杜晓虎道：“嗨，黎老板确实不错，但他现在关门了，我是和开着的馆子对比。”
老板道：“有的人饭量大，有的人饭量小，只要不浪费，吃多少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吃饱，身体最重要。”
杜晓虎道：“这个话我特别赞同，你放心，只要你开一天，我们就来吃一天，保证支持你的生意，还要介绍客户。你可以整点炒饭，如果我们天天来都是吃粉吃面也着不住。”
老板点头道：“这刚开始还忙不过来，我这菜单上都列了炒饭的，等我招个小工，如果你们有信得过的人也可以介绍，我按市场价给她开工资。”
“没得问题。”杜晓虎信誓旦旦地答应。
这碗粉吃了十多分钟结束，整个过程没有第二个客人进店，出了门，杜晓虎又问两人怎么样？
卫煌说很不错，味道也可以。
沈雁昕道：“就是这个招牌没有做好，应该直接在招牌上写明有些什么，都开了几天了，你要不说我都没有注意，我还以为是卖小吃的，根本看不出来还有粉面这些。”
杜晓虎道：“我也是误打误撞发现的，今天早上起来有点饿，我想随便吃点，结果发现老板人很好。”
沈雁昕道：“那你还是合适点，不要把老板吃垮了，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虽然说着只要不浪费吃多少都没有关系，你还是替人家考虑一下，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做生意不但不赚钱还要赔钱。”
卫煌道：“老板是第一次做生意，没经验。”
沈雁昕道：“我也觉得她是第一次做生意，粉一端上来我就感觉这不是在店里吃东西，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我感觉我那碗里面的辣鸡如果是在其他店至少要卖三份。”
杜晓虎道：“就是这种老板才好，只要她一直开下去，人传人口碑肯定不会差，以后绝对是这条街生意最火爆的。”
然而事与愿违，汪阿姨的小吃店生意一直不好，连着一个星期卫煌他们去吃饭，店里都只能看到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没有其他食客，汪阿姨也没能招到小工，但炒饭的生意还是做起来了。
她煮了一锅饭，就像特意给杜晓虎三人准备的一样，甚至开始问杜晓虎他们明天想吃什么菜？她早上去菜场的时候可以顺便买回来。
这让卫、沈二人觉得膈应。
杜晓虎确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他有一个很合理的借口，罗阿姨是一个人，一个人也要吃饭，但一个人的饭菜不好做，加上他们是老熟客，正好四个人，做一桌饭菜正合适，她还不亏钱，何乐不为？
“凭什么？你是她儿子？”沈雁昕没好气地怼道。
杜晓虎道：“凭我们天天照顾她的生意啊，人非草木熟能无情，你看罗阿姨每天嘘寒问暖，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你们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
卫煌道：“我不是把人想得坏，我觉得她对我们好那是因为她善良，她善良是一种美德，如果我们不要脸不要皮地去占便宜，那就是我们不道德。”
沈雁昕道：“反正我脸皮薄，你们愿意去吃你们就去吃吧。”
杜晓虎道：“嗨，我不晓得你们想这么多做什么？人家都愿意，你们拒绝什么？大不了我们帮他收碗，忙的时候帮帮忙。”
卫煌不置可否地道：“帮忙是件好事。”
沈雁昕道：“那你是同意了？”
卫煌道：“如果能帮忙做事，那吃饭心中也无愧，也比你们吃了就去打游戏有意义。”
第170章 兄弟来了
按惯例，卫煌一早又来到汪阿姨的小吃店，正准备进门，却听里面传出争吵声。
汪阿姨道：“我的生活用不着你管，你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兰芬，你怎么还这么任性，小勇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觉得和你没关系吗？你不觉得你教育孩子很失败吗？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小勇留在我身边，我刘正贤大大小小也是有身份的人，我的儿子因为盗窃被抓了，你居然还瞒着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对你们不好吗？”刘正贤质问道：“每个月三千块钱的抚养费，我一分没有少打给你吧，你居然都舍不得给孩子零花钱，想买双鞋都没钱，挺而走险，铸成今天的大错。我今天过来就要告诉你，等小勇出来，我就请律师去法院起诉，把孩子要回来。到时候别说你想做生意，你做啥我都不管你。”
汪兰芬忍痛道：“刘正贤，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你不就是觉得小勇犯法丢了你的面子，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所有人，小勇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今天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这样你还可以高高在上做你的人上人。”
“小勇是我的儿子，这是谁都更改不了的事实，我一定要让他回到我的身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到了那一天，一分钱的抚养费你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我倒要看看，就凭你这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店能维持多久的生活。”
刘正贤补充道：“对了，儿子现在吃国家饭，从下个月起一分钱的抚养费我也不会转给你，趁着还有几分姿色，早点找个男人嫁了。”
“你滚。”汪兰芬愤怒了。
“你这破店我还不想来，好好的日子过成这副样子，丢人。”刘正贤厌恶地道。
雅文库
卫煌估计他要出来，马上转身装着是路上的行人，往前离开。
走了十几米，果然看着一个油头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隔得远，刹那间并没有看清面目，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被其拦下，一秒没有耽搁就坐上离开了。
卫煌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觉得此时再进店，汪阿姨的情绪或许没有缓和过来，气氛无疑会很尴尬，便绕路穿过人行道，来到马路对面，静心地观察着汪阿姨的小店。
十几分钟过去，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
卫煌叹气离开，换了一家牛肉粉馆。
自从杜晓虎和前女友何静怡分手之后，不再每周都去黔州。
然而卫煌昨天接到房东的电话，问他要不要续租，如果要就提前把钱交了，如果不要就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正好有人要租，他可以退卫煌一个月的房租。
卫煌和李雪分手也是木已成舟的事情，纵然两个人有机会复原，卫煌在黑水县的工作也算稳定下来，也不会再回黔州，本着与人方便就是与已方便的原则，也免得房东错过了这个租客房子又空着，决定今天去黔州把这事解决。
坐在客车上，卫煌脑海中还在回想汪兰芬和那个名叫刘正贤的男人吵架的事，实在想不到如此贤惠温婉的女人，居然也会走上离婚的道路。
难道这个世界所有温柔的女人都得不到善待吗？
虽然两人的吵架时间很短，卫煌也没有理清其中的关系，但用脚想都可以推断，一定是刘正贤赚了钱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管家庭，被汪兰芬发现之后愤而离婚。
人生在世，总是有许许多多的诱惑，也不知道自己某一天发了财，会不会守不住初心，背叛自己的伴侣？
卫煌觉得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在男人的设定里，只要有机会，忠诚这些东西就守不住吗？
如果人性像软件一样有BUG，这或许就是一个极大的BUG。
一个名叫欲望的BUG。
人类除了拥有欲望的BUG，还有许多有别于其他生物的设定，比如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性，比如对不完整事物的补全性。
卫煌听到了一个残缺的故事，像疯长的藤蔓在脑海中的扩散，一路都在不断脑补汪兰芬的故事，想象着她在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刘正贤所言一个月三千块钱的生活费或许不是假话，那么这么多钱，按汪兰芬的性格或许都是存在了银行，以便孩子长大有花钱的地方能拿出来。
汪兰芬和前夫离婚，所有的心思一定都花在儿子身上，希望孩子成材，那么就会在精神生活上给予极大的充裕，而在物质生活上进行管控。
小勇看着身边的孩子都穿着名牌衣裳，自己却极为简朴，肯定心中有所想法，母亲不给买，就只能自己去搞钱，不幸走上了歧路……
这教育孩子还真是一门学问，也许可以去找吴清贤聊聊。
卫煌先到了租房处，把不要的东西全部丢到了垃圾箱，像大口径塑料桶这些还可以使用的就留给房东，可以给有需要的租户继续使用。
整理结束，真正要带走的东西并没有几样，带来的双肩包都没填满。
又将房间打扫干净，才打电话联系房东还房。
房东如约退还了卫煌一个月的房租，一边闲聊了几句，问卫煌最近过得如何，说以后如果还来黔州，欢迎到他这里租房。
在客车上卫煌就联系好了吴清贤，这会出门就打了出租车，直接赶往吴清贤租房的地方。
仔细一想，两人自国庆一别，也没有多少时间。
但胸中又积累了许多话语，想好好聊聊。
卫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出这么多想倾述的话，而环顾周围，没有一个像吴清贤这样适合交流的对象。
仅仅是因为一次爬山，卫煌就感觉相较于其他朋友，他和吴清贤之间有了质的升华，也不知道吴清贤会不会这么想。
相识满天下，知交无几人。
此时此刻，卫煌对于古诗词里的那种孤寂之感，又有了新的体悟。
吴清贤的房门是虚掩的，卫煌轻轻一推，就看到他正坐在凳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烟，房间里是云雾缭绕。
吴清贤木然抬头，血红的眼眶望着卫煌道：“兄弟，来了。”
第171章 我怎么办
电话里只听声音还不觉得，此时一看，吴清贤神情憔悴不说，话语中更是精神不济，像生了一场大病。
卫煌放下背包，着急问道：“兄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吴清贤摇头道：“身体没事，精神病了。”
“啊！”卫煌心中震惊，人在压力之下，精神承受能力如果不济，很容易产生心理负担，形成思想包袱，如果得不到开导就会走极端，诸如抑郁症、精神分裂等等都属于这一类。
一个人一但着了精神病，是很难走出来的，说得严重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卫煌想着两人分别不久，怎么突然就产生了这么大变化，定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必须进行心理上的疏通，才能帮助吴清贤走出困境。
“遇到了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忙解决。”
吴清贤将烟头灭掉，叹息道：“我和我亲弟弟闹翻了。”
卫煌耐着性子听完吴清贤的故事，原来是国庆之后他的弟弟吴清源打了一个电话回来，说他要结婚了，需要户口本做结婚登记，让吴清贤帮他寄过去，他就不回来了。
结婚乃是大事，怎么能不与家中父母兄长商量，自作主张不说，还要在外地外，不回家宴请亲朋好友，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吴清贤便问其原由，吴清源说他在厂里认识了一个广西的女生，两人情投意合，女方家是两姊妹，没有兄弟，他决定入赘到女方做上门女婿。
吴清贤当下就拒绝，说家中条件再艰苦也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做上门女婿。
什么样的人会做上门女婿？
从古至今也只有那种双亲亡故，家中没有依靠的男性才会选择入赘，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干这种事。
吴清源却是很坚持，说黔州山高路远，太平县又在穷山沟中，十分偏僻，现在家乡多少男人三十岁还讨不着媳妇，自己能耍着就不错了。
加上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男女都是平等的，即然女人能嫁到男方，男方为什么就不能入赘？
兄弟之间因此发生了分歧。
吴清贤继续劝弟弟道：“小源，哥哥知道家里亏欠你。咱们家的条件有限，只能供一个人读书，原本应该我出去打工来供你读书，可是在选择的关头，你站了出来，你比哥哥更男人。但哥哥永远没有忘记你的好，就想着以后毕业了，赚了钱了再来报答你。只要你不入赘，哥哥就算打光棍也要先让你娶上媳妇。”
农村娶媳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然是在偏僻的太平县农村，除非那种残疾的女性，但凡身体健康的女人，彩礼最少都要五六万。
加上办酒席和各种婚前准备，没有十万块是办不下来的。
对于只会种地的父母来讲，这无疑是天文数字，终其一生都存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最终的路还得兄弟两人自己去走。
吴清源的选择或许是最轻松的，但传到了乡邻的耳朵里，这辈子都会被别人在背后念叨，一个男人去入赘，祖宗的颜面都不要了，还是个男人吗？
不但他脸上无光，连带着吴氏一族都要挨人指点。
吴清贤觉得就算自己不反对，其他人都会反对，或许吴清源自己也清楚，要不怎么会让自己寄户口本过去，不就是想暗渡陈仓？
笔趣阁
吴清贤坚定信念，觉得这事一定不能办，如果吴清源过去以后受了气，肯定也会埋怨自己，埋怨这个当兄长的没有阻止。
所以他花尽心思劝导吴清源，并保证让他先娶上媳妇，哪怕自己打光棍，都会满足他的要求，不会让他单身。
吴清源道：“你用不着觉得亏欠我，我出来打工就是纯粹的不想读书，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不用觉得歉疚。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就把户口本给我寄过来，等过年的时候我就把人带回来给大家看。”
吴清贤道：“你听哥一句劝，上门女婿不是那么好当的。”
吴清源道：“我不想听你这些大道理，你不要觉得你多读了几年书，就什么都比我明白，我就告诉你吧，人这一辈子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要读书读傻了，你要不愿意等过年回来我自己拿。”
吴清贤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居然会说自己读书读傻了，以致于对方挂了电话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吴清贤为防他回来丢走户口本，马上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提醒他把户口本放好，不要让吴清源拿走。
在父亲的追问下，吴清贤告诉了父亲，吴清源打算入赘的事。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父亲居然欣喜的表示同意，并且要亲自把户口本给吴清源寄过去，又觉得寄信或许会搞丢，决定亲自坐火车去广西，把这事给落实了。
吴清贤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在卖儿子，你没出息就算了，难道你还想要你的儿子一辈子被别人指指点点，被人歧视吗？”
“你懂个锤子，这种好事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父亲骂道：“有本事你就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你要敢干涉小源的婚事，就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半步。”
吴清贤说不动文盲父亲，又决定再做吴清源的思想工作，却被父亲抢先了一步。得到父亲的支持，吴清源更不拿自己的哥哥当回事，两人吵了起来。
吴清源质问道：“怎么的？我结婚结在你前头，你有意见了？还是觉得我到了广西，以后老头老妈由你一个人在家照顾，成了你的负担，影响了你的前程？”
听着兄弟不善的语气，吴清贤觉得天都塌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穷人的原罪？因为没有钱，所以做什么都要丢人一等？因为没有钱，所以一切替人作想的念头都成了自私的原由？
前天，吴清贤的父亲已经在堂兄弟的陪伴下去了广西，说要去看看自己的亲家，并把儿子的婚事敲定。
吴清贤一念及此，脑壳就翁翁作响，以致于他这两天都没有心思学习和工作，就在宿舍抽烟喝酒，陷入暗夜的轮回。
“你说我怎么办？”他问卫煌。
第172章 人生困境
人的一生，谁都有陷入困境之中的时刻。
卫煌经历过失恋，深知其中的味道，在这种时候，无疑是最需要人开导的，只有亲情的陪伴，才能让我们快速从中走出来。
卫煌安慰道：“你的做法没有错，作为兄长，自然希望自己的弟弟过得更好。但我们应该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作为兄长，我们自然应该在兄弟面临选择时出谋划策。但帮助做决策不是替他做决策，我们更应该尊重他的选择，祝福他在未来的人生路上走得更好。”
吴清贤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卫煌向来不会拐弯抹角，都是直抒胸臆，实打实地讲自己的想法，点头道：“你的出发点是对的，只不过你更多的是考虑了别人的看法，而没有考虑你兄弟的想法。有时候我们得学会尊重对方，要知道他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即然做出了选择，肯定也是沉思熟虑之后的决策。”
吴清贤道：“每个人的决策都是深思熟虑的，但深思熟虑的决策不一定就是对的。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卫煌道：“我听过，我也知道。但在这件事里，你弟弟愿意背井离乡当上门女婿，那就可以证明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伟大的，说明他愿意牺牲自己，是值得赞扬的。我相信，你所谓的那些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吴清贤道：“你我都是一个地方的，众口铄金，农村那些老年人的嘴巴有多毒，你应该很清楚。当着面说你的好，背后不晓得怎么贬低你，我真不想每次回家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卫煌道：“被人指指点点也总比那些三四十岁还打光棍的好不是吗？换个思维，他们或许也想当上门女婿，只不过没有这个机会，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才在背后议论别人，就是羡慕嫉妒的表现。”
“呵呵。“吴清贤道：“你不用安慰我了，说句不怕你伤心的话，让你去做上门女婿，你愿意不？”
卫煌正色道：“如果两情相悦，真要我做上门女婿，我也可以答应。”
“你家只有你一个独生子，你愿意你爹妈都不答应，你只不过站着说话不腰疼，安慰人也不是这么一个安慰法。”吴清贤又掏出一只香烟给自己点上，猛吸一口，无奈地道：“人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就我那老汉，一辈子不干人事，都只想着捡便宜。”
卫煌道：“有时候我们需要打破思维里的枷锁，特别是我们这一代，好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不管是嫁进去还是娶过来，做儿女的都应该兼顾两个家庭。老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打个比方以后你娶了一个独生女，难道你就不照顾岳父岳母了？你也得尽孝，甚至来说生了孩子，要拿一个跟着他们姓。”
吴清贤道：“这都不是一回事，就算跟着女方姓，也有一个先来后到。”
卫煌知他一时想不开，硬劝只会让他往死胡同里钻，邀请道：“不说这些了，找个地方我们吃饭，我都有点饿了。”
两人找了一家牛肉馆，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两斤干锅牛肉，又要了两瓶凉茶，便等着上菜。
出来透了气，吴清贤想起卫煌是临时到黔州，便问他为何事而来？
卫煌简述了前因后果，说是特意来退房，一会吃了饭就回黑水县。
吴清贤道：“即然来了，就耍一天再走，就当陪兄弟散心，我现在心头真的是特别苦恼，太难了！”
卫煌道：“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门女婿也不一定是坏事，你弟弟到了广西，说不定发展得更好，他轻松了，你就轻松了。有道是树挪死，人挪活，他这一走，你们家未来的境况就会变得更好。”
“我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除了我不同意，他们都是赞成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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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事情想太坏，心若向阳，皆是光明，抽空给你弟发个祝福，道个歉，不要因为这件事坏了兄弟情谊。你就告诉他，以后如果遇到了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出来，不管何时都要记着你这个哥哥，你永远是他坚实的后盾。”
吴清贤也开导自己道：“不管怎么说，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兄弟，不可能有隔夜仇。”
卫煌道：“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如果他订婚没有得到亲哥哥的祝福，心中肯定也是失落的。不管怎么样，劲都要往一个地方使，齐心协力，哪怕真是糟糕的事也能变好。但如果就因为这件事造成两兄弟不和，以后日子过得再好，都是有个疙瘩的。”
吴清贤总觉得自己没能尽到一个兄长的责任，没能替弟弟遮风挡雨，反而要弟弟替自己扛下生活的重担。
木已成舟的事，吴清贤纵想改变，也是无力，何况他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只是想到弟弟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心中过意不去。
只得暗下决心，以后有了出息，一定要报答弟弟的恩情，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然而誓言易立，事又岂是那么好做的？想到眼前的困境，吴清贤又不免黯然伤神，忧愁二字写满脸庞。
卫煌陪他吃了一顿饭，又告诫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完成学业，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妥的工作，过去、未来是什么样的都不重要，只有眼前才是最实在的。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也不能预测未来的日子，但我们可以活好当下的每一天。
不能沉溺于虚妄，也不能哀叹于过往，那些只会浪费光阴，使人陷入无尽的后悔而虚度一生。
只有实实在在的做事，踏踏实实的前行，才是人生道路正确的走法。
回到宿舍，卫煌拿起背包，拒绝了吴清贤的挽留，此时离开他还能赶上黔州走黑水县的客车。
吴清贤需要空间和时间去处理与弟弟的事，这也是他自己的事，卫煌不能在旁边影响他的决策。
而且，卫煌也要走自己的人生路，明天他还要去接一个新项目。
第173章 打个对折
卫煌坐上纪沛林的车，纪沛林立刻介绍今天要去看的客户，说是李洪介绍的，就在李洪家旁边。
纪沛林道：“本来我是想喊沈雁昕和我一起过去，但我想了一下，做方案这一块还是你比较擅长，刚好也在大松镇，还是你做更合适一些，这样过来的时候两个工地都可以顺路跟进。”
提到李洪，卫煌顺口问道：“李总他家房子修得如何了嘛？”
纪沛林道：“我也不晓得，所以今天喊你过去，目的也是去看一下进展到哪一步了，虽然李叔没有打电话喊我们去服务，但我们也可以主动关心。”
介绍完项目情况，纪沛林又提了一件事，问道：“你晓得不晓得？你和杜老总整的楠木渡那个私人房子出事故了。”
卫煌摇头道：“什么事故？没有听说！”
纪沛林道：“昨天你没来办公室，我听到有人打电话给杜老总，说你们整的姓秦的那家房子，有个工人从房子上摔下来摔死了，还没有查清楚原因是哪样，不可能是包工头欠民工工资吧？”
卫煌道：“应该不会吧，一个农村房子。”
虽然国家三令五申严禁拖欠民工工资，但或多或少还是有这样的事发生，大部分都是一些老板挪用了资金，导致年底结算农民工工资时出现了缺口。
而结算工资的事一般都是在过年前，现在隔过年还有一段时间。
再者真是要工资，十之八九都会把人拦下来，更有可能是施工中出现了异外。
卫煌道：“我估计是施工不规范导致的，之前就出过一次事，扎的柱子钢筋都偏了，管理非常拉垮。”
纪沛林道：“农村都是些土包工头，胆子大得很，我看到他们的施工心都是吊起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纪沛林举了一个例子，说他之前去验收工地，那个柱子的钢筋明显比他计算的小，当时就提出了异议，不料那个扎钢筋的师傅反而说纪沛林浪费材料，根本用不了那么大的钢筋，说他从事这个行业十几年，经验丰富，用多大的钢筋一眼就看出来了。
纪沛林知道说服不了这些刺头工人，也不可能承担这个责任，当场就找到老板，说如果按他们这个做法，验收签字上他是不会同意的，必须整改。
那个老板当时就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工人居然会丢工捡料。
卫煌插话道：“他不晓得，肯定是哄鬼的，我以前听他们说包工头就是靠偷工减料来节约成本赚钱，新闻上就有报道说有些包工头直接用篾片代替钢筋，甚至是不加钢筋。我看过有一个新闻就是有住房在阳台上切菜，结果把阳台切垮了，现场一看，阳台一点钢筋都没有，全是水泥。”
纪沛林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但我不管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你没有按我的图纸来，我验收就是不合格。最可气的你晓得是哪样不？”
“不晓得。”
“那个包工头都同意整改了，那个工人还来找我理论，说房子出了问题算他的。”
“他能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当时我就问他，晓得哪样叫抗震设防不，问他这个配筋能不能抵抗六级地震？他还给我扯什么这里不会发生地震。我说没有哪个地方是绝对不会发生地震的，所有发生地震的地方以前都没有发生过，否则老百姓也不是傻子还在危险的地方修房子。”
纪沛林想着当时的事，还是忍不住叹气道：“有时候这些人就是无知者无畏，你和他讲千百遍的道理，他都听不进去，结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悔之晚矣。”
卫煌道：“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纪沛林道：“最后质监站的人说不整改就给他们停工，老板喊人把他拉开，又不断地给我们道歉，偷工减料是严重的质量问题，别说他一个工人，就是老板也背不起。也就这么一个工地，其他我还没有看到哪个工地敢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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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可能他也没想到你会拿卷尺量。”
纪沛林道：“那时候也才工作一年多，钢筋大小码不准，用卷尺量一下精确一点。”
卫煌道：“钢筋上不是有规格标注吗？”
纪沛林道：“那些都是可以做假的嘛。”
讲到这里，纪沛林又介绍起他知道的信息，说有些没得良心的人，为了赚钱就去收废旧钢筋，重新加工打磨标上规格，实际上并不能达到合格标准，但为了钱他们就干这种生娃儿没得P眼的事。
所以对于不确定的东西，还是用最朴素的方法来检验是最好的。
到了大松镇，纪沛林自然要先给李洪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在家，今天过来看郑文武家的房子，可以顺路看看他的别墅修得如何。
李洪表示抱歉，说今天没有在家，他可以打电话给工人，让工人接待纪沛林。
纪沛林说先去郑文武家，回来的时候再进去看，不用麻烦打电话给工人，如果回来的时候工人在就看看，不在就直接回城，下次再来。
到了郑文武家，接待两的是郑文武的父亲郑云松。
原来郑文武在外打工，并不在家里，修房子的事情就由郑云松来负责，等方案图出来的时候，通过微信发给郑文武看就行了。
两人就跟着郑云松来到拟建房的场地，就在老房子旁边，是一块菜地。
郑云松介绍道：“就是这块土地，尺寸我都测量了的，开间修14米，进深修8米，国家批准的建房占地面积是120平方米，还可以适当加一点。”
纪沛林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说道：“14乘8才112个平方米，还没有达到这个批复的面积，是不是这个场地只有这么大？”
郑云松道：“场地不止哦，只是方正的只有这么大，最长的一边进深有十米零五，宽有十七米。”
纪沛林又问道：“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我听文武兄弟说，他想修三层半。”
郑云松打断道：“我没有哪样想法，你就按他的意思整，都是他说了算。”
纪沛林道：“那我再说一下费用的问题，我们别墅的收费是一万块钱一个，包含建筑图和结构图……”
郑云松再次打断道：“一万块钱，这也太贵了吧！”
纪沛林道：“老人家你听我讲完，因为你们是李洪介绍的，我喊他叔叔，我肯定要给你们优惠，就是包干价五千块。给你们打个对折，你和文武兄弟也商量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给你们出图，如果你们觉得贵了，也可以找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卫煌看着老人的眼神，知道农村人挣钱不易，在花钱上都格外小心，听到设计费要这么贵，心中自然十分心疼，很可能会拒绝做设计，而是自己请人修建房子。
卫煌正要开口，却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眼着他和纪沛林。
第174章 稚子真言
“叔叔，你们认识我爸爸吗？”看似勇敢的小姑娘，靠近两人之后又躲在了郑云松的身后，怯生生地问道。
卫煌不知道怎么回答，本想说的话也吞了回去，把目光移在了纪沛林的身上。
纪沛林已经成家，也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刚上幼儿园，看到小女孩，马上露出笑容道：“我知道你，你爸爸是郑文武，叔叔说的对不？”
小女孩仰头望了一眼爷爷，又把目光放在纪沛林的身上，虽然他露出了笑容，但小女孩还是觉得与他有很遥远的距离。
郑云松道：“小英，叫叔叔。”
“叔叔。”郑筱英埋头低语。
郑云松道：“小孩子怕生。”
纪沛林道：“女儿好，我家就是女儿，但我家那个脾气疯得很，打又打不得，我就喜欢小英这种宁静可爱的，在上小学了吧。”
“上三年级，在家里和学校都很听话，学习成绩也好，每学期都能拿奖状回来。”郑云松老脸上露出笑容，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文化就是下苦力的命，孩子成绩好，将来一定有出息。
“嗯。”纪沛林没有在小孩身上浪费时间，又将话题拉回设计费上，淡然道：“情况我们也了解了，就看你们怎么打算，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回去，等你们商量好确定做不做，我们再联系。”
郑云松见他要走，问道：“你有文武的电话吧？”
“有。”
“劳你拨打一个，我现在就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也省得你多跑一趟。”
纪沛林倒不介意，直接拨了郑文武的电话，郑文武说他在上班，等几分钟打过来。
纪沛林又和郑云松闲聊了几句。
卫煌闲着无事，总是站在一旁不说话，像个配景的木桩，便问同样无事的小女孩期末成绩考得怎么样？
郑筱英道：“语文和数学都是一百分。”
卫煌道：“那你很棒哦，爸爸要回来给修新房子了，要不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呢？”
郑筱英道：“我不要自己的书房，我要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卫煌道：“我们当然是住在一起的啊，但是新修的房子会有很多房间，比你们现在的房间要多，你就可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你想布置成什么样子，告诉叔叔，叔叔可以给你设计。”
“我不要。”郑筱英摇了摇头，耳朵里又听到自己的爷爷的纪沛林聊天提到了父亲的名字，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的身上，仔细聆听着每一个词句。
卫煌知道很多青壮年外出打工，家中只有老人和小孩，其中小孩子会特别想念自己的父母，希望他们多有时间陪着自己。
但留守在家的小孩也明白，父母在外打工，常年不回来也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挣钱读书，所以他们拼命的努力，努力学习，希望考试的时候能考出一个好的成绩，无愧父母的养育之恩。
不一会，郑文武的打电话打了过来，他向车间主任请了假上厕所，在卫生间打的电话。
纪沛林告诉郑云松怎么接电话，就把手机递给了老人。
郑筱英知道是父亲打来的电话，抓住爷爷的衣襟道：“是爸爸吗？我要和爸爸说话。”
郑云松没有理会小孩子的要求，拒绝道：“你等一会，我和爸爸说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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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外人在，郑筱英不情愿地松开手，站在原地看着爷爷拿着电话走远。
纪沛林知道他们要商量费用的事，识趣地往马路边的车走去，他的打火机放在车上，刚好可以抽空抽一支烟。
卫煌看着神情落寞的小女孩，怜惜地问道：“小英，你很久没有和爸爸通电话了吗？”
郑筱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远处的爷爷。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村子里很多人都配上了手机，爷爷却不配一个，每次父亲有事都要打其他人的电话进行转告，而每次家里有事要联系父亲，也是用别人的电话。
她很想家中有一台手机，这样每天或者说一个星期一次她也愿意，至少能经常和父母通话。
告诉他们，小英真的很想他们。
告诉他们，小英在家听爷爷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
告诉他们……
可每次提出这个要求，父母都会哈哈一笑而过，总是不直接回答，而是问她要什么礼物，承诺过年回来的时候给她买一个玩具。
卫煌见她不说话，又劝慰道：“小英，爸爸在外面工作是为了赚钱让家里的生活过得更好，你要理解爸爸。”
郑筱英不理解，她细小的心中完全不理解成人的世界，她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自己，反而要求一个小孩去理解大人。
郑筱英回头望着卫煌，疑惑地问道：“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有爸爸，有妈妈，有爷爷，有奶奶，有外公，有外婆，我却活得像一个孤儿一样。”
卫煌虽然是独子，却从未缺少过父母的陪伴，猛听稚子真言，犹如惊雷贯顶，一时之间被小女孩的话问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她的心中有那么苦吗？
她只是一个小孩啊！
卫煌曾要文字上、视频里看过留守儿童种种不易，可从未想过会直面一个孩子的灵魂一问。
明明什么都不缺，却又似零丁一人。
卫煌道：“你不是孤儿，爸爸妈妈也很爱你，只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他们陪伴在你的身边，等日子好起来，他们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或许郑筱英也想哭，只是在外人面前，她骄傲着，仰起头再次看向远处的爷爷，不再说一句话。
纪沛林的烟抽完了，郑云松还在打电话。
纪沛林站在卫煌的身后，安排任务道：“如果一会他们确定要干，你回去就按他讲的尺寸调方案，手上没有事就加个班，争取明天把方案拿出来，中午我来办公室看，早做完早收钱。”
“嗯。”
卫煌在脑海中构思方案，还不到两分钟，梦就被打破了，郑云松将电话还给纪沛林，并说他们不做设计了，辛苦两人跑一趟，非常之抱歉。
郑云松的理由也很简单，设计费太贵了，农村人赚钱不易，并且他表示无功不受禄，也不能坏了纪沛林他们的规矩，直接就少收五千块，他们也受之有愧。
再好听的话都只是给自己找不合作的借口，纪沛林见多识广，倒不意外，也不是每个生意都能一次谈成，点头道：“老人家，没关系，文武兄弟那里也有我的电话，有需求就联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有其他人需要设计，你也可以给我们介绍。”
言罢就要离开，郑筱英马上急了，抓住爷爷的手臂道：“爷爷，我还没有和爸爸通电话。”
第175章 泰山压顶
成年人很少在意小孩子的想法，一切都是以成年人的意志为行事准则，郑云松自然不会在意郑筱英的想法，置之不理地送别纪、卫两人。
卫煌不知道郑筱英有多久没有和父母通话了，但不管多久时间，她的心中肯定是期盼着的，如果没有听到郑筱英那句自己活得像孤儿一样的话语，卫煌也或许并不会在意眼前这一幕。
但此时此刻的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卫煌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郑筱英道：“用我的电话，给你爸爸打电话。”
郑云松摆手道：“不用不用，小孩子脾气不用管，一会就好了，不要耽误你们的时间。”
郑筱英却怕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离去，立即丢开爷爷，接过卫煌递来的手机，熟练地按下那个心中默念了千百回的号码。
卫煌道：“打个电话而已，不耽搁时间。”
郑云松见两人白跑了一趟，又觉歉疚，脸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李洪家那房子我看过，你们的设计水平肯定是首屈一指的，但实在是我们条件不允许，要不你们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纪沛林道：“没关系的，老人家，你不用管我们。”
卫煌道：“我们也不是说每去一个地方就能谈成一个项目，来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认识了人，以后到了这里口渴的时候还能讨口水喝。”
郑云松叹气道：“你看，我这人老了脑壳就是不管事，都忘记请你们喝水了，进屋我给你们泡茶，喝完再走。”
卫煌真没有暗示的意思，见他理解错了，急忙解释道：“不用不用，我们也不渴。”
老人哪管他们怎么想，就想做一点事弥补一下歉意，总觉得让对方白跑一趟，花时间花精力，车还要烧油，不做点什么就过意不去，不回头地向屋里走去。
纪沛林笑了一下，对卫煌道：“我在车上等你。”
卫煌的手机还在小女孩手上，也不能直接走人，无奈点头。
郑筱英拨通了爸爸的电话，没说两句就被挂断了，她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却似饮鸩止渴，心念的情绪疯长，看着熄灭的屏幕不说话。
卫煌见小女孩拿着手机没有通话，过去问道：“怎么样，打通了吗？”
郑筱英将手机还给卫煌道：“他说他要上班。”
卫煌心中叹气，上班是事实不假，但更多的还是郑文武没有在意孩子的情绪，也或许他请假出来，和郑云松通话时间已经够久，必须赶回岗位，不得已牺牲孩子的利益。
卫煌想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等爸爸有空的时间，他肯定会打电话给你的，叔叔们要走了，你进屋告诉爷爷，让他别泡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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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筱英看着白色的汽车，点头道：“再见。”
纪沛林和卫煌再次经过李洪的别墅，看着里面安静的场景，似乎并没有工人施工，两人也没有下车，直接就回城。
纪沛林道：“项目没接成也没关系，像这种房子做下来也没多少费用。”
卫煌道：“农村房子还是应该设计一下，应该形成统一的风格。”
纪沛林道：“农村舍得出钱设计的又有几个，开始我还以为也是像李叔一样的老板，如果早晓得是这个情况，我还不会来。”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聊天，纪沛林的目标就是做事收钱，为客户提供优质的服务，其他的就和自己无关，也不要有事没事瞎操心。
卫煌想的却是农村的持续性发展，现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在打造乡村旅游试点，进行统一的建筑风格改造，那么为什么不在修建新房的阶段提前做好这一步的规划呢？
农村发展缓慢的原因，和城市相较，其中一点无疑就是缺少统一规划，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有了统一的规划，乡村的整体风貌才会整洁统一，才能吸引外来游客，留住家乡人才，促进村庄的产业发展。
当村庄有了发展，才能增加本地居民的幸福感，让一切变得更美好。
如果每个乡村都有自己的产业，把家乡的人才留在家乡，那么青壮年就不用背井离乡在外讨生活，随时能照顾好家中的老人小孩，才会让乡村更有活力。
卫煌也明白，这些事想着容易，真要做却是极难的，这片土地上有亿万的农民，他们都是极有智慧的，如果这事能做，他们早就实现了。
但不能因为困难就不去做，不做就永远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只有付诸实践，才能撼山填海，让梦想成真。
卫煌脑海中回荡着小女孩的神情，决心替大松镇的这个村子做一个规划，就算不能实现梦想的蓝图，也可以埋下一棵种子，相信在时间的浇灌下一定能长出参天大树。
回到市里，纪沛林要去停车，也不计划去公司，就将卫煌放在了公司楼下。
卫煌上楼看到杜纬浚面无表情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径直过去问道：“杜工，我听纪工说秦邦国他们的房子出事了？”
杜纬浚道：“嗯。”
卫煌道：“是什么原因呢？情况严重不？”
杜纬浚道：“有个工人喝了酒上去搭架子，失足从上面摔下来死了。李老板赔了家属三十万。”
赔了钱，死了的人也就死了，家属自然不会再闹事，也不会有相关部门去追责相关的人。
卫煌心中生出一丝郁结，感觉最近身边发生的都是糟糕事。
是这个世界在不断地变糟糕吗？
杜纬浚见卫煌不说话，心事重重的，问道：“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卫煌去黔州之前是给杜纬浚请了假的，点头道：“处理好了。”
杜纬浚道：“人的命运在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你也不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
世间事，不是一力可以扭转的，都是无数人做好自己之后产生的力的结合，卫煌自然是晓得这些道理的。
但懂得道理又如何？胸中的闷气就堵在那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种种不畅就在身边，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有时在别人身上，有时在路上，有时正在自己身上，我们都想改变，我们却无力改变，只能看着他出现。
然后出现在别人轻描淡写的言语中。
那只言片语对经历事件的家庭却如泰山压顶。
卫煌沉默着，坐在自己的位置，神游九宵，向苍天痛诉这悲惨人间。
第176章 照本宣科
卫煌的自考本科学籍已经办好，学的是环境设计专业，对接卫煌班主任叫黄之余，上次的那个蒙老师因为学校有其他安排，不再负责卫煌他们班。
黄之余发来链接，让他提前在学习中心学习，把各科目的知识点先打牢基础，等直播课开始的时候才能跟上老师的教学进度，不影响明年的报考。
因为自考本科每个考期只能考四门功课，卫煌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学习所有科目，就问辅导老师自己应该先学哪几科？
黄之余道：“暂时没有接到通知，同学你可以先跟着学习中心的课程学习，没有录播课的科目可以先放着不管。”
卫煌打开学习中心，只见人机工程学等科目确实没有课件可以学习，只有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中国近代史纲要和英语（二）这三个科目有视频回放，其余科目都是灰色的。
原本还担心要学的科目太多，现在一看，总的选择范围也才三项。
卫煌不再纠结，向老师表示了感谢，就点开视频开始学习。
马克思主义在政治课的时候多少有涉及，卫煌还是了解一些，而近代史纲史是将中学历史的内容细化，这两者对于卫煌都不是难点。
最大的拦路虎应该是英语（二），卫煌先点开了英语（二）的视频，想看看究竟要学些什么内容。
视频内容严格按照英语（二）自学教程来制作，按惯例讲课老师在开篇讲了整本书的课程概括，作出了学习要求，然后就接着开始进入正文。
直接讲述第一单元的内容，即The puage。
讲课老师跟着教案讲道：“我们先来看Text A----Critig。”
比想象中的简单一点，老师还是按中学的讲课方法，用汉语介绍着英语，卫煌将书翻到第105页，开始跟着视频学习。
学了二十多分钟，老师一直在讲新单词，让卫煌听得十分枯燥和乏味，直接拖到后面，依旧是介绍单词。
打开后面的视频课程内容，基本上都是讲单词……
卫煌有点无语，照本宣科就罢了，还只讲单词，这种学习有何意义？
还不如自己买本单词书，或者下载一个背单词的APP，直接背单词。
卫煌的意识告诉他，跟着这个视频学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英语这门学科，还是及时放弃为好。
正要关掉视频，俞婕走了过来，看到卫煌在看英语视频，直接显露惊讶道：“小卫，你在学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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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得卫煌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回应道：“我报了一个自考本科，要考英语。”
俞婕鼓励道：“这值得表扬啊，如果不是我们年纪大了，我都想报个本科继续学习，好好学。”
卫煌道：“也是为了以后考证方便，早点读出来早受益。”
俞婕道：“你太值得学习了，比小杜和沈雁昕强了不知多少倍，我每天看到他们只知道耍不思进取就觉得头痛。等到我们退休的时候，如果你们不能独挡一面，你说这个公司还怎么开下去，到了那天你们又去哪里找饭吃？”
纵然卫煌觉得自己的人生规划是正确的，让俞婕这么一通夸奖，还是受之有愧，毕竟这才开始，并没有获得什么成果，万一没有拿到毕业证，就不免“丢人现眼”落为杜、沈二人口中的笑谈。
无事不登三宝殿，俞婕找上门来，自然有她的计划，夸奖了一番就十分自然地转到了目标上，叮嘱道：“你晚上到办公室，我有事给你安排。”
什么事情要等到晚上？
卫煌心生疑窦，问道：“现在也可以安排，我这个随时都可以学，没有影响。”
俞婕哈哈一笑，依旧没有说什么事情，只是不断叮嘱道：“你记得晚上来就行了。”
看到卫煌一脸懵的状态，又道：“反正是好事情。”
卫煌觉得奇怪，难道是俞婕从自己这里拿了五万块钱，觉得心中有愧，所以要安排其他大项目补偿自己？
不一会，纪沛林来到办公室，见卫煌独自一人，问道：“他们人呢？今天都没有来上班吗？”
卫煌道：“他们和杜工一起下工地验收，八点半出的门。”
纪沛林心想办公室也不应该有比他上班更晚的人，便揭过不谈，说道：“晚天郑文武又给我打电话，问设计费有优惠没有，说网上一套别墅的图纸都才几百块钱，让我们少收点。我说网上的虽然便宜，但他没有后续服务，我们虽然贵一点，但随时都可以来现场作技术指导，一来二去跑的油费也不止几百块钱。”
卫煌道：“最后怎么讲的？”
纪沛林道：“不做啊，我不可能收得太便宜，李叔是我亲戚我都收五千块，如果我收得比李叔家还少，我还混不混。我让他自己去找，觉得哪里便宜就找哪里的，反正少了五千块我不可能给他做。”
卫煌听他这么一讲，也觉得有道理，如果所有的人都用网上的图纸作为设计师收费的标准，那这个行业就完全乱套了。
本来建筑设计师就是被严重压榨的行业，这些年设计费并没有上涨，反而被业主各种要求加班改图，是付出和回报严重不对等的行业。
如果说是自家亲戚，给点优惠和免费帮忙设计都没有关系，但这非亲非故的，一但乱了规矩，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觉得极低的价格就能设计一套图纸，以后要想赚到钱就更不容易。
只有那些恶意竞争或是技术低劣的人才会低价揽活，搅乱市场。
于短期而言，是能赚到一点钱，可目光放长远来看，贻害无穷。
纪沛林道：“反正我的原则就是费用太低，我宁愿躺着耍也不去做，你看你想做不，如果你想做，可以跟他讲，只出建筑图，按面积收费就可以便宜一些。”
卫煌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转着手上的笔道：“我想一下。”
“就当做私人房子，差不多算下来也有两千块钱。”纪沛林又劝卫煌道：“你要有时间就把他做了，一会我把电话发给你。”
第177章 城市农村
卫煌想不通纪沛林是怎么想的，自己说不会做这样的项目，又鼓动卫煌去做。
不管他怎么想，卫煌自己心中还是想做的，只做建筑每平方米收五块钱的单价也不算拉低市场价格，最要紧的是能圆卫煌心中有一个梦想。
卫煌希望自己能在乡村发展的过程中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也为了在这个改变中提高自己，能多积累经验，便于以后回到家乡之后能充分利用自己的经验去建设家乡，让农村变得更好。
农村已经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再不改变，乡村就会死亡，这个国家的发展一定会走向畸形的阶段。
卫煌总觉得这个快速发展的世界存在隐患，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因为农民的基因，每次回家的时候，看到家乡的田土荒废着，他就十分不安。
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极大充裕的世界，不缺吃不缺穿，各种娱乐活动也纷繁精彩，人们可以通过外出打工，做一些相对于种地而言轻松许多的工作，在不被风吹日晒雨淋的前提下赚到更多的收益。
在大基建提供的便利交通和延伸的发达物流支持下，我们可以在超市买到优质的大米和蔬菜，所以大部分农民都觉得种地是一件收益不高的事，而进行放弃。
留在农村的只有上世纪的老人，他们经历了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还珍惜着脚下的土地，挣扎在熟悉的黄土之中，然而他们的力量又是有限的，耕种的土地也越来越少。
外出打工的人赚了钱，开阔了眼界，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就想着把孩子送到城里读书，于是有人开始在城市买房。
所有人都有攀比的心理，有人开了先河，就有人前赴后继跟在他们身后，把根扎在城里，开始放弃故土，让老宅荒废。
虽然荒废的老宅还不算多，但长久下去，农村必然留不住人，即便为了宅基地的保留而修建了许多新房，都只是空巢而无任何价值。
物极必反，而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过去城市刚开始发展，人们不断涌入城里，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爆发户，也造就了大城市无数的靠租房而赚钱发家的房东，同时也给无数进城务工者带来了极高的收益。
但城市建设已经发展了三十余年，开始步入一个缓慢期，机会不再像以前那么多，反而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越来越卷，日子过得越来越累，开始陷入迷茫。
此时的农村却像改革初期的城市，百业待兴，处处都是机会，需要的只是我们发现机会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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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和乡村就是一个二元对立的世界，彼此交缠，生生不息，你方唱罢我登场。
现在是乡村的危机阶段，也必然是充满机会的发展阶段。
需要做的事就是实事求是，以实践调查为基础去找准乡村的具体特色，进行针对性的挖掘，让乡城焕发新生。
卫煌在大脑中理着思路，在网上搜索着大松镇的相关资料，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郑云松及村子里的老人，对该地的历史文化、民俗风情等进行更深层次的发掘，以设计出有地域特色的建筑。
用成片的建筑去营造当地特色的风景，再例用风景去打造诗画田园，营造出悠闲的生活环境，让更多的人爱上那片土地。
最起码有了优美的环境，就能让投资者看到前景，愿意砸钱在这个地方进行田园改造升级，创造相关的农业产业，为当地的百姓带去更多的收益。
投资者在选址的时候都会做相应的调查，了解当地是否有历史遗迹、特殊产业、矿产资源或者其他参考点，但符合这些条件的乡村毕竟是少数，就像这世界八成的人都是普通人一样，这世界八成的村庄都是普通的村庄。
普通人创造了不普通的人类社会，普通的村庄也可以通过建筑不普通的建筑来改变乡村的风貌，只要齐心协力敢做敢干，皇天一定不负苦心人！
卫煌已经在楠木渡实施特色乡镇打造的想法，虽然才播下种子，不知道未来成功与否，也没能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对是错，此时如果再播下一棵种子，更深一步地走进更贫瘠的村落，或许能收获预料之外的果实。
想到这里，卫煌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世间事总是困难的，不能因为困难就不敢去想，不敢去做，一切真理都是通过实践的检验才涎生的。
卫煌拟定了一个计划，决定先和郑文武沟通，再去村子里深入调研，再拿出自己的方案。
就让时间来检验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让时间来见证自己的成长，见证乡村发展的变迁……
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有意义的事，即使是亏本都应该做下去。
独木难成林，卫煌决定找几个同伴，找师父级别的像杜纬浚、俞婕他们肯定不现实，他们手上都有自己的事，每天也忙不过来。
找杜晓虎和沈雁昕，两人实力有限，人也懒惰，特别是杜晓虎，做事总爱算计，吃亏的事情一件不想干。
如果找以前蓝天设计院的同事，距离上又太远，做事不方便，交流也困难。
最适合的人或许就是纪沛林，他有很强的人脉关系，认识的人很多，在各方面都能找到熟人，也精通结构设计，如果能说服他一起搭档，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卫煌走到纪沛林身边，见他正在看电影。
纪沛林瞧见卫煌过来，定是有事，问道：“想好了？”
卫煌道：“想好了，可以做，而且我觉得可以大干一场。”
纪沛林心道一个私人房子，你想怎么大干？好奇地道：“说你的想法。”
即然找人合作，那肯定要坦诚交待自己的思路，卫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简单而言就是他不但要设计郑文武家一家的房子，还要对整个村子所有的房子进行设计，只要是要重建的房子，都要按他设计的外观效果图来建造。
其目的就是把整个村子打造成一个优美的村庄，要让所有的村民都有幸福感，都愿意住在村庄。
纪沛林听完之后，问道：“那我问你两个问题，村子里所谓的雨污分流及垃圾箱这些设备的钱谁来出？即便村民都答应按你的外观风格来建造房子，那他也可以直接按着样式修，不出钱找我们设计，你怎么能保证你的付出获得收益？”
第178章 打破宁静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因为一个地方的施工队基本上都是一帮人，所以我们要找到这个人，让他和我们合作，我们提供技术上的指导，我们可以不直接从农民身上收钱，但我们可以通过包工头的手来收这个设计费。”
卫煌道：“至少配套设施的钱谁来出，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不管，因为第一步要做的事就是把村民的房子建起来，等到村庄的规模起来，可以申请政府出钱，这方面你的人脉比我广，可以适当做一些动员工作。”
纪沛林道：“那我做这个事情能有什么好处？”
纪沛林表现出他那现实的一面，毕竟这是一个现实的事情，人情关系不仅仅是面子就可以维系的，你帮人办一件事付出的是你的人情，当别人来找你还这个人情的时候，你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帮一群并不熟悉的村民去做一件真金白银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收益，那就是在消耗自己的本钱，是得不偿失的事，从个人角度讲属于负收益。
虽然他没有笑，但在他的内心已经看到卫煌是一个天真的人，一个天真的人想做的事，无疑是好笑的事。
不过他也喜欢天真的人，和天真的人一起做事会获得很多好处，最起码你不用担心他算计你，好过和那些“人精”打交道。
纪沛林表现出对卫煌的尊重，但还是问出了核心的问题，那就是做了这么多事能获得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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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不太喜欢画图的人，现在干的也是当中间商赚差价的活，如果不画图，他和卫煌之间的利益应该如何划分？
对于卫煌设计才华他是非常欣赏的，卫煌是以后他的项目里要重用的人才，他不想在卫煌面前表现的太强势，所以他需要卫煌主动来讲。
卫煌想明白了自己能获得什么好处，没有想过能过合作者带去什么好处，因为最直观的好处就是设计费，可是私人房子这点设计费，纪沛林已经明确表态看不上，那还能给他带去什么好处？
如果面对杜晓虎和沈雁昕，卫煌马上就能搭杠，说设计费不就是好处吗？那么大一个村子，几十套住宅的设计，一个两千，十个就是两万。
也可以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能学到很多新东西，有利于自己的成长。
但唯独在纪沛林面前，这两条都不管用。
幸好卫煌是一个专业的抬杠运动员，他马上就找到了切入点，而且还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准备边讲边给纪沛林画图展示，必须以数据说服他。
如果纪沛林他都不能说服，以后那么多的困难又怎么克服？
卫煌道：“我是农村人，农民讲究春天播种，秋天收获，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有付出才有回报，老天爷或许不那么给面子，但不劳而获是永远不可能的。而作出设计师，什么最重要？”
“技术，人脉关系，都重要。”纪沛林看着卫煌一本正经地讲道理，觉得很有意思，如果眼前的人是一个长辈，他听着或许不意外，但卫煌只是一个刚入社会的年轻人，报着书生气息，拥有理想主义，有点像刚毕业的自己。
卫煌道：“我觉得品牌这两个字更能概括这一切，就像你买手机认准苹果，喝酒认准茅台一样，品牌这两个字会给产品带来很高的溢价属性。如果我们能把自己的品牌做起来，那么我们能收获的必然更多，而做品牌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先考虑投入，而不是回报。”
“嗯，你继续讲。”纪沛林在黑水县的圈子里，也算有一点名气，但这些名气靠的是人脉关系的传播，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强的技术。
卫煌见他有兴趣，动笔在纸上来了一个圈，说道：“大松镇就是我们打造品牌的个切入点，首先李总要建一个千万级的别墅私宅，我们已经在做，这可以成为未来的一个靓点。其次，如果我们将这个村庄打造出来，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代表作，然后通过你的关系去说服当地的政府领导，让他们跑路子拉钱来建设村子的基础设施，将其打造成新农村的示范点。”
接着用笔在圈上引出两条线，又在未端各画了一个圈。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创造政绩的机会，搞好了就是晋升的一大臂助，而且因为房子这一块由农民自己出资建设，政府用不着花太多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对我们而言，有了这一个成功的案例，我们就能接触到更多的项目，做更多的事，赚更多的钱，有利于塑造自己的品牌。”
在两个圈之外，卫煌又画了两条螺旋的线条，相互交错缠绕在一起，不断延伸向远方。
“这是一种良性的循环，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个接一个的优质项目和源源不断的品牌传播，使我们在与其他的设计院竞争中更显优势，立于不败的地位。”
纪沛林觉得他讲的有一定的道理，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基层工作人员想获得什么，他的心中很清楚，但要做成一件事却是不容易的。
很多时候都是立项目，争取到上级匹配资金，才能做事。然而想要立项目就需要前期的调研工作，需要策划方案，得有资金投入才能做事，很多时候大家都被卡在了这一步，使得很多基层人员想做事又怕麻烦，理想就在无尽的工作中被磨灭，从而机械的打卡，重复地上下班。
很多时候我们觉得这些人在工作岗位上却不做事，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所面临的难题，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资金支持的工作人员又能做什么？
只能等着上级的政策，看上级有什么计划，再按他们的计划去实施。
纪沛林想到了一个故事，说有一条街上所有小店的老板都是债台高筑，靠着仅有的信用经营度日。有一天来了一个外地的旅客，进了一家旅馆想住店，付了押金就上楼看房。旅馆老板马上拿着钱去还了屠夫的肉钱，屠夫立刻还了养殖户的猪本钱，如是循环，最终钱又回到了旅馆老板手上，结果旅客没有选中客户，带着钱走了。这一天没有人生产东西，也没有人得到什么东西，大家的债务却都清帐了。
纪沛林想不起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想的什么，但此刻他却似乎想到了一个道理，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里才能产生涟漪一样，一个封闭的世界也需要借钱来打破其内部的平静，才能创造出价值，促进经济的良性发展。
在卫煌的计划里，这个钱就是由设计师垫支的，用以打破乡村的宁静和固有的生产模式，令其产生变异，促进消费的升级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
这值得一试，纪沛林点头道：“你拟一个具体的方案，然后我再看，再想想具体应该怎么做，我们都好好思考一下。”
第179章 人际关系
纪沛林在黑水县交游广泛，各行各业都有他的朋友，他也在这些朋友的手上做了很多事，也帮他们做了很多事。
他很享受当掮客的这种感觉，很享受帮他们解决问题获得尊重的感觉。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知道纪沛林有人脉有关系，遇到问题时也总喜欢打电话给纪沛林，请求他们的援助。
人际关系与人和人民币与人的用途并没有两样，都要不断的使用才能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纪沛林很少存钱，他固执地认为把钱存起来是对钱的不尊重，只有老农民才会干存钱的事，真正有地位的人都是赚了钱就花，活着就是享受。
一个人连享受都不懂，只晓得辛苦地挣钱，那临到死的时候即使存下了花不完的钱又有什么用？
这一辈子也就是个赚钱的工具，不是人，只是工具。
如果一个人对钱不尊重，这人注定就是穷命，所谓英雄识英雄，钱也只会喜欢那些喜欢用它们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会花钱的人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所以经沛林赚了钱就会请朋友吃饭喝酒唱歌，怎么欢快怎么来，当他没钱的时候，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会请他消费，这就是为什么他一个星期七天至少有五天在喝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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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有一个关键点在于，大家都相信酒后吐真言，能爽快的坐在一起喝酒且喝醉酒的人，才是真性情的真朋友，才是值得相交的，能在一起做事的。
人际关系纪沛林经常使用，除了催收设计费时会请人帮忙，大多数的时候纪沛林都是在使用自己的关系替别人解决问题，并没有使用人际关系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当听到卫煌的提议的时候，纪沛林觉得是时候升华自己的品牌，让人际关系创造出更大的价值了！
即然卫煌是一个有能力有想法的设计师，性格也不像沈雁昕他们那么世俗化，还有极大的理想性，那为什么不充分利用起来？
以前经纬设计院都是他们老一辈说了算，纪沛林只是打着公司的旗号在外面做事情，并没有真正的认为自己属于公司的一份子，要管什么事或是做长远的规划，将公司经营得更好。
但这一刻，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扛起经纬设计院的未来，组建自己的业务团队，打造自己的"工作室"，让纪沛林的名号在黑水县彻底响起来！
任何事情都需要缓缓图之，不能操之过急，加上最近几天晚上他都有活动安排，便决定等卫煌的实施方案出来之后，再安排一个晚上，把卫煌、杜晓虎、沈雁昕三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吃个宵夜。
也是时候敲打一下沈雁昕了，让他好好锻炼一下结构设计的能力，等到他能独挡一面，就不用自己亲手画结构图，也不用去找外援帮忙。
李巡、何患之他们的绘图能力再强，都是属于李行舟的人，不是自己的班底用起来也不舒服。
纪沛林到了和友人约定的时间，临离开办公室之前，又叮嘱了卫煌一次，说他的想法很好，在这几天拟定一个具体的方案，即然决定要做那就要做好，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时冲动。
卫煌当然不是一时冲动，他这个想法也不是这一刻才萌生的，而是在时间的推移中不断成熟不断完善的。
卫煌给纪沛**态，说自己一定能做出一个完整的实施方案。
纪沛林走了，卫煌担心郑文武提前找工人动工修建房屋，会导致自己的计划失策，马上打了电话给郑文武。
"哪位？"郑文武看着陌生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卫煌道："我是经纬设计院的建筑设计师，也是上次和纪沛林一起去你家看场地的，纪工让我和你联系，针对你家的房屋设计进行交流和沟通。"
"哦。"郑文武不知道纪沛林是不是愿意降低设计费，这会他还在上班，不能详细沟通，只道："这会我还在上班，等下班之后我给你打过来。"
"你几点下班？"卫煌为防他下班之后把这件事搞忘，决定问清楚，万一他没打过来，自己也可以打过去。
"八点过，吃完饭大概九点左右。"
卫煌约定郑文武，开始履行给纪沛林的承诺，进行实施方案的编制，要仔细推敲如何才能顺利地将这个计划推进，即能使大家都满意，还能在其中赚到钱。
理想主义是没有生存空间的，大家都要吃饭，这点道理卫煌还是心中有数的。
卫煌也没有忘记了俞婕的约定，除了吃下午饭，直到晚上都没有离开办公室，就怕俞婕到办公室时自己不在，以免错过了所谓的好事。
说到好事，要说卫煌不好奇，那是假的，整个白天，一有空闲时间他都在猜俞婕所讲的好事是什么好事？
当俞婕进办公室时，卫煌主动道："俞工你来了。"
俞婕道："嘿嘿，小卫，你吃饭没有？没有吃饭去把饭吃了。"
"我吃了的。"卫煌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什么好事还要吃了饭才能说。
俞婕道："那你先忙你的，哪儿都不要去，一会我喊你。"
或许这就是俞婕的强迫性，她安排的事就必须按她安排的步骤来，一点都不能乱。
好在卫煌手上有事，也不急于一时。
俞婕也没让卫煌久等，七点半的时候，她让卫煌把电脑关了，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俞婕打了一个车，带着卫煌到了图书馆。
卫煌终于忍不住问道："俞工，你要找什么资料吗？"
进了图书馆的大门，俞婕不再掩藏，笑道："我听小杜说你分手了，刚好我家有个侄女单身，我觉得你很不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啊！"卫煌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自己这打扮也不适合相亲吧，俞婕这安排也太扯蛋了吧，这种正式见面自己多少收拾一下...
不对，相亲？！
卫煌想都没有想过相亲，所以俞婕说好事的时候他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脑子差点没转过来！
卫煌停住脚步道："俞工，我现在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这也太突然了！"
第180章 离谱相亲
"这就是突然的惊喜。"俞婕怕卫煌反悔，拉着他的手臂就往楼上走，边道："我实话给你讲，我非常欣赏你，不然也不会把你介绍给我的亲侄女，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用不着做表面文章。"
这可真是离了个大谱！
从古至今，怕也没有几个介绍人在图书馆相亲的，也不知道俞婕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居然来这里。
图书馆就是一个安静的供人学习的场所，难不成两个人到了这里坐在一起安静看书，那还叫什么相亲？
平时卫煌指点江山，与人说话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和杜纬浚交流都能硬杠不落下风，此时却是词穷，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任凭俞婕带着往上。
卫煌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俞婕捏得生疼，是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手劲，又不能叫疼让馆里其他人看了笑话。
俞婕不管卫煌什么想法，只是灌输自己的理论道："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你的事情我听小杜说的非常清楚，像那种女生就不值得拥有。我家这个侄女很有上进心，家里又是买了房的，你们真要成了，房子都不用你买，直接就可以住进去。"
这进度，再往前得说结婚生孩子了吧！
卫煌急忙打住道："这些都太远了，主要还是两个人三观要相合。"
俞婕道："以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俩个合适得很，你喜欢看书学习，又有上进心，她也是一样的，你们两个在一起，未来一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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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书就合适吗？所有人都喜欢吃饭，也没见几对不吵架的夫妻。
卫煌在心理暗杠一次，没有直接回怼。
俞婕轻车熟路地进了一间借阅室，门口有一张办公桌，上有一台黑色电脑，正有一个妇女在电脑前看书。
俞婕把卫煌带在她身上，介绍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卫煌，人我给你带来了，怎么样？"
妇女上下打量，抬眼道："个人还算可以，身材也不胖，就是皮肤黑了点。"
俞婕道："皮肤黑，说明健康，男孩子长得太白净，也不是好事。"
什么情况？卫煌简直不敢说话，犹豫着要不要装傻，总不可能这个大龄妇女就是俞婕的侄女，咋看也不像啊！
妇女反而先皱眉犹豫道："我怎么感觉你越介绍越不靠谱？"
呵！我没说啥，你还瞪鼻子上眼了，卫煌不再怯场，也盯着脸上打了厚厚一层粉的大龄剩女，真看不上自己也少费口舌。
俞婕知道因为前几次的介绍不成功，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意见，解释道："虽然卫煌家境一般，现在也才开始工作，但你要晓得现在潜力股的男生多不容易找，我跟你说，在我们办公室像他这么上进的男生都只此一例，假以时日赚的钱不比我少，你还担心俞虹跟他过苦日子？"
卫煌敏锐地捕捉到俞虹两个字，以及附带的关键词，证明这个女人并不是俞婕的侄女，想来也没有这么离谱！
不过少说多听还是没有错，至少不会闹笑话。
妇女道："反正你是她姨，如果俞虹以后过得不好，肯定要找你算帐，她在里面看书，你直接去喊她吧，我和这个小伙子聊两句。"
卫煌这才开口道："阿姨你好。"
妇女道："你老家是哪里的？"
俞婕见他们聊起来，卫煌也不再排斥，觉得这事有戏，于是计划找侄女的时候再做做侄女的思想工作，只要侄女主动一点，加上自己在旁边助力，纵使自己这个嫂子要反对，也不容易。
遂对卫煌微微一笑，独自进馆找人。
卫煌心头掉汗，不想和她讲话，继续回答妇女的问话道："我老家是太平县八合镇青山村老屋基组的，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就生了我一个。"
他特意说得详细，也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如果嫌贫爱富那以两家人相处，多少会有一些问题，诸如父母来城里受到白眼什么的都是电视剧里常有的桥段。
戏剧来源于现实，有时候顾及大众的感情还不如现实真实。
即然是初次见面，卫煌也要把把关，不管以后这事情成与不成，先替父母相相这具有可能性的亲家也是没错的。
妇女疑惑道："你家是农村的，就生了你一个？"
她有点怀疑，以卫煌的年纪来看，卫煌父母也是六七十年代的人，哪家哪户不希望自己家人丁希望，也不会管养得起养不起，都要多生几个。
不然就算卫煌父母只愿生一个，家里的爷爷奶奶这些亲戚长辈也会催着多要几个。
那个年代虽然有计划生育，也只能管管单位上工作的城里人，农村人根本不受控制，有些夫妇借口去外面打工，或者是东躲XZ都要多生几个，农村夫妇只生一个的现象少之又少，甚至可以武断地讲不可能。
除非卫煌父母虽然是农村人，但也在相应单位上班，比如小学老师或者说乡镇事业单位职工。
如果是这种条件的家庭，卫煌又怎么长得如此之黑？
难道是卫煌的夫妇在生了卫煌之后身体出了问题，没能生二胎？
卫煌如实点头道："是的，就我一个。"
妇女道："你父母的身体怎么样？"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就遇到一对病秧子公公和婆婆，久病床前无孝子，说的就是照顾病人实在太过辛苦，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女儿遭这种罪。
卫煌没有相过亲，感觉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这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我父母年纪都不大，都才四十几岁，正值壮年，身体很好。"
"他们都是务农吗？"
"是的，都是农民。"
妇女觉得虽然农民父母在子女的婚姻上帮不上多大忙，但只要不是累赘，就好过很多家庭。加之卫煌又从事建筑设计，真要成了，就让俞婕多帮衬一点，不求像俞婕一样一年赚上百万，赚个几十万也够小家庭开支。
两边都是独生的，组建的小家庭日子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一点妇女又觉得多了几分满意，再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卫煌是拟过人生规划的，回道："现在我正在读成人本科，计划是将来考建筑师证，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一个一个台阶向前发展。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我觉得多思无益，一切都要靠行动。"
这时俞婕带着俞虹过来，见两人聊得挺好，不由松了一口气，便向卫煌介绍身后的女生道："俞虹，这就是卫煌，你们俩个去街上逛逛，谈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恋爱，我们两个老太婆就不参与了。"
卫煌转身一看，心中瞬间万马奔腾，难道在俞婕心中自己就是这种档次？
第181章 还有话说
都说你在媒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会给你介绍什么样的相亲对象，卫煌真想开口问问俞婕，难道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这么差吗？
卫煌不想贬低任何人的形象，但俞虹明显不符合他对另一半的向往，好歹也是和李雪这样的女生处过，如果找这么一个，带出去碰到李雪或者其他熟悉的人，都会说他饥不择食，自暴自弃！
俞虹身高应该是一米五几，圆乎乎的脸蛋，硕大肥胖的身材，看起来就像两个卫煌叠在一起，目测有一百五六十斤。
或许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也是爱学习有上进心的女生，但绝对不是一个自律的女生，以及不是一个对生活品质有追求的女生。
任何一个对生活有追求的女生应该都不会放任自己长成这个形象。
难怪其母亲如此眼高，对自己虽然看不入眼，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看着俞婕期待的眼神和俞虹随意的目光，卫煌觉得直接拒绝并不是好的选择，或许可以出去逛逛，四处走走。
即便做不成朋友，多少劝她两句，也可以让这个迷途的姑娘走回正轨。
人说胖子都是潜力股，如果她能下决心减下来，以后再相亲也容易许多。
"走吧，咱们出去逛逛，图书馆也不是聊天的地方。"
俞婕见卫煌主动示好，马上催促侄女一起出去，脸上藏不住的欢喜："你们好好交流，卫煌也喜欢看书，可以多交流看的书，互相多分享。"
俞虹"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就率先出门。
到了图书馆外的广场，俞虹看着卫煌道："是不是很嫌弃我？"
卫煌心想长成她这个样子，又被家里逼着去相亲，即便男方不说，或许脸上也会流露出鄙夷，姑娘心思敏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久而久之，导致了产生心理负担，情绪压抑，在人生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违心地说不嫌弃，那就不是卫煌耿直的写照，直接说嫌弃，那就是没情商。
虽然自己确实没情商，面对这么可怜的一个姑娘，卫煌还是没有打击弱者的念头，又怎能说那样的话？
"或许从前有人嫌弃过你，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也不必将其当成一种负担背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更应该卸下包袱，轻装上阵才能走得更远。"
卫煌拿自己举例道："就像我遇到的人，总不免有说我黑的，可是我并不介意，黑是天生的，只是一种肤色，并不是我人生的全部，我还有很多的闪光点，如果他们只看到我的黑而看不到我的闪光点，那他们就是愚蠢的人。"
"我也只看到你的黑。"俞虹道："你皮肤是真黑。"
卫煌指着前面广场上的长椅道："那边有空位，我们过去坐坐。"
俞虹没有反对，椅子刚好在一棵树下，没有路灯直照，略显阴暗，是一个很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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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见他都直接说自己皮肤黑，估计自己直接拿她身材说事，她应该也不会反对，揉着脸道："我也想自己变白一点，说了你不相邻，我还买了男士护肤品，但始终无法让自己更白一点。不过我觉得相对于我的肤色而言，你的身材还有拯救的空间，所有的胖子都是潜力股，你可以尝试一下减肥，让自己变得更好。"
俞虹道："我就知道你嫌弃我的身材，没有哪个男人喜欢一个胖子。"
卫煌道："别人在意的是我们的外表，我们可以不那么在意，但我们应该关注自己的健康，根据我们国家标准体重的标志，像你这样的女生最适合的体重应该是一百斤左右，对过肥胖对身体健康不好，会增加心脏的负担，增加各种心脑血管发病的机率。"
俞虹道："看来我小姨并没有骗我，说你说话不懂得拐弯。你还真是个钢铁直男，你这样聊天不怕把天聊死了吗？还是你故意这么说，想让我对你死心。如果是第二种，你大可不必，我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讨厌男人。"
卫煌道："没有，我一直都是如此，而且我相信你看得出来。有句话叫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虽然我说的话不那么中听，但你仔细回味，就会发现我讲的话确实有道理。"
俞虹道："你谈过女朋友吗？"
"谈过。"
"那你有没有反思过你们为什么分手？"
"三观不合。"
"都说三观不合，你觉得世界上在一起的人都是三观相合的吗？"
"并不都是，比如我们的父母，他们那时候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听家里的安排，虽然两个人性格并不完全相合，还是将就在一起过日子。虽然这种婚姻不完美，但两个人齐心协力，总体来讲还是能把生活过好。毕竟这个世界完美的事情并不多，更多的都是彼此包容和迁就。而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也都在为共同的未来做出让步，改正自己的一些缺点，尽可能的磨合。"
俞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曲解自己的意思，也不怕得罪人，直言道："那我不妨告诉你，如果你和所有的女生聊天都是用这种讲道理的方式，你的每一段恋爱都不会长久。"
"这个世界有七十亿人，男人一半，女人一半，再去掉三分之一的老人，三分之一的小孩，剩下的还有十多亿适婚女人，就算八成都结婚了，也有两层供我挑选，我相邻一定会有一个与我三观相合的人。"
"但她们都不喜欢听你讲这些废话，就像我现在不想听你讲废话一样。"俞虹站起身道："你可以走了，我坐一会就回家，如果我小姨问你谈的怎么样，你就说我们三观不合谈不拢。"
卫煌沉吟一瞬间，起身道："我没有任何不友善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们，我们都应该努力提高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活在别人的世界，我们有必要也有能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俞虹不想和他废话，她感觉脑袋都要炸掉，两个人总的也没讲几句话，却让她莫名的烦躁，这算什么狗屁设计师，还潜力股，纯粹就一话痨。
卫煌大步跟上去，他还有话要说。
第182章 操之过急
浪漫爱情小说里说人与人的每一次擦肩而过都是缘份，更何况两人能面对面说话。
即然是缘份，那就有必要向俞虹提一点人生建议，帮助她改善眼前的生活，让日子过得更有意义。
只要每个人都觉得生活充实有意义，又何愁世界不美好？
卫煌跟上俞虹的脚步，诚恳地道："虽然我们不一定在一起，但可以当朋友处，彼此多了解，生活中遇到难题时还可以彼此释疑解惑。"
俞虹冷眼道："谁愿意和你做朋友你找谁去，我都说了我讨厌男人，请你离我远点，别在我眼前恶心人。"
卫煌道："你如果真讨厌男人，那就说明你心理有病，需要看心理医生，否则长此下去，不仅会影响你的思维，还会导致行为异常。"
俞虹道："你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卫煌见她生气，不再喋喋不休："你冷静一下，我们改天再联系，加个微信。"
俞虹从小听惯了父母的大道理，人生却过得一塌糊涂，如果人生伴侣也是一个爱讲大道理的人，她都不敢想象每天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即便自己不留情面的讽刺，居然还能像牛皮糖一样粘上自己！
俞虹不再接话，自顾自走在大街之上，在来来去去的人流中穿行，眼角余光扫过街边的店铺小吃摊，扑入鼻中的香味也不再向以前那么诱人。
卫煌见俞虹不接话，默默地跟在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像便衣盯哨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漫步，像毫无关联一样。
俞虹很想回头看一眼，看卫煌是否还跟在身后，又担心他借机粘上，只得一往直前，直到来到一条小吃街的转角。
她借着看侧身看摊位上的食物时，回眸扫视，果然卫煌还在身后。
见俞虹停步，卫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大步上前，问道："我们一起吃个宵夜吧？"
老板见生意上门，立刻卖力吆喝，喊道："这位美女，我们家的花甲好吃的，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
"来一份。"俞虹望着卫煌道："你请我。"
卫煌道："再点一点其他的。"
俞虹道："不用，我去上个厕所。"
"你..."卫煌话还没有说出口，俞虹就不理他直接走开。
老板人精世故，一眼看出这是一对正在闹矛盾的情侣，小男生正想哄女生开心，立刻促销道："帅哥，美女要一份花甲，你来两份生蚝？"
卫煌摇头道："我不要，你先炒花甲吧。"
卫煌看着冷掉的花甲，又让老板重新加热，再点一瓶啤酒，独自开喝。
俞虹借口上厕所，一去不返，令卫煌十分烦恼，自己被动前来，啥都没说，她居然还有意见了？
第二天，俞婕来到办公室，见卫煌也在，上前轻声笑道："昨天怎么样？"
完全就是一次十分尴尬的见面，卫煌也不能说两人没有说几句话，自己还像偷窥狂一样跟在后面跟了几条街，只能回道："我们聊了一会，彼此都觉得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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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婕觉得不可能，皱眉道："你来我办公室，给我仔细讲一下是什么情况？"
卫煌道："也没有什么，反正就是不合适。"
俞婕见他不动，直接上手拉住他的手臂道："你过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杜晓虎全神贯注地侧耳偷听，双目向沈雁昕使劲使眼色，示意有情况。
沈雁昕的注意力却在游戏上，一边注意俞婕的动向，一边偷偷操作，并没有get到杜晓虎的点。
卫煌摆脱不了俞婕的控制，只能起身，一边在脑海中思考对策，必须在拒绝俞婕的同时，还不伤害俞虹，不然万一俞婕又去数落自己的侄女，俞虹就会觉得自己说了她的坏话，那真是黄泥巴掉裤裆，有理说不清楚。
俞婕坐在自己的沙发上，顺手将电脑开机，正色问道："你给我讲一下昨天晚上你们出去后发生的事，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帮你们把把关，看分歧出在哪里。"
卫煌正理思路，俞婕又道："你就实话实说，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能成自然是好事，不成也没有关系，只是我有点奇怪，我感觉你们俩挺合适的，只是接触了一小会就觉得两个人不合适，是不是太过于草率。"
卫煌道："可能我的人生规划和他的不同吧，就是对未来的发展有分岐。"
"你们聊了对未来的规划？"俞婕道："你给我讲讲你的规划是哪样？"
卫煌觉得自己的人生计划多多少少也透露了一部分，不算是秘密，如实回道："我的计划就是先读个本科，然后考注册建筑师，等有一定实力之后我想回去建设家乡，就是让我的老家变得更好，让乡亲们不再辗转千里外出打工，而是在自己家门口就能赚到钱。"
前一部分俞婕听着还觉得正常，到了后面就有点奇怪，但男孩子有事业心是好事，而且卫煌表现出一种大爱，是很多男生缺少的，是值得欣赏和赞扬的。
俞婕道："俞虹又是怎么说的？"
卫煌道："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俩个合不来，因为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三观相合非常重要，必须要在精神上同步，能沟通。"
俞婕道："其实这一点我不太赞同，我给你讲，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其实俞虹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她做饭特别好吃，每次过年或者是家庭聚会，她都会炒几个菜，我特别喜欢她炒的辣子鸡。如果你们俩个在一起，家里面的大事小情你都可以放心地交给他，然后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工作上，更有助于你的成长。"
卫煌道："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但缘份这个东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特别是我们这种突然之间的见面，很突兀。"
俞婕想了一下道："可能是我操之过急，处理得不妥当，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再约你们见面，给你们创造条件。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能活在回忆里，而错过眼前人。"
"我会记住你的建议。"
第183章 目标人物
汪阿姨小吃店。
杜晓虎见卫煌遮遮掩掩，不说俞婕对他讲了什么，直接拆穿道："你不说我来讲，我就问你俞师傅是不是给你介绍她侄女做女朋友？"
沈雁昕补刀道："你就实话实说，我们也不瞒你，我们刚来的时候她都介绍过的，她那侄女我们也见过，矮胖矮胖的，比杜晓虎还能吃。"
杜晓虎叹气道："嗨，你说她能吃就行，不要拉踩我。"
沈雁昕道："你就说我讲的是不是事实。"
他俩之前没有说过这事，卫煌乍听之下，看来俞虹所讲嫌弃她长得胖的人中少不得有沈雁昕一席之位，问道："那你们先说，我最后再讲。"
杜晓虎道："我那时候还有女朋友，她也不可能强买强卖。"
沈雁昕道："我是俞师傅安排吃饭，坐在一起的时候介绍的，肥成那个样子我都带不出门，肯定不可能答应。"
卫煌道："那你怎么拒绝的？"
沈雁昕道："我直接说我现阶段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说我家里面喊我催我相亲催了很多次都没有去，现在才工作，房子车子哪样都没有，谈这些为时过早。"
卫煌突然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俞婕对沈雁昕十分上心，只要看到他上班打游戏都会严加管教，而现在这种情况开始减少。
选择都是双向的，沈雁昕的拒绝固然是一方面，俞婕估计也是恨铁不成钢，而放弃了沈雁昕这个选项。
所以现在自己成了目标人物吗？
果然太过于优秀总是会吸引到更到的注意力。
杜晓虎道："卫师，到你了。"
卫煌道："昨天俞工突然给我说有好事，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到了之后她才说要介绍她侄女给我认识，当时就把我搞懵了。"
杜晓虎道："赶鸭子上架。"
卫煌道："后面她就让我和那个女生出去逛街，单独相处，我觉得身体太胖不健康，就劝那个女生减肥，可能伤到了她的自尊心，觉得我们俩个不合适。"
沈雁昕道："你平时说说我们就罢了，你居然当面说人女生太胖，让人家减肥，哪个听了都不会高兴。"
杜晓虎道："虽然直接了一点，但这招确实好用，直接断了俞师傅的念头，下次也不会再逼卫师。"
卫煌道："我虽然话直了一点，但我确实是为她着想，任何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只要她愿意减下来，以后还怕没有男生主动追求？又何必用着亲戚四处找人相亲。我觉得相对于我的话而言，像俞工这样隔三差五给她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对她的打击更大。"
沈雁昕埋怨道："俞师傅就是没事找事，我不晓得她一天为什么这样要管，那样也要管，精力太旺盛。"
杜晓虎道："我感觉她控制欲有点强，比如安排你做一个项目，必须按她的意思来，有时候甲方的意见都听不进去。"
沈雁昕道："她那控制欲不叫有点强，是实在太强了，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强的人，之前她不是让我做一个办公楼，我去和甲方对接，然后按甲方的意思做了设计方案，得到甲方的认可我都开始画施工图，她非要我按她的意思改方案，说甲方不懂设计，我们不能听甲方的。结果图纸拿给甲方，对方直接不卖帐，喊重新设计，害我被甲方骂了一回，那一瞬间她又不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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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再说相亲的事，话题突然岔开，正合了卫煌的意，说服甲方的事卫煌也没少干，只要设计合理完全可以说服甲方，遂问道："她没有和甲方交流为什么这么设计吗？"
沈雁昕道："办公楼我们做了那么多设计，村办公楼的功能都差不多，需要什么设计？甲方也是考察调研之后才定的方案，你又用什么去说服他们？"
杜晓虎道："如果她愿意去说服还好一点，她就是想起的时候管一下，正要她管的时候她又没时间，所以很烦，现在我们都不愿意做她的项目就是这个原因。"
卫煌道："我也不喜欢别人来支配我，你即然安排我来做这个项目你就应该完全信任我，而不是我做了一半又让我来改。其实这种时候你们就应该给他讲明，用你们讲我的话来说就是抬杠，硬抬下去。"
杜晓虎道："我们没有你这个实力。"
沈雁昕道："你是国家级的抬杠运动员，我们比不上。"
三人吃完饭，收拾干净桌面，将饭拿到清洗间，杜晓虎问汪兰芬道："汪阿姨，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们做的？"
汪兰芬在厨房忙碌，摇头道："没有，你们去上班。"
有三人在这吃饭，从外面经过的人也发现了这家馆子，随着口碑的传播，生意也逐渐好起来。
卫煌看着水槽里堆放的碗筷道："把碗洗了再走吧。"
汪兰芬道："放那儿不用管，一会我这完了就洗。"
沈雁昕道："没有关系，以后中午的碗就由我们来洗，我们三个把次序排好，今天卫师，明天杜总，后天我。"
杜晓虎道："应该的，我们天天都来吃饭，帮忙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汪兰芬见他们如此热情，也不再推辞，就留下卫煌在这清洗餐具。
卫煌是有心帮助汪兰芬分担一些事情，现在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要做的事也越来越多，不像刚开业的时候那么清闲。
且不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就那天卫煌去黔州的早上，无意中看到她和前夫争吵，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容易。
**贤真要断了她的生活来源，那她就得靠这个小店维持生活，如果收支不平衡，就很难维持下去，要想节减开支就只有缓招小工，全部的事都由一已之力来操持，时间一长肯定身体疲乏，如果抗不下去，小店的经营也不长久。
对于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的上班一族，适当的运动也有利于身体健康，洗几个餐具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相当于是举手之劳。
卫煌埋头做事不说话，汪兰芬看在眼里，心中十分宽慰，果然是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懂事又不怕吃苦，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
第184章 鸡零狗碎
借着夜色，卫煌独自一人在办公室修改大松镇村庄以建筑带动经济发展的实施方案。
他和纪沛林约好明天早上在办公室进行细节的商议，敲定之后就按计划实施方案，一但能成，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会缺少事情做。
方案检查完，已是九点半。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卫煌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决定问问父母最近过得怎么样。
电话是母亲接的。
"你把电视声音关小点。"对于儿子的电话，沈思格外重视。
卫煌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柔情浮起，高兴道："妈，你们在做什么？"
沈思道："在看电视，你下班了？"
卫煌道："嗯，刚下，你们最近怎么样？"
沈思道："我和你爸都挺好的，这集电视看完我们就准备睡觉，你也要早点休息。"
农村以前没有多少娱乐活动，大部分人睡觉都比较早，早睡早起是常年累月养成的习惯，有了电视之后，也是把黄金时段的两集电视看完就休息。
卫煌想起以前在老家的时光，问道："现在天气冷了，你们烧炉子没？"
沈思道："烧了有一段时间了，你住的地方有没有火？没有就买个小太阳，就是那种电炉；或者买个电热毯，睡觉的时候打开不要冷着。"
卫煌道："我知道的，你儿子现在也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重要的是你们，现在不比年轻的时候，做什么都要慢一点，不要着急。"
沈思道："我心头有数..."
冬日的冷风吹在面庞之上，卫煌捏电话的手都僵了，听到母亲的话语心中却是暖暖的。
这个世界有千千万万种爱，都比不上母爱伟大，只有母爱最无私！
卫煌又想起了汪兰芬，那个眼眸中全是柔情蜜意的女人，儿子走上岐路，她的心一定很痛。
父母之间的感情纠葛，最受伤害的就是孩子，或许曾经那个名叫晓勇的孩子也是乖巧听话，成绩优秀的好孩子。
因为父母离异，让他年少的心灵受到刺激，激发了青春期的叛逆，跟着那些游手好闲的同学混在一起，以致于走上不归路。
自己的成长之路虽然平凡无奇，家庭条件也不如许多人，好在父母感情稳定，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完整的家。
父亲虽然没什么大成就，也没有不良的嗜好，加上勤勉踏实，不辞辛苦劳作，能供自己上学。
母亲虽是柔弱女子，性格不输男人，能顶天立地，无怨无悔杠起生活的重担，将家里家外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是自己成长路的避风港。
母亲的话匣子打开之后，就有说不完的言语，讲起村子里发生的琐事以及听到的八卦传闻。
卫煌走到宿舍，母亲都还没有讲完，坐在床上继续聆听。
走到卫松说他要睡觉，问老婆要不要看电视，不看他就关了的时候，沈思才发现时间已到十点过，母子俩的通话已有四十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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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这才叮嘱儿子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觉。"
"嗯，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卫煌意犹未尽，烧水洗漱之后又给吴清贤发微信，问他和弟弟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吴清贤说自己已经道歉，弟弟嘴上是说没事，但心中估计还是有疙瘩，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么多事了，他在准备毕业论文，明年就要毕业，还要找工作，各种事情也是堆在一起，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
卫煌猜他还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认为自己的至亲去做上门女婿是一件没有面子的事，即便以后家里条件变好，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这事也会被其他人拿出来说事。
在农村，人与人是存在攀比心理的，不管是村里的一个家族与另一个家族，还是一个家庭之中的兄弟姊妹或是妯娌之间，都巴不得对方过得比自己差，但凡别人比自己风光，要么就是趋炎附势，要么就是嫉贤妒能在背后说人坏话。
就比如一个人功成名就，回到家乡，比不上他的人就会翻出陈年旧帐，从小时候的外号，到上学光脚不穿鞋，各种鸡零狗碎的事都能翻出来。
好像证明别人曾经过得不如自己，就能掩盖现在的失意一般。
于是很多人成功了就选择定居在城市，融入新的环境，远离故土，不再回去。
城市日渐繁华，农村与日荒凉。
这种现存的现状肯定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存在，现在或许未来都不能解决，毕竟人心是最复杂的，你永远不知道另一个人下一秒会是什么想法。
卫煌在叹息中挂了电话，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兄弟，如果再提这事，肯定就是在未愈合完的伤口上撒盐，不提这事又如梗在喉。
卫煌躺在床上，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感觉经历了许多，又像什么都没有经历，或许这就是人生。
就像有的人，你随时联系他，他随时都很忙，随时都在打电话，像有谈不完的生意，做不完的事，一到年底扎帐，写年终总结，啥都写不出来，钱包里也没几个子。
眼瞅着这一年就要结束了，卫煌手里也没有几个子。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
这才是第一年，就当是耕耘，把种子播下，未来一定会收获满满。
在幻想中卫煌进入梦乡，梦里啥都有，梦里的卫煌功成名就，指点江山，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业主，做着一单又一单的项目...
蜷缩在被窝里的卫煌忘记自己是几点睡下的，醒来却是纪沛林的电话闹响的，一看时间，也是十点半。
"纪工，我昨天忘记设周末的闹铃了，这会才醒。"
卫煌的闹铃只设置了工作日，而周末双休一惯是睡到自然醒，因为打了两通电话导致失眠，耽误了今天的早起。
冷天纪沛林也爱睡懒觉，可以理解，宽慰道："没事，你要没睡好还可以继续睡，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也是现在才起，我怕你打电话给我没有打通，所以问问。"
卫煌道："我们几点在办公室见面？"
纪沛林道："十二点左右，我去吃个早餐就到公司。"
第185章 空想主义
卫煌先给纪沛林讲了郑文武的诉求，希望能在春节前将房子主体建好，好借春节之机办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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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觉得他异想天开，冬季是施工的困难期，寒潮凝冻各种因素都会影响施工的进度，加上建筑本身的养护周期，房子修得再小都不可能在春节前完成。
"不管他。"
纪沛林仔细看着卫煌做的计划方案，从设计原理到经济分析，都做了逐一的介绍，还附带收录了一些标准的施工方法。
纪沛林鼠标停在效果图上问道："这些是你在网上收集的？"
卫煌道："我在筑龙网上搜索的规划文本，从中选了一些不错的案例。"
纪沛林道："你准备由谁去说服当地的老百姓？"
由谁去说服村民，卫煌觉得应该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生搬硬套，这是无法设计一个固定的模式去硬套实施的。
卫煌道："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你在大松镇如果有熟人的话，我们可以通过他将镇长或是相关的领导约出来，由他们去李子村作村民的工作。"
纪沛林道："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说服他们？就靠这个报告？"
卫煌道："报告里面有详细的经济效益分析，是能给大松镇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的，自然可以作为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我们要搞清楚，在大松镇的领导干部中谁需要这个政绩？直接找到他那就事半功倍。"
纪沛林道："需要政绩的人不难找，主要还是你要怎么才能说服他们？你要明白一点，政府的每一笔资金都是专款专用，不可能凭空出现一笔资金用来打造乡村。没得资金的投入，你又怎么让他们相信你说的方法可行？你先说给我听听，如果你能说服我，那么我就可以去说服他们。"
卫煌道："没有资金来源这才是一件好事，如果有资金来源那就和农村的输血式扶贫养懒汉没有差别，我们要做的是调动村民的积极性，挖掘他们的潜力。我相邻所有的人都是有自己独特的一面，能创造独特的东西，只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没有发现这种才能，或者说发现了才能而没有合适的展示舞台。"
"直接讲重点，你就说你怎么做。"纪沛林发现卫煌特别喜欢讲道理，所以看方案文本的时候，感觉里面的内容十分空洞，很难**，所以他才需要卫煌说服他。
卫煌担心纪沛林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拿起中性笔又在纸上画道："比如张三在外面做厨师，给人打工，一个月收入一两万，但这只能解决他一个人的工作。如果张三回到村子建一个农家乐，自己当老板，那就可以带着家人和亲戚一起赚钱。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和和睦睦的，没有背井离乡之苦，还可以赚钱。"
纪沛林道："在李子村开农家乐，是不是太过于偏僻，你觉得有生意没有？"
卫煌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营销手段做得好，生意自然上门。关键就是要打造出成规模，做出体系，让大家都晓得有李子村这么一个休闲玩耍的地方。"
纪沛林摇头道："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还是有点不现实。"
卫煌见他一改之前的态度，今天居然持反对意见，继续解释道："你听过破窗效应吗？说一栋房子，如果它有一块玻璃被打碎，如果没有及时修复，很快其他玻璃都会被打碎。而人与人是存在竞争心理的，现在郑文武家的房子就是第一块被打碎的玻璃，等到他家的房子建出来，其他有条件的村民就会跟上，整个村子就会有一栋接一栋的新房子。只要这些新房子都是按我们设计的风格来做，你可以想角建成之后村庄有多美丽，再辅以游乐设施，何愁没有游客？"
纪沛林见他情真意切，虽然觉得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也不再打击，点头道："要不这样，你先把郑文武家的房子设计出来，打造一个样板，以后其他村民的房子就按这个样板来做。"
卫煌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不提前做总体的规划?"
纪沛林道："对，我们现在没有钱去做总体规划，没有总体规划也就是没有整个村子的效果图我们不可能说服那些当官的，他们和我们不同，我们是专业的设计师有空间想象力，但他们没有。如果要说服他们，必须有东西，而且还有一点，我们没有合理的动机。"
"动机？"
"对啊，我们为什么要去做这么一件事？我们不是李子村的村民，也没有人请我们去做这么一个规划，没有兜底的人，就意味着这是一件没有目标的事，最终是什么结果谁都说不清楚。"
卫煌似懂非懂，感觉纪沛林就是不想做这件事。
纪沛林道："你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但属于空想主义，很难**，如果真要**，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说服当地要建房的村也都按我们的设计来修。你也可以在私底下给他们出主意，等有一定规模的时候，我们再去游说当地政府的领导，才有可能说服他们投资建设一些基础设施，比如你说的游乐广场。"
很多领导都喜欢摘果实而不是栽树，卫煌倒也明白这个道理，果然没有一件事是一帆风顺的。
本想着有纪沛林背书，由他牵头去说服一些领导，再通过领导去给村民下指令，以达到速战速决，快速打造乡村盛景，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
仔细一想，纪沛林所讲也不无道理，能当领导的人又岂是这么容易说动的，他们每天日理万机，做的都是可行能迅速见效果的事，有几个愿意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一但政府出面，村民或多或少会认为有相关的补贴或是专项资金，说不定还带来麻烦。比如村民认定有钱，而政府又没有匹配资金，他们就会认为是相关领导把钱吃了，更不利于工作推进。
或许真正可行的办法还是纪沛林所讲，先打造出几家示范点，在村子里塑造出几个典型的代表人物，让他们带领村民去拼搏创进，利用先富带动后富达到共同富裕。
事情想着简单，真要做又是一个难题摆在眼前。
第186章 下乡宣传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卫煌在纪沛林那里碰了壁，没能说服他一起干事，只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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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把自己的想法给杜晓虎和纪沛林讲了，问他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杜晓虎道："你想这么多搞哪样？有私人房子做你就按老板的意见给他设计出来就好，还费这么多事，如果你觉得麻烦，你把图给我画，我分两百块钱的介绍费给你。"
卫煌皱眉道："我就算不想做我也是拿给沈雁昕做，我不会给你做的，我还记得上次那个项目，我拿给你，你最后钱都不收，纯粹就是破坏市场环境。"
**昕也想起杜晓虎给王彬做的设计，杜晓虎因为实力不够调不出王彬想要的方案，还花五百块钱在网上找人帮忙做方案，补刀道："不但不收钱，还要倒贴钱。"
杜晓虎道："你们懂个球，做生意要看长远，不要在乎眼前利益，一时得失算不了什么。"
卫煌道："那他现在给你介绍项目没有？"
沈雁昕道："有做不完的也分点给兄弟们做。"
杜晓虎想着事情过去这么久，王彬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一阵头大，心中也是有点不安逸，觉得自己确实吃亏，但木已成舟，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将话题扭回原点道："行了，不要说我的事了，还是讨论一下卫师说的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卫煌道："我的想法是把这个村子整体打造成一种风格，如果能行，那以后这个村子几十户人家的房子都由我们来设计，你们还担心没事做？"
杜晓虎道："你又开始画饼，一个村最多就几家有钱修房子的，突然之间几十户你觉得可能不？画饼也画像点。"
沈雁昕道："你都搞不明白的事问我们，有用吗？"
卫煌道："集思广议，都讲一讲你们的看法。"
沈雁昕道："我还是同意杜总的观点，你没有必要把事情搞这么复杂，我们的工作就是设计，为业主服务，他想怎么做我们就怎么整。"
杜晓虎道："就是，先不说你的想法现不现实，就说你的行为就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果我们每个项目都要去替对方考虑设计出来的东西用来做什么，那我们的精力够用吗？"
沈雁昕道："说得不好听点，你就是高估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哪样都能解决，有这个精力你还不如看看招投标网，在上面找几个设计费高的项目，做个方案去投标，一但中了真金白银到手，不比你在这闲操心强？"
杜晓虎道："就是啊，退一步讲，你的设计真得到大家的认可，人家也可以不请你设计，而是照抄你的方案修房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扬扬地发表各自的看法，都坚决地表达对卫煌的想法不看好。建筑设计看起来是一件很高大上的工作，但也只对于那些大型项目或者说是必须要经过上级主管部门审批的项目有效，更多的项目其实并不需要设计师。
直白一点讲，大部分建筑设计的从业者吃的都是政策饭，比如么私人住宅为什么要请设计单位出图，主要就是为了那个印章，只有盖了章的图纸才能得到有关部门的认可，可以用于审批或者****。
如果某个地方的政府部门没有这方面的要求，那对方就完全可以不请设计，而是在网上找一套图纸来照着施工，或者直接给施工队讲了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自由发挥。
能得到广大公众认可的设计师并不多，他们都拥有自己的代表作，有口碑和名气的加成，而某些甲方为了显出建筑的独特性才会请这种名声在外的设计师，渴求获得一个高大上的设计的同时，也是拉设计师给自己背书，以提升自已的档次。
只要甲方钱拿的够多，设计师也是乐于为五斗米折腰的。
卫煌是初出校门的年轻人，没有名校光环，也没有注册建筑师证，更不用说知名设计师的头衔，只靠一腔热血要做成一件事，何其困难？
建筑从业者越来越多，市场越来越饱合，如果不能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未来只会越来越难走。
讲技术的积累，卫煌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认清自己之后，他才决定走农村建筑这一领域，在其他设计院和设计师还在城市建筑圈鏖战之际，自己转投还是蓝海的乡村建筑。
卫煌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关键是路要怎么走，才能拉开和其他人的距离。
独木难支，卫煌还是希望沈、杜二人能加入自己，再次劝道："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以我们的技术水平，如果师傅们不干了，我们怎么才能接到项目做？"
沈雁昕道："师傅们要退休还早得很，你慌什么？"
卫煌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现在不慌，真到了水淹到颈子的时候再喊救拿就来不急了。"
杜晓虎道："等他们退休的时候我们就建立自己的人际关系网，像纪哥那样自己出去接项目。"
卫煌道："自己接项目，你的技术水平够吗？"
杜晓虎道："你开这个玩笑，师傅们是一开始工作技术就像现在这么厉害吗？还不是一步一个台阶，日积月累才有今天的。"
沈雁昕道："其实只要能接到项目，技术都是次要的，可以找别人画，说实话，我也想走纪哥的这条路，多处点关系。"
处人际关系的难度不亚于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卫煌见他们俩人还是执着于未来，并不在意眼前，属于典型的拖延症，只想着耍，并没有吃苦自律的精神。
说了半天两人都听不进去，也是对牛弹琴。
卫煌不想再说，即然都不愿意，那就自己单干。
杜晓虎道："其实我觉得卫师的这个思路也不错，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农村私人住宅，现在农村修房子的也不少，只不过他们很多不晓得有设计公司在做房子设计，我们可以印点名片下乡去发，把黑水县的每个村都宣传到位，让他们知道修房子可以找我们设计，这样就可以招揽大量的业务。"
沈雁昕道："你这个也离谱，但和卫师相比，稍微靠谱一丢丢。"
杜晓虎道："我这个肯定靠谱，印名片又花不了多少钱，不管是包工头还是要修房子的客户，都可以发给他们，让他们介绍有需求的，我还可以给他们返点..."
第187章 磨砂名片
如果有利可图，杜晓虎的行动力是十分高效的，刚说要做名片下乡去发，当天就在网上找了模板，第二天就拿到图文广告店让老板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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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砂PVC材质，一百张，五十元。
正面印着个人介绍：黔州经纬设计院，建筑设计师杜晓虎，以及手机、QQ和微信二维码等联系方式。
背面则是业务说明：擅长别墅、厂房、办公楼设计...
除了设计业务，还有测绘、地勘、预决算等项目。
杜晓虎递了一张名片给卫煌，又拿着一张在那展示，骄傲地道："见过磨砂的名片没有？防水、耐磨、防腐还耐折，扳这么弯都不会断，如果是纸的早就坏了。"
卫煌正准备去李子村，决定邀请他一起，问道："即然名片已经印好，准备什么时候去发？"
杜晓虎道："这个你不管，我自有安排。"
卫煌道："我今天正准备下乡，还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这样你就可以尽情的散发名片，准备迎接源源不断的业务。"
杜晓虎道："有车来接？"
卫煌道："你怕是想多了，如果你要去可以开车，你不去我就坐车。"
杜晓虎道："那不去，开车不烧油哦。"
卫煌道："能烧好多油？油钱我给你摊一半。"
杜晓虎道："我开车送你去谈项目，你不说全部给我出油钱，还要我摊一半，怕没有这么美的事。"
卫煌道："你也要去发名片啊，名片一发，项目蹭蹭蹭的就来了。"
杜晓虎道："我是陪你下乡，名片能不能发出去还两说，不说了油钱算你的，我辛苦点开车，陪你走一趟。"
卫煌见杜晓虎上钩，同意了他的提议。
杜晓虎带了十张名片，跟着卫煌来到李子村。
卫煌已经调好郑文武家的方案，昨天通过郑文武也预约好郑云松，直接来到他家。
郑云松正在院着劈柴，见到卫煌，立刻放下手中的斧子，欢迎道："你们吃饭没有？"
卫煌道："我们吃了过来的，昨天郑大哥给你讲清楚的吧？"
郑云松道："他说今天你们要过来，让我再看一下方案。"
卫煌拿出准备好的图纸道："方案我带过来了，你们找的包工头呢？今天人过来没有？"
郑云松道："包工头就是给李洪家修别墅的那个，我们这边修房子基本上都是找他，你稍等一下，我过去给你喊他过来。"
杜晓虎看着郑云松家破旧的瓦屋，正房子还好，边上的牛圈和猪圈的屋面都烂了几个洞，碎瓦零散地铺在上面，又有几张塑料膜夹在其中，有几处都露出了檩条。
杜晓虎道："这个房子确实应该重修了，住着也不安全。"
卫煌道："我看这个村子这种房子还不少，所以只要你按我的想法走，以后我们不愁没有生意做，大框架我都定下了，你只管画具体的图多轻松的事。"
杜晓虎道："就是不晓得这些人有没有钱出得起设计费。"
卫煌道："现在都是在外面打工，一年或多或少要存点钱，几年下来修房子并不是难事，最要紧的还是我们设计房子的时候要多替他们考虑，要考虑到未来的发展，房子不仅仅是居住，还应该给老百姓带来收入。"
杜晓虎道："嗯，农村地势宽敞，开农家乐这些还是很有潜力的，只是这边比我想象的还要偏僻。"
卫煌道："一会我争取让他把队长请过来组织村民们开会，你就可以发名片，但你要记住，只要是李子村的房子，设计的外观必须按我的要求来，一定要打造成片。"
杜晓虎见卫煌如此大方，有些不敢相邻，不信地道："你这么大方？把这里的项目都让给我来做？"
卫煌道："一个人能做多少事情？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彼此间就应该合作，像蓝天设计院里，他们做方案的就只管做方案，画施工图的就负责画施工图，如果是更大的设计院，还细分到画楼梯的只管画楼梯。所以我们也可以合作，我负责做方案，你负责画施工图。"
杜晓虎在方案上确实要弱一些，否则王彬的设计他也不会在网上找人来做，觉得这件事可以合作，点头道："是的，大家都是师兄弟，就应该彼此合作，互相帮助，团队协作，有钱大家赚。"
卫煌道："只要这个村子我们能做起来，就能把我们的名号打响，以后一传十，十传百，晓得的人就更多，就不用担心没得事情做。"
杜晓虎被卫煌说得心动，想到就有项目做，附合道："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耍着也是耍着。我们就从他家这个项目开始，你做方案，我来画施工图。"
卫煌知道杜晓虎喜欢占便宜，没想到他胃口还挺大，直接就打这个项目的主意，只要事情能成，也无所谓，便道："可以，但今天的油费是不是？"
油费才几个钱，只要能从卫煌手里分到项目，再来几趟的油费都够了，杜晓虎马上大度地道："油钱算我的，但你要说话算话，这个项目施工图让我来画，费用我们五五开。"
"成交。"
卫煌打开手机卫星地图，给杜晓虎介绍起李子村的基本情况和自己的基本想法，以便一会开会的时候杜晓虎能跟上自己的节奏，一起说服村民，把李子村按自己的设想进行引导建设。
杜晓虎知道卫煌做了不少功夫，一边点头示意，一边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
"我有一个建议，即然是打造乡村旅游，那就要打造一些人工打卡的景点，做到十步一小景，百步一大景，让外面来的人在村里游玩的时候能感受到不同的景点。"
卫煌道："这一点我也想过，我的设想是根据具体的村民家庭来做具体的设计，比如他家开农家乐，那么就可以做点摇篮、秋千之类的供人休息的设施。"
两人聊得正开心，郑云松领着包工头张大华过来。
张大华远远就掏出香烟，满面春风地喊道："卫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第188章 农村住宅
郑云松将三人请到屋里，掉漆的回风炉上油光满面，郑云松用黝黑的抹布又擦了几遍，将水壶放在火炉上烧水。
杜晓虎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上下打量着房间的设施。
张大华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右手是排烟的炉管。
沙发的垫子是棉被，一张草绿色的床单盖着整个竹木沙发，应该是精心布置的。
卫煌挨着张大华坐下，将手放在炉盘上，感受着煤火带来的温暖。
张大华道："我听说设计图已经出来了，咱们先看看图纸？"
卫煌将折好的图纸从包里掏出来，放在炉盘上，介绍道："平立剖的草图都在这里，详细的施工图要等郑叔这边签字之后才拿出来。"
让业主在方案图上签字，这是卫煌给自己立的规矩，以免他们出尔反尔，一会一个想法，隔三差五要求修改图纸，带来不必要的成本。
修改图纸并不是复杂的工序，但反反复复的修改就会浪费设计师的精力和时间。
很多甲方总觉得这就是在电脑上操作几下的事，不是什么难题，却从来不知道换位思考。
一件简单的事，重复多次之后，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疲乏。
人是喜欢新奇的东西的，只有新奇的事物才能激发人的活力，带来更好的工作效率。
张大华找出一层平面图，和他见过的其他方案并没有两样，正中是农村住宅必备的堂屋，堂屋后是楼梯间，左侧依次是老人房，储藏室，右侧是烤火屋，厨房和室内卫生间。
第二层是卧室、卫生间和会客厅。
第三层中间是一个退台，左侧的房间被打通成一个通间，右侧还是卫生间和两间卧室。
屋顶是瓦屋面，正中的退台被做了一个花架。
简单一看，施工上也没有特别难的地方，和自己平时修建的房屋并无多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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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张大华从业多年，知道设计师最擅长的事就是因地制宜地设计出符合业主需求的建筑，在用足地势地情况下合理地按人体工程学尺寸来设计房间的大小。
但昨天和郑文武通话的时候，得知卫煌特意提出施工要按他的要求来的时候，张大华还以为这个设计有多复杂，如今看来倒有几分小提大作。
将图纸一放，赞扬道："这个方案非常不错，我没有什么问题，郑叔你看一下？"
郑云松道："我没得意见，文武已经看过了，我只负责开工的时候给你们打下手。"
张大华道："都没有问题，我们就等卫工的施工图出来，然后按图施工。"
卫煌道："张总的施工技术我是放心的，图纸出来的时候你就严格按照我的技术要求来做，比如卫生间的防水，地面的防潮，屋顶的保温，各方面的细节都要做好，确保工程质量符合国家验收标准。"
张大华一听，这和普通的农村住宅还有区别，要求不少，不知道卫煌是否已经告知郑云松，做的内容越多，房屋的造价就越高，这样计算下来，单价上就和之前建房的不同，要高出一部分，会影响他和郑家的议价。
"防水肯定要做，但防潮保温我们一般都没有做，如果要做的话造价就贵了，这个我不晓得郑叔你们同意没有？"
郑云松摇头道："我不晓得呢，反正这个事情就全权由文武在处理，我没有管，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拿钱也是找他拿。"
卫煌道："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为什么我们以前的砖房住着潮室，地面有水，就是因为没有做防潮。你们是住过以前的老木房子的，在卧室这些地方都会有木地板隔空，目的就是和泥土地面分隔开，防止水汽浸入。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我们如果住在潮湿的房间都容易得风湿，对身全不好。"
杜晓虎道："防潮还是要做，花也花不了多少钱，但如果你不做，得了风湿关节炎，去医院看病花的钱都不止这点。"
卫煌道："我们要改变过去那种陈旧的建筑观念，与时俱进，接受新科技带来的福利。郑叔、张总，我相信你们也看到过以前的砖房容易漏水，雨水浸到房间里造成内装修被腐蚀脱落。但现在城里的房子很少有这种情况，就是因为采用了新技术。现在建设的时候虽然成本高一点，但以后要省很多事，不能只算眼前的帐，还得把眼光放长远。"
杜晓虎道："防潮、保温、节能这些都是要做的，这样的房间住起冬暖夏凉，即使不烧火，都不是那么冷。"
张大华道："这些我懂，做我也没有问题，只要主人家同意，我没有意见。"
郑云松道："我也没得意见，只要文武同意就行。"
郑云松年纪大了，也不像年轻时那么爱管事，也怕自己管了没管好被儿子儿媳埋怨，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乐得清闲，还没有那么多人在耳边念叨。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儿子儿媳不在身边，不能冒然答应，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卫煌把这些情况都是给郑文武讲了的，也不再啰嗦，直接进入下一项议题道："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组织咱们生产队的乡亲开个会，郑叔你看能约多少人？把他们都约到院子里来。"
张大华还有事情没做完，见他要约人开会，没有自己什么事，便要离开。
卫煌拉住他道："张总，这事也有你的份，你不要急着走，我给你通个气。"
郑云松道："你先讲讲开什么会，我通知的时候他们问起我好讲。"
卫煌道："这事大家迟早都知道，我也不隐瞒，我就开门见山直说。我之所以要提高咱们住宅的建筑标准，目的是为了给大家带来更高的经济收益。众所皆知现在的人都喜欢旅游，喜欢带着孩子亲子游，但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周末两天，远的地方去不了，只能走走近处。"
张大华道："我们也经常带着娃儿去水上乐园耍，有时候约上几个朋友去农家乐坐坐。"
杜晓虎道："特别是喜欢打麻将的约在一起，一坐就是一天。"
卫煌道："经过我们的调查，这方面的需求是很大的，但黑水县周边能耍的地方还不多，特别是成片组团的地方可以说没有。一个原因就是离城市稍近的地方开发都比较早，那时候是粗放式的，没有系统性的规划，吃个便饭还可以，真要满足一家老少的需求还不够。"
张大华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个地方打造成类似乡村旅游的那种景点，这要不少的钱哦，现阶段恐怕很难实现！"
第189章 鼓掌欢迎
郑云松再没见识，听了这么一会，也听明白卫煌要做什么了，他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莫不是老天爷开眼，要让他晚年享清福，是政府或者有大老板看中了他们这个地方，要进行开发打造？
赶场的时候，总听其他人摆龙门阵说城里哪块家拆迁赔了几套房，哪家因为修路土地被占又赔了多少钱，简直不敢想的好事居然能落在自己头上。
在穷山沟里苦了一辈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熬到了出头之日。
郑云松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压低嗓子道："卫师傅，这都不是外人，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们这里要大开发，是不是**搞拆迁？"
卫煌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笑道："没有，你从哪里听的这个消息？"
郑云松道："你莫要装，我都猜到了，政府要在我们这里搞旅游开发，所以让你给我们统一设计房子，打造成示范景点。"
杜晓虎失声笑道："老人家你想多了，如果有这种好事，政府哪还会让你们修房子，早就不批，肯定要先派人来照相测绘现状。"
张大华道："没有的事，如果有这些消息，我们早就知道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人情社会，但有风吹草动一丝信息透露出来，早就传遍了大众的耳朵。
老百姓的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他们也有极强的好奇心，但有陌生人进村，都会四处打探是谁家亲戚，或是外来人员到此有什么事？
而得知这信息的人又分三六九等，按人际关系远近知先知后。
得到信息的人也不会藏着，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比如在荒废的土地里栽树，比如将破旧的房子修葺换新，又或许将泥土的地坪打成水泥地坪。
凡此种种，都是为了占地时获得的赔偿金额更多。
张大华作为建筑界的一员，方方面面也有一些关系，如果知道这个地方要修什么，他会保密不说，但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说这里要建什么，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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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很肯定，并觉得郑云松有些少见多怪。
真要有这样的好事，李洪这种关系网深厚的人早就行动起来，还用得着另找新地新别墅？
卫煌道："今天这个会和政府无关，只是我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建筑设计师自愿尽的一个义务，我希望凡是经我的手设计出来的房子都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为业主带去更多的收益。"
"没有开发吗？"郑云松有些不信。
卫煌道："杜师，你到车里把我们准备好的香烟瓜子拿过来，让大家开会的时候坐得住。郑叔，还得麻烦你去请一下他们，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张大华为人精明，知道这事如果能成，自己接下来就有足够多的工程做，不愁没钱赚，也是竭力鼓动，不过他还有事没做完，说回李洪的新别墅耽搁一会，忙完就过来和他们一起开会。
杜晓虎先到车上将瓜子和香烟拿到郑云松家中放好，又带了两包烟和卫煌一起去请人。
入冬之后，地里的农事相对而言少了许多，大部分老百姓都在自己屋里烤火看电视。
郑云松先领着卫煌二人来到队长***家里，讲明来意之后邀请***和他们一起。
即然是队长，大小是个官，必须重视，杜晓虎直接递了一包香烟给***。
***婉拒道："使不得使不得，我都没有发烟招呼你们，哪能让你们发烟给我。"
杜晓虎道："今天过来麻烦队长你，我们于心也过意不去，一包香烟不成敬意，还望队长不要推辞，以后我们少不了还有其他事要麻烦你。"
***见状就收在手中，客气道："你们太拘礼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在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在李子村我多少还是有点话语权，以后来到李子村随时进屋喝茶。"
卫煌笑道："感谢，以后还有很多工作要麻烦李队长。"
杜晓虎牢牢地抓住农村老人爱占便宜的特点，见人就说他们准备好出香烟瓜子在郑云松家，请大家过去协商生产队的未来发展大计。
加上***背书，大部分村民都同意去郑家开会。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把每家每户里在家的人都通知到位，参会人员完全超出卫煌的预料。
杜晓虎得意地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让你买瓜子的好处，我早就把这些老头老妈的心思摸透了，如果你空口白牙喊他们，根本没有人卖你的帐。"
卫煌发自内心地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就目前来看，这个钱花得还是值。
杜晓虎也不闲着，掏出准备好的名片，发给他特别看中的几个人，作起自我介绍。
郑云松家烤火屋太小，坐不下这么多人，马上就有人主动在院坝生火，将郑云松劈好的柴放在蜂窝煤上引燃。
不一会一堆雄雄烈火就烧起，众人围成一圈，绕着柴火而坐。
有人喊道："不是说有瓜子吃噻，怎么没有看到瓜子呢，这个天气这么冷，嘴里没有点东西嚼着，人坐不住哟！"
***得了香烟，自然要帮着卫煌他们，挥手道："大家稍安勿噪，会议开始，瓜子就上。"
卫煌让杜晓虎找郑云松借几个盘子，先分点瓜子出来，不然一会有人起哄，四散而去，这会议就白组织了。
"队长，刚才也没有讲清楚，你说一哈我们今天开哪样会？"
"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县里来的领导。"
"好久没有这么隆重的场合了，是有什么重大的精神指示要宣传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整个院坝不一会就闹哄哄。
卫煌也参加过各种会议，但面对这么多人当主讲人，心中有些发怵，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砰地加速跳动。
到嘴边的话都吞回脑子，就这么直站着看着村民们胡天海地闲扯。
***站在他身边，征询意见道："这会开始还是等一会？"
卫煌道："开始吧。"
***拍手示意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听卫工给我们讲今天议会的主要内容，大家鼓掌欢迎。"
第190章 免费设计
或许卫煌有很多擅长的东西，但演讲无疑是一个短板，而且此时他的内心在颤抖，面对几十双眼睛，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一炮打响，说服这些素不相识的人。
他作了很多准备，唯独忘记了开场白。
***等了片刻，不见卫煌开口，再次鼓动众人道："大家掌声不够热烈啊，再来一次。"
部分村民响应号召，再次鼓掌，七零八碎的掌声再次响起。
卫煌瞧着场面陷入尴尬，想到了在网上看到的视频，那些形似"传销"的企业为了激发员工的潜力，会大声喊口号，问他们想不想赚钱。
当时觉得很脑残，但用在这里或许有奇效。
人都是有欲望的，最朴实的欲望就是多赚钱，然后改变现在生活的困境，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
有钱便有一切，这是很多人单纯的想法。
卫煌挥手示意，大声道："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大家中午好，在正式开讲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想不想赚钱，想不想改变现在贫困的生活现状，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
"想啊，傻瓜才不想。"
"光想有什么用，是不是要发钱？"
"想。"
"想。"
"想。"
卫煌道："光想还不够，咱们必须要有计划，要有行动，只有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才能改变，才能让大家的钱包鼓起来，今天我们过来就是给大家带来一个具体的、可行的计划，争取在未来的几年里，让大家的收入翻番，日子过得更好。"
"呵呵。"
"尽是些空口大白话，耳朵都听起茧了！"
"有没得干货，上干货。"
"整点实在的东西，马上都要过年了，给我们搞个过年红包..."
杜晓虎拿着分好的瓜子装盘出来，听到场坝乱哄哄一团，喊道："干货来了，大家都来吃瓜子。"
郑云松端了两张椅子跟在后面，找了一个空缺放在火堆旁边，对杜晓虎道："把盘子放在椅子上，大家都能抓到。"
笔趣阁
近水楼台先得月，正坐旁边的人马上将瓜子瓜分。
杜晓虎看到一个老妇人一把接一把地往自己口袋里装，眉头一皱，喊道："吃多少拿多少，准吃不准包。"
老妇人并不在意，又拿了一把，解释道："娃儿在学校还没有回来，我给他留一点，也不差这点。"
"你提醒我了，我也给我家那个仔仔留一点。"旁边一个老头得到启发，马上抓了两把。
杜晓虎不由叹气，好在瓜子香烟都是卫煌出钱买的，也是要分发给这些人吃的，想到这点心痛缓解了几分。
有了瓜子香烟，气氛缓和不少。
卫煌再次被冷落在一旁，正好借机再次整理思路。
过了一会，有人发现卫煌不说话，提醒道："会还开不了？不开，我还要回去喂猪，两条猪一天要吃不少食，整迟了它还要咕咕的叫。"
"我看那条猪吃了都在咕咕的叫。"有人开玩笑道。
***道："大家稍安勿噪，今天这是好事情，卫工不辞辛苦给大家讲解，你们要用心听。"
卫煌重整思路，借机接过话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相信大家都听过一句话，要致富先修路，现在路修好了，我们的生活也解决了温饱，但离小康还有一定的差距，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涉及到另外一句话，就是小康路设计做。"
"小康路涉及住房吗？"
卫煌道："小康路就是小康之路，设计是设计师的设计，做就是做作业、做规划的做，简单的讲就是要奔小康就必须先有设计。"
"中央有顶层设计，上级设计，我们村也要有设计吗？"
"对，我们就是来给大家做设计的，不管你们是修什么样的房子，我们都可以设计。"杜晓虎又掏出自己的名片，深入群众与他们打成一片，开始自我推销。
卫煌道："整个村子的设计我们都已经做好，你们想修房子的时候直接联系我们，由我们给大家提供技术上的指导，只要大家按我们的想法来做，以后咱们村就是远近闻名的旅游村，大家就可以通过各种途径来赚钱，获得更多的收益。"
"你们这个设计要不要收钱？"
卫煌道："如果参与的人少，我们就要收费，如果参与的人多，我们可以考虑不收费，或者是给予一定的优惠。"
杜晓虎正在向身旁的老人介绍自己的收费标准，突然听到卫煌说不收费，不晓得他唱哪出戏？来的时候也没有说这一茬，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杜晓虎掏出手机悄悄给卫煌发了一个微信，问他搞哪样，不要乱整，搞坏了市场行情。
卫煌在刚才的思考中，从某些互联网平台的发展模式上得到了启发，决定把设计费换一种模式来收，让用户决定自己占了极大的便宜，却换了一种方式付费，以达到做成设计的同时又能给自己带来收益。
如果直接就谈设计费，很可能吓走这些"见识浅薄"的老人。
而说成免费，再给免费设置一个门槛，就能产生巨大的吸引力，让他们心中涌起占便宜的欲望，从而促成交易的达成。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担忧，问道："不收钱要收其他哪样不？"
"是不是要买你指定的材料？"略有见识的人马上知道有些吃回扣的方法，比如通过指定的材料商从中获得回扣。
卫煌摇头道："不管是包工头，还是建筑材料以及其他种种，我们都不干涉，我们只在技术上提供支持，比如地坪的施工工艺，大渣石要多厚，垫层要多厚各种。"
"还有这种好事，怕不会哦？"
"你什么都不要，说起我心头慌得很，感觉有点玄。"
郑云松知道卫煌要收自己家的设计费，见他在这个关卡松口，觉得机会来了，上前问道："卫师傅，我插一句话，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修的人多，我家这个设计费你们也可以免掉？"
卫煌道："当然，凡是李子村的村民，都享受这个待遇。"
郑云松道："那要几家人合伙才能免费呢？"
第191章 闲言碎语
卫煌的目标是把整个村子都纳入自己的设计计划，只有全盘规划，统一打造，才能设计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楠木渡虽然是镇上，比村里更有优势，但大部分房屋都已建成，若是重新改造，成本太高，政府不一定有相应的政策和资金来进行大规模改造。
而李子村地势虽然偏僻，却何留了乡村的原始面貌，是全新的一张白纸，可以纵容自己泼墨挥毫大展宏图。
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其他设计师不会来干这样的事，也没有哪个大企业原意来投资，自己算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我们怀念着改革开放的年代，认为那时候的人有很多机会，才圆了他们一夜成名的梦，而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已成形，没有空间给予自己大展身手。
卫煌却不以为然。
在读书的时候，高中班主任杨有黔曾经形容他们是井底之蛙，认为自己掌握了很多知识，而事实上，无数的顶尖科学家在了解了越多的知识时，越觉得自己渺小。
我们所掌握的知识就相当于一个圆内部的面积，相对于圆的内部，外部无疑更加广阔，它们真实的存在在那里，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而以。
于是，伟大的科学家到了暮年，也不免生出人力有时尽，而宇宙无穷尽的感叹，认为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只有神才能创造这么庞大的世界。
以至于伟大如牛顿这样的科学家，老年时光都沉迷于神学。
知识是无限的，科学技术又是第一生产力，以生产力促进生产关系和生产资料的发展。
卫煌相信机会就在眼前，只不过我们看得不够仔细，没有发现。
不过很幸运，他发现了，并且要用这个机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都说人有三急，其实还有一急，那就是急中生智。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卫煌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相通了这一点，并且有了一个开创性的设想，这必将在黑水县乃至黔州的历史上记下一笔。
看着郑云松期待的眼神，卫煌又怎么会让他失望，回道："全村只要有八成的人同意，我们就可以免费，有一成的人同意，我们就打七折，有两成的人同意就打六折，直到有八成的人同意，我们就全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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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松掰着指头计算，觉得要八成的人同意也不是一件难事，反正不收费，但老话说得好，便宜无好货，这免费设计的东西会不会太差？
转而一想，自己家的方案都出来了，最重要的还是省一笔钱，点头道："我明白了，我给他们宣传一下。"
其余人等也没有闲着，都在交流有限的知识，分析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闻所未闻的事，听说过家乡下乡、医生下乡，还第一回听说设计下乡。
有人低声道："我听说现在有骗子打着免费的口号诈骗，前段时间有个地方就有送药下乡的，开始的时候不要钱，免费发放，连着几天还送锅碗瓢盆，拉着横幅，整得是有声有色的。"
"这个事情我晓得，还有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免费帮大家检查。"
"哪有十几个，就五六个，十几个人的骗子队伍，国家早就抓进去了。"
"我也是听说的，反正人不少，看着像真的，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着骗。"
"几块钱一盒的激素药卖几百，真是丧尽天良。"
"所以这个我们也还是观望一下，不管他提哪样条件，只要喊我们掏钱就不干。"
"对头，钱在我包里，他还敢抢不成。"
"看郑老头的样子，他已经心动了。"
"他家要修房子，正好用得上。"
"有他在前面打头阵我们也可以摸清虚实。"
"不要大意，有些骗子高明得很，他会故意给你一些甜头，让前面几个免费享受，到后面的时候他就开始要钱，所以不管他说得天花乱坠，讲得再好，我们都要防备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几人终究是上了年纪，说话声音再小也要方便对方听到，围着火堆的圈子就这么大，声音自然传到了卫煌耳中。
卫煌也不晓得他们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心疼自己的同时也替他们庆幸，但凡每个人都有他们这么强的防备心，骗子早就从这片土地上绝迹。
然而人心终究是贪婪的。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你可以说他们穷是有原因的，但这么质朴的精神，还是令人动容，虽然生活清苦，但他们还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去占小便宜。
卫煌没有管他们的闲言碎语，继续对众人讲道："大家不必急着给我们答复，等到春节的时候，大家看郑叔家房子立起来，再决定相不相信我们。"
"这就是要给老郑头甜头，好钓我们上勾。"
杜晓虎全无精神，怂着眼皮看卫煌表演，赔钱的买卖他不会干，即然卫煌都承诺给这些人免费设计，自己做再多的宣传都是浪费精神和名片。
今天就看看卫煌唱哪出戏，到底要干什么！
卫煌不管他们的闲言碎语，继续承诺道："春节的时候，我会再过来，希望大家把在外面打工的家里人都叫回来，就说咱们村要变天了，要改变了，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在这里举行。"
郑云松见他突然又把时间推后，不知道自己这个房子到底要不要交费，插话道："卫同志，你的意思是表决推迟到春节？那我们家的设计费？"
卫煌道："设计费先按免费处理，暂不收取，等到春节**选举，根据所有人的情况再来决定是否收费。"
郑云松突然不想管其他人怎么想，就打算把自家的设计费免了，建议道："卫同志，我是全力支持你的，也算是第一个吃螃蟹，你直接给我免了吧，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全力配合你，下次开会你再来我家，我提前把茶泡好。"
卫煌生在农村，对农村人的秉性相对也算了解，知道他们想要好处，还可以为了好处而作下各种承诺，但好处一但到手，很可能翻脸不认人，直接不卖帐。
这种朴实的情感和真实的反应，都是因为农村物资匮乏，生活条件紧张，才不得已的一种选择。
在物质充裕的情况下，老百姓的情况还是很质朴的，或许说大部分人还是很质朴的，在他们的利益不受损的前提下，还是很乐于助人。
即然老人开口，卫煌在心中盘算一番，决定直接免费，以便推进下一阶段的工作，同时打消其他人的疑虑。
"可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第192章 又画大饼
"啊。"
郑云松觉得自己听错了，实在没想到卫煌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他还记得卫煌和纪沛林第一次来的时候说得很坚决，当时讲的是这种设计要一万块钱。
几番交涉最终谈到了两千五，如今三言两语之下两千五都不要了！
郑云松觉得很不真实，如果一分钱都不要，那么之前讲那么岂不是白费功夫？
莫不是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阴谋不成？
想到这里，郑云松心中忐忑，如果真的是骗子，就算卫煌没有骗自己，而是骗了其他村民，那自己肯定会成为他们心中的帮凶，以后还怎么在这个村子里生活？
但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郑云松决定找机会和儿子商量一下，再决定是不是要用卫煌的设计。
不能因为几千块钱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遭人白眼。
卫煌怕他没有听清楚，重复道："郑叔，我决定就以你家的房子为案例，打造出咱们李子村的一个样板房，以此为.asxs.，让我们整个李子村的发展进入新时代、新阶段，所以给你家免费设计，不管其他家的收不收钱，你们家的都免费。"
郑云松这回听得真切，但疑窦在心，回应有了几分忧色，只是淡淡点头。
即然是开会，也不能让大家闲着，此时卫煌彻底放开心怀，紧张的感觉消失无踪，开始讲述自己的规划蓝图。
"父老乡亲们，你们都静一下，听我讲。"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公司是正规单位，我们公司全称是黔州市经纬设计院，以前是黑水县建设局下属单位，因为企业改制，我们才改变了性质，从国有单位变成私人企业，但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初心一直未变。"
"所以你们不要有任何担心，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四处打听，包括咱们村李洪李老师他正在建设中的别墅也是我们设计的，所以我们的技术水准大家可以完全放心，修出来的房子一定是漂漂亮亮的，而且是最好用的，满足你们的生产生活需求。"
"可能大家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要免费给大家设计，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不瞒你们说，我们是有企图，就是希望你们的生活能过得更好，希望我们的乡村能更加美丽，也希望的是我们能够一起携手，打造出一个经典的作品，让我们的名字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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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很多乡村都是咱们老百姓自己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所以一个村子里有无数种风格的建筑，你家是民居，他家是别墅，别墅还有中式、欧式、美式、日式，各种奇型怪状，单独拿出来看，都很漂亮，便组合在一起，并不协调，还很突兀、生份。就好比咱们村住的都是中国人，可一但混入外国人，什么金发的、蓝眼的、黑皮肤的，是不是就很突兀？"
"所以我们有一个愿景，这个愿景就是让我们的村子更美丽。"
"那么美丽的村子，不是靠想象得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建设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大家通知家里人春节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因为我要通过实际的调查，来知道大家擅长什么，充分的发挥你们的才干，在咱们自己的村子里创造工作岗位，自己在家当老板，这样就不用出去打工就能赚到钱，一家人一年四季都在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修房子的事***并不感兴趣，他要供两个娃儿上学，手上并没有闲钱，但在自己家创业当老板赚更多的钱，他有兴趣，不由聚精会神认真听讲。
在座都是在李子村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李子村有什么没有什么，他们自认为心中一清二楚，能拿出去卖钱的东西没有几样。
马上就有人摇头反对道："这个穷山沟有哪样值钱的？"
"都是天方夜谭。"
"又在画大饼。"
"我们这里有的农村哪个地方没有？"
村民们的言论充满了不自信，他们想不到这块地方比其他地方有什么优势？
又怎么会突然就有好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如果眼前的年轻人不是骗子，那就是一个初入社会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空口白话谁都会说，真要做成一件事何其艰难？
或许是这个年轻人一时的激动，他想做成这件事，可真实在实践的时候，如果遇到了他未曾想到的困难，他还会如此坚持吗？
他完全可以抽身走人，画几张图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而这个地方能否发展起来和他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一个外地人，外地人并不了解本地的情况，他们只不过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优越感罢了。
姑且听之，姑且信之，就当是穿堂风，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
***正要听卫煌的高见，听到他们七嘴八舌又在下面闲话，影响了卫煌的发言，起身摆手道："大家都安静，我们好好听卫工讲，不想听的就吃瓜子。"
万事开头难，卫煌深知这其中的不易，有人不信才是正常情况，如果好事这么好做，那世界上遍地都是做好事的人！
卫煌道："没关系，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今天我们是一个简单的座谈会，其目的就是告知大家有这么一个事，如果哪家要修房子，记得找我们，而且我希望以村为单位，进行统一规划统一风格，这样修出来的房子才更漂亮，不管是用来做什么都好用，才能给我们带来经济效益。"
人老了，思维就固化了。
卫煌不打算说服这些老人，说服他们不如说服村里的年轻人，自己回去之后参考其他乡村规划的方案，继续深化自己的方案，等到春节的时候再来。
再拉上李洪、郑文武他们给自己背书，必定是事半功倍，又何须浪费太多口舌。
卫煌放下了，***却焦急起来，他没有听到重点，心中难受，主动发问道："卫工，你是读书人，见识比我广，你觉得我们这些地方有什么值得发展的产业，哪些是有前境的，你给我讲讲。"
第193章 生产队长
农村的队长基本上都是村民选举出来的，但队长不比村长，并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固定工资，要做的事也简单。
很多人实质上是看不起这个职务的，说通俗点就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基本上都是留在村里的年轻人来担任，也算免费为村民服务，村里要宣传什么政策的时候他们就会去开会，然后回到生产队再挨家挨户告诉村民。
对于在外务工的人而言，这份差事还会影响他们的工作，减少收入。
***也想出去打工，可是两个孩子一个上小学，一个上初中，父母身体又不好，不能替他们照顾孩子，必须自己亲自照看。
思来想去，为了家庭，只能和妻子一起留下农村，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种自家的地的同时，他又租了同村两户村民的土地，为了更省力地种庄稼，他还置办了几件农机，有耕地犁土的，有收割稻谷的，有剥玉米粒的...
在自己家活干完的同时，还帮着其他人干，当然这是收费服务。
一来二去，把自己家搞成了小型加工厂，一年四季都能找到活干，赚得的收益也足够家庭开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累了。
累得***都忍不住思考人生，感觉自己都成了一件机器。
机器要么烧柴油，要么用电，而自己是吃饭，除了不会说话，***都找不到区别。
每当闲暇驻足时，在他抽烟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么过了吗？
这就是自己的生活吗？
这或许就是生活，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生活。
***不想孩子重复自己的生活，所以反复叮嘱他们要认真读书，一定要考大学，毕业后去城里找份工作，不要回来重复这种日子。
这也是他留在农村最根本的原因，他害怕自己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一样，其他孩子因为父母不在家，爷爷奶奶又无法管教，无心学习，只知玩耍，浪费着大好的时光。
***也想替他们管，可是管不过来，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甚至他自己的孩子他都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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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时间花在哪儿了？
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所以他研究了一套方法，自孩子上小学到小学毕业，他就从来不让两个孩子去做任何农活，想耍就耍，该做作业的时候就做作业。
而到了初中，他会让娇生惯养的孩子在周末去体验农事的辛苦，让他们知道读书的好，才能让他们更认真地主动学习。
他不敢从小就让孩子习惯农事活动，当一件事习惯之后就会觉得无所谓，就像他自己，从小苦到大，以致于读书的时候并不觉得读书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在骨子里认为农民的孩子就应该种地一样。
也如同他不轻易打自己的孩子，他深刻地记着，有些孩子打着打着就皮了，任父母打，但骨子里却更加叛逆，以至于误入歧途而不悔。
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是和土地打交道，能说上话的，要么就是村里的领导，要么就是赶场时见到的做生意的老板，环视一周都是穷亲戚，没人能给他的人生指路，没有人告诉他怎么走才能改变命运，走出困境。
而此时，一个毛头小伙扬言要改变这个村子，就像黑暗中出现了火光，他都不知道是穷怕了而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真实实的火种！
老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人说话就像我们去阅读一本书，有的书看的时候十分爽快，令人热血沸腾，但沸腾过后，一切寂灭成空，啥都没有留下。
而有的话却让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不管卫煌说的是哪种，即然有希望，他就不想放弃，听听也不花钱。
***是队长，对李子村的了解自然比卫煌清楚，卫煌虽有一定的计划，可具体哪家做什么，他还没有**的策略。
见其如此上心，主动攀谈，自然不能拒之门外，将初步计划一一道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我的计划是一步一步的将我们村打造成宜居宜游的新农村，以咱们生产队为中心，向外辐射，通过改善大家的居住环境，打造美丽乡村，吸引外来游客，然后乡亲们就可以通过开农家乐、民宿旅馆、卖新鲜蔬菜、农村特产等提高收入，可以不出家门就做生意。"
***道："我们这里条件这么差，谁会愿意来？"
卫煌道："深圳以前也是一个小渔村，现在却是闻名全世界的大都市，我们不能看轻自己，要放开眼界，敢想敢干，如果你连想都不敢想，那怎么可能获得成功？"
***再没见识，对深圳还是了解的，那是**邓爷爷在那里画的一个圈，温言道："那不一样，那是国家投了大量的钱砸出来的，又挨着香港，有先天的优势，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这个村子政府愿意投资几千万来打造，也能出效果，但现状明显不是这样。
卫煌道："今时不同往日，那个时候我们国家一穷二白，需要集中力量才能办大事，你想一下，那时候的万元户都是巨富，而现在随便哪家都有万把块钱，所以我们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实现这个梦想。唯一的难点就是我们要拧着一股绳，独木难支，只有齐心协力，我们才能办成这件事。所以我们要携手一起说服广大村民，一起联手把这件事办成。"
***还是觉得困难，说出疑惑道："我觉得我们村子漂亮的地方太多了，但要讲搞旅游，我也没有看到哪里搞成，就是我们大松镇，之前镇上也搞过穿衣戴帽，把街道的外立面焕然一新，整得像模像样，一样没有啥变化。"
卫煌道："街上闹哄哄的，车来车往，空气也不新鲜，肯定不适合旅游，和乡村是两回事。以前我们穷，向往大城市，但现在城市里的人反过来向往农村悠闲宁静的生活，只要我们能打造出干净、卫生的环境，提供优质的食物，一定能吸引他们周末来度假、休闲和玩乐。到那时候，不管是开农家乐，还是小卖部，都能赚到钱。"
***听他这么一讲，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要不然李洪也不会放着城里的房子不住要回来修别墅，农村清新的空气，安逸的环境，绿色的蔬菜种种对于城里人都有很大的吸引力。
如果整个村子整起来，卫煌说的一切也不是不能实现。
但话说回来，城里啥样的美食没有？真要到了这个地方，李子村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美食？
***觉得自己还是吃了文化少的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又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这里做哪方面的农家乐更好一些？"
第194章 特色产业
对于***这个问题，卫煌还真的认真思考过。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产业，而美食更是一个地方的名片，美食的各个环节的节点都可以做大成产业。
比如厨具，提到锅，首推的就是章丘铁锅，同样的生铁，在章丘师傅手上千锤百炼、匠心敲打之后就可以成为优质好锅，成为厨师首选。
食材上比如辣椒，各个地方又不相同，云南小米辣辣味特重；广西皱皮椒香味浓却不辣；新疆铁皮椒辣度轻、甜味大，且红色素含量高，炒出的火锅油特别红亮光泽；重庆石柱红皮薄、肉厚、籽少，是制作炮椒的优质材料；贵州子弹头肉质厚，辣味重，由此也催生出不同的味道的菜肴。
再如北方地区适合放牧，牛养成群，便有了各种乳业、牛羊肉深加工产业。
而很多地方因为一种美食出名，更拓展出相关的产业，沿海一带因为地域优势，发展出了各种海鲜产业，以及北方的畜牧业，但这些产业都不具有复制性，不能抄作业移植到黑水县。
卫煌在网上查阅资料，最后发现了贵州息烽的养鸡产业，特别有借鉴意义。
卫煌道："你觉得养鸡怎么样？"
***道："养鸡当然可以，我们现就在就在养鸡，但是不能养太多，养太多容易得鸡瘟，以前我们生产队就有人在坡上养鸡，养了百多只，结果发生鸡瘟，赔了不少钱，现在他都还在外面打工还帐。"
卫煌道："如果要成规模的养殖，肯定要先学习技术，掌握一定的知识进行科学养殖，我在网上看了一个新闻，就是贵州省有个息烽县，他们在04年就开始发展林下养鸡的产业，其中有一家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三百多只鸡出笼就卖了一千多元，当地有六十多家养殖大户，年出售优质商品鸡十五万只，至少带来纯收入九十多万。最关键的是这个04年的数据，到现在肯定不止这么多。"
***道："那肯定的，04年就能做到一年过万的收入，还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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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他们现在还在扩大规模，形成企业化、集群化的养殖，而他们的销路出了卖往周边，还有一条就是他们有自己的餐饮产业，有一个非常出名的辣子鸡品牌，息烽阳朗辣子鸡。"
***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发展养鸡，再做辣子鸡的生意？"
卫煌道："如果我们村有会做辣子鸡的人当然可以这样搞，除了辣子鸡，还可以有其他的，比如柴火鸡，刨锅汤，各种鱼，擅长什么就做什么，关键是要有个领头人，而且这个领头人愿意分享自己的技术，带动全体村民统一发展，把咱们村打造成远近闻名的美食中心。"
***道："这个我懂，就像上街赶场，卖辣椒的有一条街，卖菜的有一条街，集中成片，这样买家也好选择。"
卫煌道："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村应该搞一个合作社，让全体村民都加入进来，然后我们统一规划，按各家各户的意愿来发展项目，比如你喜欢养殖，就搞养殖，给餐馆的提供原材料，又比如他喜欢开旅馆，就可以发展住宿，给游玩的住户提供住宿，将整个产业链完善，给游客提供一条龙的服务，这样才能良性循环，不断发展，不断壮大。"
***道："要投不少的钱吧？"
卫煌道："最大的投资就是房子，然后院落可以用本地的材料，一步一步地打造，逐步完善。农村不缺劳动力，也不缺原料，只要我们肯花时间和功夫，就能打造。如果没有钱，现在国家还有农民工返乡创业的助农贷款，不要利息，我们可以贷款发展。关键就是大家要有信念，要相信这事能成功，不能急于一时。"
***道："这方面的政策我也不清楚，怎么整也不晓得，有没有成功的案例可以参考？你以前做过没有，可不可以带我们去参考一下？"
卫煌才出大学，连带实习的时间，工作时长也才一年，手上并没有成功的案例。
但这种例子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是外省。
卫煌道："例子我们肯定有，但外出考查，各方面都要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觉得没有必要，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钱不能浪费，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先建房，当然如果是做养殖这一块，房可以先不建，先把养殖做起来，等卖了钱再来建房。"
***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钱不能乱花，但整个生产队，也没有听说哪个炒的菜特别好吃，都是普通农家菜，并不起眼。
无法确定菜品，就不知道发力养什么，仔细一想，看似很近的东西，又很远，都只是空谈。
卫煌知道他有顾虑，别说他，就是自己心中也有顾虑，所以很多想法暂不能讲，只能埋在心头，如果一时间说得太多，反而会给对方太多的压力。
就像学知识，要从基础开始，一步一步的提升难度。
两人交流了半个小时，瓜子香烟都被消耗一空，有人见状无事，又问道："还有哪样要讲的没有？如果没有我还有事就要回家了。"
卫煌道："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些，大家可以和家里人先交流，就说现在表一个返乡创业的机会，不管他们有没有想法，春节都务必回来，一则家人团聚，二则商量未来的发展大计，不管做与不做，先听一听。"
"要得。"
卫煌见大部分人都表示同意，没有明确反对，也算达成了一个小目标，随之一想他们有可能是场面话，回家之后不一定向家里人交底，于是再放一个杀手锏道："春节的时候我定一个日子，请李队长通知大家，到时候按到场的人头，我给每个人准备一个春节红包。"
白捡的便宜，卫煌不相信他们不上钩。
想讲的事很多，但真正讲起来，又没有几句话，卫煌决定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便问了***电话，彼此交换号码，约定随时联系。
***见他们要走，便邀请卫煌去他家做客，吃了午饭再走，卫煌连声道谢，说还有事耽搁。
第195章 宏大志向
离开郑云松家，卫煌坐上车，杜晓虎才算找到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质问道："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的要收费吗？你现在不收费，我们赚什么钱？"
卫煌道："你晓得以前移动公司为什么要搞充话费送手机不？"
杜晓虎道："因为手机的钱他可以从话费中赚回来，难道你还想去修房子不成？"
如果真是搞施工，杜晓虎觉得自己有一定的经验，也可以找到相关的人，但毕竟不是熟悉的领域，他暂时没有涉足的打算。
卫煌道："你不要忘记我提了一条，全程由我们负责技术指导，要按我们的设计来修，我们可以从施工方手上收取技术服务费，反正以前我们免费也在提供技术指导，你觉得如何？"
"哦——"杜晓虎恍然大悟，卫煌哪是不收设计费，只不过是变了一种法子来收设计费。即然要有钱赚，刚才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展颜笑道："可以，整得好，卫师牛批。"
卫煌道："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但这一切必须由我来主导，怎么做由我说了算。"
杜晓虎保证道："鞍前马后，唯命是从，以后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你说怎么开，我就怎么开，咱们一定要把这件事做成，把这个村的项目都拢在手里。"
如果能把这事做成，这个村就算是几十户，全部做下来都有几万块钱，杜晓虎觉得还是很值。
"少吹这些牛批，喊到你的时候积极一点。"卫煌道："在前面的工地停下，我去见一下那个包工头，和他勾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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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开会的时候张大华并没有来参与，估计是工地有事走不开，也许是他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地方除了他没有谁是他的竞争对手，他有底气相信这些项目最终都会到他手上。
两人将车停在路边，正往里面走，就看到张大华出来了。
张大华诧异道："会开完了吗？"
杜晓虎道："完了，我们准备回去，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张大华老谋成道，李洪的别墅又是卫煌设计，未来也有合作的空间和机会，哪会放弃这个结交的机会，急忙招呼道："马上就到吃饭的点了，我们找个地方把饭吃了再回去。"
卫煌道："我们回去还有事，饭就不吃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大华道："人是铁，饭是钢，工作再忙也要吃饭，刚才开会我没有赶得上，正好有些话想和你们单独聊两句，大松镇我晓得一家干锅牛肉做得特别好，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吃完饭你们就回去，也不耽搁。"
杜晓虎一听干锅牛肉，觉得吃顿饭也耽搁不了什么，当下放下原则，抢在卫煌前面点头同意道："我们也想过来和你说开会的内容，那就去镇上边吃边聊。"
卫煌见状，不好再坚持，同意前往。
张大华为了方便回来，自己开车，在前面带路。
杜晓虎感叹道："这个老板可以，为人大方，他叫什么名字？"
卫煌解释了一遍，嘴上没有多说，心头却在笑杜晓虎，世上哪有什么大方的人，都是利益纠葛而已，若非有利益关联，别说请客吃饭，就是坐在一起闲聊，对方也不愿意。
往小处说，杜晓虎就是类似的人，若非有求于人，半点都不肯吃亏。
到了大松镇，车停在了一家牛肉粉馆面前。
张大华介绍道："他家一楼卖粉，二楼吃饭，牛肉粉的味道也特别不错。"
卫煌心中一动，如果真的技术过硬，以后可以劝其移步李子村，在那里开一家牛肉馆，生意只怕不比这里差。
不过他不是李子村的人，没有宅基地，不一定能建房，若是租房，抛开成本不讲，若是生意太好，只怕引来村民嫉妒，坐地起价，或者是干出其他影响其经营的行为，造成亏本。
卫煌不敢把人想得太好，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才能有退步的空间，不至于一着失算满盘皆输。
"有机会的时候一定尝尝。"
张大华熟人熟路，进屋和老板打招呼，然后说自己三个人，上两斤牛肉。
一中年女性拿着茶壶和杯子，在前面带路，领着三人上楼。
两个开间的门面，在外面看不出多大，沿着一字楼梯上了楼，杜晓虎才算开眼界，一侧是开敞的大厅，前后通透，近二十米的进深光照还是十足，房间没有开灯都是亮堂堂的，一侧是五间包房和卫生间连成一体，因为两侧不能采光，包房也是采大厅的室内光。
往上还有两层，看形状都是一样的布置。
在镇上开这么大的酒楼，足见生意红火，也是食客对老板手艺的肯定。
此时只有一间房间有食客在打麻将，服务员给三人开了临街的第二间房，将灯打开，又倒了茶才离去。
杜晓虎道："他家规模还挺大。"
张大华道："生意很好，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你们都没有来过吗？"
卫煌道："我以前在黔州上班，在这边的时间不到半年。"
张大华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师傅们肯定是来过的，他家还是很出名的，以前是一间老瓦房，人多的时候还要排队。"
杜晓虎道："一般人也不敢这样设计房子。"
张大华回到主题，问道："今天开会情况如何？讲了些什么？"
卫煌道："张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谈一下我的想法，我是农村娃儿，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用我的力量来改变乡村的现状。现在的农村很不乐观，年轻一代都外出打工，家里俱是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稍有力量的都开始把孩子送到城里上学，有些地方学校的学生屈指可数，都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班级，甚至有些地方的学校已经拆除、合并，乡村开始步入萧条。"
张大华也是农村人，这些情况他亦十分了解，点头道："是这样的，现在城市里的教育资源更好，大家都开始重视教育，愿意把孩子送到城里上学，农村学校荒废也是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的。"
卫煌道："但农村的荒芜是不符合历史规律的，也是不符合社会发展的规律的，国家要强大，人民要富裕，农村一定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们不但要有现代化的城市，更要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都是美丽乡村。"
张大华惊讶于眼前少年的志向，但这么宏大的志向，又岂是个人能实现的？
"你想怎么干？"
第196章 半道截胡
这个百孔千疮的世界，卫煌能怎么办？
当然是以一已之力，一步一步去改变，然后用自己的行动去影响更多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百年前的神州大地，比现在艰难困苦更多，无数仁人志士站出来，不断探索寻求，力挽大厦于将倾，通过一代又一代的人的奋斗，将这片土地建设得欣欣向荣。
卫煌相信现在的农村虽然走向了衰败，但还有无数的乡村一派繁荣，乡村并非不可拯救，只是需要人去奋斗，才能助其重生。
只不过大部分人向往远方的风景，沉醉于城市的灯红酒绿，而忽视了脚下的宝山。
卫煌道："以建筑为骨架，以产业为血肉，重塑乡村的灵魂，让乡村活过来。"
张大华心中一震，这掷地有声的几句话，犹如九天惊雷，追问道："具体做法呢？"
卫煌道："李子村整体风貌还比较原始，我打算给他们免费做一个统一的规划，设计出比较有特色风格的乡村建筑，再配上景观小品及各种辅助设施，使这个地方的民居独树一帜，在黑水县乃至黔州市都具有鲜明的特点。再发动当地的村民，让他们自主创业，开一些有特色的农家乐，使之成为黑水县人民休闲度假放松心情的一个好去处。"
杜晓虎补充道："周末的时候，亲朋好友三五成群可以约起去打麻将，农村的空气好，可以洗肺，吃的蔬菜也是自己种的，绿色健康无污染。"
张大华一听，觉得这是一个市场先机，现在大家的腰包越来越鼓，对健康越来越重视，也喜欢旅游，如果真能打造出这么一个景点，还真是一条带动乡邻致富的好路子。
至于农家乐，他在老家也搞了一个山庄，平时也会拉上亲朋好友去聚会，因为单打独斗，没有形成体系，生意只能说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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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主业是搞施工，山庄更多的原因是给老婆找点事做，让其有个生计可以消遣时光。
先前卫煌提要搞旅游，他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觉得不现实，这时卫煌这么一讲，他觉得完全可以把自己那里做起来。
一则卫煌免费帮忙设计，这就要节约不少钱，二则他那里有现成的条件，再发动几家亲戚开几家农家乐就可以连成片，可以快速打出名气。
先开饭馆，再逐步完善配套设施，就可以让自己的村子更加漂亮，名声打出去之后还能说动政府投钱，到那时候前景就不可限量。
张大华道："李子村这边整体环境还是差了一点，我有一个更合适的地方，不是我挖墙角，也不是我王婆卖瓜，我觉得我们村的条件更好，而且有这方面的基础。"
杜晓虎自然是无所谓，只要是生意，哪里都是一样干，吃了张大华的饭，也要帮着他说话，马上配合道："张总，你们家是哪点的？"
张大华道："和李子村隔得也不远，从大松镇往李子村，那个垭口有条岔路，我们村就从岔路进去，差不多两公里的距离就到。"
杜晓虎道："那还要进一点哦。"
张大华道："本来今天我也想约你们去我那里吃饭，但我想了一下，三个人开火有些不方便，等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再请你们过去好好耍一天。"
除非重要的接待，张大华一般不会喊人去自己的山庄，因为自己掏钱请人吃饭，如果请客太过于频繁，没有收益，婆娘会说空话，不停在自己耳边念叨。
她们不会在意你的付出会得到什么回报，她们只会看到你现在"浪费"了钱，是真金白银的在亏损。
女人有时候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所以张大华宁愿花点钱在外面请客，也不愿意被婆娘不停地在耳朵唠叨。
当然，这种事不能明说，只能找个理由说不方便。
杜晓虎道："没问题，有空的时候约起。"
卫煌道："你有空的时候打电话，我们随时恭候。"
有人主动愿意配合，卫煌自然愿意，多点开花是好事情，特别是有张大华的支持，能在另一个地方****，更能提高李子村村民的积极性。
还能验证自己的策略是否正确，黑水县虽然五线城市都算不上，城里和农村的常驻人口，加起来也是几十万，支撑几个村子的发展，应该不是问题。
两个村子相邻不远，当李子村的接待能力不足时，相邻的村子还能补充，对于游客而言，有更多的选择交替挑选，在审美上也能延迟疲劳。
张大华见两人爽快答应，又继续套话，问他们在李子村的发展策略是什么？
卫煌也不隐瞒，将当前的一些计划一一讲来，这都是公开的，就算他不讲，张大华也可以从李子村的村民口中问出来。
人与人的交流，真诚一点，更容易拉近彼此的关系。
而一个谎言是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的，说谎的成本太高，所以有些话要么不说，即然说出来，就必须真实。
张大华用心听完他们的讲述，觉得方案是完全可行的，江浙一带的乡村都是用这种方法，打造得十分漂亮，各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旅游特色，有的乡镇重点发展产业，有的乡镇努力宣传自己的历史文化，根据各自的特点，着力发展。
一瓶酒、一杯茶、一张纸都可以做成规模宏大的产业，关键得有领头人和龙头产品，选择什么作为发展契机，这是非常关键的。
这些年自己的山庄没有做起来，仔细一想，除了自己没有上心管理之外，没有特色的产品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缺少招牌菜。
张大华想起自己前年去贵州省仁怀市茅台镇参观，在当地人的介绍下，去了仁怀市的另一个乡镇，鲁班镇，在那里吃到了一种美食：鲁班鸡爪爪。
极其软糯Q弹，当时就一口气吃了十几个，至今仍是回味无穷。
整个鲁班镇，一条街都在卖鸡爪爪，生意好的一天销售额就是几万块。
鸡的浑身都是宝，加工得法，每一个地方都是美味，或许自己可以花重金去把这些做法都学回来，打造一个全鸡宴。
农村的房子一家一户地改造，总有修完的时候，一栋房子至少要管几十年，绝大多数人一生只修一次房子，留给自己发挥的空间越来越少，但吃不一样，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少。
张大华拿定主意，在心中定下计划，就去贵州学，学鲁班鸡爪爪，学阳朗辣子鸡，学贵阳鸡丝豆花面，学宫保鸡丁...
第197章 喘不过气
人心是各异的，一起携手共事的两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有自己的私心。
而合作成功的关键在于两个人的博弈是否对等，如果你落后了，就会被伙伴抛弃。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我们的生命长河里，来来往往，有许多人相伴同行，又有许多人渐行渐远。
卫煌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俯瞰山下人来人往，陌然转身脖颈的神经却被扭伤，巨大的疼痛感让他失足跌落深谷。
不断坠落。
心脏悬浮。
喘不过气。
啊！
长时间的坠落让卫煌从梦中惊醒，刚要坐起，小腿突然抽筋，肌肉像要拉裂一般，疼得卫煌转身扑倒在床上，用力将腿伸直，将力量注入肌肉以缓解疼痛。
汗水从脸颊上流下。
窗外夜色如墨。
过了良久，卫煌才缓过神，在床头扯了卫生纸擦干脸上和背部的汗水。
怎么会突然做这种奇怪的梦？
卫煌回忆着梦境中的情况，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梦中感悟人生的道理？
白天都在忙于工作，最近也没有什么生离死别的感触，却在梦里想到这样奇怪的事，这让卫煌有些困惑。
难道是因为最近孤军奋战，想在建筑领域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以致于潜意识里产生了孤寂的感觉？遂在梦里映照。
卫煌睁着眼在黑夜里遐想，很快困意再度袭来，陷入沉眠之中。
天明，闹铃还未想起，卫煌就被屋外骂人的声音吵醒。
"是你家老人死了还是娃儿死了嘛？偷老子的羽绒服，偷去裹尸啊！"
"草你祖宗十八代的仙人板板，全家不得好死，过年的时候一天死一个在家摆起，衣服都要偷。"
"买不起衣服就去要饭嘛，当乞丐要点钱，老子打发点给你..."
卫煌听明白了，有人挂在走廊晾晒的衣服被人偷了。
能让一个男人破口大骂，这小偷也是惹急了人，估计不是一次两次偷走对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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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看着自己挂在窗子边的衣服，一件不少，他从来不挂在外面，一个人的衣服也没有多少，晾在室内放心。
骂得这么凶，衣服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也可能偷衣服的贼并不住在这里，骂的声音再大，对方都不能听见。
卫煌起床整理干净出门，看到一个年岁和自己相差不大的男生还在那里诅咒偷衣服的贼。
丢了东西，心中不舒服，也属正常，卫煌觉得可以理解，即便找不回衣服，骂骂出出气也是好的。
来到汪阿姨的小吃馆，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有几个小学生正在里面吃早餐。
汪兰芬见卫煌比平时提前，关心道："今天要出差吗？起这么早。"
卫煌道："没有，只是睡不着，醒了就起了，煮一碗辣鸡粉。"
汪兰芬道："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卫煌道："没有。"
汪兰芬觉得卫煌心中有事，只不过不想说而已，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出口的烦心事，即然不想说，那也不必追问。
卫煌、沈雁昕和杜晓虎三人经常在她这里吃饭，对于他们的秉性，她或多或少也算了解了一些。
杜晓虎喜欢说话，也什么都讲，但说的话总是很飘，十句话里有七句都有水分，能信的三成都难。
沈雁昕相对而言要真诚许多，可是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属于不服管教的那种类型。
卫煌讲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心事却藏得很深，并不轻易透露。
现在的孩子，总是喜欢把自己伪装成大人，青春激扬，却少朝气。
卫煌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汪兰芬煮粉，相较于以前，她的动作娴熟许多，不像刚开店时那么生涩。
但她的脸庞还是那么好看，依旧充满了柔情蜜意，无边温婉。
有的女性就是那样，浑然天成，不用任何装饰和造作，由内而外就有一种自然的女性魅力，让人觉得亲近。
**贤都是吃猪油蒙了心，这样的妻子都要离婚，真不是个东西。
接过粉碗，坐在凳子上，卫煌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
生命如长河，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过客如梭，驻足的时间只有片刻，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
就像曾经一起山盟海誓的女友，说断了就断了，都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近况如何。
吃一口粉，回忆一段过往。
卫煌想起旧日时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汪兰芬借着收拾桌面的空隙，观察着卫煌的神色，总觉得他被什么困扰着，也是心生好奇。
这好奇心驱使着她想去打探卫煌的内心。
当杜晓虎来到店里吃早餐的时候，汪兰芬就像他问起了卫煌的近况，问卫煌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早上来吃东西的时候不断叹气。
杜晓虎想了一下，工作上没有什么问题，肯定是感情上的事。
"可能是感情上的事吧，前段时间俞婕给他介绍她侄女作女朋友，估计是因为这个事情。"
俞婕跟着杜晓虎他们来过汪兰芬的店里，汪兰芬对其印象深刻，十分干练的一个女性，是事业上的女强人。
"然后呢？"
杜晓虎道："那个女生胖得很，卫煌没有看上，但俞师傅一直在促成他们，给他们两个组局让他们见面，可能让卫煌觉得困扰，其实我觉得没有谈得拢就直接拒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汪兰芬道："俞婕这个做法不对，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强扭的瓜不甜，怎么能硬生生的撮合两个人，你中午带她来吃饭，我单独和她聊聊。"
杜晓虎闻言觉得坏事了，如果约见俞婕，自己在中间通风报信，肯定她就知道是自己在猜测，如果与事实不符，必然挨训，马上改口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一会我去办公室问一下卫煌是什么情况，再和你讲，因为上次他们见面没有聊成之后，我没有看到卫煌和她再有什么瓜葛。"
"你别说我让你问的。"汪兰芬道："知道怎么问吗？"
杜晓虎道："我就假装见他气色不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第198章 变相催婚
杜晓虎上楼之后没有急着问卫煌，而是等到要吃中午饭的时候才开口道：“卫师，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
虽然起得比往常早一点，但卫煌不觉得自己精神不好，反问道：“我憔悴吗？”
杜晓虎把沈雁昕拉入战局道：“沈师，你看卫师憔悴不？”
沈雁昕仔细一看，不觉得卫煌哪里憔悴，反拿话堵杜晓虎道：“我看是你眼神不好？”
杜晓虎要给汪兰芬问话，自然不能就此罢休，坚持已见，依旧胡说道：“你不要只顾打游戏，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卫师最近休息不好，心中有事，大家都是兄弟，卫师，你老实说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兄弟们帮你排忧解难。”
卫煌道：“今天早上我们那里有个人的衣服着偷了，一大早就在那里骂，比往天起早了一会。”
杜晓虎不信，追问道：“就这？我不信。”
沈雁昕调侃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杜晓虎道：“沈师都不信。”
卫煌道：“你信不信事实都是如此。”
杜晓虎道：“那我看你早上时不时叹气，又是因为什么？我那个位置一眼看过来，你啥都藏不住。”
卫煌记不清自己早上有没有叹气，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如果自己一直解释那肯定就是心虚想掩饰什么，但如果自己没有，杜晓虎就是在诈自己的话，他有这个必要吗？
卫煌反问道：“我有叹气吗？”
杜晓虎道：“我观察得仔仔细细的，有啥事情你就说出来。”
卫煌道：“那可能我是真的没有休息好，看来睡眠不足确实会影响人的精神状态。”
小书亭
杜晓虎还想问点什么，电话却响了，是俞婕打来的，问他吃了饭没有，说自己正在汪阿姨小吃店，让杜晓虎他们一起去，今天她请客。
天降好事，杜晓虎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马上欣然答应，叫上卫、沈二人就下楼。
卫煌进门就感觉头晕，俞婕居然又把她家侄女喊了过来，看样子少不得要鼓动几句，否则没理由解释她们来这里吃饭还要叫上自己。
俞婕非常主动地打招呼，给三人介绍自己的侄女，提到卫煌时眉飞色舞地道：“你们是认识的，就不用我多介绍了。”
汪兰芬在操作间看着外面的情况，马上明白过来，俞虹就是杜晓虎口中俞婕给卫煌介绍的相亲对象，模样倒是清秀，就是长得太胖了，和卫煌站在一起，也不般配，男孩子都喜欢漂亮姑娘，卫煌愁上眉头也能理解。
杜晓虎也未料到这一着，想着自己答应汪兰芬的事，本来他是瞎猜测，现在俞婕给了一个助攻，反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杜晓虎察颜观色，估计俞婕要和卫煌讲话，有意给他们创造空间，把自己从中摘出来，找了一个借口说去里面帮忙，借机离开饭桌。
到了里面，杜晓虎低声道：“我问了卫煌，但是他不讲实话，说没有什么事。”
说罢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汪兰芬看着外面，介绍道：“那个女生就是俞师傅的侄女，我们先观察一下。”
汪兰芬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装着无事发生。
俞婕见沈雁昕抱着手机玩，卫煌、俞虹也不讲话，场面十分冷淡，主动挑起话头道：“沈雁昕，你不要整天玩手机，年轻人在一起多聊聊天，让我们这些老年人也了解一下你们的世界。”
沈雁昕望了一眼卫煌，淡然道：“你们也年轻过，应该比我们更懂。”
俞婕道：“那我们那时候，男生都在谈论哪个女生漂亮，主动追求女生，我看你们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沈雁昕道：“现在不比你们那时候，不说其他的，就是彩礼钱就是一大坨，少的都是几万，多的十几万，还要有房有车，我们现在条件啥都没有，谈这些为时尚早。”
“那你一天还不专心学习，整天就打游戏？你不努力哪里来钱，钱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俞婕简单的训了两句沈雁昕，又将话题扯回来道：“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我们结婚的时候也没有钱，通过两个人的奋斗，才一步才的好起来。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早点谈恋爱，结婚之后你才会明白什么叫责任，才懂得严格要求自己，有时候我在想你们就是一个人散漫惯了，缺乏监督，正应该找个女朋友来管教自己，也不能说管教，反正两个人互相督促。”
沈雁昕意外遭劫，又挨了一顿训，好在他被念的回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也无所谓，回呛道：“我愿意啊，但是有几个女生的父母愿意，如果我说不给彩礼钱，哪个愿意把他家姑娘嫁给我，我明天都可以结婚。”
彩礼是一种风俗，不给彩礼就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人，俞婕估计谁都不会愿意，说道：“彩礼就是一个意思，大家可以商量，条件好就多拿点，条件不好就意思一下，有时候也是为了面子，大家可以商量，两家凑个十万八万，在订婚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展示一下，订婚结束就退回去。”
沈雁昕道：“如果哪个都像你这么开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我大学有个同学是江西的，是个女生，他耍了一个男朋友，带回家，她爹妈就说彩礼要五十万，如果男方拿不出五十万，就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俞婕道：“那最后事情怎么解决的？”
沈雁昕道：“分手呀，除了分手又能怎么办，五十万又不是小数目，不是哪个都拿得出来的。”
“唉，搞不懂那些地方的人是怎么想的。”俞婕叹气道，又见卫煌还是沉默不语，自家侄女也像烂板凳，坐在那里发呆，催促道：“你们俩个不要坐着等饭吃，也聊哈，找不到话题吗？随便聊聊最近在忙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都可以分享。”
俞虹道：“我没有开心的事。”
卫煌道：“其实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中渡过的，真正开口说话的时候并不多，听人讲故事也是极好的，这就是造物主为什么给人创造两个眼睛两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的原因。”
第199章 被动出击
俞婕道：“多听少说不代表不说，如果大家都不说话，那耳朵又能听到什么声音，做任何事都不能极端，要看到优缺点，不管是哪样都有两面性，如果我们只看到一面，那就是钻牛角尖。”
对于卫煌爱抬杠的性格，俞婕颇有耳闻，平日里和卫煌接触时，也发现他或多或少有这方面的问题。
事物都有两面性，你可以提供论据佐证其中一面，我自然可以找出另一面的对策，这在中国传统文化哲学里就有深刻的体现。
比如古人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说路见不平当拨刀相助，又说只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俞婕心中，卫煌他们就是小孩子，是小孩子就有叛逆的性格，教育孩子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卫煌没有过多辩解，点了点头，还是不说话。
沈雁昕道：“和卫煌聊天除了谈工作，我还没有发现他有其他什么能聊得来的，嘿嘿。”
到经纬设计院这么久，卫煌除了工作，基本上没其他业余爱好，不打游戏，不打麻将，也不看小说，每日不是处理工作，就是在学习知识。
在沈雁昕的眼中，他这日子太过于枯燥，不是人过的日子。
人生一世，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该享受的时候就应该享受，而不是把日子过成苦行僧。
那样就算活到百岁，人生也是乏味的。
整个经纬设计院，在沈雁昕心中，只有纪沛林是懂得生活的人，只有纪沛林才是掌握了人生的真谛。
活着，该做事的时候做事，该享受的时候就应该享受。
卫煌道：“现阶段对于我们而言，工作就是最重要的。”
俞婕道：“工作肯定重要，但工作是为了生活，是为了家庭，你也不能一天只顾着工作，该谈感情的时候就谈感情。”
杜晓虎端着炒好的菜出来，中和气氛道：“饿了没？饿了可以把饭舀起，菜已经炒得差不多了。”
沈雁昕去拿碗舀饭，卫煌进操作间帮忙端菜。
饭到桌上，俞婕握着筷子，还是忍不住要教育几个年轻人，苦心婆心地道：“你们不要觉得我话多，我真的是为你们好，我分析你们静不下心去学习和工作，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们单身，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觉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没有什么压力，但你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如此，很有必要早点习惯家庭的责任和担当，肩负起男生的责任。”
杜晓虎道：“嗯，我一直都在努力。”
沈雁昕道：“缘份这个东西不是强求的，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车到山前自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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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雁昕哈哈一笑：“杜师，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种搞笑的话。”
杜晓虎道：“我讲的和你说的都是一样的道理。”
俞婕道：“我看着你们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真的替你们着急，你们讲一下，你们喜欢哪种女生，如果有合适的我给你们介绍。”
沈雁昕道：“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以后再说吧。”
杜晓虎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身高和我差不多，可以比我高点，这样以后娃儿的身高才能长得高，其他就是三观相合就行。”
俞婕道：“哪个告诉你的女生身高高会影响后代的身高？要想长得高，一是营养要跟上，二是要多运动。”
杜晓虎道：“基因还是有影响的。”
俞婕道：“卫煌，你呢？”
卫煌道：“聪明，贤惠就好。”
俞婕看着自己的侄女，再次推荐道：“那俞虹就非常符合你的标准，会做饭，会持家，也是大学毕业，你作为男生，应该主动出击，多追求。”
杜晓虎闻言向沈雁昕使了一个眼色，马上挑事道：“我也觉得很合适，卫师，你不要害羞，没事的时候也不要整天看着电脑，多约师妹出去玩。”
沈雁昕也不怕事大，跟着起哄道：“俞师妹一点不比你前女友差，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互补，以后你在外面工作，她在家里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杜晓虎道：“你如果想在建筑领域有一番作为，真的有个会持家的女生你要轻松很多，我劝你多考虑一下，不要留恋过往，眼光还是要往前看。”
沈雁昕道：“好马不吃回头草，该放下的就放下。”
俞婕见他们俩人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卫煌，跟着道：“我觉得你们说得非常好，破镜难圆，两个人即然断了那就断干净，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正好从失恋的情绪里走出来。”
卫煌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吃饭，真要讲道理，他也能讲，只不过他不想在这里讲，不想让汪兰芬看到自己抬杠的一面。
每个人都有无数个面具，在不同的人面前展示着不同的面具。
俞虹见卫煌闷不着声，也是面无表情，很快就吃完一碗饭，将碗放下道：“我吃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俞婕一把拉住她道：“你着什么急，等大家都吃完了再走。”
俞虹道：“我在这儿坐着多影响你们。”
杜晓虎道：“不影响，我们也快吃好了。”
沈雁昕因为常年喝酒，肠胃不好，也只吃了一碗半的饭，碗里剩得不多，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放下碗道：“我也吃好了。”
杜晓虎看着桌子上还剩了不少菜，劝道：“再吃一碗，这么多菜，浪费了可惜。”
俞婕道：“多吃菜，少吃饭，男生多吃一点。”
杜晓虎不负众望，风卷残云，将所有的菜席卷一空。
俞婕赞道：“就是要这样，不然下次我都不敢多点菜，吃了饭我建议你们不要在办公室坐着，还是走一走，散散步。”
杜晓虎道：“我的运动时间安排在一早一晚。”
俞婕对卫煌道：“卫煌，我请你帮忙办一件事，把俞虹送到图书馆。”
俞虹很排斥俞婕的安排，不悦道：“我又不是没长脚。”说罢转身就出门。
俞婕正要追出门，却被汪兰芬喊住道：“俞姐，你等一下，我和你说两句话。”
“啊？”俞婕停下脚步，推了一把卫煌道：“快去。”
杜晓虎吃了俞婕的饭，马上出力将卫煌推出去，鼓动道：“卫师，主动点。”
自上次夜市一别，卫煌倒想问问俞虹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想了一下，决定跟上去，不求有救人一命之伟业，但愿能助其走出心中的暗影。
第200章 心理有疾
虽然不知道俞虹以前经历过什么，但卫煌总是觉得俞虹的心理或多或少有问题，如果没有人能助其走出来，或许就会在极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现代人的心理或多或少有问题，有的人因为现实生活过得不开心，就会低落消沉，自卑厌世以致抑郁；而有的人心理上产生极端，就想报复社会，成为潜在的危害，很有可能在某天因为某种刺激而爆发。
在社会上就有一些恶劣案件，当警方抓到凶手时，却震惊大众，一个平时不显山露水老实巴交的人，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
深入分析，就会发现，他们在生活中受到了欺辱，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当压制不住的那天到来，有的人站上天台一死了之，而有的人挥刀向弱者。
心理世界可以说是一种玄学的世界，千人千面，甚至比这个世界的物种的种类还多，无人研究透彻，却也有迹可寻。
比如一个人在互联网上发布一些仇视的言论，诋毁某一件事物，那他的心理一定是有问题。
毕竟正常的人不会干这样的事。
古人说冤有头债有主，一棒子打死一群人，这种人心理不是有问题又是有什么原因呢？
俞虹说她厌恶男人，说的就是一个群体，而不是单指某一个男人。
有的人在这种时候，会发出灵魂一问：你爹是不是男人？
这种问题看似正确，实则大谬，只会把她推到更极端的一种境地，比如她连她爹也厌恶，再无任何羁绊地厌恶一切男性。
人在堕落时，是不会有底线的，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你推一把，他只会掉下深渊。
卫煌不会干这种事，他自认为自己是懂得换位思考的。
当你换位思考，身临其境地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是理解不了的事，能理解就能找出问题的所在，也就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懂得设身处地地分析问题，这是一个设计师应该有的基本素养。
卫煌追上俞虹，和其并列前行，关心道：“最近怎么样？”
俞虹认定卫煌是俞婕要求他来送的自己，并不是其本意，没好脸色地道：“你用不着跟着我。”
卫煌道：“咱们算不算认识，认识就是朋友，一起聊聊天总没有问题吧。”
俞虹道：“谁和你是朋友？”
卫煌道：“不要总是这样嘛，就算我说话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应该知道，人和人是有差别的，若两个人没有差别，那这世界就是单调无味的，正是因为有丰富多彩的人，才有缤纷五彩的世界。所以你应该理解，每个人因为出发点不同，说出来的话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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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在大街上，俞虹真想破口大骂，絮絮叨叨，谁爱听这些大道理？
她不想回应卫煌一个字，她知道她一但开口，卫煌肯定还会喋喋不休地说更多。
卫煌却是孜孜不倦地跟在身后，又说起自己的事，说最近有一个想法，想改变农村的现状，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都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值得的。
人的一生应该过得充实有价值，应该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在麻将桌或者其他地方浪费光阴。
两人顺着街道前行，突然路边有一个骑行者在乞讨。
刹那间进入卫煌的眼帘，卫煌指着前方的乞讨者道：“你猜他是真的还是骗子？”
俞虹道：“你很爱管这些闲事吗？”谷
她很想问卫煌，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救世主，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吗？
哪来的自信？
黑不溜秋的一个人，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真是一个奇葩！
卫煌道：“这不是闲事啊，因为我们都生活在这个地方，我们自己或者我们的亲朋，他们中有善良的，一看到这种情况，是不是要掏钱，如果是骗子，那我们的善心就被人利用了，而骗子得逞之后，就会尝到甜头，就会继续行骗，让更多的人上当。”
“那你觉得他是骗子吗？”
“十之八九吧。”
“是吗？这么肯定？”
“是不是咱们上前一问便知。”
难得俞虹接话，卫煌来了精神，直接来到骑行者的面前。
骑行者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看得出来经常骑行，装备齐全，身材健硕，面前摆了一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他骑行到此，因为盘缠用尽，饥饿难耐，希望好心人能给点钱让他吃一顿饭。
见有人来到自己身前，中年人不好意思地埋下头。
虽然常有新闻报道说一些残疾人是伪装的，实则就是一些骗子在背后控制，有些骗子特别丧心病狂，收养一些孤儿，故意整成残疾，例用人们的同情心来骗钱。
但这样好手好脚的骗子在卫煌看来，更是不要脸。
四脚健全的人，在哪里不能找份工作，就算随便进家餐馆帮工也能赚得生活费。
而现在这个社会，电话各种通信设施齐全，都是极为方便的，有钱买装备出来骑行，就不能发个信息给自己的亲人，让他们转点钱过来应急？
却选择丢人现眼的方式在大街上乞讨，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为了骗钱也是使尽手段。
不管他是不好意思，还是一种巧妙的伪装，卫煌都决定用一种简单而朴实的方法去帮助他。
“饿了吧，把这些收起来，我领你去吃饭。”
中年人的目的是讨钱，摇头道：“不用，你就给我十来块钱，我自己去吃就好，不麻烦你们。”
卫煌道：“这不算麻烦，我很喜欢助人为乐。”
俞虹站在两米之外，静静观看，街上人来人往，她不想站在中央成为焦点，万一被人拍了视频发在网上，少不得被人议论，她不喜欢那种被人关注的感觉。
“谢谢你。”中年人嘴上回应，却不动身。
卫煌蹲下帮他将纸收起来，大声道：“人是铁，饭是钢，饿了就要吃，出门在外不容易，能帮一把我也算是积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肯定是走头无路才出此下策，我也是男人，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被卫煌的言语打动，但她觉得这个骑行者就是骗子，好心提醒道：“小伙子，你不要着骗了，现在骗子多得很。”
她男人就在一旁，将她拉走道：“你少管闲事。”
卫煌看着骑行者道：“你不是骗子吧？”
第201章 鳄鱼眼泪
众目睽睽之下，谁会承认自己是骗子，怕是活得太安逸想给自己找点难受，骑行者起身道：“我肯定不是骗子，即然你愿意请我吃饭，那我就打扰了。”
卫煌道：“没事，一顿饭而已，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
中年人没有说话。
卫煌邀请俞虹道：“走吧，一起。”
俞虹道：“我不去。”
卫煌道：“你不和我去，怎么知道我的推测是对是错？”
中年人闻言，心中奇怪，估计这两人是在拿自己打赌，想证明自己是不是骗子。
此时势成骑虎，他是肯定要去的，心中决定敲卫煌一笔。
俞虹想了一下，点头同意，跟在两人身后。
中年人道：“难得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好人，即然你要请我吃饭，我提一个要求，我听说你们这边的干锅牛肉很好吃，就请我吃一次，也不枉我经过这里。”
一顿干锅牛肉，吃上两斤，差不多就是两百元的样子，就算一斤起步，也是一百块，胃口倒是不小，卫煌心中暗笑。
网上有网友为了验证这种人是骗子，会买大量的包子馒头来满足他们，看来这家伙也是防备着，才会提这种要求。
卫煌道：“可以，不过你吃了这顿饭，想过下一顿怎么解决没有？”
中年人道：“下一顿饭就不劳你操心，我会往回骑，路上肯定也有你这样的好心人。”
卫煌道：“一路穷游，靠乞讨过日子，我觉得这样不好，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中年人道：“什么建议？”
卫煌道：“自然是找份工作，赚点路费，或者说车票，然后直接坐车回去，我看你体格不错，正好我认识工地上老板，不如介绍你过去上班。”
中年人脑门上冒汗，黔州这种地方，地势偏僻，可以说是穷山恶水，说不定就有黑煤窑之类的，听了他的话，如果被骗进去想要出来就难了。
这么一想，心中多了几分胆怯，就怕他带自己去的店是黑店，万一勾结起来的，直接把自己迷晕，然后用车直接拉到煤窑里，这辈子就完蛋了。
这世界上纵然有好人，也不可能轻松答应请一个陌生人随意消费。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便宜饭并不好吃。
中年人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家酸饺子，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道：“酸饺子是什么饺子？”
卫煌道：“就是一般饺子，只是盛饺子的汤是用醋煎制的，吃起来酸酸的。”
中年人道：“我还没有吃过酸饺子，要不你就请我吃一碗饺子，也节约时间，我实在是太饿了。”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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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可能路边随便一家店都是黑店，中年人觉得自己只要不吃卫煌买的东西，一定不会中圈套，吃完饭就走，哪管什么工作，自然能安然离去。
卫煌没有勉强，毕竟吃饺子节约的钱更多。
进了店，卫煌直接给他点了一碗二十的，中年人担心太多自己吃不完，就不符合自己太饿的形象，推诿道：“来碗十块的就好，第一次吃，万一吃不惯就浪费了。”
卫煌道：“十块的太少，不容易吃饱，如果你不习惯吃酸，可以让老板少舀醋汤，来碗十五的吧。”
中年人道：“你们不吃吗？”
卫煌道：“我们刚吃，如果早遇到你，可以一起吃饭。”
中年人感叹道：“像你这样善良的人太少了。”
卫煌道：“我一惯就是这样，与人为善就是积德，是福气，实话告诉你我是做建筑设计的，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特长，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份工作，当然这前提是你要有身份证等证件，现在做工地都要买保险，如果没有证件，买不了保险，工地也不会收你，做其他工作也要有证件。”
中年人叹息道：“你看我这一身，就知道只剩下衣服，我也不瞒你说，我的手机钱包这些都被小偷偷了，不然我就打电话回去，让家里人寄钱过来，我也不用在街上乞讨，你们不晓得，每当我在那跪着，我……”
说到这里，中年人哽咽了，眼眶中都流下泪水，再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取了抽纸，埋头擦拭。
俞虹觉得他很真诚，说的话也很有说服力，对卫煌道：“你还说他是骗子，你看走眼了吧。”
卫煌脑壳嗡嗡作响，就算我看走了眼，大小姐你也不用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这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吗？
中年人红着眼眶，望着两人道：“当我是骗子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个世界骗子太多了，大家都上当受骗太多，要我看着我这样的人在街上乞讨，我也会当着骗子不打理，但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能伸出援手，就是我的恩人。”
卫煌汗颜道：“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暂且不管他是不是，就凭这番话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如果再辩解，那就显得自己是真小人了。
俞虹见卫煌被打脸，心中高兴，讽刺道：“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做的都是对的，看的也是准的，其实也不过是一已之见，并不比人高明。”
卫煌无语，但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可以用来开导她，淡然道：“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与你交流沟通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成见，就认为是真理，而应该敞开怀抱去迎接一切，你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是对是错？”
俞虹没想到这都能让她抓住机会教育自己，真是抬杠小能手，不满地道：“对对对，你说的都是对的，没有人能说得过你。”
中年人见他们吵了起来，心中感叹时光易逝，曾经自己也是这么无知的年轻人，岁月更迭，这才多久的时光就让自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年轻真好，至少年轻的时候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可惜，时光虽好，想回去却是再不可能。
不过这种单纯的人，也是最好骗的人，或许自己可以开口向他们借点车费，等自己回家之后再还给他们。
“你们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现在没有几个年轻人像你们这样了，我借支笔和纸，你们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希望我们能做朋友。”
第202章 嘴上大义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这种奇怪之处可以有很多种表现的方式，就比如我们交朋友，大部分人都会排斥身边的人，而喜欢很网上的人相处，在QQ或者其他聊天工具上键指天下，畅谈人生，而和朋友坐在一起的时候却无话题可聊，眼中只有手机。
也可以表现为我们对陌生的人抱以友好的态度，似乎想证明我们是乐善好施的民族或者自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然而面对身边的朋友却很容易发脾气，展示自己不好的一面。
俞虹在卫煌面前说他排斥男人，然而这一瞬间她就流露出对骑行者的好感，主动到服务台要了笔和纸，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在上面。
卫煌顺手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骑行者非常感动，主动自报家门道：“我叫吴勇，是浙江海宁人，欢迎你们以后去我那里坐客，我一定用最高的规格接待大家，我是一个非常讲感情的人，滴水之恩，一定当涌泉相报。”
俞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有落难的时候，我们帮助你也不求回报，你以后若是看到身边有人落难伸出援手，就是对我们今天的帮助最大的回报。”
吴勇道：“一定的，我会永远记住你们。”
卫煌道：“海宁是个好地方，出名人啊，我记得有个作家就是海宁的。”
吴勇道：“海宁作家很多，我们那儿在古代属于江南，才子佳人辈出。”
卫煌道：“说来听听，我记得有个武侠作家祖籍也是海宁。”
“十五的饺子好了，过来端一下。”服务员在窗口喊道。
吴勇忙起身上前，将饺子端了回来。
闻着醋香味，吴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品味道：“这肯定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不仅仅是因为味道美，更有两位对我的情意在里面。”
俞虹道：“你先尝尝吧，他家饺子确实不错，我们也经常吃。”
吴勇吃了一个，不住点头地道：“真香，这种用醋勾兑的汤汁的吃法，我还是第一次，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着家人再来品尝。”
俞虹道：“如果你要现在回去，就可以打包一点。”
吴勇连着吃了几个，眼眶又变红润，哽咽道：“其实我离开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们，恨不得长翅膀飞回去。”
俞虹道：“离开了说想念，回到家里还不是一样争吵，天天呆在一起，反而矛盾重重，恨不得马上把你赶出去。”
卫煌道：“要回去也简单，买张车票，就像你骑行，说走就走，果断一点，不要犹豫。”
吴勇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身无分文，没钱买车票。”
卫煌道：“这简单啊，你知道你家里人的电话吧，用我的电话给他们打过去，然后再加我们的微信，转钱过来之后我给你现金。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就在这儿找份工作，先做一段时间，少则五六天，多则一个月就能把车票钱赚回来。”
吴勇埋头吃饺子，过了片刻回道：“不怕你们笑话，电话我都是存在手机里，从来没有认真去记过，自从手机被偷了，我是一个电话记不起。”
卫煌道：“那就只有我说的第二条路，找份工作。”
吴勇道：“看到你们如此幸福，这一刻我真的是归乡心切，实在不想再拖延下去，两位，吴某虚长几岁，冒然叫你们一声弟弟妹妹，如果你们信得过哥哥，借三百块钱，我今天直接搭班车去黔州火车站，坐车回去，到了之后我马上还你们钱，连这顿饭钱一起还你们。”
卫煌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听到他说自己亲人的电话都记不住，觉得十分不靠谱。
什么样的人会离家骑行？
除了有梦想的一类人，还有一类人就属于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一类，他们只想着自己，并不在意别人的情感。
稍好一点的是自己赚钱自己花，最无语的当属啃老一族，自己不愿意工作，只想玩，伸手张口就是问父母要钱。
甚至有些极端自私之辈，若是父母不给钱，他还会动手打父母，以死相逼，放火烧家，做出各种禽兽行径。
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的，打工他也不愿意，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即然你决定回家，我觉得你可以把自行车卖掉，看你这个车档次应该挺高，卖了应该够车费。”
吴勇愣了片刻，马上摇头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骑行就是我活着的意义，这辆车伴随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可能卖掉我生命中最贵重的一部分。我知道，你认定我是骗子，并没有改变你的看法，但我还是感谢你的这顿饭，我会永远记着的，你的手机号是你的微信吧，我回去之后办了新卡，我就加你然后还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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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虹见他说的真诚，心中十分感动，又觉得卫煌更可恶，本以为他大方请客，在感观上已有变化，没想到骨子还是自以为是，果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当下反击道：“卫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都不差这点钱，你不愿意借就算了，用不着找这些推脱之词。”
卫煌道：“我哪有推脱，我这是帮他想办法，你没听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
俞虹道：“我不懂什么鱼不鱼的，我只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汗，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是走投无路，你愿不愿意跪在大街上乞讨？”
卫煌道：“我当然不愿意，我是有人格的。”
俞虹道：“就你有人格，这位大哥没有人格？”
卫煌道：“如果我现在要饿死了，我想的肯定不是乞讨，而是用我的双手去赚钱，去找一份工作，渡过眼前的难关。”
俞虹不想听卫煌解释，花有百样红，人也各不同，刚才还说这个世界之所以精彩就是因为有五彩缤纷的人生，现在就不尊重别人的选择。
所以讲那么多道理有什么用？
嘴上说的是大义，心中一样是自私。
这一瞬间，俞虹觉得自己比卫煌高尚，她没有过多言语，直接来到服务台，向收银人员兑换了三百块钱的纸币，放在吴勇面前，正色道：“吴大哥，这是我赞助你的车票钱，你也不用还我，等以后你遇到有困难的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定要伸手帮助他们，让我们把这份爱心传递下去。”
第203章 编织谎言
事情到这个份上，卫煌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把她递出去的钱收回来，从哪个方面讲，卫煌都没有这个权力，只希望吴勇能苦海回头，走正道。
更希望的是自己看走了眼，吴勇真的是一个遇到困境的人，而不是骗子。
吴勇更激动了，将钱捏在手上，再度泣不成声地道：“俞虹，我记着你的名字，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你对我的好，等我回去之后一定报答你。”
俞虹看着这么大一个男人，说哭说哭，也觉难受，又替自己感动，长这么大总算做成了一件好事，十分豪爽地道：“用不着，这个世界终究是美好的，是值得所有人拥有的，回家之后好好生活。”
吃完饺子，吴勇问去车站的道路，俞虹提出送他过去。
两人将其送到车上之后，方才离开。
卫煌这才抽得空隙，对俞虹道：“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行为太过于草率吗？”
俞虹道：“我们、不，是我，我帮助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怎么草率了？钱不过就是一张纸，是身外之外，是可以挣的，比起那些在麻将桌上输掉或者是打游戏时充值在游戏里，我觉得我这花得很值，非常有意义。”
“万一他要是骗子呢？”
“他都上车了，你还觉得他是骗子，我本以为你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其实你也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
“我赌他还会下车。”
“你哪来的自信？刚才你说他是骗子，事实证明他不是！”
“如果他是骗子，他在黑水县就有一个落角点，有落角点他就还有其他东西要带走，即便他上车了他还是会下车。”
卫煌觉得自己的判断很符合逻辑，来车站的路上，吴勇就一直让他们回去，说不用送，耽搁了时间非常抱歉。
黑水县的客车站非常简陋，上车之后，车要启动时才会买票。正是这个特点，让吴勇在上车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卫煌却一直在观察他，所以捕捉到了这一点，也有自信和俞虹打赌。
俞虹觉得卫煌是不服输，有心再胜他一次，同意道：“行，我就和你打这个赌，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卫煌道：“如果我输了，我请你吃宵夜。”
俞虹转身就向车站里走去，她就不相信板上钉钉的事还能输，兴致高昂地道：“只要他还在车上，就算你输。”
两人进站，去黔州的中巴还未开走，招揽乘客的妇女像不曾看到过两人一样，大声喊道：“帅哥，美女，去黔州是不，快上车，马上就要开了。”
俞虹道：“我找个人。”
上车之后，从前面走到后面，人都不在。
卫煌问道：“刚才那个推自行车，穿黄色骑行服，戴了一个头盔的中年男子呢？”
妇女道：“走了，说他东西拿落了，去拿了东西再来。”
俞虹闻言，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确实被骗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早就发誓不相信男人说的话，却偏偏又上了一次当。
俞虹啊俞虹，你真是个傻瓜！
卫煌居然没有笑，但他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说了是骗子吧，你不相信，现在被骗了三百块钱，心里安逸了！
“你赢了。”俞虹转身离开。
卫煌安慰道：“说不定他真的是东西忘记拿了呢。”
俞虹道：“我是蠢，但你也不用像戏弄一个傻子一样戏弄我。”
卫煌道：“即然知道他是骗子，那我们就应该找到他，让他把钱还回来。”
俞虹道：“用不着。”
卫煌道：“你这是在纵容他犯罪，给他机会让他去骗更多人。”
俞虹停下脚步，回头冷眼看着卫煌，质问道：“虽然我认输，但我现在还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你不要那么冷血，是不是非要戳破我的梦，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看着我血淋淋的样子你才舒服？”
“我没有。”
“卫煌，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俞婕给我介绍你，难道就是想让你来折磨我吗？求你放过我。”
这一秒，卫煌觉得自己真的罪过大了，自己居然让一个本来开心的女孩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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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看着俞虹离去的背影，放弃了跟上去。
转身问招揽客人的妇女道：“你看见那个推自行车的人往哪里去了吗？”
“我不晓得，哪个管他往哪里去。”
卫煌没有打听到线索，决定自己去找，肯定不是和自己走的路相同，那会暴露他，黑水县并不大，卫煌觉得要找到一个人还是很容易。
朝着车站的出口走去，再顺着远离城中心的地方寻找。
街道上行人如织，骑自行车的也少，转了两圈，都没有看到那个中年人。
或许他觉得自己暴露了，只是回住处收拾东西离开？
卫煌觉得要再想找到他是不可能的，但找不到她又如何去安抚俞虹？
要不就在车站等？
卫煌回到车站，坐到天黑，最后一班车都离站，还是没有看到吴勇的身影。
再回到办公室，已经七点半，杜晓虎和沈雁昕在激情开黑。
今天住建局一个领导家父亲过逝，和杜纬俊、俞婕他们是旧识，两人要去殡仪馆，不会来办公室，所以两人破天荒没有去网吧。
杜晓虎见卫煌这么晚回来，使眼色道：“卫师，去哪里了来搞这么晚。”
卫煌道：“去接了一个私人房子。”
杜晓虎本是调侃，马上露出羡慕的表情道：“又接私人房子，做不完的还是分点给兄弟们。”
卫煌懒得理他，决定实施自己的安抚计划。
他在网上搜索了一张别人分享的火车票，然后用PS软件修改文字，按火车时刻表上黔州到嘉兴的火车线路，P了一张火车票。
然后借沈雁昕的手机给俞虹编了一条短信，并附了火车票的照片。
“善良的仙子，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已经到了黔州并买好了火车票，这是我借一个与你同样善良的陌生人的手机给你发的短信，千言万语在心中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总而言之十分感谢，是你们给了我回家的勇气，等我到家后一定还你的钱，感谢，收到短信后不必回复，发了这条短信我就上车了，祝万事如意。吴勇。”
第204章 健康是福
过了小寒，气温又降了许多。
杨汝清打电话给卫煌，说大石桥的育苗工场已经建完，喊过去验收工地。
经过楠木渡街上时，卫煌提议走老街，他有一段时间没来楠木渡了，想去看看卢升三家人的联建房修成什么样子了。
不知道上次的工人死亡事件会不会影响他们房子的施工进度。
新房还未建好就死人，这在农村而言是一件不吉利的事。
到了卢升家房子前，杨汝清问他要不要下去看看？
卫煌说不用，车速放慢即可，只在车上看看，以免耽搁了大家的时间，误了开会的时间。
工程还在继续，外墙上挂了一些红布，应该是请先生作法处理以消灾祸，以安亡魂。
杨汝清见房子气势雄伟，问道：“这是你设计的吗？”
卫煌道：“对，三家联建的一个房子。”
杨汝清道：“我还以为这些房子都是老百姓自己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没想到他们还请你们设计。”
卫煌道：“大部分都是自己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农村房子没有严格的要求，不像商品房和公家建筑。”
杨汝清道：“但设计之后肯定要好一些。”
郑均道：“你们这种房子一般怎么收费呢？”
卫煌道：“建筑结构两个专业的图纸，一般收费是十块钱一个平方米，按面积计算，如果是别墅造型复杂，然后还要水电图纸，费用稍贵一点。”
郑均道：“比我们这个费用便宜得多。”
卫煌道：“那不一样，你们这个属于公共建筑，包含了方案、效果图、预算以及建筑、结构、给排水、电气四个专业的图纸，还要开发票等等，做的工作也多，像你们公司的图纸不用送审，如果是其他单位，图纸必须送审图站审查，是非常复杂的。”
司机道：“隔行如隔山，成果就是几张图纸，看起来很简单，事实上要做的事还不少。”
卫煌道：“其实和开车也差不多，但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很累，而且在我们从业之前要读书，工作后也要不断学习，就像学车一样，还有一个成本的付出。”
杨汝清道：“我以前刚接触的时候都觉得不难，深入了解之后就晓得你们不容易，特别是有些领导，想法多，又愿意听别人的意见，动不动就喊改图，重三遍四的，机械无味很是磨人。”
卫煌道：“有些项目真的是把人脾气都磨没了。”
杨汝清道：“你遇到过的？”
卫煌摇头道：“我暂时还没有遇到，我有个师兄就遇到过，提起就想骂娘，边画图边骂甲方，前前后后改了近二十回，想法隔三差五就在变，图纸审过了在施工过程中都还在不断地修改，而且修改的图纸还要重新送审。”
杨汝清摇头道：“这种太磨人了，我们公司不会这样，只要图纸送到市局，审核通过之后都不会变，当然也有一种情况，就是施工中遇到问题必须修改图纸才能解决的时候才会改图。”
卫煌道：“所以企业和企业之间的差距很大，为什么有的企业能引领行业成为龙头，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套成熟的制度，而有些公司纯粹是老板个人爱好，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一拍脑门就变卦，整着整着公司就整垮了。”
郑均道：“这个还是因人而异，你想一下，他能把企业做起来，也就说明他有一定的实力，自然是对自己的想法极为信任，不然他也不可能取得成功，我们还是要看到他的优点。”
卫煌道：“郑哥，这点我不赞同，取得成功，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你此时的成功不代表你未来也能成功，你现在的思维具有前瞻性也不代表你以后的思维是正确的，我特别崇尚咱们国家古代的文化，其中道家有一个非常古朴的哲学观点，万物负阴而抱阳，两仪循环生生不息，说盛极必衰，月满则亏。一个人自满则败，自矜则愚，其实你仔细观察那些失败的企业，很多就是领导人盲目自信。”
杨汝清见闻广博，对国内的企业家多少有些了解，远的不讲，就是黑水县就有不少暴发户，有了钱之后盲目自大，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牛气冲天地想要做大事，结果身败名裂。
“这种例子多，黑水县以前有个房开老板刘明宇，是黑水县最早的房开老板，上亿的身家，放着房地产事业不干，想去搞私立学校，就把自己搞进去了，现在都还在坐牢。”
这是黑水县的大事件，几乎人人皆知，郑均也有听说，点头道：“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其实你们说这些人，都赚了那么多钱还不够用吗？”
杨汝清道：“钱哪有嫌多的，我们只是没有这个机会，如果有这个机会，谁都不会嫌钱多，关键还是要稳，不能盲目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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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道：“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就是最大的福气，等到退休的时候，每个月领点退休工资，想出去耍的时候就出去走走。”
卫煌道：“平安是福，一家人身体健康才是最大的财富，只要看新闻，我们就会发现有很多人为了挣钱把命搭进去，我听他们讲上海有个富豪就是这种，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结果钱是赚到了，别墅也买上了，自己却没有享受，因为平时司机帮他接送妻儿，对他老婆也算照顾有佳，后来他老婆就改嫁给了司机，奋斗半生赚的钱让司机捡了便宜，老婆也成了司机的。”
杨汝清对司机开玩笑道：“老陈，你开车十几年有没有遇到这种好事。”
司机道：“我们是有家庭的，不想这种事，一个人一辈子赠多少钱花多少钱，都是阎王爷注定的，你如果早早的就挣完了，阎王爷肯定要把你收走。”
郑均哈哈一笑：“你这个就是封建迷信，哪有这么神奇的事，就是长时间熬夜把身体拖垮了。”
司机道：“你还别不信，看似科学的东西，其实都是有玄学在里面的，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看起来很巧合，但你就是遇不上，因为你命中没有这个机会，就像有些人去买彩票，随便机选一注就中了一等奖，这不是老天爷给的又是什么？”
把路放进嘴里，时间就过得很快，在几人的谈笑中，大石桥映入眼帘。
第205章 白手起家
杨汝清先打电话给育苗工场的施工负责人黄建军，问他其他人到没有？
黄建军说除了他们单位的就只有烟叶站站长耿小辉在，其他单位的人都还没有到，又问杨汝清到哪里了。
杨汝清说自己已经到大石桥村委，马上就过来，让黄建军抓紧收拾，不要有瑕疵，争取这次验收一次性通过。
只有通过，才能顺利在年前拿到所有费用，不然一拖再拖，就要拖到年后。
黄建军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自然是争分夺秒的抢工期，才赶在年前把工程做完，目的就是了却一桩事。
毕竟育苗工场的建设内容并不多，相对而言也比较简单。
早点做完，丢开一桩事，也能集中精力去做其他项目。
杨汝清讲完示意司机靠边停车，他要带上大石桥的村长何光彬，育苗工场和烘烤工场虽然是烟草公司出钱建设，最终的使用要交给村民，必须要有村委配合工作才能顺利推进，验收时带上他还可以交待一下使用中应该注意的事项。
何光彬听到杨汝清的声音，边接电话边从屋里出来，老远看到人就热情打招呼，掏出身上的香烟递了过来。
他提前得到通知，已经安排好各项工作，就等着一起去参加验收，上车之后看到卫煌，惊讶地道：“卫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卫煌道：“何主任好，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了，非常高兴。”
何光彬道：“难得来一次，一会我安排，吃了饭再回去。”
卫煌想起上次喝醉酒，在猪圈旁边躺着，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了。”
杨汝清道：“今天验收，有人安排，你就不要操心。”
到了育苗工场，黄建军、耿小辉、高金元等人正指挥工人作最后的打扫，将地坪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将不规整影响美观的地方进行修整。
黄建军见杨汝清一行人到来，也是上前发烟，热情招待。
“卫工，你很久没有来了呢，看一看，检查一下，看我们的建设是否符合你的设计要求？”
杨汝清道：“看看能不能作合格工程验收。”
何光彬赞扬道：“我觉得行，黄总真的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人，还有卢总也是，他们俩是我见过最负责的老板，不瞒你们说，我最近跟着他学了不少技术。”
卫煌四下一看，大棚、大门、围栏、值班室各种都是按设计要求来做的，完美还原了设计规划，工程质量也是过关，虽然部分地方略显粗糙，但瑕不掩瑜，也算做得很好。
育苗大棚对于烟草公司而言是有一套成熟的建设体系，黄建军又是做过的，自然轻车熟路，能出问题的也就是工人是本地招揽的，手艺上生疏一些使得做工粗糙，所以整体而言并没有问题。
卫煌道：“我觉得挺好，杨主任怎么看？”
杨汝清道：“我觉得没问题，耿站长，还有夏监理、高工他们都在现场监管，质量肯定是全程把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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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小辉道：“我也是偶尔过来看看，以前也没搞过这方面的工作，还是你们专家说了算。”
黄建军道：“外面站着冷，我们到值班室里坐一会。”
值班室才建完，里面没有什么设施，只是一个简单的空屋子，好在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着风吹，比外面站着好了许多。
杨汝清见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打电话给杨雪，问她到哪里了？
杨雪说估计半小时能到。
杨汝清道：“霍经理他们还有半个小时，要不我们回车上等？”
车上可以开空调，又可以坐着，比屋里好受一些。
众人就各自回到车上，黄建军却是继续监工，要赶在救霍君楼到来之前把一切工作做妥善。
霍君楼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起码表面文章要做好，能入他老人家的眼，才能顺利过这一关。
几人刚上车，卢向东就打来电话，问杨汝清今天是不是验收，他一会就赶过来，即然大家都来了一会就顺路去烘烤工场指导工作，把存在的问题指出来。
杨汝清说可以，霍经理这会还在路上，这边验收还没有开始，让他赶快过来，一会这边看完，回去的时候就到烘烤工场。
卢向东又提出自己安排吃饭，杨汝清自然是拒绝，说今天是黄建军的主场，他不能喧宾夺主。
挂了电话，杨汝清又夸奖卢向东道：“卢总这个人确实不错。”
何光彬道：“卢总这个人了不得，岂止是不错，我就没有看到哪个老板会参与到建设中，你看黄总也是积极上心，但他自己并不上手，卢总我是亲眼看到他上手，去帮助和水泥搞这些，如果是不认识的人都不会把他当成老板，就像一个普通工人。”
杨汝清道：“他身上就是有一股领头羊的干劲，凡事都冲在前面。”
郑均道：“活该人发财。”
司机道：“卢总还是很随和，平易近人，有一种亲和感，为人大度。”
卫煌对卢向东接触不深，但印象深刻，人高马大十分强壮，问道：“卢总是不是当兵出身的？感觉做事雷厉风行。”
杨汝清道：“对，他是高中毕业然后就去部队当兵，回来在建筑公司干了一段时间保安，了解了相关业务后，自己就开始分包工程来做，就这样发家的。”
司机道：“这也是白手起家哦！”
郑均问道：“那他怎么搭上我们公司的？”
烟草公司的项目都是通过邀标的方式，从内部的系统库里抽几家设计单位进行竞争性谈判，最终低价中标，如果没有关系一般是很难进入他们的视线。
经纬设计院的前身是黑水县建设局下属办公室，又是黑水县唯一的设计公司，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能进入烟草公司的系统并不奇怪。
而卢向东属于个人打拼，如果没有路子确实不可能。
杨汝清道：“市局信息中心主任马敦来是他舅舅，有他打招呼自然就进来了，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做事认真负责，得到了霍经理的认可，所以基本上每次的项目我们都会邀请他来参加。”
卫煌心中沉吟，纵使再有能力的人，如果没有关系都难接到项目，而有关系一定有项目，只要找靠谱的人来做，就能长久维持。
而事情做得再好，如果没有关系，下一次就不一定有机会，没有机会就不能证明自己，不能证明自己时间长了就会被人忘记，再想做事就难了。
第206章 磨砺大山
卫煌想起读书的时候，吴清贤最爱看的一本书：《卡耐基成功学》，书上有一章讲的是如何使人喜欢你，就说要牢记他人的名字，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你们见过一次面，就应该记住对方的名字。
名字对于一个人而言是格外重要的，如果第二次见面你就能清楚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他一定十分感动，对你也会印象深刻。
如果你再会倾听他人的讲话，那就更是一个加分项，所以卫煌在陈述自己的观点时也十分乐意倾听别人的讲述。
此时回忆，自己的这个习惯，在高中的时候就养成，只是一直未曾上心。
也许在未来的工作中，自己也要学习纪沛林，不但要把技术提高，把口碑做起来，也要广泛交友，让自己的人脉网更加广阔。
人脉和技术，才是一名设计师走得更远的两条腿，缺了一条，都是残疾人！
卫煌暗下决心，决定回去之后在网上搜索一下《卡耐基成功学》，重温一遍里面的内容，提高自己的交际水平。
汽车轰鸣声从窗外传来，三辆越野带队，七辆汽车一字行来。
黄建军知道是霍君楼一行，马上站在一旁接待，卫煌等人亦下车。
霍君楼率先出场，开门见山地问道：“人都到齐了吧，咱们速战速决。”
卫煌看到杨雪拿着相机拍照，有意往霍君楼身边靠，礼貌地道：“霍经理好！”
霍君楼却没有在意卫煌，只是四处打量。
黄建军作为施工方负责人，马上叫高金元拿来图纸，开始介绍项目概况。
霍君楼在烟草系统几十年，对于育苗工场的建设，也是了然于胸，在众人的簇拥下边走边看，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和见解。
他和黄建军的兄长黄建华也是老交道，可以说一路走来是彼此成就，随着年岁的增长各自到了不曾有的高度，要处理的事情也越多，平时交际较少往来，但昔日的情感并未淡薄。
知道黄建华要提携自己的兄弟，也不为难，反而还赞扬几句，有意树立黄建军的威信。
一行人围着场地转了一圈，半个小时不到就看完了整个场地。
霍君楼道：“你们都是专家，看看有什么是我这个外行没有看到的没有？”
监理公司总监王卫国率先发言道：“我先讲两句，这个项目我们公司是派专人全程跟踪，重要环节我也是亲自到场，严格按照图纸和相关规范在实施……质量上应该没有问题。”
都是验收时惯用的套话，讲得事无巨细。
到了卫煌发言，即然大家都没有看出问题，作为一个简单的钢构塑料大棚，即便质量有问题，也不存在安全隐患，便简单地说了一句“没有大的质量问题，可以作为合格工程验收。”
黄建军见大伙都给面子，没有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心情十分愉悦，也不等说总结的话，直接邀请众人道：“这里太冷了，我在光明镇安排了包房，我们到那里继续完善相关的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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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楼道：“这会时间还早嘛，卢向东说他要赶过来，顺便看看他的烘烤工场，哪个打电话问一下他到哪里了。”
杨汝清道：“我来打。”
霍君楼道：“那我们先上车，往烘烤工场走。”谷
上了车，空调开着，比外面暖和许多，卫煌捂着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下面坐着暖和。
杨汝清问清楚卢向东的位置，又去给霍君楼汇报，方才上车，感叹道：“这个天，在外面站的时间长了确实着不住。”
黔州海拨高，又是大山环绕，山风刮过带来的湿气透入骨里，渗得人里外冰冷。
卫煌作为年轻人，时间久了都十分难受，不敢想象这些老年人是如何过来的，提醒道：“乡下是要比城里冷，下乡的时候要多穿点。”
杨汝清道：“我都穿两双袜子，脚还是僵得很。”
何光彬道：“农村不比城里，城里到处都是汽车，不停在排放热量，加上高楼大厦可以遮挡冷风，整体温度比农村要高。我们现在出门，都是棉衣棉裤，里外至少三层。”
杨汝清道：“这个天气，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出门，在屋里烤火多舒服。”
郑均道：“在炉子上热一壶小酒，喝着还是很有意思。”
何光彬道：“不说家里面，就是村里也是有大事小情要处理，免不了要出门。”
杨汝清道：“你是一村之长，肩上担子重，要多注意身体。”
何光彬道：“这个问题杨主任您就不要操心了，不是我吹牛皮，我这个身体在座的没有哪一个比得上，一年四季都是锻炼着的。”
卫煌见他黝黑的脸庞被风霜磨砺得十分硬朗，身板亦是结实，在厚实的衣服包裹下，甚是强壮，若非他和郑均体型都偏瘦，这越野车后排的空间断是塞不下三个人。
农村生活是艰苦的，但农村人不怕风雨，勇敢向前，将自身打磨如同利剑出鞘。
这个世界或多或少的事都是需要人去干的，生存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是问题就有人在克服。
卫煌想起了老家的一个老人，年近八十，依旧身强体壮，挑着七八十斤的粪水上坡浇灌庄稼，一天往返十几趟，比许多年轻人都厉害，据言其年轻时吃面一个人就可以煮两斤干面条，也没有人见其生过病。
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只要赶上季节，总会看到他见逢插针地去处理各种庄稼，将庄稼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他种出来的庄稼是全村最好的。
有人说他能活到一百岁以上，因为他的身子骨够扎实。
然后在一个平静的夜晚，在悄无声息中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有的人都想不明白，一个无灾无病如此强壮的人为什么就悄然离去了。
后来他的遗孀告诉大家，其实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不会他咬牙坚持着，身上痛的时候就买几颗去痛片、安乃静之类的药来吃……
卫煌心想这或许就是男人，固执又坚强。
何光彬是一个固执的人吗？卫煌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一个坚强的人。
因为他生在大山之中，从小被磨砺着，就像那刀越磨越亮，磨出了骨子里的果敢，磨出了他性子里的坚韧。
或许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村主任，但他一定是伟岸的大丈夫。
第207章 人生起点
何光彬有自己的想法，村长干了这么多年，没啥建树，虽然带领家族走向了辉煌，可纵使在一个村里极尽荣耀，走出村子依旧什么都不是。
这个世界太大了，特别是道路连通之后，他更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随着神舟飞船载人上天，以后人类移民外星都不是神话故事。
自己这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山村里，儿子也成年，想要走出大山也是空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要使孙子成材，就必须树立学习的榜样，让他看到大山外的世界，而不是学着村里人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他要干一件大事，一件改变家族命运的事，卸任村长只是第一步。
即然决定这是最后一届当村长，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私，必须多做好事、多做实事，让村民记着自己的好。
他将能安插在两个工地的做工的村民都安插进来，特意交待他们多学习，掌握施工的要点，要把修房子的每个环节以及重要事项都记清楚。
当自己有空闲的时候，也会来免费打工，时刻虚心向技术人员请教。
他相信种烟能赚钱，跟着国家政策走，绝对不会吃亏，赚了钱自然要修房子，等到大家的钱包鼓起来，他就可以拉出一支施工队。
村民们种烟赚钱，他建房赚钱。
到了烘烤工场，卢向东还没有到，大家都在车上等待，他直接到了烤房的施工地点，继续潜心揣摩。
一眼能看懂的东西并不代表你就能掌握，就像一句话，粗看你觉得理解了，细看却又有更深层的意思，必须反复品味。
复杂的事拆简单了做，简单的事重复做，时间不会亏待任何人，花了功夫就能学到精髓。
卫煌在车里坐了一会，觉得自己很久没来，有必要仔细看看工地的进程，下了车也一步一步地察看。
见何光彬看得仔细，上前问道：“何主任看什么呢？”
何光彬道：“学习房子是怎么建成的。”
卫煌觉得好奇，如果是七八岁的孩童，说这么一句话，倒不意外。
何光彬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物，不可能没有看过修房子，这简朴的一句话像蕴涵了致深的道理。
“那你学到了什么吗？”
何光彬摇头道：“没有。”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或许亲自动手试一下你就学会了。”卫煌会设计却也不懂施工，因为从来没有真正动手，真要完整的去建一套房，他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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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彬道：“你是专家，你能告诉我怎么从零开始修一栋房子吗？”
“加入一个工地，从头到尾跟一遍应该是最好的方法，然后你可以买一套施工方面的规范，了解不同的施工工艺的做法和工序，理论和实践结合应该很快能学会。”卫煌问道：“你想自己建房吗？”
何光彬往僻静的地方走去，邀请道：“我们到这边聊，不影响他们操作。”
看着脚下的土地，远山朦胧，呼吸着空气冰凉的味道。
何光彬回头道：“你觉得我现在学习修房子算不算晚？”
卫煌道：“不晚啊，人生就是不断攀登的过程，每一个台阶都可以做为我们新的起点，你正值壮年，正是人生的黄金岁月。”
何光彬哈哈一笑：“还是读书好，书读得多，会说话，会做事，年少有为。”
卫煌道：“那是自然，如果读书没有用，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去学习，甚至是读了大学读硕士，读了硕士又读博士，沉浸在书山学海中，猛回头几十年的光阴就过去了。”
何光彬道：“我记得你家是农村的，你父母很伟大，不像我，从来不知道这些道理，我那几个孩儿其实都是读书的材料，但我总觉得读书没什么用，农村人生来就应该干农活，早早就让他们辍学在家帮忙，现在回想，真是误了他们。”
过去的事纵使后悔又有什么用？
卫煌一直认为追悔过去就是浪费当下的时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走好眼前的路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一时后悔一时，人生就在无尽的后悔中度过，那才是真正的虚度光阴、浪费时间。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醒悟也来得及，人生一世并不是只有读书找一份工作才能成就自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珍惜现在的时光去勇敢践行，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觉得也是。”何光彬喜欢卫煌的直言直语，点头道：“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我还要多向你请教，到了那时不要觉得老汉话多。”
卫煌道：“不会的，我喜欢和人交流，但我一惯是有话直讲，如果有得罪的地方，你老人家也多见谅。”
何光彬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肯定听你的。”
卫煌道：“专家也是人，也有犯错的时候，虽然说尊重是一种美德，但我认为做事的时候人和人就不应该有什么尊卑，而是就事论事，我希望我们的交流是对等的，而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可以提出你的观点，咱们多碰撞多摩擦，才能擦出灵感的火花，说不定有更好的主意。”
何光彬道：“你真是快人快语，我喜欢。”
卫煌见其如此爽快，心中也生出许多好感，正好他有打造美丽乡村，以建筑为骨架，以产业为血肉，重塑乡村之魂的宏大规划，或许也可以将大石桥做为试点。
当下打开手机网盘里的资料，介绍道：“正好我有一个建设美丽乡村的计划，或许咱们大石桥也可以作为一个试验点，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给你做一个详细的介绍。”
何光彬道：“是吗？我看一看。”
卫煌打开在网上收集的一些新农村照片，展示给他看，边介绍道：“咱们国家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农村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打造美丽乡村，这是我在网上收集的一些照片。”
何光彬道：“我在电视上也经常看到，这些地方太好了，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这里也像这里这么漂亮。”
卫煌道：“只要有信心，一定能实现。”
何光彬道：“你能说说具体的做法吗？”
第208章 美好愿景
卢向东来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上还粘着泥土，虽然用帕子擦试过，还是看得出痕迹，也不知道刚从哪个工地赶过来。
霍君楼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拼命三郎，赚了那么多钱，还是不要命地打拼着，感叹道：“如果不能来你就打个电话，我们只是顺道，不用你亲自跑一趟。”
卢向东道：“你都来了，我哪能不来，只是耽搁了你们宝贵的时间，非常抱歉。”
客套只是三言两语之间，讲完就进入正题，霍君楼道：“施工上没有什么问题吧。”
卢向东道：“有问题我都随时喊施工员和杨主任他们在对接，今天我的想法是即然大家都来了，顺路看看，看是否存在问题，有问题我们及时整改，以免修完了才发现，那时候如果推倒重来，钱是小事情，怕误了工期，影响烟叶的烘烤。”
霍君楼知他做事认真，之所以把话讲的这么严重，目的还是希望工程能保质保量顺利推进，当下安排随行技术人员认真察看，有问题马上提出来。
大领导到场，卢向东又介绍起项目的推进情况，虽然这个项目较大，但育苗工场都完工了，他才开始，总要说道说道。
和育苗工场不同，烘烤工场因为建在山沟需要平场，前期土地纠纷的问题又影响了工程的进度，讲完客观原因，卢向东又介绍起现在的建设现状。
现在土地平场已经完成，已进入正式施工的阶段，因为两级台阶之间的展示中心要兼挡土墙的作用，担心在冬季施工会影响质量，他准备在开春的时候再动工，现在主要建设的是上面台阶的烤房。
虽然烘烤工场的项目工期较长，投入使用也是明年七月，霍君楼还是担心他明年再建展示中心能否来得及，忧心道：“你要注意工期哦，要把雨季考虑进去，时间不能卡得太紧，一但出现意外情况，很可能无法完成，该同步推进的还是要同步进行。”
卢向东点头道：“我安排施工员做了项目建设计划书的，一定保证完成。”
卫煌道：“卢总，我建议展示中心还是及时开始，因为你现在场地基本上挖出来了，如果不及时把挡土墙建好，春雨涨水很可能冲垮。”
杨汝清道：“你要把这些情况考虑清楚，冬季施工也有冬季施工的手册，你按相关技术规范来做，质量应该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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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向东指着场地周围一圈道：“涨水不怕，周围我们都做了排水沟，在上面的台阶又有截水沟，不会有问题。”
杨汝清道：“按道理我们签了合同，只要按合同办事即可，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定要注意，这个六七米的高差，万一垮了，出什么事，大家都要着问责。”
霍君楼心中也是忐忑，虽然他不是直接负责人，但出了问题，也有责任，伸手遥指道：“才挖出来的都是软土，很容易松塌。”
卢向东见几人都一一提出要求，马上严肃认真地道：“我接下来就安排人编写实施方案，尽快组织施工，感谢大家的提点，我们接着往上看。”
上面基本上没有问题，众人转了一圈就结束检查。
黄建军邀请卢向东一起去吃饭，说他安排了包厢。
霍君楼亲自到访，一会定要喝酒，卢向东于情于理也应该作陪，纵有大事都要往后推移，他浸淫商海熟知其中奥妙，也是早作安排，今天即使黄建军不作安排，他都会亲自组局。谷
立即向黄建军道贺道：“恭喜完工，今天验收顺利吧。”
黄建军道：“验收一致通过。”
卢向东道：“那我必须去，一会我们多喝几杯，庆祝庆祝。”
酒局定在光明镇，何光彬想去又觉得不方便，便谢绝黄建军的好意。
黄建军见他推辞，知道他担心一会回来不方便，极力邀请道：“何主任，这段时间难得你的鼎立支持，我们的工作才能顺利推进，今天的庆功酒你必须要去，一会吃完饭我安排司机送你回来，绝对不耽搁你明天的工作。”
何光彬见他情真意切，盛情难却，便应允，又和卫煌坐上同一辆车。
杨汝清是酒道好手，知道何光彬酒量过人，见他同往一会喝酒就有了伴，也是十分高兴，笑道：“项目完成，你功不可没，正应该去。”
何光彬道：“只是麻烦黄总一会送我回来。”
杨汝清道：“这几步路，来回也就半个小时，不碍事。”
何光彬道：“还要感谢你们，这是雪中送炭，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大石村能脱贫致富，你们都是大石桥人的恩人。”
杨汝清道：“是国家政策好，党的政策好，我们只是办事之人，只要你们不骂我们，我们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值得的，有价值的。”
何光彬道：“刚才我和卫兄弟聊了一会，他有一个美丽乡村的打造计划，我觉得非常好，但这一切的前提还是我们种出去的烟能卖上好价钱，钱袋子能鼓起来才能实现。”
杨汝清道：“你放心，我们都是统一收购价，咱们大石桥的村民种烤烟，就好比茅台镇周围的村民种高粱，都是亏不了的。倒是这个美丽乡村的名字听着漂亮，不知是何计划？”
卫煌道：“我希望打造一批有特色建筑，再辅以特色的产业，带来乡村经济发展，让在外打工的青年都回来，让乡村留住人，让咱们的家园更美丽。”
杨汝清道：“听着就好，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那就让我们为这个目标共同努力。”
卫煌道：“最重要的还是本地乡亲要支持，要有这个信念，相信这件事能做成，愿意为之付出行动才能实现，不然都是纸上谈兵，不能化理想为现实。”
农村的贫瘠是多种原因造成的，有的是因为见误浅薄打不到更好的出路，有的是因为人懒惰，而有的是思维固化……
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前赴后继地去实干。
对于这一点，他和何光彬有过交流，希望他能起带头作用，毕竟宗族观念在农村是很强的，有一个强势的领头人在前冲，做起事更为容易。
第209章 婚姻观念
每次喝酒，都会留下后遗症，口干舌燥头疼木讷……
卫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中午一点，从没有哪一天起这么晚，如果不是饥饿唤醒自己，还不知要睡到几点。
吃饭之前都下定决心少喝酒，可喝着人就不受控制，居然还能回到住处，也算是超常发挥。
仔细一看，自己并没有回到住处，而是在一家酒店。
是黄建军安排人把自己弄这里来的吗？
卫煌瞧着还有手机短信和未接电话，打开一看，短信是高金元发的，说他送卫煌来的酒店，各种费用已经处理，早上醒来直接退房就可以离开。
电话有三个，杜晓虎、高金元、张大华。
卫煌决定先收拾退房，找个地方吃饭再给几人回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高金元，表示感谢。
第二个电话问杜晓虎有什么事？
杜晓虎说俞婕问他去哪儿了，并不是自己有事。
卫煌说自己昨天验收工地喝多了，晚点才到办公室上班。
杜晓虎少不得讽刺几句卫煌酒量不行还喜欢喝，说又菜又爱玩，自己能不能喝没有点逼数吗？是不是又抱着马桶在啃……
卫煌懒得理他，挂了电话给张大华打过去，问他有何事？
张大华问卫煌什么时间有空去他们村，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希望卫煌去实地考察，看从哪些方面着手去提升张家湾的改造。
卫煌知他上心，没想到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当下就把时间定在了明天，直言自己没车，希望张大华能开车来接。
张大华请人办事，自然愿意，马上同意，约定明天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吃完饭，卫煌打车来到办公室，瞧见俞婕也在，便去问她有何事？
俞婕悄声问道：“最近你和俞虹怎么样？”
原来关心的还是侄女相亲的事。
卫煌淡然道：“我觉得我们做普通朋友还好。”
俞婕是真看好卫煌，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考了学校从事建筑设计，又碰上改革开放后经济大发展，城市搞建设吃上了红利，才赚得现在的身家。
出生差并不是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年轻人有上进心，肯奋斗，否则纵使家里有座金山，都能挥霍一空。
所以他觉得卫煌是潜力股，是可靠的伴侣，如果俞虹能和她在一起，未来可期是值得向往的。
不过现在看来，除了自己在努力，两个年轻人都没有当回事，而自己那势利的嫂子，更是没有看上卫煌，不但不积极推进，反而在那拖后腿。
此时听到卫煌如此一讲，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使力，叹气道：“你自己看吧，我是觉得你们可以很好的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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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缘份不可强求。”
俞婕淡然一笑：“你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不要藏着，说出来，如果我有合适的一定给你推荐。像我们建筑行业，男多女少，如果读书的时候没有谈恋爱，到了社会上就只能靠相亲来解决问题。我晓得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自由恋爱，但如果没有对两边都知根知底的人作中间人介绍，你们又都闷着，如何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卫煌才分手，现在重心全在事业上，也没计划恋爱，无所谓地道：“顺其自然。”
俞婕道：“真的这种事情不能拖，顺到后面年纪就大了，当然你们男生或许无所谓，但还是要抓紧，农村有句老话叫早栽秧早打谷，早生娃儿早享福。其实包括我在内，杜总啊，还有李总李行舟他们，都是相亲认识然后结的婚。先认识，再相处，觉得合适就进行下一步，如果不合适就不继续，只有多接触你才知道合不合适，如果你们一味的排斥，等到年纪大了再慌慌张张的随便找一个结婚，到时候真的会后悔。”
俞婕说着说着那种喜欢以理服人的潜意识开始上升，水到渠成地开始传授自己的经验，讲述自己的婚恋观，以及身边血淋淋的现实。
她说为什么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就是因为很多年轻人冲动性地结婚，很多人闪婚闪离，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接触了解就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发现不合适也不想磨合过日子就直接离婚。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全契合的两个人，九成以上的夫妻在一起过日子都是慢慢的磨合，有句话叫不吵架的夫妻不是真夫妻，是个人就有自己的想法，是个人就会因为某一件事与他们产生冲突。
而婚姻中的两个人更应该的是尊重和包容，尊重对方是一个个体，尊重对方的选择，又因为在成长中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对，对某件事的认知肯定不会完全相同，我们就要学会包容对方，要懂得换位思考。
就像一张椅子，如果是两个完全相同的构件肯定不可能组成一张椅子，要组成一张椅子就必须有脚、有靠背、有扶手，需要不同的组合。
一个家庭我们常讲男主外，女主内，就要求两者要负责不同的分工，如果一个女人不会做饭，在事业上却有很大的成就，那么她就可以嫁一个擅长做饭的男生，形成互补。如果两个人都不会做饭，那他们在一起吃什么？
天天吃外卖吗？
且不说外面的东西是否健康，逢年过节馆子要关门，家里来个亲戚都没有吃的，这样的日子怎么过？
理想的婚姻是不存在的，两个灵魂相契，十全十美的男女只存在于电视里。
……
卫煌耐着性子听她讲，一直听到俞婕不愿意再说才结束。
俞婕道：“我也不是强迫你一定要和俞虹在一起，只是希望你们早作打算，任何事情我们都要未雨绸缪，不要等到火烧眉毛了再去做。”
卫煌点头道：“一定的，如果有合适的，我肯定会主动出击。”
俞婕问道：“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卫煌道：“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聊得来，独立自主有上进心的吧。”
俞婕道：“我晓得了，俞虹这个姑娘是脾气怪。”
自己的侄女什么性格，她多少是了解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这种性格，一时半会肯定改不过来，想要撮合她和卫煌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刻，俞婕是真的放弃了。
第210章 张氏山庄
张大华在约定的时间接到卫煌，两人直赴张家湾，路上不可避免地聊到了李洪的房子建设进度。
张大华说主体施工基本完成，剩下的工作要等明年开春之后再继续。
正好现在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打算规划一下村子的建设。
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他想赶在春节前把自己的农家乐改造一翻。
过年办酒的比较多，设施完成之后招揽一些生意，有利于打开明年的局面。
卫煌问道：“周边的村民有没有愿意做的呢？”
张大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虽然上次卫煌也提过，但现在生意本身就不好，如果多开一家，自己的生意就受影响，而且现状是凄惨的，别人也不是傻子，都看在眼中，自己开了这么多年都没能赚钱，谁又会跟风？
摇头叹气道：“问了几家，现在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愿。”
卫煌道：“是不是觉得不赚钱？”
张大华道：“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我现在基本上都是亏着的，就是给婆娘找个事情，省得她一天耍着无聊。以前我也没想在这上面赚多少钱，但那天听你讲之后，我觉得还是有发展的空间。”
卫煌道：“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这个过程肯定是一种煎熬，必须要有耐心，有耐心才能做成事。”
张大华道：“我没有问题，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先把我那里的生意做起来，做起来之后再去带动他们。我这段时间也反省了一下，以前我整这个山庄就是一种玩的心态，只在亲戚朋友之间宣传，并没有大规模推广。是我的战略没有做好，宣传没有做到位，现在改变之后，肯定要在路边、在镇上打点广告牌，把名气打出去。”
卫煌道：“宣传很重要，以前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心态是做不大的，必须要推广，而且要做好服务，每一个到店的顾客我们都要给他们留下良好的印象，把口碑做起来，熬过前期创业的阶段，后面形成良性循环，生意自然会好。”
张大华道：“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多宣传，你们在市里，认识的人多，下乡去工地验收如果要吃饭，还要请你给我介绍点生意。”
卫煌道：“没有问题。”
两人闲聊之中很快到了张家湾，青山秀水，一派田园盛景，群山连绵之中，各民居住宅点缀林木之间。
和李子村相比，张家湾的人无疑富裕许多，一眼望去就有七八栋别墅，还有十数栋砖房。
张大华的山庄建在一个小山堡之上，到了山脚只见两条岔道一分而上。
张大华介绍道：“两条路都可以上到山顶，我设计的是一上一下，环山一转。”
到了半坡之上，就有十数个停车位依山而建。
张大华停车之后，带着卫煌向上走去，青石板铺的台阶，边上还有仿木石栏杆，部分已经破损，露出了里面的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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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看出张大华虽然用了心思，但这施工质量却不高明，部分水泥脱落，显得不论不类，看起来十分碍眼。
张大华淡然一笑道：“以前随便整的。”
即然要改变，也没必要深究，卫煌觉得车停在下面走路上去从顾客的角度讲问题不大，但车不能到屋前，各种食材之类的运送却不方便。谷
遂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车不能开到院坝吗？”
“可以的，在另一边，一会我们到了上面就可以看到。”张大华道：“领你走这一圈主要是想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提升的，你帮我多拿建议。”
走到房前，却是一个用竹子编织的大门，正好镶嵌在竹林之间，正中有一块黑漆金字的牌扁，写着“张氏山庄”四个大字。
张大华道：“这个也是随便整的。”
卫煌道：“挺有特色。”
再往前，就是一个之字型的路，斜着向上，入眼是一壁挡墙，上面起了三怪砖房，拐个弯就是石阶，顺阶而上就是庭院。
院坝面积不小，可以容纳十余桌，一眼可以望穿到另一头，确有道路连通。
张大华道：“这个山堡还是小了一些，但也只有这一块地，后面的房子我都是悬空建起来的。”
主楼高三层，宽度约么二十米，有五个开间。一楼中间是堂屋，两侧也是开敞的大厅，右侧连着五米进深的厢房。
在农村这么一大栋楼确实气派。
张大华领着卫煌进屋，就看到五六个人在屋里打麻将，其中一人是他老婆赵慧兰，张大华作了简单介绍。
赵慧兰忙着打麻将，打过招呼后就自顾自忙自己的事，对改造并不上心。
张大华领着卫煌上了二楼，方才叹气道：“一天除了打麻将，啥正事也不干。”
卫煌道：“闲着也是无事，打麻将可以消磨时间。”
张大华没有多说，上了二楼，中间是通道，两侧是包房，而卫生间在与厢房交接的角落上。
张大华道：“包房主要就在二楼，有十间，三楼是我自己的住房，如果坐满，可以接待百多个人。”
卫煌道：“从使用的角度上来讲，我觉得你这里条件已经很成熟了，现在基本上要考虑的就是营销，如果吸引顾客。”
建这个山庄，张大华是花了心血的，也是满意的，点头道：“所以我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向你请教如何才能把这个地方盘活。”
卫煌道：“方法都差不多，那天我也讲了一下，一个是推出特色菜品，提升菜的档次，二来订价不能过高，要让顾客感到经济实惠，让大家都能消费。那样的话就是咱们本村的乡亲如果有个亲戚朋友过来，他们也会喊到你这里来吃饭。”
对于菜的订价，张大华本身定的也不高，直言道：“我这里和城里的店相比，已经很便宜，我下楼把菜单拿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张大华的菜谱里鸡鸭鱼肉就是最高档的食材，没有什么龙虾鲍鱼之类的，定价确实不高，配得上菜品，
菜和定价都没有问题，依旧没有什么生意，只能用张大华自己的解释来解释了，那就是赵慧兰在管理上没有上心，他也没有动用力量去推广，导致山庄门可罗雀。
卫煌想了一下，问道：“即然你请我来帮你解决问题，那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打算的？你先说说你的看法，我再提出相应的建议，我们共同讨论来找到一条合适的路。”
第211章 人心各异
沟通是人与人之间的桥梁，在思想的碰撞中可以激发出灵感的火花，让我们生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慨！
然而许多时候，我们又担心别人盗取我们的灵感，对人有防备之心，不肯真诚交流，想探听对方的意图又城城防备自己的内心。
在言谈只是不停的绕弯子，两个人就在那里打太极，一番切磋最终也只剩下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乏味。
张大华不想把自己的计划讲出来，他怕卫煌将自己的灵感运用在李子村的发展之上，如果自己的特色被李子村盗走，那么就是给自己树立对手，担心会影响自家的生意。
张大华说自己没有什么想法，请卫煌过来就是希望卫煌能出点点子，帮他想想办法，以改变现在的困境，让生意红火起来，以便带动乡亲们共同富裕。
卫煌觉得像张大华这样精明的人不可能没有想法，如果没有想法，他又怎么会做包工头，承揽周边的住宅建设业务，还占山为王，修出这么一大栋山庄。
卫煌想了一下，觉得张大华可能是担心自己的想法不成熟，不好意思讲出来。
劝导道：“我们现在只是交流，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讲，如果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从何入手，你可以随便一提，我再根据你的想法来发挥。”
张大华道：“那我就抛砖引玉，讲一讲我不成熟的一些想法。”
卫煌点头道：“你讲。”
张大华的想法很简单，他想推出一些特色菜，但如果定价太贵，愿意来消费的人肯定很少，如果定价便宜就没有利润，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平衡。
比如说辣子鸡，市面上都是几十块钱一斤，如果自己也卖几十，在其他地方也能吃得到，人家不一定愿意开车过来。
毕竟这里除了吃饭和打麻将也没有任何可以娱乐消遣的设施，麻将机是饭店的标配，在其他地方也有，很难让人舍近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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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听明白他的意思，归根结底还是没有人气的问题。
张家湾只是普普通通万千乡村中的一个，委实没有什么特点，仅有的亮点就是穿村而过的河流，然而也没有开发，以张大华目前的条件也不可能花钱开发。
真要花钱打造，他只会花在这座山头之上。
卫煌综合脑海中的案例，提议道：“你可以考虑按人头收费，不用的人数设置不同的菜品，比如十个人一桌，你可以上两三个大菜，再辅以各种小菜，数量上做到十三四个，让人看着觉得大气，心头盘算之后认为这个钱花得值。而两三个人，如果他们有特殊要求，你就按他点的菜另行计费，如果没有要求，你就安排一个大菜，配几个便宜的小菜，荤素搭配，人吃得也安逸。”
收费是一个方面，而特色菜应该如何打造，也是重要的一环。
卫煌建议他可以在农村挖掘一些本土菜，现在很多馆子都模仿川菜，而高档一点的酒店，会设置粤菜之类的，却忽略了本地菜。
如果能把本地菜打造出一系列的菜品，就能让本地的食客回味往昔的味道，唤起他们内心陈封的记忆。
价格和菜品两相结合，通过时间的积淀，把口碑做出来，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物美价廉的地方，生意自然会蒸蒸日上。谷
张大华听明白卫煌的意思，但心中还是有点纠结，他就是想走高大上的路线，但卫煌这么一讲，自己又走回了老路。
心有不甘地道：“在乡村做精品路线不现实哈。”
卫煌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打造一个世外桃园，做一个藏在深山里的高消费场所？”
“如果能行，当然是最好。”
“那你得配点茅台酒，整点龙虾鲍鱼。”
“这个成本就太高了。”
“成本虽然高，也有吃得起的人，精品化路线做的就是小而美，不用做太大，也不需要有很多客户。像上海有些精品私厨，一天就接待一两桌人，一桌人的消费就是几十上百万。”
“啧啧。”张大华讪然一笑道：“我们这些地方肯定不行。”
卫煌道：“要么最实惠，要么最奢华，做事业就得极端化，普普通通是不会有亮点也无法吸引人的，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答应给李子村免费设计，有破釜沉舟的气魄才能干大事，千万不要畏手畏脚。”
张大华道：“不是我想畏手畏脚，你看这个家这么多人，衣食住行人情客往样样都要消费，我必须满打满算，如果是做亏本了一家人都跟着喝西北风，我倒没关系，老婆娃儿跟着受罪。”
卫煌道：“那你就走实惠的路线，就按我讲的把菜品做好，菜的味道做好，然后按人头定价，让大家觉得这钱花得值。前期的推广我建议你在镇上路口租一面墙，直接在上面喷绘广告，让人路过就能看到，看到就想拐进来尝尝。”
街上的房子除了正面和背面要开窗采光各种使用，侧面大部分都是空着的。
有些商家会租老板的墙壁来喷绘广告，比如什么化肥广告、饲料广告，格调简单，就是蓝底白字，或者白底红字，打上名称和联系电话，简单粗暴显得粗制烂造，老百姓却喜欢这种直接了当的玩艺，效果十分好。
进入新世纪，广告店开到了乡镇之上，电脑喷绘可以打印大型广告，色彩和元素都丰富起来，商家在推广产品的时候更加乐意使用，长街之上，黄金位置，随处可见各种五彩缤纷的广告。
张大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点子，记在心上，决定在餐馆营业的时候正式启用。
随后又问起山庄的改造事项，问卫煌哪些地方需要整改提升。
卫煌建议他保留现在的原生态，可以用竹木提升一下安全措施，只要做到卫生干净，用不着打造得多豪华。
包房里面原来配的椅子都比较大，一张圆桌只能坐八个人，如果来的人更多的时候，椅子放不下，可以考虑备一点简单的塑料凳子。
这样即使客人来十三四个，不能分成两桌的时候都可以挤在一张桌上吃饭。
诸如此类的细节，两人又沟通了一会，等到饭点，张大华便留卫煌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便饭，方才将卫煌送回县城。
第212章 百孔千疮
卫煌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公司楼下转悠，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又像觉得自己没事献殷勤，容易着人误解，思考片刻就决定当作没有看到，直接回公司。
俞虹今天是特意来守卫煌的，去了一趟办公室，没有看到卫煌人，就想着他会从大门进去，便有意站在下面，心中又担心被俞婕发现，便装着路过的样子，在那里走来走去。
目光却一直盯着大门，怕不小心走脱了卫煌。
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她都没有看到卫煌来上班，都想放弃回去。
可心中纠结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回去心也不安，便在内心不断说服自己，再等一会再等一会，说不定下一秒卫煌就来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下一秒，终于让她发现卫煌出现，本以为他会主动上前打招呼，遂装着没有看到，哪知这小子居然直接就要进门。
太没有礼貌了！
俞虹顾不上礼貌，大步上前，喊道：“卫煌，你等一下。”
还真是来找自己的，卫煌心中咯噔一下，停住脚步，假装不知谁在喊自己，回头四处张望，瞧见俞虹停下脚步，站在远处向自己招手。
“你喊我？”
“对，我刚好路过这里，想问你个事。”
“可以，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水？”
“喝水就不必了，你还记得那个骑行者吗？”
卫煌听她这么一讲，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自己上次借用沈雁昕的手机模仿吴勇的语气给她发了信息，说回去之后就还她的钱，但现在过去这么久，一点动静没有，俞虹等不及了！
“记得啊，你当时给了他三百块钱做路费。”
“他回去之后有联系你吗？”
“没有，他联系你的，还你钱了？”卫煌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有。”俞虹摇了摇头，又觉得正中卫煌下怀，怕他说自己上当受骗，补充道：“我后面收到他的信息的，还发了他的火车票，说他坐到火车了，回去之后就还我钱，我说不用。”
卫煌心头一笑，这家伙还编上了，沈雁昕如果收到陌生信息，早就暴露了，可当天并没有反应，而且自己注明了是借的手机，俞虹也不可能打过来。
虽然是被骗子骗，但俞虹能做好事，也说明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卫煌又如何能拆穿谎言，对她进行打击嘲讽呢？
当下竖起大拇指，点赞道：“还是你做事敞亮，我对我那天的一些言行向你道歉，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俞虹得意一笑，云淡风清地道：“没关系，多大点事，本姑娘大人大量不计较这些，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帮助一个人就是传递一份爱，大家都积极参与我们的社会才会充满正能量。”
卫煌道：“有道理，以后多向你学习，但这个社会骗子也很多，有些人就是利用我们的善良来行骗，以后做好事的时候还得多看多思，不要让骗子钻了空子。”
俞虹道：“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卫煌道：“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还有其他事。”
俞虹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回去之后为什么没有给我们来电话，你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卫煌心中当然有答案，一个骗子，摆明了就是为了骗钱，所做的承诺都只是骗术的筹码，又怎么可能会继续给你打电话？
除非他想再骗你一笔，找个什么借口又向你要钱！
有些骗子就是这么没有底线。
装得楚楚可怜，走在大街上一副可怜相，伸手向你要钱，说几天没有吃饭了，想要四块钱买点包子。
四块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问题，特别是四块钱就能做一回好人，你想都不会多想就欣然同意。
掏出四块钱的零钱递给对方时，骗子马上变了一副嘴脸说不是四块，是十块！
十块递过去，骗子接在手中，手却依旧伸着，说是四十块，还差三十块……
得寸进尺，一直拷问你的底线，除非你生气怒骂，他绝不会放弃多要一分钱的机会，临走时有些人还会道德攻击，说几十块钱都抠抠搜搜的，没钱就别装什么好人，真要做慈善就整点实在的……
卫煌很想说，没向你开口你得庆幸这个骗子放过了你！
但这种伤人的话卫煌此时不敢说出口，接触了几次，多少也是了解俞虹的，不能每次都把她整得暴跳如雷，把一个善良的人逼到极端境界对自己以及这个社会都没有好处！
每一个善良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财富，是富贵的，值得珍惜的。
卫煌想了一会，总算想了两个借口。
“我分析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是回到家之后，钱包丢了手机各种证件都没了，家里人肯定会埋怨他，一时半会也不会给你添新东西，也没给他钱，他不能实现他的承诺自然不会打电话联系我们；第二一种可能就是他把纸条搞丢了，忘记我们的电话，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俞虹觉得卫煌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然除非是出了重大事故，谁会在平安到家之后不给自己的恩人报平安？
只有这两种可能性，特别是第二种最有可能，写在纸上的东西终究是靠不住的。
不过只要人平安到家，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电不电话又有什么关系？
俞虹展颜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卫煌配合着她的笑容跟着笑了起来。
心中却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狗日的社会，人渣骗子总是能得手，而善良的人却是受着欺负、背叛、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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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被人们装饰得越来越华丽，城市里每个人的外表又是那么精致，可这一切都掩饰不了被金钱奴役的心灵那百孔千疮的现状。
或许吴勇在清点盘算年终成果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醒，甚至向同伙炫耀说自己在行骗的时候被人识破都能反败为胜，不但赚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白痴男一顿饺子，还从他同伴那里捞了三百块钱……
俞虹笑着笑着眼睛里多了几分柔情，卫煌感觉这个结局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开口道：“明天会更好，你有空的时候多运动减减肥。”
俞虹突然发现眼前还是那个嘴贱欠揍的钢铁直男杠精，刚燃起的好印象一闪而空，想都没想都脱口骂道：“你去死吧！”
“减肥六字真言，管住嘴，迈开腿。”
不等俞虹回应，卫煌转身就跑进大门。
也许这样的分开更合理……
第001章 替子相亲
春节对于小孩来说，是幸福的，可以走亲窜户拿红包，吃不尽的零食，玩不完的烟花。
如果成绩再好一点，那就更了不得，在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无数夸奖的声音在耳边飞舞，仿佛就要踏上神台，平步青云直至人生之巅。
对于老人而言，也是幸福的，儿孙满堂，阖家团聚，可以享天伦。
不管吃什么，说什么，玩什么，只要看到熟悉的身影在身边，就算是不说话，心中也是乐无边。
愁苦只存在于年轻人身上。
这一年赚了多少钱？
这一年欠了多少债？
这一年忙了些什么？
这一年又一年、年复一年、年龄大了一轮又一轮，还没有找着对象，还想不想、要不要结婚了？
好在国家是照顾年轻人的，春节只给了七天假，抛上路上的日子，实实在在能呆在家中的也就三五天，挨一挨很快就过去了。
卫煌赶在初三就离开了家，他有事，他有大事。
母亲和小婶两相约好给他准备了四台相亲计划，一台他都没有赶上，走的时候也只是和父亲提了一句，都没敢给母亲讲。
气得沈思在电话里骂他不孝顺，说他婚姻大事都不重视，只顾着那什么工作，早知道今天是这情况，就不会供他读大学。
书读得越多，人就越反动。
这个帽子真是扣得太大了，卫煌不停地解释，说自己真是和人约好了春节见面，事关未来的职业规划，万不能怠慢，只要有了钱以后总能找到媳妇，如果没有钱，娶到家的媳妇都会跑掉。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就是工作很重要！
人都跑了，沈思再生气也没有用，只得转身责骂卫松，说他整天不理事，自己的儿子都留不住。
现在农村娶媳妇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少男人三四十岁还是光棍一根，这好不容易托人选中了几家八字相合的，就这么白白错失机会。
地里的白菜过了季都会烂掉，那人在那儿你不抓住机会，别人就抢先一步。
又说卫松一辈子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卫松啥都没做，平白挨骂，本是忍着的，可不见沈思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反驳道：“我不晓得你慌个哪样，卫煌都不着急你急什么，他这么大一个人难道不晓得自己解决，还要你来操心？”
这话马上刺激了沈思的神经，立刻翻出陈年旧事，一件件地数落起卫松的不是。
新春佳节，全村人大部分都在，卫松不想和老婆吵架，埋头道歉，说是自己错了，不应该接话。
沈思道：“你就是错了，但你不是错在接话上，我允许你说话，你的问题出在你从来不管这个家庭上，如果以前你关心一下卫煌的成绩，他就不会只是一个大专生，凭他刻苦努力的精神完全可以考本科。”
这都哪跟哪？卫松叹息道：“他那些题我又不会做，我能帮什么忙？”
“对，你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这辈子也不指望你了！”
两人争吵的声音很快吸引了江水萍一家，江水萍、卫灵芸、卫灵芸老公胡海洋、卫灿及卫灿的女朋友张燕都赶了过来。
江水萍劝道：“大嫂，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沈思道：“让他在家看着卫煌，结果我去坡上砍两棵菜回来，他就把卫煌放走了。”
“啊！”江水萍在卫煌相亲一事上是下了大功夫，和人约好的明天见面，这会卫煌却跑了，明天拿什么去见人家？
本来还是看戏的心态，马上就跟着着急道：“他大伯，你是怎么搞的，过年那天都讲好的，接下来这几天让卫煌去相亲，你怎么让他走了。”
卫松被媳妇一通骂，心中也是毛焦火辣十分烦躁，此时又来一个人说他的不是，不快地道：“和我有啥子关系，脚长在他身上，我又不可能把他绑起来。”
卫松觉得这个家呆不得了，再呆下去一定被这妯娌两人口诛笔伐不得安宁，反而让全村看笑话，转身进屋拿起锄头就往坡上走，说自己有事。
沈思知道他在逃避，讥讽道：“和尚做道士。”
卫灿劝道：“伯妈，煌哥不在，相亲也可以照样进行，到时候你和我妈一起去，我们也可以陪着，就说煌哥公司打打话喊他回去有事。只要我们不说，别人又怎么晓得是他不愿意去相亲，说不定还能加深印象。”
沈思看着卫灿和张燕，只觉得越看越登对，夸奖道：“还是你懂事，都不要你妈操心，自己就带了媳妇回来。”
张燕莞尔一笑：“说不定煌哥在外面耍着的，只是不好意思公开。”
江水萍道：“以前耍了一个，那个女生嫌贫爱富，和卫煌才分手没多久。”
卫灵芸见过李雪，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不喜欢母亲在背后编排别人，虽然两家一定距离，但终究隔得不远，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到时候这话传到李雪父母耳中，反而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暗地拉了一把母亲，提醒道：“即然分手那就是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在背后说人家，不管她是好是坏，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江水萍道：“我晓得没有关系，这种女生早分早好，我们煌儿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媳妇，我这才传出去话，就有十几个，对了八字都有四个，排着队等煌儿选。”
张燕掐了一把卫灿，压着声音对卫灿笑，低声问道：“你以前你妈给你介绍了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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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灿道：“我这么优秀的人还用我妈介绍，不用介绍都排到街上了。”
张燕听他说得离谱，又掐了一下，戏谑道：“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沈思见他们有说有笑，也希望儿子能早点娶媳妇，两个人在一起，说话有伴，不方便和父母讲的话，也可以和妻子分享，不致于将苦闷全压在自己心中。
有了家庭，工作才有目标，赚的钱才能存下来，不会挣一分花一分成为月光族。
当下就拿定主意，认可由自己代替儿子去相亲的方法，说就按卫灿提议的办，明天由自己和江水萍他们去替卫煌相亲。
正好卫灵芸和胡海洋这次回来开了轿车，明天就由胡海洋开车，带着他们一起去。
第002章 家庭会议
当沈思忙着替儿子相亲之时，卫煌已经赶到了李子村。
这几天他虽然没有在黑水县，却一直有和李长春联系。
李长春作为队长，本应该为村民服务，但他能力有限，空有一腔抱负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望洋兴叹。
受了卫煌的委托，有空之时就会张罗这事。
老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自己的兄弟李长秋。
李长秋的情况并不比李长春好到哪里去，媳妇是本生产队的，结婚第二年就生了一对龙凤胎，让两家老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可两个娃儿的抚养却是极大的负担，李长秋不得不出去打工，等到孩子五岁的时候，老婆也跟着他去了深圳，在光明新区一家中日合资的模具厂上班。
孩子就由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照看。
两口子在外面，工作不算累，但是心灵倍受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想孩子。
男人还好，想一阵，工作开始就忘记了。
女人就魔障了，看见别的同事和孩子发视频，或者遇到街上的小孩，都会带入自己的身影，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两小时，觉得听小孩的声音都是一种享受。
杨晓梅很想把孩子接到深圳，带在自己的身边，哪怕累一点都愿意。
可是李长秋不同意，不带孩子住的是厂里免费的宿舍，孩子过来之后，必然要去外面租房子，各种费用接踵而来，高昂的消费不可能让两个人存钱，也无法修缮老家的房子。
为此两个人没少闹矛盾。
杨晓梅的观念很朴素，结了婚有了孩子，辛辛苦苦做的一切那都是为了孩子，深圳的教育条件好过老家千百倍，既然在这边站住了脚跟就应该抓住机会改变孩子的命运，而不是再回到那个穷山沟。
李长秋却认为那是自己的根，深圳再好，自己在这里都是无根的浮萍，打工的目的就是赚钱，有了钱回家就可以创业自己当老板。
现在省吃俭用都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如果找一分钱就花一分，那一辈子都是打工人，是没有前途的。
两口子有了矛盾，这次春节回来，就希望双方的亲戚坐在一起把这个这个问题解决。
大年三十，一家人坐在炉火边守岁，杨晓梅主动挑起话题，希望大家能够给出中肯的建议。
李长秋觉得她太不懂事，高高兴兴的团圆日子非要讲这些不开心的话题。
他也不给面子，当场就反驳道：“整天就异想天开，你觉得你这想法现实吗？深圳的房价多高，几万一平米，打一年工你也买不起一个厕所，还想安家深圳，能不能不做白日梦。”
李长秋的父亲李建设听到儿媳这话，当时就震惊了，这才出去几年，心就这么大了，要去深圳安家？
不过亲家公也在，看他的样子是早就知道这事，亲家公不说话，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杨建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说过了，被女儿一顿数落，还和她妈学习搬出陈年的旧事，说以前就是因为他重男轻女不支持她读书，导致她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只能当农民工。
如果不是杨建这么封建，她就能考上大学，现在最次也是一名老师，可以领国家工资，又怎么会受这份窝囊气？
你们重男轻女不支持我就算了，现在我要改变孩子的命运，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你们居然还反对！谷
是不是要孩子们都像你们这样无能，窝囊，世世代代都当农民心里才安逸？
杨晓梅一句接一句的灵魂拷问，让杨建无言以对。
他很想说农民怎么了？农民不偷不抢凭自己的双手吃饭，劳动光荣，哪个敢说一句农民的不是？
可他不敢说，他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生这么大气。
今天这场会他是提前知道了的，他的态度也很明确，不管杨晓梅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有些事情不亲自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行？
万一这事成了，自己在这个村子里也有面子，面上无限荣光。
万一失败了，根还在这里，随时回家，他随时都欢迎，有自己兜底，又有什么好怕的？
杨晓梅拿捏住自己的父母，又有九成的把握自己的公公婆婆不会反对，当下就提议道：“李长秋，你别说那么多空话，我今天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们今天是家庭会议，民主表决，大家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投什么票？这个家我说了算。”李长秋不给机会，这种行为就是把老人架在火上烤，成与不成都会影响两辈人的关系，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长春见兄弟和兄弟媳妇吵起来，父亲又不开口，只能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来调节，挥手示意两人安静，安抚道：“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其实今天我正要说这个事情……”
武月娥本在隔岸观火，突见老公加入，马上开口打断道：“其实我觉得真要有机会把娃儿送到深圳读书，那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平台不一样，起点就不一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长春被他打断，一时间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吞回去，静静地看着媳妇表演。
这是一个意外的同盟，杨晓梅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嫂居然会支持自己。
以前在家的时候，或多或少因为各种琐事发生矛盾，两妯娌互相看不顺眼。
杨晓梅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过来，武月娥是想她远离这片土地，以后老人百年之后她能借机多分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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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果然是烂菩萨坐深山没人理——没见过大香火，自己真要在深圳站稳脚跟，还要这破田烂土？
也只有这种没有出过门的婆娘才会守着一亩三分地当宝贝。
不过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是支持自己，杨晓梅顺势将其捧高，夸赞道：“你看，多么简单的道理，大嫂都能想明白，这种机会不是谁想有就有的。”
随之又炫耀道：“你现在是车间组长，以后有机会提主任，我明年拿了成人大专的学历，就继续读本科，以后也能提干，两个人的工资至少是一万多，买不起房也供得起娃儿读书，我不晓得你在担心什么？”
武月娥道：“你们一万多的工资是一个月吗？”
杨晓梅道：“是啊，一万块钱也没多少，深圳一平米的房价便宜的都是七八万，一年下来也买不起一个厕所。不过如果能在深圳读书，以后考个重点大学就是轻轻松松的事，再读个博士，年薪就是百万为单位，买房也就容易了。”
一百万有多少？
武月娥回忆着电视剧里的场景，又暗自数着手指计算杨晓梅他们一年的存款，至少得有十万以上，对比自己一年磨骨头养肠子辛辛苦苦存不了几个子，简直这大半辈子都白活了！
必须得改变这种困境，询问道：“你们厂还招人吗？”
第003章 童言无忌
武月娥觉得自己能力不比杨晓梅差，她都能挣那么多钱，自己怎么不行？
真要讲个一二三的区别，那就是老公不一样。
一个爹妈生养出来的两兄弟，都是好胳膊好腿，自己嫁的这个脑子却差了半截，不懂得变通，只晓得守着土地啃。
整个村子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闯荡，他反其道而行，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偏偏要找些拙劣的借口。
武月娥不想管李长春，爱出去不出去，反正自己一定要出去，也要去捡城市里的便宜钱。
心中这么一想，仔细看着杨晓梅，觉得她的皮肤和自己都不一样了。
之前只是觉得白，灯光照耀下，才发现是白里透红，不像自己又糙又黑。
有了对比，胜负欲立即如野草疯长，下定决心要过好日子，要让自己活得更好！
不由杨晓梅不答应，随即说出自己的诉求道：“过完年，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就跟你们一起出去。”
李长春见她魔怔了，问道：“你出去打工，孩子谁带？”
武月娥不高兴了，李长春就是自己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仅有的好心情都被这句话打的烟消云散，反击道：“不还有你吗？”
柳启见两个儿子儿媳都在争吵，马上答应道：“孩子交给我带，没有问题，两个三个都一样。”
武月娥知道婆婆听差了，解释道：“妈，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长春还在家里。”
柳启道：“我知道，你们都出去打工，孩子放心交给我。”
武月娥道：“还是妈明事理，等我到了那边领了工资，我每个月都给家里打钱。”
杨晓梅虽然看不惯这个大嫂，但这是一个机会，劝道：“那不如把娃儿都带到深圳，放了学还有个伴。”
武月娥道：“你们都过去那么久了才考虑接小孩过去读书，我也要熟悉一下环境再考虑。”
李长秋发现大嫂被牵着鼻子走，大哥又管不了，立刻放话道：“想都别想，这是不可能的事。”
李建设沉默许久，见亲家一年不情愿就是不说话。还偷偷向自己递眼神，估计是有难言之隐。
真要让儿媳儿媳带着孙子孙女去了深圳，这个家就剩几个孤寡老人，以后这山高路远的，一年能看上一眼就算谢天谢地。
到了那一步，人生还有几分乐趣？
事情到了紧要关头，再不说话以后后悔都没处申冤。
李建设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道：“要不你们还是听听长春的想法，今年来了一个建筑设计师，组织大家开会说要开发我们这里，我估计他是掌握了什么政策。”
李长秋知道这事，但他并没有当回事，这里一穷二白，既没有秀丽风光，也没有历史遗迹，有什么值得开发的？
搞不好还是骗子来骗钱的。谷
他在电话里还特意交待提醒李长春不要乱相信这些，国家真有政策会在网上公布，也会有政府工作人员来对接，不会安排什么鸡毛建筑设计师来做。
如果对方喊拿钱，那绝对更是大骗子无疑，直接打电话报警。
杨晓梅也觉得可笑，闻所未闻的事，简直荒谬，看情形自己这老公公还真是相信了。
真是魔幻现实，啥都有人敢编，啥都有人敢信！
“爸，你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你觉得这里有哪样值得开发？”
李长春忍了半天，这会总算把话题转到这上面，马上接过话头道：“万丈高楼平地起，你们在深圳这么多年，也应该清楚深圳以前就是一个小渔村，放三十年前，谁敢想象今天深圳的样子？”
李长秋道：“那一样吗？中国有多少小渔村，能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却只有一个深圳，那是因为国家有政策，有以万亿为单位的资金投入，你不要被人洗脑了。”
李长春道：“我这就是一个例子，我们用不着发展到深圳那么大的规模。”
李长秋道：“就是深圳一个村的规模你也达不到啊，就拿我们公司所在的下村举例，就有几十家厂，年营业额就几十亿，无数个这样的村子集合在一起，才有深圳一年近两万亿的GDP。”
武月娥听到他们在村子里上班，眉头刚皱上，接着就听到一个村子就有几十亿的收入，马上又舒展开，更加坚定要出去打工的想法。
鄙视李长春道：“你哥就是没有见过世面，听一个毛头小伙吹牛他就信了，一天天的听风就是雨。”
李长秋知道自己的兄长，朴实的平头百姓，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想着童年的兄弟情谊，决定拉哥哥一把，免得他误入歧途，被人骗了。
“大哥，要不过完年你把你喂的那些卖了，安安心心和我出去整一年，明年咱兄弟俩也像李洪家搞栋别墅，让爸享享福。”
李建设觉得这主意好，随着李洪开了头，郑文武家跟在后面，肯定越来越多的人会把旧房拆除建新房，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比外人差，不能居人后。
“这也是一个办法，孩子由我们来带，你们就放放心心出去打工赚钱。”
杨建道：“我们也能帮忙照看。”
李长春摇头道：“我不会出去，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父爱的陪伴。”
李长秋道：“大哥，孰轻孰重你的捻得清！咱们出去打工就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未来，他能理解我们的。”
李长春道：“那是你没有看到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过的有多苦，我和卫煌交流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不收设计费就要帮助我们打造村子，就是因为他听到了郑文武女儿的一句话，郑筱英说她有父有母，为什么还活的像一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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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春停了下来，他想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品味一下这句话。
过了片刻才继续道：“童言无忌，孩子说的话都是真实的，你们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受吗？”
“我那一刻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如何，我都要陪在孩子身边，我不能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这种痛苦。”
杨晓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正在放烟花的三个孩子，她又何尝不是倍受煎熬，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决绝地要把孩子带去深圳读书。
现在国家的政策好，农民工也可以在上班的地方让孩子就近入学，她又有什么理由让孩子继续做留守儿童！
杨晓梅平复心情，坚定地道：“这就是我要把他们带到深圳的原因，我们可以赚更多的钱，我们也可以给孩子一个更圆满的童年。”
第004章 受人之托
李长春最终没能说服自己的兄弟，反而自己做出了让步，先让武月娥到深圳，等她熟悉了那边的环境，也有条件给两个孩子办理转学的时候，他再过去。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卫煌拜托他的事情，他还得继续做，他挨家挨户地通知，和他们交流想法，然后又转告给卫煌。
大部分人都是不感兴趣的，能抛开各种顾虑，真想做成这事的只有一个人。
杨军桦，杨晓梅的堂哥。
他的决心比李长春更大，也更有行动力，当着李长春的面就说服了自己的妻子，决定过完年不出去打工，两口子都要留在村里发展。
杨军桦也不是相信卫煌有多大的能力能改变这个地方，他只是有自己的计划。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读的书并不多，走的路也不算多，但每到一个地方，他都喜欢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喜欢深入观察他们的生活方式。
大千社会就是最好的老师，只要我们用心，一定能从它身上学到有用的东西。
杨军桦在中山打工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用时髦的话来讲，可以把那些成功的经验复制粘贴到黔州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创业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中国第一批互联网大佬就是这样把西方成功的经验复制过来，结合本土的实际条件进行优化，才有了今天的互联网大厂。
有多大的肚量端多大的碗，杨军桦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在老家开个企业，养活一家人还是绰绰有余。
在等待卫煌到来的日子里，杨军桦并没有闲着，也在策划自己的发展大计。
时间很快就到了初四，一大早，卫煌就坐着摩托车来到了李子村。
春节期间出门，自然要备上礼物，卫煌不可能给每家每户都带一份，只是称了花生瓜子和各种水果，又兑了五百块钱的零钱，包了几十个十二元的红包，打算遇到小孩的时候给每个小孩发一个。
钱不多，就是一份心意。
开会的地方定在李长春家里，还未入村，卫煌就给李长春打了电话，让他通知其他村民到场。
早点开始，时间就更加充分，有做到充足的交流。
难得聚齐人，卫煌希望一次就能把事情搞成功。
李长春看到卫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觉得十分抱歉，一个外人如此上心，放着春节不休息都要来村里帮大家出谋划策，村里人却毫不在意。
他早上就去各家各户通知了一遍，嘴上说着都要过来，等了这么久，也只来了杨军桦两口子。
冬天的太阳也是冷的，站在屋外特别僵手，李长春将卫煌请到屋内，介绍正在烤火的杨军桦两口子给卫煌认识。
卫煌听了介绍，倒了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有一个主动愿意留在村里发展的，主动问道：“杨哥有什么计划吗？”
杨军桦道：“我准备改造几块水田，整成鱼塘养鱼。”
卫煌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赞同道：“鱼墉好，养的鱼不但可以卖，开可以对外开放，现在喜欢钓鱼的人越来越多，我听说黑水县周边，一根杆要收一百块钱。”
杨军桦道：“如果一起合伙的人多，可以这么搞，不过如果你的计划能做成，我想自己开个鱼馆。”
鱼养得好，自然不愁销路。
但这么好的鱼，如果没有妙手加工，做成一流的菜品，卖出去就是糟践食材。
所以在学习养鱼技术的过程中，他还学会了烤鱼及做各种鱼。
卫煌道：“我不知道李哥怎么给你讲的，我可以再简单重述一下我的想法。”
杨军桦也怕李长春传话时有遗漏，点头道：“你再细说一下。”
花了半个小时，卫煌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杨军桦听到疑惑之处也随时提出，一番交流之后他更加理解卫煌的计划。
卫煌是一名设计师，想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特色作品，而李子村保持着原始的风貌，非常符合他的要求，因此愿意主动免费帮李子村的村民设计建筑。
如果李子村能打造成一个拥有特色建筑风格的山村，配上各种餐馆、民宿以及娱乐设施，就可以成为黑水县一个休闲观光旅游地。
以后村民们就可以不出门在家赚钱，把自己的村子建设得漂漂亮亮，又能陪伴孩子幸福成长，同时孝敬老人。
杨军桦觉得可行，接着就帮卫煌分析起村里的情况，讨论区域划分，进行功能分区，设计合理的交通动线。
两人这么一讨论，村民开会的事也就不放在心上。
这让李长春好受许多，不然村民都不来，卫煌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终究是一件关系全村村民未来的大事，如果没有他们参与，又怎么可能实现，杨军桦见李长春坐在一旁不语，问道：“长春，你通知的其他人呢？”
“可能要吃了饭过来。”李长春又道：“卫工，你饿不饿？我们先煮点汤圆吃。”
卫煌摇头道：“我吃了饭过来的，如果你们没有吃可以先吃。”
李长春道：“我们吃了的。”
初一上坟之后的几天都是走亲窜户的日子，老婆前天带着孩子回娘家，今天还没有回来，李长春一早起来自己煮了几个汤圆吃。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容易打发，他都可以想象未来一年他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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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军桦道：“你再去通知一下，让他们尽快过来，卫煌都来这么久了，老是等着算什么回事？约定的事就不要失信，整得像请老人一样，还要反反复复重三遍四的。”
李长春愿意跑路，刚起身，外面就传来郑文武的声音：“不是说今天开会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李长春急忙招呼道：“快点进来烤火，你们再不来，我都要挨家挨户去请了。”
郑文武十分清瘦，脸上皮包骨，像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一样，穿着羽绒服就像一根晾衣杆，冷空气冻得脸色发白，进屋就不停搓手，随之放在炉面上，看着卫煌道：“你是卫工，我们在电话里沟通过几次。”
李长春介绍道：“郑文武，郑筱英她爸。”
卫煌起身主动握手道：“卫煌，幸会。”
第005章 岁月磨人
郑文武年前就和卫煌勾兑，由卫煌给自己设计了房子，本计划是年前建起来，但因为各种原因，直到春节都没能动工，只能推到节后。
说好的设计费，结果现在一分钱没花，不断地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又邀请卫煌去自己家吃饭。
卫煌笑道：“不收钱是我最大的诚意，目的就是希望大家把钱用在刀刃上，建出理想中宜居宜业的建筑，一会开会你得多多支持我。”
郑文武表决心道：“你放心，我绝对是你忠实的粉丝，坚决拥护你。”
杨军桦见他们是老熟人，估计两人也有很多交流，试探地问道：“文武，房子修好之后，你计划做哪一行？”
郑文武拉过凳子坐下，目光扫了一圈，摇头道：“我能做哪一行？外娚打灯笼-照旧，继续出去打工。”
李长春插话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把其他人请过来。”
卫煌道：“李哥，辛苦你了。”
“应该的。”李长春没有埋怨，点了一下头，在心中盘算如果这次再请，那些人还是不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看着李长春出去的背景，杨军桦觉得时光真的能磨灭一个人的灵性，一瞬间就想起十年前，大家一起在坡上放牛时，李长春也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
山林里的野果，什么杨梅、八月瓜、野葡萄，没有李长春不能找到的。
特别是杨梅成熟之季，满山青翠，他都能准确地从一座山看到另一座山，发现杨梅树的位置，然后带着大家去采摘。
那时候，大伙都佩服他。
后来选生产队长，大家也觉得他能成事，而且他愿意留守乡村，大家就一致把票投给他。
这几年，李长春却没有带领大家做过一件“大事”。
随着大伙在外打工赚了钱，也认识到农村困难是现状，农村经济萧条是趋势，呆在农村就是混日子，也就没人埋怨队长不作为。
住在一个村子里，大家多少沾亲带故，但再亲的人之间都会有胜负心，都会有比较，便有闲言碎语在背后流传，说李长春是一个傻瓜，靠那几亩地，累死都赚不了钱，有这么精神，随便在外找个什么工作不好。
大伙都这么讲，杨军桦也认为李长春丧失了上进心，然而通过春节的接触，杨军桦发现李长春还是曾经的李长春。
李长春心中有不甘，想做事，想赚钱，想把日子过得更好。
只不过在他心中，还有份量更重要的，那就是孩子，他舍弃了自己，把全部的爱浇灌给了孩子。
杨军桦觉得自己可以带着李长春致富，如果他愿意，可以和自己一起合伙养鱼。
郑文武见杨军桦陷入沉思，问道：“杨哥，你呢，你打算搞点哪样？”
杨军桦倒不隐瞒，反正迟早都能看到的事，没什么好藏的，直接讲道：“我打算养鱼，以后再开个鱼馆。”
“你的手艺不摆了，鱼馆开起生意肯定好！”
郑文武记得有一年也是过年，杨军桦就在村里搞过一次烧烤，当时就烤了三条鱼，味道十分好。
“我记得是大前年，你搞过一回烤鱼，现在我都记忆尤新。”
杨军桦也记起了那年冬天，是爷爷过八十一岁的生日，想着过了八十岁的坎，特意给他办了一个寿酒，为了答谢大家，在寿宴当天的晚上，搞了一个小规模的烧烤。
然而不知道爷爷是太高兴还是那个冬天太冷，寿宴刚过两天，爷爷就没能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就去世了。
“有机会的。”
郑文武只是想到了鱼的事，就顺嘴一提，没有顾及杨军桦的情绪，右手抓着头皮抠了几下，叹气道：“我也想回家干点事，就是找不到合适的。”
卫煌拿出刚才画的草稿纸，点了点，指着上面的内容道：“开餐馆、搞养殖，或者是乡村旅馆，总有合适的。”
郑文武接过一看，这是他们的规划草图，但这些事儿他都没有经验，开玩笑一般说道：“我是除了种地一样不会。”
卫煌道：“我看种地你都不会。”
郑文武一愣，笑道：“这几年都在外面，种地也生疏了。”
卫煌道：“我的意思是，即使你要种地，都应该用现代的方法来种，而不是过去的那一套，必须引进大棚，种植绿色蔬菜，然后一部分对外销售，一部分供给咱们村的餐馆，就像杨哥养鱼、开鱼馆一样，打通上下游环节，做成自产自销的闭环，才能保质保量，形成李子村独特的口碑，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游玩，促进产业的良性发展。”
卫煌在上一次开会时就明确了一个想法，就是充分尊重村里老百姓自己的意见，调动他们的潜力去做他们想做的事，让村里人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事情，在自家门口就能打工赚钱。
种菜当然能赚钱，很多人就是靠种菜发家赚钱买房买车。
像山东寿光，种菜种成全国著名的蔬菜基地，成为中国蔬菜之乡。
李子村用不着建那么大的基地，也用不着画那么大的饼干那么大的事，前期只需要解决李子村几家几户的收入即可。
后续的发展又是下一个五年计划的战略，要别行谋划。
杨军桦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准目标就好好学，好好干，我们不可能打一辈子的工，我们的目标是让别人来给我们打工。”
郑文武没有马上给出答案，决定再观望一下，看看其他村民怎么说，最后再作定夺，考虑片刻回道：“我仔细想一下，和媳妇商量之后再给你们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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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军桦道：“你不是给我们答复，你是给自己一个答案。”
李长秋推门进来，看着房间里只有三个人，问道：“会开完了？昨天晚上和大狗他们打麻将，睡晚了，闹钟又忘记调。”
杨军桦知道自己这舅子聪明能干，晓得他没有把这事当回事，否则即便麻将打到天亮，都不可能错过时间，这只是他的推脱之词。
“还没开始，你已经算来得早的。”
说罢又将卫煌介绍给他认识。
李长秋一看卫煌稚嫩的模样，万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哥李长春心中的高人，也肯定不是骗子，就是一个刚出社会没有被社会毒打的小伙。
才出象牙塔的年轻人，总有一种迷之自信，觉得世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李长秋上下打量，笑呵呵地道：“很好很好，即然没有开始，我先过去吃点东西再过来，你们聊着。”
第006章 女儿孤儿
李长秋一走，聊天进入了一个真空期。
卫煌担心李长春请不来人，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说自己给村里的孩子们都准备了一个小红包，你尽量让大家都来，每人一个，孩子不能来的就让父母过来，可以按孩子数量代领。
李长春看着短信，又倒回去给已经通知了的几家人重述一遍。
郑筱英在母亲的陪伴下写作业，作业写完就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以为父亲又不辞而别，着急的来到院坝寻找。
恰好看到李长春在隔壁通知，说卫工给每家的小孩都准备了一个红包，让人务必去他家领，过时不候。
小女孩冰雪聪明，马上就想到了李长春口中的卫工是谁。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决定偷偷去李伯伯家看看这个所谓的卫工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而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在李伯伯家。
每次过完年，父母都会离开自己，她想祈求卫工帮助自己把爸爸留下来。
来到李长春家院子边，郑筱英看到院坝有五只大鹅，怕它们攻击自己，马上停住脚步，在一旁捡了一根竹棍当作防身的武器，轻手轻脚的绕着道向正房走去。
里面传来大人说话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就是自己的爸爸。
郑筱英悬着的心松了一小半，来到窗前，垫脚一看，里面有四个人。
“爸爸。”
郑文武听到女儿细细的声音，惊讶地起身，问道：“小英，你怎么来了？”
李建设抢先一步，转身将门拉开，喊道：“小英，快进屋里来烤火，别在外面冷着了。”
郑筱英丢了棍子，小碎步跑进屋，道了一声“李爷爷好”，然后站在了父亲身边，看着屋内几人不说话。
郑文武将孩子抱在怀里，坐在自己大腿上，怜爱地问道：“作业写完了？出来的时候给妈妈讲没有？”
郑筱英道：“写完了，我没有给妈妈说我出来玩。”
郑文武忙给老婆打电话，说孩子跟着他到李大伯家，让她别担心。
卫煌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小女孩，轻声问道：“小英，你还认识我吗？”
“卫工。”
“哈哈。”李建设哈哈一笑。
郑文武也忍不住笑道：“卫工是爸爸们喊的，你要叫卫叔叔。”
郑筱英道：“卫叔叔好。”
卫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郑筱英道：“新年快乐，这是叔叔给你的红包，祝你新的一年快快乐乐，每科成绩都考满分。”
郑筱英没有伸手去接，抬头看着父亲的脸庞，柔声道：“我只想要爸爸留在身边。”
李建设看着小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起大年三十，儿子说的一席话，至今还是不敢相信，郑筱英能说出自己有爸爸有妈妈却活得像个孤儿。
这幸福的世道，为什么就不能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为什么要把成年人的悲欢离合之苦强加给一个小孩？
年轻时，人的心肠总是那么硬，上了岁数，才深刻体悟到家庭的欢愉，有家人的陪伴又是何其的幸福。
虽然自己的孙子孙女没有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们的内心也不好受，一定在杨晓梅面前诉说过很多次，要不然杨晓梅又怎么会那样坚决地要把孩子带去身边。
李建设伸手摸着小英的头，安慰道：“孩子，你爸爸在你身边呢。”
郑筱英没有等到父亲的回应，再次肯定地道：“我要的是爸爸永远在我身边。”
郑文武道：“爸爸当然永远在小英身边，爸爸还要给你修漂亮的房子。”
“你骗我，修了房子你就会说没有钱，要去打工赚钱，我不要什么漂亮的房子，我只要你陪伴我，李彦竹的爸爸就在家陪着她。”
李彦竹就是李长春的女儿。
卫煌把红包塞到郑筱英手中，鼓舞道：“小英，你要对爸爸和叔叔有信心，等房子修好了，爸爸就可以在村里做自己的事业，自然能陪着小英。”
“是真的吗？”郑筱英再次抬头凝视父亲。
郑文武搂紧女儿，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房子修好，爸爸就不出去了。”
李建设道：“孩子上小学，是应该多陪陪，等上了中学，时间就少了，大学以后，想陪都陪不了。”
杨军桦也能体会这种感受，可这人的命运，就像山间的野草由不得自己作主，为了生存只能疯长。
疯长才能长青。
“一起干吧，留下来，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博它一回。”杨军桦正式向郑文武发出邀请，朗声道：“这个世界是好是坏都是由我们的双手创造的，让我们一起说服其他人，咱们一起干。”
“爸爸。”
“好。”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郑筱英的话也是传进了郑文武的耳中，听到的那一刻他心都碎了，觉得自己没能力，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一刻，他又怎能再让女儿失望！
郑文武答应了，不管是种菜还是做其他的，他都决定留下来，改造这片土地。
这世界道路有千千万万条，总走同样的路固然是熟悉便捷，人生却也被固定。
人活着，不应该只有一种活法，更应该多尝试。
失败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又有何惧？
“一起干，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有什么不敢的。”郑文武给自己打气。
杨军桦道：“我，你，再叫上长春，我们一起把几家的田合在一起改造成鱼墉，有得两年时间，鱼出栏就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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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武道：“还种菜，把这儿搞成蔬菜基地。”
卫煌见他俩人兴致勃勃，提出自己的建议道：“三个人的力量怎么够，咱们必须团结全村人，组建一个农村合作社，用市场经济的模式来搞集体经济。”
李建设经历过人民公社的年代，在土地私人承包制之后，有对两者进行分析比较，发现吃大锅饭有一个弊端就是有的人在其中混水摸鱼，做事偷懒，却擅长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瓜分集体利益。
心想这不是开历史的倒车吗？
老话说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这三个人合伙做事都不一定能成，要把全村人绑在一起，那更是万难。
遂提出了反对意见，说在李子村搞农村合作社不现实。
“卫师傅，不是老头子话多，这人多嘴杂，各人都有各人的意见，要把意见统一就是特别费功夫的事。就像今天这开会，长春请了一遍又一遍，人就是不来，你还怎么做事？”
第007章 大地荒芜
卫煌知道老人一定是误解了合作社，作出解释，说合作社的决定是由领导人来拍板，不是要全体村民都参与事情的决议。
让广大村民参股，只是集中资源办大事的一种手段，而村民们到了年终只管分红拿钱，平时不用参与合作社的经营。
李建设边听边点头，不断说自己晓得听明白了，但就是不支持这种做法。
只参股不做事，年终还能分钱，那累的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和在座的几人，这么好的事全天下怕都没几件。
李建设等卫煌讲完，再次发表自己的观点，依旧是只支持三人合作，农村的事不是人越多越好，而是要有奉献精神的人在一起做才是好。
有的人太自私了，样样都斤斤计较，完全就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
这万事开头难，项目才起步，不能整得太大。
卫煌看向杨、郑两人，见他们也不讲话，似乎都同意李建设的观点，便不再强求，毕竟这事情还没有开始，也没有任何成效，就算三人都同意建合作社，村民也不一定愿意加入。
闲聊间，村民已经组队赶来，三三两两的来到院子和屋内，不到一会房间就站不下，马上有人提议在院坝烧堆柴火。
李建设找了两个煤窝煤放在炉子里烧着用来引火，然后带着年轻人去取柴，又取出平时烧火存下来的木炭。
煤窝煤烧了一半，李建设取出拿到院坝，将木炭盖在上面，接着上面放了细柴，立马有人俯身去吹气助燃。
火苗燃起，大柴随之放上，很快就烧起一堆大火。
凳子顺着火堆围了一圈，一圈人就密挨密围着柴火而坐。
无话找话是每个人都擅长的事，任何一个点都能作为话题切入，很快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李长春刚好请完人回来，仔细清点，差不多都到齐。
有小孩见李长春回来，上前问道：“李伯伯，你不是说有红包吗？”
旁边一个小孩更直接，伸张张口大声道：“红包红包，我要红包。”
小孩一开始起哄，所有的都加入战团，便是性格矜持一点的，都围了上去，眼睛里满是期盼。
有大人觉得不妥，喊道：“慌啥子慌，是你的就在那里，还能跑了不成。”
李长春挥手示意众小孩安静，喊道：“不要急，都有的，你们先过去耍一会，一会发红包的时候我喊你们。”
“你不要哄小孩玩。”
“耍一会是好久，给个确切的时间。”
小孩子童言无忌，惹得大人哈哈大笑，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孩子聪明的表现，有人更是骄傲地道：“现在的娃儿不像我们小的时候那么好忽悠，你说等一会，他还要问你个准确的时间。”
李长春道：“一会就是时间到了的那会。”
发红包是卫煌给的承诺，李长春相信他不会骗自己，但确切的时间他也拿不准。
卫煌知道农村人和全世界所有人都有共同的劣根性，无利不起早，才想出了发红包这个点子，即应景，又可以拴住所有人。
所以这个红包一定是开会结束之际才能发。
他拿端着瓜子水果，分到各人面前，请大伙品尝，又在杨军桦的带领下逐一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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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村也是人才济济，各行各业都有从业者，近的有在黑水县做工地、搞装修的，远的就是分布在江浙两广的工厂，基本上都是从事体力劳动。
有人已经了解了卫煌的目的，见面就直接泼冷水道：“我们这里没有哪样值得开发的，如果你是大老板要投钱过来，我也要劝你几句，不要把钱糟蹋了。”
“可能我这个话有点难听，但讲老实话，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也不贪别人的便宜，真的不要搞亏了，回去婆娘在耳边念起心慌。”
卫煌笑了笑，这就是农村人，质朴，却又缺乏远见。
这个世间是平凡人创造的，平凡人却是在英雄伟人的带领下前进，我们歌颂平凡，也要表彰英雄，没有模范者的带头，平凡人终究是平凡的。
当然，英雄的数量太少，如果只靠英雄，累死了英雄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
英雄更要改造平凡人，让他们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事，让他们从平凡变伟大！
也有人夸奖卫煌，说是好小伙子，不管事情能不能做，精神是可嘉的。
卫煌一圈转下来，拿定主意在返乡创业的，也只有一个半，一个就是杨军桦，半个自然是郑文武。
郑文武虽然答应，也是权宜之计，如果呆在家里不能赚钱，房子修完很可能会临阵脱掉。
这个世界所有的诺言都是权宜之计，真要留住人，还得有实实在在的东西。
卫煌决定给他们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就是做通思想工作，让他们树立一个伟大的目标并甘愿为这个目标而奋斗。
“乡亲们，我再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卫煌，黔州太平县人，现在在黑水县经纬设计院上班，从事建筑设计工作。”
“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我一个外乡人，为什么会来你们村做这个事？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也或许直接在心中怀疑我是一个骗子。”
“我很多时候也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干这样一件事，我干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了很久，真要找一个答案，那就是因为我也是一个农民，我从农村出来，看到农村日渐荒废，我希望能找出一条适合农村发展的道路，让农村恢复往日的荣光，更加美丽。”
“我也很想回到老家，改造老家，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因为我的工作在这边。就像你们出去打工赚钱一样，我也要打工赚钱，等有了钱再回去建设家乡。”
“这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一个过程，无法避免，它是痛苦的、漫长的、艰难的，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我们都要去面对。”
“所以在这里的发展，注定是实验性的，因为我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定能成功，让你们来做实验，这是我自私的一面，所以我甘愿放弃设计费，不收一分钱也要替大家设计房子。”
“唯一的要求就是大家严格按照我的设计来建房，不管你们现在要不要回乡创业，你们只要想修新房，就按我的设计来。”
“我们各退一步，共同携手向前走，我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取得一定的成果，未来我们的村子也会像旅游景点的房子一样漂亮。”
第008章 众口难调
同是一个村的人，谁是什么样的秉性，杨军桦是一清二楚，能不能干事是不是成事的人都摆在明面上，但凡能拉拢他早就下手了。
所以卫煌这个会在他眼中根本没有必要开，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郑文武在卫煌话音落下之际，抢先鼓掌，带动村民的气氛，大声道：“不管以后大家想不想回来创业，房子设计找卫工一定没得错，李老师家的房子就是他设计的，我的也是，时辰我都选好了，到时候修出来大家都可以来参观。”
李洪的父亲李维民就在人群中，表态道：“我家那个别墅是卫师傅设计的，考虑得非常周全，电梯都有预留，以后想安就安，不安也不影响使用。”
李洪的别墅已经立起来，外观还没有出来，暂时看不出效果。
此时李维民这么一表态，众人心想花钱都在请的设计师，现在答应免费帮忙设计，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也不管几时修，马上就有人答应道：“我同意，但是我这个房子一时半会还起不来，过几年找你还算数的吧？”
卫煌见他们松口，这事算是成了一半，立刻回道：“当然，只要你们答应按我的设计来修，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如果你设计的我不满意呢？”
“众口难调。”卫煌不打算在外观风格上让步，他必须要把整个村子打造成统一的风格，举手道：“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一定要让大家都来开会的原因，因为众口难调。即然我们要做成一件事，那么我们就要有统一的风格，今天召集大家在一起，就是希望大家投票选一个标准的风格。”
杨军桦拿出卫煌准备好的几种乡村建筑外观风格的效果图，分发给众人，让大家欣赏，看最中意哪一种，以后就按这种风格来修，所有人都必须按今天投票的风格来建，否则就别择地势，不要在村子的规划区建房。
这是他和卫煌在讨论村庄规划分区后提的建议，这也是所有古镇景点的标准，只有统一的风格才能形成和谐的靓丽风景线。
如果一个区域，有几种不伦不类的建筑，看起来就令人觉得别扭。
要么不整，要整就整好。
只有整好了才能更加吸引人，才能成体系和规模，在视觉上给予人极大的冲击，让人在一瞬间就记住这里。
众人你一眼我一眼，不断地传递着效果图，李长秋两口子也在人群中欣赏，看完之后，觉得还不错，李长秋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还是有技术的，问道：“修出来和效果图上是一样的吗？”
有做建筑工地的人回道：“肯定是一样，我们在城里修的那些房子，最终效果就和设计图差不多，关键是看调外墙漆的人技术如何。”
卫煌道：“不同的施工师傅技术不同，修出来质量也不相同，这也是我提出要严格按照我的设计来修，在施工中必须由我来监督指导施工队的原因，只有由我来把关，才能保证最终成品的质量。”
李长秋将所有的效果图看完，有三个中意的风格，马上收集在一起，吼道：“我觉得这三种不错，你们再看一下，就在这三种中投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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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春拿了一支笔和一个练习本，将效果图的编号一一列在上面，说道：“我来给大家做统计。”
郑文武道：“我当监票人。”
卫煌让大家慢慢看，不用着急，即然李长秋有三个中意的，其他人喜欢的肯定也不止一个，就按每个人可以投三票的方法，选最终票数第一的方案来建，随即讲了投票规则，可以互相商量，等十分钟之后就开始投票。
李维民知道做效果图要收费，卫煌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投入成本极高，可见是真心实意下了大功夫，却见儿子还没有回来，忙走到院坝边上给儿子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
李洪正开车入村，说马上就到，问是不是会议要结束了？
“还没有，但现在正在进行最重要的一环，建筑外观效果图投票，你赶快来，十分钟就开始，不然一会我就按我的想法投了。”
“你才打电话给我多久？”李洪埋怨道：“我接了电话就出门，一分钟都没有耽搁。”
李维民道：“你少给我说废话，抓紧来。”
本来李维民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早上他过来试探军情，发现卫煌和杨军桦说得是有声有色，感觉未来这个村子有大前程，不参与就是一大损失，他立即就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抓紧赶回来，然后又装着无事转回家中，等着李长春来请自己。
李维民担心儿子赶不回来，又来到卫煌身边，恳请道：“卫师傅，一会这个投票是不是可以往后稍微推一下，李洪正开车赶回来，都怪我通知他迟了。”
卫煌没想到李洪都会亲自回来，本以为他修了新别墅，就不要老宅，看样子也打算改造一番，有他这样的实力老板参与，那未来更可期，多等几分钟又算什么事，欣然答应。
叮嘱道：“你让李叔慢点开，安全第一，我们等他，不差这一会。”
李维民感谢道：“谢谢谢谢，你真是太好了。”
李洪赶到之后马上掏出香烟散发，又在卫煌身边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也不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就过来了，一会要回去吧，坐我的车。”
“好。”卫煌知道他主要住城里，也不推辞，然后招呼众人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投票吧，记住每个人选三个最喜欢的，在李队长这儿登记。”
李长秋将所有效果图都放在李长春身边，特意指着自己中意的三款让众人看清了投票。
有人觉得无所谓，修什么样的都差不多，随大流便按李长秋的意思投票。
有人坚持自己喜欢的风格，并不卖李长秋面子。
一个村子里，流言不用一天就能传遍全村，李洪见李长秋如此上心，调侃道：“我听说你家要移民深圳，怎么的也要修一栋？”
李长秋反击道：“怎么的，只准李老板修别墅，还不能让我们平头老百姓建个平房。”
李洪看着他中意的三款，讥笑道：“确实是出门见过世面的人，眼光有提升，我也投这三款。”
第009章 合照留念
不一会投票就结束，郑文武数着正字开始唱票。
李长秋如愿以偿，所选的三款两禁名领前茅，一款中西合璧的新中式建筑名列第一。
李长秋拍着效果图得意洋洋地道：“这叫什么，这就叫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这房子修出来一定大气，咱们全村要都是这个风格，还不远近闻名让十里八乡羡慕死！”
漂亮是漂亮，可建造价格一定也不便宜。
杨晓梅见其不知身在何处一副飘飘然的样子，夺下他手中的效果图放下，拉着他出人群道：“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李洪道：“就是个耙耳朵。”
卫煌道：“即然投票结束，大家再看一看，有没有异议，没有异议就在我拟定的这个村约上签个字，以后咱们村的房子都按这个风格来建。”
李洪见他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又有红色印泥，足见准备齐全。
摆明了谋划很久，没想到自己今天才晓得，心中有疑，接过合同开始仔细查看，就怕其中有诈。
久经商场，凡是涉及签字的事就没有一件是小事，如果被人钻了空子，到了法院，法官是不讲人情事故只讲证据的，一但中招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都是屎。
公约的内容倒也简单，就是必须按今天票选的效果图为建筑外观风格来建房，所有村民的房子由卫煌提供免费设计，设计图纸版权归卫煌所有，不管是哪一家建房，选择哪一家施工单位，都必须由卫煌担任技术指导，严格按设计图纸修建……
李洪看完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又感觉哪点不对，总是说不清楚，不过他的别墅就是卫煌设计，他也相信卫煌的水平，虽然没有想明白还是不犹豫地签了字。
有人道：“李老师，你是文化人，你要看清楚哦，你签了我们就跟着你签。”
杨军桦也看了另一份，觉得没什么问题，笑道：“签吧，签了以后你家房子长什么样就是卫工说了算。”
卫煌道：“大家放心，我的设计肯定是按你们的需求来做，不会胡乱搞，我即对你们负责，也为自己负责，以后我还要在这个行业深耕。”
“其他人我不信，但你我绝对相信。”郑云松道：“你们如果不相信，回头我拿我家的图纸给你们看，房间好用得很。”
上次开会他就承诺过以后坚定站在卫煌这一边，今天正是表态的时候。
“谢谢你老的信任，我一定会做好后续的服务工作。”
村民们依次将字签完，又坐回原位置，问道：“接下来大会进行哪一项？”
卫煌道：“接下来就是发红包，我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个小红包，希望大家不要嫌少，就是我的一份心意。”
郑云松看着这么多孩子，一个就是十块加起来也有几百块，卫煌才工作，免费给大家做设计，还要自掏腰包发红包，很是过意不去，劝道：“你都才工作，赚钱不容易，红包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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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给大家的承诺，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卫煌掏出红包，打开其中一个道：“只有十二块钱，每个孩子一个，孩子没有到的可由家长代领，就是一份心意，图个吉利，祝每个孩子都健康成长。”
李洪觉得做建筑设计还是很赚钱的，并不替卫煌省钱，率先拿过一个道：“我幺儿才上初中，可以领一个吧。”
卫煌道：“可以的，十八以下都可以领。”
他通过李长春，对李子村的人口做了充分的调查和统计，红包准备的充足。
见到发红包，小孩子就不像大人这么客气，一涌而上。
卫煌一边发着红包，一边道：“大家领了红包都不要走，一会叔叔给你们拍张合照。”
郑文武道：“今天这是一件喜事，不但娃儿们要合影，我们也留一张做纪念。”
卫煌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一会你们站一起，由我来拍照。”
李洪拿出自己一万多的三兴手机，打开相机，开启随拍模式，一边又招呼没事的大人小孩去堂屋前站好。
李家的老宅是以前大户人家的房屋，堂屋前有三级台阶，正好将众人分阶而站。
在这个手机普及的年代，照相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今天日子不一样，像有一颗种子播在众人心里，每个人都有了期盼，期待未来某一天回忆起今天是个什么心情，留下一张照片别有意义。
各自挑了喜欢的位置，李洪先拍了一张试效果。
卫煌过来道：“李叔，你去站着我来给你们拍。”
李洪将卫煌推往人群，让他们后排的让一个中间的位置出来，道：“今天你是主角，我来拍，你去中间站好。”
“你们才是主角。”
“你听叔一句劝，让你去你就去。”
杨军桦道：“你们不要推了，李老师先过来，一会让小杰去替卫兄弟，再给大家拍一张和卫兄弟一起的合照。”
小杰是一个九岁的男生，照相自然是没有问题，马上走去人群道：“好，我来拍。”
李洪觉得杨军桦这个主意不错，便把手机给卫煌，又将小杰拉回人群和自己站在一起。
卫煌见大伙都准备好，喊道：“今年的汤圆甜不甜？”
“甜。”
“再来一张，甜不甜？”
“甜。”
李洪见他拍好，马上带着小杰去替卫煌，又教了一遍小杰如何使用相机，方才回到人群中。
小杰连拍了几张。
下面的人还以为他没开始，有人问道：“开始了吗？”
小杰道：“拍好了。”
郑文武道：“你要问汤圆甜不甜，我们说甜的时候你再按拍照键。”
小杰又按他的要求操作一遍。
李洪担心他没有拍好，示意大家不要动，自己又去亲自检查，确定没有问题方才宣告结束。
有人道：“接下来进行下一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卫煌道：“没事的可以走了，如果想留在村子里发展的，可以坐着再聊一会，互相交流未来的发展方向，互通有无，一起结盟创业。”
李长春觉得卫煌思路是正确的，不想众人就这么散去，喊道：“不管现在想不想留在村里发展，都可以坐下来听听，对大家一定有帮助。”
虽然他喊得很用劲，愿意留下来的人却不多，包括他的亲兄弟李长秋都在杨晓梅的监督下离开，最终除了杨军桦、郑文武、李洪之外，只有三个人愿意留下来。
有一个是李子村著名的烂板凳李青杠。
第010章 合作共赢
李青杠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像青杠树一样能四处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开枝散叶，光大李家的门楣。
李青杠却长成了一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只喜欢倾听，不管在哪里，一坐就是大半天，啥也不干也可以不吃不喝，就是傻乐。
人们管这种人叫烂板凳，李青杠也就有了这个绰号。
但他不以为意，还是我行我素。
到了二十岁，就是农村青年男女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父亲委托媒人给他找了几门亲事，还没见面李青杠就给推了。
他说他不结婚，一个人自由自在，结婚有什么意思？
结婚有什么意思？
这是脑壳单边少根筋啊！
他父亲没办法，只能委托同村青年带他出去打工，求他们找个机会带李青杠去逛逛红灯区，感受一下当新郎官的快乐。
然而事与愿违，李青杠差点就打电话报警，要把几个同乡送进号子。
至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拿李青杠说事，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谁没有点龌龊事，遇到这么一个“光明伟岸”的英雄汉，不一定哪天就被他送进去，那还了的！
李青杠习惯不说话，不觉得生活有哪点不好，还是照旧过日子，捡着机会就去听人摆龙门阵。
他喜欢听，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他都喜欢。
此时他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几人。
杨军桦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喊道：“青杠，会开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青杠呵呵一笑，还是不动。
郑文武和他年龄差不多，又是中学和小学的同学，觉得他可伶，柔声道：“就让他听吧。”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一个村子的，听听也不关事。
杨军桦道：“就是觉得冷飕飕的。”
李长春道：“可能是人少了，你们进屋烤火，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卫煌道：“一起收拾吧。”
李长春道：“你不管，我和青杠两个人就行。”
安排做事，李青杠倒也利落，马上就主动配合，将燃着的柴退掉在地上滚灭。
卫煌跟着杨军桦等人进屋，低声问道：“他是哑巴吗？”
郑文武道：“不是，只是不爱说话。”
卫煌仔细一想，今天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好奇道：“啥原因导致的？”
杨军桦道：“天知道，他老汉去算命都没有算出来是什么原因。”
卫煌道：“不愿意讲话可能是心理有问题，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杨军桦同意这个观点：“就是心里有病。”
李洪上厕所回来，见几人坐着，掏出香烟活跃气氛，又坐到卫煌对面，问道：“说一下你们有什么想法，我也听听。”
刘常海道：“你这方面比我们懂，我们还要向你学习。”
李洪见他们不说话，问卫煌道：“卫工，你讲讲你的想法。”
卫煌想着李青杠的问题，目光看着窗外，一时间没有注意李洪的问题。
李洪敲了敲炉子，放大声音道：“卫工？”
卫煌回过神，摆手拒绝道：“你晓得我不抽烟。”
李洪笑道：“这外面没得美女啥，怎么走神了？我是问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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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汗颜，指着杨军桦道：“我的想法是根据大家的实际情况和自身的想法，去设计对应的建筑，以满足生意的需求，比如杨哥想开个鱼馆，那么他家的房子一层肯定是框架，二层做包房，住宅就考虑到三楼。”
这是借鉴了张大华的思路。
李洪又逐一询问其他几人，激将道：“都敞开了说，不要藏着，我真要做也不会和你们做一样的，不会抄袭你们的想法。”
他一开始问几人，这几人都没有讲，卫煌一开口就说了杨军桦的想法，明显这几人对自己有保留。
刘常海道：“我真的没有想好。”
郑文武道：“我不打算做生意。”
杨军桦道：“李老师，你讲讲你的主意，你见过识广，应该比我们更懂。”
李洪当然有想法，而且他觉得自己的主意和在座几人可以形成互补关系，只有一起合作把蛋糕做大，生意才能蒸蒸日上。
“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人的一辈子有四次机会，出生的时候投个好胎；读书的时候考个好的大学；结婚的时候找个好对象；以及天降贵人提携自己。”
“前面三样目前看来都不现实，只有最后一条正是眼前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说到这里，李洪又给几人戴高帽，说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些离开的都是鼠目寸光，特别是那个李长秋，当个车间主任以为自己幺不倒台。
只要大家坚定方向干下去，以后日子比他好过千百倍。
杨军桦和李长秋多少算是亲戚，见他毫无忌惮的在背后说人坏话，实在是听不下去，打断道：“你就讲你的具体想法，不要扯开话题。”
李洪道：“我的想法就是在咱们村打造一个夏令营的基地，让学生家长在假期带着孩子来我们村学习锻炼，这样就会产生吃住，是不是给大家带来客源？”
李洪这几年在黑水县开培训班赚了钱，刘常海相信他说做就能做到，马上表态说自己要做乡村旅馆。
他先提出来，别人想做也不能，总不能一个村的都要抢生意！
李洪道：“那人过来也不能天天吃鱼，陈四，你开个家常菜馆，让你婆娘好好学几道菜。”
陈四看了一眼杨军桦，点头道：“可以。”
李洪问卫煌道：“卫工，我这个方案如何？”
“挺好。”卫煌在手机上找出卫星地图，问道：“你们几家的位置在哪里？”
如果几家能连成一片，那么直接就可以打造出一个小区域的景点，有利于前期推广宣传。
郑文武侧着生意帮忙寻找。
几家虽然在一个村，相隔的距离却有几百米，并不在同一个区域。
卫煌又问杨军桦道：“杨哥，你计划用哪几块田来建鱼塘？”
杨军桦看的清楚，指了自己家的田，又说旁边就是李长春的，如果能协调周边的田，那么相邻的几块都可以改造成鱼塘。
刘常海等人这才知道杨军桦还想养鱼，那就可以自产自销，解决原材料的问题又要节约一笔钱。
都开始在心里琢磨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才能补全产业链。
第011章 狼行天下
理论上的交流是空洞的，具体的做法还得结合实际来看。
几人商量了一会，等李长春收拾完外面，回到房间将煤加上之后，决定一起到现场看看，实地走访几家的位置。
李洪和郑文武两家，卫煌都是去过，便直接跳过。
走在泥石马路上，李洪叹气道：“其实今天人这么齐，应该讨论一下这个路的问题，我们要想发展，还要把路打成水泥的。”
李子村的道路除了过村的乡道被打成了水泥路，村子里的道路还是上世纪村民一起出力修建的泥路。
晴天还好，遇到雨天整个道路就泥泞不堪，糟糕的路段走在上面是深一脚浅一脚，骑车经过如果不小心都容易摔倒。
李长春也曾经召集过村民开会，讨论把马路打成水泥路的事。
但人心总是不齐，特别是住在乡道旁边的那几户，认为自己出门就是水泥路，不愿意出钱。
离乡道较近的也觉得自己走几步就能出去，并没有多大影响。
土地是农民的宝，如果要扩建道路，难免会占地，而房前屋后的土地因为离家近，更是金贵，有的村民宁愿自己多受累，也不愿意让出土地。
他们一时半会也没钱买车，修不修路都无所谓，毕竟这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想修路的人也有，比如村子里面的几户，冬天拉煤进村，车很容易就陷进去，又要找煤灰，又要找石头，还要帮着推车，实在是进不去也只能将煤下在外面，用板车或是人力挑回家里。
当农产品出来的时候，要运出去销售，也是令人苦不堪言。
李洪之所以要另选地方建房，也不因为他钱多没地方花，实在是不愿意和这群穷邻居打交道。
就因为他们不愿意修路，这么多年李洪的新车就没能开到家门口。
有些人还时不时阴阳怪气的，说李老板这么多钱，也做点好事，把村里的路修过，又花不了多少钱。
出钱修路，李洪当然愿意，但全让他一个人掏，他不愿意。
能者多劳可以，但能者全劳就不现实，能者又不是傻子，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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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武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大部分人都买车了，修路就自然而然会提上日程。”
李长春道：“我听说现在修路国家还有补贴，有相应的配套资金，再自筹一部分，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
杨军桦道：“整也可以整，关键要有人牵头。”
李洪道：“如果你们确定要修，我可以找关系，修路是大家共同的利益，关键是大家都要齐心，不能有人推三阻四的干扰大家做事。”
卫煌见他们说起修路的事，插话道：“所以我说你们有必要成立一个合作社，把一个村当成一个集体，由决策者来拿主意，全村应该怎么发展，如何搞建设都要有一个统一的目标，才能有效且迅速的把事情做成。”
李洪来得晚，没有听到讲合作社的事。
但好多镇乡都有农民合作社，特别是种烤烟的那几个乡镇，在种烟大户的带动下，早就成立了合作社，统一经营，把农村经济搞得是风生水起。
李洪惊诧道：“哪个在反对？成立合作社是一件好事，怎么能反对？”
郑文武道：“李大伯说人多嘴杂，就我们几个合作做事就行，用不着成立合作社。”
“所以我说你们一天在外面打工，除了打工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合作社是个什么概念你们都没有搞清楚。”李洪问道：“你晓得成立合作社有哪些好处不？”
郑文武在厂里打工，上班的时候围着机器转，下班除了陪老婆逛街，就是在宿舍打游戏，对于读书是从来没有兴趣，哪怕是流行的网络小说看着都瞌睡来，自然不会去了解这些。
摇头道：“不晓得。”
李洪道：“不是说你们，以前喊你们多读点书，你们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读书又不是唯一的出路，读书出来都是给没有读书的老板打工，简直是借口多得很。”
郑文武受不得他的训话，呵呵一笑：“你说合作社就说合作社，不要扯远了。”
李洪指着路边的水田道：“你譬如说种地是不是要化肥，个人去买化肥就是去商店，而以合作社的名义就可以批发采购，成本就节约了。同理还有种子、农机、饲料之类的都可以获得优惠。”
“再譬如我们要搞个什么东西，缺点钱，你普通人去银行贷款，没有路子，没有财产抵押，银行贷给你吗？而成立了合作社，就相当于一个公司，在银行那里的信用度就比普通人大，贷款就更容易。”
“还有像军桦他要搞养殖，你养殖是不是得有技术？国家也有补贴，这些技术、补贴都是由农牧局管着的，你要是个人去找他们，大门都难进，可咱们有了组织，人就得重视，待遇就不一样，有了这些支持做事就更容易成功。”
杨军桦对这方面自然是有了解的，在他的计划里是成立一个个体工商户，个体工商户也能免息贷款，也可以获得国家相关的政策扶持。
但此时听李洪这么一讲，觉得成立合作社的优势似乎比个体工商户更大，而且风险也不是由自己一个人承担。
狼行天下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和其他人合作，杨军桦心中不乐意，但李洪这样的人有价值，可以一起共事。
杨军桦来了兴趣，问道：“李哥，你长期在本地，这方面应该有不少关系吧。”
李洪听他这么一说，正是问到点子上，得意道：“我在黑水县教这么多年书，方方面面都有熟人，面有农牧局有个科长家娃儿就在我的培训学校上课，上周我们还在一起喝酒，他让我多关照一下他娃儿，说就得这么一个，希望他能成材。”
李洪吹起自己的人脉关系，马上来了精神，讲了一会见卫煌都听得仔细，又指着卫煌道：“你不说我，就是卫工他们认识的人也很多啊，卫工们同事纪沛林是我侄子，黑水县各个部门都有他的人脉关系，就是我们大松镇政府里面，熟人也很多。”
“这话不假。”卫煌不介意他这样吹，他吹得越厉害，村民们做事的积极性就越高，当下帮着添一把柴道：“其实修路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同意，写个材料，匹配资金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帮着跑关系。”
李洪道：“卫工，你是不了解我们村，有些人就是鼠目寸光。”
第012章 共同富裕
从刘常海家出来，卫煌接到了堂弟卫灿打来的电话。
“煌哥，我把你微信推给了一位美女，一会她加你，你记得通过。”
“什么美女？”
“哈哈，你不来相亲，我母后和大娘一起代你相亲。”
“我让她们推了呀，怎么还去了？”卫煌觉得这也太不靠谱了，也不知道她们在那里说了什么话，急忙问他们聊了些什么？
卫灿压着声音笑道：“聊得可好了，我估计她们都已经相中了，把你是从小到大说了个遍，底全都给你抖光了，包括你小的时候端着饭碗吃饭还一边撒尿都讲了出来。”
“你小子别瞎编。”卫煌不相信母亲如此离谱，连这种事都会讲出来，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又不是老熟人摆龙门阵。
卫灿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你记得我说的事，记得通过。”
卫煌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叮嘱道：“你拦着一点他们，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要啥都往外讲，我还要脸呢。”
卫灿道：“这是我能拦得住的吗？你要怪就怪你临阵脱逃，我不瞒你说，一会晚上还要去一家，明天后天各有一家，四个你一个都跑不了。”
卫煌觉得脑袋大，自己都不慌也不知他们着急什么？
有必要提醒一下母亲，这么冷的天在家烤火不香吗？
非要到处乱窜。
必须让此事就此打住，再让他们胡作非为下去，还不知道女方怎么想自己，古代皇帝选妃都要亲自到场，自己好大官威，相亲还要人代劳！
现在这个社会，节奏快，人们生活的压力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先奋斗创造出一定的物质条件，再谈结婚才能找到更适合的对象。
再从年纪上来讲，自己才二十三岁，若是读本科，还没毕业，要是读个研究生更是一个学生，多少人三十岁都没有结婚，自己哪就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卫煌挂了电话，跟上李洪他们的脚步。
李洪见卫煌脸上乌云密布，一副愁苦面容，关心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百盟书
李长春也发现这个问题，凝望过来，眼中也俱是关切之情。
卫煌心中不藏事，觉得被逼相亲也是年轻人的苦恼，要不这个村怎么会看不到几年未婚青年在家，肯定都逃出去躲难了！
摊手道：“我妈他们逼着我相亲，我这不过来了嘛，她们还自己组织替我去，简直无言以对。”
李洪问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二十三还小得很啊！”李洪道：“现在普遍都是二十七八以上才结。”
郑文武道：“二十三结婚也可以了，我就是二十一岁结的。”
刘常海道：“你小子我记得还是先上车后买的票是不？”
郑文武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就和女朋友有了孩子，后来回老家将孩子生下来，一岁之后再补办的婚礼，淡然一笑道：“我们也是有合法手续的。”
李洪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好事情，也不用愁，顺其自然，坦然接受，不要去刻意避开，两个人聊得来，情投意合就处下去，如果聊不来，就自然分开。”
卫煌觉得他讲得十分有道理，缘份这个薄就是一个玄学，求不得，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先不管它，我们接着往下走。”
几人逛了一圈，暂时能定下来的就是几家的初步意向和选址范围。
如果不能搞成农村合作社，那么想要灵活规划、因地置宜地使用土地就是空谈。
在农村有些人自己不想进步，却也看不得别人好，能使绊子阻止别人的发展他就不会轻易放手，不可能任由别人做大做强把日子过得红火。
简单的来说，自己没能力改善生活，却又妒忌别人过好日子，就耍心眼使阴招想拉着对方和自己一起摆烂。
特别是一些年纪大的人，这种思想尤为严重。
他们巴不得回到大锅饭的年代，自己耍着小聪明混日子，却能享受和辛苦付出的人一样的待遇。
然而时代的洪流向前，努力的人越走越远，他们只能在后面骂骂咧咧，似乎发了财的人都是男盗女娼，财富来得不正。
唯有如此，才能安慰他们孤寂的灵魂。
眼看到了饭点，李洪邀请卫煌去家里吃饭，其他几人也是盛情相邀，卫煌也不客气，说一会要和李洪回黑水县，就去他家打秋风。
杨军桦等人又留了卫煌的电话，说以后要建房的时候好联系卫煌。
郑文武已经找先生看过良辰吉日，说初八是个好期辰，宜开工动土，他准备初八的时候就动工，到时候要多麻烦卫煌过来指导工作。
卫煌自然不会推辞，让他们有事就打电话，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联系，不管是建房子还是修鱼塘，他都可以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指导。
一番交谈之后，卫煌才跟着李洪去他家老宅，两人结伴而行，少不得又要私下交流一番。
李洪道：“农村合作社必须搞，如果不搞，要想在这个村把事情顺利做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些人看起来大公无私，实则心头满肚子小九九，我不求他们能出多大力，只要不扯后腿，我们做事都容易很多。”
卫煌之所以提出农村合作社的概念，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现实社会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有些人有了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开始背离国情，如果这样的现象越多，对社会的长治久安是一个不利因素。
让全村农民都加入合作社，在有能力的人的带领下，年底就能分红，再加上平时自己的努力，收入就不会太差，有利于共同富裕，而减少两极分化。
总而言之，不管是从快速发展的角度，还是其他方面，成立合作社都是新农村发展的一大利器。
卫煌支持他的做法，希望他早点说服村民。
可以借鉴其他乡村成功的案例，让村民们知道这是一件好事，再则现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老年人在家也种不了多少地，大部分都开始荒废，合理地流转土地有利于提高大家的收入，能赚更多的钱相信很多人是愿意的。
李洪对此有颇有信心，在李子村，李家属于大姓，他在村里属于成功人士，有一定的威望，前期也不求说服全村的人，只要有三分之二愿意跟着自己干，那这件事就能马到功成！
这一刻卫煌发现自己一开始排除李洪的做法是错误的，本以为他将新房迁到新地方，又有城里的事业，对农村的发展不感兴趣，没想到他还很在意。
这是一个经验，下次在其他村搞发展的时候，一定要调查清楚村子里有哪些能人志士，把他们联合起来，定能事半功倍。
第013章 自求多福
李子村信号不好，卫煌没有收到微信消息，出了村才发现卫灿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还推了一个女生的微信名片过来，让自己主动一点，加对方为好友，不管如何多聊几句。
顺带还有一张女生的侧脸照片，看着挺漂亮。
卫煌心道，卫灿这小子还学会施谋设计，使了一招美人计来引诱自己。
凭心而问，自己分手也没多久，可以说并没有完全放下，毕竟两人也是处了那么久，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平时里都忙于工作，也免不了有闲下来时的时间，依旧会回忆起往日的时光。
想起共同相处的日子，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回到宿舍，卫煌给李雪发了一条新春祝福短信，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李雪没有回信息，似乎是铁了心要和卫煌断绝一切关系。
卫煌看着手机发呆，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信息回复，就躺在床上想想事，回忆过去两年的春节是怎么过的？
想着想着困意扑面而来，不知不觉中就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有微信提示音响起，卫煌被吵醒，睁眼一看，已有五条未读信息。
卫煌没想到这都能令自己睡着，难道李雪在自己心中真的丧失了份量？
解锁手机，没有看到除了中国移动新春活动的短信，并没有第二条信息，再点开微信，却是卫灿又发了一个女生的照片过来。
估计这小子耍了女朋友之后没少被调教，拍照技术确实不错，在一间狭小的烤火屋里，在暗沉沉的光线里居然都能拍出如此清艳的照片。
这个女生的脸庞有一种清涩的感觉，被拍照的时候正低着头，秀发盖着她的侧脸，却盖不住眼色中的灵动，十分清纯，令人想深情观赏。
缩小照片，再看文字信息，卫灿说这个女生更漂亮，在太平县县城卖衣服，他父母在外打工，今年都没有回来，是他爷爷在家，他爷爷听了你的介绍十分同意，不过说现在都主张自由恋爱，就看女生的心思，只要她同意就行。
百盟书
卫灿照例把电话发了过来，说电话号就是女生的微信号，让卫煌抓紧加，趁热打铁。
卫煌在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表弟说的话一点不虚，自己这老母亲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看来不给自己找个对象都不会放手。
估计晚上就会给自己下军令状，让自己汇报和女生交流的进展。
卫煌想了一下，直接给卫灿回了信息，让他转告自己的母亲，说这种女生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大学生，虽然是专科文凭，但现在已是本科在读，要找就要找一个有文凭的，以后才能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这个女生虽然人长得漂亮，或许也十分贤惠，但在县城卖衣服，在文化上肯定差点意思。
卫煌不由想起了民国时期一些文人和他们妻子的悲剧，在那个年代普遍都是包办婚姻，新思想的传播，使众多有志青年都重视思想上的交流，而他们的老婆又是旧时代的受害者，在文化上不能与他们形成思想上的共鸣。
比如鲁迅，虽然一生都很尊重自己的原配朱安，但两者思想上的差异，导致两人很少有交流，也使得鲁迅另取许广平。
相较于那个时代更多的女性，朱安还算幸运的。
不管如何，两个人结为夫妻，肯定要在一起生活，朝夕相对就要有无数的话语来交流，如果两个人聊不到一块，这婚姻终究会走向破裂。
卫煌觉得自己不是渣男，渣男会因为女性的颜值就放弃操守，先用甜言蜜语把人哄上床，得手之后又以各种理由将其抛弃。
这样的事卫煌干不出来。
要处就要为长久计，必须考虑到未来的种种。
卫灿看到堂哥拿文凭说事，看样子是嫌弃女生文化水平不高，不解地道：“文凭能当饭吃吗？你兄弟我没文化还不一样的生活，就这颜值你要带出门，走在街上，你知道回头率有多高不？要不是我耍着的，我都恨不得今天相亲的是我。”
卫煌道：“你别怪这么多，你就告诉你伯妈，让她问清楚剩下的两个是什么文凭，如果不是大学生就不要浪费对方的时间，因为即便你们相中了我都不会答应。”
卫灿见堂哥提出这么硬性的要求，以他的了解，卫煌是决定了就不会更改的性格，不想在中间当传话筒，遂回道：“等会出来我把电话给伯妈，你自己和她讲。”
卫煌道：“行，一会你们回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
卫灿关掉微信，看着正聊得欢快的几人，很想问问女生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继续读书？
但这种话题如果真接问出来，肯定得罪人。
卫灿再次观察了房间的布置，是新修不久的一栋砖房，家里电器也算齐全，不像是没钱的家庭，按道理这种条件供她读完大学都没有问题。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她自己放弃了学业。
女生的爷爷闷着坐在一旁，不时打量着几人，卫灿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把目光转向其他地方，这个老爷子虽然朽木欲坠一般，眼神却是吓人。
而女生也不怎么说话。
倒是自己这边的人唾沫横飞，反而像主人家一样。
更厉害的要数媒人，像长了两张嘴一样，舌灿莲花，从开场到现在一直没有歇过，她对女生了解也颇多，不断地介绍着，从小时候讲到大。
沈思听到趣处，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转而说起卫煌的趣事。
这一天卫灿听到关于卫煌的趣事，比之前二十年听到的都要多，有些事情怕是卫煌自己都忘记了，这大伯娘还能记得一清二楚，倒令卫灿心中感叹。
只不知道自己母亲了解自己多少趣事，是不是和外人摆龙门阵的时候也是如此，那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卫灿看着时间差不多，给姐夫胡海洋发了一个微信求助道：“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胡海洋又把目光放在老婆卫灵芸身上，用脚碰了一下她，把手机上的信息给卫灵芸看。
卫灵芸是卫家大姐大，在长辈面前说话非常有份量，当下就提议说时间不早，天黑路滑不好开车，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就让小辈自己交流沟通，如果能成就一段姻缘就是两家的幸事……
媒人知道他们要回去，马上配合。
女方老爷子自然要留几下吃饭，说一会包汤圆吃。
卫家人自然不停推辞，说吃了饭才过来的，这会还早，都不饿，饭就不吃了。
媒人笑着说以后吃饭有的是机会，众人就在欢声笑语中离开。
上了车，卫灿马上就将卫煌的态度给沈思汇报。
沈思一听卫煌居然挑三捡四的，心中不高兴，但当着媒人的面不好表露，说回去再说，先不谈这个事。
卫灿心中一惊，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沈思越是冷静这动作越大，马上找机会给卫煌发了信息，让他自求多福！
第014章 一夜无眠
卫煌收到卫灿发来的警告信息，说他已经把卫煌的意思转告给了沈思，但沉思表现得很沉默，心中肯定很生气，让卫煌自求多福。
卫煌回了一个晓得了，就把手机丢在一旁，决定不再想这些事情。
昨天他从太平县一路赶车来到黔州，人疲马乏，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又跑到李子村办事，身体十分疲惫，必须好好休息，才能应对明天的事，不想把心思花在这些上面。
不管如何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难到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纵使母亲生气朝自己发脾气，也能找出对策。
除了小时候自己犯错会挨母亲的打，上了高中之后卫煌就凭三寸不烂之舌能和母亲斗上数十个回合，除非母亲一点不讲道理，否则很难有说不赢的时候。
娶媳妇是一辈子的大事，当然得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如果两个人性格合不起，又没有共同的语言，还要一辈子朝夕相对，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卫煌放开心中事，很快就进入梦乡，再次醒来已是被尿憋醒，一看手机，毫无任何动静，再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二点过。
母亲并没有打电话过来，看样子并没有生气，卫灿这家伙居然学会了恐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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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解完手，再次躺上床。
休息了几个小时，困意消散，被夜风一激，心中倒也冷静下来，决定仔细思考一下自己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从事建筑行业，接触的人大部分是男人，想在同行业里找个志同道合的女生，无疑是难如登天。
最好的选择就是相亲，多相亲，只有不断的接触认识新的女生，才能在万千人中找到合适的。
除此之外，想要认识一个人真的太难。
互联网将这个世界缩小，我们可以认识天南地北的人，然而互联网又给人加了一层伪装，你都不知道对面和你聊天的是人是狗，是大是小。
所以互联网可以是一种很好的技术手段，可以助力我们学习和成长，但要解决人生大事，靠互联网还真不行。
卫煌时常上网，也经常看到很多新闻报道，说某某在某某相亲平台上上当受骗，被骗了多少钱。
又有某某在某个网络平台上处了一个对象，私下约见面被骗到某处高消费，所谓的纯情女友只是一个酒托……
思来想去，还得是线下相亲更靠谱，介绍人是大家都认识的熟人，对男女双方的情况多少都了解，在介绍的时候也是凭他的感觉将合适的凑合在一起。
不过这又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个人眼光不行，那就会乱点鸳鸯谱。
卫煌又想到了俞婕，俞婕无疑是一个负责的热心人，但她的眼光委实不怎么样，处事方法也不对。
也不知杜晓虎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俞婕给她侄女介绍了七八个相亲对象，这才搞得她侄女自暴自弃。
试想一下，如果你有一个亲戚，不断地给你介绍对象，总觉得这个合适那个合适，结果一个没成，你会怎么想？
估计这个亲戚的面都不想见。
从这个角度来讲，俞虹还是一个性格挺好的人，至少这么多次之后她都还愿意听俞婕的，还认这个小姨！
居然想到了俞虹，卫煌想起自己给她发祝福短信她也没有回。
或许自己真的是惹毛了她，她不想搭理自己。
卫煌想着想着越想越精神，睡意全无，不知不觉中是深夜四点过。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耽搁明天的工作，卫煌不得不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早点睡着。
可越是刻意去睡觉，人越是精神，如是翻来覆去，卫煌觉得度日如年，再看手机，居然才过去十分钟。
一个十分钟，两个十分钟……
一年小时，两个小时……
窗外夜色从漆黑到发白，新的一天到来，卫煌终究是失眠了，一夜没睡。
即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卫煌起身，又觉得犯困。
不管了，管他困不困，都要出门。
卫煌热水洗漱，穿好衣服出门。
春节期间餐馆打烊，开门营业的商家很少，更不用说这么早又这么冷，外面人烟稀少，开门营业的商家几乎为零。
卫煌朝公司走去，临到汪阿姨小店的时候，忍不住停下，靠近往里一看，汪兰芬也没有开店，紧闭着大门，里面没有任何动响。
这个春节对于汪兰芬来讲，也是一种煎熬吧！
自己最大的心血，最是疼爱的儿子居然进了监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疑就是刘正贤，若非他出轨离婚，儿子刘盛勇肯定不会自我放逐走上不归之路。
婚姻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不仅仅关系着夫妻两人的幸福，更是关系到子女的一生。
我们不断听到有人说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可那些都是纸上谈兵，没有感同身受的体悟，你永远不知道那种伤痛有多大。
看着汪兰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卫煌觉得自己应该能感受到几分，因此在内心里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要求自己在婚姻上一定要负责。
负责不是一句口号，更是一种行动，需要从开始到过程到结束都为之付出极大的行动，需要花费一生去经营。
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另一半，又如何实现这种诺言？
卫煌走进公司大楼，值勤的保安看到他放假都还来上班，关心地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卫煌也觉得尴尬，可是身在异乡，他不能就在宿舍呆着混日子，必须实现自己的价值，只有在公司，在电脑前，在书海里，他才能更快的成长。
卫煌微笑地道：“没有什么事，来公司看看书，祝你新年快乐。”
保安道：“新年快乐，没事周边去逛逛，难得一年放个假。”
卫煌淡然道：“已经休息了一个星期，已经够了。”
保安道：“你是我见过最上进的年轻人，像你这样事业心强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见。”
卫煌没有多说，不管如何保安都是一种善意。
他也想劝劝对方，只要愿意学何时都不会早，可如果对方愿意学，又怎么会安心于做一个保安。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也或许有其他原因。
不管是因为什么，人各有志，别人的人生也用不着自己指导。
卫煌想，从今天开始，争取在与人交流的时候多换位思考，或许自己可以不做一个杠精，这个世界有很多牛X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抬杠无疑是最次的。
第015章 相约拜年
初六，沈雁昕回到黑水县，邀请卫煌一起去给杜纬浚拜年。
沈雁昕进公司是走的舅舅的关系，拜杜纬浚为师父，为了感谢杜纬浚的栽培，他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去给杜纬浚拜年。
公司只有几个年轻人，纪沛林走的是陈经天的路子，并不给杜纬浚拜年；杜晓虎是杜纬浚的亲侄子，拜年不用等到初六以上。
往年沈雁昕都是一个人去，今年多了卫煌，他特意打电话邀请。
卫煌的计划里并没有给杜纬浚拜年这一项，此时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起自己也是杜纬浚的收留，才能从蓝天设计院出来有新的去处，当下就答应了。
而经纬设计院里现在有两个管事的人，俞婕家是不是也应该去拜个年？
毕竟走一家不走一家，如果被俞婕知道，似乎影响不好。
沈雁昕听卫煌这么一提，回道：“你想去就去，反正我是没有去。”
卫煌道：“都是师父，他们也都在介绍项目给我们做，我觉得应该去一下，一年拜一次年，也花不了多少钱。”
沈雁昕道：“关键就是我之前没有去，现在又去，不太合适。”
卫煌道：“之前没有，现在去怎么不合适？如果你之前去了，现在不去才叫不合适。”
沈雁蝗想了一下，几百块钱倒也没有多大关系，春节期间打麻将输的都不止几百块钱，就当是又输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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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问问杜晓虎去不去？即然我们两个都要去，把她喊起。”
杜晓虎接到电话，当场就表态说不去，并让卫煌他们也不要去，说都是一个公司的，往年都没有兴拜年，现在突然兴起，那是不是还要给陈经天、李行舟他们拜年，他们也是公司的股东，陈经天还是法人兼董事长。
“这就是两种情况，现在公司里负责的就是杜工和俞工，我们也在从他们手里拿项目做事，拜个年又关什么事？”
卫煌想到杜晓虎一惯抠门，是不是舍不得花那点钱，他心中一定在算计，一年多花几百，十年就是几千，便激将道：“你是不是舍不得钱买东西？何必抠这么点，一年下来他们介绍的项目拿个零头也够你买礼物了。”
杜晓虎知道卫煌在俞婕手里做了烟草公司的项目，赚了几万块钱，当然愿意给俞婕拜年，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思来想去，突然觉得去给俞婕拜年也不是什么坏事，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俞婕收了自己的东西，今年怎么也会安排一点好项目给自己。
便问沈雁昕是不是也要去？
卫煌道：“我一开始就和你讲的我们都要去，所以喊你一起，不然我们俩个都去了，你一个人不去，俞工怎么想你？”
杜晓虎马上变了嘴脸，连连点头道：“是的，大家一个公司的，就应该一起行动，没得问题，你们哪天去我就哪天去，对了你们准备买什么东西？”
卫煌道：“计划是明天晚上去，沈雁昕是拿的茅台那边的酒，俞工这边我准备送茶叶。”
杜晓虎道：“行，那我看看我准备点什么。”
卫煌得了他的承诺，马上给沈雁昕打电话，又约好下午六点一起在公司见面，然后再一起去给杜纬浚拜年。
对于卫煌而言，黑水县人生地不熟，挑选礼物最合适的场所就是超市，大型超市的货品质量有保证。
酒水茶叶这些虽然比烟酒店贵一点，但不会有假。
送礼就要送真东西，一定送了假货，别人吃出了问题，那就是天大的责任。
卫煌选了一瓶习酒1988，花了五百多元，又去挑了两斤茶叶，花了四百元。
不算特别贵重，但这个价值在卫煌心中十分合适。
到了约定的时间，卫煌来到公司楼下，只见沈雁昕正拿出电话拨打，忙喊住他。
沈雁昕说自己刚到，正要给卫煌打电话。
两人一路闲聊，沈雁昕问卫煌这个春节是怎么过的？
卫煌说回去之后就是在亲戚家轮流过小年，三十晚上守岁，看了春节联欢晚会，初一去拜坟，初二走亲戚，然后初三自己就从老家来了黑水县。
沈雁昕感觉卫煌已经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不解地道：“现在还有哪个年轻人看春晚，我感觉你过得像个老头一样。”
卫煌道：“我又不像你们一样打麻将，看看春晚也好打发时间，而且我觉得春晚的节目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现在人们的娱乐生活太多，就对春晚少了兴趣，实际上春晚的节目质量还是很高，我觉得挺好看。”
沈雁昕道：“我是没有看，和他们打了一晚上的牌，第二天早上又去上坟，上完坟回家就补瞌睡，然后晚上又是通宵打麻将。”
卫煌道：“其实也差不多，只要会打麻将的，哪家都是一样。”
沈雁昕道：“对了，你这么早跑来干什么？”
卫煌道：“李子村这边的项目，我约定的是初四和他们开会商量，所以要提前赶过来。”
这事沈雁昕也听杜晓虎讲了的，说卫煌要免费给李子村所有的村民设计住宅，让沈雁昕以后别再拿他倒贴钱给客户设计方案说事，要说也是说卫煌，他只是给一个人倒贴钱，卫煌是给几十户村民倒贴钱。
“你还真要免费给他们做设计？”
“嗯，这是我今年最大的一件事，我希望能做成新农村建设的典范，只要能树立一个口碑，就可以把我们公司的名气打出去，以后承接更多项目。”
对于沈雁昕和杜晓虎，卫煌不想讨论太多价值上的东西，他们对价值和新农村建设之类的都没有兴趣，他们只对钱有兴趣。
一个人辛苦上班，最重要的当然是钱，如果不能赚钱，谁又会心甘情愿地打工？
卫煌理解他们的想法，所以直接讲现在免费就是为了将来赚钱，于是又举了互联网公司发展的模式，说互联网公司为了推广自己的产品，前期都是免费，后期才会考虑盈利。
一如QQ免费给大家使用，但TX凭借QQ带来的流量，赚得了亿万市值。
自己就是把互联网的这种模式用在建筑行业中，先让利打下口碑，再考虑盈利赚钱。
第016章 谆谆教导
卫煌第一次到杜纬浚家。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位经纬设计院的实际当家人，黑水县成千上万套住宅的设计者，他的家中并没有卫煌想象的那么精致。
非常简单的布置，简单中还带着点凌乱。
楼是上世纪建的红砖房，室外的踏步是水泥清光，进屋的台面都保持着原生的水泥色彩，外墙墙壁保持着原有的红砖没有做任何处理，而内墙内刷了乳胶漆，一通的白色。
整个室内装饰最贵的或许就是客厅的那厅西式吊灯，原来的灯泡应该是坏了，被换成了节能灯，白色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在灯罩过滤之后显得十分柔和。
简单是房间的本色，而凌乱则来自房间没有收拾，各种物品被主人随心所欲地放在各个角落。
杜纬浚在这方面不“讲究”，卫煌从办公室的设置就能看出来。
这一点杜纬浚和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差别，虽然卫煌时常提醒他们要收拾房间，注意卫生，但时常被父母怼。
在老人的观念里，房间是用来住的，不是精美的瓷器，不是一件观赏品，所以东西怎么放都可以，只要自己能知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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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生活气。
这样的房间才是人住的。
如果一个房间只是好看，没有生活气，这样的房子和寺庙又有什么区别？
寺庙就装演得漂亮，金碧辉煌，四处都收拾得很干净，但那是人住的地方吗？
杜纬浚知道两人要来，也烧好水，给两人泡了茶，招呼两人坐下，介绍道：“房间有点乱，才从老家回来，没有收拾。”
他倒是直爽，并不忌讳什么。
卫煌点头道：“我们也刚回来，正好有空，一起过来给你拜年，祝你万事如意，阖家欢乐。”
沈雁昕没有想过祝福语，即然卫煌说了，他也不讲，只是问师母他们没在吗？
杜纬浚道：“去他外婆家玩了，还没有回来。”
沈雁昕道：“我们小时候也喜欢去外婆家玩，这个舅舅家耍两天，那个舅舅家耍两天，咱上表姊妹又多，可以耍到过大年才回来，有时候大年都不回来，直接在他们那里过了大年再回来，回来就是报名开学，准备读书，然后作业又没有做，又要熬夜做作业，或者是直接抄同学的。”
讲起过年的事，沈雁昕没有停口的意思，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长串。
卫煌的童年相较于他又要枯燥许多，大约是自己喜欢顶嘴的习惯，从小就不被外婆那边的人喜欢。
卫煌对自己外婆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家孙我都没时间疼，我还有时间去宠野孙？
意思就是自己的亲孙子都没有时间宠爱，又哪有空闲管卫煌这个外孙子。
因为种种原因，卫煌也不喜欢去他们那里，顶多是过年的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去打一趟，然后第二天母亲回来的时候又跟着回来。
卫煌对外公外婆和舅舅那边的人都是没有很深的情感的，当看到别人分享十分显亲情的故事的时候，卫煌都会拿自己的情况来进行对比，分析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
想来想去，或许也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农村条件太艰苦，家庭经济条件差，而那时候计划生育又不严格，每家都有许多孩子，以致于有限的资源不能分给更多的人，在权衡利弊之后，自己的外婆自然会更疼亲孙子而无视自己这个外孙子。
想明白这个环节，卫煌对外婆的“恨”意俱消，都是时代的局限导致的，自己又怎么能和一个老人生气？
不过现在想生气都不可能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已去世。
卫煌一边喝花吃着瓜子，一边听沈雁昕讲他的故事。
杜纬浚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很多农村的事情，时不时会插话和沈雁昕闲聊。
聊了一会，沈雁昕说得尽兴方才停下来。
杜纬浚又叮嘱道：“耍归耍，该耍的时候我们就好好耍，马上上班了就把心收回来，不要还是老样子，只晓得一天耍。”
沈雁昕道：“嗯。”
杜纬浚道：“不要说什么都是嗯，讲的时候答应得很好，正做事的时候又是三两打鱼两天晒网。”
沈雁昕替自己辩解道：“有事情的时候我都是优先做事，把事做完了才开始耍的。”
杜纬浚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水平很高？你没得事的时候你就认真学，你看你比卫煌还要先来，审图的项目你做过一个没有？你不能没事就在那里耍，多少看看书，认真学习。”
“以前我没空管你，纪沛林又不思进取啥都不学，你跟着他也不学好，现在卫煌来了，你没事的时候就多向卫煌学习，把专业水平向上提提。”
“不然我有了大的项目都是甩出去给蓝天设计院的小伙画，一年算下来也是十几万的设计费，这些钱你们几个一个也能分几万，还是多作考虑早点存钱把房子买了，现在娶媳妇没房没车哪个愿意嫁给你？”
沈雁昕埋着头，真是千防万防没防着，真是接嘴率强死亡率高，还不如像卫煌一样啥都不说就在那里坐着看电视。
沈雁昕点了点头：“要向卫师多学习。”
卫煌道：“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我们这个行业的规范随时都在更新，每年都有新规范，要不断学习才能与时俱进，不然审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着强条。”
“别说你们，就是我们有时候都容易着强条，我的图纸在送审之前都要请汪震泽他们先看看，当然挂靠他们公司的图纸，他们都是必须先看，看了没问题才会盖章。”
杜纬浚道：“建筑是终身责任制，出了任何问题，除非你人不在了，否则一辈子都脱不了责任。如果在审图中发现强条，一个项目差过三条，罚款至少是十万元以上。不管从哪方面讲，都必须认真负责。”
卫煌在蓝天设计院呆过将近一年，自然知道这方面的规矩，笑道：“汪工他们太严了，如果是我们画的图纸，只要他看到有问题，马上直接就把图纸撕了，让你自己去找问题，他一般是不会给你讲有什么问题的，都是让你自己去改，一直改到他满意。”
杜纬浚道：“那是针对你们学习的，对我们不会这样，不过他嘴上也是不饶人，会讽刺人说，你也是这个行业的知名专家，还犯这种低级问题？有时候说得你自己都不好意思，所以我每次送图纸，都要自己检查几遍。”
设计不仅仅是一分工作，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关系到千万住户的身家性命，一但出来安全事故，就是一个乃至很多个家庭的悲剧。
杜纬浚一点一点地谆谆教导，严格要求两个弟子要认真，万万不能大意，又着重提醒沈雁昕，说他的结构设计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没事的时候就多花心思在上面，一分耕耘才有一分收获。
第017章 回忆旧事
即然要教育，杜纬浚就决定多讲几点。
他晓得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极有个性和主见的，不喜欢听老人唠叨，便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用自己的成长经历来告诫两人。
杜纬浚说他大学毕业之后，分到建设局设计室上班，那时候刚从学校毕业什么都不会，加上又是手绘图纸，设计室大家都忙，也和现在一样，师父们都没时间带徒弟，只是让他自己学，然后有简单的任务就安排给他。
杜纬浚便在他们画图的时候站在他们身后，认真看他们是怎么画的。
一开始的只学建筑，加上那时候的制图要求没有现在严格，杜纬浚花了一个星期就掌握了整个画图的流程。
从那之后，他就和陈经天配合，一起画施工图，他负责建筑，陈经天做结构。
陈经天写了一笔好字，而当时由于没电脑，出图也是用手，建筑设计说明都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就项工作就由陈经天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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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想起办公室的档案柜里有许多过去的建筑图，其中就有八几年的，图纸上的钢笔字就像印刷的一样，非常标准的宋体字。
“我们办公室以前那些图纸上的字都是手写的？我还以为是印刷的。”
杜纬浚道：“当然是手写的，你不要看那些字简单，其实写起来很费力，有时候一天都写不了多少，变着腰俯身在在桌子上，因为你不能把油墨弄脏，不然污染了整个图面，一张图都要重新画。”
想起那时候的心酸，杜纬浚也忍不住感叹。
虽然日子很苦，但那时候心中又是欢乐的。
但苦日子谁又愿意过？
所以等到计算机出现，杜纬浚马上就掏钱买了办公室第一台电脑，花了整整一万多块钱。
而电脑配套的软件却是汪震泽自己编写的。
讲到这里杜纬浚又不吝对汪震泽的赞扬，挥手道：“我现在印象都还深刻，当时市里有个一三七厂，他们是全市最先使用电脑制图的，在市局开会的时候，市局组织全市所有设计人员去一三七厂参观。”
“操作演示的就是汪震泽，他自己开发的一套软件。当时我们在一旁看着他在电脑上画图，你不晓得有多羡慕，巴不得马上就搬一台回家，你可以想象，以前一天才画一张图，有了电脑一天就可以画几张，对我们的冲击有多大！”
卫煌道：“那是肯定的，我们读书的时候也练手绘，深有体验。特别是做方案的时候，非常困难，一两个小时都调不好，而在电脑上，各种想法都能马上实现，还能检验出是否正确。”
沈雁昕道：“形状方正的房子还好，如果像现在我们画的菜刀形、锄头形的房子，那才是犯难，图画出来放线都放不准。”
杜纬浚回忆着当时的情境，又感慨道：“所以人和人有时候真的差别很大，汪震泽当时靠卖电脑和软件就赚了几十万，还是九几年几十万，换成现在就是上千万。”
卫煌知道汪震泽的厉害，他电脑里就还有汪震泽开发的小软件，用来辅助设计十分方便，至于汪震泽的财富，那就更不用说，他现在一年的项目收入都是上百万，女儿也是送到国外留学，根本不差钱。
与设计相比，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人才的培养上，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黔州职院任教，将宝贵的时间用在教学工作上，否则以黔州职院开给他的那点工资，他根本不可能去当老师。
到了他这种年纪，赚钱已不是追求。
卫煌道：“是啊，汪工现在一年也是上百万的收入，根本不差钱，我看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教书或者钓鱼上，我在蓝天设计院的时候也跟他们一起去钓过几次鱼。”
杜纬浚有汪震泽的朋友圈，时常看到他分享钓鱼的图片，又想到人家都退休，自己还要辛苦赚钱，真是命运大不同。
苍天不会辜负每一个人的付出，关键在于你得有付出。
回忆过往，杜纬浚又教育两人道：“所以你们现在有空不要想着耍，我们那时候就耽误在耍这上面。自从用了电脑，空闲时间变多，我们办公室的几个人就在没事的时候开始打麻将，不像你们现在是外出吃饭的时候才组局，我们是直接买了麻将机放在办公室，没事的时候就打。”
沈雁昕听他们讲过这事，倒不惊讶，卫煌却是第一次听到，不敢相信地道：“这么夸张的吗？”
杜纬浚道：“麻将瘾上来的时候，吃饭都不下楼，喊一个人去端上来。”
沈雁昕道：“春节期间我们还不是，成宿成宿的打。”
杜纬浚道：“所以考注册师证的时候，我考了几次都没有考得过，就差几分，陈总也没有考过，李行舟是去BJ花钱培训之后才考过的，俞工毅力好，坚持了七年才考出来，我就没有他们那种精神，想着反正能接项目能赚钱，考了几回就放弃了，现在想起来，当时还是应该继续考。”
卫煌觉得从事建筑设计还是应该有一个证，也替杜纬浚惋惜，不过他年纪都这么大了，再干几年就可以退休，以他现在的人脉来讲，有证无证也没有关系。
沈雁昕却是非常直接，就说只要有人脉关系，能接到项目就行，证不证的其实并不重要。
杜纬浚不喜欢沈雁昕的这种态度，当下就批评道：“你们还年纪轻轻的，没事就抓紧看书，早点把证拿到手，不要一天只想着耍，人脉也是要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才有的，不是你想有人脉就有的，你要是没能力，鬼大二哥卖你的帐。”
卫煌深以为然，表决心道：“要考证才行，而且必须考个一级，我现在报了一个自考本科，等拿了毕业证，年限一到我就考一级。”
杜纬浚点头道：“就是要有这种态度，一级的证现在随便挂个十几二十万，哪怕不上班都是一笔收入。退一步讲，等到我们退休的时候你们就要独挡一面，以你们现在的技术能独挡一面吗？所以抓紧考个证，现在你们达不到一级的条件，可以先考二级，一个是看看题型，二是对自己的知识进行检验。”
沈雁昕道：“二注我看了，像我们大专毕业要四年，我还差两年。”
杜纬浚道：“那就抓紧复习。”
三人又聊了一会，时间到八点过，卫煌和沈雁昕才提出告别离开。
出了大门，沈雁昕又不想去俞婕家，理由就是俞婕肯定会数落他，过年过节的他实在不想听俞婕给自己上课。
第018章 一分耕耘
沈雁昕不想去给俞婕拜年，重要的理由就是俞婕太爱唠叨，再有就是和杜纬浚还可以聊聊其他的，和俞婕没有共同的话语，去了就在那里白坐着吗？
沈雁昕马上就给杜晓虎打电话，问他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杜晓虎正躺在床上看电影，说很方便，问他有什么事？
沈雁昕讲了自己的想法，说不想去给俞婕拜年，问杜晓虎什么态度？
杜晓虎白天才准备好拜年礼物，晚上就收到风说不去，自然是不解，昨天被卫煌一劝，加上确实想给俞婕一个好印象，以便从她手中拿点项目来做，已是下定决心要舍小钱钓大鱼。
听完沈雁昕的理由觉得也不是什么问题，他平时也没少被俞婕念叨，但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当是耳边风，有什么关系？
马上反过来劝沈雁昕，说去一趟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坐一会，要是不愿意多坐，进去呆个十几分钟就走，她也不拦着不让走。
卫煌听到杜晓虎和自己意见相同，也在一旁扇风点火，要沈雁昕一起去，一年到头被说了那么多回也不差这一次。
沈雁昕说不过他们两人，只得同意。
按约定的时间，照旧选在了晚上六点，临出门前打电话给俞婕，却得知她并没有在黑水县，而是回老家还要等两天才回来。
俞婕听到三人要给自己拜年，心中很是高兴，她也不差那点东西，就让卫煌三人不要送礼，自己收到他们的心意就好。
杜晓虎听到俞婕让自己三人不去，马上表现自己，在卫煌身边道：“师父，你先忙你的事，等你忙完回来之后我们再来。”
他要让俞婕听到自己的声音，以加深印象。
俞婕说真的不用，说她还有事就不和三人聊了，又祝他们三人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杜晓虎对沈雁昕道：“你看，想送礼人还不要，是不是白担心一场，即然来都来了，我们上去开两把黑再回家。”
初七正是上班的日子，经纬设计院没有严格要求必须上班，但因为给俞婕拜年一事，杜晓虎也是打包好东西赶了上来。
到了黑水县，他就是如鱼得水，没人管着，正好公司也没领导，可以好好耍几把。
沈雁昕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游戏，心头也是痒痒，欣然同意。
卫煌决定把东西放在公司，也要上楼，三人结伴上去。
杜晓虎看着沈雁昕的脸道：“沈师，几天不见我感觉你又胖了。”
沈雁昕抬眼看他一肥二圆的身材，反问道：“你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我感觉我没有胖，倒是你像长了几斤。”
卫煌道：“每逢佳节胖三斤，过年还要加二两。”
杜晓虎这个春节吃得很好，顿顿不落，自然是涨了，正要回头调侃卫煌，却见他一点没变样，反而像瘦了，奇道：“卫师，你过年没得饭吃吗？”
卫煌道：“我哪点像没饭吃的样子？”
杜晓虎道：“我感觉你像瘦了，不要委屈自己，平时节约就算了，过年回到家还是要该吃吃，该喝喝。”
到了楼上，两人打开电脑就开始开黑，卫煌却是继续学习。
他的自考本科的考试时间是四月份，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要考的内容却有英语二、中国近现代史、马克思主义概论、室内空间组合与概论。
厚厚的四本书，有无数的知识点要记，必须要花费时间才能记住。
特别是英语二，卫煌都不敢报必过的心理，上了大学之后，英语二对于大专来讲就是一门可以放弃的内容，卫煌早就将之丢掉，现在重新捡起来，高中那点积蓄都忘记得差不多。
看着一个个陌生的单词，卫煌有点后悔报了这个科目，应该换成与之同考期的中外建筑史，那样就能给英语二腾出更多的复习时间。
卫煌决定弃考英语二，把主要精力用在另外三科。
打开思维导图软件，卫煌开始一边看书，一边用思维导图软件来记笔记。
看过的内容，再打字记一遍，即加深印象又能锻炼自己的打字速度。
杜晓虎打完一局游戏，看到卫煌的键盘一直在噼里啪啦的响，不知道在打什么，偷偷跑到身后观看，却见卫煌在看中国近现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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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师，你还真的要读本科？”
“那必须的，杜师都是本科，我们也不能拖公司后腿。”
杜晓虎作为公司年轻一代唯一的本科毕业生，一直以此为骄傲，听到卫煌要向自己学习，虚荣心得到满足，心中十分受用。
“确实应该如此，我看好你，好好学。”
“那必须的。”
“那我考考你，中国红军历史上伟大的转折点你晓得是什么不？”
“这些读过初中的都应该晓得，还用你来考我？”
沈雁昕见杜晓虎在那里和卫煌聊天，喊道：“你还打不打，游戏都开了，该你禁英雄，快点过来。”
“晓得就是晓得，不晓得就是不晓得。”杜晓虎觉得卫煌不知道，一边往回跑一边拉仇恨。
卫煌没有理他，继续用自己的节奏去复习知识。
自考本科的环境设计专业一共要学一十三门课程，八门理论，五门实践，每一本书都有很多知识点。
不学是不学的事，即然要学就要把这些知识点牢记于心。
大学的每一门课都是很重要的，是踏入社会的后必用的，虽然有些东西隐藏得很深，不太明显，但知识就没有一点是垃圾。
那些认识知识无用的，只不过是他们是垃圾而已。
卫煌学了两章，又回过头复习了一遍之前看过的内容，然后打开G大的学习中心，找出中国近现代史的练习题，测试自己记住了多少东西。
记忆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看过一遍的东西很容易忘记，但如是反复几遍就会深深铬印在脑海里。
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我们都民得闰土和猹的故事，是鲁迅先生写得好吗？
当然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与同学聊天的时候，大家都会反复提及这个典故，所以记我们记得格外的深。
卫煌又想起杜纬浚的叮嘱：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老天他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用心付出的人，今天的汗水就是明天的幸福……
第019章 初九有酒
初九，天气回暖，难得出现阳光。
杜纬浚给卫煌电话，他说卢升打电话给他，说房子建好，今天办酒。
本来杜纬浚没打算叫卫煌，只是想一个人去，结果早上卢升又打来电话，喊他叫上卫煌一起。
杜纬浚这个电话的意思就是征询卫煌的意见，想去就一起，不想去就不去，到了楠木渡他就找个借口说卫煌来不了。
卫煌闻言心中也是惊讶，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虽然设计在项目推进过程中，因为频繁地和施工方、开发商以及各项目参建主体单位接触，大家会处成朋友，未来家里有什么事，就会产生往来。
但这种一次性的项目能被人邀请，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也或许是自己见世面太少，卫煌即是惊讶又是欣喜。
毕竟楠木渡这个私人联建房是他来经纬设计院的第一个项目，从开始到建成，能全程见证，也是人生中难忘的回忆。
不管卢升是怎么想的，既然他邀请了自己，都应该前去，立即答应，就问杜纬浚何时出发？
杜纬浚得知卫煌在公司，让他十分钟后下楼，这会过去可以赶上中午的饭点，吃了饭就回来。
杜晓虎见卫煌接了自家大伯的电话，很是好奇，侧耳倾听，隐约听到楠木渡等字样，怀疑和私人房子有关。
只见卫煌挂了电话，收拾电脑，就要出门的样子。马上打听道：“卫师，又要去接私人活路吗？”
卫煌一本正经地道：“你这个耳朵硬是灵光，这都让你听到了，要不要一起去？”
杜晓虎有点心动，但又觉得不妥，上次和卫煌去李子村就浪费了他一天的时间。
今天是杜纬浚打的电话喊卫煌，自己要是跟过去，大伯问起又如何解释？
反复在心中权衡，觉得卫煌就是在逗他玩，肯定没有什么好事，真要有好事卫煌估计也不会如此干脆。
立刻故作正经道：“一年要做好多事情？大过年的正是耍的时候，开再多的工资喊我我都不会去。”
卫煌静静地看着他装逼，调侃道：“这才是杜总应有的风采，有气质，下次有项目就安排给弟兄们做，不要累着。”
杜晓虎正经不过三秒，觉得卫煌有可能就是去接项目，因为卫煌去给杜纬浚拜了年，杜纬浚知道卫煌在公司，而自己往年都是耍到大年结束才来上班，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组织去给俞婕拜年，今年也不会来这么早。
所以很可能是因为大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上班，就把这个项目安排给了卫煌。
卫煌知道自己想做这个项目，故意拿话刺激，就希望自己不去。
杜晓虎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马上要求卫煌发誓，说今天如果不是去接项目就是幺儿！
只要卫煌感发誓说自己去接项目，那就是真有项目，无论如何都要跟上去。
就算杜纬浚问起，也可以找个借口说自己和卫煌都在办公室学习，刚好没得事，一起出来多看多学。
卫煌知道哄不了他，遂承认道：“不是去接项目。”
杜晓虎觉得他话只说了一半，追击道：“你发誓说不是去接项目就是幺儿。”
卫煌道：“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哪个和你玩这些，说罢就出门。”
杜晓虎不想错失机会，就算不是接项目，也是验收工地什么的，混一顿饭吃也可以。
关了电脑，将门锁上，大步追上去，刚好合适，电梯正好到。
卫煌见他跟着进来，也是始料未及，再次解释道：“你跟上来做哪样？真的不是去接项目，是去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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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又不是本地人，他去吃什么酒？
杜晓虎觉得他这个借口太过于拙劣，露出不屑的眼神道：“卫师，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你要不要这样？”
卫煌不想他跟上去，一会杜纬浚问起，总不能说自己逗他玩，说去接私人项目，然后把杜晓虎诓过来的。
出了电梯立即把杜晓虎拦住，说自己真是吃酒，让他不要跟上去，一会见着杜工不好解释。
杜晓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去，如果是吃酒那就更好办，多一个人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反正他是杜纬浚的侄子，一起去吃了也是白吃。
杜晓虎不管是什么情况，拿定主意要跟过去，也不听卫煌的解释，就咬定卫煌是去接私人项目，想吃独食，在道德制高点上攻击卫煌。
卫煌无可奈何，只得随他的愿，反正自己解释了这么多，该说的都说了。
杜纬浚看到杜晓虎也是惊讶，问道：“你跟过来搞哪样？”
杜晓虎道：“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无聊，跟着你们一起去透透气。”
不等杜纬浚再说什么，直接跟在卫煌身后一起坐在了后排位置。
杜纬浚没有再说什么，让他坐到前面，不要两个人都坐后面。
杜晓虎说自己太胖，前面不太好做，后面宽敞点，让卫煌去前面。
卫煌又下车将位置换到前排。
杜纬浚问卫煌准备零钱没有，一会送多少？
卫煌掏出钱包，里面有两百多块钱，是他过年期间用了剩的，他也不知道这种应该送多少，回过头请教杜纬浚这种情况应该送多少？
杜纬浚说他对于这种关系一般的一般都送一百，如果是稍微关系近的就是两百，处的好的包工头这些就是三四百，关系特别好的亲戚朋友就是五百以上。
按道理这种属于偏偏酒，是可以不去的，不过对方既然三番五次的打电话，那就去一趟，多结交一点关系也是好事。
卫煌晓得卢升家条件困难，推测他办这个酒也是想接点钱，好把房子装修装修。
那就跟着杜纬浚的步伐，也送一百元。
杜晓虎这才相信卫煌说的话，是真的去吃酒，忍不住在心中埋怨卫煌，不过转头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没有新项目，去吃一顿便宜也是好事。
总比自己一个人呆在办公室打游戏强。
杜纬浚见他们两个都在办公室，又问沈雁昕在没有？
杜晓虎捡着机会，说沈雁昕没有来，估计是昨天去网吧打游戏玩的太晚。
卫煌道：“你们昨天晚上在公司打到十点过，回去之后又去网吧的？”
杜晓虎道：“我没有，他一个人去的。”
杜纬浚估计他没有说实话，也不揭穿，冷冷问道：“那个游戏有那么好耍吗？”
第020章 相互挖坑
杜晓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又掉进了卫煌的坑里，这家伙有事没事总是给自己挖坑，似乎不看自己出糗他心中就不舒服。
不能这样被他带着节奏往坑里跳。
卫煌有弱点吗？当然有，是个人都有。
杜晓虎回道：“其实游戏打多了也没意思，只是沈雁昕喊我陪他玩几把，我就和他耍几把，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不玩的。”
反正沈雁昕不在，他直接把锅给沈雁昕背上，随即反手给卫煌挖了一个坑，故作平常心道：“我这几天都在想卫师免费帮李子村设计住宅的思路到底好不好，想跟卫师多学习一下他的设计经验，我还以为卫师今天又是去李子村帮人免费设计房子，才跟他一起出来的。”
卫煌道：“我给你说的我是去吃酒，你不相信。”
杜晓虎道：“那是后头，刚开始我问你，你说的是不是去接私人房子？”
卫煌说过这话确实不假，不再辩解。
杜纬浚抓紧了其中的关键词，免费帮人设计房子，好奇地问道：“免费帮哪个设计房子？”
杜晓虎见自己的计策得逞，不等卫煌开口，马上揭老底，说卫煌在大松镇接了私人房子的项目，他不打算收设计费，而是要求所有村民都按他的想法来修房子，只要村民答应，他就马上免费给全村设计。
卫煌觉得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都是一个公司，迟早都会被人知道，此时杜晓虎透露出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等杜晓虎话音落下，马上就补充道：“基本上都已经谈妥了，初四的天我特意过去了一趟，和他们开了一个会，最后所有村民都同意按我的方案来修房子，只是有些细节还要商量。”
杜晓虎补刀道：“那是肯定的，人又不是傻子，你不收钱他们当然愿意，一家就算一千块钱，几十家也是几万块钱。”
杜纬浚知道卫煌的想法天马行空，不相信他会做亏本的生意，一家两家免费还好，这几十家的设计，工作量就不是小数目，需要很多时间来填补。
杜晓虎见大伯没说话，马上又贬低卫煌道：“我是不同意这种做法的，纯粹就是扰乱市场，你想一下，你现在不收钱，传出去之后其他人也来找我们免费设计，那大家最后是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卫煌道：“所以我和他们签了协议，由我们来提供技术指导，到时候我就可以向施工单位收设计指导费，农村的房子又不是多大，一户收几千块钱，完全可以把设计费拿回来，最重要的是我们拓展了项目数量。”
杜晓虎道：“我就怕施工单位不甩你的帐，到时候不给你钱，你哭爹喊娘没人理你，现在很多骗方案的人你又不是不晓得，拿了你的方案转手就自己干。”
卫煌道：“那就看你和对方怎么谈的，你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让对方骗不去，这样他才会反复找你，最终老老实实的掏钱。”
杜纬浚觉得卫煌不仅是脑洞大，还有点异想天开，建筑行业能有什么核心技术？除非你是全国著名的设计大师，有人为了建筑上有你的名气加成，才会花钱买单，否则基本上都是甲方说了算。
设计师在这个行业就是一个画图工具，并没有什么地位，都是甲方指哪就打哪！
杜晓虎道：“你是没有遇到过，等你长回记性你就晓得了。”
卫煌道：“我是签了协议的，有李子村全体村民的签字，所有人都要按我的方法去做，不然就要付两千块钱的违约金给我。”
杜晓虎没想到卫煌还有这一手，奇道：“你说儿哄？”
他被卫煌骗的回数不是一回两回，有些不相信卫煌说的话。
卫煌打开手机，拿出事后拍下的照片，让他好好看。
杜晓虎看到上面村民们的签字和手印，这才相信卫煌说的是真实的，看着几十家人，就是几万块钱的设计费。
想到新的一年才开始，卫煌就搞定这么大一笔生意，又是一阵羡慕嫉妒，马上变脸道：“我们当时的约定还算数哦，你说的要分一半给我做。”
卫煌承认过分一部分给他做，现在行情正好，也不愁没事，只要自己肯开拓，未来肯定做不完的项目，当下就同意道：“没得问题，但我的要求你也要照办，要按我的思路来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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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道：“没问题，只要钱是稳当的，我做事你放心。”
杜纬浚听着他们讲话，一边认真开车，一边思考卫煌的这种思路，免费帮人设计然后从施工单位手上收钱，设计费可以说没有少，甚至对于一些小面积的项目设计费还有所增加。
这种方法也有人有，对于一些大型项目，有些设计单位因为自己有施工队伍，就会免费帮对方设计，然后直接拿项目过来做。
相对而言直接做施工赚的钱更多，比卫煌的方法赚的更多，而且因为施工单位是自己的队伍，收了钱就是直接进自己的腰包，比卫煌的方法更为稳当。
做施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些甲方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拖欠工程款，而施工单位不能拖欠农民工的工资，有时候施工的资金还是银行贷款，到了还款期限如果没有钱还帐，很可能就被拖死！
一分风险一分收获。
杜纬浚觉得还是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稳当一些，便以过来人的经验劝两人道：“你们也不要把眼光只放在私人项目上，还是多提升自己的设计水平，以后接点大的项目，像那些几十万方的房开项目，做一个就要吃几年。”
杜纬浚也是有人脉接那种几十万方的大项目的，但一个是公司资质受限，二来技术有限，对于这类的机会他都是推掉。
现在他做得最大的就是镇乡的安置房，少则也是几万方，多的有十几万方，深知其中的利润，所以建议两人把目光放长远。
私人房子简单，画着很轻松，收费也快速，但终究是小道，如果沉溺其中，就无法提升技术，在未来的竞争中处于劣势。
人不能一直呆在舒适区，必须向外拓展，大步向前，才能提升有限生命的无限宽度。
第021章 知恩图报
初九不是楠木渡的赶场天，进入街道只见长街寂静，空空如也，房前都少有人迹，顺着老街前行，临近卢升家时就听到人声鼎沸，完全是两副模样。
过年期间大多数人都返乡，此时卢升家办酒宴，认识的人都过来祝福，齐聚一堂，十分热闹。
杜纬浚找了空地将车停下，带着卫煌和杜晓虎两人向前。
他在楠木渡耕耘十几年，认识的人不少，刚到边上就有人打招呼，热情欢迎他们进屋入坐。
卫煌看着三家的联建房，外观是按他的设计意图做的，三家都没有改变他的设计方案，和周围的房子相较，独特的装饰风格显得鹤立鸡群。
卫煌觉得很漂亮，而秦邦国家的门面上已经挂了崭新的招牌。
秦记五金店。
黑底金漆，明晃晃的十分亮眼。
而张黄家的门面，上面也有一个招牌：福盛源超市。
超市还未装修好，卢升家办酒借用了场地，里面传出喝五吆六的麻将声。
卫煌把目光放在卢升家，想看看他家的场地是否租了出去，却是一点变动没有。
卫煌心想难道卢升还想自己做生意，没有租出去？
不然这两家一家在营业，一家也开始装修，他家却是毫无动静，莫不是要价太高，没有谈拢？
杜纬浚带着两人进屋，很快就找到包工头李飞，正和一群人在那里打麻将，见到杜纬浚，马上放下麻将起身欢迎。
又有人端来凳子放在边上。
凳子只有一张，那人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空凳。”
卫煌道：“没关系，你不管。”
杜纬浚道了声谢谢，拉过凳子坐在李飞边上，开始看他们打麻将。
杜晓虎对于麻将也是喜欢的，便站在身后观看。
卢升在另一间屋，听到有人招呼杜总，又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来的肯定是杜纬浚，急忙过来招呼。
过年的时候，儿子梁欢带着老婆吴小丽和孙子梁浩宇回来，还特意给他买了手机。
他在街上碰到卢文才时，特别对卢文才表达了谢意。
卢文才看着这个不成器的本家兄弟，好歹到老时总算是浪子回头，也是不幸中的幸运，不过他也没有做成什么，又担心他犯赌瘾，把这才整好的家败散。
卢文才郑重叮嘱道：“你都这么大把老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按道理也不用我来讲，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想要不失去就多加珍惜。”
卢升过了半辈子的苦日子，一惯被人瞧不起，走路都不敢挺直腰杆，就怕看到别人鄙夷自己的眼神。
如今儿子回归，还带来了孙子，更是承诺自己他们还要再生一个，第二个孩子就要回归卢姓。
这让卢升觉得未来大有盼头，精神气瞬间恢复，脸上也是红光满面，出门走路步子都要迈得大一些。
好不容易才能挺直腰杆做人，他自然不想回到以前。
在心中也是拿定主意，以后就靠收租过日子，再种点菜，平时该怎么耍就怎么耍，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绝不能再沾赌。
年轻的时候赌博想的是赚钱，结果亏得一踏糊涂，临到老来也没几年活头，不安安稳稳过日子还去折腾什么？
他卢升不算聪明，却也不是傻子，这点事儿还是分得清轻重。
卢升当下就起誓，说他这辈子绝对不沾赌博，但凡和赌有关系的，就算是一分钱都不会碰，如果碰就不得好死，出门就着车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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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才看他说得认真，估计这辈子受够了苦头，应该不会再犯这类错误，又鼓励他要相信未来的生活，现在国家对农村和农民都很重视，土地不种都有补贴，未来肯定还有更好的福利，让他好好活着，对老人家好一点。
老人家指的自然是卢老太太。
卢老太太七十多岁了还在街上剪辣椒把赚钱，真是一天福也没有享过，如今生活难得好起来，是时候让老人家多享几天福。
卢升点头称是，又感谢卢文才这些年的照顾，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估计卢家也等不来今天的好日子。
卢升最后邀请卢文才去参加他初九的搬家酒，说修了新房子，办个酒，热闹一下，又借着新春佳节，冲淡过去的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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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才说这是好事情，到时候他一定参考，又提醒卢升说，你能有今天不要忘记两个人的帮助，办酒这种喜事应该把他们叫过来，一起热闹。
这两个人自然是杜纬浚和卫煌。
卢升说自己没有他们的电话，让卢文才给一个。
卢文才常年和杜纬浚打交道，手机中只有杜纬浚的电话，便给了卢升。
卢升立刻当着卢文才的面邀请杜纬浚，临到今天早上，才想起当时忘记请卫煌，真要说起来，卫煌在这事里面出力不少，才是大恩人，又打了一个电话，让杜纬浚把卫煌一起喊过来。
卢升急冲冲过来，正看到卫煌四下张望，四目相对，卢升忍不住老泪纵横，上前抱住卫煌，激动地道：“卫兄弟，我感谢你啊！”
卫煌始料未及，想不到他会如此激动，也不知该如何动作，只能任由他抱着。
“卢……卢叔，你不要这样。”
他和梁欢称兄道弟，只能喊卢升为叔，相对而言要合适一些。
卢升这么大的动静，马上吸引了周围众人的目光，不明真相的群众更是目瞪口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卢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激动，但今天他就是高兴，仿佛压抑了许多的情绪得到宣泄，松手再次看着眼前人。
确认无误后大声地向周围的人介绍道：“我卢升能有今天，全靠这位卫兄弟，如果不是他坚持让我修房子，我这辈子也不能过上这种好日子，想都不敢想。”
随后他又看到了一旁的杜纬浚，又来到杜纬浚的身边，喊道：“杜总，你也是我的大恩人，你们师徒对我们一家都是大恩人，有再造之恩，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儿子和孙子。”
杜纬浚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贡献，推却道：“只要你们一家人能团聚，我们做的也是应该的。”
卢升拉住他的手，坚决道：“必须去，我得让他们亲自表达对你们的谢意，我卢升以前是混帐，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一会吃饭一定要好好喝两杯，表达我们的谢意。”
第022章 幸福日子
卢升盛情邀请，杜纬浚推辞不过，只得带上卫煌前去。
杜晓虎觉得这事和他没有关系，被人看猴一样围着也不习惯，便躲在一旁不参与其中，只当自己也是旁观者。
三人顺着楼梯向上。
杜纬浚问道：“现在房子都装好了？”
卢升道：“房子修好了，睿儿出钱装了一套，另一套已经卖了，卖的钱我一分没要，全部给了他。还得是卫兄弟的主意好，这卖房子的钱基本上够还帐。”
杜纬浚道：“当时和你讲，你还不同意，其实很多街上的都是这样搞的，本来是一穷二白，直接找包工头来出钱修房子，房子修好之后包工头要几套，剩余的就是自己的，直接白手起家步入百万富翁的行业。”
卢升听他这么一讲，觉得自己都亏了，问道：“怎么能卖那么多钱？”
杜纬浚道：“这种也是特殊情况，因为他的房子面积够大，又修了六七层，总的套房数量比你的多，自然卖得就多。”
卢升叹气道：“我们还是胆子小了，当时就应该修六七层。”
设计方案的时候，综合秦邦国和张黄两家的意见，他们当时修的是两层框架两层住房，住房一共是八套，秦邦国一家要了四套，他们各要了两套。
不用讲，秦邦国一家在其中获利不少，房子建完直接就装了两套，儿子的婚事也在年前订下，计划的是明年五一节结婚。
而门面继续用来经营他的五金店，完全没有考虑出租。
但这么大的场地和老街优越的地段，自然会被人看中，整个二层和张黄的门面都出租给一个老板开超市。
卫煌想着他家的门面还是空空的，便问道：“我看他们两家的门面都出租了，你的还是空着的，是打算自己开店吗？”
卢升哈哈一笑：“我哪是做生意的材料，我那个门面也被人相中了，要租去卖羊肉粉，我想着要办酒需要场地，就让他年后再签合同。”
卫煌恍然大悟，原来卢升是如此计划的，就说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大的场地怎么会没人看中。
杜纬浚知道卢升的过去，担心他有钱了又把持不住继续败家，和卢文才一样，不约而动地劝告道：“现在生活好了，该戒的不良嗜好一定要戒了，好好安度晚年。”
卢升道：“已经戒了，现在的我早不是过去的我，你们放心，我绝对安份守已，不再像以前那样，那时候真的不是人，我是真后悔，保证不会向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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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道：“好日子来之不易，老都老了，就安安稳稳地过。”
说话间就来到三楼住房，门是开着的，里面坐了不少亲戚朋友。
卢升没有看到儿子梁欢，卢老太太也不在，只有儿媳报着孙子在火炉边烤火，和几个亲戚聊天。
卢升问道：“小丽，睿人呢？”
吴小丽道：“应该是下去帮忙了，我也没看到他，爸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卢升道：“没事，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栋房子的设计师，这是杜总，这是卫工。”
吴小丽虽然没有见过卫煌，却听梁欢讲过，正是因为卫煌的电话和持之以恒的坚持，才有了他们的新家。
在梁欢的描述中，卫煌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皮肤黝黑。
吴小丽正色一看，这皮肤确实黑，都不像黔州人的肤色，马上将儿子委托给身边一位妇女，让她帮忙抱一下，自己去给卫煌二人倒茶。
卢升带来了客人，还郑重介绍，有几人便起身让坐，说自己坐了很久，出去转一下。
卢升向他们表达了谢意，又招呼杜、卫二人坐下。
吴小丽将茶奉上，笑容满面地道：“听梁欢说起你们很多次，很早就想见你们，当面感谢你们对我们家的帮助，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杜纬浚见其客客气气，微笑道：“我们做的工作就是为客户服务，能帮助到你们就是我们对我们工作的最大肯定，我们的付出哪怕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吴小丽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你们，并不是出于客套，敢不是虚情假意，我们这个家庭情况你们也是了解的，如果不是你们的出现，一家人要想团聚都不知道哪年哪月。”
杜纬浚道：“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吴小丽道：“虽然梁欢他另外个爸爸对他也挺好，但我作为他枕边人，哪会不知道他心头想什么，爸爸和奶奶两个人在这边过得这么苦，作为子女心头肯定不好受，我不止一次喊他带我回来看看，他都找借口拒绝，就是怕……”
卢升被她说得羞愧，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即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儿子，更对不起离婚的老婆，这些欠帐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
听在心中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打断道：“小丽，过去都是爸爸不对，让你们跟着受苦，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这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杜纬浚不想他们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开解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我看梁欢也是一个有事业心，又孝顺还有担当的男人，你遇到他也是一种幸福。如果没有过去的种种因果，你们想要遇到也不可能，就当是一种磨砺。”
卫煌道：“好事多磨，西游记里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了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你们现在也算得了好的结果，现在正是享福的时候。”
又有旁人在一边劝说，说生活要往前看，不要往后看，现在国家富强，人民富裕，未来的生活必定更好，不用感伤过去。
又有人说现在出生的孩子才是真正的享福，不像他们小的时候那么凄苦。
吴小丽想着丈夫过去脸上很少露出笑容，把心事都藏在心中，一个人默默承受压力，也是替其不值，不小心情绪失控。
听到几人的劝告，心结打开，歉意道：“不好意思。”
“不要管过去是怎么样，走好现在的路，以后的回忆里都是甜蜜幸福，不要想太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杜纬浚又劝了一回，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起身道：“你们坐着烤火，我去看看他们打麻将，看能不能抽几圈，几天不打我这个麻将瘾也是犯了。”
第023章 天才之殇
下楼的时候，卫煌突然想起一句老话：未经他人事，莫论他人非。
任何一个人都是血肉之躯，而非机器，纵使编好程序的电脑都有崩溃出BUG的时候，又何况一个人？
只要走上歧路未铸成大错，都是可以原谅，有抢救的机会的。
看到卢升一家人能幸福地生活，卫煌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对李子村的未来也更有向往。
当然，两者的条件并不相同。
卢升家是在楠木渡街上，有一定的地域优势，而李子村只是一个偏僻地山村，想要发展起来，难度大了许多。
有难度才有挑战，有挑战性的事做起来才能提升自己的水平。
卫煌觉得当初虽然没能考上本科，只读了一个大专，但学了建筑专业，能造福乡村，能帮助一些人，这学就没有白上。
人的一生活着不只是为了活着，生命不只是一个无休止赚钱的过程，更是不断地奉献，不断地创造价值的过程。
创造价值才是有意义的活着。
自己现在还年轻，正是奋斗的阶段，没有压力就应该为梦想拼一拼、博一博，否则等到而立之年，上要照顾父母，下要照顾妻儿，又哪来空间为梦想努力？
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责任！
卫煌想到读书的时候杨有黔讲过很多名人的故事。
杨有黔说这个世界是有天才的，我们必须认识到自己的天才的差距，为了佐证他的言论，他当时举了很多例子。
杨有黔说世界范围内知名的科学家都是年少有为，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创造出自己最大的成果。
比如爱因斯坦26岁发表相对论、光电效应、质能方程；牛顿23岁建立微积分；海森堡26岁提出量子力学测不准原理；杨振宁28岁提出宇称不守恒；高斯18岁就用尺规画出17边形……
人的智力正常发展，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达到高峰，二十五达到顶峰，二十五岁之后开始下降。
所以大部分科学家年纪越大思维越固化，越难有新的创造。
相对而言，文学领域对人更宽容，写出伟大著作的作家一般都比发现伟大科学理论的科学家要年长。
像王勃这样的天才，在十四岁就写出千古第一赋《滕王阁序》的人还是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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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有黔或许担心自己的言语打击到自己的学生，又安慰大家说，你们也不要羡慕天才，天才是老天爷都嫉妒的对象，容易英年早逝，像王勃去世的时候才二十六岁。
然后杨有黔又举了一个例子，著名的互联网之子亚伦·斯沃茨的故事。
亚伦·斯沃茨是年少成名的计算机天才，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六岁。
两三岁就会编程，十三岁时独自建立了自己的第一个非盈利性网站，十四岁就参与创造RSS 1.0的标准。
或许你们不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我们现在使用的英特网都会用到，没有这些标准，也不会有大家的使用的网络，我也用不着日防夜防地防你们翻墙出去包夜上网。
他的思想就是自由共享，他认为互联网的知识就应该免费分享，一句话总结就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有点我们国家共+产主义的味道。
但是你们想一下，我们国家都还没有走到这一步，资本主义帝国又怎么会容忍他的这种思想，在极端压迫之下，这位天才选择了自杀。
自杀或许是每一位天才的出路，一如你们在课本里熟悉的——说从明天起，要做一个幸福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
所以你们不用羡慕天才，平凡人很好，伟大领袖说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
平凡人也能干出不平凡的事，只要我们坚持目标，一如继往为之奋斗，终究会实现梦想，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
卫煌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杨有黔，想到他在班会课上讲的这些事。
也许自己下次回太平县的时候，应该抽空去看看他，和他交流交流。
杜晓虎看到大伯下楼就去打麻将，而卫煌站在楼梯口发呆，不知道他们上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上前问卫煌。
卫煌道：“什么都没讲，就是上去坐了一会。”
卢升正好下楼，见两人站在那里不动，招呼他们去烤火，说这里站着冷。
杜晓虎点头微笑，说不用管，如果冷他们知道去找地方。
卢升自然不会不管他们，领着他们来到一处有炭火的桌子前，强行让他们在那里坐着烤火。
杜晓虎待他离开之后，向卫煌道：“整得好，卫师，人缘不错。”
卫煌道：“只要你用心对待客户，客户也会用心回报你，记得以后做项目的时候多思考，用心去做设计。”
卫煌坐着烤火，人不动，脑子却一直在转，他还在想关于天才的事。
这个世界自然是有天才，那智力到了二十五岁之后真的会衰退吗？
或许并不会，只是因为我们年长之后，要承担的责任更多，要思考的问题更多，以致于拖累了我们的大脑，导致大脑无法安静思考。
人是血肉做的，人就不可避免的会受名利、家庭、亲情等等因素束缚。
农村有句老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人说这是无知者无畏，这并不算错，因为无知才敢大胆去想去做。
而一但成名之后，人就有了名利心，有了胜负欲，有了丢不掉的包袱，比如在做一个决策的时候就会考虑自己这个选择会不会导致自己的身败名裂。
就像一个伟大的球员，纵使练了千百次射门，可在决赛的时候，踢一个关系到胜负的点球时却会失足踢飞。
明明很轻松的一件事，早已养成了肌肉的记忆，可那一刻脚却不听使唤。
卫煌不敢相信未来的自己会不会受到这种束缚，也许某一天自己真的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设计师，到了那一天还会敢这么天马行空地去做一件事吗？
人到中年，丧失的不仅仅是智力，还有勇气。
卫煌又想到了一个词，画地为牢。
一个人所追求的口碑、追求的名利或许就是给自己画的一座牢房。
有了名利之后，也就有了一座牢房，将自己关得严严实实，大门或许敞开着，却没有勇气走出去看那精彩纷繁地世界。
在那一瞬间，眼中有的或许只是牢房里金碧辉煌的伪装。
也或许只是一个梦，一个令人走不出宁愿堕落至死的梦境。
那些选择直面死亡的天才，也许是勘破这一层迷境，不愿堕落，才会宁为玉碎，为最美的一生画下句号，留下给后人惊叹的篇章。
第024章 豪华装修
杜纬浚本计划过来打一趟，送完礼钱吃个中午饭就回黑水县。
好说不巧遇到几个熟人，坐在一张桌上打麻将，很快就当回城的事抛之脑后，要和他们在一起大战到天黑。
这就苦了卫煌和杜晓虎两人，只能在那里枯坐等待。
卫煌还好，手机里存了图集和自考本科的一些资料，可以打开学习消磨时光。
杜晓虎实在找不到玩的，看电影又觉得浪费流量，后悔跟了过来，如果在办公室，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沈雁昕中午到了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还以为他在睡大觉，特意打电话喊杜晓虎去办公室打游戏。
杜晓虎说自己在楠木渡，一时半会回不去。
沈雁昕道：“杜总，整得好，年都没有过完又有新项目。”
杜晓虎不想沈雁昕知道详情，以免他有事没事调侃自己，故作姿态道：“没办法，喊你上班来早点你不来，不然今天你也可以一起来。”
和沈雁昕吹了一会，杜晓虎实在是心灵空虚，也想找张桌子打麻将，可是人生地不熟，又怕别人联手坑他，只有求助卫煌道：“我们去逛街吧，看看这边过年是什么样的？”
卫煌道：“今天又不赶场，有什么好逛的。”
杜晓虎道：“总比在这里坐着好。”
卫煌道：“没事你可以学习啊，看看规范，你是本科毕业，今年就可以报二级注册建筑师考试，现在准备正好来得急。”
提到注册建筑师考试，杜晓虎实在没有勇气，他大伯杜纬浚都没能考上，而俞婕也是连战七年方才拿证。
杜晓虎道：“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出题老师是你家亲舅舅，你想考就能考。”
卫煌道：“是不容易考，但你只要认真面对，总有机会，总比你试都不试要好，你试一下就知道自己差距再哪年，今年不行，明年再战，总有考过的一天。”
杜晓虎道：“你说我，你怎么不去考。”
卫煌道：“我和沈雁昕都是大专文凭，我们俩个是没有资格，要是有资格我绝对报名，早一天拿证，出去接项目的时候都可以把身份摆出来，有国家认证人家找你做事都要多几分信任。”
杜晓虎还是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明知道考不过，还花几百块去报名，那不是浪费钱又是什么？
“不着急，我等到你们一起，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去。”
卫煌见他不愿意，也不再劝，收回心思继续看自己的资料，眼下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将本科文凭拿到手，读了本科先考二级试试水，达到考一级的要求的时候就直接考一级。
就像找工作需要毕业证作为敲门砖一样，从事建筑设计，如果连一个注册师的证书都没有，又怎么能做好事情？
李芝芳从卫煌身边经过，见他埋头在玩手机，关心道：“卫设计师，你们在这里坐着冷不，要不去我家烤火？”
卫煌礼貌回道：“谢谢，不用了，这有炭火，不冷。”
杜晓虎在吃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家的房子就是卫煌设计的，也在楼上，见他一口拒绝，马上道：“你设计的房子你去看一看装成什么样噻？”
虽然这里烤火是不冷，但人家屋里肯定有电视，开个电视看也比在这里坐着强。
“我们去参观参观。”说罢拉起卫煌就要跟着上楼，也不管女人是客套话还是真心实意想请两人上楼坐坐。
李芝芳道：“就是，这是你设计的作品，你还是去验收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帮我们指出来，等我们装下一套房子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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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盛情难却，又被杜晓虎绑架，只好答应。
两人上楼前和杜纬浚打了招呼，说他们上去坐坐，如果一会杜纬浚要走，提前打电话。
杜纬浚没有空闲管他们，点了点头。
李飞道：“你们好好耍，你们师父还要和我们血战到天亮。”
李芝芳领着两人上楼，一边介绍道：“我们这个房子是自己装的，本来也想请装修公司设计一下，但是费用太高了。”
杜晓虎一惯是自来熟，接话道：“其实请装修公司完全没得必要，你可以在网上选择一种装修风格，然后请工人师傅按图片来装修，大部分有经验的师傅都能做到，最重要的一点，材料你自己买，都是选好的，质量有保证。如果你请装修公司，他们拿的材料，虽然也是大牌子，实际上是这些品牌的残次品，拿到市场上是没人要的，他们就和装修公司合作把这些残次品消化了。”
李芝芳听他这么一讲，为自己没有请装修公司来装修而感到幸运，笑道：“你看嘛，都是坑，你们要不讲，我都不晓得。”
杜晓虎道：“坑太多了，我有个朋友就着过，他装修房子的时候找了一家装修公司，说做活动给他优惠价，开始报的七万块钱，装修开始之后，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各种费用跟着上来了，我们朋友都不想让他们装修了，但是钱又交了退不回来，东扯皮、西扯皮，多花了八万多才把房子整好。”
李芝芳道：“我们找的那家公司给开始给我们报的十三万，后来见我们不同意，也是说七八万也可以做，一下子就少了五万，我觉得不靠谱。”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他家的这套房子也在三楼，正对着卢升家房子。
梁欢刚好看到三人上楼，忙邀请卫煌进屋烤火。
李芝芳说她请卫煌来帮他看看装修有哪些问题，等装第二套的时候好整改。
梁欢家一共也是两套房子，不过卖了一套，也不用再学装修技术，便让卫煌看完之后过来坐坐。
早上迎亲送友，一直在忙，没有机会陪卫煌，一会一定要过来，很久没见面了，大家一起坐坐。
卫煌说看完之后就过来，就跟着李芝芳进了屋。
进屋杜晓虎就觉得眼睛被晃了一下，卫煌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住宅。
整个房间的装修就像故宫的金銮殿，也可以说像KTV的豪华包厢，金灿灿的大黄色，家俱都反着光，非常之豪华。
第025章 互联天下
卫煌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风格。
估计很多人进屋的第一眼都会被这种奇葩的装修风格所闪瞎双眼！
除了顶棚刷了白色的乳胶漆，从地板到墙面，连带着家俱都是金黄色，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地砖和墙面的反射下，整间屋子都是明晃晃的。
杜晓虎拍马屁道：“传说中的土豪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李芝芳道：“我就喜欢这种大富大贵的颜色，他们说辣眼睛，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辣眼睛。”
杜晓虎道：“各人有各人的爱好，房子装修来就是住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只要自己住着舒服就行，我觉得挺好的，以后我买房子，也可能考虑按这种风格装修。”
李芝芳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就是喜欢。”
卫煌道：“其实装修风格还是不错，只是我觉得如果房间都是这个样子，长时间呆在里面是不是对眼睛不好，特别像书房这种地方，娃儿写作业这些可能对眼睛不好。”
李芝芳带着两人往里面走，指着里面的房间道：“卧室我没有装成这个样子，就是简单的刷了乳胶漆，除了家具以外，都是白颜色的。”
她开了一道门，卫煌进去一看，果然白净明亮许多，让眼睛舒服许多。
李芝芳道：“以你们专业的水平来讲，你们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卫煌道：“装修这一块我们也不是专业的，属于室内设计的范畴，一般来说都没有什么问题，大部分的装修师傅技术还是没问题。”
卫煌的原则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会不懂装懂，否则如果对方是内行，假意谦虚一下，你在那里夸夸其谈，就贻笑大方。
“装修还是比较简单的，不像土建那么复杂，只要是按工艺做的，材料没有买到差的，就不会有大的问题。”
杜晓虎道：“一栋房子最重要的还是土建，房间布局设计得好坏，功能好不好用，至关重要，如果在土建设计的时候没有做好，再厉害的装修师傅都没有用，就像米不好，巧妇也煮不出好吃的饭。所以有些人修房子不请设计，觉得花钱，其实是大错特错，花的那点设计费对于住一辈子的房子来讲，根本不值一提。”
李芝芳听他说得在理，也是深为同意，如果不是听卫煌意见，联合张黄和卢升两家一起联建，按他们本来的意愿就是自己修，那样建出来的房子无疑是不好用的。
在楠木渡街上很多人的房子都是自己家修自己家的，地势是个什么样子，房子修出来就是什么样子，墙壁是弯来拐去的，有些房间都是五六边形，十分怪异。
她家的房子建好之后，少不了有邻居上来参观，好几个耍得好的朋友都表示羡慕，说当时自己修房子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联建，不然也可以住上这样舒适的套房。
纵使有些人的地形是四方四正的，但因为修的时候没有请设计师来设计，直接请了会修房子的工人来建，结果房间特别大的一间，十分浪费。
又因为与邻居相邻，两家的房子都是挨着修的，两侧就不能开窗，没有采光，只能采室内光，也就是从客厅采光。
客厅采光有三大弊端，一是里面的房屋能采到的光线有限，二是私密性不高，三是因为要给卧室留采光的空间，使得客厅进深非常长。
看到朋友们羡慕地说自己的房子修得好，真是后悔自己修早了，不能重新建过，李芝芳心中就特别高兴，当初觉得十块钱一平米的设计费太贵，如今也觉得特别值。
杜晓虎见她脸上在笑，以为自己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马上趁热打铁道：“你留个我的电话，如果身边有朋友要修房子，你可以介绍我们给他，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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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芝芳作为生意人，哪会听不懂杜晓虎的意思，还是如此的直白，只不过当着卫煌的面就要挖墙角，做事也太没底线，心中有些不悦。
她家房子是卫煌设计的，要介绍也是给卫煌介绍，哪会轮到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过即然和卫煌一起来的，那就是卫煌的同事或朋友，李芝芳也不会翻脸，只说如果有人需要，肯定会介绍，她有卫煌的电话，就不用再存杜晓虎的了。
杜晓虎却像听不懂人话一样，继续道：“没得关系的，多一个电话多一个联系方式，要是打不通的时候可以打我的。”
李芝芳道：“不用了，我们去客厅坐着休息一下，我给你们泡杯茶喝。”
杜晓虎见她确实不愿意，想到楠木渡要真有事也不可能打给自己，甚至卫煌都不可能，以杜纬浚和卢文才的关系，任何项目都会先经自己大伯的手，便不再坚持。
李芝芳问两人是烤煤炉还是烤电炉？
她家客厅安的是电炉子，而客厅相邻的厨房有一个煤火炉。
杜晓虎道：“烤电炉吧，顺便可以看看电视。”
李芝芳将电视打开，然后才去烧水。
杜晓虎看着电炉，惊讶道：“真是巧了，你家用的也是火焰山的电炉，我家有个亲戚家也是，这个牌子的电炉特别好，他家是08年的时候买的，到现在已经有快八年的历史了，还是很好用。”
李芝芳笑道：“这个是我娃儿买回来的，他说他们主任家是用的这个牌子，特别好。”
卫煌道：“我记得你上次说他不是在外面打工吗？”
李芝芳一边给两人倒水泡茶，一边笑道：“他说了我都不相信，广东那边都用贵州生产的产品，后来我才晓得，现在互联网上卖东西，全国各地都可以买到，只要质量好，人家才不管是哪里生产的。”
杜晓虎道：“自从有了淘宝，买东西都不逛实体店，大部分都是网购。”
李芝芳道：“不逛实体店也是假的，如果实体店不行，我们这些生意还怎么做，网购也只能买一些小东西，像衣服这些可以在网上买，如果不合适退货方便。如果是电冰箱这些，万一是坏的，来回折腾费时费力，我宁愿多花点钱都不会去网上买。”
城市和农村终究是有差距的，就算黑水县这样的五六线城市，网上买电器也是极普遍的事，卫煌道：“农村是不方便。”
第026章 项目来了
互联网的发展也是分级的，在北上广深和杭州这样的互联网发达的城市，互联网已经进入到人们的方方面面，甚至开始探讨万物互联的物联网。
而黔州偏僻的农村，网购都还是电视里的概念，离人们的生活很远。
相较而言，楠木渡街上的人们已经有了网购的理论，已是十分幸运。
但卫煌相信假以时已，这些都不是梦想，网购一定会进入农村伯生活，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城里人一样。
农村和城市本就是一个国家的两部分，不应该有差别，更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农民可以在网上购物，也可以将农产品通过互联网卖到千家万户。
就像茅台酒并不贵，但是被中间商加价之后，再进入寻常百姓手中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昂贵，从而远离了人们饭桌，从口粮酒变成了一种贵重礼品。
农民赚不到钱，也是因为中间商作中作梗，他们无利可图时，就不会帮农民卖农产品，当然，有利可图时，他们也是在使劲压榨价格，以致于很多农产品在丰收的季节直接烂在了土中。
有了互联网，在物流发达的未来，农民一定可以通过网络卖货，减少被中间商压榨的频率，从而获得更多的利润。
当然，这一切还很远，卫煌不敢早早下结论。
不过他的话马上被杜晓虎进行反驳，杜晓虎道：“农村方不方便，实际上是看有没有人去做，如果有人做，这里面是有很大的商机的。”
杜晓虎举了一个例子，说他们镇上，有一个人专门替人收发快递，每天他都会从县里将他们镇上的快递拉回去，然后让镇上的人去他那里领，每件快递他按重量大小收取一定的费用，一年下来至少赚一二十万。
李芝芳说楠木渡街上也有，但是买东西的人并不多。
杜晓虎道：“可能是他的宣传不到位，服务工作做得不好，现在农村基本上是老年人居多，他们习惯的还是去市场上买东西，对网购也不了解，怕买到假货，这种时候你如果做这一行，你就要多替老百姓考虑，比如买到不合适的，要帮他们退货。”
杜晓虎讲到这方面的东西，如数家珍，很快就分析了多个原因。
比如买了一件衣服，尺码不合适，或者样式和图片上的有差异，穿在身上不合适，肯定要退货，如果下单的时候没有买运费验，退货就要着快递费。
快递费至少十块起步，对于老百姓而言那就是一顿饭钱，有时候赶场的时候都舍不得花十块钱来吃饭，就这样就损失十块钱，肯定很多人都不愿意。
李芝芳对这方面的知识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不断点头，赞扬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得多，像我们这些老年人哪晓得这些，所以我特别喜欢和年轻人聊天，能学到新东西。”
卫煌心道，能在楠木渡街上立足，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李芝芳确实是一个女强人，不然也不能把秦邦国收拾得服服贴贴的，成为秦家的主人。
杜晓虎马上谦虚起来，道：“我们也是学习，都是一样的，互相学习。”
李芝芳笑道：“像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要是哪个女的嫁给你们，这辈子肯定享福。”
杜晓虎尴尬了，他和卫煌都是被女生抛弃，正是单身汉，不过他脸皮很厚，叹气道：“现在女生的眼光都高，哪有那么容易，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个嘛，我们俩个都是单身汉。”
卫煌春节被母亲逼着相亲，好不容易逃离虎口，岂能又入狼窝，马上拒绝道：“你要喊人介绍就说你，不要拉上我，我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李芝芳见杜晓虎高高大大，虽然求财心切，人品或许不太好，但又有几个人不贪财？而且长相又还可以，虽然胖一点，也说明家境不错，嘴巴又这么会说，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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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你们都没有女朋友，那我不晓得街上有多少单身汉。”
杜晓虎见她不相信，再次叹气道：“你看嘛，每回我喊人给我介绍女朋友，人家都不相信，难道我的长相是有女朋友的那种吗？”
李芝芳道：“我们这些乡下的姑娘，你们哪看得上。”
好说不巧，她话还未说完，卫煌的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卫煌接通电话道：“喂，你好。”
“你是卫煌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李芝芳开玩笑道：“你看，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有女生的电话来了，肯定是追求者。”
卫煌稍微调代电话的声音，回道：“我是卫煌。”
“卫大设计师在哪里忙嘛？”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一变，让卫煌有些意外，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疑惑地道：“我在楠木渡这边，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块地，想修个万把平方米的房子，不晓得卫大设计师有空没有？”
杜晓虎很想知道是谁在给卫煌打电话，特意把耳朵靠在卫煌身边，以为有什么八卦，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找卫煌做设计的，还是万多平方米的大项目，马上来了精神，听得更加聚精会神。
李芝芳无奈地摇头，起身给二人的茶杯加水。
卫煌不知道对方是拿自己寻开心，还是真的想做设计，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对方是谁，处于懵逼的状态，只是问道：“你是谁？是谁给你介绍的我？”
“你不管哪个介绍的，你就说这个项目你想不想做？”
“做当然可以做，但我得先知道你是谁？在哪里？这样我才好谈啊。”
“黔州也就巴掌大的地方，我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我的项目就在黔州市里，你今天有空没有，有空就过来坐下详谈。”
卫煌道：“今天不方便，我在楠木渡这边一个客户家里。”
杜晓虎怕这么大的项目黄了，压低声音劝告道：“你不要推啊，你先接下来，我们下楼去给我大伯讲一声，然后回了黑水县我可以马上开车赶过去，最多两个多小时，今天来得急！”
第027章 上当受骗
电话那头也没强人所难，放宽条件道：“那你看哪天有时间，我们约个时间，在黔州碰个面，你一个人来就行了。”
卫煌道：“你贵姓？”
“免贵姓于。”
卫煌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姓于的人，在黔州的也有，但没有这个声音的。
“于女士，你能具体说一下你的项目是个什么项目吗？在哪个位置？”
是真是假，一试就知，但凡是谎言，总会有漏洞。
杜晓虎在一旁倒是松了一口气，不再插话，只是认真听着两人的交流。
对方却不松口，并不透露项目在哪里，只说卫煌如果想做，就约一个时间，见面之后自然知道。
卫煌道：“如果你不说清楚，这个项目恕卫某不能接。”
杜晓虎还没有听到对方回答，就见卫煌直接挂了电话，杜晓虎着急道：“事情都是谈的，你怎么挂了？”
卫煌道：“凡事小心一点为好，一不说是谁介绍的，二不讲是什么项目，全是在套话，我感觉就是一骗子。”
杜晓虎不相信这是骗子，一万个平方的房子，少说也是十万块的设计费，说不做就不做了？
他是没有这样的气魄。
但卫煌一定有，卫煌的脑子就有问题，李子村白送了几万块钱的设计不收钱，这个十万块的项目又不接。
真是奇葩的人有好福气，像自己这么努力，千想万想，就是轮不到头上。
“你不做，你可以介绍给兄弟们。”
卫煌找开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指着刚才的电话道：“你要做可以啊，电话就在这里，你打过去。”
杜晓虎马上掏出手机，一边记号码，一边放话道：“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候我做成了，你不要说兄弟抢你的生意，这是你自己不要的。”
卫煌道：“那我也警告你一句，上当受骗不关我的事，李姐在这做证人。”
李芝芳看不懂杜晓虎的行为，又替卫煌揪心，这真要是个大项目，就这样被杜晓虎抢走，那损失就大了，劝道：“你们不要吵，都是一个公司的，相互合作。”
卫煌觉得这个电话就是骗子，现在的电信诈骗层出不穷，骗子通过各种途径获取老百姓的信息之后，就例用各种剧本来骗钱。
以工程为幌子骗钱的例子那是数不胜数，网上有段子说有大工程要招合伙人，什么给珠峰安电梯、长城贴瓷砖、太平洋上修桥梁，一看就是假的消息，可是都有人上当受骗。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将XZ雅鲁藏布江的水北调到XJ，有专家提出来之后，就有骗子付诸于行动，成立了项目部，编制了实施方案，在全国广泛招商，坑害了许多包工头，骗取他们的保证金。
试想这些包工头都是人精，在行业里摸爬滚打许多年，按道理不可能上当受骗，可还是中了招。
为什么？
不外乎就是一个利字，利欲熏心，让他们迷失了自己，掉入了陷阱。
有人说有网上提问，问为什么一些简单的骗局还会有人上当？
这里面就是一个心理学博弈的过程，首先他的目标就是不是那些能看穿骗局的人，他的目标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看穿骗局之后还愿意上当的人。
你想一下，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看到一个简单粗陋的骗局之后，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肯定是这是一个骗局！
然后就会质疑这样的骗局能骗到人吗？
从社会地位而言，你不是最聪明的，你都能看穿的骗局，其他人看不穿吗？
baimengshu.com
他们肯定能！
那骗子还四处散布宣传骗局，花费那么大的精力、物理、财力，他图什么？
难道去骗那些傻子吗？
傻子没钱不说，话可能都说不明白，就傻子那脑回路，骗子能和他沟通两句话都算有耐心。
你很好奇，你想知道，你的求知欲就这么被调动起来。
读书的时候都没见过你有这么强的求知欲。
于是你带着你的聪明才智，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打算试一试。
反正你是知道对方是骗子的，你有防备之心，绝对不可能被骗。
你开始拿出比对父母还有一百倍的耐心去和骗子交流沟通，去深入了解他们行骗的方法和伎俩。
甚至他们说漏嘴的时候，你还会开怀大笑，或者在他们没有接上的时候，会帮着他们圆场，帮助他们解题。
你的态度很明显，你就是看穿了他们的骗局，你就是逗他们开心。
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句话开始，你突然相信了他们所说的，觉得他们是真实的。
有可能是这样的，他们反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骗局？这样的骗局能骗到人吗？
他们会给你上一堂高明的骗局课，给你分享真实的骗局是什么样的，这些例子你还可以在百度搜索到，是可以查证的。
然后话题一转，他们说这是公司在做慈善，做公益，现在大企业都这么干，接着给你发来他们自己做的一个网址，让你点开看看，什么叫格局，什么叫气魄，什么叫伟大的企业！
如果你点了，或许是两种结局，第一，手机或是电脑中病毒，银行卡里的钱被一转而空！
第二，你看到他们精心准备的一个假网站，看到他们想给你的假信息，然后一步一步进入他们设计好的陷阱，最后心甘情愿的转钱给他们。
后来，你终于明白了，原来简单的骗局是这样把人骗到的。
就像吸du一样，当你带着不相信决定试一试的态度去尝试的时候，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你不被骗谁又会被骗？
卫煌不理杜晓虎，开始给李芝芳分享网上的一些骗术和案例，告诉她在玩手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特别是一些莫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如果有网址，一定不要乱点，很容易中招。
李芝芳对于这些信息是闻所未闻，听了以后心有余悸，手里握的不像是一个手机，而是一个手雷。
啧啧地道：“我的妈，你要不讲，我们农村人哪晓得这些，被骗了钱怕是都找不回来。”
卫煌道：“很难找回来，基本上都找不回来。”
杜晓虎借着他们闲聊的空闲，来到外面打电话，他不想卫煌听到他的通话内容。
第028章 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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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也没强人所难，放宽条件道：“那你看哪天有时间，我们约个时间，在黔州碰个面，你一个人来就行了。”
卫煌道：“你贵姓？”
“免贵姓于。”
卫煌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姓于的人，在黔州的也有，但没有这个声音的。
“于女士，你能具体说一下你的项目是个什么项目吗？在哪个位置？”
是真是假，一试就知，但凡是谎言，总会有漏洞。
杜晓虎在一旁倒是松了一口气，不再插话，只是认真听着两人的交流。
对方却不松口，并不透露项目在哪里，只说卫煌如果想做，就约一个时间，见面之后自然知道。
卫煌道：“如果你不说清楚，这个项目恕卫某不能接。”
杜晓虎还没有听到对方回答，就见卫煌直接挂了电话，杜晓虎着急道：“事情都是谈的，你怎么挂了？”
卫煌道：“凡事小心一点为好，一不说是谁介绍的，二不讲是什么项目，全是在套话，我感觉就是一骗子。”
杜晓虎不相信这是骗子，一万个平方的房子，少说也是十万块的设计费，说不做就不做了？
他是没有这样的气魄。
但卫煌一定有，卫煌的脑子就有问题，李子村白送了几万块钱的设计不收钱，这个十万块的项目又不接。
真是奇葩的人有好福气，像自己这么努力，千想万想，就是轮不到头上。
“你不做，你可以介绍给兄弟们。”
卫煌找开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指着刚才的电话道：“你要做可以啊，电话就在这里，你打过去。”
杜晓虎马上掏出手机，一边记号码，一边放话道：“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候我做成了，你不要说兄弟抢你的生意，这是你自己不要的。”
卫煌道：“那我也警告你一句，上当受骗不关我的事，李姐在这做证人。”
李芝芳看不懂杜晓虎的行为，又替卫煌揪心，这真要是个大项目，就这样被杜晓虎抢走，那损失就大了，劝道：“你们不要吵，都是一个公司的，相互合作。”
卫煌觉得这个电话就是骗子，现在的电信诈骗层出不穷，骗子通过各种途径获取老百姓的信息之后，就例用各种剧本来骗钱。
以工程为幌子骗钱的例子那是数不胜数，网上有段子说有大工程要招合伙人，什么给珠峰安电梯、长城贴瓷砖、太平洋上修桥梁，一看就是假的消息，可是都有人上当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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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这些包工头都是人精，在行业里摸爬滚打许多年，按道理不可能上当受骗，可还是中了招。
为什么？
不外乎就是一个利字，利欲熏心，让他们迷失了自己，掉入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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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就是一个心理学博弈的过程，首先他的目标就是不是那些能看穿骗局的人，他的目标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看穿骗局之后还愿意上当的人。
你想一下，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看到一个简单粗陋的骗局之后，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肯定是这是一个骗局！
然后就会质疑这样的骗局能骗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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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肯定能！
那骗子还四处散布宣传骗局，花费那么大的精力、物理、财力，他图什么？
难道去骗那些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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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奇，你想知道，你的求知欲就这么被调动起来。
读书的时候都没见过你有这么强的求知欲。
于是你带着你的聪明才智，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打算试一试。
反正你是知道对方是骗子的，你有防备之心，绝对不可能被骗。
你开始拿出比对父母还有一百倍的耐心去和骗子交流沟通，去深入了解他们行骗的方法和伎俩。
甚至他们说漏嘴的时候，你还会开怀大笑，或者在他们没有接上的时候，会帮着他们圆场，帮助他们解题。
你的态度很明显，你就是看穿了他们的骗局，你就是逗他们开心。
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句话开始，你突然相信了他们所说的，觉得他们是真实的。
有可能是这样的，他们反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骗局？这样的骗局能骗到人吗？
他们会给你上一堂高明的骗局课，给你分享真实的骗局是什么样的，这些例子你还可以在百度搜索到，是可以查证的。
然后话题一转，他们说这是公司在做慈善，做公益，现在大企业都这么干，接着给你发来他们自己做的一个网址，让你点开看看，什么叫格局，什么叫气魄，什么叫伟大的企业！
如果你点了，或许是两种结局，第一，手机或是电脑中病毒，银行卡里的钱被一转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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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终于明白了，原来简单的骗局是这样把人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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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地道：“我的妈，你要不讲，我们农村人哪晓得这些，被骗了钱怕是都找不回来。”
卫煌道：“很难找回来，基本上都找不回来。”
杜晓虎借着他们闲聊的空闲，来到外面打电话，他不想卫煌听到他的通话内容。
第029章 爽约的人
李芝芳道：“梁欢这个娃儿我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是一个孝顺孩子，刚才他过去给我说，他要把你们接到山城生活，说你们不愿意，让我过来劝劝你们。”
卢升看她气势汹汹地过来，开口就要当恶人，本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心中还有些忐忑。
仔细一听，原来是这回事，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我晓得大城市生活不易，又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舍不得离开，既然今天你当这个说客，我肯定要卖你的面子，我可以去山城生活，只是老妈娘不愿意，要说服她不容易。”
李芝芳就知道他会顺着梯子下马，一定会找个机会答应儿子，只不过装模作样故作矜持。
“你先听我说，我听小睿说了之后就劝他不要接你们去山城，就是要分隔你们父子，所以才说我今天当这个恶人。”
卢升喜悦的心情顿时从脸上消散，哦了一声，淡然道：“我也不想去，只是孩子一片心意，要真的讲生活，城里哪有乡下自由。”
李芝芳道：“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我就怕你想不开，所以我今天要好好给你分析一下。”
李芝芳又重复了刚才给梁欢说的道理，逐一分析，让卢升多替孩子想想，不要有怨言。
卢升这辈子造了那么多孽，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过了许多，如果自己真的过去之后会给孩子带来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心中也是过意不去，从开始的不解逐渐理解。
“我明白了，你不用多讲，我卢升再混账，也是一个人，我就算当牛做马，也不会让我的儿子难过。”
梁欢是发自内心的想把父亲和奶奶接到身边，纵有千难万险，他也愿意把责任抗在肩上。
虽然李芝芳已经说服父亲，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说只要卢升愿意，任何困难他都可以克服，他愿意带卢升过去生活。
人，活的太轻松并不是好事，有责任和压力才是最大的动力，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梁欢不顾李芝芳的想法，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卫煌身在异乡打拼，或多或少体验了打工人的不易，又换位思考，觉得卢升如果不去山城对梁欢而言，肯定减少了不少负担，但父子之间，好不容易相聚，却只能看年看月才能在一起，心理上也是一种煎熬。
卫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梁欢在休假的时候可以把卢升和奶奶接到山城耍几天，然后再把他们送回来，这样既不会影响工作，也有利于亲人之间的团聚。
同在屋檐下，真要一起生活，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可是亲人之间长时间不见面，感情也会疏离，必须不定时的见面才能巩固感情。
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长时间在一起都会产生感情，家人之间正应该或多或少见面。
李芝芳道：“就是这个道理，卢大哥，你如果想去山城，你可以去耍一段时间，其实你真要体验了一段时间的城市生活，心里肯定想的是我们农村，农村多好啊！很多城里人想回农村生活都求之不得。”
卢升想了一下，觉得真要去城里生活，各种都不熟悉，有没有认识的人，肯定大为不便，拿定主意变态道：“我就就在楠木渡，哪里都不去，可以去耍几天，但是最多一个星期，一定要回来。”
卫煌松了一口气，为梁欢感到高兴。
李芝芳总结道：“其实这是一件好事情，人就是贱皮子，天天在一起还要吵架，一年见不到几次，见到的时候别提多腻歪。”
吴小丽忙完自己的事情回来，见到他们有说有笑，问在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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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欢一一对她道来，毫无隐瞒。
吴小丽听了，心中也是非常高兴，她在内心就不愿意两个老人去山城，增加开支不说，平时还要花费精力来照顾两人，这不去以后省了很多事。
马上做出变态，强烈要求春节一定要带公爹和奶奶去山城，她要亲自带他们游山城。
梁欢见媳妇表态，不像之前那么抗拒，心中也是欢喜，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
卫煌仔细观察几人的态度变化，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纵是一家人，男女双方对自己父母的态度都大不相同。
也许吴小丽是很爱梁欢的，但对于梁欢这边的家人终究是隔了一层，如果是她的父母要去山城，即使再大的难题摆在眼前，她也许都会解决。
卫煌在一旁观察，推导自己以后的人生，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社会才是最大的老师，只有社会才会如此赤裸裸的教会人成长。
如果不去李雪和自己分手，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也不会注意到生活中的这些细节。
想到李雪在春节期间一直没有回自己的短信，卫煌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许她父母也给她介绍了新的对象，相亲之后甜蜜地在一起，所以忘记了自己，也不在乎那些过去。
卫煌埋头沉思，直到李芝芳要离开，才从遐想中回神。
既然梁欢的家事解决，卫煌也不便就坐，想给他们留点空间供他们交流，便跟着李芝芳离开，说要去找杜晓虎。
杜晓虎说出门打电话，然后人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卫煌下了楼，依旧没有看到杜晓虎，如果这小子真的上当受骗，卫煌也于心不安，马上掏出电话拨打，问他去了哪里？
杜晓虎说自己在后院的，喊卫煌过去。
卫煌到了后院，杜晓虎马上意味深长地道：“卫师，这个春节搞到了事哦！”
“啥子事？”
“相亲对象都看不上，我给你说这个美女你不要错过了，不然不要怪兄弟不客气。”
杜晓虎打开手机，讲了他打电话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杜晓虎直接表明他是卫煌的同事，建筑的事情他做也没有问题，保证服务到位。
对方一听，就问卫煌是不是忙得很，这么大的项目都能不做？
杜晓虎本着队友牛逼自己就牛逼的态度，把卫煌吹到了天上，说他接了一个乡村改造的项目，一年都忙不完，没有空闲时间做其他项目。
又说自己是卫煌的同事，技术水平差不多，保证做出来的设计能让对方满意，说自己随时都有时间，无论哪天都可以去黔州详谈。
如果一定要卫煌来做这个项目，肯定是搞不成，如果让他接下来，以后也可以请卫煌指导工作。
一番拉扯之后，对方确定了卫煌的态度，也被杜晓虎纠缠的无语，最后摊牌说他们不是什么项目开发商，而是春节期间被卫煌爽约的相亲对象，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看看卫煌是什么样的人！
第030章 因果轮回
得知对方是女生，还是卫煌的相亲对象，杜晓虎像发现金矿一样，马上来了兴趣，说他和卫煌就是师兄弟，对于卫煌那是一清二楚，提出让对方加他微信好友，不管对方想知道什么，他都可以一一告知。
对方自然有防备之心，问他卫煌是不是在身边，两个人是不是勾结起来，故意这么做的？
杜晓虎说自己是在外面打的电话，要求对方加自己的微信，可以直接视频，一看就知道真假。
杜晓虎特意来到了后院，通过视频聊天，他发现对方是一个美女，长得特别漂亮，在介绍完卫煌之后，说自己也是单身，直接在言语中贬低卫煌，说他才分手，还没有走出失恋的阴影，而自己是单身，没有这方面的忧虑，可以考虑考虑。
女生倒也大方，说可以啊，和谁处都是一样，不过她很讨厌小气的人，如果杜晓虎相处对象，就发个红包，安排下午饭。
杜晓虎色迷心窍，马上就答应了。
对于出手阔绰的男生，女方很有好感，又发了自己的电话给杜晓虎，让他到了黔州之后随时联系。
杜晓虎看着电话号码和刚才的不一样，奇怪地道：“这个电话不是刚才我打的那个吧？”
对于骗局，杜晓虎也不是没有了解，看到电话不同，马上有了警惕之心，他知道一般的酒托都是男的在网上伪装成女生骗男生，然后见面的时候就会换成女生。
刚才发了红包给对方，此时一看电话不同，也是患得患失，如果对方真是酒托，那线下见面，必然被坑的更惨！
女生调换摄像头，对着店里的另一个女生道：“这才是卫煌的相亲对象，我只是替闺蜜打抱不平，现在发的是我自己的电话，刚才的是我闺蜜的。”
杜晓虎看到对方在服装店，也像工作人员，觉得不会是骗子，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正色道：“其实卫煌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只是我们业务太多，春节期间他没有空，这才没有去参加相亲，只要我们认识了一定有机会，改天我开车来黔州，大家正式认识一下。”
就这样杜晓虎添油加醋地吹嘘自己，又把卫煌给卖了。
他好像就是卫煌相亲对象闺蜜的男朋友一样，天南地北无边无际地聊了起来，直到对方店里有生意才结束。
结束之后依旧意犹未尽地在微信上发着消息，说这说那的，就差把这里家的金丹谱背给对方。
见到卫煌，他也不保留，说女生是如何的漂亮，他和卫煌正好一人一个，以后不管是约会还是什么，两个人都可以一起。
对方是闺蜜，他们是兄弟，这就是天作之合。
卫煌心中的骗局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也是没有想到。
当时堂弟给自己说要加女生的微信，和打电话联系对方，卫煌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自己的本意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对方亲自找上门，不给一个合理的交待是不可能了！
卫煌摇头道：“你的事不要拉着我，我现在对于相亲不感兴趣。”
杜晓虎不相信卫煌看到美女还不动心，直接打开对方的微信朋友圈，找出自拍照道：“你先不要把话说死了，看看照片，是不是真香？”
卫灿发过两张照片给卫煌，卫煌一眼就看到照片中的一个女生是第二次的那个相亲对象。
女生看着挺温柔，没想到自己没去还惹毛了她，令她和闺蜜联手要给自己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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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见卫煌发呆，得意地道：“是不是很漂亮，整起，我们一个一个。”
卫煌做事一贯有自己的原则，女生虽然外表够好，但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还另说。
这一切都不是以貌取人可以判定的，还需要进一步接触，说起来相亲这件事情也是自己理亏，有必要见面道歉。
“你打算什么时间和她们见面！到时候一起去。”
杜晓虎哈哈笑道：“我就晓得，所以说不要把话说死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杜晓虎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去，只说以后再说。
感情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的，需要深入的了解交流，等水到渠成之后再提见面也不迟。
现在大家都这么忙，见面哪是说见就见的。
杜晓虎一边与对方聊天，一边陪着卫煌回到屋里烤火。
到了下午，大家都有事要做，除了麻将桌子上坐着的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基本上都离开了。
房间里人烟稀少，两人就在那坐着，各做各的事，等到吃了下午饭，杜纬浚提出回城才离开。
杜纬浚今天打麻将破天荒赢了钱，很是高兴，在路上就和两人吹起今天打麻将的事儿。
杜晓虎认识了美女，生活有了新的奋斗目标，更是开心。
卫煌见证了一个家庭从破镜到重圆，也觉得收获满满，三人心中都很高兴。
然后回城的路却不顺利，中途发生了车祸，一辆拉商砼的大罐车撞了一辆长安车，罐车侧翻在路边，长安车也不成样子。
路上堵了很长的车，三人下车到了事故场地，伤员已经拉走了，地上却有不少血迹。
听人说长安车里有一男一女，是一对结婚不久的夫妻，男的可能没救，女的还吊着一口气。
围观者都在替年轻夫妻哀叹
又诅咒着开罐车的司机。
他们说这条路上的罐车司机开车就像在草原一样，马路像是他一个人的。车速飞快，出事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苦了这对夫妻。
杜晓虎皱眉道：“唉，各人有各命。”
杜纬浚道：“以后你们开车一定要注意，看到大车躲远一点，这些大车的保险买的高，司机开车的时候就像饿死鬼投胎，不要和他们比速度。”
卫煌看着拦断大道的罐车，想起北岛的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规则只能约束有道德的人，对于那些没有素质的人并没有任何用。
要想改变这个世界，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法律，而是提高每一个的素质。
对于这件事情，真正付诸于行动的又有多少？
第031章 做错了事
正月十四，元宵节的前夜。
卫灿已经和女朋友去外地打工，卫煌无法从他那里得到父母的信息。
这段时间除了杜晓虎会在他耳边念叨几句相亲对象的事，没有第二个人再讲过关于相亲的事，包括母亲沈思在内。
从初四开始，到现在整整十天，沈思都没有给儿子打过电话，也没有关心相亲一事的后续。
卫煌拖了这么久，也到了必须解决问题的时候。
元宵节在农村叫过大年，是要吃汤圆的，寓意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
黔州有句老话叫三十夜的火，十四晚上的亮，就说腊月三十的晚上一定要把炉火烧得大大的，这样一年四季才能兴旺。
而十四晚上要在房前屋后，院坝周边和田土里点亮蜡烛，给逝去的祖先照亮指路，当然坟前也是必须的。
如果一个坟前没有烛光，那这就是一个孤坟，要么是年代久远无人认领，要么就是后人死绝。
所以到了十四的晚上，整个山村都是灯火明亮，黑夜里四处都是明灯。
卫煌卡着时间拨了母亲的电话。
“妈，吃饭了吗？”
“吃了，你吃没有？”
“吃了，这会在寝室的。”
“那行吧，我和你爸还在插蜡烛，有空的时候再聊。”
“嗯。”
卫煌看着手机被母亲挂断，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通话中的第一次。
母亲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吗？
难道因为自己没有去相亲，后续也没有和相亲对方联系，被对方所埋怨，然后有什么话传到了母亲耳朵里？
母亲要么是生自己的气，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好的言语，她不想告诉自己。
但……这都什么年代了，卫煌实在不想被动相亲，还是自己不喜欢类型的女子。
如果对方真是老师、医生或者其他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自己又怎么会拒绝。
然而在卫灿嘴里得到的消息，这次相亲的几个女生都是那种文化水平不高的，也不知道这媒人是怎么找的，纯粹就是乱点鸳鸯谱。
卫煌鼓起勇气打的电话，几秒钟就被母亲挂了，心中莫名奇妙的就有了一股怨气。
将手机放进裤兜，埋着头就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给几个女生打电话。
都过了这么多天，再打电话合适吗？
纵使泥人都有三分土气，相亲对象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在菜市场买菜。
如果对方这样对待自己，恐怕自己都会生气！
当时就应该打电话，不管如何，即然有人介绍了，自己就应该当时进行沟通，这是为人处世最起码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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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对方的一种尊重！
卫煌在心中自责，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上，自己的处理方法是不对的。
相亲过程中，男女双方家庭和媒人都付出了很多劳动成果，自己却没有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
只是自责也不能解决问题，卫煌决定给他们逐一打电话。
卫煌先给堂弟卫灿打了电话，想问一下他后面两个相亲对象的联系方式，那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卫灿没有发给自己。
卫煌接到电话后说自己因为要陪女朋友玩，并没有去，如果要问的话只有问伯妈，或者是他母亲江水萍，可能只有她们才有。
卫煌确认他们是去了的之后，决定打电话问一下小婶江水萍。
江水萍在元宵节接到卫煌的电话非常高兴，说自己那个不孝子卫灿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还是侄儿记得打电话问好。
卫煌本意不在此，也觉得尴尬。
只着顺着江水萍的话说了一通祝福语，然后回到正题，问后面两次相亲的情况。
江水萍说只去了一家，但沈思了解之后觉得不太满意，就没有怎么聊下去，那个女生的八字等方面虽然都很好，人也勤快，但是长得很强壮，像春晚上的贾玲一样胖。
出来之后她问沈思的意见如何？
沈思说这个女生也太胖了，估计不入不了卫煌的眼，就不了了之。
最后一个相亲对象，沈思以儿子不在，相也相不出什么结果为由推了。
江水萍道：“前面两个我觉得人长得还漂亮，你相中一个没得？”
卫煌解释道：“我这段时间都在忙，一直没有联系，她们也没有联系我，所以没有交流。”
江水萍道：“工作重要，现在这个社会现实得很，你要是没有钱，耍到的女朋友都能飞，你要是有钱，女朋友还在上幼儿园，用不着着急。”
她似乎看穿了卫煌是怎么想的，说话的时候就顺着卫煌的意思，又道：“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想法，你不要管你妈怎么样，你看我就不管卫灿，包括你芸姐，我也没有管过她，都是自由恋爱，你芸姐和姐夫现在过得也是很幸福。”
卫煌对她的关心表示感谢，让她帮忙劝一下母亲，说自己晓得怎么处理个人问题，现在也是成年人，不是小学生，用不着处处都关心。
要是直接这么讲，话太直，沈思听了肯定要生气。
自己的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要飞天，当母亲的养了这么多年，肯定心中不好受。
卫煌想了一会直接编了一个谎言哄骗江水萍，希望借江水萍的口把母亲骗到，支支吾吾地道：“其实我直说了吧，我在黑水县有一个目标，我这次急匆匆地过来，也是想和她见面，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答应和你们一起去相亲的原因。”
江水萍将信将疑地道：“是不是？你娃儿连你婶婶也骗。”
卫煌道：“肯定不会有假，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定关系，对方没有答应我。”
江水萍道：“你这个话哄你妈都哄不了，你还来哄我，你和李家那个姑娘才分手好久？我和你妈回来的时候都还在分析，你不愿意相亲就是心头还想着李家姑娘，现在你告诉我你有新目标，这个谎子编得也太幼稚了。”
卫煌见她不信，自己也确实不是说谎的材料，只好顺着江水萍的思路道：“唉，可能你说的是对的，但我现在真的不想受感情困扰，我的目标就是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江水萍道：“我懂，失恋的痛苦带给你的动力，好好干，我们卫家的儿女都是干大事的人，婶相信你，以后就让那个姓李的后悔去吧。”
第032章 遗留问题
卫煌做错了事，自然要向对方道歉。
考虑到过年期间大家的心情都是好的，自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便把道歉的日子选在了过年之后，直接安排在十三的中午。
第一个女生和卫煌没有什么交集，相亲也不是她的本意，被卫煌拒绝，倒让她省了不少事，接到卫煌的电话反而有些惊讶。
她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用不着道歉，她还要感谢卫煌，如果不是卫煌这么来一出，她还不知道要被家里逼着去相多少次亲。
如果卫煌不介意的话，他们可以假装在一起，平时也用不着联系，只要过年的时候伪装一下就行，让双方家长都觉得自己有对象，这样一年下来要省很多事。
她的目标是三十岁之前结婚，现在才二十岁，日子还长着，不想早不早的就谈婚论嫁。
虽然这个主意是好主意，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生做名义上的女朋友，也像一件美事，但却不符合卫煌的性格，当下就拒绝了。
卫煌同意两个人做普通朋友，有机会一定请她吃饭，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顺便又介绍了自己，说如果女方家里或者是亲戚朋友要修房子，需要设计的话可以联系他。
如果介绍业务，收了钱之后会返点给女生，欢迎合作。
女生自然不拒绝，哈哈大笑着答应。
“我感觉你人还不错，要是再聊下去我说不定就对你动了，就这样吧，再见。”
女生挂了电话，卫煌盯着手机发了一会的呆。
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很优秀的，只不过我们拙眼凡胎看不出好坏，也没有伯乐的技术能看出千里马。
以文凭去评价一个人，真是一个荒谬的决定。
卫煌又给姓于的女生打了电话，但卫灿发给自己的电话和那天打过来的并不相同，那天的电话应该是正和杜晓虎打得火热的那个于姓闺蜜。
卫煌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相亲对象名字。
名字对任何人都是极其重要的，记不住对方的名字或是记错了对方的名字都是一件非常尴尬且对对方不够尊重的表现。
卫煌又拨通了堂弟的电话，问他那天第二个相亲对象的名字是什么，他准备这会打电话过去给对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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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灿想不起女生的名字，也不是他的相亲对象，他也记不住，回去之后加的微信也被女朋友删了，只记得那户人家好像姓张。
卫灿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道什么歉？我觉得你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卫煌道：“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终，我前几天太忙，一直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事，今天有空，肯定要把问题解决了。”
卫灿晓得自己这个堂哥，出了名的爱讲道理，和他讲话那就相当于请了一个老师给自己上课，便道：“我这会还在上班，先不聊了，不过那个女生确实漂亮，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没文化可以学，但脸蛋是老天爷赏饭吃，生下来的时候没有那这辈子就是没有，人工改造的都不靠谱。”
“你先上班，注意一点，工地上不要大意。”
卫煌提醒卫灿注意安全，虽然开挖机的人一般不会出什么事，但如果走神挖机碰到了人或是碰坏了什么东西，轻则赔钱重则就是事故。
新闻上就有挖机压死人的报道，卫煌叮嘱一番方才挂了电话。
卫煌拨通了卫灿给的电话，对方接了之后，冷冰冰地道：“喂，请问你找谁？”
“是张女士吗？”
“嘟……”
电话直接被挂断，卫煌再次核对了一下卫灿发的电话和自己所拨的号码，确认无误，并没有打错。
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
卫煌摇了摇头，再次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
“你好，我是卫煌，请问你是八合镇人，是姓张吗？”卫煌这次换了一种说法，先做自我介绍，表明来意，以免对方误以为自己是做推销的。
“对，你找我什么事？”
人应该是没有错，但如果一问，装着不知道相亲的事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个女生脾气不小，是真生自己的气呢。
相亲面也没见着，自己也没说过什么得罪她的话，卫煌觉得这个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看来长得漂亮的女孩对自己都自视很高。
估计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突然遇到一个不搭理自己的人，有点脾气也正常。
卫煌在脑海中推测了一番，不再多说，直接道歉道：“我今天是特意给你道歉的，因为初四那天我有事，要去黑水县这边一个村办一件事，所以没能来相亲，后面这几天又因为工作较忙，一直没抽出空来，也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非常抱歉，今天这个电话，主要就是给你道歉的。”
“用不着。”
“我知道，但这是我做人的一个准则，有始有终，不管如何，相亲开始了，都要有一个结果，就算你看不起我，我也要表达自己的歉意。”
“大名鼎鼎的卫设计师，几十家房子说免费给人设计就免费给人设计，几万方的房开项目都看不起，我哪敢看不起，是我高攀不起。”
这个女生和第一个相比，完全就是两种性格，卫煌被她酸了一阵，直接无言以对。
不过今天的目的就是向对方道歉，被嘲讽几句，又有什么关系？
卫煌耐着性子，听着她一句一句的讽刺。
大约没有听到卫煌回应，女生说了一阵也不再言语，问道：“人还在吗？在就吱一声，不再就挂了。”
“嗯。”卫煌道：“还在呢，正洗耳恭听，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当我是免费说书的啊，你想听我还不说了。”
女生听闺蜜传话从杜晓虎那里得知卫煌是出了名的杠精，脾气比牛还犟，就是一奇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但凡其他男人要么早就挂了电话，要么就是恶语相向。
哪有这样的人？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认识谁，就这样！”
卫煌见对方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这事总算过去了。
气才喘半截，电话就响了，是姓于的那个女生打来的。
卫煌有个习惯，手机里的电话，不管是什么电话都会做一个自己知道的标记，比如快递打来的电话，他就会标记一个快递，客户打来的电话就标记客户。
知道多少标记多少，如果详细一点，像李长春，他就备注的大松镇李子村队长李长春。
这样接电话的时候，只要是第二次打进来的，他都能把握住对方是谁。
难道刚才没有骂够，还要换个人叫阵？
卫煌不管那么多，按下了接听键，今天的任务就是解决好相亲遗留的问题，再多的电话都要接！
第033章 人间有疾
“卫煌，我是上次给你打电话的于莉莉，张莹心中是有你的，这几天向我打听了很多你的事，害得我每天和杜晓虎聊天都是在摆你的龙门阵。”
这个信息很重要，一下子就透露了两个人的名字，卫煌马上改了备注。
杜晓虎这小子居然天天在背后和别人议论自己，还装模作样，说这几天都没有和于莉莉联系，果然是心里有鬼。
“你们都聊些我什么？杜晓虎是怎么向你介绍我的？”
问问这小子有没有说自己的坏话。
于莉莉道：“实话实说你不会生气吧？”
卫煌心道，杜晓虎还真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总不能一间办公室里坐着，他还能像八婆一样无事生非在背后编排自己？
只要他说的是实话，卫煌觉得自己不会生气。
“实话肯定不生气。”
不是实话那就另当别论。
于莉莉道：“他说你是一个奇葩，哈哈哈哈……”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样子，马上就显露原形哈哈大笑，卫煌没在她面前都可以脑补出她笑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的样子。
“具体的例子呢？”卫煌克制着自己情绪，难怪张莹说自己奇葩，也是有理有据，是有源头的。
于莉莉道：“他说你做项目不收设计费，春节都倒贴钱去宣传，自己的稀饭都没有吹得冷还去吹别人的，该做的不做，不是奇葩又是什么？”
卫煌道：“这算实话，我确实有这么做，到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振兴乡村实现我自己的抱负，是为了更多的人有更好的生活。”
“就是舍己为人呗。”于莉莉道：“新时代的活LF，其实我也觉得你很奇葩，不过莉莉就说你是舍己为人，知道我为什么说她心里有你了吧？因为他很认可你做的事。”
卫煌道：“谢谢，你替我向她转告一声谢谢。”
于莉莉道：“为什么要我转告，你可以自己打电话啊，不想打电话，明天情人节，你也可以亲自过来当面说。”
卫煌的打算就是终结这事，都不打算处对象，还频频联系对方，那不就是没道德的行为吗？
又哪会跑到黔州去没事找事。
于莉莉道：“我说实话，莉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其实这里面存在一些误会，就是你因为工作没有去相亲，她都没有怨言的，只是我们在聊天的时候她讲了这个事，我想替她打抱不平，才伪装成包工头给你打的电话，都是我的注意。”
卫煌道：“我看出来了，你主意挺多的。”
“江湖人送智多星，就是本女侠。”于莉莉哈哈笑道：“其实莹莹真的挺好的，温柔，贤惠，漂亮，虽然家庭穷了一点，但这不还有你吗？”
刚才的电话里，卫煌可是一点没有看出张莹哪儿温柔了，不过这肯定是生气的状态，卫煌可以理解，但他不相信两人学识相差太多的人在一起会幸福。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有很多对夫妻，他们中不缺乏这样的例子，因为男女双方文化水平差距过大，在生活中出现种种摩擦，最终走向了分手。
卫煌没必要再去做一次试验，失败的婚姻影响的不仅是男女双方两个人的一辈子，还有两个家庭，甚至于未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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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有时候会想，为什么男人女人在面对情感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为什么人会色迷心窍？难道在开始接触的时候，都不想想未来的日子，只是因为一时的需求就从人堕落成了动物？
人是一种高级生物，应该有足够的自控力和思辨能力，可以去预测判断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但现实往往相反。
卫煌看过很多新闻，身边也有很多例子，本是恩爱的夫妻打的头破血流最终不欢而散形同陌人。
就比如他小学的时候，就有一对刚分配过来的青年男女。
因为男老师分配到青杠小学，女老师为爱而来，放弃了城里的名额，来到偏僻的乡村小学。
乡村小学的教学很简单，但在上个世纪，吃饭却是一个难题。
学校的老师大多数都是附近人，可以回家吃饭，这对恋人只能在学校自己做饭。
可是两人都不会，男老师只能慢慢学着做。
然后残酷的现实是男老师烧火都烧不成，燃着就忘记加柴，火时大时小，煮出来的饭是夹生的，菜是炒糊的。
女老师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饭，忍不住埋怨男老师啥都不会。
男老师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行你上……
一顿两顿还好，次数多了矛盾就越发激烈，两人从争吵到动手，互相抱怨，翻旧账，无日无修。
女老师说自己就不应该来，一腔热血付与狗，比狗都不如，狗还知道摇尾巴。
男老师说当初就不让女老师跟过来，自己非要来，农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没做好准备就不要自以为是，省得丢人现眼。
他们吵着无所谓，在学校影响却大，两个人民教师，如此粗俗不堪，还怎么教育孩子？
校长召集骨干老师开会，研究讨论办法，看怎么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
有老师提议说让他们去附近老师家吃饭，多两个人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
马上就有反对意见，说这怎么行，来了就是客，菜不能做差了，可谁家条件都不好，一顿还无所谓，天天要那么吃，谁都受不了。
那就各家各户轮着来，每个老师接待一天，轮流来，还能不断换口味。
这个主意马上又被否决，如果轮流来，今天你家做的菜很丰盛，第二家是不是要更丰盛？人都有攀比心，时间久了很消磨人。
这个建议又被否决。
而且这是一个长期性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必须要想一个可行且可持久的办法。
最后还是校长提了主意，让他们找一户人家，长期在那里包饭，花多少钱就吃多少钱的饭，付出了也有收获，谁也不亏谁。
这个主意得到了一致同意，也得到了当事人的认可。
他们的精力已经被吃饭这件小事消磨殆尽，巴不得早点有个安稳的地方吃饭。
农村做饭都是女人的事，他们吃饭的那户人家也不例外，只是男人在城里打工，家里就女人和一个小孩，平时也不好做饭，多两个人正是合适。
可谓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然而更离谱的事还是发生了。
男老师居然和做饭的女人睡到了一张床上，当时孩子和女老师都在学校上课，男老师正好没课就偷到女人家里。
赤条条缠在一起的时候，好说不巧，在外打工的男人回来了，正好碰见。
如果那个时候电话也像现在这么普及，男人回家前肯定会提前打一个，让老婆把饭做好，自然不会撞见这事。
可这就是时代的悲剧，男人提着菜刀把只顾着用衣服挡在前面，后面却光着屁股的男老师从家里一直追到了学校，最后躲在校长办公室才逃过一劫。
这件事如同惊雷炸响青杠村，还传到了周边地区，事情捅到教育局，为了补偿女老师，教育局出面将女老师调到了县里。
男老师主动辞职。
而做饭女人自然被男人逐出家门，好在男人冷静之后没有做出过激行为，换着其他人，少则一顿打，多则打断手脚，甚至是丢了性命。
据说后来女人又嫁给了男老师，一起去外地打工，也算男老师还有点人味。
卫煌想着这些事，就觉得厌恶，他不想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
第034章 拿捏小杜
“我不在乎女生家境如何，我理想的伴侣是拥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有上进心，能和我有心灵上的沟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共同的语言。”
卫煌陈述了自己的择偶要求，如果对方能听懂的话，应该知道自己的弦外之音。
于莉莉不是傻子，她晓得卫煌是大专毕业，正在读自考本科，而文化要求无非就是说张莹是初中毕业，文化水平太低。
于莉莉道：“莹莹很有上进心的，平时我们下班都是耍，她还要学会计，其实她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只是家里重男轻女，他爷爷觉得女生就是泼出去的水，读书就是浪费钱，才不让她继续读，要不然她肯定能考上本科。”
卫煌出生在农村，这样的例子也没有少见，有的人早早辍学是因为自己不想学，有的却是想学父母不让读。
有的父母觉得赚钱不易，花在娃儿身上，还不如自己打两斤酒来喝。
又有人觉得读书不如去跑车，农村第一批修砖房的就是跑车的、做生意的。
甚至是修车都比读书强。
乃至于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有些父母都不愿意给孩子读中学的生活费，逼得孩子早早踏入社会！
父辈的短视造成了孩子一生的悲剧。
卫煌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源自于有一个明事理懂大义的母亲。
母亲的养育之恩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报答完的！
于莉莉继续道：“她是她家大的个，她还有一个弟弟，现在在读高中，成绩还没有她好，可是他家里人就是特别舍得花钱，还交超编费送她弟去县二中读书，莹莹打工赚的钱大部分都要交给她爷爷，然而她弟却是想要多少要多少，花钱大手大脚的。”
“真的，我好几次看到莹莹打电话都在哭，她父母在电话里都骂她，说莹莹没有本事，赚不了钱，是个赔钱货。”
“莹莹平时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她都是在淘宝上买哪种特别便宜的，要么就是穿我们店发的工作服。”
如果莹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她应该懂得说拒绝，而不应该一味地服从。
虽然她的这些经历让人同情，但卫煌觉得同情不会给一个人的命运带去改变，更多的还是要自己学会抗争。
如果中国人的骨子里没有反抗精神，不敢对强权说不，又怎么会有新中国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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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你不用把她说的这么可伶。”
于莉莉讲了如此多话，换来的却是卫煌冷冰冰的一句，毫无人情味。
“不是我说的，是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你这种人永远体会不到，你根本不懂换位思考，你只会自以为是的抬杠。”
卫煌确定杜晓虎真的把自己的底都抖光了，但他现在没有精力去计较这些，他要纠正于莉莉的一个认知。
“我正是在换位思考才会这样说，如果你拿张莹当朋友，当闺蜜，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在她面前说类似的话，任何人都会选择自己的生活，就像路边的乞丐，你可能觉得他可伶，他反过来还会笑你赚的钱没有他的多，任何一种面对生活的方式都是自己的选择，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伶。”
于莉莉道：“你有没有同情心？”
卫煌道：“我当然有同情心，但我知道同情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做的不是精神上的同情，而是在行动上的帮助。”
于莉莉道：“那你准备用什么样的行动来帮助莹莹？”
卫煌道：“比如她想考会计，那我可以找一些会计方面的资料给她，教她怎么去学习更有效率，帮助她早点把会计证拿到手。”
这叫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这些年卫煌自知自己的只是一个普通大专生，起点低，要想取得成功就必须付出更多努力，多看书，多自学，多去实践。
为了在网上收集更多的资料，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网上寻找资料的方法，从中学到了一些实用性较强的方法。
人与人之间虽然存在差距，但这种差距是可以在很天努力之后获得改变的，可以例用知识去改变的。
于莉莉见卫煌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没有答应要和张莹相处，但同意帮助张莹考会计，只要两人有见面接触的机会，加上自己和杜晓虎全力撮合，也完全可能促成他们，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明天情人节，你和杜晓虎一起来黔州玩吧。”
“明天我还有其他事，杜晓虎恐怕也没有时间。”卫煌没有答应，这么敏感的日子，都是情侣在一起过，自己此时答应岂不是故意找事。
躲避都还来不及，怎么会送上门去，让人起了歧义就不利于未来的相处。
于莉莉道：“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时间，我打电话问他。”
于莉莉一挂电话，卫煌马上给杜晓虎打了过去。
杜晓虎还在寝室睡大觉，接到卫煌的电话问有什么事？
卫煌马上将事情告诉了杜晓虎，又说一会于莉莉肯定要打电话给他，让他把这事推了，顺带警告杜晓虎不要添油加醋地编故事。
杜晓虎知道自己被于莉莉卖了，他即然敢说，也不怕被拆穿，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卫煌再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杜晓虎哈哈笑道：“你怕哪样，这是好事情，明天我们一起去，油费过路费平摊。”
卫煌晓得杜晓虎抠搜，要劝住他就不能用常规办法，直接问道：“那明天情人节你过去准备经她们买点什么？是送一捧688的玫瑰花，还是请到餐厅去搓一顿，如果你愿意请客我也不介意。”
杜晓虎道：“大家第一次见面，肯定是AA制啊，又没有确定关系？”
卫煌道：“你告诉我哪样叫确定关系？你追女生不花一分钱吗？”
杜晓虎想说自己追女生还就是不花钱，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当着卫煌的面，如果说出来，肯定要被他在以后的日子里翻来覆去的编排。
自己才揭了卫煌的老底，卫煌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权衡了一翻，觉得他和于莉莉也才接触不久，感情并不深，真要开车过去，各种开支下来少则也是几百块钱，是有点不划算。
在卫煌的言语刺激下，杜晓虎同意不去，不过他并没说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说给卫煌一个面子，即然卫煌不想去，他也不去了。
卫煌晓得他是为自己的抠门找台阶，即然在一条战线上，也不拆穿，再次叮嘱杜晓虎坚持原则，便挂了电话。
第035章 堕落之兆
纵使杜晓虎有时间，真要去黔州，卫煌也不会去。
他的自学考试全国统考时间就是4月16和17两天，距离现在也就五十多天，书上的知识还有很多没有学。
自考班主任黄之余也已经发下通知，三月末四月初会有两科实践课，直播的指导视频应该会在近期上线，即然春节结束，大家就把心收收，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争取一次性考过，早点拿毕业证。
加上平时还要工作，随时都可能下乡看工地，或者是加班赶图纸，时间根本不够用，哪有空闲去挥霍。
卫煌估计以自己现在的工作状态，就算李雪还没有和自己分手，也在分手的边缘线上。
卫煌按惯例来到汪兰芬的小吃店吃饭。
汪兰芬过年之后的生意伴随着学生开学，比去年好了不少，店里都是叽叽喳喳兴奋地聊天的学生。
还是他们幸福，无忧无虑，天真活泼。
卫煌进入后厨，帮汪兰芬打下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汪兰芬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接受，已经把卫煌他们三个当成自己店里的一份子，不再像之前那么拒绝。
汪兰芬的菜都是每天现到市场买的，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蔬菜的新鲜，让食客吃得放心。
卫煌帮着她洗菜、切菜。
汪兰芬一边炒菜，一边问道：“我听杜晓虎说你春节的时候家里给你安排的相亲，你跑了没有去相，是真的吗？”
卫煌道：“是有这么回事，主要是他们定的时间刚好和我的工作安排冲突了，我和客户约了初四的时候见面，我必须赶过来。”
汪兰芬觉得卫煌对自己的要求太过于严格，劝道：“你分手也有一段时间，其实可以开始新的一段恋情，不用那么抗拒。”
卫煌道：“我不抗拒啊。”
汪兰芬道：“那我看他们给你介绍，你一个都没有同意，小杜还是在你之后分手的，有事没事都要我帮他留意来吃饭的女生，如果有合适的就给他介绍一个。”
卫煌和杜晓虎来吃饭的时候从来没听他讲过这方面的事，看来是吃早餐的时候提的，这小子还真是饥不择食，见个女的就想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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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爱情讲究缘份，顺其自然吧，强求不得。”
“你都不求又怎么能得到？要不我也帮你留意一下，我看县医院的护士就不错，这几天刚好有几个在我这里吃饭，正好有单身的。”
卫煌无奈地摇头道：“我才二十三，真不着急，你还是给杜晓虎介绍吧。”
汪兰芬道：“肯定要给他介绍，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给女生讲。”
卫煌得了这个信息，等到杜晓虎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马上就调侃他道：“杜总，我看你最近有点飘。”
杜晓虎愣神道：“没有啊，我哪里飘了？”
沈雁昕道：“杜总不是飘，是又长膘了，有点彪，范德彪的彪。”
卫煌道：“你小伙一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还不飘？”
“我考，这话从何说起？”杜晓虎不晓得卫煌在哪里听到了自己的什么八卦，一时找不出原由，又总觉得卫煌话里有话。
卫煌道：“你给我说你要追于莉莉，又喊汪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你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又是什么？”
原来是这回事，这又算什么事？
杜晓虎道：“嗨，成都没有成，你给我说这支话，就像去菜市场买菜，你总要多选几家才晓得合适不合适，总不可能试都不试就买回家。”
沈雁昕明白了情况，马上拉仇恨，开大嘲讽道：“你是不是要学郭天王，鞋合不合脚要试过才晓得，是不是还要试哈尺寸之后再确定在不在一起？”
“对啊，这就叫经验，你们多学着点。”
杜晓虎觉得这个理论完全正确，两个人在一起你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合不合适，而且自从与何静怡分手之后，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婚姻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必须慎重地选择，一定要找一个非常合适的，最好是自己高攀的那种。
娶一个条件好的媳妇，那少则少奋斗几年，多则一辈子都可以躺平。
躺平的运气或许没有，但至少可以选一个让自己少奋斗几年的。
媳妇也是男人的门面，还必须得身材好，相貌好，各方面都应该胜自己一筹。
沈雁昕道：“杜总，男人有钱就变坏，我感觉你现在有点花。”
杜晓虎道：“我有你花，你天天跟着纪哥一起去KTV潇洒，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去过，不晓得你在干哪样。”
沈雁昕道：“能干哪样，不就是喝喝酒，唱唱歌，都是出来玩，不像你这样糟蹋人感情，浪费别人的时间。”
卫煌道：“沈师这种行为才叫市场经济。”
杜晓虎不想和他们两个斗嘴，他自认为掌握了人生的精髓，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其他人和自己又有什么相干。
他甚至都不想提卫煌春节和几个女生相亲的事。
他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顿悟了。
人生就是如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打击别人没有任何意义，用嘴去嘲讽人，那就只能说自己过得不如意，羡慕嫉妒别人！
其实相亲多见几个人又有什么干系，卫煌只是感觉杜晓虎欺上瞒下，欺骗了汪兰芬的感情，让他不可接受。
即然自己有目标，那就先和目标在一起处一段时间，确定不合适之后再去寻找下一个对象。
怎么看同时脚踏几条船都是不道德的行为。
卫煌道：“注意点，脚踏两条船容易翻船。”
杜晓虎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这个技术你就放宽心，你翻船了我都不会翻。”
沈雁昕笑道：“杜师是老司机，老司机带带我……”
“阿里里~阿里里~阿里阿里里……”
卫煌看着他俩还合唱起来，对感情这种事是毫不在意，仔细想也不奇怪，杜晓虎已有放飞自己的预兆，而沈雁昕自己说过他耍过很多女朋友，现在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
第036章 大小人物
“你好，请问是卫总吗？”
卫煌看着手机上的陌生电话，心想是不是于莉莉又找了一个人来开自己的玩笑。
自从上次接了于莉莉的电话，卫煌每次看到陌生电话，特别是这种开口就是卫XX的，总感觉接下来就是要洗涮自己。
“你好，我是卫煌，请问你是？”
为了不错过重要电话，卫煌怀着忐忑的心郑重问好，仔细听着对方的每一个字。
“卫总你好，我是宋译介绍的，他说你在做设计，我想修个别墅，想请你给我看看，请问你方便不？”
“哪个宋译？”
卫煌想不起自己的记忆中有谁叫宋译，还给自己介绍项目。
“这个老宋又吹牛皮，他说和你熟得很……”
卫煌翻开手机，在里面查询姓宋的联系电话，看有没有这么一号人。
“……还说他炒的饭你特别爱吃，只要提他的名字，你能给我大优惠。”
“哦！”卫煌终于翻出来了，黔州小饭馆老板，他瞬间想起了，送自己杂志的饭馆老板宋译，急忙道：“不好意思，你说他大名我一时没有想起来，我知道了，你好你好！”
“卫总你好。”对方马上做起自我介绍道：“我是宋译的兄弟，宋翔宇。”
卫煌听他一翻介绍，这才知道，原来宋翔宇和宋译是一个村的，两人都是黔州市阳城区城关镇大夫坝村宋村组的村民。
因为属于市区下辖的镇乡，宋村的村民很早就有经商的意识，村里的人很少有种地的，大部分都有各自的生意经。
宋翔宇看到村民把土地都荒废，只收取少量的租金就把土地外租，觉得出去打工还不如在家奋斗，就把村民们的土地租过来，正好烟草公司那时候在城关镇发展种植烤烟。
宋翔宇就成了烤烟种植大户，赚了不少钱，在大夫坝街上买了另一家修的房子，开了一个麻将馆和小超市，让老婆来管理，自己的精力继续放在种烟上。
随着烟草公司的种烟指标在城关镇减少，宋翔宇又盯上了金银花的生意，除了自己种还带动周边的村民种，成为城里的先进人物，倍受好评。
金银花看起来是一个赚钱的生意，真要打理也是细活，需要投入很多精力，比如除草，你不能打除草剂之类的农药，必须请人用刀去割，或者是用手拨。
刮风下雨的时候都要认真照看，如果老天爷不给面子落冰雹之类的，一场大的自然灾害就很容易让种植户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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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生意虽然赚钱，真正愿意做的人很少，就像宋译宁愿去城里开馆子，把土地租给宋翔宇，都不会自己去种。
宋翔宇在过年的时候会把土地的租金分给租户，便到宋译家送钱，闲聊中他提起自己想修个别墅，问宋译在城里晓得哪家设计单位做得好不？
他也只是随口拉家常，有意在宋译面前吹牛皮，显摆自己今年赚了不少钱要修别墅，并没有真想从宋译口中得到线索。
宋译虽然没有赚多少钱，就是看不惯宋翔宇这副暴发户的样子。
牛皮谁不会吹？
宋译当下就说自己在黔州那是各色人物都见过，还见了不少，真要讲设计做得好的，在黔州年轻一代中正好有个领军人物他认识。
在他的口中卫煌自然是无所不能，做了很多项目，原本是在黔州一家大设计院上班，被黑水县的一家设计院重金挖走，请到了黑水县。
像烟草公司这样的大公司的项目都是请卫煌去做设计，做出来的房子那叫一个漂亮，倍受好评。
以前卫煌在黔州的时候经常在他那里吃饭，俩人的关系很铁，如果其他人请卫煌不一定能说得动，但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卫煌一定给面子。
宋翔宇哪会相信他这些鬼话，都是跑江湖的，有几斤几两谁不清楚？
就宋译那个馆子，他又不是没见到过，真要是有能力的设计师能去他那里吃饭？
宋翔宇没有拿宋译的话当回事，真要论烟草公司他作为曾经的种烟大户，也是认识不少的人，要找个关系还是很容易。
于是他通过烟草公司的关系，打听到了黔州市规划设计院的人，想请他们设计一个别墅，不料对方开口报价就是两万块。
宋翔宇当时听了就震惊了，两万块能干多少事？
两万块钱就是做房子的基础都绰绰有余了，居然只能换几张纸，他自然不愿意。
果然有钱的公司花钱都不在乎，自己请烟草公司的人介绍，还是胆子大了！
于是他又通过做工程的人找到其他做设计的人员，人家一听要修别墅，报价也不低，最少的都是一万，说全提供全套的图纸，什么建筑结构水电效果图，甚至是预算都可以一并提供。
只要钱到位没有做不成的事。
宋翔宇还是觉得不划算，大夫坝修房子的人不是一家两家，也没见他们要什么图纸，还不是一样的修得漂漂亮亮。
又有人给他出主意，说现在网上什么都有，直接下载下来就行。
宋翔宇在网上找了几张图纸，但都模糊不清，看不清楚具体的尺寸，想花钱购买，但对方说图纸的尺寸是固定的……
对方就说图纸是成品的，是不可能根据宋翔宇的用地来调整的，如果需要根据实际场地来调整，那就属于私人订制，要另外付费。
宋翔宇权衡一番，觉得这个东西真要花钱买回来，不合适那也是糟蹋钱，在网上找人订制，更不靠谱，到时候付了钱整出来的东西自己要是不满意，想退款都没地方问去。
最终他又想到了宋译介绍的卫煌，一个年轻小伙子，再贵也贵不过那些名声在外的设计师，加上宋译有承诺，卫煌是他的老熟人，特别交好的朋友，自己又是宋译的兄弟，喊他打个折应该不是问题。
这才向宋译要了电话。
宋译得到机会，哪会轻易松口，也是一阵嘲讽，说你不是找某某介绍大设计师给你设计吗？
怎么还要问向我要小娃儿的电话，到时候把房子给你整丑了，你不要说是我的责任哦……
宋翔宇道：“你只管给我介绍人，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任何问题都由我来承担。”
第037章 至尊一号
宋翔宇当着卫煌的面，自然不会揭自己的短，只是说自己和宋译的关系是如何的好，宋译又向自己介绍说卫煌很等的厉害，他千挑万选最终决定请卫煌帮他设计。
宋翔宇道：“卫总，你在黑水县哪个地方？我开车过来接你，或者你开车过来，我给加油。”
他知道其他设计院收费昂贵之后，有意要花小钱办大事，决定在这些小处上多花钱，以堵卫煌的口，令其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只要把卫煌接到城关镇来，安排上一桌饭，两杯酒下肚，不怕卫煌软不下口来。
卫煌想着他开车过来也是浪费时间，就说自己坐车到黔州，宋翔宇到黔州车站来接他就好，这样双方可以同时出发，节约时间。
宋翔宇见今天时候不早，正好把卫煌接过来，安排一个晚宴，把费用的事敲定。
“我这个房子急着修，那就劳烦卫总你今天走一趟，这会黑水县到黔州还有车吧？我马上开车赶到黔州。”
卫煌道：“今天都不早了，要不明天早上吧，我看了现场还可以赶回黑水县。”
宋翔宇道：“卫总，我这个项目确实很急，你今天只管过来，一会晚上我给你安排住处，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回去，两不耽搁。”
宋翔宇觉得若是在白天，卫煌还要赶回黑水县的话，他自然不会喝酒，自己想要在酒桌子上压价，断然是不可能。
就不停的找理由，让卫煌今天务必赶到黔州，也不管卫煌是否答应，直接将军，说他马上出门开车，在黔州客车站等卫煌，不见不散。
卫煌无法，还是第一次见哪个修房子如此着急，只得答应，说到了黔州电话联系，没料到自己已经被宋翔宇套入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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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赶到黔州的途中，宋翔宇也没有停着，他直接来到宋译的馆子，让宋译把门关了跟他一起回老家一趟，他要安排一桌酒席接待卫煌，让宋译这个中间人作陪。
宋译的饭馆生意就靠中午下午的正餐，这么一走，很是影响，说还要做生意，没时间陪他去，修房子的事情自己又不懂，去了也是白去。
“你和卫总是老朋友，有你在中间调和，我们之间交流更畅快。”宋翔宇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希望你帮我压压价，帮帮忙，今天耽搁你的时间，我按市场价被你三百块钱的人工工资，你这些材料明天还可以接着卖。”
如果能谈下来一千块钱，他花这三百，都节约了七百。
宋翔宇把帐算得明明白白的，一番交流总算把宋译请到自已车上。
到了客车站之后，宋翔宇给卫煌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让卫煌出站之后就给他打电话。
卫煌出站已是四点半，坐上宋翔宇的车赶到大夫坝时，已是五点过。
眼看天色暗下来，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看宋翔宇拟建房的场地。
宋翔宇拿出皮尺，又和卫煌复了一下现场的尺寸。
场地并不规则，但建房的尺寸是方正的，卫煌心中有数，一边和宋翔宇交流他想建些什么内容，一边开始构思房间的摆布。
像别墅这些建筑，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有一套成熟的设计体系，各种户型布局都已固定，唯一需要打磨的就是外观。
根据业主需要的外观风格不同，再来调整房间的布局。
场地看了四十多分钟方才结束。
宋翔宇道：“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我们先走我家把饭吃了，然后再谈细节方面。”
宋译道：“还有最重要的设计费，卫兄弟这么远跑一趟，你不能亏待他。”
宋翔宇笑道：“你放心，这我还是懂的，卫兄弟以这个为生，我占谁的便宜都不可能占他的便宜，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关系，我也不可能为了一点钱坏了情谊。”
宋村的老宅因为是木房子，加上宋翔宇家搬到大夫坝街上之后很少回来住，房子已经破败不堪，在倒塌的边缘上。
不修已是不行。
卫煌用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才上车和他们一起回到宋翔宇家。
宋翔宇的老婆杨淑芬已经按宋翔宇的安排做了一大桌菜，宋翔宇招呼道：“卫兄弟，这都是家常菜，你应该吃得惯吧，本来我也想请你到街上吃馆子，但城关镇这个地方没啥子拿得出手的，还不如在家里面吃。”
卫煌道：“家里面好，蔬菜什么的都是自己种的，绿色健康，吃着放心。”
宋翔宇道：“就是这个道理，香肠、腊肉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做的，一会多吃点，好好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宋译坐下之后，看着眼前几人，问道：“就我们几个吗？”
宋翔宇道：“就我们四个。”
宋译道：“那你整这么多菜？”
卫煌看到杨淑芬还在上菜，而眼前的桌子上已是满满一桌，四个人根本吃不完，立马喊道：“嫂子，快来坐起一起吃，不要再弄了。”
宋翔宇道：“二哥，你是晓得我的个性的，我宋翔宇虽然穷一点，但对待朋友，一惯是大方的，今天请卫兄弟来给我设计房子，那就是我的贵人，不多整几个菜还以为我宋翔宇小气。”
杨淑芬将菜放好，微笑道：“没有了，就是这些菜。”
宋翔宇安排道：“去把我的酒拿来，拿最好的，至尊一号。”
各人入席，宋翔宇打开包装精美，一个盒子就能装下十瓶酒的至尊一号。
卫煌看到如此巨大的酒盒，惊道：“宋总，酒就不喝了。”
宋翔宇打开酒盒，笑道：“你不要看着这个盒子大就吓着，就是一斤酒，我们三个人也就够打湿喉咙，先喝了看，不够再拿。”
边说边展示手中的酒瓶，确实只有一斤的样子，巨大的盒子里面只是小小的一瓶酒。
卫煌感慨现在的酒生意都干这种事了，卖的就不是酒，而是一种虚华的包装。
至尊一号的名字听着也吓人，但真要论酒质，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像茅台这样的好酒又何须这种华而不实的包装来衬托。
宋翔宇却是骄傲地介绍道：“这个酒市场上买不到哦，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自已开的酒厂，自己生产的，除了送亲朋好友之外，就是家庭聚会的时候才用，一会你尝尝，如果觉得可以，明天我给你装两瓶。”
第038章 死要面子
宋译道：“那你不给我装一瓶，这么好的酒，过年的时候也不拿出来招呼一下大家，真的是藏得好。”
宋翔宇道：“我这个酒也没有几瓶，过年的时候那么多人，哪里够分，明天给你也装一瓶，多的确实也没有了。”
卫煌看着这么大一个盒子，要是房间小了都没有地方放，笑道：“我就不要了，我现在在黑水县是租房子住，也没地方放。”
宋翔宇道：“不说那些，先尝尝。”
不得不说，每个农村家庭主妇的手艺都可以堪比大城市的厨师，杨淑芬的手艺非常好，比汪兰芬更胜一筹。
卫煌赞道：“嫂子这手艺是真好，宋总有福。”
宋翔宇道：“这个必须承认，我这些年都是吃你嫂子做的菜，习惯了这个味道，其他人的菜我都不想碰，没得食欲，所以你让我去下馆子，我还真不愿意，宁愿在家里吃这一口。”
推杯换盏之间，一斤酒就已经干完。
宋翔宇道：“淑芬，去再拿一瓶。”
这酒看着好看，名头也响，喝着确是辣喉咙，到了后面卫煌觉得头昏，十分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不惯这种浓香型的酒。
急忙挥手道：“不拿了，已经很到位了，再喝就就要倒，嫂子做了这么丰盛的一桌菜，我都还没有好好品尝。”
杨淑芬道：“喜欢吃就经常来，农村其他没有，吃饭还是没问题。”
宋翔宇向宋译递了一个眼色，又挥动筷子道：“那我也不劝，多吃点菜。”
宋译收到信息，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趁大家都还清醒，我们还是讲一下设计费，虽然卫兄弟和我是老朋友，但该付的钱还得付。”
宋翔宇道：“那是必须的，虽然是请卫兄弟帮忙，但这个忙不能白帮，在座的也不是外人，卫兄弟你就直说，按我的要求这个房子设计下来要花多少钱？”
卫煌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三层的别墅面积大约是五百多个平方米，如果只做建筑，那就是二千五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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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场地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下宋翔宇要些什么图纸，宋翔宇当时也没有明说，还得重新问一下。
卫煌道：“按我们公司的收费标准，别墅是一万块钱一个。”
宋翔宇听到万字就头疼，他知道这就是市场行情，但今天把卫煌请到家里来，如果还要花上万字头，这饭不就白吃了吗？
“兄弟，都不是外人，你也不要讲什么公司不公司，我不需要盖章，你就说你自己给我整收多少钱？”
卫煌道：“如果以后你要办产权，图纸盖章之后房管中心才会认可，有了房产证，以后你不管是贷款还是做其他抵押都方便。”
宋翔宇现在这个房子就是没有房产证的，农村的房子并不讲究这些，如果有证就能贷款，那确实是一件好事，有备无患。
“能盖章那当然是最好。”宋翔宇道：“这方面我们确实也不懂，但大家都是熟人，你就给一个实心实意的价格。”
卫煌道：“主要看你要些什么图纸，我刚才说别墅一万块钱一个，那是包括建筑结构水电图和一张效果图的，如果你只要建筑和结构，那就是十块钱一个平方。”
宋翔宇道：“我这个房子有五百个平方米没有？”
卫煌道：“应该有五百多。”
宋翔宇一合计，五百多至少是五千多块钱，五千多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又问道：“这方面我是外行，不懂你说的这个结构和建筑图是什么东西，只要房子能修起来就好。”
卫煌解释道：“建筑图就是房间布局，包括进深、开间的尺寸，门窗的位置、大小，外立面的装饰和施工做法等内容，结构主要就是配筋图，你这个房子要用多大的钢筋，通过结构图就能一目了然。水电就不用讲了，一般来说我们做私人住宅也没有出水电图，基本上都是业主自己装修的时候再根据实际需求来安装。”
杨淑芬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最主要的就是建筑和结构图，但这个费用确实有点贵哈，能不能再给我们少一点。”
宋翔宇批评道：“你个婆娘家懂啥子，你少说话，这一分钱一分货，卫兄弟是出了名的设计师，这个费用合适得很。”
杨淑芬被宋翔宇吼了，脸上不高兴，恼怒道：“要不是今年你没有找到钱，平时又大手大脚的花，我会让卫兄弟亏钱吗？开学娃儿的学费还是借的钱，你就不要装大款。”
宋译知道该自己上场了，问道：“卫兄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自己说这个价格还有没有让步的空间，能不能再给兄弟优惠一点，以后这边有人要修房子，我们都给你介绍。”
宋翔宇不听两人的话，对卫煌道：“兄弟，当哥哥的确实有点困难，你能让就能让，不能让，该介绍我还得给你介绍。”
杨淑芬侧过脸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卫煌不知道他家情况是真困难还是假困难，要是真困难，还要花钱修别墅，想想也不可能，十之八九都是装的，马上明白过来，几人这是合起伙要套路自己。
真要让步也不是不可以，遂道：“如果不盖章，我可以给你们优惠，因为一但盖章，我们公司的要求就是必须交20%的管理费，这个管理费是按公司的收费标准来定的。”
宋译道：“如果总的费用是五千块，百分之二十就是一千，你们公司这个管理费不便宜。”
卫煌道：“在黔州来讲算便宜的，其他公司要么是25%以上，要么就是按个数，有些公司直接就是一口价五千块。而且你们可以去打听，我们公司的设计费收费标准在黔州范围也算低的，像你们这种别墅，如果其他公司，少说也要收一万，甚至有些公司看都不看，直接不接这种小项目。”
宋翔宇装着不知，点头道：“我第一眼看到兄弟你就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实在的人，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们也不去找其他人，凭二哥的关系，我也得认你。”
杨淑芬道：“那你的意思是还可以给我们少一千块？”
“二哥的面子可不止一千块钱。”卫煌道：“即然要让我就多让点。”
第039章 复不复杂
”图纸必须盖章，不盖章的图纸你们拿去用处也不大，即然咱们是新修的房子，该办产权还得办，如果现在不办，以后你们想办可能还办不了。”
卫煌没有说让多少钱，而是转过话题，讲起房产证的重要性，随着现在国家对土地管理的不断完善，在未来农村建房必定会受到政府的严格管控。
在一些地方已经开始实行宅基地确权，要求拆旧房才能建新房，如果不是这个村的人，如果没有宅基地，想建房都不能建。
即然咱们现在有机会建房，就应该按相关的手续来办理，争取把房产证拿到手，以免遗留问题，以未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卫煌举了现在黔州很多镇乡建房的情况，说基本上都是严格审批之后才建的，又重新了房产证的好处。
宋翔宇以为农村建房是自己想建就建，没想到国家现在开始管控，如果真是如此，以后想建都不可能，疑惑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办房产证？我看现在我们这里建房基本上都没有哪家办。”
卫煌道：“房产证是这个房子是你家的的一个证明，这个证是很有好处的，比如按宅基地的管理办法规定，如果你的人不在这个村子，你家的房子集体是可以收回去的，重新还为土地受国家管制。但有了证，不管你人在不在这个村子，这个房子都是你家的，至少在房产证的期限内是你的，别人是拿不走的。”
杨淑芬道：“我们虽然在街上，但这个房子哪个都晓得是我家的，我们又不是居民户口，在大夫坝又没有分新土地。”
卫煌道：“就算这方面你们没有要求，但你想一下，如果以后你们这里搞开发，比如国家要修高速，要从我们这里过，要占你家的房子，有房产证的房子赔钱都要多赔点。”
宋翔宇觉得卫煌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反正卫煌答应给自己少钱，即然能办那为什么不办？马上拍板道：“就按你讲的来，这个房产证我们办，那就麻烦兄弟在图纸上盖个章，你是你们公司的骨干，这点小事对你来说肯定不是问题。”
卫煌道：“章肯定得盖，但我虽然是骨干，也要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该交的管理费还得交，至于这个费用，也要让你们少花钱。”
宋译听到这里，觉得自己这个中间人没有白当，邀功道：“翔宇，你就说二哥这个兄弟够不够意思，没有介绍错吧。”
宋翔宇得到卫煌的承诺，心中高兴，笑道：“感谢二哥，要不说你在外面就比兄弟在村里呆着见多识广，卫兄弟也是实在人，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淑芬去拿酒。”
卫煌道：“酒真不喝了，我话还没有讲完。”
杨淑芬不动身，把目光放在卫煌身上，她凭着女人的直觉，总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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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我实话给你们说吧，其实对于你们这种小别墅，结构图不是很有必要，基本上的钢筋大小我都可以给你们讲，实际上都不用我讲，只要是能修别墅的师傅，他们凭经验都能知道钢筋用多少、用多大，你们只需要一个建筑施工图就够了。”
杨淑芬道：“那这个建筑施工图又怎么收费呢？”
卫煌道：“五块钱一个平方，五百多个平方就是两千五六的样子。”
费用确实减下来了，但得到的东西却少了，杨淑芬觉得不划算，担心道：“要是这些师傅看不懂图纸怎么办呢？”
卫煌按了一下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回道：“如果是这种师傅，那你们就不要请他来修房子，我担心房子管不了多久就会垮。”
宋翔宇不晓得别墅对工人的技术要求有多高，他问过两个包工头，两人都是信誓旦旦地承诺他，没有任何问题。
宋译道：“你找谁来修？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行不行？”
钱虽然少了，没有结构配筋图，宋翔宇觉得卫煌也不是刚入行的小白，空高兴半天，在这里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宋翔宇掏出电话，给一个姓李的包工头打了电话，说咨询他一下，如果只有建施图，没有结构图，他能不能把房子修出来？
“宋老板，你和我开这个玩笑，我给你讲的没有任何问题，你就是没有图纸，我也可以打包票，绝对给你修一个漂漂亮亮的房子出来。”
“李军，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今天我把黔州市的著名设计师都请到家里来了，现在正在谈图纸的事，你给我一个准话，就说能不能干，如果能我就只要建筑图，其他图纸就不请人家设计了。”
“没得问题，别墅我修的还少吗？你看赵龙飞、王炳军、何三他们几家的别墅，哪个不是我修的？”
“你那是个卵子别墅，我看你是喝多了。”宋翔宇越听越玄乎，郑重地道：“你敢给我打包票不，出了问题你负责任。”
李军没有喝酒，他修的房子也有十几栋，从外观上来讲，比以前的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说在村民口中也是有口皆碑的。
哪能让宋翔宇如此质疑？
“你信就信，不信就扯卵谈，你爱找哪个找哪个。”
他最烦的就是业主事儿逼，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就是一个房子，卵大点事，有什么了不起的？
又不是非要修才过得了日子，还负责任，负卵任，要不是宋翔宇那有客人，他真想在电话里骂他几句。
宋翔宇道：“一个人一辈子最多就修一两次房子，你要晓得这个事情对于我的重要性，如果你觉得行，我好和这边设计师谈。”
“你是不是要绣朵花？”李军道：“如果你不是要绣花，你这个房子我就没问题。你要是不相信我你觉得哪个行你就找哪个？”
宋翔宇见他这么说，便点头同意，挂了电话之后又向卫煌核实道：“这个房子修起来应该不复杂吧？”
卫煌相信他是真不了解这行，回道：“只要师傅懂，就不复杂，如果不懂，那就特别复杂，就像嫂子炒菜一样，你说这些菜复杂不，我觉得很复杂，但对于嫂子而言就不复杂。”
第040章 市场营销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详细交谈，终于把事情敲定下来。
宋翔宇只要盖了章的建筑图，如果在施工中遇到问题，卫煌要给予技术上的支持。
而设计费，杨淑芬觉得两千五就是十个二百五，听着不吉利，让卫煌又让了一步，只收两千四，两个一千二，二十个月月红。
宋译在旁边帮衬，说就当是这顿饭的辛苦钱，卫煌便又少收了一百。
当天卫煌就在宋翔宇家住下，第二天早上起来早饭，宋翔宇又给卫煌装了两瓶酒，开车将他送到黔州。
而宋译因为早上要做生意，一早就乘车去了城里。
两瓶酒就像两箱酒一样，卫煌提在手中很是吸睛，莫说他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酒盒子，就是黔州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纷纷投来目光。
卫煌觉得实在是不方便，加上这个酒质并不怎么样，决定把酒送出去，起码看起来很精致，当作礼品还是很合适。
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决定把酒送给于莉莉和张莹，正好顺道指导张莹怎么考会计。
卫煌拨了于莉莉的电话，马上被她嘲讽道：“哈哈，某些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这么快就赶来黔州了。”
卫煌解释道：“我真是路过，刚好这边有个项目。”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于莉莉像个疯婆子一样，嘻嘻哈哈地告诉了卫煌他们的位置，让卫煌打车过来。
卫煌提着酒坐上出租车，出租车师傅见他身材瘦削，却很轻松地提着这么大两箱酒，目测连瓶带酒，一箱也是十几二十斤，感叹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力士。”
卫煌奇道：“师傅，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大力士？”
“你这个酒一箱有十几斤吧，你是一点不费力气。”
“这就是盒子大，里面只有一瓶酒，其他都是泡沫，不超过三斤。”
“是不是哦，你这是哪样酒？”出租车师傅回头再看了一眼，从来没有见过哪家酒厂卖酒会做这么大一个盒子。
“至尊一号。”
“不便宜吧，要几千块钱一瓶？”
“我也不晓得，别人送的。”
卫煌云淡风轻的回答，令司机更是刮目相看，在他的认知里没有哪款酒叫至尊一号，如此霸气的名字，估计都是内供酒。
真是人不可貌相，遂好奇卫煌是做什么的，问道：“兄弟，你是做啥的？”
卫煌喜欢向别人介绍自己建筑设计师的身份，这样可以让自己接到更多项目，欣然告之。
建筑行业是全国经济的支柱产业，一个楼盘的房开老板，动不动就是上亿的身家，而作为建筑设计师，收入也是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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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推测肯定是哪个老板交给卫煌的，是让他带给某个领导或者某个贵人，这类事情虽然很好奇，但打听起来对方也不会透漏，便转而和卫煌聊起建筑方面的事。
出租车司机虽然是一个普通的职业，但出租车司机聊起天来确不普通，天南地北，国际国内，没有什么不了解的事，没有什么不懂的行业。
两人一路闲侃，说到了迪拜的金马桶，又聊到了京城的大裤叉。
很快聊到了目的地，卫煌正付钱要下车，于莉莉就打电话催问他到哪里了？
卫煌说到了，就看到一旁的衣服店跑出一个黑色羽绒服的小姑娘，看模样还不到二十岁。
卫煌还没有开口，她就喊道：“你是不是那个奇葩……奇葩卫煌？”
这一声奇葩立马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卫煌点头道：“你是于莉莉？”
“对头，你来就来还送什么礼。”于莉莉看着黑瘦的卫煌，感觉比杜晓虎形容的模样稍微好一点，没有理想中的那么差。
杜晓虎把不来黔州的借口归到卫煌身上，说他长得太丑，不好意思见人，要于莉莉她们对卫煌宽容一点。
至于什么时候来黔州，要等他做通卫煌的工作之后再说。
他这个推诿之词在于莉莉看到卫煌的一瞬间就相信了，原来杜晓虎并没说谎。
于莉莉觉得以张莹的眼光，应该是不会看上卫煌了，纵然再有钱，再有才华，可一觉醒来眼看就看到一个黑炭一样的人，怕是晚饭都要呕出来。
卫煌的本意就是把酒送给她们，大方地道：“不管如何第一次见面都要给个见面礼，两瓶酒，你们一人一瓶。”
于莉莉道：“你大方点嘛，提这么多酒，还一个一瓶，好事成双起码要两瓶噻。”
卫煌道：“我怕你拿不动，这就是两瓶。”
“哇，是不是？”于莉莉拿过一瓶在手上看，惊讶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一瓶的酒。”
于莉莉带着卫煌进店，张莹正在给客人推销衣服，于莉莉偷偷地给卫煌指人，让他看张莹。
卫煌瞄了一眼，感觉张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一些，五官十分清秀，声音很是清脆甜美。
卫煌把手中的另一瓶酒也递给于莉莉，顺口道：“你们店的生意挺好。”
于莉莉摇头道：“不好，一天都没有几个人。”
卫煌道：“是不是你们的营销手段不对？你们可以实行会员制啊，让大家办卡累积积分，过年的时候可以用积分换礼，或者是生日的时候会员买衣服有优惠，弄一点活动，这样才能将顾客留下来，形成忠实的用户。”
“你还懂销售？”
“市场营销是各个行业都应该必备的技术，现在竞争这么激励，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一点都不懂，很难在这个时代生存。”
卫煌读的自考本科，正好有一科就是市场营销学，虽然考试列入了下一次考期，但书他还是有翻阅。
刚才所讲的方法也是源自于课本中。
于莉莉道：“你讲的这个方法，我们也有用，要不要给你办一个，选几件合适的，你都送这么豪华的酒，我们肯定要涌泉相报，给你最大的折扣。”
卫煌看着里面的衣服，自己确实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自从和李雪分手，逛街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更遑论进服装店。
卫煌道：“你是专业的，帮我选一套吧。”
第041章 毕业打算
张莹送走自己的客户，看到于莉莉在帮一个肤色黝黑的男人选衣服，挑的却都是色彩艳丽的，感觉很不协调，便过来帮忙，给出自己的建议。
“这色彩太鲜了，他穿在身上有点hold不住。”
于莉莉见正主前来，还没有认出眼前人是哪个，有意逗她，摊手道：“那你来吧，我也觉得你推荐的应该更合适。”
卫煌主动打招呼道：“张莹你好。”
张莹之前从没有看过卫煌真人，只看过杜晓虎发给于莉莉的照片，真人比照片上黑了许多，一时之间竟没有认出来。
被他一喊，方才发现，心中顿时来气，长成这个样子，还如此自以为是。
忍不住嘲讽道：“哟，卫大设计师，哪股风把你这个大神吹到我们小店里来了，在我们这里买衣服会不会降低了你的身份。”
卫煌道：“你不要这么排斥，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刚好这边有项目，特意过来向你表达歉意。”
“是吗？”张莹并不领情：“小女子哪配耽搁卫大设计师宝贵的时间。”
卫煌道：“你不要这么讲，我是真心诚意向你道歉，你要是不想领情，我保证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这是最后一次。”
于莉莉见他们吵起来，劝和道：“莹莹，你不要生气了，快点给卫先生选一套衣服，一会卫先生还要指导你怎么学会计。”
“是你的客户又不是我的，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于莉莉指着放在矮凳旁边的酒道：“卫煌是真心实意过来向你道歉的，你看还带了礼物过来。”
不看礼物还好，一看是酒，张莹觉得杜晓虎说得很对，这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奇葩，哪个追女生会送酒？
又不是送给老丈人。
张莹道：“你喜欢你就收着吧。”
“那我收着了。”
于莉莉并不客气，这酒看着就不凡，少说也要几百块钱，卫煌初次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可见设计行业确实是赚钱。
也佐证了杜晓虎说他年收入几十万并没有吹牛，看来自己还要加把劲，早点和杜晓虎确定关系。
嫁个有钱的男人，早点脱离苦海。
于莉莉有自己的目标，也愿意帮闺蜜促成这段姻缘，但张莹正在气头上，不能着急，便继续给卫煌介绍衣服，一边使眼神，低声道：“慢慢来，别着急，我会帮你的。”
卫煌道：“我加你个微信吧，到时候我把学会计的资料发给你。”
最后卫煌选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色彩艳丽的确实Hold不住，再则做建筑设计，需要表现出稳重的一面，于莉莉所选的衣服还是幼稚了一些。
于莉莉确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像外国的那些黑人，都喜欢穿色彩鲜艳的衣服，这样可以形成一种对比，表现出精神和活力。
当然在色彩的衬托下，会显得卫煌的肤色更黑，但卫煌这种程度的黑，穿上黑色的衣服也减少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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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颜色，都会看出来黑。
于莉莉给卫煌提出建议，让他买点化妆品，男生也应该精致一点，现在很多男明星都在用化妆品，比普通女人活得还要精致。
见卫煌不为所动，最后于莉莉直接道：“我是实话实说，你真的要注意一点形象，不然你再出去相亲找女朋友，人家看到你这么黑每印象就减分，又怎么愿意和你深入交流？”
于莉莉给卫煌分享了她的美白方法，建议卫煌出门抹防晒霜，说做工作不可避免要着太阳晒，一定要抹防晒霜，才能防紫外线。
再一个就是坚持抹身体乳，有助于肌肤变白。
最后又问道：“你平时喜欢吃水果不？”
卫煌摇头道：“很少吃，我们男生不像你们女生，两大碗一刨就要管一天。”
于莉莉道：“那你就买点水果放家里，早晚吃一点，补充点维生素也可以帮助肌肤变好，又不是没得钱，对别人都这么大方对自己也不要抠门，该花就要花。”
卫煌听了觉得这一套工序下来少则一两个小时，自己哪有那么多时间，黑就黑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自己在这里呆着也无聊，便要离开。
于莉莉知道张莹的脾气，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回心转意，便道：“你回去之后把资料发给我，我再分享给她，等她用了觉得有效果的时候我再告诉她是你送的。”
卫煌道：“不用，你就说你一个朋友给你的，不用说是我。”
虽然张莹很漂亮，但确实不是自己想要的款，帮助也是出自于道义，换了其他人，只要如此上进，自己也愿意援手。
卫煌觉得不和张莹谈恋爱与自己帮助她学会计两件事之间并不冲突。
生活中并不缺这样的例子，只不过很多人在看问题的时候容易带上有色眼镜，认为男女之间没有点什么事好像不正常一样。
卫煌离开了服装店，又打电话卫吴清贤在做什么？
吴清贤说刚下课，准备去食堂吃饭，问卫煌有什么事？
卫煌说刚好在黔州，离师院也不远，顺便问问。
吴清贤便邀请卫煌去他们学校吃饭，说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过年的时候本想约个机会一起坐坐，卫煌又着急回黑水县，今天即然来了就把饭吃了再回去。
卫煌让吴清贤出来，说请他吃饭，毕竟自己都工作了，也不能让还在上学的吴清贤请客。
为了不影响吴清贤上课，两人约在学校外面的一家火锅店。
经过一年冬天的忙碌，吴清贤比之前瘦了许多，卫煌问道：“最近怎么样？马上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吴清贤道：“学了这个专业，还能有什么打算？等拿了毕业证就看哪间学校招老师，然后就去考，争取找个近一点的学校。”
卫煌道：“那你要早做准备，毕业季竞争大，多学习相关的面试技巧。”
吴清贤道：“是啊，最近都有点睡不着觉，现在男老师要想考入公立学校，特别困难，因为女生太多，很多学校在选择的时候优先考虑的就是女生。”
卫煌道：“这只是一方面，学校都是以育人为主，女生亲和力强是一个优秀，男老师必须要有自己独特的教学风格，能调动学生的学习激情，要能掌控课堂的节奏。”
吴清贤觉得卫煌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教书是一件一对多的事，学生是活生生的人，还处于青春叛逆期，哪那么容易掌控。
而且这个社会，能力并涌解决问题，很多人没有能力照样可以混在学校滥竽充数，最重要的还得有关系。
“没有关系，啥都是空谈，你有认识的人没有？比如说教育局的局长，请他们打打招呼，那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第042章 空留遗憾
“我家啥条件你还不清楚？”
卫煌反问了一句，穷乡僻壤哦农民家庭，才踏入社会没几年，哪认识那么多大人物。
吴清贤道：“你不认识，你们公司那些前辈应该认识吧，你们公司多少也做的有教育局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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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和俞婕他们肯定认识教育局的人，但这关系都隔了几层，人托人的人家不一定愿意。
再则真要答应，或多或少要收点好处费，这都是行业潜规则，就是纪沛林帮人办事，即使耍的好的都要让对方请自己吃饭唱歌，没有几千块钱办不下来。
吴清贤是什么家庭自己也清楚，根本拿不出这个钱，但凡家庭条件好一点，亲兄弟又怎么可能去给人当上门女婿？
今时不比往日，以前农村人进城找人帮忙，提点土特产，拿几个鸡蛋就解决问题，现在真不行了。
没有真功夫的人才想着走关系，卫煌觉得吴清贤的教育水平可能真的没有学到位，否则怎么可能考不过英语四级？
英语过不了四级，学位证都拿不到，以后到了学校评职称什么的也受影响。
他还没有走出象牙塔，不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性，卫煌也不想打击他。
只是说自己刚去也没多久，从来没有做过教育局的项目，而且自己的师傅们虽然在做教育局的项目，但和上层领导关系也不怎么样，之前做的设计就有好几个项目没有收到钱。
政府的单位，领导随时在调动，想长时间去经营关系，也不太现实。
转而又向吴清贤出主意道：“其实我在想一个问题，你们学校作为我们市里老师的摇篮，培养出来的学生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本地的学校上课，如果你和你们老师关系搞的好，可以通过他牵线搭桥认识你要报考的学校的老师，可能更加事半功倍。”
吴清贤摇头道：“兄弟，你觉得现实不？你毕业之后和你们的老师有多少联系，大学不比中学，老师上完课就走，那么多学生能认识几个？”
卫煌觉得他说的话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出色，成绩出众的学生哪个老师会记不得？
就算在学校的时候不认识，毕业之后踏入社会，一番打拼功成名就，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人家一提肯定都会说这是自己的学生，哪怕十几年没有往来，一朝见面也是恍如昨日。
如果自己不是和汪震泽搞好关系，在课上课下的时间不断请教他问题，使得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又怎么可能去蓝天设计院实习？
毕业后大约也像其他同学，要么去工地，要么改行从事其他工作。
所以这关系不能在用的时候处，必须提前做准备，而且在学校就得拿出学生的样子，不能学些社会气息，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让老师看到你的潜力。
一个有上进的人，肯定是潜力股。
卫煌又将自己的这个思路和吴清贤说了一遍还以自己为例子。
吴清贤遗憾地道：“关键是现在已经晚了，我的哥哥，你有这么好的方法怎么不早点讲！”
卫煌安慰道：“也不要这么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路总会有的。我之前都没有想过我会去黑水县上班，去的时候也很忐忑，但现在也算稳定下来，生活开始走向正轨。”
吴清贤道：“这就是所谓的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的同时给你打开了一扇窗，我就怕关门的时候还把窗子封死了。”
卫煌道：“有的必有失，我现在的问题就是离家太远，回去不方便，我想以后怎么都要回太平县，在这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吴清贤道：“你还没有出省，哪点就远了，如果我能在黑水县找个工作，我都愿意，真的，你帮我留意一下，如果有关系也帮兄弟介绍介绍，有时候你不要觉得对方不重要，可能你一开口，他刚好有路子，事情就成了。”
卫煌答应下来，不管成不成，先答应也可以稳定军心，让吴清贤更加轻松，心理上不至于有太多负担。
“记得保持平常心，做什么事就不要有胜负心，不要给自己上枷锁，背着枷锁前行会让我们特别累。凡事顺其自然，只要自己努力过就好。”
吴清贤从高中就喜欢阅读各种成功学，看的心理鸡汤只比卫煌多，不会少。
这些道理用不着讲，都是知道的，但是人就是俗人，知道和能运用完全是两回事。
“尽人事，听天命。”吴清贤叹了一口气，又羡慕卫煌道：“其实当初我也应该报土木工程的，我们班的谢静你还记得不？”
谢静是一个特别喜欢学习的男生，最喜欢的科目就是物理，他不仅学，还喜欢动手做实验。
卫煌对他也是有很深的印象。
谢静做了一个遥控点鞭炮的发明，后来在物理老师的帮助下做了升级，代表学校参加了省里的科技竞赛，还夺得了优秀奖。
后来考上了省理工学院，学到好像是电气自动化还是什么专业。
但毕业之后，卫煌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不了解他的情况。
吴清贤道：“我春节赶场的时候看到他了，我问他现在在哪里发财，他说在南方电网，一个月就是一万多的工资。”
卫煌道：“电力行业工资是不错，但要找到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羡慕他，一个优秀的老师赚的钱不比他少。”
吴清贤道：“我是很羡慕，但他说他这点工资并不算什么，做土木工程的才赚钱，随便一个项目经理拉出就是几十万的年薪，如果做到总工就是上百万。他打算过年之后去非洲，出国之后工资更多，要翻几倍，关键是回国之后因为有国外的经验，提升更快。”
出国当然赚的钱更多，但条件无疑很艰苦，卫煌听自己堂弟说过，在国内开挖机一个月一万块钱，出国至少五六万。
卫煌道：“那都是个例，你吃没有看到一线的工人多辛苦，工资也拿不到那么多。”
吴清贤道：“工人的工资也不低，技术工种一天也是三五百，一个月轻松过万，当然辛苦肯定是辛苦，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读书的，肯定是干管理层。”
吴清贤越说就越后悔，当初只想着老师工作稳定，黔州师范也是比较好考的本科，招收的成绩刚好在自己的分数范围里，就没有想到以后工作能赚多少钱！
还是缺少一个人生导师来给自己指导填志愿，填错了真是白白浪费几年光阴。
说着是本科，真要论起来还不如卫煌的大专，同样的起点，还比自己多领一年工资。
“事到如今，遗憾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顿饭在吴清贤的遗憾中结束，临别时，卫煌又安慰他，让其把目光向前看，不要去管别人是怎么生活的，过好自己眼前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第043章 忙起来吧
卫煌回到黑水县后花了天时间就把宋翔宇的别墅方案拿出来，然后放在一旁，并没有急着发给宋翔宇。
像宋翔宇这种农村老板，多少是比较难缠的，如果这么快就拿出方案，他会觉得你做的这件事要么很容易，自己花了那么多钱是不是花冤枉了？
精明的小老板总会有很多精明的心思，他要去计较成本，所以对付这种人，那就是把做好的成果多放两天，并且告诉他这个东西你是反复打磨，费了一翻功夫的。
要努力地做到你的成果所花费的时间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令其觉得特有所值。
卫煌解决一桩事，接着又去关注李子村的进展，电话先是打给了郑文武。
郑文武家的房子已经开始修建，进展很顺利，基础已经做完，开始建第一层。
张大华在这方面还是有丰富的经验的，除了挖基础的时候请卫煌去看了一次，整个过程基本上没有再麻烦卫煌。
他没有问题是他的事情，卫煌也要随时关注这个问题。
郑文武说一切顺利，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村里的其他情况，说除了杨军桦已经开始挖鱼塘，其他人都出去打工了。
打工的人包括李长春的老婆，李长秋一家，答应开家常馆的陈四，还有刘常海等人都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就导致李洪想成立农村合作社的事情泡汤，现在停滞不前，毫无进展，李洪也没有上心，最近也也没有回村。
卫煌得知消息，觉得事情果然出现困难，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也想过这件事没有这么好推进，肯定会有各种问题，但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心头还是很难受。
郑文武感觉到卫煌在叹气，又安慰道：“卫哥，不要着急，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一步一步的来，杨军桦对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视的，只是他现在的精力都在鱼塘上，暂时分不出精力去搞其他的。”
人力都是有限的，做事情也应该一件一件的来，卫煌对此是理解的，遂又问他李长青最近在忙什么？
郑文武道：“李队长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有空的时候也去帮杨军桦挖鱼塘，当时他们是准备联手的，肯定要一起干。”
卫煌记得郑文武也说过要一起干，又问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郑文武说主要精力还是修房子，其他事情要等到房子修完之后再说。
郑文武和媳妇也商量了很久，媳妇对于回乡创业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郑文武想回来创业，她是支持的，但她还要留在外面打工，不能两个人都回来。
真要回来也要等到家里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后。
郑文武总觉得自己不是当老板的材料，啥事情都不会，缺少一种敢做敢为的大气魄，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走一步看一步。
卫煌了解了基本情况，目前看来最需要帮助的就是杨军桦，便在网上搜了一些鱼塘建设方面的资料，准备送给杨军桦参考。
搜资料的时候又想起自己答应了于莉莉，要发会计的资料给张莹，又在网上搜索会计的学习视频和考试心得等资料，归纳好之后发给了于莉莉。
于莉莉收到资料，给卫煌回了一个笑脸，又是一顿调侃说卫煌挺上心，让他加油，坚持就是胜利。
卫煌没有和她多聊，直接给杨军桦拨了电话。
杨军桦正在田里干活，鱼塘不是一个轻松的事，他准备挖两米深的池子，要把泥巴外运，田间比不得其他地方，车进不去，只能凭人力，每天进展很慢。
挖完之后还要用水泥将整个池子粉刷一遍，避免各种甲壳生物将池子钻穿导致漏水。
听到卫煌说要送些鱼塘建设方面的资料，他表示感谢，让卫煌发在他手机上，虽然李子村整体信号差，有些地方还是可以接收到的。
卫煌说没问题，表示有空的时候也会再到李子村，又让杨军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问题都提出来。
为了不影响杨军桦的工作，两人没有聊多久。
卫煌挂了电话又给李洪拨过去，想问问他农村合作社的建设到了哪一步？
李洪说农村合作社成立的各种资料他都已经备好，只是这几天学校开学，他要忙培训学校的事，一时之间抽不出空闲时间，等他忙完之后就会牵头组强愿意成立合作社的村民把社成立起来。
李洪让卫煌不要着急，这件事他心里有数，一定会做成。
卫煌想早点看到成果，心中自然免不了着急，不过任何事都需要具体实施的人，自己不是李子村的人，只能起提点作用，不能亲自上手实施，只好无奈地点头同意，让李洪先把自己手上的事安排好，在现阶段来讲，主业才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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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虎见卫煌不停地打电话，看样子项目处于停滞阶段，过来问道：“事情摆起了？”
卫煌道：“对头，不好搞。”
杜晓虎道：“不好搞就耍，有哪样关系？反正你这个也收不到钱。”
卫煌道：“那你搞教育局的项目，能收到钱不？”
杜晓虎道：“嗨，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但不做又不行啊，师傅安排下来，你敢不做吗？”
卫煌道：“你都晓得收不到钱也要做，你喊我不做？”
杜晓虎道：“这不一样啊，我这个虽然暂时收不到，但我这个做了之后在那里放着的，教育局又不会跑路，早迟都能收到钱。”
卫煌道：“那我这个做起来还比你的轻松，设计费还比你的高。”
教育局的大项目都被其他设计院拿走，只有看不上的小项目才会丢到经纬设计院，比如什么厕所、小食堂、围墙堡坎……
杜纬浚对此也是非常不满，时常在基建科科长周煜面前抱怨，说以后这样的项目不要找他，即然喜欢把大项目丢给外面的设计院，那这种小项目也一起拿过去，欺负人也不是这样的欺负的。
周煜在基建科有一定话语权，但在教育局也要受人支配，无奈地解释说要是他当家肯定把项目给杜纬浚，但现在是副局长说了算，他没有发言权，有心也无力。
而且这也是副局长安排的工作，他不做不行，只有杜纬浚能帮他忙，便死缠着不放，让杜纬浚无论如何也要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这种小项目杜纬浚自然没有兴趣，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两千块钱，就当是给下面的人找点工资钱，便让杜晓虎他们来做。
杜晓虎被卫煌这么一嘲讽，心头烦躁，回到位置继续画图，化郁结为动力，只要能收钱，总比免费帮人干要强！
第044章 最糙项目
如果说像宋翔宇那样花自己的钱心痛舍不得还可以理解，但周煜这种花国家的钱都抠门的卫煌很费解。
教育局的项目除了小之外，设计费也是极其低，两三百个平方的项目单价都是二十元的标准，还要负责审图。
每当杜纬浚提出抗议的时候，周煜就是一副苦大愁深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他也没办法，这个单价是上面定的，他想提高也不行。
杜纬浚说，所以人家宁愿做大的，这种小项目就往我们这里丢，我们又不是垃圾处理场，你给你们局长讲，以后还是大项目往外拿小的也不要往我们这里丢，哪个的面子我们都不给。
话虽然这么说了，事还是没有变，人家天大的局长哪会甩你的帐，至于项目你做不做，他也不管，反正他是安排给周煜的，让周煜自己去解决。
周煜凭借着和杜纬浚多年的关系，也是一如即往地打感情牌，让杜纬浚无论如何都要帮他这个忙。
杜纬浚道：“做也可以啊，你把单价提高点。”
周煜承诺道：“只要有我说了算的一天，我绝对给你把单价提上来。”
只要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开再多的空头支票他都无所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还真有一天要兑现这些空头支票。
卫煌打完电话，手上没有事做，又打开书学习。
杜纬浚从外面回来，看到沈雁昕和杜晓虎都在画图，只有卫煌呆坐看书，便问道：“手上有事没有？”
卫煌道：“暂时没有。”
杜晓虎晓得大伯要安排项目，不晓得是不是私人房子，心中一阵肉痛，树起耳朵就开始探听。
杜纬浚道：“一会商务局的赵主任要过来设计个加油站的图纸，你帮他整一下。”
加油站，帮忙，杜晓虎听到这几个关键词，心中好受了许多。
加油站他不会整，而且肯定比较难，做起来不容易，而帮忙就意味着设计费并不高。
卫煌也没有做过加油站，不晓得事情复杂还是简单，回道：“加油站我没有做过，有参考图没有？”
杜纬浚道：“没得好复杂，就是摆几张总图，画个站房，参考图你在网上找。”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石油化工类型的设计院在做，也只有他们才有资质做，但赵远志说用不着，就是一个简单的私人加油站，他在安监局都找好关系的，直接出几张平面图就行，不用太复杂。
都是人情关系，即然对方找上门，杜纬浚也不好推辞，把自己公司的情况简单介绍之后，对方还坚持要自己帮忙，那就做。
设计费也不高，也是两千块钱，画几张平面图和一个站房的建施图。
卫煌刚才还在说杜晓虎做些便宜项目，现实马上就给了一巴掌，给他安排了一个便宜项目。
卫煌在网上刚找到几个参考图，还没有仔细分析加油站的设计原理，赵远志就登门而入。
杜纬浚亲自给他泡茶接待，然后又说这个事项安排给卫煌在做，让赵远志和卫煌好好交流，把要做的内容讲清楚。
赵远志还是几年前和杜纬浚打交道时来过经纬设计院，许久未登门，房间布置几乎还是老样子，但感觉来了不少年轻人。
一边夸赞杜纬浚经营有方，队伍规模比以前大了许多，一边又说自己的项目很简单，都花不了一天就能整出来。
卫煌见他说得轻松，心头感觉没底，问道：“赵总你好，我想问一下，你这个加油站修在哪个位置的，有没有地形图？”
赵远志从身上掏出一张A4纸，正面画了一个草图，是场地的平面布置，反面是站房的平面图及油罐的摆放。
“你看吧，所以有草图我都给你画好了，你只需要用CAD完善一下，都不用你多费精力，整好了盖个你们公司的章我就送到安监局去备案。”
杜纬浚道：“你就按他的要求画，主要目的就是盖个章。”
盖章就意味着要担责任，卫煌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安全问题，提醒道：“我们不是专业的，做出来也不知道行不行，加油站的油属于危险品，万一发生灾害是有很大责任的，是不是还是请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赵远志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个都是请示了专家才画的图，到时候设备的安装也是专业的厂家，有他们把关不会有任何问题，拿这个图纸的目的就是走个流程，把手续合法化，这样才能正规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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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志又向卫煌介绍起了这个项目，说是他们商务局的招商引资项目，投资老板是一个福建人，他只管出钱，其他的手续由商务局来给他办，建成之后是造方一方的好事。
项目地点是在黑水县果洛镇，那个镇一个加油站都没有，加油都要跑到南岗镇，十分的不便，这是一个惠民工程。
各方面的关系都已经打通，就差这个图纸。
为了这个项目他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这才自掏腰包让杜纬浚帮个忙，否则如果是商务局的项目，单位出钱他怎么也不可能讲价说两千块钱就把这个事情办了。
千请万求让卫煌一定帮个忙，以后有项目多给他介绍。
卫煌听到这个类似的话，觉得很有水分，但对方即然是自掏腰包，又是惠民工程，只要杜纬浚不怕担责任，自己出点力也没有关系。
卫煌按他提供的素材，开始手绘地形图，勾勒出整个加油站场地的平面布置。
地形图都是手绘的，可见这个项目也不是什么正规项目，否则起码要有一张测绘图。
赵远志精神抖擞，守在卫煌身边监工，将图绘了出来。
打印、盖章、交钱拿图，一气喝成。
卫煌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完成一个项目，也是所做项目中最糙的一个，好在对方还是拿钱干脆。
杜晓虎又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眼看就要到饭点，必须让卫煌安排，遂在QQ上给沈雁昕发消息，要让卫煌出血！
赵远志一看时间，问道：“你们几点下班呢？我们一起吃个饭。”
杜纬浚道：“我约了人，吃饭就不用了。”
赵远志道：“那就下次，正好快递公司应该还没下班，我把图纸发快递给他们寄过去，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还要麻烦卫兄弟修改一下。”
卫煌道：“随时恭候。”
第045章 脑洞大开
卫煌吊着宋翔宇的胃口，等他到催问的时候才把方案图发了过去，并介绍说这是平面的方案图，自己花了三天时间不断打磨，是根据宋翔宇的地形条件和要求得出的最优方案。
卫煌觉得宋翔宇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然后宋翔宇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很快就给卫煌挑出了毛病。
宋翔宇道：“卫兄弟，你这个方案非常好，但是不能这样搞，你得结合我们农村的生活习惯来做，打个比方说你这个厨房太小了，满足不了我们平时的生活需求。”
卫煌设计的厨房使用面积是5个平方米，是按国家标准来做的。
宋翔宇说农村的厨房至少要翻一倍的面积，起码要做到十个平方米以上，他要在里面打一个农村的那种大灶头，逢年过节或是平时办个酒席什么的才有操作空间。
农村过年都会杀猪，会请三朋四友、邻近亲友来吃饭，必须要有一个大铁锅才能做出正宗的刨锅汤。
卫煌道：“我看你那里院坝挺大的，你可以在外面搭一个棚，专门做一个烧柴火的灶台。你想一下，你这个是高档的别墅，如果在别墅里面打灶台烧柴火，烟雾肯定会熏黑房间，用时髦的话讲就有点拉低B格。”
宋翔宇的想法就是如此，他不在乎B格不B格，坚持已见道：“你就按我的意思改，把厨房给我改大，还有就是堂屋这些都不要，我的一楼要一个大开间的房间，除了厨房、卫生间和楼梯间，任何房间都不要。”
卫煌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别墅这样设计，提醒道：“你确定不要？老人房，烤火屋，还有堂屋这些农村标配的东西你都不要？”
农村宗族观念重，家家都有堂屋，新房建好第一件事就是安香火，立祖宗牌位，宋翔宇居然都不要，还不得让宋氏族人把耳朵念起茧？
而冬天天冷，哪家都要烧煤火取暖，没有烤火屋只有一个大厅还怎么烤火？那么大的房间，四周都是敞开的，要安多大的炉子才能取暖？
而人一但上了年纪，上下楼不方便，基本上所有的老人都是住在一楼的，这样可以减少每天上楼的次数，以减少摔倒的概率和腿脚爬楼太过频繁带来的损伤。
宋翔宇道：“不要，一楼的房间太潮湿，要住也是住二楼，烤火这些都安排到二楼。”
卫煌道：“以前的房子潮湿那是因为没有做防潮，现在我们的设计都有防潮设计，不会潮湿，你大可放心。关键是你不但要想到现在的使用方便，还要考虑以后老了的时候，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你怎么上楼？”
宋翔宇道：“年纪大了每天多爬几次楼梯还锻炼身体，你看城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每天早晚都要去爬山，生命在于运动，我都是打算好了的。”
卫煌拿着两千四百块钱的设计费，也想多替他考虑，但劝了一阵见他还是油盐不进，只得同意。
宋翔宇又对第二层的设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说他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非常巧妙的设计，就是一个经理的办公室平面图。
左边是经理办公室，右边是秘书办公室，在两人的办公室后面有一个通道连着另一间幽会的房间，还有卫生间这些。
这种神图自然会得到广大网友的传播，卫煌也在QQ群里看到过，便说自己知道，在网上看过。
宋翔宇来了精神，笑道：“你也看过的哈，非常有意思的设计，但这个设计其实不是现在才有的，解放前就有。”
宋翔宇又讲了一个老的例子，说解放前，大夫坝的村民住房就有类似的设计。
那时候山河破碎，家国混乱，民不聊生，到处都是土匪，老百姓们为了防止土匪，在建房的时候就会设计一个暗道用以逃跑。
四四方方的木房子，从外面看没有什么异常，进屋之后就另有洞天，正中的堂屋后面有一个夹壁路，很狭窄的通道，可以容一个人通过。
夹壁路是连着堂屋两侧的卧室的，卧室的里的暗门要么是做在床后面，要么是做在柜子后面，也是十分隐蔽。
当土匪来的时候，他们就会通过暗门逃走，甚至是用这种迷宫式的设计和土匪作战，神出鬼没，让土匪摸不着头脑。
宋翔宇觉得这个设计很有意思，他想在自己家的房子里实现这一功能。
卫煌回忆和他见面时的场景，当时还没有发现他是一个如此脑洞大开的人，但仔细一想，已经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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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人会给自己的酒整一个硕大的包装盒？
他所谓的朋友，大约也是无中生友，估计就是不想别人知道那酒是他自己定制的，不然宋译少不得多要两瓶，又或者只给自己两瓶怕自己觉得他小气。
这个功能在过去或许是一个精心设计非常巧妙的构思，但在和平盛世，整出来用途不大，反而浪费面积，糟蹋空间。
自家的别墅，又不养小三，建来也是浪费。
卫煌觉得没有必要，就告知宋翔宇现在的布局是他构思之后非常合理的一个设计，没有地方加通道，而且这个通道加出来并没有什么用？
宋翔宇道：“通道是有的，怎么会没有？我的想法就是直接在第二层挑一米，挨着你现在做的楼梯间，修好之后我装修的时候，在平台处做一个柜子伪装，谁都不会发现楼梯间后面还有一个通道。”
卫煌道：“你挑出去的一米就爆光了，别人到了你家看到外面都挑得有，里面却没有，猜也猜得到。”
宋翔宇道：“所以一楼还要加工一下，在楼梯间和后面做一个露台，露台连着卫生间和厨房，这样就可以扩大厨房和卫生间的使用面积，下雨天也可以用来晾晒洗好的衣服。”
卫煌看着自己勾画的草图，把宋翔宇的构思加上去，也是可行的，便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把厨房上面那间卧室加一个暗门，就可以从两面都进出？”
宋翔宇见他懂了自己的意思，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卫煌知道像他这种业主，有了想法就不会轻意改变，但也有可能下一秒就改变主意，便道：“那我就按你的这个意思修改，你确定方案不会再改？”
宋翔宇道：“我确定，要整就要整点有意思的，这么有意思的设计就是整个黔州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你应该没有遇到过吧？”
“没有遇到过，你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第046章 以新换旧
宋翔宇的方案敲定，卫煌花了半天时间把施工图给他画好。
因为两地相隔较远，宋翔宇让卫煌直接拿到车站，找了一辆跑黔州的客车给他带过去，费用他直接转给了卫煌。
刚过完年，二月份都还没有结束，卫煌就收了两次设计费，加起来有四千多元，相当于其他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
这让还没有开张的杜晓虎十分羡慕，虽然他也有做项目，但明显还收不到钱，而沈雁昕也接了纪沛林的一个私人住宅，更是让他觉得心中不平。
卫煌按惯例，请他和沈雁昕在汪兰芬的店吃饭。
杜晓虎道：“卫师，私人项目不要包着一个人做，还是多少分点给兄弟们，钱都能赚得完吗？”
卫煌道：“你说起好像我做了很多私人房子一样，过完年满打满算也才这一个吧？”
杜晓虎道：“你都收了两回钱了，兄弟们还没有开张，照顾点兄弟，下一个项目不管是哪个介绍的，让给兄弟做，OK不OK？”
沈雁昕道：“OK个锤子，你接二连三做项目的时候没见你分点给兄弟们？”
杜晓虎道：“你不要说话，我都没和你说话。”
沈雁昕道：“其他牌子是中国驰名商标，你是黔州驰名双标。”
三人正吃饭，赵远志又打来电话，说图纸还差点内容，需要补几张工艺图，他已经找人画好，要麻烦卫煌套个图框，再盖上章，如果方便他下午来拿。
卫煌知道这种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好在不用自己画图，就告诉了赵远志自己的QQ，让他把CAD的图纸发过来。
回到办公室，卫煌开始处理赵远志发过来的图纸，发现看不到内容，是更高版本的CAD画的。
他的CAD是07版，杜晓虎和沈雁昕的是08版本，他将图纸发过去让他们看能不能打开，结果他俩的也不行。
沈雁昕道：“肯定是高版本的，现在CAD都出到2016版了，你直接喊他导成T3文件再发过来，不然哪有软件去解决。”
卫煌打电话给赵远志，说无法打开，让他喊画图的人把图纸转成低版本。
赵远志不知道怎么搞，说他不懂CAD，把电话发给卫煌，让他和画图人直接联系。
卫煌打了电话过去，那个人又不在电脑前，说要等到晚上回家之后才能解决。
一番折腾，卫煌没能解决问题，而赵远志已在来的路上。
卫煌又要电脑给以前的同事，他们的CAD版本和卫煌差不多，李元军让卫煌自己装一个，说什么3D溜溜网上有破解版的，让卫煌去找一下。
特别提醒卫煌不要在百度里面搜索，他上次找个软件就是百度里面搜索的，结果软件没能安装，反而整了一堆垃圾软件，打开电脑就弹出几十个广告，不得不花了几十块钱请电脑店的人来给自己重装系统。
这种事情卫煌也是遇到过的，很多下载网站为了赚钱，会在网站上设置广告，而广告位就是最大的雷区。
比如有些广告直接就是四个大字：点击下载，电脑小白一看以为那就是软件的下载链接，点击之后就被安装上流氓软件，而根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种招数用的多了，大家就有所防备，软件下载网于是又升级招数。
在真实的下载链接里设置一部分快速下载链接，会有一个软件下载器，通过软件下载器可以下载你想要的软件，但它会默认给你勾选很多其他软件，你可以取消，但一般人不容易注意，于是在安装软件的过程中直接安装了十几个其他软件。
这些流氓软件涉及方方面面，就算你知道怎么卸载都卸载不干净，总有漏网之鱼。
随时随地弹广告不说，最恶劣的还会接管电脑系统，直接自动下载其他软件安装在电脑上，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这还是相对正规的软件下载网站，如果是一些不正规的网站，你在上面下载的软件直接就是病毒，会盗取你的电脑资料，轻则把电脑变成肉鸡，重则直接删除电脑里的资料，然后进行勒索，要求电脑主付钱解锁，不然永远找不回自己的资料。
卫煌得到提醒，加上自己又有一定的经验，顺利地将cad2014安装在电脑上。
在设计圈有个不成文的传言，说cad版本尾数为双的要比单数的号。
卫煌之前用07版本，就有人提醒他选择08版本，不过那时候他只有07的安装包，自己又不懂得怎么寻找安装，就将就使用。
后来学会了高版本的安装方法，也有cad2010，cad2012的资源，但是用习惯了07也就没有更换。
今天确实是没有办法，只能下载一个来打开图纸。
cad刚装好，又有新的问题，画建筑图用的天正8.5不能适配，无法使用。
好在cad2014顺利打开了赵远志发来的图纸，卫煌将其转为低版本，这才得以正常编辑。
图纸编好，赵远志就来了。
卫煌请他复核了一遍，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打印出来，请宋立艳盖了公司的出图章。
将图纸交给赵远志时，卫煌又提醒道：“赵总，你好好检查一下，不要拿过去之后又有新问题，我们改图还好，你跑上跑下的浪费时间还费力。”
赵远志信誓旦旦地道：“没有问题，我请他们专家过目了的，只要拿过去就行，之前他们讲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就说要个平面图，没有说工艺图也要。”
卫煌道：“办事不容易啊，你还好有关系在那里，我们有时候去办事，跑了一趟又一趟，每次他都说一点问题，简直是折磨人。”
赵远志道：“现在改革比以前好多了，应该没有这样的现象。”
宋立艳道：“你不要说没得，我去社保局办事，点点个小事情，硬是跑了三天，一会说你缺资料，一会说你资料格式不对，拿过去的时候她看一眼就说差东西，也不检查一下整好的资料对不对，他们就是图自己方便，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非要让你跑来跑去的。”
杜晓虎道：“他们轻松省事了嘛。”
宋立艳道：“他们是轻松，但是他们就没有想过这些办事的人有多不容易。”
赵远志道：“你们也不要埋怨他们，坐在大厅一天要接待很多人，是非常辛苦的，比方说有些人他理解能力差，讲了很多遍他都听不懂，工作人员难免会生气，在窗口呆的时间久了，耐心就磨灭了，你们也要理解。这些问题国家也在解决，现在在逐步实施的网上办事，就是为了解决群众办事难的问题，一目了然就可以搞清楚做哪样要些哪样资料，以后会更好的。”
宋立艳觉得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笑道：“网上办事也不方便，章我们年纪大了，电脑根本玩不转，还有些比我们年纪大的，电脑更是一窍不通。”
这个问题要想根治，在短时间里肯定是不现实的，赵远志觉得和他们争论也是无意义的，只是起一个宣传作用，让他们知道还可以网上办事，至于用不用就是他们的事。
赵远志拿着盖好章的图纸，向卫煌和宋立艳道谢之后离开。
宋立艳却是感叹道：“照现在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我们这些老年人完全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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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文化广场
三月，莺飞草长，万物复苏的季节。
在春天的微风吹拂下，大地唤发生机，老树新芽，百花绽放。
卫煌的生活按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着，自考的四门课程已经准备好，做了几次真题分数都过了及格线。
等四月的自学考试理论科目考过，他就决定去学习驾照。
22号这天，他刚来到办公室，才把电脑打开，就看到纪沛林匆匆忙忙地进来，边走边接电话。
纪沛林打电话的声音总是很大，听着像吵架一样，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耳朵不好使还是怕对方听不清楚。
见到卫煌一个人在，挂了电话问道：“就你一个人？”
卫煌道：“杜工和喊杜晓虎去和他看工地，沈雁昕还没有来，宋会计去厕所放拖把，俞工没有看到人。”
纪沛林见他说得清楚，摇头道：“沈雁昕这个娃儿，昨天我就和他讲的喊他早点来办公室，这大一天还不来，也不晓得一天在搞些哪样？”
卫煌道：“不晓得。”
纪沛林拨通沈雁昕的电话，吼道：“还没有起吗？昨天给你说的早点早点，喊你给我打电话，我都到了办公室还没有看到你的人。”
沈雁昕记得自己调了闹钟的，不知道为何没有响，找了一个借口道：“昨天晚上失眠了，三四点钟才睡着。”
纪沛林道：“没得事少耍哈游戏，早点睡，玩归玩，正事要记着，你看我有事都是记着的，还是要合理安排时间，快点来办公室，我等着你。”
“好好，我马上就来。”沈雁昕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叹气，瞌睡没有睡好是一点精神没有，真的是不想起床。
纪沛林挂了电话，见卫煌坐着看书，问道：“你以前整过广场的深化施工图没有？”
“广场？”卫煌道：“广场不就是用地砖铺地，还要怎么深化？”
纪沛林道：“就是那种乡村的文化广场，要整花池、亭子、球场之类的，你过来，我在电脑上打开让你看。”
纪沛林开了电脑，坐QQ上下载其他人发给他的PDF文件，是马蹄村文化广场的规划文本。
打开之后，只见还有一栋办公楼，一个表演舞台，舞台后面是诗词文字的雕绘，两侧有台阶，台阶下部连接着广场，上面顺着舞台继续延伸，接通上面的马路。
马路边有几户民居，民居后面有一个木栈道式的看台。
舞台下面的广场设计得有休闲区、健身区和公共区，其他健身区是一些公共锻炼的设施，而休闲区是花池、长廊、六角亭等，边上还有一个小型水池。
规划文本是BJ一个设计院做的。
纪沛林道：“他们这个规划没有具体的施工图，不晓得是不是他们没有拿设计费给人家，现在无法落地，喊我们来出施工图，你看你有问题没有？如果你没有就由你来做，然后办公楼的施工图我让沈雁昕画。”
卫煌道：“没得问题，这个比画一套建筑图还简单一些，都有标准图集可以选的。”
纪沛林会心一笑地道：“选图集可以，但你要图成图啊，多少还是凑几十张图纸，不然你就一张纸拿过去，要收人家几万块钱，人家也不答应。”
卫煌道：“我懂你的意思，没问题。”
纪沛林相信他的水平，不管如何也是蓝天设计院出来的，比沈雁昕还是要强上几分，但纪沛林还是作了一番叮嘱，提醒卫煌一定要把做法吃透，别人问的时候他要能解答，不要说是图集上是这么写的什么的。
“一会我们去看现场，你和我一起去。”
卫煌这几天没有什么事，自然不会推辞。
纪沛林将文本转发给卫煌，让他仔细琢磨，顺便下载到手机上，一会去了现场也可以调出来看。
等到沈雁昕到来，两人便下楼。
纪沛林问他们吃早餐没有？如果没有他就请客。
卫煌来办公室之前就吃了的，沈雁昕刚刚吃完包子，埋怨道：“你不早点说，你早点说我还买什么包子。”
纪沛林的车就停在公司后面的私人停车场，纪沛林道：“给你说的早点来，你还让我等这么久，一会停车费你来交。”
停车费不贵，也就五块钱，沈雁昕帮他付了。
马蹄村在乐洋镇，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村委会所在地，纪沛林不是第一次来，很是熟悉，车停在村委会的广场就像里面打电话。
在乐洋镇，马蹄村属于重点村落的代表，之前政府就投入重金打造，街道做了雨污分流，两旁的立面都进行穿衣戴帽，非常整洁漂亮。
为了进一步提升村子的形象，由县里出资聘请大设计院做了一个乡村文化广场，配套建设一个老年活动中心，让村里的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乐。
马蹄村书记谢三军接到纪沛林的电话，立即出里面出来，挥手招呼三人。
纪沛林带着两人进了谢三军的办公室，谢三军亲自泡茶，和纪沛林开始拉关系。
谢三军说乐洋镇村建中心周主任是他表哥，在周主任的牵线之下，才找到的纪沛林，所以这个项目要麻烦纪沛林多费心。
“周二哥和我们关系好得很噻，乐洋镇的移民安置房就是我整的，设计费都还没拿完。”纪沛林又指着卫煌二人道：“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卫和小沈，都是技术骨干，小沈负责办公楼，小卫负责广场，图纸我们保证没问题，主要还是米米到位不？”
讲到这儿，纪沛林哈哈一笑：“你是晓得的，我们就靠这个生活，也不怕你说我见钱眼开，但这事我得先提。”
谢三军将茶分给三人，点头道：“那是应该的，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
纪沛林道：“周二哥就发了一个规划文本给我，其他你们就没有资料了吗？”
谢三军道：“没有啊，我是完全不晓得他们怎么对接的，就得一个文本，拿给我就让我找施工单位来做，我都请了两个做工程的来看，他们拿到就问我这个什么都没有，啷个施工？”
纪沛林道：“这就是一个规划，没有施工图。”
谢三军道：“所以要请你们来帮忙，一个是做施工图，一个是做预算，然后再报个你们的设计费，我再汇报给上面。”
纪沛林道：“这个就有一说一，我们也是按国家的标准在收费，都不是外人，最低就是预算总金额的1.5个点，如果能做我们就做，从头到脚服务周道，如果不能做，他们也可以让BJ这家设计院来做。”
谢三军道：“做肯定是你们来做，就凭二哥的关系，也不可能拿给外人，但这个个费用具体的也要他们开会讨论，如果多了要砍点下来，兄弟你也要支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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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又擦屁股
人情社会就是各种关系网的交织，都是黑水县巴掌这么大一个地方，今日不见明日见，随时都能碰着，有诸多事情交葛。
周二哥真要码着纪沛林吃，硬要压低设计费，纪沛林也无法。
纪沛林当然希望设计费高一点，笑道：“反正都是自己兄弟，高一点大家就整包中华烟来吃，便宜点那就只能吃蓝黄，但是兄弟伙们做事不容易，工资钱不能少了他们的，要真的太低了，我也只能摞挑子不干。”
谢三军晓得他开玩笑，设计费再低都不可能把工资钱打落。
“抽中华的时候也想着哥哥，你看我一天稀饭配咸菜，嘴都淡出个鸟来。”
纪沛林道：“我晓得，胃不好，稀饭正合适，离不得这一口，哎呀，我都想过你们这种神仙日子。”
两人扯闲谈聊了一会，又说回正轨。
谢三军将文本交给卫煌，让他看一下还需要他们提供什么资料？
卫煌看了一下规划文本，除了一些假大空的套路话，实际有用的就是一些效果图，遂提出自己的疑问道：“我有一个问题，这个设计成果是BJ这家设计院的，我们直接拿他们的成果来做施工图，会不会涉及侵权的问题？”
纪沛林道：“这个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谢三军道：“没得问题，我们这个是付了费用的，设计成果就归我们所有，按道理施工图也应该由他们来做，但是BJ的设计院，离我们这里太远，平时有什么事不能及时沟通，施工资料要签字都不方便，才找我们近处的设计院来服务。”
这话说得好听，纪沛林心头有点不舒服，问道：“这个文本你们花了多少钱？”
谢三军道：“听说二十万，具体好多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我拿钱。”
纪沛林道：“你看嘛，他们就把大头拿走了，擦屁股的事让我们来做。”
都是自己人，谢三军倒不客气，笑道：“纪总，你要晓得好多人想擦这个屁股还没有机会，都是自家兄弟照顾自己人。”
纪沛林一向自视很高，做的虽然是服务工作，脾气却是有的，鄙夷道：“不是我吹牛皮，如果是其他人，费用低了我绝对不会做，宁愿耍起在办公室喝茶。”
沈雁昕补充道：“要开发票，公司还要交管理费，再加上打印费等杂七杂八的，一个项目设计费看起来多，分到手里就没有多少，像教育局的项目我们就不爱做，还要审图，流程又麻烦，全套做下来还不如花一天时间画的私人住宅赚的钱多。”
谢三军点头表示明白了，实际上这个东西赚不赚钱大家都清楚，他知道纪沛林他们这么讲就是为了多整点设计费，反正钱不是从他手里拿，也分不到自己手上，多少都无所谓。
他只是完成上头交待的任务，只要做好职责范围内的事，其他不由自己操心。
“我晓得纪总是赚了大钱的，看不上这点毛毛雨，但是工作安排到兄弟头上，还要麻烦纪总和几位兄弟费点心，管他多少就当是找根蓝黄的钱，一定把这件事做好。”
纪沛林道：“只要接了项目，肯定给你做好，我们公司从建设局改制之前到现在，在黑水县也是风风雨雨走了几十年，多少还是有点口碑的，服务工作保证做到位，谢书记有任何问题随时打电话给小纪，小纪随时恭候。”
谢三军道：“再看看需要什么资料？”
卫煌道：“广场这一块我需要的就是一个红线图，就是地形图，把你们的用地范围给我，如果他们这个规划文本有电子版的，也发我一份，其他暂时没有。”
纪沛林道：“对，地形图和电子版，这个办公楼的话到时候需要一个地勘资料，等方案出来之后再做都行，你看是你们自己找地勘的人还是我给你们安排。”
纪沛林自己做建筑设计这一块的业务，但这些年下来，在黑水县范围内和其他相关专业的人都结成了利益体，比如地勘、测绘等业务，他都有认识的人，大家可以互相介绍项目。
谢三军虽然也能找到相关的人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纪沛林来找，即省事还卖得一个人情，当下就委托纪沛林来办这事。
纪沛林应下之后马上给合作的地勘人员打了电话，一通交流之后告诉对方等这边确定之后就联系他，到时候一起过来谈价格的事情。
他这么一讲，让对方空欢喜了一场，还以为是已经敲定的事情马上要进场，哪晓得只是空口白话，并没有落到实处。
项目多意味着收入高，对方马上让纪沛林尽快把这事敲定，不要拖得太久，迟则生变，让纪沛林把这事追紧一点，不要吊着。
纪沛林打包票道：“其他事情我不敢说，这个事情你大可放心，如果这个事情都黄了，我和谢三哥他们这么多年的关系还处个球。”
谢三军提醒道：“话你不要说死了，这个事情拍板的人不是我，你不要把我拉扯进去。”
纪沛林微微一笑，又继续向对方保证，只要这边政府拿钱干脆，他绝对早点谈妥。
谢三军等他挂完电话，提醒道：“你抓紧把方案搞出来，然后看费用取多少，早点把合同签了，现在是周二哥负责，万一哪天镇长书记有亲戚吹闲龙门阵把这事吹进耳朵里，要换人也是分分钟的事，刚才我就说了嘛，想抢着擦屁股的人多得很。”
纪沛林这会不再说大话，给谢三军作了保证，又征询卫煌和沈雁昕的意见，问他们多久可以把方案拿出来，然后由他安排人做个概算，就知道设计费在哪些位置。
卫煌说一个星期之内。
沈雁昕做了不少办公楼，也不怕担事情，说只是方案的话两三天就能搞定。
时间不等人，谢三军当下拍板，不管广场还是办公楼，都在三天之内搞完，再给一天时间做概算，在下个星期一前把费用报过来，他好和领导谈事情，争取在今年过年前把项目搞完。
纪沛林翻了个白眼道：“你们就是这种，要的时候使劲催，大小也是几百万的项目，两三天怎么可能搞得完。”
谢三军道：“纪总，你在黑水县也是出了名的设计专家，这点小事对你来说还叫事吗？手下那么多兄弟伙，多安排几个，加个班，你请他们吃两顿烧烤，再不行请他们去唱个歌，不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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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问卫煌道：“兄弟，三天有问题没有？”
第049章 正道旁门
文化广场，卫煌以前没有做过相关的施工图，但网上有的是相关的参考资料，卫煌觉得只是一个简单的方案，不是大问题。
“如果只是方案，三天时间可以拿出来，但详细的施工图还需要多给几天时间，时间少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比较粗糙。”
纪沛林维护设计人员的利益，摊手道：“那没有办法啊，肥猪都要一年才喂得大，三天时间只有小猪儿。”
谢三军晓得他们没问题，拍了一下纪沛林的肩膀道：“你和哥哥开这些玩笑，反正事情我已经交给你了，二哥如果问起来，我就让他找你。”
纪沛林道：“你让他找我没有也是没有。”
两人插诨打科开了一会玩笑，纪沛林又谈起了一起私事。
纪沛林示意沈雁昕将办公室门关上，低声问道：“我听说楼三他们几个出事了？”
谢三军瞧他问得慎重，反问道：“你消息这么灵通，你不知道？”
纪沛林道：“我前天和他们喝酒的时候听到他们提了两句，当时有点晕乎乎的，也没仔细问。”
谢三军道：“楼三几个着也是早迟的事，他们这种行为就是骗取国家资金，在坡上挖了些烂木疙瘩，说是盆栈整在地里，提前晓得哪里要着占就去哪里整，一回两回就算了，起码整了四回以上。”
纪沛林道：“我也听说他们搞的是一个园林景观方面的公司，专门租农村的土地来栽树，具体是哪几个人一起整的呢？”
卫煌对黑水县的事不了解，不像纪沛林这么有八卦精神，但这种事情还是很好奇，耐心地听着他们的聊天。
前前后后听完之后，总算对事情有了一个大概，原来是乐洋镇村建中心的一个叫楼三的工作人员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成立了一个园林绿化的公司，本来是租地种苗木出售。
在成立公司之前，几个人以为自己的人脉关系很好，苗木可以顺利销售，等到树长成之后，才发现同类型的公司很多，别人的关系网更为强大，苗木根本卖不出去，只能在地里长着。
每年还要不断地付给农民租金，几人亏损特别严重。
后来楼三凭借自己在村建中心的职位，等知乐洋镇小学要扩建，就提前把小学后面的土地租过来，又移栽了苗木，成功骗取了国家的征地补贴。
等到这次好处，几人也算扭亏为盈，便像打开了一道发家致富的大门。
因为苗木栽种不易，小直径的苗木赔不了多少钱，大的苗木栽起来人工成本太高，几人便另辟蹊径，打起了盆栽的主意。
直接到乡下收各种树根，然后把乐洋镇的十年发展规划打开，提前把要搞建设的土地整过来，直接栽树根。
县纪检单位调查乐洋镇的财政开支，发现连续多次的赔偿开支里都有楼三他们公司，深入调查挖掘出背后的关系网络，将几人一网打尽。
纪沛林道：“还是太猖狂了，前后几回整了几百万的资金，他们也是屁眼黑。”
谢三军道：“他们估计的数据是七百多万，具体有好多还不晓得。”
“肯定不止这点。”沈雁昕道：“一般来说被查的最终的金额都不止交待的那点钱。”
卫煌心道，这种钻空子的人并不在少数，只要有利可图，就有人去干。
纪沛林聊了一会，看时间距离吃午饭相差不大，邀请谢三军一起吃饭，说今天由他来买单。
谢三军拉住他道：“到我的地盘，哪还轮得到你来买单，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中午吃辣子鸡，估计已经整好了，你坐着我去看一下。”
纪沛林道：“意思是你们这里的生活还整得好，还有鸡吃。”
谢三军指着桌上的规划文本道：“这不圈了地要搞文化广场，里面有两个坟，昨天请阴阳先生来迁坟买的鸡，按道理这个鸡他是要拿走的，但我晓得你今天要来，特意留下来的。”
纪沛林道：“应该留下来，他们不差鸡。”
谢三军道：“满院子都是，他们做一场法事就有一只鸡，吃都吃不赢，又没有时间卖，全养在家里，搞得像个养鸡场，还喊我拉两只，我哪有时间整饭，就没有要，但昨天这只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让他拉走。”
纪沛林笑道：“那今天就尝哈马蹄村村委会的辣子鸡是什么味道。”
谢三军去厨房看菜有没有整好，纪沛林又交待两人，让他们回去之后辛苦一下，加个班抓紧把方案整出来。
特意又叮嘱沈雁昕道：“特别是你，不要一天就知道打游戏，该做事的时候先做事，不要让我在办公室看到你在打游戏，方案你又没搞好，到时候不要说林哥脾气不好。”
沈雁昕点头道：“你晓得我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先把事情做完再耍。”
纪沛林道：“我就是太清楚你娃儿了，没事的时候多向卫煌学习，不要像我一样，我就是耍皮了，现在一点心都静不下来。还得要多学点东西，管他的，我们也整点要审图的项目来做。”
沈雁昕点头称是，说现在都在抽空看书。
如果是刚来的时候，卫煌肯定要揭他的短，说他除了画图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用在打游戏上，哪有什么空闲时间。
但两人相处久了，卫煌觉得要改变一个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成的事，话说一两次就行了，说多了会引起别人的反感，更有效果的方法应该是榜样的力量。
沈雁昕以前和纪沛林一起，发现纪沛林整天都是吃喝玩乐，通过搞各种人际关系去接项目，然后再找人来做，从中赚差价，日子过得美滋滋自不用说，关键还能赚到钱。
但这种路子不是谁都能走得通的，卫煌觉得自己要走的就是技术路线，通过技术来形成自己的品牌，赚到更多的钱。
只要自己的路走通，就能给沈雁昕他们形成另一种榜样的力量。
卫煌道：“其实纪工，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是完全可以改变的呀。”
纪沛林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一天日程排得满满的，从今天晚上到这个周末，都安排了酒局，都是好哥哥们，推也推不脱，除非是不想混了。”
沈雁昕笑道：“烟不抽了，酒不喝了，牌不打了，朋友也没有了。”
纪沛林道：“我是很羡慕你们能静下心来学习，真的，能不像我这样一定不要学我，干我们这一行，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技术。有时候我也在想，杜老总们不干了，我们几个还能不能把这个公司撑下去？所以你们要加油。”
沈雁昕道：“前几天我听俞工和杜总说资质升级不顺利，马上丙级资质也要到期了，但委托办理资质延期的中介说要相关的人员，大小费用加在一起估计也最少都要六七万，问杜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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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不知道这事，关心道：“杜老总怎么说？”
第050章 退出舞台
沈雁昕道：“杜总的意思是看李行舟他们怎么说，如果他们还愿意把证放在我们公司，找几个人的证继续挂靠把公司办下去也没有问题，抽个时间把人约在一起开会讨论一下。”
纪沛林道：“说实话我们的公司资质等级还是太低了，现在到处都是甲级、乙级设计院，有大项目都要挂到外面去。”
沈雁昕道：“所以俞工的意思是要不这个公司就不办了，直接找家甲级单位来办个分公司。”
纪沛林道：“她有路子吗？”
沈雁昕道：“有啊，她和四川的一家设计院有联系，说那家公司的资质特别齐全，挂靠费也不算贵，一年二十万，如果收入超过两百万，再另收10％的管理费。”
纪沛林道：“一年二十万还不贵？”
沈雁昕道：“杜总也觉得二十万太高，业绩超过两百万还要另算，根本不划算。但俞工觉得四川那家设计院的资质齐全，不管是规划建筑还是市政园林，各方面的都有，以后接项目就不会受到局限，能接更多的项目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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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道：“以她的关系，接项目倒是没问题，其实也可以。”
沈雁昕道：“但杜总觉得她也不会，接来都只能找外面的人画，承担的风险太大。俞工又说四川总院那边会把关，提供图纸内审的服务，即便真有强条违规，追责任也是总公司承担。”
纪沛林道：“结果呢？”
沈雁昕道：“最后杜总都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说开会讨论一下，可能过几天就要提这个事情。”
纪沛林道：“和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等他们操心吧，你们回去之后就把这个事情抓紧解决，早点拿出来。”
卫煌两人应声答应，谢三军也在厨房帮忙，将饭菜上桌，这会过来请三人移步餐厅吃饭。
马蹄村的办公楼也是纪沛林设计的，十分熟悉。
到了餐厅已经有五六个人在那里，有几个纪沛林认识，也有几个不认识，都是村委会上班的工作人员。
纪沛林开玩笑道：“谢书记，队伍又壮大了。”
谢三军道：“就多了一个小陈，其他你应该都认识噻。”
简单一笔带过，就招呼众人入席吃饭。
吃完饭，纪沛林三人就告别马蹄村，直接赶回办公室。
纪沛林将QQ上谢三军发来的红线图转发给卫煌，又提醒他抓紧做方案。
卫煌直接在网上搜索相关的设计资料，又翻出国标图集，开始按BJ设计院的规划方案来做总图。
绘制完总图之后，才能按区域出节点大样。
这是一个非常花功夫的事，后期施工就要按总图来布置，如果设计的标高和长宽与现在合不起，在施工中就会遇到各种问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卫煌都在忙这个工作。
星期五的早上，杜纬浚来到办公室就通知众人下午开会，又让卫煌转告他们没有来的，说这件事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发展，让每个人都务必参加。
卫煌有沈雁昕的提醒，估计就是公司资质的事情，马上给杜晓虎、沈雁昕和纪沛林打电话，让他们下午无论如何都要来开会。
沈、杜二人都没有问题，纪沛林却说他约好了人讨事情，下午不一定有空。
卫煌只是转知通知，至于他来不来就是他的事情，只是再次强调杜纬浚讲的让每个人都来参加。
纪沛林知道杜纬浚的脾气，如果直接说不来，他肯定不高兴，作为公司一员，什么会都不参加也不合适，便让卫煌转告一下，说他尽可能的来，如果不能来希望杜老总能理解。
杜纬浚听了卫煌的转告，骂了一句“一天批事多”，就不再理。
卫煌正整理方案，纪沛林又打来电话，问他方案整好没有，抓紧一点，争取今天下午拿给做预算的人员，好让预算人员周末加班把预算做出来，星期一的时候就可以转给谢三军。
卫煌让他放心，说基本上已经完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不然预算人员拿到图纸也不知道从哪里套价格。
广场不比办公楼，办公楼他们做了许多，能估算大概的造价，相差也不会很大，而广场上有各种细节，比如土方量，用了多少砖，栽了多少苗，亭子多长，水池多深，都会影响到预算单价。
卫煌吃了吃了中午饭又回到办公楼继续改图，而李行舟等人也开始来到办公室。
俞婕把李行舟接到自己的办公室，让杜晓虎给他泡了一杯茶，亲自向他讲解公司的现状和未来的发展计划。
李行舟听完之后，咄之以鼻道：“我早就说升乙级，你们又不愿意，还去挂人家的公司，那你们还不如就用我的，反正平时也是在用。”
都说同行是冤家，俞婕不愿意用李行舟的公司也有她的打算。
虽然现在她也在用李行舟的公司资质，但那些项目都是别人抢不走的，是自己的特殊关系。
而在针对一些不那么牢靠的项目时，就存在一个问题，比如同一个项目投标的时候，李行舟肯定有优先权，俞婕即使是公司的一员，也争不过李行舟。
所以她办分公司，不会考虑黔州甚至是本省的任何一家设计院，而是选择外省的设计公司，就是这个原因。
李行舟挂靠的长城设计院也是外省公司，资质也非常齐全，他直接按一年五十万的挂靠费买断的，不像四川这家，总设计费在两百万之内收二十万，超过两百万的部分加收10%。
他做事就是喜欢干脆，觉得俞婕和杜纬浚两个人太搅了，前怕狼后怕虎怎么干的成大事。
李行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管理费只要八个点，比四川的设计院还便宜两个点，让俞婕他们放弃现在的经纬设计院，也不要去挂其他公司。
大家本来就是一个公司的人，以前因为各种分歧各干各的，现在正好重新整合回来，一切都还像从前那样！
一切还像从前那样吗？
俞婕并不认可，但她没有说，这个公司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要不然今天又何必聚在一起开会。
“等陈总他们来了再商量吧，但我们现在有一个一致的观点就是，经纬设计院可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第051章 公司未来
下午三点，和经纬设计院有关的人员都来到办公室。
纪沛林也卡着时间赶来，找了一根凳子坐在沈雁昕的旁边。
陈经天是法人兼董事长，也是最大的股东，虽然他现在业务重心不在设计上，而是转向医疗健康领域，但他的社保等还是交在经纬设计院，是实际上的负责人。
会议由杜纬浚发起，讲完开场白之后，就请陈经天发言。
陈经天道：“这些年公司一直由老杜和俞婕两个人在支撑，我已经脱离这个行业快十年，也不知道现在的发展情况，如果我们公司的资质确实跟上不现在的形势，那么注销公司就是一个势在必行的事，我觉得我们要注意的一个问题就是现在员工的五险一金，要能顺利地转到下一家公司。到于下一家公司是挂行舟的，还是俞婕所讲的四川的，我认为是你们要讨论的事情，我也没有发言权。”
宋立艳道：“如果要注销公司的话，公司的财务要先清帐，现在还有一些帐目没有弄清楚，比如李行舟还有一笔三万块钱的管理费没有交，是不是这次把管理费补交上？”
李行舟道：“是有一笔。”
他当时有一笔款是走的私帐，没有走公司帐，但开了发票，管理费和税钱算起来有三万块钱，后来因为自己成立了公司，就没有款项进经纬设计院的帐，导致一直没有补缴。
陈经天道：“那你记得把这笔款补上，虽然公司小，该是什么样还得是什么样，这些年我的社保这些费用都是按时打给小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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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舟道：“过两天我直接转给你。”
陈经天道：“你们讨论一下自己的想法，我给你们作参谋。”
杜纬浚道：“刚才情况也介绍了，现在丙级资质一个是能接的业务较少，二一个就是要配齐相关的人员也要六七万，俞工的想法就是直接挂一家乙级以上的资质，经纬设计院就不再继续办了。”
俞婕道：“这些情况我都是给他们讲了的，现在就是说挂哪家？”
陈经天看着一屋子的年轻人，虽然有几位比较年轻，他并不熟悉，但纪沛林等人是他非常熟悉的，插话问道：“现在年轻的这一批一个都没有证？纪沛林来公司也有几年了吧，也没有考证？”
纪沛林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天天忙着喝酒，业务都荒废了。”
陈经天道：“这么多人，大家看看书，费点功夫把证考出来，公司还能继续经营嘛。”
杜纬浚道：“一个二个的懒得很，口水都说干了都听不进去。”
陈经天道：“不能这样啊，你们是吃技术饭的，如果连个证书都没有，走出去那真的是腰杆都挺不直，如果想在这个行业干出名堂来，还得努力，不能只想着喝酒打牌。”
纪沛林道：“我也买了考试的书，就是看不进去。”
看着话题扯远，俞婕马上插话道：“现在谈考证这些都太远了，因为我们的资质马上就到期，如果要继续经营，必须解决资质这个问题。”
陈经天道：“你们继续谈。”
李行舟道：“我说一下我的意思，其实升级资质我以前就提过，但你们有自己的顾虑，一直没有实现，所以后来我出去单干整了长城设计院的黔州分院。”
陈经天道：“过去的事情今天就不讲了，我们谈谈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李行舟道：“我的意思就是不用找其他公司挂靠，就用长城设计院的资质，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刚才我也和俞姐说了，管理费我只收八个点，比四川那家还便宜两个点，我觉得我很有诚意，就看你们怎么想。”
纪沛林道：“我觉得也可以，反正我之前的一些项目就是挂的李总的公司。”
杜纬浚挂的是蓝天设计院，他和汪震泽的关系较好，又比较相信汪震泽的设计水平，有他把关，图纸拿出去不会有问题。
而李行舟的水平就差了一大截，在审图站公示的施工图审查情况公示表里，长城设计院经常出现各种强条违规。
按国家法律规定，一个季度所有审查的施工图只要有三次强条就会被约谈禁告，如果屡教不改，就会按十万元一条的处罚就行罚款。
图纸挂在李行舟的公司，杜纬浚不放心。
但蓝天设计院收的是15%的挂靠费，费用并不便宜。
以前小项目可以用自己公司的资质，只是一些大项目才拿出去挂靠，现在经纬设计院一但取消资质，就意味着不管项目大小都要盖别人的公司章，要缴纳的管理费就翻番，再加上公司本身的水电、打印耗材、财务人员的工资等开支，要支出的费用就多了。
杜纬浚纠结着，一时也不好作出回答。
俞婕见他们都不说话，只得自己开口，说道：“我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果有得罪的地方你们多包涵。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用李总的公司资质，会不会有一些项目我们都想去投标，而发生冲突。”
李行舟道：“这都不算事，大家就凭各自的关系，谁的关系更硬谁就去投，或者同时做方案，谁的方案更好谁去投，我觉得都是可以的。”
陈经天道：“内部的问题都好商量，我们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接到了项目大家共用做，一起使力把方案拿到手上的概率不是更大吗？”
俞婕道：“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李行舟道：“这些都是小事情，都在一个锅儿里面吃饭，只是以前你们觉得经纬设计院的资质够用，不想花钱升级，才有了分歧，至于在接项目上，我觉得我们从来没有任何矛盾。”
俞婕道：“那就看杜总什么意思，如果他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见。”
杜纬浚道：“挂哪家公司都是挂，我现在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长城设计院有没有审图的人，我们的水平大家都清楚，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有很多项目是搞不定的，到时候接了大的项目，有没有人帮忙把关，不要动不动就是强条。”
李行舟道：“这就只能靠自己的水平了，有把握的事情就做，没把握的事就在外面请人做，我现在一个月平均最少都有一条，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李行舟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现状，陈经天听他们说得严重，感觉以前自己画图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事，问道：“现在审图很严吗？”
杜纬浚道：“比我们那时候严格多了，现在每年都有新规范，动不动就是强条，我在省住建厅的官网上看到他们公布的，上个季度省内全部的送审施工图，有七十多条强条。”
陈经天皱眉道：“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们要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才能避免。”
纪沛林道：“反正我的做法就是要审的项目直接不做。”
杜纬浚不喜欢纪沛林的这种作风，虽然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但一点技术没有学到，批评道：“那你一个审图的项目不做，以后都要审图怎么办？”
第052章 达成合作
技术水平是一家设计公司生存之本，水平不行，自然接不到业务，就会被市场所淘汰，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可是现实中还是有那么多人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仍然犯错。
因为道理想和现实相结合，那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八成以上的人都做不到自律，无法严格要求自己的行为，睡觉前想前明天一定要提升自己，醒来之后想的却是怎么安逸怎么来。
经纬设计院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沈雁昕，他的爱好就是打游戏，在学会基本的画图方法和了解基础的制图规范之后，他就很少看书，只要手上没项目，基本上的时间不是打游戏就是看电视。
陈经天语重心长，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温和地道：“虽然我离开我们经纬设计院也有近十年，但是我的内心还是希望我们公司能作为黑水县建筑界的长青树屹立不倒，如果真走到关门的第一天，我是很遗憾的。”
“我的青春岁月，最美好的年华都留在了这里，每每回想曾经的时光，我都会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那些日子里，我们用手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一副副作品，又看着手下的画变成一栋栋楼，非常有成就感。”
“我还得记得有一次，我们加班到很晚，大家一起烤了烧烤来吃，后来越干越有精神，画完图还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第二天早上只是眯了一个多小时，又开始新的工作。”
“那时候年轻，大家都很有干劲，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我们那时候公司人很多，比现在还多，也更热闹，我不知道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我们没有做好年轻人的培养工作？”
“我给你们一个建议，花点钱，像行舟一样，去外地培训一下，把技术再提升一个台阶，到了考试的时候就去考试，早点拿个证，继续把公司干下去。”
“行舟和俞婕我是知道的，你们都有证，年轻一代，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就我们公司前前后后出去了这么多人，拢在一起，把资质升级到乙级应该不是问题。”
“当然，我现在不从事具体的工作，也只是给你们一个建议，至于如何实施，还是由你们来拿主意。”
陈经天半生的心血都在经纬设计院，后来因为年龄大了，无法集中精力画图，也不想再去应酬，加之发现了新的行业商机，成功进入医美领域，才放弃了设计行业。
但自己一手创造的公司，突然间就要没了，还是让他很失落。
哪怕只是一个壳，能保留下去，他觉得也很有意义，所以他希望大家现在遇到了困难，能不能不要选择逃避，而是继续保留，希望等新人们考出证来继续前缘。
杜纬浚道：“公司一时半会是不会注销，现在大家的社保都还交在经纬设计院，只能说没有设计资质。”
陈经天道：“我就是这些建议，供你们参考，具体的决定还得由你们来做。”
杜纬浚问在场的年轻一辈道：“陈总刚才讲了这么多，你们也听了这么多，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杜晓虎道：“你们是领导，你们说怎么做我们就跟着怎么做。”
沈雁昕道：“我也没有意见。”
俞婕道：“小杜，还有小沈，在这里我也要批评你们几句，你们这种学习态度真的很不好，我也不止说过一次两次，你们就是听不进去，今天你们也听陈总讲了，如果你们再不学习，还像现在这样，等我们退休了这个公司可能真的就要喊关门，到时候你们接不到项目，又没有技术，去哪里上班？我觉得你们不为公司的前途作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
陈经天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年轻人总是爱玩的，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只不过那时候娱乐活动很少，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打打麻将，不像现在有各种电子游戏、网络视频都网上活动，还有KTV、酒吧等线下实体。
诱惑越大，自控力就越差，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改变。
陈经天道：“你们都没有结婚吧？”
杜晓虎道：“我们三个都没有耍女朋友，陈总如果有合适的可以给我们介绍。”
“哈哈。”陈经天说没有问题，又道：“你们还年轻，喜欢耍也是情有可原，等到成家之后，身上月了责任，就晓得收心。当然俞工讲的也没有错，你们要早作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杜纬浚道：“这些事情今天我们就不讨论了，说一下你们对公司未来的看法，如果都没有意见，那么以后经纬设计院的资质我们就不再延续，以后公司出图就盖李总的公司，谈一下具体的合作模式。”
俞婕道：“这个很重要，是不是要把资质和出图章这些给我们一份，不然有什么事都要跑到市里，一去一来也不方便。”
李行舟道：“出图章这些我们也只有一套，是总公司制好给我们的，他们不可能再给我们一套，所以图纸这些如果要盖章，你们发过来，我打印出来之后盖好给你们寄过来，如果我要过来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带过来。”
如果把章给了俞婕他们，他也不知道俞婕他们一年画了多少图，收了多少设计费，这关系到公司一年的收入，他不可能把章另刻一套给俞婕他们。
当然，大家关系在这里，如果这么讲，必须会影响彼此之间才建立起来的信任，所以以总公司为借口来推脱，即使以后麻烦一点也必须这样操作。
他本人在黑水县也有项目，经常往来，过来的时候也可以顺路带过来。
俞婕道：“那太不方便了，比如施工单位要来盖章，验收报告也是几大本。”
李行舟道：“这种你就直接让他来黔州找我，我们直接给他盖，用不着在你们这里，你们还要省不少事情。”
俞婕听她这么一讲，觉得这更不靠谱，如果让甲方或者施工单位和李行舟频繁接触，以后自己的这些关系就会变成李行舟的关系，项目也就成了他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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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开口答应，再反悔就显得言而无信，只能在会后和杜纬浚再商量一下这点，万不能走错了路。
杜纬浚道：“那就按李总说的办，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员工了，李老板要多关照。”
李行舟道：“杜总，不要这样讲噻，一切都照旧，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务好各位老总。”
第053章 隔夜反悔
会后，按惯例又找了一家饭馆聚餐，喜欢打麻将的自动组局血战，不喜欢打麻将的就在一旁坐着闲聊。
纪沛林关心马蹄村文化广场项目的进展，提醒卫煌和沈雁昕两人抓紧，不要耽搁时间。
沈雁昕说他已经把所有图纸都发给了做概算的预算人员，估计最快明天就能得到成果。
卫煌的图纸也是打包发给沈雁昕让他帮忙转发的。
纪沛林得知两人都已经完成自己的工作，于是亲自给预算人员打了一个电话，督导其尽快完成，最迟时间不能超过星期天晚上。
眼看吃饭的时间还早，纪沛林向众人提出告别，说他和人约好要谈项目，今天就不陪大家娱乐，一会吃饭如果能来就尽量来，如果不能来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杜纬浚晓得他的尽量就是基本不可能再来，也不管他。
只有李行舟开玩笑，让纪沛林多接点大项目，以后打麻将的时候给大家做点扶贫工作。
纪沛林就像沟通两代人的桥梁，他走了之后这顿饭吃起来就平淡如水，喝酒都比平时少喝了两瓶。
以前在酒桌上，纪沛林的话是最多的，即能配合领导，又能调动年轻一代的激情，在他的组织之下，场子很是热闹。
而今天他不在，一轮酒以后，大家就各自吃饭，并不多喝，很快老一辈就下了桌子，坐到麻将桌上继续战斗。
而年轻一代，只顾着吃饭，将各种菜席卷一空。
特别是杜晓虎，师傅们不在，他彻底放开，将喜欢吃的菜直接拢到碗里，以饭下菜，吃的满嘴是油。
沈雁昕见他如此不顾形象，问道：“你是不是中午没有吃饭？我看你也是刨了三碗的吧！”
杜晓虎道：“这叫不浪费，一会吃不完的还可以打包做宵夜。”
卫煌觉得吃了比丢了好，破天荒没有拿杜晓虎开涮，反而支持他的行为，称赞这才叫光盘行动。
节约粮食是一种美德，是可歌可颂的。
卫煌也跟着吃了许多的菜，直接让杜晓虎的打包计划破产。
沈雁昕道：“好像自从我来公司之后的聚餐里面，这回是吃的最干净的，你们两个真是卧龙凤雏，牛皮plus！”
卫煌真的是第一次吃这么撑，靠着椅子不说话。
杜晓虎道：“就是应该这样，不浪费。”
杜纬浚他们抽着打麻将，刚好把他换下来，看着几人把菜吃的精光，问道：“吃饱没有，没有吃饱喊服务员再加两个菜。”
沈雁昕道：“肯定吃饱了，我估计这一顿吃下来，明天他们早餐都可以省了。”
卫煌的早餐确实省了，一早就被屎涨醒，拉了之后都还觉得很撑，没有吃早餐就直接去公司。
推门就见俞婕和杜纬浚在商量公司挂靠的事情，俞婕觉得李行舟人不靠谱，让杜纬浚推了挂靠李行舟公司的事。
昨天才定下来的事情，今天就推了，这让杜纬浚为难，做人做事不是这样做的，容易得罪人。
而且也不能让俞婕讲的方法，挂靠四川的设计院，那不是钱多没地方糟吗？
同样的项目，挂靠费差了那么多。
杜纬浚没有同意俞婕的主意，也没有拒绝，他说可以挂靠其他公司，但是挂靠费必须比李行舟的更低，不然在李行舟那里没法交代。
毕竟昨天大家是坐在一起商议的，做生意总要讲点诚信。
俞婕不拿卫煌当外人，直接道：“我们只是初步的一个意向，又没有签合同。”
杜纬浚不想当着下属的面讨论这些事情，快刀斩乱麻地道：“先就按我说的，你觉得可以挂他的就挂，不可以就不挂，现在我们公司资质还没有到期，可以继续用，再找找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俞婕道：“那你就费费心，你认识的人脉比我广，多问问。”
杜纬浚点头同意，这种事情你说问也是难，设计院大把的是，但是价格都贵，想找一家便宜的还是困难，只能单个项目挂靠。
有多做多，有少做少，设计费和管理费保持正比，哪能像俞婕说的，直接一年丢一大坨钱出去，二十万的管理费还是要不少项目来填。
杜纬浚觉得俞婕有技术有能力，就是做事太过于冲动，缺乏女性的细腻。
卫煌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出主意道：“其实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挂靠甲级资质，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纬浚自卫煌来公司后，最怕他的建议，并不答话，倒是俞婕格外上心，让卫煌马上说。
“你也是公司的一份子，不管是什么建议，只要有想法就提出来，我们共同商议。”
卫煌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公司主营的是建筑设计这一块，对于市政道路规划这些都不擅长，而且建筑这一块做的也就是多层建筑和厂房、办公楼这些多一点，我觉得乙级资质就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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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浚道：“你的意思是用不着甲级是吧？”
卫煌道：“差不多，就是说甲级资质和我们做的项目并不匹配，我们拿来有点浪费，丙级资质我们都用了这么多年，乙级资质我觉得更足够了。如果有超过乙级资质的建筑项目或者是其他市政道路之类的项目，我们再去挂靠甲级也可以，相对来说这样经济划算一些。”
俞婕道：“那你晓得乙级资质一年多少钱不？”
卫煌道：“暂时不清楚，但这些网上都是可以查的。”
说做就做，卫煌马上在百度里搜索。
俞婕来到他身后，开始静静观看，心中也在合计卫煌说讲的内容。
卫煌输入各种关键词，弹出来的大部分是各种建筑证书的挂靠，也有各种建筑设计公司加盟的信息，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
俞婕问杜纬浚道：“杜总，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杜纬浚道：“我觉得可以，乙级对于我们来讲已经够用了，小高层都可以做，关键就是一年要多少费用，还有就是去哪里找？”
俞婕道：“我们大家都留心一下，特别是卫煌，你们年轻人在网络这一块比我们懂，要多费心。”
卫煌道：“行。”
杜纬浚提醒道：“网上骗子也多，要注意分辨。”
第054章 着急得很
星期一，纪沛林要去马蹄村和谢三军讨论文化广场的图纸交接和合同等事项，本想带着卫煌和沈爽昕一起，但李洪打来电话说让他和卫煌去一趟李子村。
李洪的别墅修完了，他想请两人过去参加验收，提出技术上的指导，又特意交待让卫煌过去，有重要事情相商。
李洪别墅的钱是收完了的，纪沛林对后续服务并不上心，问卫煌的意见，如果卫煌想去他就让李洪开车过来接，如果卫煌不愿意去就和他一起去马蹄村。
卫煌估计李洪要谈的事情是和农村合作社相关的，就说去马蹄村两个人够了，他去李子村对接一下李洪，不管是什么情况，即然我们是做服务工作，业主有要求，自当前去看看。
李洪开车来接卫煌，问纪沛林有什么事？
卫煌道：“我们在马蹄村接了一个文化广场的项目，他过去洽谈合同。”
李洪道：“龟儿小纪硬是关系广，到处的项目都能接到，就是做事悬垮垮的，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他都还在喝酒。”
卫煌道：“工作应酬，喝酒是难免的。”
李洪道：“但酒也不是这样喝的，一个星期七八场酒，差不多就是在酒坛子里泡着的，长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卫煌道：“各有各的想法吧，可能他觉得这样舒服一点。”
李洪道：“喝酒猝死的人多得很，不是一例两例，我们之前有个老师，上课水平特别的好，深受学生欢迎，就是春节过年，在家和亲戚喝酒喝多了，回去就猝死，然后他媳妇把那些亲戚全部告上了法庭，每个人都赔了三万块钱才了事。”
这类例子实在太多，新闻上也随时在报道，有些是同事之间聚餐，有些是朋友之间聚会，凡是酒桌子上一起喝酒的人，只要有人出事，每一个都要担责任。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即使赔再多的钱都挽不回自己的生命。
李洪讲完例子，让卫煌劝劝纪沛林，酒真的不是他这种喝法，长期下去肯定要出事情。
卫煌觉得有机会的时候可以劝劝纪沛林，当下应允，但这个事情真要去劝，估计最后自己也是跟着喝醉的多。
毕竟卫煌自己并不排斥酒，也经常喝，喝醉也是常有的事。
圈里圈外只要坐在一起喝酒的人都是值得相处或者是有各种交集的，用酒桌子上的话来说，是那几个人才坐到一起喝，不是那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喝酒。
戒酒是一件容易的事，戒掉酒的同时很可能就戒出圈子，成为编外人员。
所以卫煌的态度是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如果要大家尽兴，自己也可以奋力一博。
饮酒伤身是肯定的，路走多了还伤膝盖，只要活着就是不断消耗生命和透支身体的过程。
相对于喝酒，卫煌觉得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才是人类健康最大的杀手，比如熬夜，不断地透支着自己的精力。
年轻人底子好，在网吧包夜打游戏，几天几夜的鏖战，或者说公司加班，为了完成项目不日不休，这些的伤害无疑比酒更大。
李洪说罢又叹气道：“不过你们这个行业就是这个样子，不像我们老师，我们相对来说单纯一点，因为平时的工作都是面对孩子，很少喝酒，即使偶尔端杯也是少喝。”
老师真不喝酒吗？
卫煌觉得这只不过是李洪的生活习惯，像自己的老师杨有黔，他就是无酒不欢，甚至有次上早读课，说话都是酒气外飘。
杨有黔作为班主任，经常团结班里的任课老师，组织在一起开会，讨论如何才能把学生的成绩提高，而开会的地点一般都是烧烤摊或者某个饭馆，边吃边喝边讨论。
还和语文老师、物理老师两人组成了喝酒的铁三角，有事无事都要聚在一起喝几杯。
卫煌清楚的记得毕业聚会的时候，几个老师都是喝得面红耳赤，学生们喝的都是啤酒，而几个老师喝的则是杨有黔自掏腰包买的一箱白酒。
也许下次回太平县，自己应该买几瓶酒去看看杨有黔。
李洪自顾自说了半天，见卫煌不接话，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便将话题转移到合作社上。
“对了，卫工，我们村的合作社我已经把手续全部办下来了，初创成员就是七家人，我、郑文武、李长春、陈四、杨军桦、刘常海、李青杠。”
李青杠卫煌有很深印象，是李子村人口中的烂板凳，不喜欢讲话，但做事很积极，本以为李洪会看不起他，没想到居然把他也发展成了第一批会员。
“李青杠也在？”
“嗯，我觉得他很合适，他这个娃儿很踏实，是做实事的人，虽然话不多，但你接触多了之后就会发现他很善良，也乐于助人，对新事物也有很强的接纳态度。”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他都会参加。”
“前期大多数人都是观望的态度，我也是没办法，能多发展一个算一个，总不能就得几个光杆司令，还是要组织点做实事的人。”
穿过大松镇，不一会就来到了李子村，李洪将车停在别墅前的马路边，带着卫煌往里走，一边给张大华打电话。
张大华在杨军桦的鱼塘看杨军桦修鱼塘，听到电话马上往别墅赶，见到卫煌之后极为热情，说很久没有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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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问道：“张大哥，你的山庄现在生意如何？”
张大华道：“比以前好一点，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卫煌道：“刚在大松镇我都看到你打的广告了，那么醒目，还没有生意吗？”
张大华道：“还是我们这里缺少成片的景点，很难吸引到人，我听李总讲你给李子村出了主意，让他们成立合作社，要加快脚步，我心头慌得很，你不能厚此薄彼，也给我们出出主意，让我们的脚步也往前跨一跨。”
卫煌道：“其实你们两个村隔得并不远，中间就隔了一个生产队，完全可以联合起来发展，当然也不能急于一时，要一步一步的来。”
张大华道：“我很迷茫啊，改天你有空，我也组织我们村的村民，你给他们开个会，看看我们村的村民能干点什么，让我们和李子村一起齐头并进。”
卫煌道：“没得问题。”
李洪道：“先看房子，看完之后再聊，今天验收工程才是正事。”
第055章 合作互助
张大华有多年的施工经验，加上卫煌的图纸画得比较详细，他按图施工，质量没有问题，验收很快就结束。
从别墅工地出来，李洪打开车子的后背箱，只见里面装了许多食材。
李洪道：“搭把手，帮忙拿一下。”
张大华道：“你买这么多菜搞哪样？”
李洪道：“今天卫兄弟过来，我们请杨军桦给我们露一手，试个菜。”
食材搬到李洪家之后，李洪就给杨军桦打电话，让他过来准备中午饭，然后又给合作社的初创成员一一打电话。
李洪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一是给合作社的成立开个庆功会，二是让军桦露两手，大家一起品尝一下他的手艺，看看味道如何，能不能为我们李子引来游客，第三就是我的别墅落成，三喜临门，大家小聚一回。”
张大华道：“还是你们村的人团结，我们村子里想要做个什么事情太难了，只要没有出来阻挡，我都要谢天谢地。”
李洪摇头道：“张总，农村哪里不是一样的，我们村还不是一样的。”
卫煌道：“我们那里也是一样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一定要成立合作社的原因，把大家绑在一辆战车上，都往前冲，形成利益的结合体，就可以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才能集中精力做事。”
李洪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所以我们做事，还得看开一点，不要斤斤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能让步就让一步。”
李洪分享起他这些年为人处事的经验，说一个成功的人首先要有大的格局，不能用过去的那一套方法，必须看得开，能容人容事……
闲话间杨军桦就来到李家，李洪忙将食材一一展开，问他要做些什么菜，大家一起帮忙打下手。
杨军桦做事爽直，也不管在场的是哪个，直接安排任务。
众人七手八脚就把食材处理好，接下来就是杨军桦的个人表演时间。
而合作社的成员一个个接二连三来到李家，李长春个人高大，进屋之后显得有些窘迫，感觉房间太小，便靠着炉子坐在一张矮凳上。
几人挤在一起，李洪的父亲李维民忙给众人倒茶。
张大华接过水壶，让老人家坐着休息，李维民却推开他，说他是客，只管坐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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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道：“生命在于运动，让我爸多运动一下，活动筋骨。”
刘常海道：“合作社的执照都办好了？”
李洪道：“那是必须的，接下来大家要买化肥什么的都说一下，我们统一购买。”
张大华晓得合作社买化肥有优惠，让李洪多整点指标，把他们生产队的一起买了，到时候用多少都算钱给他们。
“没得问题。”李洪示意大家安静，主持大局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有四件事，第一是我的别墅落成，小小的庆祝一下；第二就是合作社办下来了，我们作为创始人，内部碰个头，商量一下未来的发展；第三军桦的鱼塘基本建成，接下来他准备搞房子，事业走在了前头，我们也为他祝贺；第四就是商量我们下一步的发展计划，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干出一番有声有色的大事情来，让那些观望的人晓得我们的力量是不匹敌的。”
陈四道：“你们的文化水平比我的高，你们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李洪道：“那就从你开始，你当时说的想搞个家常馆，想好怎么搞没有？”
陈四道：“想好了啊，我已经让我娃儿去学厨师，以后就让他来当大厨。”
张大华道：“现在学是不是来不急了，你还不如聘请一个。”
陈四道：“他以前就在酒店帮厨，有一定的基础，只不过那时候舍不得花钱让他学，现在即然要搞还得整专业一点，特意让他去学个技术，把手艺整精，我们即然是第一炮，那就要一炮打响。”
李洪赞扬道：“要的就是这种态度，咱们要做就做好，不要搞个半桶水在那里响得叮当响，我希望大家都想一下自己要做什么，今天常海不在，回头我会亲自给他电话，让他好好斟酌这个事。”
郑文武道：“我现在的打算就是跟着杨大哥一起整他的鱼塘，等烧烤摊支起来，就一起搞烧烤。”
李青杠道：“我种菜，种好菜，给大家。”
卫煌见李长春坐在角落不说话，问道：“李队长，你呢。”
李长春道：“我暂时没有好的打算。”
李洪道：“你必须要有打算，你是队长，你怎么能没有打算，你有啥想法你就说，不要有心理负担。”
李长春道：“我想搞林下养鸡，但估计月娥不支持，怕她回来之后闹。”
李洪道：“你个婆娘搞哪样，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她又不在家，一时半会不回来，你就先搞起来，等赚了钱他才晓得这个家哪个说了算。”
李长春道：“就怕得鸡瘟，养死了。”
李洪道：“农牧局我有熟人，我给你搞点资料回来，哪有那么多鸡瘟。”
卫煌打气道：“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鸡瘟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市场上那么多养鸡场都开得好好的。”
陈四道：“养鸡卖不出价钱，要我说养鸡还不如养牛，养牛更轻松，牛卖得还贵。”
卫煌道：“养牛也可以，咱们村不少荒地，你可以租一点来种牧草，然后喂个十来头牛，牛出栏之后就可以直接供给村里。”
郑文武道：“养牛好，现在的人都喜欢吃牛肉，没有脂肪，吃再多也不容易长胖。”
李洪拍板道：“那就养牛，我在农牧局请他们搞点资料，联系一下优秀的货源，整点上等的小黄牛来喂，等他们的房子建好，馆子开起来的时候你的牛也养大了。”
李长春在心中反复考虑，觉得他们讲的有道理，遂下决心道：“那就养牛。”
张大华道：“现在农村养牛少，反而养鸡哪家都有，养牛是对的。”
李洪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就按这个思路去整，我们即然是一个集体，就不要担心养出来的东西没有销路，大家互相帮助，一定要把这个市场盘活。”
李洪的母亲张氏在厨房帮杨军桦打下手，这会进屋来道：“大家收拾一下，菜都整好了，马上上桌。”
第056章 战斗不止
杨军桦的手艺不错，众人尝过之后都啧啧称赞，扬言他这个技术比黑水县街上那些摆夜市卖烧烤的好的多！
单是这只烤鱼就可以说数一数二，一但推入市场，肯定门庭若市。
黔州人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吃得高兴，事情谈得也高兴。
杨军桦将自己的构想告诉了卫煌，请他帮忙设计自己的房屋。
他不计划在原址上建房，因为那个地方太过于狭小，几家人的房子都挤在一起，不能向外扩张，如果以后自己的生意规模做起来，环境不能满足经营的需求，就会限制未来的发展。
所以他要另择一块场地，就在鱼塘的边上，前挨马路，后靠荒山，即不占用基本农田，又能向后拓展。
选屋基是一件大事，他请风水先生结合自己一家人的八字测算，也算天遂人愿，正好有一块符合条件的土地。
他讲述了自己的要求，首先要有一个两百平方米左右的露天场坝，院前要有一圈茅草搭建的长廊和院门，连着主屋，最好能和山形地貌相结合。
主屋按政府要求只能建三层，所以一层用于经营，打造一个大的堂屋，二楼隔成包间，三楼用来自已住。
厨房和厕所另外单建，不能连在一起，分一左一右建为厢房，只修一层，但楼层高度要高，相当于主屋的一层半。
卫煌充分了解了他的需求，在手机上一一记下。
又给杨军桦提了一些自己的建议。
其他人知道杨军桦已然是率先动手，即观望又献言，心中期盼着杨军桦能一炮打响，让李子村的名头响起来，他们就可以借东风。
卫煌和杨军桦沟通好之后，又把目光转向陈四，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建房？
张大华知道这些业务都是自己的，马上鼓动道：“要整就成片，我觉得你们可以连起来整，还是不能单家独户的，独木不成林，我那个山庄就是单家独户，没有啥子生意。”
陈四是有计划的，但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他想等一等。
陈四没有选好确切的位置，他想在老屋基的边上建房，又觉得杨军桦的思路很正确，要想发展好，还得找一块宽阔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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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很纠结，需要和家人商量，特别是儿子商量，以后这一块全靠年轻人，只有充分尊重年轻人的意见，才能激发他的积极性。
不能任何事情都按自己的意愿来，否则儿子甩手不回来，房子修起来都找不到人来经营，也是白干。
陈四讲了自己的原由，说还要往后推推，不急于一时。
卫煌道：“你的思路很对，必须和家人商量，家和万事兴，一家人把力量集中在一起才能办成事，这一点你们也要考虑。”
郑文武道：“李哥就不用考虑了，先把牛养起来。”
李长青道：“我晓得。”
李洪道：“一家之主，该拿主意的时候要拿主意，要有核心领导权，不是说我看不起女的，这个村的婆娘哪个不是头发长见识短，家务活干干还行，真要对外的大事，还得我们男人说了算。”
母亲张氏翻白眼道：“看你这个鬼样子，怕姓哪样都不知道了。”
李洪道：“妈，你就不要添乱了，还真不是我偏见，就我们家，以前靠老头撑起来，现在靠我，以后就是靠你孙子。”
张氏道：“靠你爹，靠你爹早就喝风了，我那时候省吃俭用，想方设法，费尽心思给你们弄吃的，才把你们几姊妹抚养成人，要不是我，怕是早就给你饿死了。”
这些年，李维民的日子过得很舒坦，早忘记过去的苦日子，张氏这么一讲，回忆涌上心头，他也想起了往事。
年轻的时候，男人心头想的也是干事业，都在外头奔忙，对家里的关心确实不够，仔细回忆，家里的事真是掰着指头都数得清。
张氏跟了他一辈子，虽有怨言，还是尽心尽力把这个家庭维持得很好，若不是张纸的默默付出，这个家也不一定有今天的美好日子。
李维民替自己的媳妇说话，批评李洪道：“你懂个锤子，男主外，女主内，自古分工明确，你有今天你以为是你生来聪明吗？还不是靠你妈辛辛苦苦的操劳，对你们严加管教，否则按你那个鬼性子，能读得进书？怕不是跟着文武他们一样在外打工。”
郑文武躺着中枪，自我检讨道：“我就是读书的时候不听话，老头老妈又不管，上课想的都是下河摸鱼，不然至少也要考个大专。”
玩笑一开，在哄堂大笑中这事都揭过去。
李洪道：“我也不是说女人不好，这个世界，男人一半，女人一半，都是重要的，就像老人家刚才说的，男主外，女主内，我的意思是大事情上还得我们自己做主，不听偏听偏信，要坚持自己的主见。”
李长青道：“我晓得，你们是怕我妻管严，这点事情我还是能作主的。”
杨军桦道：“这些都没有必要讨论，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就应该同心协力，不管谁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帮着实现。”
卫煌道：“往正能量的方向引导。”
李洪道：“刚才的话是我说得不对，我作检讨，保证以后不说这样的混帐话。”
卫煌道：“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重要性，只要敢想敢干，按规则办事，都能做成大事，重要的是行动，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陈四道：“事在人为，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立下了自己的目标，接下来他们就会为自己的梦想再次上路，最美好的光阴已经逝去，但未来还很长。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我们今天的努力和付出，在明天回首时才不会有叹息和后悔。
而脚下的路是我们通往美好风景的最佳捷径，只有一步步地走好，我们才不会望洋兴叹。
卫煌向杨军桦保证三天之内给他方案，让他可以先按自己的计划进行，先把场地建设的手续办好，图纸一到就直接施工。
至此，卫煌才相信，自己在李子村终于成功的播下了一粒种子，假以时日，一定会长出参天大树。
大树会引来鸟儿筑巢，鸟儿又会携带来更多种子，一株株小苗会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参天茂密，绽放成林。
第057章 独一无二
卫煌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杨军桦一样的人，他们有理想，有目标，敢于行动，可就差一个契机，一个让理想变为行动的契机。
就像爱慕一个女生，你缺少一点点勇气去开口表白，当你的朋友们鼓动怂恿你的时候，你就拥有开口的契机，然后水到渠成，事情自然而成。
很多年后，看着欣欣向荣的李子村，卫煌都忍不住感激杨军桦。
虽然杨军桦不是他在李子村发展的第一个目标，但杨军桦是第一个战出来用行动支持卫煌理想的人。
正是杨军桦坚定的信念和敢于实践的伟大精神，带动了李子村朴实村民们血脉里敢于奋斗的灵魂，才有了李子村美丽的未来。
卫煌也在这场实验中收获巨大，懂得了什么叫理想，而什么叫现实，现实和理想的结合又需要注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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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了未来一桩桩成功的案例。
这个世界最怕的就是创新，因为创新意味着没有例子可以参考，有可能走的路是一个正确的，也有可能是错误的。
正确的就是阳关大道。
错误的就是无垠荒漠。
荒漠中人是会绝望的。
当一个人选择走荒漠，还有人愿意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这个人就格外值得尊重。
时光如箭，迅疾而猛烈，眨眼之间冲刺而去。
卫煌再次来到李子村时，张大华已经在给杨军桦的房屋放好线，基础也一个个开始挖掘。
只是不巧地发现了地下溶洞。
黔州属于喀斯特地貌，多山，山中多溶洞。
房屋建在溶洞之上，如果载体过大，容易压垮溶洞，就会使得地基下沉，地基下沉会导致房屋拉裂。
这是极其危险的一种地质灾害，会导致屋倒人亡。
按规定在建房前是要做地质勘察的，只不过大部分私人住宅都会省过地质勘察这一关，而直接挖坑建房。
卫煌不会处理这类问题，所以特意请了杜纬浚，带着他一起来到了李子村。
杜纬浚知道农村住宅很多都是不出结构施工图，只要建筑图的，也不奇怪，但农村住宅一般都在老屋基的位置修建，不会出现这类问题。
来到现场，杜纬浚清自查看情况，给出了两个建议。
第一就是请专业的地勘人员来做钎探，看溶洞到底有多深。
第二就是把能敲掉的部分打掉，看溶洞有多大，如果溶洞不大，就直接灌水泥砂浆在里面，将溶洞回填。
张大华介绍情况，说溶洞应该不是很小，是比较小的，他安排工人打了一部分，但石头太厚，无法继续打。
整个场地受影响的基坑有三个。
杜纬浚道：“灌砂浆就担心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溶洞是个无底洞，就不晓得有多少砂浆来灌。”
杨军桦道：“不灌就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杜纬浚道：“这种情况就三种处理方法，一个就是我说的灌浆填充，二就是避开，重新选地方挖基础，三就是跨越，在旁边挖基础，用梁来抬柱子。因为你们这个没有设计结构图，所以填充是最适合的办法。”
张大华提建议道：“要不我们就先填充试一下，看一两方水泥砂浆够不够，如果不够，再请地勘来钎探。”
杜纬浚道：“可以，估计问题也不大，只要附近没有在的溶洞，这种一般也就是没有发育的小溶洞。”
杨军桦道：“没有大的溶洞。”
解决了问题，张大华留他们吃饭，杜纬浚表示还有事情，饭就不吃了。
张大华送两人出来，给了杜纬浚两百块钱，说辛苦跑一趟，就当是油钱，务必收下。
如果按专家出场费，这点钱肯定不够，但杜纬浚今天代表的是公司，过来帮卫煌解决问题，也不客气，就收两百块钱收下。
“你记住，不管任何时候发现问题都要及时联系我们，不要修完之后才打电话，真要出现问题，责任是背不起的。”
张大华点头道：“我晓得这个严重性，所以昨天挖到之后我就给卫工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指导一下，卫工让我们把整体挖出来看是什么样子，我也是完全照办的。”
卫煌道：“我给他们讲的了，全程由我负责施工技术指导，所有环节都必须电话通知我，亲自到现场查看。”
杜纬浚很认可卫煌的这种态度，但觉得任何一个环节都要去看，太过于浪费时间和精力，让卫煌没必要每个环节都去。
在回程的车上，杜纬浚开始给卫煌传授经验，细讲哪些环节是最重要的。
卫煌听完他的教导，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目标是打造出一批精品的建筑，让公司的口碑和自己的口碑在黑水县立起来，以后能做一起私人的高端的建筑。
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外省发达地区那些高端的设计师，一个项目的设计费就算按面积计算，也不是五块钱一个平主米，而是五十，甚至五百。
杜纬浚笑了笑，有理想是很好的，能脚踏实地总比虚华的好。
他都想不起当初选择建筑设计这一行业作为职业规划的原由了，或许就是觉得这个行业能赚钱吧。
在最初的那几年也确实赚到了钱。
到手的钱转身又丢在了麻将桌上……
一生忙忙碌碌，匆匆而过，半辈子的时光就没了。
也或许大半辈子都没了。
生命悄无声息的就走到了尾声。
年轻真好，至少还有理想，知道为什么而活。
杜纬浚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这难道就是人老了的一个心理写照吗？
“好好干，现在公司的年轻人，除了你，其他都没有上进心，如果干出来，以后你还可以带着他们继续向前。”
卫煌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带着他们走得更远。但黑水县只是我现在工作的地方，以后我或许会回到太平县，我的最终目标是建设和改善自己的家乡，我希望从小到大陪在身边的人能过得更好。”
“有什么困难，你就问我，抽空的时候可以学学结构，在我们这种小的设计院，建筑、结构和水电都要懂一点，这即是一个设计师基本的素养，也是实现你理想必备的技能。”
杜纬浚觉得自己可以花精力在卫煌身上，可以培养一下卫煌。
他教过很多徒弟，教出水平的也有，只想着混日子的也有，但像卫煌这样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的，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还是独一份。
卫煌有一种轴的精神，在这种精神的支撑下，杜纬浚觉得他将来能成功。
在建筑行业忙碌一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可以作代表作，能教出一个有成就的徒弟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058章 利剑直刺
四月十四日下午，赵远志打电话给卫煌，请他明天和自己一起去果洛镇，说加油站审核通过，准备开工，想请卫煌过去给点技术上的指导。
卫煌自考本科四月的考期正好是这个周末，四科理论课程安排在周六、周日两天，早上下午各有一科，完全是分身无术。
对方邀请自己去参加技术交接，即是对方信任自己，也是自己应尽的职责，但考试日期是国家统一的，是不可更改的，卫煌只得表示报歉。
“非常不好意思，明后两天都有事，我读了一个自考本科，刚好这个周末考试，我现在已经到市里面了。”
自学考试的理论考试是国家统一的，考点就设在各个市里，一般是安排在几所相近的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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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黑水县是没有考场的，卫煌提前一天就赶到黔州，在考场附近的酒店住下，以便第二天早上起来少花时间在去考场的路上，能有更多复习的时间。
赵远志闻言有些失望，他星期一有例会，想借明后两天的休息时间去看现场，然后就可以安排施工队伍进场。
能抓紧时间早点建完，就可以提前营业。
实在未曾料想卫煌还有事情。
卫煌听出他失落的语气，说如果十分紧急的话，他可以在周末下午考试结束之后和赵远志一起去果洛镇。
如果实在着急，就只能打电话给杜纬浚，请他帮忙去看看。
赵远志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杜纬浚的，只是杜纬浚周末已经有安排，无法腾出时间，也是他让赵远志给卫煌打的电话。
结果两人都有事，赵远志无法，时间移到星期天下午也不现实，等卫煌从黔州市赶回来，天都黑了，完全来不及。
只能另挑时间，让卫煌考完回来之后再给他打电话，看什么时间有空什么时间去，初步确定在星期一的下午。
虽然卫煌平时有看书，知识点基本上都记在心中，但临到考试，还是担心有复习不到位的地方，抢着时间在宿舍看书，能多看一遍是一遍。
一直看到夜里十一点，觉得头晕脑涨，感觉脑子都装不下东西，才放下书本休息。
第二天起来，又打开手机复习。
进入考场，试卷发下来，卫煌觉得所有的考点都是自己看过的，试题并不难。
第一科不难，不代表第二科简单，卫煌并没有放松，吃了中餐，来到酒店，又继续复习。
如是反复，四科考下来，都很简单，心中已是十拿九稳。
卫煌发现自学考试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前听人说自考因为含金量高，是成人本科文凭中最难的，每一科都要考试。
卫煌觉得任何事情，只要花了时间，用了心思，都能轻松拿下。
如果没有花功夫在上面，肯定是困难。
就像班里其他同学，有些同学天天在群里报怨，说老师为什么不给点押题资料，能不能圈出重点、考点，说自己每天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去看书。
带着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想要考过又怎么可能呢？
将手机开机，卫煌发现QQ群里消息不断，班上的同学都十分心奋，似乎也发现了这次考的题很简单，都在那里分享自己的答案。
也有人希望其他科目也这么简单。
当然，最难的还是英语，有几个选择报考英语的同学，在群里说全是蒙的，也不知道能对几个。
英语确实是拦路虎，否则卫煌也不会把英语放在十月份的考期，目标就是希望多一点时间来复习。
卫煌要赶回黑水县，没有多聊，出门就打了一个出租车，坐上车就开始休息。
他这几天确实是没有休息好，脑子一阵一阵的抽搐式的疼痛，这是用脑过度的后遗症，像神经都被知识充胀变大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考完之后，在黔州找之前的同事朋友耍一天，明天再回去。
现在赵远志有事要办，他必须赶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投入工作之中。
考试累，坐车也累，在考试坐了四个小时，又在车上坐了三个小时，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坐着，卫煌下车之后感觉人都虚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缺少锻炼，身体不如以前。
回到住处，简单洗漱之后，卫煌就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头疼的症状才稍微减轻，依旧有点疼痛。
卫煌来到汪兰芬的饭馆，汪兰芬看到卫煌，关心地道：“听说你去参加自学考试，考的怎么样？”
卫煌道：“挺好的，考的知识点都是复习了的，不难。”
汪兰芬心疼卫煌，特意给他加了一个煎蛋，说这是送卫煌的。
“谢谢。”
汪兰芬看着卫煌，就像看到自己的儿子，以前儿子也是这么好学上进，自从她和刘正贤离婚，儿子就开始自我放弃。
每每想到这里，汪兰芬都有些自责，怪那段时间自己只顾自己的感受，而忽视了对孩子的关心，以致于他走上歧路。
家庭破裂，离婚夫妻双方固然受到影响，但造成伤害最大的还是子女。
一段婚姻的失败，有自己识人不明的原因，也是夫妻双方经营不善的结果。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如果两口子心不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结果。
对比卫煌、杜晓虎和沈雁昕三人，汪兰芬觉得卫煌无疑是最优秀的，做人踏实，也有上进心，还不断地在学习。
如果自己有女儿，一定可以放心地交给卫煌。
汪兰芬好奇地问道：“其实我有一个问题，藏在心底很久了，一直想问你。”
“您问。”
“你这么努力上进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想改变生活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如果我能帮到你，你就别拿我当外人，只管开口。”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汪兰芬认为这是卫煌不断努力的原因。
但努力如果得不到想要的回报，那就像一把勇往直前的利剑，固然锋利，折断之时却容易伤着自己。
那是一种极坏的结果，有的人因为出生贫寒，为了钱不顾一切，最终走上歧路而后悔终生。
汪兰芬欣赏卫煌，她不希望卫煌有那么一个未来，人固然离不开钱，也不能做金钱的奴隶。
她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帮助眼前的少年，就当是在帮助自己的儿子。
卫煌道：“改变，我的目标是用我所学的知识去改变乡村的现状，我希望千千万万的百姓都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用自己的双手过上更幸福的日子，而现在的一切还远远不够，城乡差距太大，乡村被抛弃，无数的人都涌向城市，这是一种畸形的发展，我希望尽我一份力去改变，让乡村和城市一样美丽。”
第059章 介绍对象
赵远志接到卫煌的电话时正在开会，他说会开完之后就来接卫煌去果洛镇。
十一点半，赵远志给卫煌回电话，让卫煌去商务局找他，在他们商务局的食堂吃饭。
卫煌感谢他的好意，说自己一会就在楼下吃，让赵远志吃完饭给他电话，他就在楼下等赵远志。
赵远志很客气，坚持让卫煌去他们食堂吃饭，说就是一顿饭花不了多少时间，何必在外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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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菜大多数都是劣质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食堂的吃着放心。
卫煌也不知道他是抠门，还是真担心外面的食物有问题。
但汪兰芬的食材，卫煌还是很放心，他不止一次进后厨，一切都是亲眼所见，食材新鲜，油也是上好的小榨菜籽油。
任他怎么说，卫煌都说不去，就在楼下解决。
赵远志说不动卫煌，就让他抓紧时间吃饭，顺便打一套上次的总平面图带上，一会在工地现场要用。
杜晓虎开玩笑，问卫煌是不是去工地验收，要收红包就他带上。
卫煌说要收，让卫煌抓紧关电脑。
杜晓虎在春节的时候就掉进了卫煌的坑里，见卫煌又是一副奸相，并不相信。
吃完饭，卫煌在汪兰芬的店里坐了一会，赵远志才开着车过来。
赵远志的话很多，从卫煌上车就东拉西扯，话题不断。
他问卫煌周末考的是什么试？周末好像没有什么试要考。
又问卫煌结婚没有？
卫煌一一作答，得知卫煌没有结婚，赵远志马上打包票，说要给卫煌作媒，介绍一个女生给卫煌认识。
到了适婚年龄，果然随时都被关注。
卫煌只当他是说着玩，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和他也没有见过几面，可以说赵远志对自己并不了解，又谈何介绍？
都是客套话。
但赵远志不这么想，他真有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到了适婚年龄，一直没有选中合适的女婿，委托他帮助。
在婚姻这件事上，作儿女的总是不如父母着急。
赵远志介绍道：“这个女生人很不错，懂事，有礼貌，在保险公司上班，他爸爸也就是我的哥们，以前开了一个水泥厂，现在水泥厂是关了，但家中底蕴雄厚。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出嫁的时候他是直接买了一套房，一辆车，二女儿肯定也是这个标准，如果你们能成，少说要少奋斗几年。”
卫煌点头道：“肯定不能厚此薄彼。”
赵远志道：“但是女生眼光很高，她爸给她介绍了几个她都没有看中。”
卫煌想起俞虹，她的家庭条件也可以说是优越，但一直就未相亲成功，婚姻的主角是当事男女，而未来的生活也在两人手上，日子要起过来，只论家庭背景肯定不行。
从古自今，有多少富二代败光家产，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以前是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说了算，败家可以归结于男人无能力，而现在妇女顶半边天，女性在家庭里也有很大的话语权，甚至有的空庭就是女人说了算。
所以婚姻中男女双方都是极为重要的。
赵远志道：“我一直都在给她建议，说找对象是找来过日子的，不是当花瓶，不要挑花了眼。”
卫煌道：“一辈子结一次婚，要求高一点也是正常的。”
赵远志道：“从身高、文化各方面来讲，我觉得你是很符合要求的。”
卫煌道：“万一她想找个帅哥呢，我这肯定不符合要求。”
赵远志道：“你就是皮肤黑了一点，又不是女生，有什么关系？我回去之后就给她父亲讲，然后你们约个时间见面，管它成不成，都是一次机会，说不定王八看绿豆，还看对了眼。”
卫煌哈哈一笑，像这种千挑万选的女生，要不就是自己有目标，要不就是眼光高，哪会轻易看上一个男生。
特别是自己这种无钱无权，长得还不帅的男生。
说来也好玩，自从俞婕开了头，自己就在相亲的路上不停奔波，前前后后算是介绍了五六个对象。
照这种节奏下去，肯定还有其他人要介绍。
卫煌觉得习惯就好！
到了果洛镇地界，又拐了几道弯，临近果洛镇边上时，赵远志终于将车停在路边，指着一块荒着的土地道：“就是这里。”
修加油站是年前就提出的计划，青苗费已补给土地的主人，所以今年没让种庄稼，特意空着的。
赵远志已经在红线范围的界线上插了红色旗子，指着边界道：“今天请你过来，就是两个问题，一是那里要挖一部，肯定要着做挡墙，需要你帮个忙，补个挡土墙和围墙的图纸。”
卫煌晓得自己又着他套路了，一开始的时候讲图纸很简单，敲定了一个便宜的价格，到自己接手之后，就让自己补这样图纸那样图纸。
难怪出门就说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帮这么大的忙，自己再坚持要收钱，他都有千百句话把自己堵回去。
赵远志不等卫煌答复，直接道：“我晓得这方面你们经常做着的，你就把一份之前画好的图纸给我，也不用盖章，只要能施工就行。”
卫煌在这方面的储备还是有的，便答应下来，问他另一件事是什么？
赵远志拿出皮尺，指着加油站选址后面的民房道：“当时选地的时候没有量这个房子到加油站的距离，今天我们来拉一下，看具体的数据是多少，满不满足防火规范。”
原来赵远志的图纸虽然送到安监局，通过了他们的审核，各种手续也拿到手，但对方也提醒赵远志，一定要注意加油站与周围民房的距离，如果不能满足规范，以后一但出现任何问题，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责任。
为了彼此退休之后能领到退休工资，务必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如果距离不够，那就偏移一下油罐的位置，一定要做到满足规范上的最小距离要求。
卫煌目测了一下，距离应该满足，但规范上要求的是直线距离，皮带拉出来的尺寸不一定准确。
卫煌拉着皮尺的一头站在田里，看着赵远志拖着皮尺向民房走去，掏出手机，找到卫星地图，精确定位之后，发现卫星地图上也可以看到民房的位置，用距离测量之后，直线距离有二十三米。
农村民房只是普通建筑，不是重要的公共建筑，二十多米完全足够。
赵远志却是皱着眉头走回来，脸上写满疑惑之色，问道：“卫工，我请教你一个问题，这个规范上的距离是水平直线距离，还是我们现在拉的这种距离。”
卫煌道：“水平距离。”
赵远志道：“那这个皮尺拉的不准确，有三十多米，应该够了吧。”
卫煌向他走过去，展示着手机上的地图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卫星地图，应该没问题，像民房的话十几米就满足要求。”
赵远志道：“他们给我的建议是十八米以上，有十八米没有？”
第060章 女士优先
赵远志没有食言，星期二早上就兴冲冲地给卫煌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把卫煌介绍自己的老朋友，是极尽夸赞之词，对方很满意。
卫煌的电话他也转给了老朋友，估计就是这几天女生就会给卫煌打电话，让卫煌收拾立正，整精神一点，第一次见面很重要，只要第一印象好，一切都好办。
似乎怕卫煌认错人，赵远志还在微信上发了一张女生的照片。
冷艳。
模样极其飒爽。
卫煌谈过恋爱，见相亲对象也见过，原本风平浪静的心被赵远志一阵挑拨，小心脏反而嘣嘣直跳，脑海中开始幻想这次的见面的场景。
但又觉得以自己的相貌，对方能看中自己，那真是瞎了眼。
或许自己应该听于莉莉的建议，早点买点化妆品来修补修补，还能挽救一下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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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于莉莉和杜晓虎进展如何。
卫煌等待着赵远志介绍的对象的电话，可接连几天都没有等到。
杜纬浚看到卫煌坐着发呆，问他是不是没有事，没有事就和自己一起去验收工地。
参加工程的验收可以学到技术，也能提高自己的水平，卫煌自然愿意。
项目地点在南岗镇，是杜纬浚设计的一个商住小区，现在主体建完，开始竣工验收，各参建单位和监管单位都要参加。
所有人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几人，卫煌在其中毫无份量，除了杜纬浚以外，其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得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听他们说这说那，讲房子有哪些细节没有做到位，又开着各种玩笑，讲一些行业内外的秘闻。
从一栋楼走到顶，又下到底，然后又去另一栋，逛完之后就回到办公室开会。
施工单位的人在众人坐下之后，就开始倒水泡茶，散发香烟，热情招待各位专家，希望他们一会发言的时候能嘴下留情。
卫煌刚接过属于自己的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喂，你好。”
“你是卫煌？”
“嗯，我是卫煌，你好，有什么事吗？”
“看来你还是个大忙人啊，找你办事的人很多吗？”
“呃，没有，我在参加一个项目的验收，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赵叔叔说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问我联系了没有，所以为了完成任务，我们还是见一面吧。”
“噢！”卫煌回过神来，从声音里完全没有听出来对方就是赵远志给他介绍的对象，照片上的模样极为精致，说话的声音却是粗旷，有点像明星马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有听出来是你。”
卫煌知道对方是相亲对象，就不在杜纬浚身边接电话，而是起身走出办公室。
“呵呵，你觉得我的声音应该是什么样的？”
“汗，我以为是找我做设计的，我一般都是接的这种电话。”
“即然你忙，我就长话短说，下午有空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你找个地方，我来买单。”
“你的微信是手机号吗？我先加你，找好地方发位置给你。”
“我的微信是手机号……”
接完电话，卫煌心脏突然砰砰砰地跳动起来，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漂亮女人对男人的诱惑力真的很强。
卫煌满脑子都是赵远志发的那张照片，英姿飒爽，容貌美艳。
全身荷尔蒙也被调动起来，忍不住幻想见面时的场景。
和这样美丽的女人在一起吃饭，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卫煌吞了一口口水，回到办公室。
议会已经开始，监理正在作冗长的项目建议报告，其他人都安静地听着。
会议按流程走，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验收结束，聚餐是必备的项目，卫煌有约会，就不能和他们一起吃饭，正好质监站的工作人员也不参与聚餐，卫煌就坐他们的顺风车回县城。
下了车赶回宿舍重新收拾了一上着装和容貌，乍看都不太满意。
卫煌照着镜子，摇头批评道：“卫煌啊卫煌，说是以事业为重，不考虑感情的事，怎么现在跑得这么快，比猴都急。”
“美色让人消沉，你必须得冷静！”
话音未落，卢雅萱的微信消息就到了，她问卫煌回来没有，地方选在时光音乐餐吧。
卫煌回信息说自己已经回去，随时可以过去。
卢雅萱说五点半，音乐餐吧门口准时见面。
还有半个小时，卫煌觉得这种事情自己必须重视，要提前去，不能让女生先到还在那里等自己。
到了时光音乐餐吧，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卫煌便在门口的人行道边上站着等待。
四处打量，看卢雅萱有没有赶到。
“挺早啊。”一个微胖的女生走到卫煌身前。
“你是……卢雅萱？”卫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和照片上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对，你是卫煌吧，果然挺黑。”
“你好。”即然是本人，卫煌就不好多讲，邀请进店。
音乐餐吧里的灯光昏暗，放着不知名的外国音乐，房间被格成了许多小的单间，每个单间都有帘子隔着，颇有私密性。
一些格间里已经坐着青年男女，诉说着彼此的甜言蜜语。
服务生将两人带到一处空位，拿出菜单让两人点菜。
卫煌让卢雅萱先点，卢雅萱不客气，点了一个水果沙拉，要了一杯奶茶，卫煌给自己来了一个炒饭，也要了一杯奶茶。
卢雅萱微笑道：“赵叔叔给我发你的照片，说你有点黑，我还不信。”
“现在信了吗？”
“从未见过你这么黑的人。”
“我也佩服你们女生的美颜技术，赵总给我的照片和你本人真是两个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言论，卫煌还拿出手机，翻出照片。
“这是拍的艺术照，美颜肯定是美了的，不过之前我还是很瘦的，只是现在胖了一点点。”
卢雅萱很怀念那时候的自己。
“胖也胖的美，其实现在的你看起来更让人亲切。”
“哈哈。”卢雅萱笑道：“即然我们都是介绍来相亲的，那也不用绕弯子，直接说说条件吧，你先说你有什么要求？”
“你先讲吧，女士优先。”
第061章 偶有所得
卢雅萱不客气，笑意莹莹地道：“就按现在的标准，必须有车有房，房子要加我的名字，彩礼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三金这些不能少。”
不算严苛的标准，甚至比有些家庭的标准还低。
但这么些钱卫煌都没有资本，摇头道：“你这个要求很简单，标准不算高，但我现在的条件还做不到这点。”
卢雅萱道：“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聊下去，看你也年轻，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多赚点钱才是正事。”
卫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赵总的面子我必须给到位。”
话一挑明，两个人的交流就变得很少，吃完东西，卢雅萱主动提出AA制，各付各的。
卫煌道：“没有关系，这点钱我还是能负担的。”
卢雅萱道：“节约的每一分钱都是未来的老婆本，要想早点娶媳妇，可不能像你这样铺张浪费。”
卫煌道：“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女生，现在不多见，以后谁娶到你都是他的福份。”
即然对方提出AA，卫煌也不坚持，他不是那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
刚结完帐，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喊道：“什么破酒，一千八，你们咱不去抢？”
“穷B一个还出来泡妹子，没钱就别装大款！”
“酒都开了，今天不买单你就别想出门。”
“……”
服务员见他们买了单，还在前台站着不动，翻白眼道：“每天都有这种装B的，消费不起非要装大款，动不动就让上最好的酒，开了又不想买单。”
卢雅萱不想管这种闲事，对卫煌道：“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嗯。”
卫煌跟在她身后，脚刚踏出大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喊道：“酒托，是不是？你们这个店就是黑店，我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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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报，警察来了这钱今天你也得掏。”服务员也不甘示弱。
“我们店里这么多消费的客人，你问问他们，看是不是黑店，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你还得赔我们的精神损失。”
“一瓶酒都喝不起，还出来相亲，爱和谁和谁吧。”一个花姿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从里面大步出来，巴掌大的挎包在手中甩个不停。
从卫煌身边经过，一阵香风熏入鼻中，令其打了个喷嚏。
一个中年男人叫喊着让他别走，正要追出来，却被服务员拦住。
“怎么的，不给钱就要跑吗？”
“想吃霸王餐是不是？”
“你不要报警吗？你不报我们帮你报。”
中年男人指着远去的女人道：“就算买单，也要算她一份啊，是她约我来的。”
“你TM还是不是男人，让一个女人买单，是不是以为约出来吃顿饭，一会就能叭叭叭。”
“你们的事我们不管，你要马上买单，现在追出去还能赶得上人。”
服务员七嘴八舌，吵得中年男人脑袋嗡嗡作响，想要脱身却被死死捆住。
没得办法，只得买单，一边付钱一边安排道：“酒还没喝，给我装上。”
“我们这里的酒水只能在这里消费，如果你要带走，要么自己拿瓶子，要么再付一千块钱的瓶子钱。”
“啥？”中年男人觉得这就是一黑店，自己买的酒，要带走还要付一千块钱。
“我们这是餐厅，盛放酒水食材的都是餐具，餐具懂不懂，你要带走餐具就得付钱。”
“就是，难道你点了菜，我们还要把盘子送给你？”
中年男人没有心情和他们胡搅蛮缠，再纠缠下去，估计那女人都跑了，只得暗叹悔气，从屋里出来，四处张望都没有看到刚才离开的女人的踪影，掏出电话，拨打也没有得到回应。
看到卫煌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问道：“哥们，看到刚才从这里出去的那娘们没有？”
卫煌指着右前方道：“从这里走了，转到路口右边那条街，估计你现在过去是找不到人了，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指着餐厅大门骂道：“这就是黑店，一瓶酒一千八，瓶子还要一千块。”
卫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黑店，至少他们点的东西，价格还是很公道。
“还好我们没点酒，不然我这老婆本又少了。”
“房子少了一平米。”卢雅萱笑道，事情已经解决，她不想久留，便和卫煌告别。
中年男人觉得气不过，在旁边的烟酒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将水倒光，又回到餐厅，决定把花了钱的红酒打包。
卫煌送走卢雅萱，站在餐厅门口，等着中年男人出来。
过了一会，中年男人提着半瓶红酒出来。
卫煌上去，问道：“还真给你打包了，值不值一千八，你尝一下不就知道吗？如果真是黑店，直接去市场监管局投诉。”
中年男人道：“狗尿一样。”
卫煌道：“那就是假酒啊。”
中年男人知道自己被坑，问道：“你和刚才那女的是怎么来这里的，你有没有被宰？”
如果卫煌也被坑了，他们俩个人就可以组队去报案，人多派出所自然会立案。
卫煌摇头道：“我就点了一个蛋炒饭和一份奶茶，二十六块钱。”
“二十六？”中年男人有些意外，不过回想起来，和卫煌一起的女人姿色也不怎么样，二十六也差不多。
卫煌问道：“跟你约会的那女人你怎么认识的？”
“网上聊天聊的。”中年男人刚回答，又觉得自己和卫煌不熟悉，和他讲这些不就是揭自己的丑事吗？
皱眉道：“你谁啊，我和你讲这些？”
直接甩手离开，走到前面将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里。
一个手上提着几块破纸板的拾荒老人看到他丢了矿泉水瓶，马上迈开小碎步，窜到垃圾桶边将矿泉水瓶翻了出来，顺带又捡了一些有用能卖的垃圾。
卫煌看着餐吧，觉得中年男人肯定是遇到酒托了。
这家店一边正规营业，一边做酒托的生意，在业务的伪装下生存，或许还有更多的人上当，只不过他们都像中年男人一样忍下了。
这是一个灰色的产业链，当一个男人动了不轨之心，就会掉入这种深坑里。
但如果有人打着相亲的幌子在网上骗人呢？
法律能不能制裁他们？
卫煌摇了摇头，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唯一吸取的经验就是，相亲不能用网上的平台，牛鬼神蛇杂混其间，或许和你聊天的是一条狗都说不定。
第062章 相貌不佳
赵远志再见到卫煌的时候，他的加油站已经建完，需要组织一次工程质量的验收，特意来接卫煌。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但赵远志还是能找出很多共同的话题。
他年近退休，记忆力却是惊人，过去的一点一滴都如数家珍，聊了一会他和经纬设计院几位股东过去的交情，发现卫煌似乎并不清楚，也很难回应，便拉到近处，讲起与卫煌相关的事。
“你和卢雅萱有见面吗？”
他当时事务繁多，在给二人介绍完之后，就并未过多关心，也从未问起过。
卫煌想起当时的情境，虽然过去了两个月，还是如在眼前，点头道：“见过一次，在一个音乐餐吧一起吃了一顿饭。”
“你对她印象如何呢？”
“挺好，很有智慧的一个女生。”
“那后来怎么没有继续下去呢？”
“可能没有看上我吧。”
卫煌清楚地记得卢雅萱当时向他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明确的表达了各种需求。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一种拜金的行为，但卫煌却并没有这么想，反而觉得非常合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要走在一起，女生提要求也是为了未来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她什么都不要，愿意跟着一个懒汉无赖过日子，那才是真有问题。
何况卫煌也是有要求的人，在以前的话，他会提出自己的要求，先一步看女生符不符合自己的需求。
有了去年一年的经历，卫煌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思想上有所脱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先考虑自己，学会了换位思考，懂得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有时候要拒绝一个人，可以尝试让对方说出拒绝的话，这样正遂自己的意，还不伤害对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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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赵远志问起，卫煌自然不说实话实说，只是简单的道了一句对方可能没有看得上自己，毕竟皮肤黑的男生在形象上就差了一些，稍微自视高一点的女生都会有所挑剔，很难入她们的法眼。
赵远志开着车，回头又看了一眼卫煌，叹气道：“这个姑娘还是没得眼光，只不过她们找对象都是看外貌，她已经结婚了，那个男生是要比你周正一点。”
卫煌一愣，完全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对方就结婚了！
如果说是订婚了，卫煌都还可以理解。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就让人不可理解！
有那么着急吗？
赵远志安慰道：“没得关系，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更合适的，等我发现有合适的我再给你介绍。”
卫煌皱眉，这段时间连续相了不少亲，基本上都以失败结束，要是再这么下去，或许自己就疲软了，提不起激情，怕对女生都没有兴趣。
急忙拒绝道：“不用了，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计划，还是先把工作做好，提升一下自己的综合素质。”
赵远志道：“你虽然才二十几，但时间不等人，三晃两不晃的，眼睛一眨一睁之间，就是三十了，像你这种条件真的要早点下手，等年纪大了，不好找。”
赵远志的担忧也是对的，现在的年轻人结婚越来越晚，是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的，但凡年龄大一点的女生，那都是高标准严要求，对另一半是有极高条件的，像卫煌这种家庭条件不好，自身形象不高的男生，如果以后没有过硬的资产，很容易打光棍。
而且结婚不是市场上买菜，这顿将就一下，下顿可以整好吃的。
赵远志观察过很多年轻人的婚姻状态，包括他自己的孩子，有时候都是心力交瘁，提着就伤神。
但男多女少的时代，如果不抓紧，到了后面，结婚只有越来越难，要不为什么很多农村家庭，女方父母会不断的提高彩礼费用。
婚恋市场和其他商品市场也是一样，供需不平衡，就会有从地起价者。
卫煌道：“现在三十几没有结婚的人也很多。”
赵远志道：“你以为他们不想找？他们就是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的想法，一天就想着耍，不把结婚放在心上，等想结婚的时候，又找不到合适的，有些人就开始破罐子破摔，随便找个就闪婚，过不了多久就发现各种问题，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相处，然后又离婚，这都是把婚姻当儿戏，不负责的表现。”
虽然赵远志没有举例子，但他说出这样的话，卫煌就知道，在他的身边一定有这样的事发生。
老一辈思想观念和年轻一代已经有了鸿沟，他们对感情忠贞，不论两者有多大矛盾，都会想着是一家人，容忍对方的过错继续生活。
而年轻人心中只有自己，发生冲突首先想的就是自己的利益，然后两个人的矛盾就会越演越烈，就算在一起，心中都会怀疑对方，裂痕永不愈合。
对于这个话题，卫煌不想深入的讨论，他没有结过婚，恋爱也只谈过一段。
学生时代的恋情总是单纯的，和踏入社会之后想找一个相伴终身的伴侣还是有差别的。
经历了社会的磨砺，人总是会多一些算计，就会在心中权衡，什么样的才是最合适的。
除非有一天，自己的实力成长到能够抵抗命运，可以不为生存而奔波地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
卫煌在脑海中沉思着，幻想着。
李子村的发展已经开始按计划进行，再过一段时间，杨军桦的房子就能建好，如果他愿意早点开业，年底就可以经营属于自己的餐馆，如果他想等鱼长大，那就要等到明年。
马蹄村文化广场的施工图已经设计完成，纪沛林说乐洋镇政府那边现在资金紧张，设计费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拨付。
那就算种下了种子，虽然时间久一点，终有收获果实的时候。
而烟草公司的烘烤工场也基本上建完，再过几天应该就会组织验收，等审计结束，就可以拨付尾款，到了那时，卫煌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这些都是未来的好消息，而当下最高兴的就是自考的四门理论科目，全部过关，马哲更是考了九十三分的优秀成绩。
新来的班主任在微信群里表扬了卫煌，说要组织一次班会，让卫煌分享自己的经验，助力全体同学过关。
……
生活有失意的地方，就有得意的地方。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063章 千锤百炼
六月的夜空，繁星点点，夜幕下的街道，车流不息，尾灯的红光就像火炬一般，组成一条长龙，沿街蜿蜒。
卫煌忙完手中的事，站在窗栏边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过了半响，终于想起自己念念不忘的事情。
不知道宋翔宇的别墅是否建起来。
卫煌搞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公众号，把自己的作品发在公众号上，同时还会转发一些网络上的文章，目的就是宣传建筑设计的重要性，也把前沿的技术引入黑水县。
基本上做的项目都发出来了，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这时他才想起，之前做了宋翔宇的别墅，过了这么久，对方也没有打电话来询问，也不知道进度如何。
对于自己的作品，卫煌还是很关心的，决定明天一早就给宋翔宇打电话，问问他情况如何。
细节决定成败，建房是一辈子的事，必须做好细节，才能住得舒服。
晨曦透过玻璃照进床前，卫煌睁开眼，沐浴在微光之下。
这一觉睡得非常不好，明明是一件很微小的事，还是令卫煌垃圾了良好的睡眠质量，一夜醒了五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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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涩的眼睛，像卡了谷草叶子在里面。
卫煌用水湿润，清洗两遍，才缓和许多。
时间还早，卫煌打开英语二的教材，借着灯光开始阅读课文。
英语是一门特别难学的课，有无数的单词，要想记住它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断地阅读课文。
高中那点词汇量在大专时早就被遗忘，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从头开始就注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一篇课文里有很多不认识的词，卫煌用手机上的APP不断搜索着，将它们的汉语意思写在书的空白处。
对于一些略有印象，却不深刻的，卫煌就会直接将最符合语境的词写在对应单词的下方，再次阅读的时候就能一目了然的知道它们的意思。
学英语是特别枯燥的事。
如果拿着一本单词书，去一个一个地记英语单词，那纵然用一天的时间都记不到几个。
所以必须结合课文和短句，在理解句子的意思的时候去理解课文。
这些都是往年的自考学长总结的经验，卫煌试用之后觉得很有效果，便利用每天睡前和早上起床后的时间来学习。
一早一晚，都是记忆力最好的时间段。
还不影响一天的正常工作。
卫煌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在考前在补充一下解题技巧，练习几卷真题，一定能一次性考过英语二。
他已经花了半年的时间来打基础，距离十月份还有四个月，时间一定够。
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人的付出。
九点过，卫煌来到办公室，估计宋翔宇已经起床，立刻给他打了电话。
宋翔宇的状态不好，情绪很低落。
他说家里出了一点事，房子的事情暂时放下不表，等过段时间再说。
修房子是他谋划已久的大事，图纸都拿去了，却停住不干，那家里一定是发生很严重的事情。
卫煌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让宋翔宇注意身体，不管什么事，都有过去的一天，让他多多保重。
虽然没有直接问宋翔宇，卫煌的好奇心却是忍不住，或许说是关心之情促使着卫煌想搞清楚宋翔宇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卫煌翻出宋译的电话，向他了解情况。
都是一个村子的，虽然宋译在城里打工，老家的事却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宋译没有瞒着，告诉卫煌说宋翔宇的老婆也就是杨淑芬被人杀了，死在房子后面的土坎边上。
开始以为是脚滑摔下来摔死的，后来警察来调查，才发现胸骨断了一匹，致命伤却是颈子，被人用大力扭断。
农村虽然没有监控，警方在走访中还是查到了嫌疑人。
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同村一个叫厉十三的，现在正在调查中，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卫煌惊疑着，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什么仇恨到了要下死手杀人的地步？
卫煌对杨淑芬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做的菜非常好吃，虽然有点农村女人特有的精明，或许贪图一点小便宜，但整体还是很好的。
宋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说村里都是谣言，说什么的都有，让卫煌别相信，也不要去打扰宋翔宇，让他安静几天。
卫煌当然不会去打扰，这种伤心的事，经历就是一种莫大的痛苦，而反复提起，无疑就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至于谣言，不用多想，肯定就是什么情杀之类的，不用脑子都想猜到，这种男女之间的事，肯定有人往床上想。
十之八九会编排一些两个人背地里有奸情之类的故事。
总结网上谣言的经验，这些传谣的人肯定说得是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就像自己亲眼看到的一样。
甚至是警方公布真相之后，他们都会坚信自己所讲的那一套，认为自己掌握的才是真相。
处于谣言中心，卫煌相信宋翔宇的日子不好过，自己的老婆死了，还被戴上一顶绿帽子。
也难怪在电话里会听到他的声音特别憔悴。
卫煌得知情况，心中有些低落。
人固有一死，生老病死都是自然法则，可好端端的人，飞来横祸，突然丢了性命，还是会给人一种极大的冲击。
特别是那些你认识的，熟悉的。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奋斗着，憧憬着，都希望明天更美好。
有时候意外却先明天而来。
有人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炼狱，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遭罪，受刑罚的。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卫煌不知道。
但人活着，总是受到千锤百炼，不断磨砺着，抗过去，就是利剑一柄，抗不过去，就是废铁一堆。
活着是艰难的，有理想的活着，更是艰难的！
不管如何，来这世界一遭，总归要留点什么东西。
即使不能像圣人一样名传万世，也要对当代人做出贡献。
活着就要有意义的活着，做有用之材，即便是烧成炭，也要发光发热，温暖更多的人！
让更多的人感受这份温热，更有信心地活下去。
逝者已去，活着者更当珍重自己！
第065章 计划失败
高山上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季。
卫煌没有想过这个冬天会这么冷，雪突然就来了。
原计划今天去李子村参加杨军桦餐馆的试菜活动，现在看来不得不取消了。
电话里，杨军桦告诉卫煌，李子村的雪更大，路都被封死了，让卫煌千万别冒险过去，试菜总是有时间的。
开业工作虽然准备齐全，但推几天也不碍事。
似乎因为这个不好的开头，预示着杨军桦的创业不会一帆风顺。
当餐馆正式营业之后，登门的客人却是寥寥无几。
甚至在春节期间都没有什么生意，还不如张大华的山庄客人多，除了捧场的亲戚，没有外姓人来吃饭。
农村人都把自己的钱包看得很紧，加上勤俭节约的美德，能在家里吃饭，真是舍不得去外面吃。
杨军桦的饭菜可以说做得非常可口，食材都是新鲜的，上好的，卫煌他们试菜的当天都是交口称赞，但再香的酒在蔽塞的山村都卖不出去。
当春节结束，卫煌向杨军桦打探情况的时候，才知道非常的惨淡，以至于其他村民都开始打退堂鼓，对经营餐厅毫无兴趣。
有几家原本让卫煌设计了方案，准备修建的住宅都想改变原有方案，觉得修那么大的房间没有用，不如减小一点，节约成本，可以作家庭应急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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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得到信息，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息。
不能这样下去，如果这下去，李子村的发展计划就会受挫。
还好杨军桦没有放弃，他的鱼塘里的鱼已经开始长大，他还要继续喂养，所以暂时不会离开农村外出打工。
杨军桦反过来安慰卫煌，让他不要在意，创业哪有一帆风顺的，都是千锤百炼之后才能取得成功。
如果事情很简单，那所有的人都挤破脑袋进来干，还用得着如此费力吗？
“有句诗怎么讲的，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我即然选择创业，我就有失败的心理准备，我也相信你的思路是正确的，撸起袖子继续干吧，兄弟！”
卫煌感动道：“好，我明天就过来。”
他要过去安抚那些想改变主意的村民，修一栋房子是一辈子的事，必须考虑长远，哪怕现在没有用，留在那里总是好的。
框架的建筑成本固然高，但可以灵活地装修，可以将大空间隔成各种房间，用来生产生活。
必须说服他们，才能让他们放下念头。
卫煌找到李洪，在他的陪同下，去做合作社初创成员刘常海的工作。
在所有改变主意的村民中，刘常海是唯一的合作社成员，当他都放弃坚持的时候，其他村民自然也不报希望。
刘常海纯朴的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招待两人进屋，将未吃完的汤圆下锅，一定要两人先吃饭，吃了再谈其他事。
盛情难却，卫煌不得不耐心地等待。
汤圆里包的是红糖，甜味直击灵魂深处，含在口中就让人觉得味蕾都要炸开，卫煌不得不喝一口温水，用来化解这份甜蜜。
刘常海介绍道：“好吃吧，我掺了野生蜂蜜在里面，可甜了。”
李洪没有吃出蜂蜜，反而觉得大股糖精的味道，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象征性地吃完两个汤圆。
刘常海非常热情，还要继续给他煮，李洪再次推辞，说才从家里吃了出来，真吃不下，不要再煮，煮出来也是浪费。
只苦了卫煌，硬生生吃完九个，感觉人都不好了。
李洪劝刘常海，让他多一点耐心，不要浮燥，反正都要修房子，为长远计，就按卫煌的设计修，将来如果李子村的商业开发提上日程，略作改变就能用。
刘常海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说农村人修个房子不容易，其实他这一辈子也差不多就这样了，不像杨军桦们年轻，经得起失败的打击，如果他真的把钱全投进去，可能这辈子就完了。
无论李洪和卫煌怎么讲，刘常海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就是觉得没有前途，看不到未来，他活到这个岁数只想安度晚年。
当然，只要不让他修框架混凝土的房子，村子里有其他什么事情要他帮忙，他都愿意，合作社的工作他还会继续干。
卫煌见他固执地坚持，最后劝道：“要不你先把房子停下来，等其他人建好了，村子的项目开始正常运行，你再建设，最多两年的时间，如果还看不到前景，再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建房。”
李洪知道卫煌的打算，就怕刘常海现在把房子修好，以后后悔想改造都没有升级的空间，快速地领悟了卫煌的意思，在一旁附和道：“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不差这几天，你就看看再作决定，真要不行，我们也不阻拦你。”
刘常海也没有下定决定要把房子建成什么样，反正村子里没有建房的人也很多，自己住老房子也不丢脸，于是同意了两人的提议，双方各退一步，刘常海的建房计划往后推。
说服了刘常海，卫煌再次来到村里，组织村里的骨干青年开会，帮着分析杨军桦失败的原因。
最重点的就是李子村现在只有杨军桦一家做餐饮，独木难支，就像张大花的山庄，虽然搞了很大的规格，也花了功夫去营销，生意并不见好，就是没有成片。
像城里的美食街，都是无数的店聚在一起，这样才能吸引来人气。
李子村要想有明天，还得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共创。
卫煌希望观望的村民都放下心中的担忧，多花一点钱把房子建成框架结构，就按餐馆的标准去打造，等大家的房子建起来后，一起发力，全部做成餐馆再对外大规模宣传，一定能吸引来食客。
有村民反问道：“要是吸引不来呢？”
“就是，到时候损失了钱吃亏的是我们，哪个来赔我们的钱。”
“一看就是不靠谱的事，年轻人就是好高骛远。”
李洪帮卫煌说话，批评道：“你们不要只想着自己，卫工不求回报地来帮助大家，你们也替他想想，还让人赔钱，这种话你们怎么说得出口，赚钱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分点给他。”
“不求回报，哪个晓得他赚不赚钱，我反正不相信有这种好事。”
有的村民不接话，有的却是硬着头皮回应，反正这事他们不能吃亏。
拱了火，大家都觉得自己没有错，话不投机就谈不下去，开会也就不欢而散。
卫煌失落地离开李子村，心中充满了惆怅。
这个世界，创业果然是一件艰难的事，成功没有想的那么轻松。
卫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放弃？
不，如果就这样放弃，以后想要再做成一件事，那就是千难万难。
一定要想个解决的办法，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成功还是一件困难的事吗？
真65章 世道艰难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请纪沛林帮忙。
卫煌来经纬设计院一年多的时间，和纪沛林的关系也从陌生到熟悉，两个人说不上多亲近，但几个项目做下来，彼此关系已有很大进步。
李子村的项目还是纪沛林介绍的，现在请他帮忙，也许是一种解法。
纪沛林人脉广，或许可以通过他认识相关的领导，通过政府匹配资金来解决李子村的困境。
卫煌打电话给纪沛林，约他见面。
纪沛林说自己在医院看病，肝脏出了问题。
春节刚过，卫煌不知道纪沛林怎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立刻打电话给沈雁昕和杜晓虎，约他们一起去医院看纪沛林。
沈、杜两人也不知道纪沛林生病的事。
沈雁昕说春节前他和纪沛林一起去收帐的时候，纪沛林还精神抖擞，看不出有任何问题，怎么说进医院就进医院了。
三人在水果店各称了几斤水果，又买了一箱牛奶，带着礼品来到县医院。
原来纪沛林因为饮酒过度，得了酒精肝，还好发现及时，通过这几天的治疗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看到几人来看自己，纪沛林还是很感动。
纪沛林问卫煌找他有什么事？
卫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杜晓虎抢先打断道：“你这就是做无用功，当初我就劝你不要整，没有什么意思，收不到钱不说，还要倒贴时间和精力。”
卫煌道：“我是想验证一条出路，也想打造一个属于我们公司的精品项目，以后如果能接到其他的这类项目，那我们几个未来几年都不缺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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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昕道：“穿衣戴帽的外观改造升级项目到处都是，关键不在于你有没有口碑，而是你有没有关系，你如果和市长是亲戚，项目做到你手软。”
纪沛林听清了缘由，对沈雁昕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意，在这之前他为什么稍微难一点的项目都要找李行舟他们来做？
就是因为经纬设计院里无人可用，但凡有一个能杠事的栋梁之材，他也不会多花钱去外面找外面。
虽然这几年和李行舟他们合作还算愉快，但很多时候都很被动，一个项目丢到他们手上，他们说要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然就不做。
为此压低了利润，使得纪沛林少赚了不少钱。
纪沛林觉得现在经纬设计院里年轻一代，也只有卫煌的技术好一点，是个可塑之才，难得他有这样的想法，还有这样的毅力坚持去做，是值得支持的。
纪沛林道：“我们做李洪的别墅好像是前年对不？一晃都过去了一年多，我记得当时你就有这方面的打算。”
卫煌道：“嗯，一直在做，也没有放下。”
纪沛林道：“你的意思就是想我帮忙请大松镇的领导出来，让他们投钱去开发打造李子村是不？”
“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卫煌补充道：“现在已经有几家按我的标准把房子建起来了，可以做为示点，我相信只要能说动他们去李子村看一看，还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
纪沛林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摘桃子不缺人，栽树的事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干，你现在树还没有长大，他们不一定愿意。”
卫煌道：“所以还要拜托你，凭你的关系，这个事情应该没问题，顺便我们还可以从政府手里把这个项目拿到手，赚政府的设计费。”
沈雁昕认为卫煌太过于异想天开，根本就不能实现的事，哪有这么容易，政府的钱这么好拿，年底收帐就不可能那么困难。
杜晓虎也附和着，认为这根本不可能，让卫煌早点死了这么份，与其浪费时间在上面，还不如多学点知识。
“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把你的英语好好学一下，争取今年就拿到毕业证。”
卫煌去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备考专升本自学考试的英语（二），结果都没能过，还是挂了科，其余的科目都如愿考过，就是英语二留下遗憾。
转眼现在就是二月份，隔下一个考期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沈雁昕道：“就是，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把你的文凭拿到手。”
纪沛林生了病，精神状态不好，听着他们在这里吵闹，心中烦闷，批评道：“你们在搞哪样？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有哪样话回去慢慢说。”
“这个事情等我出院之后再说，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相对于三人，纪沛林在经纬设计院因为资格老，人脉广，说话也更有发言权，他定下了调子，几人不再争论，就按他讲的意思办。
三人又坐了几分钟，让纪沛林注意休息，便一一告别。
等纪沛林从医院出来，又过来了八天时间。
从医院出来，不代表就有空闲时间和卫煌一起去解决李子村的问题，他这段时间在医院，很多事情被耽搁，堆积了许多，一时半会完不成。
卫煌没有主意，只得一边在网上搜索相关的资料，学习别人的经验，一边继续等待纪沛林忙完工作。
中途接到宋翔宇的电话，宋翔宇从妻子离世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决定继续建房，现在基础已经挖好，想请卫煌去看看。
卫煌在困境中迷茫，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觉得去看看也没关系。
在上一年，他成功地考取了驾照，还没有钱买车，所以只能坐车前往。
上次他到宋翔宇家，宋翔宇送了两瓶至尊一号给他，路过黔州时他转送给了于莉莉和张莹，就此拉开了杜晓虎和于莉莉的孽缘。
刚开始的时候杜晓虎对于莉莉特别上心，每个周末都会开车去黔州，耍上两天才回来，似乎后面新鲜感过去了，杜晓虎开始算经济帐，觉得自己每个周末都去黔州非常不划算，加上两人吃饭、开房的费用，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于是杜晓虎就减少了去黔州的频率。
这对于莉莉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两人是异地恋，加上杜晓虎的条件不错，她觉得杜晓虎变心了，于是有事没事就给杜晓虎打电话，问他在做什么？
于莉莉长时间的猜忌，和杜晓虎被分手后产生的功利心对撞，自然结不出什么好果子。
两个人争吵了一阵，也就不欢而散地断了联系，连着着卫煌都被拉黑。
毕竟卫煌在张莹心中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再过黔州，想起旧事，卫煌心中又多了一份惆怅。
人心，各异，世道，艰难。
第066章 逝者已去
一年不见，宋翔宇的容貌苍老了许多，黑色头发里支棱着簇簇白发，像是宣战一般耀武扬威地在叫阵，脸上的胡须明显是刮过的，看起来还是黝黑一片，不如以前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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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芬意外死亡有一年，孩子平时都在外面上班，家里就剩宋翔宇一个人，衣食种种都要他操心，巨大的精神消耗得不到物质上的补充，人难免会变得粗糙。
宋翔宇说他很久没有吃过一顿称心如意的饭了，这么多年都是老婆在弄，自己也不会做饭，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自己来操心这些事。
偶尔他会去街上吃，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在家煮面。
白水煮的面，加上油、盐、酱油和醋，谈不上有多好的味道，只是能吃，饿不死人。
孩子见他过得苦，催促他找个老伴。
宋翔宇不愿意，说这辈子对不起老婆，老婆刚走，自己就另娶新欢，那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完成老婆的遗愿，把房子修好，让儿子早点成家。
卫煌听他讲了一会近况，免不了问杨淑芬的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翔宇估计卫煌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不想老婆死后还被人诋毁，讲起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原来杀人犯叫蒋琦，也是宋村人，平时素爱买彩票，有一次赶场，蒋琦卖了粮食就去彩票店买彩票，刚好碰到杨淑芬，便邀请杨淑芬和他一起合买彩票。
杨淑芬没有买过彩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了十块钱和蒋琦一起合买，五注排列三，五注排列五。
令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谁都抱着玩票的心态，没有想过要中奖的彩票却中了，其中一组号码中奖了，完全稳合。
排列五是十万块钱的奖金，加上排列三的一千多块钱，就有十万零一千零四十元，这对于农村人来讲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彩票在蒋琦手中，蒋琦想独吞大奖，就装着没事发生，不告诉杨淑芬。
杨淑芬在问蒋琦的时候发现他神色不自然，估计他在说谎，正好手机上当时拍下的彩票照片，就借赶场的机会去询问。
老板想起这事，告诉她蒋琦确实是中奖的，钱都已经兑走了。
杨淑芬找到蒋琦，蒋琦说他把这事记在心里的，只是当时急用钱，没有钱分给杨淑芬，所以才说没有中奖，等有了钱他一定会还给杨淑芬。
杨淑芬一听就知他明显是在狡辩，但钱在他手上，一时也没办法，就让蒋琦写了一张欠条。
这一欠就是几年，原来的钱也被蒋琦花光，打彩票想中奖就和瞎猫碰到死耗子一样，是一个极低的概率，后来再也没有中过大奖，基本上都是亏钱。
临到杨淑芬要给儿子修别墅，就让蒋琦还钱，不然就去法庭告他。
蒋琦被杨淑芬催债催得不厌其烦，心中很是不悦，想到明明是自己选的号码，搞到现在还欠人五万块钱，决定假意还钱将欠条骗回来，然后撕掉之后不认帐。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他证据肯定早就没有，只要自己不认帐，杨淑芬即便去法院告自己，她也打不赢这个官司。
蒋琦来到杨淑芬家，假意还钱，让杨淑芬把欠条给他，拿到欠钱他就转钱。
杨淑芬要帐心切，没有多想，就把欠条拿了出来，蒋琦夺在手中就要往嘴里吞，杨淑芬见状不好，就去争抢，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蒋琦力大，在慌忙中又顾不上其他，只想着挣脱杨淑芬的控制，猛地用力就把杨淑芬推倒在地。
杨淑芬见欠条被他吃进嘴里，知道他要赖帐不还，抱住蒋琦的脚杆，一嘴就咬了上去，说蒋琦如果不给她钱，今天就是死也不会让蒋琦离开。
蒋琦脚上吃痛，使劲一踢，一脚踢在杨淑芬的胸上，杨淑芬发了狂性，就是不肯松手，任由蒋琦踢她。
杨淑芬忍着疼痛，放狠话道：“你只管踢，今天要是踢不死我，以后我就是你妈，吃你家住你家，这辈子都得供着我，医院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她的本意就是想吓唬蒋琦，好让他不敢再下狠手。
谁知蒋琦听在耳中，就像头上多了一道紧箍咒，觉得此事再难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杨淑芬，反正也没有看到。
蒋琦直接扭断了杨淑芬的脖子，将她拖到屋檐后的土坎下，头朝下丢下去，做了一个失足摔死的现场，然后又清理了一下痕迹，跑离了宋家。
那天刚好宋村有人去逝，做道场的锣鼓声掩盖了宋家的争吵的声音。
宋翔宇又在逝者家打麻将，没有回家陪伴妻子。
幸好苍天有眼，蒋琦进宋家门的时候被一个老婆子看到，老人将这个信息给了警方，警方结合杨淑芬口中的残留物与蒋琦脚上的伤痕对比，才抓住了他。
铁证面前，蒋琦再狡辩也是空谈，只得如实交待。
现在最终的审判还没有下来，但宋翔宇心中有自己的答案，这是入室杀人，是一种恶性事件，他不要蒋家一分钱的赔偿，只要蒋琦的命。
杀人就应该偿命！
说到这，宋翔宇双目落泪。
他劝告卫煌道：“人在生的时候，身边的亲人，不管是谁你都得对他好，只有活着的时候好，才是好，人死了，一切都是空。”
“以前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优点，反而觉得她有事没事管着我，束缚着我，不自由。”
“她不在了，我才知道生命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她。”
“单是这一口吃的，吃了这么多年，就喜欢她的手艺，其他人都吃不惯。”
卫煌听完整个事情，心中也是万分感慨，又觉得郁结难受。
像是这段时间的愁绪都堆在了一起，堵死了气管，呼吸困难。
这种情境是他所未经历过的，能做的事也只有将手捂在宋翔宇的手上，安慰道：“节哀，嫂子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过得更好，逝者已去，生者当自强不息，未来一定会更好。”
等到包工头打来电话，两人去工地现场查看，将存在的问题一一做了交接，卫煌没有吃饭，就往黔州赶。
在中巴车上，卫煌拍了几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附文：天地之性人为贵。
吴清贤看到卫煌的朋友圈，问卫煌去哪儿。
卫煌说从城关镇赶回黔州。
吴清贤立即邀约卫煌去他那里玩，他现在在黔州市里自己搞了一个培训班。
第067章 难兄难弟
吴清贤毕业之后参加了几次学校的招聘，都没有考上，刚开始在培训班继续兼职当老师，以养活自己，后来发现给别人打工毫无前途，又久久不能考上学校，应届毕业生的光环逐渐掉色，毅然决定自己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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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城中村租了一个民房，招收的就是附近的学生，现在固定的学生有七八个，顺便还请了学校的校友来兼职英语辅导。
除了英语，其他的科目他都可以一人挑起来。
按着吴清贤发来的定位，卫煌找到了他的位置，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吴清贤在上课。
卫煌等他讲完才进去找他，吴清贤把卫煌安置在一间空屋里，让卫煌先休息一下，他还有一节课，讲完就请卫煌吃饭。
吴清贤第一次告诉卫煌他考公立学校教师失败的时候，卫煌还曾安慰过他。
按道理吴清贤的笔试成绩很好，又有在培训班上课的经验，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面试的时候，总会“瑟瑟发抖”，让面试官觉得他的心理素质不好，不适宜做老师。
而第一次的发抖就像心魔一样，一路伴随着吴清贤，不管他怎么给自己做心理上的暗示，当闯到面试这一关的时候，他总会磕磕巴巴，脑海中的千言万语化成一团浆糊，在脑海里打转，就是不从口中出来。
吴清贤觉得这就是命，他的命中注定不能成为公立学校的老师。
卫煌用李洪的例子来开导吴清贤，卫煌说李洪就不是一个公立学校的老师，自己开了一个培训机构，一年赚的钱也不少，在老家修了一栋几百万的豪华别墅，比公立学校的老师赚的还多。
学校的老师虽然每个月的收入都是稳定的，但这个稳定也注定了上限不高。
相反自己搞个培训班，前期或许很困难，可是口碑做起来之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学生来报名，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
从事教育行业，吴清贤自然了解这方面，像新东方俞敏洪的成功，他就翻来覆去研究过很多次。
俞敏洪刚开始创业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冒着寒冷的天气去电线杆子上贴小广告，也是千辛万苦，历经苦难，才得到现在的荣光。
吴清贤觉得这个很有道理，但他没有什么本钱，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于是就选择了在城中村的民房搞私人培训。
一开始的时候他谁都没有讲，等到做上路之后，他才开始宣传，才开始告诉身边的朋友。
吴清贤为了不让卫煌久等，给学生安排了二十分钟的作业时间，抽着空闲来陪卫煌，问他去哪里了来。
卫煌简单提了去城关镇看一个别墅的建设，便问吴清贤现在怎么样？
吴清贤道：“马马虎虎，发不了财，也饿不死自己。”
卫煌道：“只要把生活整着走，一步一个台阶，慢慢地把口碑做起来，未来一定大有前途。”
吴清贤摇头道：“兄弟，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做梦都要笑醒。”
“有什么困难吗？”
卫煌现在存了一些钱，如果吴清贤在资金上有困难，他不介意借一点给他。
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友情，又有同乡之谊，该伸手帮助还是要伸出援手。
吴清贤指着教室里的学生道：“这些娃儿的底子太差了，又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有几个从来没有上过培训班，教起来很费力。”
卫煌理解他说的意思，就像尖子班的学生和普通班的学生，尖子班的学生聪明好学，一点就通，而普通班的底子差不说，有些学生并没有学习动力，都是家长和老师逼着在学。
在这培训的学生，有不少可能本身就不爱学习，只不过被父母逼着来。
被动的学习方式是学不进知识的。
卫煌道：“你要学会调动他们的学习兴趣，充分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让要他学变成他要学。”
吴清贤呵呵一笑，摇头道：“老生常谈的东西，都是讲起容易，实践困难，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其中的难度。”
世界上的事情有不难的吗？
没有不难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它的门槛，并不是谁都能做成功。
一如大街上的商铺，看着别人赚钱，自己开一间，经营不善，没几天就被迫关门。
可也正因为这种门槛和难度，让坚持下来，克服困难的人变成功，赚到了更多的钱。
卫煌道：“即然选择了这碗饭，不管多难都要干下去，就像我选择了建筑行业，再难都要把路走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卫煌即是鼓励吴清贤，也在给自己打气。
卫煌已经走到人生的十字关卡，对于过去的一些决定，他都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他的这种以建筑为骨架，以产业为血肉，重塑乡村之魂的振兴乡村经济的方式是不是正确的。
以他自己的力量现在已经不能继续推动向前，所以他必须借助更多的力量，比如借助纪沛林的力量，让他找到政府的关系，让政府打一剂强心针进去。
否则，真的要死。
吴清贤叹气道：“现在也没更好的出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卫煌道：“现有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我请了一个老师，加上房租水电这些开支，一个月算下来就三四千块钱。”吴清贤道：“一个场地太小，一个学生太少，两样加起来就限制了整体的收入。”
“如果场地再大一点，招收的学生能多一点，收入就能翻番。”
“唉，只可惜手头没钱。”
卫煌建议道：“那你可以和人合作啊，比如谁提供场地，你提供技术，搭伙一起办学，直接扩展到能招一两百个学生的规模。”
吴清贤道：“你这个方法我已经想过了，也找过，但人家不信任你。”
一个才毕业的学生，技术不显，又没有固定的生源，想要和人创业，让别人掏出真金白银投入一大笔钱，确实很困难。
“这个世界啊，钱生钱容易，想白手起家太难。”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刘强东创立京东之前也在中关村卖光碟，咱们现在就当是积累技术和原始资金，条件合适就扩大规模干，我相信你。”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大干，你愿意投钱？”
“当然，我必须入一股。”
卫煌给了吴清贤一个承诺，只要他以后要大干，卫煌就愿意掏钱入股，一起合伙。
有时候给别人一个机会，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虽然说亲戚朋友之间最好不要搭伙做生意，容易产生纠纷，伤害感情，但卫煌觉得任何事情只要制定好合理的规则，大家都在规则里玩，一定能避免这些问题的产生。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国为什么能团结在一起，就是因为老祖宗制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规则，而没有行之有效规则的欧洲，纵有合并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昙花一现，最终分隔成无数小国，像一盘散沙。
规则很重要。
有一个信任自己的人是无比难得的，卫煌的承诺让吴清贤也很感动，人的一生有很多朋友，可愿意投钱支持你创业的朋友又有几个？
因为这钱很可能打水漂，就是血脉亲人都不可能人人敢这样做。
何况卫煌的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钱对他而言，也极其重要！
吴清贤感动道：“煌哥，有你这句话在，以后兄弟绝不会亏待你，一定做好这件事，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为我们的目标而努力，在黔州建一个一流的培训品牌，让我们去收别人的加盟费！”
两人就像一对难兄难弟，都处在事业的低谷，彼此打气，互相温暖。
老天爷，你可开开眼吧，别辜负了赤子的热情！
第068章 骄傲之心
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两人又说起彼此的家庭。
卫煌照例被家里催婚，春节又去和邻村的姑娘见面。
与上一年不同，今年女孩子在婚姻的态度了有限极大的变化。
简单的讲不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唯父母命是从，开始有自己的选择，明确提出了反抗，说自己还小，结婚还早，如果你们看中了，就自己嫁，别拖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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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贤没有被催婚，但这个春节过得与往年也是不同，他弟弟没有回来过年，去了女方家里。
相对于往年，家里冷清了许多，所以今年过完春节很早他就出来了，并没有在家里多呆。
农村人本身条件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攀比之心比城里人更甚，总是东家长西家短，非要评个高低长短。
似乎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就是恶事一件。
吴清贤觉得自己和农村已经脱节了，已经不习惯农村的那种生活节奏，城里虽然孤单，但一个人也乐得自在清闲。
残酷的现实逼迫着他必须负重前行。
如果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出个名堂，活着还不如死去。
人，要么活得惊天动地，要么就死得夏花之绚烂。
两人互相激励打气，都憧憬着未来，一翻畅谈，在吴清贤请卫煌吃了一顿火锅之后，才宣告这次见面结束。
虽然现在是信息时代，一机在手，有各种通讯方式可以随时联系，两人分别时还是依依不舍，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何时，也不知道还能否如此欢愉。
吴清贤特意将卫煌送到了车站，看着卫煌进站，才缓缓离去。
车窗外人行匆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
他们都有自己舍不得却不得不离开的东西，如果条件允许，有几人愿意背井离乡？有几人不愿意安逸地躺着享受？
但这就是生命，世间事催动着每一个人，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奔跑起来。
生命在于运动，活着就要奔跑。
卫煌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脑海中沉思着，不管如何，路终究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只管行好事，莫问前程。
回到黔州，纪沛林依旧不见身影，连着几天都没有来公司。
卫煌有求于人，知道这事催促不得。
好在李子村的村民也没有催促他，使得卫煌可以安静地等待。
这种等待却是带着一丝负罪感的，觉得自己辜负了李子村的村民，对不起曾经夸下的海口。
这天卫煌来到汪阿姨小吃店吃中午饭，突然发现墙上的日历最剩最后一页在随风飘摇。
卫煌知道，日历的最后一天就是汪兰芬儿子刘盛勇出狱的日子。
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汪兰芬肯定会去接儿子出狱，那么店肯定要关门。
卫煌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远望着脸上洋溢着轻松喜悦的汪兰芬，想问问她明天是否会关门。
吃完饭，卫煌手中还捏着筷子，愣在位置上发呆。
汪兰芬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上来问道：“怎么了，没有吃饱吗？”
卫煌迟疑地道：“明天要关门吗？”
汪兰芬把目光放在街道上，这一天到来是迟早的事，她也有心理准备，可真的来临的时候，欣喜中又多了几分惧怕。
她知道刘正贤的目光也放在刘盛勇身上。
特别是刘正贤的二婚老婆并没有给他生儿育女之后，刘正贤对刘盛勇就多了几分关心，每次刘正贤去探监都会在刘盛勇面前忏悔。
刘正贤说刘盛勇的今天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对不起儿子，如果离婚的时候他不是顾及到汪兰芬的感受，就不会轻易地放手。
刘盛勇也不会走到今天。
刘盛勇犯了错，坐了牢，身上就背了污名，但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刘盛勇，刘盛勇永远都会是他的儿子。
是他的儿子，他就要负责到底。
只要刘盛勇点头，他就和汪兰芬斗争到底，把儿子接回到身边，并送刘盛勇去国外留学。
不管是英国还是美国，抑或是新西兰，刘盛勇看上哪所学校，他砸锅卖铁都会把刘盛勇送出国，去接受最好的教育。
好在刘盛勇并没有点头，只是问他，为什么要和母亲离婚，外面的狐狸精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吗？
刘盛勇的心中认为刘正贤是罪魁祸首，可这种观念经得起时间的摧残吗？
汪兰芬没有刘正贤那么大的能力，纵然现在店里的生意上了正轨，可未来能够支持刘盛勇生活所要的开支吗？
而刘盛勇又愿意以平凡人的态度去迎接未来的生活吗？
他从小过惯了高质量的生活……
汪兰芬不知道儿子出来以后会不会跟着自己，还是会被刘正贤的金钱所收买。
就像曾经的自己，当初愿意嫁给刘正贤，不也是看好他的家庭条件吗？
或许在儿子的心中，他是希望自己和刘正贤复婚，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汪兰芬喃喃道：“明天早上会关门。”
卫煌道：“要不要让杜晓虎开车送你，我们和你一起去？”
杜晓虎纵然习惯于精打细算过日子，这个时候也应该站出来陪汪兰芬一程，吃了这么久的饭，也应该在需要的时候站出来。
卫煌替杜晓虎作了这个决定。
汪兰芬知道卫煌是一个观察力强的人，可自己从未讲起过这事，但卫煌怎么透露出一种很了解自己要做什么的样子？
他是在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汪兰芬这一瞬间回过神，有些惊疑，难道就凭一本日历，卫煌就能分析出自己的秘密？
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汪兰芬不想所有人都知道。
特别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他出来看到自己的母亲带着几个陌生的同龄人，心中一定很难受。
当然，汪兰芬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她叫上了儿子的舅舅，自己的弟弟一起。
即便刘正贤有什么动作，自己身边都有人援助，不至于孤军奋战。
她谢绝了卫煌的好意，也没有解释什么，不管卫煌知道什么，即然卫煌没有戳穿，她也不想挑明。
卫煌估计这就是一个母亲的骄傲，点头道：“汪姨，不管有什么事，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有需要就开口。”
卫煌知道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就像所有人的人生，都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些困难的时候。
他尊重汪兰芬的想法，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汪兰芬很高兴，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微微点头。
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卫煌也不想太过于煽情，起身道别，返回公司。
第069章 故人相邀
卫煌走到公司大门前，迎面过来一个熟悉面孔，却是商务局的赵远志。
自加油站验收之后，两人再没有过联系。
赵远志独自一人走得匆匆忙忙，像在赶路。
卫煌见他没有看到自己，主动打招呼，喊道：“赵总，去哪儿呢。”
赵远志停下脚步，盯着卫煌看了片刻。
“不认识我了吗？”
“小卫。”赵远志看着设计院的招牌，恍然回过神，笑着从身上掏出香烟，问道：“你还在设计院上班？”
卫煌觉得他问得奇怪，真是贵人多忘事，笑道：“是我，你知道我不抽烟的。”
赵远志早忘记卫煌会不会抽烟，他一年下来要见无数的人和事，打过交道的不知有几何，卫煌也不过是众多擦肩而过的人中的一个。
赵远志放回香烟，面不改色地道：“人老了，记性不好，你结婚了没？”
“没呢，还是光棍一条。”
“唉，卢雅萱就是没眼光，改天我给你再介绍一个。”
“不用了，我现在也没着急结婚，事业为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能只顾工作，个人问题还是要解决，工作一天，回到家里，有个人说说话，心情也要舒畅很多。”
似乎到了适婚年龄，所有人针对你聊天的话题都离不开这个问题，这大约就是年龄带来的问题。
比如学生不可避免要被问成绩问题，未婚青年就要被逼婚，结了婚又逃离不了生儿育女……
各个年龄段的人就有各个年龄段要做的事，你不做，别人也会催着你。
你还不能生气，毕竟他们是关心你。
卫煌无心和他聊婚姻的事，直接问道：“加油站现在生意如何呢？”
赵远志道：“还行，我也没有管。”
卫煌邀请道：“上我们公司坐坐，喝杯茶。”
赵远志和卫煌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也有事要忙，推脱道：“改天吧，我还有事，改天再来。”
正好这时，卫煌的手机先响了，边接电话边送别赵远志。
打电话的也是过去的客户，是黎文生的父亲黎仕彬。
卫煌刚来的那年，黎文生来找杜纬浚设计别墅，后为这事就落在了卫煌的手里。
因为是几弟兄合建，虽然是亲兄弟，却都想着占大一点的面积，花了卫煌不少心思，各种磨合之后才设计出让几家都满意的四合院，解决了他们建房的难题。
黎仕彬不知道卫煌还记不记得自己，率先自报家门，讲了他打电话的原由。
原来是他一个老哥们看到他家的房子不错，也想修一栋，请黎仕彬给他介绍设计他家房子的设计师。
伸伸手的事情，加上自己的房子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即是肯定卫煌也是肯定他自己的眼光，黎仕彬自然不推辞，欣然答应。
是故这才给卫煌打来电话，想把卫煌介绍给他的老哥们。
卫煌问了对方的信息，承诺明天亲自去燕子岩一趟，一定不辜负黎仕彬对自己的信任。
黎仕彬让卫煌早点过去，他明天把饭煮起，让卫煌过去吃饭。
忙着让人充实，不像闲着让人心慌，卫煌接到这个电话，觉得自己过去的付出是值得的。
对方愿意给自己介绍客户，那就说明自己的劳动成果令对方满意，也是自己价值的体现。
卫煌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立正，坐车赶到南岗镇，又转了一个摩托车来到燕子岩。
上一次他是黎家开车接的他，这次独自过来，也不知道路，摩托车司机也不知道黎文生家在哪，只是提了燕子岩修四合院的那家人，摩托车司机马上就知道是哪里了。
这让卫煌颇为惊讶，感情现在黎家的四合院还成了标志性建筑。
摩托车司机道：“其实你一讲姓黎的，我估计就是他家，整个燕子岩数他家最有钱，几个子女也有出息。”
“他家那个地方的风水好。”
像讲明星的绯闻八卦，魔托车司机如数家珍一般，将黎家子女所从事的工作一一讲了出来。
“大房老大是个包工头，有钱得很。开一辆霸道车。”
“二的个在城里搞装修，好多房子都是他装修的。”
“二房只有一个，以前在县里开餐馆，现在在广东那边开厂，听说是生产玩具，过年的时候拿了一批回来送给生产队里的娃儿。”
“三房有两个姑娘，嫁得也好。”
“最小的个在政府上班，听说是县长秘书。”
卫煌见他讲得头头是道，和自己掌握的情况一模一样，微微点头，遇到谬误的地方也不接话，只是听他胡侃。
说来黎文胜也是让卫煌开眼，卫煌都没有料到，黎文胜在老婆赵娟非要做微商之后，索性关了餐馆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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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赵娟做微商亏了钱，不得已关门。
黎文胜又重出江湖，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婆娘，还是想证明自己，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广东。
沉寂了一段时间，再看他发朋友圈时已经化身为一家玩具厂的厂长。
虽然也是打工，但在家乡父老的眼里，那就是人上人，是出人头地了。
村里也有人响应黎文胜的号召，跟着他去广东打工，在黎文胜手底下干活。
厂里业绩好的时候，黎文胜也会亲自动手，再展厨艺，好好犒劳手底下的兄弟伙，事业做得是蒸蒸日上。
卫煌怀念曾经在黎文胜餐馆吃饭的日子，也感叹造化弄人，如果不是老天爷开个玩笑，只怕这一辈子黎文胜都只能做个厨子，又如何开发出自己管理上的才能？
言谈间，就来到了黎家大宅前。
这还是黎家大宅建好之后，卫煌第一次来，看着图纸上的蓝图活生生立在眼前，卫煌不免又生感慨，掏出手机拍了照片作纪念，方才上前敲门。
门是虚掩着的，卫煌敲了几下没人应，推开进去，大喊道：“黎大伯在家吗？”
“是卫设计师吗？”屋头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大声道：“直接进来。”
卫煌刚进院子，黎仕昌却先从屋里出来，认得是自家房子的设计师，热情地道：“卫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屋里坐。”
卫煌点头道：“过来看看。”
这时黎仕彬也出来了，解释道：“陈才厚要修房子，请卫设计师过来看看。”
第070章 老人老宅
“怎么样？”黎仕彬指着院落问道：“对这个作品满意不？”
看出来，黎仕彬是骄傲的，是非常满意的，所以很自豪地问卫煌满意不？
一栋建筑体现的不只是设计师的水平，也需要建筑施工的配合，好的施工队伍才能建出好的作品来。
这栋宅子是黎文生手下的施工队伍承建的，自己的队伍建自己的房子，从材料到人工，肯定都是一等一的。
加上黎文长又是室内装修的专业人士，可以想象一定也是极好的。
精细打磨的作品，又怎么会不好？
卫煌赞扬道：“非常好，比我设计的更好，这一定是黎总他们精雕细琢的成果，我不敢居功。”
黎仕昌见他夸奖黎仕彬的两个儿子，虽然这些年住在一个院子里，大家关系不比从前，心中还是有些吃醋，酸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你设计的好，再会修也修不出来。”
黎仕彬道：“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成果。”
卫煌道：“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你们住得舒心，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不说这些，先进屋吃饭，吃完我就陪你去陈才厚家。”黎仕彬邀请自己的二兄弟道：“仕昌，一起？”
黎仕昌摇头道：“你们慢用，我已经吃过了。”
吃中午饭，也不喝酒，黎仕彬也只是客气，并不强求，带着卫煌进屋。
老人做了很丰盛的一桌饭菜，给卫煌添了满满一大碗饭。
当然，操刀的肯定是他老婆。
卫煌亲切地喊了一声“阿姨”，老人心中舒畅，接连夹肉给卫煌，说卫煌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做设计费脑子，一定要补补。”
卫煌一天三顿饭，顿顿都不落，跟着杜晓虎一起，饭量也比过去涨了很多，但确实不见长胖，也不知道吃到哪里了。
见两个老人真心待自己，也是如沐春风，便关心起他们的生活，问他们回来之后住得是否习惯，和城里有什么差别？
黎仕彬说养老就得在农村，城里不行，空气质量差，吃的东西也不放心。
提到吃，黎文生的母亲关心地问道：“你是自己煮饭还是在公司食堂吃饭，一会拿点菜回去。”
卫煌感谢他们的好意，道谢道：“谢谢大伯和阿姨，菜就不拿了，我们都是在外面吃，没有开火。”
“难怪你这么瘦，外面的油不好。”
说话间，老人又给卫煌夹了几块肉。
黎仕彬觉得没有必要，阻止道：“你不要搞得这么生份，小卫又不是外人，想吃什么就自己夹，觉得能吃，下次过来记得打电话。”
卫煌觉得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仔细想起来，自己回到家里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父亲从来不问儿子什么，也不管你吃与不吃，反而母亲就怕在外面过得不好，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都一股脑地灌给儿子。
这让正陷入迷茫的卫煌，觉得自己的设计是有意义的。
建筑是什么？
建筑就是一栋栋的房子。
而房子是什么？
房子就是人类生活的空间，是温馨的家园。
有情才有家。
这些微不足道的情感组成在一起，才让人类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生生不息，延绵万载，才组建起这个五彩缤纷，纷繁精彩的世界。
每一滴情感都值得用心体悟，用心回报。
卫煌的心灵在这一瞬间又得到升华。
比起那些去XZ寻求心灵净化的人，卫煌觉得真要净化心灵，最好的途径就是用心灵去感悟身边的点滴情感。
只能珍惜眼前的一切，才能活得更好。
卫煌在感动中猛吃了三大碗饭，直到再也撑不下去。
休息片刻，在黎仕彬帮着妻子收拾完桌子之后，就跟着他赶往陈才厚家。
陈才厚是一个精瘦的老人，额头上刻满岁月带来的刻痕，花白的头发剪得极端，虽然苍老，却似青松一般遒劲。
他很客套地主动伸手和卫煌握在一起，那手也是苍劲有力的，虽然干，却很硬。
以卫煌的经验可以判断，这绝对是一个从出生到现在就扎根在大地之上的男人，他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
烈日晒干了他的血肉，留下根根硬骨。
和硬朗得能支起天地的精气神魂！
“卫设计师，我这房子就拜托给你了！”
老人礼节很到位，言语也是简洁利落，直接挑明要将重担委托给卫煌。
“只要你明你的要求，其他的你就放心让我来做，前期先做方案，如果方案你不满意，还可以修改，直到你满意为止。”
这是经纬设计院一惯为客户服务的宗旨，也是卫煌从业以来的准则。
建筑就是为人服务的，如果使用者都用得不安逸，住得不舒心，那这个设计无疑就是失败的。
当然，卫煌也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推断，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使得建筑具有一定的前瞻性，能满足未来的使用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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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客气，直接讲我的要求了。”
卫煌道：“不着急，我们先到你家屋基去看看现场，结合现场再来讲你的需求。”
好的建筑应该和自然环境有机结合，两者融为一体，方才相得益彰。
就拿黎家的四合院来说，就是依山而建，靠山的主楼要高，两侧的厢房要矮，依山形走势而建，配合青瓦和仿木的外墙涂料，显得浑然天成。
老人在前面引路，卫煌跟在后面。
黎仕彬在卫煌身边介绍着陈才厚的过去，说他有一种轴劲，看好的事就要干成，人也有信誉，让卫煌只管去做，费用这些问题不用担心。
作为中间人，他不能亏了两边，在些时提费用，自然是要陈才厚在设计完成之后一定要买单。
像陈才厚这样的老人都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赚钱不易，每一分钱的使用都很谨慎，而卫煌的设计费按面积计算，动则就是几千元，他还是担心陈才厚舍不得。
是故先将上一军，把陈才厚抬到高处，不让其轻易下台。
陈家的宅子也是开敞型的三合院，正房是原来的五进老木房，约有六七十年的历史，老人平时照看得好，瓦片都是齐齐整整的，四下也收拾得干净。
左侧是一层青砖建造的平房，右侧是木结构的猪牛圈。
三人站在院子中间，陈才厚指着砖房道：“我们现在就住这里面，所以除了砖房保留，其他的都可以拆除。”
“猪圈和牛圈就不考虑了，只给我设计正房子。”
黎仕彬道：“现在种地都是机械化，吃肉也是上街买，哪个还要猪牛圈。”
卫煌点头继续问道：“正房子有哪些功能上的需求呢？”
第071章 福无双至
建筑构成的三要素分别是建筑功能、物质技术条件和建筑形象。
建筑形象通通俗地解释就是建筑外观造型，立面风格样式，在广大农村要么就是传统民居的风格，要么就是仿西洋的别墅。
和地标性的建筑不同，民宅的建筑造型总是方正的，规则的。
而物质技术条件更好理解，就是建筑材料和施工技术等。
从过去的木材料、砖石发展到现在充分使用的钢筋混凝土，以及少部分人选择的钢结构，这三大类型就是通常使用的材料。
施工技术则因人而异，因设备条件而异，这也许是城市和农村最大的差别。
山路曲折，大型机械设备难以入场，以及造价成本较低，令农村的建筑施工技术要比城市低许多。
这两者受到客观实在的制约。
所以三要素里，最重要的还是建筑功能，这是建筑的基石。
在过去，农村建筑的功能构成无非就三种，一是居住使用，如厨房、卧室；二是祭祀祖先，必须要有堂屋；三就是储藏，粮食收回家要有地方存放。
而现在，随着经济的发展，农村的生活方式也逐步发生变化。
大部分人迁徙到城市生活，逢年过节还是要回到农村老家过年，一个大家庭子女众多，就需要更多的卧室和更大的餐厅来休息和吃饭。
不管有多少因素，人类一起的活动都是围绕着衣食住行在进行，房屋的功能也不例外。
只不过每个家庭的人员构成不同，对精神世界的需求也不同，作为精神寄居的住宅，对其要求也不相同。
陈才厚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到了外省，基本上不会回来。
儿子陈久丰倒是一个狠人，前后娶了三个媳妇，每个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第一个跟着前妻，后面两个都跟着陈久丰生活。
重修老宅是陈才厚的愿望，更是儿子的想法。
因为陈久丰的户口是居民户口，已经迁到了城里，按国家对宅基地的规定，如果陈才厚活着的时候没有建新房，那么以后陈久丰想修是万万不可能的。
虽然陈久丰说这事让他来全权负责，不用陈才厚操心。
老人还是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参观了周围的建筑，觉得黎仕彬家的很是合意，这才委托黎仕彬给自己介绍了卫煌。
陈才厚在心中盘算，认为女儿虽然常年不回来，总有回来的时候，必须给她留一间卧室，自己两口子自不必讲，儿子那里至少要四间，再给访客预备两间，至少要八间卧室。
除此之外，堂屋、烤火屋、厨房、卫生间之类的自不必说，儿子喜欢喝酒，还得有一间储酒的储藏室，再给孙子留一间写作业的书房……
陈才厚有了修房的念头之后就算计着这些种种，此起卫煌问起，他又重新盘算了一次，合计好之后一一告诉，又征询卫煌的意见，看自己有没有没有考虑周全的地方。
作为使用者，卫煌一般都是遵重他们的需求，不会胡乱提建议，回道：“主要是你们自己使用，如果你的场地够大，有富余的空间，可以设计其他房间备用。”
“你计划修多大点地面积的房子？”
卫煌自来经纬设计院之后，以然是积累了丰富的私人住宅设计经验，事无具细地问了许多内容，一一记在手机之上。
了解完详细的建设情况，卫煌就向他们先别，说回去之后就开始设计方案，过不了几天就能拿出方案，到时候再送过来。
卫煌很少做好方案给人送上门，因为陈才厚年纪大，进城不方便，加上黎仕彬的信任，卫煌决定好好为他们服务一次。
如果能在燕子岩把自己的口碑铺开，以后接更多的项目，也是一件好事。
每个人都希望有好事发生，而好事却不是那么容易到来，诚如古人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卫煌付以一腔热血，花了巨大心血调了两套方案，兴致昂然地给陈才厚送去，好说不巧，刚到他家门前，就见一辆奢华大奔停在马路边。
老人看到卫煌的目光放在车上，鄙夷道：“这就是那个败家子的车。”
卫煌没有回应过来这败家子是谁，但这车委实不错，如果自己有条件，也想拥有一辆气派的豪车，只是目前看来，这个目标还很遥远。
卫煌把方案递给老人，介绍道：“陈伯，我调了两套方案，你看你喜欢哪一套，如果都不喜欢，我还可以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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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才厚接在手中，边看边引着卫煌往自己家屋里走去。
“爸，你又跑哪儿去了？”一个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子从砖房里出来，看到陈才厚领着一个黑瘦小子，不知道在说什么，质问道：“你不是要说你的要求吗？”
陈才厚挥着手里的白纸道：“我的想法都在这里面。”
陈久丰上前盯着卫煌，拿过白婚一看，是勾勒的建筑平面，有文字标明各处房间，冷哼道：“这就是你找的牛逼得很的设计师？”
“你怎么说话呢？”陈才厚不满意了，卫煌是他请来的客人，这狗东西也太不尊重人了。
“人家是县里的设计师，黎家的房子就是他设计的。”
陈久丰不以为然，直接嘲讽道：“县里的设计师，哪个大学毕业的？几级注册设计师啊？在国内拿过什么奖？一看就是青头姑娘未出阁，装啥啊装？”
他这一通输出，把卫煌说得愣住。
自己没有得罪他吧？
这是个什么玩艺，上来就叭叭不停，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欠他钱不还，搁这苦大愁深的。
“混帐。”陈才厚见他如此无礼，生气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黎文生他们哪个不比你强，他们都认可的设计师，需要你在这指指点点。”
陈久丰望着山对面的黎家别墅，摇头道：“我就不知道我哪里比不上那几个土包子，还吹什么燕子岩的地标建筑，我要让这群土包子知道什么才是地标性的建筑。”
说罢将卫煌拿来的方案直接还过来，瞪眼道：“拿着你的方案滚，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第072章 知名大师
“我得罪过你吗？”
卫煌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客户，就算家属之间有不合，也没有哪个会像他这样。
如果不是陈才厚在一旁，卫煌想给这位老父亲一点面子，卫煌真的想破口大骂，骂陈久丰就是一个草包。
除了草包，哪个正常人会如此不干人事地让主动上门帮忙的人滚蛋。
陈久丰见卫煌不接，直接将方案丢在地上，讥讽道：“得罪我，你还不够格。”
陈才厚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手拉住卫煌，一手指着陈久丰道：“你给我滚，我的房子不用你操心。”
陈久丰自经济独立之后就没有怕过父亲，哪管他生不生气，调侃式的反问道：“我要不出钱，你能把这房子修起来？”
父子俩人三句话不对头就吵起来，这可急坏了在老屋收拾的母亲郑会春，放下扫帚跑出来劝架道：“你们俩爷子就不能安息一会，有什么好吵的。”
陈久丰道：“妈，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请了咱们国内著名的建筑设计大师来设计咱们家的房子，这老头不知道在哪里整个非洲来的小子，非要和我对着干。”
郑会春一惯向着儿子，和卫煌也不熟悉，毫不顾忌卫煌的感受，指责陈才厚道：“我看你也是没事找事，儿子都说了修房子的事由他全权负责，你还请个外人来搞哪样，活了一把年纪，就晓得折腾，看你是不进棺材都闲不下来。”
卫煌无心和他们争吵，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方案，递给陈才厚道：“陈伯，即然你儿子请了更好的设计师来，那你们家的房子就让他来做，我这个方案给你们参考。”
陈才厚觉得对不起卫煌，让别人来来回回跑几套，还花了心血，没有讨着一分好，还白受了三分气，接过方案，问道：“我陈才厚这辈子从未做过对不起人的事，也不欠任何人一份情，你说这些方案多少钱，就算我修不成，放着看我也安逸。”
自己跑几趟车费也不过百八十块钱，画图虽然费功夫，也是锻炼自己的方案设计能力，卫煌觉得老人赚钱不易，安慰道：“生意不成仁义在，我觉得陈伯你人很好，这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不收任何费用。”
陈才厚道：“那不是让你白跑，这两次过来，车费也要钱，我不能让你吃亏。”
项目做不成的事对于卫煌而言也不是没有，但像陈才厚这样主动提出要给予补偿的还没有几个，如此仁义的老人，卫煌就更不能收钱了。
郑会春见卫煌十分礼貌，并不死缠烂打，心生好感，又替儿子愧疚。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造成的作害是不能挽回的，只得把愧疚之情留在心中，静默地转身回屋，继续清扫整理房间。
陈久丰见他俩人拉拉扯扯，推来推去的，就是在浪费时间，从身上掏出两百块钱，插话道：“行了，两百块钱算你的辛苦费，看你这一身也不像有钱人，打工赚分钱不容易，就别在那儿装了。”
“滚蛋，狗嘴吞不出象牙的东西。”陈才厚听着刺耳的话，狠狠骂道。
陈久丰道：“你们这拉拉扯扯的整到什么时候？陶大师还在屋里等着的，他的时间分分秒秒都要以万为单位，能让你们这么浪费吗？”
“你早点交待完，我好送大师回去。”
这张口一个大师，闭口一个大师，卫煌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大师什么样，停手问道：“大师在屋里吗？”
“那这样，你给我引见一下，见大师一面，这所有的费用就算抵消，咱们谁也不欠谁。”
陈久丰道：“算你还有点眼光，来吧。”
一个戴金边眼镜，留着长长头发的青年正在平板上勾划着草图，见三人进来，停下手中的工作，微微点头。
陈久丰介绍道：“这就是咱们国内著名的一级注册建筑师陶鑫，美院毕业，获得过无数大奖，比如那个……国内……”
陶鑫见他突然卡壳，打断道：“都是些虚名，不值一提，我只是比同行更擅长解构主义而已，略有心得，然后在国内获得了一些小奖，都不值一提。”
几个农民，没必要介绍太细，讲了他们也不知道。
陈久丰指着卫煌道：“这是我爸之前找的一个，说要见见你，就让他在旁边听听你的教导。”
“噢。”陶鑫回过神，起身握手道：“你好你好，互相切磋。”
其实他在屋里早将外面的事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想大家尴尬，这才装着在用心构思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
“你好。”
相比草包陈久丰，陶鑫的态度让卫煌好受许多。
这有文化的人和见过世面的人在为人处世上，总是优于很多人。
陈久丰炫耀一般地道：“陶大师，咱们这个项目肯定会上电视吧？”
陶鑫捋了一下头发，信心十足地道：“我是‘理想的家园’栏目的金牌合作建筑师，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栋房子建好，不仅会成为咱们村、咱们镇、咱们县的标志性建筑，更会名动全省乃至全国，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打卡，如果你搞成景点收门票，这花的钱都能收回来。”
“那一切都拜托你了。”陈久丰非常憧憬。
卫煌觉得这人就像骗子一样，坐在一旁不语，只是默默掏出手机搜索，想看看全国的注册师管理系统里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思路客
陈久丰见卫煌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以为是大师的风采折服了他，更是得意，直接问父亲有什么要求，让他提出来，以供陶鑫参考。
陈才厚的想法都告诉了卫煌，当着卫煌的面，他不想再说一次，只把图纸丢给陶鑫，说他的想法都在这个方案里面。
陶鑫倒不避嫌，接在手中观看，方案还行，但过于方正，没有任何艺术性。
做普通建筑还行，想建成标志性的建筑，名传天下，那还差之万里。
卫煌见其像模像样，不似伪装，正好百度里搜索出他的资料，上面的照片和本人对比，十分相像，不似作假，也确实获得过不少奖项。
不知道陈久丰花了多少钱把他弄来，还要上电视，肯定不便宜。
被这样的大师挖墙角，卫煌心中好受许多，倒生出几分想和陶鑫学习的想法，不再是刚才的借口，而是真正的动心。
只不知道这位陶大师能否看得起自己这个半吊子。
第073章 草包儿子
陶鑫总久了陈才厚的功能需求，结合陈久丰之前提过的一些想法，拿出自己的草图介绍道：“这是我以尊重原有肌理为导向，研究空间尺度、界面、边界、建筑生长方式、过程，勾的一个草图。”
“我觉得我们这个地方还是很有文化底蕴的，有很多特别的东西，我希望将其深挖出来，再融合周边环境，形成一个生态有机整体。”
“这是我初步的造型构思，你们可以看看，提提自己的想法。”
“除了基本的房间功能需求，还想营造出什么样的空间感受？”
“当然，我不推荐现在流行的元素，比如什么枯山水、庭院空间、新中式，这些都被炒作得很泛滥。”
陈久丰看着简单几笔勾勒的造型，极为抽象，很难理解出修出来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建筑。
但即然这个东西要上电视，展示在全国人民眼前，那一定不会差。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特别是像陶鑫这样誉满全国的大师，自然是极有实力的，可以放心大胆地交给他。
陈久丰将平板还给陶鑫，谦恭地道：“你是专家，由你全权作主。”
陶鑫就喜欢这样的甲方，只有不差钱，还愿意放权由自己来全权负责的项目，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才能设计和建造出自己理想中的项目。
再加上媒体的传播，陶鑫可以想象，假以时日，项目完工，自己的设计生涯定能再上层楼。
即然对方如此表态，陶鑫也不惺惺作态，收起平板，保证道：“即然如此，我就当仕不让。”
“除了手上的资料，我还需要一个测绘的地形图，将属于你们的建设范围全部纳入，由我进行全盘规划，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卷。”
陈久丰心中感叹，这才叫大师，格局就不同，不止考虑一间房，而是连着景观一起打造。
黎家的四合院固然让人觉得巍峨大气，在景观上还是差了很多。
真正的别墅就得像苏州园林一样，建筑与自然融为一体，两相结合，相得益彰。
对方如此上心，他也不能耽搁时间，保证道：“没有问题，我马上找人来做。”
陶鑫道：“时间宝贵，我马上回去联系工作室的同事和电视台的朋友，让他们早做准备，等你的地形图出来，我立刻开始动工。”
虽然项目丢了，但卫煌觉得这是一个向大师学习的机会，插话道：“陈总有认识的测绘人员吗？没有的话我可以介绍。”
“你？”陈久丰还是没有把卫煌放在眼里，质疑道：“你还认识测绘的？”
卫煌笑道：“当然，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圈里圈外总有一些认识的人。”
陈久丰道：“都是县里的吧，技术行不行？”
卫煌道：“测绘都是用仪器，几十万方的大项目都没有问题。”
陈久丰把目光放在陶鑫身上，征求他的意见道：“陶大师，你觉得呢？要不要请市里或者省里的测绘师来？”
陶鑫道：“一般的就行，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是测量的时候需要把各种高程和界线、相邻建筑这些都测绘清楚，最好是建筑红线外一百米的范围都纳进来。”
陈久丰点了点头，即然卫煌这么主动，也省得自己再费心思，便让卫煌把测绘公司的电话给他，由他亲自联系。
事情交待清楚，陈久丰就送陶鑫离开。
陈才厚觉得亏欠卫煌，趁两人离开，又向卫煌道歉，说对不起他。
卫煌不觉得有什么，反过来安慰老人，让他不要操太多心，即然陈久丰能找到更好的设计师，就让他来负责，让老人多多休息。
房子建好之后，好日子还在后面，要老人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陈才厚送卫煌出门，说正好陈久丰要回黔州，让他坐陈久丰的车顺路回城。
哪知才提一嘴，陈久丰就严词拒绝，说他要走高速，不去黑水县城绕路，让卫煌自己坐车回去。
这草包能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卫煌倒不例外，只是可惜了和大师交流的机会，为了不让陈才厚为难，便说自己坐车回去即可。
陈久丰觉得卫煌还算知趣，让陈才厚拿两百块钱给卫煌，说等他回来之后补给他。
他心头晓得卫煌不会收，但这样一说，自己没有什么损失，还显得自己出手阔绰，能在陶鑫面前显摆自己的实力。
他这态度直让陈才厚恶心，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也不知道这混帐是随了谁的基因。
看着汽车轰鸣而去，陈才厚拿出钱放在卫煌的包里，再次表达自己的歉意。
卫煌自不会收，两人推拉一翻，卫煌将钱丢在陈家院坝，直接跑着离开。
陈才厚捡起钱，没有追上去，而是去往黎家，想让黎仕彬帮他把钱转给卫煌。
黎仕彬听了他的来意，虽然陈才厚说得婉转。黎仕彬也不是傻子，觉得陈久丰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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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虽然他不在家里，久居城里，耳朵里多少听闻过陈久丰的传言，各种故事归纳其来无非就是陈久丰是个见财忘义。
本以为是人嫉妒其有钱编排的，就像也有人在背后编排他两个儿子一样，哪知还真不是谣传。
一时有钱就飞扬跋扈，要是德不配位，这财也是守不长久。
黎仕彬不想老哥伤心，遂安慰了一番，留他在家喝酒。
儿大不由娘，陈才厚不知道儿子要折腾个啥出来，现在的他已经老了，精力不如以前，财力也不能支撑他独自建房，唯有把叹息留在心中。
看着黎家高高大大的房子，回想起他们一家齐心协力建房的事，陈才厚心中就只有羡慕。
这酒，纵然在好，也喝不下去。
“家里还有点事，我回去收拾一下。”
黎仕彬晓得他难受，自然不放他离开，一边安慰一边拉着不让走。
“任何事都留到明天再说，今天你要做的就是陪我喝酒。”
“我们俩兄弟也是好多年没有在私底下喝过酒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喝两杯。”
“我让兄弟媳妇整两个菜，不醉不归。”
第074章 沙土项目
卫煌刚到南岗镇，纪沛林就打来电话。
卫煌以为他有时间陪自己去大松镇找政府相关领导，解决李子村的困境，谁知纪沛林却是有新的项目要卫煌去做。
有人找到纪沛林请他帮忙设计房子，纪沛林正和沈雁昕在乐洋镇有事不能分身，只得问卫煌有没有空去看现场。
卫煌说自己在南岗镇，有时间，但要赶回县城还要一会。
纪沛林让卫煌在南岗镇车站不动，说他打电话让对方来接。
卫煌心中不在乎有没有新项目，只关系李子村的问题什么时候解决，顺口问道：“纪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大松镇的领导呢？李子村的问题不能再拖了。”
纪沛林道：“那边打电话催你了？”
对于李子村的麻烦，纪沛林觉得卫煌实属没事找事，想建议卫煌放手，但卫煌就是犟牛一头，硬是不松手，他也不好多讲。
但凭心而论，他也不想掺和。
卫煌回道：“没有，但长此拖下去，也不是问题，必须早点解决，好了却一桩事。”
纪沛林推诿道：“你先去看沙土这个项目，李子村那边我帮你问问。”
卫煌无奈，也只能如此。
古人说欲成事，必讲天时地利人和，现在看来，自己一条没有占着，只得把命运交给老天。
纪沛林刚挂电话没多久，卫煌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正是沙土镇那边打来的，问清卫煌的位置后，便让卫煌稍等，他马上就开车过来。
沙土镇不属于黑水县，是相邻的另一个县的下辖镇乡，离黑水县的距离不远，所以时常有那边的项目来找经纬设计院设计。
在等待之中，卫煌又接到了杜纬浚的电话。
杜纬浚问卫煌在哪儿？
卫煌如实回答。
杜纬浚道：“沙土人狡猾得很，做那边的事情一定要先收定金，不然容易被骗方案，以前和我俞婕都被骗过方案，现在基本上不接那边的项目。”
卫煌点头称是，莫说沙土人，就是黑水县也有不少这样的事。
骗方案的现象在建筑行业随处都是存在的，有些人就靠骗方案从中赚取利润，比如找甲做方案，又找乙画施工图，然后告诉两人这方案和施工图不行，却背地拿着方案和施工图去挂靠设计院盖章。
相当于整套图纸下来，花的就是挂靠的费用，将原本的成本费用压缩到极低，又用这套图去骗业主……
卫煌也遇到过，将方案骗到手就不再联系。
杜纬浚交待之后，又安排他要让卫煌做的事，就是明天有一个工地要验收，他不能去，让卫煌叫上沈雁昕，明天早上八点钟在公司等施工单位开车来接他们。
卫煌马上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沈雁昕，沈雁昕让卫煌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叫他，他担心起不来。
做完这些事，卫煌觉得有点饿，就在车站门口的粉馆吃了一碗粉。
粉还没有吃完，接他去沙土的人就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车站门口，并报了车牌号，让卫煌直接上车。
卫煌急忙将剩下的粉一股脑倒进嘴里，出门就看到一辆奥迪车，正好是对应的车牌号，便上前询问。
接头成功，卫煌就坐到了后排。
车上已经有三个人，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估计和卫煌年纪相差不多，手上载着一块劳力士，正向前排微胖的中年汉子介绍自己的手表，说是限量款的，花了二十多万。
给卫煌打电话的也是中年汉子，见卫煌上车，马上作起介绍。
先指着开车的年轻小伙道：“卫工，这是我们李总。”
“李总你好。”
年轻小伙微微点头，把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
“这是负责技术的赵工。”
赵工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约么五十出头，两鬓短发已有不少花白，为人很是客气，主动和卫煌握手。
“赵工，你好。”
“你好。”
中年汉子最后做自我介绍，说他姓王，卫煌称其为王哥。
王哥问卫煌吃过饭没有，得到肯定回复之后，便让李总开车直奔沙土。
李总是第一次去沙土，跟着手机导航，出了大路很快就转到一条小路上，虽然对路不熟悉，开车却是迅猛，遇到弯拐之处就是一脚急刹。
他这种开车风格让卫煌十分难受，刚吃在肚皮里的粉四处倒腾，加上坐在后排，不一会就觉得头昏腹部难受。
三人摆着龙门阵，并没有注意卫煌的反应。
行到一个山腰时，卫煌终于忍不住要呕吐，半消化的食物冲出喉咙，直接冲满口腔，千钧一发之际，还好卫煌紧闭牙关，才没有吐到车上。
口不能言，只得吞回肚里。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马上就引来第二波，卫煌只得挥手示意停车。
赵工见他呜呜不语，估计是晕车，关心地问道：“卫工，你是不是想吐？”
卫煌不住点头。
“李总，把车停一下，卫工要吐了。”
“啊！”
李总这车也是刚提不久的新车，如果是吐到车上，在这半道之中，肯定没有洗车的地方，就意味着他们要闻着呕吐物的味道前行，可是非常糟糕的事。
于是马上一脚急刹，直接把车停在半坡之上，解开门锁。
卫煌开门下车，爬在路边，再也忍不住，将口腔中的秽物直接喷吐。
连着呕了几分钟，掏空了腹中的食物，才算舒缓过来。
刚起身，赵工就递给卫生纸，让他擦一下嘴。
经过这个小插曲，在王哥的提醒下，李总放缓车速，平缓地驶向沙土。
到了沙土镇上，他们联系了业主，赶往约定地点。
原来是沙土镇原来粮站的房子要改造，因为政府没钱，就决定引入外面资金，即粮站出地，李总他们出钱，合力开发，建好房子之后还一部分给粮站，剩余的就由李总他们自行出售。
是亏是赚，全由李总他们自己负责。
粮站的负责人在沙土镇村建中心，和村建中心的主任商量事情，就让他们直接去村建中心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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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村建中心，王哥着为双方的牵头人，开始介绍彼此认识。
粮站负责人听到他们请来了设计，顺口问设计费怎么收？
卫煌不知道他们和纪沛林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纪沛林是何打算，没有直接回答，只说要请示一下领导。
王哥推测他口中的领导就是纪沛林，就让卫煌给纪沛林打电话。
卫煌来到走廊上，将了解的情况向纪沛林汇报，然后问他这种设计费怎么收取？
纪沛林说有两种收费方式，一种就是按总投资的造价来取费，比如一千万的投资，收两个点的设计费，就是二十万；还有一种就按面积计费，如果要审图，每个平方就收二十，如果不审图，可以少几块钱。
具体多少费用，要看他们的建设内容是什么，要些什么资料，如果要的东西多，费用就贵，要的东西少，费用就便宜。
卫煌回屋，将纪沛林的话转述了一遍。
粮站负责人在心中估算，没有说话。
王哥见气氛陷入沉默，提议道：“我们先去现场看一下。”
第075章 秃头曾总
王哥的提议没被反对，几人刚起身要出门，一个在村建中心办事的矮胖秃头上前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设计师？”
王哥指着卫煌道：“他就是，你有什么事？”
秃头立刻掏出香烟递给几人，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准备在街上修个房子，刚在主任这里办好审批手续，正愁不知道怎么下手，能不能请你们帮我设计一下。”
王哥和这个不认识，见粮站负责人也没有理他，不想耽搁自己的时间，推诿道：“我们还有事情。”
秃头道：“我都听到了，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介绍一下我的情况，花不了几分钟。”
别人主动找上门，卫煌也乐意帮忙，提议道：“那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只是我们已经有五个人，车上坐不下。”
秃头道：“没得关系，我有摩托车，我跟在你们后面。”
到了粮站，粮站负责人先介绍起情况，领着大家看现存的房子和自己的一个初步构想。
因为是集体土地，他们不擅自改变用途，但现在粮站没有启用，基本上是空起的，这么好的一块地，放着也是浪费，想发挥它的商业价值。
粮站负责人讲明了情况，特别交待，这个房子修好之后肯定都是办不了房产手续的，不管他们建成商场还是住宅，出售的时候都要交待清楚，不能和买家发生任何因为产权问题产生的冲突，要在合同里面注明。
他这么一讲，让李总三人觉得极为麻烦。
特别是李总，虽然他年纪不大，却是投资的主力，所有前期垫付的资金都将由他来承担，如果出现亏损，那一切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对于王哥而言，只是一个介绍人，最多就是帮着打通关系。
而赵工只是技术上的负责人，要么提点相关的建设意见，要么就是开工之后做现场的技术负责人，帮着管理工地。
一瞬间压力就来到了李总身上。
李总第一次做这事，没有经验，便征求王哥的建议。
王哥倒是晓得一些情况，也做了市场调查，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就像县城里面的黑房开，很多房子都是没有手续的，一样有人去买，无非就是价格便宜一点。
相对而言，这个地方还有粮站背书，有官方背景，真要查起来，还有挡箭的人，不致于造成太大的损失。
关键点就在于要建多少面积的房子，才能在还一部分给粮站之后，赚到他们所想要的利润。
王哥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想要修建的建筑面积这边能不能达到，如果达不到，就意味着我们的投资可能回不了本，那这就是一个亏本生意，李总肯定不能投钱过来。”
赵工附和道：“成本不小，我刚才估了一下，就是卫工这边的设计费差不多就是几十万，再加上其他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几十万的设计费，确实是一笑大数字，粮站负责人见秃头在和卫煌聊天，将李总和王哥三人喊到另一边，提议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在想即然我们不办证，不要手续，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设计踢出去，不做设计……”
卫煌在这边和秃头谈他的房子设计的事，耳朵还是关注着一旁的谈话，突然听到粮站负责人说要踢开设计，由他们单干，心中有些不悦。
毕竟这是卫煌这么多年，第一次接手的“大型项目”，无论从功能还是规模上，都不是过去的项目能相提并论的。
但这人开口就要把自己踢开，莫不是当成了工具，想要就要，不要就扔？
建筑设计师再卑微，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秃头见卫煌走神，咳了一声，提醒道：“卫工，你看你们这边结束之后，是不是和我一起去看看我那里，我们结合现场来谈谈这个方案应该怎么做。”
卫煌道：“行，现在就去。”
真是出门遇衰神，早上被陈久丰这个草包赶走，这会又遇到这么个奇葩粮站负责人，即然对方执意要踢出设计，以降低成本，卫煌也不想舔着脸受这份罪。
秃头见他答应得爽快，立刻过去向几人报告道：“几位领导，你们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我带卫工去我那儿看看。”
王哥皱眉道：“你家在哪点？”
秃头道：“离得不远，就隔两条街，在合心街万盛隆超市，我家是开超市的。”
粮站负责人觉得正好卫煌不在，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商量，点头道：“我晓得你，你姓曾，你们去吧，一会过来一起吃饭。”
虽然他是负责人，但为了促成这事，也准备了一桌宴席，一会要好好招待贵客。
这曾万三在沙土镇开超市，大小也是个老板，叫上也无妨。
曾万三惯于攀附权贵，正是这份才能让他在沙土镇混得风声水起，闻言点头如蒜地道：“那我一定过来，正好超市有新到的茅台酒，一会我带一件过来。”
粮站负责人觉得这个姓曾的还是很上道，欣慰地点了点头。
王哥对卫煌道：“卫工，一会电话联系，你们那边看完了就打电话过来。”
听到粮站负责人说要踢开设计，王哥心中咯噔了一下，觉得这么大的项目如果没有设计出图，万一有什么问题，谁都担不起责任，在他的心中还是希望保留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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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见卫煌提议要走开，就觉得卫煌肯定听到了刚才粮站负责人讲的话，有不好的预感，只是当着几人的面，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事后再和卫煌解释。
再者这也只是一个提议，并未尘埃落定，还存在变化。
“行。”
卫煌点头暂别，跟着曾万三来到外面，坐上他的摩托，直奔他家。
曾万三是做电器生意的，现在的房子是一栋三层高的砖房，是一底二楼的底框结构，一楼门面摆满了电器。
曾万三介绍道：“我现在这生意是越做越大，地方也越不越不够用，街上已经出现了几家竞争对手，摊子比我还大，长久下去生意肯定被他们抢走，所以我想扩大一下规模。”
“你打算拆了重建吗？”
“不，拆了重建那不得影响生意吗？你稍等我一下。”
曾万三从超市里拿了皮尺和纸笔，又出来，解释道：“我在那边买了一块地，想重新在那里修一栋房子。”
卫煌又跟着他上了摩托，在街巷里绕了一圈，到了另一条街。
却有一块空地，而空地对面正有一家卖电器的商铺。
卫煌马上明白了，曾万三是要在这里和对方打擂台，这可有意思了。
第076章 喝个蛋酒
曾万三让卫煌帮着拉皮尺，重新测量了自己的地块长宽，再介绍起自己的想法。
他要建一个地下停车场，然后上部一二三层都做成框架，用来做商场，其中一二层是商场，三层是库房，四五层设计成套房。
房子设计一道楼梯，一部电梯。
卫煌听见他的意图，从设计规范的角度，提议道：“如果你要整三层框架，一个楼梯不够，至少要两个。”
“为什么呢？”
“因为住房和商场在规范上首先是要分开的，按国家规范的规定是不能共用楼梯，你这个不审图，用不着这么严格，但也要两个楼梯。”
“现在我们国家的消防审查越来越严，商场属于公共场所，你三层框架，建筑面积超过五百个平方米，必须设两个楼梯。”
“这样还有一个好处是，即使你以后不开超市，要把这个地方租给其他人使用，对方拿过去不管是经营KTV还是做任何生意，在消防审查的时候也容易通过。”
虽然是乡镇上的人，曾万三还是有一定见识，听完卫煌的介绍，马上就明白了，举一反三地道：“我晓得了，他们搞幼儿园的都要在房子外面加一个楼梯，即然是国家规定的，那你就给我设计两个楼梯。”
卫煌道：“对，不管是幼儿园还是培训班，所有的公共场所，未来的消防管理都会越来越严格，以前的建筑因为那时候管得不严，没有这么多要求，但以后肯定都会以最新的规范来执行，即然你现在修房子，一定要考虑长远。”
曾万三感激连连地道：“所以我在觉得修房子的时候我想的就是要找一个设计师来给我设计，正巧今天去报批资料刚好碰到你，所以不管如何今天我都要把你请过来，要麻烦你帮个忙。”
卫煌道：“我讲一下我们的收费吧，如果你觉得合适，我就给你做，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你也可以找其他人。”
“收费是必须的。”曾万三很干脆，问道：“你们这个是怎么收费的？”
卫煌道：“如果是刚才他们那种，我们要么按造价的百分之二收，要么就是二十块钱一个平方米。”
“二十块钱一个平方米是指的总建筑面积还是占地建筑面积？”
“总建筑面积，比如你一层有一百个平方米，五层就是五百，然后用五百乘以单价。”
五百乘以二十就是一万，曾万三觉得这也太贵了，这么高的设计费，他要卖多少电器才能赚起来？
“这也太贵了，能不能优惠一点。”
“当然，对于你们这种私人住宅，我们要便宜很多，主要出两个专业的图纸，建筑和结构，一个专业是五块。”
曾万三不懂什么是建筑，什么又是结构，问起两者的差别。
卫煌一一介绍，又讲起结构的重要性，说结构专业的图纸主要就是计算钢筋的大小，像你这种要在三楼堆货的建筑，必须进行结构计算，才知道多大的钢筋最合适。
如果钢筋小了，堆的货太重，容易造成垮塌。
如果钢筋太大，又是浪费，会无形中增加建筑成本。
曾万三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只明白了一点，就是这两个专业的图纸都很重要，做肯定要做，只是费用的问题，如果能再便宜一点那就更好。
他一时寻不到第二个设计单位，想着先稳住卫煌，让卫煌先回去做方案，费用绝对不是问题，一定不会亏他。
卫煌想到杜纬浚的告诫，也是担心曾万三不守信誉，拿了方案不付钱，提醒道：“曾总，我们公司有一个规定，就是接项目之前要求客户付订金，如果你确定要做，就先付一部分订金，等项目完成之后可以抵设计费。”
做生意也会涉及到订金，曾万三也不奇怪，只是这才接触，如果就把钱交给卫煌，他也不放心，戒备地道：“你放心，我曾万三在沙土镇多少还是有点名气，刚才那个领导也认识我，我不会少你一分钱的。”
卫煌心道，那家伙认识你，我还不认识他，你们之间不说没什么就交情，就算有交情和我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以沙土人的性格，要想说服曾万三先付订金也不现实，于是退一步道：“这样吧，我的方案出来的时候，再付订金，你付了订金，我再发图给你。”
“唉呀。”曾万三有些不耐烦，这张口钱闭口钱的，精干爽朗的一小伙，眼里就只有钱，但对方也退了一步，如果真不答应，或许事情要黄，便同意道：“没得问题，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了，我肯定要付你的报酬。”
双方谈妥之后，曾万三骑着摩托车把卫煌带回超市，正好他婆娘夏金芳在，问道：“你去哪里了来？这又是谁？”
曾万三道：“我去办房子的手续，这是我请的设计师，让他来帮我们设计房子？”
“设计房子？”夏金芳不知道房子有什么好设计的，大不了就是请几个工人来建就完事了，还要设计？
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回，遂问道：“设计房子要不要钱？”
“一会我再和你说，我还要去陪领导吃饭。”
曾万三自然要和夏金芳商量设计费的事情，他家的钱都是管在这个母老虎手里，如果不经她的同意，乱把钱花出去，那这接下来的日子都不想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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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工，你打电话给他们，问问他们完没有？我们在哪个地方碰面。”
说罢曾万三进屋拿酒，卫煌掏出电话打给王哥。
王哥那边已经去了沙土镇的西凤酒楼，让卫煌他们直接过去。
曾万三抱一件酒出门，夏金芳心痛地道：“你要和好多领导喝，拿这么大一件。”
曾万三道：“喝不完的我晓得拿回来。”
找人办事，没有不花钱的事，夏金芳虽然心痛，还是没有多讲，只是叮嘱曾万三少喝一点，晚上还有要紧的事。
曾万三把酒给卫煌抱着，发动摩托，直接赶往西凤酒楼，离开超市就开始吐槽埋怨道：“婆娘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天事事的，就是事儿逼。”
卫煌想着一会吃饭少不了要喝酒，也不知道对方还要不要他这个设计，如果不要，自己也不用卖他们面子，喝个蛋酒。
第077章 客套客套
进入西凤酒楼的999包房，屋里几个人聊得正欢，见两人到来瞬间闭口不言。
王哥作为中间人，做事讲究面面俱到，马上招呼两人入席，又喊服务员早点上菜。
粮站负责人见曾万三抱了一箱酒，让李总一会务必要喝几杯，李总说他要开车，酒就不喝了，等以后项目动起来的时候再喝也不迟。
粮站负责人再三要求，说帮李总找代驾。
李总才提的新车，甚是爱惜，并不放心其他人驾驶，万一碰到哪里出了事故，损坏的是自己的爱车，就是不同意。
赵工帮忙挡刀，说一会自己和王总多喝点。
曾万三将酒放在一旁，吹嘘自己这个酒特别好喝，是正宗的茅台酒，非常好吞，不像一般的酒那样。
粮站负责人兴致勃勃，没想到曾万三舍得拿茅台酒来替自己招呼客人，主动和曾万三攀谈，问他有没有兴趣对粮站这个项目入一股，等房子修好之后，可以给他一间门面和二楼的商场。
曾万三自己已经批了项目，并不愿意和人打伙，只是说自己资金不足，就是准备建的这个房子都要去贷款。
卫煌静静的看着他们表演，也不插话。
直到饭菜上桌，这几人也没有主动找卫煌谈房子规划的事，卫煌晓得他们已经达成合约，要抛开自己单干，顿时失去了胃口。
王哥招呼服务员拿来酒杯和分酒器，卫煌毫不给面子，抢先表态自己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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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工在一旁劝他，说出来就是一天，即然都出来了，就好好放松一下，大家喝几杯，一会保证把他送回黑水县。
曾万三在一旁开酒，帮忙劝道：“卫工，这个酒你必须喝，还要麻烦你帮我设计，我今天怎么也要敬你两杯。”
“真的还有事情，晚上回去还要加班，最近事情太多，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去南岗接我，白天都在跑工地，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加班画图。”
卫煌扯了一个谎，有意表明你们不请老子画图，老子也不缺事情做。
反正说一千到一万，不是人一路，我干嘛要和你喝酒？
我是喝不起酒还是吃不起饭？
喝酒对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处，即然买卖不成，老子也不可能为了讨好你们而糟蹋自己的身体。
人总是活得现实一点，才能更加如意。
有时候你不给对方面子，他还舔着脸上来讨好，你要是放低了身份，他反而瞧不起你。
不就是装X，谁不会？
卫煌摆着高冷的态度，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李总也不打算喝酒，当和事佬道：“即然不喝就算了，你们少开点，我要开车今天也不能陪你们。”
曾万三将酒拿上桌，众人一看，所谓的茅台酒不过是茅台镇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杂牌酒，兴致顿时少了一半。
赵工做工地，什么酒都无所谓，接过酒瓶，正要倒酒。
那粮站负责人变脸道：“完了，我还想起我还有个事情没有做，今天这个酒我也喝不成，只能下次再陪你们了。”
即然不是好酒，粮站负责人也没了兴趣，反正正主子都不喝，其他杂鱼也用不着给面子。
王哥一听人少了一半，自己和曾老板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犯不着给他这个面子，急忙喊道：“那赵工你就开一瓶，你陪曾总喝两杯。”
曾万三搞不明白为什么一瞬间几个人都不喝了，扬着酒瓶道：“这个酒好喝得很啊，都试一下，觉得不好喝就不喝，先试一口。”
混迹酒桌子上的人都知道，这开弓没有回头箭，端起杯子不喝到下场是不可能的，还是坚持各自的理由拒绝着。
赵工好酒，他是肯定要喝的，但几位都是和他一起来的，他们不想喝他也不劝，就让曾万三坐到他的身边，两人共同举杯。
俩人也是酒量过人，不一会就喝完一瓶。
如果不是其他几人已经吃完在一旁坐着等他们，赵工好歹还要整一瓶，为了不让众人久等，他只能忍住拒绝曾万三再开一瓶的好意。
有一说一，曾万三这个虽然是不知名的酒，但口感确实也不错，赵工赞叹连连。
曾万三在喝酒中已经摸清了赵工他们的底子，知道他们是搞施工的，有路子，买钢筋这些材料都要便宜一些，就想着自己的钢筋等材料能不能和他们一起进货，也能节约一点成本。
一吨是买，两吨也是买，赵工无所谓，爽快答应，让曾万三把他要的材料理好单子，到时候他们开工了，一并就把材料拉过来。
曾万三非常感激，将未喝完的酒全部送给了赵工，说即然觉得酒好喝，那就拿回去慢慢喝。
赵工晓得他是为了以后买材料方便，这收了人家的东西，以后不办事都不行，当然前提也是要来修这个粮站才行。
如果最终项目没有实施，也不能帮曾万三买材料。
反正都是江湖世故惯用的操作，赵工也不客气，答应收下久，并保证，只要他们粮站的项目实施，曾万三的材料就可以通过他们的渠道一起进货。
虽然花了一箱酒，但谈成了材料的进货问题，又敲定了房子的设计，曾万三觉得非常划算，心满意足的送走几人。
喝了半斤酒，不算多，还可以骑摩托车回去。
而这边李总他们把粮站负责人送回政府，就打道回黑水县。
虽然几人已经达成协议要抛开设计，这话还不能和卫煌挑明，王哥作为中间人，扫尾的工作也只能由他来做。
先是问卫煌吃饱没有作为话题切入，然后转向今天先送卫煌回去，如果后续工作开展，他们再联系卫煌。
卫煌估计这事十之八九都不能成，也不挑破，客气地道：“不用和我联系，你们直接找纪总就行了，我也是给他跑跑腿。”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到，刚提纪沛林，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卫煌回黑水县没有，今天过去事情谈得怎么样？
卫煌说正在回城的路上，至于事情的进展，他让纪沛林和王哥直接对话。
王哥也是通过朋友关系晓得的纪沛林，本来想通过这事从纪沛林那里整点回扣，多赚点小钱来花，结果事情被粮站负责人一搅和，直接搞黄。
当然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如实道来，只是说现在双方还在磋商，还没有敲定合作的方式，最终能不能搞成还另说，需要回去好好合计一番。
如果能搞成，需要设计的时候再和纪沛林联系。
都是些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找上门来，能成就做，不能成也无所谓，纪沛林听完他的陈述，表示理解，让王哥他们有空来黑水县耍。
你客气，我也客气，纪沛林一通套话之后，两人结束了谈话。
赵工喝了酒，头脑晕沉，很快陷入睡眠中，打起了呼噜。
王哥说今天起得太早，也想眯一会，让李总小心驾驶，便在副驾闭眼休息。
李总和卫煌没有共同的话语，两个人就保持沉默。
一时间车里就只有赵工的呼噜声，像是战鼓雷鸣，李总的车速比来时更快了。
第078章 一天日常
卫煌让李总他们把自己送到了公司楼下，时间已临近八点。
王哥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吗？”
卫煌无奈地叹气道：“没有办法，业主要得急，白天又没时间弄，只得晚上加班了。”
赵工深以为然地道：“做这行，加班就是常事，以前我都去设计院守着他们改图，忙到半夜两三点才整完。”
“都是常事。”
卫煌说罢下走，等着他们离去才回到公司，推门没有看到纪沛林和杜晓虎，反而是俞婕在办公室加班。
俞婕听到门响声，回头一看是卫煌进来，立即喊住卫煌，说有事商量。
俞婕接了一个政府的项目，问卫煌明天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去看现场。
卫煌说明天要和沈雁昕去验收工地，暂时没有时间。
俞婕道：“验收工地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让沈雁昕一个人去。”
卫煌答应了杜纬浚，也不好变卦，建议道：“你让杜晓虎和你一起去吧。”
俞婕白天就问过杜晓虎了，只是杜晓虎听说是一个大门，也是推脱说有事要做，明天没有时间。
俞婕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喊不动他们三人，甚至是卫煌都开始不听自己的指挥，有点不悦地道：“最近白天都没有看到你，手上的事情很多吗？”
卫煌道：“也不算多，有几个项目。”
俞婕淡然一笑，瞟了卫煌一眼，淡然道：“行吧，那明天我自己去。”
“嗯。”
俞婕觉得办公室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杜纬浚请到公司来的，他们对杜纬浚的话奉为圭臬，对自己却不卖帐，或许自己也应该在办公室里培养自己的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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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下，原经纬设计院的股东，哪个手底下不是有一批得力干将？
也就自己还是光棍司令一个。
如果能招两个人到公司，这样就可以随叫随到，有什么事就能安排他们去做，自己有更多精力在方案设计上，创造出更优秀的作品。
而不是什么琐事都要由自己去亲力亲为。
卫煌坐在电脑前，脑海里乱糟糟一团，想着是不是自己今年正逢本命年，所以时运不济，要不要去庙里烧柱香，或者整条红内裤来穿？
不然照这样下去，理想中的计划很难实现，就会影响未来返乡创业的大计。
如果不能走出一条行之有效的乡村振兴之路，不能搞个属于自己的品牌项目，设想再多都是空谈。
卫煌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觉得还是静不下心，决定回宿舍睡觉。
然而回到宿舍，依旧没有磕睡，脑子还是浑浑沉沉，闭上眼就觉得灵魂在奔跑，折腾个不停。
来黑水县也近两年时间，除了存了一点钱，拿了驾照，其他的收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然事业不顺心，那就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
卫煌打开英语二的学习资料，开始集中精力学习，然而正要大干一场的时候，眼睛就开始闭上。
人在放松的这一瞬间，所有的肌肉和神经都开始松驰，睡眠自然袭来，无法阻挡。
伴随着闹钟的响声，卫煌从梦中醒来，这一觉居然意外地睡得很好。
卫煌立刻给沈雁昕打了电话，叫其起床。
来到公司楼下，沈雁昕精神萎靡，状态不好。
原来他昨天和纪沛林去工地，施工单位招待他们吃饭，喝了不少酒，后来又去KTV唱歌，一直耍到半夜两点过才回去睡觉。
满打满算，休息时间也才四个小时。
两人等了一会，施工单位就开车来接他们，老板姓于，见沈雁昕嘴里还有酒气，问道：“兄弟，昨天又喝醉了。”
顺手递来一瓶苏打水，让沈雁昕喝了缓缓。
沈雁昕状态不好，上车后继续睡觉。
工地是果洛镇南坪村，是教育局的项目，南坪小学的教师公租房。
六层的多层建筑，现在全部做完，举行竣工验收。
在所有的验收环节中，竣工验收无疑是最简单的，技术难题在前面都解决完了，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
教育局基建科科长周煜边走边问于老板道：“于总，一会准备安排兄弟们在哪里耍呢？”
虽然出门早，验收结束也很早，但出来就是一天，不耍到太阳落坡基本上是不会回去的。
所以安排的地方很重要。
往常都是施工单位安排好，然后邀请大家前去。
于总听到周煜这么一问，似有深意，问道：“我想按老规矩，定在观音岩那家鱼庄。”
“还没有打电话噻?”周煜道：“我给你推荐一家，我一个朋友开的休闲山庄，就在黑水街边上，杨柳山庄不晓得你知道不？”
“杨柳山庄晓得，前几天我和他们还去吃过一次饭，他家菜不错。”
“一会就安排在那里吧。”
“没得问题，你发个电话给我，我马上喊人订包房。”
于总也是会来事，马上就把这事安排到位。
验收过程一帆风顺，众人快马加鞭把流程走完，然后在于总的安排下，直奔杨柳山庄。
沈雁昕因为昨天喝太多，今天不想喝酒，决定不参与他们的吃饭，向卫煌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卫煌也不想去，便给于总讲吃饭就不参加了。
于总很是惊讶，问两人怎么不去，他还要打电话给杜纬浚，即然在黑水县吃饭，肯定要把杜纬浚叫上。
“我还要打电话给你们师傅，你们不去能行？”
沈雁昕道：“昨天喝太多了，胃出血，难受，我想去医院捡点药。”
他这一早上都有气无力的样子给于总留下很深的印象，不似伪装，见状也不能强求，只是感谢道：“那就感谢两位兄弟，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会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回到县城，沈雁昕掏出红包，打开一看有三百块钱，摇头道：“竣工验收才包三百的红包，我也是第一回遇到。”
卫煌道：“有三百就不错了，有些老板就是一包烟。”
沈雁蝗道：“对了，你不抽烟，是不是把烟给我呢？”
卫煌将香烟递给沈雁昕，叮嘱道：“胃不舒服就少抽点。”
沈雁昕接过香烟，邀请道：“走吧，我请你喝粥。”
“喝粥我就不去了，吃不饱。”
“除了粥，他店里还有炒饭，还可以点其他卤菜。”
第079章 小杜改行
汪阿姨的小吃让关门了，自从汪兰芬关门去接儿子那天起，连着几天都没有开门。
这让杜晓虎很难受，自来黑水县上班，前有黎文胜，后有汪兰芬，两家餐馆都可以让他放开肚皮吃。
而其他餐馆就没有这么大方了，想吃好价格太贵，这几天他找了几家店都没有找到一家便宜实惠的。
看着门上“有事耽搁，暂停营业”几个字，杜晓虎就忍不住叹气，什么事情要关这么久的门？
“是不是她家老人家过世了？”
“有可能。”沈雁昕对吃饭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习惯了。
一个人若是习惯了一件事，突然之间发生变化，总是很难接受。
杜晓虎道：“走吧，今天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沈雁昕惊讶道：“今天吹了什么风，让杜总你如此大方。”
杜晓虎道：“什么风不重要，重要的是哥高兴。”
卫煌还是第一次见杜晓虎如此大方，也是震惊地道：“是不是遇到哪样事要兄弟们帮忙？不要太难哦，我怕能力不够。”
杜晓虎一惯是精明的，总是不会做亏本的事，卫煌大胆猜测他一定有事要自己和沈雁昕帮忙。
杜晓虎说没有什么事，就是兄弟之间单纯地吃个饭，总不可能人与人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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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就这么差？”
杜晓虎没有事找卫煌他们帮忙，只是今天他老头过来了，反正要请自己老子吃饭，顺路带上两人而已。
杜晓虎的老头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他想让杜晓虎去考银行的编制，说银行工资很稳定，效益也不错，一年各种薪酬加起来到手能有几十万，比杜晓虎现在搞这个设计赚钱多了。
杜晓虎习惯了现在的舒坦日子，哪会想着转行，当场就拒绝了。
老杜精打细算地给儿子分析，说过年的时候他大伯杜纬浚就讲了现在建筑行业开始走下坡路，不像以前那么好做，加上外地设计院的入侵，现在黑水县的业务也不如以前。
“你们公司现在资质都没有了，你大伯也临近退休了，等他退休之后，你们怎么搞？”
“这个问题很严重，你必须早做打算。”
“还有你们两个，我建议你们也早作打算。”
虽然他是一个普通人，但他的敏感性令其很担忧儿子的前途，所以过完年之后，他就开始四处打探，想给儿子找一个靠谱稳定的工作。
收集了各种情报，最终得出结论，要想待遇好，还得是银行。
刚好杜家也有些路子，只要杜晓虎的笔试能进，面试就可以找关系，十拿九稳地把他送进去。
经纬设计院的资质早就到期了，但凡要审图的项目他们都是盖的蓝天、长城等设计院的出图章，靠挂靠这几家公司过日子。
只有一些不审图的私人住宅，他们才会继续盖经纬设计院的章，以节约一点成本。
仔细想来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只是杜纬浚和俞婕两人不提，他们年轻一辈也没有当回事。
杜晓虎觉得自己的父亲也太能打听了，都不晓得哪里弄来的这些消息，但困难还没有到身前，他觉得前途还是平坦的，无所谓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担心。”
老杜觉得儿子太幼稚，从学校毕业就进入自家大伯的公司，没有被社会毒打，不晓得找份工作的难处。
“你懂个锤子，真到那时候就晚了，你只晓得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桥，你不晓得好的工作更是万马千军过独桥，这个机会难得，真等你遇到问题那天悔之晚矣。”
随即老杜又放了一手杀手锏。
“你看你做这个工作，耍了几年的女朋友都跑了，现在光棍一根。银行里那么多小姑娘，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进去之后若是处上一个，结婚后你们就是双工资，一年的收入起码比黑水县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好。”
“这个帐你们应该算得明白吧。”
沈雁昕见他说得容易，有心拿杜晓虎开玩笑，调侃道：“叔叔这话说得在理，你想哈你这几年耍的女朋友，哪个和你分手不是因为她们没得钱想用你的你又舍不得，耍个银行的女生，她自己就不差钱，你还可以用她的。”
卫煌觉得从人生的职业规划上来讲，如果真能进银行，确实是一件好事，毕竟杜晓虎的设计能力不算好，甚至有点菜鸡，留在建筑行业那就是祸害人。
真不如去银行上班，银行的工作制度都是定死的条例，按部就班的操作，用不着什么创新能力和想象力。
是非常适合杜晓虎的，也跟着劝道：“杜师，如果真能进银行，确实是一件好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管行不行，先试一下，把这个机会把握住。”
杜晓虎见他们俩人都鼓动自己离开，问道：“你们是不是想把我整走了，多做一点私人项目？”
老杜听到两个年轻人帮自己劝儿子，心中很舒坦，不料他吐出这么一句，气得老杜发脾气道：“你个狗X的硬是听不懂话，他们都巴不得能去银行上班，你有这个机会你不抓住还给老子扯东扯西的，这事你必须去，还必须给我考上，考不上你就给老子滚出去住。”
“以后你的哪样事情都不要喊老子帮忙，房子自己买，结婚的彩礼自己掏。”
杜晓虎从小被父亲严格管教，晓得自己老子独断专横惯了，在这个家里就是说一不二，只得暂时答应道：“你现在给我讲了就要我答应，你还是尊重一下我，让我考虑两天。”
“你考虑吧，晚上等你大伯回来，我们去他家坐坐，再问问他的建议。”
杜晓虎晓得他要搬出大伯来压自己，不用想，肯定两人早就串通好了，说是问，实则就是换个人来压自己。
无奈地摇头。
卫煌发现他一时接受不了，劝道：“说实话，我们这个公司真的太小了，技术上得不到提升，现在资质又没有了，如果未来杜总退休，我们肯定都要另找出路，与其那时候再想办法，还不如现在有机会就改行。”
沈雁昕道：“如果我有机会进银行，我肯定愿意去，我听他们讲的，就是在信用社上班，一个月都能拿一万多，在这些地方一般的工作一个月就两三千块钱，是好几倍。”
杜晓虎反问道：“你去年找的钱也不止十几万吧。”
沈雁昕道：“去年是有十七万，但十七万也不是年年都能赚这么多，我们公司又不交五险一金，退休了都领不到钱，但银行退休之后你晓得一年有多少钱不？”
卫煌道：“起码也是八、九千以上。”
如果把现在和退休以后能领到手的钱合在一起算帐，那无疑是银行上班赚的钱更多，杜晓虎这么一琢磨，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马上答应了父亲的要求，不管行与不行，都去考一考。
第080章 提名法人
纪沛林终于有时间了，打电话给卫煌，让他准备一下等他的电话，然后一起去大松镇找他们的副镇长。
卫煌刚好在复习备考，周末就要参加英语二的理论考试。
纪沛林说估计时间都在下周二左右，让卫煌专心考试，又问报自考本科有什么要求，如果有可能他也想考个本科的文凭。
当然，这就是随口之言，他每天应酬太多，就连考注册建筑师证的时间都没有，又哪有时间去考本科文凭。
不过这个信息让卫煌精神倍增，终于等来了机会。
看了一眼裤裆里的红内裤，卫煌都忍不住在想，这东西有这么神奇吗？
才买回来没有穿几天，居然就起了作用。
好事还不止于此，当星期一卫煌来到办公室时，杜纬浚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说上海一个给他做钢结构的袁工给他发消息说可以以五万块钱一年的包干价挂靠他们公司。
五万元一年的价格，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价格，比陈经天以及俞婕找的四川设计院的价格都要低。
也比自办丙级设计院的成本低。
丙级设计院需要的注册人员一个就算一万块钱一年，加起来都不止五万。
如此低的价格让卫煌怀疑对方是不是骗子？
杜纬浚道：“袁工给我画了几年的钢结构，不可能是骗子，这个是他自己的公司，刚成立不久，想整几家分院好分摊成本，才问上门来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卫煌提醒，又问道：“他这个资质是什么等级呢？”
杜纬浚道：“乙级，以后我们大一点的项目都可以用这个资质。”
卫煌觉得这是好事，自己也只是一个打工的，不能一直泼冷水，可以先接触再看情况，便问了一些合作细节。
杜纬浚说他和俞婕已经商量好了，和袁工也约好，大概这个星期星期五的天袁工就从上海飞过来，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敲定一下合作的内容。
后续办分公司的事情就要由卫煌和沈雁昕一起去负责。
当然，今天和卫煌讲这个事，也不止于此，主要问题还是分公司要选一个法人，目前他和俞婕的社保各种都在经纬设计院，加上年纪也大了，暂时不能迁过来，所以法人只能从卫煌、沈雁昕、纪沛林三人中选一个。
纪沛林一天不着屋，办公室里经常看不到他的人，让他来担任这个法人明显不合适。
沈雁昕又懒又没上进心，除了打游戏看不到他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杜纬浚想让卫煌来当这个法人，原因是自卫煌来到经纬设计院之后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对各方面都很有主见，且有远见。
从长远来考虑，卫煌是公司现有人员中最合适的一个。
关键时刻，即然公司领导如此信任自己，就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卫煌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个头挑起来，只是自己的软硬实力在公司还排不上号，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会不会不好开展以后的工作？
比如自己正在求纪沛林帮忙，如果俩人去政府谈事情，对方卖纪沛林的面子，在谈话中就显得自己这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没有什么份量。
也不知道纪沛林想不想当这个法人，如果他也有想法，却被自己拿在手上，他还会如此热情地帮助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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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在心中分析自己和纪沛林之间的差距，相较而言，纪沛林热衷于与人打交道，平时经常出去应酬，如果他有这个公司负责人的名头，或许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毕竟自己是走的技术路线，对于与人打交道并不喜欢，且在黑水县这边也无亲戚和朋友，人脉不如纪沛林。
如是一番权衡，原本想挑起重担的心反而被压了下去。
卫煌道：“要不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看大家是什么想法。”
杜纬浚觉得没有必要，心想卫煌是不是不愿意当，如果实在不愿意，也只能重头计议。
卫煌给自己找了几个合适的借口，说等袁工过来之后，组织公司现在的人员开个会，讨论一下具体的合作办法，再商量法人由谁来担任也不迟，现在具体的合作模式都没有谈拢，讲这些也过早。
杜纬浚认定他是不想干，也不多劝，便将事情暂时放下。
星期二，纪沛林还没有打来电话，卫煌不知道去大松镇的事情是不是黄了，想催问一下纪沛林。
纪沛林接到电话就让卫煌不要慌，他一会打电话问问大松镇的副镇长，如果副镇长有时间，他们再过去。
卫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又不想显得自己是在催纪沛林，就说自己不是问这个，而是有事情要向纪沛林讲，便将杜纬浚的计划告诉了纪沛林。
纪沛林知晓之后没有流露具体的情绪，只说一会见面再聊，他这会有其他事情。
中午，卫煌和杜晓虎、沈雁昕一起吃饭，又将这事提了一遍，说袁总应该在星期五就过来，到时候公司要聚行洽谈会，应该就会公开这事。
杜晓虎正会力备考银行的工作，闻言也是心动，觉得自己有能力当这个法人，转念又觉得当法人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有一堆事情，加上他现在的重心都开始转向银行那边，父亲已经带他认识了几个银行的领导，事情应该是十拿九稳，便又觉得事不关已。
杜晓虎建议他们两人把法人这个职务挑起来。
卫煌先提议道：“我觉得这个法人纪哥来当更合适，因为他人脉广，以后任借这个负责人的身份可以接更多的项目。”
沈雁昕一听，确实在理，反正纪沛林接了项目也会让自己或卫煌他们来做，便点头同意。
杜晓虎道：“他不一定会答应。”
沈雁昕道：“我们只是建议，至于他干不干另说。”
这厢三人正在商议，那边纪沛林也和大松镇的副镇长吴延兵取得联系，约定下午三点在他办公室见面。
纪沛林把消息告诉卫煌，让他准备好手上的资料在办公室等他，哪里都不要去，否则错过了今天，以后这件事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第081章 搭上关系
中午一点半，纪沛林开车来接卫煌。
卫煌上车之后纪沛林第一件事就诉苦，说昨天酒喝多了，这会人都不舒服。
卫煌想起前段时间他还在医院住院，出院没几天双喝上了，劝告道：“我在网上搜了一下，你现在的情况要少喝酒少熬夜。”
“我也不想啊，人家喊你，不去也不行，我现在是没有办法，必须撑起来，不然哪有事情做？”
纪沛林诉了苦又问卫煌早上给他讲的事是怎么回事？
卫煌便将杜纬浚找到了一个合作的公司的事一一讲来，说杜纬浚和俞婕都不想干法人，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经纬设计院的股东，像俞婕的注册建筑师还注册在经纬设计院，加上年纪太大，不宜做法人。
“我的想法是推你来当。”
如果能成为一个公司的法人，那就相当于自己是这个公司的一把手，在营业执照上是写着名字的，出去宣传自己的时候又多了一个身份。
纪沛林觉得可以，但他不晓得杜纬浚是什么态度，便问道：“杜总怎么想的？”
毕竟这个公司还有杜纬浚的亲侄子，如果杜纬浚要推他一把，很有可能让自己的侄子来当这个法人。
“杜工的意思是让我来当，但我觉得我本身不是黔州这边的人，没有人脉关系，干法人还差点实力。”
卫煌没有讲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过几年还要回乡创业，不可能在黑水县这个地方一直干下去。
挂职务容易，取职务难。
以后时机成熟，想离开的时候，要把法人取下来就是一件麻烦事，还不如在根上就断掉，省得以后纠缠不清。
就像陈经天挂了经纬设计院的法人，这些年虽然没有从事设计行业，但法人职务一直挂着的。
得亏杜纬浚顶在前面替他处理公司的事情，需要陈经天出马的事不多，否则陈经天麻烦无数。
而经纬设计院现在的年轻人中找不出像杜纬浚这样社交与技术能力双重突出的人，如果自己不能亲力亲为地管理，难免会出现其他情况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有前车之鉴在此，卫煌不能重蹈覆辙。
这倒让纪沛林有些出乎意料，没曾想杜纬浚不推自己的侄子反而推卫煌，细想之下，也觉得顺理成章。
这两人在公司的表现高下立判，推卫煌也在情理之中。
他还未发表意见，卫煌又补充道：“我们公司现在年轻一点的就我们几个，像沈雁昕热衷于打游戏，喊他管理公司还不如我，杜晓虎在准备跳槽，想考银行的编制，以后就不干设计了，所以目前我觉得最合适的就是你。”
“如果你没有意见，星期五开会的时候，我和沈雁昕可以提名你，相信杜工他们也不会反对。”
纪沛林觉得由卫煌他们来提议非常好，这样显得自己是为了公司大局着想，临危受命，点头道：“如果你们都不想干，那就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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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即然卫煌主动提议，纪沛林也不能白捡便宜，当下说起自己是如何辛苦，才找到了吴延兵这条线。
又问卫煌资料准备得如何，一会讲的时候直接说重点，比如能带来什么经济效益，对大松镇的发展有什么好处。
政府官员需要的都是政绩，有政绩才有前途，所以一定要讲明白带来的好处。
至于对他们本人的好处，纪沛林说这点让他来提。
如果公司只是丙级设计院，做这样大的事似乎逼格不够，但现在刚好有好消息，马上要升级成乙级，纪沛林觉得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信心又涨了几分。
到了吴延兵的办公室，吴延兵人却不在，纪沛林打电话，他说他有点小事还没有忙完，让两人稍等一会。
虽然第一次来，纪沛林却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拿杯子找出茶叶给自己和卫煌泡了茶，又让卫煌把准备的资料拿出来他先过目。
卫煌将以前整设计的方案和效果图，李子村的发展思路等资料都带了过来。
纪沛林看了下来，觉得这些东西都要花不少的时间和金钱成本，不知道卫煌为什么舍得如此下血本来干这件事。
“你整这么多东西，到底在李子村收到钱没有？”
“收了一点，只是维持开支，不赚钱，也谈不上亏钱，只是我想做一个试验，看到底能不能行，如果能行，以后我想带回老家，改造老家。”
纪沛林知道卫煌有大的理想，点了点头，鼓励道:“一会你就往大了说，不要怕，有不足的地方我来给你补充，只要你吹得凶，这事才能做成的可能性。”
牛皮吹起来，火车才能飞起来。
太过于低调、理性，不会被人看得起的。
卫煌有才，只是做事太过于理性，画图可以，谈生意就不行。
纪沛林在脑海中分析着卫煌的优劣，开始设计自己当法人之后，应该如何来打造新公司的想法，不能再在外面找人画图了，必须培养一批自己的骨干。
建筑专业卫煌可以独挡一面，给排水电气暖通这些都是小专业，还可以继续用外面的人，结构必须要有一个得力的。
目前看来，沈雁昕肯定不行，没有上进心，整天不学习，也怪自己，时常带着他出去happy，把人耍油了。
纪沛林在脑海中合计了一番，决定下手去挖个结构专业的人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吴延兵才回到办公室，见到两人也是热情的打招呼。
“周二哥最近如何嘛。”
吴延兵开口没有先问事情，而是问起他和纪沛林都熟悉的一个人，乐洋镇的村建中心主任周二哥。
他们是大学校友。
纪沛林也是在马蹄村验收的时候提到大松镇的事情，才从周二哥口中得知他的同学在这当副镇长。
一番联络之后，才算搭上关系，这才解决卫煌的难题。
纪沛林一边递烟，一边笑道：“还是那个批样子。”
两人虽然第一次见面，有了这层关系在里面，很快熟络起来，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把共同的朋友聊了一番。
梳理完大家的关系，方才转入正题。
纪沛林将资料递给吴延兵，郑重地道：“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在前期做了大量的规划和设计，非常有前景。”
吴延边看着资料，问道：“你家不是这边的吧，怎么想着做这个事呢？”
第082章 开座谈会
“我不是这点的，你得允许我家有几个穷亲戚噻。”
纪沛林开玩笑道。
随即又把自己不那么亲的叔叔李洪搬了出来。
“李洪我不晓得你认识不，他是我叔。”
“李老师。”吴延点点了点头。
“他老人家这些年搞培训班还是赚了点钱，他那栋别墅就是我们给他设计的，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虽然他过上了小康生活，还是没有忘记村里的百姓，希望带动他们发家致富。”
纪沛林知道李洪在搞农村合作社的事，便把卫煌的想法安排到了李洪头上，有这种一村之巨擘背书，说动吴延兵的可能性更大。
“他搞了一个农村合作社，现在村里面也在搞养殖，已经建起了鱼塘。”
“在致富这一块，所有的村民都还是比较上心的，希望能早点赚钱致富，目前的难题就是村民们的起点确实太低，手里不宽裕，没有钱来搞基础设施。”
“如果政府能帮他们解决基础设施，加上村民自建房，很快这个地方就能打造成一个新农村的示范点，对各方面来讲都是有好处的。”
待他讲完，卫煌补充道：“现在李子村里面的路都还是泥巴路，在整个黑水县附近的乡镇里都比较少见的。”
吴延兵听明白他们的意思，简单的讲就是村里想修路，在农村修路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如果喊村民自己出钱，哪家都舍不得，宁愿走着烂路都不肯掏钱。
这类事情一般都是政府在干，这几年到处推行村村通，组组通就是这个原因。
全县村村通的建设基本完成了，只是从村里到生产队的这一段距离，还有很多村没有进行。
随着政府的调控，下一步肯定都会全部解决。
每年每个镇乡都有一定数额的匹配资金用来搞这些基础建设，刚好这个权利就在他手上，如果方案可行，那今年定在这个地方也无妨。
李子村他去过，条件是差一点，但大松镇这样的村庄不在少数。
所以往年投钱都是开会讨论，基本上都是先往有关系的地方投，如果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必须要在会上争取镇长书记他们的同意。
吴延兵决定让纪沛林开车，他亲自去李子村走一趟，顺便拍点照片，做日后宣传工作中的第一手资料。
前期工作，吴延兵也不打算高调开展，只身一人和纪沛林他们前往。
纪沛林借吴延兵上厕所的功夫，一边下楼，一边给李洪打了电话，目的有两个，一是邀功，二是通气。
毕竟亲自说服了镇长到李子村考查，那么李子村现在停滞的工作就能往前推进，他又在吴延兵的面前极大鼓吹李洪的功劳，为李洪树立了先进典型的模范榜样。
所以通气就是让李洪不要讲漏了嘴，到时候反而显得自己华而不实，尽吹大气。
李洪接到这个消息，高兴之余又责问纪沛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那他就可以早作准备。
纪沛林道：“我也不晓得领导是什么意思，只是吴镇长刚才提出来要去看看，我们还在政府没有出发。”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开车过来。”
黑水县到大松镇的距离并不远，开车不耽搁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加上去村里的路程，很快就能赶过来。
纪沛林等吴延兵上了车，又让卫煌联系一下村里的人，给队长李长春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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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亲自下乡考查，这是一件大事。
有必要让村民们都过来，从情感上给吴延兵一下动力，也让村民们表个态，证明自己有决心使李子村换新颜。
这样才能让吴延兵看到希望，进而采取措施。
李长春接到电话，立即告诉杨军桦等人，预估好时间，全部来到村口迎接。
卫煌来李子村已经很多次，和大部分村民都十分熟络，下车后见着众人马上一一引见。
吴延兵放下领导的架子，一一与村民打招呼。
在车上的时候，他已得知整个李子村，除了李洪之外，就数杨军桦对新农村的建设最为上心，也最有信心。
虽然春节期间餐馆试营业效果不佳，现在也关闭，但鱼塘还在继续搞，假以时日定能东山再起。
现在需要的就是政府介入，给村民注入活力和信心。
在交流之中，众人朝着杨军桦的鱼塘行去。
李青杠积极献言，说杨军桦这个鱼和其他鱼都不一样，鱼苗是从外面引进的，鱼吃的也是胡豆，不似一般饲料。
说到这儿，杨军桦也不隐瞒，把自己在外打工的经历讲了，说在那边学了一种特别的养鱼方法，打算把脆肉鲩引入黑水县。
吴延兵听他说得玄乎，很有兴趣。
鱼的种类有很多，鱼的吃法也不比鱼的种类少，用胡豆喂鱼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这种鱼是何种味道，不由多了几分期待之情。
李长春作为队长，没能带领大家致富，就连自己的家人都被生计所迫，不得不出去打工。
临到此时，恳请道：“领导，你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们都能吃苦，也有一身力气，就是不知道往哪使，如果你能帮我们，我们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只要乡村们有信心，我一定尽我的力量来帮助大家。”
吴延兵见大家眼中都是期待之色，不忍让他们失望，当下许诺回去就开始张罗之事。
看完鱼塘，吴延兵带着众人又在村子里走访，一边让纪沛林帮忙照点照片，以作记录。
纪沛林转手就把这事安排给卫煌。
等到李洪到来，一行人已在村子转完大半，正好来到郑文武家。
送文武的房子也是卫煌设计监督建造的，风格另树一帜，吴延兵亲手照了几张照片。
有了新旧村貌的对比，回去开会的时候就有更好的佐证，能说服大家把钱往李子村投。
李洪能言善道，少不得在一旁鼓吹，又是一通添油加醋。
在他的言语中，吴延兵又看到了另一种未来，那就是李子村将成为一个宜居宜游宜学的美丽乡村。
如果真能做到这一步，未来在黑水县，他就能成为乡村建设的领军人物，可以更快地往上走。
众人聊得欢畅，李洪让杨军桦整一桌饭菜，今天陪吴镇长好好喝顿酒，费用由他出。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吴延兵推辞不过，只得答应。
众人又移步到杨军桦家中，决定在那里开座谈会。
第083章 你会想起曾经拥有过的人吗？
从李子村出来，吴延兵连连感叹，觉得为方一方就应该造福一方百姓，感叹今天过得特别充实，又感谢纪沛林他们对李子村的付出。
卫煌听着他不停的感叹，一句话都没有插嘴，因为在李子村他已经把想说的都说完了。
很多话只要对方愿意听，说一遍就够了，用不着翻来覆去的讲。
而三个人中，只有纪沛林因为要开车，一滴酒没有粘。
喝酒他是愿意的，只不过他晚上还有酒局，是故找了一个借口。
纪沛林等吴延兵感叹结束，才道：“这件事主要是小卫在负责，以后兵哥你有需要的地方就和他随时联系。”
“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整了这么久，小卫也是一分钱没有收过，如果以后政府介入，能考虑一点辛苦费，还望兵哥记着小卫一点，他现在光棍一个，啥有没有。”
“我作为哥哥，看到兄弟这样傻傻地干，很多时候于心不忍，但小兄弟从农村出来，看不得农民受苦，希望能凭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
“所以我虽然能力不济，也很想帮自己的兄弟一把，正好呢在周二哥那里听说你在这边当镇长，不得不厚着脸皮来请你帮个忙。”
听他这话，好像喝酒的人是他一般。
吴延兵回头看着沉默的卫煌道：“兄弟，是哥哥失职，如果哥哥晓得你们去年就在干这事，肯定不会到现在都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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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所有行为不仅感动了他们，更感动了我，我不会让自己的兄弟白干，等会议通过了，你们所有的付出都算成设计费，由镇里来买单。”
卫煌道：“不用，这都是我愿意的。”
纪沛林道：“不要说不用，兵哥不是外人，他让你拿你就拿，而且我们还要按国家的取费标准拿。”
吴延兵微微一笑，隔着座位和卫煌握了握手。
纪沛林道：“当然，你的心情当哥哥的理解，你想为大家多做事，但你要也替自己想想，你从农村出来，家里条件也不好，以后用钱的日子还多，即然兵哥都答应了，你就不要多想，咱们国家又不是刚成立的时候，现在有的是钱。”
吴延兵道：“卫兄弟人不错，一看就是实在兄弟，有女朋友没有？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
卫煌摇头道：“没有，暂时没有考虑这件事。”
纪沛林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归根到底就是无数个个人的事，你也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还是考虑一下个人的终身大事。”
吴延兵道：“这一点我就要批评你了，卫兄弟不是本地人，你就应该尽地主之谊，给兄弟介绍点适婚女性认识。”
纪沛林道：“我们这个圈子你又不是不了解，都是僧多粥少，大松镇这边有合适的没有，有就介绍几个认识一下。”
吴延兵道：“改天我请中心校的老师介绍点学校的老师。”
纪沛林道：“老师不行，要介绍就介绍点有钱的千金小姐，让我兄弟少奋斗几十年。”
吴延兵道：“有这样的好事，你顺便也给我介绍个把。”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人谈起相亲、结婚之类的事，卫煌就想起李雪，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中，分手也有一年多，这么长的日子里，他是一点李雪的信息没有，而仅有的记忆也在逐渐消散。
终有一天会消散吧。
卫煌闭上眼睛，努力地去回忆过往的时光，嘻嘻哈哈的场景仿佛还回荡在脑海里，可人的模样终究是越来越糊。
曾经山盟海誓的人，镌刻在脑海里的容颜，居然是这么容易忘记的吗？
卫煌不敢再想，怕越想越记不清。
而吴延兵什么时候下的车，卫煌也不知晓，只知道纪沛林再次喊醒他的时候，车已经来到了租房的楼下。
纪沛林问卫煌有没有事，能不能独自回去。
躺这么一会，也清醒许多，卫煌点头下车，挥手先别，然后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再回忆刚才所想的种种，卫煌不知道为什么就流泪了，
像堤坝被打开一道口子，泪水来到脸颊就止不住，一道接一接。
卫煌哭了，坐在床上发着呆地哭。
想放开嗓子，又怕被人听到，就那样无声的痛哭。
直到夜色降临，房间归于黑暗，卫煌还是想流泪，可眼泪却像流干一样。
这无情的一生，为什么我们生命中会有那么多人来了又走，他们为什么不停下远离的脚步……
过往种种，浮上心头，卫煌忍不住默数有多少人在自己生命里驻足然后不辞而别。
一个。
两个。
三个。
……
居然有的人卫煌还能记得一起欢笑的场景和他们开怀的笑容，可就是想不起名字。
越努力，越想不起。
莫说名字，就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都想不起了。
唉！
卫煌擦掉眼角的泪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想起那些欢快的时光。
或许他们并不会想起，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时刻。
对于为生计而忙碌奔波的人来讲，想念一个人也需要极大的成本，甚至想起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可能有的人，掏空整个大脑都不会有一个想象的对象吧。
卫煌胡思乱想着，以至于整个人都空空落落的，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必须记录下来，把这难得的一刻记录下来。
卫煌打开手机，在QQ空间的日志开始抒发情感，进行日志记录。
他惧怕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失去这种想象，把脑海中仅有的人、仅有的画面全都忘记了。
或许未来的某一个时刻，自己需要这样的记忆来治疗心灵。
好记忆不如烂笔头，记忆会忘记，而铭记下来的文字，任由风吹雨打都会永远存在。
虽然大部分时间，它们都只是躺在某个寂静的角落。
哪怕一年、两年、十年自己都忘记它们的存在，可当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在偶然的一个瞬间打开他们的时候，那也将是一种美妙的回忆。
卫煌抒写着，直到自己累了，倦了，在睡梦中仍旧继续着。
第084章 年少有为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当卫煌、沈雁昕跟着杜纬浚一起去黔州车站接到袁艺兴，袁艺兴居然也是九零后，只比卫煌大三岁，甚至都没大到三岁。
想着人家都已经是乙级设计院的法人，开始独档一面，卫煌就有些失落。
关键袁艺兴还不是上海人，能在魔都立足，可见能力。
袁艺兴胖胖的，脸上随时都挂着笑容，非常健谈。
上车之后他就主动和杜纬浚交流着设计行业的方方面面。
杜纬浚也是感叹，以前找袁艺兴画了很多次钢结构的施工图，可是都没有想过他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第一次接触，袁艺兴应该才二十三四吧，转眼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在网上接兼职的画图员变成了一个设计院的负责人。
杜纬浚忍不住教导沈、卫两人，叮嘱道：“你们要多和袁工学习。”
袁艺兴笑道：“大家互相学习。”
杜纬浚道：“我们公司就是太小了，技术比较薄弱，如果总公司组织学习活动，通知一下他们，我是赶不上了，但年轻人的路还很长。”
袁艺兴爽快地答应。
赶到黑水县，杜纬浚让卫煌他们领袁艺兴去公司坐坐，自己则去停车，又安排两人通知公司其他人，大家下午一起吃饭。
沈雁昕问要不要叫陈经天他们。
杜纬浚说不用，陈经天他们已经不管经纬设计院的事务，通知他们没有必要，反而耽搁他们的时间。
袁艺兴人来了，事情就算成了一半，合作的报价肯定是事先和杜纬浚沟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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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做的事就是大家认识一下，加深印象，顺便交待一下合作后的一些具体事项。
他本人来当面讲，比在电话里沟通更方便。
俞婕接到电话，马上赶回家，提了两瓶茅台，吃饭的地方自然也由她来订。
是一家私房菜。
她那边安排好，杜纬浚也收拾立正，并不耽搁，带着众人就往私房菜走。
而纪沛林总有忙不完的事，说今天吃饭他就不参与了。
卫煌心想，纪沛林不参与，无非是怕杜纬浚不提他当法人，他在中间尴尬。
毕竟他是想当的，一但当面开口拒绝，就没有挽回的空间。
或许这事要成，真的只能由自己力荐了。
纪沛林帮他约见了吴延兵，初步达成了大松镇政府投钱搞李子村的建设，虽然还没有盖棺定论，自己也应该作出表示了。
是的，卫煌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人和人之间，只要是人，不管是什么人，彼此间就是一种利益交换的关系。
变是世界永恒不变的主题。
交换就是人类社会生生不息的原动力。
懂得利益的交换，说得高雅一点就是一个人有情商的表现。
回想起那些抬杠的日子，卫煌觉得自己也算有情商了吧。
纪沛林不能来，杜纬浚脸上有一丝不悦之色，早就说好的事，居然也能找借口推脱，杜纬涂觉得纪沛林就是没当回事。
而俞婕见到年轻的袁艺兴，脸上更是惊讶，知道对方是九零后，忍不住赞叹袁艺兴是年少有为，是值得众人学习的楷模。
俞婕有很多话，接连不断地问着袁艺兴，从对方的工作一直问到公司未来的合作。
好在袁艺兴很大方，知无不言，并且讲述了公司现在已经有四个合作的分公司，都处得很愉快，所以让大家不要担心合作模式，绝对是对双方都是适合的。
一但达成协议，他会协助俞婕他们将分公司办好，分公司的营业执照下来之后，俞婕这边将加盟费打过去，然后他会把出图章、公章等寄一份给俞婕他们。
在财务上，总公司不会过问，由俞婕他们自行负责……
这权力放得可够大，俞婕想都不敢想对方居然如此大度，不但四川的那家设计院，每一笔款都要经过总公司的帐，非常之不自由。
即然对方如此信任自己，那俞婕也必须对得起这份信任，主动问起图纸内审的事。
因为经纬设计院主要就是她和杜纬浚两个人在负责，她的建筑师也只是二级注册，真要论技术，很多地方也是信心不足。
而杜纬浚也只懂建筑和结构，对水电这些并不精通。
以前挂靠其他设计院，那些设计院也会严格内审图纸，对图纸进行把关。
所以俞婕想付一点审图费给袁艺兴，请总公司帮忙把关图纸。
不料袁艺兴却拒绝了，袁艺兴道：“这一点你们自己负责就好了。”
俞婕惊讶道：“总公司不负责看图吗？”
袁艺兴道：“因为大家都比较忙，各处要处理自己的事，我相信以你们这么多年的经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们自己内部处理就好。”
卫煌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不负责的态度，如果都这样，但凡有一个分公司出事，总公司就要背负责任，袁艺兴作为院长，自然逃脱不了，他不为公司考虑也应该为自己考虑。
难道是因为项目负责人是注册建筑师负责，所以他作为结构工程师，只要图纸不是他做的，就觉得无所谓？
卫煌把目光放在了杜纬浚身上，哪料杜纬浚也赞同不过总公司内审，帮着袁艺兴道：“这个我们自己处理就行，觉得有把握的项目就接，没有把握的就不要做。”
袁艺兴道：“是的，我们所有的分公司和总公司都是这样的，特别提醒的是，加固的项目我们不要做，因为这种存在安全隐患的项目谁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问题，也是最容易出事的项目。”
基本上的事情谈妥，袁艺兴就问这边谁来当法人，他好安排下面的人发委托文件和任命书过来，早点把手续办好，早点就可以使用。
杜纬浚道：“我们俩个已经老了，就让年轻人来当。”
卫煌道：“目前最合适的是纪沛林，他有点事情这会不能过来。”
俞婕道：“公司这么大的事情，再有什么事情也要过来。”
杜纬浚道：“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当法人，要当就马上过来，说袁总有事要安排，不然正问的时候啥都不晓得。”
袁艺兴听他们说得严肃，缓和气氛道：“没关系，如果他有事情，就让他先忙，明天一早再聊也不迟。”
他今天过来已经晚了，肯定要住上一晚才会离开。
沈雁昕知道杜纬浚的脾气，马上出门去给纪沛林打电话。
第085章 成立分公司
纪沛林赶来的时候众人正在吃饭，他也不挑，叫服务员加了一副碗筷。
瞧得众人都是埋头吃饭，问道：“袁总千里迢迢过来，你们都不整杯酒欢迎吗？”
袁艺兴知道黔州人酒量过人，他不喜喝酒，马上拒绝道：“感谢感谢，酒就不喝了，平时都没有喝酒的习惯。”
沈雁昕道：“我们刚才也问过的。”
纪沛林一惯是自来熟，马上东拉西扯和袁艺兴聊了起来，言谈中不凡透露自己在黑水县人脉广泛，如果双方能达成合作协议，未来大有可期。
纪沛林说刚才来得迟就是和移民局的领导谈事情，如果顺利就能做他们移民安置的项目，设计费应该有四五十万。
袁艺兴在杜纬浚口中就知道经纬设计院扎根黑水县，原是县建设局下属单位，后改制为私人企业，是土生土长的企业，又有几十年的底蕴，对纪沛林的话也不怀疑。
只是祝福大家的生意都能蒸蒸日上，说等时机成熟，他就会把公司的乙级资质升级为甲级，绝不让资质等级成为大家事业上的挡路虎。
资质升级最重要的就是人员，必须要有相应数量的注册工程师，经纬设计院无法继续延期，就是因为人员不够。
杜纬浚发言道：“你们年轻人，没事的时候就多看书，早点把证考出来，也为总公司尽一份力，不要一天只贪图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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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作自我批评道：“我就是这几年耍油了，你们几个不要向我学，没事的时候多看书。”
讲到这儿，纪沛林想起最近特色的一个做结构的人，向杜纬浚汇报道：“杜总，我向你汇报一个事情，我准备挖一个做结构的来我们公司。”
杜纬浚道：“挖过来你开他工资吗？”
纪沛林道：“不用啊，就照现状啊，以后你们做不过来的项目就丢点给他画，全部加起来就够了噻。”
俞婕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公司本来就缺少人员，如果能挖不同专业的进公司，那么就可以进一步补充公司的实力。
俞婕道：“如果有合适的做水电的我觉得也可以挖来，就我们公司一年的营收，我觉得养个专业的水电人员也是没问题的。”
杜纬浚道：“要做水电的项目一般都是审图的项目，如果是新手挖过来没用，如果老手人家不愿意来，就按现在的操作就行了。”
沈雁昕道：“主要是师父你们也不会，没有把关的人。”
俞婕道：“可以请汪工他们帮忙看一下。”
杜纬浚道：“你觉得可能不？他一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帮你看。”
俞婕觉得自己公司必须要配相应的人员才行，但他们都反对，心中不免叹息，不舍地道：“我们可以花点费用请他们。”
没有人响应她的提议。
而袁艺兴默默吃饭，对于分公司的经营，他是不会参与的，精力是一部分原因，管得太多也不利于分公司发展。
只要每年能按时收上加盟费，其他任何问题都应该让他们自行处理。
吃完饭，众人回到办公室，又讨论了一会合作上的细节。
双方达成协议之后，袁艺兴草拟了一个合同，让杜纬浚他们复核。
即然纪沛林主动要当法人，这个合作协议就由纪沛林来签字。
按约定，加盟费会在分公司成立之后才打给总公司，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成立分公司。
纪沛林的关系网马上启了作用，他立即打电话给在税和机关的朋友，问他们注册公司应该怎么办理？
对方告诉他直接去政务大厅就可以，只要带齐资料，现在都是一条龙，一般两天之内就能办理完成。
至于需要的资料可以在政务网上查询，让纪沛林自己去看。
纪沛林哪会亲自去操作这些事情，直接安排给卫煌和沈雁昕，让他们多费心。
俞婕提醒道：“如果你们不懂，可以喊上宋姐一起，他做财务，对这些比较了解。”
杜纬浚道：“人人都使一分力，早点把分公司办下来。”
事情办完，卫煌、杜晓虎和沈雁昕三人又带着袁艺兴去吃宵夜，边喝边聊，交流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
即使杜晓虎准备改行去银行上班，对上海那边的设计院工作模式也是十分有兴趣，不断地打听。
袁艺兴也不保留，知无不言。
说到最根本的问题，要想在设计行业混出模样，必须要有技术和人脉。
袁艺兴反过来打听起纪沛林，问纪沛林的关系网是不是很广？
沈雁昕熟悉纪沛林的私生活，一一讲了起来，说在整个黑水县范围，各行各业基本上纪沛林都能找到关系，而且很多人都和他有亲戚关系。
袁艺兴闻言一笑：“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小地方更好，他不会像大设计院那么卷，设计院在整个行业里是最没有话语权的，在发达地区，甲方可以随时操控设计院，规定了严格的交图时间，很多时候都是加班加点的工作，不像你们这么自由。”
沈雁昕道：“但是赚的钱也不同啊，你们一年赚的比我们多。”
袁艺兴道：“你想错了，我们公司以及你们公司，和那些大设计院都不能相提并论，他们确实很赚钱，但大头都被管理层和股东拿走了，底层的画图人员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甚至不如你们这儿的画图人员。”
“我听杜总说，像你们这里的蓝天设计院，他们一年只画图，就有收入过五六十万的，这对于很多设计人员来讲是不可能达到的一个数字。”
卫煌在蓝天设计院呆过，清楚里面的内情，刚来经纬设计院的时候，也拿谢中彬他们举过例子，点头道：“是有这样的事，但这也是极少数，大部分一年也就十几二十万，他们几个也算是老总的亲戚，才有如此待遇。”
不是亲戚，就只能像卫煌这样被裁掉。
或许少安排一些事情，让你一年下来的收入没有多少，然后“知难而退”。
袁艺兴觉得这才是真相，当老板的都不是傻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会养更多的人，然后留下听话的。
而高薪只会给忠诚于自己的人，或者是关系过硬的亲戚朋友。
众只聊到深夜，才送袁艺兴去酒店休息，第二天又接袁艺兴来公司。
袁艺兴将总公司的图框弄了发给卫煌他们，又吩咐总公司的工作人员把章等资料寄过来，协助卫煌他们办理分公司。
等事情处理完成，杜纬浚又送袁艺兴去黔州坐车，然后侍转道去省会坐飞机回上海。
而下个星期一，卫煌他们就要正式去办理成立分公司的事项。
杜晓虎感叹道：“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突然感觉我都不想离开了。”
第086章 告别宴，南北战
杜晓虎终究还是离开了。
上海筑艺建筑设计有限公司ZY分公司成立后的第二个星期，杜晓虎成功被黔州农商银行黑水县大兴支行录用，正式翻开人生新的一页。
杜晓虎说他会想念卫煌和沈雁昕的，特别是一起在“这是一家好吃的餐馆”和“汪阿姨小吃店”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
有人走，就有人来。
纪沛林挖来了结构设计工程师郑一言，原来在省城上班，后来家里让他回来，正好遇到纪沛林四处挖人，在别人的介绍下双方进行了友好谈话。
郑一言喜欢喝酒唱歌打麻将，和纪沛林的爱好十分吻合，两人可以说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加上经纬设计院自由的工作模式，早上又不用上班打卡，令其觉得很是合适。
作为第一员自己亲手挖来的干将，纪沛林自然要好好栽培，当天晚上就组织卫煌、沈雁昕一起去KTV唱歌，特意找了四个服务人员来作陪。
四人中，除了卫煌，其余都是老手，和服务人员玩得不亦乐乎，只有卫煌一人在一旁独自唱歌。
笔趣阁
大约是卫煌皮肤太黑，妹子对其兴致也不高，反而被郑一言优雅的外表吸引，陪着郑一言他们玩骰子。
游走花丛之中，更让郑一言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坚定了来经纬设计院跟着纪沛林混的想法。
毕竟这不只是沈雁昕的虚言，而是纪沛林拿出了实实在在的行动。
赚钱固然重要，有一般耍得来，玩得开心的同事更有趣味。
耍归耍，玩归玩，该做的事要做，第二天纪沛林就拿来一个私人住宅的项目，让沈雁昕和他配合，一个做建筑，一个做结构。
比起纪沛林，俞婕下手更猛，直接挖来了两人。
一个名叫吴大鹏，是俞婕闺蜜的儿子，毕业于英国一所大学，对西方建筑犹有研究，开口就是侃侃而谈，觉得经纬设计院的格调太低，设计的建筑毫无艺术性。
俞婕便将手中一个别墅的项目交给他负责。
而另一个名叫杨一源，是俞婕认识的一个老板的儿子，可以说子承父业，只不过他父亲怕他在工地上吃不得苦，固送在设计院来上班。
俞婕突添两员得力干将，又有了乙级设计资质，一时间也是气势雄雄，准定放手大干，让卫煌给他印制了几十份彩色的营业执照和资质证书，给相识的人一一送去。
仿佛一夜之间有了质的飞跃，卫煌感觉这新资质的到来让公司由内而外都有了巨大变化，只不知这种变化能持续多久。
杜晓虎要离开，特意请大家吃离别宴。
虽然都在黑水县，但终归不在一个公司，未来见面的日子减少，也算与新同事加深印象。
沈雁昕笑着问他今天要不要喝两杯？
杜晓虎这么多年一直推酒，平时公司聚餐都难得端杯，如今自己做东，立即破例，答应陪大家喝好。
杜晓虎也像变了一个人，十分热情，关心着每一个人，问起卫煌的英语二考过没有？
卫煌和他握着手，笑道：“考过了，就等接下来的论文评审，通过之后就可以办毕业证了。”
杜晓虎道：“可以，你是有想法的人，我相信你以后在建筑行业上的前途不可限量。”
卫煌以前经常调侃杜晓虎，如今却是生不起念头，祝福道：“银行更有钱途，恭喜，以后发财了不要忘记兄弟们。”
“彼此彼此。”
“遇到合适的就早点把心静下来，记得请兄弟们喝喜酒。”
“先把今天的酒喝完再说。”
杜晓虎指着一旁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件酒。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即然请客，自然是把认识的都叫来，所以像陈经天、李行舟都是一一叫来，他们都是酒中好手，加上新来的郑一言又有下水道之称，就这一件酒杜晓虎都担心不够。
饭菜上齐，一共一十八人围着圆桌而坐。
率先发言的是杜晓虎的父亲，他端着酒杯感谢大家这么多年对杜晓虎的帮助，让其成长了很多，如果不是各位领导的栽培，就不会有小杜的今天。
李行舟微笑道：“还是你教育得好，儿女的成长，家庭教育是最重要的。”
接着又是杜纬浚讲话，杜纬浚简洁地叮嘱杜晓虎，不管到哪个单位，都要认真做事，吃亏是福，凡事不要斤斤计较，大气一点。
俞婕道：“抓紧找个女朋友，早点让你爸爸抱孙子。”
陈经天道：“这些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我们那时候，要媒人介绍，现在都是自己耍。”
最后轮到杜晓虎提议，又是一通感谢，谢谢大家今天到来，没有过多的话，就希望大家吃好喝好，身体健身，万事如意，祝师父们、兄弟们发大财。
纪沛林道：“难得杜师主动喝酒，一会你们要和他好好吃杯。”
沈雁昕道：“那必须的，杜师还是很懂得起的，拿了一件过来，今天喝不完不下场啊。”
开杯提议酒一干，接下来就是自由发挥。
郑一言虽然是新来的，喝酒却很主动，从杜纬浚开始，轮着敬酒。
沈雁昕见他主动出击，也不甘落后，从身旁的纪沛林开始。
他们这一带动，杜晓虎也行动起来，找上了陈经天。
卫煌便把目光放在了李行舟身上，虽然平时没有怎么要交道，还是主动叫了一声“李师父。”
干工程的喝酒就没有弱的，杨一源敬向俞婕……
一圈酒走完，就这么干喝没有气氛，年轻小伙立即开始划拳，不会划拳的就来剪刀石头布。
陈经天他们终究上了年纪，喝不到一会，便宣布退场，组织起麻将。
纪沛林连输几把，喝了几杯，觉得吃亏，拉起郑一言组织南北战。
沈雁昕见他们结成一伙，立马叫了卫煌、杨一源和自己一队。
杜晓虎知道郑一言厉害，主动加入纪沛林的队伍……
双方很快分成两队，展开血拼。
在喧哗之中，一切情感都交由酒精来麻痹，众人放开胸襟，纵声宣泄。
郑一言看着一瓶一瓶的酒消下去，红着脸道：“感觉像回到大学的时候……”
第087章 遗憾
“祝杜师展翅高飞，鹏程万里！”
卫煌醒来的时候，脑海里嗡嗡地回荡着这句话。
然后接到了纪沛林的电话，纪沛林说吴镇长他们已经在会议上通过了建设李子村的会议决定，明天测绘公司就会进场开始测绘，让卫煌和他们去一趟，好好给他们讲一下哪些是测绘的重点，以便开展下一期的工作。
终于要开始了吗？
测绘完成之后，肯定就是编制实施方案，再上报上级单位，等着审批，审批通过之后就会匹配资金……
有了政府的资金投入，李子村的蓝图应该能实现了吧？
卫煌在床上又躺了许久，方才起来，昨天酒喝得多，饭就吃得少，腹内空空，胃有点疼。
下楼找吃的，不知不觉又转到了汪兰芬的店。
店门还是关着的，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开了。
卫煌很想找个电话，或是发个消息过去，问问她现在的状况，可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情况，是否处于悲伤之中。
如果这个电话问得不是时候……
如果真是关心，早应该打这个电话吧。
卫煌觉得自己很虚伪，明明不在意，只是偶然想起，却要装得自己很关心的样子。
“小卫，想啥呢？”
“杨主任。”
卫煌听到有人喊自己，转头一看，却是杨汝清。
杨汝清问道：“发什么呆呢？”
卫煌叹息道：“不知道吃什么。”
“这么大一条街你还找不到吃的？”杨汝清道：“走，我带你去吃荞面条。”
卫煌六神无主之间答应了他的邀请，跟着他一起去吃荞面条。
杨汝清和卫煌之间的话题点无疑是一起做过的项目，很自然地聊到了烘烤工场，杨汝清说市公司的领导去看了，觉得非常不错。
笔趣阁
“前段有间吉安县的打电话找我，让我帮他们问一下，你想不想接那边的项目，如果想接，我把电话给你。”
如果这个信息来得早一点，卫煌说不定就答应了。
现在正好大松镇政府介入李子村的发展，处于关键时期，如果自己去设计另一个县的项目，无疑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加上卫煌又没有自己的车，往来不便，非常抱歉地推辞道：“感谢信任，只是最近接了大松镇的一个新农村项目，事情比较多，一时半会走不开。”
杨汝清也觉得这不是很现实，所以也没第一时间问卫煌，只是今天碰巧见面才这么一提，即然他不愿意，那也不再强迫。
两人聊了一会，走了一半路，卫煌的电话又响了。
打电话的是沙土镇曾万三。
曾万三道：“卫工，我把你上次给我调的方案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不是很好，你能再帮我调一下不？”
“哪儿有问题？”
曾万三这个方案，卫煌是花了几天时间前后已经改了七次，完全按他的想法来做的。
拿到方案后曾万三一直没有给卫煌回话，不管卫煌怎么催问他，都说是在研究。
卫煌都感觉他是在骗自己的方案了，不想他今天还主动来电话，说还要修改，看来还真是在研究。
“我请风水先生给我看了，说厕所不能放在后面，朝向不行，能不能给我改在右边，靠着相邻的那户。”
“那个位置不采光，又没有通风，你把厕所放在那里不好用吧？”卫煌提醒道。
曾万三道：“没事，我问了，他们说可以安换气装置，到时候我安一个就行。”
卫煌道：“你这一改，其他位置又要调整，你确定想好了？”
曾万三道：“想好了，必须改，还得麻烦你。”
“行吧。”卫煌不想和他废话，无奈地答应。
杨汝清听着他无可奈何的口气，笑道：“哪儿的项目？”
卫煌道：“沙土的，改了七八回，还喊改。”
杨汝清道：“沙土的人精明着呢，不好打交道。”
卫煌不想评价沙土人，从粮站负责人到曾万三，都没有好印象。
粮站的那个项目，自从负责人决定踢开设计之后，那几人也没有再联系过卫煌和纪沛林。
卫煌私下向曾万三打听过，曾万三说粮站没有动，可能不修。
不修肯定不可能，只是早晚的事情，这才过去没几天，没有动静也正常。
杨汝清道：“你和他们打交道，特别要小心，比如签合同，硬是要逐字逐句地分析，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否则打官司的时候扯不清。”
或许杨汝清身边也有人上过沙土人的当，所以杨汝清对其印象也不好。
言谈中，两人来到了荞面条馆，也是卫煌来过的地方。
吴记荞面馆。
那一次是梁欢带着卫煌来吃的。
店里生意还是红火，坐了三个老人。
杨汝清也是老熟人，直接让老板按老规矩给他上一份，又问卫煌要什么？
卫煌按上次的标准，点了一份六块的，顺手把钱付了。
杨汝清简单客气一下，便去打自己的醮水。
两人选了一处空位坐下，杨汝清问卫煌以前吃过没有？
卫煌说吃过一次，也是在这里。
卫煌随即讲起了梁欢的故事，说他小时候跟着母亲来吃过一次，后来就一直忘记不了这个味道，每次回来都会来这里吃。
老板正好端着他们的荞面条上来，虽然卫煌已近两年没来过她家，她听着这个故事，马上记起了卫煌。
“我记得以前你和重庆那个小伙来吃过一次是不是？”
这却让卫煌感到惊讶了，他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老板居然都能想起自己，不断点头称是。
老板骄傲地道：“基本上来过我店里的我都有印象。”
杨汝清相信老板说的，知道卫煌所言不虚，又问起卫煌梁欢家后来的事。
卫煌一一讲来，说到最后虽然他没有讲梁欢家在哪儿，杨汝清都猜中了。
“你讲的是不是楠木渡街上卢升家娃儿？”
“你知道？”卫煌又惊讶了。
杨汝清道：“卢升在楠木渡也是个名人，黑水县就这么一个小圈子，多少也会传到耳中。”
“你做了一件好事。”
卫煌听着他的表扬，觉得自己是做成了一件好事，但距离自己的目标却很遥远，因为后来楠木渡的穿衣戴帽工程并没有继续。
原本有一点兴趣的镇长曾桓也调离了楠木渡，所以很多事情都搁置下来。
似乎杜纬浚也怕卫煌继续杠下去，后来楠木渡的私人住宅，大部分落入了杜晓虎和沈雁昕的手上，卫煌想再展身手也失去了机会。
虽然卢升几家的房子外观很有特色，却不是每家都愿意花钱去做，有的直接就刮成白色，和原来的风格一样，简单又省钱，也耐看。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卫煌的理想终究是没能实现，只希望未来有机会能补上这个遗憾。
第088章 无信誉之人
曾万三几次三番地让卫煌改图，借口还是封建迷信的思想，说风水先生让改位置，如果不改对于他做生意不利。
卫煌觉得一个专业的设计师让风水先生支配，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纯粹的外行指导内行。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卫煌觉得拖曾万三几天，省得自己改过去，他又有新想法。
真有想法要改，也让他的想法多积累几条。
以往卫煌接到对方的反馈意见，总是会及时调整方案，这两年的画图时光熬下来，卫煌发现你越是配合，对方越不拿你当回事。
总觉得就是一两页纸的事情，花不了几分钟。
他们就不想想，当是这两页纸熬死了多少脑细胞。
都说程序员秃得快，技术工种就没有几个秃得慢的，头发柔顺乌黑的只有理发店的理发师，几剪刀哗哗一剪，你想改也可以，头发没了不允许。
卫煌一边吐糟一边将曾万三的方案改好，然后丢在电脑里，准备让曾万三等几天再发给他。
曾万三很快就打来了电话，问卫煌有没有改好，卫煌先是推脱最近有点忙，还没有改，等有空的时候就给他改。
曾万三让卫煌抓紧一点，他已经看好日子，不能耽搁了他的开工时间。
卫煌说，动工很简单的，底下三层都是框架，随时都可以开挖，和上部没有影响。
曾万三催促无效，只得让卫煌抓紧一点。
过了两天，卫煌还没有动静，曾万三急了，电话又催了过来。
卫煌说已经在修改了，让他不急。
曾万三让卫煌抓紧。
卫煌说这是一个关系你一辈子居住的大事，我必须认真考虑，不能有半点马虎。
曾万三觉得说得有道理，一边感谢，一边又让卫煌抓紧，说这事整了这么久，花的时间也够长了，真不能再拖下去了。
卫煌说以前的方案挺好，改了那么多次，你也很满意，现在也是你喊调整的，如果不是你一会一个想法，随时都在变，方案早就定了，房子基础都挖出来了。
曾万三自知理亏，但该催还得催，只是让卫煌抓紧。
这次电话管的时间更短，只隔了一天，他就问卫煌方案弄好没有？
卫煌这才将方案发给他，说你先看看，如果不满意我再调整，下午会出差耽搁两天。
大约是怕卫煌再拖几天，又或是觉得这个方案挺好，曾万三这才消停下来。
过了几天，曾万三都没有联系卫煌，又让卫煌不安起来。
他想起杜纬浚的告诫，说沙土人最喜欢骗方案，便打电话给曾万三，想问问他方案定没定下来，如果定下来了好出施工图。
曾万三嘲讽道：“你不是忙得很吗？现在有空了？”
卫煌一愣，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奇道：“总有闲的时候。”
曾万三道：“你那个方案不行，我也不准备用了，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卫煌花了如此多的精力，精心调了八九版方案，眼看方案让其满意地订下来，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恁着第六感觉，卫煌知道杜纬浚警告的事真实地发生了。
曾万三就凭一千块钱的定金就把方案骗走了。
卫煌记得第一版方案出来之后让曾万三转定金，对方也是各种不答应，嘴上像和尚一样不停地反复念叨：不会差你的，你放心吧，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曾万三一开始就没想付钱，就想白嫖。
卫煌道：“那你结构图不要了？”
曾万三道：“不用你操心，施工的师傅晓得计算。”
卫煌道：“他们确实会计算，算的要么太大，要么太小，我真心劝你一句，住在房子里的人是你，出了问题倒霉的也是你。”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别说。”曾万三非常生气地挂了电话。
卫煌事情还没有说完，马上又给他打了回去。
“嘟嘟嘟……”
铃声响了半天，曾万三直接不接。
又拨了几次，直接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卫煌晓得，这家伙肯定是把自己拉黑了。
卫煌打开微信直接给曾万三发了视频通话。
曾万三依旧不接，反而将卫煌拉黑，并删除了好友。
沈爽昕看到卫煌不停地忙碌，过来问道：“不接电话吗？”
卫煌骂道：“他妈的，还把我拉黑了。”
沈雁昕道：“之前就提醒你的，沙土的人不是东西，少和他们打交道，就算饿死没事做都不要接沙土人的项目，那些狗杂种就是不讲信誉。”
“我给你讲过的噻，杜师之前就做过一个他们的项目，那些杂种也是说没有用杜师的方案，结果他家吗卖花麻花，直接把楼梯从左边改到右边，就说他没有用杜师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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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杜师开车，我陪他去看的，把杜师没有气傻，几天都吃不下饭。”
“呵呵。”卫煌听到这无奈地摇头。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对方即然不要脸推脱不认帐，自己纵然有道理也和其纠缠不清。
有道是穷乡僻壤出刁民，沙土这帮人就是真真实实的刁民。
卫煌在心中记下这笔帐，以后不管哪个喊自己去做沙土的项目，都坚决不做，离这帮人远点。
说罢直接将曾万三的联系方式拉黑，即然你删除老子，老子也将你屏蔽，又不是离了过不了日子，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这种无信誉之人就不值与其打交道。
沈雁昕笑道：“是不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哥们走过的弯路你非要再走一遍。”
卫煌道：“我是不想一竿子打死一弯子，鬼晓得一个二个都是这样的批德行。”
沈雁昕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不是哪个地方的人都像我们这里这样纯朴良善，就像莆田系的医院，你敢说哪个不是坑人的？都特么钻到钱眼眼里了，你还希望他们中有一个讲医风医德的？看到莆田系的医院就绕远点，不要踏进去就对了。”
“只可惜刀子没有割到自己身上，都不晓得肉疼，总想试一下快慢。”卫煌跟着笑了。
这操蛋的世界，全都特么精致的利已主义，都想着自己，毫无道德。
人心不古啊！
去特么的！！！
卫煌直接建了一个黑名单的文件夹，把相关的资料移进去，然后写了一个备忘录。
吃一次亏不算亏，只要能吸取教训就是收获！
沈雁昕安慰道：“你算幸运的，收了一千块钱的定金，杜师是分钱没有捞着。”
卫煌想起杜晓虎还曾倒贴钱给别人做方案，失笑道：“杜师是为人大气，贴钱做方案都愿意干，这点小钱又有什么关系，哈哈。”
第089章 项目建议书
五一节放假前夕，纪沛林急匆匆来到办公室，看到卫煌正和杨一源交流设计规范上的问题，问道：“煌哥，你五一放假要回老家不？”
卫煌也没有计划好，回家肯定是想回，但回去之后母亲少不得又要关心婚姻方面的事情，这令卫煌很头疼，有点不敢回家，正处于纠结之中，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
“暂时还没有决定。”
“那正好，吴镇长打电话过来，喊整个项目建议书，就是李子村那个事情，他们开会已经决定了，要整，但是具体建设些什么内容，投多少钱还没有数，想请我们做个项目建议书，然后节后交上去，如果你不回去，正好假期给他弄出来。”
纪沛林道：“项目建议书你整过没有？”
卫煌没有整过，如实回答。
纪沛林道：“我发个模板给你，你把你想整的内容填进去，然后让他们去修改。”
纪沛林在电脑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随即打电话给李巡，让他发个项目建议书的模板过来。
李巡说他在外面，要等一会回去之后才能发，又问纪沛林最近有没有项目，甩两个给他做，最近闲得蛋疼。
纪沛林说你们都没有项目，我去哪儿来项目，又让李巡放心，有事情肯定忘不了他。
双方客套一番，纪沛林让卫煌稍等一下，晚点等李巡发过来，他就转发给卫煌。
交待完事情，纪沛林也没有在办公室多呆，起身就离开，说他还有事要办，特别叮嘱卫煌一定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基本上的内容卫煌手上都是有的，花一两天的时间整好之后再出去玩。
他是喜欢玩耍，由已度人，难免怕卫煌因为玩耍而耽搁了正事。
等他走远，杨一源道：“纪哥一天很忙哈，我来公司这么久都没有看他在办公室呆多长时间。”
沈雁昕笑道：“他就是二道贩子，专门在外面接项目，然后转包给我们。”
郑一言起身走过来，问道：“马上要放假了，师傅们都不在，我们是不是要聚一下，约起打个麻将？”
沈雁昕一看办公室的几人，卫煌和吴大鹏都不打麻将，只有他们三个，还要差一人。
“人也不够啊。”
郑一言道：“卫煌，你把麻将学起嘛，不然我们一起出去耍人都不够。”
沈雁昕也怂恿道：“就是，杨一源地毕业都会打，你还不会，以后出去和甲方谈项目都耍不起还怎么接项目，该学得了。”
卫煌摇头道：“哪有时间整这些，我今年最重要的是把本科毕业证拿到手里，然后看看书准备考注册建筑师，就是这些时间都不够用，你们看我有闪的时间没有？”
杨一源觉得不会也好，学东西才是正事，同意道：“不学也是好事，学会了别人叫你你不去还容易得罪人，就像喝酒一样，你要不会人家都不劝你，你如果会喝不端杯，那就是不给人面子，伤感情。”
郑一言觉得杨一源太过老实，明明自己两人在劝卫煌学会，好整一桌，他却不管，直接帮卫煌说话，不由笑了笑。
马上要放假了，手上又没事，如果不能组局，那真是太遗憾了，沈雁昕提议道：“要不我打电话给杜师，问他有没有空？”
郑一言道：“可以啊。”
虽然杜晓虎为人抠搜，但在麻将桌上输多少他都认帐，不会拖欠一分钱，也就是牌品不错，给郑一言极大的好感。
马上催促沈雁昕给杜晓虎打电话。
杜晓虎到了新环境，和同事处得还不是很熟悉，平时下班就是自己回家，今天临到放假，正好公司要组织聚餐。
听到沈雁昕他们组织打麻将，非常遗憾，叹气道：“平时天天闲着不见你们组织，今天正好碰到公司聚餐，非常抱歉来不到，今天就算了，下次记得喊我。”
沈雁昕无奈挂了电话。告诉郑一言说杜晓虎不能来，提议道：“要不我们再叫一个？”
沈雁昕是黑水县人，中学、小学都有很多同学，他们毕业后也在黑水县上班，各行各业都有，只要郑一言和杨一源没有意见，他随时可以叫一个过来。
郑一言只要有麻将打，完全无所谓，欣然答应。
沈雁昕马上打了电话，他朋友也是闲得心慌，说马上就来，让他们找好地方。
沈雁昕挂了电话，讲起规则道：“一会打牌只要赢一局我们就抽五块出来做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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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请客，AA对于输钱的人来讲又不太合适，这个方法无疑是最公平的，郑一言没有意见。
杨一源怎么都无所谓。
三人讲好之后，就关电脑出门。
吴大鹏见他们都走了，也不管，自顾自在自己的办公室打游戏。
是的，吴大鹏自来到公司之后，基本上的时间都是用在打游戏上，只有俞婕在的时候，他才会认真研究一下方案，或是按俞婕的吩咐去抄图。
他觉得经纬设计院的水平太次，做的事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即然都是浪费，不如让自己更快乐一些，打游戏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他玩的游戏和沈雁昕又不同，他喜欢的是单机游戏，在steam平台上，他买了很多游戏，足够他耍很多时间。
纪沛林的项目建议书模板没有发过来，卫煌就先在电脑上搜索，找了几个感觉都是残缺不全的那种，只得耐心等待。
坐的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必须起来活动一下。
卫煌来到吴大鹏的办公室，见他正在玩游戏，头也不抬，像没有看到卫煌一样。
卫煌站在他后面，看了一会，问道：“这些游戏都是英语的，你能看懂？”
吴大鹏笑道：“好歹哥们也是在英国留过学的，这都看不明白还混啥？”
回头见卫煌信以为真，他又笑道：“开玩笑的，这些命令都是差不多的，玩的多了也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至于剧情都不重要，看不懂也无所谓。”
卫煌道：“这也是学英语的一个途径哈，看得多了，不会的也会了。”
吴大鹏道：“要不要一起玩？这个有双人模式，是可以一起的。”
卫煌摇头道：“我不喜欢玩游戏，你来公司没见我玩过游戏吧。”
吴大鹏道：“你又不玩游戏，也不打牌，有什么意思，人活着就得享受。”
“条件不允许。”卫煌淡然道。
吴大鹏是富二代，怎么混日子都有家里兜底，可自己不一样，是农村家庭，如果不奋斗，媳妇都娶不上，又哪有时间用来享受？
这个世界总有人灌输享乐主义的思想，真要听进去，那就是信了邪！
像老话所说，富不过三代，却没有人说穷不过三代，那是因为富者还有向穷人跌落的空间，而穷人如果一直穷下去，娶不上媳妇，就只止一代，不会再有下一代了。
所以看清自己的位置很重要，那决定一个人的人生能走多远。
即然卫煌不愿意玩游戏，吴大鹏也觉得两人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不再说话，只是把注音力放在游戏中。
卫煌看了一会，就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
第090章 意外姻缘
卫煌五一假期哪儿都没有去，就在办公室编写项目建议书。
项目建议书有固定的格式，很多内容可以套用，但也有很多东西是卫煌不知道的。
比如给排水专业的内容，涉及到场区管子的大小，有多少污水，要多大的化粪池才能处理？
又比如工程的造价，各种内容要多少钱才能建成？
算多了政府的审计部门会觉得你不专业，算少了承包给施工方又建不出来……
卫煌习惯于严谨做事，虽然纪沛林让他弄个大概就行，毕竟只是一个建议书，又不是最终的施工图和预算，卫煌还是很细心地把一项的理清楚。
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虚心请教蓝天设计院的同事和做预算的人员。
慢工出细活，直忙到四号才算搞清楚。
而假期就这么结束了。
期间吴清贤来过两次电话，想约卫煌出去玩，卫煌告诉他自己有事不能离开，吴清贤便想动身来黑水县，临出门又觉得卫煌即然说自己忙，那肯定是有事，便又放弃了。
卫煌忙完之后，躺在椅子上看电影。
沈雁昕笑嘻嘻地来到办公室，见卫煌一个人在公司，问道：“没有出去玩吗？”
卫煌道：“你晓得的，纪哥喊我搞个项目建议书，一直忙到今天。”
沈雁昕道：“提前给你说个事，我准备国庆结婚。”
“啥？”卫煌觉得自己听错了，沈雁昕从来没有耍女朋友，突然说他要结婚！
沈雁昕又重复了一遍，问道：“是不是很震惊？”
“你是干地下党的吧，啥时候的事？”
“我也很震惊，我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快结婚。”
“别给我扯这些，快讲讲怎么回事？”
卫煌实在不敢相信，这眼皮底下的事，怎么一下就有了质的飞跃。
往日大家一起吃饭，沈雁昕开口闭口都是结婚没意思，耍女朋友有什么意思，打游戏它不香吗？
这眨眼间的事情，居然就要结婚了。
沈雁昕一边开自己的电脑，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卫煌身边，感叹地道：“这就是缘份，妙不可言。”
沈雁昕感叹结束，讲起了自己这次五一假期的故事。
原来五一节他有一个朋友结婚，他就过去参加婚礼，在婚礼上遇到了以前的初中同学陈凤，便聊起现在在哪里上班。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就是小说作家也编不出来的故事情节发生了。
陈凤在绿叶口腔医院做护士，正是在陈经天的公司上班。
而这边沈雁昕在经纬设计院上班，虽然陈经天不管设计院的事，也是实际上的法人。
两人可以说是在一个老板手下打工。
有了这么一个口子，两人越聊越投机，说了一些陈经天的事，又讲直了彼此的生活。
如在梦里，根本不相信，两个都在黑水县的人，居然从未见过面，反而在这里巧遇。
仔细分析，却又合情合理，医院上班特别忙，特别是周末，别人休息，他们最是忙碌，陈凤一个星期就一天的休息时间，因为上班太累，休息日基本上也是在家里睡觉放松。
而沈雁昕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工地，纵有休息时间也是打游戏，很少逛到口腔医院去……
两人聊了一会工作和生活上的事，很自然就问到了婚姻之事。
都是适婚年龄，身边很多同龄人也步入婚姻的殿堂，两人聊起这事也是大大方方。
沈雁昕说自己单身一个，没女朋友也没有结婚。
陈凤开玩笑道：“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哟，我记得读书的时候很多女生喜欢你啊。”
沈雁昕道：“此一时彼一时。”
陈凤道：“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喜欢哪种类型的，我们公司美女多，我给你介绍。”
沈雁昕只当她拿自己寻开心，反过来调戏道：“我觉得你就非常合适，读书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只是那时候追你的人太多了，我一直没得机会。”
“哈哈哈哈……”
陈凤一阵大笑，觉得沈雁昕还是像以前那么好玩，往日的同学之谊浮上心头，胆子便大了起来，还击道：“可以啊，其实你不晓得，我也是一直喜欢你，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单身。”
他们俩人在这儿开玩笑，其他同学听到就更来劲了，在旁边鼓动要他们在一起。
这一闹动静不小，传到了陈凤父母的耳朵里。
在农村很多女生都是二十左右就结婚生子，像陈凤这样二十几岁的女生已经可工划分到老姑娘的范畴，两个老人逢年过节也没少给女儿张罗相亲的事。
就是一直没有看中的。
此时听到女儿有喜欢的人，马上像围观群众一样跑过来观看打听。
沈雁昕的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马上告诉两位老人，说沈雁昕是大学毕业生，现在在县里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年薪有二三十万，就是相依生产队的……
很快就当沈雁昕的底细抖得一干二净，老两口马上就答应了。
即然女儿看得中，对方条件也不差，两人还都在城里上班，那还说什么？
必须在一起。
沈雁昕在陈凤家耍了一天，陈凤就要回黑水县上班，沈雁昕就陪他一起回了黑水县。
那厢陈凤父母却不闲着，随即找到了沈雁昕的父母，就说两个娃儿是同学，又在一起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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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亲家，沈雁昕父母也是欢喜，觉得都是相邻的人，大家知根知底，彼此成了亲家，有什么事还可以就近支援，互相帮助。
两人父母私下交换了彼此的生辰八字，找先生一算，非常吻合，在一起十分幸福，顺便就看了期辰。
上半年的好日子已经过了，下半年就是国庆节的第二天。
两家人一商量，马上就告诉了在县城的二人。
也就是昨天晚上，沈雁昕正和陈凤在一起吃烧烤，接到消息两人也是大跌眼镜。
真是一个玩笑引发的惨案！
不过这两天的接触，陈凤性格开朗，落落大方，打开了沈雁昕尘封的心门，便觉得这是老天爷的安排，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天意。
沈雁昕当下表态说自己没意见，就看陈凤怎么想，只要陈凤愿意，他就听两家父母的安排。
沈雁昕出手大方，一年又有几十万的收入，在黑水县已是不易，陈凤在心中权衡，也觉得不能错过，至少两家人现在只是暂定，如果以后真不合适再推掉也不迟，也是点头同意。
不过陈凤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和沈雁昕试交往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对沈雁昕的考核过关，就正式订婚，如果考核不过关，两人就属于有缘无份。
第091章 再度携手
听完沈雁昕的故事，卫煌也是啧啧称奇，连连感叹。
“现在这个社会，好女生已经不多了，即然遇到就好好珍惜，不要像杜师那样，挑来挑去的，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磨合，让彼此适应对方。”
卫煌劝了两句，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楠木渡时，在中巴车上遇到的那个作家，当时他给自己讲了婚姻的三个建议。
卫煌一时想不起那个作家的名字，但还是清楚的记得三个建议。
尊重。
包容。
三观不合。
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起来，这三者也是环环相扣。
只不知道这世上的夫妻，几人能做到这一点。
一般来说在相亲阶段，只要三观不合，基本上就谈不到一起。
就拿卫煌自己来说，这几次相亲失败，无疑就是和对方没有共同的话语。
即便卫煌能做到尊重对方，对方也不会觉得不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能幸福。
沈雁昕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三个月的时间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也没有什么重大节日，呃，七月份是她的生日。”
卫煌道：“那这是一个机会，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给他庆祝一下，让她在朋友面前有足面子，这样你通过考核的机会一定大大增加。”
沈雁昕道：“你放心，哥们追过的女生不少，制造惊喜这方面还是有一手的。”
说到这儿，他又想卫煌那个失败的惊喜。
只不过两者不能相提并论，卫煌的失败源自于两个人异地，如果不是异地带来的裂痕，那次惊喜也应该给足仪式感。
沈雁昕道：“其实追女生很简单，就像撸猫一样，你要顺着毛毛摸，不该摸的不要摸，把力道使在能让它舒服地方，逗开心了自然就愉快地在一起玩耍。”
卫煌点了点头，感觉人生就是这样非常奇妙。
也不知道自己的缘份在哪里等自己……
沈雁昕说完事情，不忘给未来的媳妇打广告道：“记住了，以后去绿叶口腔洗牙这些一定要报她的名字，这样她才能拿到提成，身边有朋友有这方面的需求，也记得帮忙打广告。”
“没问题。”
沈雁昕不闲着，马上就在微信上把这事告诉了很有朋友，只不过没有说明是自己的女朋友，只是上他们有这方面的需求，记得找自己，有熟人，可以享受折扣等优惠。
这世界，无论大小事，都讲究人脉关系啊！
卫煌的项目建议书在上班之后，也通过层层的关系上报，进入到一个又一个领导的手上。
时间就在手与手的流转之间流逝着。
一晃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令卫煌想不到的是，最终来处理这个事情的大松镇的领导也是他的熟人。
原楠木渡镇的镇长曾桓，被调到大松镇当书记。
当项目建议书审批通过，正好就落到曾桓的手上。
看到设计人员有卫煌的名字时，曾桓觉得很熟悉，只不过他的记忆里，卫煌是在一个名叫经纬设计院的公司，而不是这家上海公司。
直到卫煌做好实施方案，和纪沛林一起来大松镇汇报时，曾桓看到卫煌才确认这就是自己认识的人。
他与卫煌的交流并不多，但楠木渡大石桥引入烤烟种植，是他政绩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烟草公司的大力支持，大石桥村民的收入翻了三番到五番，年人均收入过万，迈出了脱贫的重要一步。
他也得以被调任升迁。
卫煌见到故人，马上主动上前问好，以拉近关系，促进方案早日通过。
曾桓问出心中疑惑道：“我记得你的公司叫经纬设计院吧？没有记错吧。”
卫煌点头道：“以前是经纬设计院，现在我们升级了资质，成立了上海筑艺在黑水县的分公司。”又介绍纪沛林道：“这是我们现在公司的负责人，纪沛林。”
“这是曾书记，以前在楠木渡当镇长。”
“书记，你好。”
纪沛林微笑着伸手，有熟人就好办事，现在大松镇书记镇长都是认识的人，何愁事情办不好，又何愁做了事拿不到钱？
“你好。”曾桓点了点头，安排道：“一会你们先讲你们的想法，有不足的地方我们提建议，咱们互相探讨，把这个事情做好，做成我们黑水县的标杆和典型。”
纪沛林道：“书记，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曾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中非常满意，如果这件事能办好，大松镇其他事情就是不做都能再往上走一步。
从楠木渡到大松镇，一路阴差阳错都能遇到卫煌，曾桓觉得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卫煌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福将，马上问了两人的电话，特意叮嘱晚上一起聚一聚，就在大松镇街上找个地方喝几杯。
喝酒，那就是纪沛林喜欢的事，立即有了志同道合之感受，觉得曾桓这个人值得处，欣然答应。
眼看会议时间到，几人各自进入会议室，开始就项目规划方案进行讨论。
卫煌这个方案是根据李子村大部分村民的实际想法进行编制的，把每个人想从事的产业都进行仔细的分析和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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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非常强的可行性，只要方案通过就可以落地，然后产生效益。
同时从节约成本和合理利用好每一分资金的角度，卫煌提出了由政府出资平整场地，由农民自行花钱建设房子，再由政府统一打造外观的设想。
这是借鉴了成熟案例后得出来的一种即经济又可行的方案。
至于村庄原有的老建筑，统一保留，以后可以作为景点供游客参观。
而政府的其余资金，如项目建议书上所列，统一用在公共设施和基础设施的建设上，比如自来水、电力、道路设施，解决这些基本问题，才能提供稳定的营商环境。
卫煌不管他们怎么想，只把自己想到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生怕在座的领导听不明白。
讲完之后，曾桓让大家发言，各抒已见。
吴延兵作为项目发起人，率先带头表态，从自己亲自去村里考察说起，讲到村民们都有这方面的主观能动性，愿意干，不怕苦，只是条件艰难阻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卫煌的这个方案是实事求是的，与实际相结合的，一但落地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未来能促进乡村的发展，可以起到示范带头的作用。
只要建设起来，以后肯定还有更多的资金投进来，发展潜力不可限量。
为今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时间不等人，大家必须早做决断，早点让项目计划进入实施的阶段。
总结起来，他的意思就是这个项目必须干，还得抓紧干，不能再拖了！
他如此大张旗鼓地摇旗呐喊，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加之刚才看到书记和卫煌他们如同一家人一样，聊得十分开心，都很知趣地表了态。
反而最终提建议的只有与卫煌再度携手的曾桓一人。
第092章 一把手
曾桓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觉得卫煌的这个方案里缺少一个标志性的建筑。
卫煌把农民的房子做得很细，每一栋建筑的功能都考虑得很细，可以满足他们的生活和生产需求，是值得表扬和肯定的。
但公共设施这一块，除了村口的牌坊和公厕，曾桓没有看到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
即然要走乡村旅游路线，那么必须要有看的东西。
“除了原来的老宅，我没有看到李子村有任何文化遗迹和自然风光上的亮点，所以我们必须建一些有独特风格的东西，就是这个只有我这里有，其他地方还没有的。”
“至少来了之后能拍几张照片，在朋友圈有晒的东西。”
“信息传播就是这样的，有亮点的东西可以病毒式营销，进行一个疯狂的传播。”
“而这个亮点就是我们要创造的，要吸睛，要让用户看一眼就赶过来，过来之后发现这个地方吃的还好，有非常多原生态的美食，让他们觉得值，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宝藏地方，然后再进行二次扩散。”
“只有这样，我们这个地方才能建成。”
“所以，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把这个标志性的东西拿出来，标志性的东西拿出来，我觉得我们这个方案就成了，可以往上报，进行下一步的实施工作。”
“都想一下，各抒已见，老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个人的思维容易受限制，我们大家都开动脑筋，来个思维风暴，碰撞出火花，我相信这个问题我们今天就能解决。”
“今天我们就把这个问题解决，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这个会就没有白开。”
纪沛林听完之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发现曾桓是一个很有想法的领导，便轻声问卫煌道：“之前你做方案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东西吗？”
卫煌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的心思都放在农村产业之上，想的就是以建筑为灵魂，以产业为骨架，来带动李子村的发展。
对他而言，李子村新建的每一栋房子都属于风景线的一部分。
只是没有考虑过标志性建筑这一问题，诚如曾桓所讲，如果没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李子村就是万万千千普通农村中的一员。
顶破天就是房子修得好看一点，整洁一点。
像这类型的村子太多太多，无数的江南古镇以及现在人工打造的古镇就是其中之一。
甚至可以举华西村的例子，这个新时代最富有的乡村建了许多标志性的建筑，只不过他没有走原创的路，而是无情的山寨，于是变得平庸。
独创性的建筑，很多地方都有，比如张家界的玻璃桥，广州的小蛮腰……
这些建筑过大，花钱也不少，李子村肯定是达不到这个标准。
只能往小了走，像一些风格独特的博物馆一样……
卫煌开始在脑海里考虑这个问题，建筑必须要有使用功能，有使用功能的建筑才能与人的活动相结合起来，才不会是冰冷的死物，才是有灵魂有生命的东西。
纪沛林晓得卫煌做事认真，也不逼他，让他慢慢考虑，好好想一下有哪些方面可以发挥。
在卫煌思考的时候，政府各参会领导已经开始发挥自己的才能思考，建一个什么样的标志性建筑。
有人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建一个乡愁博物馆，现在都在提乡愁这个概念，我们可以把这个发挥起来，把农村的农具、生活用品、各种器物收集起来展示。”
“很多城里的小孩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当他们见到的时候肯定觉得很有意思。”
“对于大人而言，很多都是小时候生长在农村，长大后才进的城，对这些东西也熟悉，有怀旧之情。”
“最重要的是这个能和实际情况相结合，除了修房子的成本，其他都花不了多少钱，非常经济划算。”
有人觉得这个方案固然节约钱，但却不能创造经济效益，这些东西建好之后只能起一个展示的作用，根本不能带来收益。
“我觉得我们要建就建一个庙。”
“现在的人都喜欢拜佛信神，每逢庙会的时候都是人山人海，而且花钱也是值钱，一支高香几百块，一只头香上万，是非常大的一笔收益。”
“庙建成之后即是一个标志性的景点，又是一个经济收入的来源，比如交给村里管，或者镇里直管，这笔钱对于财政是很大的一笔收入。”
这个观点属实是大胆，没有庙造一个造，请个神就相当于请来了财神。
甚至悲观一点，以后村的产业做不起来，还有个神能给村里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气，也能给老百姓带来一些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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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马上也有人反对，摇头道：“你这个不行，现在到处都是庙，没得什么看头不说，你这个新造的，人家肯定不相信，拜佛也要拜个灵一点的。”
“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哪个灵了，都是心理作用，只要炒作一下就行了。”
曾桓见他们为封建迷信活动吵起来，由政府带头来搞这些东西，传出去影响不好，马上PASS道：“这个不讨论，你们要记住，这个项目是我们牵头在整，不能搞这些。”
“其实中式的见得多，要不我们修个西方的？”有人提议。
曾桓发现他像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皱眉道：“我重申一下，我们的建筑一定不能涉及宗教方面的东西，如果是私人公司或者农民自愿，他们可以去搞，但我们不能搞。”
这不行，那不行，一时间大家也没有了好的想法。
曾桓见会议进入冷场，问道：“你们应该都是出去见过世面的，最起在书上、网上也看到过相关的东西，怎么一点想法都没有？”
想法不能说没有，关键这两个提议都被否决之后，大家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不是那么合适。
比如建个儿童游乐场，搞个游泳池……
这些东西很实用，也能带来经济效益，也可以修成独特的标志性建筑。
可这些东西能长久吗？
李子村那么偏僻的地方，谁会天天去，顶多就是周末。
而且过了开业前期的新鲜感，到了后面运营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去？
从实际运营的角度出发，为了李子村的长远发展，大家都必须慎重。
即然都没有想法，曾桓就要使用点将大法，让众人轮流发言，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开个头也能引发讨论，说不定意外之喜就在讨论中出现。
曾桓道：“延兵，这个项目是你发起的，你带个头，讲讲你的想法。”
第093章 头脑风暴
吴延兵是项目的发起人不假，但具体的规划他都是交给纪沛林他们在做，并没有过多考虑要整些什么项目，此时被曾桓这么一问，顿时陷入僵局。
有了前面两人的抛砖引玉，他想了这么一会，倒有一个不成熟的提议。
他想到了李洪。
李洪是黑水县知名的的补课老师，也想在李子村搞一个他的研学基地。
或许可以把这个研学基地搞成公共性质的，加上一个乡村图书馆，让前来游玩的学子感受搞学习的重要性。
而且可以搞成对外开放的基地，其他学校的师生也可以过来搞活动。
实行预约制，这样就可以尽量地把每个周末都排上活动。
孩子过来，家长过不过来？
家长当然要过来。
孩子学孩子的，家长玩家长的，两不耽搁，还能成倍增加收入。
吴延兵能当副镇长，脑子自然不简单，马上就想明白整个操作流程，等到曾桓话音一落，立刻开始他的演讲。
很快就讲清了整个思路，还和卫煌的方案吻合，只是进行了升华。
特别提醒道：“教育是国之根本，我们从这方面着手，也是利国利民，可以满足绝大多数家长的想法，让他们有到这里放松的动力。”
是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家长可以放心的玩，还能教育自己的孩子，提升他们的知识水平，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曾桓觉得这个点子很好，赞扬道：“这个就是非常好的一个想法，我们不一定要按村子现有的东西来整，但一定要实用，能有长久的生命力。”
“大家再想想，充分发挥一下想象力，把我们能借鉴的东西拿过来，结合我们的实际情况进行改造，让其在李子村落地生长。”
刚才提议建寺庙的那位又开金口，建议道：“我们可以在李子村中间那个小山堡上建一个文庙，把孔子和各位先贤的像放在里面。”
似乎和庙过不去了。
他话音还没落就有人笑起来了。
曾桓也是无语，只是忍着没有表态。
不过他这个提议激发了大家在教育方面的点子，又有人提议直接建个书院，文庙可以做为书院的一部分，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有了书院和文庙，每年都可以搞点文化活动，比如祭孔节之类的，可以吸引全县人民去参观。
俗话说得好，为人师表，以德为先，孔子是万世之师，值得大家去瞻仰。
又云桃李满天下，以形容一个老师有德有才。
又有人建议道：“李子村本来的名字就有李子二字，我们可以广种李子树和桃子树，寓意就是桃李满天下。同时花开的时候可以赏花，果子成熟的时候可以卖水果，即美化环境，又实实在在地创收。”
曾桓见他们七嘴八舌，各抒已见，已然碰撞出有用的火花，连连点头，又安排记录员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录，以备后用。
众人察颜观色，得到一把手的肯定，更加兴致勃勃，讲得绘声绘色。
你一言，我一句，提出自己的想法，插缺补漏补充别人没有讲到的。
俨然已经把李子村打造成了一个以教育为主产业的重点示范型乡村。
只是李子村这些年没有出过什么成绩，考上知名学校的学生没有，重点大学都屈指可数。
如果有这方面的加成，那就更耀眼了。
聊了近一个小时，才宣告结束。
纪沛林已经偷摸耍起手机，也不知道和哪个在聊天。
卫煌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曾桓问卫煌有什么想法。
卫煌道：“刚才大家的发言让我受益匪浅，很多地方都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的，我综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见，讲一下我的一些个人观点，不足之处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即然要建书院，那么我们就把书院当成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去打造，在书院下面再建一个活动广场，方便于展开活动。”
“同时我们不但要考虑白天的时间，也要考虑晚上的夜景，所以我建议在整个村子建一批太阳能的路灯，提供照明，同时还节能环保，符合未来绿色乡村发展的大趋势。”
“在书院四周，我想打造一个环型的观景长廊，可以欣赏村子的风光，同时做一个类似许愿的项目，我们可以有偿提供纸和笔，让大家写一些纪念性的话或许自己想说的话在上面，可以悬挂在长廊上。”
“当然这个纸是订制的，以便于悬挂，也是合理收费的一个理由。”
“同时也可以出售一些风铃之类的产品，也可以悬挂在上面。”
“不管谁来到这里，都可以欣赏别人的故事，与文字发生共鸣。”
“即然我们有这么好的景观基础，特别是在桃花和李花盛开的季节，结合古韵十足的村容，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建一个摄影基地。”
“摄影基地有三个用处，一是可以作为宣传李子村的一个阵地，和县里的摄影协会合作，给他们提供一个办公场地，当他们来这里玩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
“有了摄影家，我们就可以举办一些公益性的活动，现在退休老人是有钱有闲，他们也热爱摄影，我们可以请摄影家来免费培训他们的摄影技。”
“学了技术，第一个练手的地方肯定就是李子村，他们拍了美丽的照片，自然也会在朋友圈等地方宣传，可以进一步提高李子村的知名度。”
“同时，我们还可以和婚纱影楼合作，我们给他们提供场地，让他们在这里建立摄影基地，桃花盛开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拍婚纱照。”
“只要李子村发展起来，未来就可以带动相邻村落发展，填充和丰富更多内容，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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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连着讲了几点，也是一环扣一环，把各种产业链都融合在一起。
曾桓觉得很有道理，最后表态道：“那么我安排一下任务，卫工你们回去之后就开始修改方案……”
曾桓不但总结了他们的道理，甚至提出了整合土地，即然要打造餐饮娱乐一条龙的场地，那就不能只靠李子村的村民，还得引入外部力量。
即然可以引入摄影师，那就可以引入厨师，可以把城投公司都引起来，让他们在李子村建一批商用建筑，未来可以出租，引入更多的商户进入。
曾桓给每个人安排任务，让他们去进行对接，有人愿意进来，大家就欢迎，如果没有，就先把地规划在那儿，等未来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引入。
卫煌觉得前期就这么弄，很可能蚕食村民发展的空间，本想提出反对意见，看到曾桓如此强势，又不好开口，于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城投公司或者其他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哪来的，哪会说投就投，对于这种不成熟的市场，他们肯定会多观望。
会议到此也告一段落，因为和曾桓约好晚上喝酒，卫煌他们便去了他办公室，看他是否还有其他事，如果没有就可以选择地方出发了。
第094章 圈子太小
光阴似箭，岁月如火。
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李子村的项目规划终于在县城规委的议会上得以通过，接下来就开始紧锣密鼓的施工图设计阶段。
因为吴延兵、曾桓等关系，大松镇在规划完成之后拨了第一笔设计费给卫煌他们。
纪沛林和卫煌先各自分了一万，然后其余的用在效果图、预算等前期开支中，还留了一部分预备资金，以便于后期找相关人员做施工图时可以预支。
纪沛林让郑一言、沈雁昕全力配合卫煌，抓紧把施工图完成。
当然，最重的担子是挑在卫煌身上。
于是开启了一段漫长的加班时光，这一忙就是半个多月。
卫煌将整个村子的规划和重要建筑的方案拿了出来，在纪沛林的陪同下去向曾桓汇报。
曾桓对规划没有意见，只是对标志建筑提了自己的几条建议，让卫煌直接修改之后就出施工图，不用再向他汇报。
特意叮嘱两人，抓紧完成施工图和预算，早点完成就可以早点进入招标阶段，让施工队进场。
争取在两年内把项目建成。
纪沛林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做事果断，才能早点完成项目，也好早点收钱。
纪沛林拿出一惯在玩笑中讲正事的风格，笑道：“我们也希望早点整好，这样我们也能早点收钱。”
要想马儿跑，就得喂马儿上好的草料，曾桓知人善用，自然懂得这里面的道理，承诺道：“你们放心，有我在这里一天，你们的设计费就不会少一分，一定会按合同准时拨付。”
项目有专项的匹配资金，曾桓可以做出这样的承诺。
谈完正事，几人又吹了一会闲牛，讲了一些官场上的事，诸如人事变动之类的。
纪沛林通过各种途径，已经打听清楚曾桓背后的关系网络，有熟悉的人物就会多说几句，在无意中透露自己与他们的关系，以加强彼此的联系。
他并不特意强调，但言语里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莫说是镇长以上的人物，便是村里的能人，都能听懂话里的意思。
纪沛林很喜欢这一套方法，他觉得这是他总结得最好的。
而卫煌为人大方，有理想，有技术，也让纪沛林很是认可，言者称卫煌为兄弟，除非卫煌有要紧事要做，他就会带着卫煌出去接识自己认识的人。
他的关系网也可以是卫煌的关系网，他希望这种合作是无止境的。
因为他们已经结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就是纪沛林出人际关系，卫煌出技术，共同做项目，平分收益。
这也是他与卫煌可以在李子村这个项目上拿同样多的钱的道理。
临到下班，纪沛林邀请曾桓一起吃饭。
曾桓说下次再聚，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陪两人吃饭。
纪沛林不拿曾桓当外人，即然如此，也不强求，便告辞离开。
上了车，纪沛林让卫煌抓紧把事情做完，然后就让郑一言做结构，忙完这些事，卫煌就可以休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卫煌觉得自己忙完之后不会有其他事。
哪知道才把图转给郑一言，就接到了原蓝天设计院的同事何旭打电话来说他准备结婚了，让卫煌去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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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不耍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礼金要到位。
不过卫煌正好没事，作为前同事，平时也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在向他们请教，结婚这种大事，自然要去捧场。
一看时间，还有两个星期。
日子还很巧，正好是沈雁昕女朋友生日的那天。
沈雁昕要给女朋友一个惊喜，计划已经做好，卫煌他们必须到场帮忙，还必须去。
卫煌想了一下，决定提前一天去。
正准备给沈雁昕请这个事，郑一言居然提前过来，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不知道怎么讲，四下张望，直到沈雁昕问他笑什么，他才说道：“我以前的一个同学给我发了一个请柬，说他要结婚。”
“结婚就去啊，你笑什么?”
“刚好和你过生的那天是同一天，你说我该不该去。”
“呵呵，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卫煌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巧，刚好他也遇到这件事，上前道：“太巧了吧，我以前的同事也是那天结婚。”
“何旭，和你是同事？”郑一言猛然想起卫煌说过他以前在蓝天设计院上班，刚好他的同学也是在蓝天设计院上班，便把这个名字讲了出来。
“何旭，是你同学？”卫煌觉得这是巧中之巧啊！
“对啊，我了个去，这个事情怎么搞？”
“如果沈师这里不能改日子，我觉得我们就提前一天过去。”
沈雁昕马上表态道：“我这边是订好的，肯定不能改，我觉得你们可以头一天去，然后第二天早上回来，我这边时间定在下午，刚好不冲突。”
一边是前同事和往日同窗，一边是现在的同事，加上城里结婚不比农村，基本上都是提前一天就开始，除非特别亲近的人和当前关系很好的朋友必须参加婚礼仪式，大部分人会选择第一天去送礼。
两人权衡一下，必须照顾沈雁昕的感受，决定就按他的建议，提前一天去。
郑一言不会开车，卫煌有驾照没车，技术也不行，两人就坐车前往黔州。
到了何旭家订的酒店，人已经坐了二十几桌，满满堂堂，非常热闹。
卫煌一眼就看到了李元军等蓝天设计院的同事，上前打招呼，问道：“汪工没有来吗？”
汪震泽是他的老师，又是何旭的领导，这种场合肯定会来参加，卫煌一时没有看到他人，故有此问。
李元军道：“汪工有事，今天不过来。”
那边何旭正在招呼客人，看到两人也是过来欢迎，感谢他们来捧场。
郑一言道：“恭喜，转眼你就走在了前头。”
何旭看到他们俩人在一起，惊讶地道：“你们两个认识？”
郑一言这才讲了原因，说他已经不在省里上班，今年刚回黑水县，和卫煌是同事。
“所以说黔州这个圈子小，走到哪里都是熟人。”
这里位置坐不下，何旭把他俩带到了一间包房，里面都是两人大学的同学。
何旭让他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外面摆第二轮的时候再出去吃饭，交待完又去忙他的事。
郑一言和自己的同学都不陌生，看到他们或打麻将，或坐着玩手机，也是熟络地上前打招呼。
卫煌一眼望去，都不认识，就向郑一言暂告别离，说出去找李元军他们摆摆龙门阵，一会吃饭的时候再来。
第095章 往事重提
卫煌来到外面，又找上李元军他们，开如闲聊最近的工作情况。
蓝天设计院作为黔州本土知名的设计院，一向不愁业务，他元军他们最近在忙一个温泉酒店的设计。
又问卫煌最近如何？
卫煌说还是以前的老样子，黑水县不比黔州，市场太小，公司基本上做的都是黑水县本地的项目，没有涉及其他地方的项目，大部分时间都是做农村项目。
李元军微微叹气，以前在蓝天设计院他们和卫煌相处得还算愉快，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卫煌离开黔州，还失去了女朋友。
如果留在黔州，或许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李元军看着卫煌轻松的表情，知道他心头肯定还是不好受的，决定告诉他一些自己知道的事。
李元军带着卫煌来到酒店外面的走廊，问道：“在那边耍女朋友没有？”
“没有。”
“可以考虑了，年纪越大，越不好找，现在的女人要求高，越往后要求更高。”
“是啊。”
“真的，没开玩笑，以前我结婚彩礼就一万八，你知道何旭订婚彩礼多少钱吗？”
“多少？”
“八万八。”
“呃，差不多。”
现在这个社会，八万八的彩礼并不算高，有些省份有些地方，几十上百万都有。
“八万八只是彩礼，房子，车子这些还不算在里面，三金、酒宴各种都是钱。”
“穷有穷的办法，富有富的办法，各是各的吧。”
卫煌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但结婚并不是每家都按这个要求来，不同的家庭条件就是不同的操作方式。
否则农村人就不结婚了？
当然，没钱确实找不到媳妇，这也是事实。
但更多的时候，人是讲感情的，条件差就少给一点，条件好就多给一点。
又不是卖儿卖女。
不过卫煌又想起了吴清贤的弟弟，因为家庭条件差，主动选择去当上门女婿。
有时候让人觉得这个操蛋的社会，和旧时代又有多少差别？
或许最大的差别就是，穷人也享有读书的权利，大家都可以通过读书，去参加高考，然后进入大学深造，学得本领之后拥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人力有时穷尽，而天助之。
卫煌不觉得自己的人生灰暗，现在他还处于上升期，只要李子村能成功，就能在黑水县站稳脚跟，然后一步一步的向上。
李元军喊他出来的目标，并水是说这些，也不想和卫煌争辩，停顿片刻，问道：“你和李雪还有联系吗？”
卫煌摇了摇头。
李元军道：“汪晓伟结婚了，但对象不是李雪。”
“据我所知，你去了黑水县之后没有多久，李雪就没有在那个公司上班，和汪晓伟也没了联系。”
“过去的说过去了，我不想提。”卫煌脑子里乱哄哄一团，不明白李元军为什么要向自己提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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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军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放下，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她的消息，如果你放下了，那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要沉沦在过去的回忆里。”
卫煌失笑道：“没有，我已经走出来了，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干好工作，多赚钱。”
李元军道：“如果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不过，作为兄弟能说的也就这些，总之一句话，就是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早点告别单身，到时候记得请兄弟们喝喜酒。”
卫煌道：“放心吧，那是必须的。”
两人又呆了一会，有人打电话给李元军说开饭了，两人才回到宴客厅。
李元军去吃饭，卫煌来到郑一言所在的包房。
郑一言已经和同学打成一片，正坐在麻将桌上激战四方。
过得一会，第一轮的客人吃完饭，何旭就来包房招呼他们先出去吃饭，一会再来继续玩。
吃了饭时间不早，郑一言问卫煌要回黑水县还是在黔州耍？
卫煌看时间应该还有车，就提议回黑水县。
郑一言却让卫煌先去，他还要和他的那些同学继续打麻将，要好好宰他们一回。
即然两个人一起来，那自然应该一起回去，卫煌问他晚上住哪里？
郑一言说自有去处。
卫煌道：“那我和你一起吧。”
郑一言道：“不用了吧，我……你还是先回去吧，你又不打麻将。”
卫煌想了一下，觉得还是陪他坐坐，即然来了，等婚宴结束再走不迟，也参加何旭的婚礼仪式，不然来这一趟意义又何在。
何旭刚好进来，闻言道：“走哪里？今天就在这里好好耍，明天再回去，晚上住的酒店我都订好的，直接去休息，你们俩个正好一间房。”
这可是解了卫煌的围，马上答应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过程，就是卫煌在旁边看郑一言打麻将，当然看的时间并不多，更多的时间是玩自己的手机。
直到晚上十一点，麻将才宣告结束。
郑一言赢了六百多块钱，几个同学起哄要他请吃宵夜。
郑一言喜欢打牌喝酒，同学相聚，他也大方，马上带着众人直奔夜市街。
有一部分同学或许是下午吃得太饱，也可能在工作后戒了宵夜，抑或是不想喝酒，推辞不去。
最终前去的人加上卫煌和郑一言，也才七个人。
都是酒中好手，和有下水道之称的郑一言旗鼓相当，干了两个多小时，喝完五件啤酒才宣布结束。
来到酒店，找好了房间之后，郑一言让卫煌先去洗澡，自己聊起了微信。
卫煌头昏脑胀，也没有洗澡，只是解了小手。
郑一言笑呵呵地聊着，看到卫煌出来，也不管他洗没洗澡，就说自己有个朋友约他耍，今天晚上就不和卫煌一起睡了，明天早上再见。
卫煌道：“大晚上的喝这么多酒你还要出去？”
郑一言微微一笑，红着脸道：“你不懂。”
然后也去上了个厕所，随即出门。
卫煌没精力理他，直接倒在床上，设了一个九点的闹钟，然后就躺着大睡。
第二天醒来，郑一言还没有回来，卫煌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有接，就独自一人去了何旭结婚的酒店。
何旭他们已经把亲娘子接到了酒店，正在准备婚庆的仪式。
卫煌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郑一言，再打电话还是没接，发的短信也有回，只得找个空位坐下，耐心等待。
第096章 生日大餐
婚礼结束，郑一言都没有露面，卫煌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这么一个大活人，一夜不见就音讯全无，卫煌不由担心起来，就怕他出什么意外。
喝醉酒的人，很容易摔倒，万一出点什么事，对于家里人就是极大的打击。
卫煌坐立不安，一直盼望着郑一言突然出现，可是时间来到十二点过，卫煌都没有接到信息，不免会往坏处想。
卫煌想去报案，可从郑一言离开到现在都没有二十四小时，派出所不一定会立案。
卫煌把自己的担忧和昨天发生的事给李元军他们讲了。
李元军等人劝卫煌不想想这么多，估计就是手机没电了，昨天喝那么多酒，睡过头也是正常的。
何旭忙完婚礼，也听到了信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让卫煌放宽心。
婚礼结束，大家都要散场，各自回家，何旭让卫煌也先回去，就让他一个人在黔州，实在明天都没有信息，再打电话给他，由他去派出所报案。
何旭见卫煌愁眉不展，将卫煌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不是他一个人，还有我们另外一个同学和他一起的，估计昨天累到了，你懂了吧。”
虽然他说得隐晦，卫煌也猜到了，和郑一言一起的肯定是一个女同学，说不定两人以前在大学时彼此有意思，或者说是恋人关系，现在旧情重燃，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但人虽然有下落，电话打不通也是个问题，两人还约好给沈雁昕女朋友过生日。
正想到这一茬，沈雁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何旭交待完事情，见他有电话要接，便先告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沈雁昕问卫煌他们到哪里了，回来没有？
卫煌如实回答。
沈雁昕道：“即然如此，你就先回来。”
虽然他没有说脏话，卫煌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不耐烦，马上回道：“我现在就打车去车站，应该两个小时左右、三点前就能回来。”
卫煌急匆匆地赶到车站，在出租车上给郑一言发了短信和微信，说自己先一步回黑水县，让他自己一个人随后赶来。
等郑一言打来电话的时候，卫煌已经进入了黑水县境内，眼看不远就要进城。
郑一言说自己昨天喝太多，手机又没了电，导致调好的闹钟没有响，今天起晚了，这会刚把电充好，他计划包个车，马上赶回来。
包车不便宜，小车至少要三四百块钱，卫煌让他慢点回来，反正跟离下午吃饭还有一会，现在赶到车站，也不会错过沈雁昕办的生日宴。
郑一言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多一分少一分都无所谓，笑嘻嘻地说就当昨天打麻将没有赢钱，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沈雁昕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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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然承诺了，那就必须到位。
卫煌问他昨天赢了多少钱，郑一言说不多，只赢了一千七。
郑一言赢钱最多的时候，一天晚上赢过两万多，这点就是小钱，非常轻描淡写。
即然赢了这么多钱，包车回来倒也无妨，卫煌接触郑一言这么久，也看出来他是一个对自己大方的人，便不再勉强，随他自己的心意。
卫煌和纪沛林约好地方，前去帮忙，顺便告诉了沈雁昕郑一言的事。
沈雁昕马上问郑一言是不是找情人去了。
他们在喝酒的时候，郑一言随时都在吹他有过多少妹子，到处都有老相好……
这种男生在学校的时候，卫煌也见过不少，还经常讽刺这一类人，没想到郑一言也是这种类型，果然不负私文败类的名字。
沈雁昕订了一个大的包房，叫上郑一言、卫煌、杜晓虎和他的两个同学，共计六个男生。
纪沛林那边他也打了电话，只是纪沛林对于这种活动没有兴趣，没有来参与。
等到陈凤下班过来，也是带了四个耍得好的同事。
一起吃饭过生的事，沈雁昕为了避免卫煌的这种悲剧，是提前通知的。
但惊喜是准备得十分充足的，一个三层大蛋糕，用九十九束玫瑰花簇拥，在其间点缀了十八颗巧克力和棒棒糖，寓意永远十八岁。
众人刚入席，沈雁昕就把这个藏在一旁的礼物推出来，然后向陈凤表白。
有女声尖叫大呼：“这是过生日还是求婚，搞得这么隆重，我都嫉妒了！”
“我不嫉妒，我是实名羡慕。”
急忙掏出手机拍照合影。
陈凤在姐妹面前挣了面子，对沈雁昕的举动很是感到，用流行的话来讲，钱都舍不得为你花的男生又怎么可能爱你！
沈雁昕今天的手笔，一看就不少，少说都要上千块钱的投入。
陈凤感动之余，又警告道：“以后不准这样乱花钱，没有我的同意，不允许这样搞。”
杜晓虎道：“沈师，以后这种活动记得报审，审批通过之后再实话，不要未批先建。”
郑一言道：“要搞就搞合格工程。”
沈雁昕的同学让他站过去，把帽子给陈凤戴上，然后又在一旁给两人录相，记下这温馨的一幕。
沈雁昕给陈凤戴正生日帽子，让她许个愿。
陈凤闭上眼，静静地许下愿望。
沈雁昕等她做完，这才问道：“我们先吃蛋糕还是先吃饭？”
杜晓虎道：“蛋糕属于餐后甜点，我们先吃饭。”
陈凤道：“对啊，我们应该吃完饭再分生日蛋糕呀！”
沈雁昕道：“没有关系，我主要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这个地方太小，藏不住，一会你看到了，惊喜就没有了。”
陈凤的一个同事提议把生日蛋糕放在餐桌的中间，三层的蛋糕看起来十分大气，再配上满桌的菜，更显富丽堂皇。
不得不说，女生在拍照构图上比男生更有天赋。
众人把大菜硬菜摆在一起，用三层的大蛋糕作背景，硬是把千多块钱的配置照出了上万的效果。
发到朋友圈之后，很快就吸引了好友围观，都在问是哪个过生，令几个女生惊叫连连，激动不已。
杜晓虎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向沈雁昕竖大拇指。
虽然这一顿饭不便宜，也花了很多精力，但沈雁昕觉得很值，尽责地当起东道主，不断劝大家喝酒。
酒是啤酒，虽然下得快，好在不醉人。
吃完饭，除了卫煌之外，其他人都打麻将，很自然地干了两桌，一直玩到十二点过才收场。
沈雁昕送陈凤回宿舍，其他人就各自回家。
杜晓虎感叹地道：“没想到我们几个中，最不想结婚的沈雁昕还要走到我们前面了。”
第097章 风波
九月，李子村的建设正式开始。
卫煌作为技术负责人，开始在工地上作技术指导施工。
正和中标单位的施工员交流技术上的细节时，何光彬打来了电话。
“卫工，你还记得我不？”
“大石桥的何光彬。”
“我们一起喝过酒的。”
如果没有存电话号码，卫煌肯定记不起何光彬是谁。
但他自从上了大学，就养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存电话，不但要存名字，还要把对方的一些个人信息存上去，比如怎么认识的，工作单位是哪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电话一响，睁眼一看，就能非常一目了然地知道对方是谁。
“当然，我们还一起喝过酒的。”
卫煌知道对方如果没事，肯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即然打来电话，那肯定是有事要商量。
问道：“主任你有什么指示？”
何光彬道：“你最近肯定很忙吧？”
“还好，也不算忙。”
“我知道你在干一件大事，我听杨主任说了，他上次来村里视察工作，谈起了你，说你了不起，在干一件大事，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何主任，你过奖了。”
“我没有过奖，其实我记得有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说我在学修房子，那时候你就说过这个，只是当时我没有当回事，其实我应该早点请你的。”
卫煌估计他也是有事找自己帮忙，否则不会隔了这么久没有联系过，却突然联系上自己，说不定电话都是从杨汝清那儿得的。
只是听着，并没插话，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一件什么事。
何光彬讲了一圈客套话，总算绕到了正题上，他想请卫煌帮他们村做个规划，就像李子村那样。
李子村是一个很偏僻的山村，得到了卫煌的规划，即而获得了国家大量的资金投入，未来肯定是前任不可限量。
何光彬觉得卫煌有关系，有路子，只要他愿意，在大石桥再造一个李子村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失去了一次机会，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卫煌道：“做规划没有问题，只是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短时间内完不成。”
何光彬担心卫煌拒绝，连声道：“再复杂的问题，我相信都拦不到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支持你，当然越快越好。”
“其实我们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是说到做到，只要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一定配合你。”
“何主任，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是这个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卫煌不想过多纠缠，马上说出自己的担忧道：“我主要怕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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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李子村动工了，他们的建设规格是很高的，为了这个方案我也是掏空了脑子，把能想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时半会没有更多的创意和精力去规划一个同类型的方案。”
“我是真的很想做这个事，但要我在短时间内拿个方案出来，肯定比较差，我担心修出来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浪费乡亲们的钱，也会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特别是你的信任。”
何光彬等他讲完，觉得这就是推辞之词。
人都是很实际的，有大项目在手，能赚更多的钱，就去忘却情义。
何况大石桥众人和他并没有多少情义可言，人家要推辞也是正常操作。
何光彬不想放弃，这是一个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争取到。
卫煌虽然拒绝了，也没有把话说死，还是有机会的。
何光彬决定亲自去黑水县找卫煌，最好是拉上杨汝清一起，让他帮自己说说话。
心中作了决定，便表现得非常遗憾地道：“即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有空我过来参观一下李子村的建设方案，咱们再喝两杯。”
卫煌道：“欢迎，随时欢迎，只要你来，酒我肯定管够。”
何光彬道：“那我就听进去了，我一定抽时间过来，不过我们村的事情，还得麻烦你放在心上，说不定啥时候灵光一现，便有了主意。”
卫煌客气地道：“要得，没得问题。”
卫煌挂了电话，继续和施工员交流刚才的问题。
两人刚理清楚，一个工人打电话过来说有人堵工地，让施工员过去看看。
施工员邀请卫煌一起过去，两人刚到那里，只见镇里派来负责这事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正和李长春一起在劝一个老头。
老头满脸的络腮胡子，长得十分蛮横，十指挥舞，嘴上脏话不断，就说不允许人挖他家的土地，哪个要挖，就要从他身上挖过去。
老头的小儿子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不说话。
李长春正在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打电话给他哥哥，请他哥哥劝劝他父亲。
卫煌上前问道：“老人家，之前不是都说好的吗？”
老头认识卫煌，大声吼道：“你们太欺负人了，凭什么我家只分三个门面。”
政府工作人员道：“你家三个门面是因为你家两个娃儿还没有结婚，前期规划的地有限，如果后期他们结婚了，可以另立户口，再选地修房子。”
老头道：“那不行，三个不够，至少要五个，两个娃儿一个两个，我要一个，不然这个事情就是搞不成。”
“这件事是县里开会决定的，不是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的，而且就算按你的需求，占那么大一块地，你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修，还不是空起。”
“你晓得我拿不出钱？老子就是卖屁眼也不关你的事。”
卫煌道：“地都是通过抽签抽的，要不在抽完的地之外，再给你考虑一块。”
在做前期工作的时候，村里根据户口本上的情况将平整规划的场地分成了相应的区域，然后选择抽签的方式来抽取地块。
人数不同，地块大小也不同。
从家庭成员组成来讲，这个老头一家分配的就是三个门面，抽完签的那天他都没意见，不知道为什么临时他又不同意了。
卫煌觉得要更改结果是不可能的，就提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在规划地块的边缘，预留的地块中，再分一块给他家。
第098章 协调
政府工作人员道：“要地没问题，但补偿的钱根据门面数量会减少，如果你要增加，那之前签好的合同就必须作废，重新签一份。”
李长春道：“卢叔，你考虑清楚，如果你多要两个门面，按约定，到手的钱就会少四万块。”
老头倔犟地道：“少钱可以，但是五个门面必须是挨着的，不能分开。”
事情一时陷入了僵局，众人决定开会讨论，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便把老头请到了临时搭建的项目办公指挥部。
到了会议室，老头还是不听劝，就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必须就是现在这个位置，还不能把门面移到外面。
卫煌听得头大，拿着规划图在手中反复揣摩，想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李长春也是愁眉不展，以前大家都穷，反而一团和气，现在大家手里拿到一部分政府的赔偿资金，似乎变得有钱了，人也不像以前那样纯朴，变得非常势利！
老头就这么一个诉求，真要办并不是难事，可如果大家都这样改来改去的，凭空多了许多事情不说，还会破坏原来订下的规矩。
政府代表很是不耐烦，觉得老头就是一个刁民。
是的，大家都不爽，一个不讲规则的人，任谁都爱不上来。
那边他大儿子的电话也没有打通，以致于有村民怀疑就是他大儿子的主意，肯定他是在闹事，想给自己增加一点好处。
否则他怎么会不接电话？
这么做就是想把自己置身事外，好直接摘桃子。
虽然老头闹事，但工作不能停，还得继续做。
施工员安排工人先平整其他地块，把老头家的地先放下。
李长春让老头先回去等消息，等他们商量出具体方案再去找他。
老头虽然人老，斗志却是高昂，放下狠话，说满足不了他的要求，就是主席来，他都不会让步，这是他应有的权利。
政府代表等他离开之后，指着门外气愤地道：“这算什么？”
“我们为了他们好，辛辛苦苦地在这干事，他还挑三阻四的。”
“有的人穷就是活该，鼠目寸光。”
李长春和老头是乡亲，论辈份对方还是他长辈，听他这么说，心中委实不好受，替老人说话道：“人老了，思维就固化了，也受以前的教育影响，目光短浅，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现在情况大家也了解，基本上让他退步也很难，我们只能另想办法。”
政府代表道：“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吗？”
李长春道：“没有。”
卫煌见政府代表挤兑李长春，插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都想想，一定有一个完善的方法，就当是好事多磨。”
政府代表道：“实在想不出来办法，他那块地咱们就不要，直接在边上修墙给他围起来，就像城里拆迁，那些钉子户不搬就给他围起来，惹不起咱们还躲得起。”
卫煌道：“这不行，即然曾书记他们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做，那我们就得做好。如果是这样子，以后肯定会有很多风波，比如他在村里不停的闹事，最终问责，我们都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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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代表作为国家公职人员，哪会不清楚这些事，只是一时气愤，摆手道：“要不请示一下曾书记，问问他的意见？”
卫煌当然不会这么干，一点小事情就要请示领导，那领导还做不做其他工作了？
真要请示上去，怕得不到答案，反而会挨一顿骂。
卫煌用思维导图的方法，在纸上画了起来，过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了一个主意。
“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即然事情发生了，就马上解决，也不能因此事而坏了规矩，咱们马上组织村民开会，把所有人都叫来，问问他们还有哪些不满意的，一起调整，说不定就能找到想换地的人，咱们就可以重新组织分地。”
政府代表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就这么办，把所有有问题的人一并解决，省得后面一个一个的跳出来。
李长春道：“我马上去通知他们。”
李长春给所有村民拨了电话，让他们全部来办公阵地开会。
由卫煌负责组织工作，把事情给所有村民讲了，然后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和家里人商量。
随即卫煌找到和老头地块相邻的两户，问他们有没有换地的想法？
卫煌用了一个策略，就说街头街尾的生意一般都比中间的要好，因为游客都是从两头进来，抢占了头尾的位置，拉客就更容易一些。
如果他们愿意让出地块，卫煌可以让他们重新挑选新的地方，还不用额外付钱。
其中一家觉得卫煌说得有道理，同意让出自己的门面位置，有一家觉得还是中间好，城市的黄金地段都在中间，不愿意换。
卫煌说其实地块在哪里都只是一方面，重点还是要自己会经营，经营有方，口碑好，生意才会兴隆。
讨论结束，果然又有两户对自己的位置不满意，希望得到调整。
卫煌和政府代表又给他们重新调换了地块，然后让众人在协议书上签字，保证以后不再闹事，凡是闹事者，就从政府发放的补贴里扣钱作为处罚。
老头换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心情也是十分舒爽，并不在意别人在背后议论他，反而觉得那些人没有眼光，不懂得未来发展的大势。
特别是有几家为了省钱，特意要小门面的人。
两个门面的房子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成。
而大的门面，即便现在用不上，以后想扩大规模的时候也有展开的空间。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卫煌等人在办公室开会，卫煌说自己未来一段时间要回公司，工地上就辛苦大家，让他们遇到技术上的问题的时候，随时联系自己，有空的时候自己也会来工地查看。
施工员便开车将卫煌送出李子村。
卫煌觉得很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人家，也觉得自己是时候买一辆车了，不然以后事情越来越多，总不能跑哪里都坐车，那会浪费很多时间，也不方便。
卫煌打听道：“你有认识卖二手车的没有？我驾照也拿了很久了，一直没有买车。”
施工员建议道：“那你最好去黔州买，那边的车选择空间多一些……”
第098章 协调
第099章 买车
卫煌重申自己的立场，表明态度道：“这件事我肯定会放在心上，也会仔细考虑适合大石桥的规划方案，只是一时半会没更好的主意。”
“你们和我接触这么长时间，也了解我，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事情做好，不能做好的事情我是坚决不做的。”
“所以秉着对大石桥父老乡亲们负责的态度，我也要认真思考，不会像有些设计公司，直接去抄别人的方案，管他适用不适用，张冠李戴地安过来，只要把钱赚到手就完事。”
“我如果接下何主任这个委托，肯定就是有具体能实话的想法。”
“只是我现在真没有，所以一时半会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只能暂时放在一旁。”
何光彬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强求也是不可能，便道：“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肯定会考虑到我们的，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比李子村更好的方案。”
能拿出比李子村更好的方案吗？
卫煌觉得很难。
李子村能成功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很多人群策群力的结果，或许换一个地方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只不过何光彬对未来如此有信心，也是希望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能更加美好，卫煌又如何能不支持？
卫煌点头答应，说一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何光彬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前期工作，你只管安排，我回去就开始落实。”
卫煌想了一下，结合李子村的经验，让何光彬回去调查一下村民们的意向，问问他们如果在家创业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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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村民们的特长进行一个摸底，了解他们能做什么，会做什么。
卫煌觉得自己想不出大石桥能发展什么产业，也许原因就在自己对大石桥的村民们不够了解，如果能知道他们更多的底细，或许能有新的思路。
何光彬点头答应。
正好服务员将炒好的兔子肉端上来，何光彬请两人品尝。
不尝不知道，一尝味道真不怎么样。
干锅兔是真的干，肉都巴在了骨头上，紧得咬不动。
杨汝清皱眉道：“这个味道不咋样嘛！”
如果真的够好响，他作为美食达人，天天都在馆子里泡着，岂会不知道？
何光彬见他们两人的神态不对，亲自尝了一口，奇道：“难道我走错店了？这个不是以前吃的那个味道嘛。”
何光彬马上把服务员叫来，问他们怎么炒成这个样子，和自己两年前吃的那个差远了。
服务员道：“干锅兔就是这个样子。”
何光彬道：“是哪样样子我还不晓得？你把你们那个厨师喊来，我问问他怎么回事，技术还退步了。”
服务员道：“你要喊的是两个前的那个，还是现在这个，两年前的那个已经没有在这里干了。”
何光彬道：“为啥不干了？”
服务员道：“老板抠门，觉得他不值那个钱，不给人涨工资，人家就不干了。”
何光彬道：“那你们这个店迟早关门，老板太不会做生意了。”
服务员道：“还有其他事没得，没有我走了。”
“没事了。”何光彬本想好好请两人吃个饭，谁料事与愿违，果然是天不遂人愿，遗憾地道：“我很久没有来了，不晓得换了厨师，非常对不起，要不我们换个店？”
卫煌道：“没关系，不浪费，将就着吃。”
杨汝清道：“就这样了，下次再来，我带你去吃一家，他家的干锅兔也不错。”
何光彬道：“唉，难怪我进店时就觉得冷冷清清的，不像以前那么好的生意，眼拙了。”
几人吃了饭，何光彬就回大石桥，卫煌和杨汝清也各自回家。
周一上班，纪沛林来到办公室，问卫煌的车买好没有？
“没有，还没有想好买新车还是二手车。”
卫煌这段时间为了买车也是挑花了眼，简直不知道买什么好。
纪沛林道：“那正好，我有个哥准备换车，他有一辆雪铁龙，原价二十几万，只要六万块钱，你看你喜欢不？”
卫煌不知道这个价格是贵还是便宜，雪铁龙也不是什么大牌子，便问道：“车买了几年，开了多少公里？”
纪沛林道：“应该有四五年，开的公里数不多，好像才八万公里，平时保养得很好，如果放在市场上，十几万都能卖，只是这里大家弟兄间，如果你要我就让他便宜点给你。”
卫煌道：“我们去看看吧。”
纪沛林带着卫煌去看车，路上卫煌就开始搜索雪铁龙的资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卫煌也拿定主意，决定相信纪沛林一次，毕竟俩人都在一起共事，合作也是十分愉快，纪沛林纵然要坑人也不会坑自己。
由他介绍买的车，真要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找他。
也好过在奸商或者不认识的人手里买，直接从卖家到买家，也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到了纪沛林朋友家，卫煌看到了车，是一辆黑色的，看起来非常大气，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讲价的事，卫煌就全权交给纪沛林了。
最终对方又给了一些优惠，以58888元的价格成交。
接下来就是办理过户手续，纪沛林找了关系，让卫煌带好自己折证件去交管局办理，进新车辆上户，申领车牌。
卫煌有车了，却不敢独自上路，又让纪沛林带着他跑了两天。
纪沛林直接把卫煌带上一条老国道，路宽车少，又有坡道和弯道，非常适合新手。
第一天卫煌开了三个小时，才走了一个来回。
第二天卫煌就节约了一个小时。
当然，这点技术还远远不够，纪沛林要卫煌多练习，开车的时候胆大心细，凡事都是熟能生巧。
等到又一个周末，沈雁昕也来了兴趣，喊着杨一源，三个人一起去练车。
杨一源会开车，在旁边给两人指导建议。
自动档的车很好上手，半天下来，沈雁昕就可以独档一面。
卫煌感叹道：“你比我厉害多了，我感觉我练三天，不如你今天一下午。”
沈雁昕也觉得自己不错，讲起了自己折经验，又说自己练科三的时候，根本没有去练车，就是在网上看了几次视频，然后直接练的考试车，一次就过了。
开车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能做到觉着冷静，遇事不慌，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约定第二天再练，卫煌直接把车开到了李子村，走了一趟乡村小道，有惊无险地和错了几辆车。
沈雁昕道：“能走这种路，还成功地会车，我觉得可以说你已经出师了。”
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回程的路就由沈雁昕来开。
沈雁昕胆子极大，直道直接加速到六十码，开得像老司机一样。
回城之后，沈雁昕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也想买一辆车，他觉得他的技术可以了，决定直接买个十万左右的新车。
第100章 练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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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练车
沈雁昕的车没有买成。
他和陈凤商量买车的事，陈凤没有同意，说两个马上就结婚，各种开支接踵而至，不能乱花一分钱，必须用在刀刃上。
时间还没有到三个月，陈凤居然想到了结婚的事上。
沈雁昕厚着脸皮道：“那我算是通过你的考核了？”
陈凤道：“嗯，我觉得两个人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心在一块，最近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
沈雁昕道：“那我们是不是向家里汇报一下情况？”
陈凤道：“我们不汇报，他们也会催我们的，我妈已经请人开始弹棉花做被子了，十斤一床的。”
沈雁昕道：“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了还不告诉我？”
陈凤道：“如果你没有通过考核，我告诉你做什么？现在你通过了，我才和你讲的。”
两人摆了一会龙门阵，沈雁昕见陈凤家人都如此上心，自己作为男方更应该主动一点，马上打电话给父母，想让他们把需要准备的东西提前准备好。
接电话的是他妈妈，听到电话，嗤之以鼻地道：“还用你讲，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雁昕又问他们准备了些什么，零零碎碎吹了几分钟，沈母让他专心工作，把陈凤照顾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他管。
沈雁昕挂了电话，对着陈凤憨笑。
结婚必须用车，沈雁昕给自己的一些耍得好的又有车的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准备国庆结婚，把车留好，到时候帮他结亲。
又给设计院的同事，包括卫煌、杜纬浚、俞婕、纪沛林等人讲了一遍。
整个公司数俞婕的车最好，沈雁昕想借来做婚车。
俞婕很爽快地同意，只是说她不喜欢开车，要沈雁昕找个司机。
沈雁昕把这事和纪沛林一讲，纪沛林说他可以开，只是自己的车就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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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昕权衡一番之后，如果找其他人来开，自己也信不过，虽然少了纪沛林的车，还可以用其他车补上，只得如此。
接下来的日子，沈雁昕就像变了一个人，对游戏不再上心，而把精力用在了学习上，开始专研结构施工图的设计，不时向郑一言请教。
而吴大鹏天天在办公室打游戏，被俞婕逮到了几回，不管俞婕怎么讲，吴大鹏都我行我素。
俞婕又拿出沈雁昕来举例，说沈雁昕以前都沉迷游戏，现在都浪子回头，不再玩了，你不把精力花在学习上，还一天天地在这里浪费时间。
吴大鹏被她念得烦了，反过来怼道：“你做你的事吧，你管我做什么？”
把俞婕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打电话给他妈，控告吴大鹏不听指挥。
吴大鹏的母亲一听这事，也了解儿子的情况，就安慰俞婕说，等他回去之后会好好教育他的。
结果吴大鹏回到家里，他母亲只是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建筑设计这个行业，不喜欢就不干了。
吴大鹏说他在那里没人教，啥都不会，完全找不到方向，只能打游戏，让母亲给他换个工作，他再也不想看到俞婕了。
吴大鹏反过来埋怨俞婕，说俞婕除了告状啥也不会，根本不懂怎么教会一个人做设计。
吴大鹏的母亲叹气道：“你俞阿姨也是为你好，即然你不喜欢，那就不去了，在家休息两天，我再给你找个其他的工作。”
随即又把事情告诉了俞婕。
俞婕听完控告之后，拍着胸脯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也了解我的为人，即然我把他喊到公司来，我肯定是尽心尽力地教他。”
“我们这个行业也有一定的特殊性，更多的时候要靠自己学习，我也不可能一天守着他。”
“办公室这么多师兄弟，他都是可以问的，我也问过他们，唉……不是说我在这里说大鹏的坏话，我真不晓得他的游戏瘾怎么那么大，即然他要换工作，那就由他吧。”
俞婕无疑是失望的，失望到找杜纬浚诉苦。
吴大鹏的母亲，杜纬浚也是认识的。
杜纬浚道：“走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他家那个娃儿哪个不晓得，出了名的好耍，读书的时候就是天天在网吧上网，网吧就是家。”
“不然后面怎么可能考不起学校，还出国留学，不就是花钱送出去耍几年，拿个野鸡大学的文凭回来，啥用没有。”
杜纬浚说话直，把吴大鹏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拿卫煌举例，说吴大鹏还不如卫煌这种大专毕业的，读大专好歹有一门技术。
杜纬浚贬了吴大鹏，又接着说吴大鹏的父母不懂教育孩子，只会惯是，以后还会吃到更大的恶果。
搞得俞婕反过来替吴大鹏说好话，说吴大鹏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以前读书成绩也很好，不然不会考上重点高中，只是读高中的时候被班上的同学拐着去打游戏，才走向歧路……
杜纬浚道：“反正现在走了，你省一桩事，成龙升天，成蛇钻草，你也不要管那么多闲事。”
俞婕在杜纬浚那里没有找到共情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问杨一源，觉得自己怎么样？
杨一源实诚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我这段时间在这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我刚来的时候图纸都看不明白，现在全部都能看懂，还会画简单的建工施工图。”
俞婕心中好受许多，鼓励道：“你好好的学，抽空找点高层的图纸来练习一下，我正在谈一个高层的项目，到时候我来做方案，你画施工图。”
杨一源道：“没得问题。”
经过吴大鹏的小风波，整个办公室的学习氛围突然有了变化，大家都很积极，每天都忙碌着。
特别是沈雁昕，他还要陪着陈凤去拍婚纱照，准备一些结婚的用品。
而时间如水，哗哗流逝，转眼间一个月两个月就溜走了。
眨眼就到了国庆，沈雁昕的婚礼也要正式开始了。
结婚前的一个星期，沈雁昕把在黑水县城的，要帮他接亲的朋友都聚在一起，合着设计院的同事，一起吃了一个饭。
各种亲戚朋友合在一起近三十来人，整整摆了两桌。
沈雁昕道：“结婚的时候肯定比较忙，到时候难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今天提前请大家吃饭，结婚的天就辛苦大家，也请大家多多包涵，我和陈凤今天先感谢大家！”
陈凤夫唱妇随，跟着举杯敬众人。
第101章 结婚（上）
第101章 结婚（上）
沈雁昕的车没有买成。
他和陈凤商量买车的事，陈凤没有同意，说两个马上就结婚，各种开支接踵而至，不能乱花一分钱，必须用在刀刃上。
时间还没有到三个月，陈凤居然想到了结婚的事上。
沈雁昕厚着脸皮道：“那我算是通过你的考核了？”
陈凤道：“嗯，我觉得两个人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心在一块，最近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
沈雁昕道：“那我们是不是向家里汇报一下情况？”
陈凤道：“我们不汇报，他们也会催我们的，我妈已经请人开始弹棉花做被子了，十斤一床的。”
沈雁昕道：“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了还不告诉我？”
陈凤道：“如果你没有通过考核，我告诉你做什么？现在你通过了，我才和你讲的。”
两人摆了一会龙门阵，沈雁昕见陈凤家人都如此上心，自己作为男方更应该主动一点，马上打电话给父母，想让他们把需要准备的东西提前准备好。
接电话的是他妈妈，听到电话，嗤之以鼻地道：“还用你讲，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雁昕又问他们准备了些什么，零零碎碎吹了几分钟，沈母让他专心工作，把陈凤照顾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他管。
沈雁昕挂了电话，对着陈凤憨笑。
结婚必须用车，沈雁昕给自己的一些耍得好的又有车的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准备国庆结婚，把车留好，到时候帮他结亲。
又给设计院的同事，包括卫煌、杜纬浚、俞婕、纪沛林等人讲了一遍。
整个公司数俞婕的车最好，沈雁昕想借来做婚车。
俞婕很爽快地同意，只是说她不喜欢开车，要沈雁昕找个司机。
沈雁昕把这事和纪沛林一讲，纪沛林说他可以开，只是自己的车就去不了。
xiaoshuting.la
沈雁昕权衡一番之后，如果找其他人来开，自己也信不过，虽然少了纪沛林的车，还可以用其他车补上，只得如此。
接下来的日子，沈雁昕就像变了一个人，对游戏不再上心，而把精力用在了学习上，开始专研结构施工图的设计，不时向郑一言请教。
而吴大鹏天天在办公室打游戏，被俞婕逮到了几回，不管俞婕怎么讲，吴大鹏都我行我素。
俞婕又拿出沈雁昕来举例，说沈雁昕以前都沉迷游戏，现在都浪子回头，不再玩了，你不把精力花在学习上，还一天天地在这里浪费时间。
吴大鹏被她念得烦了，反过来怼道：“你做你的事吧，你管我做什么？”
把俞婕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打电话给他妈，控告吴大鹏不听指挥。
吴大鹏的母亲一听这事，也了解儿子的情况，就安慰俞婕说，等他回去之后会好好教育他的。
结果吴大鹏回到家里，他母亲只是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建筑设计这个行业，不喜欢就不干了。
吴大鹏说他在那里没人教，啥都不会，完全找不到方向，只能打游戏，让母亲给他换个工作，他再也不想看到俞婕了。
吴大鹏反过来埋怨俞婕，说俞婕除了告状啥也不会，根本不懂怎么教会一个人做设计。
吴大鹏的母亲叹气道：“你俞阿姨也是为你好，即然你不喜欢，那就不去了，在家休息两天，我再给你找个其他的工作。”
随即又把事情告诉了俞婕。
俞婕听完控告之后，拍着胸脯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也了解我的为人，即然我把他喊到公司来，我肯定是尽心尽力地教他。”
“我们这个行业也有一定的特殊性，更多的时候要靠自己学习，我也不可能一天守着他。”
“办公室这么多师兄弟，他都是可以问的，我也问过他们，唉……不是说我在这里说大鹏的坏话，我真不晓得他的游戏瘾怎么那么大，即然他要换工作，那就由他吧。”
俞婕无疑是失望的，失望到找杜纬浚诉苦。
吴大鹏的母亲，杜纬浚也是认识的。
杜纬浚道：“走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他家那个娃儿哪个不晓得，出了名的好耍，读书的时候就是天天在网吧上网，网吧就是家。”
“不然后面怎么可能考不起学校，还出国留学，不就是花钱送出去耍几年，拿个野鸡大学的文凭回来，啥用没有。”
杜纬浚说话直，把吴大鹏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拿卫煌举例，说吴大鹏还不如卫煌这种大专毕业的，读大专好歹有一门技术。
杜纬浚贬了吴大鹏，又接着说吴大鹏的父母不懂教育孩子，只会惯是，以后还会吃到更大的恶果。
搞得俞婕反过来替吴大鹏说好话，说吴大鹏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以前读书成绩也很好，不然不会考上重点高中，只是读高中的时候被班上的同学拐着去打游戏，才走向歧路……
杜纬浚道：“反正现在走了，你省一桩事，成龙升天，成蛇钻草，你也不要管那么多闲事。”
俞婕在杜纬浚那里没有找到共情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问杨一源，觉得自己怎么样？
杨一源实诚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我这段时间在这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我刚来的时候图纸都看不明白，现在全部都能看懂，还会画简单的建工施工图。”
俞婕心中好受许多，鼓励道：“你好好的学，抽空找点高层的图纸来练习一下，我正在谈一个高层的项目，到时候我来做方案，你画施工图。”
杨一源道：“没得问题。”
经过吴大鹏的小风波，整个办公室的学习氛围突然有了变化，大家都很积极，每天都忙碌着。
特别是沈雁昕，他还要陪着陈凤去拍婚纱照，准备一些结婚的用品。
而时间如水，哗哗流逝，转眼间一个月两个月就溜走了。
眨眼就到了国庆，沈雁昕的婚礼也要正式开始了。
结婚前的一个星期，沈雁昕把在黑水县城的，要帮他接亲的朋友都聚在一起，合着设计院的同事，一起吃了一个饭。
各种亲戚朋友合在一起近三十来人，整整摆了两桌。
沈雁昕道：“结婚的时候肯定比较忙，到时候难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今天提前请大家吃饭，结婚的天就辛苦大家，也请大家多多包涵，我和陈凤今天先感谢大家！”
陈凤夫唱妇随，跟着举杯敬众人。
第101章 结婚（上）
第102章 结婚（下）
人逢喜事精神爽，沈雁昕兴致勃勃，提议酒一过就开始主动出击，单独走圈，敬每一个喝酒的人。
众人纷纷恭喜。
酒足饭饱之后，照例进行麻将。
沈雁昕更是有了从未有过的运气和感觉，怎么打都能赢钱，杀得杜晓虎眼睛都绿了。
杜晓虎道：“沈师，你今天请客，是不是要喊兄弟们开饭钱。”
沈雁昕道：“所以喊你喝酒你不喝，你看喝醉了打醉麻将，不比你赢钱快？”
杜晓虎心有不甘，却不得不面对失利，玩到结束，直接输了一千多块钱。
沈雁昕又拿他开涮道：“今天感谢杜总下乡扶贫，现在在银行上班，格局就是大不同。”
杜晓虎叹气道：“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起来这会我还有点饿了。”
沈雁昕道：“我懂你的意思，今天也算我的好日子，我请你们吃烧烤。”
纪沛林听到沈雁昕要安排烧烤，也是来了精神，马上召集大家。
而杜纬浚他们上了年纪的并不参与这个活动，只让纪沛林他们去。
而沈雁昕的一些朋友明天也有各种事情，不能玩太晚，也不能参加。
陈凤明天还要上班，要沈雁昕先送她回去。
沈雁昕便让纪沛林带队，先去烤好，他把陈凤送回去之后再来。
纪沛林带着众人来到烧烤摊，都是男性，纪沛林向老板要了一件啤酒，随即就调侃杜晓虎道：“杜总，今天我们都要喝酒哦，如果你不想喝，现在可以走了。”
杜晓虎自然不愿意离开，也不敢反击纪沛林，只说白酒喝了头痛，啤酒没问题，还是可以喝的。
纪沛林道：“这不是我们逼你的哦，是你自愿喝的哦。”
杜晓虎硬着头皮道：“肯定是我自愿的，每回出来吃烧烤，我都是喝啤酒的，你可以问卫煌他们。”
沈雁昕请客，让纪沛林带队，纪沛林直接搞成了自己请客的样子，开始左右安排，把烧烤摊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等到沈雁昕来的时候，众人一起喝了一杯，纪沛林又拿沈雁昕开玩笑，问道：“沈总，马上就要结婚了，是不是抽空去唱歌放松一下，以后怕是没有多少机会了。”
郑一言道：“你结婚了还不是天天出来耍，沈师想出来也是一样的。”
纪沛林道：“这不一定，刚才陈凤喊沈雁昕送她回去，沈雁昕都没敢说二话，以后肯定是气管炎，只怕是十点之前就要回家睡觉，还怎么和我们耍。”
沈雁昕道：“结婚了，就不去这些地方了，好好在家陪媳妇。”
纪沛林道：“不去怕不行，有几个妹儿还天天问我你怎么最近没有去，对你是想念得很。”
沈雁昕还有其他朋友在，担心他们出去乱传，否决道：“怕是说的你，你不要张冠李戴，给我搞些莫须有的罪名。”
卫煌见杜晓虎埋头猛吃，替沈雁昕解围道：“你们还吹一会，杜师都已经吃饱了，喝酒喝酒。”
杜晓虎端起杯子，囫囵吞枣地道：“你们说你们的，不要什么都拉上我，老板还没有关门，你想吃什么就点，吃都能吃完吗？”
沈雁昕道：“放开吃，即然敢喊你们出来吃，就不要替我节约。”
郑一言道：“沈师今天是赢了钱的，杜总要多吃点，必须把输的钱吃回来。”
纪沛林道：“意思是杜总今天输得有点多哦，早晓得我今天和你们打一桌，也在杜总这些搞点早餐钱，和他们打我还输了两百多……”
众人边聊边喝，天南地北地瞎吹，一直扯谈到半夜两点过，才各自回家。
而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国庆节，沈雁昕已经提前回家准备，到了国庆这天，打电话给卫煌，让他把公司的所有人都约上，他已经在老家的镇上订好酒店，务必请大家提前一天去玩。
卫煌帮他通知了所有人，开车拉上宋会计和杨一源，就赶了过去。
而其他人也陆续来到沈雁昕家。
沈雁昕家老宅是一栋木房子，装饰一新，已经重新写了香火，拜堂就在老宅前拜。
沈父花了重金请来镇里的乐队，已经搭好舞台，等夜幕降临就会开始表演。
而新房设在老宅旁边建的一栋砖房，杜纬浚等人已经在里面打起麻将。
整个公司，不打麻将的人只有卫煌和宋会计，宋会计坐在俞婕旁边观看，卫煌独自一人来到院坝，打量着每一个来参加婚宴的人，观察着他们的行为。
这是一种无聊的举动，却是消磨时间不得不选择的办法。
沈雁昕看到卫煌独自一人，上前搭话，告诉卫煌明天他的计划，说公司所有的车明天就要酒店下面集合，不用再开回这里，一会他会把绑在车上的彩带等拿给卫煌，让卫煌明天早上帮忙分给众人。
说着又转了三百块钱给卫煌，让卫煌明天早上带大家去吃早餐，如果不够的话就让卫煌先帮忙垫付，事后再给他补上。
卫煌从未想过沈雁昕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他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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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肯定不是交流这个问题的时候，便答应下来。
卫煌让沈雁昕拉了一个群，在群里统计人数，以便于明天早上他好叫人。
沈雁昕说其他的人不用卫煌操心，只要安排好公司的就行，其他的人他另外找了人负责。
于是按他的要求，卫煌调好闹钟，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喊公司的人起来吃早餐，吃完后就组织队伍集合，等着沈雁昕他们过来。
杜纬浚没有看到纪沛林，问道：“纪沛林没有来吗？”
杜晓虎解释道：“纪哥开的花车，昨天是睡在沈雁昕家里的，今天直接从那边过来。”
等到婚车到来，众人就朝着陈凤家行去，两家就隔了几个村子，实际上就相当于一家在街东边，一家在街西边，车在路上花的时间甚至不如结队花的时间多。
众人到了陈凤家，都不用吃饭，直接帮忙把准备好的嫁妆搬上车，然后就等着新娘出门的仪式结束，约么花了一个半小时，完成了撞门，辞别父母等仪式，就往沈雁昕家赶。
卫煌他们帮着把东西拉到沈雁昕家之后，就找空位坐下吃饭，然后这一顿饭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到来。
司仪要把婚姻过程主持完成之后才开席，直到十二点半众人才吃上饭。
杜晓虎道：“感觉哪样都没整，时间还花了这么长！”
纪沛林没有等到婚礼结束就走了，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要回去补觉，郑一言和他一起走的。
卫煌熬到婚礼结束，又帮沈雁昕送了陈凤家那边的送亲客回去，才开车往太平县走。
这是他第一次开车回老家！
第102章 结婚（下）
第103章 归乡
卫煌开车到黔州市，将吴清贤接上，一起回老家。
吴清贤本是不想回去的，想借着国庆假期，好好给学生补几节课，多赚一点钱。
可国庆节期间夹着中秋节，中秋节作为传统佳节，是团圆的日子。
弟弟远在外省打工，很难回来，纵然要回，只怕去的也是媳妇那边，家里就只有父母两人，在这万家灯火团圆相聚的日子里，如果只有他们独自在家，心中肯定难受。
在纠结之中，卫煌告诉了吴清贤自己买了车，可以接着他顺道一起回去，等过了中秋节就一起回来。
这瞬间调起了吴清贤的兴趣，于是提前安排了国庆的事情，给所有补课的同学讲了放假安排的事。
等到卫煌从黑水县赶来，两人马上停蹄就开始往太平县走。
虽然是二手车，卫煌极力讲车不贵，只花了几万块钱，还是让吴清贤很是动手，盼望着自己也有一辆，这样出行去哪儿都方便。
卫煌感同身受地道：“以前没有车，也觉得没什么，这段时间开习惯了，发现要是真没有，还很难受。”
吴清贤哈哈一笑，问道：“那你平时把车停在哪里的？”
卫煌道：“我在相邻的小区租了一个停车位，也是找了几个楼盘，租的最便宜的一处，一个月也要两百块钱。”
“一个月两百，一年也是两千四，也不便宜。”吴清贤帮卫煌算起了经济帐，又将平时的油费、过路费、保险各种加在一起，一年少则五六千的开支。
“这样算下来，着个车也不容易。”
卫煌点头道：“是的，有好处也必然有坏处，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
吴清贤道：“不过即然你有了新车，出去谈项目要方便很多，我觉得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
卫煌微微点头，问道：“对了，你学驾照没有？”
吴清贤摇头道：“没有，哪有时间去学，不过我觉得也应该学个驾照在这里，以后也可以用你的车练练技术。”
两个平时处得十分愉快，卫煌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爽快地答应道：“没得问题。”
吴清贤坐在车上，四下打量了一会，突然心出一种感触，觉得自己和卫煌开始拉开了距离，两个人的人生开始逐渐的走远。
卫煌无疑是走在了前面，而且是找准了一条康庄大道。
而自己还被困在原地，不知前路在哪儿，迷茫着探寻着，或许最终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不由感叹道：“你算是走上了正轨，我还不晓得我的路应该怎么走！”
卫煌安慰道：“就按现在方面走，搞培训班也是赚钱的，我给你讲过的。”
吴清贤道：“道理是这个道理，路也在走，可就是不知道对不对，总感觉看不到未来，你不晓得这种感觉，我也很难给你形容。”
………………………………
卫煌开车到黔州市，将吴清贤接上，一起回老家。
吴清贤本是不想回去的，想借着国庆假期，好好给学生补几节课，多赚一点钱。
可国庆节期间夹着中秋节，中秋节作为传统佳节，是团圆的日子。
弟弟远在外省打工，很难回来，纵然要回，只怕去的也是媳妇那边，家里就只有父母两人，在这万家灯火团圆相聚的日子里，如果只有他们独自在家，心中肯定难受。
在纠结之中，卫煌告诉了吴清贤自己买了车，可以接着他顺道一起回去，等过了中秋节就一起回来。
这瞬间调起了吴清贤的兴趣，于是提前安排了国庆的事情，给所有补课的同学讲了放假安排的事。
等到卫煌从黑水县赶来，两人马上停蹄就开始往太平县走。
虽然是二手车，卫煌极力讲车不贵，只花了几万块钱，还是让吴清贤很是动手，盼望着自己也有一辆，这样出行去哪儿都方便。
卫煌感同身受地道：“以前没有车，也觉得没什么，这段时间开习惯了，发现要是真没有，还很难受。”
吴清贤哈哈一笑，问道：“那你平时把车停在哪里的？”
卫煌道：“我在相邻的小区租了一个停车位，也是找了几个楼盘，租的最便宜的一处，一个月也要两百块钱。”
“一个月两百，一年也是两千四，也不便宜。”吴清贤帮卫煌算起了经济帐，又将平时的油费、过路费、保险各种加在一起，一年少则五六千的开支。
“这样算下来，着个车也不容易。”
卫煌点头道：“是的，有好处也必然有坏处，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
吴清贤道：“不过即然你有了新车，出去谈项目要方便很多，我觉得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
卫煌微微点头，问道：“对了，你学驾照没有？”
吴清贤摇头道：“没有，哪有时间去学，不过我觉得也应该学个驾照在这里，以后也可以用你的车练练技术。”
两个平时处得十分愉快，卫煌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爽快地答应道：“没得问题。”卫煌开车到黔州市，将吴清贤接上，一起回老家。
吴清贤本是不想回去的，想借着国庆假期，好好给学生补几节课，多赚一点钱。
可国庆节期间夹着中秋节，中秋节作为传统佳节，是团圆的日子。
弟弟远在外省打工，很难回来，纵然要回，只怕去的也是媳妇那边，家里就只有父母两人，在这万家灯火团圆相聚的日子里，如果只有他们独自在家，心中肯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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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纠结之中，卫煌告诉了吴清贤自己买了车，可以接着他顺道一起回去，等过了中秋节就一起回来。
这瞬间调起了吴清贤的兴趣，于是提前安排了国庆的事情，给所有补课的同学讲了放假安排的事。
等到卫煌从黑水县赶来，两人马上停蹄就开始往太平县走。
虽然是二手车，卫煌极力讲车不贵，只花了几万块钱，还是让吴清贤很是动手，盼望着自己也有一辆，这样出行去哪儿都方便。
卫煌感同身受地道：“以前没有车，也觉得没什么，这段时间开习惯了，发现要是真没有，还很难受。”
吴清贤哈哈一笑，问道：“那你平时把车停在哪里的？”
卫煌道：“我在相邻的小区租了一个停车位，也是找了几个楼盘，租的最便宜的一处，一个月也要两百块钱。”
“一个月两百，一年也是两千四，也不便宜。”吴清贤帮卫煌算起了经济帐，又将平时的油费、过路费、保险各种加在一起，一年少则五六千的开支。
“这样算下来，着个车也不容易。”
卫煌点头道：“是的，有好处也必然有坏处，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
吴清贤道：“不过即然你有了新车，出去谈项目要方便很多，我觉得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
卫煌微微点头，问道：“对了，你学驾照没有？”
吴清贤摇头道：“没有，哪有时间去学，不过我觉得也应该学个驾照在这里，以后也可以用你的车练练技术。”
两个平时处得十分愉快，卫煌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爽快地答应道：“没得问题。”
第103章 归乡
第104章 奇怪的婚恋观增加了
卫煌果不其然地送了江水萍去吃酒，回到家里，母亲沈思就问他见到女生没有，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卫煌说女生没有看上自己，觉得做工程这个行业，不符合她的择偶要求，对方理想的对象是朝九晚五，有着固定工作时间的，最好就是假期都能和她同频的，这样两人才有共同的时间去安排生活。
而建筑行业说加班就要加班，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很难有稳定的休息时间，所以两人并没有达成一致，也就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了。
沈思听了非常遗憾，觉得老师是一个很好的职业，休息时间多，以后带孩子也方便。
对于儿子的话她也是将信将疑，转身就来到江水萍家，想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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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松吃着月饼，本不想关心这事，可儿子迟迟不找对象，不结婚，还是让他心中急躁。
毕竟年纪越来越大，现在农村人想娶个媳妇本身就不容易，好多三十几岁还娶不到媳妇，都是司空见惯的，不是什么稀罕事。
趁老婆离开，便问儿子道：“你老实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卫煌道：“只要合适就行了，没有什么硬性的要求。”
卫松道：“那你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带回来？”
卫煌道：“缘份不到，强求不得，顺其自然吧。”
卫松狐疑道：“一派胡言，我问你，你是不是取向有问题？我听说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男的，你不会也喜欢男的吧？”
卫煌顿时觉得天雷滚滚，想不到自己这个乡巴佬的老父亲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信息，震惊道：“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觉得你儿子像同性恋？”
说着卫煌还直了直腰，让自己尽可能的显得很man。
卫松道：“我是听他们说的，说有些男的长得很强壮，却不喜欢女人，只想着男的，你要不是那就最好，否则我就愧对先人。”
卫煌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正经，失笑道：“你不要多想，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多听妈的安排，少惹她老人家生气，这样你好过，我也好过。”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才要管好自己的事，抓紧时间给老子带个儿媳妇回来，你要早点让你妈抱上孙子，她又哪会一天来啰嗦我。”
父子俩互相甩锅，拌了一会嘴。
卫松又去干他的私活，在堂屋前划开竹子，想编一个竹子做的箩筐。
卫煌累了一天，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刷了一会朋友圈，不一会就在床上睡着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卫煌长这么大都是在家过节，很少外出，很难体会这种感觉。
反而觉得这节日越过越无聊，没有小时候那种盼望的感觉，或许以前家里条件差，只想着过节能吃点好吃的。
而这几年自己工作了，也经常大鱼大肉地吃，所以小时候的那种期待已然消失无影。
但沈思对这个节日还是很重视，精心准备了几道菜，一家人先祭拜完祖宗，方才吃饭。
吃完饭，卫煌就说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上班，让父母在家少吵架，照顾好身体。
沈思觉得儿子才回来两天，这么急着就要走，再见面就要等到春节之后。
便让卫煌再耍几天，一天忙忙碌碌，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举国欢庆，全员休息的日子，又何必让自己这么休息，不如在家再玩几天，等到假期结束再去上班。
卫煌说现在自己有车了，想回来随时能回来，而国庆因为高速免费，在最后两天是最堵车的，如果回去晚上，担心堵在路上，趁现在很多人还没有返城，早点出发可以避免堵车。
沈思说不过儿子，只好放他离开。
第二天一早起来，沈思已经给卫煌煮好了早饭，又煮了十几个鸡蛋，让卫煌带在路上吃。
点点滴滴都是慈母的爱意，卫煌十分感动，把母亲抱在怀里，最后依依惜别。
儿子买了车，卫松脸上光荣，也破例来送儿子，一边抚摸着车身，脸上俱是笑容，小声地道：“有空回来，把你妈和我带着出去玩玩。”
“行。”卫煌承诺道：“春节我一定回来，你就安心在家，只要你别惹妈生气，想要啥我都答应你。”
“妈，我走了。”
卫煌开车离去，在电话上联系了吴清贤，就赶到他家，将吴清贤接上。
卫煌拿出母亲给自己准备的鸡蛋，让吴清贤尝尝。
吴清贤羡慕地道：“你才是你妈的儿子啊，我回到家，他们都不管我吃饭没有，就只是埋怨，说我没有能耐，读个大学屁用没有，又找不到钱，也娶不到媳妇，各种数落我。”
卫煌道：“老人都是一样的，我回去就被逼着去相了一次亲，女生也是个老师，要求高，也没看上我。”
“唉！”吴清贤感叹道：“你这么好的条件人都看不上，我就更不用想了，现在的女人啊，都是眼高如天，觉得自己就是仙女，都想嫁给有钱的男人，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有钱人。”
卫煌道：“这种就是没有文化的，但凡有点文化就懂得‘二八定律，也不会生出这种念头，如果真是这种女的，我也不会考虑，至少娶媳妇得娶个智商高的，不然会影响下一代的基因。”
吴清贤剥着鸡蛋，咬了一口，苦笑道：“真要娶不到媳妇，你这个烦恼也没有了，说实话，如果有机会，我觉得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你也不要眼光太高。”
卫煌道：“我眼光高吗？这只是基本的要求吧。总不能准许女人有选择，就不允许男人有选择。”
吴清贤道：“或许你我的媳妇还没有生出来，特么的，这个世界，人都成了金钱的奴隶，可能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老少配越来越多。”
卫煌道：“这点我也同意，我看到很多年轻女性都嫁给了老头，差距大的甚至达到了四五十岁，如果说她不是为了名利金钱，而是嫁给了爱情，鬼都不相信。”
吴清贤道：“你说的这种现象自古就有，而我的观察，现在还多了一种现象，就是年轻的男的开始娶年纪大的女的，不是传统中的那种‘女大三，抱金砖’，而是真真实实的大了几十岁。”
卫煌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新闻，说一个女的网恋，结果见面的时候，发现男生才二十出头，都可以当对方妈了，那女人当场就拒绝了，还给了男生一点钱。
或许很多男性在面对婚恋选择时，都发生了态度性的变化。
或许他们觉得年轻女性太过于物质和幼稚，以致于不抱希望，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对爱情或生活失意的女性，希望和他们有心灵上的默契。
第104章 奇怪的婚恋观增加了
第105章 第一个装修设计项目
过完国庆，又开始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杜纬浚来到办公室，看到卫煌正在看书，问道：“你会整装修设计不？”
杜纬浚接了一个培训学校的消防设计，因为培训学校是以前开的，那时候没有严格要求，所以一直是裸奔状态，现在国家开始重视消防管理，要求必须通过消防验收才能继续经营。
培训学校的老板就找到消防安装单位，消防安装公司的老板正好和杜纬浚熟悉，有过合作，就把这个事情介绍给了杜纬浚，让他帮忙出套图纸。
图纸就要有装修部分和消防设计部分。
因为沈雁昕结婚，公司其他人又不会，最适合做的人选就是卫煌，如果卫煌也不会，杜纬浚就要安排外面的人来做。
卫煌实话承认自己没有做过，杜纬浚本着照顾公司内部员工的希望，就让卫煌先学一下，他发了一套以前做过的装修图给卫煌参考。
虽然不是培训学校，而是一个酒店，但图纸的组成内容差不多。
“你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先学着做一下，这个图纸是送到消防队审查，他们也看不懂装修的东西，只要用的材料符合规范要求就行，你不要怕，大着胆子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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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杜纬浚的鼓励，卫煌便接了这个任务。
杜纬浚又发来培训学校老板的电话，说老板姓于，让卫煌直接和对方联系。
卫煌先研究了一会图纸，然后就和于老板联系，对方告诉他手上什么资料都没有，教学用房是租的以前的老房子。
卫煌又把情况汇报给杜纬浚，杜纬浚就让卫煌去现场测量尺寸，然后照着模样把图纸画出来。
卫煌开车来到了南岗镇，在于老板的指挥之下，到了他们的培训班所在地。
卫煌把车停在路边，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青年在向自己召手，上前问道：“请问你是于老师吗？”
“我是，你是卫工吧。”
“对对，杜总安排我过来看看。”
于老师掏出香烟，卫煌忙拒绝，说自己没有抽。
于老师惊讶地道：“你们做设计不抽烟吗？加班不困吗？”
卫煌道：“这就是一种习惯吧，习惯就成自然了。”
于老师一想，也是合理，现在大家都知道香烟有害，大部分人都开始戒烟，提神改喝一些饮料或者是咖啡。
就带着卫煌往自己的培训场所走去。
“我们的学校就建在这栋楼里，它一楼是门面，是租给人做生意的，我们培训班建在二楼和三楼。”
两人顺着一个一米宽的楼梯往上，到了二楼就有一个大门，进去之后有一个小坝子，应该是楼顶。
一侧是一层的三间屋子，有一间是厕所。
对面就是上课用的教室。
教室有两层，三楼的那一层，只有两个班级，比二楼少两个班级，有一个露天的楼梯连着上下。
那道露天楼梯又连着后面的路，可以用作疏散通道。
卫煌把自己的要求一一问过，觉得作为疏散通道，要供这么多学生使用，是完全不能满足的，需要把楼梯加宽。
于老师介绍道：“我们这个是用以前的房子改的，条件有限，实在没办法加宽，只能求你帮忙从图纸上给我们改宽一点，只要消防审图能通过，其他问题由我来解决。”
卫煌道：“消防安全无小事，我觉得该加的还得加，否则以后出了问题，追究起来，你的责任是最大的，是跑不掉的，我建议你还是加个钢结构的楼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宽一点。”
于老师道：“必须加吗？”
卫煌道：“必须加，国家规范是这样规定的，而国家的规范是来自源无数真实的火灾案例后得出的结论，这样做也是为了减少损失，避免造成人员伤亡。”
于老师道：“那就麻烦你出个方案，我们按你的方案来实施。”
接着卫煌又谈了费用的问题，于老师也没有反驳，就按卫煌说的要求来做。
谈妥了这些事情，卫煌拿出准备好的测距仪，开始和于老师一起测量房间的大小尺寸，以便于回去之后可以据实画装修图纸。
在测量之中，卫煌又向于老师请教起办培训班的经验。
于老师例不隐瞒，说他这个培训班和和人打伙做的，现在已经做了五年有余，在整个南岗镇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家，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有业务，有近四百多个学生。
卫煌看着这么小的场地，问道：“你这里能容纳四百多个学生？”
于老师笑道：“这里肯定不能，这里只是培训小学生的，初中和高中有另外的场地，我还有一个艺术类的培训场地，总的有四块。”
卫煌问道：“这么多学生，一年收入不少吧。”
虽然问得唐突，但于老师看着卫煌一脸震惊的模样，笑道：“也没多少，虽然学生多，但老师也多，加上场地各种开支，也剩不了几个。”
这么多学生，卫煌肯定不相信剩不了几个，即使在镇上，这一个学生一年只赚一千，一百个也是十万，四百个就是四十万。
卫煌突然觉得他的这种模式，吴清贤也可以学习，便认真请教起来，问他是怎么起步的。
于老师笑道：“怎么，你也想办一个？”
卫煌便不隐瞒，掏出身份证，说自己是太平县好边的，有个同学，毕业后没有找到工作，在黔州办了一个小型的，想把生活整起走。
但现实远比想象中的残酷，整得倒死不活的，看不到前景，便想了解一下，回头给他讲讲，如果可以的话，也算是帮朋友一把。
或许当年于老师也是考公立老师的编制没有考上，万不得已才回到老家办起了这个培训班，遂将自己的创业经历给卫煌讲了一下。
大约是聊得投机，于老师又拿出一张房子的布局图。
介绍道：“这是南岗才修的一栋楼，我买了这一层，打算以后把这里改成培训班，你帮我看看怎么规划好用一点。”
卫煌看着图纸上标注的面积，一层就是六百多平方米，就算南岗镇是一个乡镇，房子卖得便宜，但这种框架结构的房子，再便宜也要两千六七，那就是一百六七十万元。
没有点实力，怎么敢下如此大手笔。
卫煌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都省却了，只是点头答应，又加上于老师的微信，说回头调好方案发给他。
卫煌从培训学校离开，回到公司，点开于老师的微信，又是大跌眼镜，这哪像一个老师的朋友圈，简直就是微商！
于老师的朋友圈，完全就是一个卖东西的场所，连续几天发的都是各种商品，有童鞋、童装，又有吉他各种乐器，还有奶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连续番了很长一串，直到暑假的时间段，才看到有正常的关于培训班的内容。
有招生简章，有上一届优秀学生的各种成绩展示，有培训班对优秀学生的奖励……
第105章 第一个装修设计项目
第106章 节点
卫煌将于老师所有能看的朋友圈完完整整看了一遍，将其中有用的信息摘录出来，决定和吴清贤好好分享，顺便商量一下他未来的路。
有时候路是可以复制的。
就像牛顿所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看得更远。
而走前人走过的路，就可以让我们省却摸着石头过河所浪费的时间和精力，从而更快的走向成功。
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很多时间我们都处于迷茫的状态。
而有一天，当你突然遇到一件事，你的人生就像被打开了一个开关，进入一种全新的世界。
甚至于生命也是如此的奇妙，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个节点。
这个节点就是人生的拐点，遇到了，抓住了，我们的命运也就改变了。
卫煌在画图之余，抽空整理了于老师的成功经验，又在知乎上搜索办理培训班的经验分享的文章，进行分门别类，打算好好替吴清贤谋划一番。
卫煌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将资料整理完善，随即打电话联系吴清贤，将这事告诉与他。
吴清贤得知了于老师的故事，瞬间有了激情，又觉得自己手上没有钱，想要办起来又谈何容易？
卫煌道：“我觉得这件事是可行的，如果你决定干，我可以入股。”
“真的吗？”
“当然，难道你忘记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我说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干。”
“如果你愿意入一股，这件事肯定能成！”
吴清贤顿时来了信心，他觉得自己不缺乏教学上的经验，只是没有钱，没有起步资金，就导致无法上路，只能小敲小打做零散的学生培训。
因为没有办机构的资质，还不敢大规模对外宣传，广泛招生。
但如果卫煌可以出钱，那么就能租一个更大的场地，可以一展胸中抱负。
吴清贤又问道：“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卫煌道：“我的想法就是我们把基地选在老家，不在黔州这个红海市场和那些老牌培训机构竞争，而是把目光放在乡镇上，就像这个于老师一样，他都能做到四五百人的学生规模，我们肯定也能。”
卫煌的理想就是建设家乡，回报父老乡亲。
而教育这一块，现在农村和城市的差距越来越大，很多家长为了孩子有更好的前程，纷纷把孩子送到了城里。
生源不断地流失到城市，以致于乡下很多学校无满招满学生，开始一个二个地荒废。
著名影星古天乐曾经为了乡村的教育，捐献了很多希望小学，而这些本来充满希望的小学，也随着学生的流失，不得不关闭。
还曾引发为热点新闻，在网上大规模的讨论。
有的网友认为这是浪费资源，认为这些学校花了钱建设，就不应该关闭。
卫煌作为农村人，自然是了解其中内情的，这些情况是事实不假，却不像网友所讲的政府不作为，相反这是政府有作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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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政府的帮扶带动下，在农民自已的努力之下，很多人富起来了，就开始往城市迁移。
没有学生，难道我们还要把城里的学生赶到乡下来读书吗？
而随着城市里的学生越来越多，对于教师的缺口也越来越大，于是优秀的老师也一个二个地被调往城市里的中小学。
农村的教育质量进一步被压榨。
卫煌觉得与其关注一所学校是否荒废，更应该关注的是乡下那些还存在的学校的教学质量问题。
每一个孩子都不应该被抛弃，他们都应该拥有得到优质教育的权利。
卫煌从于老师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希望，在于老师的培训之下，那些农村孩子虽然起点低了一点，却也能步入更高级的学校，或者一展艺术的特长，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卫煌觉得培训机构不应该开在大城市，大城市本身存在很多培训机构，竞争激烈，新机构想要生存很困难。
而搬到乡下，就不会有那么困难，反而能帮助乡镇的学生。
卫煌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讲了，又担心吴清贤不理解自己的想法，还特意从房租各方面进行分析，讲出新品牌在乡镇上发展的优势。
“总而言之，我们就是走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等到我们的口碑做起来，就可以招商加盟，做大做强，开拓更多市场，那时候再到大城市办班，被接纳的概率更高，也可以省掉我们很多的推广宣传费用。”
“这就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你也讲讲你的想法。”
吴清贤如痴如醉地听完卫煌的想法，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插过，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完整地听卫煌讲一个事情。
以前他和卫煌聊天，总是几句话之后就有一些意见不合之处，两人总能抬杠，都想把对方说服。
但这一次，吴清贤觉得卫煌说得很有道理。
农村是一座广阔的天地，是大有可为的。
而且卫煌的目标是选在二郎镇，并没有选在八合镇。
二郎镇有一个八合镇所不具备的优势就是二郎镇的街上有两所中学，一所是普通高中，一所是初级中学，虽然学生质量不高，但胜在人多，招生不愁。
吴清贤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干，而且是抓紧时间干！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关键就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整起来。”
很多时候，想法都很好，可实话起来却不美丽。
吴清贤有了办班的经历，自然知道其中的不易。
卫煌道：“这方面我也找了一下资料，就是我们先要找一个满足消防要求的场地，最好就是二楼的商铺，面积在三百平方左右的，可以满足一百多学生学习的场地……”
卫煌根据自己找的资料，详细地讲了办一个有前途的培训班所需要的东西。
场地自然是第一位，各种硬件设施必须过关。
然后就是资质，也就是民办学校的证书要拿到手，这样才能注册创立品牌，才能在符合国家规定的要求下合法地长久生存。
即然合伙办公司，卫煌也讲了股权的分割，前期的投资分配，后期的盈利分配都很关键。
纵然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这些东西要写进合同，写入公司章程中，这样未来才不会产生矛盾。
“所以，在这上面我草拟一个协议，然后你看看你的意见是什么，有任何想法都提出来，咱们好说好商量地把这个事情做好，不要等到后面因为这些问题而影响了兄弟感情！”
“好！”吴清贤喜欢卫煌的真爽，也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毕竟这是关系未来生死存亡的大事，便让卫煌把协议发给他看。
第106章 节点
第107章 合作创业
吴清贤将卫煌拟定的协议看了一遍，内容不算细，只是一个初版的意向性的设计。
在卫煌的想法里，股份由几部分内容组成，而不只是看钱。
一个人在公司所占有股份的多少，应该由他本身所具有的价值来体现。
这个价值就包括了钱、人脉关系网、个人才能等等方面。
所以在卫煌的设定里，人脉关系资源、个人的能力都可以划分为钱，只是暂时未定具体数额。
而股份的具体出资，卫煌的建议是总投资定为十万块钱。
这十万块实实在在的钱占总股份的50%，而其他价值占50%。
根据两人的具体条件，卫煌可以多出资金，而吴清贤以个人能力来补充一部分股份。
由吴清贤占60%的股份，卫煌占40%的股份。
当有其他人加入的时候，可以根据对方的条件进行股份的转让。
比如如里有人愿意免费出使用场地，就像于老师的合伙人一样，就可以折算成一定数量的股份，享受分红的待遇。
又比如遇到优秀的老师，拥有非常好的教学经验，就可以转让一部分股权给他，以留住对方。
吴清贤看完之后觉得非常好，只是觉得自己占60的股份太多，便有意转让一部分给卫煌，提议道：“股份这一块，我建议我们两个还是五五开，赚了钱对半分。”
卫煌道：“你是具体的管理人，平时忙碌很多，我觉得你的股份可以多占一些，然后再根据平时的付出，按市场标准发放工资。”
吴清贤也要生活，对于平时的工资这一条并不拒绝，只是觉得一起打伙做事，自己占得太多不好，两人也是处了很多年的朋友，不能因为一点钱就坏了兄弟感情。
吴清贤还是坚持让卫煌持股，甚至可以多持有一点股份。
卫煌道：“这个事情就按我说的办，你不用多想，我是参考了很多合作办公司的经验才设计的这样一种模式，只有这样做才能长久。”
在一起合伙创立公司的人很多，而且其中不乏亲戚和朋友，开始的时候大家关系很好，对于创业也是一种爱好，没有想过要赚多少钱。
于是在创立之初约定股权的时候，大部分都为了所谓的公平，实施五五开的政策。
结果公司盈利之后，矛盾就突然出现了。
为了争权夺利，曾经的朋友变成敌人，公司也随之江河日下。
卫煌看了那些曾经创业的人分享的经验之后，认为作为公司的实际管理者，是可以多分一点股份的，这样才有强烈的上进心将公司稳步的发展下去。
当然，有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即使你给他再多的股份，他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巴不得全部的利润都落入自己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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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觉得吴清贤还是信得过的，所以愿意投资给他。
即是给吴清贤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造福家乡人民的机会。
如果这项事业，能够帮助家乡的孩子提高一点学习成绩，吴清贤觉得即使自己真亏了钱，也是值得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一个有用的人才对这个世界是有极大的贡献的，有只有人才才能改变这个贫瘠的世界，如果今天种下的种子，在未来能够有一棵长成参天大树，卫煌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万天，要做的事却很多，而做成一两件，那就是功德无量。
所以不管吴清贤怎么讲，卫煌都坚持让他多占股份，并郑重地说道：“反正你记住一句话，我们要做这件事，就要把它做好，而且不能当作是赚钱的事去做，要本成教学育人的态度，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学习的孩子。”
吴清贤却错意了卫煌的意思，他深沉地道：“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做成口碑，自然会赚到钱。”
卫煌也不想再做解释了，只要他能做到好好的教书育人，卫煌觉得一切都值得。
吴清贤道：“等我把这一期的这几个学生的课上完，我就回二郎镇去，看哪个地方适合建学校，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去。”
即然要做一件事，卫煌自然要上心，有时间去现场查看，那自然不能不去，卫煌当场就应允下来。
两人约定之后，就等吴清贤把收了费的学生的课上完，然后有时间一起回去。
吴清贤觉得这是今年最好的消息，从来没有过哪一瞬间有现在这么激动和兴奋，仿佛成功就在眼前，那个赚了几百万的于老师就是明天的自己……
卫煌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开始研究教学培训方面的事。
虽然是外行，但总是从学生过来的，有些东西还是有迹可寻的。
当然，除开工作之外，卫煌还有一件要紧的事，那就是写毕业论文。
卫煌的英语二成功考过，所有实践课程也完成，就差论文，只要论文通过评审，明年的三月份就可以拿到毕业证。
卫煌写的题目是《论新农村的建筑设计》，他结合了自己的案例，又查阅了很多参考资料，内容写得非常详实。
指导老师看第一遍就觉得写得很棒，与众不同，还特意了解卫煌现在做的工作，得知卫煌是建筑设计师，顿生好感，认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特意加了卫煌的微信，让他答辩的时候一定提前联系他，可以好好坐在一起聊聊。
当然，第一版的论文不可避免存在很多问题，老师也是恪尽职守，特意用红笔圈点出来，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让卫煌早点改出来。
卫煌合理的安排时间，同时进行着几件事情，很快论文改写完成，关于培训班的发展计划也拟定清楚，各自交付之后，就等着时间向前带来结果。
吴清贤通过自己的亲戚打听消息，得知二郎镇有个餐馆关闭，有两百多平方米的场地，是目前二郎镇最适合的一个场所。
吴清贤收到卫煌发来的计划书，便将自己掌握的消息告诉卫煌。
卫煌觉得两百多平方米的场地，对于刚起步的培训学校而言，已然足够，如果以后真的不够，那就像于老师他们学习，直接再加一个场地，办个分校。
吴清贤周末最忙，遂问卫煌周一到周五哪天有时间，他们可以一起回二郎镇看看，如果可以，就早点定下来，不然时间拖久了会被别人租走。
卫煌想了一下，把时间定在下周星期二。
第107章 合作创业
第108章 行动
于老师来拿他的图纸，顺便问起卫煌有没有帮他设计六百平方米的那个房子的布局，想看一下卫煌如何来安排房间的布局。
卫煌在做完装修设计图之后，也是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当下从电脑里打开，给于老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又把图纸发在他微信上。
卫煌道：“我参考了一些比较知名的培训机构的房间布置，然后结合你这个场地布的，当然具体是否适用，还得看你们的实际情况，你可以拿回去先看看，根据你们的情况再作调整。”
于老师感谢道：“辛苦你了，我先看看，现在也是先做在这里，只是有这个想法，还不一定实施。”
卫煌道：“嗯，其实我觉得这块地挺好的，如果能使用起来，以后生意肯定更加红火。”
于老师道：“如果装修不要钱呢我也可以考虑，以你们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块场地装修带消防做下来要多少钱？”
卫煌生平第一次做装修设计，对于装修的价格并不了解，遂问沈雁昕晓得不？
沈雁昕说他也不知道。
办公室又没有其他人在，卫煌只得摇头说自己并不晓得，要找个作施工的才知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于老师说他要赶去交资料，就不陪卫煌吃中午饭了，有机会到南岗，欢迎去找他玩。
卫煌送走了于老师，回到办公室，说中午请沈雁昕吃饭。
沈雁昕欣然答应。
沈雁昕办完婚礼之后并没有出去玩，而是根据陈凤的工作时间，把蜜月安排在了春节。
卫煌问他想好去哪里玩没有？
沈雁昕说有几个想去的地方，海南三亚和云南大理都在考虑的范围，只是还没有想好去哪儿，等春节到来再作安排。
卫煌看十月都要结束了，距离春节也不远，让他早作打算，不然春节的时候各种费用都会上涨，而且因为春运的原因，即使涨价还不一定能买到票。
卫煌建议沈雁昕跟团出去玩，这样经济实惠一点。
沈雁昕倒是无所谓，只说要看陈凤怎么决定，这方面的事情他不想操心，觉得女生更有天赋，由她们作决定更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吴清贤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和二郎镇的房东老板已经联系好了，约在太平县县城会面，时间上就看卫煌几点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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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说最好一早就去，他提前一天来黔州，在吴清贤那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可以一起出门，早去早解决。
两人约定结束，沈雁昕听到卫煌打电话说要去黔州，就问他去黔州做什么？
卫煌觉得办培训班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直接就讲了自己的创业计划，说要和同学一起办个培训学校，专注中小学生的课外辅导。
沈雁昕闻言，略带惊讶地道：“你准备自己搞公司？那以后设计还要不要做？”
卫煌道：“设计肯定要做，公司只是入股，我不参加管理，由我们同学全权负责。”
沈雁昕道：“那你们这个赚了钱怎么分？”
卫煌道：“按合同上的约定来分，目前我的想法是他多占点股份，多点分红，然后平时再领一份工资，我就只要分红。”
沈雁昕疑惑道：“那要是不赚钱，你不是白投钱进去吗？”
卫煌道：“以现在的行情来看，我觉得最快一年就能见效益，赚钱应该不是问题。”
沈雁昕估计卫煌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直接挑明地道：“我的意思不是说这个事情不赚钱，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个公司开在太平县，又不在这边，你平时又不参与管理，如果你们同学赚了钱却说没有赚钱，黑了钱怎么办？”
卫煌道：“我相邻他不会干这样的事，如果他干这样的事，那我只能说自己眼睛瞎了，真吃亏上当也就只能认倒霉了。”
沈雁昕叮嘱道：“你这个事情怎么说呢，我觉得风险还是太大了，天高皇帝远的，你又管理不上，就算他不黑钱，如果管理不善，亏钱你也是白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沈雁昕不是卫煌，有些事情他不了解，实不知卫煌和同学的关系有多深，也不了解其中内情，只是从危险性上来讲这个事。
提醒卫煌要预防一下，不然真亏了钱，后悔莫及。
卫煌一向说话算话，即然答应了吴清贤，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否则人家因为你提了主意，鞍前马后的忙碌这么久，你一句话就变卦了，那所有付出不是付之东流吗？
以后这朋友还怎么处下去？
何况，卫煌的志向是改变家乡的教育，想为家乡做贡献，报的就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
卫煌在约定的时间的头一天，开车来到了吴清贤租房的地方，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里，就去找吴清贤。
这次过来，为了谈成这件事，他也打印了许多资料，可谓准备充分。
带上资料，为的是和吴清贤当面勾通，把之前谈的一些事情没有讲清楚的地方清楚地细化，以便形成纲领性的东西，用于后期实施。
两人彻夜长谈，聊了很多未来的设计和构想。
吴清贤说他也联系了几个曾经的同学，准备请他们过来当上课老师。
为此吴清贤还愿意拿出自己10%的股份分红来作为年终给他们的奖励。
只是几个同学目前都还没有肯定地回应自己，因为培训学校还没有办下来，效益也不知道究竟好不好，八字没一撇，对方也怕失败。
卫煌说一步一步的来，同学可以考虑，也可以在网上招聘，毕竟没有工作的人还是有不少，很多师范毕业的学生也是进不去学校。
甚至一些大学生也可以考虑纳入，只要他们愿意当老师。
吴清贤提醒道：“办培训学校的资质是有老师要求的，我们的上课老师必须要有一定数量的教师资格证，如果没有证就来上课，一两个还行，如果个个都是这样，会被查封关闭取消资格的。”
吴清贤很认可卫煌的观点，要办就办正规的，否则就不办。
因为只有正规的才能做大做强，从场地消防到教学资格，甚至是后期的税务方方面面，都要符合国家的规定，依法办事，依法经营，才是一个企业的生存之道。
吴清贤举了一个例子，说就像那些图便宜买黑房开的房子的人，图的就是一个省事和便宜，但后面办不到房产证，不能就近入学，各种问题都出来了，麻烦事不断。
假如我们现在随意的整，不按规矩来，后面做大了，种种问题爆光出来，那就属于是在给自己埋雷。
埋雷容易，排雷难。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让今天的小事成为未来的隐患。
卫煌对于教师管理各方面自不如吴清贤，便让他全权负责，卫煌道：“我们这种状态就是对的，发现问题就指出来，这样才能长久生存，做大做强。”
第108章 行动
第109章 当初不懂的话这一刻明白了
房东老板是个生意人，在太平县卖建材，二郎镇街上的商铺是他从一个包工头老板手里买的，当时那个老板急需资金，所以卖得便宜，房东正好手里有闲钱，一股作气整了四间门面和二楼的商铺。
商铺有两百一十几个平方，而且门面有八十多个平方。
房东老板了解了他们的业务之后，知道他们做上道之后自己这个商铺就可以长租，也省得花时间转来转去。
得知两人是大学生毕业创业，还作了让步，愿意免他们三个月的租金，希望他们能顺利上路。
双方友好的交流之后，约定以后的房租就按市场价，如果遇到不可抗力，还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减租或中止合同。
虽然按常理来讲，做上道之后就不会轻易关闭，但作为格式合同的条款，卫煌觉得有必要把这些都写清楚。
老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怎么办？
总不能生意亏本，还要部房东违约金，否则两人又不会干其他的，租这么大一个场地空着也不是个事。
总而言之，对于新人创业的公司，在细节上考虑周全一点是不错的。
而房东同意他们这个条款，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在合同里写明，只要两人开一天的培训机构，租用的场地就要优先考虑他这里。
简单地讲，除非是卫煌他们不干这行了，否则都要优先租用他的商铺。
如果违约，卫煌他们就要赔偿房东半年的租金。
房东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笑。
“反正我给你们免三个月的房租，如果你们以后不用我的地，就相当于你们补起这三个月的钱，再让我三个月，也好让我找下家。”
吴清贤和卫煌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创业初期，如果对方能让利三个月，是给自己极大的帮助，真有一天因为自己做大做强，而不得不换更好的场地，以那时候的经济条件，补偿房东三个月的房租又有何关系？
两个爽快地答应下来。
双方又在细节上进行讨论，当天就把合同签下来。
虽然让利三个月，但房租卫煌他们还是付了一整年的，加上押金，一共是三万块钱。
签订合同，付了钱，房东也开了收据，便将钥匙给了吴清贤。
吴清贤又提到后续如果办理学校的资质及消防等事情的时候，可能还会用到房产证，希望房东能配合。
房东表示没有问题，随时都可以联系。
事情谈成之后，房东心情高兴，留两人吃饭，便在一家重庆火锅店吃了中午饭。
吃完饭，卫煌和房东各自开车，三人来到二郎镇，进行商铺的交接，房东介绍了哪些地方是自己的，哪些是卫煌他们可以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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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事情，讲了半个小时，房东先走一步，只留两人继续讨论。
吴清贤看着空旷的大厅，想着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从寂寂无名的小卒变成一个培训机构的校长，未来只要踏实肯干，一定会大有前途。
吴清贤道：“煌哥，装修这一块你是专业的，你看怎么设计才能满足使用需求？”
他知道卫煌才给于老师设计了一个培训学校，在这方面多少是有一些经验的，虽然他也有一定的想法，但今天真金白银地拿了三万块钱出来的是卫煌，所以还是很尊重卫煌的想法，让他先提。
卫煌道：“你在培训机构上过课，对他们的模式比较清楚，你先提一下你的想法，我再根据我了解的一些东西进行综合，然后我们共同讨论怎么来设计和布局。”
吴清贤道：“这些培训机构我觉得没什么技术水平，教室都是随便格的，我感觉不是很好。”
卫煌道：“那我就按我们昨天商量的，以满足不同数量的学生需求作出发点来分割房间，大班就按二十人的标准，中班就是十二人，小班就是六人，然后有空的空间，再格几间单人教室，可以进行一对一的辅导，也可以用来作为接待家长谈论业务的场所。”
吴清贤道：“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场地，一定要把所有的功能都考虑到，就劳你费心了。”
两个看着空空的房间，卫煌掏出准备好的激光测距仪，决定把房间的长宽尺寸重新测量一下。
虽然房产证上也有，但那个尺寸是粗糙的，是没有标柱间距的，如果不确定柱子的位置，是很难找准位置的。
卫煌在一边测，吴清贤在一旁记。
吴清贤道：“以后我们这里整好了，你还可以把设计公司的广告打出来，如果有家长或者他们的亲戚要修房子，还可以直接联系你。”
卫煌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前还未想过，笑道：“这是一个好主意，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靠宣传，要有人脉关系网，才能做大做强。”
吴清贤道：“互利共赢，就希望兄弟伙的日子都能好起来，这样以后谁有困难，另一个都能提携一把。”
吴清贤又想起高中班主任杨有黔讲过的一句话。
杨有黔说小学和初中大部分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对于友情爱情都不明白，而到了高中，大家的心智都成熟了很多，对情义有了更深的理解，所以高中时代的友情是最坚固的。
它不像初中和小学，那时候基本上就是图好玩，好耍。
而且，有一部分同学初中毕业就踏入社会，而你们未来还会进入大学的校园，你们和他们之间就有了阶层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未来的生活方式都不相同。
也不像大学，大学一间寝室的几个人玩得固然好，几年下来，大家关系也确实不错，但大学的学生是来自天南海北，毕业之后，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再好的情义都会随着时间消散。
所以高中阶段的情义是值得大家去珍惜和维护的，以后大学毕业，回到家乡，各自找个单位上班一，比如我在学校当老师，他在医院做医生，而你成为公务员，都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大家平时隔三差五可以聚聚，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帮助……
当时杨有黔说的时候，吴清贤都还没有太大的体会，而此时此刻想起，如同佛前参悟，明得了大道一般。
这世界果然如他所说。
吴清贤道：“我突然想起了杨老师，要不要我们去拜会一下他，顺便请教一下他对于培训学生方面的心得？”
卫煌道：“可以啊，说起来高中毕业也有好几年了，我还没有见过他，你有他的电话吗？”
“有。”
“那你打，我们忙完这里的事情就过去找他。”
第109章 当初不懂的话这一刻明白了
第110章 高中老师
吴清贤联系上了杨有黔，说正好今天有空，让他们去太平县城找他，他再约上几个以前和卫煌他们一个班的几个同学，大家晚上聚聚。
杨有黔在县三中当后勤主任，同时上两个班的数学课，也算是飞皇腾达，与在二郎镇教书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原本卫煌打算这里的事情忙完之后，回老家一趟。
毕竟都已经到了二郎镇，隔老家也没有几公里，走到家门口，应该回去一趟。
惋惜地道：“还想回家一趟，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吴清贤一看时间不早，如果卫煌再回去耽搁，就要晚点才到杨有黔家，觉得不合适。
宽慰道：“国庆才回去的，这也没几天，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就算了。”
两人量了数据，收拾好东西，将门锁上，开车离开。
吴清贤道：“即然这边开始了，我在黔州的就解散了，回去我就把房子退了，直接搬回来，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我，你回去就好好上你的班。”
吴清贤觉得卫煌出了这么多钱，已经是解决了很大的难题，剩下的事情就不必让他受累，应该由自己多付出一点。
卫煌道：“有事随时联系，我有空就过来。”
该麻烦的就必须麻烦，卫煌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也不推辞。
吴清贤又道：“其实你发现没有，我觉得这个房东老板还是很好说话，居然主动提出来免我们三个月的房租。”
卫煌笑道：“要不人家怎么做这么大的生意，活该他有钱。”
吴清贤也笑了，感叹道：“这就是人与人的格局，我租黔州那个烂房子的时候，那个老板恨不得就多要你点，一点亏都吃不得。”
卫煌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我们也要考虑具体情况，像这个老板，他之所以大方，还是家里有条件，不差这点钱，所以他才有这么大格局，如果他负债都揭不开锅，你看他还这么大方不？”
笔趣阁
吴清贤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所以穷人才会过节俭的日子，而富人却是毫不在意的铺张浪费。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就是几文钱的差距。
当我们在评判一个人的行为的时候，不应该只看他的行为，还得看他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和条件，换位思考才能客观中肯。
可惜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
吴清贤想了一会，说道：“有时候一个人有钱没钱，也是他的格局觉得的，有些人生来穷，却因为格局大，有拼搏精神，出手阔绰，就得到贵人赏识，然后赚得盆满钵满……”
吴清贤虽然觉得卫煌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还是理出了自己的理论。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穷，却因为格局小，眼界短，注定一辈子穷。
有的人穷，却只是一时，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条件却发现自己的长处，然后进行深耕，最终改变命运。
如果一个人能坚守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信条，那他的成就一定不会低。
吴清贤相信自己的人生一定会与众不同，因为他有信念。
而他在心中，也越发感激卫煌，因为他想到了一些东西，犹如佛家所言的明心见性，他明了了！
是的，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在触动着他的灵魂，让思想得到了深华。
或许下晚上见到杨有黔，一定也会从他身上再得到一些启悟。
虽然这几年，都没有和杨有黔有联系，并不了解他的身上发生了哪些事。
但就凭他从一所乡镇中学调入县三中，还成了主任，就不一般。
吴清贤又和卫煌说起了杨有黔的故事。
当然这些故事他们都是知道的，也就是高中时，杨有黔自己吹牛吹出来的。
杨有黔是师专毕业，当时的师专校门修在一条小巷里，巷子因为因地而建，是倾斜的，加上没有经过统一规划的自建房横着立在前面，就显得校门是歪的，修得不正。
杨有黔不时会调侃，说我们学校进去的学生虽然是歪歪斜斜的，但出来的个个是堂堂正正的。
杨有黔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考上一所师专，已然是鲤鱼跃龙门，从此告别了泥腿子的人生。
他从来不看清自己，即便工作之后，都保持着学校时的那种作风，不断地努力学习着，经常挑灯夜战，不断做各种题来完善自己的知识储备，以便应对学生的各种难题。
他也曾在学生面前自夸，说整个二郎中学里，数学组的老师聚在一起做高考卷子，没有一个能有他的分数高。
但坐在下面的学生，很多人是不以为意的。
吴清贤回想起那些时光，重复着杨有黔的那些经典语录。
卫煌也受其感染，想起了杨有黔关于爱情的名言：爱情是根高压线，摸不得。
虽然他这么说，但还是有好几个学生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卫煌问道：“我记得当时我们班上有三对情侣是不？现在他们还在一起不呢？”
吴清贤道：“据我了解，好像都没有成，但现在时间隔了这么久，我也没和他们联系，具体的情况还不好说。”
卫煌道：“估计杨老师晓得，一会我们可以问问他。”
吴清贤道：“他说的一会还要约几个我们的同学出来，只是不晓得是哪几个人？”
卫煌道：“那我们订个包房？”
吴清贤道：“我们对太平县都不熟悉，地方就让杨老师来找，到时候我们买单就行，就算是办学校的开支，从公款里出。”
卫煌道：“不用，这次由我来请。”
一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即然卫煌都提出来了，吴清贤也不强求，又提议给杨有黔买两瓶酒，就当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的谢师礼。
这个提议得到了卫煌的肯定，两人来到一家烟酒店，要了两瓶贵州茅台镇产的酒，花了六百块钱。
吴清贤又给杨有黔打了电话，问明他的住处，就直接赶了过去。
一晃六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杨有黔却依然是当年的风采，一点未变。
倒是卫煌和吴清贤比起当初有了不少改变。
杨有黔见两人提了酒，很是高兴，觉得不负当年的付出，邀请两人就坐，又亲自给两人泡了翠芽。
杨有黔望着卫煌道：“感觉卫煌比以前白了不少，没有那么黑了。”
卫煌道：“是白了一点，现在也在使用化妆品，看来还是有点效果。”
吴清贤道：“不是还有其他同学过来吗？”
“他们还有一会。”杨有黔道：“一晃也是六年了，时间真快，现在你们在做什么呢？”
卫煌两人讲了一遍自己的工作，又说了未来的计划。
杨有黔看到曾经的学生都有了出息，也是连连点头，不断称好，又于无声处装了一回逼道：“办培训班好，我之前也搞过一段时间，有一年就赚了二十万，现在没有整了，还有不少学生催着我整。”
“如果你们早点说，我就建议你们来太平县办，我还可以给你们介绍点生源，只是现在场地都租好了，违约怕是拿不回钱。”
第110章 高中老师
第111章 优秀学生
卫煌不知道杨有黔是放马后炮，还是有心帮忙。
但二郎镇是他深思熟虑定下的地方，如果选在太平县，相对而言，风险更大。
因为太平县纵然只是一个五线小城市，也是县一级的单位，房租即便比黔州便宜，和二郎镇相比肯定也要翻倍，依次类推，前期投入的资金数目肯定要翻倍。
以卫煌一个人的能力，暂时还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对于两人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会伴随着初创的整个阶段。
压力过大，人就容易疲劳，疲劳就意味着精力不济，会影响能力的发挥，不利于企业的前进。
而同时，卫煌见过吴清贤的教学，虽然他是专业的师范学校毕业，接受过相关的高等教育，但在对症下药，解决困难学生的问题，帮助他们提分上，吴清贤的能力还是欠缺的。
家长付出的每一分钱，都希望转化成实实在在的分数，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绩能有显著的提高。
如果看不到效果，或者不如其他机构，是会影响下一阶段的招生的。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经验打底，没有形成个人口碑之前，在城市里创业失败的可能性是大于农村的。
毕竟杨有黔在二郎镇上课的时候也没有在外面给学生补课，而是专注学校的教学，有空闲时间都利用在提高自己的水平上。
吴清贤倒有些遗憾，早知杨有黔如此爽快，还记着曾经的师生情谊，就应该提前和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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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木已成舟，他们已经和房东签订合同，付了一年的租金，此时违约，对方不但不还，还真有可能要他们再赔六个月的租金。
只能遗憾地道：“我们也是没有想得起，只能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杨有黔看着这两个多年未有接触的学生，猜测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和自己联系，大约是因为没有混出什么名堂，而现在联系或许有点邀功的意思。
杨有黔很喜欢这种做出成绩的学生，他曾经的教的学生都开始踏入社会，涉足各行各业，可以说是他未来的人脉网的一部分，而且属于那种比较可靠的人脉网。
杨有黔安慰道：“没得关系嘛，二郎镇的学生也不少，如果你们在那里站稳脚根，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不过据我所知，那里有三家培训机构，可能你们的竞争压力还有点大。”
吴清贤道：“是的，所以不怕杨老师您笑话，我们今天过来，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得到你的一些指点，能帮助我们前行。”
杨有黔道：“没得问题，我的电话用了十多年，一直没有换过，你们有事情随时打给我，随时可以联络。”
卫煌道：“以后肯定会多联系的。”
接下来的时间，吴清贤和杨有黔深入交流了在学生教育这上面的问题，将自己遇到的一些问题讲给杨有黔听，请他帮忙把脉。
杨有黔也是知无不言，虽然有些话听起来十分夸大，还是分享了很多干货给两人。
只不过时隔这么多年，杨有黔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一如当年。
他还是推崇着优秀的学生更容易出成绩的理论，说优秀的学生有一种自觉性，会主动学习，主动思考，教优秀的学生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也是特别容易出成绩的事。
为什么黔州一中每年都有学生考清华北大，是因为他们的老师厉害吗？
并不是，只不过他们囊括了全州最优秀的学生，这么多优秀的学生聚在一起，多少会出几个。
杨有黔一向自视很高，只是觉得自己起点低，没有好的平台，无法一展身手。
说完自己，他又对卫煌们表示遗憾，说他们把培训班放在二郎镇，就二郎中学那些学生，想要把他们教好太难了。
觉得两人的培训学校可能很难培训出优秀的学生，建议两人少做高中的培训，把重点放在初中和小学。
小学生就是一张白纸，不像中学生已经开始思维定势，相对而言和城里的差距也不大，更容易出成绩。
吴清贤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杨有黔讲得很有道理。
在一开始，他和卫煌也设计了高中补习课程的，此时他觉得有必要放弃，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而且浪费时间是小事，培养不出好的成绩，还会砸自己的招牌。
对于这个问题，要回去之后和卫煌好好商量，重新规划一番。
在聊天中，杨有黔约好的他们一个班级的同学开始陆续到场。
第一个到的是谢松和陈菲，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交流，上了大学之后因为都在省城，平时会结伴去学校和回老家，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
大学毕业之后也是回到了太平县上班，时隔一年就结婚在一起生活。
如今陈菲是农村信用联社的职员，而谢松自己搞了一个酱酒的销售公司，做起了酒生意。
一阵寒喧之后，谢松开玩笑般地道：“以后要用酒就记得打电话给我，不要从其他地方拿，让我晓得了，不要说我不顾同学情谊，要到家门口来泼你们。”
陈菲听他说得难听，骂道：“我看你要死，一天就胡说八道。”
谢松道：“都是老同学，不帮忙照顾生意，还不让我说了，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杨有黔笑道：“我看你是越来越霸道了，还好没有当官，不然在村里就是村霸。”
卫煌道：“照顾生意是应该的，只要不让我发现同样的酒在你这里买比其他店贵就行，不然我就要拉横幅在你店门口骂你是奸商。”
吴清贤听他们说得好耍，不由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高中时代。
那时候他们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互相开玩笑互怼……
过了一会秦双和杨成刚、李明三人也来了。
杨有黔又介绍起他们三人的情况，杨成刚和李明都是学的医，现在都考了正式的医院编制，一个在县人民医院牙科，一个在中医院骨科。
几人中最出色的要数秦双，他在省城读的师范，学的化学专业，毕业后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太平县电视台，然后四处去采集新闻。
上了半年班，在一次陪同县领导考察企业时，敏锐地发现了在太平县的企业中，他们使用的一种粉沫材料是从外省买的。
本地有不少企业对这种以铝粉为原材料加工的粉沫材料都有需求，而铝粉在太平县也有生产，因为太平县就有铝矿。
有市场需求，也有原材料供应，为什么要让外省的中间商在其中赚钱？
秦双觉得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来了，他想创业。
于是他联系了大学的化学老师，一个博士，讲了自己的想法，对方表示可行，也愿意支持他。
两人一拍即合，由秦双出钱和直接管理，化学老师出技术，两人共同建立了一家公司。
很快，秦双就在电视台办了停薪留职，开始创业生涯。
凭借电视台上班的经历和种种关系，他顺利的在工业区租了场地，在银行贷了款……
硬生生把企业做起来，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成功卖给了本地企业，现在一年的销售额已过百万，而未来更不可限量。
杨有黔在介绍秦双的时候，用了很多我赞扬的语气，说秦双是大家的榜样，都应该好好向他学习……
秦双心中即高兴，又有些无奈，问道：“杨老师，你今天还没有喝酒噻，怎么就醉了！”
杨有黔道：“你们是我教的第一批高中毕业班的学生，看到你们成材，我高兴，一会必须多喝两杯。”
秦双道：“那是肯定的，酒我都带过来了，一会出去的时候在车上拿。”
第111章 优秀学生
第112章 这个世界有的人注定就是主角
聚会结束，卫煌和吴清贤来到秦双家中，准备在他家借宿一晚。
这一夜，大家聊了很多，不但清楚了参会几人的现状，更摸清了一些久未联系的同学的现状。
卫煌和吴清贤都不敢相信的是，当初高中的同学，大多数都可以说有所成就。
但事态的发展又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当初那些成绩较好的同学，大多数都有稳定的工作，比如老师、医生，或者是基层政府。
而成绩相对平凡的反而走出了一条不同的路。
秦双自不必讲，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并不算拔尖，只能算中间，可是高考时超常发挥，进了省师范不说，工作后人生就像开挂一样。
还有几个高中没有考上大学，在县里补习之后，进入了外省的大学，然后留在省外工作，工资高的月薪达到一两万，听他们的意思，以后就不会回省，直接在外面发展。
所以杨有黔提纲挈领地总结说，人生之路，不必纠结于一时的成绩，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是我们人生的起点，随时都要登高的准备，这才我们才会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杨有黔不可避免地拿自己举例，讲起他在二郎中学的事。
说他刚分配的时候教的是初三，接替的是一个怀孕要生孩子的老师的课，当时学生家长都不放心，因为他才毕业，才从学校进入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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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是人生的一个分水岭，关系到学生的前途。
家长不放心，大家也理解。
但学校的老师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优秀的老师都有很重的教学任务，不可能再排出课来。
杨有黔不想错过这个一举成名的机会，因为这一届初三毕业班的学生本来就优秀，如果抓住机会，教出成果，那就是人生中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从此再不相同。
这也是符合杨有黔的人生理念的，要教就教有前途的学生。
所以他下了军令状，向所有学校领导和学生家长保证，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学生们的成绩没有起色，他得不到学生们的认可，他就不再教这个班级，如果他得到认可，他就继续干。
杨有黔只上了半个学期的初一，他教出来的学生成绩也不算差，否则也不会得到这一次机会。
即然他下了保证，学校领导就决定让他试一试。
接下来的时间，他没有一刻放松，日赶夜赶，熬五更起半夜地整理往年中考的试卷，又找来参考书，加上在学校的时候做家教的经验，很快就接过前任老师的课程，安排好前三天要讲的内容。
解题是有技巧的，学习也是有方法的。
杨有黔以轻松幽默的语气，引导和教授学生们做题的技巧和方法，将知识点串联在一起，告诉学生们要怎么去应对。
半个月结束，在月考的模拟测试中，大多数学生的成绩都得到了提高。
而那些没有得到提高的学生或者是考得不如上次的学生，杨有黔都一一帮他们找问题。
用杨有黔自己的话来讲，这就是一招攻心计。
对，他给学生们使用了一招攻心计。
因为家长同不同意他继续教这个班级，关键还在学生的态度上，得到学生的认可，让他们觉得你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你就会有更大的可能性留下来。
他给所有的学生承诺，如果接下来由他继续带领，他们的成绩还会有一个提高，许诺说班上有多少学生可以上重点高中，许诺说不仅仅是数学上的问题，即便是其他科目他都可以提供方法和思路。
总而言之，他就要表明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老师，不会辜负所有学生的期望。
很自然地，他的表态得到了学生的拥护，成绩也得到了大部分家长的认可，他继续干下去了。
中考成绩出来，班上有十九个学生进入一中，在所有乡镇学校里名列第一，而考上高中的学生自然是百分百的升学率。
他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优秀教师。
学校领导想让他去带下一届的初中重点班，去当班主任。
然而杨有黔没有答应，他向校长提出了新的挑战，他说他想当新一届高一重点班的班主任。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争取到了那个班数学老师的资格。
还是试用一学期，原定的数学老师直接带文理补习班，如果杨有黔不行，就再由原定数学老师来上课。
杨有黔说他假期都没有休息，找来资料开始备课，从暑假开始，他就在备课。
他用百分之两百的付出，获得了百分之一百的成功，教学成果显著。
高一结束之后，原来的班主任被调到县城中学，他顺利地成为班主任。
从那之后，他就更加上心了，每周都要组织各科老师开会讨论，研究教学方法，想着如何来调教这帮有上进心却不那么聪明的学生。
而且为了此事，他每个星期都要付出两瓶白酒。
那时候虽然没有多少钱，好在开支也不大，这点酒钱还是付得起。
杨有黔说后来喝酒的事有几个老师就不太爱参与，到了高三，就只剩下他和语文老师、化学老师三个，组成了一个铁三角，有事没事都要去吃吃烧烤，喝点小酒。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虽然辛苦，但很值得。
带完了他们这一届，杨有黔的数学教学已然得到学校领导认可。
加上原来的教研组长年纪较大，又当了副校长，主要精力用在了学校管理上，他又顺利地接过大旗，开始担任补习班的数学老师。
带了两届补习班，他在乡镇中学也熬出了头，来到县里。
现在教的是初中。
初中的教学任务没有高中那么繁重，非常轻松。
但他还是格外上心，没有丝毫的懈怠，因为每一个学生都是不同的个体，如果用同一套方法，肯定不会百试百灵，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地对症下药去教学。
自然这些付出也没有白费，他得到了校长的认可，提拨为后勤主任。
卫煌和吴清贤躺在秦双家的床上，两人都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吴清贤感叹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有的人注定就是主角，你看一下，那么多老师，有些终其一辈子都在一所学校，比杨老师起点高的也不少，可他就是有那么好的运气，一路青云直上，他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假以时日，校长，教育局局长，怕都要被他拿在手上。”
卫煌不怀疑这一点，甚至十分相信。
因为从杨有黔的言语中，他可以看出杨有黔是极其功利的，为了成功，可以付出极大的努力。
而在这种踏实做事的精神之外，杨有黔还有一种长袖善舞的交际手段，可以笼络一切为他所用的力量。
就比如今天，他和吴清贤联系上杨有黔。
杨有黔一点都没有推辞，毫无任何客套，直接就叫了过去的老同学，组局在一起吃饭。
而这些同学，没有一个不是有用之材！
甚至从他们的交流中，卫煌可以推断，杨有黔他们经常组织这样的活动，经常在一起玩耍，在师生情谊的加持之下，这种感情无疑是牢固的，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坚固。
人，都是势利的。
杨有黔今天能这么热情地招待两人，未来若有用之时，两人又会推辞吗？
人情社会，你来我往，彼此互惠或者说利用。
卫煌知道，他们从今天起，就已经成为杨有黔青云直上的阵风之一。
好风任借力，送我上青云。
卫煌道：“他是，你是主角，我也是主角，每个人都是自己戏里的主角，只是看你怎么去面对人生，只要不摆烂，我觉得我们都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吴清贤道：“对，我们也是自己的主角。”
人生长河上，每一个节点都是起点，谁又敢说终点是糟糕的？
一直走下去，终点一定是花繁叶茂，缤纷五彩的！
第112章 这个世界有的人注定就是主角
第113章 张少强
卫煌正在睡梦中，就被响起的电话铃声吵醒。
是纪沛林打来的。
纪沛林也是没睡醒的样子，隔着电话都可以闻到他的酒气。
“你在哪儿？”
“我在太平县一个同学家。”
“太平县？”
纪沛林像不知道太平县是一个什么地方一样，发出疑问。
卫煌提醒道：“就是我老家这边。”
“啥时候跑老家去了？今天回来不？”
“有什么事吗？”
“有个叫张少强的，要搞个流水养鱼，喊今天去看。”纪沛林打了个哈欠，发出一声呻吟，叹气道：“妈的，昨天晚上喝多了，完全把这个事情搞忘记了，他这会打电话给我，喊过去看。”
有事情上门，卫煌自然不能推脱，答应道：“那我一会回来。”
纪沛林道：“下午过去吧，我和你一起去。”
他昨天耍得太晚，这会早早醒来，也是头昏目胀，精神不济，想再睡一会。
“我这会赶回来，也只能下午了。”卫煌一看时间，已经是十点过，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晚。
纪沛林道：“行，你回来了打电话给我，我再睡一会。”
卫煌打电话把吴清贤也吵醒了。
吴清贤一看时间，也是惊叹，他很少喝酒，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问道：“你有事？”
卫煌道：“对，有个流水养鱼的项目要做设计。”
吴清贤道：“这是好事，你抓紧回去，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卫煌在秦双家吃了早饭，喝了几大杯水，这才开车出门，走到门口小卖部时，又让吴清贤帮忙买了一瓶酸梅汤的饮料，接着开车送吴清贤到车站，独自绕道上高速赶回黑水县。
卫煌还担心昨天的酒没有散去，如果遇到查车的很可能会被吹出酒驾，幸运的是路上并没有遇到查车的交警。
而整个行车途中，卫煌也在不停喝酒，以净化残存的酒精。
赶到黑水县，也是下午一点半。
卫煌下了收费站就给纪沛林打去电话。
两人约好上车的地方，卫煌停好车后，看到路边有卖油炸耙的，直接买了两个，用来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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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接到卫煌，问起他回老家是做什么？
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有事情，不要藏在心头，给大家讲讲，能帮忙的就帮忙。
纪沛林说得真切，卫煌听后也很感动，不过他家里没有什么事。
办学校也是想了很久的想法，卫煌并不藏着，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纪沛林。
纪沛林听后，觉得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批评道：“你做设计就做设计，干什么培训班？”
“你不要这山看到那山高，是不是觉得李总赚了钱，所以你也想搞一个，那个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纪沛林觉得卫煌太过于浮躁，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卫煌解释道：“设计肯定不会丢，这是我的主要工作，只是和我合伙的那个同学，过得确实比较差，他家的条件也不好，我想帮他一下，所以在股份分红上，我都是让他占大头，就希望他能过得更好。”
纪沛林听他这么一解释，顿时好想了许多。
他如今担任新公司的法人，有心好好整顿队伍，在黔州干出一翻业绩来。
这段时间和卫煌的合伙也是非常愉快，而且卫煌有上进心，努力且踏实，是他的一大臂助，真要改行，那损失就大了。
虽然人才哪儿都有，但用熟不用生，能不换人那是最好的。
纪沛林叮嘱道：“打伙也要看人，不要到时候你投了钱，泡都没有冒一个就消失无踪，那你不是扔钱吗？”
卫煌道：“我和他是多年的同学，一直也是处着的，这方面我还是信得过他。”
纪沛林见卫煌信誓旦旦，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关系，不能挑拨离间。
这点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
很快，两人就赶到了果洛镇。
经过加油站时，卫煌还介绍说这个加油站是自己做的平面方案，当时收了两千块钱。
纪沛林得知是商务局的赵远志的项目，只说设计费收低了，说这些老鬼都是人精，抠得要死。
卫煌没有评论赵远志的为人，只是淡然附和。
这段时间和卫煌的合伙也是非常愉快，而且卫煌有上进心，努力且踏实，是他的一大臂助，真要改行，那损失就大了。
虽然人才哪儿都有，但用熟不用生，能不换人那是最好的。
纪沛林叮嘱道：“打伙也要看人，不要到时候你投了钱，泡都没有冒一个就消失无踪，那你不是扔钱吗？”
卫煌道：“我和他是多年的同学，一直也是处着的，这方面我还是信得过他。”
纪沛林见卫煌信誓旦旦，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关系，不能挑拨离间。
这点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
很快，两人就赶到了果洛镇。
经过加油站时，卫煌还介绍说这个加油站是自己做的平面方案，当时收了两千块钱。
纪沛林得知是商务局的赵远志的项目，只说设计费收低了，说这些老鬼都是人精，抠得要死。
卫煌没有评论赵远志的为人，只是淡然附和。这段时间和卫煌的合伙也是非常愉快，而且卫煌有上进心，努力且踏实，是他的一大臂助，真要改行，那损失就大了。
虽然人才哪儿都有，但用熟不用生，能不换人那是最好的。
纪沛林叮嘱道：“打伙也要看人，不要到时候你投了钱，泡都没有冒一个就消失无踪，那你不是扔钱吗？”
卫煌道：“我和他是多年的同学，一直也是处着的，这方面我还是信得过他。”
纪沛林见卫煌信誓旦旦，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关系，不能挑拨离间。
这点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
很快，两人就赶到了果洛镇。
经过加油站时，卫煌还介绍说这个加油站是自己做的平面方案，当时收了两千块钱。
纪沛林得知是商务局的赵远志的项目，只说设计费收低了，说这些老鬼都是人精，抠得要死。
卫煌没有评论赵远志的为人，只是淡然附和。
第113章 张少强
第114章 拦河养鱼
有纪沛林在，卫煌便把谈生意的事情让给他来负责。
纪沛林这些年其他事也没有干，做的就是与人打交道，谈论项目什么的。
一通天花乱坠的瞎吹，和张少强也算熟络起来，不再有什么顾忌。
纪沛林道：“行业内的规矩我相信你们都晓得，即然大家都是朋友介绍的，我也不乱报价，就说一个友情价，按项目投资的两个点收费。”
“我们给你提供的内容包括前期的规划方案、效果图、概预算，以及后期的全套施工图，包括房子的建筑、结构、给排水、电气和室外的附属工程，比如挡土墙、场地排水沟、道路、绿化等等。”
“但是有一点先说明，这个费用不含审图费。”
张少强听他说了一大堆，讲的东西不少，问道：“审图费是什么费？”
纪沛林道：“因为有些公家的项目，他们的图纸要送到审图站审查，通过之后才能办到手续，在审图站审图是要付费的。”
张少强问梁工道：“我们这个他们好像没有说要审图吧？”
第一次做这种事，都是边问边整，一步一步的摸着石头过河。
梁工对养鱼和施工方面的东西了解，对于政策性的东西，因为地域差异，还不明白，提醒张少强问一下农牧局的局长。
张少强马上打电话，将事情讲了，对方和他关系不错，立刻告诉他要的东西，然后又说不用审图。
张少强问清楚之后，回纪沛林的话道：“我们这个项目不在规划范围内，不用审图。”
纪沛林道：“那更省事，可以节约很多时间，如果今天能定下来，我们马上开始做方案，等你定了方案我们就可以开始出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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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因为不晓得你具体要建些什么，所以我们的报价就是按投资来讲费，国家标准可以最低都是三个点以上，像我们做烟草公司的项目就是三点五来算，相对来说给你们优惠了不少。”
张少强道：“必须要优惠啊，烟草公司是国家单位，他们一年多少收入，我们一年又是多少，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纪沛林道：“所以我也没有乱报价，都是按行业规则来做事，最终的投资也是按16定额来计算你的投资，然后再来取费。”
张少强在心中估算自己要建的内容，真正把投资算下来，那肯定不止几百万，就算他们不把平场费用算进去，单是鱼池和房子加起来就不少。
而像鱼池这种，纯粹就是钢筋混凝土浇筑，一个池子的图纸就可以修完几十个池子，按造价计费无疑是吃亏的。
他在心中合计一番，提出异议道：“我相信你们这个标准很低，但是我也说实话，什么16定额，国家标准我都不懂，我做生意也喜欢干脆，咱们来个一锤子的买卖，直接说包干多少钱？”
纪沛林见他要包干，这可不好整，包干之后，如果他要建的内容太多，自己收费太少，那亏的就是自己。
当然包干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必须把建设内容写进合同中。
纪沛林问道：“你准备建哪些内容？”
张少强将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说第一部分是鱼塘，鱼塘包括育苗池，养鱼池、污水处理池；
第二部分是业务用房，一栋三层的综合大楼，一栋两层的科研用房，一栋食堂；
第三部分是辅助设施，比如污水处理之后，往下流，他希望建一个荷塘，一个是进一步进化河水，以免流入河中污染河水，一个是用来供游玩的客人垂钓。
所以辅助部分的功能，主要就是供未来发展乡村旅游使用。
要建一个山门，要建一些小木屋，要建一个游泳池……
张少强洋洋洒洒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担心自己说的东西太多，对方要价太高，旋即停了下来，补充道：“像木屋这些不用你们出图纸，我在网上看了有卖成品的，我直接买点过来安装，唯一需要你们做的就是在规划方案的时候帮我做上去。”
他一边讲，纪沛林一边在心中合计，很多东西都可以用现成的资料来套，真正的难题实际上就是三栋房子，于是问道：“最复杂的就是业务用房部分，你准备建多少面积呢？”
张少强道：“我初步的想法是建三四千平方的样子，准备预留一部分房间，以可以用来做员工宿舍，或者是宾馆，比如有人来买鱼的时候，可以在这里住几天，休闲放松，那么自然要有一个住处。”
纪沛林道：“大家关系都在这里，我就报个包干价，如果你们觉得贵了，可以去问其他设计公司询价，有更低的你们也可以找他们，生意不成仁义在，以后有需求还可以再联系。”
张少强道：“你讲。”
纪沛林道：“十万块钱，凑个整数。”
张少强道：“兄弟，我也不去询价，因为你是我一个好哥们介绍的，他说你是他非常好的兄弟，我相信你没有给我报高价。”
“但是，我们做生意都讲究一个吉利，我在你这里也讨个好兆头，毕竟十万这个数字听着像死亡，非常之不安逸，我也说个一口价，八万八，发发发。”
梁工鼓掌道：“这个数字好，大家一起发财。”
他一刀就砍了这么多，纪沛林有些不乐意，把目光望向卫煌，问道：“你觉得呢？”
卫煌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盲猜是想抬价，配合演出，露出一脸纠结之色道：“这么多内容，八万块钱怕是做不下来。”
张少强道：“都是自家弟兄，就当是帮忙，以后鱼塘建好，你们随时来玩，永远的VIP。”
纪沛林猜测他的心理，估计再加价也是不可能，但道：“那兄弟也讨个口彩，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要发就发到底，费用的支付方式是先付30%的订金，方案出来，再付30%，施工图出完之后付尾款。”
梁工道：“全部付完，按行规应该是项目建完之后噢。”
纪沛林道：“都是自家兄弟，后续服务绝对做到底，这点我可以打保票，随喊随到，绝不可能出现收完钱不办事的情况。”
张少强道：“即然我们按行规办事，我提一下我的想法，先付30%的定金没问题，但第二笔款要等到施工图出完，我直接付到90%，剩下的10%还是等建完之后再付。”
最后纪、卫二人又作出让步，同意了张少强的建议，只是纪沛林说不开发票，张少强也没有反对。
双方达成约定，张少强让纪沛林他们回去拟好合同，只要签合同，马上就转定金。
然后四人又开车前往兰草河边上，进行现场踏勘，张少强在现场讲了自己的想法，纪沛林让卫煌一一记下，回办公室就着手这件事。
早完成，早收钱。
卫煌也正在用钱的时候，承诺加班加点做这件事。
第114章 拦河养鱼
第115章 又有人要创业了
卫煌一边做着张少强的方案，一边谋划培训班的事情。
张少强的项目是纪沛林接的，几万块钱的设计费，虽然不算多，也让纪沛林十分上心。
纪沛林组织自己的资源，把效果图、预算等人员喊到一起，请大家吃了烧烤，一起喝酒，给众人打气，让大家辛苦一点，把项目早点整完。
一个星期之后，项目的方案就完成交给张少强。
张少强和梁工等人开会商议之后，又提出自己的建议，希望好好的修改。
纪沛林收了他们30%的预付款，得到建议，马上安排卫煌他们加班。
连着两天的工作，改了三次，才算合格。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施工图绘制环节。
众人加班加点，三天就把全部图纸出完，纪沛林让他们把图纸打印出来，然后开车亲自给张少强送去。
作为技术交接，纪沛林就向张少强要设计费。
张少强一时没有那么多现钱，让纪沛林缓两天，过两天之后直接转到他卡上。
纪沛林见惯了以这种借口的老赖，今天要是不收到钱, 可能一拖就是几年，便道：“张总, 签合同的时候我们都做了极大的让步, 这几天兄弟们又加班加点的整, 个个都辛苦，我们还是按合同办事吧。”
张少强道：“不是我找借口不支付, 真的这几天有点紧张，资金没有缓过来，不超过一个星期我绝对把剩下的付给你们。”
纪沛林虽然不爽, 也不好撕破脸面，退了一步，问卫煌道：“你觉得呢？”
卫煌想了一下，真要可能也要不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也不算长, 遂道：“我相信张总肯定是一言九鼎的人, 就以一个星期为期, 我们过两天再来。”
纪沛林故意道：“这话是你说的噢, 回去之后他们问的时候你记得帮我说话, 不是说纪哥食言拖欠你们的加班辛苦费, 是确实张总这边有困难, 大家都理解一下，只要你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 就这样说定了。”
张少强道：“你放心, 一个星期, 绝对到位。”
这点钱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只不过做生意难免有周全困难的几天, 不巧的是他就遇到了。
因为银行的问题, 无法把钱转出来，只得推迟几天。
但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犯不着解释。
纪沛林道：“那过几天我们再过来, 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张少强道：“你人都不用过来，钱到位了我第一时间就转给你。”
从张少强的办公室出来, 纪沛林多少是有点失望的，本来还想着今天收了钱, 晚上就可以请大家happy, 如今看来还得往后推了。
坐在车上, 纪沛林还是觉得不舒服, 自语道：“不晓得这个人的为人到底如何。”
卫煌道：“他即然承认了，如果过两天没有打钱，我们再过来也不迟，反正是签了合同的。”
纪沛林一想也是，有合同在手，自己的义务也履行完，真要是赖帐，那就直接上法院起诉他。
两人回到县城，纪沛林把卫煌放在公司，独自回去，临别时叮嘱卫煌，让他告诉办公室的几人，说纪哥对不起他们，钱没有收到，让大家稍等几天。
办公室就沈雁昕和郑一言两人参与了这个项目，卫煌告诉他们之后，两人也无所谓。
反正产值做在那里的，早收迟收，早迟都是收，也不急于一时。
郑一言笑道：“晚点拿好，晚点拿来还可以多在包里揣几天，拿早了也是打麻将输出去。”
沈雁昕道：“我还想早点把钱拿到手。”
郑一言道：“你才结婚，礼钱也收了几万吧，还差钱用？”
沈雁昕道：“我有个朋友，喊我打伙和他搞个广告公司，我准备入一股。”
“广告公司？”郑一言道：“那种做广告的公司还是打印店那种？”
沈雁昕道：“打印店那种，但也接广告业务, 比如户外广告，超市广告，工程资料之类的，以后你们要打印蓝图也可以拿到我们公司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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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看样子是确定要整了？你准备投多少钱？”
沈雁昕道：“我的想法是投十五万，我们一共三个人，加起来就是四十五万，刚好我们预算的开支就要四十多万，租门面，装修，买设备，再请两个设计师，还可以有一点备用金在帐上。”
郑一言道：“这个生意怕不好做，我感觉街上到处都是广告店，特别是县政府门口那条街，好几家。”
沈雁昕道：“这个主要就是看关系，我觉得像我们平时都有业务要拿到打印店，一年多多少少也有几万块钱，以后你们肯定要照顾我们的生意噻。”
卫煌道：“这点钱还不够开你们设计师的工资。”
沈雁昕道：“积少成多嘛，还有其他包工头，我们也可以发展是不是，总不可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噻。”
郑一言道：“面子都是次要的，重要的还是收费，如果你们收得便宜，来的人肯定就多，生意就好。”
卫煌知道现在打印行业，全国基本上都是湖南人垄断的，他们从原料到设备，把整个行业的方方面面都吃得透透的，基本上做到了最低成本。
其他人想和他们竞争，根本不可能。
卫煌劝告道：“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郑一言道：“你是什么意思，自己当了老板就不让兄弟们有出头的机会吗？”
卫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行业竞争这么大，如果你不参与管理，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很容易投了钱赚不回来，电脑这些设备都是买的时候贵，拆开就打折，可以说开店就开始负债，要作好心理准备。”
沈雁昕晓得他们是为自己好，直接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有两次开广告店的经历，也有一些固定的客户，问题不大。”
卫煌道：“那你更要慎重了，他开了两次是什么情况你了解不？”
沈雁昕道：“我听他讲的，是和他打伙的人不负责，最好在分红的时候没有扯得清楚，最后一拍而散。”
郑一言觉得问题没有这么简单，跟着提醒道：“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也劝你慎重，以前都能搞散伙，现在也有可能第三次搞散伙。”
沈雁昕觉得他们说话不好听，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做点事情，这两人就在旁边说些不好的话，不悦道：“能不能盼点好？”
卫煌道：“我们就是希望你好。”
沈雁昕道：“你们讲的这些问题我都考虑了，之前的问题现在我们也想了解决的方法，就是他在公司管理，他可以领工资，然后分红的时候他多拿10%，我和另外一个只要30%。”
三人一番交流，卫煌两人见他铁了心要干，就帮他出了一些主意，提醒他合伙办公司要注意的事项。
临到最后郑一言笑道：“你不要说他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做事也要小心。”
卫煌道：“你放心，这些我还是想到的。”
最后卫煌又把自己整理的一些资料，分享给沈雁昕，供他参考。
第115章 又有人要创业了
第116章 开业
沈雁昕把自己想搞广告公司的事情又透露给纪沛林，希望纪沛林能介绍点业务。
纪沛林在政府、施工单位乃至各行各业，都有认识的人和关系。
如果他愿意介绍业务，沈雁昕觉得公司的事情肯定能翻倍。
纪沛林听他这么一讲，突然觉得这事大有可为，凭他的关系，何愁拉不来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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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沛林有了入伙的想法，问道：“要不我也入一股？”
沈雁昕昨天问卫煌他们要不要入伙，指的是卫煌他们把钱投到他的股份上，由他分红之后再分给两人。
如今纪沛林却想直接入伙，直接成为股东中的一员。
沈雁昕一时为难道：“这个我要和他们商量一下。”
纪沛林是急性子，当场就让沈雁昕打电话。
沈雁昕打了电话，把情况一说，另外两人却不同意。
原本利润就不丰厚，三个人分就已经没有多少可拿，再加一人，必然更少。
他们认为沈雁昕和纪沛林是一个公司的，关系网差不多，纪沛林能拿到的，沈雁昕必然也能拿到，遂不同意。
沈雁昕和他们交的了意见，便将原话告诉纪沛林。
纪沛林被拒绝了，心头有点不悦，问道：“那我给你们介绍业务，有哪样好处？”
沈雁昕道：“给你返点嘛。”
纪沛林道：“能返多少？”
沈春昕道：“这个肯定是具体看业务大小……”
这次谈话无疑是不愉快的, 如果真介绍了，纪沛林觉得拿提成也拿不到多少, 而且最多只拿一点。
有那点提成返点, 直接给甲方负责人不是更好吗？
反正政府领导也不会亲手去管这些小事, 而公司老板只在乎的是成本支出的多少，哪管你返不返点。
即然不能参与, 纪沛林就随口答应以后会帮忙，心中却不打算管这事。
又不是自己的事业，何必费那么大力气。
这事说明, 世间人即便再好的关系，也是隔了一层，真要讲到利益，再好的兄弟朋友都不会一条心。
而另两位股东在评估沈雁昕和纪沛林的关系网络能力时，又低估了两者的差距, 想着多一点分红, 却缺乏远视, 以至于后期公司成立, 在运营之中，业务量跟不上，收不抵支，导致公司成立不到一年就宣布倒闭。
有了沈雁昕的加入，在广告公司开业那天，经纬设计院特意准备了两个硕大的花篮前去祝贺。
广告公司选了一个四个字的的名称，念起来极为拮据聱牙, 名叫“智盛兴隆”。
卫煌好奇地问他们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怎么不整个两个字的？
沈雁昕说现在工商管理局不给注册两个字的名称, 可能是用得差不多了，现在都要选四个字的。
卫煌道：“这也太难记了, 客户想找都不好找, 我看街上那些什么阳光图文, 永兴图文都是两个字, 你们如果要取四个字，我觉得也应该是某某广告或某某图文公司, 这样才有识别度。”
沈雁昕道：“名字是他们定的, 我没有管这么多。”
到了饭点，自然要组织吃饭，经纬设计院众人除了俞洁和宋立艳，其余是如数到场。
饭桌上，沈雁昕一边给两位股东介绍公司同事, 一边讲以后经营的业务，又传递了希望大家能照顾公司生意的想法，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后来，纪沛林和杜纬浚他们有蓝图要打印，还让沈雁昕跑路去办，因为两个公司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然而结算费用的时候，发现同样规格的蓝图，沈雁昕他们公司的收费比以前合作的图文店还要高出一块钱。
杜纬浚不好意思讲，纪沛林却是当场就提出了异议。
沈雁昕解释说，这是他们核算成本之后能给出的最低价。
纪沛林摇头道：“像你们这样做生意都行？不怕得罪你，下回我是真不敢去你们那儿打印了。”
设计院一个项目少则几十张，多则上百张图纸，交付给甲方还要打印六到八份，一张贵一块，一个项目无形中就增加了几百上千块钱的成本，一年下来就是过万数的钱。
任谁都希望多赚一点钱，能节约一分是一分。
因为价格不能谈下来，经纬设计院包括沈雁昕在内，后来都不再去他们公司打印资料。
这时，沈雁昕才意识他，在打印这一块，他们真的竞争不过湖南帮。
湖南帮已经把成本做到了极致，并形成了自己的闭环，非湖南人他们不会给同样的优惠价格，以此来形成护城河，打压其他外地人进入文印行业。
而卫煌在沈雁昕搞公司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抓紧把装修图拿出来，一边让吴清贤找人开始装修，一边开始筹备营业执照和学校资质等事。
培训机构从管理上来讲属于民办学校, 要正规经营也要办理营业执照。
卫煌让吴清贤办的时候问工作人员能不能取两个字的名字，得到的回复也是不可以，最少都要三个字。
两人商议之后, 决定取名叫文渊阁。
于是学校在营业执照上的名字就是太平县文渊阁培训学校。
办了营业执照，还需要民办学校的资质，按国家的要求要一定数量的拥有教师资格证的老师才能办理，吴清贤又忙着招人。
紧赶慢赶，从以前的同学里拉了几个没有在学校上课的来凑数，又招了两个老师，才算把人数弄齐。
为了顺利验收通过，卫煌又赶回太平县，通过杨有黔的关系，约了教育局的相关领导出来吃饭，又开车拉他们去验收，在验收的过程中，还特意送了红包和烟酒等特产，才算顺利通过。
用吴清贤的话来讲，这叫面面俱到。
关系只起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更多的时候还得有真正的实惠。
否则对方哪会这么火性就把事情办完，东拉西扯拖你十天半个月，随便找个借口就搪塞过去了。
这样事情，他们不会着急，着急的只有我们。
虽然花了钱，但这钱花得值，早一天下证，就可以早一天开学。
卫煌心生感叹，却又无奈。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潜规则，总有一些阻碍文明进步糟粕文化，但你生活在里面，想抗争却总是无力的，只得随波逐流。
卫煌无法要求别人，只能管好自己，只要每个人都能管好自己，相信再有一代人换血，这个世界总是会变得更美好！
而无论如何，属于卫烽和吴清贤的培训学校终于办起来了。
第116章 开业
第117章 开业准备
资质办好之后，卫煌又请人做了宣传广告，再找广告店将教学守则等资料打印出来，连着一个星期都在二郎镇。
又找来风水先生，选了一个良辰吉日，计划在2018年元旦开业。
吴清贤和他一起忙碌，两个人白天一起工作，晚上睡在一起，憧憬着未来，都满怀期待。
卫煌空闲之时，也抽空回家，给父母讲了自己在二郎镇和同学开培训学校的事情。
沈思以为他要回来上班，心情好了许多，这几下卫煌在黑水县上班，母子之间聚少离多，心中特别想念。
想到儿子就要回来上班，顿时特别开心。
然而卫煌随即说道：“我的工作主要还是在黑水县，暂时不打算回来，因为我也没教师资格证，回来也不能上课，没有用武之地。”
沈思失落道：“那你不能在我们县里找个工作吗？非要在黑水县上班，那么远。”
卫煌道：“我那边的项目做着的啊，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事情做完了来噻。”
沈思瞬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即然卫煌的时间都在设计工作上, 肯定没有精力来管培训班的事情，投了那么多钱, 如果同学把钱吃了怎么办？
这类的例子不是没有！
虽然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农村, 没有进过城, 除了农活之外，也没有做过其他事情。
但人总是长得有耳朵, 能听到很多故事。
经常听人摆龙门阵，说哪个和人打伙做生意，结果同伙把赚的钱吃了, 不分给他。
不由又有了新的担忧，提醒道：“你们那个同学靠得住不，你和他打伙做生意，万一亏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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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煌道：“亏了就只有认命，说明自己不是吃这碗饭的材料。”
农村赚钱不易, 沈思知道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哪能说得这么轻松, 还亏了就算了，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沈思觉得自己把儿子宠得太狠, 都不知道柴米贵, 钱再怎么花也不能这样糟蹋。
又道：“那万一赚了, 他把钱吃了, 你又怎么办？”
卫煌道：“那不可能。”
沈思道：“怎么不可能, 你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我给你说……”
“妈，你听我讲，这个世界有很多开公司的，他们都像你这样想，哪个还敢和人打伙做生意？”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思做事谨慎, 以前就教导卫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要把人想得太简单。
人性复杂, 哪怕是亲兄弟，父子之间也会因为钱的问题而大出打手！
沈思提醒道：“就是我们队都有例子, 俩爷子去街上卖猪, 老头就把儿子的钱坑了, 你又不是不晓得, 闹得那么凶, 还打进了派出所。”
卫煌当然知道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不说，那两父子现在都像仇人一样。
“妈，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你儿子好歹也是读过大学的人，我这么给你说吧，我们设计了一个完善的制度，由我来管钱。”
沈思奇道：“你来管钱？你不要哄我，你在黑水县，隔了几百里路，你怎么来管钱。”
卫煌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公司好歹也是正规注册的公司，是有专门的财务的，收钱的时候出是有出纳和会计的，然后他们收了钱，就存到公司卡里或者转到我的微信上，需要用钱的时候，然后再从我这里支出，每一笔帐都是做得清清楚楚的。”
沈思道：“那如果他和财务勾结，收了钱不告诉你，你怎么办？”
“如果这样子，那真的就搞不成了。”卫煌笑道：“妈，你不要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坏事是做不长久的。”
“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人钻空子, 那是制度设计不合理, 给他们留了钻空子的机会。我们这个公司的制度是我参考了很多企业成熟的案例, 吸取了他们失败的经验然后做的。”
“可以说, 非常的安全，即使有一些漏洞存在，也是很小的，再说钱在你儿子手里，你还怕什么？”
其实最大的防范措施他没有讲，那就是实际上拿到手的钱，吴清贤的比他的比一些，如果这都不能满足吴清贤的欲望，那就只能当是花钱买断了过去的友谊。
卫煌心想，有杨有黔、秦双等人给自己背书，吴清贤除非想众判亲离，把阳关大道走着山间崎岖小路，他倒可以这么干。
如果他这么干了，那这些年的大学算是白读，也别谈什么教书育人，自己都没有整明白做人的道理。
一个人可以穷，但不能志短。
从这个角度来讲，卫煌还是相信自己的同学的，彼此和吴清贤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彼此之间也算知根知底。
加上都是初出学校没几年，不像社会上的老油条，心理上还是单纯质朴的。
卫煌安慰完母亲，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回到二郎镇继续工作。
眼看着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接下来就是开始招生宣传，争取在元旦开业的时候能拉人来助兴暖场。
同时，也筹备一个小型的开业庆典，把培训学校开业的消息告诉了玩得非常好的朋友，和二郎镇的亲朋，希望他们能帮自己宣传。
宣传活动两人也想了几种，微信上的积赞活动自然是必备的。
积满38个赞，学生可以免费学两节课，不限科目，可以自行挑选。
积满68个赞，送价值68元的课外辅导作业一套。
积满98个赞，以上两项奖励均可获得。
积满128个赞，送品牌书包一个。
积满388个赞，凡报名参加培训班，报多久送多久的作业辅导。
再一个活动就是，开业前三天，报名可抽奖，有各种奖品，诸多辅导书、印有培训学校LOGO的书包和帽子等……
同时，凡组团来报名的成员，还可以享受优惠，比如三人组团，享受九五折，五人组团享受九折……
卫煌、吴清贤及几个老师在准备工作结束，还组织开了一个小会，为开业作预备工作，尽可能考虑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及解决方法。
一切就绪之后，就等着时间的到来。
第118章 又开业
沈雁昕的广告公司在开业的时候都请了公司的人吃饭，卫煌的培训学校开业，自然也要请公司的人参加。
一一通知之后，杜纬浚和纪沛林因为有事不能前去，俞婕说就她一个女性，过去不方便，提前祝卫煌生意兴隆，开业的时候就不过去了。
整个公司就只有沈雁昕、郑一言和杨一源有空, 但他们没车，过去不是很方便。
卫煌又给杜晓虎打电话，请他来参加学校的开业庆典。
杜晓虎刚要推辞说自己有事，在元旦有安排，话刚说一半, 就被卫煌堵死。
卫煌道：“不要给我找这些理由，大家一起处了几年, 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到场, 你把沈雁昕他们接上，到时候我给你包两百块钱的红包作油钱。”
杜晓虎虽然心动，但毕竟自己话都说出口了，不想因为两百块钱出卖灵魂，继续推辞说自己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卫煌道：“婚礼都是早上，我们这个庆典在中午，你头一天去你朋友那里打一趟，然后元旦当天就过来，不要给我扯东拉西的，就这么定了。”
在卫煌和杜晓虎所有的交流中，还从未像今天这样硬过，杜晓虎想了一下觉得也行，报了油钱，还可以去太平县耍耍。
不过杜晓虎做事一贯求稳，问道：“过来要安排吃饭不呢？”
卫煌道：“你这不是废话，我不安排你吃饭，我喊你过来耍个毛啊？早点过来, 保证有你们吃的, 我馆子都订好了，这边有养殖的娃娃鱼，我已经安排好了。”
杜晓虎道：“娃娃鱼不是保护动物吗？还能吃？”
卫煌道：“你耳朵长来遮风的吗？给你说了人工养殖的，又不是野生的，正规市场上买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
“几点开饭？”
“下午，你们中午过来合适得很，不要给我卡着饭点来哈。”
杜晓虎闻言，马上下定决心，就图这个娃娃鱼也要去一趟。
卫煌通知了经纬设计院的同事，却没有打电话给蓝天设计院的同事，觉得这些事情没必要打扰他们，也或许是自己都没有发现，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和曾经在蓝天设计院里玩的好的几个都朋友都开始渐行渐远了。
有忘却的人，就有越来越熟悉的人。
比如杨有黔、秦双他们，卫煌也是一一通知，希望他们有空都能过来。
很快，元旦节就到了。
卫煌他们一早起来，吃过早餐就开始准备迎客。
通过朋友圈集赞活动的宣传，宣传效果还是很明显，很快就有家长登门。
当然，在家长登门之前，亲戚朋友先来了。
母亲沈思和小姨江水萍，以及吴清贤的父母，都是一早就过来帮忙。
帮他们招呼亲朋好友。
使得卫煌他们有空去接待学生家长。
等到沈雁昕他们赶来的时候，文渊阁的的门前已经堆了十几个花篮，他们又拿来两个放在一起。
杜晓虎很关心他们的生意情况，嘴上大义地说道：“哎呀，可惜不是服装店，是培训班，我们也只能看着，不然还可以照顾一下生意。”
杜晓虎随口一提，把郑一言的兴趣激了出来。
郑一言道：“杜总，真要照顾生意的话，过几天我就去开个服装店。”
杜晓虎不相信他会开服装店，满大街的服装店，生意哪是这么好做的！
打赌道：“你说儿哄，你要是开服装店，我绝对去支持你的生意。”
郑一言道：“你们帮我作证，杜总说的我的服装店开业了，他要去支持我们的生意。”
沈雁昕道：“你听他吹牛皮，我喊他介绍点他们银行的业务来做，他都不愿意。”
杜晓虎辩解道：“沈师，你这个就是强人所难了，我在银行就是个小职员，公司领导还能听我的，把业务拿到你们公司来？但衣服不一样啊，我自己买来自己穿，这点主我还是能作的。”
郑一言道：“我相信杜总说话是一言九鼎，你们就等着我的服装店开业。”
沈雁昕以为他是开玩笑，看情形他还真要开个服装店，问道：“你真要开？”
郑一言道：“必须的啊，你看看你们，一个广告公司，一个培训学校，生意都做起来了，我不搞个副业，还怎么好意思和你們一起混。”
杜晓虎道：“那我是不是也要整一个。”
郑一言道：“杜总和我们不一样，杜总是在银行上班的，哪像我们在小公司混，朝不保夕，必须想个出路。”
杜晓虎倦了，不想再和他们说话，转而把重心放在卫煌他们身上，看他们是如何搞培训班的。
卫煌他们是在分工合作，由吴清贤介绍培训业务，解答家长的疑惑，其余老师负责登记、收钱、发放礼品，以及辅助吴清贤接待家长。
而卫煌主要是领着家长上楼参观，展示培训班的硬件。
为了促使家长把孩子送到这里，卫煌插着话讲培训的重要性，以及他们的培训机制和优势。
卫煌展示着手中的资料，告诉家长，只要孩子成绩上去了，对于优秀的学生他们还会有奖励。
比如提高的分数，根据孩子上一学期在学校的成绩和这一学期在学校的成绩对比，提分越多奖励越高。
如果是考入重点高中，还额外奖励一千块钱。
各种费用加在一起，相当于花极少的钱就能参加培训班，甚至是不花钱，还有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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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很好听，不过有个家长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非常带刺的问题。
“要是你们的水平不行，我的孩子成绩没有提升，那我这钱是不是白交了？”
“对啊，你们是新机构，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的水平好不好，虽然你们的奖励规则很诱人，但成绩上不去就没有办法啊。”
卫煌解释道：“你放心，我们的老师都是正规的师范院校毕业，拥有教师资格证，得到教育局批准后的培训学校，属于正规办学，教学水平你们大可放心。”
“当然，我也知道谁挣钱都不容易，我们也是第一年在这里办学，所以我们给出了极大的优惠，少则一个月，多则一个学期，你们就能看到效果。”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明年我们的费用肯定会恢复原价，不会像现在这么优惠，当然如果大家这学期报名，下一学年我们就按老学员的标准继续给予优惠。”
第119章 帮忙
人生就像一场修行，如果你停下来，哪怕活着，你的生命也是终止了。
为了不让我的生命终止，我不断地学习着，参加各种考试，想通过考试来证明自己的生命正值青春，疯狂生长。
为了让路考试，从3月21日发了又开业这一章，我就开始断更。
到现在一个多月，我勐然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找不回之前的写作感觉，无从下笔，十分尴尬。
但故事还未讲完，怎么能就止太监呢？
所以我新开了一卷，打算换个视角，把这个故事讲完，希望大家能喜欢。
正文开始：
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卫煌觉得这就是在放屁，这不过是愚人的自我安慰。
当一个人遇到一桩好事，他难免把握不住自已的情绪，洋洋自得而不自知，于是阴差阳错犯了错，干出一件糟心事，就成了福无双至。
而祸不单行更好解释，普通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遇到一件糟心事，心情不好，接下来的时间段带着坏心情上路，继续犯错，就成了祸不单行。
卫煌觉得自己懂了这个道理，所以事业之途顺风顺水，形势一片大好。
培训班开成了，新事业进入正轨。
建筑设计也是风生水起，自从李子村项目做成之后，找上门来请求帮忙设计的项目也越来越多。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通过各种关系找过来的，有政府的、有学校的、有医院的，各个事业单位的，建房的理由也是花样百出，有为了孝敬父母的，有自己临近退休想回去养老的，有看到村里其他人都修了新房自己家却是旧房子的，也有木房子快倒塌了不得不重建的……
他们都不认识卫煌，要么找上俞婕，要么找上杜纬浚，要么就是纪沛林，可绕来绕去，都希望卫煌能帮他们设计。
俞婕无心干这些小项目，听对方点名要卫煌出手，自然不推辞，立刻就把卫煌叫了过去，特别重大地介绍对方，说是某某单位的领导，让卫煌务必上心，好好帮某某设计。
这种事情一听就是出力不讨好，卫煌的秉性又很难拒绝，但答应下来，只说自己不擅长结构，只会做建筑方桉。
有的人只要一个平面方桉，有的人想多要张效果图。
效果图卫煌自然是不会的，就介绍合作的效果图人员，让他们自行勾兑，这帮人一听到要钱，觉得仅仅是一张画就要几百块钱，太过昂贵，纷纷又表示不要，请求卫煌帮他们在网上找个好看的来参考，或是电脑里的旧货，淘几张出来。
卫煌伺候他们，感觉免费服务的大爷比收费的客户更难将就，特别是老师，他们眼光高，做事精细，对细节的把握特别重视，一个方桉，看了又看，调了又调，前前后后改个十来回都是正常情况。
有人觉得请卫煌帮忙，一次次的觉得过意不去，说多少都要给点辛苦费，本想买条烟给卫煌，发现他并不抽烟，就掏了两百块钱，说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卫煌推脱不过，只得将两百块的巨款收入囊中。
这一收，事情不小，对方觉得自己付了钱，提出要求更是过分，开始理直气壮的使卫煌，把卫煌折磨的没脾气。
卫煌觉得自己终究是年轻了。
为了避免他们无何止的纠缠，卫煌开始磨洋工，祭出慢工出细活的大法，开始一点一滴地做，对方如果守在面前，就慢慢地整，对方一走便做自己的事情，将项目高高挂起。
当对方催促的时候，卫煌就说自己在改，并绞尽脑汁，想出一套又一套的方法来拖延对方。
在接这种帮忙项目的时候，也从最开始的不好意思推辞变成正大光明的拒绝，说某某的项目还没有做完，并没有空闲时间来做这事。
俞婕再带人找上门来的时候，见状也只能告诉对方，由自己来操作。
毕竟是注册的建筑师，加上这么多年的交情，俞婕都亲口答应了，对方也不能强求要卫煌出手，只得退步。
相对于俞婕的免费帮忙，纪沛林就精明许多，他不会答应对方免费做，他要收费。
纪沛林打出兄弟感情牌，说大家关系这么好，肯定不能按市场价来收费，但兄弟伙们加班加点，出力又辛苦地做了这个事情，多少要给点辛苦费给弟兄。
并且本着负责的态度，给对方讲设计的重要性，一栋房子不光要建筑，还得要结构图，外观要好看，自然少不了效果图……
即然要修房子，对方也是打听过的，说农村建房都是拿个平面方桉就喊包工头修，需要这么复杂吗？
纪沛林道：“农村那些土包工头懂个球，你觉得他们修的那些房子好用不？”
但凡好用，对方也不会找上门来，只不过很多农村人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已，只是觉得有个房子，能住就行！
于是纪沛林又凭借自己过硬的专业素养，给对方讲农村建房的弊端。
农村的房子一楼，为什么夏天会泛水变潮，地板上都是水，就是因为没有做防潮设施！
为什么房子住着觉得冷，就是因为设计不合理，房间太大，浪费空间和成本不说，住着还不舒服！
为什么有些自建房，几年就出现质量问题，新闻上不断报道说哪的房子垮了塌了，就是因为没有专业的结构设计，满足不了日增夜涨的需求……
一通道理讲下来，对方深深被折服，觉得不愧是自己的好哥们、好朋友，换作其他人，哪会这么认真负责地介绍这么多！
欣然答应下来，就听专家的话！
当然纪沛林收费不光是为了卫煌他们，他还要从中抽取点烟钱。
所以市场价十块钱一个平方的图纸，过个对折收五块，他也要从中捡一块，然后建筑和结构各分两块。
当然，这个数字也不是固定的，有时候他会多收一点，因为项目是他介绍的，虽然他没有动手，这钱拿得也是理得心安。
相较于俞婕和纪沛林，杜纬浚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接待他这些朋友了。
如果是对方愿意付钱的，他看到卫煌忙不停，就会自己动手，或者安排给沉雁昕他们，谁有空谁来做。
如果纯粹是帮对方，那他就亲自动手，并不麻烦其他人。
杜纬浚总觉得人情是人情，而不是人情债，开口让人帮忙就是欠下了一份人情债，虽然公司员工都是自己的下属，但不能因为自己的人情而让他们无故付出。
所以他有时候甚至会批评纪沛林，让他自己的事就自己干，不要懒得CAD都不会用，又有何脸面说自己是做设计的！
纪沛林遇到这种时候，总有说不完的理由和借口，顺理成章地就圆过去，然后借着理由离开办公室，找个清闲的地方喝茶。
而俞婕在不断地帮忙之中，还要去忙自己的业务，耐心不断被消磨，觉得很有必要找个新人来专门给自己画图，开始四处物色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