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是姐夫的……》 第三十一章 飞来横祸(一) 土改结束后,文慧很有可能是那次生孩子做病了,一直到三年自然灾害结束后才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小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徐源作为望湖乡硕果仅存的大地主又忙起来了。这回和土改时不一样的是斗他的人已经不是徐本,徐本土改工作结束后就被组织调走了,从此杳无音信。徐源也懒得打听,于是愈发的杳无音信了。文革一开始,徐源就坐上了黑五类——地、富、反、坏、右的头把交椅,时不时的被戴上高帽游街示众。文慧这时虽然已经四十了,而且干了十六年的农活,但是风韵犹存。游到哪里都是焦点,很多人就是冲看她才来参加批斗会的,七嘴八舌品头论足,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她就是当年的总理衙门打字员。”“没准和康德(溥仪)也有一腿。”“你看她都四十来岁了,还那么风骚……”诸如此类的带有侮辱性质的话不绝于耳。文慧不敢为自己辩驳,也不敢用眼神和那些乱嚼舌头的老娘们对视,只能是把腰弯的弧度更大,头沁的更低,很怕激怒了众人引来更激烈的报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作为徐源和文慧的子女,忠国和忠良也不能幸免。六五年,也就是文革开始的头一年,忠国嘚嘚飕飕的去了趟长春,用现在的话说叫寻根问祖。在长春郊区的姥姥家呆了一阵,他老姨又领着他去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看了看。不过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了看,因为不知道里面住的是政府的什么高干,门口总有两个警卫站岗。回来后忠国曾经向同龄的小朋友好顿炫耀,把长春说的跟天堂似的,引得大伙很长时间的艳羡,那一阵子是忠国记事以来活的最牛的时光。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过了年,他头上的光环还没褪尽呢,文革开始了。很快,就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了乡革委会,结果成了阶级斗争新动向,引起了乡革委会王主任的高度重视,连夜就把忠国抓起来突审。忠国当时虽然已经二十五、六了,但是却从未经过这种阵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当革委会的人问他是不是和蒋介石派来的特务接头去了?忠国虽然人困马乏,但还是差不点笑出声来,他做梦都没想到蒋介石会派人和他接头。他的嘲讽的眼神一下子就被革委会的人抓住了,于是一场更残酷的拷问如暴风骤雨般接踵而至。他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按着革委会的要求承认了自己去长春是和一个代号见麻子的国民党特务接头,说蒋介石这两年就要反攻大陆,让他在兴凯湖地区组织人马准备里应外合。 望湖乡革委会弄假成真如获至宝,急忙向县革委会做了汇报。县革委不敢怠慢,命令县公安局立即提审徐忠国。忠国于是又稀里糊涂的被转到了县局。这一伙子公安可不同于望湖乡革委会的那几个造反派。他们把望湖乡革委会整理的材料重新核实了一下后,开始把重点放在证据收集上,用事实说话是公安们办案的基本要求。按着常规,他们先是推测国民党特务既然要和忠国取得联系必须的有电台,所以他们就把重点放在忠国和国民党特务的联系工具上。忠国本来就是杜撰的,当然没地方给人家整电台去。这伙人见忠国不像是撒谎,想电台或许不见得有,就又问忠国有没有委任状一类的东西?忠国也说没有。什么也没有这个案子看来是冤假错案的可能性非常大。这种情况在当时非常普遍,连办案的公安都半信半疑,毕竟蒋介石能把这么重大的任务委托给一个偏远山村的黑五类子女有点不可思议。这伙公安本来寻思再审几次,所谓的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也算对地方革委会有个交代,如果实在没有确凿证据就得退回乡里做无罪处理。这伙干公安的和那些造反派不一样,起码的职业素质还是有的。可是令他们惊诧的是忠国为了少遭罪,竟然自己爆料说蒋介石的特使给他发了一枚蒋介石亲自授予的青天白日勋章。他此言一出,连县公安局长都震惊了,这可是绝对的阶级斗争新动向。众所周知,青天白日勋章是蒋介石亲自颁发给国民党里立过赫赫战功的高级将领的最高荣誉。现在忠国竟然说他有,其实忠国是在搬家的时候偶然发现他母亲手里拿着一枚勋章端详,他在他母亲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察觉,所以他看了个真晰。他根据那枚勋章上的图案分析可能是青天白日勋章,今天被逼急了,就顺嘴胡咧咧出来。大伙最初的反应是他神经错乱说胡话,可是看看他的眼睛又不像是在撒谎,只好信以为真。由公安局长亲自带队,领着一队公安连夜搜查了徐源的住所。让大伙不敢相信的是还真就搜出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案情至此发生了质的变化。忠国被作为重大嫌疑人押送到了省厅,省厅又专门请来了投降的原国民党高级将领对这枚勋章进行了鉴定,还真是货真价实。这件事惊动了省安全局,省安全局的反特专家亲自提审忠国。但是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发现忠国提供的很多线索都是驴唇不对马嘴,他所说的国民党特务麻子既不在安全局所掌握的范围之内,又不在安全局正在调查的几个特务案件之内,说一千道一万最有可能的就是杜撰。 但是这枚青天白日勋章是哪来的呢? 第三十二章 飞来横祸(二) 省安全局调查未果,决定还是退回公安厅补充侦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公安厅也觉着像一出闹剧,因为怎么看忠国也不像一个能得到蒋介石亲自授予青天白日勋章的资深特工。但是关于那枚勋章的来历忠国却始终也没改口。弄的公安厅也左右为难,只好不审也不放,就这么关着。忠国被抓走的时候还是炎炎夏季,在监狱里关了四个来月,兴凯湖已经结冰了,一场大雪下来,环绕兴凯湖的湖岗仿佛一条白色的玉龙气势磅礴张牙舞爪,兴凯湖则仿佛一枚巨卵,在这条巨龙的怀抱孕育着勃勃生机。文慧和徐源没有闲心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两口子终日如坐针毡。尤其是徐源,坚决不相信忠国会是特务,更不相信蒋介石会把青天白日勋章授予他儿子。那么这枚勋章是从哪来的呢?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也懵。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家里还会发生一起这么离奇的案件。他曾经怀疑过文慧,但是后来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因为文慧虽然在国民党的少校团长家里当过佣人,但是张团长怎么可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文慧呢。至于文慧从张团长家偷来的猜测就更不现实了,因为勋章这种东西既不能换钱又不能当饭吃,军人拿他当命根子,普通百姓只拿它当草根子。徐源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元旦的到来,农历年就迫在眉睫了。农户家都把自己家养的年猪宰了,从元旦开始,家家户户请吃猪肉的风俗就开始了,劳累了一年的庄户人就靠着这一阵子增加营养。徐源和文慧虽然也养了年猪,但是因为忠国还在监狱里蹲着呢,所以也没心事杀。全家人都笼罩在忧伤的气氛中不能自拔。过了元旦,就是公元一九六七年了,虽然文化大革命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但是因为天气太冷,人们的热情似乎都被冻住了,所以只能告一段落。元月四日,文慧早早的起来,给猪喂完食,给孩子们做晚饭,把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对徐源说:“我去趟省城,争取在年前把忠国救出来。”徐源一听,愣了,半天才疑惑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救忠国?”文慧说:“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徐源说:“你不说明白,我打死也不会让你去的。你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别没救出忠国把自己再搭上。”文慧拗不过徐源,只好又坐下来和大伙一起共进早餐。吃完早饭,徐源要出去弄点晚上烧炉子的木头,和忠良俩拿着斧头和锯去了湖岗。文慧趁机嘱咐了小雪几句就趟着没膝深的积雪来到了乡政府,也就是曾经的徐家大院。她没有心思浏览昔日的景色,直接进了革委会王主任的办公室。王主任刚进屋不久,正双手握着个茶杯在取暖,从文慧进入他的视野的那一刻他就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现在文慧突然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敲一下,让他感到很突兀。抬眼一看,原来是大地主徐源的老婆,不由得好奇又有些恼怒。但是,大凡男人见着漂亮女人总是会生出一点好心眼的,尤其在这个寒冷而枯燥的早晨。王主任扫视了一会儿文慧。见文慧大义凛然的样子,把目光挪开,严肃的说:“你当年在总理衙门工作时也这么没有礼貌吗?”文慧想说你个小小的乡政府也配和总理衙门相提并论。但是话到嘴边,良好的教养让她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王主任得意的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懂规矩呢。行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吧,找我什么事?”文慧犹豫了一下说:“那枚勋章是我的。”王主任这一阵子正在为这事闹心,一开始忠国被逮捕并且搜出了青天白日勋章轰动了全省,县革委齐主任曾经高度赞扬了王主任,让他风光了好一阵子,但是随着安全局的介入和案件的越来越模糊。上面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还没有明说他乱弹琴,但是也有了一些不满的言词从上面一点点的反馈下来。 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案情能有新的进展,当然是对他有利的进展,比如忠国交代的特务麻子突然被公安局捉住或者忠国突然交代出新的同伙。毕竟忠国的岁数太小了,资历似乎也太浅,用老百姓的话说“黄嘴丫子还没褪尽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资深的特务,怎么看都只能是一个跑腿学舌的小特务,如果能把他身后潜伏的大特务挖出来才可能顺理成章。现在文慧说这枚勋章是她的。王主任后脑勺差不点乐开花,因为这样一来案情就大白了。文慧肯定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资深特务,再一联想文慧的背景,曾经的总理衙门日文打字员。王主任兴奋的差不点把文慧抱过来亲俩口。连忙给县革委齐主任打电话报告这个喜讯。齐主任一听也乐够呛,案情终于有了新的进展,齐主任一面嘱咐王主任把嫌疑人看好一面安排公安局立即去望湖乡把文慧押到县里。文慧这一刻享受了正处级的待遇,坐着专车来到了县里。公安局马不停蹄立即提审文慧。文慧倒是能稳住架,说:“只有见到我儿子,我才能交代。”县革委齐主任一听不敢怠慢,连夜安排人乘火车把文慧押送到省城。在省公安厅的监狱里,文慧终于见到了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忠国。娘俩隔着铁窗抱头痛哭,当然只能自己抱着自己的头。省公安厅正在为这事挠头,见到文慧,大喜过望,连夜提审文慧。文慧自忖这件事如果不据实交代,想保住儿子的命是不可能了,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张团长强暴她,并且致使她怀孕以及张团长逃跑前把这枚勋章留下,作为他未出世的孩子的信物的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省公安厅把文慧交代的情况和省安全局的领导碰了头。安全局的同志约谈了原新七军的几位高级将领,大伙都证实确实有张团长这个人,叫张达,因为在四平战役中立下了战功,才被蒋介石破格授予了这枚青天白日勋章。长春解放之前,他确实先走了。而且据这几位新七军的高级将领回忆,这个张达后来好像升了军长,全国解放前似乎随着蒋介石一起撤到了台湾,再后来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案情据此真相大白了,文慧和忠国不但不是特务,而且文慧还是一个受害者,本着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文慧和忠国终于在农历年来临之前回到了家里。徐源抓紧把年猪杀了。一家人终于可以过一个团圆年了。 第三十三章 飞来横祸(三) 忠国在监狱里呆了半年,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娘俩回到家,首要的任务是给忠国增加营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其实说是增加营养,也无非就是每天冲一个鸡蛋水罢了。这样连续调理了一个来月,待过了年,忠国才有了点人形。徐源一直纳闷这枚勋章的来路,因为过年怕惹的大伙不高兴,只能三十晚上死个驴不好也得说好。现在年也过了,节也了了,徐源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发作,便小心翼翼的问文慧:“你怎么跟公安说的?”言外之意他们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忠国放了出来。文慧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没准备好的样子,说:“那年张团长和张太太突然消失,我在他们家柜里翻出来的,见挺精致的,就寻思拿回来给忠国和小雪他们玩,后来塞包里就忘了。那次搬家偶尔的翻出来,不知怎么让忠国看见了。没想到这孩子嘴这么松,……”文慧还说了很多,因为无关紧要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虽然文慧说的有里有面,但是徐源不是小孩子,他怎么会相信文慧的杜撰,而且他也坚信文慧如果就这么跟公安说,公安也不会相信的。但是见文慧一脸的疲惫,似乎很不愿提及这段尘封的历史,就罢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知道了也无法改变,只会给自己增添无谓的烦恼。既然明知道清醒过来也无法打碎这个铁屋子,还不如就在睡梦中一点点的死去罢了,虽然要被鲁迅斥为苟奴隶,但是从人道主义出发,也未必不是效法自然。 但是接下来的批斗会却让徐源不能在假装睡着了,因为乡革委会在文慧的道具上有了创新,就是在例行的高帽外又多了双破鞋。也不知道是从谁家划拉来的,那个时候好鞋都补丁落补丁,更何况是破鞋了,呲牙咧嘴不说,还其臭无比。也不知道穿这双鞋的是个什么人,但是汗脚而且永远也不洗是一定的了。革委会的王主任命令景三给文慧挂上,景三拿起来走了两步就被这双破鞋的臭味儿顶的受不了,埋怨王主任:“从哪弄的,这么臭。”王主任一瞪眼睛,不满意的说:“要是香我自己还留着穿了。”景三于是大懒支小懒,指着身边一个绰号叫周把杆的村民兵连长说:“把杆的,你去给她挂上!”这个周把杆倒是听话,屁颠屁颠的接过那双破鞋,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坏种,他见绑两只鞋的绳子挺长,就在中间打了个结之后才端端正正的给文慧挂上。文慧一下子就被那股臭脚丫子味儿熏得直作呕。但是直觉告诉她还得硬挺着,因为她如果呕了,那就是思想深处的剥削阶级的优越感还没有彻底改造好,那就得罪加一等。按着当时的思维惯势,文慧不但不能感觉臭,最好能把那双破鞋拿起来亲两口,表示一点也不臭或者说就喜欢这个味儿,才算改造好了。但是实际情况是文慧怎么也坚持不住了,只一盏茶功夫,就在台上狂呕了起来。恨不得把胃都翻出来扔盆里洗。结果导致批斗会只能暂停。景三看出周把杆的勾当,把那双破鞋从文慧的脖子上摘下来,把那根绳子上的结打开,然后又给文慧挂上,这样一来这两双鞋就正好耷拉在文慧的两个汝房那儿,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现在的女孩子们外穿的文胸呢。因为有了一搾远的距离,文慧感到味儿小多了,还有就是她也没什呕的了,肚子里早晨吃的那点东西都呕光了。在呕也只能是干呕了。批斗会于是继续进行,批斗来批斗去还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也没什么新鲜玩意,文慧和徐源如果不是撅着身体难受的话非睡着了不可。 一天的批斗会结束了。徐源一瘸一拐的搀着文慧艰难的回到家,徐源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双破鞋的分量,它分明要把文慧压垮,使她的眼神里头一次有了绝望的光。徐源不敢往坏处想,但是又明白无误的感觉到这双破鞋很有可能会成为压垮文慧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他心里也很好奇,为什么革委会会突然在文慧的脖子上增加了一双破鞋,会不会跟那枚勋章有关。但是他也只是好奇而已,他绝不会去深究的,因为他知道文慧已经快崩溃了。他们俩现在就像是两只抱团取暖的小狗,如果在互相猜忌,非一起冻死不可。一家人简单的对付了一口,因为徐源和文慧站了一天,已经人困马乏了。所以大伙谁也没心情去谈笑风生,都在沉默中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各就各位了。徐源实在是太累了,一沾枕头就像打悠似的忽悠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徐源隐约感觉文慧似乎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两只小手似乎在自己的敏感部位轻轻的抚摸着。这个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不管多么劳累,一般的就这个部位累不着,而且这又不是在长春挨饿的时候,所以徐源很快就有了反应。但是他确实是有些累了,所以他只是被动的配合着文慧,并不显得特别积极。反倒是文慧似乎很有性趣,用尽了各种手段,把徐源侍候的非常舒服。徐源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想起了李萍。因为文慧平时和徐源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是半推半就曲径通幽,只有李萍会可着徐源的心意让徐源随便作。但是今晚的文慧却一反常态,非常放得开,让徐源大惑不解,同时也感叹女人都像白骨精似的,都是善变的。同时也由衷的感觉到文慧对自己的好,因为女人只有真心对你好的时候才会在床上跟你玩各种花样。而且一般来说,知识女性虽然平时装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但是真要是到了床上,一旦放开,恰恰不是那些乡野村姑所能比拟的。文慧自己似乎也很性福,她娇喘了一会儿,问徐源:“你好受吗?”徐源小声的说:“谢谢你,文慧。”文慧满意的说:“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徐源有些伤感,说:“文慧,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文慧在黑暗中摸了摸徐源的下巴,那里因为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已经长出了硬硬的短髭。这种短髭如果做耐时是非常影响效果的。但是平时摸摸还是很有趣的。文慧摸着摸着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第三十四章 飞来横祸(四) 徐源见文慧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心里有些不落地,于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一定不要睡着,……”一遍一遍的默念,就仿佛失眠的人不停的查一组数字一样,不但没起到警醒的作用,反倒起到了催眠的作用。加之徐源撅了一天,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了,文慧又从内里把他的精华吸取了一大半。内外夹击,就是铁打的英雄也扛不住,更何况徐源一个文弱书生出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进入梦乡的徐源还没忘了嘟囔着那句话。文慧听着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苦辣酸甜一起涌上了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徐源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哭泣,那声音飘飘渺渺,如有如无,仿佛从远处高楼上穿过来的,又仿佛从深巷中传来的。起初徐源以为是在做梦,但是那声音一点点的清晰起来。仿佛就在耳畔。徐源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把灯拉着,见文慧一脸的泪水,身边一个空药瓶和散落在枕头旁边的几粒镇痛片明白无误的告诉徐源。文慧已经喝下去大量的药片。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徐源并没有比一般人高一等,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你喝药了?”文慧点点头,突然大声说:“我不想死。”很快药劲上来了先是口吐白沫,继而露出大量的眼白来。让徐源不解的是平时文慧的眼睛黑眼仁特别多,但是今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白眼仁来。几乎把整个眼眶子镶满了。徐源慌了手脚,拼命的喊几个几个孩子。 很快忠国、小雪、小雨、忠良都跑了过来,小露在炕梢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大哭起来,使本来紧张的气氛又平添了几分凄凉。大伙忙乱的喊叫了一阵儿,忠国说:“爸爸,不行赶快送医院吧。”忠良一听马上否决了他哥的提议说:“不行,这要是传出去,叫自绝于人民,罪加一等。就是咱妈能救过来,也得让红卫兵斗死。”小雪和小雨面面相觑:“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咱妈死。”这时忠国突然有了主意说:“我听说灌粪汤汁好使。”小雪和小雨一听都说:“恶心死了。咱妈这么爱干净,你就是把她救过来她也得恶心死。”忠良一听说:“无非就是为了让咱妈把药吐出来,那年我们跟老师去支农。生产队做饭的大师傅把敌百虫当做面碱了,结果我们一个班的学生都被药倒了。我们班主任就是用鹅毛翎扒拉大伙的嗓子眼,然后让大伙呕吐,最后把我们都救活了。”徐源一听埋怨说:“谁听你讲故事来了。”忠国这时已经跑出去,不一会就拿了一根鹅毛翎回来。忠良用筷子撬开了文慧的嘴,徐源则用鹅毛翎轻轻的在文慧的嗓子眼撩拨,只一会儿文慧就狂呕起来。一些已经消化的药片和一些没来得及消化的药片一起呕了出来,加上晚上饭菜的发酵味很快就弥漫了一屋,令人作呕。但是大伙只顾着着急和高兴去了,谁也没感到有什么难闻。反倒是都去拍文慧的后背,希望她能尽量的多吐一些。文慧吐了有半个来小时,真恨不得把心肝肺一朝呕出来才肯罢休,有个别的菜叶竟然慌不择路进了文慧的鼻子里。徐源这面照看着文慧,那面又安排小雪去给文慧熬点绿豆粥。待文慧吐完了,小雪那面粥也熬好了。文慧简单的喝了两口,给人的感觉其象征意义似乎比实际作用更大。 文慧折腾了大半宿,天快亮时才朦朦胧胧的睡去。太阳刚升起有一杆高,大队支书景三就领着民兵连长周把杆来提徐源和文慧参加全县的批斗联会。徐源不敢说文慧昨晚喝药了,因为那属于自绝于人民,罪加一等。只是请求景三别让文慧脖子上挂破鞋了。景三寻思了一会儿,说:“我去跟公社王主任通融一下。”徐源千恩万谢。大伙到了公社,景三先把这一对苦命鸳鸯安顿在门卫房。然后进了公社革委会王主任的办公室。王主任见景三一个人,急忙问道:“徐源两口子呢?”景三说:“在门卫房。”王主任非常满意说:“县革委于主任亲自过问徐源两口子,咱们可不能马虎大意。”景三说:“那是。但是――王主任,能不能别让文慧挂破鞋了!”王主任一听,脖子一梗说:“那怎么行呢,这是咱们公社的特色。”景三见王主任不同意,犯了驴脾气说:“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把他们领回去,今后谁也别想借用。”那时候在兴凯湖地区像徐源这么典型的地主还真就是徐源这蝎子粑粑独一份。景三一耍驴,王主任也不好硬顶,因为景三论资历得算老革命了。只好退后一步说:“好,算你厉害,我服了你了行吧,就按你说的。只是,”王主任掏出盒烟来,自己叼上一根,看了看,有点不情愿的扔给景三一根,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好奇的说,“这徐源的老婆是俊,要不国民+党的少校怎么能舍得把青天白日勋章送给她做定情信物。”他乜了景三一眼,说,“你说,徐源的那几个漂亮女儿能不能有不是徐源的呢?”景三说:“你别听大伙乱嚼舌头,徐源老婆不是那人,就算是那枚勋章真的是少校给的,也是少校自作多情。”王主任见景三不顺着他说,粗鲁的打断景三:“屁,文慧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能把那枚勋章保留到现在。”这倒是句合情合理的话,把景三一下子照没电了。景三心里其实也一直在纳闷儿,难道四少奶奶和那个少校团长真的有一腿?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文慧会是那种女人,如果说她是被强迫的,还有情可原。如果是那样,她怎么会一直保留那枚勋章那?景三百思不得其解。王主任见景三不做声了,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说:“景三,你不让我给徐源的老婆挂破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说徐源的老婆嘎嘎正经打死我都不信。”文慧昨晚折腾了大半宿,现在又被拉到县里参加联批,即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水做的了。文慧坚持了两个多小时,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台上。 第三十五章 有点乱(一) 因为文慧身体不支,所以徐源和文慧两口子因祸得福,得以在家休整了一段时间。忠国出狱后,身心具疲,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身体虽然恢复了,但是仍然心有余悸。想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的被红卫兵斗死。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把自己洗白,能采用的办法也只有一个即“近朱法”,说白了就是找一个贫下中农的女儿做老婆,取“近朱者赤”之功效。那时候地富反坏右的儿、女和贫下中农的子女联姻有一个专用名词,叫严重的阶级混线,用零线和火线混在一起来打比方。严重的后果是贫下中农的后代从此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被剥夺就不用说了,诸如当兵、转工,上大学等等好事也将一并断送。所以那时的贫下中农女儿都把尾巴翘到了天上,稍有点姿色的仗着自己根正苗红宁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嫁资本主义的苗,何况忠国也算不上资本主义的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所以忠国虽然长得还算一表人才,但是要高攀贫下中农的女儿,只能在痴、傻、呆、捏中寻找。那时候湖沿村有个赵大闺女,真名赵铁梅,二十八了还没嫁出去。论成分那是根正苗红,八代贫农。长得虽然不俊但是也不丑。既然如此为什么二十八了还臭在家里,主要是因为她有点虎。这个虎人和傻子还不一样。傻子的特点是缺心眼,在这个事事都讲究等价交换的人类社会,傻子的特点是总会吃亏。但这种吃亏是被动的,跟那些奸诈之徒的主动吃亏不一样,所以不能用“吃亏是福”或者“舍得,舍得,只有舍才能得”来解释。但是虎人就不一样,虎人的特点是不会吃亏,不但不会吃亏,而且还必须的占便宜。这样看来虎人似乎是非常奸诈的人,但是大相径庭。一般来说奸诈之徒在违反公平交易原则的时候会让你不知不觉或者有苦难言。但是虎人则会让人有赤果果的感觉,说白了就是不会掩饰,他们会把潜意识里的欲望不加掩饰的直接表达出来,而且一旦受阻他们还不会妥协。所以人们常说虎人是只往里虎不往外虎。说的更直白一些我们所谓的虎人有点类似于原人或者真人。 忠国放眼望去,虽然赵大闺女有点虎,而且还比自己大了三岁。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只有华山一条路可走了,好在忠国知道赵大闺女还没虎透腔。于是便让徐源求景三帮着说媒。景三自从土改结束后就复员了,一直担任湖沿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景三一听徐源说忠国相中赵大闺女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委屈忠国了。”徐源既不敢摇头也不敢叹气,只是赔着小心说:“还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呢。”赵大个子也就是赵大闺女的爹,一听景三说忠国相中他们家铁梅了,乐的抬头纹都开了。赵铁梅更是喜出望外,毫不掩饰,笑的嘎嘎的。景三心想:怪不得二十八、九还嫁不出去,果然是虎的不轻。忠国结婚后,因为赵铁梅是贫下中农根正苗红,所以他也被洗白了不少,虽然很多好事还是和他无缘,但是最起码人们批斗的时候不找他的麻烦了,他终于可以苟延残喘了。虽然面对着这个虎媳妇的时候他难免心灰意冷,但是非常时期保命要紧,还哪有闲心去照看精神领域的需求了。不要说别人无暇顾及他的心情好坏,连他自己在很多时候都忽略了。 忠国结婚不久,根据中央的指示,地方支持农垦建设。那时候王震将军率领的十万官兵开发北大荒虽然历经了十个春秋,但是条件依然非常艰苦。按照上级要求每个大队必须派一个青壮男子到农场去支援农场建设。像这种背井离乡的事贫下中农的子女是不会去的,只能由黑五类的子女去。当时忠良二十二岁,虽然长得非常文弱,像徐源当年一样。但是也算大小伙子了,所以责无旁贷。忠良的性格特点是内向、老实、不愿说话,但是愿意看书。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爆发,他和小雪、小雨、小冰都有可能考上大学。但是文革一开始,他们三个大的刚念完高小就纷纷退学了,只有小冰还在坚持上初中。忠良接到通知,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好眼含热泪和望湖乡其他十几个黑五类的子女一同上路,没想到此一别还因祸得福了,此是后话,在此别过。 第三十六章 有点乱(二) 忠国结婚了,结婚后的忠国虽然和大家还在一个村子,但是他也学起了他二伯父徐本,很少回家,而且也有和这个家庭决裂的意思,只是没像他二伯父做的那么绝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忠良就不用说了,去的农场叫八五二,在宝清县,离家上千里,偶尔有一封信来也是被农场保卫组和乡革委会审查多少遍,而且来来去去得几个月,所以时间一长,忠良也絮烦了,信也就越来越少了。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六八年开春,忠良突然来了一封信,这封信走的时间倒挺短,徐源和文慧打开一看,原来是忠良要结婚了。据忠良在信里交代他即将迎娶的是个山东大嫚儿(就是山东大姑娘的意思),而且还是厂里一个副团长的小姨子。徐源笑道:“怪不得这封信跑的这么快。”文慧没有徐源那么乐观,说:“一定长的不咋的,要不能给咱们忠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徐源还没有从刚才的喜悦中走出来,听文慧这么一说,不高兴的呛了文慧一句:“没准还缺瞎鼻子带滚蹄呢。”文慧没听出徐源的话里有讥讽的意思,天生的善良让她从来不会把人往太坏里想,于是顺口回应道:“那倒不可能。”气得徐源差点乐出来,为了表示自己是讥讽的意思,徐源忍住笑,把脸拉的很长。文慧一转头,见徐源把脸拉得跟马脸似的,才知道徐源刚才说的是反话。笑骂道:“你这个老东西,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我也只是那么一猜。难不成我还真希望咱们儿子娶个缺瞎鼻子的媳妇,只是咱们家这一阵……”文慧没在往下说。她不说徐源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这让徐源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下文慧刚才说过的话,想来也确实有些道理。听忠良在信里那意思,人家女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们老两口到场参加婚礼就行。也是,这么好的事能落到忠良头上,确实让人起疑。但是丑婆婆难免见媳妇。第二天,徐源向景三请了假,和文慧一起带着小露匆匆上路了。 徐源和文慧一走,家里就剩下小雪领着两个妹妹。那时小雪已经二十三了,如果不是因为成分不好也早就该结婚了。在此咱们先说说小雪的长相,小雪长的单眼皮、薄嘴唇、鼻子精巧、皮肤白皙,她的皮肤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怎么晒也不黑,有时候夏天晒的稍稍黑了点,冬天一养,马上细腻如初。冷丁一打眼,小雪和一般的中国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比一般的中国女孩子白一些。但是如果仔细端详,你会发现她跟一般的中国女孩子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的。虽然她从小到大就在徐家长大,受了文慧的熏陶,中国传统文化的教化。但是她的脸上还是顽固的遗传下来日本女人的谦卑的表情。如果你看到她脸上谦卑的表情,就以为她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谦卑的表情并不代表着她软弱可欺,有机会仔细打量头的眼睛,你会发现她的眼睛里隐藏着一种光,那是从她的养母文慧身上继承来的韧性的光芒。 前文说过,小冰刚满月,当时的乡政府就强令徐源一家搬出徐家大院。当时小冰才满月,徐源腿上的枪伤还未痊愈,进出还得拄着拐杖。一家人搬出徐家大院后,真是举目无亲四顾茫然,果然是贫居闹市无人问。后来还是景三把他们接进了自己家。那时候景三家人口比较轻,就景寒一个孩子。景三家是东西屋外加中间厨房三大间。景三一家三口住东屋,西屋平时放一些杂物。景三把西屋的破东烂西折腾到仓房里,然后帮着徐源在西屋盘了南北两铺炕。徐源和文慧领着三个女儿住南炕,忠国和忠良两个傻小子睡北炕。寒来暑往,徐源一家在景三家一共度过了三个春秋,直到徐源又垒了栋陋室一家人才搬出去。那段日子的大人们虽然艰难无比,但是孩子们却非常快乐。尤其是景寒,因为一直是一个人,总觉着缺点什么。现在徐源一家搬来了,景寒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原来是伙伴。记得有一本书上记载,拿破仑八岁的小儿子过生日。王公大臣们有的送宝马,有的送名车,有的送别墅,有的送庄园。但是孩子都不喜欢。后来大伙才弄明白,原来孩子最想要的是一个法郎的木屐,穿着它和门外的野孩子在小溪里踹泥玩儿。当时景寒和小雪关系最密切,有点类似于宝黛的关系。而且景三媳妇也非常喜欢小雪,两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天天亲家长亲家短的闲扯。景三媳妇高兴了就把小雪从被窝里抱过去和他们三口睡几天。后来徐源一家虽然搬出去了,但是两家的关系却一如既往。只是随着“文革”的开始,阶级斗争形势越来越严峻,景三为了避嫌,开始有意识的疏远徐源一家了。 第三十七章 有点乱(三) 那时候,国家对民兵预备役非常重视,提倡全民皆兵。因此每个大队都有民兵连,每个小队都有民兵排。民兵连有连长,民兵排设排长。民兵们都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小伙子。这些人都是每个大队的主力,他们农忙时搞生产;农闲时搞军事训练,捎带着斗资批修。那时候的民兵搞军事训练比较正规,都是真枪实弹。毛主席有一首赞美女民兵的诗――“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可以说是民兵训练的真实写照。那时候,不论是什么成分的小伙子和大姑娘第一愿望都是当兵,如果当不上兵,退而求其次就是加入民兵。小雪虽然成分不好,但是加入民兵的愿望一点也不比别人差。本来以她的条件是不可能加入民兵的。但是周把杆也就是湖沿大队的那个民兵连长,因为有一些歪歪心眼,所以就同意了小雪的请求。下面咱们还得先说一说这个周把杆的来历。周把杆原名叫周岩,小名猪剩的。以前在农村一般叫狼剩的,狗剩的多。为什么村民们会给孩子起这么吓人的名呢?传统的说法是名字贱好养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另外一个原因是起这些名的孩子一般小时候都有被狼或者狗差不点吃了的经历。但是周把杆为什么叫猪剩的呢?难道他有差不点被猪吃了的经历?你别说还真就如你所料。在他还不满一生日的时候,有一天,他父母同时下地干活,把他一个人扔家,结果家里养的半大猪羔子进屋上了炕,把他的两个耳朵给咬下去了。所以大伙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小名。这个周岩虽然有些残疾,家境也不好,自己长的也不俊。但是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非常要求上进。那时候民兵拉练或者大队组织大伙出民工,都的有一个举旗的。举旗这个活,你如果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看着会感觉很光荣。旗手也似乎很拉风。岂不知那是个非常累的活,一开始的时候大伙都抢着举,渐渐的当人们感觉到这不是个好差事的时候,就没人愿意干了。就在景三指使谁谁都不愿意动弹的时候,周岩毛遂自荐自报奋勇。从那以后一有活动,举旗的活就由周岩包了。时间一长,大伙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周把杆。他也乐此不疲,再后来景三就提拔他做了民兵连长。 周把杆其实没那么好心,他让小雪当民兵,主要是做活靶子当陪练。两个人人拼刺刀时,小雪因为是黑五类,所以只能败不能胜。常常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即便如此,小雪都咬着牙忍着,不吭声。只要能和景寒在一起,再苦再累她都心甘。农忙的时候,小雪作为被改造对象,又被押到地里参加劳动。她虽然从小在农村长大,但是身单力薄,加上队里经常把又脏又累的活派给她,所以常常是一天下来,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晚上恨不得扯着猫尾巴上炕。如果景寒和他们一起劳动,情况会好一些。因为景寒干完自己的那一份会去接接小雪。但是景寒作为大队支书的独苗,是重点培养对象,经常有一些外出学习或者培训的机会,所以很多时候,小雪都是在周把杆的掌控之下。周把杆对小雪垂涎已久,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但是周把杆是个有老婆的人,而且就算没老婆,他也不会真娶的小雪,因为他怕混线,影响了自己的前途。同时小雪对周把杆也是没有一点好印象,因为这小子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腔了。小雪背地里就曾经跟景寒这么形容过他。景寒说她刻画的入木三分。两个人都因为这句歇后语乐了好几天。小雪还问景寒:“为什么你爸提拔他当民兵连长?”景寒寻思了一会儿,说:“许是因为他比较听话吧。” 一九六八年,小雨虽然已经二十一了,但是因为家里还有个五岁的妹妹小露需要照顾,所以小雨一直没下地干活。小雨是徐源和文慧的亲生女儿,长的非常像文慧,大眼睛双眼皮,鸭蛋脸型有红有白,喜欢梳一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小雨和小雪不一样的是她从小就喜欢干屋里活,比如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和两个姐姐不同的是小冰就愿意读书,因为没有希望,所以小雪和小雨都念完高小就辍学了,只有小冰还顽强的坚持。那时候黑五类的子女虽然被剥夺了一切政治权利,但是读书的权利还被保留着。徐源和文慧对小冰读书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随她所欲。小冰那时虽然已经十九了,是标准的大姑娘了。按着当时的婚姻法都可以结婚了,但是她实际才念八年级。那个时候,一、二、三年级叫初小,四、五年级叫高小;六、七年级叫初中,八、九年级就是高中了。所以说小冰念到八年级在那个年代已经算高文化了。那个时候,公社中学既没有食堂也没有宿舍,所以小冰每天都的带饭和走着去上学。夏天还好,一到冬季,两头不见太阳,遇着大风天,狂风卷积着冰雹打在脸上像刀刮一样。但是不论条件多么艰苦,小冰都坚持读书不动摇。她的这一点,很有可能是遗传了她父亲张团长的特质了。小冰不光是性格像他父亲,长得也像。孩子这个东西,是谁的种,小时候看不太出来,越大越像。那种说法――孩子和谁在一起时间长就会像谁,纯粹是扯淡。比如小冰首先脸盘就和小雨小露不一样。因为小雨和小露都是鸭蛋脸,小脸盘。但是这个小冰呢确是标准的大脸盘儿,大眼睛、双眼皮,长得非常艳丽,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而且性格也有一些男孩子的性格,有点像人们常说的那种假小子,愿意说愿意笑。每当她在饭桌上喋喋不休的时候,徐源就会感到很奇怪…… 第三十八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一) 六八年那年秋天似乎来得有些早,其实细想一想,也不是秋天来得早,而是霜来的有些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记忆中刚过了鬼节就下了一场轻霜,打死了一些种在洼地里的玉米。但是随后天气转暖,竟然一直热到中秋节。所以那年没被霜打死的庄稼居然都上的比较好。因为早霜的缘故,所以那年的苞米就有了些青棒子,也就是没成熟的玉米。这些玉米既不能作为公粮上交,又不能入库,一般都是喂猪的货了。所以人们在扒苞米的时候,常常挑最嫩的拿几穗回家烧着吃是没人在意的。俗话说“三春不如一秋忙,绣女也得下床”,说的就是秋天忙碌的景象。但是秋天的忙碌和春天的忙碌不一样,春天的忙碌多是种下了希望,但是这希望中还有一些隐忧;而秋天的忙碌,则是一种喜悦,丰收了,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青壮男劳力都下地收割,所以像扒苞米这样的活一般的都由大姑娘小媳妇来完成。那天景寒既没下地也没来队部的操场上扒苞米,而是去公社参加毛泽东思想培训班去了,下午还要等着迎红宝书(毛主席语录)。知道这几天小雪一直在扒苞米,而且还知道扒苞米这伙是周把杆负责,所以景寒一回到家,就急忙往队部赶。 小雪她们扒了一天的苞米,眼瞅着太阳落山了,周把杆说:“今天就扒到这吧。”小雪一听如释重负,喘了口气,挑几棒嫩苞米刚想揣起来回家给小露烧着吃。周把杆隔空喊道:“小雪,你先别走,帮我把工具收库里。”这要是别人家的姑娘或者小媳妇,就得说:“谁帮你收那个几吧玩意。”但是小雪不敢,因为她成分不好,一不小心就会招来不测,而且还有可能连累父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只能选择逆来顺受。几个和小雪关系不错的小姑娘担心的看了小雪一眼,有个别的表示要等着小雪一起走,都被周把杆疾言厉色的轰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雪叹了口气,其余的人见和自己没关系,都匆匆离去。小媳妇们急着回家奶孩子,大姑娘们急着回家做饭。至于奶孩子、做饭这些活小雪倒是不担心,因为家里有小雨,而且这个点小冰也该回来了,如果从这点上看周把杆把她留下倒是有一定的道理。小雪担心的是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小雪嘴上不说,心里暗暗提防。和周把杆一起把铁锹,大筐、土蓝、麻袋等工具一件件的往仓库里入。因为没几件工具,所以一会儿就完了。小雪见周把杆似乎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感到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里有些内疚,于是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些歉意。周把杆这时安排小雪把麻袋一沓一沓的摞好,别扔的乱七八糟的。小雪没想到周把杆还是个挺细心的人,心里多少有了些敬佩,于是一条一条认真的摞着麻袋。几百条麻袋分几堆连着摞好,仿佛一张席梦思床。小雪突然有了躺在上面的冲动,想象中一定非常松软。就在她摞好最后一条麻袋准备离开的时候,周把杆突然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嘴里还胡乱的说一些诸如“小雪,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你就给了我吧。”等下流话。一双手同时在小雪胸前没轻没重那个的乱摸。小雪拼命的喊叫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掰开周把杆的双手,转过身来又被周把杆从正面抱住。周把杆已经被荷尔蒙催动的眼珠子通红,两个被猪羔子啃剩下的小耳朵仿佛通了电的小红灯泡。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下,小雪想自己一定会笑出声来的。小雪拳脚并用,但是仍难以挣脱周把杆的熊抱。周把杆索性一使劲把小雪推倒在麻袋上。小雪躺在松软的麻袋上,这才明白周把杆的居心是多么险恶。他原来已经算计好了。可叹自己还那么认真的摞着麻袋,不知道这个畜牲在背后心里如何暗笑呢。小雪说死也不会认可这个事实,她拼命的反抗,拳脚并用。连抓带挠。但是周把杆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不但丧失理智,似乎连疼痛感也消失了,脸上被小雪挠出了几道血痕正在往出渗血可是他却浑然不觉,由此可见一个人在丧失理智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怕,连小雪都有点懵了。 周把杆像黑熊一样把小雪死死的压在身下,隔着裤子,小雪都能感受到他的裆部有个像铁棒一样坚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一想到一会儿这个东西就要楔进自己的身体里。小雪不寒而栗。她能做的只是继续反抗,希望能有奇迹出现,那怕只是拖延一下被伤害的时间,同时更加大声的喊叫。但是换来的却是周把杆更加疯狂的举动,他疯了似的一下子把小雪夹袄上的扣全部扯掉。可怜这些扣从此做了孤魂野鬼只能向隅暗泣。 第三十九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二) 那个年代,物质极度匮乏,小雪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就一件半新不旧的线衣,因为昨天洗了没干,所以今早起来小雪夹袄里面其实是空堂的。被扯掉扣子的夹袄一敞开,一条一搾宽的黑布带子做的束胸紧紧的勒在胸脯上,把两个汝房毫不留情的包裹在里面。那个年月的女孩子都把太平公主作为自己的偶像;如果哪个女孩子的胸像现在的女孩子们垫的那么高,女人们就会说她不正经,男人们则会在她跟前说一些风话。为了避免女儿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母亲们想当然的都要在女儿的发育期弄条布带子把她们的两个汝房束缚起来,似乎也是一种时尚,其实是跟裹脚一样的陋习。本来亚裔女子因为品种问题天生汝房就小,再这么勒一下,更是微乎其微了,其实是很不利于汝房发育的。但那个时候影响发育事小,会不会败坏社会风气事大,连后来的“文胸”一词的出现其实也是秉承了这一心理。不言自喻,束胸是怕汝房高耸入云引起男人们的非分之想。那么文胸呢,顾名思义是为了是胸部文明。按照这一理论反推回去,不戴乳罩就是不文明了。为什么不戴乳罩就是不文明?想必不戴乳罩两个汝房就会随着身体的运动而有规律的颤抖,这幅流动的画卷势必对男人造成更大的诱惑,因此存在着更大的潜在的有伤风化的危险。所以用乳罩罩上,免得它流动,这样一来就“文明”多了。在这里流动也成了一种罪恶,这想必就是那些伪道学们发明“文胸”这一名词的初衷,其实和束胸有异曲同工之可憎。 周把杆这个时候已经像狗熊吃蜂蜜了,只顾着吃,而忘记了疼痛或者说不顾及疼痛。虽然小雪还在不停的在他脸上制造伤痕,但是他全然不顾。他的通红的眼睛里只有小雪洁白的脖颈和光滑的小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一下子扑上去在小雪的脖颈处像老母猪吃食似的乱拱一气,两只手从小雪的后背伸进去几下就把那条束胸解开一使劲抽出去撇在一边。但是映入他眼帘的不是两只小白鸽一样可爱的乳房,而是两个有些变形的乳房。尤其是两个汝房的交接处像蚯蚓似的疤痕盘根错节,让人目不忍睹。被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的小雪仿佛被人扒光了示众,一下子慌了手脚,忘记了反抗。而周把杆也因为事出意外而愣在了那里。两个人仿佛一座刚完成雕像,被雕刻家放在桌子上审视。这时景寒冲了进来,一脚把周把杆踹翻在地。正常情况下他应该紧接着把周把杆骑上然后一顿狂殴,直打到他哭爹喊娘满地找假牙。但实际情况是作为小伙子,好奇心驱使景寒先是有意识的向小雪的胸部瞄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他同样被小雪的胸部那虬龙般的疤痕雷倒了,也有了一瞬间的定格。周把杆见状连忙爬起来一溜烟跑没影了。待景寒缓过神来,正想找周把杆出气的时候,哪里还有周把杆的身影,他气得乱喊乱叫。小雪知道他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周把杆欺负了他的女朋友,还因为他从小到大的梦在这一刻破碎了,她听到了一个男子汉心碎的声音。她慢慢的爬起来,把那条束胸的带子捡起来,因为夹袄上的扣子都被周把杆扯掉了,她索性就把束胸放在了外面,作为一条腰带把自己的夹袄扎上。 小雪见景寒如醉如痴,安慰他说:“你别害怕,虽然你看见了我的身体,但是我也不会赖上你的。”景寒慢慢的回过头来,小雪仿佛沐雨的梨花一样楚楚动人。景寒不由得伸出手去,帮她揩去腮边的泪花,说:“我不嫌你。”小雪一听,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下子扑进景寒的怀里放声大哭。景寒能做的只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安慰她说:“小雪不哭,小雪不怕,有我在,今后谁也别想欺负你。”小雪渐渐的止住哭声,翘起薄薄的嘴唇,微微闭上眼睛,景寒俯下身子,两个相互之间心里装了十几年的一对恋人今天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片炽热的红唇终于沾到了一起。那种不寒而栗瞬间传遍了全身。小雪渐渐的从周把杆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贪婪的允吸着景寒通过舌尖传递过来的温情。当第一缕月光从仓库的换气窗里探进头来,微笑着看着他们俩时。小雪第一个苏醒过来,轻轻的推开景寒,说:“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爸爸妈妈该担心了。”景寒像一个贪嘴的孩子,又在小雪的脸蛋上亲了几口,两个人才挽着胳膊出了仓库。月光下,兴凯湖仿佛熟睡中的美人,舒展着玉臂,吐着幽兰,说着呓语…… 第四十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三) 回到家的景寒,初吻的兴奋很快就被好奇和沮丧所取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刚想回味一下初吻的味道,在想象中重温那美好的瞬间。但是,小雪胸脯上那松树皮似的疤痕却很快就粗鲁的闯入了他的意识,让他像吞了一只癞蛤蟆一样恶心。他百思不得其解,洁白如小雪的玉体上怎么会有这么大块疤呢?他翻来覆去不能成眠。他想去问问妈妈,他相信妈妈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块疤因为位置特殊,又不是可以随便问的,如果老妈反问“你怎么知道小雪胸脯上有块疤?你是亲眼看见的还是道听途说?”他只能说是道听途说。以他老妈科学家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的话他不但会无言以对,还会落下嫌疑。他现在还不敢确定他爸、妈能不能同意他俩好,如果本来他们不反对。现在听说小雪胸脯上有块疤,拐带着连汝房都有些变形,从培育下一代的角度看,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反对。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景寒左思右想看来只能去问小雪了,但是这个东西一定关乎小雪的一段伤心往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冒失去问,无异于揭小雪记忆中的伤疤,一定会让她痛苦不堪。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又说白璧微瑕。既然爱,为什么不能连她的缺点一起爱呢?景寒很纠结。 俗话说“一心向善就是佛;一念向恶就是魔。”虽然有景寒护着小雪,但是他们现在毕竟不是夫妻,而且因为小雪成分不好,所以景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小雪成双入对,只能是眉来眼去,基本上还处于地下状态。这就让周把杆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他以为景寒也被小雪胸脯上的疤痕吓坏知难而退了。而他却一点也不嫌恶,所谓要饭不嫌馊,癞蛤蟆吃天鹅肉你还敢挑肥拣瘦,用胡屠户的话说能吃着天鹅屁就不错了,所以他还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循序渐进。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小雪自从上次吃了周把杆的哑巴亏(为什么说是哑巴亏呢?因为一般的女孩子在受到侵犯的时候都不敢张扬,否则就算罪犯被绳之以法了,一世的清白也从此荡然无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以后,只要周把杆安排她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采取的策略是非暴力不合作。我也不说不干,就是不动弹,反正众目睽睽之下周把杆也不敢霸王硬上弓。急的周把杆脑瓜皮恨不得都抓下去了,但是仍然无计可施。毕竟这种事得两厢情愿,用老百姓的土话说的“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否则任你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也是无计可施。时间一长周把杆也心灰意冷了,但是小人这种东西他们的心理都是很阴暗的,特点是“得不到美就毁了美”。一天,大伙割黄豆间歇,周把杆见小雪和几个女社员坐在不远处,便用小雪能听到的那种音高对这面的几十个男社员说:“你们知道吗?”一个设问句先把大伙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见大伙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才神秘的说,“在咱们大队有一个女人,你别看她长的白白净净,但是她的两个奶子中间全是像蚯蚓一样的大疤,可吓人呢。”大伙一听都把眼睛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比听什么最高指示,迎红宝书,跳忠字舞的兴趣大多了,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周把杆刚想破罐子破摔说是小雪,但是当又有人问起:“你怎么知道?”时,他才猛然醒悟,如果说了会让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于是马上收住嘴。但是这就好比捅了马蜂窝,他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大伙一拥而上把他摁在地上咯吱他。周把杆被折磨的受不了只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雪。大伙刚才听他说白白净净,就猜测很有可能是小雪。现在周把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证明了大伙的判断。于是纷纷把淫邪和好奇的目光向小雪投去,仿佛无数支手电筒全聚集在小雪身上。小雪慌了,或者说她一直就很慌,只是强作镇定,现在见大伙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再也镇定不下来了,下意识的双手抱住胸。 周把杆扑了扑了灰头土脸,意味深长的邪笑了一声。那意思是不言而喻了。俗话说“乐极生悲”,周把杆正沉浸在自己导演的这出闹剧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冷不丁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他不用看就知道踹他的人是谁,因为这几天来他已经被这只脚踹两次了。他还想像上次那样撒丫子就跑,但是这回他没那么幸运了。景寒把他踹翻在地后紧接着就骑了上去,一顿老虎拳,周把杆一颗焦黄的门牙当场就下岗了。景寒像疯了一样,眼珠子通红,青筋暴跳,眼瞅着就要闹出人命来了。但是跟前的那些社员并不上前去拉,只是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有的还趁乱去踢几脚过过瘾,有的则跟着打打太平拳解解恨,更多的人是抱着“卖呆不怕烂子大”的心理站在那里围观。但是小雪不能袖手旁观,因为那样会出人命的,虽然周把杆很讨厌,但是毕竟罪不至死,如果景寒把他打死了,是要偿命的。小雪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把景寒的右胳膊死死的抱住。景寒甩了几下没甩开,也就罢了。他愤愤不平的从周把杆身上站起来,发现周把杆眼眶子乌青,满嘴是血,才觉出打的有些重了。也有些后怕,但还是嘴硬的说:“你个周把杆,如果再敢顺嘴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周把杆这时才知道自己错打了算盘,支撑着坐起来说:“景寒,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农村人的特点是非常实在,他们表达爱恨不会拐弯抹角。见周把杆这么熊,都哈哈大笑,并不顾及周把杆的感受。周把杆和着血沫子把门牙吐了出来。冷眉愣眼的看了一会儿,自语道:“我妈说了,上牙掉了的埋在门槛子下面。”于是又拣了起来揣兜里。 第四十一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四) 景寒正打的起劲的时候,早就有人跑去告诉了景三。景三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赶来,二话不说把景寒薅过来“啪啪”就煽了两个大耳光。景三还要打,小雪冲上来“噗通”一声给景三跪下,说:“三叔,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景三一愣,连忙把小雪扶起来说:“这都哪跟哪?”说完把周把杆扶到自行车上,亲自推着周把杆来到大队卫生室。赤脚医生冷丁一见周把杆也吓了一跳,说:“怎么打成这样,谁下手这么狠?”周把杆不敢说,只是摇头叹气。景三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们家那个畜牲给人打的。”景三这么一说,那个赤脚医生就后悔自己刚才失言了,说:“周连长,我给你查查。”说完,这捏捏,那摁摁,最后又让周把杆把舌头伸出来看看,又给他翻翻眼皮。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都是一些皮外伤,没大碍。等过两天炎症消了把牙镶上就没事了。”景三一听也如释重负,嘱咐赤脚医生给拿点药,说:“记我账上。”赤脚医生一听景支书说记他帐上,就讨好的说:“不用。”然后找了个小瓶把碘酒从大瓶里倒一些塞周把杆兜里,说:“回家把破皮的地方自己涂上点就行了。”景三见周把杆没大事了,就安排自己的一个侄子把周把杆送回家。周把杆这回吃的亏可不轻,但是因为打他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儿子,只好打碎门牙揣兜里。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一类励志的话语来安慰自己。周把杆老婆见丈夫中午出去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被打的鼻歪眼斜,又惊又气。哭着诀着风风火火的来到大队部,引来了一路人驻足观看,当做是下午景寒大战周把杆的续集。更有一些瘾头大的还跟着来到大队部。俗话说“向亲向不了理”,景三无奈只好掏出十块钱给人家镶牙外加营养补偿,算是破财免灾。然后自作主张关景寒三天禁闭。那个时候不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实行半军事化管理。一个大队支书就有权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景寒被关在武器库里,和那几个装枪子弹药的大铁柜为伍,外面两个民兵看守,整的跟真的似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景三利用天黑之前的一段时间调查了几个人,都说是因为周把杆说“咱们大队有个女孩子胸脯上有个疤。景寒就把他揍了。”景三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周把杆说的那个女孩子是谁?问了一下那几个被调察的社员。他们都说不知道。景三寻思去问问周把杆,又觉着不妥,毕竟是自己儿子把人家揍了,现在自己再去调查人家似乎有袒护儿子埋怨人家咎由自取之嫌疑。回家问老婆。景三媳妇回忆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说:“想起来了,小雪。”景三不解的问:“小雪?”景三老婆于是把那年徐源拖着残腿去给他爹送葬,文慧一个人在家生小冰,小雪给文慧端水被烫伤的事详细的向景三学了一遍。“哦――”景三沉吟了一会儿,旋即又好奇的问道:“就算是小雪,那周岩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呢?”没等他老婆回答,他又连珠炮似的问道:“跟咱们景寒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咱们景寒也看到小雪胸脯上的那块疤了?”景三不敢往下继续推断。他老婆也被他问蒙了,过了一会儿,突然自作聪明的说:“小时候他们总在一起玩,没准是那时候看见的。”他的这个解释多少还是合乎一些情理的,景三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说:“但愿如此。” 景三老婆见外面已经黑了,就说:“老景,咱们别再抠这闷葫芦了。儿子晚上还没吃饭呢。”景三说:“你去装饭吧,我去送。”景三媳妇一会儿就把饭菜装好,景三拿起手电筒,披上军大衣,刚要出门。周把杆一瘸一拐的进来了,后面跟着他媳妇。景三和他老婆见周把杆两口子来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景三的老婆没想到儿子把人家打的那么惨,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把景寒又诀了一通。周把杆把十块钱掏出来放到炕上,抱歉的说:“周支书,败家老娘们不懂事,我们怎么能要你老人家的钱呢。”景三媳妇把钱抓起来又给周把杆往兜里塞。周把杆说:“婶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收这个钱的。我和三叔是什么交情。”他咧咧嘴,斤斤鼻子,表示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还很不舒服,然后又说:“三叔,景寒小不懂事,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你吓唬吓唬他得了。这大冷天的就别真关他三天禁闭了。”景三本来寻思关一天做做样子得了,现在周把杆这么一说,他反倒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说:“不行,这回非得关他三天给你出出气不可。”周把杆见景三全副武装,柜盖上还撂着个饭盒,约摸景三一定是要给景寒送饭去,就连忙告辞了。景三媳妇不过意,赶出去说:“周岩那,明天婶子给你送几个鸡蛋去。”周把杆嘴上说着不用,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他老婆对他既还钱又请求景三放了景寒的做法很不满,说:“你也太窝囊了。”周把杆眼珠子一立说:“你懂个屁,我如果不这么说,景三那支老狐狸明天一早就得把他那宝贝儿子放了。”周把杆媳妇嘴一撇说:“屁,白瞎那十块钱了。”周把杆不屑的说:“老娘们家家的就知道钱。”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心疼的要死,要知道那时候的十块钱也得相当于现在的千、八百块,于是在心中暗自发狠:等有一天我当上支书的。 第四十二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五) 小雪一回到家,马上指挥小雨抓鸡。小雨奇怪的问:“大姐,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炖鸡来了?”小雪不耐烦的呵斥她:“让你抓你就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徐家虽然没落了,但是规矩还是蛮大的。兄友弟恭,像小雨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却不敢反对。姐俩很快就抓住了一只当年的小公鸡。那个时候的农村炖一只鸡是非常隆重的事情,小雪告诉小雨多打几个土豆放在一起借借味儿,结果一只小鸡搭配了半锅土豆。一会儿鸡肉炖好了,小雪挑好肉装了一饭盒,剩下的小雨领着小冰和小露慢慢享用。小雪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自出心裁的拐了进去,跟售货员说:“来半斤白酒。”也不知道景寒会不会喝,先拎着。小雪拎着酒菜,又心疼又快乐的来到大队部,心疼是因为景寒还在大队部关着呢,快乐是因为她又有了和他单独交往的借口。那两个民兵正恪尽职守的立在门口,虽然百无聊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看见小雪拎着酒菜来了都垂涎三尺。小雪也不客气,说:“开门!”那两个民兵面面相觑说:“开门可以,但是你不能进去。”小雪无奈只好在门外把酒菜递给景寒。景寒一闻味就知道是小鸡炖土豆,喜不自胜。见还有个酒瓶子,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小雪笑道:“毒酒。”景寒说:“我不喝酒。”小雪说:“人家都说白酒能驱寒,你如果冷就喝两口,没事的。”景寒这时正饿得慌,感到自己真是因祸得福,接过酒菜自斟自饮。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喝酒,一口酒下肚,感觉像吞了火炭似的,全身都热乎起来。心想:怪不得老爸天天晚上都得整两盅,果然是好东西。不过自己似乎享受不了,他冲小雪伸了伸舌头,把酒撂在一边,专心致志的啃着鸡大腿。 那两个民兵咽了口唾沫,见小雪杵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而景寒也没有请他们哥俩喝酒的意思,于是不满的说:“小雪,你就别难为我们哥俩了。一会儿你老公公来了,一急眼还不得把我们哥俩也关起来。”小雪听他俩称景三为自己的老公公,心里很美,但是出于面子的考虑,还是要嘴硬的说:“谁老公公,看我不撕烂你俩的嘴,让你俩在胡说。”他们俩并不害怕,而是揭穿小雪说:“心里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呢。还假装跟我们哥俩生气,有能耐你今后别嫁给景寒。”小雪被他们俩说中了心思,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说:“不理你们了。”深情的看了景寒一眼,转身要走。景寒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去房后。小雪心领神会,绕道大队部房后,那里有个按铁栅栏的窗户正亮着灯,那里就是关押景寒的地方。还没等小雪走过去,景寒已经先把窗户打开了。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隔着窗户闲聊。刚说了个开场白,正文还没开始呢。就听见那两个民兵恭敬的喊道:“景支书来了。”小雪一惊,急忙转身离去,但还是被景三看见了个背影。从背影上看,景三确定这个人就是小雪无疑。因为小雪身板窄,一溜溜。 景三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把景寒的饭盒拿过来看了看,揶揄道:“他妈的,伙食不错呀。看来你妈给你炒的菜派不上用场了。”说完把饭盒往桌上一掼。景寒扫了一眼,是大辣椒炒榛蘑,也不错,于是笑道:“也撂在这吧,留着我明天早晨吃。”景三见桌上还有个酒瓶子,里面还有半瓶子透明的液体,好奇的打开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呵呵,还真是酒,你喝的?”景寒咧咧嘴说:“太辣了,我享受不了。”景三见菜挺硬,忍不住馋虫上来了,说:“既然你享受不了,我就帮你解决了。”景寒一听笑道:“最好,省的我回去还得给你拎着。”景三自斟自饮,一会儿就把二两白酒喝的一滴不剩。他也不问景寒酒菜是哪来的,而是拍了拍景寒的肩膀说:“今后遇事要冷静,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景寒见老爸要走,连忙起立,敬礼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景三当了半辈子兵,跟儿子也喜欢部队那一套,景寒深谙此道。景三把景寒的手拿下,面色有些沉重的看了景寒一眼才缓缓的离开。 第四十三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六) 小雪发现自从那次景寒被关了禁闭之后,队里只要安排劳动就准把她和景寒分开。让她和景寒都很纠结。那天生产队安排大伙做善后,筛土豆子。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一般都是一男一女为一组。那天照例是由周把杆负责。周把杆那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偏偏把小雪和景寒安排在一起,让两个人大感意外,不知道周把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个人一来二去的筛着大豆,一边眉来眼去的,都感到非常愉快,诗云“欢娱嫌夜短”,爱因斯坦也说“人一高兴时间过得就快。”很快就到了中午,人家别的组因为心无旁骛,都按时完成了任务,只有小雪和景寒两个只顾着眉目传情去了,还差一麻袋豆底子没筛出来。那天虽然已经是十月下旬了,但是突然没来由的非常热,后来才知道是兵戈之象。景寒已经把夹袄甩了,光着膀子,露出锦缎子一般的肌肉。两个人见大伙都走光了,有些着急,也都暗暗的加了把劲。一会儿,小雪的鼻尖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小雪索性也把夹袄脱了,露出了里面的一件粉红色线衣,虽然是粉红色,但是已经很旧了,而且在左胸脯靠近胳肢窝的地方还有二分硬币大小的一个小洞,隐约的露出一点如雪的肌肤。(.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俗话说“窥一斑而知全豹”,因为这一小块肌肤正好在小雪乳房的外侧没有烫伤的地方,因此非常显眼。加之小雪那天没有束胸,两个汝房像两只小白兔似的一上一下活泼的跳动。想象中正如贵妃出浴,唐明皇盛赞的那样“软温好似鸡头肉”;又如安禄山附赞的“滑腻还如塞上酥”。景寒看得入神。 小雪只是急着干完回家吃午饭,因此并没往别处想。一会儿完工,小雪弯腰翘臀的往麻袋里灌豆子,后腰上一条洁白的肌肤又露了出来,浑圆的臀部也仿佛盛开的马蹄莲映入景寒的眼帘。女人的性感部位一般就集中在三个地方:一个是乳房;其次是嘴唇,再就是臀部。景寒只觉着头昏脑胀血脉喷张。小雪喊他过去帮着挣麻袋,他楞头磕脑的走过去,直接从后面把小雪抱住。小雪一哆嗦,本能的挣扎了几下,但是哪里挣的脱。景寒已经像箍木桶一样把她紧紧箍住。小雪叹了口气,不在挣扎,任凭景寒炽热的身体包裹着自己,她少女的心第一次有了被爱抚的渴望,她艰难的回过头去,和景寒接了一个难度较大的吻。景寒嘴里吻着小雪,手像鬼子进村似的,悄悄的从小雪的线衣底下伸进去,像抓鱼一样悄悄的靠近了小雪的两个汝房。小雪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浑身滚烫,对景寒的偷袭浑然不觉。当景寒终于如愿以偿的时候,小雪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两人如醉如痴,停止了时间,挥霍了空间。整个世界在他们心里只剩下了两团火,或者说他们俩已经变成了两只火凤凰,正向着太阳义无反顾的飞去,在太阳夺目的绚丽中化为灰烬。这时突然有人大喊:“快来看那,小雪和景寒搞破鞋了。”两个人大吃一惊,两个出窍的灵魂瞬间又回到了躯体里,惊恐的睁大眼睛,背靠着背转着圈梭巡着目标。很快周把杆和他的表弟小勇拍着巴掌从仓库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民兵。周把杆脸上带着淫笑。景寒一看是周把杆,慌乱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说:“周把杆,你干什么?”周把杆把脸上的淫笑收起来,说:“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还问我干什么。”他把目光转向小雪,阴阳怪气的说:“我还以为什么贞洁烈女呢,原来是个破获,大姑娘家家的大白天就让人摸……”“呸!”还没等他说完,小雪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说:“我愿意,就不让你摸。”周把杆把脸上的唾沫抹了一下,一挥手:“把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给我绑起来!”那几个民兵一哄而上,都去绑小雪。景寒要冲上去解救,被周把杆和小勇死死的抱住。周把杆想起那年批斗文慧的时候,曾经给文慧的脖子上挂了一双破鞋,感到很有创意,于是强令一个民兵把自己的一双破鞋脱下来给小雪挂上,然后才满意的押着他们俩来到大队部。 景三当时正和大队的几个领导陪着公社革委会王主任喝酒。周把杆跑进来报告:“抓住一对乱搞男女关系的狗男女,请景支书指示。”大伙一听,都觉着比喝酒有意思,纷纷撂下筷鱼贯而出。景三一眼看见五花大绑的小雪,心里着实有些诧异,因为他是看着小雪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稳重,怎么可能乱搞男女关系?及至看见旁边怒目而视的景寒。景三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掉进周把杆的圈套里了。当着王主任的面,他也不敢姑息养奸。只能硬着头皮明知故问周把杆:“谁?”他的意思很明显,是问那个男的是谁?周把杆这个时候来了聪明劲儿,他并不直接说是景寒,而是指着小雪说:“景支书,你自己问吧。”景三于是目光如剑逼视着小雪:“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小雪这个平时非常柔顺的乖乖女,今天仿佛斗红了眼的公牛,竟然对景三的问话不理不睬。不但不害羞低头或者含泪求饶,反倒如英雄就义或者烈女沉塘一样视死如归。周把杆见小雪不给景三面子,为了在公社王主任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心,猛地冲上去给了小雪一个耳光,吼道:“说。”小雪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个正着,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景三没想到周把杆敢动手,心里非常不满,但是因为小雪是地主崽子,加之王主任在旁边似乎对周把杆还很欣赏的样子。所以只好忍住火,刚想策略的说“注意方式。”景寒已经像疯了似的冲上来…… 第四十四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七) 景寒把周把杆摁倒在地,一拳下去,周把杆的鼻子就像山泉似的汩汩的冒血了。景三见状,大喝一声:“给我绑了。”那几个民兵见支书下令了,不再犹豫,一哄而上把景寒绑了个结实。周把杆这小子还真皮实,挣扎着爬起来,用手背把鼻子上的鲜血抹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请示景三:“景支书,您说怎么处理他们?”要按景三的真实想法是立即把小雪和景寒放了,然后把周把杆绑起来关他三天禁闭。可是现在他着实犯了难,他再一次的感受到周把杆这小子心机很深,并不像他的外貌看上去那么忠厚。现在尾大不掉,他已经没办法拿掉他了,因为自己儿子已经打了人家两次了,如果这时他把人家撤了,大伙一定会说他挟私报复。而且,他斜了王主任一眼,发现王主任似乎很欣赏周把杆的才干。周把杆和王主任都盯着景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景三眼珠子一瞪说:“先关起来,晚上开批斗会。”王主任一听,满意的拍了拍景三的肩膀,夸奖道:“还是老同志,党性强。好,我今天不走了,等着看你们晚上的批斗会。”景三一听,脸都绿了,只好假装谦虚的说:“届时希望王主任多提宝贵意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王主任眼看着景寒和小雪被关进了禁闭室,才笑呵呵的说:“周岩,你也跟我们去喝两盅吧!”周把杆受宠若惊,刚想答应,一回头,见景三脸阴的能攥出水来。连忙陪着笑脸说:“谢谢王主任抬爱,我刚吃完。”说完领着那几个民兵悻悻的离开。 可怜小雪和景寒,干了一上午活,连饭也没吃一口,就被反绑着关了起来。真是又憋气又窝火,应了那句老话――祸福相依。小雪自从被关进禁闭室,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景寒有些不解说:“不至于吧,你还真以为我爸能把咱俩怎么的。”小雪止住了哭泣,哽咽着说:“都赖你,可哪乱摸。”景寒不好意思了,辩解道:“人家不是稀罕你吗。”小雪不在跟他计较,平心而论,她也是周瑜打黄盖。见景寒一脸的羞愧,忙把话拉回来,说:“你别生气,景寒。我刚才是逗你的。”景寒一听转悲为喜,说:“既然如此,你还哭什么?”小雪说:“你真是少爷脾气,什么都不懂。你没听你爸说晚上要开咱俩的批斗会呀。”景寒还是有些懵说:“你又不是没被批过?”小雪其实已经陪着她父母被批过多次,属于老队员了。所以景寒才有这么一说。小雪说:“那能一样吗?以前都是因为我成分不好,那是出身问题,是没法改变的。这一回是品质问题,你懂不懂?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脖子上挂双破鞋,你让我今后还怎么做人。”小雪说到伤心处,又泪如雨下。景寒这才明白小雪的心思。换位思考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能忍受得了“破鞋”的恶名。在中国,对于女孩子来说,什么最重要?名声。景寒顿时生出万丈豪情,信誓旦旦的说:“小雪,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的女人受这么大侮辱的。”小雪脸一红,说:“不要脸,谁是你的女人,人家还没答应呢。”景寒说:“都摸……”小雪立即打断他说:“你再敢顺嘴胡咧咧,人家再也不理你了。”景寒立即闭嘴,但还是忍不住眉眼都是笑。小雪无奈只好瞪了他一眼。 一会儿,景三和王主任吃完饭出去了。景寒听道老徐头在隔壁食堂走动的声音,就用脚使劲踹门,同时大声喊道:“徐大爷,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老徐头无奈,只好过来,问道:“景寒,你干什么?”景寒特意把声音伪装成很悲哀的样子,哀求:“徐大爷,你快把我爸他们刚才吃剩的饭菜拿来给我俩垫吧垫吧!我俩都快饿死了。”老徐头纳闷的问:“你不是说要撒尿吗?”景寒嬉皮笑脸的说:“我不说撒尿你能过来吗。你先给我整点吃的,我吃完再尿。”老徐头心想:好歹也是太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况且小年轻的处对象有什么错,还至于开批斗会。都是他妈的周岩这小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于是把门打开,把食物端进来。景寒见老徐头把饭菜放在桌上就要走。又恳求道:“徐大爷,你不给我们松绑,你让我俩像猪一样拱着吃呀?”小雪也满脸堆笑,说:“徐大爷,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老徐头被拍的忘乎所以,说:“但是一会儿你们吃完了,我还得给你们绑上。”景寒和小雪一起发誓:“我们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坚决服从组织安排。”老徐头笑道:“什么他妈乱七八糟的。”把绳子给他俩解开,从外面把门锁上。两个人饿坏了,一顿风卷残云。然后景寒向小雪耳语了几句,小雪诡笑着点头。景寒于是又去敲门,喊道:“徐大爷,我们吃完了,你把碗筷拿走吧。”老徐头把门打开,看了一眼地上的绳子,又看了他们俩一眼。景寒和小雪心领神会,说:“你绑吧。”老徐头谦卑的说:“景寒,大爷也是没办法,要不一会儿你爸来了我不好交代。”景寒也不跟他废话,把绳子从地上捡起来,说:“动手吧。”老徐头于是伸过手来接绳子,小雪从后面一下子把老头抱住。景寒嬉皮笑脸的说:“对不住了徐大爷,得先委屈你一下了。”小雪也抱歉的说:“徐大爷,等我们结婚时请你去喝喜酒。”老徐头并不反抗,只是骂道:“景寒,你个小兔崽子,轻点勒。”景寒说:“就是象征性的。”两个人把门从外面锁上。一口气跑到湖岗上。眼瞅着快十一月份了。湖岗上最耐寒的松树都凋谢了。兴凯湖水虽然还没有结冰,但是浪也小多了,似乎是怕冷的缘故,浪花都把自己的白纱裙收了起来。小雪忧伤的说:“景寒,我们怎么办那?”景寒从上衣兜里掏出三十块钱,在小雪的眼前晃了晃,说:“我兜里有钱,咱俩跑吧!”“私奔?!”小雪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五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八) “私奔?”小雪瞪大了眼睛,只一会儿,眼睛里的火苗就熄灭了,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景寒满不在乎的说:“我们给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小雪一听,立即反唇相讥:“美得你。”转念一想,可也确实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于是退一步说:“私奔行,但是煮成熟饭不行。”景寒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瞅把你吓的。”小雪也感到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不好意思的把话题转过去,问景寒:“咱们往哪奔?”景寒见小雪同意了,兴奋的说:“我大姨家在牡丹江,咱们往牡丹江跑怎么样?”小雪一听也来了灵感,一拍手说:“对呀,我姥姥家在长春郊区,咱们还可以去那。”景寒一听更是乐不可支,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跑得越远越好。“只是……”景寒欲言又止。小雪以为景寒要变卦,急忙问道:“只是什么?”景寒抱歉的说:“我不知道我大姨家地址。”小雪一听,也仿佛突然想起似的,惊叫道:“我也不知道我姥姥家地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哈笑起来,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景寒说:“咱俩现在兵分两路回家找地址,半个小时后在这儿会和。”两个人约定好就分头行动。其实所谓的地址就是以前亲属们来信的旧信封。小雪回到家一看,万幸,文慧和徐源都下地干活了。家里只有下雨领着小露。小雨一见着小雪。马上关切的问道:“姐,你中午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回来吃饭。”小雪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把柜打开,很快就找到了姥姥家的地址。小雨很好奇,问道:“大姐,你拿信封干什么?”小雪说:“告诉咱妈,我出去躲几天。”小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着急的问道:“大姐,你要上哪去?”小雪不耐烦的说:“一句两句跟你也说不清楚,晚上咱爸、妈回来会告诉你的。”小雨非常担心的看着小雪,说:“你不把棉衣带上,这天说冷就冷。”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小雪把棉袄棉裤翻出来装在一个包袱皮儿里,挎上就走。走到门口,回头见小露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动人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心酸。弯下腰把小露抱起来亲了两口,对小雨说:“别担心,我过几天就回来。”小雨把手伸进兜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三块钱来,说:“这是我攒的,你拿着吧。”小雪想不要,但是一想穷家富路,于是眼圈一红,说:“谢谢你小雨。”把钱收下,把小露放下,嘱咐小雨:“照顾好咱爸咱妈。”说完匆匆的离去。小雨在后面赶着喊:“姐,你路上多保重――” 小雪匆匆的来到约定地点,见景寒还没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好在不长时间景寒就跑来了。景寒见着小雪,遗憾的说:“我大姨家地址没拿到。”小雪问:“为什么?”景寒说:“我妈已经知道了咱俩的事儿,怀疑咱们要跑,说死也不把我大姨家的地址给我。”小雪说:“没事,我姥家的地址我拿到了。”景寒一听如释重负,说:“那咱们快走吧!要是让我爸知道咱们就走不成了。”两个人不敢耽搁,加快了脚力,一个小时不到就来到了公社。等景三把电话打到公社,景寒和小雪已经蹬上了开往县城的客车。当晚两个人就踏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两个人如脱笼的小鸟,又仿佛漏网的小鱼,心里虽然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惊喜。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远足,第一次坐火车,一听到火车拉鸣,都好奇的把脑袋伸出窗外,希望能看到火车头,看看那个发出如此巨大声音的喇叭是什么样子?但是注定徒劳,于是又都一点也不失望,仍是兴趣盎然的把头缩回来,打量起火车里面的世界。一会儿火车启动,咕咚咕咚的像一条巨龙一样越开越快。小雪想起一个笑话,说给景寒听:“一个农村老头第一次见着火车,非常惊讶,问旁边的人,这是什么东西?人家告诉他是火车。你猜他怎么说?”小雪卖起了关子。景寒饶有兴趣的看着小雪,问:“他怎么说?”“他说,这家伙爬着跑都这么快,这要站起来跑还了得了。”说完自顾着咯咯的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糯米牙。景寒和小雪相处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不由得直了眼睛。小雪自己笑了一会儿,见景寒如醉如痴的样子,轻轻的拨拉他一下,问道:“你怎么不笑?”景寒一愣说:“哦,对不起,我忘了。”两个人于是又一起笑了起来。仿佛景寒的这句“对不起”比小雪刚才的那个笑话更可笑。 第四十六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九) 小雪和景寒兴奋了大半夜,到凌晨一点来钟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坚持不住了,景寒趴在茶桌上睡,小雪则趴在了景寒的后背上睡。俗话说“睡觉赛小死”,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他们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火车已经过了牡丹江,正在辽阔的松嫩平原上疾驰。窗外是景寒和小雪完全陌生的景象。松花江仿佛一条玉带镶嵌在松嫩平原肥沃的黑土地上,使黑的发亮的黑土地从此有了灵性,有了生机,有了渴望,有了浪漫。偶尔的路过一个小村子或者小镇,都是灰突突的,只有空墙上写的标语如“抓革命促生产”,“备战备荒为人民”“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斗资批修”非常的显眼。而那些早起的人们则像一只只刚睡醒的猫,伸着懒腰好奇的看着火车上的乘客,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或者此行的目的。小雪和景寒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一会儿流动售货车来了,小雪饿了,说:“景寒,我们买点吃的吧。”景寒说:“好。”伸手去上衣兜里掏钱,但是他一下子傻眼了,脸变得煞白,自语道:“我明明记得就揣这个兜里了。”小雪一听,也急了,说:“你再去别的兜里翻翻。”人到这个时候,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记忆不会错,但还是希望记忆会出错。景寒就是抱着这种心理把身上的几个兜都翻了个遍,就恨不得去裤兜子里掏两把了。只有两张火车票幸免于难,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小偷给放回去的。景寒头上的汗刷的就下来了,他真想大声诀骂一通,又想和小雪抱头痛哭一场,或者干脆找人干一架。但是思来想去都不现实。因为自己是男人,男人就得顶天立地,尤其不能当着心爱的女人面哭鼻子。那个时候人们的思想还很单纯,都对景寒和小雪抱以巨大的同情,大伙共同声讨完万恶的小偷之后,邻座的几个乘客还把自己的食物分出来一些给小雪和景寒充饥。让景寒和小雪感激涕零。景寒和小雪勉强对付了个半饱,到中午时分,火车拉着长笛终于跑到了此行的终点站――哈尔滨。火车似乎也累坏了,把车上的旅客卸下来后,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两个苦命的鸳鸯出了火车站,小雪见景寒一脸的沮丧,就安慰他说:“别上火了,好在我兜里还有三块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三块钱就好比一个非常小的火苗,只照亮了景寒冰冷的内心世界一小会儿,来一股风就吹灭了。因为丢了盘缠,小雪和景寒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两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在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蹲了一会儿,不约而同想到的是后面的路怎么走,果真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人没钱,就像汽车没了油电视没了电电话断了线一样。过了一会儿,小雪首先打破了沉默,说:“景寒,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这句话说了还不如没说,反倒让景寒抻了心,问小雪:“你后悔了?”小雪说:“不后悔,只是有些茫然。”景寒这时候已经冷静许多,拍了拍小雪的肩膀,说:“咱们先去吃饭吧。”小雪此时肚子正在咕咕叫,心想真怪,越是没钱肚子饿的越快。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饭店买了四个馒头,两碗豆腐汤,热热的喝下。肚里有食了,身上热乎了,但是心里仍然瓦凉。景寒见小雪愁眉不展,强颜作笑说:“反正今天怎么也去不了长春了,咱们就在哈尔滨玩半天吧,顺便再想想办法,我就不信活人能被尿憋死。”小雪想想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就范。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溜达了一会儿,天就渐渐的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夜色璀璨。火车站广场正对着的中央大街仿佛天上的银河降落人间。两个从连电都不通的偏远乡村来的人一下子被城市的繁华镇住了,都心向往之。 因为钱不多,两个人就在火车站蹲了一宿,前半夜火车站人满为患,两个人只能坐守以待天明。到了后半夜,火车站里人去楼空,两个人才头对着头在大椅子上和衣而卧。刚睡着,又被治安巡逻队叫醒。景寒和小雪见五六个带着红袖箍的人凶神恶煞般的把他们围在中间,都慌的六神无主。急忙爬起来磕磕巴巴的问道:“干、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那几个人似乎有些奇怪,说:“我们正想要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有边防证吗,拿出来。”景寒一听,心里落了底,和小雪紧忙把边防证拿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上去,一个类似于头的人接过去看了看,说了声:“别光顾着睡觉,小心扒手。”小雪和景寒连声道谢,接过边防证揣兜里,本来睡的正香,这回一折腾,睡意全无,只好相拥着挨到了天亮。清净了半夜的火车站很快又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了。小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着水龙头的水簌簌口,精神精神。照照镜子,发现才一宿人就萎顿了不少,如雪的肌肤现在变得蜡黄,像得了肝炎似的。她无奈,只好做了一下手疗,使劲搓了搓脸,一会儿脸上发热,脸皮红润,人也整个精神了不少。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出了卫生间,景寒和小雪又去买了四个馒头塞进肚里。已经过了一天半宿了,两个人还是没想出办法来。也不是一个办法没想出来,只是都是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比如景寒就曾想到去打劫或者要饭,而小雪则异想天开走道的时候能捡到几十块钱。但是这些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所以两人各自在心里想了半天最后又都胎死腹中。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的逛到了站台里,看见一列列客车和货车往来穿梭,景寒突然眼珠子一亮说:“我有办法了。”小雪惊喜的抓住景寒的胳膊,问道:“什么办法?”景寒激动的说:“咱们爬火车。” 第四十七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 小雪不知道爬火车是什么意思,以为和坐客车一个样,空欢喜一场,不满的说:“咱们哪来的钱买票?”景寒知道小雪误会了,眼眉一挑说:“咱们搭的是货车,不用起票。”小雪还是不放心,说:“能行吗?不能让人抓住蹲监狱。”景寒自豪的说:“我爸给我讲的,他当兵的时候常常爬火车。”小雪信以为真,高兴的点头。两个人偷偷的爬上了一列火车头对着长春方向的装木头的货车,在木头空里把自己隐蔽好。很快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火车冒着黑烟,喘着粗气缓缓启动。景寒问小雪:“你说火车劲大不大?”小雪不明就里,说:“大。”景寒笑道:“错,我爸说了,火车劲可小了。要是冬天,你头天晚上朝火车大轱辘撒泼尿把大轱辘冻上,第二天火车就启动不了。”小雪咯咯笑道:“扯淡,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定是你瞎编的,不会是景叔叔说的。”天知道,这事儿还真是景三说的,但是景寒也不相信,所以当小雪反驳他的时候,他也没再较真,只是说:“这真是我爸说的,不过真假就不知道了。”我爸还说……景寒大约觉得他爸说的太多了,或者说这个事没太有意思,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慢慢的从木头空里坐了起来,前后左右看了看,天高云淡,十多节车厢除了他和小雪以外就是一些不会说话的木头,于是拍拍小雪说:“坐起来吧,没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小雪一听也好奇的坐起来,放眼望去,收割后的大地仿佛被人脱去了华丽外衣的穷汉,那一根根田垄仿佛那穷汉薄薄的肉皮下面包着的肋骨,清晰可数。很多走兽都在为越冬做着积极的准备,只有乌鸦和喜鹊这些飞禽还在悠闲的飞着,似乎无所事事的样子,给这萧索的大地增添了一丝生机。景寒趁小雪不注意,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嘴唇直接呼上去,很快两条舌头就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熟练的绞在一起,从舌尖传过来的震颤瞬间就燃遍了全身,两个人都感到全身像火烧一样,一时间,世界仿佛不存在了,只有呼呼的风声敲击着俩人的耳鼓。俩人感觉就像坐在飞机的翅膀上一样或者又如腾云驾雾一般非常的惬意。 一会儿,激情退却,小雪和景寒分别抬起头来,这时恰巧有一对大雁排着雁阵鸣叫着向南飞去,两个人像孩子似的数着大雁,一会儿数完了。景寒说是五十一只,小雪说是四十九只。两个人于是又为谁查的对开始争论,最后还是景寒作出了让步承认是小雪查得对才罢休。随着火车速度的加快,风越来越大,小雪已经把棉袄套在了夹袄外面,但是仍然感到了一丝丝寒意,小雪有些胆怯,问景寒:“我们不会走岔路吧。”这也正是景寒担心的,犹豫了一会儿说:“不会吧。”小雪不管会不会,只要能和景寒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心甘情愿。她把头使劲的拱进景寒的怀里。景寒虽然也感到后背上的风像刀子似的穿透了自己的夹袄在剜他的肉,但是他是男子汉,他怎么也不能让女朋友保护自己吧。好在现在是白天,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十月末的太阳虽然仿佛包着油纸的灯笼发出的光,但是聊胜于无。景寒担心是晚上,奇怪这个火车怎么不像客车,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就在他们俩眼瞅着就要被冻僵的时候,火车终于在一个荒山野岭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司机下来撒尿,还是火车要加水。景寒见火车停下来了,赶紧催促小雪下车。但是小雪因为在火车上蜷缩的时间太长了,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无奈,景寒只好背着小雪下了火车。小雪脚一沾地,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景寒连忙帮着她又捏又揉,忙活了半天,小雪的两只腿才有了知觉。两个人此时此刻的情景正如国际歌里唱的那样“饥寒交迫”。景寒看了下表,快三点了,景寒说:“山中天黑的早。咱们得趁着天黑走出去。要是在这山里过夜,不冻死也得让狼吃了。”小雪对狼倒不那么害怕。她冷静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座荒山,只有一些裸露的岩石和低矮的灌木丛,倒不像是藏龙卧虎之地。只是在灌木丛中有不少的坟堆。小雪虽然不怕狼,但是却像一切女孩子一样怕鬼。见这些坟堆像一个个土馒头似的,有的上面还立着花圈。那些花圈因为风吹日晒雨淋,仅剩的几朵花也全变成了白色。不知道它们原本就是白色的,还是后变的。一阵山风吹过,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虽然白昼,仿佛鬼哭,令人不寒而栗。 小雪吓得脸色惨白,紧紧的保住景寒,说:“景寒,你听,有鬼叫。”景寒也早就看见了那些坟堆,尤其还看见了几座新坟,景寒并不害怕。因为他从小的时候景三就给他讲长春被围时,他们就把那些死尸捡回去喂狼狗的事。景三之所以给他讲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景三说:“我们一天收好几十具尸体,有的时候狗吃不了,就扔在院子里,我也没见有一个诈尸的。”景三还说:“所谓的鬼,都是人装的。”因为有了景三的现身说法,所以景寒从小就胆大。他一指远近高低的坟堆高兴的说:“小雪,这是好事呀。”小雪以为景寒的脑子被冻坏了,奇怪的看着他。景寒说:“不要用这么崇敬的眼神看着我。”小雪见景寒还有闲心和她调侃,知道他一切正常,说:“别卖关子了,有屁快放吧。”同样是一句骂人的话,因为说话人的口气和身分不一样,所表达效果就千差万别。景寒听小雪让他放屁,非常激动说:“既然这地方有这么多坟,就说明附近一定有人家。”小雪一听恍然大悟,由衷的赞叹:“景寒,你太有才了。”景寒美得大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得寸进尺的说:“那还不赶快奖励一个。”小雪双手搂住景寒的脖子,在景寒的脸蛋上“啪”的吻了一下。景寒仿佛被打了强心剂一样,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比作日本鬼子的洋刀,往前一直,声嘶力竭的喊道:“呀截给给――”小雪也胡乱的喊着“呀截给给”和景寒一起穿了出去。景寒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说:“小雪,你学的好像比我像,你不会是你爸妈在长春捡的日本遗孤吧?”小雪放慢了脚步说:“你才是日本鬼子呢。”然后在景寒的脖子上用手掌砍了一下,笑道:“三斌得给,死了死了得有。”两个人更是乐不可支,一口气跑出一二里地才停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一) 两个人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小雪累了,停了下来,掏出手绢搽搽汗,见路边一块大石头非常平坦,小雪一屁股坐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景寒并不坐,约摸小雪歇差不多了,抬起腕子看看表,已经三点了,急忙说:“小雪,咱们快走吧,争取天黑前找户人家投宿。”小雪一听也感动问题很严重,不敢再耍娇。两个人撒开脚步,翻过一座山,又越过一道岭,放眼望去,山脚下果然有个小村庄,几十户人家的样子,矮趴趴的茅草屋散落在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旁。当时正是傍晚,家家户户的屋顶都炊烟袅袅,仿佛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有人家了――”“我、我们有救了――”小雪和景寒纵情高呼,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再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以示庆祝,最后就像闸失灵的汽车一样一路狂奔跑到了村口。景寒和小雪站在村口,开始有些犯难了,正所谓“上山打虎易,开口告人难。”你别看景寒长得各方面都不错,只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愿求人。说起来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从他记事起他父亲就在村子里当支书,一干二十来年。相当于独霸一方的袖珍诸侯,还说叫土皇帝。从来都是别人求景寒,他却从来不用求别人。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就养成了他万事不求人的性格。这种性格也好也坏,往好了说小伙子有骨气自力更生。往坏里说叫死熊货,因为,民间俗语说“好马在腿上,好人在嘴上”。尤其是出门在外。相比较而言,小雪比景寒还能强一些,因为她在家里是大的。从小文慧就安排她跑跑腿,学学舌,东家借碗米,西家借根针。硬把小雪给逼出来了,一般人见小雪总是抿嘴笑的样子,以为她一定老腼腆了。连景寒都不知道小雪对于开口求人这种事并不打怵。 她揶揄了景寒几句,景寒见小雪同意去化斋了,高兴的猫在小雪身后,就像赵本山猫在高秀敏身后一样。小雪一指村头的一溜牛棚说:“咱们就从这家开始化斋。”景寒点头如捣蒜,说:“一切听从娘子指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院,感觉虽然是个牛棚,但是收拾的却干净利索。十几米长的牛棚分成两部分,靠东头的三间住人,其余的房间住牛。住人的房间窗户上都糊着纸,住牛的房间可以清楚的看见老牛们正在悠闲的吃草。那些牛见着陌生人,都抬起头来好奇的观看,同时嘴里还在不停的蠕动,是倒嚼还是把草料直接在嘴里嚼碎就不得而知了。有个小牛犊竟然跑到小雪跟前像狗一样把小雪好顿闻。小雪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得到一头牛犊的青睐也倍感欣慰。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牛犊的拱嘴儿,肉呼呼饿湿乎乎的非常惬意。那个小牛犊见小雪没有恶意,竟然伸出舌头在小雪的手心上舔了起来。逗得小雪咯咯直乐。景寒看得有些嫉妒,趁着小雪不注意踢了小牛犊一脚。小牛犊受了惊吓,一下子跑出很远。景寒坏笑起来。小雪不满的瞪了景寒一眼,埋怨道:“你踢他干什么。”景寒说:“你没见他是公的。”小雪被景寒的无理取闹逗乐了,正想回敬他两句,这时从屋里走出一男一女老两口。 小雪一见那老头,就感到他非同凡响,虽然衣服破旧,但是气度不凡,方面大脸,大背头梳的一丝不乱,约有一半的白发掺杂在其中,正好可以有力的诠释他丰富的阅历和坎坷的经历。他看人的眼神不怒自威,让人不自觉的就矮三分。那个老太太看上去的比老头小不少,也是大脸盘,其他的乏善可陈。两个老人审视了小雪和景寒一眼,见他们俩不像坏人,老头先开口,看老头那意思是想把语气尽量的放温和一些,但是他天生就有的夺人之势让他一开口话语中就自然的带了威严,他问道:“姑娘,你找谁?”小雪的特点和老头正好相反,一开口语气中就自带谦卑,说:“伯父、伯母,我们要去长春,结果坐错车了,想在您老人家借住一宿,顺便问问从这儿到长春还有多远?”老人一听惋惜的说:“孩子,前面就是齐齐哈尔了,你们走两岔了。”景寒和小雪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齐齐哈尔在哪,不过听老人说那意思,想必和长春不是一个方向。两个人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愈加的沮丧,真是指着破鞋扎了脚。本来寻思省俩钱,没想到越走越远了。那个老太太见小雪和景寒都把脸抽抽的跟苦瓜似的,安慰他们说:“先进屋吃点饭睡一觉,去长春的事明天再说。”两个人连声道谢。进了屋,老太太掀开锅,金黄的玉米面大饼子贴在锅边,糊的土豆靠近铁锅的部分已经结出了焦黄的皮。老太太从荤油(有的地方叫大油)坛里舀了半勺子荤油放到茄子里,豁拢豁拢,刚才还清汤寡水的茄子马上就变得油汪汪的,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小雪在家是大的,所以非常有眼力见,见老太太有开饭的意思,连忙帮着放桌子,拿碗筷。一会儿饭菜摆好,小雪和景寒饥不择食就要开吃。却被老头告知的先洗手。两个人脸一红,其实在家里这也是常识,只是今天饿懵了。见老人家这么讲究,两个人虽然肚子咕咕叫,却也只能斯斯文文的学着老头老太太的样慢慢的进食。小雪和景寒心里都有些纳闷:在这偏远的小山村竟然还有这么考究的一户人家,难道传说中的隐士真的存在?两个人满腹狐疑的吃完饭。老太太烧了点热水,四个人一人一碗开水,一边啜着一边唠着家常。老太太按常规进行提问:“你们是哪的人啊?”小雪说:“我们是兴凯湖的。”一听说“兴凯湖”三个字,老头拿碗的手一哆嗦,碗差不点掉在地上。碗里的水溢出来洒在老头的手背上。老头似乎有些烫,把碗放在桌上。这一切老太太都看在眼里,赶紧拿手巾给老头察察手,埋怨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小心血压上来。”老头并不理会老太太的叮嘱,急迫的问小雪:“哪个兴凯湖?”一句话把小雪和景寒都问懵了,老太太一听笑道:“老糊涂了不是,中国难道还有两个兴凯湖?”老头也笑了,但还是强词夺理说:“大、小兴凯湖,你说是不是两个?”老太太并不和他一般见识,退一步说:“好好好,算你说得对。”景寒和小雪见状也讨好的跟着笑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二) 老头激动的说:“既然你们是兴凯湖来的,姑娘,我问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老头把小雪的一只手拿起来握着,就像久别的父亲握着自己女儿的手一样自然,景寒看着有点别扭,但是也不敢像对牛犊那样上去踢一脚,只好在心里忍着。老人并没有注意到景寒的表情,仍然自顾的说,“兴凯湖畔有一家姓徐的你认不认识?”小雪一听不啻于晴天霹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景寒这时来了精神,说:“你说的是徐源家吗?”老头一听愈发的激动说:“对、对,就是徐源,他现在还好吗?”小雪见老头似乎没什么恶意,接过景寒的话头说:“伯父,徐源就是我父亲。”那个老头一听,一把把小雪搂在怀里老泪纵痕,说:“这真是苍天有眼啊。”老人落了一会儿泪才恋恋不舍的把小雪松开,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那你一定是小雪了。”老人这么一说,景寒和小雪都如坠五里雾中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大眼对小眼。一会儿,小雪仿佛梦醒了似的说:“伯父,您都把我整蒙了,您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老人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有些红的眼睛说:“我就是你二伯父徐本那。”“二伯父?”小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徐本见小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也在预料之中。但是以他的性格想让他当着景寒的面给小雪赔不是也是不现实的。所以爷俩都瞠目结舌,欲言又止。景寒非常奇怪小雪见着久别的二伯父为什么不冷不热?他不管小雪怎么想,他乡遇故知兼绝处逢生,他捺住心中狂喜,连忙自我介绍:“二伯父,二娘,我叫景寒,我是景三的儿子。”徐本的注意力果然被景寒吸引过来,双手掐住景寒的肩膀说:“你是景三的儿子,怪不得你一进院我就看你眼熟呢。”徐本老伴也说:“准是景三的儿子,活脱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景寒见老头老太太都认识自己的老爸,心里不免的有些骄傲。 小雪沉默了一会儿,也渐渐的把心态放正,叫了声:“二伯父,二娘。”徐本重重应了一声,忍不住又要落泪,摸着小雪的脑袋问:“你爸你妈还好吧?”小雪摇摇头说:“不好,天天批斗。”徐本叹了口气说:“都疯了,疯了。”小雪不想和徐本就这个话题再伤心下去,于是问道:“二伯父,我听爸爸说你应该是个很大的官,怎么……”小雪没往下问。徐本叹了口气说:“往事不堪回首。”小雪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被打成右派或者反革命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脑子里当即就冒出了一个词――报应。但是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认为太卑鄙了,有落井下石之嫌。她安慰徐本说:“二伯父,你不要上火,乌云遮不住太阳,早晚有一天会拨云见日的。”徐本听小雪这么一说,心里仿佛推开了一扇窗,亮堂了不少。夸奖道:“我大侄女行啊。”小雪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活学活用毛主席语录。”徐本说:“这就是聪明,有些人虽然学富五车,但是一和实践结合就驴唇不对马嘴。”小雪被徐本夸得不好意思了,脸儿红红的,眼皮下垂,暴露出自己温柔贤惠的本项。这时徐本要出去喂牛,徐本的大脸盘妻子拦住他说:“你侄女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爷俩好好聊聊家常,我去喂。”小雪眼皮一撩景寒,景寒心领神会说:“二娘,我帮你。”说着也蹦蹦跳跳的跟了出去。景寒一出去,徐本马上把脸阴了下来问道:“小雪,你怎么跟景三的儿子跑这来了?”小雪脸一红说:“二伯父,你别多心,我们俩是清清白白的。”徐本对小雪的回答不太满意,追问道:“我是问你俩怎么跑这来了,你爸知道吗?”小雪无奈,只好从实招来:“我和景寒处对象,我们大队民兵连长非诬陷我们搞破鞋,还把我俩关了起来。”徐本奇怪的问道:“你刚才不说景三是大队支书吗?怎么……”小雪委屈的说:“那天碰巧公社革委会王主任在场,景寒的爸爸为了避嫌,就说晚上开我俩的批斗会,我害怕磕碜就和景寒跑了出来,没想到在火车上钱又被小偷摸去了,无奈,我俩就爬火车,结果还……”剩下的话小雪不用说徐本都知道了。徐本见小雪不像撒谎,才郑重的说:“大侄女,你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什么最重要吗?”小雪摇摇头。徐本说:“贞洁。”小雪想起上午在拉木头的货车上景寒还在自己的两个汝房上乱摸一气,不知道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不贞洁了,脸一红,点点头说:“你放心吧,二伯父,我不会给咱们老徐家丢脸的。”“嗨――”徐本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丢了咱们老徐家的脸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别丢了自己的脸,这东西不仅关乎你的一生,有时候还拐带好几辈儿。”小雪并不知道贞洁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么重要,只认为他二伯父是危言耸听。因此嘴里含糊的答应着,心里并不特别的以为然。徐本不满的说:“你是不以为二伯父是危言耸听。”小雪一听,吓一跳:二伯父太厉害了,都钻到我心里去了。只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二伯父,我一定会把您的教诲铭记在心的。”徐本这才满意的笑了。 小雪和景寒两个在徐本家住了几天,徐本把家里仅有的二十块钱都给小雪揣兜里,这才把他俩送上去哈尔滨的火车。徐本年岁大了,知道这一别还不知道今生能否再见了,心中好生不忍,眼含热泪叮嘱小雪:“不要去什么长春了,到哈尔滨后赶紧买票回兴凯湖,省的你爸、妈惦记。”小雪和徐本深情的拥抱一下,说:“我们一准回去,您放心吧。”徐本把他在齐齐哈尔的原住址和现住址都详细的写在纸上交给小雪说:“让你爸爸给我来信。”小雪说:“您放心吧。”看看火车要开了,小雪才恋恋不舍的上了车。火车都开出很远了,小雪回头眺望,徐本还伫立在风中向他们招手。那一刻小雪从心底原谅了徐本,并且下决心回去也要说服爸爸妈妈原谅二伯父。景寒见有钱了,又来能耐了,看看要到哈尔滨了,问小雪:“咱们怎么办?”小雪举棋不定。景寒说:“出来一趟不容易,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到长春溜达一圈再说。”小雪答非所问:“你回家得把钱还给我二伯父。”景寒说:“那是自然,我是问你,咱们究竟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前进?”小雪见景寒煞有介事的样子,笑道:“就按你说的,呀截给给――”两个人笑成一团。 第五十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三) 这回俩人比较顺利的就找到了小雪的姥姥家,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进了屋,一下子傻眼了,徐源和景三竟然在屋里。用诸葛亮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他们俩已经在此守候多时了。景三见着儿子,二话不说照着胸脯就是两拳,把景寒打的直趔趄。即便如此,景寒心里也明白他父亲还是给他留了面子,这要是在家,大耳光早上去了。打人这种事,也是有讲究的,中国人讲“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说的就比较到位。同是儿子,如果是在家的话,还哪管他脑袋屁股,得着哪就是哪,可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外人家,一般来说就得给孩子留点面子,要不别人脸上也不好看。像今天,景三给景寒的那两拳力量绝对不轻,但是景寒就没觉着咋的,如果是煽两个耳光,虽说不见得比这疼,但是景寒非耍驴不可。徐源见景三打了景寒,也想如法炮制,但是他作为父亲,而且又是知识分子出身,小雪又是女儿身,问题更加复杂。首先不能扇耳光,对于女人来说,脸蛋儿更重要,那是一辈子吃饭的本钱;像景三一样打胸脯,也不妥,要是把那两个奶瓶打爆了,后果更不堪设想;踢屁股,似乎也不庄重。徐源正在犹豫,他丈母娘横空出世拦在了他和小雪之间,气势咄咄的问徐源:“你要干什么?”徐源一愣,举到半空的手硬生生的落下来,陪着笑脸说:“不干什么,妈。”老太太说:“我还以为你要打小雪呢。女孩儿身子金贵,是不可以随便打的。”徐源怕在景三面前丢脸,就硬撑着说:“这孩子主意越来越正,不教训她几下怎么能行。”老太太见徐源长能耐了,还敢犟嘴,气愤的说:“那也比你个伪君子强。”徐源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为什么老太太管徐源叫伪君子,根儿就在徐源当年骗文慧说他是小伙儿这事上。老太太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多小年了都不能原谅徐源。老太太见徐源哑巴了,感觉话说的有些过,就批评小雪说:“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不知道你爸你妈急成什么样了。要是把我姑娘急出个好歹来我可不饶你。”小雪一头扑到老太太怀里,搂着老太太的脖子撒娇:“姥姥,不要说人家了,我再也不敢了。”老太太把头抬起,看着徐源说:“把脸抻那么长干什么,没听见小雪说她今后再也不敢了吗。”徐源一听,赶紧恢复原形说:“还是妈会教育孩子。” 老太太把景寒叫到跟前,景寒给老太太鞠个躬,叫声:“姥姥好。”老太太见景寒一表人才,满心欢喜,说:“小兔崽子,我看你也是个有心的人,以后你如果敢欺负我家小雪,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景寒吓得一缩脖子,来个反客为主,说:“姥姥,要是小雪欺负我怎么办?”老太太一听笑了说:“小兔崽子,还敢将我一军,我跟你说,要想做个好丈夫,就得舍得给媳妇欺负,女人吗――”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了徐源一眼,“欺负你就是疼你。”徐源心领神会,连忙表白:“妈,我和文慧一直相敬如宾,不存在谁欺负谁的问题。”景三由衷的赞叹:“四哥和四嫂那可是模范夫妻,婶子,你就放心吧。”“放不放心还能咋地,外孙女都这么大了。”老太太说完,不在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指挥小雪的老舅和老舅妈抓鸡去了。景三和景寒爷俩也赶紧出去帮忙。屋里就剩小雪和徐源,徐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小雪,然后才语重心长的说:“女儿,再怎么的你也不能和景寒私奔那,现在家里那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你妈终日以泪洗面。”小雪不好意思,眼圈红红的说:“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和我妈担心了。可是景叔叔说晚上开我俩的批斗会,我一个大姑娘,让人脖子挂双破鞋……”小雪不敢想象,这时景三进来了,接过去说:“你这孩子,我当时不过是说给王主任听听罢了,谁曾想你们拿着棒槌就当针。”小雪心想,你当时说的跟真的似的,谁能看出你是在演戏。 一会儿饭菜好了,老太太喊徐源他们过去吃饭,吃完饭,老太太发话:“徐源,景三,你们俩如果明天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们。”徐源和景三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心都长草了。现在听老太太下了逐客令,都心花怒放。徐源看着小雪说:“听见没,姥姥赶咱们了,明天你抓紧跟我回去。”景三也马上指着景寒说:“还有你。”小雪和景寒一听心里都瓦凉瓦凉的,但是父命难为,只能垂头丧气。老太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说:“徐源,我是说让你和景三先回去。而且我也不是赶你们,你们俩来有一个星期了,家里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你们先回去报个信儿。”说着看了景三一眼,“尤其是景三,大队里多少事等着他去处理呢,可不敢耽搁。”这句话可是说到景三心里去了,景三这些天着急上火眉毛都快烧着了。景三连说:“婶子,您真是女中豪杰,料事如神。”这两句马屁拍的够猛的,景三自以为。但是老太太并不领情,说:“小雪好不容易来一趟,现在农村也没啥活,我得留她……”老太太还没说完,景三马上接过去说:“那是自然,正好让景寒和我先回去。”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说:“景三,你什么意思,你们都走了,到时候就让小雪一个人回去?”老太太用了个反问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景三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婶子,我没考虑到这一层。”其实从景三内心深处说他是不赞成这门婚事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一说,另外作为外人,他也不好意思把儿子留下打扰人家,就是做做姿态,他也得说话。当然老太太是考虑不到这么多的。但是徐源却清晰的看出了景三的真实意图。小雪和景寒本来已经心灰意冷,这一会儿又死灰复燃。美得小雪把老太太的脖子抱住,在老太太核桃皮似的老脸上亲了又亲说:“姥姥,你真好。”徐源也想把小雪带回去,毕竟小雪是个女孩子,徐源怕她做傻事。但是她也深知他岳母的脾气。他岳父去的早,他岳母一个人把这一大帮孩子拉扯大实属不易,同时也养成了她说一不二的脾气,无奈只好顺水推舟,说:“这样最好,只是这孩子不懂事,我怕他叨扰了你老人家。”老太太看出了徐源贼心不死兼客套,说:“小雪的几个舅舅给我生了一帮小蛋子,我现在巴不得有个女孩儿来叨扰我。”大伙都被老太太幽乐了。 第五十一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四) 翌日,小雪和景寒送徐源和景山到车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雪把徐本的地址拿出来交给徐源。徐源懵了,问小雪:“这是谁家?”小雪说:“我二伯父的原住址和现住址。”“你看见你二伯父了?”徐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雪于是把两个人钱包被偷和爬火车阴差阳错在靠山见到徐本的经历详细的给徐源学了一遍。徐源听说他二哥也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到农村喂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报应”,但是毕竟是亲兄弟,他马上就原谅了他,摇摇头叹口气。约摸车快来了,他把小雪叫到一边叮嘱:“你景三叔和景寒他妈现在的态度很不明朗,你可别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了人家。”小雪有些难为情的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握好这个尺度的。”小雪这里所说的尺度就是裤腰带,这恰恰也是很多女孩子的尺度。景三见徐源鬼鬼祟祟的把小雪叫到了一边,也趁机拷问景寒:“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景寒有些发懵,问道:“什么什么程度?”景三有些急躁说:“我是问你和小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景寒这回明白过来了,说:“咋也没咋地。”景三不相信,说:“你能那么老实?”景寒心想我们奶子都摸过了,但是这事能告诉你吗,于是信誓旦旦的说:“真的老爸。我们什么都没干。”这时徐源看见客车露头了,就领着小雪过来了。景三不在追问,匆忙嘱咐景寒:“我告诉你哦,千万不许动小雪,小心她赖上咱们。” 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小雪本以为徐源是危言耸听,没想到还真被他言中了。两个人回到兴凯湖后,景三和媳妇都对景寒和小雪的这桩婚事旗帜鲜明的表示反对。但是两个人反对的原因却是大相径庭。景三当然是从政治的角度出发,认为景寒和小雪联姻会影响景寒的前途,这一点景三倒不是危言耸听。还有一点景三没有明说,那就是怕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景三老婆则是从生理角度出发,怕小雪汝房上的疤痕会影响她未来孙子的吃奶问题。景寒被他们俩搞得焦头烂额。但他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如果说他以前喜欢小雪,还只是看重了小雪的脸蛋和身材,经过这一次私奔。她更看到了小雪的内心,她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善良,那么……他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的好词去形容她,总之用老百姓的一句土话来形容就是去了屁眼没疤了,肚脐眼都是酒窝,连小雪身上的虱子都是双眼皮。不过小雪身上有没有虱子呢?景寒犯了难,那个年代,连皇帝身上据说都有三个御虱。所以――姑且算她有一个,而且是双眼皮的,非常漂亮,可以当做宠物养的。景三两口子见景寒像中了邪似的下定了一条道跑到黑的决心,便索性把景寒锁在了家里。小雪见不着景寒,终日的愁眉不展。因为要过年了,大伙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不能自拔。小露天天缠着小雪给她扎灯笼。小雪无奈只好先收拾起对景寒的思念,帮着文慧洗被、发面、蒸馒头,准备过年。文慧见小雪天天拉拉个脸,不屑的说:“这世道真是变了,要搁早先,景三的儿子要娶我女儿,他想都不要想。现在他反倒惺惺作态,还把儿子锁起来,呸!”文慧不知是对景三不满,还是为了把嘴里的线头吐出去。小雪心情不好,见文慧唠叨起没完,就央求文慧:“妈妈,你别说了。”文慧心疼的看了一眼女儿,发现小雪这一阵子瘦了不少,恨铁不成钢的说:“井底之蛙,好男人有的是,就看见巴掌大的那块天了。” 过了年,中苏关系愈发的紧张,景三一天到晚忙着备战备荒外加配合上级安全部门抓特务,已经忙的脚打后脑勺,顾不上景寒了。至于景寒他妈,她根本就管不了景寒。况且男生女生处对象这事,你家长越是反对它劲头越大,哪天做父母的听之任之,他们还背不住吹了呢。景寒和小雪重新接上头,男欢女爱自不必说,小雪仍然坚守着裤腰带这条防线。 一九六三年三月八日,中苏珍宝岛战役在虎林打响,兴凯湖作为一级战备的边境,为了防止阶级敌人和苏修内外勾结,中央决定在边境地区进行大规模的清边运动。把地富反坏右及其未婚子女一律迁到亚布力去。那时候的亚布力可不像现在,靠着滑雪场名扬天下。那时候的亚布力山高地少,老百姓生活极端困苦。尤其让人恐怖的是亚布力的水不好。不论是男孩女孩,一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就都长大骨节。所以那时候你如果到亚布力,见着大姑娘小伙子都是一米六一米七,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因为那还是好的。更有甚者,一米六一米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长大骨节,所以亚布力人早晨起来的时候,很少有抬腿就走的,都得扶着炕沿,在屋地上遛一阵儿才能上路。 第五十二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五) 小雪听到消息后连忙去找景寒商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景寒也心急如焚,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婚结了。”在小雪看来景寒说的无疑是一句废话,问题的关键是谁都明白这要比登天还难。不要说景三两口子反对,就是景三两口子同意,局势这么危急的情况下景三也不敢给儿子张罗婚事呀。小雪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景寒安慰她说:“你别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小雪看不到路在何方,愁眉苦脸的回到家,茶饭不思。徐源见小雪日渐消瘦心如刀绞。他对前面的路也非常渺茫,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兴凯湖好歹还有景三罩着,到了亚布力,人生地不熟,其状况可想而知。四个女儿,他的想法是能少带一个就少带一个,前途未卜,他不想让女儿们跟着自己受辱。他曾经想过去求求景三两口子,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他把户口簿找出来交给小雪。小雪不知道爸爸把户口簿交给自己意欲何为?茫然的看着徐源。徐源心急的说:“傻孩子,有了它你就可以和景寒先把“记”登了。“生米煮成熟饭”小雪脑子里电光石火一般的闪出了这么个词儿。她高兴的说:“谢谢爸,但是如果景寒不同意这么办?”徐源说:“如果景寒不同意,就说明他不是真心喜欢你,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安心跟我去亚布力了。”小雪明白了徐源的意思,说:“不会的。” 景寒听到小雪献的计策后,兴奋异常,说:“姜还是老的辣。”两个人一拍即合,景寒跑回家把户口薄偷出来,两个人又到大队找到会计开了介绍信。老会计不知道是景寒和小雪背着景三干的,还埋怨了一句“这个老景,这么大个事牙口缝没欠。”景寒赶紧解释说:“这一阵子风声紧,爸爸怕让上面知道了影响不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个老会计连忙点头说:“老景考虑的对,我一定会给你们保密的。”小雪和景寒手续齐全,很容易的就把结婚证领了。回来的路上,路过一片小树林,里面看林人的小窝棚寒酸的萎缩在树林里。景寒说:“从法律上讲,我们现在就已经是正式夫妻了,我如果现在要要你,你就不可以反对了。”小雪眼眉一挑,说:“美得你,要等着举行了结婚庆典后才能算数。”景寒假装很惆怅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小雪不忍心景寒这么难受,说:“要不先亲一下嘴吧。”景寒见小雪信以为真笑道:“我是骗你的。难道这么几天我还等不了吗。”小雪说:“你真坏,我倒是认真的。”说着把脚翘起来,把眼睛闭上,把嘴唇递上。 因为还没有举行正式婚礼,小雪和景寒回到村里后,还得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各吃各的扎儿。 三月末,兴凯湖畔春寒料峭积雪初融。景三领着周把杆和几个民兵代表政府来通知徐源搬迁。徐源已经做好了准备,和文慧领着小雪、小雨、小冰一起往车上搬东西。景三见小雪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有些奇怪,对小雪说:“按着中央的文件精神凡是未婚的都得随着父母迁走。”小雪不为所动,镇定的说:“三叔,我已经结婚了。”景三有些生气的说:“这孩子,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快收拾收拾跟你父母走。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去亚布力也不见的就是坏事。咱们这个地方穷山恶水的有什么好惦记的。”景三自忖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不露痕迹,不输给留过洋的徐源。遗憾的是徐源只顾着往车上搬东西,对他的这番高论充耳不闻。小雪见景三不见棺材不落泪,只好把结婚证亮出来。景三见小雪亮出了结婚证,牛犊子叫街――懵门了。迫不及待的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景寒和小雪头挨着头幸福甜蜜的合影上赫然盖着民政局的大印。他气急败坏,就要给撕了。小雪说:“爸爸,你撕人家结婚证是犯法的。”景三听小雪管自己叫爸爸,吼道:“我没有那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媳妇。”说完把结婚证往地上一摔,像一只发怒的老公牛一溜烟跑回家中。这边文慧和小雪紧紧的搂在一起,娘俩哭了一场又一场不忍分别,文慧说:“女儿,虽说你公公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但是你公公这个人心眼不坏,你好好孝敬他,一定会把他感化的。”那边周把杆已经不耐烦了,狠歹歹的说:“发昏当不了死,快点走吧。”徐源见文慧眼睛哭的跟烂桃似的,安慰她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文慧见四个女儿都在落泪,知道自己的示范作用很糟糕,于是察察眼泪说:“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小雪。”徐源说:“小雪有景寒罩着,你就不用担心了。”周把杆嘴角一撇说:“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第五十三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六) 景三一口气跑回家,在外面折了根木棒,进屋后不管脑袋屁股就是一顿狂轰滥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景寒见他父亲疯了似的打他,猜想一定是他和小雪的事情败露了,只好一边护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喊道:“爸爸,你听我给你解释。”景三的老婆见景三棒如雨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拼命冲上去抱住景三,冲景寒喊道:“儿子,你还不快跑。”景寒见有机可乘,于是抱头鼠窜。见景寒跑了,景三只好把棒子扔下。景三媳妇还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抱着景三。景三气急败坏,一甩膀子把老伴甩了个趔趄,骂道:“败家娘们,儿子都跑了,你还抱着我干什么。”景三媳妇并不在意景三的表达方式,只是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疯了似的打儿子?”景三气呼呼的说:“问你儿子去。”景三老婆说:“你个老东西,儿子都让你打跑了,你让我上哪问去?”“去徐源家。”景三说,“都是你惯的!”景三媳妇没有闲心和景三讨论究竟是谁惯的问题,而是好奇的问道:“徐源不是搬走了吗?”景三气消了一些说:“小雪没走。”景三媳妇愈发的不解,刚想问“未婚子女不是都得随着父母迁走吗”?景三约摸她一定是面瓜瓢揩屁股――没完没了,索性就都告诉她得了,反正这么大的事作为景寒的母亲她也有权知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于是就没好腔的说:“你儿子和小雪已经把结婚证都领了。”景三老婆一听也造一愣,自语:“这么说,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景三没有闲心继续跟她讨论这么幼稚的问题,卷了根旱炮鼓了起来。景三媳妇咬牙切齿的说:“都是小雪那个骚货勾搭的景寒。”这是中国人典型的“智子疑邻”心理。景三虽然认为媳妇骂小雪是骚货有些言过其词,但是说是小雪勾搭的景寒,他还是赞同的,农村有句俗话叫“母狗不呲牙,公狗不上背”,说的就是男欢女爱这种事女方的先同意。于是顺着老婆的思路说:“那个小雪刚才还喊我爸爸,你说这脸皮的有多厚。”景三媳妇惊愕的下巴差不点掉到地上,说:“就随她那个狐狸精娘了。”不知道为什么景三媳妇总是对文慧心存嫉妒。“就事论事。”景三说,“跑题了。”凭良心说,景三对文慧一直还是很欣赏的,知识女性吗,不论到什么时候和这些农村妇女就是不一样。景三不明白,为什么古人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他看来女子无才就是傻。景三老婆见景三回护文慧,心里很不是滋味,嘴一撇说:“我一说她不好你就不高兴,你那么护着她她也没让你……”“闭嘴!”景三眼珠子一立,吓得媳妇把后半截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或许是咽的急了,噎的直翻白眼儿。景三又好气又好笑,开导她说:“本来说孩子的事儿,你都扯哪去了。”景三媳妇也觉得自己跑题了,也把话拉回来说:“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急什么眼。”景三不在跟她纠缠,又把话题转到景寒和小雪的婚事上,说:“关于这件事咱们俩一定的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如果景寒一意孤行,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景三看着老婆强调指出:“你也和他断绝母子关系,就当我们没养这个孽种。”景三老婆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连嘴上说说都舍不得,只好模棱两可的乌拉两句含混不清的话搪塞过去。见景三不太满意,连忙说:“他们结婚证都领了,我们反对还有用吗?”这也正是景三挠头的问题。他说:“一会儿我去公社找一下章民政,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景寒一口气跑到小雪家,见小雪家徒四壁,小雪像个修女似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出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景寒不知道徐源今天已经迁走,吃惊的问:“怎么跟土匪洗劫了似的,咱爸咱妈呢?”要搁以前,景寒这么叫,小雪准会假装生气给他纠正,但是今天景寒脱口而出“咱爸咱妈”则让小雪倍感欣慰。她一下子扑到景寒的怀里失声痛哭。景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又心疼又着急的说:“小雪不哭,快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小雪见景寒急三火四的样子才确信他是真不知情,说:“我爸、妈已经被强制搬到亚布力去了。”景寒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小雪说:“就刚才。”小雪说完又哭了一会儿,情绪才渐渐的恢复平静说:“景寒,我今后就你一个亲人了。”景寒把小雪紧紧的楼在怀里说:“你放心吧小雪,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小雪欣慰的抬起头,这才发现景寒也是带伤突围,连忙心疼的问道:“你爸打你了。”景寒咧咧嘴说:“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老爸像疯了似的打我,多亏老妈舍命相救,不然你就见不到你的夫君了。”景寒满不在乎的说道,根本也没拿那几棒子当回事儿。小雪内疚的说:“是我告诉你爸的。”景寒已经猜到了,因为他看过文件,现在小雪没随着父母走,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叹了口气说:“纸里包不住火,早晚都得跟爸爸妈妈摊牌,反正都得挨揍,早挨揍比晚挨揍强。”一会儿,天将黑,景寒和小雪一起弄了点饭,两个人简单的对付了一口,景寒可怜兮兮的说:“老婆,我无家可归了,今晚就得住你这了,还忘小娘子能收留我。”景寒学聊斋里那些书生的口吻耍起了赖皮。小雪知道他是想趁机占便宜来个因祸得福。便正色道:“景寒,虽然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是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我不想让人说我不自重,所以今晚说什么也不敢留你在我家过夜,你必须的明媒正娶。”景寒见想说的义正词严,知道她主意已决,把小雪搂过来亲了两口。小雪说:“你放心,我的身子一定完完整整的给你留着。”景寒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你一个人能行吗。”小雪说:“不要紧,一会儿我大嫂过来陪我。”景寒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忘了,你还有哥、嫂呢。”小雪不喜欢景寒阴阳怪气的样说:“走吧,别说这些咸淡嗑了。”景寒无奈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五十四 有情人终成眷属(十七) 景寒出了门,外面已经黑透了,那个时候,兴凯湖畔的农村还没有通电,天一黑,整个屯子就仿佛进入了史前时代,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那可怜的萤火虫似的光仿佛夜的黑幕布上的小洞不经意流泻出来的,给这黑夜增添了一丝神秘。一进入晚上,村子里就成了狗的世界,这些狗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吃饱了撑的抑或是无聊,只要有一只狗吠,全村的狗都跟着狂吠,似乎是凑热闹。虽然景寒和它们很熟,知道它们不会追出来咬自己,但是心里仍然有些胆突的。时不时的回头扫一眼,如果后面偶然的跟着一只,那更得提高警惕,因为你整不准那是狼还是狗。景寒想现在回家一定是没有好果子吃,还是去找二大爷商量一下。他二大爷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确是最疼他的,而且也是唯一能镇住自己爸爸的人。如果他二大爷答应帮忙,这个事就八九不离十了。景寒推开他二大爷家的门,他二大爷和他二大娘正就着如豆的煤油灯剥着麻杆儿。那时候生产队都把沤好的麻杆儿分到各家各户。各家各户于是利用农闲时期把麻剥下来然后再上交队里。见景寒进来,景二仍然是专心致志的剥着麻杆,仿佛进来的是鬼混而不是人,冷漠的让人难以置信。景寒二娘则和景二正好相反,热情的让人难以置信。她先是数落了景二一句:“景老二,你侄子来了你没看见啊?”景二头不抬眼微睁说:“一天来一百遍。”那意思不言而喻。景二媳妇不满的瞪了景二一眼说:“一辈子都这样,跟个屎橛子似的。”说完把头转向景寒,满脸堆笑,说:“寒那,你这么晚来有事啊?”景寒开门见山说:“我爸把我打出来了,我今晚的在你家睡了。”景二媳妇没来得及说行或者不行,抑或是根本就没必要说吧,而是把景寒的头发撩起来关切的问:“让二娘看看,打哪了?”一看,尖叫道:“老二,你快来看,脑袋上打这么大个包。”景二这回不再无动于衷了,把麻杆撂下,过来看了一眼说:“这老三,疯了简直。”景寒不忍心二老为他大惊小怪的,就把他二娘扶坐在炕上,说:“没事,一点也不疼。” 他二大爷余痛未消,问景寒:“你爸爸为啥打你?”景寒二娘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于是也把如豆的目光集中在景寒的脸上,似乎景寒的脸上写着答案。景寒委屈的说:“他们反对我和小雪的婚事。”景二问的时候用的是第三人称单数,但是景寒回答的时候用的确是第三人称复数,这就向他二大爷和他二大娘清楚的传达了父母都反对的意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景二一听吹胡子瞪眼睛说:“老三为了自己乌纱帽,连孩子的幸福都不顾了。这就是世道变了,要不咱们老景家的小子想娶人徐大财主家的女儿,门儿都没有,还能轮到咱们挑挑拣拣。”他二娘并不赞同景二的说法,反驳道:“放屁,搁从前咋的,咱家景寒双眼爆皮的什么时候都配得上他们小雪,你说对不对,景寒。”这话景寒愿意听,连忙给他二娘卷了棵烟以示感谢。景寒见二大爷和二大娘都坚决的站在自己这边,高兴的说:“二大爷,那我和小雪的婚事就交给您和二娘操办了。”他二大爷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说:“你放心吧,明天我就把猪杀了,后天咱们就办喜事。”景寒高兴的差不点蹦起来,说:“谢谢二大爷,等下了席我就把底垫还给你。”景寒看看表,还不到十点,说:“我去把这个喜讯告诉小雪。”说完一溜烟跑到小雪家。进了院,月光下景寒发现一个黑影正趴着小雪家的窗户往屋里偷窥。景寒大喝一声:“谁?”那个人一惊,蹿房越脊转眼之时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景寒追了几步没追上,悻悻的折了回来,愈发的感觉婚事的抓紧,这么大个房子把小雪一个人扔这,早晚的出事。他敲了敲门,小雪哆哆嗦嗦的问道:“是景寒吗?”景寒说:“是我,小雪快开门!”小雪点着煤油灯,披着衣服把门打开,一头扎进景寒的怀里,说:“景寒你可来了,刚才好像有人趴窗户。”景寒怕小雪害怕,就说:“是只野猫,已经被我打跑了。”小雪半信半疑,进了屋,景寒见小雪大嫂不在,好奇的问道:“你大嫂呢?”小雪说:“我大嫂坐一会儿,说我大侄儿有点发烧就先回去了。”景寒很生气,但毕竟是小雪的亲嫂子,景寒也不好过多的说一些不礼貌的话,只能坐在那生闷气。小雪知道景寒生自己哥嫂的气,只好转移话题,问道:“景寒,你怎么去而复返?”这个问题看来正中景寒下怀,景寒高兴了,说:“我已经跟我二大爷说好了,他答应帮咱们操办婚事,时间就定在后天。”小雪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 景寒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再次恋恋不舍的站起来说:“小雪,我是不是该走了。”景寒的这句问话很有水平,把自己暗含的依依不舍的意思委婉的表达出来。小雪这回不再犹豫,而是一把把景寒抱住说:“景寒,你别走,我好怕。”景寒一听大喜过望,说:“好、好,我不走。”景寒把小雪轻轻的抱起放在炕上,剥丝抽茧一样的把小雪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来,脱到只剩下那条束胸的时候,小雪及时的把灯吹灭。两个人的初夜用“碧玉破瓜歌”来形容最为贴切,那就是“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两个人缠绵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小雪仿佛做了一个微创手术一样,只是做手术的是景寒而不是大夫,用的手术刀也不是金属的,小雪忍着微痛说了一些凡是做完这种手术后的女人都喜欢说的话,诸如“我今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任,你不能负了我,”等等。男人在这个时候常常都是敷衍塞责,他们心里想的无非是睡觉或者索性再来一次。小雪不可能让景寒再来一次,因为她刚才的伤口还没愈合;但是她也不让景寒睡觉。这个男人和女人的构造有很大的区别,男人干完那事一般的都犯困,而女人反倒是精神了。无奈景寒只好硬挺着陪小雪说话。小雪想起后天的婚礼,说:“景寒,我还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参加咱们的婚礼?”景寒知道小雪说的爸爸妈妈是指自己的父母,也很伤感,说:“他们养活了我二十多年,我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参加我们的婚礼,可是……”景寒还没说完,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了夜的平静。小雪和景寒扑棱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十五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十八) 第五十五章有情人终成眷属(十八) 景寒待小雪把衣服穿好后,才把门打开,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周把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周把杆阴笑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回我看你们还有啥话说?”景寒心里有了底,倒愿意和周把杆周旋,仿佛吃饱了的猫耍戏老鼠一样跟周把杆还有他带来的那几个民兵说:“这回你可错打算盘了,我们现在是有驾照的。”兴凯湖畔的老百姓习惯把结婚证称作驾照。周把杆似乎也不意外,笑道:“是吗,能拿出来给我们兄弟开开眼吗?”景寒冲小雪使了个眼色,小雪把结婚证拿出来递给景寒,景寒把结婚证打开在周把杆眼前晃了晃说:“睁开你的狗眼。”周把杆把景寒的手挪开,说:“就算你们是合法夫妻,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那么嚣张吗?”景寒不屑的说:“滚。”周把杆皮笑肉不笑,说:“景寒,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说完灰溜溜的走了。景寒哈哈大笑说:“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我怀疑周把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他今天上午已经看见我们的结婚证了。”小雪给景寒泼了一瓢凉水。景寒一听也感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但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周把杆刚才趴窗户被景寒撵了,心有不甘,见景寒一直没走,就寻思捉一下奸给自己出出气。没想到小雪把结婚证拿出来了。周把杆这才恍然早晨小雪给景三看的那个小本本是结婚证。当时他离得远,没看清,还以为是毛主席语录呢。现在他虽然捉奸不成,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至少他知道小雪和景寒已经登记了,这是严重的阶级混线,不要说景寒的政治前途没了,连景三的大队支书也要当到头了。“如果那样,大队支书的宝座就是我的了。”他美滋滋的想。竟然不自觉的哼起了“四个老汉上夜校”的小曲。 第二天,景寒临出门前给了小雪五十块钱,吩咐她找几个姐妹把房子简单的布置一下,又嘱咐小雪买套嫁妆。小雪接过钱说:“你放心吧老公,我一定把新房和新娘布置的一样漂亮。”景寒在小雪粉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今晚上你去你大哥家住,明天早上在你大哥家上车。”小雪有些担心的说:“那咱爸咱妈那面怎么办?”景寒犹豫了一会说:“只能先斩后奏了。翌日,小雪穿上大红袄罩,头上戴着两朵锦花,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扮了一下,但是立刻艳若桃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景寒把小雪抱上马车,道上早有淘气的小孩子横了很多木杆儿。马车老板专门把马车往木杆上赶。景寒紧紧的抱着小雪,小雪才不至于被颠下马车来。这是婚礼的第一个环节――颠新媳妇,紧接着第二个环节――打新媳妇,还有第三个环节就是闹新媳妇即传统的闹洞房。马车一到景寒的二大爷家,鞭炮响过后,新媳妇一下车,就被苞米粒子雨包围的密不透风。女傧相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死死的护住小雪的脑袋,很怕把脸打花了。剩下景寒没人管,这伙人打不着新媳妇,就把气都撒在景寒身上,打的景寒仓皇逃窜。 进了屋,坐福、挂幔子、拧灯泡、洗手、吃葱,一切就绪后,景寒的堂弟把小雪从炕上捞下来,然后在小雪的后背上象征性的打一拳,屋里的仪式就算结束了,然后才是正式的结婚典礼。那时候的婚礼简单而热烈。一般就是在新房的窗户前摆一张长条桌,桌上摆着一盘儿糖,一盘烟。大人们都关心那盘烟,小孩子则关心那盘糖,至于新娘和新郎大伙看两眼也就罢了,如果新娘特别俊,或者新郎特别憨,前者能养养眼,后着能闹出点笑话,大伙还有点兴趣,否则只要主持人一宣布典礼结束,大人孩子就蜂拥而上,大人们去抢那盘烟,小孩子们则去抢那盘糖。常常是人马乱花人仰马翻,比现在的什么唱歌表演有意思多了。条件好一些的人家,见孩子们意犹未尽,往往会再往院子里撒几把糖,让孩子们在抢一回。那个时候人们生活水平低,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坐席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常常是一家结婚,全村都不开火。那个时候人们随礼一般都是二元钱,最损也得随一元钱。但是如果老随一元钱,时间长了就会被人家笑话。那个时候最大的礼是五元钱,相当于现在的伍佰元。 宴席开始后,小雪和景寒的主要任务是挨桌敬酒。七大姑八大姨烂眼的他二舅,小雪和景寒忙的不亦乐乎。就在菜要没有,人们都准备沾汤的时候,景寒的母亲突然出现。她一来,正应了一句老话“一鸟进林,白鸟压惊。”大伙这才纳闷:景寒结婚,怎么没见着景三两口子?大伙见景三媳妇来者不善,都忘了沾汤,瞠目结舌的等着看好戏;已经沾一半汤的也忘了把手从汤盘里拿出来,就那么在盘子里戳着;只有几个已经喝多了的醉鬼还在猜拳行令,对景三媳妇的到来置若罔闻。景三媳妇在家听见鞭炮齐鸣,循着声音找到他二大伯哥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自己的儿子结婚。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到头来他结婚却不通知自己和他爸。景三媳妇就化悲痛为力量,冲上去给了小雪一记响亮的耳光。小雪猝不及防被打的晕头转向。景寒大叫一声:“妈,你干什么?”景三老婆见儿子为了媳妇竟然冲自己大吼大叫,心里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却不向儿子使劲,而是把邪火都撒到小雪身上,指着小雪的鼻子骂道:“你个狐狸精,都是你勾的景寒,让我们好好的母子反目。”小雪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在景寒母亲面前说:“妈妈,我们是真心相爱,您就成全我们吧。”然后又“咚咚咚”给景三媳妇磕了三个响头。景三媳妇见小雪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也有些心软。但是一想到小雪的两个汝房,心里就纠结,说:“小雪,我不是因为你家成分不好才……我是担心……”小雪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说:“妈妈,你不用说了,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保证,我徐小雪就是咬破手指给孩子喂血,也绝不会耽误了你们景家传宗接代的大业。”小雪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景寒母亲只好把小雪扶起,说:“小雪,我的好儿媳,不是妈妈不近人情,你知道我们家就景寒一根独苗。”小雪点点头说:“我知道,妈妈,我不生气,我不但要把景寒服侍好,今后还会孝敬你们二老。”这时不知道是谁带头叫了声好,于是叫好声和鼓掌声响彻云霄。 第五十六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 徐源和文慧领着小雨、小冰,抱着小露,号呼转徙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亚布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亚布力是个比较普通的小镇,隶属于尚志县。亚布力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它的火车站,似乎是俄罗斯人设计的,属于哥特式建筑。除此以外和当时北方的其他一些小镇子一样,都是破破烂烂。镇子破烂,人也破烂,唯一不破的是人的精神,仿佛都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虽然自己还掐着瘪肚子,但是却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去解放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受压迫的无产阶级兄弟。徐源他们一家到亚布力时是凌晨三点左右,同一火车来的旅客,在火车上互相照顾,似乎已经建立起了很深的友谊,但是这种友谊仿佛冬天里的树挂,看上去很美,却很不牢固,一会儿太阳出来了便作鸟兽散了。只有徐源一家举目无亲,仿佛被人抛弃的一堆垃圾一样扔在候车室无人问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七点来钟,那两个负责押送徐源一家的差人吩咐徐源几句,就去当地政府交换公文了。徐源等到八点来钟,也不见那两个差人回来,就和文慧把在家蒸好的干吧馒头拿出来,向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的女站务员讨了杯开水,一家人就着开水一人啃了一个馒头。那个站务员见徐源一家虽然衣衫陈旧,但是却干净整洁。文慧和下雨长得很像,都是瓜子脸,尖下颏;小冰大眼睛,大脸盘,一笑俩酒窝;小露虽然看上去也就五六岁模样,但是粉雕玉琢,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那个女站务员来了好奇心,也不打扫卫生,手拄着条扫把,脸向着徐源问道:“同志,你们是干什么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家都走了,而徐源一家还在这儿糗着。徐源受了人家热水之恩,满脸堆笑的说:“我们是从兴凯湖来的,因为成分不好,被发配到这儿来。”徐源谨慎的选着合适的词语,既能把意思表达全面,又不至于让人抓住小辫子。不料那个女同志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说:“是珍宝岛战役拐带的吧?”徐源一听,仿佛高山流水遇知音,说:“可不是。”徐源怕话话多有散,没再敢继续往下说。那个女站务员看了文慧一眼问道:“那个女的是你媳妇?”徐源不知为什么,一张嘴竟然说:“是贱内。”文慧听到那个站务员问自己,出于礼貌,抬起头向那个站务员笑了笑,明眸皓齿谁复见,及至听见徐源给人介绍说自己是贱内时很生气,瞪了徐源一眼。但是只能瞪在徐源的后脑勺上,徐源根本看不见,只好作罢。那个女站务员看的呆了,问徐源:“你媳妇多大岁数了?”徐源说:“四十三,属蛇的。”“她可真漂亮!”那个女站务员由衷的赞叹,“看上去就像三十来岁,我敢说在亚布力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徐源听了心里虽然很美,但是一听那个女站务员说在亚布力找不出第二个来,心里又担心起来。他回头看了文慧一眼,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都好几天没洗脸了,还是光彩照人。 那个女站务员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那两个差人已经交换完公文,领着当地的差人来办理交割手续来了。那两个差人给徐源介绍他们领来的一个男子说:“这是镇上木材加工厂的乔厂长。”另一个似乎无关紧要,所以也没介绍。徐源赶紧把两只手都伸过去和乔厂长握手,一面谦卑的说:“乔厂长好,我叫徐源,初来乍到,还望您多多关照。”乔厂长很傲慢的样子,一只手伸出去仿佛用手指沾点汤尝尝咸淡似的只是轻轻的和徐源的手指碰了一下,徐源自我感觉似乎只是自己的两只手互相握了一下。乔厂长的眼睛越过徐源的肩头不停的在文慧的脸上打转儿,同时声音却很高的说:“我叫乔龙升,以后叫我龙升就行。”文慧感觉这个乔厂长和徐源离得那么近似乎没必要这么大声的报上自己的大号,他之所以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说给她听呢。无奈,文慧只好也抬起头来和乔厂长对视了一下,笑一笑,算是出于礼貌。这一笑,乔厂长只觉骨软筋酥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吓得文慧赶紧把脸转过去假装看窗外。那两个差人和乔厂长握了下手,就坐上回程的火车走了。扔下徐源一家只好拎着大包小裹跟在乔厂长的身后出了火车站。看着乔厂长一瘸一拐的背影,文慧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乔龙升的长相:四十来岁,跟徐源年龄相仿。方脸,还算周正。眼睛没什么特别,不大也不小,特别是鼻梁两旁贴近眼睛的地方有几粒雀斑。一般来说,女人长雀斑的比较多,男人长雀斑的少。女人长雀斑,给人的感觉不新鲜;男人长雀斑,给人的感觉则是贱。 第五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 乔龙升一抬腿就露馅了,亚布力人典型的特征――大骨节。小雨和小冰掩鼻而笑,但是没发出声音来。小露瞪大好奇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问文慧:“叔叔的腿是不是给日本鬼子打坏了?怎么一瘸一瘸的。”文慧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去捂小露的嘴已经来不及。乔龙升回过头来刚想发作,但是看见文慧胆怯的看着自己,就没有发作,还难得的冲小露笑一笑,说:“这孩子竟说大人话。”文慧连忙抱歉说:“对不起,乔厂长。孩子听抗日的故事听多了。”回过头来瞪了小露一眼,说:“看你再瞎说,日本鬼子怎么会打乔叔叔那。”文慧的本意是乔龙升根本就没有参加抗日战争,怎么可能被日本鬼子打断腿?至于乔龙升参没参加过抗日她也不知道,只是从年龄上推断他大约没参加过。但是小露并不理解,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固执的认为日本鬼子不打的一定是汉奸,于是又好奇的问道:“妈妈,乔叔叔是和日本人一伙的吗?”这句话一出口,连徐源脸都变色了,回过头来,呵斥道:“小孩子胡说什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同时不满的看了文慧一眼说:“还不让她闭嘴。”小露见徐源脸色铁青,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乔龙升又一次的回过头来说:“徐源,你小题大做了。小孩子懂什么。”同时耐心的跟小露解释说:“你妈妈说的对,叔叔没参加过抗日战争,所以没有被日本鬼子打过。”小露一听,破涕为笑,指着徐源说道:“破爸爸。”徐源无奈的摇摇头说:“让乔厂长见笑了。”文慧急忙阻止小露说:“没有礼貌。”小露不在吱声,但是心里仍然愤愤不平,撅着小嘴倔达倔达的跟在小冰身后。 和一切工厂一样,亚布力木材加工厂也在镇子的边上。一进厂区旌旗招展,徐源和文慧一下子产生了错觉,以为是欢迎他们呢,但是一会儿就缓过神来,知道和自己不相干,互相哂笑了一下。徐源和文慧跟着乔厂长饶过车间,来到车间后面靠近围墙的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已经很长时间没用了,墙上拇指宽的缝隙。顺着缝隙透进来的光柱像激光一样耀眼。徐源四下看看,房盖儿还不错,没有漏的地方,窗户上既没有窗扇更没有玻璃。乔龙升看徐源眼睛盯着窗户,就说:“一会儿去找保管员要点塑料布摁上。”徐源千恩万谢。乔龙升看了文慧一眼,说:“你们先忙吧,晚上我再来。”徐源和文慧同时说:“乔厂长您如果忙,晚上就不用来了。”乔龙升有些意外的说:“不,晚上我必须来。”徐源和文慧不再坚持,送乔龙升出门。乔龙升走后,文慧警告小露:“以后不许乱说话。”小露不明就里,瞪着大眼睛,委屈的点点头。这间仓库最大的优点是宽敞,徐源用脚丈量了一下,得有一百多平米。徐源似乎很满意,对文慧说:“咱们先搭两张板铺吧!等过几天跟乔厂长申请点砖,再盘两铺炕。”文慧说:“就按你说的办。”两个人先找了点边角料把用油桶改造成的大火炉点着,一会儿屋里就有了热气,毕竟四月份天已经不是很冷了。徐源领着文慧和小雨、小冰搭了两张床,把随身带来的被褥铺好,徐源和了点泥,把墙上的缝隙觅上。然后又去找保管员要了点塑料布,保管员来了好心肠,又顺便给了徐源一盒摁钉。徐源和文慧一起把窗户摁上。家就算暂时布置好了。 一家人颠沛流离了好几天,终于安顿下来,都有了一丝倦意,于是也不吃饭,纷纷躺在床上惬意的睡去。天地间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只有这一家人安心的睡着。这一觉睡到日落,屋子里慢慢的黑下来。小露先饿醒了,哭着喊妈妈,大伙才渐渐的苏醒过来,见屋子里一片漆黑,炉膛里的火大部分已经熄灭了,只有几个火炭在顽强的坚持着。文慧赶紧张罗晚饭,同时对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以至于把孩子饿的嗷嗷叫表示抱歉。徐源又去外面抱了点木头回来重新把炉子燃着。文慧把蜡烛点燃,烛光把几个大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因为来回开门,有风进来,所以蜡烛的火苗很不稳定,于是墙上的影子就也随着烛光晃动。小露追逐着晃动的影子作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动作,墙上的影子便也跟着她作出各种各样的动作,逗得小露大笑不止。小露笑了,大伙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他们不是被发配到亚布力,而是来亚布力度假来了。一会儿饭好了,没什么菜,只有小米粥和馒头,菜就是咸罗布头子切成的细条。但是大伙都吃的非常香。为了显示这顿饭香的无以伦比,从来吃饭不吧嗒嘴的一家人,今天都吧嗒起嘴来,以至于乔龙升一进屋,就好奇的问道:“吃什么那,这么香。” 第五十八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三) 徐源和文慧见乔龙升来了,连忙站起来,仿佛偷吃好东西没有招呼关系不错的朋友,偏偏又被朋友撞见一样,徐源有些不自然的解释说:“没吃什么好东西,只是饿了一道了,终于吃上了口热乎饭,两个孩子嘴吧嗒的响了一点儿。”乔龙升早就看清没什么好吃的了,心想:这家人心真宽,不失时机的瞄了文慧一眼。文慧只好礼貌的回看了乔龙升一眼,乔龙升身上仿佛过电了似的,差不点忘了此行的目的。他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麻烦你们俩跟我走一趟。”文慧张了张嘴,想问一下干什么?寻思寻思还是罢了,终归是没有好事。至于徐源连寻思问一下的心思都没有。文慧嘱咐小雨照顾好妹妹,把门插好,就加了件外衣,跟在徐源的身后出了门。亚布力当时也没有路灯,但是有几个单位的门口有电灯,三百米五百米不等,仿佛大的萤火虫发出的光,根本起不到照亮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在黑夜中行走的孤魂和野鬼一些慰藉。四月份的亚布力晚上还很冷,文慧刚才围着火炉烤的热乎乎的身子被冷气一逼,自动的哆嗦了一下。嘴里也不自觉的发出了“哈――”的一声。在文慧根本就没奢望会有人注意,因为徐源自己也在哆嗦,根本顾及不到文慧。而乔龙升和他领来的那几个人,更不会有闲心安慰她了。但是令文慧意外的是乔龙升还真就回过头来对文慧说:“有些冷吧。”文慧心里一惊加一热,连忙说:“谢谢乔厂长关心,不冷。”看那意思如果就他和文慧俩他能把外套脱下来给文慧披上。但是现在,他只好遗憾的摇摇头继续走在头里。 徐源和文慧随着乔龙升来到了公社大礼堂。那个时候,不管经济多么拮据,每个公社还都是要建一个大礼堂的。大礼堂里灯火辉煌,但不是点的电灯。那个时候停电是家常便饭,刚才徐源他们在道上的时候还有电呢,等他们进了公社大院就已经停电了。徐源还奇怪,别的地方都一片漆黑,为什么大礼堂反倒灯火通明。进去一看才明白,原来是点的火把。亚布力这个地方,山高林密,木材资源丰富。当地老百姓有一种点火把的习惯。他们管那个东西叫“明的”,就是把一种含油脂非常丰富的松树劈成一段一段的点着,一段能挺长时间。几十只火把一起点燃,把大礼堂照的如同白昼,松脂的香味弥漫在大礼堂的每一个角落,闻上去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把那些粗人的浊气都遮住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文慧和徐源放眼望去,大礼堂里已经人满为患,似乎比在兴凯湖的时候气势还磅礴。徐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虽然屋子里很闷热,但是他还是感到有一丝冷气从后背升起。转过头去看看台上,几十名从各县、乡发配来的黑五类已经济济一堂,只是没有平时朋友聚会时的那种热烈气氛,一个个垂头丧气。见着徐源两口子还有几个黑五类分子稍稍的松了口气,似乎批斗会即将结束的样子,其实是即将开始。徐源和文慧一上台,台下马上一阵骚乱,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文慧,连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位革委也不由得侧目而视。大伙都想看看这个当年伪满洲国总理衙门的日文打字员长的什么样?一看之下果然没让大家失望。这么俊?很多人的脑袋里就开了小差儿。 人到齐了,批斗会正式开始,比兴凯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亚布力这个地方批斗黑五类的手段更残忍。徐源他们这些雄性黑五类除了弯腰撅腚以外,两只手还得使劲往后抬,像两个飞机翅膀似的,而这个姿势据发明者定义就叫开飞机。除此以外每个雄性黑五类的脖子上还要挂上两块砖头。一块砖头五斤,两块就十斤。开着飞机,再配上十斤的重物,徐源虽然身经百战还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两股战战缕脸淌汗。批斗会进行了两个来小时。因为徐源和其他几组雄性黑五类相继晕倒在台上,批斗会才在人们的恋恋不舍中结束。徐源因为是最后一个晕倒的,所以也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待徐源醒过来时会议室已经人去楼空。只有打更的老头在打扫卫生。许是司空见惯,所以当徐源在文慧的哭喊声中苏醒过来时,那个老头便不耐烦的对文慧说:“别哭了,快把你男人扶回家去吧,我要关门了。”徐源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摸摸头,一个青包,没有鹅蛋大也有鸡蛋大。文慧向老头要了点水,徐源勉强喝了半口,在文慧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老头见徐源也一瘸一拐,好奇的问道:“你也是亚布力人吗?我怎么不认识你。”徐源咧咧嘴,说:“我这个腿是枪伤落下的,不是大骨节。”老头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很满意。两个人掺扶着往家走,因为是生来乍到,镇上的狗都不认识他们俩,拼命的叫。文慧本来就胆小,现在搀着徐源在犬吠声中提心吊胆的往家走,半拉身子已经哆嗦的跟筛糠似的。徐源只好反过来安慰她说:“别害怕,这些狗东西都是瞎汪汪。”文慧嘴里说着不害怕,腿还是打飚。无奈徐源只好反过来搀着她。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家,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一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小雨和小冰哭着拥上来把徐源扶在床上。徐源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额头上的疼痛略轻了一些,但是心里的担心又来了,只好忍着疼痛嘱咐她俩:“没事不要上街,买什么东西尽量等我和你妈回来再说。”两个人不明就里,但是都懂事的点头。小雨紧忙给徐源端来洗脚水,说:“爸爸,您泡泡脚。”徐源把脚放到温水里,额头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刚想夸小雨两句。小冰又把一条用温水投过的热毛巾递上来,说:“爸爸,您焐焐头上的青包吧。”徐源接过去敷在额头上,感觉疼痛轻多了,他终于会心的笑了。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徐源和文慧都大惊失色,不知道是福是祸……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半夜敲门声。 第五十九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四) 这半夜三更的,谁会来呢?大伙都瞪着惊恐的眼睛互相看着,心里仿佛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关键时刻小冰挺身而出,说:“我就不信还能把人整死。”徐源和文慧也不阻拦,小雨抱着小露头朝里坐着。小冰走到门口,问道:“谁呀?”外面回答:“我。”小冰听不出“我”是谁?只好说道:“请您报上您的尊姓大名。”小冰念过几年书,自忖属于知识分子阶层,虽然那个时候知识分子是臭老九,臭的很,但是小冰骨子里还是喜欢自诩为知识分子,只是不敢明说出来,但是说话聊天还是有意无意的流露。为此文慧批评了她好几回,但她就是不长记性。所以当她问对方尊姓大名的时候,文慧还是没忘了埋怨一句:“这孩子,就是不长记性。”一般来说不直接报上大名的人往往都是熟人或者自认为和对方是熟人。外面的人见小冰根本就没拿自己当熟人,只好尴尬的说:“我是乔龙升。”小冰一听是乔厂长,心里一惊,连忙把门打开,胆怯的叫了声:“乔叔叔。”在这里胆怯其实有赔罪的意思。乔龙升满意的笑笑,说:“徐源养了几个好女儿,又漂亮又有礼貌。”一边说着一边大喇喇的走了进来。见是乔龙升,徐源只好在文慧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感觉腰就像要折了一样,说:“乔厂长,您?”乔龙升知道徐源和文慧两口子见自己深夜造访有些奇怪加恐惧,也不绕弯,看着徐源头上的青包,对文慧说:“我给徐源送点药酒来。”文慧感激的接过药酒。乔龙升照例又介绍了一下这种药酒的来历和使用方法以及神奇功效。说完也不打恋恋,抬脚离去,因为徐源身体不适,只好由文慧代劳将乔龙升送出门去。出了门,乔龙升见四下无人,突然把文慧抱住。文慧苦苦挣扎,但又不敢高声语,恐怕徐源和孩子听见。就在文慧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徐源见文慧半天不回来,就吩咐小冰:“去接接你妈。”小冰一开门,乔龙升和文慧其实是在树影里。小冰站在门口,门口灯光比较亮。在暗处的人看亮处一目了然,但是在亮处的人看暗处却什么也看不见。乔龙升见门开了,有一束灯光直射过来,知道今天什么也干不了了,只好恋恋不舍的松开文慧向林荫道深处走去,临了还不忘说一句:“文慧,你早晚是我的人。” 文慧根本没考虑那么远,她现在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挣脱乔龙升的熊抱。她抻了抻衣袖,抿了抿头发,自信不会让徐源和孩子看出破绽才假装刚送走乔龙升从林荫道里折回来一样。小冰出了门,见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敢去找文慧,所以只是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妈。见文慧从林荫道里出来了,不满的埋怨道:“您上哪去了,这么半天。”文慧掩饰说:“人家这么晚了来给你爸爸送药酒,妈妈能不多送一步吗。”小冰眼珠子骨碌了一圈说:“我看这个乔龙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文慧一听,厉声喝道:“闭嘴,不许瞎说。”同时心“嘭嘭”直跳,不知道小冰只是顺嘴一说,还是刚才看见啥了。小冰本是好心,现在反倒被文慧批评了一顿,心里很沮丧,不满意的“哼”了一句,转身先进屋了,把文慧扔在了身后。文慧进了屋,脸上的潮红已经完全退却。徐源没看出任何破绽,只是有些不满的问:“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文慧又把刚才跟小冰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徐源见文慧说的在理,就不再追究。文慧服侍徐源躺下,把乔龙升送来的药酒倒出来一些在手上给徐源往头上抹。小冰提醒文慧说:“妈,你少点给我爸抹,人心叵测,谁知道他那玩意是不是毒酒。”文慧认为小冰纯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根本不理她。小冰赌气的钻进被窝,不过一会儿还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看看徐源有没有发生意外,见徐源似乎疼痛的轻一些了才放心的睡去。 你别说,乔龙升的药酒还挺好使,第二天徐源起来照照镜子,发现包小多了。心里很欣慰,跟文慧说了一大堆感激乔龙升的话。文慧只是随便的点点头,并不像徐源那么感激,让徐源有些奇怪。其实徐源不懂,在女人看来她们的身体是最宝贵的。比起昨晚乔龙升在文慧身上揩的油,文慧认为那点子破药酒几乎是一文不值。一家人刚吃完早饭。小雨正在刷碗,小冰在看书,小露独自在床上睡回笼觉。这时乔龙升领着劳资科的王科长来了,因为是白天,而且有了外人,乔龙升一脸的正气,冷如冰霜,给徐源和文慧介绍:“这是王科长。”徐源和文慧纷纷伸出手去和王科长拉了拉。王科长五十来岁,白面无须,看上去像个太监,说话也像太监,捏着个公鸭嗓,听上去就像嗓子里有痰似的,让人非常替他难受。但是他自己似乎一点也不难受。他说:“我今天跟乔厂长来是安排你们上工的。”徐源和文慧一听都连忙点头表示:“正在渴盼。”王科长看看徐源说:“你的工作就是跟着大伙装木头,如果是冬天还有可能跟着大伙去山里伐木。但是现在不用,因为现在是夏天。”他自认为说的很幽默,于是自顾自的干笑了几声。乔龙升厌恶的看了王科长一眼,徐源和文慧心里虽然也很讨厌,但是却不敢像乔龙升那样流露出来,反倒还得讨好的跟着干笑几声。王科长见自己的幽默没有得到乔厂长的赞赏,便打住,说:“文慧,你的工作是掏厕所。”文慧一听掏厕所,心里立即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直往上反。乔龙升特别留意了一下文慧的表情。文慧见乔龙升看自己,便紧忙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正常,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说:“谢谢组织关照。”徐源一听也紧忙表态说:“我们一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摘帽。”“摘帽”是那个时候的专用政治术语,是摘掉“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帽子的意思。 第六十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五) 文慧虽然在农村待好几年了,农活也接触了不少,但是掏厕所这种工作还是第一次涉猎。掏厕所这种活虽然强度不见得是最大的,但是脏度却可以说是最强的,尤其对一个女同志来说。文慧负责的是厂区里的厕所,这个厕所建的很高大,十多个排粪口从后面看上去颇有点像颐和园里的十七孔桥的桥洞。厕所因为年久失修,破败的墙体上一指宽的裂缝随处可见,让人怀疑它随时会四分五裂,有把恰巧在里面方便的男、女的隐私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可能,但是它却一直岿然屹立几十年还没有倒塌,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连文慧都由衷的佩服它的毅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中国的比萨斜塔。不,应该说是中国的比萨斜“所”。因为厕所的化粪池比较深,文慧只能用粪勺把粪汁舀到粪桶里,然后倒在厕所旁边的空地上,再和上一些土,就变成了所谓的农家肥。开春的时候,把这些沤好的农家肥撒到厂子里的那块菜地上。你别看掏大粪的时候大伙都躲得远远的,可是用这些大粪浇灌出来的大白菜大罗卜大伙却都抢掉帽子。文慧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实在臭的受不了,就戴着口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有一次徐源来方便,见文慧戴着口罩,就提醒她“注意影响。”文慧这才意识到自己戴口罩的举动很容易让人上纲上线,说成是摆地主家大少奶奶的派头,跟工人阶级不一条心,只好把口罩摘了。但是让文慧意想不到的是自从她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之后,来上厕所的男工人突然多了起来。文慧感觉有些工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文明一些的进到厕所里,一边尿尿一边从厕所墙上的通风孔窥视着她。胆大妄为的则站在厕所外面的墙头边,身子半隐着往外哧尿,一道道水柱交叉着出现在文慧的眼前,让文慧感到非常恶心,似乎眼睛被猥亵了一般。但是她却不敢说一句难听的话,她知道对于这些不要脸的男人来说,你越搭理他们,他们越晒脸。而且作为女人你不论怎么能言善辩都占不着便宜。男人们说起风话来句句在裤腰带以下。女人由于生理构造上的弱势不论你怎么强悍都会感到是吃亏,到头来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文慧只当是看不见,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掏粪。 时间一长,连乔龙升都看出问题了,有一天他下车间视察,见工人们缕缕行行的都往厕所跑。就好奇的问一个老工人:“大伙怎么都往厕所跑,难道都穿稀了?”那个老工人笑道:“不是肚子穿稀,是眼睛穿稀。”乔龙升没明白老工人的意思,盯着老工人看了一会儿。那个老工人自认为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所以只顾着去忙手里的活,不在理乔龙升了。乔龙升决定亲自去厕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乔龙升来到厕所一看,不但里面人满为患,连外面也人满为患。当时已经进入了五月份。五月份的天,赶上热天,中午还是有一些温度的。文慧连累带热,脸上的汗把头发都打湿了,打湿了的头发一缕缕的粘在额头和右脸颊上。文慧只是有条不紊的舀着粪汁,对那些工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些工人见乔龙升来了,都酸溜溜的跑回了车间。乔龙升盯着文慧看了半天,文慧见一个男人不撒尿也不走,只是盯着自己看,感到很奇怪。抬起头来,刚想看一看是谁。由于弯腰时间太长了,加之最近来了例假,身体很虚弱。冷不丁的直腰有些猛,只觉着眼前金星直冒,天旋地转,就要晕倒。乔龙升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文慧拦腰抱住。文慧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仿佛是躺在徐源温暖的怀抱里,真想就这么躺着,不在起来。她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温馨。但是只一会儿她就感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这个男人并不是徐源。徐源的怀抱虽然比他的温暖,但是却没有这个男人的宽广。文慧一惊,清醒过来,连忙挣扎着站起来。对乔龙升尴尬的笑一笑说:“对不起。”乔龙升心里一阵温热,说:“我倒希望你能多迷糊一会儿。”文慧听出了弦外之音,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温暖,于是又补了一句“谢谢。”乔龙升爱恋的看了文慧一眼说:“真是委屈你了。”说完就走了。文慧见乔龙升没头没脑的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不知道是福是祸,一时间没了干活的心思,拄着粪勺把儿寻思了半天,晚上回家跟徐源把今天乔龙升说的话学了一遍,徐源叹了口气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文慧悲哀的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文慧进到厕所旁的工作间里,刚要换上自己的工作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这时王科长来了。文慧有些奇怪,厂部里面有厕所,王科长怎么也学起那些轻薄的工人来了。王科长见文慧冷眉愣眼的看着自己,知道她是误会了。就解释说:“文慧你别误会,我不是来上厕所的。我是来给你调工作的。”文慧一听,心中暗喜。平心而论,谁愿意天天掏大粪。但是她既希望不用掏大粪,同时她也不希望换个太好的工作,因为她不想搭乔龙升的人情。她高兴的说:“只要不让我掏粪,干什么都行。”王科长说:“乔厂长说了,你在这掏粪严重的影响了工人们的工作热情,所以把你调到厂部打扫卫生。”在工厂里能进入厂部劳动,很多人盼了一辈子最后都化为了泡影,自己一个黑五类的老婆?文慧感到很突然,一时间不知所措,手里拄着粪勺把无动于衷。王科长等了一会儿,见文慧愣在那里,心想:要不是因为你长的俊,乔厂长会把你调进厂部工作。于是不耐烦的说:“怎么的,还得拿八抬大轿抬你去。”文慧一惊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把工作服挂在墙上,把粪勺重新立在墙边,把身上的灰掸了掸,把鬓角上的头发往耳后抿了抿。王科长看着文慧的这些细微动作,心想:真是个精致的女人。 第六十一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六) 文慧进了厂部,虽说是打扫卫生,撂下粪勺,抄起扫把,似乎没多大区别,可是在文慧看来却是云泥之别。(.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想领导总说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现在看来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人的高低贵贱就是因为分工不同造成的。她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保洁工作,倍儿勤奋,不但把走廊厕所这些公共区域打扫的纤尘不染,连各个领导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尤其是乔龙升的厂长室她更是净益求净。她每次进乔龙升的办公室,心里都像揣了只小白兔似的嘣嘣直跳,一边擦拭着窗台,松木长条椅,一边留意着乔龙升的举动,防备他再度出手。她不用揣摩就知道乔龙升的心思,男人对女人好,无非是想占有她的身体,把自己凸出的那部分放进女人凹进去的那部分里。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乔龙升见她总是紧张兮兮的样子,认为是对自己的侮辱。有一次在文慧翘着臀拖地的时候,乔龙升恰巧从外面回来,随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吓得文慧尖叫着跳出老远。乔龙升感到非常解气,说:“我就是想让你躲开点,你撅着个大屁股把道都堵上了。”乔龙升明显是在撒谎,但是文慧似乎也无懈可击,因为她刚才只顾着拖地,确实没看见乔龙升在身后,无奈,只好让乔龙升白吃了豆腐。乔龙升见文慧羞的双颊通红,笑道:“又不是小姑娘,至于吗。”文慧也感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继续拖地。乔龙升经过这两次试探,感觉要想征服文慧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只好放长线钓大鱼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文慧见乔龙升再也没有跟他动手动脚,只以为他那两次真是心血来潮,一点点的也放松了警惕。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文慧对乔龙升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虽说乔龙升是造反派上来的,没什么水平,但他也是个不幸的人。三十一岁的时候死了老婆,扔下一个十来岁的儿子。乔龙升怕儿子受后母的气,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找,只是和儿子两个人过,说起来是又当爹又当娘。现在儿子在镇上上高中,平时在学校住宿,只有周日回来。如此一来,平时家里就剩乔龙升一个人了。白天在厂子里和大伙嘻嘻哈哈的还不觉怎么样,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形只影单盆清灶冷,躺在被窝里,纵有千番话,更与何人说。那种深深的孤苦正如李清照在如梦令中所描写的那样――凄凄惨惨切切。按说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给他介绍了不少对象,但是他却一个也看不上,都拐儿拐儿的,他一见就呕了,虽说他自己也拐儿拐儿的。自从第一眼看见文慧,他就被她优雅的气质和美丽的脸蛋儿所打动,他认定她就是自己这十年来苦苦等待着的女人。 文慧和乔龙升的关系,她自认为最理想状态应该是“既拒绝爱情(或者说尖情)又保持友谊。”但这自古以来就是最难驾驭的技巧。因为男人这种动物,他很难和女人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一近了,他们就会想入非非。文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玩得转这个技巧。经过文慧的细心打扫,乔龙升的办公室焕然一新。相比之下,乔龙升的衣服裤子和办公室的环境就有些不协调了。但是乔龙升并不在意,仍然是衣服裤子随随便便的就脱下来扔在了办公室的破衣柜里,或者干脆就搭在椅背上。文慧见那些衣服油渍麻花,看着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些怜悯,想他也是个不容易的男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偷偷的把乔龙升脱下来的衣服裤子洗净晾干叠好放在柜子里。她做的这些其实就是出于对乔龙升的感激。但是乔龙升却误以为是文慧在对自己示爱,男人这种动物的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喜欢自作多情。 那天中午,乔龙升陪镇上的领导喝了一些酒,醉醺醺的躺在办公室的大椅子上小憩。文慧悄悄的走进来,把给他洗净晾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里。回头见乔龙升坦胸露腹,怕他着凉,就把一件外套给他盖上。正想人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去,不料乔龙升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把文慧死死的抱住,一个麻利的转身把文慧轻轻的放倒在长条椅子上。文慧为了顾全两个人的面子,不敢大声喊,只能咬着牙奋力反抗,把吃奶的力量都使出来了。乔龙升酒壮狗熊胆,和着酒气的臭嘴得着哪亲哪,弄得文慧脸上脖子上都是涎水。乔龙升一只手搂着文慧的脖子,不让文慧起身,另一只手则不失时机的顺着文慧上衣的前襟伸进去,很快就捉住了文慧的两个汝房。平心而论,文慧虽然风韵不减,但毕竟是四十来岁的女人了。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一个女人的脸可以通过化妆保养延长一些青春,但是汝房和屁股却很难保养,尤其是那个年代,只听说江青曾经去外国做过美乳和美臀的手术,而且还是在四人帮被打倒之后,作为生活腐化和堕落的证据被传开的。至于普通百姓想都不要想。不像现在只要嫌小谁都可以在里面垫点硅胶一类的东西,把那两个肉球整的傲人而突兀。所以乔龙升摸到的两个汝房其实已经有些松懈和下垂了,乔龙升多少有些失望或者说是有些意外。这就直接导致他双手的力度稍稍放缓了一些精力稍稍分散了一些。而文慧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把一对汝房捉住的那种恐怖和羞愤则恰在此时激发出了她无限的潜能。她终于意识到“拒绝爱情而保持友谊”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她奋尽全身的力量猛地的把乔龙升推开。乔龙升猝不及防,被摔了个腚墩。文慧没闲心去察验乔龙升摔坏没有,一口气跑回家中。家里小露在睡午觉,小冰在看书,小雨在洗衣服。见文慧这么早就回来了,小冰和小雨都奇怪的看着她。文慧稳定了下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回来换套衣服。”说完把掏大粪的那套工作服又翻了出来,拿着去了厕所旁边的那间小屋。其实这厂区里的公厕,平时根本就没有专人负责,厂子里只是看它要满了,才临时抓几个人淘掏完事。乔龙升之所以安排文慧掏厕所,无非是想杀杀她的锐气。现在文慧赌气回到厕所,庆幸没人占领自己的位置。 她平静了一下心神,把工作服换上,把粪勺抄起来。几个上厕所的男工人见掏粪西施去而复返,都驻足观看。很快又有很多男工人聚拢过来对文慧说长道短说三道四,这个说“不是调到厂部去打扫卫生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个说“准是不让乔厂长上,乔厂长把她发配回来了。”文慧听他们胡言乱语说的还挺靠谱,心里一惊一炸的,只好尽量往女厕所这边挪一挪。不料女厕所这边的女工似乎也对她来了兴趣,也有可能是早就有了兴趣,只是没有男工人们的兴趣大罢了;或者说一开始没什么兴趣,后来听说她被调到厂部去了才有了兴趣的。这个说“你看她长的多好看。”那个说“都说她四十多岁了,一点都不像,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文慧见这些女工说的还像是句人话,便把头抬起来朝她们友善的笑一。有一个岁数稍大一点的女工,见文慧抬起了头,就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去厂部扫地了吗,怎么又回来掏粪了?这哪是女人干的活。”文慧避重就轻说:“像我们这种成分的,哪敢挑肥拣瘦。”她们见文慧不想说,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只好一路议论纷纷的离去。文慧隐约听一个女工说:“能不能是乔厂长想那样,她不让,才又被弄回来掏厕所的?”另一个女工一听,马上否认了这个女工的推测,说:“不可能,乔厂长不是那种人。”另外的几个女工一听,都七嘴八舌的问她:“你怎么知道乔厂长不是那种人?”这个女工说:“我总去乔厂长的办公室送一些材料,从来也没见他对谁毛手毛脚的。”她一说完,那几个女工都哈哈大笑,说:“也不搬块豆饼照照咱们长的什么样,不要说乔厂长,连自己家的那口子都不愿和咱们那个了。”她们或许是觉着说话的动静太大了,怀疑文慧能听着,有几个女工笑完了,还回头看了看文慧。文慧连忙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继续掏着厕所。待她们走远了,文慧才抬起头来,望着她们的背影怅然若失,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六十二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七) 乔龙升站了起来,揉了揉屁股,刚摸过文慧汝房的右手食指和拇指相互捻了捻,似乎有些滑腻的感觉。仿佛阿q摸完小尼姑的光头后的那种感觉,乔龙升虽然不认识阿q,但是却也无师自通的骂了句“他奶奶的,还挺正经。”不知道是对文慧的赞美还是憎恨。一般来说,男人勾搭女人的时候都希望她们放浪形骸;一旦如愿以偿,又都希望她们守身如玉。乔龙升现在还没有闲心去细细分辨自己内心是希望文慧正经还是不正经。他只是懊恼自己在关键时刻分了神,让即将到手的美人鱼逃之夭夭。他醉醺醺的回到家,却注定今夜无眠,一闭上眼睛文慧那姣好的面容就浮现在脑海,他甚至在想象中把文慧扒了个精光,而文慧则骑在他的身上和他共沐云雨之欢。待睁开眼睛,屋里冷冷清清,不要说文慧,连个女鬼的影子都没有。眼瞅着五更了,他只好心做媒人手做妻,自我安慰。一阵震颤过后,疲惫的身躯终于带着他的灵魂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走在去厂区的路上,乔龙升忍不住推想文慧见到自己时的表现,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向他道歉,表示自己昨天下手重了,并且关切的询问乔厂长屁股摔两半没有,甚至还要把衣服周起来隔着裤子查看一下。想到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性骚扰了人家,还要人家向自己赔礼道歉,并且还要去查看自己的屁股摔坏没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退而求其次文慧一如既往的和他谈笑风生,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样两个人都不尴尬,还可以继续共事。只是文慧或许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会不会贼心不死呢?乔龙升对自己没有信心。再次就是文慧见着他把脸沉沉着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那样的话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乔龙升想。但他一直是个信心满满的人,他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他嘟囔了一句当时非常时髦的名言:“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要上谁了。 他雄赳赳气呼呼的来到厂子,结果一上午也没看见文慧的影子,文慧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他把王科长叫来,问道:“怎么不见有人打扫卫生?”他耍了个小聪明,没有直接问文慧哪去了。王科长老油条了,当然一听就明白了,连忙回答:“又跑回厕所掏大粪去了。”乔龙升一听,又心疼又生气,说:“谁允许她说走就走的,把她弄回来。”王科长有些打怵,站在那儿不动弹。乔龙升急了,吼道:“你听不懂我话吗?”王科长无奈,只好如实交代:“我今早已经去叫她了,可是她说死也不回来。”末了,又补了一句:“这个黑五类的老婆的还真倔。”乔龙升一听也傻了,通过两次交手,他终于明白了上学时老师说过的孟子的那句名言“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的深刻含义。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王科长的小眼球也跟着乔龙升的身子不停的转,过了一会儿,他一拍巴掌说:“有了。”乔龙升回过头来,不满的说:“有什么,你老婆又给你揣羔了。”王科长说:“你扯哪去了,我老婆都五十多了,还哪有那个功能了。我是说我有了一条对付文慧的锦囊妙计。”乔龙升一听,来了兴趣,说:“有屁快放。”王科长问乔龙升:“牛不喝水怎么办?”“强按头啊。”乔龙升不假思索的说。“错。”王科长摇摇头,“亏你还是生在农村,牛不喝水的时候,农民们的普遍做法是给牛喂点咸萝卜头或者大酱,牛吃完之后,渴的受不了,就主动找水喝了。”乔龙升还是不解,但是多少听出点意思来了,示意王科长接着说。王科长眨了眨充满智慧的小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要学会用这个,到时候不用你上赶的,她自己就主动来找你了。”乔龙升不奢求文慧会主动来找他,只求她半推半就即可。 王科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比如我的软肋就是我那败家儿子。那么文慧的软肋呢,就是徐源。”乔龙升终于大彻大悟,拍了拍王科长的肩膀,说:“真有你的,老王。”王科长得到了乔龙升的赞赏,“咯咯咯”像女人似的干笑了几声,说:“乔厂长,那我大儿子进咱们厂工作的事儿?”乔龙升正在兴头上,二话没说,抽出一张招工表来,刷刷的写上“同意”俩字,签上自己的大名后递给王科长。王科长乐的后脑勺都开花了,连忙表忠心:“乔厂长,今后有事用着小弟尽管吱声,小弟一定效犬马之劳。”王科长都五十来岁了,比乔龙升大五六岁,却一口一个小弟,不要说旁人,连乔龙升都感到有些肉麻,厌烦的挥挥手,心想:滚吧,嘴上却说:“王科长你先忙去吧。”王科长其实也没闲心在这拍乔龙升的马屁,他现在最着急的是回家向老婆孩子报喜。他听说乔龙升让他走了,如蒙大赦,抬腿就溜。只是委屈了文慧。他心想,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了,因为他认为就算自己不给乔龙升出这个馊主意,乔龙升早晚也会把文慧弄到手的,那小子,有的是手段。 第六十三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八) 王科长一走,乔龙升就急匆匆的来到厂区里的公厕,果然见文慧又抄起了粪勺。他是又生气又心疼。走到跟前,一把抓住文慧的粪勺把,说:“谁允许你擅自调换岗位的。”文慧没想到自己掏大粪还不行,眼圈一红,眼泪很快就汪满了眼眶,倔强的说:“乔厂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样?”乔龙升心里一软,松开粪勺把儿,小声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应该明白。”说着就想学电视里那些少男少女的样,去抓文慧的手准备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文慧往旁边躲了躲说:“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我是有丈夫的人,你找错对象了。”乔龙升突然发火说:“徐源一个汉奸有什么好?我早晚整死他,你等着瞧。”说完气呼呼的走了。乔龙升一走,文慧也傻眼了,说句心里话,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一直到现在还在幻想着“拒绝爱情又保持友谊”的状态。现在看来只能是毛驴子和牛顶架――豁出驴脸造了。但是她能造过乔龙升吗?她心里没底;或者说已经有底,那就是一定干不过,但她还是寄希望于乔龙升看在她的粉面上不至于对他们两口子,尤其是徐源下狠手。 晚上,劳累了一天的文慧和徐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小雨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土豆汤,玉米面大饼子,咸萝卜头。文慧因为心里有事,吃了半个玉米面饼子就撂筷了。徐源见文慧就吃了半个玉米饼子,只当她是劳累过度,关切的问道:“怎么就吃这么点?”文慧说:“没有胃口。”徐源说:“那你先躺一会儿吧。”文慧笑一笑,说:“我不累,我看着你们吃。”文慧见徐源狼吞虎咽,心想真是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想徐源的前半生,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多少山珍海味都吃腻了,现在吃起大饼子却狼吞虎咽,忍不住笑了起来。徐源一抬头,见文慧正看着自己笑,心里有些发毛,问文慧:“你好么样的笑什么?”文慧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娓娓道来。徐源点头表示赞同,说:“我现在不但吃得饱,而且睡得香,身体倍儿棒。”徐源说完把右臂弯曲,肱二头肌腱像个鹅蛋似的突起。小露连忙跑上去捏,却怎么也捏不动,累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逗得大伙哈哈笑。 眼瞅着愉快的晚餐就要结束了,门突然被推开了,乔龙升带着保卫科的李科长和几个民兵一拥而入。徐源和文慧见乔龙升把保卫科长带来了,知道不是好兆头,双双站了起来。徐源虽然心里很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乔厂长,李科长来了,稀客呀,快坐。”乔龙升和李科长都冷如冰霜。乔龙升这回是下决心要给文慧点颜色看看了,所以连看也没看文慧一眼,只是示意李科长动手。李科长也不跟徐源他们两口子废话,开门见山的说:“徐源,今晚厂里开批斗会,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徐源一听又要开批斗会了,紧张的不行。这一阵子他几乎快忘了自己是黑五类的事儿了,还以为自己是一名正式工人呢。现在突然又说要开他的批斗会,他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由得用无助的眼神去看文慧。文慧见徐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都要碎了。她也担心的看着徐源。同时脑子飞快的旋转:看来乔龙升是真要对徐源下手了。她想狠狠的瞪乔龙升一眼,表明他如果要是敢对徐源怎么的就和他誓不两立,又怕激怒他对徐源变本加厉;想要使个美人计,暧昧的看乔龙升一眼,又怕乔龙升死灰复燃。最后只能是采取对乔龙升视而不见的办法,目送徐源离去。 一家人在忐忑中等待着徐源回来,时间仿佛停止了,小雨见徐源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急的直哭。她一哭,文慧也变得六神无主。小冰劝了小雨几句,见小雨还是哭起来没完,急了,说:“就知道哭、哭,光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说着话把外衣抓起来披身上就要去会场看看情况。文慧一把把她拽住,说:“你给我在家消停呆着,还轮不到你抛头露面。”小冰不服气的看着文慧,那意思既然轮不到我,你都去呀。文慧明白小冰的心事,说:“照看好你姐姐和小露,我去看看。”说完也找了件外衣披上。文慧刚把衣服穿好,门开了,徐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文慧穿着外衣,就奇怪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去?”文慧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关切的看着徐源,还好,没有什么伤,这才放了心,问道:“他们怎样你了?”徐源一脸轻松的说:“只是让我在台上撅了一会儿,就拉倒了。”文慧有些奇怪,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又追问了一句:“就这么简单?”徐源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冰冲上来插了一句说:“怎么的,妈,你还嫌他们把我爸打的轻了?”文慧被小冰噎了一下。半天没喘上气来。徐源并不像小冰那样冲动,自语道:“我也感到有些奇怪,他们大张旗鼓的把我弄去,就这么草草收兵了?”文慧这时候好奇心已经大减,说:“管他呢,睡觉。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大伙于是各就各位。小冰和小雨领着小露去了她们的房间,把门关好。剩下徐源和文慧。徐源还想就刚才的话题和文慧进行深入细致的探讨,但是文慧还摸不透乔龙升的心思,因此不知道怎么给徐源解释,只好打断徐源想说话的念头,把自己的热身子挤进徐源的被窝,从精神上慰藉了一下徐源。徐源出了一身透汗,果然心里的紧张和恐惧小多了,两口子互相拥着,抱着得过且多的心理很快就睡去了,竟然也睡得很安稳。 第六十四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九) 文慧见徐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回来了,心里不免有些狐疑,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道理很简单,那就是乔龙升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虽然文慧拒绝了他的爱情,但是他也想和文慧保持友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如果把徐源整的太狠,把文慧整伤心了,就是迫不得已的从了自己,也会扭逼别棒的,到时候自己也别扭。文慧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猜测乔龙升很有可能只是给她个眼罩看看,看看她识不识趣儿。但是男、女苟同这种事跟别的事不一样,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技术难度最高的。作为乔龙升他当然希望文慧能识趣儿,别给脸不要脸;作为文慧她本身就有捍卫自己身体不受侵犯的权利,所以她不主动投怀送抱,既可以说是不知好歹,也可以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乔龙升等了一阵儿,见文慧还是无动于衷,知道轻描淡写是不行了,所以就决定对徐源下狠手。那天晚上他一如既往的带着保卫科的李科长来把徐源带走。这回徐源就没那么幸运了,斗了两个来小时徐源才踉踉跄跄的回来,文慧一眼看去,徐源的右边脸蛋子肿起老高,嘴角边有血印一直延伸到下巴颏,看来血是直接从下巴颏掉下去了,所以脖子上才没有血迹。文慧急忙冲上去把徐源扶住,哭着问道:“徐源,他们打你了?”徐源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吃力的点点头。文慧和小雨把徐源掺扶着坐在床上。徐源喘着粗气,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徐源一哭,文慧心里更没了底,不知道他们把徐源打成什么样了,眼泪也不争气的跟着落了下来,小雨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有小冰恨的牙根直痒痒。只叹自己是女孩子,有心报国,无力回天。 徐源见老婆孩子哭成一片,感觉自己有些过了。就把眼泪察了察,说:“文慧,小雨,你们不要哭了,我没事,老队员了,还能撑得住。”他不哭了,文慧和小雨自然也就连忙止住了哭声,小雨和小冰给徐源准备温水洗脚,准备温毛巾敷脸。忙活完了,徐源说:“文慧,把乔龙升上次给我拿的药酒找出来。”文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这个乔龙升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可怜徐源还蒙在谷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文慧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是不能说出口的,她找出药酒,给徐源敷在脸上,轻轻的按摩了一会儿,徐源枕着文慧的大腿竟然睡着了。 乔龙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就不信文慧的心会比石头还硬。他进一步加大了对徐源的批斗力度。徐源白天上班,晚上批斗,不到半个月,人整个就垮掉了。一天半夜,徐源遍体鳞伤的回到家。因为太晚了,小雨和小冰已经睡着了,只有文慧在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徐源见孩子没在跟前,突然跪在文慧的面前,抱住文慧的大腿说:“老婆,你救救我吧!”文慧吓一跳,连忙俯下身子把徐源掺起来,四目相对,两双泪眼。徐源一边哽咽着一边说:“我怀疑他们要整死我。”徐源现在终于明白了,想整死他的人其实就是给他送药酒的人。乔龙升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他也猜出了个大概,无非是为了得到文慧。因为现在对于徐源来说除了文慧这么一个活宝,他已经一贫如洗了。与其让他把自己整死然后再霸占自己的女人,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苟延残喘。文慧见徐源宁可戴绿帽子了。知道他实在是挺不住了。但是她心里也很矛盾,因为这种事不仅仅是做丈夫的计不计较那么简单。就她自身而言,她也不愿违心的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衣冠禽兽去柔蔺。可是如果自己再这么坚持下去,徐源的小命就要不保。徐源是彻底被打垮了,求生的欲望让他放弃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他见文慧犹豫不绝,就把裤子褪下来,露出大腿和小腹,说:“他们专往我的命根子上踢,我看他们是想废了我。”文慧就着灯光查看了一下,发现徐源的小肚子上、大腿根、屁股蛋子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於痕。看的文慧心惊胆颤苦不堪言。文慧忍不住抱住徐源放声大哭,徐源也泣不成声。 第二天,文慧待徐源走后,找出一件干净点的衣服换上,又回到了厂部。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走廊的卫生。文慧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厂部埋汰够呛。她是个天生爱干净的人,眼睛里容不得一粒灰尘,她认真的打扫着每一个角落。厂部的工作人员见文慧去而复返,都心照不宣。七点一过,乔龙升就准时来到了厂部。一抬眼见文慧拿着笤帚在走廊里打转,禁不住心花怒放,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文慧抱住就干那事,只恨现在是白天,厂部里人来人往。乔龙升一天茶饭不思,好容易熬到晚上,下班了,偌大个工厂除了他和文慧再无二人。连门卫老王头也被他打发回家和老伴团聚去了。文慧知道大限已到,她磨磨蹭蹭,本着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的思想。不紧不慢的先把扫除用具放进门卫房,又把平时老王头装酒的酒桶翻出来。用老王头那结满了茶垢的搪瓷缸子倒了有半斤散酒,先是闻了闻,就感到很刺鼻。停了一会儿,屏住气,一口周下去。一瞬间,仿佛吞了块火炭,从嗓子眼一直烧到胃里。文慧辣的眼泪都下来了。一会儿,胃里的热还没有消失,脸上又火烧火燎的,她照照镜子,把自己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眼珠子通红,脸蛋子通红,像是要吃人或者刚吃完人的样子。文慧对自己的这副尊荣非常满意。她打心眼里讨厌乔龙升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逼她就范,她幼稚的认为乔龙升见她如此不堪没准一次就够性了,或者说干脆连一次的兴趣都没有,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幸免于难了。 第六十五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 乔龙升已经在办公室等半天了,还不见文慧过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在走廊里喊了文慧好几遍。文慧知道发昏当不了死,只好硬着头皮走出门卫房,遗憾的是自己喝了半缸子白酒竟然还非常清醒。她照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消了一拳,希望能把自己打蒙。可是疼痛让她愈发的清醒。奇怪的是头脑虽然很清醒,脚下却没跟儿,轻飘飘要起空的样子,无奈她只好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走上刑场。乔龙升见文慧红头涨脸一身酒气,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还喝上酒了?”文慧冷笑道:“我就想把自己灌醉,可是却一直清醒的很。”乔龙升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想象中虚构了很多种浪漫的情调,比如在一个布满鲜花和红烛的房间,两个人先是喝一点色酒,然后再相拥着进入梦乡;或者干脆去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先在小溪边野炊,然后在野花中并肩躺下,听着鸟鸣,闻着花香,沐浴着和风,共涉爱河。你得承认乔龙升还是一个有点浪漫情调的男人,但是现在,文慧竟然把自己搞的一塌糊涂,他多少有些失望。文慧并没有看出乔龙升的失望,或者说她根本就没闲心去考虑他的感受。她现在想的是越草率越好,因此不耐烦的问乔龙升:“你干不干?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乔龙升不敢再有其他幻想,一叠声的答道:“干干干。”文慧往长条椅子上一躺,把上衣整个周起来蒙在脸上。乔龙升不解的问:“你把脸蒙上干什么?”文慧说:“我不想看见你,我一看见你就恶心。”乔龙升知道文慧是满心不乐意,只好将就着用了,俗话说“要饭不嫌馊。” 乔龙升已经十年没碰女人了,虽然雄心万丈,怎奈小弟不争气,一触即泄。文慧本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乔龙升这么不中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乔龙升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仿佛唐僧师徒四人历尽千辛万苦却取来了无字真经。他眼巴巴的看着文慧穿衣服,哀求文慧说:“你在等一会儿,等我缓过来了再放一炮,这次没过瘾。”文慧鄙夷的说:“你还当日子过了。”说完就要走。乔龙升见文慧去意已决,不知道从哪捞出半袋大米来递给文慧,说:“拿回去给孩子闷点大米饭。”文慧想起那年在长春,张团长把她祸害完了也是给了她半袋大米,看来这就是她的宿命了,命中注定她的身子就是用来换大米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忍不住眼泪在眼圈。乔龙升见文慧眼含热泪,错误的以为文慧是被这半袋大米感动了,心想:我还以为多清高的人呢,没想到半袋大米就打发了。于是慷慨的说:“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文慧知道乔龙升误会了,本想一挥手,说:“拿走你的脏米。”可是转念一想,孩子们已经仨月不知米味了,人都让他祸害了,还逞那个强有什么用。 文慧回到家,见徐源还没下班,她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好顿洗,似乎要洗掉所有的屈辱。但是那些屈辱已经由肉体转化为精神上的东西深深的印在心里,是洗不掉了。文慧把自己清洗完,照了照镜子,曾经为之骄傲的美丽容颜如今成了她受辱的根源,她真恨不得毁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她翻出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在脸上比划了半天,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她气愤的把剪子撇到了炕上,剪子竟然倔强的关在了炕上。文慧没闲心去管它,趴在炕上嚎啕了一气,直到小雨和小冰慌张的来敲门,她才慢慢的止住哭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起来洗了把脸,约摸徐源要回来了,领着两个女儿准备晚饭。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照常过,饭还得照常吃。 天傍黑的时候,徐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进屋就闻到了大米饭的香味,不由得眼睛一亮,把鼻子斤起来使劲的抽了抽,果然是大米。徐源忍不住问道:“哪来的?”文慧骗他说:“是厂子里发的。”徐源半信半疑。因为有大米饭吃,大伙都像过年似的高兴,尤其是小露,把小肚皮撑的溜鼓。大伙都很开心,似乎忘记了晚上徐源还要去开批斗会的事了。但是一撂下筷子,徐源就条件反射似的想了起来,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眼巴巴看着文慧,仿佛被装进笼子里的狗眼巴巴的看着主人,希望主人能施以援手一样。文慧实在不忍心看徐源的眼睛,但是又不能明说,只好假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样子跟着徐源一起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等到九点多,要搁往常,保卫科早就来人把徐源带走了,今天到这时了还没有人来。徐源终于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高兴的说:“看来今晚没事了。”文慧在心里说:永远没事了徐源,你就安心睡觉吧。这场风波从表面上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背地里乔龙升却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文慧的。他要文慧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不分场合,得哪是哪,有时候在办公室,有时候在门卫房,有时候在仓库。文慧如果拒绝,他就拿徐源进行威胁。无奈,文慧只好一次次违心的和他进行着肮脏的交易。文慧发现随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多,乔龙升的武功渐渐的恢复了,有时还要玩一点花样。虽然文慧仍然是蒙着脸,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但是身体却不要强。偶尔的两手竟然会产生去抚摸乔龙升后背的冲动,而且有时候似乎还有要发出呻吟的错觉。这些都让她又羞又愧,她恨自己的身体怎么这么贱。她很怕乔龙升感觉到他给她的身体制造了快乐,那样他更会得寸进尺。所以她只能狠狠的咬着下嘴唇,把两只拳头紧紧的握着。用巨大的精神力量去抗拒肉体上的冲动。她就在这种尴尬中忍受着灵魂与肉体进行搏斗所带来的巨大煎熬。 第六十六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一) 文慧和乔龙升在一起苟且了没几个月,就怀孕了。那个时候人们都是衣果战,尤其文慧和乔龙升属于婚外性的性质,就更不可能采取什么避孕措施了,所以怀孕是顺理成章的事。文慧发现自己怀孕后,掐算了一下日期,果然是乔龙升的。文慧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因为她发现自从和乔龙升搞上以后,徐源就很少碰她了。文慧不知道徐源是嫌她脏,不愿意碰她了;还是怕她太辛苦了,有意的委屈自己。这种事也不好拿到桌面上探讨,两个人只能是心照不宣。如果是怕文慧太辛苦徐源才不去碰她,文慧当然感激不尽;如果是嫌她脏,那徐源可就太不是人了,文慧想。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日子过得这么纠结,谁还有闲心去深究呢。现在自己怀孕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是必须得跟徐源商量的大事。徐源听文慧说自己怀孕了,也愣了一下,他似乎也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乔龙升的孽种。文慧问他这么办?他真想一脚就给她踹掉,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么做的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自从文慧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委身于乔龙升之后,他对文慧的态度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证了。他如果说让文慧打掉,假设文慧已经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乔龙升,或者抽空把他的意见转达给乔龙升,乔龙升还不整死他。他考虑再三,才违心的说道:“留下来吧。”文慧并没想到徐源会有那么多顾虑,只当他是真心实意要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不想留,因为乔龙升已经把自己祸害成这样了,自己还舔舔的要给他生孩子,咋那么贱。想到这,她气呼呼的说:“我不想留。”但那个年代国家认准了人多力量大的死理儿,提倡多生快养。所以既没有医院给怀孕的妇女刮宫也没有地方卖堕胎药,人们无遮拦的做爱,肆无忌惮的生产,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所以当文慧说不想要这个孩子时,徐源也犯了难,问文慧:“那怎么办?”文慧来了虎劲说:“徐源,你照我的小肚子踹一脚,把他(她)踹掉算了。”徐源一惊,以为文慧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吓的脸都变了色,说:“文慧,你别误会,我可没有不要这个孩子的意思。”文慧一听,奇怪的说:“徐源,你想哪去了,我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徐源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说:“就算你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得忍着,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拿掉他。” 文慧气得直跺脚,在地上使劲蹦,见没有效果,又爬到炕上往地下跳,但是这个孩子就仿佛一只壁虎似的,牢牢的抓住了文慧的子宫壁,任文慧怎么折腾,他(她)都纹丝不动。文慧见这样没有效果,就狠狠的擂自己的小肚子。徐源见文慧疯了似的,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明白了文慧的心思,更为自己刚才卑鄙的想法而羞愧。他抱住文慧,说:“老婆,你别这样,不管这个孩子的来路如何,他只要生下来就得随我徐源的姓,管我徐源叫爹。”徐源这番话说的够露骨了。文慧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作罢。刚开始,乔龙升并不知道文慧怀孕,还是常常缠着她干那事儿。文慧虽然满心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可是女人怀孕这种事是瞒不了几天的,有衣服挡着,五个月,还不显山不露水的。如果没有衣服遮着,五个月就看的非常明显了。乔龙升和文慧做那事的时候恰恰是没有衣服遮着,所以乔龙升很快就看出文慧怀孕了,因为她不但肚子上突然鼓起很大个包,而且出气也很重。乔龙升于是问文慧:“你是不是有了。”文慧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点点头,说:“乔龙升,你如果还是人,就放过我这一阵子,待我把孩子生下来要怎么样随你。”乔龙升就是再畜牲,也是肉长的一颗心,点点头,说:“文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这事如果就这么过去了,倒也皆大欢喜。可是乔龙升琢磨了几天,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他的种。他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一个很神奇的玩具一样,兴奋的几宿没睡好觉。这是男人的通病,把别人的老婆能为自己生孩子当成是一种骄傲。我们前面说过乔龙升是有一点小聪明的,他知道如果直接去问文慧一定不会跟他说实话的。所以他就从关心文慧的饮食起居入手,今天给文慧弄条鱼,明天给文慧送只鸡,并且让文慧回家安心待产,不用上班工资照开,把文慧养的白白胖胖。文慧那一阵子甚至有点感动,感觉乔龙升似乎也不那么坏。乔龙升把文慧伺候的高兴了,就问文慧:“亲爱的,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文慧一听,矢口否认。乔龙升见文慧态度那么坚决,有些失望。不过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当时文慧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拿文慧的身体做要挟,有些太不人道了,何况文慧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敢断定到底是不是他的。如果真是他的,在给造掉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在文慧身上打主意的想法是要不得了,无奈还是得在徐源身上打主意。乔龙升借故把徐源安排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干活,那个地方的工人一个星期才能回一趟家。别人都在将就,徐源作为黑五类当然不敢感冒了,只好和文慧洒泪而别,匆匆上路。 徐源一走,乔龙升胆子大了起来,竟然公然的在大白天跑到文慧家来。小雨和小冰见乔龙升来了,都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又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勉强的叫了声:“乔叔叔。”就回避了。文慧自从乔龙升把徐源打发走就知道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乔龙升敢到家里来找她。文慧现在已经不在意徐源的感受了,因为徐源已经知道她和乔龙升的事并且认了。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小雨和小冰的感受,因为自己一直是她们的楷模和骄傲,她不想让孩子们瞧不起自己,毁了自己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圣洁形象。她气愤的说:“你怎么跑家里来了,快滚!一会儿我去厂里找你,有什么事咱们在厂部说。”乔龙升冷笑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文慧怕小雨和小冰听见,急忙伸手去捂乔龙升的嘴。这时小冰突然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几个洗好的黄柿子,假装给乔龙升送柿子,想进来看看乔龙升和她妈在屋里干什么呢?多亏文慧反应快,及时的把手放下,小冰才什么也没看见。小冰笑盈盈的说:“乔叔叔,您吃个柿子吧!家里也没什么招待贵客的”乔龙升见小冰进来了,假装事情已经办完了的样子,拿起一个柿子,一边吃一边说:“那我走了,文慧,你下午到我办公室咱们在详谈。”说完冲小冰笑一笑,夸了小冰两句才不着痕迹的离去。小冰虽然没看出什么破绽,但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文慧说:“妈,我爸不在家,咱们家全是女人,我希望你不要让男人到咱家来。”文慧瞪了她一眼,说:“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 第六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二) 文慧为什么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乔龙升,就是怕乔龙升得寸进尺,再动了和她双宿双飞的念头。所以说死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乔龙升,现在看来不告诉是瞒不住了,她只好腆着个大肚子来到乔龙升的办公室。乔龙升见文慧来了,像贾府迎接省亲的贵妃一样隆重。文慧想:人都说母以子贵,还真有道理。乔龙升和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除了欺负她,哪有这么孝心的时候。文慧双手托着后腰,勉强的坐在了长条椅子上。乔龙升赶紧送过来一个坐垫给文慧垫在屁股底下,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她。文慧这个时候已经变得非常丑了,可是乔龙升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文慧明白他盯着的当然不是自己的这张脸。文慧犹豫了一会儿说:“要想让我说真话,咱们的约法三章。”乔龙升这时候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别说三章,就是三百章也不在话下。文慧说:“一,必须把徐源弄回来。我眼瞅着就要生了,你把我丈夫弄那么远,你什么意思?”乔龙升没解释只是说:“行,我明天就打电话让他回来。”文慧:“第二条,永远不要想着我会和徐源离婚嫁给你。”这句话说到乔龙升心坎上了,乔龙升可不就是有这个意思吗。乔龙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艰难的点点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文慧比较满意,接着说道:“三,永远不要想着孩子会跟你姓。”乔龙升一听,气得脸发青,半天不做声。文慧威胁他说:“你要是不同意就拉倒。”乔龙升想放长线钓大鱼,只好半情不愿的说:“行,如果真是我儿子,就当让狗叼去了。”文慧听他说的气话,不由得好笑,也把心境放平和了,说:“乔龙升,你别这么说,就算他不随你姓,也改变不了是你儿女的事实。”文慧这么一说,乔龙升就明白了,不由得冲上去伏在文慧的腿上,说:“让我听听。”一边把头贴在文慧的肚子上听,脸上洋溢着满足。文慧竟然就让他那么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听了半天,竟然错误的把乔龙升当成了徐源,手还自然的放在了乔龙升的头上抚摸着。过了一会儿她幡然醒悟,一把把乔龙升推开,脸一红,说:“事也说清楚了,我该回去了。”乔龙升遗憾的站起来,恋恋不舍的说:“文慧,你约摸是男孩是女孩?”文慧差不点脱口而出: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可是转念一想:这哪是应该和乔龙升说的话。于是把脸沉下来,说:“不知道。”乔龙升碰了个软钉子,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文慧也不看他,腆着个大肚子一点点的挪回家。 霜儿来到这个世界上,对于徐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怎么看这个丫头蛋子长的都像乔龙升的眉眼,他心中充满了厌恶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文慧对这个孩子也是淡淡的,只是好奇她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自己这么折腾她都没流了,全家只有小露最喜欢这个妹妹,天天趴在炕沿上看,大眼睛像猫似的扑闪扑闪的。乔龙升听说文慧生了个女孩儿,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只恨不能管自己叫爹,跟自己姓,心想早晚有一天我得让她认祖归宗。乔龙升好歹熬到文慧满月,他就领着王科长拎着米面粮油看望文慧来了。文慧出于礼貌,只好让他抱了抱霜儿。乔龙升仿佛捧起了个凤凰蛋,爱不释手,左看右看,寻找和自己相像的地方。一会儿,小雨出去了,乔龙升竟然对王科长说:“你看这个小丫头像不像我们家小龙。”王科长马上顺着说:“像,真像。活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文慧见乔龙升越说越不像话了。把孩子接过来,说:“乔龙升,你给我滚出去。”王科长一愣,眼上眼下的看着乔龙升。乔龙升若无其事的看着文慧说:“让我在稀罕稀罕咱宝贝女儿。”文慧被他的没脸没皮气乐了,对王科长说:“乔厂长想孩子想疯了。”王科长这个老狐狸早就看出了端倪,说:“要不你就让这个孩子认乔厂长做干爹得了。”文慧见王科长也不说人话,生气的说:“你也不是好东西,都给我滚犊子。”乔龙升看看表,约摸徐源快回来了,就准备走。文慧出于礼貌把小雨喊进来,吩咐:“送送你乔叔和你王伯伯。”然后对二人说:“我就不送你们了。”两个人连忙说:“你别出屋,免得受了风。”小雨送乔龙升和王科长出了门,小雨并没看出乔龙升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妥,看在那些礼物的面上,小雨决定多送他们一股路。小雨一边走着一边和乔龙升唠嗑。乔龙升的兴趣都在霜儿身上,诸如霜儿的吃喝拉撒睡他都感兴趣。小雨突然觉着乔龙升对自己的这个妹妹的关心有些过了,就不准备继续送他们了。她慢慢的停下来,说:“乔叔叔,王伯伯,我的回去给妹妹洗尿戒子了。”乔龙升和王科长同时站住,说:“你回去吧,不用送了。”小雨于是转过身往回走。这时从前面跑过来一个小伙儿,长得跟乔龙升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跑到乔龙升跟前,叫了声:“爸,你上哪去了,让我好找。” 小雨听见有人管乔龙升叫爸,不由得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乔小龙虽然嘴上和乔龙升说话,眼睛早就越过乔龙升的肩膀,看见了乔龙升身后那个正准备离去的漂亮美眉。其时乔小龙并没有看见小雨的脸,但是看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好在他的一声“爸”让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来。乔小龙不由得心花怒放,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亚布力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乔小龙一下子就看傻眼了。王科长心领神会,用胳膊肘拐了拐乔龙升。乔龙升看了儿子一眼,在回头看看已经走远的小雨,也心领神会。当时乔小龙已经九年级毕业了,正在家中待业。这个乔小龙书也不好好念,终日的游手好闲。乔龙升怕他学坏了,宁可蹲级也要让他在学校里呆着,不指的他有多大出息,只希望老师能约束着点他,当时他已经十九岁了,比小雨小三岁岁。乔龙升对这个儿子也挺犯愁,毕竟他都十九了,况且今年暑期正好高中毕业。学校是不能再去了,工作还没有着落。现在他见儿子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小雨,突然来了灵感,给他娶个媳妇,或许能降服他的心。“只是小雨比小龙大的有点多。”乔龙升对王科长说。王科长一听,马上说:“女大三抱金砖。更何况如此一来,你和文慧就亲上加亲了,多好……”至于为什么好?王科长用一连串的尖笑代替了。 第六十八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三) 王科长和徐源两个象征性的喝了口水,徐源谦卑的说:“王科长,你有事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王科长摸了一下光光的下巴颏,说:“兄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确是有一个天大的喜事。”徐源一听天大的喜事,有些懵,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天大的喜事,难道是要把我黑五类的帽子摘了?于是满心欢喜的看着王科长,说:“小弟愚钝,请王科长明示。”王科长笑了笑,说:“徐源那,乔厂长的大公子看上你们家小雨了。”说完捏着公鸭嗓“咯咯”的笑了两声,“你说这算不算天大的喜事啊。”徐源一听,如五雷轰顶,果然是祸不单行。自己媳妇已经被乔龙升霸占了,现在他儿子又要来强娶自己的女儿。徐源一下子气冲脑门,忘了自己的身份,气呼呼的说:“你告诉乔龙升,想娶我女儿,没门,我就是把她铡吧铡吧喂驴也不会嫁给他儿子的。”王科长没想到徐源会气成这样,平时见徐源天天笑呵呵的,还以为他不会发火呢,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大,也很意外。待徐源火气小一些,才娓娓的说:“徐源老弟,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小命可都在乔厂长的手里攥着呢。”说完很怕徐源不懂,又把五指聚拢做了个攥东西的动作。徐源一听更火了,说:“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王科长见徐源榆木脑袋,说死也不开窍,也有些不是心思,阴沉着脸,阴险的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徐源见王科长太监一样的人物也敢威胁自己,真想把他抓起来顺窗户撇出去,于是气呼呼的喊道:“送客。”一般来说用这种方式送客人的,家里都得有下人,主人一喊,下人出来说:“xx先生请。”以前徐源家有下人,所以徐源已经习惯了,今天一生气又冒出来了。可是现在家里没有下人了,徐源说完并没有人过来。不过有时候“送客”也是请“滚”的另一种客气的说法,所以虽然没有下人来请王科长滚蛋,但是王科长还是灰溜溜的出了客厅。文慧听见徐源的嗓门越来越大,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把孩子扔给小雨寻思过来看看。一出屋差不点和王科长撞了个满怀,文慧连忙抱歉的笑一笑。王科长似乎气够呛,也没理文慧,一摔门走了。文慧急忙去客厅看徐源,只见徐源一脸的倒霉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文慧不由得担心的问徐源:“老徐,怎么了?你跟王科长都讲什么了?”徐源歇了一会儿,待气消了,才说道:“王科长给咱们小雨保媒来了。”文慧一听,连忙问:“谁家的孩子?”徐源叹了口气:“还能是谁家的,乔龙升的大公子。” 文慧一看徐源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是不同意了。扪心自问,她其实并不像徐源态度那么坚决。平心而论,女人这种动物,如果和哪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她们很难做到像男人那样拔掉无情,所以文慧现在对乔龙升的态度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么讨厌了,说喜欢当然还谈不上,暧昧的味道似乎有一些。所以她就觉得小雨如果能嫁给乔龙升的儿子,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小子长什么样,人品如何。但这种话她是说死也不能说出口的,因为她如果说了,徐源一定会认为她是和乔龙升一个鼻孔出气。她明白徐源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其实有乔龙升一大半原因。否则凭借乔小龙官二代的身份,徐源不见得就会反对。为了表明自己跟乔龙升一点感情都没有,有的只是屈辱和仇恨,文慧现在就得把徐源的态度作为自己的态度。现在徐源气成这样,不用说是不同意了,文慧于是也表示就是铡吧砸吧喂狗也不能嫁给乔小龙。徐源见文慧坚定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些慰藉。文慧虽然说得比徐源还吓人,但是她的心里却很平静,她见徐源气消一些了,她担心的问:“徐源,你说怎么办?我料想乔龙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徐源现在也有些后怕,他太了解乔龙升的为人了,只要他想得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徐源想了半天,没有一点头绪。这时厂子里管收发的小郝来了,给徐源送来一封信。徐源打开一看,是景寒和小雪来的。原来小雪也生孩子了,是个男孩。景寒希望岳父岳母能把小雨或者小冰打发回去一个帮着带带孩子。徐源看完信,说:“这真是绝处逢生。”文慧一听也明白了说:“对,赶快把小雨打发走,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徐源这回来了麻利劲儿,当天晚上就把小雨送上了火车。 王科长回去后,把徐源的态度一五一十的向乔龙升做了汇报。乔龙升一听火冒三丈,说:“这个该死的地主老财,不整死他真不行。”天知道乔龙升说这话其实不全是因为徐源拒绝了儿子的婚事,还因为有徐源当着,他就不能和文慧以及霜儿一家人团聚。王科长知道自己这回事没给办好,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了,趁着乔龙升生气的当儿,先溜了。乔龙升暴跳了一会儿,累了,坐下喘口气,喝点水,静下心来,想这事还挺麻烦。如果把徐源整狠了,把文慧整上火了,她再没了奶,自己的宝贝闺女断了口粮,岂不是要因小失大。这么一想,敢情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回到家,乔小龙正眼巴巴的等着呢。看见乔龙升回来了,连忙迎上去问:“爸,我王叔给我问了吗?”乔龙升想说人家不同意,一想不行,如果那样的话,小龙非破罐子破摔不可,于是撒谎:“我还没托你王叔呢。”小龙一听果然不高兴了,嘴撅的能栓一头驴。徐源无奈,只好安慰儿子说:“明天,明天爸爸亲自出马,你看怎么样。”小龙一听又转悲为喜。爷俩于是各揣心腹事的吃着晚饭。乔龙升一想到明天自己亲自出马,料想徐源不敢太放肆了,而且还可以借机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真是一举两得。可是如果徐源一意孤行怎么办呢?乔龙升想来想去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徐源会把小雨打发走…… 第六十九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四) 第二天中午,乔龙升约摸徐源他们吃完饭了,就带着儿子,拎着礼物来到了徐源家。乔龙升这叫先礼后兵。徐源硬着头皮接驾。乔龙升把礼物放下后,踅摸了一圈儿,奇怪的问徐源:“怎么没看见小雨?”徐源满脸堆笑:“昨天我大女儿来信说她坐月子了,求我把小雨打发回去帮着伺候伺候月子。”乔龙升想到了n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徐源会来这一手,当时爷俩都有点摸不着北。乔龙升干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说:“那什么时候回来?”徐源笑一笑说:“不准备回来了,如果有合适的就在那边把家安了算了。”徐源说的轻描淡写。乔龙升气得眼冒金星,心想:你让她在那面安家,那我儿子怎么办?但是这种话心里想想可以,嘴上是不能说的。于是接过话头说:“徐源,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私自把小雨打发回兴凯湖是违反纪律的。”徐源见乔龙升上纲上线,有些心虚,说:“乔厂长,我不知道这是违反了什么纪律?”乔龙升冷笑了一下,说:“你们全家从兴凯湖发配到这来改造,是登记在案的。现在你私自把小雨打发回去你说违不违反纪律。”徐源语塞,只好低声下气的说:“我大闺女生孩子确实需要人照顾,我也是实逼无奈。”乔龙升心想:这事办的不妥,打草惊蛇了,不如自己直接来提亲,就不会让徐源有机可乘了。他略一思考,便假装很通情达理的样子说:“这么的,我就通融一下,放小雨一个月假,待她把她姐的月子伺候完,就让她抓紧回来。”说到这,叹了口气,假装很为难的样子说,“小雨也二十来岁了,也不能老这么干呆着,也得跟着你们进行劳动改造了。否则上面追查下来,我吃不了得兜着走。”乔龙升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徐源百口莫辩,只好点点头,说:“谢谢乔厂长垂爱。”乔龙升没念几天书,对于徐源虚了吧唧这一套非常反感,也不多坐,领着儿子就走。徐源连忙把乔龙升的礼物拿起来还给乔龙升。乔龙升眼珠子一立说:“徐源,你这是打我脸呢。”徐源嗫嚅道:“无功不受禄。”乔龙升霸气的说:“这是送给我未来儿媳妇的。”徐源心里虽然有气,但是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尴尬的拎着礼物,看着乔氏父子扬长而去。 徐源回屋把东西往炕上一扔,恨恨的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小冰好奇的问,一边把布兜打开,原来是两盒罐头和一块布料。这两盒罐头很显然是给文慧吃的,文慧一看就明白了。至于那块布料,倒确实是给小雨准备的。现在小雨不在家,小冰就眼馋起那块布料来,爱不释手。徐源把布料从小冰手里拿过来说:“罐头不许吃,布料也不许动,等哪天方便了我一并给乔龙升送回去。想娶我女儿,做梦。”文慧摇摇头,说:“老徐,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光别着也不行,咱得想个办法,毕竟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徐源叹了口气说:“不是还有一个月呢吗,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徐源想了几天,终于有了个主意,说出来跟我还商量。文慧一听说:“行,只是仓促之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差不多的,别……”她想说别找个连乔小龙也赶不上的,就得不偿失了。但是见徐源满脸不高兴,只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她虽然没说完,徐源却已经心领神会,说:“咱们不光给小雪和景寒拍电报,咱们再给忠良也拍一封电报,让他在八五二农场也给物色一个,我就不信,凭咱家小雨的摸样,就找不到一个比乔小龙强的。”文慧知道徐源在和乔龙升治气,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催促徐源快拟电文。徐源给景寒拟的电文中除了拜托景寒给小雨找个差不多的婆家以外,还加了句“你对小雨要以胞妹待之。”给忠良的电报当然就不用加这句了。 徐源把电文拟好,自己不便亲自出马,就安排小冰去邮局发报。小冰正好可以借机出去耍耍,拿起电文就要走。小露一见小冰要走,也央求小冰把自己领着。小冰无奈,只好撅嘴囊腮领着小露出去。乔龙升虽然时刻瞄着徐源和文慧的一举一动,但是对小冰和小露还是掉以轻心,以为姐俩不过是出去溜达,也没往心上去。小冰见着乔龙升还热情的跟乔龙升打了声招呼。乔龙升发现小冰长得也不错,只是脸盘子大一些。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小冰,发现这个孩子长得既不像文慧也不像徐源。他摇摇头,感到很困惑,难道这个孩子也不是徐源的?他为自己的荒唐猜想而好笑,于是自顾自的笑了笑。小冰跟乔龙升打完招呼,领着小露蹦蹦跳跳的去邮局了。 景寒接到徐源的电报,感动很蹊跷,因为找对象这个事不像别的事,用老百姓的话说“不能剜筐里就是菜。”怎么也得好好选一选,更何况小雨长得这么漂亮,虽然成分不好,可是也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一天晚上吃完饭,景寒就问小雨:“咱爸为啥这么急着给你找婆家?”小雨寻思了一会儿,说:“很可能是因为乔厂长派人去咱家给他儿子提亲的缘故,我也说不好。”景寒更奇怪了,说:“乔厂长的儿子长得什么样?”景寒的意思如果长得不错,又是厂长的公子,何乐而不为呢?小雨当然明白景寒的意思,照实说:“还可以,我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坚决反对。”小雪把孩子撂下,问小雨:“咱妈什么态度?”小雨说:“也不同意,不过”小雨回忆了一下说,“似乎没有咱爸态度那么坚决。”景寒和小雪都云里雾里,不知道徐源和文慧什么意思,但是凭直觉景寒能感觉到徐源跟这个乔厂长的关系准是不咋的。晚上休息,景寒把自己的猜测和小雪说了一下。希望小雪能帮忙分析一下。小雪也感到这里一定有事,要不爸爸不能这么急着要把小雨嫁出去,但是到底有什么事呢?两个人都一头雾水。景寒想起岳母还有一些风韵,就说:“能不能跟孩子他姥姥有关。”小雪一听,连忙紧张的问:“你什么意思?”景寒见小雪有些不高兴,就打哈哈说:“我也就是顺嘴一说。”小雪见景寒把话拉回去了,也不在追问了。景寒和小雪没了共同语言,就说:“不要抠这闷葫芦了,睡吧,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呢。”小雪“嗯”了一声,两个人就各揣心腹事的准备睡觉。景寒是沾枕头就着。小雪想起景寒的话,虽然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的母亲,包括景寒在内。但是平心而论,她对母亲的长相还是不放心的,虽然母亲已经四十五六,但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而且气质那么出众。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 第七十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五) 眼瞅着小雪就要满月了,小雨的对象还没一点眉目,景寒很着急。虽然徐源没有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月内解决小雨的婚姻问题,但是徐源确实在电报中要求他要尽快。景寒把自己的社会关系都调动起来,十里八村的打听,也亲自看了几个,都配不小雨。景寒想:关键是时间太紧了。就在景寒深感有负岳父大人重托的时候,忠良来电报,说他在八五二给小雨物色了一个小伙子,姓张,是团部的医生,姓张,叫张嘉毅。景寒一听,乐不可支。把母亲接来伺候小雪,自己则亲自送小雨去八五二农场。姐夫和小姨子两个坐了半天的火车,又转乘了三个来小时的客车折腾了一整天才来到了八五二。景寒还是第一次拜见二大舅嫂,果然一脸的横肉,一看就带着不讲理的样儿。人虽然长得不济,仗着是副团长的小姨子,傲气还很足。第一次见景寒和小雨,竟然连笑脸都没赏赐一个。景寒因为到了人家门口,又是大舅嫂,只好陪着笑脸。一会儿,他二嫂出去买菜,忠良抱歉的跟景寒说:“你二嫂就是冷脸子人,你别见外。”景寒心想啥冷脸子人,分明就是没把我们这些乡下人放在眼里。于是笑道:“我无所谓,呆两天就走了,只是小雨……”景寒心疼的看了小雨一眼,那意思是如果对象看妥了,就得在他二哥家住上一阵子,二嫂这幅德行,够小雨喝一壶的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忠良明白了景寒的心思,说:“你不用担心小雨,有我呢。”小雨心里也没底,要不是父亲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她还是喜欢在大姐家呆着,毕竟景寒他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而且景寒这个人又正派,一直把自己“以胞妹视之”。她一想起爸爸在电报里着重强调的这句话就憋不住笑,私下里姐俩闲聊,小雪还埋怨爸爸这句话说得有些太突兀了。好在景寒大咧咧的一个人,一笑了之。要是换个小心眼子的男人还不得往心里去啊。 第二天忠良就把张医生叫来,张医生白白净净,非常符合人们在心里对男医生的长相的期待。小雨很意外。张医生也感到眼前一亮,仿佛是仙女下凡美不胜收。张医生走后,忠良问小雨:“二妹,你觉得怎么样?”小雨一听脸羞的通红,半天才说:“我听大姐夫和二哥的。”景寒一听,连忙表态:“我看不错。”忠良自然不会像景寒那样有啥说啥,作为女方主事,他得端着点,他于是慎重的表态:“那就先处着吧。”景寒见小雨的事有一定了,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就把小雨扔在忠良那儿自己回兴凯湖了。 乔龙升掐指一算小雨已经走一个多月了,他安排人把徐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指着墙上的日历问道:“小雨怎么还没回来?”徐源只好撒谎说:“我大女儿的孩子闹了点小毛病,我大姑爷来信说让小雨晚回来几天。”乔龙升一听徐源就是撒谎。但是他并不揭穿他,只是冷笑道:“徐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文慧听说乔龙升把徐源叫去了,约摸没什么好事,正在担心徐源的安危,徐源心事重重的回来了。文慧连忙关切的问道:“乔龙升找你干什么?”徐源叹了口气说:“还能干什么,还不是问小雨怎么还不回来?”文慧担心的问徐源:“你怎么跟乔龙升说的?”徐源说:“我说咱们外孙子闹毛病,姑爷让小雨晚回来几天。”文慧天真的问:“他信了吗?”徐源摇摇头说:“这种瞎话骗骗乔小龙还勉强,骗乔龙升……”徐源没再往下说。文慧一听焦急的问:“那他说什么了?”徐源心有余悸的说:“他说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文慧心里一紧,约摸乔龙升这回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她担心的看着徐源,徐源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除了那条病腿愈发的不灵便以外,脸颊上还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像地垄沟一样的死褶子,两鬓也过早的染上了微霜。文慧看着看着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徐源见文慧好么样的就要落泪,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于是强颜作笑,摸了一下文慧的脸,说:“别担心,我都是老队员了。”文慧懂得老队员的意思,但是她也明白老队员只是意味着被批斗的次数多,顶多还可以自诩为经验丰富;但是并不意味着身体的承受能力比别人强,恰恰相反由于经常遭受摧残,老队员往往比新队员更不抗劲。 晚上,刚吃完晚饭,厂子保卫科的李科长就凶神恶煞似的领着几个民兵来把徐源提走了。剩下文慧孤儿“寡”母提心吊胆的等到半夜十一点多钟才把徐源盼回来。徐源除了脸上有被煽过耳光的痕迹,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损。徐源看上去很疲惫,一头扎在炕上就呼呼睡着了。文慧和小冰费了很大劲才把徐源的外衣褪下来,给他盖好被户让他睡的舒服一点。徐源一觉睡到天亮,简单的吃点早饭,就跟着大伙装木头去了。晚上吃完饭后还要去开批斗会,一连十多天。徐源虽然被折磨的带死不活,但是他一直咬着牙挺着,这回他下定了决心,说死也不能拿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去和乔龙升做交易。他认准了一个理儿,那就是乔龙升一定教育不出好儿子,所以他就是把小雨铡吧铡吧喂驴也不能嫁给乔小龙。乔龙升半个月攻不下徐源这个堡垒,也造的人困马乏。无奈只好把他的智囊王科长叫来帮忙出谋划策。王科长三角眼一转,说:“要想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必须的找到他的软肋。”乔龙升没太懂王科长的意思。王科长举例说:“比如你的软肋就是小龙,你之所以费这么大劲,还不是为了他。”乔龙升这回明白了,说:“那你说徐源的软肋在哪?”王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乔龙升一眼说:“文慧,丁文慧。”乔龙升心里一震,明白了刚才王科长意味深长的眼神的丰富内涵,因为那也是自己的软肋,还有霜儿。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这个矛盾的举动显示他的内心也是很矛盾的。王科长看在眼里,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乔龙升也不瞒着王科长,对着他苦笑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七十一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六) 乔龙升决定今晚让徐源喘口气,自己也歇歇。他回到家,家里盆清灶冷,他忙乎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晚饭对付出来,看看门外,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但是还不见小龙回来。他有些着急,到大门口望了几望,道上漆黑一片,远处几个单位门口的破电灯因为停电了连萤火虫屁股似的小光也发不出来了。乔龙升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龙这几天因为自己办事不利,一直借酒浇愁,今天中午自己上班走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喝闷酒呢。乔龙升等到晚上八点多还不见小龙的身影,只好摸黑去亲戚和小龙同学、朋友家找。找到半夜,都说没看见小龙,乔龙升虽然急得眼眵都出来了,但是也无可奈何,厂子里几个关系不错的下属都困得哈欠连天,乔龙升只好把大伙先打发回去。乔龙升眯了有两、三个小时,天一亮,饭也顾不上吃,洗把脸就跑到了厂里。厂子里那些会来事的听说厂长的公子失踪了,都呼到厂部来,连徐源也跟着来了。乔龙升把有活的打发走,把没事的留下来。徐源本来寻思献点殷勤,把关系往回拉拉,但是人家不稀罕,只好默默的退出拍马屁的舞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乔龙升方寸已乱,一切都交给保卫科李科长。李科长见大伙七吵八嚷也没个头绪,就说:“咱们在这吵吵到天黑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分成几伙分头去找。”大伙一听都纷纷点头,认同李科长的提议。李科长于是按照年龄性别职位把这些人分成了四伙,一伙安排一个领导负责。 就在大伙摩拳擦掌准备出发争取在别人前面先找到的时候,门卫老王领着两个警察推门而入。大伙看见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安静下来。门卫老王紧走了几步来到乔龙升面前说:“乔厂长,这两位差官找你。”老王头平时喜欢看京剧,喜欢管警察叫差官。乔厂长一听,连忙力排众人来到那两个警察跟前自我介绍:“我就是乔龙升,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其中一个像是个小头的警察说:“乔小龙是你儿子吧?”乔龙升一连声的说:“是、是、是。”心里喜悲交集,喜的是儿子有着落了;悲的是儿子准惹事了,要不警察不能找上门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两个警察确认完了乔龙升的身份后说:“你儿子把人打坏了,正在派出所里关着呢。”乔龙升一听急忙关切的问道:“把人打成什么样?”一个警察说:“我们也说不好,反正在医院里躺着呢。”王科长一听事情已经有头绪了,怕影响扩大对乔龙升影响不好,连忙把其余人打发回去。大伙还想听听细节,但是王科长发话了,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厂长室,心里暗骂王太监多事,让他们的好奇心没地方满足,从此遗憾终身。乔龙升见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就对那两个警察同志说:“领我去看看受害人吧!”那两个警察见乔龙升没有急着去看儿子,而是要先去看受害人,挺满意。乔龙升领着王科长,李科长一行人来到医院,见受害人伤的不重,略微放宽了心,给扔了三十块钱。那时候的三十块钱得相当于现在的三千块钱。受害人家属见乔龙升出手这么大方,非常感动。对那两个警察说:“小孩子家不懂事,关一宿得了。”那两个警察见受害人家属不追究了,乐得送个人情,说:“既然如此,乔厂长跟我们去趟派出所把手续办了把孩子领回去吧。”乔龙升一听千恩万谢。 王科长和李科长见没啥事了,就先行告退了。乔龙升见乔小龙一脸的倒霉相,不由得气冲斗牛,一拍桌子吼道:“你为什么打仗?”乔小龙并不直接回答乔龙升的问题,而是一肚子委屈的说:“谁让你说话不算数,你如果还不把小雨弄来给我做媳妇,我就死给你看。”乔小龙说完把一把小刀摁在自己的手腕上。乔龙升一看气不打是一处来,说:“惹出这么大事来,你还有理了。不愿意活你就死,我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钢条。”乔小龙本来是吓唬乔龙升的,现在被老爸逼上了绝路,只好一咬牙一跺脚一抽刀,“刷”的一下子就把手腕上的动脉切开了。乔龙升见乔小龙动真格的了,傻眼了,拽起小龙就往医院跑。割腕自杀这种事如果发现的早是没什么大事的,乔小龙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出院后的小龙跟之前判若两人,人整个傻掉了,天天郁郁寡欢,不苟言笑。乔龙升见这孩子要魔怔,心疼兼害怕的不得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小雨弄来给儿子做媳妇,这回是说啥也不能手软了。 乔龙升其实是瞧不起徐源的,在他看来徐源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的骨头是最软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惜把老婆献出去。他不寻思自己为了得到人家老婆用了多少卑鄙的手段,反倒笑话人家骨头软。可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徐源这回为了女儿竟然连老命都不要了。其实乔龙升没想明白,徐源这次之所以这么坚决,跟他把他的老婆弄去有很大关系。因为徐源在心里想的是:我的老婆已经入了虎口,我的女儿说死也不能再入狼窝了。这可真是有一得必有一失。不过有一点还是被王科长这条老狐狸猜到了,那就是徐源为了女儿可以喝出自己的老命,但是他绝对不会不管文慧死活的。可是真要把文慧拉出去斗,乔龙升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徐源轻。但是为了儿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呼呼睡大觉的小龙,他不得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忍痛割爱剜肉补疮。想到这,他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层雾蒙蒙的东西。 第七十二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七) 是保卫科的李科长领着几个民兵来提徐源两口子参加批斗会的。以往开批斗会都是利用晚上的工余时间,而且只是在厂子里小范围的搞。这回乔龙升下了狠心,把厂子里的生产都停了,大白天公然进行。不但如此,这回的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变在大礼堂批斗为把人拉出去连批斗带游街。听说木材厂搞出这么大动静,其他兄弟单位也来凑热闹,于是各单位都把自己的黑五类押到木材厂门口临时搭起的批斗台上。文慧知道乔龙升为了儿子是孤注一掷了。于是头不梳脸不洗披头散发,这还不算,她还把霜儿背上。徐源见文慧把霜儿也拉上了,有些于心不忍,说:“你背她干什么,孩子是无罪的,放家让小冰哄着吧。”文慧上来倔劲,说:“不就是比谁心狠吗。”徐源明白文慧的心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霜儿当时刚过百天,头还抬不太起来。乔龙升先是和其他单位的领导组织召开誓师大会。本来乔龙升预备好要第一个发言,可是一见文慧把他的宝贝女儿都背出来了,当时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转凉,霜儿像个太歪鸡仔似的伏在文慧的背上,小脸冻得通红。乔龙升一下子鼠眯了。预备好的发言稿也没心思读了,只好交给李科长来念。李科长总算捞着个发言的机会,读得吭吭哧哧,有不少地方还读错了。把本来挺严肃的批斗大会弄了个不伦不类。乔龙升充耳不闻,眼睛不错珠的盯着文慧和霜儿,心似乎被蛰麻子蛰了似的,越揉越痛。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进行。 一会儿誓师大会结束了,游行开始。按着大会预先设计的方案,徐源不但要在头上戴个高帽,身后还要背个小鼓;文慧手里拿着鼓槌,一边走一边敲。这个方案得到了群众们的高度赞扬,都认为是一个创举,报以热烈的欢呼声。一开始霜儿见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热闹非凡,挺乐,小嘴咧着笑。可是走了一阵儿,霜儿饿了,就开始大哭起来。文慧不可能把霜儿从背上解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儿给她喂奶,只能让霜儿凄惨的叫着。那叫声像蛇一样吐着芯子钻进乔龙升的耳朵里,乔龙升心疼的手心都是汗。为了家里那个害了相思病的少爷,他在咬牙坚持着,他明白有一个人比自己还心痛,那就是徐源。他就不信徐源能忍心看着文慧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而无动于衷。乔龙升坚信人生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在和对手较量耐力,当你觉得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对手也快不行了。游行从早上八点开始,走到哪个单位门口都要停下来进行批斗。人们把随手拾起的烂菜叶,破鞋等具有侮辱性质的垃圾不停的往徐源和文慧身上扔,徐源发现那么多参加批斗的黑五类,人们就往他和文慧,尤其是往文慧身上扔的厉害,有的东西太硬,碰巧打在霜儿的头上,霜儿就会“哇”的发出一声惨叫。一上午游行下来,文慧披头散发脸上身上污迹斑斑,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或者人鬼合一。 正如乔龙升所料,徐源首先垮掉了,不但身体上的伤痛让他难以为继,而且他也实在不忍心看文慧被折磨成那样。小雨不过是嫁给乔龙升的儿子做媳妇,退一万步说,就算受点气还不至于丢掉性命。可是如果再这么顶下去,或者自己,或者文慧,准得有一个把老命交代在亚布力,做了异域之鬼,算一算也是得不偿失。人成熟的标志据说就是学会了妥协。徐源都五十多岁了,当然知道哪多哪少。再加之文慧这一宿不停的做噩梦,半夜三更的从睡梦中惊醒。更坚定了徐源投降的决心。这时他还不知道小雨已经有对象了。 第二天一早,乔龙升正在布置今天的批斗任务,徐源失魂落魄的来到厂长室,说:“乔厂长,你饶了我吧,我这就给小雨发电报,让她立即回来。”乔龙升心里一热。当然不是因为徐源,他对徐源是一点怜悯也没有,整死他都不带掉一个眼泪疙瘩的。他主要是心疼文慧和霜儿,尤其是昨天文慧特意把霜儿背上参加游街,让他的心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要不是为了儿子,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现在徐源告饶了,一切都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记号了。他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他真想把徐源搂过来亲两口,或者整几个好菜和徐源喝几杯。因为以后还得做亲家,所以乔龙升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于是把话拉回来,说:“早这样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徐源无奈只好又做一下自我检讨:“都怪我,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乔龙升一挥手,很大度的样子说:“别说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你啊放心,以后在亚布力,准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徐源只好又为了“以后”对乔龙升千恩万谢。乔龙升喊人把保卫科李科长叫来,指着李科长对徐源说:“让李科长陪你去邮局。”徐源于是把脸又转向李科长客气的说:“李科长,劳您大驾了。”李科长连忙还礼,说:“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以往的事还望徐大哥不要往心里去。”徐源点头哈腰的说:“岂敢,岂敢。”送走徐源,乔龙升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抽空跑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儿子,小龙一听小雨要回来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徐源的电报上就俩字:速归。忠良接到电报,虽然就俩字,但是他知道情况一定不妙,赶紧打发小雨往回返。小雨和张医生正处的火热,情急之中怎忍分离,只好紧急约见张医生,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他,然后洒泪而别。小雨是下午五点多钟到家的,她刚把衣服换下来,脸还没来得及洗一把。乔龙升的保媒大使王科长王太监就登门了。小雨正准备洗脸,见着王科长只好停下来打招呼。王科长满脸堆笑说:“大侄女,你先洗,我赶趟。”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他也要洗脸呢。小雨洗完脸,简单的摸了点雪花膏就进来了。王科长见小雨还是那么漂亮,由衷的赞叹:“文慧、徐源你们两口子生了一帮好女儿,一个赛一个的俊。”说着又去炕上霜儿的脸上摸了一下,说:“这个长大也是个美人坯子。”文慧和徐源只好陪着笑脸说一些谦虚话。王科长打完哈哈,开始切入正题,说:“我今天来是受乔厂长重托,来给乔厂长的大公子乔小龙提亲。”他说到这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小雨的脸色,见小雨脸色平静,有了信心,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是好事,小龙相中的就是小雨。”徐源和文慧已经默许了,所以由文慧代表家长发言:“我和他爸没有意见,小龙那孩子我们也见过,论长相论人品论家世都不错。但是现在是新社会,提倡婚姻自由,所以这个事我们说了也不算,最后还得听小雨的。”文慧这番话说的挺得体,王科长只好附和道:“那是,那是。”然后大伙就都把目光集中在小雨脸上,等着小雨表态。小雨腼腆的笑一笑,说:“小龙真是不错。但是我已经有对象了。”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不要说王科长,连文慧和徐源也一惊一喜。 第七十三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八) 文慧和徐源惊的是六指抠鼻子――眼前出岔了,乔龙升岂能善罢甘休;喜的是小雨这回不用落入乔氏父子的虎口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通过这件事文慧也看透了乔龙升的本质,对乔小龙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也决定孤注一掷了。王科长听小雨说她有对象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说:“好,徐源,你办的好事。我看你怎么跟乔厂长交代。”说完气呼呼的走了。文慧奇怪的问:“又不是嫁给他儿子,他生的是哪门子闲气。”徐源解释说:“王太监就是乔龙升的一条狗,现在办事不利,不能讨主人欢心,自然是恼羞成怒了。”徐源说完,文慧和小雨、小冰都会心的笑了起来。小冰连忙抢先问小雨:“二姐,你快给大伙说说二姐夫长什么样?”小雨羞红了脸,想起临走前夜张医生深情的吻她时的情景,不由得意乱情迷,半天才说:“他是医生,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大姑娘似的。”那个年代人们特别喜欢奶油小生,所以小雨介绍张医生的时候先把白白净净挂在了嘴上。文慧和徐源一听都满心欢喜,暂时忘记了来自乔龙升那面的潜在威胁。 王科长气急败坏的回去把情况向乔龙升做了汇报,乔龙升一听,肺差不点气炸了,问王科长:“你说小雨是不是骗咱们?”王科长茫然的看着乔龙升,说:“不好说,等等看看吧。”乔龙升不知道王科长让他等什么,又茫然的看着王科长。王科长说:“如果小雨真的有对象,很快就会有信来。”“哦”乔龙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说,“那就等等看吧,可是我回去怎么跟小龙说呢?”他叹了口气,自语道:“都是些要账鬼,不逼死我誓不罢休。”王科长倒不像乔龙升那么悲观,反倒跟乔龙升开玩笑说:“你没听人说过‘儿女都是父母快乐时的副产品’”乔龙升被王科长逗乐了,说:“你老伴儿是不是绝经了?”王科长不明白乔龙升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乔龙升终于把王科长绕进去了,笑的前仰后合。王科长见乔龙升一脸的人荡,明白了,说:“好啊,老乔,你是说我憋着了。”乔龙升停下笑,说:“我可没那个意思,是你自己说的。” 王科长见天不早了,跟乔龙升说:“先挺一挺再说吧。”乔龙升说:“也只好这样了。”王科长一走,乔龙升就犯难了,回去怎么跟小龙说呢?他一边走一边琢磨,回到家,小龙已经把饭做好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乔龙升调侃儿子。乔小龙有些不好意思,掩饰说:“自从妈妈走后,就你伺候我了,今天我也来个乌鸦反哺。”乔小龙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书却念的不少,今天一个“乌鸦反哺”把乔龙升的眼泪一下子感动出来了。爷俩愉快的进行着晚餐。饭刚吃到一半儿,小龙问乔龙升:“爸爸,是小雨回来了吗?”乔龙升不想瞒他,也瞒不住,点点头。乔小龙一听心花怒放,兴高采烈的问道:“那你给我问了吗?”乔龙升犹豫了一下说:“我已经安排你王叔去问了。”乔小龙把饭碗撂下,问道:“小雨怎么说的?”乔龙升急中生智说:“小雨说她得考虑考虑,过几天给咱们信儿。”这个谎撒的合情合理,不由得小龙不相信。小龙由衷的说道:“谢谢老爸。”乔龙升眼睛又有些湿润,心想:为了儿子,吃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果然如王科长所料,不到一个星期,张医生的信就从八五二干过来了。乔龙升已经特别吩咐门卫老王头凡是徐源家的信从今往后都要先送到厂长室检查。老王头不敢马虎,一见是小雨的信,连忙屁颠屁颠的给乔龙升送来。乔龙升一看是从八五二邮来的,心里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小雨对象来的,因为他知道徐源有个儿子在八五二工作。他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王科长喊来。王科长把信拿过去看了看,胸有成竹的说:“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小雨对象来的。”乔龙升不解的看着王科长:“何以见得?”王科长说:“你想,如果是徐源的儿子写来的,他一定的写他爸收,不能写他妹妹名。”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乔龙升不在提问,紧忙给王科长找针,找剪子。王科长看来在家常干针线活,干这个还挺内行,一会儿就把信封挑开了,而且破损程度非常小。乔龙升非常满意,夸奖王科长:“行啊老王,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王科长谦虚的说:“勉为其难,勉为其难。”王科长和乔龙升都是没谈过乱爱的主儿,偷看别人的情书,就跟小孩儿偷看三级片时的情行,充满了激动和好奇。俩人像一对同性恋似的脑袋挨着脑袋,都想先睹为快。王科长看到张医生说起小雨赐给他的那个吻时,像小沈阳似的尖叫道:“哎呀妈呀,真肉麻,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乔龙升心里也不太是滋味,没想到小雨都把初吻献出去了。那个时候人们都比较保守,被人夺取了初吻就是不贞洁的象征了,不像现在只要没结过婚就可以充作大姑娘。乔龙升心情沉重的看了一眼落款:张嘉毅。乔龙升恨恨的说:“敢跟我儿子抢媳妇,我看他是活腻了。”说完侧过脸来看着王科长说:“老王,你说咱们怎么办好?”王科长寻思了一会儿说:“咱们让它有来无回。”乔龙升说:“怎么个有来无回?”王科长把乔龙升桌子上火柴拿过来抽出一根划着,把张医生的信连同信封一并火葬。乔龙升一拍大腿激动的说:“这个办法好。” 第七十四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九) 张医生一连给小雨来了三封信,都被乔龙升扣下了。小雨给张医生连着去了几封信,也不见回音,心里非常惆怅,仿佛自己说话自己接收不到一样,只能不厌其烦的问张医生:“为什么不给我回信,难道你变心了吗?”就差没说出那句著名的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张医生哪能变心,他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那天张医生看完小雨的信,正纳闷问题出在哪了,为什么小雨总说没接到自己的信呢?这时院长亲自来通知他:“吴厂长来电话让你去一趟。”“吴厂长找我?”张医生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也难怪张医生不信,他本身不是领导,那个时候又不存在医生收病人红包的事情,所以他就整不准主管政审的吴厂长为什么找他?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什么事儿,但是心里还是犯嘀咕。进了吴厂长的办公室,吴厂长并不像平时那样把脸拉的很长,而是很客气的给张医生倒了茶。张医生是典型的北方人,对茶没什么偏好,尝了一口,苦溜溜的正如他现在的心情。吴厂长也没闲心跟他绕弯子,直接把一封已经拆封的信交给他。他乐够呛,以为是下雨的信,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小雨的信怎么可能跑到吴厂长的手里,而且还开了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看了一眼信封:黑龙江八五二农场党支部(收);再看看底下落款:尚志县亚布力木材厂保卫科。他一下子傻眼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亚布力木材厂的保卫科扯上关系。难道自己和小雨处对象他们保卫科还管,真是太平洋警察。 张医生把信抽出来仔细观瞧,信里除了反映徐源成分不好以外,还说小雨已经有对象了,就是木材厂厂长的儿子。因为徐源和文慧反对才赌气跑到八五二的。现在小雨已经准备和对象结婚了,但是你们那儿的张医生却死缠烂打,严重的破坏了人家的感情,希望八五二农场能管一管张医生,让他死了这条心。张医生看完信,直觉告诉他这封信除了小雨成分不好是真实的,其余都是假的。他当即跟吴厂长表明:“我们是自由恋爱,我不相信小雨那边有对象;即便有也是她们厂长以势压人,我猜绝对不是小雨的父母不同意,一定是小雨不同意。”张医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把随身携带的小雨的一封情书拿给吴厂长过目。吴厂长看了之后,感觉小雨对张医生的感情是真挚的,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个小雨是哪来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医生抱歉的说:“对不起吴厂长,我忘了给您介绍了,他就是咱们厂徐忠良的妹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哦”吴厂长由衷的说,“那一定错不了。” 张医生离开厂部直接去了忠良家,忠良一家正在吃午饭,见张医生进来,忠良连忙起身另取一套餐具,说:“在这儿吃吧。”张医生拒绝了忠良的盛情,忠良见张医生脸色挺难看,晓得他一定是有心事,便撂下筷子说:“咱们到客厅谈吧。”两个人进了客厅,忠良随手把门带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跟小雨闹别扭了。”张医生并没有正面回答忠良的问话,而是没头没脑的问道:“二哥,小雨在亚布力有对象,对吗?”忠良一听,懵了,说:“不可能,我爸爸亲自给我拍电报让我给小雨物色个对象。”忠良怕张医生误会,又把电报找出来给张医生过目,并且问张医生:“你从哪听来的?”张医生苦笑道:“咱们这儿到亚布力,何止千里,我上哪打听去。刚才吴厂长把我叫去,给我看了一份来自亚布力木材厂保卫科的信,信里不但说小雨有对象,还说我破坏人家感情,让厂子管管我。”忠良一听,也感到很蹊跷,他没去过亚布力,也不知道那面的具体情况,寻思了半天,只能保证小雨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其他的也说不好。张医生感到事态很严重,说:“二哥,我想亲自去一趟亚布力,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给小雨去了好几封信小雨都说没收到。”忠良说:“既然他们说小雨的对象是他们厂长的儿子,你给小雨的信一定是让他们扣下了,并且掌握了你和二妹的情况。”张医生毕竟岁数小,没想到这一点,听忠良这么一说,马上想到自己在信里对小雨说的那些过头话,现在看来都落在人家眼里了,不由得有些难为情。忠良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一般来说女孩的家长都会把女儿的恋爱往柏拉图的方式上去想。忠良见张医生去意已决,嘱咐他:“到了那一定要多个心眼。” 张医生跟院长请了几天假就急匆匆的踏上了去亚布力的火车。他想道小雨接不着自己的电报,所以就没有给小雨拍电报,而是冒懵去的。这样一来不但不至于打草惊蛇,还可以给小雨一个惊喜。张医生坐了一宿的火车,早上三点多钟到了亚布力,当时已是霜降节气,天已经很冷了,张医生哆哆嗦嗦的下了火车,进了亚布力最具代表性的火车站。火车站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就像一只羊在走道时拉下的几个粪蛋儿。黑乎乎的蜷缩在靠近暖气片的几张长条椅子上。张医生是这几个人中相对来说比较体面的一个但是也造的抽抽巴巴的。好歹熬到六点来钟,张医生在火车站旁的一个小饭店里讨了半盆水洗了把脸。然后进去喝了一碗豆腐汤,吃了两个白面馒头。看看表,七点多了,找到供销给准岳父准岳母和几个小姨子买了点礼物拎着,这才一路打听找到了木材厂。亚布力木材厂在镇子的边上,张医生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张医生环视了一下木材厂的四周,不愧是木材加工厂,厂子的后面就是原料基地――茫茫无际的原始森林,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也分不清是狼还是其它什么动物,也许是熊瞎子或者老虎等更加凶猛的野兽。张医生有些胆怯,感觉自己孤军远征似乎有些太冒失了。但是一想到一会儿就能看见日思夜想的对象,又觉得此次贸然前来还是值得的。他在厂子大门旁边的角门前站了一会儿,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呢。老王头早就看见了他,从门卫房里出来,问道:“你找谁?”张医生礼貌的说:“大爷,我找徐源。”老王头一听是找那个厂长特别“关照”的黑五类。立即提高了警惕,问道:“你是徐源什么人?” 第七十五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十) 张医生见老王头不怀好意,知道情况不妙,没敢说实话,撒谎说:“我是徐源的外甥,我是从兴凯湖来的。”老王头不了解徐源的底细,只知道徐源是从兴凯湖发配来的,见张医生对答如流,约摸他不是撒谎,就把他放了进去,还给他指了指道。张医生在厂子里七拐八拐转了半天,才找到小雨的家。板皮围起来的小院虽然古朴但还是掩饰不了凄寒,尤其窗户都是用塑料布蒙的,一股风吹过来,塑料布破的地方就像吹号似的呜呜作响。徐源天一亮就上工了,家里就剩一大帮女人。小雨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张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子扑到张医生的怀里,就跟走道捡了个金元宝一样,先是亲后是啃,又抬起头来爱恋的看了一会儿,似乎怕整错似的,紧接着又把身子挪开一点,举起一对粉拳在张医生的胸扑上乱捶一气,抱怨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你都快把人家急死了。”张医生捉住小雨的双手放在胸前,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我这一阵子给你写过好几封信。” 文慧怕他们俩太过分了给小冰和小露看见不好,就把话捏扁了插进去,说:“这一定是乔龙升搞的鬼。”张医生这才注意到文慧,一个大方美丽的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他正拿不准这个人究竟是小雨的母亲还是小雨的姐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小雨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松开张医生的手,说:“嘉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妈妈。”张医生刚才被小雨搞得热血沸腾,光顾着亲热去了,现在听小雨给自己介绍文慧,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小雨的母亲这么漂亮,连忙对着文慧鞠躬行礼,叫了声:“伯母好。”文慧见张医生白白净净的一脸书卷气,正像当年的徐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连忙把张医生往屋里让。进了屋,小雨又给张医生介绍小冰:“这是我三妹。”张医生叫了声:“三妹好。”小冰调皮的眨动着大眼睛叫道:“二姐夫好。”小雨一听,连忙去堵小冰的嘴,说:“妈――,你看三妹竟瞎说。”文慧也觉着这八字还没那一撇呢,于是瞪了小冰一眼。当时小露已经八岁了,正上一年级,见大伙热火朝天,便轻轻的拽了下小雨的衣襟。小雨低下头,在小露的脑袋上摸了一下问道:“四妹,你拽我干什么?”小露撅着小嘴委屈的说:“二姐,你还没给客人介绍我呢。”小雨一听扑哧的笑了说:“嘉毅,刚才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四妹小露。”张医生其实早就看见小露了,只当她是个小丫头也没在意,没想到她还挺拿自己当回事。于是把买的糖拿出来,一边蹲下来摸着小露的脑袋说:“四妹长得这么漂亮,来,二哥给你买的糖,拿着。”小露不但得到了张医生的赞美,还拿到了礼物,非常高兴,说:“谢谢二哥。” 张医生把礼物拿出来分给大伙,这个家里平时除了徐源以外,没有别的男人,现在突然来了个白面小生,大伙都非常喜欢。文慧说:“咱们中午包饺子。”大伙一听都欢呼雀跃,尤其是小露,脸上乐开了花儿。文慧为了给小雨和张医生创造一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就把小冰和小露都领着买肉去了。文慧一走,小雨和张医生就紧紧的搂在一起,四片热唇胡乱的沾在了一起,两个舌头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又仿佛一对武功差不多的对手,一碰上就死死的纠缠在一起,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久旱逢甘霖。今天乔龙升早上起来先去了一趟镇革委,待回到厂子时已经九点多了。老王头似乎有事急着向乔龙升汇报,一见着乔龙升,急忙从门卫房跑出来。乔龙升奇怪的看着老王头,问道:“有事啊?”老王头说:“厂长,早上来个小伙子找徐源。”乔龙升一听,立即警觉起来,问道:“他没说是从哪来的,叫什么名,跟徐源什么关系?”老王头说:“我问了,他说是从兴凯湖来的,是徐源的外甥,叫什么名我没问。”老王头尴尬的挠挠脑袋。乔龙升总觉着哪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把王科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情况跟王科长学了一遍。王科长一听就说:“扯淡,这小子绝对不是徐源的外甥,他撒谎。”乔龙升听王科长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说:“我就觉着哪不对劲吗,我想起来了,徐源就哥四个,没有姐妹哪来的外甥。” 乔龙升闭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问王科长:“你猜这个人可能是谁?”王科长老谋深算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张嘉毅。”乔龙升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蛇,一下子蹦了起来,说:“这真是色胆包天。”王科长把乔龙升摁在厂长的宝座上,说:“乔厂长,你不要上火,这是好事。”乔龙升不满的说:“小雨的情郎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说这是好事?”王科长阴险的冷笑道:“这回就让他有来无回。”王科长说完还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乔龙升一听,有点打怵说:“你难道要整死他?”王科长说:“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乔龙升摇摇头说:“吓唬吓唬他还是可以的,搞出人命来可就不好玩了。”王科长说:“让他知难而退,也好。如果他识时务就留他一条小命。”乔龙升满意的看了王科长一眼说:“你去找保卫科的李科长,让他去办,他在这方面比咱们有经验。”王科长说:“你就等着给儿子办喜事吧,我保证你在年前能当上老公公。”乔龙升说:“如果真如你所说,明年咱们厂副厂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王科长一听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小雨和小冰还有文慧正在欢天喜地的包饺子,只等着徐源一回来就开饭。张医生要帮着包,文慧坚决不许,说:“怎么好让客人干这个。”张医生没事干,就逗霜儿玩。霜儿已经四个来月了,对这个陌生的男子很好奇,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张医生的脸看。小露伏在炕沿上,问张医生:“二哥,你是干什么的?”张医生说:“我是大夫。”小露一听,有些担心的问:“那你以后和二姐打仗,你能不能用针扎她呀?”张医生逗小露说:“我只给小孩打针。”小露一听,马上紧张的说:“我听话,你不给我打针行吗?”张医生乐不可支说:“只要你听话我就不给你打针。”小露见张医生答应了自己,心里挺美,伸出一只小手指着炕上的霜儿说:“她不听话,老哭,你给她打针好不好。”张医生说:“好,等一会她哭的时候我就给她打。”小露一听乐的直蹦高,跑到厨房说:“二哥给霜儿打针喽,二哥给霜儿打针喽……”文慧有些不放心,说:“小雨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冰说:“还能怎么回事,哄小露玩呗。”娘仨正在小声讨论该不该派人进屋去看看。张医生估计自己在屋也没啥意思,就把霜儿抱出来了。这时,李科长领着几个民兵也正好闯了进来。 第七十六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十一) 文慧见李科长突如其来,料到没有好事,但还是强作镇定的招呼:“李科长来了,在这儿吃饺子吧。”李科长一脸的杀气,对文慧这么大美女都视而不见,指着张医生对几个手下说:“带走。”语气非常强横。张医生在八五二,因为医术高超医德好,很受领导和患者的信赖,哪见过这阵势,当时就吓得麻了爪儿,把霜儿交给文慧,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们干什么?”没有人给他解释,因为他长得白白净净,所以李科长带来的几个人并没有都上,只是上来两个就把他架走了。小雨拼了命的冲上去寻思拦住他们,却被李科长和另外的几个民兵活活的拦住。张医生吓得三魂出窍,拼命的喊道:“小雨,救救我,小雨……”小雨的性格比较绵软,要搁平常,早躲的远远的了。今天为了心上人,她突然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虽然冲不出李科长他们的包围圈,但还是声嘶力竭的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公然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李科长一听小雨说那话就是幼稚,冷笑道:“王法,对你们这些黑五类就得讲专政,还讲什么王法。”说完把小雨轻轻一推,趁着小雨往后趔趄的当儿,带着张医生扬长而去。张医生现在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只能听天由命。那几个人架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孤零零的房子前,也不知道是废弃的仓库,还是专门关禁闭的地方。李科长打开房门,那几个人把张医生往里一推,也不审也不讯,“咣当”一声把门一关,一帮人一路说笑着走了。张医生惊魂甫定,把这间暂时安身立命之所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除了靠北角的地上有一堆干草以外,屋子里空空如也。墙皮就像春天狗没褪净毛一样,有一块,没一块的斑驳陆离。就一扇窗户,窗户上就两块玻璃是完整的,其他几扇有的没有,有的只剩下几块碴。相对于玻璃的残缺不全而言,窗户上的铁栅栏却密实而粗壮,让人望而生畏,断绝了一切想逃出去的念头。 张医生这时才想起应该冲着外面的人喊几声“放我出去。”之类的话,可是他冲到窗前,手握着钢筋准备喊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一个人也没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李科长他们仿佛土遁了一样,只有远处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柳树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们在跳舞。张医生倍感绝望,但他还是不死心,放开嗓门喊了两嗓子,可是他的声音一出了窗户就被秋风吞没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太有限了,还是留着晚上抵御寒风吧。他把衣服紧紧的裹了裹。看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想象中小雨他们一家子一定正在吃着热乎乎的饺子。可怜自己身上衣正单,肚中无食更觉寒。 徐源回到家,见家里老婆哭孩子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且盖帘上还摆着包好的饺子。徐源感到很奇怪,吃饺子怎么还吃哭了。于是关切的问小雨:“二女儿,怎么了?”小雨不做声,就是哭,大鼻涕淌多老长。徐源无奈又问文慧:“不过年不过节的包哪门子饺子,不过了?”文慧看了小雨一眼,说:“小雨的对象来了。”徐源一听,连忙问道:“人呢?”文慧也眼泪汪汪的看着徐源说:“让李科长带走了。”徐源一听明白了,一定是隔离审查了。因为自己成分不好,所以不论是亲朋来访还是书信往来都的进行审查,这一点徐源心知肚明,所以并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小雨的对象怎么连个电报也不拍一个就贸然前来,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乔龙升他们逮他还逮不着呢,这可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小雨这时候突然从炕上爬起来,拽着徐源的胳膊哀求道:“爸爸,你救救嘉毅吧!”徐源心想:我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但是这话心里想想可以,嘴上还得很硬气的说:“先吃饭吧,一会儿饺子塌底了。”小雨对父亲的态度很不满,说:“都火上房了,还有闲心吃饭。”徐源并不生气,说:“孩子,现在是晌午,大伙都回家吃午饭了,你找谁去?”文慧当然的站在徐源的立场上,况且徐源干了一上午的活,不吃饭哪行。于是命令小冰赶紧烧水,一会儿饺子煮好了。大伙暂时忘记了正在遭受煎熬的张医生,纷纷冲上桌开吃。小雨又生气又心疼,躺在炕上不起来。文慧无奈只好把饺子给她端到炕上。小雨现在心都要碎了,别说是饺子,就是龙肝凤胆也难以下咽,只是一个劲的流泪,正是“昔日横波目,今做流泪泉。”一会儿大伙吃完了。徐源看看表,快一点了,说:“小雨,我去找李科长,你不给张医生装点饺子?”小雨一听来了精神,“扑棱”坐起来把眼泪察一察,把饭盒翻出来,满满的装了一饭盒。把小冰和小露心疼的直嗦了嘴儿。 徐源拎着饭盒进了保卫科,李科长已经来了,正拿着牙签在剔牙。那时候剔牙是一件很牛逼的事儿,因为那意味着人家吃肉了。徐源中午也吃饺子了,所以对李科长中午吃肉的事并不嫉妒。李科长仿佛没看见徐源似的,仍然在专心致志的剔着牙。徐源小心翼翼的凑到李科长面前,叫了声:“李科长。”这一声叫仿佛把李科长的魂儿叫回来了,李科长把目光从远方拽回来,看着徐源,半天才傲慢的问:“干什么?”徐源只好进一步的卑躬屈膝的说:“我想问问我家小雨的对象犯了什么错,严不严重。” 第七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十二) 李科长把眼珠子一立说:“徐源,你是真不识抬举。”听李科长那意思是想让徐源问一下自己怎么不识抬举了?然后他再借题发挥,把徐源骂个狗血喷头。可是徐源并没有按着他设计的路线走,而是点头如捣蒜,说:“明白、明白,我就是想给他送点饭。”李科长实在忍不住了说:“你明白个屁,我是说你放着乔厂长这么好的亲家你不嘎,偏偏从八五二弄个人来,你这不是找死吗?”徐源让李科长训儿女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也不敢发火,只好继续陪着笑脸说:“是我们高攀不起,是我们高攀不起。”李科长好像还念了几天书,说:“这回乔厂长就要俯就,我看你最好识点时务,否则,你那未过门的姑爷的小命……”李科长狞笑着没再往下说。徐源吓的汗都出来了,说:“李科长,咱可不敢草菅人命。”李科长不知道草菅人命什么意思,说:“谁说要强+奸他了?”徐源一听,差不点被他气乐了,心想:这嗑没个唠。只好先把话拉回来说:“这些咱们改日再谈吧,我还得去上班,这是给小张的饭,一会儿麻烦李科长转给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李科长斤了斤鼻子,闻出是饺子的味道,说:“先放在这吧,等一会儿提审的时候我再给交他。”“他早晨就没吃饭。”徐源提醒了李科长一句。李科长眼珠子一立:“磨叽。”徐源一听吓的连忙退出保卫科。徐源回到家把情况跟文慧和小雨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急着上工去了。 文慧和小雨相拥着抱头痛哭,不知道如何是好。小雨哭到伤心处,开始说起了胡话:“如果嘉毅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文慧只好先止住哭声,去安慰小雨。小雨说:“也不知道李科长他们把人整哪去了,我得给他送件衣服去,要不这一宿还不得冻死啊。”文慧一寻思也对,娘俩翻出一件旧的军大衣,小雨要去送,文慧没让,最后决定还是让小冰去。小冰天生就胆大,夹上军大衣就去了保卫科。李科长正准备尝尝文慧的饺子,小冰进来了。李科长对徐源代搭不理,但是对小冰就狠不下心来,盖因为小冰长的俊,而且年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于是堆下笑脸亲切的问道:“有事啊,小冰。”小冰微笑道:“李科长,我想给我姐的对象送件棉衣御寒。”李科长把脸沉下来,严肃的说:“能不能成还两说呢,就对象对象的叫,多恶心人。”小冰没想到自己称呼张医生为二姐的对象李科长这么生气,就说:“又没说是你家我兰姐的对象,你急什么眼。”李科长之所以不高兴,都是因为乔龙升,但这是不能摆到桌面上的问题,所以被小冰噎的直梗喽,半天递不上当票。小冰也没闲心听这些老骚杆子嘞嘞,说:“李科长,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二姐的对象。”她可不管李科长高不高兴,照样我行我素。李科长没闲心哄她玩了,说:“你如果相信我呢,就把衣服放这,否则你就拿回去。至于看你二姐的对象,门都没有,他现在是隔离审查阶段,谁也不能见。”小冰“哼”了一声,把军大衣往李科长的办公桌上一扔,“悠”的一下子走了。李科长在后面说:“这小丫头谁要是娶家里,可够老公公老婆婆喝一壶的。”小冰听的真晰的,嘟囔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屁。”就回家了。 李科长实在忍不住了,小冰一走,他连忙把饭盒打开。雪白的饺子像一群正在吃食的小猪羔子紧紧的挨在一起,非常惹人喜爱。他偿了一个,猪肉白菜馅的,非常鲜。他咽了口唾沫,又连着吃了五六个。他自己解馋了,又把王科长喊来,两个人又吃了几个,看看就剩少半下了。王科长说:“给乔厂长尝尝,看看他能不能吃出来是他老情人包的。”李科长人荡的笑道:“对、对,他老吹牛说已经把徐源的老婆搞到手了,今天咱们看看是真假。”两个人不怀好意的来到了厂长室,乔龙升正在为小雨对象的事犯愁,见他的两个铁杆狗腿子进来了,说:“我正准备找你们呢。”两个人不用猜就知道乔龙升找他俩干什么,于是抢先说:“先尝尝饺子,然后再谈工作上的事。”乔龙升中午因为跟小龙生气,也没吃饱,现在听说有饺子吃,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也不问是哪来的,一口气把剩下的十来个饺子都吃了,喝口水,咂咂嘴,问道:“谁包的饺子这么香?”王科长说:“是我老婆包的。”乔龙升一撇嘴:“就你家那个蠢娘们儿,生孩子还行。”李科长哈哈大笑,说:“能包出这么好吃的饺子的女人,一定是心灵手巧,美若天仙。”乔龙升说:“对。”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倩影。他已经有小半年没和这个人那个了。乔龙升有些遗憾,有些心酸,要不是为了儿子,他有把握让文慧离开徐源和自己生活在一起。退一万步讲,就是不能明的在一起,暗中她似乎已经不那么排斥她了,虽然她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但是身体的变化有时候不是凭着毅力可以克服的,他明显的感到他们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相容。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为了儿子的幸福,他葬送了自己的幸福,他痛苦的叹了口气。李科长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说:“这饺子是徐源老婆包的。”乔龙升沉重的说:“在亚布力,也只有她能包出这么香的饺子。”李科长和王科长在乔龙升身后挤挤眼儿,一脸的坏笑。乔龙升并不在意,男人们并不把这事当成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时候恰恰还当成好事在同伴中炫耀,其实从古至今男人都把女人当成猎物。 第七十八章 徐源之死(一) 乔龙升吃完饺子,开始转入正题,问李科长:“你准备怎么收拾姓张那小子?”李科长说:“先把他扔禁闭室里冻一宿,杀杀他的锐气。”乔龙升看着空着的饭盒,说:“别把他饿坏了,一会儿让食堂给做点饭送去。”李科长说:“我去安排。”可怜张医生被扔在禁闭室里大半天,又饿又冷,天傍黑的时候,李科长才领人来给他送了两个窝头。用小冰装饺子的饭盒盛了一饭盒清水煮的白菜汤。这两样食物唯一的优点是热乎。张医生饥不择食,稀里糊隆就把这两个窝头和一饭盒白菜汤吃了精光,恋恋不舍的把饭盒递给李科长。李科长说:“你知道这饭菜是谁给你做的吗?”张医生摇摇头。李科长说:“是小雨给你做的。”张医生本来吃着感觉还不错,但是一听是小雨给自己做的,马上就有些失望了。很显然,小雨就给自己做这样的饭菜也太不够意思了。李科长想要达到的就是这个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转身就要离开。张医生见李科长他们要走,可怜巴巴的问道:“你们今晚不会就让我睡这吧?”李科长阴笑道:“那你要睡哪?小雨的被窝里。”他很为自己的幽默而洋洋自得,回头看了一眼一起来的那两个民兵,三个人仿佛三只猫在捉弄一只耗子,都感到游刃有余。张医生露出恐惧的眼神,说:“我会冻死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李科长说:“我保证你冻不死,只会冻僵。” 张医生在禁闭室里佝偻了一宿,真如李科长所言,只是冻僵了而已。张医生熬过漫漫长夜,好歹盼到了日出,好在阳光还算饱满,他让自己完全沐浴在阳光里,他像一条鳄鱼,让阳光照了两三个小时,才渐渐的有了知觉。恢复知觉后的张医生心里的恐惧大增,不知道还能否活生入玉门关。一个人如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危险,会比在一个熟悉的地方遇到危险时恐惧多几倍;而信心则正好会减几倍。这时李科长又领着人来了,这回是提审他。张医生心里对李科长提审自己充满了向往,当然不敢奢望他们会好吃好喝好招待,只要能有间遮风避雨的屋子让他暖和暖和就烧高香了。其实李科长这么早就来提审他,也是怕把张医生冻死了,毕竟他也不想搞出人命来。而且看小雨那意思如果张医生死了她都能去殉葬。那样的话就违背了乔厂长的初衷了。他现在要做到就是折磨张医生,然后让小雨痛苦。小雨为了救张医生,不得已而嫁给乔小龙和,那么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他站在窗外观察了一会儿,见张医生仿佛一条冻僵的蛇,心想:今晚真得把小冰给拿的军大衣交给他,否则他有被冻死的危险。正如张医生所料,李科长的屋子果然比禁闭室暖和多了,而且还有开水,而且李科长还给他倒了一杯。张医生把开水杯握在手里,不为喝那口热水,只为吸收那点热量。 李科长先是冷峻的看了张医生一阵儿,直到把张医生看的直发毛,才严肃的问道:“姓名?” 张医生:“张嘉毅。” 李科长:“职业?” 张医生:“大夫。” 李科长:“家庭住址?” 张医生:“牡丹江农垦分局八五二农场。” 李科长:“和徐源什么关系?” 张医生:“没关系。” 李科长:“那你来亚布力干什么?” 张医生:“看我对象徐小雨。” 李科长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吼道:“撒谎,我怀疑你是国民+党特务,是来和徐源接头的。” 张医生一听国民+党特务这个词,当时就吓得脸色煞白,说:“我是医生,不是特务,不信你们可以去我们农场调查。”李科长当然不相信他是特务,于是借坡下驴说:“张嘉毅,其实我也不相信你是特务,只是,”他摇摇头表示不好理解或者不好说,但显然他是在做姿态,因为他还是说了,“你们农场难道就没有像点样的姑娘吗,你为什么非打小雨主意?”他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的样子,“你打她主意我们就得打你主意,那么怎样打你主意呢?”他看了张医生一眼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你说成特务。”张医生不解的问道:“我跟小雨处对象碍着谁了?”李科长有些不解,说:“你难道不知道小雨是我们厂长儿子的未婚妻?”张医生想起吴厂长给他看的那封信,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他愤怒的说:“我不相信小雨和你们厂长的儿子是真心相爱,一定是你们强迫的,不然的话他就不会跑到我们那儿。”一夜寒窗虽然几乎冻僵了张医生的身体,但是还没有完全冻住他爱的小火苗。他虽然长的单薄,骨子里却是一个不容易服输的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倔强和对爱情的忠贞。李科长说:“屁,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在保卫科混迹多年,比张嘉毅骨头硬的见着多了,就他,细皮嫩肉的,不用打不用骂,扔禁闭室里冻上几天就拉稀了。他本来准备把小冰送来的军大衣给张医生御寒,可是现在看来还有些为时过早,因为他还有精力捍卫爱情。 李科长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两个一直守在门外的民兵闻声而入。李科长一挥手:“带走。”他们俩架起张医生就走,仿佛张医生是一只装满粮食的麻袋。张医生真想在李科长的办公室多呆一会儿,虽然那里危机重重,但是毕竟比关自己的禁闭室暖和。张医生坐在干草堆上,等到了中午,才来了一个民兵从铁栅栏的缝隙中给他递进来和昨天同样的饭菜,其实就是昨天剩的。这回连热一下的耐心也没有了。玉米面窝头像砖头一样硬,张医生虽然长了一口好牙齿,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勉强吃了一个,剩下的被他丢在了墙角;白菜汤像冰箱里镇的啤酒一样凉,喝下去还得靠身体里的热量去暖它。就是这样糟糕的饭菜,晚上还不供应了,他整不准是小雨忘了给他送了,还是人家不让送。他本来就冷的直打颤,现在肚里又没食儿,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没有食物可以吃,却有比较好的月光可以欣赏。只是月亮的光是死的光,不带一点热量,让人更觉寒冷。张医生对小雨的无影无踪或者说漠不关心不问不闻多少有些失望,继而又对小雨的爱情产生了怀疑。毕竟自己和小雨才相处了几个月,而完全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天。现在他身陷囹圄,小雨能豁出命来救他吗,他心里没底,小雨现在在他心中就如月中的嫦娥,虽然美丽却可望而不可即。 第七十九章 徐源之死(二) 到了后半夜,被老百姓誉为小鬼呲牙的时候,张医生终于冻得受不了了。他趔趔趄趄的站起来,虽然很疲惫,但还是得坚持在屋里小步跑着,不然的话有被冻死的危险。他跑了有半个来小时,身子才热乎了一些,可是肚子又饿的咕咕叫。无奈只好把中午扔的那个窝头又拣了起来,也看不出哪有灰,只能胡乱的吹了吹,一点一点的吃下去。感觉似乎不像中午的时候那么难吃了,他看看表,才后半夜三点来钟,果然是“寂寞恨更长”,离天亮还早的呢。老跑也累,只好又坐了一会儿,大约实在是太困了,这回坐下后一忽悠就睡着了。等到天亮,他被刺眼的阳光唤醒,才惊喜的发现自己还没有被冻死,感叹生命真是顽强。生命虽然顽强,但是腰却不够顽强,已经硬的像铁板一块,一动也不敢动。作为医生,张嘉毅最了解寒冷潮湿对一个人的腰意味着什么,尤其是男人,弄不好会瘫痪在床或者失去生育能力。他一下子被巨大的恐惧罩住,他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腰,捶了半天,才过了一点血脉,似乎有了点知觉。他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一点一点的挪到窗前。大喊:“放了我,放了我。”但是没有人搭理他,只有一条正好路过此地的狗被他吓一跳,抬起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就走了。他现在才知道自由是多么可贵,难怪裴多菲会为了它,把生命和爱情都要抛弃。他还想再大喊两声,但显然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凭直觉他感到自己被囚禁的地方一定非常偏僻。还是一天一顿窝窝头,一天一饭盒子白菜汤。李科长似乎把他忘记了,自从那天提审完他就连着四、五天没动静了,只有那个一瘸一拐的民兵来给他送饭。那天那个民兵把饭递给他后,竟然从胳肢窝里抽出一卷子塑料布,然后把那几个没有玻璃的窗户摁吧上。张医生说:“谢谢你。”那个民兵说:“要来寒流了,李科长怕把你冻坏了。”张医生说:“大哥,我已经冻坏了,你看我的手。”张医生把手伸过去给那个民兵看。那个民兵摇摇头叹口气,惋惜的说:“你为什么非要招惹小雨呢。你难道不知道漂亮女子都是祸水吗。”张医生当然知道,可是向谁诉呢,他仿佛一只被人遗忘在角落的破袜子。 其实他不知道,他根本没有被遗忘,李科长和乔龙升还有王科长他们几乎每天都偷偷的来看他两次,见他日渐消瘦,越来越介乎于人鬼之间,他们的内心既充满了渴盼也充满了狂喜。他们每天都把看到的情况夸大好几倍然后叙述给小雨,让小雨的内心备受煎熬。以期达到人鬼情已了的目的。可是当小雨提出要去看看张医生的时候,他们就以种种理由为借口推脱。其实是因为张医生还没有被折磨的惨不忍睹。在那个民兵把塑料布给禁闭室的窗户蒙上的第二天,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终于如期而至。鹅毛大雪飘了一夜,第二天,人们推开门,霍,天地间一片银白,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李科长第一个跑到关张医生的地方,发现张医生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头发像蒿草似的,脸上黑乎乎的,身上沾了很多的干草。而且他似乎在发烧,身子佝偻成一团。昨晚太冷了,他真的有被冻死的危险。他急忙跑去向乔龙升汇报。说:“火候到了。”乔龙升一听立即安排王科长去把小雨叫来。小雨一听说是要带她去看张医生,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跟着王科长去了。到了厂部他们会合上李科长和几个民兵,五六个人在厂子里左转右转走了半天才找到关张医生的地方。小雨隔着窗户往里一看,果然是目不忍睹。当时就哭出声来。 王科长见火候到了,就说:“小雨,张医生的命就在你手里攥着呢。你如果答应嫁给小龙,我们马上就给他换屋子找医生,否则,”王科长看了张医生一眼,“我看他连今晚也要挺不过去。”小雨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也能看出张医生病的很重。他像一个刺猬似的蜷缩在墙角,人整个进入昏迷状态。屋子那么冷,可是他的头上还在冒汗,可见他烧的多么严重。小雨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张医生是有缘无分了,她咬牙点头,说:“行,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王科长能当乔龙升半个家,立即说:“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都答应。”小雨眼含泪水,说:“你跟乔龙升说,我的第一宿要给张医生。他如果答应,我现在就去和小龙领结婚证,否则我就和张嘉毅死在一起。”王科长以为小雨无非是让他们放了张医生或者说要点“三大件”之类的。没想到她提出了这么个条件,一下子都傻眼了。王科长说:“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和乔厂长商量商量。”说完,把大伙扔在门外,一个人先回厂部。乔龙升正心急如焚的等着消息,见王科长呼哧带喘的跑了回来,急忙站起来问道:“怎么样,李科长的计策灵不灵?”王科长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乔龙升说:“当然是先听好消息。”王科长说:“小雨答应了。”乔龙升一听,如释重负,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转念一想,说:“那个坏消息是什么?”王科长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乔龙升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这么磨叽。”王科长说:“小雨要把他的第一宿献给张嘉毅。”乔龙升一听,说:“就是那个医生。”王科长说:“对。”乔龙升把手往桌子上一拍,骂道:“我操她老徐家八辈儿祖宗。” 第八十章 徐源之死(三) 王科长没想到乔龙升会发这么大火,于是默不作声,待乔龙升火气小一些了,才说道:“乔厂长,你不用生气,咱们先骗小雨和小龙把‘记’登了,然后让李科长把成破厉害跟张嘉毅说说,我约摸就是小雨上赶着,张嘉毅也不敢动真格的。”乔龙升寻思了一会儿,三十儿晚上死个驴不好也得说好了,于是问王科长:“接下来怎么办?”王科长说:“你的任务就是说服小龙,还有就是抓紧布置新房,免得夜长梦多。”乔龙升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咱们分头准备吧。”王科长刚要走,乔龙升好像突然想起似的,问道:“张嘉毅这一阵子身体怎么样?”王科长说:“快顶不住了,你先去忙活小龙结婚的事,我得抓紧把他弄医院去挂几个吊针。”“也是,既然目的打到了,千万别弄出人命来,毕竟农垦那面不太好惹。”他这么一说,王科长也感到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直煽呼,急忙回到禁闭室。小雨还在哭泣,大冷天,眼泪一离开眼眶就结成了冰沾在了脸上。王科长看着心疼,正想帮她揩去。张医生还在昏迷。王科长对小雨说:“乔厂长答应你的条件了,别哭了,回去准备准备先把‘记’登了,我还得把张嘉毅送医院去。”王科长让人弄了块门板来,把张医生放上去四个民兵趔趔趄趄的抬到镇里的医院。小雨跟着走到厂子门口被王科长撵回去了。小雨站在门口望了半天,直到张医生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才无限惆怅的回家去了。 张医生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阎王爷看他太冤枉了,就把他放了回来。他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早上七点多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暖洋洋的病房,晒的张医生暖暖的。他睁开眼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刷了白灰的墙壁发出刺眼的银光。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另外一张床是空的,被褥凌乱的扔在床上,看得出昨晚一定是有人睡在了那儿,而且这个人也并不是真的离开了,很有可能是有急事先出去一下。他感到很渴,嗓子像要冒烟一样。他伸手去拿杯子,因为他看见杯子里面有半杯水。但是他的胳膊却一点也不听使唤,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软绵绵的动弹不得。无奈他只好大声喊道:“来人呐――”庆幸还没哑巴,他刚喊完,门就开了,进来一个民兵。见他醒过来了,那个民兵甚是惊奇,惊叫道:“呀――你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报销了呢。”张医生瞪了那个民兵一眼,说:“我要喝水。”那个民兵紧忙把杯里的凉水倒了,又从暖壶里给他倒了半杯温水。他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这回似乎精神了不少,说:“我饿了,要吃饭。”“有、有、有。”那个民兵特别殷勤,一连应了好几声,然后把一盒苹果罐头起开,自己先喝了一口罐头汁,咂咂嘴儿说:“不凉不热,正好。”张医生心里想:你要是馋了就直说。张医生吃了几块苹果,喝了几口罐头水,精神多了,伸伸胳膊抬抬腿,一切又都恢复了知觉,只是手背上的几处冻伤让他心有余悸。想现在自己醒过来了,他们不知道又要怎么整我了。让张医生疑惑的是这伙人明摆着因为自己和小雨处对象才往死了整他,可是后来当他完全断绝了和小雨在一起的念头时,他们反倒不问不闻,而是就把他扔在禁闭室里冻、饿,他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他的这个想法恰恰是乔龙升一开始的打算:让张医生知难而退。后来还是王科长出的主意,就是往死里折磨张医生,然后让小雨主动告饶,这比让张医生提出分手效果更好一些,因为能永绝后患。 那个民兵见张医生缓过来了,说:“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去告诉李科长一声。”张医生刚苏醒过来,正嫌他聒噪,没想到他竟然知趣的走开了。张医生正好利用这段空隙想想自己怎么脱身,他现在再也不敢奢望拥有小雨和她的爱情了,只要能活着回到八五二就烧高香了。他试着坐起来,然后一点点的把腿放到地上,试着站起来,结果失败了。两条腿像两根面条似的软软的,而且头也晕晕的。他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气喘吁吁的重新躺回床上去。摸摸兜,更是心里一惊,临昏迷前记得兜里明明有五十多块钱,现在怎么一分都没有了。难道是被李科长他们搜去了,还是被谁趁乱摸了去。他倒不是心疼那俩钱,他现在逃命要紧,没有钱寸步难行。他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他还想继续绞尽脑汁。可是李科长和王科长他们就来了。两个人一进屋,王科长就高兴的说:“张医生,你可醒过来了,你可把大伙吓死了。”张医生现在一见着王科长和李科长就哆嗦,这俩老小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张医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恐惧的看着他们俩。李科长先把五十来块钱还给了张医生,说:“我怕别人浑水摸鱼,所以就帮你保管了几天。”张医生不知道是福是祸,想说不要了,但是没有钱怎么离开这个凶险之地。可是伸手去接,又怕他们另有企图,犹豫再三不知如何是好。李科长回头看着王科长会意的笑一笑,然后把钱硬给张医生塞兜里了。张医生没想到李科长也有善良的一面,心里挺感动。一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王科长见火候差不多了,示意那两个民兵先出去一下。当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王科长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科长则突然严肃起来。张医生知道没有好事了,因为他们俩又开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 第八十一章 徐源之死(四) 王科长寻思了一会儿,说:“小张啊,有个事儿需要跟你说一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医生连忙点头说:“您说。”王科长看了李科长一眼,李科长略微的点了下头,王科长征得了李科长的同意后说道:“小雨昨天已经和乔厂长的儿子登完‘记’了,明天他们就要举行婚礼。”张医生一听,心里仿佛被扎进一根针似的,疼的直抽搐。但他还是咬牙挺住了,毕竟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他叹了口气,感到自己这十来天所遭的罪一点都不值。但是牙可以咬着挺住,眼泪却不能挺住,想起这一阵子自己遭的罪,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见王科长和李科长用错综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把眼睛擦了擦,然后腼腆的看了他们俩一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王科长和蔼的说:“不要不好意思,无情未必真豪杰。”张医生说:“这些跟我都没关系了,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八五二。王科长,李科长,既然小雨已经答应嫁给乔厂长的儿子了,你们就放了我吧,难不成你们乔厂长还要请我喝喜酒?”李科长被张医生的幽默逗乐了,难得的咧咧嘴角,看那意思就算是笑了。还是王科长继续往下说:“小张啊,按说小雨和小龙结婚是没你什么事儿,你明天就可以回八五二。如果不方便我们还可以派人送你一程,可是,可但是……”张医生一听王科长一会儿“可是”,一会儿“可但是”,料到还有环节需要自己配合,连忙诚恳的说:“王科长,你不要磨不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王科长一听笑了,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雨跟乔厂长提了一个条件,否则她宁死不屈。”张医生赶紧问道:“什么条件?”王科长犹豫了一会儿,李科长不耐烦了说:“老王,你别磨叽了,快说吧。”王科长瞪了李科长一眼,说:“粗人。”李科长回敬道:“就你细。” 王科长没在理李科长,看着张医生说:“小雨提的条件就是她今晚要先和你睡一宿,明天才能和小龙共入洞房。”张医生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明白,说:“你说什么,小雨今晚要和我先睡一宿,她疯了!”李科长以为张医生惺惺作态,就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说:“小雨就是要让你先干。”张医生一听,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一来还能回八五二了吗?他们还不得把自己塞冰窟窿里喂王八。喜的是小雨心里还是有自己;之所以要嫁给乔小龙,实在是情非得以。但是张医生现在保命要紧,就是杨贵妃来说要让他白睡一宿,他也没那个心情。所以连忙表态说:“荒唐,真是荒唐,我坚决不同意。”王科长老谋深算的说:“你不同意还不行,因为那样的话,小雨就会怀疑是我们逼的你。”张医生懵了,迷茫的看着他们俩,说:“那、那难道乔厂长的儿子愿意当王……”那个“八”字他没敢说。李科长眼珠子一立,照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说:“你敢让我们乔厂长的儿子当王八,我看你是活腻了。”张医生也上来倔劲了说:“我说不去,你们又不同意;我答应了你们又不高兴,那到底要我怎么做?”王科长责怪了李科长几句说:“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没想到是榆木脑袋,你今晚既要和小雨在新房住一宿,又不能动小雨一根指头。明天晚上小龙入完洞房,如果小雨还是原装的,没开封,我们后天就送你回八五二;如果小雨被人撕了封条,我们后天我们就送你上西天,你听明白了吗?”王科长虽然语气很温和,但是张医生感到比李科长粗言大嗓说出的话还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连忙表态,说:“你放心,我一定完璧归赵。”李科长说:“你最好说道做到。否则……”李科长也玩起了欲言又止。张医生觉得像李科长这样的粗人说半截话更可怕,因为他们是粗人,所以剩下的半句话不会有什么深刻含义,只能是,他不敢往深了想。 第八十二章 徐源之死(五) 张医生无奈只好任人摆布,令张医生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小雨和小龙的新房竟然就在乔龙升家的西屋。天傍黑儿,张医生由李科长和王科长领着或者说是押着来到了新房。乔龙升和儿子乔小龙出来迎接,乔龙升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的像秋天的水泡子,但是张医生还是看出了乔龙升眼睛深处暗藏的杀机;张嘉毅还是第一次看见乔小龙,长的还行,只是脸上阴云密布,眼珠子喷火。张医生讨好的向他们爷俩笑笑。正所谓热脸贴上冷屁股,爷俩一点反应也没有。小雨听见动静,连忙从西屋出来,说:“嘉毅,上这屋来。”对王科长、李科长和乔氏父子视而不见。张医生又看了大伙一眼,才低着头胆怯的跟着小雨进了西屋。屋子里新粉刷的墙,新打的家具,靠北墙放着一台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和一台蝴蝶牌缝纫机。一块上海牌全钢防震手表在炕头嘎登嘎登有力的走着。张医生看了一圈,三大件全都齐了,说:“小雨,恭喜你。”小雨眼泪刷的一下子出来了,说:“强扭的瓜不甜。”张医生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命,人不可与命争,你就认了吧。”小雨听张医生这么一说,哭的愈发厉害了。张医生想去拍拍小雨的肩膀或者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安慰,但是都觉着不妥,只能嗫嚅着说:“小雨,你别这样。”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半夜,小雨见张医生困的直打哈欠就说:“咱们睡觉吧。”张医生一听“睡觉”俩字,仿佛走道时蛇上了脚面,吓得一下子蹦到地上,语无伦次的说:“我不睡觉,我不睡觉……”小雨轻轻的走过去,慢慢的抓住张医生的手说:“嘉毅,你别怕,我也就是气气他们这些王八蛋。”张嘉毅把小雨的手巴拉掉说:“小雨,你不该开这样的玩笑。”小雨说:“我不是开玩笑,我就是想补偿你。”小雨一着急把刚才的话都否了,张医生心里又没了底儿。 小雨不再征求张嘉毅的意见,兀自上了炕,把簇新的被褥拿下两双铺在炕上说:“嘉毅,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你也得睡觉吧,你总不能在地上站一宿吧!”张嘉毅大病初愈,在地上站时间长了就直突突,只好把鞋脱了头朝里躺下。小雨把外衣脱了,穿着一套红色的线衣线裤,那个时候女人也不兴穿乳罩。脱了外衣的小雨的两个汝房随着小雨身体的运动而肆无忌惮的抖动,看的张嘉毅心惊肉跳。小雨钻进被窝,随手把灯关了,屋里一下子黑的密不透风。两个人一个头朝外,一个头朝里,双方都能听见对方狂乱的心跳,谁也无法入眠。约摸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小雨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问道:“张嘉毅,你是死人吗?”张嘉毅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在装死。”小雨于是也把头朝里躺下,在黑暗中把嘴凑上去,说:“我知道他们一定吓唬你了,你不要怕,我们不干那个,亲一下总还可以吧。”说完把樱桃小口递了上去。张嘉毅也是热血青年,哪能抵得住小雨这么赤裸裸的诱惑,便半推半就的吻了起来。一会儿,小雨又把张嘉毅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脯上,小声说:“你摸摸这儿,他也看不出来的。”张嘉毅这时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想小雨说得对,反正乔小龙也检查不出来,于是放肆的在小雨的汝房上一顿摸,摸着不过瘾又放开小雨的嘴去小雨汝房上一顿狂吻。 在他看来是一种报复的快感,在小雨看来好东西要先给自己心爱的人。于是把自己完全脱光,说:“嘉毅,我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你。”张嘉毅这时突然想起李科长和王科长说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不寒而栗,被冲昏的头脑也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像一个清道夫,又像一个基督徒,仔细的把小雨的每一寸肌肤吻遍。小雨知道这是一种超越物欲的精神抚慰。她只能默默的流泪。待张嘉毅平静下来,她也如法炮制。两个人紧紧的搂在一起,让眼泪顺着对方的脸颊流下,张嘉毅说:“小雨,我明白你的心,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在一起。”小雨摇摇头,在张嘉毅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说:“我不要来生。”虽然没有最终进入到对方的身体里,但是也都吻了个遍,一种让乔小龙当了王八的快感让他们终于出了一口秽气,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张嘉毅把小雨刚才脱下来的短裤偷偷的揣兜里。小雨躺了一会儿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伸手一摸,说:“嘉毅,我忘了穿裤衩了。”说完就要点灯起来找。张嘉毅有些难为情的说:“你别找了,让我揣起来了。”小雨一愣,想起《红楼梦》里晴雯临死前把自己的贴身亵衣赠给贾宝玉的那一段,鼻子又变得酸酸的。 希望各位亲们嗷嗷送鲜花,多多益善。谢谢。 第八十三章 徐源之死(六) 张嘉毅和小雨亲热完了,两个人紧忙把衣服穿好。还是一个头朝里,一个头朝外的躺在炕上假寐。凌晨五点来钟,李科长和徐源两口子就分别来接张嘉毅和小雨来了。李科长敲了敲门,乔龙升先出去把门给开开。然后乔龙升喊了小雨一声。小雨和张嘉毅把灯打着,都坐了起来。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倦意。李科长看了张嘉毅一眼,也没看出什么破绽。说:“小张,跟我们回保卫科吧。”张嘉毅说:“好。”回头看了小雨一眼,小雨也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满是不舍,但是也无可奈何,就这么一夜的缘分。文慧帮着小雨把被褥重新叠好。徐源则帮着小雨把鞋找着。小雨穿好鞋,也没看乔氏父子一眼,就跟着父母回木材场了。好在乔龙升家离木材厂不远。张嘉毅和李科长他们在前面,小雨和父母在后面,相隔有二三百米。几乎能听见前面人走道的声音,但是却看不见人影。小雨心情很沉重,一路上也没跟父母说话。文慧心里很担心小雨这一宿和张嘉毅是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也没法问。徐源心里更多的是对张嘉毅的担心。他知道凭乔龙升的狠劲,如果张嘉毅和小雨越轨了。他们不会把小雨怎么样,但是却会把张嘉毅怎么样。 张嘉毅回到保卫科,李科长问道:“你昨晚没对小雨怎么样吧?”张嘉毅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有。”李科长冷笑道:“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今晚就见分晓,如果小雨原封未动,我明天就买火车票送你回八五二,否则……”张嘉毅没等他说完,接上说:“送我上西天。”李科长用鼻子哼了一下说:“你知道就好。”张嘉毅没有闲心跟他扯淡,说:“我饿了。”李科长命令一个民兵去给张医生买几个包子,如果不出意外,张医生就要回走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李科长也不想得罪张医生,毕竟这事跟自己没啥关系,所以尽量把态度放和蔼一些。一会儿那个民兵把包子买回来了。李科长和张嘉毅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李科长吃完对张医生说:“还得辛苦你在这屋呆一天。”张嘉毅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李科长态度的变化,于是也温和的说:“悉听尊便。”李科长没在说什么,也许是没听明白张医生这句话的意思。把那两个民兵叫出来嘱咐了一番,就去忙活小龙的婚事去了。 小雨回到家,就开始准备,化妆、换衣服,梳头。徐源作为父亲,这个时候自然不适合在屋里呆着了,对文慧说:“我去看看张嘉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文慧嘱咐他:“不要节外生枝。”徐源说:“我懂。”徐源一走,文慧把小冰和小露打发出去,炕上只留了霜儿。霜儿已经会爬了,见小雨拿出很多鲜艳的不料,非常好奇,紧的去抓。文慧没有闲心管霜儿,她的心思都在小雨和张嘉毅身上。其实从内心深处讲,她是不赞同小雨的主张的。但是也不敢过分阻止,毕竟小雨走到今天这一步主要是为了她和徐源。她小心翼翼的问小雨:“你昨晚和张嘉毅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小雨听文慧把她和张嘉毅在一起说成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很生气,说:“干了,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文慧一看小雨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知道自己用词不当,连忙改口说:“小雨,都是爸爸妈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别怪妈,我说你这些也是为你和嘉毅好。”小雨当然明白,她扑到文慧的怀里放声大哭。小冰和小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急忙从闺房跑过来,问道:“妈,二姐怎么了?”小雨见两个妹妹进来了,不好意思的从文慧的肩膀上把头抬起来,擦擦眼泪说:“没怎么,就是舍不得离开你们。” 婚礼如期进行,乔龙升和乔小龙各揣心腹事,强颜作笑,小雨则冷如冰霜。大伙都知道怎么回事,对小雨的冷漠也不见怪,该吃吃,该喝喝,热热闹闹。晚上,小龙的一些小哥们又来闹洞房。小雨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觉,今天又忙活了一天,已经筋疲力尽了。好歹熬到大伙都走了,小雨长舒了一口气,寻思好好睡一觉,可是偏偏乔小龙还兴犹未尽,非要干那事。小雨说:“我累了,明天吧。”乔小龙不敢和小雨硬来,但是他也有软招子,他把一张白色的床单铺在两个人的褥子上。小雨不解的问道:“大喜的日子你铺白的干什么?”小龙说:“我爸说今晚要见喜。”小雨一下子明白了乔龙升的险恶用心,把那张白床单儿扯下来就撇地上,说:“你们父子就配喝别人的洗脚水。”乔小龙耐着性子说:“难道你已经是别人洗过脚的水了?”他这么一问,小雨倒不愿意承认了,因为他毕竟没和张嘉毅怎么地,怎么也不愿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她确实是太累了,而且她在心里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乔小龙,所以她还是坚持明天再圆房。乔小龙见小雨推三阻四,起了疑心,说:“我也不一定非得今晚就和你那样,只是张嘉毅急着回八五二。”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小雨照着乔小龙的脸上吐了口唾沫,说:“卑鄙。”乔小龙并不生气,他是真心喜欢小雨,哪怕是小雨生气的时候他也喜欢。他把唾沫擦了擦,说:“小雨,我知道我长的比不上张嘉毅,可是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差。”小雨心软了,特意考验他,说:“既然如此,乔小龙,我问你,如果我不是大姑娘了,你怎么办?”乔小龙一听,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说:“你昨晚真和他那个了,我整死他。”他不说整死小雨,却说要整死张嘉毅。小雨一听非常生气说:“还说你怎么爱我,都是撒谎。”乔小龙挠挠脑袋,说:“让我喝别人的洗脚水,难道我还得说味道不错?”小雨一下子被他逗乐了,心里第一次对乔小龙有了点好感,说:“让我教你怎么做,如果我今晚上不见红,你就把自己的爪子咬破把血滴在白单儿上,拿过去给你那个死爹看,让他抓紧把张嘉毅放了,否则洗脚水也让你没得喝。”小龙寻思了一会儿,说:“只要你今后不再和姓张的那小子打恋恋,我认了,毕竟也是我从他手里把你抢来的。”小雨说:“你想好了,说话算数。”乔小龙说:“男子汉大丈夫放个屁砸个坑,吐口唾沫捻个钉,说到做到绝不反悔。”小雨不在说话,上炕把灯闭了。 第八十四章 徐源之死(七) 一阵钻心的疼痛宣告小雨已经由一个大姑娘变成了小媳妇,从此以后,不论她心里怎么委屈,她都得和这个进入自己身体里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了,那个年代人们脑子里还没有离婚的概念。(.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但是现在,起码是此时此刻小雨的心思还没在小龙的身上,她心里想着的仍是嘉毅明天终于可以安全回家了,这趟亚布力之行差不点要了他的命,想到这儿小雨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加上刚才的破瓜之痛让她的眼泪愈发的流的欢。乔小龙初次体验到了上帝赐予他的快乐,兴奋的要死,根本无暇顾及小雨的感受,只是昏头昏脑的新奇。过了半天激情稍退他才想起乔龙升叮嘱的话,连忙把灯点着。还没来得及看床单上是否有梅花开放,先看见了小雨脸上涟涟的泪水,他吓一跳,连忙问道:“疼吗,小雨。”小雨一把把他推开说:“滚,不用你管。”说着把身下那张白床单抽出来撇给他,说:“拿去给你那个缺德爹看吧。”乔小龙愣头愣脑的捡起那张床单儿,只见上面零零星星的撒落几点殷红,喜出望外。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当王八的准备,现在竟然把小雨清清白白的娶进来,其欣喜程度可想而知。他冲上去把小雨死死的抱住胡乱的亲了一气说:“老婆,谢谢你。”说完赤果着上身跑到乔龙升那屋,兴高采烈的对乔龙升喊道:“爸爸,爸爸,小雨是清白的。”乔龙升并不像乔小龙那么轻信,他把那张床单拿过去就着灯光仔细查看了半天。其实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相。但是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理由,于是感慨的说:“徐源家教真严那,看来爸爸做点损还是值得的。” 他差不点把徐源和文慧整死,却只用了一个“点”字就一带而过了。 乔小龙对他爸爸使用的那些手段一无所知,所以也没闲心听他啰嗦,又猴子似的蹦回了新房。扔下乔龙升还在研究那张床单上的几朵梅花,心里仿佛喝了蜜一样——甜美,心想:这事多亏老李和老王了,明天得把他俩请来好好搓一顿。第二天一早,乔龙升就领着王科长李科长来保卫科找张嘉毅。张嘉毅见乔龙升面有喜色,知道一切都在他和小雨的预料之中。但是他不作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乔龙升目的达到了,就把话往回拉,说:“张医生,这一阵子让你受委屈了。走,咱们到饭店吃个早饭,吃完饭我亲自送你上火车。”张嘉毅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我一点也不稀罕你送,于是反问道:“不送我上西天了?”王科长一听马上说:“笑话、笑话,那都是玩笑话。”张医生拱手抱拳说:“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乔龙升尴尬的笑一笑,说:“都过去了,现在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因为心虚,第二个欢喜说的声音非常小,仿佛是第一个欢喜说完没有刹住闸自己溜达出来的。他说完把厂办的秘书叫来,掏出十块钱,说:“去给张医生买张火车票,越早越好。”回头看看张嘉毅说:“张医生已经是王八肚子插鸡毛——归心似箭了。”说完哈哈大笑,王科长和李科长也讨好的跟着笑。其实他是怕夜长梦多,想抓紧把张医生打发走。现在的张嘉毅已经是一枚炸弹了,多攥在手里一天,被他炸毁的可能性就增大了一分,昨天八五二催张嘉毅回去的电报已经转到了乔龙升的手里。 张医生想在临走之前再看小雨一眼,但是连他自己都知道那只能是痴人说梦。上了火车,他冲乔龙升他们三个摆摆手,然后眼睛就向远处搜寻。亚布力车站比屁股大不了多少。他放眼望去,就铁栏杆外面有一个围着红围巾的女人向他这边张望,除此以外只有两个乘务员在肃立着目送火车离开,眼睛里充满了神圣。一分钟的时间很短,火车已经开动了,那个女人还在向他这边张望。但是张嘉毅已经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小雨,因为小雨比较苗条。而那个女人的身板相对来说偏宽一些。 他看的很准,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小雨,而是小冰。 第八十五章 徐源之死(八) 女人都是精神跟着肉体走的动物,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是肉体和精神分离的动物 ――作者题记 小雨心神不宁的坐在屋里,算计着火车经过的时间,眼睛时不时的往窗外看。就好像能看见火车里的张嘉毅似的。她本来是打算去送张嘉毅的,但是她也知道那只能是痴心妄想,因为乔龙升说死也不会答应她的,弄不好还会耽误张嘉毅的行程。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是徒增烦恼。这时一阵火车的汽笛声和蒸汽机车沉重的喘息声传来,小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人也像乘电梯,电梯要停下的时候似的忽悠一下子。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因为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立起来。但是她也只是冲动而没有行动,她就是立即长出翅膀也不可能和张嘉毅比翼双飞了,她已经是乔小龙的人了。乔小龙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并且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了乔小龙来过的一道深深的划痕。这道痕迹就像纹身,是洗不掉了。他们结束了,永远永远的结束了。乔小龙呆坐在炕上,他其实也想到了张嘉毅一定就在这列火车上。他还想到了小雨现在一定是心如刀绞。但是他一声不响,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偷偷的看着她。小雨一回头他就紧忙把头转向别处,假装是在看别的什么东西的样子。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心里有愧,他总觉着小雨是自己从别人手中抢来的。 新房虽然簇新,却没有一点喜气,没有一点声息,像是沉船里上个世纪的遗存。小雨睁着的眼睛仿佛睡着了,而醒着的耳朵却代替眼睛在屋里屋外仓皇的寻找,找来找去只找到了自己忙乱的心跳。火车是早已经开过去了,而下一趟还没来到。其实就算下一趟来到也跟小雨没关系了,因为那里不可能再有一个张嘉毅。小雨颓然的坐回凳子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乔小龙也知道张嘉毅走远了。而且相信这个人以后在小雨的心中也会一点点的淡了,于是紧忙从炕上下来,说:“老婆,凳子凉,你上炕坐吧!”小雨在心里还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这么随便的就管一个陌生的女人叫老婆。 小冰今天就两个任务,一个是到火车站看看张嘉毅走了没有,这个任务是徐源交给他的,徐源怕节外生枝;另一个任务是去小雨家看看小雨有没有什么不妥,这个任务是文慧交给她的,文慧怕眼前出岔。文慧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总觉着小雨和张嘉毅那晚不能老实了。所以很怕小雨露出破绽。因此天一亮她就把小冰喊了起来,让小冰去小雨家探探口风。偏偏徐源又安排小冰去火车站送张嘉毅,她拗不过徐源,只好让小冰先去了火车站。小冰到了火车站,本打算进站里亲自送送张嘉毅,从内心深处讲,她还不讨厌张嘉毅。但是见乔龙升和李科长、王科长这几个坏种像苍蝇似的在张嘉毅身边围着,她一下子兴趣寡然。她不明白乔龙升他们怎么突然又对张嘉毅殷勤了起来,难道真有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只是躲在栅栏外目送张嘉毅离开。可笑张嘉毅那个傻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二姐了,一个劲的瞄起来没完。见火车走远了,小冰若有所失的来到小雨家。乔小龙见小冰来了,鼻子眼睛都是笑,平心而论这个小姨子也是他喜欢的。所以一见着小冰马上热情的打招呼:“来了,小冰,快坐。外面冷不冷,看,脸蛋儿都冻红了。”说着就要用双手去给小冰捂脸。小冰是一点也不喜欢他,冷冷的说:“少拍我的马屁,把爪子拿开。”小冰喜欢把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手说成爪子。乔小龙听小冰说“拍马屁”三个字,就用手在小冰的屁股上虚晃一下,意即小冰的屁股就是马的屁股。 小冰见他这么不庄重,气得脸通红,说:“人家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你还真惦记上了。滚,滚远点,小心我把你的爪子剁下来。”小冰对乔龙升父子俩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所以骂起乔小龙来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乔小龙就是再不定性,小冰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听明白了,尴尬的嘟囔:“你说啥呢,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小冰眼珠子一立说:“你以后跟我严肃点。”乔小龙不在说话,像个受气包似的挪回炕上。小冰把小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郁郁寡欢,心里没有底儿。于是用乔小龙也能听得非常清晰的声音问道:“他没欺负你?”小雨回头看了小龙一眼,觉得他也挺可怜。女人都是这样,只要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就自然的对那个男人产生依赖,说白了,女人都是精神跟着肉体走的动物。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是肉体和精神分离的动物。 第八十六章 徐源之死(九) 小雨没有正面回答小冰的问话,但是小冰从小雨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份自信,看来情况没有妈妈预想的那么坏,小冰想,或许也就是摸摸而已,亦或者吻了一下,小冰不好意思再往深处想。而是把矛头转向乔小龙,说:“乔小龙,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欺负我姐,看我不挠死你。” 乔小龙仿佛受到了攻击的小王八似的,把脑袋往衣服领子里一缩,露出无辜的表情。 小冰见乔小龙似乎不像他那个死爹那么跋扈,就打算回去了,妈妈还等着她回信呢。她拍了小雨的肩膀一下说:“二姐,我走了,咱妈还在家等着呢。” 小冰刚要抬腿,乔龙升送走张嘉毅美滋滋的回来了,见着小冰热情的招呼:“小冰来了。” 小冰虽然满心不乐意,但还是的满脸堆笑说:“乔叔叔回来了。”毕竟是长辈,徐源两口子调教出来的孩子,这点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 乔龙升要过来拍小冰的肩膀,小冰本能的躲了一下,乔龙升有些尴尬,但还是关心的说:“快坐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己那个受气包似的儿子说:“小龙,去买点肉,中午留小冰在这吃饺子。” 乔小龙一听如释重负,蹦到地上,向乔龙升要了五块钱就出去了。 乔龙升说:“小冰,你在这陪陪你姐,我还得去厂里一趟。”说完也消失了。 小雨见屋里就剩下她们姐俩了,小声问道:“他走了吗?” 虽然小雨没有指名,但是小冰知道她指的是张嘉毅,点点头说:“走了,我亲自去车站送的。” 小雨一听小冰亲自去车站送的,仿佛在黑屋子里打开了一扇天窗,马上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小冰当然明白小雨是问张嘉毅给没给自己留句话。小冰摇摇头说:“你那个该死的老公公领着那两个狗腿子也去了,我一见他们就烦,所以我就没进站里。” 小雨叹了口气。 小冰不想再和小雨纠缠张嘉毅了,问道:“二姐,他们父子昨晚难为你了吗?” 小雨摇摇头,她似乎很疲惫,话语很少,小冰是受了母亲的重托来打探消息的,所以要尽量的刨根问底。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你和张嘉毅没怎么的吧?”这是文慧最担心的事儿,特别叮嘱小冰要问个明白。 小雨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给了他。” 俗话说“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小雨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小冰的问题,但是小冰已经心领神会,说:“二姐,你做得对,如果真把自己给了张嘉毅,那就等于害了他。” 小雨说:“你也想到这一点了?” 小冰说:“傻子都能看出来,乔龙升在答应你的条件之后一定威胁张嘉毅了,我猜就是你主动献身,张嘉毅也未必敢对你下手。”这一点小冰可看走眼了,他们除了那个什么都干了。 小雨看着小冰笑了笑说:“一个大姑娘家什么都说,也不害羞。” 乔龙升说是厂子里有点事,其实是扯淡,他把小冰留下帮着小雨包饺子,徐源上班,小露上学,家里应该就剩下文慧和霜儿。霜儿才几个月,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耽误。所以他一出家门就直接去了徐源家。他已经有小半年没和文慧亲热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应该重新开始了。他心里充满了向往。脚下也仿佛绑了戴宗的神行码,自我感觉呼呼生风。一推门,果然不出乔龙升所料,就文慧领着霜儿在家。 第八十七章 徐源之死(十) 文慧正在给霜儿喂奶,两个汝房白花花的裸露着,乔龙升仿佛被不期而至的强光晃了一下,半天睁不开眼,想起曾经在这两个汝房上摸爬滚打的日子,心里怦怦直跳。而身体的最隐秘部位也一下子起了物理变化,把裤子支起很高一块。但是乔龙升却并不以为羞,因为他今天就是奔这个来的。所以他反倒把腰往前挺一挺,使那个部位显得更凸出一些。在乔龙升看来他和文慧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以算是老夫老妻了,所以下流一些也不为过。文慧并没有注意到乔龙升的这些卑鄙举动和肮脏的心理变化。她只顾着把霜儿的小嘴儿从乳头上往下拽。霜儿没吃饱,自然不肯撒口,把文慧的乳头拽起很长,就像小孩吃完泡泡糖捏在手里抻着玩一样。文慧非常窘迫,脸羞得通红。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会脸红,让乔龙升看了心跳不止,直咽唾沫,恨不得也冲上去果两口。文慧好歹把霜儿的小嘴从自己的汝房上薅下来。 霜儿开始耍驴,又哭又揣。 乔龙升于心不忍说:“她没吃饱,你硬给薅下来干嘛?” 文慧把衣服整理好,说:“我怕有些人见色起意。” 自从乔龙升为了逼小雨嫁给他儿子,往死里整文慧和徐源,文慧就对乔龙升彻底绝望了。乔龙升当然知道,但他还是希望文慧能看在自己是霜儿的亲生父亲的面上网开一面。现在见文慧对他的态度比外面的天气还冷,他就想用钱打动文慧的心。俗话说“女子爱才,男人好色”,于是从胳肢窝里把一件枣红色的线衣拿出来。这是乔小龙结婚时别人随的礼,得值十了块钱。他没让小龙看见,偷偷的藏起来准备拿给文慧献殷勤。 他低三下四的递给文慧,说:“这是我刚才路过商店时给你买的,穿上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换。”他不说是别人随礼的东西,而说是自己亲自给文慧买的。他以为这么说文慧就会感动,就会和他一笑泯千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文慧把那件衬衣拿过去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说:“一件破线衣就想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三水小孩子。”说完把那件线衣“啪”的撇到了地上。 乔龙升没想到文慧这么不给面子,连忙把线衣捡起来放到炕上,说:“别这样,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 乔龙升见文慧不为所动,知道把文慧伤的太深了,就自我检讨:“文慧,你别生我气了,我也是被小龙闹的没办法。再说了,现在咱们成了亲家,不也挺好吗?”说完就要动手动脚。 文慧一瞪眼说:“好个屁,我姑娘嫁给你儿子受了多大委屈。” 乔龙升一听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乔龙升就这么个人,你说他不好,他不在乎;你说他儿子不好,他准跟你急。他把手停下来说:“我看他们现在挺恩爱的。女人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文慧今天想跟乔龙升挑明的不是小雨的问题,现在见话题扯动小雨身上了,有点跑题了,赶紧调转话头说:“乔龙升,今天正好大伙都不在,咱俩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乔龙升不知道文慧所谓的“亮话”是什么话,但是按常理推断,不会是好话。乔龙升心里痒痒的,根本没心思听文慧说什么黑话亮话。可是他也不想把局面搞得太僵,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文慧指着乔龙升的鼻子声泪俱下的说:“乔龙升,你还叫人吗?你为了霸占我,往死里整我们家徐源,我为了保住徐源的命不得已委身于你,让你像猪一样的欺负,还给你生了这么个孽种。”文慧说到气愤处,把霜儿往炕上一扔,霜儿猝不及防,被摔的“哽――”一下子。 乔龙升心疼的埋怨道:“你说我就说我,你摔孩子干什么。” 文慧没心思去管霜儿摔坏没有,继续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些我都任了,就当你是真心喜欢我。可是,可但是……”文慧因为激动竟然结巴起来了。 乔龙升见文慧越说越来劲,知道软的是不行了,就想来硬的,他已经习惯来硬的了。他见文慧一脸的泪花,就假装要给文慧擦脸上的泪水,把罪恶的魔爪伸了出去。 文慧早有防备,回手把霜儿抱起来,说:“你要是敢硬来,我就把她摔死。” 乔龙升投鼠忌器,但还是贼心不死,一点一点的往前凑。 文慧见乔龙升色胆包天,就把霜儿高高举起,说:“你是在试探我的狠心呢。” 霜儿以为她妈妈跟她闹着玩,乐的咯咯的。 乔龙升见文慧眼珠子喷火脸若冰霜,知道今天是没戏了,这时又听见大门响,不知道是谁回来了,只好悻悻的说:“算你狠,我就不信你能逃得出如来佛的手心。” 第八十八章 徐源之死(十一) 小冰刚一进院,乔龙升就灰头土脸的从屋里出来了,小冰一愣:家里就妈妈和霜儿俩,乔龙升来干什么? 乔龙升见着小冰尴尬的笑一笑说:“不帮你姐包饺子,怎么回来了?” 小冰满腹狐疑的看着乔龙升,说:“饺子快包完了,二姐让我回来取几头蒜。” 乔龙升说:“我来招呼你妈和你爸一起过去吃饺子,你妈还疑疑迟迟的,你进去在跟你妈说一声。” 小冰“嗯”了一声,和乔龙升擦肩而过,小冰进了屋。 文慧一脸的无奈,见着小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小冰想起刚才乔龙升说的话,奇怪的问道:“乔叔叔没跟你说我在他家帮二姐包饺子呢吗?” 文慧一听愣了一下,心想:这个败类,他只顾着跟我毛手毛脚,什么时候说请我吃饺子了。话虽如此,但是她还得帮着乔龙升隐瞒,只好折柳子说:“就是帮你二姐包饺子,你也可以先回来告诉妈个信,你不知道妈有多担心。” 小冰被文慧埋怨了一大顿,心里的气也不顺,真想质问文慧:我爸爸不在家,乔龙升鬼鬼祟祟的来干什么?一想:罢了,乔龙升刚才不是说来请爸爸妈妈吃饺子吗。 于是撒娇说:“妈妈,你别生气了,二姐啥事没有。” 文慧一听,长舒了一口气,说:“看来她和张嘉毅没干傻事。” 小冰说:“二姐说她真想和张嘉毅干傻事了的。” 文慧说:“还是现在这样好,既然和张嘉毅没有希望了,何苦把身子给他。男人都这样,快活的时候千恩万爱,一转眼就忘的一干二净。只苦了这些痴女子,让婆家人一辈子都拿下眼儿瞧,图什么?” 文慧说完摇摇头,她猛然想起自己和张团长以及乔龙升那些苟且的事情,虽然丈夫没有瞧不起自己,而且自己也是迫不得已,但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小冰没闲心听妈妈磨叽,她是个有点像男孩子性格的女孩子,问文慧:“你去不去吃饺子,刚才乔叔叔还让我再叫你一声。” 文慧心想:我去他家吃饺子,他还不得把我吃了,这种骚杆子还是离远点好。于是没好腔的说:“我不去,你小妹刚睡着。” 小冰说:“那我一会儿给你和我爸端一盘回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文慧点点头,心不在焉的说:“随便吧。” 小冰拿了几头蒜匆匆的走了。 文慧回忆了一下刚才乔龙升说的话,虽说乔龙升不能善罢甘休,但现在他们是亲家了,量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的。于是把心放在肚子里,看看快中午了,趁着霜儿睡觉的当儿,紧忙给徐源张罗午饭。 男人搞女人,用一句话来形容最贴切,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乔龙升被文慧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是仍然贼心不死。这就像鱼儿明知道饵里有钩,弄不好的丧命,但还是架不住饵的诱惑。不过让他再贸然的去找文慧,他是真打怵。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山。”女人要是变了心,十头老牛也拉不回来。他想来想去,还是的去找他的智囊――王科长。 王科长见乔龙升愁眉不展,奇怪的问道:“乔厂长,儿媳妇也娶回家了,很快就能抱孙子了,怎么还不高兴?” 乔龙升说:“这真是娶了媳妇,丢了婆婆。” 王科长一听就明白了,说:“怎么的,亲家母不让你摸了?”王科长说完淫荡的笑了一串。 乔龙升叹了口气说:“正是。人家都说亲家摸亲家摸,现在我们成了亲家反倒不让摸了。”说完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王科长。 王科长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个男人勾搭女人,无外乎三招。” 乔龙升一听有三招,大喜过望说:“你快说,哪三招?” 王科长见乔龙升上钩了,偏不着急,沉吟了一会儿说:“乔厂长,你答应我的副厂长的位置,什么时候兑现那?” 乔龙升一愣,才想起这个茬来,说:“不是老弟不把你的事放在心上,主要是李科长也惦记这个位置呢。” 王科长一听明白了,现在自己和李科长在乔龙升的心中半斤对八两,分不出高低来,看来自己还得进一步表现,争取让乔龙升心中的天平早日向自己这边倾斜。于是紧忙献殷勤说:“这个事咱们以后再谈,今天咱们还是先把文慧给你解决了。” 乔龙升笑道:“老王,这就对了吗。老弟我心中能没数吗。” 王科长不在兜圈子,说:“这三招就是:一得权,二得钱,三就得赖皮缠。” 乔龙升以为什么高招呢,原来都是一些老生常谈,多少有些失望。 王科长并没有看出来,继续说道:“你直接用权压她,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到时候不用你去找她,她就直接来找你了,像她刚来时那样。” 乔龙升一愣说:“你怎么知道?” 王科长说:“地球人都知道。” 乔龙升一听,心里有些不托底,叮嘱老王说:“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咱们哪说哪了。你可不能出去给我瞎说。这要是传到县革委几个头头的耳朵里,不要说我的乌纱帽,到时候恐怕连小命都不保。” 王科长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点过,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自己这一阵子为乔龙升出了些力,就有点托大了。于是紧忙保证:“绝不会进了第三人的耳朵的。” 乔龙升还是比较信任王科长的,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现在我和文慧是亲家了。她女儿是我的儿媳妇。我要是再批斗他们两口子,不要说小雨那边不好交代,连小龙都得跟我急眼。” 第八十九章 徐源之死(十二) 王科长一听,说:“也对,要不你就用钱。” 乔龙升笑一笑,说:“文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会把我那俩个钱放在眼里。况且她也不是个把钱看得很重的女人。”这个男人勾搭女人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不爱财。 王科长无奈的把双手一摊说:“那就只有赖皮缠了。不过这一招是在既没权又没钱的前提下才不得已而用之的。”王科长进而解释道:“比如,一个穷小子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既不能帮人家安排好工作,又没有钱买人家喜欢的东西。还想把人家姑娘弄到床上去。就只好穷追猛打,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我爱你,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这样的鬼话。因为他除此以外别无所有。” 乔龙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像他这个岁数如果还靠赖皮缠,那就不是赖皮缠了,而是癞皮狗了,他愁眉不展。 王科长见乔龙升不高兴了,感觉是自己的失职,连忙再献一计,不过因为这计太血腥,他怕乔龙升吓着,所以他还先用了一个开场白,说:“古人云,治乱世需用重典,治痼疾需用猛药。”说完看看乔龙升的反应。 乔龙升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连忙说:“只要能让文慧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什么招都行。” 王科长见乔龙升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知道这半年他已经快憋疯了。于是把右手掌横在自己的脖子前面,做了一个“拉”的动作,发出“咔”的一声,同时目露凶光。 乔龙升心里一惊,说:“不行,不行,那文慧和小雨还不得把我活剐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王科长突然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或者说太做损了,就决定把话收回去,打个哈哈说:“我也是顺嘴胡咧咧,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他什么也没说。 乔龙升说:“老王,你别多心,容我想一想,想一想……”他确实觉得有些突然,虽然他在心里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和文慧霜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且徐源也确实是横在他和文慧之间的厚障壁,但是现在让他推倒这座厚障壁,他确实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而且也有些于心不忍。他设计的最好方案是徐源能主动的把位子让出来。可是看徐源那意思,他是宁可当王八也不会主动让“贤”的。 约摸过了有十来天,小冰又去看小雨。乔龙升见小冰出去了,马上溜进去。 文慧听见门响,以为小冰去而复返,以为小冰落什么东西了,不满的说:“一天到晚丢三落四。” 乔龙升也不说话,见厨房里雾气氤氲,文慧在厨房剁饺馅,心想: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悄悄的走进厨房,一下子从后面把文慧拦腰抱住。 文慧突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吓得“妈呀――”一声。 乔龙升连忙说:“是我,文慧。”一边说着一边在文慧的前胸上乱摸,同时自己的老枪也硬硬的顶在文慧的臀部上。 文慧一听是乔龙升,反倒镇静了,毕竟不是头一回了。她被乔龙升死死抱住不能脱身,心生一计,说:“乔龙升,你总不能就这么抱着干吧?” 乔龙升一听文慧那意思,只是对行式不满,对内容已无异议,乐的假牙差不点掉下来,松开文慧。“我就知道你不能这么绝情,”乔龙升悲喜交集的说,“这些天我都快被你窝囊死了。” 文慧没闲心听他扯淡,转过身来把菜刀照着乔龙升的脑袋比划比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吼道:“滚,滚出去。” 乔龙升涎皮涎脸的赖着不走,说:“又不是大姑娘,装什么贞洁。” 文慧一听,气冲脑门眼睛喷火往前逼了一步,说:“你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乔龙升当然不相信文慧会一刀砍死他,但是现在文慧手握着利刃,再逼着她和自己干那事也是很不现实。 乔龙升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文慧,算你狠,你别后悔。”说完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第九十章 徐源之死(十三) 小雨、小冰和小龙进屋,见文慧脸色铁青,“当当当”响亮的剁着饺馅子,声音异常的大,怀疑菜板子已经剁烂了,都感到很奇怪。 小雨马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文慧的腰。 文慧一哆嗦,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喜欢从后面抱住腰? 小雨感受到了文慧的轻微颤抖,不仅关切的问道:“妈,你咋的了?” 文慧回头看了小雨一眼,心想:还不是你那个畜牲老公公,好吃不了筷。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没事。” 一边把脸色放缓了一些,说:“都来了。”这话很显然是说给小龙听的。 小龙连忙献殷勤说:“妈,你辛苦了。”讨好的接过菜刀,说:“我剁。” 文慧说:“也好,我去和面。”一会儿面和好了,饺馅也剁好了,大伙就开始包饺子。 十一点,徐源下班回来,见小雨和小龙也在,高兴的说:“呵呵,包饺子,好生活呀。” 转了一圈,似乎突然想起似的,说:“小龙,你别包了,回去把你爸爸叫来一起吃点热乎的。” 小龙心里一直惦记着爸爸,但是丈母娘不吱声,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叫。现在老丈人发话了,威力可以和丈母娘相提并论,于是撂下擀面杖跑了出去。一会儿,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徐源和小雨同时盯着小龙看。 小龙说:“我爸说他有事,不来了。” 徐源见饺子已经下锅了,说:“有什么事,刚才我还看见他在门卫房坐着呢。”一边把衣服披上,说:“这老东西,还得我亲自去找。” 文慧头也不回,冷冷的说:“等你把他找回来饺子都成片汤了。”文慧没明说不让徐源去找,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赞同徐源去找。 徐源一愣,把衣服又甩在炕上,说:“也是,一会儿让小雨给端回去一盘得了。” 乔龙升这回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徐源除掉了。他找到王科长,说:“上一次你说的那个事还记得吗?” 王科长说:“你想好了?” 乔龙升犹豫了一下,说:“我考虑再三,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得做的隐秘一些,不能有半点差错。” 王科长说:“这是自然。”然后凑到乔龙升的跟前,对着乔龙升的耳朵好顿“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乔龙升一个劲的点头,一连说了五六个“好”。 亚布力这个地方山高林密,一到冬季,木材厂就组织工人上山采伐。伐倒的树木截成段用木头爬犁从山上往下运。木头爬犁也是在山上就地取材临时加工的。厂子里的工人分成三伙,一伙采伐,一伙做爬犁,一伙负责往山下运。徐源因为只会出力,所以夏季就在装卸队,冬季上山就在伐木队。可是今天徐源突然被调到运输队,和一个姓刘的山东人在一组,大伙都叫那个山东棒子大老刘。木头装好了,大老刘负责驾驶。徐源在大老刘身后坐着。大老刘把闸往起一提,木头爬犁就一点点的开始启动。一开始大老刘还用闸控制着木爬犁的速度,待到后来,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爬犁越跑越快。大老刘则把闸完全拔起,任凭木爬犁风驰电掣,两旁的树木已经分不出个数,连成片飞也似的向后面跑去。徐源吓得把眼睛闭上,死死的抱住大老刘。他只觉着耳畔呼呼的风声,爬犁似乎变成了阿拉伯神话中的飞毯整个飘在空中。只几分钟,徐源感觉爬犁的速度降了下来,而且颠簸的厉害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木爬犁正行驶在厂子围墙外面的一段公路上。公路上因为总有牛马车走,所以不但有牛马践踏出来的高低不平的脚印,还有牛马拉的粪便被冻在雪上,嘎达琉球的。回头看自己刚才下来的山,高耸入云,每天上山时都得走四十多分钟,可是下山只一会儿。 徐源长舒了一口气说:“老刘,吓死我了。” 大老刘有些奇怪的问徐源:“你不是一直在伐木队,怎么突然调到我们运输队来了?” 徐源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咱就是磨道上的驴,听喝。” 大老刘寻思了一会儿说:“没准是你亲家乔厂长看你太累了,所以才把你调到运输队的。咱们运输队可比你们伐木队轻巧多了,就是危险。” 不用大老刘说,徐源也认识到了,这爬犁要是翻了的话,非砸死不可。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徐源和大老刘把木头卸在厂子外面的空地上,上午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徐源进了门卫房,大挂钟叮呤当啷的正好打了十下。 大老刘把老王头的茶缸子端过去灌了两口,撂下缸子抹抹嘴,对徐源说:“头午就到这儿,下午一点在这等我。”说完扬长而去。 徐源回到家,文慧还没做中午饭,见徐源突然回来了,吓一跳说:“晌午了吗?我还没给你整饭呢。” 徐源今天挺高兴,耍怪说:“不要惊慌,少要害怕,我现在调到运输队去了,非常轻巧。” 文慧当然知道运输队的性质,说:“你去开爬犁去了,那多危险那?” 徐源把鞋上的雪扫了扫说:“是危险,刚才把我吓坏了,可是真轻巧。”一会儿徐源又天真的问文慧:“你说能不能是乔龙升看我太累了,特意给我调动的。” 文慧心想:美得你,十有八九是有什么阴谋。于是问道:“你愿不愿意干,你要是不愿意干我下午就去找乔龙升给你调回去。” 徐源一听文慧说要去找乔龙升,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最不愿看到的事就是文慧和乔龙升搅在一起。所以马上说:“打住,我们什么身份,还敢挑肥拣瘦,人家让干啥就干啥。”徐源这一阵子和乔龙升成了亲家,乔龙升不斗他了。工友们对他也客气了一些。他感到很受用,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因此很怕文慧节外生枝。 第九十一章 徐源之死(十四) 下午,徐源上工去了,文慧越想越不对劲,把霜儿抱起来就去找乔龙升。乔龙升正和王科长在办公室下象棋,正杀的热火朝天。文慧突然抱着孩子不期而至。两个人都一愣。王科长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霜儿,发现这个孩子怎么和乔龙升有点像,难道是乔龙升下的蛆?王科长心里一惊,忙打哈哈说:“文慧来了。” 回头向乔龙升使了个眼色,说:“你们聊,你们聊。” 一边往出走,走到文慧身旁,停了下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霜儿,又去霜儿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这孩子有点像,”他特意挠了挠脑袋,“像谁呢?” 文慧眼珠子一立,说:“放屁,像徐源呗,难道还能像你。” 王科长并不尴尬,遗憾的说:“我哪有那个福哇。” 乔龙升并不像文慧想象的那样急吼吼的,而是慢悠悠的把象棋收起来,坐回自己的宝座上,点燃一只烟,吐了一口说:“你该不会是又砍我来了吧?” 文慧冷笑一下,把霜儿放在乔龙升的办公桌上。 霜儿见他“爸爸”办公桌上有很多她以前没见过的东西,非常高兴。一伸手把乔龙升的钢笔攥在手里,再一伸手又把乔龙升的一个记事本抓起来。 钢笔乔龙升可以不在意,因为造坏了还可以再买。但是记事本可不是能随便损坏的东西,因为那上面记着很多秘密。他连忙把记事本从霜儿手里夺过去。见霜儿要哭,打开抽屉给霜儿拿了几块糖。 霜儿果然破啼为笑。 文慧见霜儿闹的差不多了,就把霜儿抱起,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霜儿,别闹你爸了。” 乔龙升一听文慧称自己为霜儿的爸爸,高兴的眼冒金星,差不点晕过去,说:“文慧,你让霜儿叫我什么,你再重复一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文慧一撅嘴,像小女子似的使小性子说:“偏不。” 乔龙升受宠若惊,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文慧的跟前,把文慧和霜儿一起搂在怀里,感慨道:“什么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能天天在一起,我就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文慧没有反抗,让乔龙升轻薄了一会儿。她明白“欲想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说:“乔龙升,我问你,把徐源调到运输队是不是你的主意?” 乔龙升一愣,松开文慧,心想这个女人冰雪聪明,怪不得生的姑娘又叫冰又叫雪的。连忙装糊涂,问道:“谁把徐源调运输队去了?我不知情啊。” 文慧说:“我不管你知不知情,也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我只求你立即把他调回去。”文慧见乔龙升无动于衷,就郑重的说:“我告诉你乔龙升,如果徐源活着,我或许还可以让你解解馋。”文慧为了达到目的,今天特意把话说的很露骨。“如果徐源出了意外,我宁可毁了自己也不会让你再碰我一根手指头。”说完抱着霜儿扭头就走。 乔龙升赶上来给霜儿的兜里揣了几块糖,又趁机在文慧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说:“我真不知道,等我问问老王怎么回事。” 文慧一走,乔龙升赶紧把王科长喊来。王科长刚才已经看见文慧走了。听乔龙升喊自己,连忙过来,问道:“乔厂长,文慧刚才跟你说啥了?” 乔龙升把文慧跟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学给王科长。 王科长沉吟了一会儿,说:“乔厂长,你什么意思?” 乔龙升说:“既然文慧已经看出了我们的企图,我看就算了吧。” 王科长摇摇头说:“妇人之仁。依我的意思你再拖她几天,什么时候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了,你再把徐源调回伐木队也赶趟。” 乔龙升一想:也是,今天文慧只是虚晃一枪,并没有动真格的,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上当呢。况且有徐源在中间横着,自己和文慧永远也做不了真正的夫妻,只能是猫洞来狗洞去。他想到这,对王科长说:“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吧。” 王科长说:“那生产科赵科长那面……” 乔龙升说:“先什么也别跟他说,一切照旧。” 王科长点点头,向乔龙升要了棵锡纸内包装的“江帆”烟叼着出去了。 第九十二章 徐源之死(十五) 晚上徐源下班回来,文慧没敢直接问徐源调动的事儿,因为那样的话徐源一定会怀疑自己去找乔龙升了。她现在一回想起自己下午和乔龙升的暧昧情景心里还不得劲,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徐源。她如此宽慰自己,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她等了半天,徐源也不唠调转的事。凭直觉判断徐源一定还在运输队,如果徐源调回伐木队了,徐源肯定会问她是不是去找乔龙升了。即便徐源不认为是文慧去找的乔龙升,也会很奇怪怎么上午才调到运输队,下午就又调回伐木队了。所以徐源一定得跟文慧嘟囔,但是他没有。 文慧的心一直悬着。 一连十了天,徐源都在运输队上班,并没有调回伐木队。徐源不但习惯了运输队的生活,还乐此不疲,因为轻巧,而且似乎也没什么危险。因为他只是个副驾驶,并不真正驾驶着雪橇。 但是文慧却一刻也没有掉以轻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见乔龙升一直没有把徐源调回原单位,知道这老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天正好小雨让小龙捎信说想霜儿和小露了。文慧便让小冰把霜儿抱过去给小雨稀罕。并且嘱咐小冰中午不用回来了,自己和徐源中午也去小雨家做客。小冰不知道有诈,抱着霜儿,领着小露三个人乐颠颠的去了小雨家。 小冰一走,文慧就去厂部找乔龙升。文慧家就住在厂子里,几步就到了乔龙升的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家里没人,你一会儿过去吧!我在家等你。” 乔龙升一听还有这好事,乐的抬头纹都开了,说:“你先走,我五分钟之后就到。” 文慧回到家,想洗洗下身,这是她每次和徐源做那事时的必修课。可是一想到一会儿要伺候的是乔龙升,就恶作剧的想:不洗了,熏死他。其实就是不洗,也没那么骚。而且据说适当的骚味恰恰能调动男人的性欲,就像吃肥肠的多少有些臭味才好吃一样。 乔龙升五秒钟没用上就像一股风似的刮了进来,一进屋就把文慧抱住。 文慧冷冷的说:“插门。” 乔龙升说:“你们家哪有人来。” 文慧把乔龙升推开,亲自去把门插上。 乔龙升又冲上来把文慧拦腰抱起,一边亲着一边踉踉跄跄的抱着文慧跑到小冰和小露的闺房。 文慧见乔龙升冲动的不成样子,眼珠子都红了,简直像牛马这些畜牲发情似的,不管不顾。就握住自己的裤腰带说:“想吗?” 乔龙升点头如捣蒜,说:“我们都有大半年没在一起了,你就别折磨我了。” 文慧不为所动,冷静的说:“那我们家徐源调动的事?” 乔龙升这时候箭在弦上别说徐源调动工作,就是要他脑袋都立马奉上,于是喘吁吁的说道:“明天,明天我就让老赵把徐源调回伐木队。” 文慧再也没有借口了,只好忍着恶心让乔龙升把自己扒光。白花花的阳光照进来落在文慧的胴体上,虽然两个汝房已经松弛,但是皮肤的细腻程度一点不亚于小女孩。乔龙升由衷的咽了口唾沫,赞叹道:“还是这么光滑,咋长的呢。”文慧叹了口气说:“可惜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乔龙升并不在意,说:“今天我就要好好拱拱你这棵好白菜。”说着先用嘴在文慧的两个汝房上一顿拱。乔龙升已经半年没碰女人了,心里想象着自己有多么强悍,可是一交手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文慧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有多高的武功呢。”说完一琢磨这话似乎不像是该和乔龙升说的,于是掩口不语。 文慧要穿衣服,乔龙升不让,说:“我还要杀个回马枪。” 文慧虽然满心厌恶,可是这种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多一次少一次似乎也没什么本质性的区别,只好蜷缩在没窝里等着乔龙升恢复武功。 乔龙升运用什么房中术、御女真经、九阴真经调理了有十多分钟又开始卷土重来,这回乔龙升的武功似乎厉害了很多,而且也不像刚才那么急吼吼的,所以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溃败的迹象。文慧被他撩拨的性起,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已经抱住乔龙升主动求欢了。乔龙升见文慧的欲火被自己煽起来了,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提着杆老破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两个人缠绵不绝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九十三章 徐源之死(十六) 文慧和乔龙升一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徐源回来了。这是凡人的一种习惯心理,在做坏事的时候,往往会把来人和自己损害的人联系到一起,其实就是做贼心虚。文慧脸都吓白了,使劲推乔龙升。乔龙升还没有尽兴,只好遗憾的叹了口气,拔了出来。敲门声愈急,文慧和乔龙升急三火四的穿衣服,越是着急有些小件越是找不着,最后文慧短裤找不着了,只好先把线裤穿上将就吧,裤衩等一会把来人打发走了再回来找,好在是自己家。乔龙升则少了一只袜子,无奈只好光了一只脚。俩个人忙活了半天才穿戴整齐,然后装成什么也没干光明磊落的样子。乔龙升一只脚光着非常难受,还在偷偷的踅摸那支袜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文慧已经在抿自己的鬓角了,身体也不得劲,冷不丁没穿短裤,就像光腚子一样。但是她明白即使现在找到裤衩也不可能换上了,所以还是把精力都集中在表面吧。她照照镜子,已经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了,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乔龙升没有被人堵在被窝里,胆子也大了不少,见文慧要出去,连忙问道:“我怎么办?” 文慧说:“你先在小冰的屋里躲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是谁?” 乔龙升担心的问道:“要是徐源,怎么办?” 文慧说:“没事,真是徐源的话也是临时回来取东西,一会儿我就把他打发走,他轻易不进姑娘的房间。” 乔龙升无奈,只好蜷缩在小冰的房间里。好在小冰的闺房的门窗户上有个刺绣的布帘儿。徐源望着布帘上的凤凰图案,心想:搞破鞋这事虽然刺激,但是风险太大,还是的想办法把文慧明媒正娶。他这么一想,愈发的感觉徐源是一块绊脚石,非得除之而后快。 文慧一边抻着被压皱的衣襟,一边去开门。门一开,文慧愣住了,外面站了十多个人。除了刚才敲门的赵科长,后面还跟着王科长、李科长和十几个工人。他们个个面色凝重,气喘吁吁。 文慧一下子毛了,不详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这种不祥比被人捉奸在床要严重的多。 赵科长不等文慧心理准备好,就仓促的说:“文慧,不好了,徐源出事了。” 文慧一听,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双腿一软就要跌倒。 王科长抢先一步赶在赵科长前面把这个美差抢到手,文慧软软的摊在王科长的怀里。 一瞬间,王科长也变得软软的,心想:怪不得乔龙升为了这个女人都快疯了。要搁我也疯。 大伙连喊带叫带掐人中,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文慧还没走远的魂魄逮了回来。 文慧一睁开眼睛,马上痛苦失声。 这时小雨,小冰也都赶了回来。 大伙劝止文慧不住,就拥着文慧,小雨。小雨抱着霜儿迤逦往医院走去。 小冰还算冷静,见大伙一拥而散,并没急着跟着走。她约摸今晚大伙都的在医院度过了,所以就打算先回屋拿几件棉衣。她把小露放在门外,推门而入。 乔龙升听外面没动静了,推开门正准备乘机而逃,不料竟和小冰打了个照面。 小冰奇怪的问道:“乔叔叔,你怎么在我屋里?” 乔龙升支吾了两声,落荒而逃。 第九十四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 小冰满腹狐疑的进了自己的房间,首先进入鼻孔的是一股暧昧的味道,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味儿,很奇怪。小冰没来得及仔细分辨,因为她已经看见自己的被褥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狼藉。 小冰虽然还是姑娘,还没和男人有过床第之欢,但她毕竟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耳濡目染多少明白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她马上联想到刚才肯定有人在这张床上进行了肮脏的交易。既然乔龙升刚从这屋仓皇逃窜,那么女主角不言自明,总不能乔龙升自己自娱自乐吧?一股羞愤冲上小冰的脑门,她气愤的直想骂娘,她把被户翻过来,有几块可疑的遗迹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怀疑。她进一步的收拾床铺,文慧的短裤赫然出现在床上,还有一只臭袜子,一看就是乔龙升的。 小冰终于忍无可忍了,骂道:“骚货,贱逼。”骂完又趴在床上呜呜大哭起来,可是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母亲和别人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立即像针扎了似的一跃而起。她擦擦眼泪,不知道是哭不幸遇难的父亲,还是哭自甘堕落的母亲。那一刻文慧在她心中的纯洁形象一下子坍塌了。 她正哭的一塌糊涂,听见门响,回头一看是小露。小露在外面干等姐姐也不出来,着急了,进屋来。见小冰痛哭流涕,不知为何,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小冰。小冰坐起来,把文慧的短裤和乔龙升的臭袜子用一张废报纸包起来掖在了床脚隐秘的地方。然后找出几件棉衣和小露俩拿着去了医院。 文慧踉踉跄跄的跑到医院一看,徐源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仿佛睡着了一样。文慧扑上去又喊叫又摇晃,几乎快要把徐源摇散架子了。徐源这回看来是真累了,确实要长时间的休息了。 这时乔龙升也冲了进来。乔龙升一进来,大伙都主动的让开一条缝。乔龙升冲上去攥住徐源的手,悲怆的说:“老徐,赖我太官僚了。” 大伙不明白乔龙升说这话什么意思,都面面相觑。只有文慧知道,乔龙升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呢。 王科长也明白乔龙升话里的含义,怕他话多有失,连忙把他拽起来说:“乔厂长,你别这样,徐源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逃过此劫的。” 乔龙升之所以掉了几个眼泪疙瘩,主要是掉给文慧看的,另外也是心里有愧。见有人宽慰自己,立即借坡下驴,把主要位置给文慧和她的几个女儿让出来。 文慧当然知道乔龙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让他表演,但是心里已经后悔不迭。想起自己刚才还在和乔龙升干那事,羞愧难当,真想一头撞死在南墙。眼泪像雨后涨水的小溪,汹涌澎湃。 乔龙升见文慧花容失色,哀哀欲绝。才深切的意识到文慧和徐源的感情有多深,也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这一步很有可能走的太陡了。如果说徐源活着他们还有可能猫洞来狗洞去偶尔偷点腥。现在徐源如果真的灭火了,他们很有可能从此就分道扬镳了。文慧绝不会和一个谋杀亲夫的人苟且偷生的。不过让他略感安慰的是他一直没承认是自己授意的。这或许还可以作为他和文慧关系恢复的一个转机。 他偷偷的把王科长叫到厕所,不满的问道:“怎么这么快?” 王科长说:“今天大老刘家里有事请假了,所以老赵就安排徐源驾驶雪橇。没想到就造了个人仰马翻,这纯是意外。”王科长说,眼珠子盯着乔龙升看,想看看乔龙升是不是要卸磨杀驴。 乔龙升说:“意外、意外,太意外了。” 王科长说:“乔厂长,你要稳住架。可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乔龙升点点头。假装和王科长一起撒完尿的样子重新回到医院,问了一下主治医徐源的情况。 主治医摇摇头说:“非常渺茫。” 王科长说:“要不转院!” 主治医说:“那就灭火的更快了。” 乔龙升心情沉重的回到病房,见文慧方寸大乱,哭个没完,就凑上前去,拍拍文慧的肩膀,以单位领导的口吻对这个刚才还在自己身下呻吟的女人郑重的说:“别哭了,还是抓紧给兴凯湖那边的孩子拍电报吧。”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文慧连忙把小冰叫到面前,嘱咐:“赶紧给你大哥二哥大姐拍电报。” 小冰心里虽然非常恶心,但这是家丑,所谓的家丑不能外扬。何况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只好把眼泪抹了一下,抬腿就往外走。 乔龙升紧忙把王科长叫过来说:“小冰还是孩子,你跟着去,别让她花钱。” 王科长正怕徐源死了变成厉鬼来抓他,心惊胆战,领了将令,连忙陪着小冰走了。 第九十五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二) 不管谁的种子,只要种进了我家的地里,收获的果实就得归我所有。 ――题记 徐源昏迷了两天两宿,终于在第二天中午醒了过来,大伙以为徐源逃过了一劫,都乐够呛。 卑鄙如乔龙升也似乎有些高兴的意思了。徐源昏迷的这一阵子他也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也觉的自己下手太狠了。毕竟为了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女人而把人家丈夫害死,这确实不是一般狠心的人良心上能承受得了的。 徐源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围满了儿女。 那几个平时不在跟前的儿女自然的要站在前面。 徐源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小雪以及景寒,眼泪不由的溢出了眼眶。 他伸出衰弱的手,小雪紧忙先伸出双手握住,小雪发现徐源的手冰凉。小雪握了一会儿,感觉父亲的手似乎有些温度了才在爸爸的示意下又交给忠国和忠良。这大约是徐源一生中这双“手”最受儿女重视的一次。大伙仿佛佛教徒对待释迦牟尼的一节脚趾骨或者基督教徒亲吻红衣大主教的脚印一样虔诚。 他们最终把徐源的手交给了景寒。徐源握着景寒的手就不撒了,眼神里除了不舍还有一些殷切的重托在里面。 景寒料到岳父大人一定是有要事托付自己,于是静静的等待着。 小雪也看出了门道说:“爸爸,有什么话要嘱咐景寒,你就尽管说吧。景寒虽说是姑爷,但是和我哥他们没什么分别。” 这句话说到了徐源的心坎上了,徐源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到:“景寒……小冰、小露和……霜儿……就托付给你了……”徐源说完小露犹豫了半天才把“霜儿”的名字说出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样子。 忠国、忠良以及小雪小雨他们当然以为徐源是力气不足才断断续续的,也没往心里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是文慧明白徐源的心思:他就是死到临头还是不愿意承认霜儿是自己的骨肉。 文慧真想说:徐源,霜儿我自己抚养,你不用交代。但是怎么琢磨都难以启齿,尤其是当着儿女的面,只好隐隐不语,装糊涂。 徐源喘了一会儿,把身体里的真气都调动起来了,又来了点精神,继续艰难的对景寒说道:“你要以胞……胞……胞妹待之。” 景寒书念的不多,但是还知道胞妹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徐源更深一层的含义他确实没有理解,当时时间紧急,也不容他多想,匆忙表态,说:“爸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她们的。” 徐源知道景寒没有更深一层的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不过他相信景寒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就是一直不明白也不怕,以景寒的人品他绝对不会对他的三个女儿作出那种事的。他高兴的笑一笑,其实他的状况已经很不好了,所以所谓的笑也不过就是咧咧嘴角罢了。 徐源交代完景寒,就不想再和儿女们说话了,他还有重要的内容要和文慧交换,所以他勉强的摆了摆手。 文慧看出了徐源的意思,回头对儿女们说:“你爸有话要跟我单独交谈,你们先出去一下。” 大伙一听都惴惴不安的退到了走廊里,把门关上。 徐源见大伙都退出去了,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严肃起来。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文慧,眼神里有留恋,也有怀疑。 文慧说:“徐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 徐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道:“文慧,你能告诉我……这几个……孩……子……哪个不不……是我的吗?” 文慧内心一震,半天才说道:“都是你的,不信我把他们叫进来,你看哪个不管你叫爸爸。” 徐源的心结一下子打开了,顿悟了,脸上凝重的表情慢慢的扩散开来,像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一阵涟漪后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是啊,不管谁的种子,只要种进了我家的地里,收获的果实就得归我所有。” 这回他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这句话,徐源似乎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他把双手伸出来,向空中举起,似乎要抓住什么,又似乎想说一些“既生瑜何生亮”之类遗憾的话。但是他总归什么也没说出来,腿一蹬,头一歪,遗憾的闭上了双眼,享年五十五岁。那一年文慧四十七岁。时间则定格在公元一九七三年阳历一月十一日。在过十一天就是阴历的春节了,但是徐源终于没有挺到。还是死在了阴历的一九七二年。当然如果按阳历算应该是一九七三年了。但是中国人习惯按农历纪年,所以大伙都说徐源终于没有熬过年去。 第九十六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三) 文慧没想到徐源思维敏捷,吐字清晰,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现在想想,这一切正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文慧于是大放悲声,感觉自己从此以后孤苦无依前路渺茫。 大伙听到病房里突然传出文慧的哭声,连徐源的儿女们,乔龙升等厂子里的一干领导,还有医生护士都一起往里涌。一瞬间把个病房挤得水泄不通。人们进了病房,才发现徐源已经撒手人寰了。 除了医生和护士以外的其他人便陪同文慧一起哭了起来,一时间病房里哭天喊地哭的一塌糊涂。 乔龙升等人象征性的掉了几滴鳄鱼泪之后,便来劝止忠国和忠良。 男人哭起来像打雷似的,但是哭得时间也像打雷似的。女人哭起来像忘了浇油的车轴似的,但是时间也像车轴似的,只要车不停就没完。 小冰男孩性,哭得时间也短。小露才九岁,懵懵懂懂随帮唱影的跟着哭,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至于霜儿才五六个月当然只是吓得直哭。 这伙人中只有小雪和小雨哭的厉害。 忠国和忠良、景寒虽然是男人,但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文慧和小冰小雨又都是女人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也是手足无措。 丧事就全靠乔龙升父子张罗。 因为当时是隆冬季节,所以也不能下葬,那个时候又不实行火葬。只好先装棺材里,等着来年天暖和了再入土为安。 好在亚布力这个地方就不缺木材,再加之乔龙升是木材厂厂长,所以很快一副上好的红松棺材就攒出来了。入殓后的徐源先放在厂区的一间空房子里。 因为父亲去世了。忠国、忠良、小雪和景寒都留下来陪伴母亲过年,顺便给父亲烧几个“七”。烧完“三七”后,看看也快到正月十五了。文慧就催促他们回去吧,毕竟谁家里都有一些事,而且人太多了,文慧的开销也太大了,已经捉襟见肘了。 期间乔龙升多次派小龙和小雨给送一些米面和肉,要不文慧早就揭不开锅了。 忠国和忠良明白母亲的难处,也惦记着家里,就答应陪母亲过完十五就打道回府。 看看十五很快就到了。忠良出点钱买了点肉,景寒出点钱买了点酒。忠国提议把乔龙升父子喊来吃顿饭,顺便把文慧和三个妹妹的后事交代一下。 大伙都说:“人是工伤死的,不能给做副棺材就拉倒了,以后这孤儿寡母的活呀。” 乔龙升领着小龙和小雨一起来赴宴。心里明白这顿饭不太受吃,但是硬着头皮也得来。不论于公于私不来都说不过去。 这伙人中只有文慧和小冰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对乔龙升不冷不热。 但是从兴凯湖来的四个大的却不明真相,都把乔龙升当好人。又因为是亲家,所以倍加尊重。 因为徐源刚死不久,所以酒席上气氛很压抑。 文慧虽然是长辈,但是因为是女流,所以也上不了桌。桌上只有乔氏父子和忠国、忠良景寒五个男的,女人都在地上伺候着。 酒过三巡,忠国先说话了。 忠国虽然不着调半辈子,但是说话唠嗑还是能叼到点子上的。他先给乔龙升敬杯酒,然后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乔叔。” 乔龙升一听就明白了忠国这是有话说啊。把酒干了,把杯撂下静候。 忠国见乔龙升作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便郑重的说道:“常言家有长子国有大臣,现在我父亲不在了,就得我代行家父之职了。“他说完有些汗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母亲。 文慧假装很满意儿子的样子赞许的看了忠国一眼。 忠国受到了母亲的鼓励,来了信心,继续说道:“本来我们应该把母亲和妹妹们带回兴凯湖,可是您也知道我母亲成分不好,这个事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 乔龙升点点头,心想:还算你知趣,你要是把你母亲带走了,我不白忙活了。于是说到:“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母亲受委屈的。” 忠国、忠良一听乔龙升表态了,都非常欣慰。天知道乔龙升这话倒是发至肺腑。 忠国趁热打铁说:“乔叔,从小雨那边论咱们是近亲,所以我叫你一声乔叔,从心眼里就没把您当外人。” 乔龙升只好说:“那是,那是。” 忠国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不想再兜圈子了,便说道:“乔叔叔,我就是想问问厂子里准备怎么安排我妈妈和三个妹妹?” 乔龙升这一阵子一直在为这事犯愁。这事要是发生在一般工人头上,就非常好安排,按着国家抚恤标准,或者给钱,或者安排子女就业;但是轮到徐源头上,问题就复杂了,因为徐源和文慧是黑五类。国家对这类人群的工伤事故没有特殊规定,这就给地方企业增加了困难。他挠挠头,他是真挠头,不是在做样子。 第九十七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四) “唉――”乔龙升叹了口气,开始大倒苦水:“忠国、忠良,你们也知道,咱们木材厂都是男人干的活,适合女人干的活很少,所以……”他欲言又止,其实还想继续倒苦水或者叹气,可是见文慧出去盛菜去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就打住了。 忠国当然明白乔龙升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的,就假装深有同感的说:“乔叔,我们也明白你的苦衷。可是――你总不能让我妈和我妹喝西北风吧?要不你给说说让我们把我妈和我妹领回兴凯湖算了。”忠国决定反守为攻。 这一招果然见效,乔龙升沉不住气了,说:“我何尝不想让你妈跟着你们回去,但是这事得县革委同意,我哪有权做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乔龙升说的是实话。 忠国和忠良也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将乔龙升一军罢了。 忠良继续给乔龙升施加压力说:“乔叔,不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懂事给您出难题,我们领走又不让,扔在这你们又不管,难道让我妈她们饿死么?” 忠良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 乔龙升不好意思在说别的了,只好痛下决心当场拍板:“让小冰到厂里当文书吧。写写材料,管管收发。” 这可是个美差,此言一出,万众欢腾,也忘了徐源尸骨未寒了。 小冰那一刻感动的竟然要把文慧的短裤和乔龙升的袜子付之一炬,只要他们不再胡作非为。毕竟是个意外,小冰也不敢确定爸爸的死和乔龙升与妈妈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有必然的联系。 小冰上班了。 小冰高中毕业,自负甚高,在家待业好几年,总有明珠投暗之感。现在进厂子当了白领。天天趾高气扬的样子,感觉扬眉吐气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其实是可有可无,因为木材厂原来根本就没有文书这个职位。是乔龙升为了照顾文慧娘们特意设的。乔龙升心里也捏了把汗,毕竟还有不少老工人的子女在家待业。 忠国、忠良和景寒小雪见小冰上班了,便也纷纷洒泪而别,回兴凯湖了。 乔龙升见徐源百天都烧完了,约摸文慧也该从徐源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再加之自己又给小冰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大人情,文慧还不得感激涕零主动的献身啊。可是文慧却像没事人似的无动于衷;平时亲家见面,当着孩子的面该说说该笑笑,正常的连小冰都有点发懵;离开孩子的面文慧则一本正经,装的比处子还端庄;而且尽量减少和乔龙升单处一室的机会。 乔龙升大失所望,冒了这么大风险,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看来等文慧主动献身的想法已经不现实了,只好自己主动献身了。想到自己主动献身,乔龙升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毕竟最火那次文慧已经主动求欢了。这让他看到文慧作为女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七情六欲,所以他对征服文慧还是充满了信心。当然现在就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但是暗渡陈仓还是顺理成章的。他彻夜的琢磨,精心设计。想来想去,首先的把小冰打发走。正好厂子里和哈尔滨的一家单位有一笔业务往来。正常情况下都是他领着会计或者出纳去交涉,这回乔龙升则安排小冰陪着王科长一起去。 小冰回家跟文慧一说。 文慧就觉得这一定是个阴谋,因为这种好事怎么编理由也轮不到小冰头上。 所谓项庄舞剑志在沛公,文慧不由的想到了自己。 第九十八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五) 文慧知道小冰的脾气是沾火就着,真是他妈的谁下的种就像谁。文慧心里想,不由得也来了一句中国的国骂。 无奈,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问:“小冰,不去行吗?妈一个人在家害怕。”小冰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文慧惊讶的说:“老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害怕?”小冰现在心里已经像长草了似的,做梦都走在去哈尔滨的路上。 文慧还想争取一下,又补了一句:“真的,妈妈不骗你。” 小冰没闲心跟文慧磨叽,一句“官身不由己。”就把文慧顶了回去。 文慧一看小冰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只好帮着小冰把衣服收拾收拾,嘱咐小冰路上小心。然后又从柜里翻出十元钱交给小冰。 小冰见着钱有些感动说:“妈,实在不行让我二姐来陪你两天。” 文慧说:“你二姐这一阵子害小病(怀孕了),咱家冷,我怕把她冻着。” 这件事小冰还真不知道,惊喜的说:“二姐怀孕了!二姐夫知道吗?” 文慧说:“她谁也没告诉,才两个来月,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临了,又嘱咐小冰“别出去瞎说,别在不是,到时候弄的大家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小冰把眼皮一麻搭不满意的说:“就像我不是你亲生的似的。”言外之意什么事都瞒着我。 文慧看着小冰远去的背影,隐约的感觉小冰自从徐源死后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似乎是怨恨,又似乎掺杂着一些鄙视,总之不像以前和自己那么近乎了,好像疏远了不少。 文慧想:小冰一定误会他爸爸的死和自己与乔龙升不明不白有关。 她现在一回想起那天的事就悔恨不已。想徐源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却和乔龙升云雨巫山。即便出发点是为了给徐源调动还有心可原,但是到了后来自己竟然主动配合乔龙升力争做到不欢不散,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圆其说了。 尤其还把自己的短裤落在了孩子的床上,还有该死的乔龙升的一只臭袜子。 她殓了徐源之后,曾经在小冰的屋里仔细搜寻了一番,但是它们好像不翼而飞了。现在小冰一意孤行了,文慧决定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它们找出来,决不能留在小冰手里,因为它们无异于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等哪天就会突然爆炸。 她把小冰的房间打开,细细的查找…… 乔龙升见小冰和王科长兴冲冲的上车了。小露也该上学去了。这回他和文慧可以踩着城墙抄骆驼――大干一场了。 这回我还要给他杀个回马枪,让她主动来求我,像上次那样。乔龙升在心里盘算着,脚下自己就走来了。 文慧听到门响,以为小冰去而复返,赶紧停了下来,假装如无其事的样子。她大概没想到有一天在自己家里找自己的东西还得像做贼一样。 她轻轻的推开门一看,竟然是乔龙升。 乔龙升正趴在东屋文慧房间的门框子上往屋里张望,屁股上的裤子松松垮垮的对着她。那一刻文慧突然发现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臀部下垂都会显得很苍老。她不知道自己的屁股耷没耷拉,很自然的回手摸了一下,还好,弹性丰富。 但是很快她就有些遗憾了,因为徐源死了,她的屁股即便弹性再丰富从此也失去了意义,只能回原到所有人的屁股一样的功能,支撑身体。 不过,情况似乎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悲观呢,这个伏在门框上偷窥的男人此刻不是正在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要把他的一双爪子放在自己的臀部上吗?她痛苦的摇摇头,心想:这回是打死也不能够了。 她这回一定要以乳房的寂寞和臀部的寡然来保持对徐源的忏悔和思念进而捍卫作为徐源遗孀的尊严。徐源活着的时候戴了半辈子绿帽子,死了说啥也不能让他把绿帽子带进棺材里去。毕竟他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不应该遭受这么多屈辱。 乔龙升听到门响,回过身来,一看是文慧,如获至宝,立即露出了一脸的淫相。 文慧想:平时看他也没这么恶心,今天怎么变成这样。 她不明白人的心理其实也很关键,心理一肮脏,表情自然就下流,五官也会随之变得扭曲,让人一看了就想吐。所以人们在干那事的时候,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把眼睛闭上。 但是文慧现在不能闭眼,如果她闭上眼睛的话,乔龙升会以为她是默许了,就会像公牛一样嗷嗷的冲上来把她顶倒,她知道他已经快炸了。 第九十九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六) 乔龙升正纳闷:门开着,炕上霜儿自个儿在睡回笼觉,文慧哪去了呢?突然听见身后有细细的门轴转动的声音,一回头见文慧正眼盯盯的看着自己,脸上不冷不热。 文慧现在对乔龙升的态度是既不能让他有非分之想,又不能太冷淡,毕竟是亲家,而且小冰还在人家手下。但是这个尺度不好拿捏,有点像“既拒绝爱情又要保持友谊”那么难以掌握。 乔龙升对文慧的态度一直是三九天的一盆火,见着文慧立即满脸堆笑,说:“你怎么跑那屋去了?”说完脸上又换成了淫笑,说,“我明白了,你还想在那屋……” 文慧一听,鼻子差不点气歪了,真想说:上次作祸的罪证还没找着呢。但是这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乔龙升已经往这上面引诱了,你如果在顺杆爬,岂不是让他误以为是在跟他调情,要鸳梦重温。 文慧冷冷的说:“你好歹也是个百八十人的大厂的厂长,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 乔龙升见文慧一本正经,心想:装什么清纯,我们又不是没干过。 乔龙升对付女人没什么好办法,只会霸王硬上弓。现在小冰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小露上学去了。霜儿正在睡回龙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他决定一如既往。他就不信徐源死三个多月了,文慧一点不痒痒。不都说姑娘好当,寡妇难熬吗?只要把她的性趣撩拨起来,后面她就自己要了。 乔龙升明白这个道理,文慧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回是说死也不能让乔龙升得逞,否则的话自己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抗拒得住冲动,既然不能做到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就得学“鲁男子”把诱惑拒之门外。 乔龙升趁着文慧愣神的当儿,突然扑上去,说:“来吧,宝贝儿,今天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文慧见乔龙升又要来硬的,知道不能再三心二意了,要不是自己总是心太软,引逗的乔龙升地寸进尺,哪能要了徐源的命。想到这儿,她当机立断给了乔龙升一个大耳光。 乔龙升大吃一惊,仿佛不认识似的松开了手。 乔龙升虽然每次都是强迫文慧干那事,但是每次文慧都是半推半就。像这回直接大耳光煽上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也难怪乔龙升被打的一愣。 乔龙升夸张的捂着腮帮子。 文慧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心里多少有些后怕。怕乔龙升兽性大发,不顾一切,那样的话她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凭她的小体格怎么也不是乔龙升的对手;再者就是怕乔龙升给她们娘们穿小鞋。她心里一瞬间差不点冲上去给乔龙升揉揉,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知道如果那样的话,她的这一耳光就白打了。充其量能算作性虐待前的一种预热。所以她只能绷着,装出鱼死网破的架势。让乔龙升看不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乔龙升见文慧横眉立目,知道她是动真格的了。于是恶狠狠的说:“算你狠,你等着。” “徐源也死了,你手里再也没有啥把柄了。”文慧鼓足勇气说,“你还有什么狠招都使出来吧,我接着。” 乔龙升悻悻的离去,并没说出是什么狠招。 过了几天,小冰兴高采烈的回到亚布力,风尘未洗便匆匆上班。很怕被人挑出毛病丢了工作。 看着小冰一脸得意的春风,想起乔龙升恶狠狠的抛下的那句话,文慧心里不由得为小冰捏了把汗。她拿不准乔龙升是否会在小冰的身上打主意?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下意识的照照镜子,虽然红颜依旧,但是她心里明白那套能为别人和自己提供快乐的生殖系统已经严重衰老,不堪重负了。偏偏有人还乐此不疲,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恨自己一个快要当姥姥的人了为什么还风韵犹存,曾经是傲人资本的脸蛋儿,如今成了她的沉重负担,压的她喘不过起来。 她真恨不得毁了这张惹祸的画皮。 第一百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七) 小冰兴冲冲的进了厂长室,见屋里没外人,便亲切的叫了声“乔叔,我回来了。”管乔龙升叫叔,这在小冰还是比较罕见的。因为小冰怀疑他和文慧有染,所以对乔龙升心里总是有些反感,虽然他们现在是比较近的亲戚。 不过时间一长她发现乔龙升也有很多优点,他除了跟文慧粘粘乎乎以外,跟别的女人似乎还比较清白。像小冰本人,自以为挺大个美女,乔龙升平时都是以长辈的样子很端重的跟她交往,并不嬉皮笑脸没深没浅。 让小冰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乔龙升对小冰突然喊他乔叔,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抬起头端详了小冰一会儿,说:“回来了。” 小冰从兜里掏出两盒“哈尔滨”牌香烟放到乔龙升的办公桌上,说:“乔叔,这个你将就着抽。” 乔龙升把烟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 小冰发现乔龙升的表情似乎很矛盾,他看小冰的眼神里有一丝尴尬和不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是乔龙升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他下决心的标志性动作是把手里的钢笔往纸上狠狠的一戳。钢笔尖弯没弯不知道,不过钢笔水在惯性的作用下流出了一大滩。 这一摊墨水仿佛过滤液一样,滤掉了乔龙升眼睛里的尴尬和不忍,剩下的只有孤注一掷的残忍。 乔龙升为了得到文慧,不惜要了徐源的命,他又怎么会把一个黄毛丫头放在心上呢? 他把烟给小冰塞回兜里,说:“小冰,你被开除了。” 小冰在乔龙升把烟给自己塞回兜里的那一刻就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因为两盒烟在乔龙升看来不应该是受贿,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乔龙升一定会欣然笑纳的。 小冰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明知道没有听错,还是盼望着是听错了,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乔叔,你说什么?我被开除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乔龙升点点头,用肢体语言回答了小冰。 乔龙升自从造反成功当上厂长之后,他发现肢体语言有的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冰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一下子爆炸了。像火山喷发一样,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连问了五六个“为什么”。 乔龙升没想到小冰的脾气这么火爆,着实有些意外。但是乔龙升什么人,造反派上来的,又是在一个以男人为主的木材厂当厂长,什么火爆脾气的汉子没见过。 所以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于是也把嗓门放大好几倍说:“回去问你妈。” 小冰没想到自己被开除竟然会和妈妈扯上关系,无奈只好哭着跑回家。 文慧一看小冰这架势,就知道六指抠鼻子――眼前出岔了。想起那天乔龙升扔下的那句话,心想:乔龙升一准是把小冰当成人质了,就像当年拿徐源对她进行要挟一样。 但是这回她下定决心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她已经是四十八岁的人了,决不能在做别人泄欲的工具。何况随着更年期的到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伺候不了乔龙升了。乔龙升不像徐源,徐源有时有晌;乔龙升简直就是畜牲,逮着她就往死里整。跟小孩吃糖块似的,永远没够。 文慧关切的问小冰:“闺女,咋的了?” 小冰哭着说:“我被开除了。” 文慧:“为什么?” 小冰一听,仿佛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或者汹涌的岩浆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正想问你为什么呢?” 文慧不用寻思,一定是乔龙升搞的鬼,冷静的说:“一定是乔龙升那个王八蛋让你来找我的吧?” 小冰:“对。” 文慧说:“对不起女儿,我也不知道答案。” 小冰已经快疯啦,岂容文慧喘息,她双手抓住文慧的肩膀,眼珠子充血,哭着说:“妈妈,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再者说来如果没有这个工作,我们全家人吃什么?” 文慧说:“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你爸是为厂子死的,乔龙升即便开除你,他也得供应我们娘们米面粮油,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文慧信誓旦旦。 小冰见软的不行,把眼泪抹了一下,把脸子冷下来,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乔龙升为什么开除我?” 文慧见小冰突然翻脸,心里一惊。尤其当小冰说“不用猜就知道乔龙升为什么开除她”的时候,文慧感觉自己心里就像揣了几百只跳蚤一样――狂跳不止。 第一百零一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八) 文慧待心跳平复了一下后,嘴硬的说:“你知道什么。” 小冰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不让他……”小冰本想说“干”,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太不尊重母亲了,而且作为大姑娘,这个字她也说不出口。 文慧明知道小冰隐去的是个什么字,但是她不能承认,只好心虚的说:“这孩子,你瞎说什么呢。” 小冰见文慧心虚的样子,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说:“妈,你就别装了,只要你能让他回心转意,我不管你们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文慧见小冰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能再装糊涂了,只好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小冰见文慧一脸决绝的样子,很失望。 她不再和文慧废话,转身出去了。 就在文慧愣神的功夫,小冰拿着个纸包进来了。 她把那个纸包往文慧脸上一摔,文慧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 文慧揉了揉眼睛,往地上一看,正是自己不能释怀的那条短裤和乔龙升的一只臭袜子。 也不知小冰把它们塞那个耗窟窿里去了,春天潮气大,都霉了。 文慧又羞又愧,说:“小冰,你什么意思?” 小冰说:“妈,不是我逼你,为了女儿你就再牺牲一次吧,反正又不是头一回。” 文慧面红耳赤,说:“女儿,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实话跟你说,我确实跟着乔龙升。但这是你爸爸默许的。”文慧停顿了一下,痛苦的说道,“小冰,你琢磨琢磨,如果我不舍出自己的身体,你爸早就被他斗死了。” 小冰回想一下,还真是如此。但是现在爸爸已经窝囊的死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戴绿帽子了,现在死了戴不戴又有什么所谓呢。于是说道:“妈,我相信你说的话全是真的,而且我也相信你为了我爸,为了这个家受了很多委屈。我还是那句话,反正你们也不是头一回了,为了女儿你就再牺牲一次吧。” 文慧说:“不可能,你爸活着的时候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不能让他把戴绿帽子戴到棺材里去。” 小冰见文慧这时候又要作贞洁烈妇了,气得什么似的,说:“既然你执意不肯,那好,我把自己给他,我就不信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抵不上你一个半老徐娘。” 说完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 文慧知道小冰的性格是说到做到,嘱咐小露看着点妹妹,披了件衣服追出去。 乔龙升正在盘算文慧会不会舐犊情深从而就范。 小冰梨花带雨的冲了进来。 乔龙升一看这架势心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着能有奇迹出现。 别说,真有奇迹出现。 小冰看了乔龙升一会儿,说:“我妈说死也不同意,你看我怎么样?” 乔龙升一下子没转过弯来,问道:“你说什么?” 小冰见乔龙升没听明白,就更直白的说:“你不就是要干那事吗?我可以让你干。” 这话说的够直白的了。乔龙升脸皮这么厚都上色了。 乔龙升愣了一会儿说:“这孩子,你说什么呢,我是真的喜欢你妈,并不是图的一时之快。” 文慧刚才在门外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推门而入,说:“乔龙升,还算你有良心。你不就是要得到我吗,你别难为孩子。明天上午九点你来我家,我让你……”文慧扔下一个悬念走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乔龙升约摸文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冰哭叽尿腚无动于衷,于是高兴的冲小冰摆了摆手,亲昵的说:“工作去吧,孩子。” 第一百零二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九) 乔龙升屡试不爽,心情甚是舒畅,盘算着先和文慧这么偷偷来往,待徐源烧完周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文慧娶回家当堂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到那时爷俩娶娘俩,肥水一点也没流到外人田里,岂不是千古流芳的一段佳话。 他乐的在睡梦中都醒过来,见偌大的一铺炕就自己一个人,感叹:这种形只影单的日子就要过到头了。到时候你耕地来我浇田,夫妻双双把家还…… 他兴奋的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抽颗烟。烟抽完又来尿了,去厨房的尿痛里热热的撒泼尿。 都半夜了,儿子的屋里还有动静。乔龙升吓的紧贴尿桶的帮儿把这泼尿尿完。 小雨的呻吟声传来,是那种快乐的呻吟,徐源死的那天文慧也破天荒的发出了这种声音;儿子的沉重的喘息声也透过门缝传了出来,一听就是做俯卧撑累的。 乔龙升进而联想到体育课上体育老师让男生做俯卧撑,女生做仰卧起坐。看来真有科学道理。 两个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乔龙升知道他们已经快达到快乐的巅峰了。不知不觉,裆部的那个东西也在变粗变硬。 乔龙升屏息静气的趴在儿子的木板门上听了一会儿,又好奇又高兴。好奇就不用说了,只要是男人,不论多大岁数,对这事都好奇,相比之下女人就差一些。高兴的是儿子正在不遗余力的给他造孙子。 他不知道徐源其实已经怀孕了。他要是知道,真不能让儿子这么作。 细想想:男人和女人就刚结婚这一段是最性福的时光,没有孩子打扰,可以尽情的享受上帝赐予的欢乐;又因为有传种接代的堂皇理由,所以也不用戴什么避孕套这一类的劳什子,一切都顺其自然,多好。 乔龙升听了一会,笑渐不闻声渐悄。约摸是完事了,怕被出来打扫战场的儿子、媳妇撞见,悄悄的溜回自己的窝。想象着明天自己也可以和文慧俩尽情的放浪,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向往。 翌日九点,乔龙升如约而至,进了屋,一股炒黄豆的香味扑面而来。 乔龙升见文慧手里托着块布站在厨房地中央,脸上一脸的阶级斗争,不像是迎接他干那事的架势,有些奇怪,没话找话:“炒黄豆了?” 那个时候穷,人们常炒黄豆或者苞米豆当零嘴吃。著名如林彪就天天吃黄豆消磨时光。 文慧没有回答乔龙升的问话,脸上已经换成了悲壮的表情,有点像川剧里的变脸。凄厉的说:“乔龙升,这都是你逼的。” 说完把手里那块布往脸上一蒙。 随着“哧――”的一声,一股青烟从文慧的发迹升起,随即过年燎猪蹄的味道散发出来。 就在乔龙升不知所措或者说不明就里的时候。 文慧一声惨叫晕倒在地。 乔龙升懵了,愣了一会儿才冲过去蹲下身子把文慧抱起来,挪开文慧捂在脸上的手,有点好奇也有点恐惧的揭开文慧蒙在脸上的那块还有些烫人的布。 惨绝人寰的一幕出现在乔龙升面前。 乔龙升一下子惊呆了。 文慧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镶着滚烫的黄豆粒。这些黄豆粒有序的排列着,仿佛车轴承里的滚珠。 而文慧的整张脸则仿佛一张用黄豆做的金色面具。 乔龙升触目惊心。麻爪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把文慧脸上的那些黄豆一粒粒的扒拉下去。 文慧脸上焦糊糊一片,仿佛中了江湖上最恶毒的面目全非掌。曾经倾国倾城貌,如今转瞬变夜叉。 乔龙升把文慧放在炕上,举棋不定。按说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文慧送医院去。但是大夫护士们会怎么想,亚布力弹丸之地很快就会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他还怎么在这一亩三分地立足 他先把文慧撂下,看看除了烫伤其他没什么大碍,约摸没有生命危险。便匆匆的回到厂部,找到小冰,说:“你妈妈烫着了,你先回去照看点,我回家取獾子油。” 小冰这一上午都坐立不安,为了一己之私,逼着母亲去和别人进行肉体交易,这种事怎么说来也不能令人心安理得。现在突然听说母亲烫伤了,吓得变了动静,乱了方寸,一路狂奔往家跑。 第一百零三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 小冰听说文慧烫伤了,心里很奇怪,不明白干那事怎么还能烫伤?乔龙升什么火力,难道把枪管子烧红了? 小冰一边纳闷一边往家跑。 小冰跑到家,文慧已经苏醒过来,正躺在炕上呻吟。 小冰冷不丁的看见文慧面目焦糊一片,鼻子眼睛眉毛都乱了套,有的没有了,有的变形了,曾经女人见了都喜欢的大美女,现在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狰狞。 小冰吓得半天没敢喘气,她做梦也没想到妈妈会烫成这样。 过了有好几分钟,小冰稍稍镇定一些,才带着哭腔问道:“妈妈,你这是咋整的?” 文慧见小冰回来,停止了呻吟,坐了起来,刚毅的说:“我给自己毁容了。” 小冰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文慧说:“我就是……要让乔龙……升知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的……女人。我曾经……跟着……他都是迫不得已。”文慧因为脸上的烫伤疼,所以断断续续,费了很大劲儿才把自己的心声吐露完。 小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啪啪”煽了自己两个耳光,愧疚的说:“妈妈,都怨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文慧把小冰的头抱在怀里,说:“妈妈不怨你,这都是命。” 文慧把小冰拽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了结了一桩心事的样子,竟然有些欣慰的说:“这回好了,谁也不用惦记了,我终于可以告慰你爸爸的在天之灵了。” 小冰含着眼泪扶文慧躺下。 这时霜儿醒了过来,一眼看见面目全非的文慧,仿佛见了鬼一样,哇哇大哭。 小冰紧忙把霜儿抱起来。 霜儿越是害怕还越是要看,看完了更害怕,哭的更厉害。 文慧脸上一点点的恢复了知觉,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有在炕上打滚的冲动。她怕吓着霜儿,只能咬着牙忍着。 但是哭声可以忍着,眼泪是忍不住的。四溢的眼泪横流到脸上,眼泪里有盐分,又加剧了伤口的疼痛。 这时小雨匆匆的跑了进来。冷不丁见着文慧,和小冰一样大惊失色。 小冰没时间给她二姐解释,把霜儿交给小雨,把獾子油接过来给文慧轻轻的涂在脸上。 上了獾子油的文慧,疼痛轻多了。 文慧似乎很疲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 小雨抱着霜儿和小冰一起进了西屋。小雨把门关上,脸上写满了问号。 小冰不知如何回答,索性先把门封死,说:“二姐,你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雨见小冰先封门了,只好自语:“我老公公是怎么知道的?” 小冰差不点脱口而出:就是你老公公那个老畜生逼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妙。因为一旦说了二姐肯定会刨根问底儿,到后来薅出萝卜带出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要是让大哥、二哥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的皮揭下来。于是撒谎说:“你老公公有时候就来坐坐,亲家吗。”言外之意撞见也是正常的。 小雨对乔龙升和文慧的暧昧关系一点不知情,所以很容易的就被小冰骗过去了。只是纳闷母亲好好的为什么要毁容呢?就算要立贞节牌坊也没有必要出此下策呀。她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小龙下班后听说岳母出事了,赶紧跑过来。小龙似乎猜到了一些缘由,但是因为涉及到父亲,也只能装糊涂。用跑前跑后的忙活,来减轻内心的愧疚。 忙乎到晚上八点多,小龙把小雨留下,自己回到了家里。 乔龙升见小龙回来了,立即关心的问小龙:“你丈母娘怎么样?” 小龙摇摇头说:“面目全非了。”小龙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用词还挺到位。 乔龙升钢牙紧咬,扼腕叹息。 小龙突然问道:“爸爸,你跟我说实话,我丈母娘毁容是不是你逼的?” 乔龙升仿佛被蛇咬了一下,腾的蹦起来说:“放屁,你丈母娘毁容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龙当然不会相信乔龙升的话,但是乔龙升是他亲爹,关系要比丈母娘近很多,反正小雨也没怀疑乔龙升,想想算了,于是说道:“不是最好。” 乔龙升心虚的看了小龙一眼,因为心情不佳,爷俩简单了对付了点晚饭,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小龙很快就睡着了。但是乔龙升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是又愧又悔。内疚无法排解的时候,试着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以为心里的愧疚能好些,但是什么用也不当。 好歹睡着了。徐源穿着一身白衣服戴着高帽进来了。乔龙升冷不丁见着徐源,一下子蒙住了,说:“你不是死了吗?”徐源声色俱厉的说:“乔龙升,你害死我不算,还逼的我妻子毁容,我今天非要了你的狗命不可……” 乔龙升只觉着脖子被徐源死死的掐着透不过气来。他大声喊叫,手舞足蹈,都无济于事。 这时,就听见小龙拼命的喊他:“爸爸,你怎么了?” 徐源似乎也看见小龙了,而且他好像还很怕小龙的样子,悻悻的说:“别看你今天逃过一劫,但是你很快就会遭报应的。”说完冷笑着慢慢离去。 乔龙升眼看着徐源从门里出去,一下子从睡梦中醒过来,身上大汗淋漓,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坐起来缓了半天,气才喘匀,说:“他妈的,吓死我了。” 小龙关心的问道:“魇着了?我在那屋都听见你喊了。” 乔龙升拿起手巾擦了把汗,仍有余悸的说:“梦见你老丈人了。” 小龙见父亲吓这样,就关切的说:“要不我在这屋陪陪你吧。” 乔龙升连忙说道:“好好好,”然后又自言自语,“爸爸老了。” 第一百零四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一) 第二天,小雨留在家里继续照顾妈妈饮食,照顾霜儿起居。 霜儿已经顺过架来,是文慧那熟悉的乳汁和装乳汁的容器的形状以及温度唤起了她熟睡的记忆――母亲还是那个母亲,只是戴了一张吓人的面具。 文慧的烫伤半个多月才好,痊愈后的文慧留下了一脸大麻子,曾经貌美如花的她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虽然是文慧所要追求的结果,但是真的要她面对这么悲惨的现实,她还是一时本会适应不了。 小冰发现这个美人如果毁容比丑人毁容更让人恐怖。她见母亲夜以继日的向隅而泣,便把镜子都挪到自己房里,早上洗漱完毕就把镜子放柜里锁起来。 乔龙升把文慧逼到这步田地,也觉着做的太过分了,不好意思再提辞退小冰的事儿了。 小冰于是小心翼翼的上班下班,心里虽然对乔龙升恨的牙根直痒痒,但是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文慧这回变成了真正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因为文慧一直住在厂子里,平时和外界就很少接触。自从徐源死后,家里来的人就更少了。现在文慧不出屋,知道文慧毁容的人除了文慧的几个女儿以外,就乔龙升父子。 进入六月份,天气转暖,乔龙升父子张罗着给徐源下葬。 这是大事,文慧怎么也得到场。文慧无奈只好用一条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中东阿拉伯国家那些妇女一样,只露着两只眼睛。 这是文慧毁容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不应该说露面,因为“面”都包上了。那么说露什么呢?露“体”,似乎更不妥。 黔驴词穷了,索性换一个角度――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若是冬天,人们也不会太在意。但现在是夏季,人们都热的恨不得光腚子。文慧反倒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这个举动太反常了,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眼球抓住了。 不到一天亚布力镇就传的鸡飞狗跳,因为谁也没见到毁容后的文慧的庐山真面目,于是各种版本的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 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人们好奇一段时间,如果文慧不再以那种怪异的装束出来吓唬人,也就不了了之了,就像传染病的病源被切断一样。 可偏偏这件事被一个叫于丽丽的女孩子拿到了饭桌上说给他的父亲于金龙和母亲冯桂华听。 于丽丽今年二十七岁了,长相平平,只有嘴唇长得比较丰满翘翘,像漂亮女人的屁股似的,很适于接吻。但那个年代这种嘴型不太有市场,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对接吻这件事不像现在这么热衷。那个时候人们把这种类似于舒淇的唇型称作猪卵子上割一刀翻翻的。 于丽丽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嘴嫁不出去,还是因为工作没着落嫁不出去,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不过于丽丽和他的父母都认为是因为工作没着落才嫁不出去。 所以这一家人都恨乔龙升。 因为于丽丽的父亲老于是木材厂的退休工人。他从于丽丽下学那天起就设法把女儿安排进木材厂,但是一直没有得逞。 因为乔龙升总说木材厂不缺女工,在老于看来这都是借口。 厂子里其他领导的女儿进厂老于没敢去和人家攀比,自觉资格不够。但是小冰进厂后,老于又第n次的去找了乔龙升。 因为那个时候流行的说法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在老于看来就算于丽丽是一根草她也是社会主义的,根正“草”红;也比小冰这棵资本主义的苗强。何况也没看出小冰比于丽丽强哪去。 现在你乔龙升竟敢把资本主义的苗安排进厂,而不安排我姑娘我就要讨个说法。 乔龙升避而不谈苗和草的问题,只说因为小冰是遗属。 老于只好闭嘴,但是心里不服气。虽然不能说徐源是死有余辜,但是安排小冰进厂干了那么好的活儿,老于认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绝不仅仅因为徐源是工亡。 因为乔龙升是什么人,老于太了解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能有那么好心?但是到底有什么猫腻,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百零五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二) “爸爸――你想什么呢?”于丽丽拉着长声,不满的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于被女儿从沉思中惊醒,不敢再走神儿,和老伴俩一起全神贯注的看着于丽丽。 于丽丽先用了一个设问句吊一下二老的胃口:“你们听说了吗?” 这一招果然管用,老于两口子莫名其妙的问道:“听说什么?” 于丽丽夸张的说:“这么大事你们都没听说?”仿佛她爸爸妈妈是外星人,对地球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老于两口子这回不仅仅是好奇,而是愕然了,因为于丽丽到现在也没告诉他们究竟是什么事?你让他俩怎么判断到底是听没听说。 于丽丽对他们的孤陋已经彻底绝望了,一边嚼着饭一边说:“前天徐源下葬,他老婆,就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丁大美人……”于丽丽怕父母不知道,还特意做了解释。 老于说:“快说吧,丁大美人我们还不认识?” 于丽丽没想到这会儿她的父母又变得见多识广了,遗憾的撇撇嘴,说:“你们说前天多热,是今年立夏的第一个热天,可是丁文慧竟然用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就露两只眼睛。” 这倒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新闻,老于已经不知不觉的把筷子放到了饭桌上,老于太太则叼着一根咸萝卜条,不吐也不咽,乍一看还以为叼着根细枝的雪茄呢。 老于纳闷儿的说:“这大夏天的还不捂出热痱子?” 于丽丽对父母的跑题很不满,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知道是咋回事吗?” 老于太太已经被女儿吊烦了,说:“快说吧,别他妈的卖关子了。”说完气呼呼的把叼着的那根咸菜条全吞到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于丽丽并不生气,说:“这老太太,真烦人。” 老于反倒能沉住气,对于丽丽说:“闺女,别搭理你妈,你接着说丁大美人为啥把脸包上?” 老于太太见老伴站到了姑娘那边说自己的不是,心里气不顺,就抢白老于:“你个老骚杆子,一提起丁大美人,你就来精神了,你还能捞着咋的。” 老于并不理会老伴的胡搅蛮缠。 于丽丽也把她妈妈的话当成耳旁风,神神叨叨的说:“人家都说她毁容了。” 老于太太也忘了生气,惊奇的问道:“她好么样的毁什么容呢?” 于丽丽说:“还不是乔龙升那个王八蛋逼的。”于丽丽因为乔龙升不安排她进场子当工人对其恨之入骨。 老于不解的问道:“怎么又扯上乔龙升了?” 于丽丽这回是真佩服爸、妈的寡闻了,惊讶的说:“丁文慧跟着乔龙升,这你们都不知道。”其实她以前也不知道,也是这几天才听几个小姐妹说的。 老于似乎听出点门道来了,说:“怪不得乔龙升敢把小冰安排进厂子当文书,原来是跟着她妈呀。”老于语气里竟然有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老于太太没有听出老于话里的酸味,或者听出来了也没往心上去,仍然盯着丁文慧毁容这件事穷追不舍。 于丽丽说:“这正是我要向你们爆料的特大新闻,据路透社报道……”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 老于太太就把话捏扁了插进来,问道:“女儿,路透社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于丽丽哭笑不得,只好给她老娘解释:“路透社不是咱们亚布力的,是外国的。” 她本来寻思敷衍一下老太太,没想到她妈一听是外国的,更来了兴趣,说:“丁大美人毁容这件事外国人都知道了?” 于丽丽快让她妈整疯了,说:“路透社不是人,是外国的新华社。” “啊――”老于太太还是不明白,但是她见于丽丽不高兴了,便假装明白了的样子。 于丽丽本想幽默一下,把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说成是“据路透社报道”,那个年代的年轻人都好那么说,是一种时髦。没想到老妈这么恨人,连这都不知道,结果一下子扯远了。 于丽丽只好武断的打断老于太太想继续提问的冲动,说:“咱们言归正传。” 第一百零六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三) 于丽丽说完,愣了,问老于:“爸爸,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老于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事,脱口而出:“说到丁大美人为啥毁容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于丽丽说:“对……因为丁文慧不想再跟着乔龙升了。” 老于锲而不舍:“她为什么不想跟着乔龙升了?” 于丽丽:“因为乔龙升害死了她丈夫徐源。” 这事老于一点都不知晓,惊讶的仿佛大白天看见鬼影了,问话的声调都变了:“徐源是乔龙升害死的!为啥呀?” 于丽丽倒是很镇定:“为了和丁文慧做长久夫妻呗,谁愿意做露水夫妻。” 老于一听,又懵了,挠挠脑袋,说:“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丁大美人因为乔龙升害死徐源,和他反目成仇,她也犯不上自毁容貌啊?不搭理乔龙升就完了。” 于丽丽:“你说的轻巧,丁文慧的身份和我们能一样吗。她为什么要跟着乔龙升,还不是因为乔龙升拿徐源要挟她,逼她就范。” 老于一听,马上说:“现在徐源死了,乔龙升还拿啥要挟她?” 于丽丽说:“小冰。” 老于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叹了口气,惋惜的说:“真是红颜薄命,白瞎了。” 于丽丽爆料到此结束。 老于听于丽丽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女儿,你听谁说的?” 于丽丽说:“大伙都说是王科长说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于纳闷:“王科长跟乔龙升好的穿一条裤子。他怎么能出来卖奉乔龙升?” 于丽丽:“据说是因为乔龙升答应王科长提拔他当副厂长,却一直没有兑现。王科长心生不满才嘚嘚出去的。” “啊——原来如此。”老于若有所思。 于丽丽走后,老于对老伴儿说:“我想去县工业局告乔龙升。” 老于太太恶狠狠的说:“对,搞掉他,让他得瑟。” 老于得到了老伴儿的支持,信心一下子充满了胸膛,说:“我决定从四个方面组织材料。”这个老于虽然人送外号“于老蔫”,但是哑巴吃饺子,肚子里有数。 他找出几张稿纸。 老于太太见他还要写成书面的,认为他有些夸张,不屑的说:“到局里搁嘴说说得了。” 老于说:“这个你不懂,白纸黑字更有说服力。” 老于太太主要是怕老于的字让人笑话。但是老于都不害怕,她也觉着没必要操那个闲心了,只是提醒老于:“把字好好写的。” 老于一气呵成了四条。然后声情并茂略带显摆的给老伴念,也难为他写完了还能认识。 当老于念完第一条:“乔龙升跟着地主婆丁文慧搞破鞋。”的时候,老于太太给老于提了两条意见:一是不能用“搞破鞋”这个词;二是丁文慧虽然四十大多,但是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所以最好不用“地主婆”这个词,显得岁数太老。 老于人忍不住夸奖老伴:“你太有才了。”略一斟酌,改成:乔龙升跟着地主徐源的美丽妻子乱搞男女关系。” 改完骄傲的看着老伴问:“怎么样?” 老于太太说:“好。” 老于于是接着念: 第二条:乔龙升为了和丁文慧做长久夫妻,设计害死了徐源。 第三条:乔龙升违规把黑五类徐源的三女儿徐小冰安排进厂当文书。 第四条:乔龙升给儿子乔小龙娶了地主徐源的二女儿徐小雪做媳妇,和地主阶级成了亲家,严重的阶级混线。 老于念完,老于太太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老于,说:“这回我看乔龙升那老小子还能抖擞几天。” 第一百零七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四) 县工业局的郝局长看完老于递上去的告状信,感到案情重大,尤其是涉及到了刑事案件,不敢马虎,立即通报了县公安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公安局也不敢怠慢,派了两个公安和工业局的三名工作人员一起组成了联合调查组,由工业局第一副局长戴局长率领进驻木材厂进行调查。 本着刑事案件先行的原则,公安局先进行调查。 那两个公安分别调查了乔龙升,王科长,生产科的老赵以及大老刘等一干相关人员。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凡是参与的,不论轻重的都得蹲大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伙都矢口否认。 连王科长这个时候也不敢和乔龙升较劲了,转而和乔龙升站在一个立场上。 公安局的两个公安调查了两个星期,也没查出个头绪,最后只好无功而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公安局的人一撤,工业局的调查就容易多了。 老戴他们先调查乔龙升和丁文慧乱搞男女关系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公安局已经调查过了,因为据老于说乔龙升之所以要害死徐源,就是为了得到丁文慧。 但是乔龙升和丁文慧都矢口否认,公安局只好不了了之。 现在老戴他们又来调查,文慧非常尴尬。从内心深处说:她恨死乔龙升了,真恨不得食肉寝皮。但是她也明白她和乔龙升搞破鞋这件事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黄皮子没打着,还得惹一定骚。因为那个时候刑法上还设有“通奸罪”。搞破鞋是要蹲大狱的。 文慧感觉工业局的人来调查这件事,完全是出于好奇。因为他们不但道听了丁文慧的美丽,而且还听说丁文慧毁容了。 如果说人们对美女的好奇是出于对美的追求;那么想看看一个大美女毁容后是什么样子就纯粹是出于一种恶作剧的心理。 文慧本来不想吓唬他们,所以选择了戴口罩和他们交谈。 但是工业局的人说文慧不配合工作组的调查,吓得文慧只好把口罩摘了。 大伙见传说中的丁大美女一脸的大麻子,又狰狞又滑稽,都吓跑了。 老于举报的前两条就这么无果而终了。 剩下的两条根本不用调查,都是秃脑瓜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不用问别人,乔龙升自己就供认不讳。 调查组调查完毕,留下组织处理决定: 一、小冰辞退,安排丁文慧进厂当临时工,负责厂部的卫生兼管收发工作。 二、乔龙升暂时停止工作,什么时候把阶级混线的事情解决了,再考虑官复原职的问题。厂里的工作暂时由王科长主持。 调查组撤了。王科长临时主政,工人们照常上班,仿佛平静的水面上抛进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几圈涟漪后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乔龙升仿佛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回到家,正巧小雨不在家。 要搁往常,他首先的问一下儿子“小雨哪去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小雨一定是回娘家了。因为小雨除了去她妈妈家哪都不去。还是很守妇道的。 乔小龙见乔龙升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来了,知道他一定输的很惨。 乔龙升表情虽然很沮丧,眼白上却布满了像蚯蚓一样的血丝,看上去就像要吃人或者刚吃完人的样子。 乔小龙看着父亲的眼睛有些害怕,关心的问道:“爸爸,你没事吧?”嘴上这么问,但是心里猜测他爸爸不但有事,而且还很不妙。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乔小龙还不了解,因为调查组是刚刚作出的决定,小道消息还没有跑过乔龙升。 乔龙升听见儿子关切的话语,仿佛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把抓住小龙的手说:“儿子,你救救爸爸!”说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小龙。 乔小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愣在了那儿。而让乔龙升看上去就好像是无动于衷。 乔龙升以为儿子见死不救,来点狠的,“噗通”一声跪在小龙面前,说:“儿子,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死定了。” 小龙大惊,连忙把乔龙升扶起来,说:“爸爸,你快起来,宁可我死,也不能让你死。” 乔龙升感动的热泪盈眶,说:“谢谢你,儿子。” 乔小龙毕竟年轻,性子急,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催促乔龙升,说:“爸爸,别整没用的了,快说我怎么才能救你吧。” 第一百零八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五) 乔小龙无动于衷的时候,乔龙升恨儿子冷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现在小龙答应了,乔龙升又犹豫了,他挠了半天脑袋,把白花花的头皮都挠下来了,才嗫嚅着说:“儿子,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乔小龙要不是看他老子一脸的晦气,非让他气乐不可。他已经没有闲心去重复那些废话了,只好用眼神重复了一下无奈。 乔龙升磕磕巴巴的说:“我想……让你和和……小雨离离……婚。” 乔小龙一听不啻于晴天霹雳,抓住乔龙升的肩膀吼道:“你疯了,我费多大劲才把小雨娶到家。” 乔龙升绝望的说:“你要是不和小雨离婚,我的厂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乔小龙已经快崩溃了,喊道:“我不管。”乔小龙把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还是松开了,说:“我得出去一会儿,再和你在一起我拍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没说控制不住自己的后果会怎样。 但是乔龙升明白乔小龙是要揍他。 乔小龙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乔龙升本打算先说服儿子,再和儿子一起对付小雨。现在如意算盘落空了。乔龙升很头疼,他没想到小龙反应会这么强烈。 现在看来只能在小雨身上打主意了。 乔龙升正在考虑怎么和小雨摊牌,小雨就及时的回来了。 小雨这一阵子因为文慧毁容,担心母亲想不开,只要有空就回娘家陪陪文慧,约摸乔氏父子快下班了,在回家给他们爷俩准备饭。 小雨看见乔龙升,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小雨因为乔龙升拆散了她和张医生的姻缘,所以婚后一直不管乔龙升叫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乔龙升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天乔龙升突然从丹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难道你爸爸妈妈没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吗?亏你们家还是书香门第。” 小雨很奇怪,不知道乔龙升哪根神经搭错了。真想给他俩句,诸如“你不配。”或者“你吃错药了”之类的话。 转念一想,拉倒吧,这两天调查组来厂子调查,许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别和他一样的了。况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老公公叫爸爸,讲到哪也是理亏。 小雨不搭理乔龙升,忍气吞声的往屋里走,准备午饭。 乔龙升今天就是来找茬的。见小雨忍了,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多少有些失望。于是把小雨叫住,说:“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小雨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心里很烦。自从怀孕后她发现自己心情总是很烦躁,她到现在也确定不下来该不该告诉乔小龙。她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不决,主要是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小龙,虽然身体已经接受他很长时间了。 而且张医生一直潜伏在她心底的某个非常隐蔽的角落里,偶尔就会在梦中出来和她亲热一番。爸爸活着的时候曾经跟她们说:“梦是愿望的达成,梦里出现的情景往往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才是她挥之不去的痛,也是她一直到现在还下不了决心把怀孕的事告诉龙的原因。但是小雨也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们是回不去了。 乔龙升见小雨跟个屎橛子似的杵在那儿,脸若冰霜,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是中了什么邪了,费了那么大劲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来。连小雨的温柔贤惠少言寡语这些在平时看来都属于女子少有的懿德,现在也变成了死糗丢当。 乔龙升点着一根烟,吸了两口,盘算着怎么跟小雨开口。他原本打算先说服小龙,然后再对付小雨。在他看来小龙难对付一些,小雨没准还乐不得的。 现在看来他是把情况估计的过于乐观。凭他对女人的经验:不管她们结婚前是多么不乐意,一旦男人把那个东西插进了她们的身体,她们就仿佛老牛被穿了鼻揪,打她们都不走。 小雨见乔龙升把自己叫住了却又不说话,只顾着抽烟,心里很烦,只好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做饭去了。” 乔龙升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小雨,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张医生?” 小雨一惊,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但是她只慌乱了一会儿,便反守为攻,说:“我现在已经是小龙的媳妇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第一百零九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六) 乔龙升照了一鼻子灰,掩饰的撩起衣襟,煽了煽,说:“这天真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那天刚进入六月份,并不是很热。 乔龙升发现从张医生那儿打不开小雨的缺口,就换了个方向,问道:“让你嫁给小龙,你是不是很包屈?” 小雨不知道乔龙升究竟要说什么,只好沉着应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的意思有两层:一是表示自己没有选择;二是表示自己已经认命。 乔龙升进一步的引诱小雨说:“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你会离开小龙吗?” 小雨现在多少有点明白乔龙升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好像是要劝她和小龙离婚。她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坦白的说,她虽然心里还藏着张医生,但是她也知道她肚子里还藏着乔小龙的孩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只是呆呆的看着乔龙升,想再看看他的表演。 乔龙升等了一会儿,见小雨跟个活死人似的。只好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说:“跟你明说了吧,我想让你和小龙离婚。” 小雨下意识的拍了下胸口,心想:果然如自己所料。只是不知道乔龙升为啥好么样的想起要自己和小龙离婚,要知道当初他们爷们为了娶自己费了多大周折。 乔龙升见小雨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便又耍了个诡计,说:“是假离婚。“ 凭小雨对乔龙升的了解,她是坚决不会上当的,干脆一口回绝:“不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乔龙升本以为小雨会说“等小龙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吧。”没想到她一口回绝,不给他留一点回旋的余地。想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当初哭着喊着不愿嫁进来,现在则赖着不走。 乔龙升并不是个做思想工作的高手,他见小雨一脸决绝的样子,知道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呼的站了起来,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双手照小雨的肩膀上狠狠的一推,一边恶狠狠的骂道:“滚出我们家,滚,滚远点……” 小雨背对着门站着,被乔龙升突然一推,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后退去,脚后跟被门槛子一拌,小雨“妈呀――”惨叫一声向后仰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门外的院子里。 乔龙升没想到小雨这么笨,轻轻一推就倒了,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小雨很快就不是自己家人了,便把心一横,冷眼旁观。 可是让他吃惊的是小雨倒下后半天都没爬起来,而且脸色苍白,面部抽搐,双手捂着肚子不停的呻吟。 过了一会儿,小雨小白碎花蓝底的裤子上慢慢的洇出血来。 乔龙升很奇怪,按说摔了个倒仰,应该是后脑勺出血才对;现在后脑勺好好的,裤腿上反倒洇出血来。 乔龙升麻爪了,不知道小雨这血是从哪来的。 他起初还以为是把小雨的腿或者屁股咯坏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扶小雨,一边问道:“哪咯坏了?孩子。” 小雨忍着剧痛推开乔龙升说:“滚,不用你管。” 从内心深处讲,乔龙升是真不想管,可是眼看着小雨血越流越多,乔龙升也害怕了,凭经验他感觉情况好像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放任自流,小雨好像有性命之忧。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冰来了。 乔龙升仿佛拨云见日,见到了救星,高兴的说:“小冰,你可来了。” 小冰一眼看见躺在院子里的小雨,吓的“妈呀”一声冲了过来,见小雨的裤腿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惊的变了动静,问道:“二姐,你咋的了?” 小雨痛苦的说:“我好像是小月(流产)了。” 小冰埋怨道:“你知道自己怀孕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小雨泪流满面,指着乔龙升断断续续的说:“都是这个老王八犊子……推推……推的。” 第一百一十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七) 按说小雨已经痛苦不堪了,而且随时有性命之忧,所以小冰应该立即送小雨去医院才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是小冰毕竟还小,也分不出个轻重缓急来。她扔下小雨不管,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嗷”的一声向乔龙升扑去。其实她也不全是因为乔龙升推倒了她二姐,还有乔龙升逼的她妈妈毁容,以及……正所谓千愁万恨一起涌上心头。 乔龙升猝不及防,被小冰一下子扑倒在地。 小冰一击得逞,不等乔龙升缓过劲来,就是降龙十八掌连带九阴白骨爪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袭来。 可怜乔龙升虽然是男人,但是毕竟年龄大了,而且腿脚不好使。被小冰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小雨虽然肚痛如刀绞一般,但是乔龙升毕竟是自己老公公,是长辈,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只好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她想的简单了,她以为爬起来就能过去把他们拉开。 没想到一站起来肚子里就像有一根绳拴在子宫上,另一头拴在地上的某一个橛子上,一迈步仿佛子宫要被扯下来一样。 豆大的汗珠子从脸上滚落在地,把地上的尘土都砸出一个个小坑来。 小雨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也难怪她没有经验,因为她从来没流过产。她挣扎了一下,只好放弃了去拉开他们俩的想法,勉强扶着墙站着喘粗气。 好在这个时候小龙就回来了。 小龙一进院首先看到的是小雨扶着墙站着,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惊的他几步跑到小雨跟前,刚想关切的问小雨怎么了? 这时候突然瞥见厨房地上小冰和乔龙升正打的不可开交。他只好先放下小雨,冲进屋去把小冰一把捞起。 他见乔龙升被小冰挠的跟血葫芦似的,真想给小冰一个大耳光。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姨子可不是好惹的,惹毛了连自己都有性命之忧。但是他还是很不高兴的训斥小冰:“你太不像话了,好歹他也是我爸。” 小龙以为这样一来总算两方面的面子都照顾到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小冰并不领情。她一把推开乔小龙,吼道:“你那个好爹把你儿子踹掉了。” 乔小龙冷不丁一下子懵了,因为他不知道小雨怀孕了,所以冷眉愣眼的看着小冰,意思我儿子在哪呢? 小冰更逗,指着小雨脚下的一摊鲜血,说:“你儿子在地上呢。” 乔小龙这才明白过来小雨为什么脸色那么差,而且裤腿上还让血洇红了一大片,原来是流产了。 小龙一把把乔龙升从地上薅起来,吼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乔龙升蔫头耷拉脑,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弄的乔小龙也没招没捞,只好撂下句狠话:“你等我回来的。”便抱起小雨心急火燎的往医院跑。 小冰脸上也被乔龙升挠出两道血檩子。但是小冰已没心思顾及这些,也跟着小龙后面往医院跑。 乔龙升看了看小雨留下的那一摊血迹,也很心疼,毕竟那也是他的亲孙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孙”。平心而论,乔龙升是真的不知情,要不打死他也不能动手。 现在大祸已经铸成,乔龙升想起儿子临走时扔下的那句狠话,虽然心里知道小龙不过是说给小雨听的,但是小龙也一定很伤心。 想来留在家里没什么好果子吃,这真是摔了个仰八叉还把脸戗坏了,倒霉都倒到家了。 乔龙升拿把笤帚把自己身上的灰打扫打扫,找出合粉来给自己脸上被小冰挠破的地方扑了扑。 还是先避避风头吧。乔龙升想,简单了拿了几件洗漱用具,去厂子里跟打更的老王头作伴。 乔龙升走偏街僻巷回到了厂里,好在这一道上还没碰见熟人。他把洗漱用具放到老王头的门卫房,对老王头说:“今晚我在你这宿。” 老王头不知道乔龙升那根神经搭错了,放着家里的大瓦房不住,热乎饭菜不吃,跟他在这狗窝里挤。 但是见他一脸的伤痕,有的地方因为血出的多,粉盖不住,已经鼓起个血包,像是吃饱了撑的大肚子挺老大的草爬子。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忍不住想问又不敢问。好歹忍到乔龙升走,才偷偷的乐个够。乐完了就开始猜测乔龙升这伤是怎么来的……虽然猜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却乐此不疲。 乔龙升回到自己的厂长室,虽然他已经被停职,但是毕竟不是撤职,所以办公室里的那张椅子暂时还给他留着。 他坐在椅子上。也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面用黑色的皮革包的,里面裹着海绵。以前也没觉着怎么的,今天坐在上面,却倍感珍惜。冥冥之中他隐约意识到这把椅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为了这把椅子,弄的“儿”离“孙”散,想想真是得不偿失。 突然想起那晚梦见徐源,徐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难道真是报应? 他岂不知这才哪到哪……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八) 乔龙升在门卫房和老王头轱辘了三宿,也没见小龙来找他算账,心里多少宽慰了一些:这说明小雨很可能没有性命之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期间他看见文慧像阿拉伯妇女似的裹的严严实实的从门前匆匆走过几回,有的时候空着手,更多的时候手里都拿着饭盒,看来是给小雨送饭。文慧每次路过门卫房都往里看几眼,眼神中的寒气让乔龙升不寒而栗。 乔龙升现在已经不再奢望小雨和小龙离婚,从而让自己官复原职了。他现在只希望小雨能平平安安的,别落下什么毛病,小龙一高兴或许就原谅他了。 他在门卫房和老王头待这三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光棍的日子是多么难熬。相对于自己的官职来说,他发现家庭和睦其实更重要。 他和老王头吃完早饭,,一边抽着烟,一边端着老王头的搪瓷缸子喝着热水。他当厂长这些年没养成别的习惯,就是吃完饭后的热热人都喝一杠子茶水。 他喝足了水,仿佛被太阳晒热乎了的鳄鱼,来了精神。 他撂下缸子,准备潜回家去打探打探,看看小雨怎么样了?他站起身,拍拍老王头的肩膀说:“爷们,这几天打扰你了,过几天安排你喝酒。” 虽然乔龙升现在虽然已经被停职,但是老王头也不敢怠慢,因为虎死威尚在。何况只是停职,不等哪天就官复原职了。老王头虽然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笸箩,但是官场上的事他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 老王头连忙陪着笑脸说:“乔厂长,您太客气了,你能在我这狗窝睡几天是我的荣幸。” 乔龙升对老王头的回答很满意,但同时也勾起了他伤心的往事,于是苦笑道:“以后就不要再叫厂长了,叫我老乔就行了。”说完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离开了门卫房。 乔龙升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刚出大门,迎面碰见前一阵子调查他的那几个人。 他们都是熟人,乔龙升连忙热情的迎上去和戴局长握手。 戴局长不冷不热,好像是怕乔龙升把他的手弄脏了,所以只是蜻蜓点水的沾了一下,就赶紧松开了。 乔龙升尴尬的笑一笑,心想真是世态炎凉啊,还想和另外几个人握一下,但是他们却连面儿也没有,干脆拒绝了。 乔龙升见这伙人来者不善,心里仿佛揣了几只小兔子,蹦的烂七八糟的。 戴局长并不在意乔龙升的尴尬,说:“我们正好有事找你。” 乔龙升一听,紧忙把大伙往办公室让。路过门卫房的时候吩咐老王头抓紧给工作组的同志烧壶热水沏点茶。 一行人迤逦跟着乔龙升进了厂长室。大伙一落座,戴局长和工业局的那几个人就自动的退居二线了。 那两个公安当仁不让的冲到前面说:“乔厂长,上次的调查有些疏漏,根据我们局长的指示,我们要补充侦查。” 乔龙升就像掉到冰窟窿里一样,浑身冰凉,刚才那一杠子热水不知道喝哪去了,什么用也不管。他知道这是六指第二次抠鼻子――眼前又出岔了。只是不知道岔出在什么地方,心想: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挺脖挨刀。 他木然的说:“公安同志,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全力配合。” 那两个公安说:“请你把刘洪熙(大老刘)同志给我们叫来。” 乔龙升应了一声,起身出去找,但这回和上次明显不一样的是那两个公安中的一个岁数比较小的紧跟着出来了,说:“乔厂长,我陪你去。” 乔龙升嘴上说:“谢谢。”心里明白这是怕他和大老刘串通啊,也有可能是怕他畏罪潜逃。表面上是陪着他,实际上监视他。 大老刘冬天开爬犁,夏天开车床。正在车间里车模具,乔龙升一叫,他扔下手里的活关了车床就跟着来到了厂长室。 那两个公安让戴局长他们先把乔龙升软禁在其他办公室,他们两个则开始对大老刘进行突击审问。 这两个公安这回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上一次因为老于说的比较笼统,所以大伙也没太上心,因此是从乔龙升开始调查的,到了大老刘那只是核实了一下他那天请没请假,至于为什么请假都没问就不了了之了。 这回他们决定从小头往大头缕。来个半夜偷柿子――先挑软的捏。 调查的问题也由单纯的关注结果变成了兼顾动机。 公安:“你那天为什么请假?” 大老刘见那两个公安去而复返,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等那两个公安上手段,就竹筒倒豆子,“什么事也没有,是老赵让我在家呆着的。我乐得清闲,所以也没问为什么?”大老刘说。 其实后来徐源出事了,他在心里也是有些觉惊的。但是他天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只好假装被蒙在谷里。 那两个公安也没难为他,凭经验观察他是一点也不知情,只是被利用了。那两个公安核实了一下大老刘说的老赵的身份,确定就是生产科的赵科长。然后嘱咐大老刘几句,就把大老刘放了。 因为案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立即向县局做了汇报。公安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马上从刑警队抽调部分警力充实到办案小组。 这几个刑警来到之后,采取的第一个措施就是先把乔龙升,赵科长,王科长三个犯罪嫌疑人拘押候审。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 当命运关闭了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西谚 老赵听说大老刘招了,眼珠子就长长了。没用上什么手段,简单的煽两个耳光就交代的稀里哗啦了。至于王科长更是软柿子,一吓唬就拉稀了。 警察们最后提审的乔龙升。 乔龙升不用问就知道大势已去了,因为凭他对王科长和老赵的了解,他们是绝对挨不过程咬金的三板斧的,他们一定会把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的。不过细想想也确实是因他而起。 他决定和盘托出了,既然发昏当不了死,索性就竹筒倒豆子。他只是有些纳闷儿,本来已经结案的调查,怎么又会卷土重来呢? 看来公安局一定是掌握了新的线索。那么这个向公安局提供新线索的人会是谁呢?他心里一直很捉摸不定,他把了解这件事情底细的人像过电影似的梳理了好几遍,心里隐约觉着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他不愿承认也不想承,因为那会让他的心很痛。但是好奇心驱使他还想知道,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像女人不小心怀孕,到底是留着还是打掉。 他在警察例行的身份确认后,问道:“你们能告诉我是谁举报的我吗?” 那两个警察说:“这个很重要吗?” 乔龙升说:“是的,如果你们告诉了我,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交代,不用你们劳神费心。” 那两个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说:“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乔龙升点点头。 一个警察说:“就是你儿子乔小龙举报了你,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乔龙升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仔细的回想一下,有那么几回,他吃完中午饭,见小雨回娘家了,就把王科长和老赵叫到了自己家密谋。 有一回小龙突然返回撞见了,至于听没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不敢确定。当时王科长很担心,他还劝老王了的。 现在看来小龙是全听见了,这回因为自己把他未出世的儿子弄掉了,所以他破釜沉舟,不念父子之情把他举报了。 这小子够狠的,乔龙升叹了口气。把警察们想要知道的事情都招了。但是他良心发现,隐去了和文慧的那段不清不白的历史。算是保住了文慧的清白。 至此徐源案件真相大白,人们这才恍然徐源并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乔龙升蓄意谋杀。 乔龙升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王科长和老赵分别被判了五年和四年。 文慧偷偷的跑到坟上把这件喜讯告诉了徐源。文慧确认徐源能听到。因为她回家后兴冲冲的对小冰说:“这回好了,你爸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安息了。” 乔龙升、王科长和老赵三人同时锒铛入狱,乔龙升想起那天梦见徐源的情形,这才相信人不能太做损,举头三尺有神灵,冥冥之中都是有报应的。 小雨这回流产,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所以落下病了。按大夫的说法是很难再怀孕了。 小龙很伤心,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断子绝孙。想起来都是乔龙升做的孽,报应到他头上了。他现在恨乔龙升恨的牙根直痒痒,虽然把他送进了监狱,可他还是感觉不解恨。 小冰脸上的伤疤很快就痊愈了。但是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工作没了,终日的闷在家里看书,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但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一九七三年七月份,国家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破天荒的恢复了已经中断了七、八年的高考。 而且政审也不严,连小冰这样成分的都通过了。 小冰高兴的泪飞顿作倾盆雨。 她现在终于相信了一句西谚――“当命运关闭了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当然咱们中国老百姓也有类似的说法而且绝不输给西方人,叫“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 小冰把高中时的教材都翻出来摆了一桌子,夜以继日的攻读,废寝忘食的拼了一个星期,终于信心满满的进了考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因为是头一年恢复高考,所以小冰感觉题并不难,而且有的科目,比如物理还是半开卷形式。偶尔的还可以翻翻书。凭自己的实力小冰认为考个哈师大是手拿把掐的。小冰信心十足的走出考场,仿佛自己已经是哈师大的一名大学生了,自己走出的不是尚志县一中的操场,而是哈师大的校园。 小冰回到家,文慧和小雨都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见小冰回来了,娘俩抢着问小冰考的怎么样?小冰的性格是有骆驼不说牛,直接说:“哈师大已经如探囊取物。” 娘俩虽然觉得小冰说的话有些大,但是仍然很高兴,所谓捕风捉影还的有点影吧,退一步说,把水分挤出去,考个牡丹江师范学院还绰绰有余吧。 这个家自从徐源死后头一次有了一点喜气。文慧拿出点钱来给小冰包顿饺子。小冰从此就在家专心致志的等待着哈师大的录取通知书,有几次在梦中笑醒。 文慧问她:“怎么了?” 小冰美滋滋的说:“我梦见自己考上哈师大了。”说完便眼珠子溜直的看着天棚发呆。 文慧偷偷的跟小雨说:“但愿她能如愿以偿,否则非魔怔不可。” 小雨也很担心,因为她了解小冰的性格,不论做什么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好安慰文慧说:“妈,你不用担心,没准真能考上呢。” 文慧这些年被整怕了,不论什么事都喜欢往坏处想,叹了口气说:“哪那么容易。”心里着实为小冰担心。 不知为什么,文慧这一阵子一看见小冰就能想起张团长。心里忍不住猜测张团长到底还在不在了呢?如果在的话,在哪呢?是美国还是台湾,还是在大陆的监狱里。 文慧想自己抽空一定得去趟省公安厅,得把那枚青天白日勋章要回来。那可是小冰和他亲爸爸之间唯一的凭证。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白卷英雄张铁生的出世,可以说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发生在中国的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政治事件。 中共辽宁省委书记毛远新得知这一情况后,将张铁生的原信作了删改,指令《辽宁日报》发表,并在编者按中说:张铁生对“物理化学这门课的考试,似乎交了‘白卷’,然而对整个大学招生的路线,交了一份颇有见解、发人深省的答卷。” 8月10日《人民日报》转载了这封信,其后,《红旗》杂志等也纷纷转载,发表评论,说搞文化考试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反扑”。 张春桥说这是“反攻倒算”,江青称赞张铁生“真了不起,是个英雄,他敢反潮流”。 张铁生被破格录取上大学。 张铁生交白卷上了大学,那么小冰他们这些成绩比较好的显然就得失去上大学的机会了。 小冰仿佛走夜路被人从后面突然消了一棒子,一下子晕了,躺在炕上不吃不喝三天三夜。;两只大眼睛空洞的看着天棚,仿佛灵魂出窍后丢弃的两个山洞。 文慧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找小雨商量。 小雨本身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只会陪着小冰流泪。文慧本来就心烦意乱。小雨再一跟着哭,更是雪上加霜。无奈只好把小雨撵回家。 好在小冰也有想开的那天。 第三天,她竟然坐了起来,对文慧说:“妈妈,你给我熬点粥吧!” 文慧一听乐的赶紧给她熬了点小米粥。 小冰喝了两碗粥后,说:“妈妈,我想回兴凯湖去发展。” 文慧了解小冰的脾气。小冰是那种一条道跑到黑,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用东北方言说就是“咬着巴巴撅给麻花都不换的犟种。 无奈,她只好说:“那我去厂里找厂长给你说说吧。” 文慧去找了新来的吕厂长。把小冰的情况跟吕厂子反映了一下。 吕厂长还不错,没有难为文慧,只是让文慧把头巾摘下来让他看看文慧的庐山真面目。文慧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怕吓着就行。” 吕厂子不服气,说:“我这么大个男人还会怕你。” 文慧无奈只好把围巾摘了。 吕厂子虽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文慧吓了一跳,文慧说:“我告诉你,吕厂子好奇心吓死人的。” 吕厂子恶心的要呕,挥手让文慧赶紧滚蛋。 小冰顺利的踏上了返乡的旅程,欲知小冰在兴凯湖如何靠自己的身体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请听下回分解。 为了让亲爱的读者对张铁生事件有个真切的了解。本人特意从网上下载了张铁生的那封信以飨各位读者。 附:张铁生写在“白卷”后的信: 尊敬的领导:书面考试的进行就这么过去了,对此,我有点感受,愿意向领导上谈一谈。本人自1968年下乡以来,始终热衷于农业生产,全力于自己的本质工作。每天近18小时的繁重劳动和工作,不允许我搞业务复习。我的时间只在27号接到通知后,在考试期间,忙碌地翻读了一遍数学教材,对于几何题和今天此卷上的理化题眼瞪着,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不愿没有书本根据的胡答一气,免得领导判卷费时间。 所以自己愿意遵守纪律,坚持始终,所以愿意老老实实地退场。说实话,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法外的浪荡书呆子们我是不服气的,而有着极大的烦感,考试被他们这群大学迷给垄断了。[他们的自由生活和为个人的努力,等于了我的为人民热忱忘我的劳苦工作和诚恳的心。人们把我送到这里来,谈些什么呢?总觉得实在委曲。] 在这夏锄生产的当务之急,我不忍心放弃生产而不顾为着自己专到小屋子里面去,那是过于利己了吧。如果那样将受到自己为贫下中农事业的事业心和自己自我革命的良心的谴责,有一点我可以自我安慰,我没有为此而耽误集体的工作,我在队里是负全面、完全责任的。喜降春雨,人们实在的忙,在这个人与任何利益直截矛盾的情况下,这是一场斗争(可以说)我所苦闷的地方就在这里,几个小时的书面考试,可能将把我的入学资格取消,我也不再谈什么,总觉得实在的有说不出的感觉,我自幼的理想将全然被自己的工作所排斥了,代替了,这是我唯一强调的理由。 我是抱着新的招生制度和条件来参加学习班的。至于我的基础知识,考场就是我的母校,这里的老师们会知道的,记得还总算可以。今天的物理化学考题,虽然很浅,但我印象很浅,有2天的复习时间,我是能有保证把它答满分的。自己的政治面貌和家庭社会关系等都清白[如洗,自我表现胜似黄牛],对于这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几年来真是锻炼极大,尤其是思想感情上和世界观的改造方面,可以说是一个飞跃。在这里我没有按要求和制度答卷(算不得什么基础知识和能力),我感觉的并非可耻,可以勉强的应负一下嘛,翻书也能得它几十分嘛!?(没有意思)但那样作,我心是不太愉快的。我所感到荣幸的只是能在新教育制度之下,在贫下中农和领导干部们的满意地推签之下,参加了这次学习班。 [我所理想和要求的,希望各级领导在这次入考学生之中,能对我这个小队长加以考虑为盼!白塔公社考生张铁生。] 第一百一十四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 小雪和景寒上工去了,小冰因为刚回来,队里还弄不准她是要常驻沙家浜还是打一枪就跑,所以也没给她派活。 小冰暂时便在家帮着小雪带孩子,心情不好时便领着小侄儿去兴凯湖边上玩。 当时正值盛夏,兴凯湖畔游人如织。但是那个时候人们还不知道泳衣是什么东西,所以不论男女,一律穿着家居的衬衣短裤下水。 男人比女人方便的是可以光着膀子。那些女人则必须穿着线衣线裤。 但是这些棉线的内衣一沾水,就完全的裹在身上,让人非常不舒服。 于是那些胆子稍大一点的小媳妇老娘们进到齐腰深的水域之后便偷偷的把线裤和裤衩脱掉,光着屁股,让身体和兴凯湖水进行一次零接触。 这是生活在兴凯湖畔的男人们都知道的秘密。 很多男人这时候恨不能像猪八戒那样变成一条小鱼游到她们身旁,因为那样的话,就可以尽情的亲吻她们光洁的肌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她们不但不会反对,还会非常享受这种鱼嘴按摩。 但是大伙也知道这都是幻想,于是那些驾船的渔民,便假装起网把小船划到她们身旁。 这些小媳妇老娘们见打渔的汉子要使坏,便大呼小叫,仿佛轰赶抓小鸡的老鹰一样。实在轰不走了,便整个人蹲在水里,只露个脑袋惊恐的打量着那些打渔的汉子,一边急三火四的往身上套裤衩线裤。 不过也有一些胆大的。但那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级的了,她们不但不害怕,索性连线衣也脱掉,让上身也露着。 但是她们已经和男人没什么区别了。那两个汝房就像两只只装了少半袋粮食的面袋子一样耷拉在肚子上,她们不但不会招来打渔的那些小伙子围观,反倒会把他们吓跑。 每当这个时候,岸上和水里都会爆发出一片欢乐的笑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冰有时候热的受不了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跳到湖里去享受这大自然的恩赐。 当然,多数时候她都是和小雪在傍晚的时候去。每次景寒都会领着儿子在远处给他们姐俩放风。 小冰玩疯了,会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剥光,像一条美人鱼一样在水中徜徉。两个没有被男人碰过的坚挺的汝房劈波斩浪。两个乳头在淡粉色乳晕的衬托下红艳欲滴,仿佛冬天雪地里的两颗山楂一样醒目诱人。 每每这时小雪都会忍不住由衷的赞叹:“三妹身材真好!” 小冰和小雪虽然是在同一块地里长出来的,但因为是俩爹的,所以区别很大。小雪前平后板,秀外慧中,让人一看见就会想起风花雪月这些精神上的东西;而小冰则是前凸后翘,艳丽无双,让人一看见就会想到床。 关于这一点景寒曾经跟小雪探讨过。景寒认为小冰很有可能不是他老丈人的。结果被小雪毫不留情的一顿批驳。小雪从来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父母一个“不”字。 但是小雪自己有时也很困惑,因为她发现不但小冰和自己长得不像。连小雨,小露,霜儿和自己长的也不像。 她们三个都是大眼睛双眼皮,这很好理解,因为爸爸妈妈都是双眼皮。可是自己却是小眼睛单眼皮。 而小冰和她们姐四个又不一样。因为小冰虽然也是大眼睛双眼皮。但却是大脸盘。而小雪她们姐四个都是小脸盘。而徐源和文慧也都是小脸盘。 小冰并没觉出自己和姐妹们有什么不同,她是个敢作敢为但是心却有些粗的女孩子,所以和小雪根本想不到一处去。 她现在遗憾的是自己这么好的身材,这么艳丽的长相却要像她大姐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她不甘心。不过这次高考也给了当头一棒。 她想起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的一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套到自己身上,她不由得感叹道:“我不想重复你们的生活,身体是……”她想说“身体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本钱。”但是她没敢说,她怕小雪急眼,她非常了解她这个大姐,是那种视贞操如生命的人。 所以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噎了回去。 小雪多少猜到了一些小冰要说的内容,担心的看了看小冰,安慰她说:“这都是命,人不可与命争。” 小冰最反感这些宿命的说法,突然喊道:“我不服,凭什么我们一天福没享着,却一生下来就要背着个黑五类的黑锅。” 小雪说服不了她,因为这也正是她一直困惑的问题。 无奈只好催促小冰快穿衣服,该回去了,太阳已经落山。 风景如画的兴凯湖,从来都是看日出的圣地,却没有人敢去观赏夕照。 因为太阳一落山,兴凯湖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像小燕一样的大蚊子吹着喇叭攻击着那些不知死活的游人。 游人在这个时候多数选择落荒而逃。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四) 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反之,能被癞蛤蟆吃到肉的天鹅也绝不是好天鹅。 ――题记 吃完晚饭,小冰把大侄儿哄睡了,就去自己的房间就寝了。 小雪见小冰走了,担心的跟景寒说:“小冰的思想好像有问题。” 景寒说:“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不想干农活罢了。三妹长得那么漂亮干农活真是糟蹋了。我听说咱们小学缺个老师,明天我去找一下周把杆,让小冰先去学校代课。” 小雪一听,说:“赶紧打住,你这不是把三妹往火坑里推吗。” 景寒还真没想到这茬,照小雪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雪瞪了景寒一眼说:“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景寒欠起半个身子,看儿子睡的正酣,随手把灯关掉,摸黑把小雪拽进被窝,悄声说:“我要……” 小雪有些不耐烦的说:“天天要,这么累的活也累不倒你。” 景寒嬉皮笑脸的说:“哪疙瘩都酸,就那东西不酸。” 小雪不在坚持,把线衣裤衩脱掉,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雪在景寒忙着做俯卧撑的时候,突然有感而发,说:“你记不记得我爸临死前跟你说的那句话了?” 景寒正在兴头上,没心没肺的说:“哪句话?忘了。” 小雪在景寒身下扭了扭屁股,让自己更给力一些,说:“就是要把小冰她们当‘胞妹待之’那句话。” 小雪突然想起这句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小冰已经来到了自己家,天天和姐夫耳鬓厮磨,所以临时提醒一下,以绝后患。 要说景寒当时还真没往这上想,回来后寻思了好一阵子才明确了老丈人的深刻内涵,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现在小雪旧话重提,景寒多少不满,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于是说道:“这么高兴的时候你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啥。” 景寒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小雪还有要说话的意思,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把小雪的嘴捂上。 小雪把景寒的手轻轻的挪开,说:“我要上上面。” 景寒噗嗤笑了,说:“裤兜放屁造两岔去了。” 两个人换了个位置,接着做那快乐的事儿。 那个时候,农村也没啥娱乐,农民们天一黑就靠着这点乐趣打发闲暇的时光,缓解一天的疲惫。 要不马寅初怎么会说“农村就是因为没有电,才多生了好几亿娃儿。”想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周把杆冷不丁的看见小冰,眼前一亮,几年不见,那个梳着小辫子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大脸盘,一笑俩酒窝,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非常招人喜欢。尤其那双大眼睛,毛嘟嘟的,看男人带钩。 周把杆想上帝造人真是奇妙,同样是女人,有些女人的眼睛天生带钩,看男人勾魂摄魄,人们形象的称之为含情脉脉; 而有些女人的眼睛就不带钩,当然也不能说完全不带钩,她们只有心中有钩时,眼睛才带钩。 不像小冰,心中没钩眼睛里也有钩。 周把杆一见着小冰就像鱼被钩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心想:徐源和文慧种的这玩意真邪了,个顶个的俊。 周把杆走上前去搭讪:“是小冰吧?” 小冰早就认出了是周把杆,调侃道:“我现在是不是得管你叫周大支书啊。” 周把杆皮笑肉不笑,说:“叫什么周支书,叫周哥就好。” 小冰说:“周哥爬的好快呀。” 周把杆不好意思的说:“都是组织栽培、组织栽培。” 小冰对周把杆没什么好印象,聊了两句就想别过。 周把杆一把拽住小冰的胳膊说:“小冰,你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小冰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周把杆的手说:“把你的爪子拿开。” 周把杆把手缩回去,心想:玫瑰虽美,可惜有刺。尴尬的说:“小冰,你别误会。” 小冰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家给我姐哄孩子呢。” 周把杆说:“咱们大队缺一个民办教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小冰一听,心中暗喜: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小冰这次回兴凯湖,就是指的景寒他爸在大队,寻思弄个不用下地的活。没想到因为景寒和小雪的事,景山已经被眼前这个癞蛤蟆给干掉了。 小冰扑了个空。 小冰审视了周把杆一阵儿,满腹狐疑的说:“你有这么好心,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周把杆见心思被小冰洞穿,也不隐瞒,说:“那是当然,无利不起早吗?” 小冰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穷的叮当响。” 周把杆说:“我要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百货商店没有卖的,严冬腊月不上霜,五月六月不生蛆……” 小冰寻思了一会儿,明白了,脸一红,正色道:“你不觉着你开出的价码有些低吗?” 周把杆一听,气馁的说:“是有些低,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开出让你满意的价码的。” 小冰用自己天生带钩的眼睛电了一下周把杆这只癞蛤蟆,说:“好,成交。”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五) 周把杆虽然暂时还拿不出让小冰满意的东西来和小冰进行交换,但是小冰暧昧的态度还是让他心中暗喜。 就好比老虎守着正在吃草的小鹿,只要她们不跑,机会总会有的。他决定放长线钓大鱼,于是说:“这个民办教师你先干着,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小冰俏皮的说:“那我先谢谢周大支书了。”同时又用自己带钩的眼睛电了一下周把杆。 周把杆心里直痒痒,眼瞅着一块肥肉到不了嘴,急的恨不得从嘴里长出一只手来,把小冰一把抓起放嘴里活吞了。 他发现小冰跟小雪完全不一样。如果他把刚才说的那番话说给小雪,脸上早就被她挠出土豆丝了。 而且小雪也不见得能猜出是什么意思。可是小冰一个大姑娘家竟然猜到了,看来小冰挺骚。 周把杆自以为发现了小冰的弱点,心花怒放,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家。 他老婆见他这么高兴,就知道准是看上谁家媳妇了,于是带着妒意说:“喝谁家老娘们尿了,乐这样。” 周把杆媳妇怕周把杆,但是心里又憋气。 赶上周把杆不顺心,骂一句“滚你妈蛋。”她就吓得一声不敢吱了。 今天周把杆心情不错,就想拿这个傻娘们开开心,于是笑呵呵的说:“还真让你猜对了,不过不是老娘们,而是大姑娘。” 人都犯这个毛病,你越不说,她越是怀疑;你真的跟她实话实说了,她反倒不相信了。 周把杆老婆撇撇嘴说:“你就吹吧,看把牛都吹死了,你拿啥犁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周把杆没想到老婆竟然不相信,心想:这个事看来不太好办,不然不能连老婆都不相信。看来得用点手段,争取早日把小冰这个小骚货弄到手,让这个傻娘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因为学校来了小冰,所以周把杆去学校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一开始大伙还以为周把杆是重视教育,后来才看出是奔小冰来的。都在心中暗暗地为小冰捏把汗,毕竟教师队伍里还是好人多。 但是小冰并不在乎,和周把杆有说有笑。只是不让周把杆占一点便宜。她采取的策略是欲擒故纵,既让周把杆刺挠挠又让他捞不着。就好比在拉磨的驴前面挂一串胡萝卜一样,既让驴能安心拉磨,又不至于把胡萝卜吃了。 但是这得需要极高的技巧。小冰自忖能玩转这个技巧。 周把杆被小冰折磨的欲罢不能,在梦里已经把她上了几十次。每次和老婆办事,满脑子都是小冰的倩影。越是想着小冰,越是不能集中精神,每次都把老婆折磨的死去活来,老婆总骂他是不是疯了。 他发誓一定要把小冰弄到手。只是不能硬上。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大队支书,如果是个山大王,那多好,直接抢上山去做了压寨夫人,管她乐不乐意。 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能静守以待天时。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那个时候高考虽然废止了,但是大学还在,而且还要招生。那么大学采取什么办法招生呢?推荐。 推荐的标注是什么呢? 四人帮为了更好的向广大人民群众诠释他们的办学理念,不但树立了一个白卷英雄张铁生的形象,还特意拍了一部电影――《决裂》。 电影里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因为反对教授在课堂上讲“马尾巴的功能”。结果被教授驱逐出课堂。那个小伙子一气之下跑回生产队打铁去了。 剧中代表着正义力量的大学校长爬上涉水来到了那个小伙子所在的大队。从红炉旁把还在打铁的小伙子的双手举起来,眼含热泪的说:“有人问我凭什么上大学,我说就凭这手上的老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六) 《创业》这部电影为大学招生奠定了基调,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有个专用名词,叫工农兵大学生。现在看有点贬义了,但那个时候却是红的很。 在中国,从古到今,人们就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女颜如玉”的古训,所以上大学一直是人们热捧的选项。 但是同一切稀有资源一样,上大学的机会也是非常珍贵的。一个大队常常好几年都分不到一个名额。所以只要有了一个名额,大伙都枪掉帽子。 按着当时的政治形势,小冰是最没有希望的,虽然她念书最多,学问最好。但是根正苗红和手上有老茧这两条她都不具备。所有只能望洋兴叹,准备遗憾终身。 一九七五年,天老爷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睁开了眼,还真就分给了小冰所在大队一个上大学的名额。 消息一传出去,大伙眼珠子都红了。周把杆家一时间门庭若市。送鸡的,送鸭的,还有送人的。鸡鸭就不用说了,即便是那几个蠢大姑也入不了周把杆的法眼。也是,和小冰比起来无疑是土鸡跟凤凰。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冰,他高兴的下巴差不点掉地上。这可是个天大的筹码,一定能让小冰束手就擒。 那天中午,一大帮老师一边吃着午饭,一边猜测今年的工农兵大学生大队能推荐谁。 这时校长从外面进来,看了小冰一眼,说:“周支书找你。” 小冰正在吃饭,并不急着动弹,心想:凭什么他一招呼我就得屁颠屁颠的,我也得端着点。 小冰这一阵子对周把杆有些失望,一晃已经两年了,周把杆也没开出什么让小冰动心的条件,只是天天死皮赖脸,把小冰的名声都搞臭了。 小冰想另攀高枝了,。公社的王书记来村里视察,小冰曾经和他打过照面,小冰感觉他的眼睛像高粱饴糖似的,黏呼呼的沾在自己脸上,似乎有图谋不轨的意思。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王书记拉姑拉姑,但是又感觉有些冒失,一旦王书记是不是那种人,反倒给他老人家留下了不正经的印象,以后带编转正都会受影响,要知道老师这个行业最注重的就是师德。 现在看来只能先在周把杆这棵树上吊着了。 校长见小冰半天没有反应,不满的说:“小冰,我说话你没听着吗?” 小冰白了校长一眼说:“听到了,我还不得把饭吃完。”说着去暖壶里倒了点水,簌簌口,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大伙都看着他俩笑。 小冰“哼“了一声,一撅哒出了办公室。 大队部和学校在一趟房子里,学校在西头,大队部在东头。 小冰进了大队部,周把杆心里像长草了似的正坐立不安,见到小冰如获至宝,满脸堆笑讨好的说:“小冰来了,快坐。”一边把他桌对面会计的椅子给小冰捞出来。为了表示对小冰的殷勤,周把杆还用自己的衣服袖子给椅子擦了擦灰。其实那上面一点灰也没有。但是周把杆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小冰冷若冰霜的坐下,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板着脸对周把杆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周把杆并不认为小冰忤逆,反倒很高兴,因为他听说男女生之间说话越随便,说明关系越不一般。其实他理解错了,小冰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绝对不是因为关系不一般,而是因为关系太一般了。 周把杆眼睛盯盯的看着小冰的脸,像要射了似的,我们可以称之为眼奸。 小冰被他看的心惊肉跳,因为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周把杆眼神里龌龊的东西,无奈只好把目光挪开,假装看窗外的一只金色蝴蝶。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小冰还特意说道:“你看那只彩蝶多漂亮” 在周把杆眼里什么也没有小冰漂亮,于是实话实说:“在我眼里你最漂亮。” 小冰见周把杆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只是为了消遣她,很失望也很生气,说:“你既然没什么事,我走了,我还得备课呢,没闲心跟你扯。” 周把杆站了起来,一只手把小冰死死的按住。 小冰虽然嘴上说着:“把你的爪子拿开。”但是当周把杆并不拿开的时候,她也没太激烈的反对,冷笑道:“怎么的,要硬上啊。” 周把杆笑道:“这回不知道是谁要硬上了。” 小冰有些懵,仰起头看了周把杆一眼说:“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要硬上你,你脑子没进水吧。” 周把杆把手松开,哈哈大笑,然后回到自己的宝座上,把一张表轻轻的推到小冰面前。 小冰一看,人整个傻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七) “妈呀”小冰惊叫道,“工农兵大学生推荐表!”小冰一下子被雷倒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正是周把杆最想看到的效果,他突然变得深沉了,脸上满是接受感激的期待。 小冰半天才慢吞吞的说:“这张表是给我的吗?”语气中充分暴露出她的难以置信和巨大惊喜以及惴惴不安。 周把杆并不直接说“yes”或“no”,而是来了一个反问:“怎么样,这个——够分量吗?”他特意在“这个”后面拉了个长音,显得很屌的样子。 小冰一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迟疑了、犹豫了,灵魂和肉体开始进行剧烈的斗争。 是义无反顾的听从肉体的召唤及时享乐,还是临阵退缩回到飘渺的精神家园继续苦行僧的生活?这是个问题。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毕竟自己还是黄花大姑娘,打小母亲就教育她,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是贞操,是名声。 现在有人让她拿这两样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上大学的机会,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并不像鱼和熊掌那么容易取舍。 周把杆稳操胜券,所以表现的悠然自得。他走到小冰跟前,把肉呼呼的爪子放肆的拍到了小冰的肩膀上,一股暖流瞬间传遍了全身,跟他预想的一样,小冰果然没有说那句“把你的爪子拿开”的话。 他稍稍用力的捏了捏,这里面已经有了明显的调戏的味道,但是小冰还是没有反应。不过他却自觉的把手拿开了。 现在别说是隔着衣服摸摸肩膀,就是小冰脱了衣服让他摸扎也不能满足他难填的欲壑。因为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彻底攻下小冰这座城堡,所以并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 小冰见周把杆主动的把手拿开,也明白了周把杆的用意,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周把杆眼睛黏黏的在小冰的脸上胸脯上肆无忌惮的舔来舔去,见小冰一直没有反应,料到她内心一定很矛盾,于是大度的说:“要不——你回去再琢磨琢磨?” 小冰把推荐表放到桌子上,艰难的站了起来说:“好,让我再考虑考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过”周把杆提醒小冰,“你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晚上八点,成与不成你都给我一个痛快话,还有很多大姑娘排队等着呢。” 周把杆这回口气很硬,主要是开出的价码让他有了底气。 在小冰临出门的时候,周把杆又开导了她一句:“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捅破了就无所谓了。哪个老娘们还不都是从这一关过来的。就像针扎了一下似的,不太疼。挺挺就过去了。”周把杆特意把这事说的轻描淡写。 小冰心想:放屁,要是你妹子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心里想着,脚步迟疑的离开了大队部。她非常贪婪那诱人的宝贝,可是这个宝贝却在一个魔鬼手里攥着,现在这个魔鬼让她拿自己鲜活圆润的肉体去换…… 小冰神情恍惚的回到家,小雪一见小冰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事。 小冰是小雪看着长大的,小冰的特点是心里装不住事,要想让她守住秘密,除非直接杀了她灭口。 吃晚饭时,小雪终于忍不住问小冰:“妹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小冰一愣,筷子差不点掉桌上,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没有啊。” 小雪还想追问,景寒出来打圆场,说:“吃饭,吃完饭再说。” 吃完饭,小冰要回学校住。学校有两个外地来的民办女教师寄宿,小冰图方便常去学校和她们打伙。 小雪见小冰要跑,一把拽住她说:“告诉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冰脸泛桃花,支支吾吾。 景寒见小冰脸上泛红,猜到了八九分,于是把小雪拉开,说:“别问了,一会儿我告诉你。” 景寒此言一出,姐俩都愣住了。 小冰以为景寒知道了自己和周把杆的肮脏交易,吓得心惊肉跳;小雪一听景寒知道小冰心不在焉的原因,不由得心生疑虑。想小冰有什么话不跟自己这个亲姐姐说,反倒去跟姐夫说,这太有悖常理了,虽说她对景寒的人品敢打保票,但是单就小冰和景寒的感情比和自己深这一点也足以让她心生妒意。 小冰可不管景寒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反正自己都不适合在跟前听着,借机逃之夭夭。 小冰一走,小雪马上问景寒:“你说小冰有什么心事?” 景寒笑道:“亏你还是当姐姐的,小冰处对象了你都不知道。” “小冰处对象了?”小雪不啻于晴天霹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跟谁?” 景寒其实并不知道,不过是根据小雪脸色的变化瞎猜而已。 现在被小雪逼进了死胡同,只好如实交代:“我也不知道,我是瞎猜的。” 小雪一听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说:“我说的吗,这么大事她能不告诉我。” 景寒一听小雪这口气,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抱怨道:“爸爸临死前把她们姐妹几个托付给我。可是我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是对我不放心。” 小雪打了景寒一拳说:“还老爷们呢,心眼小的像针眼儿。” 景寒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挠挠脑袋说:“我去爸爸家玩了。” 景寒走后,小雪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八) 第二天,小冰一整天没回家,让学生捎信回来说在学校住了。 吃完晚饭,生产队开全体社员大会,景寒扔下筷子就走了。小雪心焦磨烂坐立不安,把孩子托付给邻居裴大生媳妇,拿着电棒独自去了学校。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波澜起伏的湖岗仿佛一条卧龙,日夜守护着美丽温柔的兴凯湖;又好比一个耄耋之年的老翁在听着老太太不停的絮叨。 小雪心里有点害怕,独自一个人走五里山路,这对于小雪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偏偏白天一目了然的道边的荆棘丛和杂草堆这时候都好像有人或者猛兽藏在那里一样,小冰要用电棒发出的微光确认一番后才能放心的继续向前走。 小雪心里既担心又害怕,忐忑不安的翻过一道山梁,学校已经出现在眼前了,一点微弱的灯光从老师办公室里发出,仿佛萤火虫屁股发出来的,非常寒酸,这就是小学了。 小雪见办公室还亮着灯,就直接闯了进去。 两个住宿的老师正在批改作业,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不速之客造访,都惊诧莫名。 愣了一会儿,见是小冰的大姐,同时站起来打招呼:“大姐来了。” 小雪扫了一眼,没有见着小冰,心里有些惶惑不安,问道:“小冰呢?” 那两个女老师张口结舌。 小雪急了,又追问了一句:“小冰呢?”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那个岁数稍小一点的女教师见小雪脸色都变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支支吾吾的说:“好像是去了大队部,刚才周支书来找她……” 小雪一听,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脑子里有枚深水炸弹爆炸了,她原地晃了几下,差不点摔倒,最后还是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了。 她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路过大队部的时候,大队部黑乎乎的没点灯。九点来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点灯。小冰不敢往下想。 她一路狂奔跑到了大队部。拽了下门,发现门竟然是从里面反插的。 小雪急眼了,使劲敲门,但是里面却像没有人一样无动于衷。 小雪大声喊道:“周把杆,你开门,你个混蛋,你快开门。”小雪一边喊一边用脚踢门。 见没有反应,她又采取了敲山震虎的战术,说:“小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给姐开门。” 不管小雪怎么喊,喊破喉咙,屋里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小雪要不是听那两个女教师说小冰来了,真怀疑屋里没人。 小雪无奈只好采取最后一招――破釜沉舟。她弯腰抓起一块半截砖头,“咔嚓”一声把门玻璃砸个粉碎。 她伸手去里面把门闩扒拉开。门框上残留的玻璃碴把小冰的胳膊划了几个小口,小雪都浑然不觉。她推开门,进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里一片漆黑,静得像个坟墓。 就在小雪不知所措的时候,灯终于亮了。周把杆披着件衣服站在屋里,裸着胸脯,露出了像女人汝房似的胸大肌。让小雪意外的是周把杆的胸脯上还长了一撮胸毛。 小雪想:白瞎那错毛了,长在这个瘪三身上。在小雪看来长胸毛的男人都应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像张飞那样的。 这其实是小雪偏见了,有不少长得像个文弱书生的男人还长胸毛呢,偏偏有些豪杰反倒一身锦缎,像九纹龙史进,浪子燕青。 周把杆好像没太生气,只是有些不耐烦,说:“小雪,你吃错药了,半夜三更不睡觉来砸我的大队部,信不信我叫民兵来把你绑了。” 小雪一把推开周把杆,骂道:“滚你妈蛋。” 周把杆还是头一次听小雪骂人,觉得挺好玩的,抱着膀像是看一个淘气的孩子在做游戏。 小雪推开周把杆,冲进了里屋。 里屋是个单间,有一张床,平时大队来个领导啥的,就在里屋宿。有时候周把杆要“幸”那个老娘们也在里屋解决,这是全大队人都知道的事情。 小雪把灯打着,屋里除了一张床外,空无一人。小雪仔细观察了床上的被褥,非常凌乱。尤其是褥子上褶子非常多。 可以想象刚才一定有人在这张床上没干好事。 细心的小雪还发现床单上有几滴血迹,她不敢断定这是不是小冰留下的?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那就是刚才一定有人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逃走了。因为这扇窗户还半开着,仿佛没牙的老太太半张着漏风的嘴。 她想问周把杆小冰呢?又觉着太唐突,如果刚才逃走的人不是小冰,岂不让周把杆捡了便宜。 小雪尴尬的站在那里,进退维谷。思维一停顿下来,手臂上的疼痛就活跃起来,小雪抬起胳膊,见手上的血已经有一些了。但是她仍然咬牙坚持,不吭一声。 周把杆已经遂了夙愿,心情非常愉快,虽然后来出了点小插曲,但是有惊无险。 周把杆仿佛老牛倒嚼似的把刚才那欲死欲仙的精彩瞬间翻出来仔细回味一番,只是感觉意犹未尽,不知何日能再续前缘。 嗨――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知道是心满意足还是遗憾惆怅…… 第一百二十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九) “你如果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你就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题记 小雪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只好给周把杆赔礼说:“对不起,周支书。” 周把杆大度的说:“算了小雪。” 他沉吟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说:“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大姑娘要饭死心眼。” 小雪没闲心听他闲扯,说:“明天我让景寒来把玻璃给你按上。” 周把杆大度的挥挥手说:“我一看见你们两口子就闹心,还是让老钱头按上得了。” 小雪没在坚持,安块玻璃也得不少钱。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进屋,景寒焦急的问:“你上哪去了?黑灯瞎火的。” 小雪见小冰若无其事的在屋里坐着,恍若隔世的感觉,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冰镇定的说:“有一阵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雪见小冰似乎没什么大碍,一直在桑眼儿提了的心渐渐的回到了原位。说:“我去学校找你,那两个女老师说你去大队部了,你去大队部干什么?” 小冰不满的说:“你不要老把人往坏处想。”这句话既可以理解成小雪把周把杆往坏处想,也可以理解成小雪把小冰往坏处想。弄得小雪一时语塞,因为她也确定不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小冰喘过了一口气,才倒出空来解释道:“咱们大队今年给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名额,周支书给了我,这不……”小冰把那张刚才已经给景寒看过了的推荐表又拿出来递给小雪。 小雪看了又看,满腹狐疑的问:“今年咱们大队的推荐名额周把杆给了你?” 小冰点点头。 “没有交易?”小雪问。 小冰脸一红,心想:都交易完了。 心里这么一想,下身又开始隐隐作痛。刚才在黑暗中周把杆铁杵一样的东西硬硬的顶进去的时候,小冰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一块铁板上硬钻出一个眼,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乎放弃了这场交易。 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 临了,小雪又去砸门,她提上裤子从后窗仓皇逃串,一口气跑回家,真是又惊又险。现在还得陪着笑脸接受姐姐的盘问,她苦不堪言。 只能打马虎眼说:“咱家穷的叮当响,拿什么去跟人家交易。” 小雪并不上当,说:“我说的就是你,你这个人。这才是无价之宝。” 小雪冷笑道:“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无价之宝。” 景寒一听,连忙提醒小雪:“过分了。” 小雪不服气,继续说:“打死我都不相信这么大个馅饼能砸到我们家头上。” 小冰见小雪没完没了了,就决定反守为攻,说:“怎么的,论学问论人品论长相我哪一点比不上别人,怎么偏偏我就不能上大学。” 小雪见小冰鸡眼了,口气稍稍放缓了一些,说:“你说的这些姐都知道,但是有一样你就赶不上人家,你不知道吗?”小雪指的是成分。 小冰心里明镜似的,仍然赌气说:“不知道。”说完一甩袖子跑了出去。 景寒瞪了小雪一眼,追了出去。 小冰跑了几步放慢了速度,等着景寒赶上来。 景寒安慰她说:“别跟你姐一样的,我听说爱之深也责之切。你姐是担心你出事。” 不料小冰一下子扑到景寒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弄得景寒手足无措,只好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头。 小冰哭了一会儿,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了,抬起头,有些难为情的说:“对不起,姐夫,让你担心了。” 景寒说:“我没有兄弟姐妹,我把你们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我虽然没有你书读得多,但是我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小冰擦擦眼泪说:“我没什么奢望,我就是不想重复你们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要像妈妈年轻时那样过城里人的生活。“ 景寒叹了口气说:“那你要比一般人付出多得多的代价。” 小冰咬牙切齿的说:“我喝出去了。” 景寒无言以对,把小冰送到学校。 回来见小雪还在生气,就劝她说:“你如果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你就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 女人一旦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价值,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题记 大队把小冰报到公社后,政审没通过。周把杆没敢直接告诉小冰,而是让小冰他们校长转达的。 小冰疯了似的去找周把杆。周把杆两手一摊,惋惜的说:“反正我是把你推上去了。”周把杆见小冰气的脸都变形了,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实在不解气,你就干我一下,咱们就算扯平了。” 小冰骂了句“畜生”,冲上去左右开弓给了周把杆一顿大耳光,打得周把杆眼冒金星,两耳轰鸣。 周把杆一把把小冰的手拽住,说:“你理解错了,不是让你这么干。” 小冰气的呜呜直哭。 周把杆心疼,安慰小冰:“你别生气了。要不我调你到大队当妇女主任。” 小冰推开周把杆说:“当你个大头鬼,我就要上大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周把杆说:“那你就得自己去公社找王书记,我是没咒念了。”天知道周把杆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事王书记把他叫到公社骂了个狗血喷头。扬言要撤他的职,把周把杆吓的差不点把巴巴拉裤兜里。 小冰呸的吐了周把杆一口,质问他:“你是不早就料到我政审不会通过?” 周把杆拍着胸脯说:“天地良心,我周把杆要是早就知道我妈是马子。” 小冰气急败坏的说:“你妈长的那么吓人,就是马子也没人干。”说完夺门而出。 周把杆心疼的在地上直转圈,自语:白瞎这个名额了,白瞎这个名额了。 小冰借了辆自行车骑上,风驰电掣一会儿就来到了公社。小冰没心思欣赏自己家老宅旖旎的风光,直奔王书记的办公室而去。 王书记的办公室临窗,正对着大门和假山,是原来徐源和文慧的房间。 王书记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假山下水池子里的荷花打着青涩的骨朵,尖上露出一抹淡粉,想象着这些水中仙子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开放。 突然从大门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美眉,大眼睛大脸盘非常艳丽,衬得那没开放的荷花骨朵非常的寒酸。 王书记突然有了新的发现,都说貌美如花,扯淡,真正让人倾倒的还是江山美人。她们可比花漂亮多了。 他正想站起来去走廊看看这个女子是来找谁的? 不料小冰已经推门而入。 谁这么大胆?王书记正要发火,仔细一看,不仅转怒为喜,来人正是刚刚进院的那个女孩子。 但凡男人见着漂亮女子火气都会自动熄灭。伟大如汉高祖刘邦要不是看见彭越的妃子中有一个貌美如花的,他能生出那么好的心眼饶了彭越。偏偏彭越这个傻子不知好歹,在发配去四川的路上碰见了吕后,又哀求吕后把他带回了长安,结果被刘邦剁成了肉泥做成了肉饼。 王书记虽然是造反派上来的,没啥水平,但是在官场上混了十多年已经深谙为官之道。对于这些不速之客,他采用的办法常常是两个:一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顿训斥,给来人一个下马威先杀杀他的锐气;再就是听来人自报家门然后自诉衷肠。 要是他不喜欢的人,王书记就会一脸的阶级斗争,让来者望而生畏;如果是他喜欢的或者看上去还顺眼的,比如小冰,他则会面带微笑鼓励她大胆的说下去。 小冰一鼓作气势如母虎冲了进来。一进屋就有些后悔,感觉太冒失了,正在犹豫不决。 见王书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目光像外面的阳光那么温暖。小冰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信心。自报家门:“王书记,您好,我叫许小冰。” 王书记一听想起来了,说:“你是徐源和文慧的女儿,你是老几?” 小冰一听王书记认识爸爸妈妈,有些激动的说:“王书记,你认识我爸爸妈妈,太好了,我是老三。” 王书记笑眯眯的说:“你爷爷是兴凯湖地区第一大地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爸爸是二等翻译,风流倜傥。尤其是你妈妈,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王书记摇摇头咂咂嘴。 摇头表示惋惜,惋惜文慧自毁容貌,这事他还是听景山说的。咂嘴表示遗憾,遗憾自己下手晚了,便宜了乔龙升那个瘸子王八蛋。王八蛋还有瘸的,这大约是生物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特例。 乔龙升这会儿在监狱里一定耳根突然发热,按中国人的迷信说法一个人诅咒另一个人时,那个被诅咒的人就会突然无来由的耳根发烧。 只是乔龙升做梦也想不到诅咒他的人会是千里之外的望湖公社党委书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一) 小冰没听出王书记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闲心去往深里琢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冰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她单刀杀入直奔主题,说:“王书记,我来是想问一下我上大学的事儿?” 王书记见谈到正题上了,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了起来,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这个把杆的,他难道不知道你成分不好吗,还硬往上推。”语气里有很明显的不满。 小冰一时语塞,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想起自己在周把杆的身下让他又摸又啃,黏糊糊的哈喇子蹭了一脸,疼痛不堪还得做着仰卧起坐。 周把杆大约从生下来也没刷过牙。嘴臭的跟大粪坑似的,臭气不绝如缕的灌进了小冰的鼻子里,熏得她直作呕,现在想起来还恶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冰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屈辱,从双眼泪流到嘤嘤啜泣到嚎啕大哭,小冰完成了哭的满汉全席。把落在窗台上好奇的打量着小冰的那只小麻雀都弄的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王书记一开始见小冰落泪也没太在意,当官时间长了,遇着的这一类事情比较多,心都麻木了。寻思她一个大姑娘掉两个眼泪疙瘩也就罢了。 谁料她越哭越来劲,简直要当日子过了,王书记这才慌了神。 这一点小冰倒是没想到。她不知道,女人有两个武器最厉害,一个是美丽,一个是哭泣。 王书记倒不是怕小冰哭坏了身子,主要是怕让公社里的其他干部误解,以为自己把人家怎么的了。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裤兜子里摸黄油,不是巴巴也说不清了。 无奈,他只好从自己的宝座上站起来,走到小冰面前,把手绢掏出来递给小冰说:“别哭了,把眼泪擦擦。” 小冰并不去接手绢,也不止住哭声,而是明显的放小了音量,基本控制在不让走廊里的人听到的程度。 这说明小冰虽然非常伤心,但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这一点让王书记颇感意外。 王书记见小冰梨花带雨白璧微霜,不由得有些心疼,心想:这就是新社会,地主阶级被打到了。要是搁旧社会,像小冰这样的大家闺秀,不要说跑到自己跟前哭,就是自己上赶的跑人家跟前哭,人家愿不愿意看都两说。 王书记正在胡思乱想,小冰趁着王书记愣神的当儿,突然嗲嗲的叫了声“王书记”扑了上来。两只手紧紧的环住王书记的脖子,就好像坐在摩托车后面很怕被甩下来一样。 她把头深埋在王书记的脖颈里,两个坚挺的汝房颤颤的顶在王书记的胸脯上,肉呼呼的一股暖流瞬间就传遍了王书记的全身。 那个年代女子都不戴乳罩,所以碰一下非常实惠。 小冰见王书记气喘如牛,眼冒金星,想他虽然贵为公社书记,一个袖珍诸侯,但是也跟周把杆一样,都过不了美人关。 小冰现在对自己空前的自信。她暗暗的下决心一定要把自己身体的优势发挥到极限,争取早日改变自己的命运。有朝一日也要像妈妈一样,跻身上流社会。 小冰早已止住了哭声,但是仍然哽咽的说:“王书记,您如果能帮助我完成上大学的夙愿,我就……”小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又使劲的往王书记胸脯上贴了贴,其意不言自明。 别说王书记一介凡夫俗子,凭小冰的长相,就是猪八戒也难免要动凡心。 但是王书记还真能把持住,竟然把小冰轻轻的推开。看着小冰疑惑的眼神,语重心长的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小冰胸脯剧烈起伏,激动的问:“什么办法?” 王书记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冰一眼说:“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出去了?” 小冰想说我连身子都给了周把杆,我还有什么喝不出去的。 于是重重的点点头,说:“只要不要钱,什么我都能豁出去。” 王书记见小冰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满意的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二) 王书记轻轻的拍着小冰的肩膀说:“你如果能写一份和你那个生产厂家决裂的声明,我就有办法让你遂了上大学的心愿。” 小冰一听还真犹豫了,她本以为王书记不过是和周把杆一样对他进行性勒索,没想到竟然是让她和自己的父母决裂。 小冰还真是有些不忍心,虽然只是一纸声明,但是她明白这意味着对家庭的背叛,这要是被母亲和姐姐知道了,她们会怎么看自己…… 王书记见小冰犹豫不决,就说:“要不,你回去考虑考虑,反正离开学还有一阵子呢。” 小冰扑闪着很无助的大眼睛看着很痴情的王书记。看的王书记心里乱七八糟的,但还是痛下决心,说:“你如果考虑好了,明天晚上八点到公社招待所找我。” 小冰心里一沉,这才恍然王书记人还是要要的。小冰心里虽然很打怵,但是嘴上却很坦然的说:“王书记,你放心,不管我考虑的怎么样,你的人情我都是要还的。明晚八点,咱们不见不散。”说完调皮的伸出一根小手指,说,“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王书记在家常和孙子玩的游戏,现在小冰让他和自己玩,他虽然感到很可笑,但还是欣然的把小手指伸出去和小冰勾了一下。 小冰不失时机的在王书记的手心挠了一挠,然后咯咯笑着离开了,给王书记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的空间。 小冰回到学校,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照常上课照常说笑。其实她从王书记那儿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毛驴子和牛顶架喝出驴脸造了。 中午回家吃饭,小雪见小冰一如既往,欣慰的说:“上不上大学能怎么的,咱爸书倒是没少念,都念到外国去了,到头来还不是不得好死。” 小冰嘴上答应:“我听姐姐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心里对小雪的说法并不赞同,一会儿吃完,撂下筷子,说:“姐,我今晚大约得晚点回来,我要去家访,一队有一个学生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雪一听说去一队,担心的说:“一队道那么背,你自己去行吗?要不让你姐夫陪你。” 景寒一听紧忙撂下筷子看着小冰,意思愿意奉陪。 小冰说:“和我们学校的张老师一起去。” 小雪一听还有个男老师陪着,放心了,说:“那你路上小心。” 小冰在那两个女教师那蹭了一顿晚饭,刷刷牙,换上那件最心爱的白底青花的布拉吉。小冰天生照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前凸后翘,身材妖娆。小冰满意的对着镜子点点头,借了辆自行车悄悄上路。 八月份,正是东北天最长的时候,七点半天还没黑。有些地里好有农民在趁着天凉铲二遍地。看见小冰像蝴蝶一样飞过,都驻足观看,艳羡不已。 八点,小冰准时到了公社招待所。王书记想必已经做了交代,所以小冰一来,服务员连问也没问就直接把小冰领进了靠里面的那间房里。 小冰进屋后打量了一下,竟然是个套间,外间摆着一对沙发,西面靠墙摆了两张松木长条靠背椅。里面的门虚掩着,看得出那里一定是间卧房。 这个布局小冰不陌生,因为和周把杆大队部的布局有些相近。只是比周把杆的高级而已。 小冰见王书记不在,刚想回头问一下服务员王书记怎么没来,一回头服务员已经出去了。 小冰胆怯的坐在那种木腿的简易沙发上,仿佛被蒙着头拉进洞房的新娘,忐忑不安。 就在小冰不知所措的时候,套房的门开了,王书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小冰满脸堆笑。 既然是周瑜打黄盖,也就不用讲什么过场,两个人直奔主题。 王书记的床上功夫比周把杆强悍多了,不像周把杆一个老汉推车一推到底,用的都是蛮力,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但是小冰毕竟还是个雏,床上技巧一片空白。穿裤子时表现的还挺大胆,脱了裤子只能任人摆布,一点乐趣也没有,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乐此不疲? 又怕怀孕,因此只能咬着牙挺着,心里暗暗祈祷观音菩萨保佑千万别怀孕。 偏偏王书记还要玩一些花样,小冰只能笨笨卡卡的配合。 王书记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罢手。 小冰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身体的各个关节都仿佛脱了臼。那一刻她对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都表示怀疑。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三) 小冰挣扎着坐起来,伸伸胳膊蹬蹬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惊讶自己竟然还没散架子。看来人的潜能是无限的。穿好衣服,提醒王书记:“别忘了你的承诺。” 王书记还躺在床上捉快乐的尾巴,见小冰要走,说:“再玩一会呗?” 小冰摇摇头,说:“我得回去了,太晚了姐姐该起疑心了。” 王书记有些遗憾。小冰心想:你还上瘾了,看着他赤身露体的丑态,尤其那个东西软软的歪在那里,心里一阵泛呕,真想冲上去给他一顿大耳光,打他个满地找牙出出心中这口脏气。 可是转念一想,真那样的话,刚才岂不是让他白糟蹋了。为了不让他白糟蹋,只有让他继续糟蹋。小冰在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疼痛转移心中的仇恨。 满脸媚笑的给了王书记一颗定心丸:“只要你帮我把上大学的事情搞定了,我就是你终身的奴隶,随叫随到,随时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小冰这句话说到了王书记的心坎上。王书记开心的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能想得开。好,咱们成交。” 说完一跃而起,和小冰击掌成誓。 小冰把那张脱离地主家庭的声明给王书记放到桌子上,刚想离开。 不料王书记突然疑惑的问道:“你好像不是初女,怎么没见你出血,也没见你喊疼。” 王书记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仿佛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件赝品,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小冰暗暗吃惊,心想:难道他要赖账,着急的说:“你想反悔啊!?” 王书记见小冰吓的脸都变色了,感觉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勉强笑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那个得到你第一次的人,如果是你自愿的,咱们又当别论;如果是他强迫的你,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我决不能饶了他这个杂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王书记说到后来,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 这也不能怪他,冒这么大风险竟然弄了个高仿,搁谁也会恼羞成怒。现在跟小冰是说不出别的了。因为昨天谈判的时候也没规定必须是初女。 他现在只想知道是谁让他喝了洗脚水或者说是喝了谁的洗脚水。 他凭直觉推断只有两个人嫌疑最大,一个是景寒,一个是周把杆。 小冰想起周把杆把她骗到床上像老母猪一样揉搓了个臭死烂够;然后又告诉她政审没通过,把她像猴一样耍。就狠的牙根直痒痒,一直在伺机报复,现在机会来了,她心中窃喜。 便假装很委屈的样子哭着扑到王书记身上,说:“王书记,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王书记一听小冰哭,心都要碎了。这个世界上什么风也没有枕边风厉害。尤其王书记刚从小冰身上尝到甜头,正是如胶似漆恋恋不舍的关键时刻,也活该周把杆倒霉。 当小冰诉说完周把杆怎么对她进行性勒索的过程的时候,王书记仿佛周把杆勒索的是自己的老婆,脸都气绿了。 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对自己的羞辱。 小冰暗暗解恨,这真是割草打兔子――一箭双雕。 小冰践行了自己的诺言,随叫随到;随着经验的积累,床上功夫也日渐臻熟,把王书记伺候的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仿佛搁熨斗熨过一样舒坦。 为了达到把小冰长期拴在裤腰沿上的目的,王书记也下了大力气,终于把一个小冰洗白了,送进了哈师大。 当小雪听说小冰被推荐去上大学的事情已经办成,不日就要启程的时候,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或喜或悲,喜的是小冰上了大学,从此就告别了面草黄土背朝天的农耕文明,终于可以像妈妈一样做一个城里人,吃供应粮过体面的生活。 悲的是小冰一定是拿自己的身体和人家进行了交换,好在这交换还算等量。 小雪不好再说别的了,只能昧着良心说:“这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景寒听着小雪言不由衷的话,心想:什么老天爷开眼了,应该是王书记开眼了。但是这话只能心里想,嘴上也附和着小雪说:“咱们三妹论长相,论学识,论人品被推荐上大学是理所应当的。如果推荐了别人才是天老爷瞎了眼。” 说的小冰面红耳赤。连小冰自己都觉得论长相和学识那当然是没得说,但是若说到人品,真不咋地。但是但凡被潜规则的女人都会找一个借口为自己开脱的,那就是都是被男人们逼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四) 小冰历尽千辛万苦进了梦寐以求的黑龙江省农业大学,才知道大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首先就是大,小冰仿佛进了迷宫,在负责接待的老师和师哥师姐的带领下左拐右拐走了很长时间,小冰一路上睁大眼睛,看哪都觉得新奇。 兴凯湖满山遍野的鹅卵石在这里被镶在水泥上做成了甬路,仿佛几千万年前母鸡下的蛋变成的化石。小冰心想这城里人真有想象力。忍不住悄悄的跑上去走几步,硌的脚心痒痒的,小冰忍不住小笑了一下。 林荫下,小道边,有谈情说爱的情侣,有倚树读书的学子,也有夹着书匆匆走过的少男少女,他们戴着眼镜目不斜视。让人忍不住想起头悬梁锥刺股的孙敬和苏秦。 偶尔会有人好奇的打量一下小冰他们这群花枝招展的工农兵大学生。 小冰一见有人看自己,紧忙把头深深的低下去,农村孩子没见过大世面的弱点一下子就暴露无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待跟前没人了,才敢把头抬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继续打量着这美丽的校园。 一栋栋造型别致的欧陆风格的小楼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让人目不暇接。小冰就好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不够用了,脑袋不够装了,心则快被撑破了。 大学这么好,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小冰回想起为了进入这里来求学所经历的羞辱,似乎还是值得的。心理上的创伤几乎也在一瞬间结上了痂,不再流血。 小冰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进了宿舍,清一色二十多岁的少女,当然也不乏像小冰这样的假大姑娘。大伙一进了寝室,在路上的胆怯、好奇和谦让一扫而光,撂下行李就像孙悟空领着他的猴子猴孙进了水帘洞一样,开始争床夺铺。 小冰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们把人性中卑劣的东西演绎的淋漓尽致。她们或许没有注意到,在暗中偷偷观察她们的,还有她们的管理员苏老师。 小冰待她们安顿好了,才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靠门的一个上铺上,很显然这是最不好的位置,但是小冰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比在劳动之余躺着秸秆上强多了。 这时苏老师款款的进来了,脸上布满了明显的轻视,说:“人们都说农村孩子朴实,可是我在你们身上看到的却是自私自利,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惜恶语相向。” 大伙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小冰平视着苏老师,和苏老师用眼神进行愉快的交流。 苏老师从小冰的眼神里看到了良好的教养和坚忍不拔的精神。但是却没看到一丝不正经,因为小冰已经把骨子里的风骚在眼神中过滤掉了。剩下的都是纯净之光。 苏老师很满意,当即宣布:“从今往后,徐小冰同学就是你们的寝室长。” 大伙一听肠子都悔绿了。小冰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向苏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谢谢苏老师赏识,我一定不负众望,带领大家把二零五寝管理好。” 苏老师拍拍小冰的肩膀说:“我相信你。”说完满意的离开了。 大伙把被褥铺好,洗洗脸补点雪花膏。看看中午了,结伴去食堂吃饭。小冰她们这些农村来的工农兵大学生一律在脖子上扎了一条红纱巾,头上则扎着红绸子。 这是她们在农村时梦寐以求的奢侈品,很多女孩子和父母软磨硬泡了很长时间都难以遂愿。现在他们要离家远行,父母才咬牙买来满足她们的虚荣心。她们兴冲冲的扎上,可是进了城才发现人家城里女孩子并不像她们那样花枝招展。 这个小地方的流行特点是:颜色样式单一,覆盖范围广,布料质量差。用赵本山的话说就是“不管多大官,都穿夹克衫;不论多大肚,都穿体型裤。” 小冰她们一出寝室,就好像是奥运会的火炬接力赛一样,那流动的纱巾和红绸子就像是一把把火苗张扬的火炬,把个书香气浓郁的农大弄得跟百货商场似的庸俗不堪。 小冰领着同寝的八个大姑娘出了寝室,就懵门了。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小冰脸上。 小冰略一思忖,说:“有了,跟着那些拿饭盒的师兄师姐们走。” 一般来说,新到一个环境,如果是中午,人流汹涌的地方一定是食堂;如果是平时,人流汹涌的地方一定是厕所。这是徐源传授给小冰的经验。 小冰当时只当做笑谈,因为这两种“一定”在农村永远不会发生。没想到到了农大还真派上了用场。心里默默的感激了一下老爸,愿老爸的在天之灵能保佑自己留在农大,留在哈市。虽然这几乎类似于痴人说梦。但小冰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小雪起初还说自己上大学是痴心妄想呢,现在不也进来了吗。她相信一句话――事在人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五) 小冰领着大伙跟着那些师兄师姐七拐八拐终于进到了食堂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小冰当时就被镇住了。在她的印象中场面最大的一次也不过就五六百人同时就餐,那还是五八年大跃进吃集体食堂那会儿。可是现在看这架势少说也得有两千多人。 小冰不知道这还只是农大五个食堂中的一个。因为是正午,家在哈市的学生和老师有不少也在学校就餐,所以食堂的十个饭口同时开放。每个饭口前都有一百来人在排队。十条长队宛如十条巨龙在蜿蜒前行。 那些已经买到饭的则在专心致志的吃着,食堂里回荡着一种“垮哧垮哧”的声音,让小冰忽然想起在家喂猪时猪吃食发出的声音。她随即咽了口唾沫,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她没想到这种声音竟然会对自己的味觉有这么强烈的刺激作用。 小冰她们头顶着鲜艳的红绸子,脖子上围着鲜艳的红纱巾,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食堂。她们土气的打扮立即引来了就餐的师生们的一阵哄笑。 小冰属于“春江水暖鸭先知”中的鸭,马上明白了大伙哄笑的原因,偷偷的把头上的红绸子解了下来揣兜里。脑后马尾一样束起来的长发没了约束,一下子像瀑布似的披散开来,衬的小冰的大脸盘宛如盛开的莲花一样妩媚妖娆。 但是小冰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别样的风情。紧忙又从兜里掏出个皮套把头发扎起来。 小冰大约做梦也没想到她披散头发的这个美丽瞬间已经像照相机曝光的底片一样深深的印在了一个人的脑海里。 这个人就是他们良种繁育系的党委书记梁军。 小冰挑了一个人相对少几个的排排了起来。但是小冰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排人少?因为这个排卖饭的大师傅很窝囊。人家别的排打发走三个人了,她这儿连俩个人还没答对利索呢。小冰在心中暗呼倒霉。 同时和小冰一起站排的都已经快买到饭了,小冰还遥遥无期。由此小冰又发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排队这种事情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和闹心性。细想想人生不也是一样吗,本来托生在徐家感觉已是上天的眷顾了,没想到一场革命下来,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站错队了。可这是自己能决定了的事吗?为什么天老爷要跟她开这么残酷的玩笑。 因为在家吃饭从来不排队,所以小冰感到很不习惯,好歹轮到她开饭了。 小冰踅摸了一下,一流十了个大盆,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菜,有荤有素,琳琅满目。主食则是在家里一年也难得几见的馒头和只有过年时才肯光临寒舍的身份尊贵的大米干饭。那些大米一粒挨一粒的紧密的排列着,仿佛晶莹的珍珠。看的小冰直咽唾沫。 七五年,国家经过十年动荡,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全国人民都节衣缩食,尤其是农民,虽然“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但是收获的粮食品质好的都交了公粮,让城里人享用了,自己只能吃品质恶劣的返销粮。 但是在这里,人们却仿佛已经进入了共产主义。由此可见国家对这些天之骄子是多么的偏爱。 食品虽然已经进入共产主义,但是小冰兜里的钱却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小冰捏着可怜巴巴的几张角票,不知道买什么好。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句“大姑娘要饭死心眼”的俗话来。 就在小冰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卖饭的大师傅急了,用饭勺子狠劲的敲着鋁饭盆的沿呵斥道:“买不买?不买躲开,别耽误别人。” 小冰心想:手把不咋的,脾气还不小。于是试探着点了一个土豆片炒大辣椒,然后又要了两个小馒头。一算账便宜的惊人,一角钱还不到。比公社的饭店便宜多了,心中暗喜,看着那盆红烧肉,发誓那天非买一盘解解馋。 俗话说:嘴馋逼受苦。这话一点也不假。文慧早就发现了小冰嘴馋这个毛病,心里一直为她担忧,但这事好像也不是后天能改的了的。 身后那位卖饭的大师傅在小冰转身离开的瞬间轻蔑的嘟囔了一句:“乡巴佬,土包子。” 小冰真真切切的听进了耳朵里,气的直哆嗦,真想返回去和她大战三百回合。可是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初来乍到就和大师傅打架,不被开除也得落下一个糟糕的名声。于是咽了口唾沫,忍了。心里更加坚定了留在哈市做城里人的决心。 她在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留在哈市,哪怕造个身败名裂。小冰心里想着,还把拳头狠狠的握了一下,就像那些卖保险的每天早晨都要给自己打气一样。要不,她真怕她坚持不到胜利的那一天。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六) 小伙子看女人,主要是看脸蛋;中年男子看女人主要是看胸脯和屁股。 ――题记 第二天,小冰她们暂时无所事事,学校安排他们给学校装两车沙子。小冰一听说要干活,心里多少有些抵触情绪。不像同来的那些雄性大学生一听说要干活乐的后脑勺都开花;也不像那些雌性大学生表现的那么懒散。而是一脸的兴高采烈。 她绝不会因小失大的,这一点在伺候王书记的时候小冰就已经深刻的领会到了,有时候王书记想玩个花样,小冰不管心里多么不情愿都尽量满足他。 在小冰看来男人不管多大岁数,只要到了床上就都变成了贪玩的孩子。其实床上那点事,你就是换多少个花样,最终也快乐不哪去。 在这方面男人和女人真不一样,男人只要新鲜;女人只要喜欢。 苏老师那天换了一身劳动服,美丽而端庄。对小冰二话不说一脸向往的假象果然非常满意。狠狠的批评了那几个说怪话的女学生。 大伙跟着苏老师去仓库领了工具,小冰以为还得像红军长征那样用步量,心里多少有些打怵。结果却是坐着学校的大客车风驰电掣。 小冰眼睛不错珠的欣赏着哈尔冰的美丽风光,那些鳞次栉比的欧式建筑让小冰大开了眼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哈尔冰被誉为东方小巴黎。果然是不同凡响。 很快大巴把他们拉到了劳动现场。大伙热火朝天的投入了战斗。那时候不论干什么都叫战斗。小冰因为长得俊,所以在战斗的时候总有男同学过来献殷勤要替换她。但是小冰就是不松锹把,用那个时候的时髦语叫“轻伤不下火线,重伤接着干。” 何况四、五十个人装一车沙子,一个人没扔几锹就满了。小冰其实也不是不想给那些一脑袋高粱花的男同学机会,只是对他们没兴趣,因为他们不能给小冰所要的生活。 而且小冰知道这是第一次劳动,自己一定要表现的坚强一些,给苏老师留下个好一点的印象。那个年代人们不喜欢女孩子太娇气。 一会儿第一车装满开走了,小冰她们休息。小冰怕那些那些男同学纠缠,连忙跑到苏老师跟前挨着坐下。苏老师看着小冰鼻翼两旁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疼的说:“我看有好几个男生去换你,你怎么歇歇。” 小冰故作轻松的笑道:“这点活还算事了。”其实小冰是说大话了。小冰在家一点农活都没干过。只是哄苏老师罢了。 小冰发现知识分子都单纯。小冰说啥苏老师都信。其实但凡有点经验的就能看出小冰其实在家是没干过农活的,因为她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是没经过太阳暴晒。同样是工农兵大学生,有几个女同学一看在家就是经常在户外劳动的。皮肤都被晒成了古铜色。 大伙歇了有半个钟头,车回来了。 大伙纷纷站起来准备继续投入战斗。但是他们却分明看见司机从车厢里卸下两框西瓜。而且系党委书记梁军也跟着来看望大家了。 小冰做梦也没想到干这么点活就有这么高的待遇,心想:这大学真是人间天堂。 苏老师领着几个男同学把西瓜接下来放好后招呼大家站排听梁书记讲话。 小冰听王书记告诫过自己,凡是当领导的心眼都小,所以你对领导要表示特别的尊重。否则他们就会给你穿小鞋。 所以当苏老师招呼大伙过去站排听梁书记讲话时,小冰第一时间跑到了梁书记跟前站好。目光无比崇拜的看着梁军。 梁军看见小冰,不由得一愣,这不是昨天在食堂把头发披散开的那个女学生吗。梁军暗暗的点点头,原来是自己旗下的,真是不虚此行。 因为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梁军那天的讲话充满了激情。让小冰激动的热血沸腾。不过小冰总觉得梁军那天得瑟的那么欢,好像是有意的表演给她看的,因为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脸上溜过。 小冰听王书记说“这个小伙子看女人,主要是看脸蛋;这个老爷们看女人主要是看胸脯和屁股。” 所以当梁军在往她这面溜眼神的时候,小冰就有意的把自己的胸部挺的高高的。那个时候女孩子不但不能把自己的乳房托的高耸入云,而且有的还特意用布勒上,让胸脯变得扁平。但是小冰可不上那个当,她一早就知道一对挺拔的汝房对男人意味着什么。因为没有男人不喜欢汹涌澎湃的女人。 现在的女孩子为了让自己从什么a罩杯变成x罩杯不惜把一对汝房切开往里垫硅胶其实也是一种人性的回归。最起码是回归男人的性。 小冰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梁军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暧昧。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七) 小冰自忖在兴凯湖地区也得算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可是进了农大,就仿佛一滴水融进了大海,虽然永远不会被蒸发,但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冰发现人家城里女孩子穿的并不像她们那么花哨,但是那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好料的,而且款式也大方。头上也不像她们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是很随意的用一个发卡或者发带一勒就ok了。 小冰最早发现了这个区别后,便率先把心爱的红绸子和红纱巾放进了包里。也买个发卡勒在头上,照照镜子,似乎还是和城里女孩不太一样,而且还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也可理解为正处在农村人和城里人的转型期,如果能再换一件衣服,大约就差不多了,不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吗。可是上哪弄钱去买一件新衣服呢? 小冰想起了王书记。小冰是个行动动物,说干就干。 她立即跑到邮局给王书记拍了一封电报,骗王书记说:“学校临时让交一笔实验费,需要三十块钱。” 王书记自从小冰走后,茶饭无心,简直就是害了相思病。一看见小冰的电报,如获至宝,立即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三十块钱给小冰汇去,只可惜不能连自己一并汇去。 小冰拿到钱只感动了一分钟就立即买了一件列宁服穿上,照照镜子,果然判若两人。 列宁服这种服装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小翻领西服,但是不像现在的女式西服这么有腰形,一般特别苗条的女生像小雨和小雪反倒穿不起来。小冰身板稍宽,而且个高,穿起来倍儿精神。马上和那些农村来的工农兵大学生泾渭分明,即便是戳在那些城里女孩子中间也显得比较出众。 小冰先在穿着打扮上把自己城市化。第二步就是为自己找个能让她留在哈市的靠山。这个有些难度。小冰首先想到了梁军――她们系的党委书记。 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长的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他有木有这个实力?可是现在能靠上的男人也就这么一个,所谓病急乱投医,实在不行做一块垫脚石也好。反正自己也不准备在他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十一国庆节,系里举办联欢晚会。大伙先是唱了几首红歌,然后又跳了一气忠字舞,算是对得起伟大领袖了。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 一听说自由活动,那些教授便三三两两的拥着下了舞池跳起了交际舞。 我去,这些工农兵大学生只是在电影里看那些坏人跳过,没想到这些他们心目中像神一样崇拜的老师也兴玩这个,都感到不可思议。 一曲终了,城乡立判,那些工农兵大学生自惭形秽,同时又带着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深恶痛绝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想一些阴暗的事情。不过确实没有一个敢站起来像《决裂》里打铁的那个小伙子一样厉声制止。 那些城里的大姑娘小伙子在老师们的示范下,已经有不少翩翩起舞了。 小冰见第二曲的前奏已经响起,怕别人抢了先,鼓起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梁军走去。小冰就是不缺少勇气。 到了梁军跟前,小冰一弯腰,一伸手,优雅而恭敬的说:“梁书记,我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这其实是违反舞场规律的,正常情况下在舞场都应该是男生主动邀请女生。但是在中国一切都以官为中心,所以小冰她们作为学生,必须的主动邀请领导跳舞,而领导是决不会主动邀请她们的。 梁军其实不是正宗的知识分子,他是行伍出身,曾经在部队当过营教导员,复原后组织安排他进了农大任系党委书记,仍然做政工工作。但是你别看他书没念多少,但是舞却跳得不错,这是农大有口皆碑的。 梁军见小冰正是那个长着一对毛嘟嘟的大眼睛的工农兵大学生,心中一阵窃喜。但是也有些意外,为了消除心中的疑虑,他特意用右手的大拇指指了一下自己说:“你――邀请我跳舞?” 梁军的意思很明显,你一个来自偏远农村的女孩子怎么会摆弄这么高深的东西。 小冰吗,冰雪聪明。一看梁军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怀疑自己的舞技。于是撒娇说:“人家不会跳还不会学吗?梁书记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带钩的眼神电了梁军一下。梁军果然跟过电了似的,半拉身子都麻了一下,欣然的站起来,说:“好,我教你。” 小冰的这个举动,不要说那些工农兵大学生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就连那些城里的大学生也都瞠目结舌。大伙都认为她是耗子舔猫扎,溜须不要命;光腚子打狼,胆儿大不嫌害臊。 要知道那个时候就是城里会跳交际舞的女孩子也属凤毛麟角,至于农村女孩子几乎是不可想象。梁军一边和小冰往舞池中央走,一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被踩脚的准备。 小冰好像是猜到了梁军的心事,善解人意的说:“梁书记,你别害怕,我不会踩你脚的。” 梁军一听吓一跳,心想:这个小丫头,简直要成精了。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猜到了,连忙掩饰说:“你说哪里话,我根本没往那上想。” 小冰咯咯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梁军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尴尬的笑一笑,眼睛不再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新买的皮鞋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八)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木有。”梁军和小冰一搭手就知道遇到高手了,小冰不但步法娴熟,而且姿势标准。 如果说大伙刚才的惊讶还带着嘲笑小冰洗脸盆里扎猛子不知道深浅的意思,现在见小冰舞跳得这么好,那些想看小冰笑话的人都忍不住目瞪口呆加莫名其妙。连梁军也暗暗吃惊,连忙小声确认一下:“你真是从农村来的吗?” 小冰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如实回答:“我家是兴凯湖的。”说兴凯湖的时候,语气里有些自卑。 梁军满腹狐疑的问道:“你的舞怎么会跳得这么好?” 小冰调皮的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话说的有水平,不但为自己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而且也给今后的进一步交往留有了余地。 写到这大约连亲爱的读者朋友也懵了,认为我是顺嘴胡咧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其实真不是,小冰的交际舞是跟文慧和徐源学的。而文慧和徐源年轻时都是长春上流社会的舞林高手,其武技之精湛几乎无出其右者。 两个人回到农村后虽然一直没得好,但是在批斗之余或劳动闲暇,偶尔心血来潮,就锁上门窗,拉上窗帘舞上一曲。小雪,小冰,小雨三个大的,闲着没事也模仿着跳。 小冰聪明,一学就会。什么三步四步探戈伦巴都驾轻就熟。 记得当时徐源还跟文慧夸小冰聪明,感叹世事弄人,要不小冰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文慧却说小冰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会有好下场。 徐源当然不愿意听,还批评文慧有被迫害妄想症。俩人为此还闹了个不欢而散。 小冰那时主要是和小雨搭档,小冰跳男步,小雨跳女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冰嫌恶小雨笨,总想着有一天能和一个英俊的男士酣畅淋漓的跳上几曲过过瘾,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幻想,因为在兴凯湖地区不要说跳,连提都不敢提,这要是让大队革委会知道了,不整死你算轻的。 今天,机会终于垂青她了。小冰一是为了顺理成章的和梁军搭上话,来个投石问路;再就是想秀一下自己的舞技,过过瘾。 一曲下来,果然技压群芳。当舞曲再起时,不用小冰动弹,梁军已经主动相邀了。 小冰心想这个男人就是不抗勾搭,给点阳光他就灿烂,给筐煤他就要发电。小冰稍稍扭捏了一下,假装向左右看了看,意思是看看别人多没多心,然后才站了起来。 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小冰和梁军虽然共舞了两曲,但是两个人却像支黄瓜架似的离得远远的。用泰戈尔的诗来诠释,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在一块儿跳舞,却不能搂在一起。” 小冰眼瞅着今晚即将曲终人散,用老百姓的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于是趁着人们视觉疲劳的当儿,在两个人转身的一刹那,把身子猛地贴上去,用自己高耸的汝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梁军结实的匈膛。 梁军只觉浑身一震,瞬间热血沸腾。像武林高手运功疗伤一样,头顶上呼呼冒热气。 小冰听梁军呼吸忽然变得短促起来,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点燃。在小冰看来男人都一个德行,连孔圣人都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更何况这些凡夫俗子。 有的人或许会说,那可不一定,你看那些位高权重者就显得正派很多。其实不然。 那些位高权重者之所以看上去正义凛然,是因为他们见多识广,一般的庸脂俗粉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凡夫俗子之所以见着稍有点姿色的就表现的急吼吼,盖因其未见过世面。其实质两者并无二致。这是由雄性动物的生理特征决定的,是人们无法克服的动物性。像柳下惠那样的男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天太冷了,那玩意实在是拿不出手。 小冰见梁军的呼吸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觉得只有上半身的接触,而且还隔着衣服似乎不会给梁军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难以让梁军了解自己的真正意图。 她听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要想让男人动心,必须用下半身说话。她想好了,就立即行动。趁两个人转身错步的时候,小冰把胯骨轻轻的往前一送。看似无心,实则有意。让两个人的下半身终于有了一次实质性的接触。 梁军猝不及防,差不点把枪崴了。至此,梁军终于确认了小冰的真实意图,原来她是要勾引自己。 第一百三十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九) 夫妻的基础在床上。 ――西谚 一般说来,如果小冰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即便是害了相思病,轻易也不会用身体,尤其是下半身说话的。 据此,梁军判断这个徐小冰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一想到小冰不是个好东西,好像还很幼稚,梁军忍不住心猿意马心花怒放。正常情况下,有两类女人会让男人往歪处想:一类是不正经的女人(包括伎女),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另一类就是寡妇(包括离婚的),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还有一说就是“姑娘好当,寡妇难熬。”意思是心瘾难戒。 但是梁军把小冰想的太简单了,小冰既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不正经,更不会像寡妇那样的心瘾难戒。她属于第三种情况,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工具。 这一类女子是最难驾驭的。多少成名的英雄都是毁在了这一类女子手里。像《天龙八部》里丐帮马大元的妻子马夫人,连乔峰那么大的英雄都被她弄得身败名裂差不点死无葬身之地。还有潘金莲,武松这一生就毁在了她手里。 像小冰,轻易的就敢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并不代表她幼稚,只能说明她牌好。就像打扑克似的,有的人可以把牌完全亮出来让你看着出。何哉?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那么小冰依仗什么竟敢如此放肆?当然是她美丽的容颜和惹火的身材。小冰自信她能在床上征服所有的男人,包括梁军。 曲终人散时,小冰连着给梁军抛了五六个媚眼,又送了一大捆秋天的菠菜。才假装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到宿舍,小冰躺在床上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的举动,兴奋劲一点点的消褪,感到刚才有点太主动。 这时他想起了爸爸活着的时候给她们说过的一番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徐源说这番话是在一次醉酒后。 当时徐源还问了一下小冰和小雨,你们知道这句话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吗? 小冰和小雨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文慧正在收拾碗筷,听徐源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很不满意,刚想制止。 可是一听徐源还对小冰和小雨进行了启发式教学,明白他是话里有话,才没拦着,而且停下了手里的活竖起了耳朵。 徐源说:“这说明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得不到或者说越不容易得到的就越珍惜。反之亦然。所以做女孩的一定要自重,否则就会让丈夫和婆家瞧不起。” 现在夜静更阑,爸爸的话如雷贯耳。小冰当然不是要悬崖勒马,而是觉得应该端着点。她突然觉得今晚自己有点太主动了,这样冲上去,就是把梁军钓住,梁军也不会拿自己当回事的。尤其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初女了,小冰太知道初女对于满足男人的虚荣心有多么重要了。 既然先天最宝贵的东西已经失去,就只有靠后天的手段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了。但是这个尺寸也不好拿捏。像射箭一样,拉狠了怕把弓拉折了;拉松了又射不出多远。 小冰现在虽然知道梁军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这是省农大,美女如云,尤其搞杂交这伙女人又多情善感。许是每天琢磨动物杂交走火入魔了,自己也想去杂交。 梁军能不能见自己端起来了就杀猪不吹蔫退了呢?这件事让小冰左右为难,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去。睡着后又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一个也没记住。 梁军回到家,回味着刚才和小冰跳舞时小冰的一些小动作,感觉这个女孩子虽然来自农村,不过还真是不简单。她的舞怎么会跳的那么好?看来她虽然来自农村,但是她的父母一定有点来历。 第二天,梁军把小冰的档案调出来一看才恍然。原来小冰的父母都是解放前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个在日本的一家株式会社当翻译,一个在伪满洲国的总理衙门当日文打字员。 梁军暗暗的吃了一惊,果然是深山藏猛虎;恶海隐蛟龙。但是让梁军大惑不解的是成分这么高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通过层层政审被推荐上大学呢? 梁军继续调阅小冰的档案突然发现里面还夹了一张小冰和她的地主阶级家庭决裂的声明书。梁军叹了口气,心想:这果然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 可是现在她主动向自己示爱是为了什么呢?留校?留哈?还是相中了自己? 梁军以为前两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小。当然也不是没有。 如果他是因为要留校才主动的勾引自己。那么她可是错打了算盘。因为自己根本没那个能力。必须的是副校长一级的才有可能运作成这件事。如果是因为相中了自己,这倒可以考虑考虑是否给她个机会。 梁军照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身材魁梧,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款有型。在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堆里也算是出类拔萃。 这些年一直有美丽而多情的女大学生向她示爱。但是梁军都没敢轻举妄动。梁军今年已经四十五了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上高中了,女儿也已经上初中了。妻子在哈师大附中当语文老师,美丽而文静。这么美满的家庭梁军是轻易不会放弃的。 所以当有一些女孩子以爱情为幌子,以结婚为目的向他发动进攻时,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但是他发现自己一过了四十以后,思想开始发生了变化,似乎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突然来了兴趣。而且非常强烈。并且总是对自己这一生只接触过一个女人生出了很大的遗憾。但是奇怪的是在他想通后,那些女大学生却并不向他发起进攻了。他只能自怨自艾。感叹时运不济。 于是当小冰不以结婚为目的冲上来时,他还是乐够呛。尤其小冰这么年轻漂亮,就是有一点土气,不过脱了衣服就看不出来了。而且看小冰那架势在床上一定能放得开。 据说男人最喜欢的女人是在人前像圣女,在床上像伎女。梁军的妻子在人前像圣女,那是不用说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吗。可是她当老师中毒了,在床上也缩手缩脚。有的时候梁军想玩个花样。她就说梁军不正经,还军人出身呢,气的梁军乌拉嚎疯。 梁军已经乏味透了,有时候两口子十天半月也不碰一下。她妻子并没有意识到这里出现了问题,反倒乐的清闲,仿佛把这事忘了一样。但是你别看梁军的妻子自己对这事没啥兴趣,但是看梁军可看的瞪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小冰稍一挑逗梁军就勃然而起的原因。可是他也明白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 小冰这么主动的接近自己显然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的感情,不,应该说身体虽然充满了活力,充满了诱惑。但是梁军也知道那一定是个铺满了鲜花的陷阱,弄个不好就得身败名裂。 四十五岁的人了,他还赌得起吗?梁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灵魂和肉体进行激烈的拼搏。 小冰的水平勾的个大队支书,公社主任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换成大学教授,她的心里也没有底。 她和梁军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小冰这面一天天的心不在焉;梁军那面则是按兵不动。 一个星期过去了,小冰先是沉不住气了。她决定再试试深浅,如果实在不行就另择高枝。 她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然后假装无所事事的样子在校园里闲逛。身体似乎是漫无目的,眼睛却一刻不停的梭巡着梁军的影子。 十月份一过,北方的哈尔滨好像一个脾气很好的女人突然翻了脸,让人措手不及。国庆节前还郁郁葱葱的校园,转眼之时就冷风飒飒,寒气逼人。那些已经变成金黄的树叶,誓死效忠她们的主人,紧紧的抱着枝头不肯撒手。 但是北风的力量是一片小小的树叶无法抗拒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们狠狠的摇着树枝,粗暴的抽打着树干,几天就把那些金黄的叶片从枝头上摇了下来。 这些树叶像孤苦无依的孩子,一路飘着久久不肯落地。但这就是她们的命,她们最终还是要落在泥泞的土里,消褪了自己美丽的颜色和叹息一般的目光。然后被环卫工人扫进了垃圾箱,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小冰望叶抒怀,感觉自己的命怎么这么像这些正在飘落的枯叶,难道自己有一天也得回到兴凯湖去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不,她要坚决的和命运进行抗争。 可是她有本钱吗? 有,又好像没有,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算不算本钱,如果算,价值几何? 那一刻她突然变得很迷茫,眼睛空洞的看着远方。一排大雁正在匆匆的向南飞去,虽然排着整齐的队形,但是看得出他们也很焦急,紧的煽动翅膀。小冰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感到很累,一个人的战斗让她遍体鳞伤。 或许是冥冥之中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神在主宰着人类的行动。也或许真的有心有灵犀一想通的超自然力量。总之那天梁军也突然感到很闹心,要出来走走,让北来的寒风吹散自己心中的郁闷。 小冰远远的就看见梁军挺拔的身影,正在琢磨是像小狗遇着主人一样扑过去做惊喜状,还是像小鸟一样飞走做惊骇状。正在犹豫不决,梁军已经悄悄的来到了小冰的身后,轻轻的拍了小冰一下说:“这不是我们的舞后吗?” 小冰一转身假装是刚看见梁军的样子,惊喜的说:“这不是梁大书记吗,真巧啊。” 梁军今天在日光下把小冰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真的很漂亮。 这些年梁军接触的女人不计其数,美女也是数不胜数。梁军发现这个美女可以按光照的强度分为两类:一类是日光型的;一类是灯光型的。 一般来说,三十岁以上的美女都属于灯光型的,她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瑕疵,如果抹厚点,在灯光下往往看不出来,可是一到了日光下就露馅了。所以这一类女子都爱晚上出来作妖,偏偏很多男子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结果常被迷的神魂颠倒。 而那些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脸上干净,皮肤细腻,素面朝天。在灯光下就不用说了,即便是到了日光下也看不出一点破绽来,这就是日光美女,是真真的美女。 小冰当然属于这一类了。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梁军今天再度回眸,心里已经暗下决心,今生一定要为她出墙。虽然他知道玫瑰很美但是也有刺的道理,不过人们还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梁军这回不想再端着了,因为他感觉如果再端着,很有可能就会和小冰失之交臂。而大学校园里隐藏着很多采花大盗。她如果不先下手,肯定会被别人捷足先登的。同样是一件东西,如果放在那里你去拿很容易;反之,如果让别人先拿了去,你再从别人手里抢,就费劲了。 既然已经说服了自己,那就不要再犹豫了。 这个男人追女人,不外乎老三样:一曰权,二曰钱,三曰赖皮缠。 至于梁军首先当然是用权了。因为他是系党支部书记。他直言不讳:“小冰,系里决定让你出任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你意下如何?” 其实哪是什么系里的决定,就是他一个人决定的。但是在中国当官的都习惯于把自己的决定说成是集体的决定。 进学生会,虽然只是系里的,但是小冰还是忍不住欢呼雀跃。这毕竟可以算作一个好的开始,不是说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吗。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准的冲上去给梁军一个热烈的拥抱,她可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 但现在是大白天,人来人往,无奈她只能用自己多情的眼睛把梁军拥抱了一下。说:“谢谢梁哥抬爱。” 梁军听小冰管自己叫哥,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他正在为这个事发愁。正常情况下,年龄和辈分往往会成为两代人谈情说爱的障碍。所以要想把关系拉近,首先必须的突破这个难关。现在小冰主动管自己叫哥,说明她心里已经没了障碍。 小冰其实并不明白这些深奥的道理,这都是王书记教给他的。王书记只要和她单独在一起,就让她管自己叫哥。小冰不明白为什么?王书记说这样叫亲切,如果叫叔感觉好像是乱伦。 梁军一高兴,趁着跟前没人,竟然放肆的在小冰的脸上捏了一把,说:“真嫩,都能掐出水来。” 他的这个举动充分暴露出他已经被小冰的美貌所征服。 小冰虽然在晚上胆子挺大,但是在白天她还是不敢太放肆。毕竟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小冰可不想像她妈妈那样被人家挂着破鞋游街。 她胆怯的说:“梁哥,你疯了。”见梁军尴尬的杵在那儿,怕他多心,又补了一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梁军说:“我眼瞅着就快被你折磨疯了。” 小冰说:“那也得忍着。” 两个人怕引起别人误会,只好恋恋不舍的分开。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一) 男人要想成功,就得把女人当工具;女人要想成功,就得把男人当阶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题记 梁军和小冰虽然心仪已久,但是却一直没有得手。一则学校人来人往,两人无处下手;再者梁军的妻子虽然自己很少为丈夫提供服务,但是她是宁可让梁军那玩意闲着也不让别人用。 晚上下班,梁军只要回来的稍晚一些,她就紧忙派孩子来找。梁军家就在学校院里,因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梁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妻子的严密监控之下。 为此两个人都非常苦恼,当然最苦恼的还是梁军,正所谓眼前有女动不得,只因老婆在盯着。 话说闲处时光易逝,很快一个学期结束了。放寒假了,小冰去跟梁军道别,正好系主任不在。梁军一把把小冰抱住求欢。手刚顺着后衣襟伸进去,结果还弄岔层了,伸线衣外面了。梁军正要抽出去重来,走廊里已经响起了笃笃的脚步声。梁军无奈只好把小冰推开,正襟危坐。 结果不但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反倒惹出一身火。系主任进来,见小冰在,冲小冰笑一笑说:“跟梁书记道别?” 小冰点点头。 系主任打个站又出去了,临近放假,学校行政口的事比较多。 小冰见系主任出去了,含情脉脉的看着梁军,希望能够激励出他的勇气,两个人再来一次。但是梁军已经被吓坏了,说死也不敢再冒险了。 只好遗憾的说:“我每年寒假都要出去打猎,只可惜你家太远了。”言外之意,如果近的话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小冰一听,立即接上说:“你可以去我家那儿打猎。” 梁军说:“我刚才不说了吗,你家太远了,我媳妇不能同意我去。” 小冰说:“你误会了,我家不在兴凯湖,我家在亚布力。” 梁军一愣,喜上眉梢,说:“怎么回事?你难道有两个家。” 小冰于是把自己的父母被从兴凯湖发配到亚布力的情况向梁军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梁军听后不胜唏嘘,说:“没想到你的命运这么悲惨。” 小冰倒无所谓,说:“已经习惯了,你就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说说你能不能去?” 梁军说:“亚布力倒是可以考虑。” 小冰于是把木材厂的电话给梁军留下,说:“来之前先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小冰无限深情的看了梁军一眼,趁着屋里无人突然扑上去在梁军的脸蛋上狠狠的吻了一口,然后就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梁军摸着脸蛋子上小冰刚刚亲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小冰的唇香。他跑到窗前,看着小冰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惆怅。 那天晚上,文慧领着小露、抱着霜儿下班回家。进屋后,见西屋没开灯,猜测小冰准是又呼猪头呢。她把霜儿撂下,喊道:“小冰,妈回来了,快出来接驾。” 文慧这一阵子心情不错,因为小冰回来陪她了。 小冰把灯打着,从自己的闺房里出来,脸色潮红的说:“妈,你下班了。” 文慧一边往下摘围巾,一边回头去打量小冰。没成想小冰身后还站了个中年男子。文慧再想把围巾围上已经来不及了,惊的张大了嘴巴,结果灌了一肚子凉气。 梁军只知道小冰的母亲是伪满洲国总理衙门的日文打字员,正好奇是个什么样出众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一脸的大麻子。而且文慧的麻子似乎比一般人的圆而大。看上去不但丑陋而且滑稽。钱钟书在他的大作《围城》说:“对于丑人,你如果盯着看就是对她的不尊敬。” 这让梁军很为难,如果盯着看呢,又怕文慧以为他不尊敬她;如果不盯着看,又怕文慧怀疑自己对她不恭。正在为难之际―― 小冰连忙用脚踢了他一下。 梁军这才缓过神来,叫了一声:“伯母好。” 文慧见梁军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弄不准和小冰是什么关系。不过通过他管自己叫“伯母”这一点上判断他应该是和小冰一辈的。 难道是小冰的同学?文慧想到这连自己都在心里笑了,哪有这么大岁数的大学生? 难道是小冰的老师?可是如果是小冰的老师的话。他的称呼自己为嫂子或大姐才对。没有理由管自己叫伯母呀? 文慧懵了,问道:“您是?” 小冰连忙给文慧介绍说:“妈,他叫梁军,是我们系的党支部书记,是我男朋友。” 文慧一听,吓一跳。连忙把小冰拽进自己的屋里把门关上,把梁军一个人尴尬的扔在厨房进退两难。 他的两个小姨子好奇的打量着梁军,小露十多岁了,多少明白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好奇的问道:“你真是我三姐的男朋友吗?” 梁军点点头。 霜儿小,不明白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四姐,什么是男朋友?” 小露也说不太清楚,含糊的说:“就像咱爸和咱妈似的。” 霜儿终于明白了,说:“那你会和我三姐在一起睡觉吗?” 虽说童言无忌,但是也把梁军造的脸通红,梁军突然想起给她们带的礼物,趁机拿出来转移一下尴尬。于是把她俩领到小冰的闺房,把箱子打开,把给小露和霜儿买的围脖和手套拿出来分给姐妹俩。 两个小丫头果然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礼物上,忘了再去问梁军那些尴尬的问题了。梁军总算歇了一口气。 再说文慧,把小冰拽进自己的房间,劈头问道:“你说的男朋友是指那种有特殊含义的男朋友吗?” 小冰点点头,说:“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可是……”文慧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说,“我看他的有四十来岁。”言外之意是嫌梁军岁数太大。 小冰说:“你老人家眼神真好使,他今年四十五。” “比你大二十岁?”文慧惊讶的瞪大眼睛,“天那,你疯了。” 小冰已经料到母亲会有如此反应,所以并不在意,而且自己也没想真嫁给梁军,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阶梯而已。 可是现在梁军来家了,自己怎么也不能跟母亲说我就是把他当做了一个阶梯,只能假装说是自己的男朋友。 因为这样说母亲虽然会意外,但好在梁军长的好,所以母亲还不至于激烈反对。要是实话实说,文慧非打死自己不可。小冰太知道她妈的爆脾气了。 于是说道:“妈妈,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们还只是恋爱阶段,能走到哪一步还说不准呢。况且他的家人也反对……”小冰说的家人是指梁军的妻子和孩子。 文慧则想当然的认为是梁军的父母,于是不服气的说:“他们检了这么大便宜还反对,真是不识好歹。”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二)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而一个成功的女人,后面一定站着一大堆男人。 ――题记 文慧说不服小冰,只好又把梁军叫进屋来严加盘问。当问道:“你的父母为什么反对?”时,梁军懵了。梁军在家是老儿子,父母早就作古了。 只好愣眉愣眼的看着小冰不知如何作答。小冰偷偷的给他使了个眼色。梁军含糊的应付了几句。文慧对梁军其他问题的回答都比较满意,唯独这一句不太满意,嘟囔道:“真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吃晚饭的时候,文慧又好奇的问道:“梁先生是专程来看我们家小冰的还是顺道来访?” 梁军把皮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冲锋枪,说:“我是来打猎的,顺便拜访一下伯母。” 大伙见着枪,并不意外,那个时候国家对枪支的管理比较松,一般的单位,包括大队一级的行政单位都有枪支。但是要想借出来打猎倒也不易,从这一点多少能看出梁军在学校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虽然文慧对梁军的年龄偏大有些郁闷,但是对梁军的长相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那顿饭大家吃的还算愉快。 吃完饭,大伙扯了一会儿淡,小龙和小雨就先告辞了。 看看不早了,文慧正想问小冰,今晚梁先生怎么睡?不料小冰直接把梁军领进自己的闺房不出来了。 进了屋,小冰随手就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梁军一看小冰把门插上了,就老实不客气的把小冰的手抓住。 小冰一下子僵住了,梁军轻轻拽一下她,她顺势坐在了梁军的怀里。梁军紧紧的抱着她,脸贴在小冰柔软饱满的胸前。 这个姿势保持了大约有十秒钟,然后小冰低下头探到了梁军的嘴唇。她闭着双眼,睫毛在潮热的气息中微微抖动。这是她的舌头和第三个男人的舌头接触,小冰发现梁军的舌头比较细腻,给她的感觉如饮甘怡。小冰不动声色,只是贪婪的享受着这份震颤。 梁军刚被热水杯暖过的手则不动声色的潜入小冰的内衣,在小冰温暖光滑的背上完成他的第一次旅行。两个人终于冲动的不能自持,喘息声愈发的沉重和急促,就像刚跑完四乘一接力似的。 就在两个人都渴望继续深入下去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的赶紧分开,毕竟人不是动物,不可以肆无忌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冰掩饰性的用五指把头发梳了梳。梁军则按着胸口平复一下慌乱的心跳。 小冰把门打开,是文慧。小冰不满的问道:“妈妈,你干什么,你想吓死我呀。” 文慧说:“那也比哭死强。”说着把两个安全套递给小冰。 小冰脸一红,不解的问道:“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慧并不掩饰,她这辈子吃这方面的亏吃大了,现在她知道自己阻挡不了女儿的疯狂,但是她可以阻挡女儿过分的受伤。她看着梁军说:“梁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梁军羞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勉强的点点头。 文慧这才一脸忧苦的离开。 小冰半年前和王书记倮战了几十个回合,有的时候,一晚上就战好几个回合都没有怀孕,胆子变得越来越大,愚蠢的认为自己好像天生蔽孕。 她把安全套往床上一扔,说:“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不喜欢戴这个,我无所谓。”小冰表现的大义凛然让梁军暗暗吃惊。 但是梁军却不敢像她那样义无反顾。他太了解女人这台机器的奇怪之处了,有时候你想让她怀孕,夜以继日的耕作,她偏偏无动于衷;有时候你酒后乱性,很随便的像撒泼尿似的射出去,结果就生根发芽了。 当然如果是合法夫妻,怎么的都无所谓,不怀孕就说不急于一时,反正还年轻;如果怀孕了,就蹦高喊要有个新玩具了。 可是现在他和小冰是婚外性(因为只有目的,没有感情,所以不能称之为婚外情),说白了就是玩玩而已。小冰还以为梁军能让他留校呢。梁军自己都不相信他有那么大能量。 不过玩归玩,一旦怀孕了,那可就不好玩了。这个女人一旦肚子里怀了男人的孽种,她们就会产生嫁给这个孽种提供者的冲动。主流思想认为是想让孩子有个亲爹,具体女人们都怎么想的,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梁军还是拈起一个做了准备。小冰调皮的问:“一个够吗?” 梁军不说话,一把把小冰抓过来放在床上。小冰随手把灯关掉。 在和小冰融为一体的瞬间,小冰突然叫了一声。不知何故,那声音让梁军感到很做作,因为打死他也不信小冰会是初女。而且小冰也明确的暗示了他自己不是第一次。 果然小冰再发出的声音就变成了美妙的呻吟。小冰发现自己就像那些初学抽烟的人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好受,而且还很疼,比如和周把杆的第一次,和王书记的第二次。但是后来次数多了,竟然也上瘾了。 一晃半年多没沾男人了,有的时候竟然会像有蚂蚁在肉皮下爬,非常难受。现在梁军不远千里为她送来了及时雨,让她暂时忘记了此次献身的目的,尽情的挥霍着上帝造人时储存在人类身体里的快乐。 她发现梁军虽然体格很好,但是床上经验却很匮乏,只会传统的老三样。她把自己在王书记那里学到的一些技巧加上自己的体悟,淋漓尽致的演绎出来,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她既要让自己快乐无极限,同时也要让梁军一发而不可收,让他上瘾,欲罢不能,乖乖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只有这样他才能对自己言听计从为自己所用。才能实现自己留校的伟大目标。 梁军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假装不知道。反正小冰也没说,先占着便宜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在中国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做。男人总会认为是占便宜,而女人则会认为是吃亏。所以女人往往理直气壮,男人往往低三下四。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三) 人们常用喜新厌旧来形容一些负心汉,其实不然,大部分男人都是喜新不厌旧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题记 小冰果然没让梁军失望,她朝气蓬勃的身体和高超的床上技巧以及忘我的工作态度都给了梁军全新的感受。 让梁军感叹上帝在造女人时真是花费了很多心思,虽然大体上看似乎只分丑、俊两种,其实单就美女一类也是大相径庭。 像小冰和自己的妻子都属于美女,但是小冰属于那种比较丰满的美女,不论是汝房还是屁股都结实而有弹性,让人爱不释手。如果用古代出名的美女来比喻,小冰有点像薛宝钗,虽然名字里有冰,在床上却像一团火;而自己的妻子就有点像林黛玉,到了床上就带死不活。 如果说打情骂俏怄气使小性子吊男人胃口,薛宝钗很可能不如林黛玉,但是要论在床上真刀真枪的操练还是像薛宝钗这样丰腴的女子比较解渴。 梁军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唐朝的男人会以肥为美……肥女真是有不可言的妙处,当然不能太肥,太肥就腻了。这就好比吃猪肉,纯是瘦肉也不好吃,全是肥的更不行,最好的就是五花三层的。 除此以外,上帝在造女人时还在主观努力上给她们留下了非常大的自由发挥的空间。 两个人直到把两个安全套反复用了好几回,才精疲力竭的昏死过去。 和小冰在一起这几天,让梁军感叹自己这些年和老婆在一起是光阴虚掷了。人就怕比,梁军本来是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和小冰开始游戏的。可是一沾上就上瘾了。再和妻子做那种事则味同嚼蜡。 但是让他和妻子离婚娶了小冰。他暂时还下不了这个狠心。其实很多男人都是喜新不厌旧的。 夫妻时间长了,就变成亲人了。既然是亲人怎么忍心抛弃?而且还有孩子,所以男人最喜欢的方式还是一妻多妾制。 可是国家不允许,于是有钱的就偷偷的包二奶,养小三。这是由雄性动物的生理特征决定的。在很大程度上跟道德层面无关。 但是小冰却发现自己看走眼了,她几次提出希望梁军能帮她留校的请求。梁军都模棱两可。一点点的她终于明白了,要指的梁军这棵歪脖子树,她会死的很难看。 小冰懊悔到了极点。因为还没有找到更好的下家,只能表面上和梁军虚与委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暗中则在偷偷的物色新的人选。 赶上五四青年节,学校要求各系都要搞演出,然后全校联评,各系都非常重视。梁军作为系书记,正好抓这口。 对小冰说:“这次评选小组的组长就是咱们学校的吴副校长,这可是学校的实权派人物,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我把咱们系的文艺骨干都调来由你统一指挥。你一定要给我露露脸,我如果露脸了,你留校的事就有希望了。” 小冰听梁军说的天花乱坠,心中嗤之以鼻。心想:等你上去,黄瓜菜都凉了。这回我一定争取和吴校长挂上。小冰心里有了这个打算,干起活来就更加卖力气。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冰和她的团队不分昼夜的干了一个半月,一台高质量的节目终于出炉了。 小冰为此掉了好几斤称。梁军心疼的直嗍了嘴。对小冰千恩万谢。当然也假借回报小冰的大恩大德和小冰偷偷的苟合了几次。 小冰现在还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的跳槽,所以也不想和梁军弄掰了,只好先应付着。反正自己也不损失什么,无非是把那个窟窿透一透。小冰全当解决生理饥渴。 不过让小冰担心的是梁军似乎越来越迷恋她了,这一点小冰心里有些不落底。因为自己和梁军就是交易,她可不想让梁军套牢。她更不想伤害梁军的妻子,也不想去给梁军的孩子做后妈。 她还是非常向往那种真挚的爱情的。那种超越了肉体的精神恋爱。退而求其次也得是灵魂和肉体保持一致的爱情。像现在和梁军这种,只能算作肉体交易,可是梁军竟然还真以为自己喜欢她。看来自己的演技还真不一般。竟然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男人都是不成熟的,都是幼稚的。他们一遇到美女就昏了头,相对于女人来说,他们更贪恋肉体和美色。 汇报演出如期进行,演出非常成功,吴校长非常满意。演出结束,吴校长在梁军等几位系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接见全体演职人员。 这本是一次例行的接见,吴校长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他,一个常务副校长,怎么会真把几个学生娃放在眼里。握手到小冰时,也没感到有什么特别,都画得跟鬼似的,也看不出丑俊,所以就想一带而过。 没想到小冰却趁机把小拇指勾起来在吴校长的手心轻轻的挠了一下。 吴校长以为是小冰手抽筋导致的无意识的举动,但还是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小冰一眼。 小冰见吴校长重复看自己了。立即用带钩的大眼睛电了吴校长一下,同时又故伎重演。只是这回力度稍大一些。目的就是要让吴校长明白她是有意为之。 吴校果然接收到了小冰发来的信号,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冰立即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小冰个高,吴校长个矮,小冰一翘脚,吴校长的嘴正好在小冰的汝房那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冰要给吴校长喂奶吃呢。 小冰把身体优势展现完毕,才莺声燕语的答道:“报告吴校长,我叫小冰。” “小冰?”吴校长在脑子里仔细的搜寻着这个名字,奇怪这么大的美女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没有备份呢? 梁军见吴校长茫然的样子,连忙凑上前来,介绍说:“这是我们系文艺部长,今天这台节目就是她组织排练的。” 吴校长一听,不由得又把小冰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小冰大眼睛,双眼皮,一笑俩酒窝,非常艳丽。于是用闲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冰肉呼呼的肩膀,夸赞道:“人才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四) 古人云:欲要取之,必先予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个男人要勾搭女人,一定是先要给女人一些好处。哪怕是一句廉价的赞美。 吴校长赞美完小冰,回头对梁军说:“学校学生会的文艺部长这一阵子要毕业了,天天忙着写论文,把文艺部的工作都荒废了。我想借调小冰去顶一阵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梁军,“不知道梁书记能不能割爱呀?” 梁军一听,坏了。这个吴校长是有名的花痴。据八卦他的这个毛病是在苏联留学时做下的。众所周知,苏联因为卫国战争男人损失严重,所以苏联一直是男多女少。 这个世界上凡是男多女少的国家人们都浪漫,比如法国。 其实什么是浪漫?不过是女人比较随便男人比较愿意干的另一种说法罢了。据说在俄罗斯,男子结了婚后,几年过后常常抛妻弃子不辞而别。所以俄罗斯常有很多寡妇。 你想一个有那么多寡妇的地方还能不浪漫吗?这些女人既不需要男人的钱,也不需要男人的责任感,她们只需要男人强有力的臂弯。 吴校长因此而养成了浪漫的毛病,据说他如果不是因为犯这个病早就扶正了。而吴也不改其乐也。 现在学校里留校的女老师中有好几个就是走的老吴的路线。 梁军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把球踢给小冰,寄希望于小冰能帮助自己解围。于是说道:“这个我不好太武断,得看人家小冰同学愿不愿意。”一边偷偷的给小冰使眼色,希望小冰能拒绝。 小冰像没看着似的,激动的说:“谢谢吴校长赏识,我当然愿意了。” 吴校长一听,知道鱼儿上钩了,事不宜迟,快刀斩乱麻,说:“那好,你把系里的工作交接一下,下午就到我办公室报到。” 梁军一听,肠子都悔绿了。眼巴巴的看着小冰,就像被主人打了的小狗,仰望着主人等待着主人回心转意。 但是梁军这回可错打了算盘,小冰早就想踹了他了,现在有这个借口,还能不借坡下驴。 小冰把系里的工作交接完毕,满怀憧憬头也不回的到吴校长的办公室报到去了。扔下梁军像父母离异后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傻呵呵的站在恼人的春风里。 吴校长把学生会主席以及各部部长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把小冰隆重的介绍给大家。 大伙见吴校长这么重视这个文艺部长,猜测一定是耗子捞木锨——大头在后面呢。所以都很客气的和小冰拉手,告诉小冰以后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大伙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小冰千万不要客气。 这些学校学生会的领导,虽然也是学生自治组织,但是却是小冰她们这些系学生会的顶头上司。平时在小冰她们面前都表现的很高傲。现在却突然都对小冰这么客气,让小冰受宠若惊。用一句上海话来形容:就是感觉不要太好哦。 见面会结束,大伙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吃各扎儿。只有小冰得留下让吴校长吃扎儿。 吴校长年长位高经验丰富,从哪方面看都是掌握着这场谈判的主动权。于是先开口:“小冰,提提条件吧?” 小冰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也是有备而来。既然是交易,那就不妨开门见山,免得像和梁军那样,让他白玩了大半年。小冰把刘海而往上搂了搂,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吴校长点点头说:“你情我愿的事,不用客气。” 小冰说:“一个条件,留校。” 吴校长很显然已经料到了这一点,而这正是他的权利范围,于是侃快的说:“好,成交。” 小冰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小冰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小冰需要交付的是现货;而吴校长的则是期货。 吴校长笑道:“不相信我,那你去找别人把。” 小冰一下子气馁,寻思了一会儿,说:“我认了。” 吴校长笑了说:“等你上大二的时候,我就帮你运作入党的事儿,等你到了大三,我就提拔你担任学生会主席。这样一来毕业留校就顺理成章了。 小冰听吴校长说的条条是道,不由得心花怒放。吴校长借机在小冰的脸上摸了一把,这叫投石问路。 小冰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往走廊左右瞭望了一下。当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来钟了,虽然天还未完全黑,但是办公搂已经楼去人空。静的掉根针都听的真凉的。 小冰把门从里面反锁上。款款的走到吴校长面前说:“难道还要我先动手吗!” 吴校长当然不需要小冰先动手了,他只要小冰不反对就可以了。他一弯腰把小冰抱了起来。小冰咯咯笑着任由吴校长处置。 小冰以为吴校长会把她放到沙发上或者松木长条椅上,抑或他的办公桌上。但是都没有,吴校长竟然抱着小冰向靠西墙的一排书柜走去。 小冰懵了,难道吴校长喜欢在书柜里做艾,这倒是个特殊的癖好。让小冰既好奇又恐怖。但是她坚决不表现出一点吃惊的样子,她一定要让吴校长感到自己对他的事言听计从。 为了不让内心的恐惧流露出来暴露出自己的小心眼。她轻轻的闭上眼睛。让耳朵代替眼睛来工作。 她听到吴校长把书柜的门打开,抱着他进了书柜,虽然闭着眼睛,但她还是感到更黑了一些。她以为吴校长会把她放下。但是没有,吴校长又打开了一扇门,她的眼睛又亮了一下。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吴校长是把她领进了一间卧室。 卧室里有一张舒适的大床,她被放到了床上。 那个把他抱进屋的老男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剥她的衣服,这已经是被第四个男人剥衣服了。 她没有反抗,因为这是讲好了的条件。她只能默默的忍受,似乎也谈不上忍受,因为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赶上心情好男人又体贴的时候倒也不是为一次曼妙的浪漫之旅。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五) 小冰已经被吴校长剥光了,连最后的一条亵裤也被吴校长扯着一点点的往下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褪到小腿儿那儿,小冰自觉的把腿抬起来进行配合。 吴校长没有像周把杆和王书记那样猴急,也不像梁军那样强壮有力。而是像穷人家的孩子在吃一块糖。先把糖纸舔了一遍,然后再舔糖块儿,小冰心想老男人也有年轻人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怜香惜玉。 最后吴校长试探着往小冰身上上。这时候小冰突然心血来潮,睁开眼睛问道:“你穿雨衣了吗?” 吴校长一愣,不解的问道:“又没下雨,我穿什么雨衣?” 小冰咯咯笑道:“就是戴安全套。” 吴校长没想到小冰还有这个附加条件,不满的说:“我戴不了那个东西,有异物感。” 小冰见吴校长不高兴了,抱歉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怕怀孕,只是怕你嫌麻烦。” 吴校长见小冰满脸媚笑,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他知道小冰说的麻烦是指怀孕,他说:“哪能那么巧,况且我这么大岁数了,有木有那个功能都难说了。” 小冰趴在吴校长的身上说:“好了,不要废话了,让我也给你亲一亲……” 小冰从吴校长那回来,天已经黑了,她终于攀上了高枝儿,心里忍不住一阵欢喜,一路唱着社会主义好往寝室走。 在寝室门口,她看见一个身影隐藏在角落里。小冰也没在意,经常会有男学生或者男老师来女寝门口等人,这已是司空见惯寻常事。 小冰继续往前走。那个身影却一下子冲出来拦住了她。小冰吓一跳。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原来是梁军。小冰不满的说:“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梁军把小冰拽到一棵榆树下,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刚才和吴校长干什么了?” 小冰见梁军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说:“用你管,你是我什么人?” 梁军恬不知耻的说:“爱人。” 小冰哈哈大笑,说:“你是我爱人,我现在跟你去你家,你如果敢当着你媳妇的面把这句话再重复一遍,我这一辈子做你外室都认。” 梁军一听一下子瘪茄子了,说:“小冰,你等我三年,待你毕业时我一定把家里的事处理利索,然后娶你。”梁军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来吻小冰,寄希望于肢体上的接触唤醒小冰的爱。但是这注定是徒劳,因为小冰对他根本就没有爱。 小冰把梁军推开说:“梁军,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现在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么我们只能结束了。” 梁军还想进一步的争取,说:“我虽然不能帮你留校,但是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女主人。” 小冰见梁军执迷不悟,叹了口气说:“梁军,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别说嫂子不会让贤,就是嫂子来求我嫁给你我都没兴趣。” 梁军一听,瞪大眼珠子说:“我就那么不堪!” 小冰冷笑道:“你也不想想,你都四十五了,比我大二十岁。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再过二十年我才四十来岁,而您都老态龙钟了,我一寻思就恶心。”小冰用手捂嘴做呕吐状。 梁军气不过说:“果然是戏子无情,破鞋无义。” 小冰一听梁军管她叫破鞋,冲上去就给了梁军一个耳光,骂道:“你在我身上快活时怎么不说我是破鞋。看我不挠你一脸土豆丝,让你没脸见人。” 梁军吓得落荒而逃。 一九七六年对于中国来说是个危、机并存的年代,那年四人帮被打倒了,文化大革命随即结束了。 国家把工作的重点转向平反昭雪和拨乱反正上。文慧和徐源的黑五类的帽子终于被摘掉了。 小冰也恢复了自己的政治权利,这对于小冰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她终于可以积极的向党组织靠拢了。入了党,再晋级为学生会主席,她留校的宏伟计划就可以顺利实现了。 七七年冬季,国家又恢复了中断十年的高考。当时小冰已经放寒假了,听说后只是羡慕人家可以名正言顺的上大学,而自己却走了这么多弯路。 好在自己也挤了进去,而且还有可能留校,这也不能不说是幸运。但是让小冰有些担心的是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她以前一直是很准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她很害怕。又不敢去问文慧,只盼望着快开学去找吴校长商量一下。 小冰做梦也没想到吴校长竟然在正月里跑到了亚布力来和小冰幽会。看来这个老年人搞起婚外恋来就跟老房子着火似的――没个救了。 前面咱们说过,这个吴校长不但短粗胖,而且还秃顶。看上去比徐源还显老,所以小冰怎么也不敢把他领回家,只好先安排他在镇上唯一一家招待所住宿。吴校长千里迢迢,不用说一定是闲饥难忍,进了房间,把门从里面插上,就把小冰抱住。 两个人深情的吻着,吴校长一点点的把小冰拥着往床边靠,小冰浑然不觉,待腿靠到床沿了,小冰才恍然吴校长的真实意图。 睁开眼睛,轻轻的推开吴校长,抱歉的说:“老吴,不可以。” 吴校长一愣,问道:“为什么?” 小冰说:“这不是在你那一亩三分地,派出所天天来检查,一旦让派出所抓住,我们都不用做人了。” 吴校长千里迢迢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偷偷的跑了来,就是为了这点事,现在小冰反倒不让他干,吴校长心里很不是滋味,颜为心声,脸色自然的变得难看起来。 小冰心里也很不过意,这就好比大老远来个尊贵的客人,你怎么也得给人家做点好吃的,但是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和吴校长云雨巫山她是说啥也没那个胆量。 她领着吴校长在招待所吃了一顿便饭,看着吴校长满是渴望的眼神,便安慰他说:“你别上火,让我来想办法,我一定会让你不虚此行的。” 吴校长虽然饥渴难耐,但是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干咽唾沫。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六) 晚上小冰也不敢在旅店陪吴校长待的太晚,因为招待所里那个四十来岁的老妈级的服务员已经借送开水为由进来打探两次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冰把吴校长的秃头抱过来亲了两口,又让吴校长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一会儿她的大汝房。才恋恋不舍的说:“我真的回去了,明天、明天我一定安排个稳妥的地方让你好好过过瘾。” 吴校长没想到大老远来了,结果弄个热脸贴冷屁股,只能长长的叹气。送走小冰一个人在招待所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小冰待文慧上班后,把小露和霜儿送到她二姐那儿。小雨问她干啥去?她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只是不耐烦的说:“你这么跟咱妈一样烦人。” 小雨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只当她玩心重,约了姐妹,也没再盘问。 小冰给霜儿和小露安排好了地方,就紧忙去招待所把吴校长接来,她得趁着文慧下班前把这事整利索了。 文慧一直住在木材厂院里,所以小冰要想领着吴校长回家,非得经过木材厂大门。 老许头见着吴校长进来,就拦住盘问:“你找谁?你是谁?” 小冰从后面赶过来说:“许大爷,这是我们大学的吴校长,来家访的。” 老许头一听是大学校长,不由得肃然起敬,毕恭毕敬的放行。 小冰本想嘱咐老许头不要把她们校长来家访的事告诉文慧,但是一想又觉着有点此地无银的嫌疑,只好作罢。 小冰和吴校长进院后不久,文慧打扫完厂部的卫生,到老许头的值班室歇着。老许头给文慧倒了杯热水递到文慧手上,顺嘴说道:“刚才小冰领着个男的去你家了。” 文慧一愣,以为是梁军来了,问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老许头说:“看样子得有五十来岁,个不高,秃顶。” 文慧一听,不是梁军,心里不由得划了个魂儿,又问道:“许老哥,小冰没说是干什么的?” 老许头说:“小冰说是她们校长,来家访的。” 文慧一听就是扯淡,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大学校长家访这种事。她把扫除用具放在老许头那儿,说:“老哥,我回家看看,如果有事您给我顶一下。” 老许头点点头说:“去吧,能有什么事。” 文慧忐忑不安的回到家,见大门开着,房门关着,轻轻一拽,房门从里面反锁的,文慧心里咯噔一下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悄悄的来到小冰闺房的窗前,把耳朵轻轻的贴在塑料布上平息静听,很快就从屋里传出了小冰放浪的呻吟声和男子沉重的喘息声。 文慧是过来人,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她一下子被气昏了头,狠劲的敲着窗框,喊道:“小冰,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 小冰和吴校长正处在上不去下不来的关键时刻,文慧一敲一喊,把吴校长那玩意一下子吓软乎了。吴校长也没心思去考虑这下子会不会落下阳伪的毛病,只好一边抱怨一边找裤子。情急之中,也犯了文慧的病,裤衩子找不着了。 小冰虽然自顾不暇,但是也得停下来帮着吴校长找。可是吴校长的裤衩子却像长翅膀飞了,又像长腿跑了。小冰听文慧几乎要把门板砸烂了,只好劝吴校长:“大叔,别找了,等开学我给你拿去。” 吴校长也觉着情况紧急,只好先用线裤把那晚上威风凛凛,光天化日之下反倒见不得人的家伙兜上。 兜上那玩意后,吴校长的胆子壮了许多,埋怨小冰:“你不说你家绝对安全吗,怎么会这样?” 小冰也造一脑门子汗,但是她不敢跟吴校长使小性子,只好陪着笑脸说:“我妈精神不好,文化大革命受刺激了,一会儿她不论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吴校长一听,本来已经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待两个人把衣服穿利索了,文慧也快把门砸碎了。 小冰一边喊着:“来啦,来啦。”一边把门打开,吴校长不知道小冰的母亲是个什么样人物,也挺好奇。 放眼望去,一脸大麻子,那些麻子大而园,规则的排列在两腮上。因为生气,那些麻子似乎比缝隙中的幸存的皮肤愈发的鲜艳。 吴校长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还是惊讶的差不点没叫出来。 文慧见小冰身后站了个五十来岁短粗胖的老男人,也惊讶异常。这个老男人不但长的没人样,还秃顶。难道这就是老许头说的小冰她们校长? 两个人互相打量完了,心里都对对方恨之入骨。 小冰见两个人怒目相向,连忙居中调解,先给文慧介绍:“妈妈,这是我们吴校长,来咱们家家访。” 吴校长刚要说声“大姐好。” 没想到文慧脱口而出:“家访怎么访到我女儿床上了?!”这句话说的太有劲了,好像追了化肥似的。 恁是吴校长脸皮再厚也抗不住这么实在的丈母娘的刀子嘴。气的哆哆嗦嗦的说:“小、小冰,你办的好好好事。”说完头也不回愤然离去。 小冰一边喊着:“吴校长,你等等。”一边就要追出去。 文慧一把拽住小冰,呵斥道:“不许去。” 小冰也急眼了,喊道:“妈妈,你干什么,你撞见鬼了!” 文慧本就火冒三丈,见小冰还敢顶嘴,一抬手,给了小冰一个响亮的大耳光,骂道:“你个贱货,你当咱们家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家里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小冰一听,果然把脸捂上大哭起来,表示自己还是要脸的。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幸,以及自己为了摆脱这不幸的命运如何和命运进行抗争。 文慧对小冰说的这些貌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也不认同,一急眼竟然冒出了一句:“就像你那个死爹。” 这话一出口,小冰立即在心里划了个魂儿:怎么听妈妈的口气自己好像另有其父?因为妈妈一直把爸爸视为完人,从未用过这么恶毒的语言来诅咒父亲。 小冰停止了啜泣,好奇的打量着文慧。文慧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把脸转向窗外。小冰擦擦眼泪,趁机逃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七) 小冰走后,文慧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些过分,但是她实在是太生气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生气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下贱的东西。 去年寒假来的那个梁军,虽然岁数大一些,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倒也不失为一桩美满的姻缘。 文慧自忖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守旧的人,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容忍梁军和小冰未婚先睡的原因。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惧朝朝暮暮。 可是好景不长,一转眼小冰又弄了个老头子回家轱辘。这成什么了?人尽可夫,公共厕所公共汽车。 文慧真不忍心这么诋毁自己的女儿,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想用点褒义词为小冰辩解一下,却觉得是对那些好词的亵渎,气的只能干坐着抹眼泪。 哭了一会儿,文慧猛然发现小露和霜儿一直没在。吓一跳,慌乱了一会儿,静下心来想想,一准是小冰嫌她们俩碍眼送小雨那去了。 于是暂且把小冰的事放一放,赶紧去小雨家一探究竟…… 小冰急三火四的赶到招待所一打听,吴校长已经退房走了。小冰撵到火车站,正好有一趟从牡丹江过来的火车进站。检票口已经没人了,小冰冲进站台,火车正好鸣笛启动。 小冰挨节车厢打探,怎奈吴校长长的太大众化了,任凭小冰望眼欲穿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捶胸顿足。冥冥中感觉自己留校的事好像要发生变故,只把妈妈恨得牙根直痒。 文慧领着小露和霜儿往回走的时候,又想起了小冰。其实心里一直也没放下,就像有根线扯着似的。 她决定抽空去趟哈尔滨,到省公安厅把张团长留给小冰的那枚青天白日勋章要回来。那是小冰和她亲生父亲之间唯一的凭证。她隐约觉得小冰一定会和她的亲生父亲团聚的,而且她坚信张团长一定还活着。 想起张团长,文慧不由得有些怅惘,眼神里自然的流露出了迷茫…… 过了正月十五,小冰见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不到了,就决定提前返校。她要利用学生还没有开学,老师还没有正式上课这段时间和吴校长重修旧好。 小冰主意一定就跟文慧说:“妈妈,我要回学校了。” 文慧虽然觉得小冰仓促返校有些动机不纯,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默默的帮小冰收拾行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文慧收拾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说:“过一阵我也要去趟省城,到时候我去学校看你。” 小冰一愣,不知道母亲哪来的这么大勇气敢出去抛头露面,真想劝劝文慧“你可别吓人了。”但是一想到文慧下了这么大决心,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办,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说:“你最好别到学校去看我。”言外之意怕文慧吓着她的同学。 文慧说:“你个不孝之女,人家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来不来就讨厌你妈了?” 小冰尴尬的笑一笑,说:“你随便吧,你不怕丢人现眼你就去。”说完背上行李独自上路。 小冰回到学校,因为离开学还得几天,所以校园里显得很冷清。只有几个老师偶尔的露一下峥嵘,和偌大的校园比起来这几个老师就好仿佛是沧海一粟。 小冰把行李撂下,梳洗打扮毕就紧忙去校办找吴校长。小冰想了很多种和吴校长相见的可能情况,比如吴校长对自己置之不理,说你还好意思来找我啊;又比如吴校长对自己先是怒目而视,一会儿就忍俊不禁了等等。但是不论哪种情况小冰都坚信自己一定会和吴校长旧情重燃的。 这应该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虽然那天在自己家让吴校长受了惊吓,但是她已经跟吴校长撒谎说自己的妈妈是精神病了,试问谁能跟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见识呢。 况且自己那天也让他用了,只是半途而废没有尽兴罢了,这回自己提前返校,只要他愿意,可以让他一次乐个够。哪怕他提出最无理的要求以及最高难的技巧,只要自己能做得到的,都会尽心竭力的满足他。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吴校长会不在学校。她敲门直敲到吴校长的秘书出来为止。 吴校长的秘书告诉小冰,吴校长出差了,得开学以后才能回来。 小冰万分沮丧,天天一个人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晚上则变成了孤魂野鬼。 小冰在学校郁闷了四、五天,那些通过年前通过全国统考的天之骄子们和那些通过各级政府层层审查的工农兵大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返校了。 小冰看着这些新升入大学的大学生,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嫉妒恨。恨自己生不逢时,走了这么多弯路。好在虽然走了一些弯路,但是毕竟还没有迷路。 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小冰望眼欲穿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了。国家决定把他们这些工农兵大学生全部退货。 这个消息对于小冰他们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他们仿佛唐僧取经路上遇到的那些妖怪,被孙悟空一棒子打回了原形,终于看清了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们一个个睁大了错愕的眼睛,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待他们反应过来木已成舟。他们虽然也去跟学校据理力争,但这是国务院的决定,不是学校能说了算的,因此他们的抗争注定是徒劳。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就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二十一世纪那么开放,不分男女,互相拥抱着痛哭。 有些暗恋的都公然的转到地上,疯狂了一个多星期,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校。工农兵大学生作为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一个怪胎,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 最后就剩下小冰一个人蜷缩在宿舍里。她在等,等吴校长回来,她相信吴校长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现在不敢再奢望留校当老师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自己转成正式的大学生,继续留校深造。 第一百三十九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八) 小冰每天都到吴校长的办公室门口去候着,那天终于把吴校长堵在了办公室里。 吴校长正在给一帮系领导开会,小冰扫了一眼,其中就有梁军。梁军看小冰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小冰没闲心去体验这种眼神的深刻含义,她现在眼睛里只有吴校长。吴校长见门被突然推开,一愣。见是小冰,一脸的无奈。 小冰虽然满肚子是火,满嘴是泡。但还是尽量和气的对吴校长说:“吴校长,我找你有点事?”小冰太知道面子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了。 吴校长有些不悦的说:“你没见我正忙着呢吗?” 小冰不屈不挠的说:“那、那、那我在门外等你。” 吴校长叹了口气问道:“你在哪住呢?” 小冰说:“寝室。” 吴校长说:“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一会儿开完会我去寝室找你。”吴校长为了混人耳目,又加了句,“我正好找你们宿舍管理员有点事。” 小冰从吴校长不耐烦的眼神里看出来:吴校长这几天不见得是出差了,很有可能是事先知道信躲出去了。 还真如小冰所料,吴校长确实是在躲小冰,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躲了几天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因为刚开学,学校千头万绪,怎么可以少了他这个常务付校长呢?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国家一刀切把这些工农兵大学生像切肿瘤似的切下去的话,他还是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的。 毕竟人家是二十来岁的黄花假大姑娘,这么心甘情愿的让他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揉搓……可是现在,不要说他一个副校长,就是大校长也没有办法把小冰留校了,所以他只能跟小冰摊牌了。 吴校长推开寝室的门,曾经热闹的充满了女性快活因子的寝室仿佛劫后余生满目疮痍。只有小冰一个人傻呵呵的呆坐在自己的床上,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小冰见吴校长把前进帽帽檐压的很低,竖着大衣领像个特务似的走了进来,心就仿佛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但是她不敢怠慢,她现在就这么一根稻草了,她一把把吴校长抱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的落了下来。 吴校长见小冰梨花带雨也挺心疼,轻轻的为她揩去腮边的泪花,说:“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好。”那一刻吴校长第一次和小冰拥抱而没有了性的冲动,匈膛里弥漫了一个父亲对女儿那份的柔情。 小冰当然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她的战场就是在床上。尤其现在这种危机时刻,她更认为只有在床上才能把自己的难题解决。 她一使劲把吴校长放倒在床上,说:“老吴,我今天要好好的补偿你,要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解吴校长的裤腰带。 吴校长从情感上说当然愿意和小冰演一场疯狂的激情戏。但是他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不是自助餐。 他必须拒绝,他一边用手护住自己的裤腰带,一边往起推小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被小冰强尖呢。 小冰和吴校长挣扎了半天,渐渐的明白这条道已经走不通了。她放过了气喘吁吁的吴校长,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 吴校长理亏,自然是先说软话:“小冰,我们结束了,你回兴凯湖去吧!”吴校长的语气里带着恳求。 小冰一听,惊叫道:“你说什么,我们结束了,那你给我的承诺呢?” 吴校长颓唐的叹了口气,说:“兑现不了了。” 小冰也明白他们现在已经像一堆垃圾似的被学校扫地出门了,但是她和别的工农兵大学生不一样,她为了留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不能就这么回去。 她一下子跪在吴校长的脚下,抱着吴校长的大腿恳求到:“老吴,我现在不要留校了,你只要把我的学籍保留让我继续在学校读书就行。” 这个也是痴心妄想,因为小冰他们的学籍是工农兵大学生,和现在通过全国统考的大学生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的火车道轨,虽然看上去很近,却永远也没有交叉的可能。 吴校长把小冰拽起来,说:“小冰,你别这样,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小冰想起自己用二十来岁现货的身体和这个老男人进行了大半年的期货交易,现在他一句兑现不了就想把自己打发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她站起来,哈哈狂笑道:“老吴,你不觉得你说的太简单了吗?” 吴校长咧咧嘴,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哭,说:“小冰,我也没料到会有今天。” 小冰突然把一口痰吐在吴校长的秃头上。其实从小冰的本意是想吐在吴校长的脸上,但是吴校长一直坐着,小冰一直站着,所以一吐就吐在了吴校长的秃头上。那口痰并不浓,不经意还以为是一块白癜风呢。 吴校长很尴尬,抬手把痰擦了。 小冰当然不能就这么拉倒,她点着吴校长那铮明瓦亮的脑门质问道:“你趴在我身上快活时咋没想到会有今天!” 其实小冰说这话就有点强词夺理了,不要说吴校长,很多人都料不到会是这个结局。 但是小冰现在已经接近于疯癫状态,所以什么话都说的出,而且没有任何逻辑性。 吴校长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道理。可是让他拿什么还呢?他茫然…… 小冰见吴校长烟不出火不冒,拿出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架势,禁不住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升,说:“你、你不要以为你装死就可以躲过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如果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告你。” 吴校长一惊,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小冰,脸色由颓唐变成了愤怒和惊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告我什么?” 小冰倒是牙尖嘴利,说:“我告你强尖。” 吴校长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些年也不止小冰一个威胁他要告他强尖,但是都被他逃脱了。 他冷笑道:“你告我强尖,你有证据吗?” 小冰从吴校长那狡猾的眼神里看出这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于是也冷笑道:“咱们骑毛驴看账本――走着瞧”。 第一百四十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九) 吴校长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脑瓜子涨挺老大也想不明白小冰手里到底握着自己什么把柄呢?但是看小冰那口气,似乎又确有其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叹了口气,感到这回要麻烦。可是……他摇摇头,也没有办法,只能挺脖挨刀了…… 小冰等了三天,见吴校长无动于衷,决定铤而走险。 她揣上那个有力的证据,敲开了迟校长的门。迟校长是正校长,是吴校长的顶头上司。 清晨,迟校长刚上班,屁股还没坐稳,小冰就推门而入。 迟校长见进来一个大眼睛美丽的女学生,一愣。记忆中好像在哪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只好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守株以待兔开口。 小冰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迟校长,我要举报。” 迟校长一愣说:“你要举报谁?” 小冰说:“吴校长。” 迟校长皱皱眉问道:“你举报吴校长什么?” 小冰决绝的说:“举报他强尖我。” 此言一出,迟校长再也坐不住了,他的屁股底下像有个弹簧支着似的,蹭的站了起来,指着小冰的鼻子问:“你你你说什么?吴校长强抱你。”他这么意外还没忘了把“强尖”换成“强抱”,可见他的城府是很深的,因为从词的感情色彩上看,强抱怎么也比强尖轻一些。 小冰镇定的说:“是的。” “什么时候?在哪儿?”迟校长迫不及待,好像小冰告的是他似的。 小冰说:“就在他办公室的套间里。” 迟校长心里多少有些相信了,因为吴校长办公室有个套间的事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迟校长把小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能从外表上看出来小冰被没被强尖呢。 他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看着这个女孩子有些面熟,原来是老吴从“杂种”系调来的那个文艺部长。 迟校长心里有了数,这个女孩子一定是拿身体和老吴进行了交易,现在老吴兑现不了承诺了,人家就告他强尖,这是女孩子们惯用了伎俩。 迟校长当然的向着老吴了,他们是老同事了,而且他坚信老吴绝对没有那个胆儿,不过诱尖还是有可能的。现在这个女孩子言之凿凿,不知道他手里是不是握着足以致老吴于死地的证据,我得套套她。 他主意已定,就假装很严肃的说:“这个事可不能乱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小冰果然上当说:“我没乱说,我有证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迟校长心中暗喜说:“哦,什么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小冰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个皱皱巴巴脏兮兮的东西。 迟校长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个什么东东,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小冰脸皮这么厚,那一刻也有些难以启齿,迟疑了一会儿,说:“是吴校长的短裤。” 迟校长一听,不由得一阵泛呕,“咦――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拿得出手?” 小冰对迟校长的态度很不满,说;“越恶心越有力。” 这话迟校长倒是信,你要是拿个干净的,别人还以为你是从人家凉衣绳上偷来的呢。现在它是埋汰的,谁家也不能把埋汰的短裤凉出去,所以更具说服力。 迟校长眼珠子轱辘轱辘的转了半天,试探着说:“你把它交给我吧,我立即就着手调查。” 小冰这回多了个心眼,说:“那可不行,你要是给我销毁了,我无凭无据,岂不是白让吴校长欺负了?” 迟校长无奈说:“那你好好保管着,不过我求你暂时不要把事情闹大,先容我调查一下。到时候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小冰其实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只是想继续念书;闹大了对自己脸面上也不好看,她现在用的这招叫敲山震虎。 小冰把吴校长的短裤揣起来,道了声谢,闷闷不乐的退出了校长室。也不知道自己这招敲山震虎能不能奏效,暂时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冰一走,迟校长赶紧让秘书把吴校长叫来。 吴校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秘书进了校长室。迟校长一挥手,秘书知趣的退了出去。 迟校长如丧考妣,脸色难看的没法看。 吴校长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迟校长把吴校长打量了半天,才恨铁不成钢的说:“老吴,你做的好事?” 吴校长一听口气,就知道迟校长用的是反语,不解的问道:“迟校长,我怎么了?” 迟校长不再和吴校长兜圈子,说:“刚才有个叫小冰的女孩子告你强尖。” 吴校长一听,仿佛猫给踩了尾巴,说:“她诬陷好人。” 迟校长眯起眼睛审视了吴校长一会儿,说:“她怎么没说我强尖?” 吴校长脸红脖子粗,仍在据“理”力争,但是已经明显的显示出了底气不足。 迟校长不耐烦的打断吴校长的话说:“强尖,我倒不相信,那不是你老吴的风格,但是诱尖是一定的。” 吴校长当然不能承认,还在抻脖子喊。 迟校长看着老吴拙劣的表演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而且他还没忍住,真就笑了,说:“老吴,你别跟我狡辩了,我也没闲心跟你犟犟。但是我告诉你,人家手里可是掐着你一件致命的证据。” 老吴一愣,小眼睛叽里轱辘的转了好几圈,才胆怯的说:“什么证据?”这也是吴校长三天来百思不解的。 迟校长犹豫了一会儿,说:“你怎么能把裤衩子落人手里。” 吴校长脑袋“嗡”的一下子,半天没缓过神来。他终于想起来了,可不真有这么回事咋的。 迟校长见吴校长脸色一红一白,半天不吱声,知道小冰没撒谎。 “怎么样――老吴。”迟校长拉着长声说,“瘪茄子了吧?” 吴校长败下阵来,脸上青筋条条绽出,含糊不清的说一些“什么窃人不能算窃……窃人!……读书人的事,能算窃么……” 迟校长叹了口气,说:“老吴,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抓紧去把她给我摆平,要是他捅到公安局或者省教育厅,别说你吃不了兜着走。” 吴校长汗颜的说:“谢谢你,老伙计。”转身离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十) 吴校长这回也没伪装,直接闯进了小冰的寝室。小冰正在等吴校长来讲和,见吴校长一脸冰霜的进来了,她假装没看见似的眼睛望着窗外。 吴校长也不和小冰兜圈子,把小冰的肩膀扳过来说:“把我的短裤还给我!” 小冰把他的爪子打掉,用鼻子“哼”了一下轻蔑的说:“这么容易就想把你的罪证拿回去,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亏你还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 吴校长知道来软的是不行了,只有动硬的了。他踅摸了一圈,见床底下只有个洗脸盆,洗脸盆里放着一些洗漱用具。 床上呢?除了被褥似乎也没有能藏他短裤的地方,虽然小冰的行李底下可能藏他的短裤。但是他知道小冰的脾气,现在和自己不共戴天,你让她把自己的埋汰短裤掖在她的棉被下,她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只有墙上挂着的那个军用挎包嫌疑最大。他趁着小冰不注意,一伸手把军用挎包摘下来,因为抬头早了,后脑勺正好撞在了上铺的角铁上,撞的他忽悠一下。 小冰见吴校长来硬的了,她可不惯着他。她一把把他摁在床上,就像三天前她把他摁在床上要强尖他一样。 只是这回两个人已经反目成仇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既然已经翻脸了,也就不用顾忌什么脸面了。 这个女人和男人打仗,即便是女人在年龄上占绝对优势,动起手来女人也是处于劣势。女人要想通过武力战胜男人,只能攻击男人的两个部位:一个是面部;一个是裆部。 以小冰这样的性格,当然不可能用攻击吴校长裆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他把两只手勾勾起来,像猫一样露出锋利的爪,直接攻吴校长的面部。 吴校长招架不住,被小冰脑门上,脸蛋子上挠的乱七八糟。 吴校长本来不想和小冰反目成仇,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小冰虽然不是夫妻,但是毕竟在一个床上骨碌了大半年,人不亲肉还亲呢。现在不得已而为之,他还是想留条后路安慰一下自己的良心的。 没想到小冰闹着玩下死手。吴校长终于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无可挽回了,他于是照着小冰的肚子来了个兔子蹬鹰。 他小的时候,因为长的矮,经常被小伙伴欺负,于是便练就了这么一个绝活,虽然不能说百战百胜,但是对付小冰一个肉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冰猝不及防,被吴校长一下子蹬了个腚蹲。小冰只觉着肚子拧紧的疼,子宫上像栓了根线有人往外拽。 吴校长见小冰失去了反抗能力,便把那个军用挎包打开,翻了半天,全是小冰的东西。他气急败坏的把挎包摔在小冰脸上,然后又去翻小冰的被褥。小冰已经疼痛难忍,在地上佝偻成一团。 吴校长把被褥扔的那都是,也没找到他的短裤。他只好停下来,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刚才小冰拿着他的短裤去找迟校长。短裤一定还在她的身上呢。 吴校长带着阴邪的笑,在已经疼的大汗淋漓的小冰身上乱摸一气。碰到小冰的汝房和屁股时还狠劲的捏了捏。小冰连招架之力也没有,只能任凭吴校长猥亵。 吴校长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于是也不管小冰死活,又把小冰像翻面袋子似的翻过去。 小冰已经痛不欲生,哀求吴校长:“我肚子要疼死了……求求求你,快把我我我送医院去吧!”小冰大口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等我好了……我就就就回兴凯湖……我再也不不告告告你……”小冰还想说什么,疼痛已经阻挡了她的语言表达能力,让哀嚎代替了哀求。 吴校长现在已经完全变成魔鬼了,他是不会再相信小冰的鬼话了。他把小冰翻过去后,小冰右侧的裤兜鼓鼓囊囊的,已经隐隐约约的露出他的短裤的一角。吴校长扯着露出的一角一拽。小冰潜意思里还想去阻止,但是已经身不由己了。 小冰这个细小的动作也没逃过吴校长的眼睛,吴校长心想多亏没上这个贱货的当。吴校长掏出一看,正是自己那天丢在小冰家的短裤,他如获至宝,真恨不得把那个裤衩子拿起来亲两口。 他没闲心去顾及小冰的死活。转身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抬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裹着毛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人,神秘而诡异。 吴校长吓一跳。一愣神,手里的裤衩子被那个女人劈手抢了过去说:“想赖账,没门。” 吴校长虽然没看见脸,但是听声音听出来了,是小冰的妈妈文慧女士。他一直以为文慧真有精神病,所以心里难免有些打怵。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和文慧争夺还是就这么放弃。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走廊里又传来了咔咔的皮鞋敲击着水泥地面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明显也是奔小冰的寝室来的。吴校长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只好悻悻的离开。 走出寝室,吴校长才看清来人是梁军。梁军见着吴校长,也一愣,两个人像不认识似的互相打量了一番,就又匆匆的错过去了。 文慧仗着胆把吴校长吓跑,立即蹲下身去抱起小冰,声音里带着哭腔问道:“女儿、女儿,你怎么了?” 小冰睁开眼睛,见是文慧,忍不住涕泗横流。 文慧见小冰的裤腿上有暗红色的血液渗出,吓的手足无措,惊叫道:“女儿,你受伤了,伤哪了?” 小冰勉强的摇摇头。 文慧又问:“那这血?” 小冰:“我也不知道,只是肚子拧劲儿的疼。” 文慧连忙把小冰的裤腰带解开,见血是从小冰的下体流出来的。问道:“你来月经了?” 小冰摇摇头说:“我已经三个月没来月经了。” 文慧终于弄明白了,点了小冰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个傻孩子,你一定是流产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小冰系上裤腰带,把小冰扶起来搀着她慢慢的往外挪。小冰因疼痛脸已经扭曲的变了形。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十一) 娘俩出了寝室的门,在走廊里猛然看见了梁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梁军不停的踱着步搓着手,显得很焦急的样子。见小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顺着裤腿往下淌血,吓的妈呀一声。但是又不好问,只是伸手从文慧手里把小冰接过去抱起来就跑。 小冰双手搂住梁军的脖子,感动的偷偷啜泣,说:“对不起,梁军,是我鬼迷了心窍。” 梁军叹了口气,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两个人不在说话,梁军一口气把小冰抱下五楼,累的气喘吁吁。出了宿舍,梁军把小冰放到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推着往医院走。文慧在后面搀着。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冰弄到医院。 小冰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身体基本痊愈。文慧因为亚布力那面有工作,先回去了。把小冰一个人扔在哈尔滨处理后事。 依小冰的意思直接到公安局告吴校长强尖,但是梁军认为不妥。 梁军说:“小冰,我说话你别不愿意听,本来是一场交易,你情我愿的事。现在你告他强尖,如果吴校长倒打一耙,再告你个诬陷,你怎么解释?” 小冰不服气的说:“我手里有他的裤衩子。” 梁军说:“你仔细想一想,强尖犯有把裤衩子丢在现场的吗?” 小冰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有?” 梁军忍不住笑道:“你见哪个强尖犯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大脱大干,都是把裤子褪到一半……”两个人因为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探讨起案情来口无遮拦。 小冰仔细想想,“扑哧”一声笑了,说:“你说的貌似有些道理,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梁军说:“这么放过他绝对不行,不过你可以去省教育厅告他。” 小冰这个时候六神无主,对梁军言听计从。 梁军接着说:“你到省厅可以告他以帮你留校为借口诱尖了你。” “然后我就把他的裤衩子拿出来。”小冰这会儿来了聪明劲。 梁军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说:“对头。”小冰并不以为忤。反倒咯咯的笑道:“不要想好事,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 梁军笑笑,说:“你等着,我去饭店给你买盘饺子端回来,你这好歹也算做回月子,我得尽尽孝心。” 小冰很感动说:“梁军,你真好,我现在真的想给你做媳妇了。” 梁军说:“别开玩笑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边下楼给小冰买饺子去。梁军为什么会这么好心?难道他贼心不死,想和小冰鸳梦重温?非也。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是想借小冰的力量把吴校长搬倒取而代之。 小冰搬倒了吴校长,自己在哈尔滨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于是收拾了一下行囊回到了亚布力。 文慧那个时候条件好一些了,买了一些鸡蛋和小米子给小冰调养。小冰并不在意,认为文慧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文慧知道深浅,于是一意孤行。 小冰在亚布力调养了五个来月,毕竟年轻,一点点的身体复原了,大眼睛又变得勾魂摄魄。脸蛋也不是那种惨白,而是有红是白。 小冰见亚布力也没什么出路,就跟文慧说:“我还是得回兴凯湖去!” 文慧虽然担心小冰再误入歧途,但是小冰在亚布力已经把名声搞臭了,不要说工作,连对象都不好找。 而小冰也看不上亚布力这些瘸子,正好赶上小露开始长大骨节,天天疼的直哭。文慧于是便让小冰把小露也领回去一并交给小雪带。 小冰一想到她走后,家里就剩下妈妈和霜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文慧倒反过来安慰小冰:“不要为妈妈担心,妈妈还有你二姐和你二姐夫呢。何况就妈妈现在这副尊容,鬼都吓跑了。” 小冰听了心里很难受,尤其是当文慧提到乔小龙的时候,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说:“乔小龙这个畜生,我早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文慧摇摇头,说:“冤有头债有主,早晚都会报应的。” 小冰领着小露回到兴凯湖,小露在小雪家住下,天天去村里的小学念书,倒也无忧无虑,在此咱们先荡过一笔。 接着说小冰,她之所以要回兴凯湖,其实还是在打王书记的主意。小冰在家里呆了几天,就借口去公社看几个姐妹向小雪告了一天的假。 小冰敲王书记的门时,王书记正在看报纸。眉心紧锁,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他们这些造反派上来的干部似乎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 他免不了长吁短叹,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听见有人敲门,心烦的喊了声:“进来。”又嘟囔了一句,“净鸡吧事。” 门开处,他只觉一股香风飘进来,竟然是那个让他梦牵魂绕的小冰,忍不住揶揄道:“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不是走错屋了,怎么想起来看我们这些乡巴佬了。” 小冰见王书记的态度不算太恶劣,心里有了底,说:“是和煦的春风把我送到你这儿来的。”说着就要往王书记身上靠。 王书记这时才想起小冰已经两年没来看他了,现在工农兵大学生被退货了,又想起自己了,心想:这个破货,竟敢放我鸽子,这回我得端着点。 于是把左手伸出来作往外推的动作,说:“停、停,离我远点,我可受用不起。” 小冰心想:这个老狐狸,嫌我这两年没理他,挑礼了。于是站在原地,一边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王书记,一边说:“端,千万端住,别笑。” 他这么一说,王书记反倒真就扑哧一声笑了。这个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年龄差的越多,男人被女人拿下的概率就越高,这也是为什么董卓会死在貂蝉手里的原因。 小冰见王书记笑了,知道坚冰打破,于是慢慢的凑上前去,站在王书记的身后,两只手很自然的搭在王书记的肩膀上,说:“让我给你按摩按摩。”这是小冰从吴校长那里学来的,今天正好犒劳犒劳王书记这些土包子。 王书记把手回过去抓住小冰的手说:“我现在最想让你帮我按摩的不是肩膀。” 小冰把身子贴上去,让自己柔软而有弹性的汝房贴在王书记的后背上,口吐幽兰说:“老家伙,馋了,现在不行,得晚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十二) 王书记心里痒痒的,怎么也舍不得放手。就在两个人进退维谷的时候,有人敲门。 王书记哂笑了一下,松开手。小冰照他脑门点了一下,说:“你都别松手啊。”小冰不好马上就走,顺便坐在了王书记的对面,假装有公事要办的样子。 进来的人是乡里的秘书,叫艾河。他是乡里的老秘书了,三十多岁了还没找着媳妇。他是南方人,长得又瘦又小,戴着一副眼镜。有人说他憨厚,有人说他奸诈。他到底是奸诈还是憨厚无从考证,不过他有着南方人的好脾气,这是大伙公认的。 所以小冰有时候也愿意和他开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 他进来后,看见小冰,一愣说:“这不是小冰吗,放暑假回来看王书记来了。” 小冰说:“是艾秘书吧,两年不见,好像变英俊了。” 艾河知道小冰是在调侃自己,但是他愿意听。因为别人还有心思调侃你,最起码说明她不讨厌你。于是腼腆的笑道:“要说你变漂亮了还有情可原,我――呵呵呵,你就别开玩笑了。” 小冰假装很认真的说:“真的,我一点没骗你。不信你问问王书记。” 王书记可没闲心听他们瞎扯,说:“英俊个屁,什么事?” 艾河见王书记态度不是很友好,于是赶紧把嬉皮笑脸收起来,严肃的向王书记汇报工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汇报完,还是忘不了贪婪的看一眼小冰的美色,大着胆子说:“小冰,一会儿去我屋坐坐!” 小冰大方的站起来,把自己的玉手赐给艾河握了一下。艾河受宠若惊,赶紧抓过去摸了起来,感觉像过电似的,半了身子都麻了,心想:怪不得王书记喜欢。真是天生尤物。她要是能嫁给我,当王八也认。 王书记见他握住小冰就不撒手,眼珠子一立,说:“怎么的,你还当日子过了。” 艾河脸一红,对王书记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些失态。见笑,见笑。”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 他一出屋,小冰就捂着肚子笑,笑完指着王书记说:“老王,你也太小气了。我小冰整个人都给了你,就手让别人碰一下还把你气成那样。” 王书记被小冰说乐了,说:“这小子胆子太大了,我的人他也敢惦记。”顿了顿,又若有所悟的说,“不过他好像倒是不嫌恶你。”王书记没用喜欢,而是用了个不嫌恶。可见王书记在心里还是没把小冰当好玩意。 小冰一听,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生气的说:“老王,你什么意思?” 王书记自知失言,说:“你别多心,我的意思艾河倒是你不错的归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冰一听王书记开始给自己安排后事了,约摸他也快完蛋了,心里有些怅然,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后话,晚上怎么安排?“ 王书记见小冰提到了晚上的日程,又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公社招待所。” 小冰出了门,心情也不是很好,有了流产这次经历,给她的内心造成了很大伤害。她现在一想起被吴校长踹流产的惨状还有些心有余悸,人家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其实是扯淡,很多人还是有记性的。只有像老母猪似的蠢货才记吃不记打。 晚上小冰和王书记因为用不用安全套的问题又照了个半红脸,最后还是各退一步。王书记同意用安全套。小冰同意用吹箫术。 小冰连着伺候了王书记三夜,被王书记折磨的死去活来。王书记才答应小冰去公社中学当民办老师。 小冰就好比一个乞丐跪了大半天,磕了一百多个头,最后才讨了一文大钱,感到得不偿失,因此非常沮丧,一口回绝:“我不去。” 王书记把小冰搂过来,用刚冒出的胡茬在小冰的脸上蹭了蹭,说:“我的小姑奶奶,别不知足了。这个民办老师你先干着,等过一阵子我再给你弄个编制,把你转成正式的。” 小冰还是不买账,把王书记推开说:“我不要当老师,我要进政府。” 王书记心里当然想把她弄进政府了,天天在眼皮子地下,随时随地都可以解燃眉之急,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他也不得不考虑影响,尤其现在这个关键时期,稍有不慎,就容易玉石具焚。对于走仕途的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官位最重要。 王书记知道女人的脾气,不能太给脸,否则就会得寸进尺。于是把脸拉下来,说:“进公社你不用寻思,没有编制,要不你先回家等一等,我看看农机站兽医站啥的有没有编制。” 小冰比较了一下,这两个地方似乎还没有教育体面,而且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套用现在一句比较时髦的话,还是先就业再创业吧。 于是堆上笑脸,说:“老王头,别生气了,我去还不行吗。只是你得抓紧把我的编制问题解决了。我可不想当一辈子民办教师。” 既然小冰回心转意了,王书记也就不好在拉拉脸了。平心而论,他也觉着从小冰身上索取的太多而给予的太少。 于是换成笑脸,把小冰搂在怀里,说:“这才乖,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晚上还来不来了?” 小冰说:“你恶痨啊,不怕把你这把老骨头交代了。” 王书记任荡的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冰连忙说:“你现在可不能做鬼,我的事情还没办利索呢。” 王书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过小冰你放心,我退下之前,一定会把你的事情办利索的,包括你的终身大事。” 小冰说:“还算你有良心。不过我今晚说什么也不能来陪你了。我得回我大姐那去,收拾收拾就要开学了。” 王书记一听,说:“可不是,人家老师们都上班了。” 小冰回到家,跟小雪说要到中学去教书,小雪挺高兴,说:“正好小露过年就该上中学了。我这几天正犯愁小露住哪呢,这回好了。” 小冰把嘴一撅,说:“就会躲清静。” 小雪把小冰的肩膀抱过来,和小冰贴了贴脸说:“就算姐姐求你,何况她也是你亲妹妹。” 小冰突然想起文慧那天骂自己的话,冷不丁来了句:“谁知道是不是亲妹妹。” 小雪一听,生气的说:“你瞎说什么呢。” 小冰自觉说漏了嘴,好在小雪也没往心里去。 一九八零年,赶上民办教师大批转正,小冰第一批就通过了考试成了正式的人民教师。 关于小冰的事写了三十多集,大伙或许都看腻了,从下一集开始咱们把小冰先放一放,回头写写小雪和景寒,让大伙领略一下兴凯湖优美的风光和兴凯湖渔民别样的生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一)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公社撤掉变成了乡,大队撤掉变成了村,当时有些人认为是开倒车,是历史的倒退,其实是在清除大跃进的余毒。(.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场改革首先从农村开始,先是家庭联产承包。为什么要联产承包?而不是直接大包干。究其原因就是生产队生产资料太少,如果以一家为单位,没法分。只能是几家插伙,像景寒,和五六个叔伯兄弟一起,才分了四五垧地,一头牛。 亚布力的木材厂也破产了,乔龙升出狱后仍然和小龙小雨一起生活。一家人无所事事,小雨便跟小龙商量不如回兴凯湖讨生活。乔氏父子点头应允。 小雨于是又跟小雪商量。景寒没二话,来吧,反正也没地。但是靠着湖边,怎么也比亚布力好混生活。于是小雨一家也搬了回来。 小雪的意思让文慧也一起回来,可是文慧因为毁容了,自我感觉无颜见江东父老,说死也不肯回来。 景寒种了两年地,感觉入不敷出,癞蛤蟆打苍蝇强供嘴儿。于是便做了艏小木船下湖打渔。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来兴凯湖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多,兴凯湖的特产大白鱼身价倍增,一斤买到三十来块钱,还供不应求。 但是景寒的船太小,走不多远,所以很难打到像样的白鱼,尤其是冬季一来,朔风一起,兴凯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渔民们就只能望湖兴叹了。 后来有人开始试探着去俄罗斯偷鱼,就是凿冰窟窿,下挂子,收获颇丰。后来去的人越来越多,引起了俄罗斯边防部队的警惕,就开始驱逐,赶上人家心情不好,逮捕也是常事。 现在人们经常看新闻说中国渔民被日本或者菲律宾以及越南抓走,岂不知在兴凯湖这都是家常便饭,每年都得有几个倒霉的。除此以外冻死在湖面上的也是屡见不鲜。 景寒和乔小龙、小波三个人驾驶着一辆三轮车,带着睡袋、渔网、煤气罐,准备了三天的干粮,穿着棉袄棉裤,棉袄外面又套了一件破皮夹克,带上指南针。在天将黑的时候,三个人开着三轮车上路了。 说是上路,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只是向着俄罗斯的方向跑去。因为是在冰上跑,打滑,所以不敢开的太快,一个小时只能跑三十来里地。跑了五个多小时,跑出去一百五十多里地,已经过界一百多里,连对面俄罗斯人家的灯光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景寒才把车停下,息了火,三个人跳下车,把渔网、网杆子卸下来。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凿冰窟窿,十米一个,总共凿十一个。 十一个冰窟窿凿完,就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三个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胡子眉毛上都挂满了霜。大伙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把面包和火腿肠拿出来大嚼一气,嚼完,抽根烟,歇一会儿,开始下挂子。 小龙用网杆子拴住网头从第一个冰窟窿里伸进去,景寒在后面顺网,小波在前面的冰窟窿旁等着,看见网杆子露头了在冰水里抓住,一阵刺骨的寒冷瞬间串进了小波的身体。 小波哆嗦了一下,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的把网杆子往下一个冰窟窿传递。小龙已经先跑到下一个冰窟窿旁等着了,小波一边跺脚,一边拿着电棒照着冰窟窿。 就这样一百来米长的渔网下完,天已经放亮了。俄罗斯人家的灯都已经关了,隐约能看见俄罗斯哨所升起的袅袅炊烟。三个人不敢耽搁,做好记号,摇着三轮,拉上网杆子赶快跑。 不过不是往回跑,而是跑到几里外的湖岗里,把车灭了火,把车里的水放了,就在车旁支起煤气罐。 因为天太冷了,煤气打不着,三个人只能像搂老婆似的轮班搂着煤气罐,给它加温。约莫过了十五分钟,煤气罐才能打着。 小波凿了几块冰放在锅里,一会儿,冰化了,又一会儿水开了。景寒开始下方便面,方便面煮好了,大伙狼吞虎咽。 吃完面,又把北大荒拿出来,就着火腿肠每人周了几口,热乎了,于是钻进了睡袋和衣而卧,一会儿便鼾声大作。这一觉,大家要睡到天黑日落。因为有半斤北大荒垫底,虽然冰天雪地,可是大伙却睡得非常香。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三个人不敢出来,只能在芦苇丛中猫着。俄罗斯的直升飞机从头顶飞过,直升飞机螺旋桨带起的大风把芦苇吹得四散。这是俄罗斯边防部队的最后一次空中巡逻,这一圈巡逻完,就该收队了。 三个人简单的整点饭,吃完后把小龙留下收拾,景寒和小波拿着手电去看渔网。俩人走了半个小时,到了下挂子的地方,景寒用手电照了照,用脚踹了踹,冰稍微颤了颤。 张老六对小波说但愿这一网能挂上点白鱼,到时候咱们三个插伙买一艘机船。俩人坐在冰面上抽了根烟,扯了一会儿,就又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三个人昼伏夜出,在湖岗上呆了两天两宿,第三天早晨一点多钟,张老六就把小波和小龙喊起来。三个人刨冰的刨冰,烧水的烧水,装车的装车,饱餐了一顿,心里充满了憧憬,驾驶者三轮车向下挂子的地方飞驰而去。 到了下渔网的地方一看,冰窟窿都冻的死死的,景寒拿出冰钏,和小波俩一人一个冰眼。这起网的时候和下网不一样,只凿两个眼就行。 一会儿两个牛笔眼凿好了,景寒把渔网的一头挂在三轮车的后挂钩上,小龙便挂上一档,一点一点的往出拽渔网。 先是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随着渔网跃出水面,不一会儿便有零星的白鱼随着渔网从冰窟窿里蹦出来,在冰面上打了几个滚儿就不动了。 景寒有些失望,渔网已经拽出五十多米了,还只是几条二斤来沉的白鱼。景寒和小波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渔网,他们的心也随着渔网的一点一点浮出水面而下沉,在绝望和侥幸中挣扎。 突然一片白光闪过,一条五六斤沉的白鱼跃出水面。两个人不由得欢呼起来,紧接着,七八斤的、十多斤的白鱼像赶集似的,都跃出了水面,在冰上有节奏的跳着舞蹈。 小龙听到景寒和小波的欢呼声,把三轮车的油门用砖头压上,跳下车跑过来。连网抱起一条七八斤沉的白鱼又亲又啃,仿佛亲刚过门的小雨似的那么用力和不知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二) 小龙听到景寒和小波的欢呼声,把三轮车的油门用砖头压上,跳下车跑过来,连网抱起一条七、八斤重的白鱼又亲又啃,仿佛亲刚过门的小雨似的那么用力和不知羞。 渔网很快就都拽出来了,三个人停下车,粗略的查了一下,的有四、五十条白鱼。按每条二百元计算,能买小一万。 三个人高兴的说:“这下子我们成万元户了。” 小龙因为是头一次跟着景寒出来,而且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大白鱼,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往下摘每一条白鱼,很怕给白鱼破了相。 景寒正在往车上装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一抬头,见小龙粗鸡吧细摆弄,骂道:“靠,等你摘完,俄罗斯大兵早来摘你了。” 小龙一愣,问道:“那咋办?” “连鱼带网一起往车上装,装完抓紧撤。”景寒说,“你以为这是在咱们中国地界呢?” 虽然零下三十多度,可是三个人因为心里热,连手套都不带,光着两个爪子把鱼和渔网一起装上车。趁着天还没亮,摸黑往回跑。 约摸跑出五十多里地,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再有五十里地就进入中国地界了。”景寒说,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渐渐的天完全亮了,一轮红日从冰面上喷薄而出,照的冰面上霞光万道。“兴凯湖的日出这么漂亮。”小龙啧啧赞叹,“真是不虚此行。”小波和景寒受到感染,也向着冰面大声的喊了起来。 三个人迎着金色的朝阳,敲着得胜鼓,高奏凯歌还。 就在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景寒突然觉着三轮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似乎变大了,而且已经超出了三轮车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极限。小波和小龙也感觉到了异常。 景寒愣了一会儿,猛然醒悟过来,大声叫道:“不好,俄罗斯的直升机追上来了。”随着景寒的一声喊,小波和小龙一抬头,俄罗斯的直升机已经在头顶盘旋了。 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巨大旋风让三轮车举步维艰。景寒死死的握住方向盘,一寸一寸的艰难的向中国地界挺进。 俄罗斯边防兵开始喊话,虽然听不明白,但是笨寻思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他们把车停下,缴枪不杀之类的。景寒置若罔闻,恨不得把油门踩油箱里,做出孤注一掷的样子。但却不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而是亡命天涯。 俄罗斯边防兵见景寒冥顽不灵,一梭子重机枪的子弹打在了景寒三轮车前面五十米处,被打碎的冰块凌空而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一幅璀璨的冰幕。 景寒眼前金星直冒,再也不敢逞能。一个急刹车,三轮车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了下来。景寒跳下车,示意小波和小龙也赶紧弃车逃跑。 小波因为经历过,一个高儿蹦下车来,跟着景寒朝边境线狂奔。小龙因为没见过这阵式,吓得坐在车上直哆嗦不知所措。 俄罗斯大兵今天看来心情不错,他们扔下小龙和三轮车,驾驶着直升机奔景寒和小波飞去,眨眼功夫就追上了他们俩。 俩人在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旋风的吹动下,站不住脚,只能趴在冰面上任人宰割。俄罗斯大兵像猫玩耗子一样,把他俩一吹三十多米远,他俩能清楚的听到俄罗斯大兵放肆的笑声。 待他俩站起来要跑时,俄罗斯大兵又把直升机开到他俩前头再往回吹。就这么折腾了十几个来回,俄罗斯大兵大约也玩腻了,才心满意足的驾驶着直升机飞走了。 他俩手搭凉棚,放眼四望,只见二、三百米外他们的三轮车旁停了两辆军用吉普。那个破三轮车就像初次进城的农村姑娘被城里的一群小流氓围在中间调戏。 两个人不敢上前相救,只能猫在雪棱子后面干着急。 再说小龙坐在三轮车上,眼瞅着景寒和小波像皮球一样被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巨风吹来吹去,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景寒和小波不知道被吹哪去了,而俄罗斯大兵的直飞升机则嘎啦嘎啦的飞走了。小龙有些纳闷儿,难道就这么完了,他心里既高兴又恐惧。高兴的是有惊无险,恐惧的是他隐约觉得似乎有更大的危险在向他逼近。 他试探着站了起来,放眼四望,景寒和小波仿佛被鬼抓了去,踪迹全无。他决定把三轮车摇着,开着去找他俩。 他跳下车,撅着屁股摇车。车还没摇着呢,就感觉身后好像有车停下了。一回头,两辆俄罗斯吉普已经停在了三轮车旁边。从车上跳下来七、八个荷枪实弹的俄罗斯大兵,把他紧紧的围在中间。 小龙一下子傻了,拎着摇把子不知所措。那几个俄罗斯大兵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景寒那台八成新的三轮车上,这个踢踢轮胎,那个摁摁喇叭,然后互相叽里哇啦的交流了一会儿。 小龙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手势以及表情上他猜测他们大概是要打这个三轮车的主意。 其中一个像是他们头的大兵握住那条最大的白鱼的尾巴往下拽了拽,因为有渔网挂着,他拽了几下都没有拽动,他从高腰马靴捅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军刀,几下就把渔网豁开,终于把那条白鱼拽了出来递给小龙。 小龙有些发懵,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接。旁边的几个俄罗斯大兵见状一起把枪口对准了他。 小龙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些俄罗斯大兵有些意外,然后就友好的哈哈大笑起来。小龙见他们似乎没什么恶意,就像接圣旨一样,举起双手把那条最大的白鱼接了过来,他们用枪朝中国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小龙可以走了。 小龙捧着那条被冻得半僵的白鱼,倒退着往国界走去。那些俄罗斯大兵拿出一根绳子把三轮车拴在吉普的后挂钩上,一溜烟儿拖着跑了,一会就消失了。 小龙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喊着景寒和小波。约摸走出去有五百来米,在一个雪棱子后面发现了这两个倒霉鬼。三个人抱在一起,欢呼加痛哭了一气。 小龙哽咽着说:“三轮车被俄罗斯大兵抢跑了。” 景寒虽然很心疼,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别的了,叹了口气,安慰小龙说:“不要紧,只要人没事比啥都强。现在最要紧的是趁着天黑之前得走回去,否则天一黑就有被冻死的危险。” 第一百四十六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三) 景寒这么一说,小波和小龙才恍然大悟他们三个现在还在俄罗斯地界呢。景寒拿出指南针,确定了方向,三个人便迈开大步向边界走去。 走了几步,景寒突然看见小龙还在捧着那条大白鱼,于是接过来说:“你这么捧着不行,咱们还得指它活命呢。” 说完解开外衣把大白鱼放进去,又把皮夹克的扣扣上。小波和小龙奇怪的说:“这要走到家还不捂臭了。” 景寒揶揄道:“你们俩还指的这条白鱼卖钱那?” 俩人楞眉冷眼的看着景寒说:“那难道还能把它扔了,蚂蚱子也是肉。”景寒见他俩冥顽不灵,没在理他们。 走了约四五个小时,走出去大约有三十里地了,眼瞅着就快到国界了,太阳已经偏西,景寒看看表,下午一点多了。 三个人又饿又累,头晕眼花。景寒把那条白鱼从怀里拿出来,它已经被景寒的体温完全的化开了。景寒说:“来吧,吃点杀生鱼。” 小波和小龙一愣,旋即明白了景寒的意思,不由得欢呼雀跃,他们拿出刀来,你一块儿,我一块儿的割着大白鱼吃,记忆中从来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肉。只一会儿,这条七八斤沉的大白鱼就被他们吃掉了一半。 小龙和小波还跃跃欲试。景寒说;“行了,留一半,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三个人有了这顿杀生鱼垫底,浑身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于是便放开大步,向国界做最后的冲刺。 天黑了,北风刮的愈发紧了,前几天下的雪都被刮了起来变成了烟炮儿。小雨见天都黑透了,小龙还没回来,毛丫子了,焦急的跑到小雪家打探消息。 小雪还多少能沉得住气,因为这不是景寒头一次越境了,早点晚点都属正常。但是小雨害怕的不行,因为这是小龙第一次越境捕鱼,她心里没底,虽然他们现在的感情并不融洽,小龙总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过了一会儿乔龙升也急三火四的赶来了,景山也来了。小波的母亲和哥哥也聚到了小雪家。大家伙你一言他一语的商量对策。 最后景山拍板:“一家出一台车,多带上几个人,分头去迎一下。”大伙都说:“对,总比坐在家里干等强。” 待景寒他们三个被大伙发现拉回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小雪把景寒平放在炕上,景寒的棉鞋已经和脚冻在了一起,脱不下来。小雪用剪子把棉鞋的后跟豁开才勉强把它脱下来,小雪发现景寒的脚趾已经冻白了。她紧忙去屋外搓了一脸盆雪,然后用雪给景寒搓脚,搓了大约有半小时。 小雪已经汗如雨下了,景寒的脚才有了血色,有了热乎劲。因为脚上的血脉打通了,景寒的四肢也变得柔软了。景寒就像一只被冻僵的蛇终于缓了过来,小雪这才抽空擦了把汗。 缓过神来的景寒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小雪把自己的棉袄扣解开,果露出雪白的匈浦,把景寒的头整个的抱在怀里。 景寒像一个闹奶的孩子,突然叼住了汝头,哭声戛然而止。景寒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肉香一点点的沁入了他的心脾;他又淘气的晃了晃脑袋,小雪的两个汝房恰到好处的在他的两腮上蹭了蹭,那种滑腻的感觉像过电一样瞬间就传遍了景寒的全身。景寒心中欲望的干柴被瞬间点燃,而且越烧越旺,他一转身把小雪压在炕上。 小雪并不拒绝,只是用农村女人特有的那种表达爱意的语言骂道;“你个馋痨,好了伤疤忘了疼。” 景寒坏笑道:“我今天就要让你疼。” 小雪接着景寒的话茬连挑带逗的说:“你以为我是大姑娘呢,你弄疼我算你小子有钢。”小雪曲意奉迎,尽量满足景寒提出的各种合理和无理的要求,把景寒伺候的四体通泰。 随着一阵暴雨过后,景寒出了一身透汗,寒冷和恐惧渐渐的离他远去,他彻底缓过来了。他一头扎进小雪温暖的怀抱里,很快就甜甜的睡着了。 都说男人是军舰,女人是港湾,这话一点不假。治疗男人心灵上的创伤,最好的药莫过于女人柔软的肉体。小雪待他睡熟后,才起身收拾了一下残局。 她把景寒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盆里泡上,又找出一套干爽的带着洗衣粉特有香味的内衣放在了景寒的枕边。看着景寒被风吹裂的嘴唇和像蒿子一样的头发,小雪不由得热泪滚滚。 第二天,小波家开始张罗给小波吃喜。这在兴凯湖畔也是一种风俗,凡是出湖打渔出现意外,一旦死里逃生,家里人都要摆上几桌,把亲朋好友请来吃上一顿以示庆贺。 在酒桌上,这些大难不死的倒霉鬼被奉为英雄,大伙一遍又一遍的听他们讲那遇险和脱险的经历。这时,那些差不点要了他们命的遭遇都成了唐僧取经路上的壮举。 在大伙的一再追问下,几个人相互补充,最后有些细节甚至出现了很大的虚构的成分,但是人们仍然愿意相信那是真实的存在。 当大伙听到景寒和小波被俄罗斯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风一吹三、四十米远的时候,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几家的小孩子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幻想着有一天也能体验一下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因为这些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直升飞机。 在大伙热切的期盼和鼓励下,景寒不得不违心的说那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然后又指着地下站着的几个小屁孩说,以后有空叔叔也带你们过界让俄罗斯的直升机吹吹,比鼓风机吹的强多了。 孩子们信以为真,胆大的高兴的直蹦高,胆小的则连忙猫在妈妈身后,大伙这才心满意足的喝酒划拳闹哄起来。 三家轮番请了一遍,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忙着办年货,打麻将,景寒他们三个的这段冒险经历被人们越传越奇,最后终于变成了传奇,写进了兴凯湖的记忆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烂也能踹出去 当兴凯湖畔的杏花又开放的时候,新的一年又吹皱了一湖春水来到了人间。 那天上午九点来钟,小冰刚上完两节课,回到办公室坐下,寻思喘口气,喝杯开水润润嗓子。 校长就来找她接电话。 小冰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嘟囔了一句,跟着校长去了校长室。 抄起电话,不耐烦的问道:“喂,谁——” “我。”口气很冲。 小冰一听是王书记,立即满脸堆笑的说:“是王书记呀,嘛事?” 王书记说:“你来乡政府一趟。” 小冰撂下电话,跟方校长说:“我去乡政府一趟。”方校长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也不敢得罪这个上眼皮,只好用鼻子“哼”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小冰根本就不会把一个中学校长放在眼里,跟他说一声不过是给他点面子,他还端起来了,于是作为回报也“哼”了一声,拎起兜扬长而去。方校长撇撇嘴,显出鄙夷的神色,心想:不就是跟着王书记吗,牛皮什么。 小冰满面春风的进了乡政府,感觉就像走平道一样,心里非常的惬意。跟本不把别人鄙视的眼神放在心上。小冰的特点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嘚嘚。 小冰趾高气扬的推开王书记的门。王书记见她来了,并不像往常那样满脸媚笑,而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小冰有些茫然,心想:怎么还装上人了?于是用探寻的目光好奇的打量着王书记,说:“老王,你没事吧?” 王书记心事重重的说:“小冰,你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小冰见王书记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右眼角堆了一小堆儿少见的眼眵。小冰看着恶心,趁屋里没人,伸手给王书记擦了一下。王书记挺感动,眼泪差不点没掉下来,看来搞破鞋时间长了,也是能搞出感情的。 王书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这回很有可能是够呛了。” 小冰当然知道王书记所说的够呛是指他的官位,而不是他的身体。于是也跟着紧张起来,问道:“上次不是蒙混过去了吗?” 小冰所说的蒙混过去是指前一阵子党内清除造反派的事情,王书记侥幸逃脱。 “这一回怎么也躲不过去了。”王书记摇摇头说,“又有好几个人盯上我了,而且举报信都送到省里了。” 小冰连心疼外带对自己前途的担忧,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抓住王书记的手说:“你不能倒,你倒了我怎么办?” 王书记苦笑道:“自古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没有谁能干一辈子。我今年五十六、七了,就算下去也无憾了,只是你的事还没有安排明白,让我死不瞑目。”王书记说的有些夸张,因为他现在身体倍儿棒。 小冰一时没反应过来王书记说的“你的事”是指什么?于是瞪着一对失神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王书记,问道:“我的事,我什么事?” 王书记见小冰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话题一转,问道:“小冰,你得有三十多岁了吧?” 一提到年龄,小冰的精神头一下子就掉下来了,黯然的说:“三十三周岁。” 王书记长舒了口气说:“都是我耽误了你,我当初说过一定要帮你到底,包括你的终身大事,我绝不食言。” 小冰这才明白王书记今天找自己来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但不知道是谁?于是自暴自弃的说:“像我这样的谁要?” 王书记说:“只要你不挑就行。” 小冰嘴上说没人要,但是缺瞎鼻子带滚蹄的她也是不会嫁的。毕竟冰大美女曾经也是很辉煌的,就是现在也是光芒四射。 王书记当然不可能把太不像样的人介绍给小冰,那样的话他情何以堪?于是抄起电话,只说了一句:“过来有点事!” 小冰就听见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会儿门开了,进来的赫然是艾河。 艾河看见小冰,也一愣,怀疑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疑疑迟迟的说:“小冰也在?” 小冰站起来点点头,这才明白王书记是要把艾河介绍给自己,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说得过去。因为艾河这个人虽然不招人喜欢,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单薄一些,矮一些,五官还算端正,最重要的是政府官员。这一点让小白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些满足。 王书记示意小冰和艾河都坐下,“呵呵”的笑两声算是开场白,然后才切入正题:“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人生中的大好时光都浪费一半了,今天我老头子想厚着脸皮给你们俩牵个线,不知你俩意下如何?” 小冰虽然脸皮像鞋底子一样厚,但还是心跳加速,红晕扑面。 艾河更是窘迫的不知所措。王书记见两个人还挺忸怩,就指着艾河说:“小艾,你是男子汉,你先表态!” 艾河对小冰其实是比较矛盾的,他的身体是喜欢小冰的,因为每次见着小冰他的那个东西都会有些反常;但是他的灵魂却是鄙视小冰的,因为小冰裤腰带太松了,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其实他是误解了小冰,小冰的裤腰带作为一种宝贵资源只是对有权有势的人松。 现在王书记大媒,艾河不好断然拒绝,但是他又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喝王书记的洗脚水,怎么也得有点回报啊?他想…… 王书记见艾河犹豫不决,猜到了他的心思,说:“最近县委组织部准备提拔一批年轻干部,小艾你跟我这么些年了……”王书记没在往下说,当官的就讲究欲言又止。 艾河一听,果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满面红光,说:“王书记,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您让我回去考虑考虑行吗?” 王书记点点头,说:“好好好,这么大事你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我还得嫌你草率呢。” 艾河出去了。小冰脸色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有些尴尬的说:“果然上赶着不是买卖。” “行了,别委屈了。”王书记站起来摸了小冰脸蛋一下,说,“如果艾河同意,我就立马把他提为副乡长,到时候你就是乡长夫人了。” 小冰一听,高兴了一些,随即又有些担心的说:“艾河能同意吗?” 王书记说:“都是交易,既然咱们的条件够丰厚,我不信他不上钩。”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该告诉孩子们真相了 艾河回到办公室,把绿帽子和副乡长的官帽子平衡了半天,最后天平还是向官帽子倾斜。因为在走仕途这伙人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官帽而不是绿帽。 在他们看来,官帽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只要手里有了更大的官帽,他们不但能防止妻子继续给自己戴绿帽子,还可以去给别人戴绿帽子,哈哈哈…… 艾河当然也明白男人要想成功,就得把女人当工具这个道理,而不是仅仅当老婆。既然是工具,小冰算是比较和手的工具了。 她不但长的美丽,而且不要脸,关键时刻脱了裤子就能上。这对他的仕途来说无疑会有巨大的帮助。自己这些年之所以停滞不前,就是缺少一个帮手。 反过来如果找个良家妇女,她是不会给自己戴绿帽子,但是自己的乌纱帽也就这么大了,不要说升职,弄不好连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 这个人就怕想开了。一想开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艾河第二天就去找王书记,说:“我想好了,同意。” 王书记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这就对了吗,你跟着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我还能坑你吗。”他没在继续说下去,大约也觉着有些口不对心。他把椅子往后拽拽,把抽屉打开,抽出一张副科级推荐表来递给艾河,说:“拿回去填好,一会儿给我送来,刚才组织部还来电话催呢。” 艾河一看,激动的热泪盈眶,用颤抖的声音说:“谢谢王书记,谢谢王书记。” 王书记挥挥手说:“去吧。”艾河擦擦眼泪半弓着腰倒退着出去了。过门槛时差不点绊倒了。尴尬的向王书记笑一笑才满心欢喜的走了。 小冰终于出嫁了,文慧因为身体不好,没有来参加小冰的婚礼,虽然那个时候人们结婚比较简单,但是小冰穿上红色的灯芯绒婚礼服,还是光彩照人。 大伙心里虽然都骂小冰是个破货,嘲笑艾河戴绿帽子,但是又不得不羡慕艾河好艳福。人啊,尤其是男人对不正经而且漂亮的女人的态度都是这样,心里喜欢嘴上讨厌。 小露去年就高中毕业了,大学没考上。小冰让她再复习一年,她自忖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坚决不复习了。无奈小冰只好如法炮制找王书记把她安排在中心小学教书,姐俩一起在中学宿舍住。 现在小冰结婚了,有房子了,小露自然的就跟着小冰一起住了进来。就像有一首歌唱的那样“赶着你的马车,带着你的妹妹,一起嫁给我……” 越明年,文慧病危。大伙一听,吓的顿时慌了手脚,由忠国带领,景寒殿后,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亚布力。 文慧还住在木材厂里,木材厂已经倒闭好多年了,厂子里到处都是疯长的蒿草。让人怀疑晚上是否会有蒲松龄笔下那些狐妖女鬼出现。不过文慧现在不用害怕了,因为她很快就要加入她们的行列了。 待大伙进屋时文慧已经奄奄一息了。身边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在照看着,无非是打点青霉素之类的药物苟延残喘。地上,霜儿骨瘦如柴的瞪着失神的大眼睛无助的看着母亲,又担心又恐惧。 文慧听到院子里人声鼎沸,强挣着抬起头来,示意那个赤脚医生先回避一下。霜儿一眼看见小露,一头扎进小露的怀里,她跟小露关系最好。小露蹲下身子,见霜儿瘦的跟大眼灯似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来,仿佛她来看的不是文慧,而是霜儿。 忠国、忠良、小雪、小雨、小冰没闲心搭理霜儿,都扑上去看文慧。文慧已经病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是什么病,赤脚医生也说不准,好像是肺癌又好像是胃病,总之是不治之症。 眼瞅着油灯将尽,她才不得已给几个孩子们拍了电报。 出现在儿女眼前的文慧,大眼睛空洞而无光,仿佛灵魂逃走后扔下的一具空壳;因为瘦,脸像谢了气的皮球,那些曾经熠熠生辉的麻子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了无生气的一个个小斑点。 见此情景,小雪带头嚎啕起来。小雨、小冰也一起大放悲声。忠国、忠良、景寒则默默落泪。 看见儿女们都来了,文慧似乎精神了许多。她的枯树枝一般的两只手一时忙不过来,不知道和谁握着好。她的眼睛艰难的在儿女们脸上梭巡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辨认真假呢。见小雪哭起来没完,她反倒不耐烦了,说:“别哭了,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 文慧这么一说,大伙就渐渐的把哭声止住。文慧见状,挣扎着要坐起来,小雪紧忙把被户卷起来一床塞在文慧的身后,让文慧靠的舒服些。 文慧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上去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了。大伙慢慢的把心放肚子里。 但是文慧却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一点也不敢耽误,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示意大伙都出去,只让小雪一个人留下。 大伙都很奇怪,不知道文慧是病糊涂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全体儿女的秘密。忠国甚至想到了妈妈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单独留给小雪? 小雪也懵了,看看母亲,又看看大家。景寒见状,便先撤了出去。大伙见景寒出去了,就都慢吞吞的跟着退了出去。 小雪把门关上,回到母亲的身边,说:“妈妈,你有什么话要单独交代给我,你就说吧!” 文慧倒是不急着说,而是示意小雪把手伸进她的褥子底下。小雪照做,不知道她母亲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掏了半天只掏出块手帕来。问道:“妈妈,你让我找的是这个东西吗?” 文慧点点头,示意她展开。 小雪把手帕打开,发现这虽然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手帕,但是它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由于年代久远,那些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缕香魂归故乡 小雪仔细辨认,发现那些字竟然是用中文和日文两种字体写的。小雪对日文多少明白一些,小雪通过中文和日文的互相对照,一点点的缕出了这块手帕的大致内容: 考戴雪,父亲――考三次郎。母亲――小善纯子。家庭住址――日本神户县。 小雪愈发的莫名其妙了,问道:“妈妈,你给我看这个东西干啥?” 文慧说:“孩子,妈妈眼瞅着就不行了。” 小雪握住文慧的手说:“妈妈,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一会儿就把你送医院去,没事的……” 文慧打断小雪的好心,继续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小雪……”文慧突然变得呼吸困难,吓得小雪赶紧给她抹抹胸口。文慧一口痰上来,小雪拿痰盂给接了,文慧这才好了一些,接着说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你是妈妈在长春火车站检的。” 小雪一听,仿佛晴天霹雳,脱口而出:“我是日本遗孤?” 文慧点点头,说:“那块手帕就是你父母放在你身上的,你一定要把她保管好。等到有一天中日邦交正常化了,你好去找你亲生父母。”文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累的大口喘着粗气。小雪一下子扑在文慧的身上,哭着说道:“妈妈,您就是我的亲妈,我不要去找什么亲生父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文慧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摸了摸小雪的脸蛋说:“妈妈很高兴抱养了你,我一直为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而骄傲。” 小雪已经泣不成声了。 文慧说:“去吧,去把小冰叫进来!” 小雪一愣:难道小冰也是抱养的?文慧虽然要灭火了,但是脑子还不糊涂,看出了小雪的心思,说:“去吧,别胡思乱想了。” 小雪恋恋不舍的出了屋,小冰应声而进。忠国忠良见母亲临死之前单调的都是女儿,竟然把他们两个儿子扔在了一边,心里很有些遗憾。 但是见小雪满面泪痕的出来,又不像是得到了什么好处,于是由遗憾变成了好奇,一个劲的打量着小雪。景寒也非常担心的看着小雪。不知道丈母娘说媳妇什么了,把媳妇哭成这样,自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丈母娘家的事呀? 小冰是个急性子,进屋后就抓住文慧的手问道:“妈妈,你怎么还搞起单调了?” 文慧犹豫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小冰的来历和小雪不一样;小雪虽然是日本遗孤,但是她是清白的。而小冰的来历则充满了屈辱和交易。 小冰见文慧欲言又止,又追问了一句。但是文慧还是干嘎巴嘴发不出声来。小冰以为文慧要晏驾,吓得面如土色,就要喊大伙,不料文慧却突然说道:“别喊。” 文慧费了好大劲才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枚勋章递给小冰。小冰以为是毛主席像章呢,正在纳闷儿,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枚军功章。小冰仔细端详了半天,怎么有点像电影里蒋介石颁给部下的青天白日勋章? 小冰莫名其妙,问道:“妈妈,你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 文慧无奈,只好厚着脸皮说:“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信物。” “我爸爸,”小冰愈发的蒙圈了,说,“我爸爸又没当过刮民党,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文慧说:“不是你徐源爸爸,是……” 小冰打断文慧的话说:“我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爸爸?” 文慧老脸微微泛红,说:“是的,他叫张继宝,是刮民党的团长。” 小冰这回彻底的呆掉了。 既然已经撕下脸皮了,文慧也就没什么害臊的了,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被张团长强尖以及怀孕的经过跟小冰讲了一遍。最后提醒小冰,“你一定要把这枚勋章保管好,这是你和你亲爸爸之间唯一的凭证。” 小冰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文慧还想把霜儿的身世告诉霜儿,可是一想霜儿还太小。说了也白说,如果让小雪他们知道霜儿的来历,自己一撒手,他们还不得因为霜儿来路不正而歧视她呀?想一想,得不偿失,罢了,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文慧一口气跟小冰说了这么多话,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真气,她示意小冰把大伙都喊进来开始交代后事。 首先是关于霜儿的抚养问题。 文慧先是看了看忠国和忠良。这哥俩见老母亲不错珠的盯着自己,一个把头低下,一个把脸转向了窗外。 文慧叹了口气,心里骂道:都是怕老婆的货。只好又把目光移到了小雪脸上。小雪见状,紧忙回头看了景寒一眼。 景寒知道这是自己表决心的时候了,于是凑上前去,说:“妈妈,你把霜儿交给我们吧,我一定会以胞妹待之。” 这句话说到了文慧的心坎里。文慧满意的眨眨眼睛,代替点头,说:“我死后,你们要把我和你父亲的骨灰都运回兴凯湖,葬在徐家祖坟里。” 文慧说完这句话,头一歪,手一耷拉。待大伙再去看时,她已经仙逝了。她的儿女们免不得一顿嚎啕,其中小雪哭的最厉害,竟至于昏厥过去。眼泪掉得最少的要数小冰。 小冰既不是不伤心,也不是因为鄙视文慧,而是还在发懵。 大伙把文慧敛了,把徐源的骨殖抠出来,一起运回兴凯湖。可怜文慧和徐源,郎才女貌,生入亚布力,魂归兴凯湖。 下葬那天,王书记、乔龙升、景山等人都参加了。其中泣下谁最多?木材厂长乔龙升。 徐源和文慧下葬不久,王书记就被削职为民了,而且连党籍也开除了。但是还没有像张铁生那样锒铛入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书记灰头土脸的卷铺盖走人。兴凯湖结束了王书记统治的时代。对于王书记的离去,有的人敛额称快认为是去掉一个祸害;有的人附膺叹息认为是祸及无辜。 这些人中只有艾河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王书记滚蛋了,他和小冰暧昧的关系终于可以结束了;忧的是没了王书记罩着,他的仕途还能走多远? 尤其自己是王书记刚薅起来的,现在王书记掉驴了,能不能拔起萝卜带出泥把自己也拐带了?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所谓墙倒众人推。 第一百五十章 小冰出马一个顶俩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王书记下台不到一个月,县委组织部就下来人调查艾河了。罗织的罪名是艾河娶了王书记的姘头徐小冰,作为交换,王书记破格提拔艾河为副乡长。 这件事虽然和事实没什么出入,但这明情是举报人的推测,是没有事实依据的。不过艾河作为王书记藤上的瓜,现在王书记下台了,他想把自己完全摘干净也不容易。 调查组呼呼啦啦的折腾了一个来月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小冰早就听说县委组织部在调查艾河了,但是她一直假装不知道。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心里一直很矛盾。 那天晚上,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小冰见艾河眉头紧锁,长吁短叹,勉强说道:“实在不行我去找一下县委组织部的钱部长吧!汊” 艾河一愣,问道:“你认识钱部长?” 小冰点点头,“有过一面之交”。 “你怎么会认识钱部长?”艾河犯糊涂,或者说想歪了,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朕。 小冰果然起疑心了,说:“我曾经和他搞过破鞋,你满意了吧!” 艾河照的脸通红,说:“小冰,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寻思你一个普通老师怎么会有那么野的路子?” 小冰生气的把身子转过去,把光滑的后背对着艾河。其实小冰认识钱部长也没什么戏剧性,无非是钱部长下乡视察工作,吃饭时王书记为了调节气氛,有时候就把小冰叫来陪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小冰长的那就不用说了,最主要的是放得开,能吃能喝能扯淡,深了浅了都无所谓。 这个男人在酒桌上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淑女。钱部长因此对小冰印象不坏。 小冰自忖只要自己出手,一定会马到功成。但是她一直犹豫不决,因为她太了解男人的心理了。他们在危急时刻当然希望女人能为他们冲锋陷阵,可是一旦度过了难关,就会翻脸不认人,而且还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小冰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因为夫妻就好比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实逼无奈,小冰才试探着表了一下决心,没想到果不其然,艾河醋海泛波。小冰委屈的暗自啜泣。 艾河见小冰肩膀一耸一耸的,知道她哭了,心理很不是滋味。平心而论,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妻子为自己出卖肉体。 但是为了保住乌纱帽,他只好委曲求全。他低三下四的对着小冰的后背说了很多违心的话,终于把小冰哄好了。 小冰是第二天下午走的。晚上,小露下班回家,不见了三姐。艾河脸阴的能攥出水来,见到小露也不说话。小露虽然知道姐夫不可能是冲着自己,但是寄人篱下,也难免心生疑虑。 她先把饭焖上,然后出去买了点猪头肉,又买了包花生米、五香干豆腐。回到家再拍个黄瓜,凑了四个菜。 甜甜的叫声“姐夫――”艾河还陷在痛苦的泥沼中不能自拔,对小露的叫声充耳不闻。小露无奈,只好连拖带拽把艾河弄到了桌边。艾河见菜这么丰盛,有些意外的说:“今天什么日子?” 小露自豪的说:“今天我开资了,买两个菜犒劳犒劳姐夫,省的白吃人家,人家给脸色看。” 小露这么一说,艾河就不好在拉拉脸子了,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别想歪了,我不高兴不是因为你。” “那你是因为什么?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听人家说‘一个痛苦说出来,痛苦就会减轻一半’”小露发自内心的说,眼睛关切的看着艾河。 艾河在心里苦笑,这种事我怎么跟你说,摇摇头,说:“小露,陪姐夫喝点怎么样?” 小露说:“我不会喝酒,但是难得姐夫今天高兴,妹妹我舍命相陪。但是我一会儿喝多了顺嘴胡咧咧,你可别当真,呵呵。” 艾河说:“谢谢四妹有心。”说着把“上京白”拿出一瓶,咬开盖,自己倒了一杯,给小露倒了半杯。 小露先举起杯,粉面含春说:“今天我们不醉不休。”艾河“呵呵呵”的笑几声,不置可否。 小露是第一次喝白酒,一口下去,感觉喝的不是酒,而是滚烫的开油;小露吐了口气,伸伸舌头,呲牙咧嘴,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愿意喝这个死玩意。 艾河见小露表情怪异,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四妹,如果不能喝就不要逞能了,陪三姐夫坐着就行。” 小露还晒上脸了,说:“那哪行,今天我一定要陪三姐夫一醉方休,咯咯咯……”说完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艾河巴不得有个美女陪着自己消此漫漫长夜,于是也不加阻拦,姐夫和小姨子推杯换盏开怀畅饮。直喝到夕阳西下月出东阿。 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艾河发现这个漂亮女孩子如果喝醉了,愈发的漂亮,脸色绯红,胜似涂胭脂。 艾河忍不住多看了小露两眼,小露长得像文慧,柳叶弯眉樱桃口,谁见了都爱瞅。小露见艾河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笑道:“三姐夫,我知道你心里憋火,你如果实在觉着委屈,就把火撒到我身上吧。” 艾河当然明白小露所说的火不是一般的凡火,而是之火,于是趔趔趄趄的站了起来,走到小露跟前,把手搭在小露的肩膀上。 小露只觉着身体一震,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表示自己要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但是眼睛闭上了,眼泪却把她内心的委屈暴露出来。 艾河本来寻思顺着小露的领口把自己的魔爪伸进去,一眼看到了小露眼角的泪痕,酒一下子醒了一半,他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艾河还要煽自己耳光,小露站了起来一把拽住艾河的胳膊,哭着说:“姐夫,我知道你心里苦,不行你就在我身上找找平衡吧!” 艾河眼珠子通红,一把把小露推开,喝道:“快回屋睡觉去,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坚强。” 艾河虽然没有小露想像的那么坚强,但是小露也没有艾河想像的那么脆弱。她望着痛苦不堪的艾河,说:“姐夫,要不你和我三姐要个孩子吧。我听人家说‘婚姻本是一首空船,它需要两个砝码压仓,一个是爱情,一个是孩子。现在你们这艘船里一个砝码也没有,它早晚得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艾河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遗憾的说:“我何尝不想要个孩子你,但是也不知道是我有病,还是你三姐有病,这都结婚两三年了,小冰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露语重心长的说:“不行就去看看吧!” 艾河何尝不想去看看,可是小冰却坚决反对,艾河也无可奈何。今天见小露这么开事儿,艾河突然产生一个卑鄙的想法,实在不行,倒是可以让小露帮着自己生个孩子。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诞了,艾河摇摇头又把酒斟上。 小冰第二天一早就坐早车回来了,小冰回来后直接上班去了。艾河并不知道小冰回来了,但是他通过工作组撤退判断小冰一定是首战告捷。 艾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但是心灵深处那个卑鄙的念头又浮出了水面,满脑子都是小冰和钱部长赤身露体在床上摸爬滚打的情景,他痛苦不堪……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一) 才见青草绿,回头麦又黄,转眼两年过去了。自从前年冬天景寒把个新买的三轮车和渔网被俄罗斯大兵没收后,一直到现在他和小雪也没缓过这口气来。 虽然当年景寒安慰小龙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强;小雪安慰景寒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言来语去就一个意思“钱财乃身外之物”。 那么钱财真的是身外之物吗? 差矣,岂不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财不但不是身外之物,而且有的时候比人的命都重要。为了钱,有多少男人铤而走险;为了钱,有多少女人臭不要脸。 随着几场东南风的持续北上,黑龙江的天气开始转暖,兴凯湖畔特有的野杏树花又在残雪上开放。随着杏花开放,兴凯湖的冰面也开始有一些细小的水洼出现,有些地方吸收热量多,水化的快,还形成了小溪。有经验的老人通过对冰面的观察,就能推断出兴凯湖开湖的大致时间。 兴凯湖开湖有两种方式:一种称作文开,文开就跟一般的泡子开化一样;另一种则称为武开。武开蔚为壮观,像打雷一样,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平静的冰面上突然裂开一条几米宽的口子。 被巨大能量冲开的冰块象山一样高高耸起,然后又突然落下,激起巨大的水柱。随后湖底就像有一趟高速列车驶过一样,轰隆隆的冰口子一直裂向远方。老人们迷信的说法是兴凯湖的龙王“秃尾巴老李”用龙角豁的。 兴凯湖一开化,靠打渔为生和靠卖鱼为生的人们就仿佛冬眠后苏醒的蛇一样,都喜气洋洋,因为那些吃了一冬天人工鱼的人,想开湖鱼想的涎水淌多老长。 这个时候如果能打点鱼上来,管他什么鱼,都是一抢而光,而且价钱还可以信口雌黄。景寒划着自己像瓢碴子一样的小木船,也羞羞答答的出湖了。 这只小木船夹在那些高大的机帆船中间,就像奥拓夹在奔驰、宝马这些名车之间一样,简直是无地自容。当然如果仅仅是面子上过意不去倒也无所谓,毕竟面子能值几个钱汊。 主要是这种小木船直接影响了景寒的收入。人家那些开机帆船的,一脚油门,就冲出五、六十里,趁俄罗斯巡逻艇不注意就把网扔在俄罗斯那边。等天黑连鱼带网一起捞回来,赶上点高就能收入一、两万,弄不好也能收入几千,那叫个过瘾。 可是景寒的小木船费死扒力的摇出个十里二十几里远还得起大早,这样才能赶在下午游客散去之前把鱼交到小雪的手里。 小雪在湖边支摊卖景寒打上来的鱼,一天能卖个三十、五十的,去了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就一分不剩了。这是最折磨人的日子,往好了说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往坏了说叫不死不活。 一天,小雪帮着老婆婆收拾仓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铁皮炉子和一麻袋木炭,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妈妈,这个炉子是干什么用的?”景寒的母亲说:“是你爸爸他们出湖打渔时做饭用的。” 小雪说:“妈妈,你把它给我吧!” 老太太说:“赶紧拿去,省的在我这占地方。朕” 第二天,小雪用推车把那个铁皮炉子推到了湖边,把景寒打回来的没人买的小鱼小虾用竹签子穿上,洒上点盐、辣椒面,烤熟后一块钱一条卖给那些游客。 令小雪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非常抢手,一天下来,竟然比平常多卖了五十多元。小雪见景寒打的鱼供不上卖,就又从小波、小东他们手里收购一些小鱼小虾,小波和小东都不要钱,或者象征性的收个三块五块的。 这样一来,小雪一天就能额外有五十块钱的稳定收入。那天,几个散客吃完鱼后,遗憾的说要是有点冰镇啤酒,那可真是美死了。 小雪一听,第二天赶紧上了一箱啤酒也一起推到湖边放在水里镇上。一瓶挣五毛,有时一天一箱不够卖,这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让小雪激动不已。 一般来买鱼的就两种人:一种是鱼贩子,一种是来兴凯湖旅游的游客。小雪他们都愿意把鱼卖给那些游客,因为他们出手阔绰,图的就是新鲜。 小雪长得身材苗条,白白净净,单眼皮,一看就透着温柔贤惠,因为这,游客们都愿意到他的摊前站一会儿,开两句不荤不素的玩笑。她那恬静的表情伴着兴凯湖浑厚的涛声会让人感到心胸是那么干净。 那时候农村妇女还不兴戴汝罩。小雪只穿一件白底素花的衬衫,里面一个跨栏背心。有时天热她就把领口的两个扣子解开,于是一弯腰,两个雪白的汝房就像两只小白兔一样蹦出来,看得人心里一惊一咋的。 买鱼的游客一般都是咽口唾沫也就罢了,没有谁会当真动什么念头。 只有一个人动了想要摸一摸或者一直摸下去的念头,这个人叫李斌。是个倒木材的,这些年靠从俄罗斯往中国倒腾木材发了家。 按说小雪对二三十岁的男人来说根本够不上吸引,因为她已经四十来岁了。不过女人除了美丽年轻以外还有一大法宝,那就是温柔。在李斌眼里小雪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男人勾搭女人,说白了就一个招――花钱,因为男人好色,女子爱财。李斌先是照顾小雪的生意,不管贵贱,不论多少,只要赶上就全包。 因为有这个钩钩心眼,李斌来兴凯湖的次数就多,三天两头就一趟。一来二去,小雪和李斌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后来李斌还邀请小雪到他的公司当会计,小雪笑的岔了气,说:“当会计,我连高小都没毕业。” 李斌不管她同不同意,把一个名片硬塞到她手里哦。 因为有了买烤鱼这笔额外收入,景寒和小雪又都死灰复燃了。景寒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买一艏机帆船。一艏机帆船最少也得五六万,对于景寒来说,这不能称之为理想,只能称之为幻想。 小雪现在最远大的理想是开一家农家乐,大约得七八万,因为得先盖个二百平米的房子,这对于小雪来说就的称之为妄想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二) 晚上,俩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都为各自的理想寻找最有力的证据,景寒常举的例子就是临湖的老黄,开着机帆船越境偷鱼,一网卖了三万。 小雪常举的例子是邻居小周媳妇开农家乐,一个月净剩一万,兴凯湖旅游的黄金季节是七、八两月。小雪啧啧的说:“俩月就能剩二万,二万,这么多钱咋花呀!” 俩个人虽然同床异梦,但是却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因为俩人明白这都是没影的事。他们绝不会因为争论天上的大雁怎么个吃法而打仗的。 恰恰相反,有时俩人的理想还会并到一起,比如景寒高兴的时候,就会很慷慨的说:“小雪,如果我挣着钱了,我就给你投个十万八万的让你开个农家乐,让你当老板娘。到时候你掐个腰,那些服务员如果不听话,你就搧她们大嘴巴。汊” 小雪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冲过去把景寒摁在身下说,我想搧你大嘴巴,俩人于是就乐得滚在了一起。如果精力过剩,就做一下;如果精力不足,就相拥着睡去。 每年的八月一过,游人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集体撤退。热闹的兴凯湖畔,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小雪已经不出摊了,景寒打回来的鱼,大的推给鱼贩子,小的由小雪骑着自行车就近处理。 一天傍晚,小雪和景寒正在吃饭,桌上照例是大葱、黄瓜、干豆腐老三样,一碟子大酱,还有一钵子鱼汤。 景寒喝着湖西小烧,喝的满面红光。他正在饶有兴趣的听小雪给她算账。他没想到小雪靠着个铁皮炉子,竟然攒下了五千块钱。他心里由衷的佩服小雪是正经过日子人。 两个人正在探讨这五千块钱怎么使用才能发挥它最大作用时,小波走了进来。小雪连忙下地招呼。景寒问他:“吃了没?” 小波说:“吃了。朕” 景寒又说:“要不整两盅?”小波本来定力就差,架不住景寒一劝,屁股一偏上了炕。小雪把锅里连鱼带汤都盛上来,又去园子里揪了几根黄瓜,拿水涮涮扔桌上。 小波说了声“谢谢嫂子。” 小雪笑道:“塞吧。” 两人端起酒杯,周了一口,吐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景寒问:“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呀?”小波看了小雪一眼说:“景寒、嫂子,前年让你们受了那么大损失,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有个好事,我说啥也得先告诉你一声。” 景寒和小雪一听有好事,都把耳朵竖起来。连霜儿和大宝也停下了筷子等着听稀奇。 小波说:“养殖场有个机帆船要卖,两万五。怎么样,景寒,便宜吧。” “是便宜,”景寒说,“我见过那艏船,买的时候花七万多。” 小波说:“景寒,你如果有意,你、我、小龙咱们哥仨一人一万,连船带网都能整应当的。”景寒不敢贸然的答应,用渴望的眼神征求了一下小雪的意见。 小雪的心里是不乐意的,因为他们整了机帆船,就得去俄罗斯那边偷鱼,风险太大;可是不同意,景寒就会不高兴,小雪知道景寒想机帆船都快想疯了。在湖边住的人,对一艏好船的向往,就像岸上的人对一辆好车的向往一样。小雪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两个人把杯里的酒喝干,约定由景寒去做小龙的工作。俩人一走,景寒就跳下地把小雪抱住说:“老婆,你太伟大了,我太爱你了。” 小雪笑道:“别闹了,还差五千块呢。” 景寒一听一下瘪茄子了,蔫头耷了脑。小雪安慰他说:“行了,别骎骎个鳖脖子了,我去给你掂对。” 景寒一听马上又来了精神说:“你现在就去。” 小雪说:“你精神病,黑灯瞎火的你让我骑自行车走十多里去我三妹家给你张罗钱。” 张老六不好意思的说:“我已经被快乐冲昏头脑了,好,我先去问问小龙。” 景寒说完领着大宝就去了小雨家。 景寒最讨厌的人就是乔龙升。进了屋,见着乔龙升心里虽然讨厌的要死,但还是得尊敬的叫一声:“乔叔叔。” 乔龙升应了一声,本来吃完晚饭,乔龙升就要去给他心爱的毛驴子喂草。可是见景寒来了,他约摸景寒一定是有事,于是就卷了一棵旱烟坐了下来。 景寒这个人说话不会拐弯,心想又不是坏事,于是开门见山,说:“小龙,我来跟你说个好事。”景寒先卖个关子。 小龙、小雨一听有好事,都兴趣盎然。乔龙升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并不像他们小两口那么激动。 景寒说:“养殖场有一艘八成新的机帆船要处理,两万五就卖,刚才小波来说的,你如果同意咱们三个把它拿下来。一人一万块钱,连船待网都能整应当的。” 小龙和小雨还没来得及吱声。乔龙升先说话了:“不行。” 景寒一愣,问道:“为什么?” 乔龙升说:“我今年六十多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再有个闪失,我晚年怎么办?”乔龙升吧嗒了口烟,接着说道,“景寒,我跟你说,能上山莫下河,我们也不图意发那个才,我们就消停的把干豆腐做好,维持个年吃年用没那么更好的了。” “呵呵呵”景寒冷笑连声,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们不愿意干拉倒,有的是人愿意干。”说完气呼呼的走了,真后悔怎么把这家人整来了。 小雨埋怨了乔龙升两句,撵了出来,说:“大姐夫,你别生气,我也不同意。” 景寒差不点被她气乐了,心想:你不同意你还撵出来干什么?都是精神病。 景寒把小龙不同意的事情跟小波说了一下。小波说:“不要紧,我去找小东。”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小雪就骑上自行车奔她三妹家跑去。艾河见小雪这么早登门,不用猜一准是借钱来了,立马就把脸沉下来,不冷不热的说道:“大姐来了”。 小雪见艾河那样真想转身回去,可是一想到景寒在家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还是忍了吧。妹夫给脸色,不是还有妹子呢吗。 于是点点头进了屋。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三) 小雪进屋的时候,小冰和小露都刚起来,正在梳洗打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小冰见着小雪,惊讶的说:“怎么这么早,大姐,有事啊?” 小雪开门见山的说:“三妹,姐想抬点钱!” 亲姐姐借钱还能有啥说的。小冰也不管艾河同不同意,说:“咱们姐妹还说抬,多少?” 小雪多了个心眼儿,多说点:“抬一万。” “没有。”艾河当啷来一句。把小雪吓的串了个高汊。 “没有就没有,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小冰不满的冲艾河喊道,“不过姐,不是你妹夫不借给你,真的没那么多。现在手里就五千,是李欣昨晚还的,要用你就先拿去。”说完把柜打开。 小雪说:“我也给利,别人给一分,我给二分。”一面虚张声势的向小露要笔要纸。 艾河冷漠的说:“行了,别演戏了,能把本还上就不错了。”其实细想想也不能全赖艾河。小雪虽然是第一次张嘴,但忠国却是不时的就来倒蹬钱,而且多半是有借无还。 小雪揣上钱,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了跟艾河说一声:“妹夫,谢谢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艾河没吱声,小雪想反正礼数到了,愿意吱声不吱声。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掣的往家赶。 景寒见小雪美滋滋的进了屋,就知道有门儿,小雪把五千块钱往炕上一摔炫耀道,看咱那妹儿。景寒没闲心去看她那妹,一把把钱抓过来,翻来覆去数了两三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朕。 当天下午,他们就把机帆船开了回来。邻居们听说景寒他们买机帆船了,都跑过来看热闹。景寒把大伙让上船,驾驶着机帆船劈波斩浪,一口气驶出四、五里地才往回返,大伙都大呼过瘾,景寒和小雪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对新生活的无限向往。 景寒和小波、晓东三个人至从有了机帆船,如虎添翼。每天都把机帆船开到国界一侧去下网,其实湖上所谓的国界线就是一根尼龙绳,上面绑着鱼漂。 因为国界线附近水比较深,小木船一般到不了,鱼比较多。因此,他们的产量比从前大大的提高了。每天都能卖个千八的,去了油钱,每人都能分个二、三百块钱。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几场秋风刮过,天渐渐的凉了下来,要结冰了。景寒说,咱们得赶在结冰前干一把大的,要不这船就得干闲一冬天,我搁我连桥那儿抬的钱还没还呢。小波和晓东也纷纷表示“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这么一千两千的弄,什么时侯才能回本。 三个人统一了思想,就立即开始了行动,他们先是趁着天黑试探性的干了一把,卖了几千元。小波说俄罗斯这面鱼就是厚。三个人尝着甜头了,胆子变得越来越大,越境的次数越来越多,走的也越来越远。 一天早晨,天刚朦朦亮,三个人越境五十多里找到了昨晚下的鱼网,一捞出来,大小白鱼银光闪烁,三个人高兴的忘乎所以,粗略的估算一下,能买一两万元。三个人驾驶着机帆船劈波斩浪的往回返,脸上都挂着胜利的喜悦,心里都在盘算着每人能分多少钱以及这笔钱怎么使用。 就在他们离国界线三、五里远的时候,俄罗斯水警的高速缉私艇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景寒把油门踩到底,可是机帆船的速度怎么能跟缉私艇相提并论。转眼之时,缉私艇就冲到了机帆船的右翼,俄罗斯水警用枪指着景寒让他停船接受检查。 景寒负隅顽抗,硬是把船开到了离边界线几十米的地方,当他听见水警们子弹上膛的声音时,知道大势已去,颓丧的把船停了下来。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没息火。 一个水警挎着枪从缉私艇上爬到了景寒他们的机帆船上,用枪指着景寒的脑袋让他掉头。景寒磨磨蹭蹭的调转船头,这个船在水里掉头,不像车在陆地上掉头那么灵巧。它的向前开出一段才能调过来,有句话叫“船大掉头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景寒眼瞅着国界线近在咫尺,心如刀绞,回头见那个俄罗斯水警正在跟自己的缉私艇上的战友打招呼,一个眼神过去。小波和晓东心领神会,突然发力,猛地把那个水警摁在了船舱里。 因为事发突然,那个俄罗斯水警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缴了械。景寒见他们俩一击得手,于是加大油门,在俄罗斯缉私艇上的水警还在愣神的当儿,已经冲过了国界。 只要过了国界,大伙就不害怕了,因为俄罗斯缉私艇不敢过界追捕,只能望洋兴叹,哇啦哇啦的大声喊叫。 小波行伍出身,对枪不陌生,他把水警的冲锋枪夺过来,冲着喊叫的俄罗斯缉私队员的头顶嗒嗒嗒……就是一梭子,吓得那些水警屁滚尿流的趴在缉私艇上不敢起来。三个人哈哈大笑,齐呼“他奶奶的,过瘾。” 小波把枪里的子弹祸害没了,把枪扔在了水警的身边,吓唬他说:“你老实点,不然我整死你。”那个俄罗斯水警会一些简单的中国话,听小黑的说完,三魂已经出窍,趴在船舱里一动不敢动。 张老六把船慢下来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说:“怎么处理这个俄罗斯水警?”小波说:“干脆扔湖里喂鱼得了。” 景寒看着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俄罗斯水警说:“那还了得,咱们越境偷点鱼,抓着了多说没收渔具、船只,如果把他扔湖里淹死,”景寒用手指了指那个水警,“我们可就都是死罪了。” 小波和小东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一时间都傻了眼。那个俄罗斯水警惊魂甫定,说:“你们到岸只要把我放了,我自己从口岸回去,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景寒非常好奇,问:“你中国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那个俄罗斯水警说,:“我在你们中国‘牡丹江大学’留过学。” “行,就按你说的办。”小波说完把绳子给那个水警解开,然后又把随身携带的火腿肠拿出来一人分了一根。 景寒一手驾着船,一手拿着火腿肠咬着吃。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四) 小波把一瓶六十度的“北大荒”从兜里翻出来,咬开盖儿递给景寒。景寒周了一口,觉着就跟吞了火炭似的,从嗓子眼一直热到心口窝。 景寒把酒瓶子往后一递说:“行了,你们喝吧,我还得开船呢。”小波接过酒瓶子周了一口,又递给了小东;小东如法炮制后见俄罗斯水警眼睛瓦蓝,就把酒瓶子递给了他,说:“你也喝点热乎热乎。” 俄罗斯人嗜酒如命,接过“北大荒”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喝完连竖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称赞道:“好酒、好酒。”然后才恋恋不舍的还给了小东。一会儿一瓶“北大荒”就让他们四个鼓捣没了汊。 那个俄罗斯水警看样子是没喝好,一个劲的吧嗒嘴儿。小波于是又把一瓶三十八度的高粱酒拿出来递给他,他咬开瓶盖儿,喝了半瓶说:“没有刚才那个好。”逗得三个人哈哈大笑。 景寒说:“刚才那个没了。”他无奈,就把剩下的半瓶高粱酒也干了,这回行了。只见他鼻歪眼斜,一仄楞躺在船舱里睡着了。 小东笑道:“都说俄罗斯男人心宽,今天真他妈的开眼界了。” “都是一些没心没肺的东西。”景寒补充了一句,就全力开船了。 约摸过了两个多小时,景寒他们的船靠岸了,景寒把那个俄罗斯水警喊起来说:“兄弟,你该走了。” 那个水警揉了揉眼睛说:“谢谢你们的好酒。”说完瞅了瞅脚边的冲锋枪朕。 小波把枪捡起来,摆弄了两下说:“好东西呀。”然后扔给那个水警。景寒又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说:“道上买点吃的。” 那个俄罗斯水警很感动,和他们三个人拥抱了一下,就沿着湖沿儿向海关走去。景寒还在后面喊道:“如果过不去就回来找我们,我叫景寒,在临湖住。”那个水警又回过头来冲他们摆摆手,这才真的走了。 他们三个见水警走远了,合力把船推上岸,然后开始摘鱼。这时,从湖岗那茂密的树丛中,突然冲出来一百多荷枪实弹的武警,把他们三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乌洞洞的冲锋枪齐刷刷的顶在他们的脑门上。 三个人从未见过这阵式,不由得腿一软,都跪在了沙滩上。几个武警冲上来,把他们摁在沙滩上,双手反剪,拷上手铐。 几个人懵了,不知为什么抓他们。这时他们看见那个俄罗斯水警也被拦了回来。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小波朝俄罗斯缉私艇放枪的那一刻起,中国边防部队就已经做好了布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些武警是专程在树林里等他们的,他们三个傻蛋还以为把人放了就没事了呢。 那个俄罗斯水警被请上了警车,景寒、小波和小东则被押上了警车,随着警笛的一声长鸣,景寒他们三个才意识到问题远比他们预想的要严重的多。 进了看守所,他们三个人被分别关押,单独进行审讯。警察问景寒:“你们绑没绑架那个俄罗斯水警?” 景寒说:“没有。” 警察又问:“那你们怎么把那个俄罗斯水警给拉中国来了?” 景寒狡辩说:“不是我们绑的。他跳到船上命令我掉头,我怕他们把我的船没收了,趁他不注意,一脚油门开过国界线,就这么把他拉过来了。” 警察:“那你们打没打他?” 景寒:“天地良心,我们不但没打他,还给他吃的,给他酒喝,他临走时我还给了他五十块钱呢。” 那两个审讯景寒的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审讯就这么结束了。他们又审讯了小东,小东和景寒说的大致差不多。 审讯小波的时候,特别提到了放枪的事儿,小波一口咬定是那个俄罗斯水警放的,而且是朝天放的,并没有对着俄罗斯缉私艇上的缉私队员。 三个人事先并没有统一口径,事后又没有机会串供,可是却和那个被他们抓来的俄罗斯水警说的差不多。看上去挺神奇,其实也是必然,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们三个都有意的把对自己不利的一些地方隐去了。 当然,这还得感谢那个俄罗斯水警,因为他把景寒他们绑架他,以及小波朝俄罗斯缉私艇开枪的事都给揽过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好心有好报。那个俄罗斯水警回国之前还特意要求警察把景寒他们三个提出来见了一面,大伙像在湖边那样互相拥抱了一下,洒泪而别。 那个水警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愿上帝保佑你们平安无事。”平安无事是不可能了,但是因为那个俄罗斯水警做了对他们三个有利的证明,因此他们的罪责小多了。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小波和小东两家一起花钱把他俩整出来了。 他俩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景寒家。小雪一见到他俩,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看来景寒是得在监狱里过年了,小雪心想。 俩人待小雪情绪稳定下来后,小波才嗫嚅着说:“嫂子,你如果想把景寒整出来,得这个数。”他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万!”小雪瞪大了眼睛。小东点点头说:“我老姨家我二姐夫他爹是咱们市公安局副局长,我和小波都是他给整出来的,都花了这个数。他又伸出三个手指在小雪的眼前比划了一下。小雪一屁股跌坐在炕上,两眼直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小东和小波对视了一眼,说:“嫂子,我们走了,你要是弄着钱了就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直到他俩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小雪才缓过神来。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索性放声大哭。哭够了,擦擦眼泪,去找景寒的爸爸妈妈想办法。 景山老两口已经六十多了,种点地年吃年用还紧巴紧,一分钱闲钱都没有。末了,景山只能给小雪出主意,让她去找小冰和小雨。 小雪能不想到这茬吗,可是她前一阵子刚从小冰那借的五千块钱还没还上呢,现在景寒锒铛入狱,这钱眼瞅着要打水漂了,小冰和小雨谁还会拿肉包子去打“她”。小雪想破脑袋,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救景寒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五) 小雪翻出李斌硬塞给她的那张名片,交代霜儿看好家,哄好大宝。就匆匆去了绥芬河。绥芬河是个不大的小城镇,原来只是一个大队,这几年因为国家要和俄罗斯通商,就迅速提到了它的地位,建成了类似于深圳一样的经济特区, 小雪在火车上听一个人白话说:“绥芬河变乡的时候,原来的村长变成了乡长。后来变成了县,原来的村长又变成了县长。现在绥芬河变市了,原来的村长又变成了市长。你看人家这官升的多快,简直就是坐火箭上来的。” 大伙虽然都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但是旅途烦闷,倒也不失为一种解闷的法子。连小雪这么痛苦的人,也忍不住笑了。 到了绥芬河,小雪下了火车,略一打听就找到了李斌的办公室。原来李斌他们的办公地点就在火车站内。小雪平时见李斌花钱如流水,本以为李斌的办公室得像电影里那些大老板的办公室那么豪华,最起码也得比艾河副乡长的办公室漂亮吧。但是当别人把她领到李斌办公室的门口时,她还是大跌了眼镜汊。 原来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一个十了平方的木板房。一个像火车上的那种小窗户,和一个木板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大的集装箱呢。小雪虽然还没进屋呢,但是已经听到了李斌的大嗓门。听那意思是在打电话。小雪待李斌挂了电话,才敲敲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李斌喊了一声:“进来。” 小雪胆怯的进了屋。屋里被隔成了两间,外间办公,里间睡觉。小雪只扫了一眼,就和李斌的眼睛对接上了。 李斌揉揉眼睛说:“小雪,我不是做梦吧,你怎么来了?” 小雪强颜作笑说:“怎么,不欢迎啊。” 李斌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小雪跟前,扯着小雪的胳膊把小雪拉到了自己对面的一个塑料凳子上,一边拿过暖壶,给小雪倒了杯水,一边说:“累坏了吧,喝点水吧。朕” 小雪见李斌这么热情,接过开水啜了一小口,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问道:“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李斌哈哈笑道:“和你想象中的相去甚远吧?” 小雪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李斌猜中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看人间电视里那些老板的办公室都可漂亮了。” 李斌说:“那都是扯淡。” 小雪想想也是,养了几头猪,就说是养殖公司老板,办公室就整的跟星级酒店似的,又是轿车,又是秘书。就靠那几头猪能维持那么大开销,可见都是河里土篮子――瞎编的。但是像李斌这么大的老板,住这种办公室似乎也有些太寒酸了。不知道他的经济实力是否真的如他平时吹嘘的那样,别是个皮包公司。 我得多个心眼。小雪想。 李斌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看小雪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见小雪眼睛不停的看自己的办公室,就猜到了她是怀疑自己的经济实力。自己偏不说,而是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 问道:“小雪,你是来绥芬河溜达,顺便来看我;还是有什么事情专程来找我?” 李斌不问起,小雪还能挺得住;李斌一问起,小雪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哭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而眼泪就好比冲锋枪子弹。任何男人也扛不住自己心爱女人的眼泪的攻击。李斌一下子败下阵来,他壮着胆儿把小雪搂在自己的怀里,说:“发生什么事了?小雪。” 小雪真想抱着李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把这半年来的郁闷全部发泄出去。但是她不能,因为那样的话岂不是表明自己已经和李斌有旧情了吗? 她自认为和李斌有的只是友谊,她轻轻的推开李斌,说:“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好。” 李斌松开了小雪,但是眼睛里仍然充满了关切,看看表,说:“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聊。” 小雪看看表,都下午一点多了,是应该吃饭了,虽然她并没觉着饿。 李斌领着小雪去了一家中等饭店,俩人开了个包间,李斌点了四个菜。小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下饭店,以前就跟着景寒在乡里的馆子喝过豆腐汤,吃过馒头。现在见李斌领自己来的饭店这么豪华,禁不住有些好奇和胆怯,见服务员出去了,便担心的问李斌:“在这吃顿饭得不少钱吧?要不咱们去小吃部吃点得了。” 李斌笑道:“百、八的。”小雪见李斌说百八的就如同儿戏一样,心里对李斌的实力多少有了些底儿。 一会儿菜上齐了,李斌要了瓶白酒,说:“小雪,咱们整点白的!” 这个小雪倒是不陌生,因为景寒在家几乎天天晚上喝,有时候小雪也陪着喝点。她对酒的印象就是一个字――辣,除此以外什么味道也没有。 小雪点点头说:“舍命陪君子。” 李斌于是给小雪和自己满上,两个人一来二去,一会儿就把这杯酒鼓捣进去了。小雪一杯酒下肚,胆量变大了,把酒瓶子抄起来,说:“李哥,我敬你一杯。”说着给李斌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和李斌碰了一下,两个人一饮而尽。 小雪半斤酒下肚,眼泪又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才喝的酒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呢。李斌无奈只好心疼的问道:“小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跟哥说。”李斌拍着胸脯,表示要大包大揽的样子。 小雪不能再犹豫了,她等的就是李斌这句话,于是说道:“李哥,我们家景寒进监狱了。” 李斌一听,也造一愣,说:“杀人了,还是……”他想说“强尖”感到不妥,还是咽了回去。 小雪说:“他把人家俄罗斯水警给绑架了。” 李斌一听差不点乐了,说:“你丈夫这么猛。” 小雪说:“人家都快愁死了,你还有心事开人家玩笑?” 李斌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小雪,我是打心眼里佩服景寒。” 小雪又把详细经过跟李斌说了一遍。然后又把此行的目的向李斌吐露了一番。 李斌一听说得三万块钱,脸色一点点的严肃下来。小雪的心也随着李斌的脸色晴转多云了。三万块钱那!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不是一个小数目,够一个工薪阶层干三十年的。 小雪见李斌一直不吐口,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在了李斌脚下,声泪俱下的说:“李哥,你只要给我出这三万块钱,以后我就是你的工具,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认。”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六) 李斌叹了口气,把小雪扶了起来,说:“小雪,既然如此,我说了你别生气。” 小雪现在还哪有生气的权利,她现在只有受气的义务。一听李斌这话,感到有门,马上说:“李哥,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李斌犹豫了一会儿,说:“我那个败家老婆给我生了三个女儿,她这就是诚心要让我断子绝孙。我现在对她是不报一点希望了……” 李斌说到这戛然而止,抽出棵烟点上,慢慢的吧嗒起来。小雪虽然不能说冰雪聪明,但是也不至于愚钝到懵懂的程度,寻思了一会儿,说:“李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两点我不敢保。” 李斌一听小雪答应了,喜出望外,说:“但言无妨。” 小雪说:“一是我不敢保自己还能不能生孩子了;二是我不敢保一准能给你生个儿子。” 李斌一听大方的说:“只要你答应给我生,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两个人条件谈妥了,小雪当晚就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陪着李斌睡了一觉,算是交点定钱吧。按说小雪不应该,毕竟她还没跟景寒摊牌呢。但是非常时期只能走非常之路,为了救景寒于囹圄,也只能委曲求全了汊。 第二天,李斌开着自己的夏利拉着小雪揣着三万块钱来到了兴凯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小雪把三万块钱交给小东和小波。 小东说:“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景寒捞出来。” 小雪泪流满面的说:“全拜托你了,你只要知道这是你嫂子我的卖身钱就行了。” 小东一听,愣了,说:“嫂子,对不起,都是我和小波害了你。” 小雪摇摇头,说:“这都是命,我谁也不怨,只能说明我和景寒缘分尽了。”说完洒泪而别。 回到家,霜儿和大宝正在翘首以待。小雪把大宝抱起来狠狠的亲了几口,掏出几块糖递给大宝。大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着糖,乐够呛,其他的一概不关心朕。 霜儿见门口停着一辆轿车,车里隐约有个男人。正在莫名其妙,李斌下来撒尿。霜儿一看,认识,这不是经常买大姐鱼那个大款吗? 霜儿不满意的看了小雪一眼说:“大姐,大姐夫还在监狱里蹲着呢,你怎么就……”霜儿本想说“和别人胡扯上了”,可是一想到大姐比自己大那么多,这么说显得很不尊重,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是脸色很难看。 小雪看出了霜儿的心事,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姐我不是那样人,现在为了救你姐夫,我只好把自己卖了。”小雪顿了顿,着重强调了一下,“是我把自己卖了,你明白吗?不是胡扯。”说完,泪飞顿作倾盆雨。一会儿,李斌在外面摁喇叭。小雪抱起大宝亲了一口,把兜里的二三百块钱都掏出来留给霜儿,说:“你姐夫很快就会出来的,你告诉他不要找我了,就当我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毅然决然的跑了出去,身后大宝哭着喊“妈妈――”,待霜儿抱起大宝追出去,夏利已经绝尘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景寒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景寒回到家,见家里只有霜儿和大宝。霜儿见景寒又黑又瘦,心疼的眼泪含眼圈,说:“大姐夫,你可回来了。”一句话没说完,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痛哭起来。大宝见爸爸胡子拉碴的,吓得直往霜儿身后躲。景寒弯下腰,把大宝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胡子在大宝的脸上蹭了蹭,问道:“大宝,你妈妈呢?” 大宝才八岁,基本上处于什么也不懂的年龄说:“妈妈坐轿车跑了,不要我们了。” 景寒一听心如刀绞,把已经泣不成声的霜儿的肩膀搬过来,说:“霜儿,你别哭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大姐去哪了?” 霜儿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大姐为了往出捞你,把自己卖给李老板了。” 景寒虽然对自己这么容易就出来了感到蹊跷,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妻子卖身救的自己,一时间心痛如割,手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半天才哭天抢地的喊了一声:“小雪――”便昏厥过去。霜儿扑上去又是抹胸口,又是掐人中,费了好大劲才把景寒整醒了。 景寒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睛空洞,双目无光。霜儿无奈,只好架着景寒的两个胳膊把他捞到炕上,顺便拿床被子给景寒盖上,一边去把炉子引着。 景寒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到天黑。霜儿用前几天小雪走时扔下的钱给景寒买了合牛肉罐头,又用这盒牛肉罐头熬了半锅豆腐汤。景寒好在味觉还没失灵,闻着牛肉豆腐汤的香味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霜儿和大宝都在关切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霜儿,姐夫饿了。” 霜儿一听破涕为笑,既然还知道饿,就说明没大事,赶紧把景寒扶起来,说:“姐夫,你洗洗脸,把胡子刮一刮,不管怎么说,这日子还得过不是。”她本想说“没有大姐了,不还有我呢吗?”但是一想这话容易让景寒产生歧义,还是咽了回去。 景寒在家里陪霜儿他们过完年,开了春,又张罗着把地种上。看看剩下的活霜儿一个人能应付了。这才跟霜儿说:“霜儿,我要出去找一下你大姐。” 霜儿一听,担心的问道:“人海茫茫,你上哪找去呀?” 景寒说:“不就是经常上咱家来买鱼的那个李老板吗。我认识,他好像在咱们县城有个货站。”景寒不知道,李斌自从把小雪买断后,就吹灯拔蜡卷铺盖走人了。 霜儿说:“我大姐临走时让我告诉你,就全当她死了。” 景寒一听,眼泪又下来,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大海捞针,我也要把你大姐捞出来。” 霜儿不能再说别的了,只好眼含热泪送景寒上车。到了车上,霜儿对景寒说:“大姐夫,我们以一年为期,到时候不管你找没找到我大姐,都要回来一趟,我和大宝等着你。” 景寒把大宝抱起来亲了又亲,说:“霜儿,大宝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你外甥照顾好。” 霜儿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拼命点头,看着真让人揪心。 这时乘务员上来了,问景寒:“你小姨子走不走?”言外之意我们要开车了。景寒摇摇头,把霜儿和大宝哄下车。霜儿泪眼婆娑的站在车下向景寒频频挥手。景寒把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姨子和一个九岁的儿子扔在家,也是肝肠寸断。可是一想到小雪不知流落何方,是死是活?还是横下心来随着大巴一路瓢向远方。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一) 霜儿送走了景寒,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把大宝先打发去学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看着大宝呆头呆脑的样子,霜儿心里也没着没落的。呆坐了一会儿,看看快中午了,去园子里摘点早豆角,有心无肝的坐在园子里掐着,一边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小雨和小龙这时就走了进来。小雨看见霜儿郁郁寡欢的样子,问道:“咱大姐夫呢?” 霜儿翻了小雨一眼说:“找大姐去了。” 小雨一愣说:“这人海茫茫的上哪找去?” “哎——”霜儿叹了口气,说,“大姐夫说了,就是人海捞针也要把大姐捞出来。” 小龙在旁边撇撇嘴幸灾乐祸的说:“我多亏没跟着他们去,要不今天倒霉的可就不止是景寒一个喽——汊” 霜儿见小龙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说风凉话,不由得火往上涌,说:“乔小龙,你长不长心。” 小龙眼眉一挑,说:“我怎么没长心,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说完为了气霜儿,还特意的“呵呵”冷笑了两声。 小雨见霜儿脸气的通红,说:“霜儿,别跟你二姐夫一样的,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小雨帮着霜儿把豆角掐完。小龙自己去园子里摘了根黄瓜坐在霜儿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咔咔”的吃着。 小雨说:“老妹儿,你晚上害不害怕?” “要不让二姐夫我来给你做伴儿。”小龙没等霜儿回答,抢上去先涎皮赖脸的说朕。 霜儿看他一脸的像,忍不住抓起一把豆角掴到他脸上。 小雨只当小龙是和霜儿闹着玩儿,也没往心里去,说:“小龙,咱们也该回去做午饭了,一会儿爸爸卖豆腐回来了。” 小龙趁着小雨回头的空当儿,向霜儿抛了个媚眼,说:“霜儿,我刚才说的是真话。” 霜儿对这个二姐夫向来没有好感,刚才碍于二姐的面子不好发作,现在见小龙半真半假没完没了,于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喊道:“滚,滚远点。” 小雨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听见霜儿喊叫,回头瞪了小龙一眼,说:“小龙,你别跟霜儿闹了,她现在心情不好。”小雨竟然把霜儿发脾气理解成是心情不好,让霜儿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凭霜儿的直觉乔小龙对她绝不是开开玩笑那么简单,他是狗吃草有驴心肠。 但是霜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提醒自己多加小心。 白天,大宝上学在外,还不怎么的。一到了晚上,他就不干了,哭着喊着找爸爸。霜儿无奈,只好把大宝抱进自己的被窝。偏偏大宝让小雪惯的还养成了摸扎的习惯。不让摸就不睡觉。霜儿还是十七岁的大姑娘,正是最敏感的时期。娘俩斗争了半宿,最后还是霜儿投降,让大宝摸着汝房睡着了。 霜儿待大宝睡着了,赶紧把他的小爪子拿开。霜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摸过自己的,虽然是她外甥,而且是个小小子。但是还是让霜儿的内心起了一丝涟漪,不由得憧憬起来,不知道谁有幸拥有终身抚摸自己这对汝房的权利。 自从景寒走后,霜儿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乔氏父子天天走马灯似的光顾景寒的寒舍。乔小龙一般都是下午来,因为上午他要在家和小雨做豆腐;而乔龙升一般都是晚上来,因为白天他要外出卖豆腐。 乔小龙一来就跟霜儿动手动脚。霜儿十七了,什么事不明白,碍于二姐的面子,不好撕破脸皮,只好随时随地的揣把剪子在兜里。只要乔小龙敢动手,霜儿就把剪子拿出来逼在他的喉咙眼上。致使乔小龙一直得不了手,只能从长计议。 一到晚上,乔龙升就会准时出现在景寒家。霜儿对乔氏父子没有一点好印象,但是乔龙升是长辈,霜儿心里就是再讨厌他,脸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乔龙升每次来都不空手,不是拿几张干豆腐给霜儿拌凉菜,就是揣几块糖给大宝吃。俗话说“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很快大宝就被乔龙升收买了,一到晚上就嘟囔:“爷爷怎么还不来?” 时间一长,连霜儿也对乔龙升产生了依赖,因为她发现乔龙升看自己的眼神和乔小龙大相径庭。乔小龙一看见自己眼睛就溜直,恨不得马上摁倒干那事;而乔龙升看自己则充满了慈爱。 霜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乔龙升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个人对自己好总归不是坏事,因为霜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帮助,尤其是当冬季来临的时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霜儿用自己孱弱的肩膀去湖岗上扛木头回来取暖,有好几次摔倒了,把肩膀子,还有大腿都摔的青一块紫一块。 但是她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有一次霜儿扛着木头里倒歪斜的往回走,被乔龙升发现了。乔龙升于是每天都用毛驴车给霜儿捎两根木头,并且帮助霜儿截成一尺多长的小段,然后劈成柈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门旁。霜儿发现乔龙升干活很像样,虽然他的腿有些瘸。 霜儿被乔龙升的真情打动了。元旦,霜儿把平时养的公鸡和鸭子杀了几只冻上留着过年。又趁新鲜炖了一只小公鸡,把小雨和乔氏父子喊家来搓一顿。 那天乔龙升非常高兴,酒喝的有点多,舌头有点大,当着小雨和小龙的面说:“霜儿,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要不你给我做干姑娘吧!” 此言一出,大伙都惊讶的目瞪口呆。霜儿知道乔龙升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而且不含任何杂质,但是一想到他害死父亲,逼的母亲毁了容,心里这道坎怎么也过不去。只好婉言谢绝:“乔叔叔,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走那个形式呢?” 乔龙升一听,脸色一点点暗淡下来,说:“我知道你在心里还没有原谅乔叔叔,我会努力的……” 乔小龙只当父亲坐牢把脑袋做坏了,打断乔龙升的话,说:“你老人家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说起醉话了?”一面向霜儿挤挤眼睛说,“别理他,他老糊涂了。” 乔龙升不满儿子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把筷子一拍说:“回家。” 霜儿见乔龙升踉踉跄跄的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心痛,差不点撵出去喊了一声爸爸——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 艾河当上副乡长的第三个年头,乡党委书记调到了教育局当局长去了。书记走了,乡长提书记,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但是副乡长要想提乡长就不那么容易了。因为这个副乡长、副书记造了一大堆。谁都想把这个副字去掉,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些人中最不被大家看好的就是艾河,因为他是南方人,在当地没根没蔓。现在国家提倡领导干部年轻化四十岁之前如果还没熬上个正科级,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没戏了。 艾河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家对着小冰和小露唉声叹气。小冰性子急,见艾河这两天带死不活的就知道他心里准又有过不去的坎了。小露性子缓,见姐夫天天愁眉不展,只是在心里暗暗的为姐夫担心,面上根本看不出来汊。 两口子瘫在被窝里,小冰关心的问道:“老艾,又怎么的了,天天带死不活的?” 艾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江书记调到教育局当局长去了。” 小冰不解的问:“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差两个台阶呢?” 艾河又说:“袁乡长提书记了。” 小冰这回明白了,笑道:“原来你是在惦记乡长的宝座呢。” 艾河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在中国当官虽然是人人向往的事情,但是人们却都羞于启齿朕。 小冰调侃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反之不想当乡长的副乡长还没诞生呢。” 艾河“呵呵”笑道,“难得娘子理解。” 小冰问:“这事钱部长能摆平吗?” 艾河摇摇头:“这个事得县委书记拍板儿。” 小冰不认识新来的县委书记,艾河也没见过,只知道叫梁山。小冰一听笑道:“他家该不会都是一伙强盗吧?” 艾河并不以为多幽默,一点也没笑。 小冰说:“明天我去找钱部长探探口风,看看他能不能用上劲。” 艾河一听小冰要去找钱部长,心里就堵得慌。但是他也明白小冰这是为了自己,所以只好口不对心的说:“谢谢娘子。” 小冰叹了口气说:“不要虚情假意了,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一句话说的艾河心里酸酸的,这回才发自内心的重新说了声“谢谢。” 小冰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县里,为了避免艾河心里添堵,她没在县里过夜。其实有些事情白天也是可以做的。艾河见小冰没在县里过夜,心情果然好多了,急忙问小冰:“老钱怎么说?” 小冰叹了口气,讪笑道:“没戏,新来的梁书记跟我同岁,就我这一脸褶子,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小冰说的有些夸张,她只是眼角有些细密的鱼尾纹,不仔细看不明显的,属于正从阳光型美女向灯光型美女过度阶段。 艾河一听心灰意冷,他就这么一个法宝,现在这个法宝失灵了,他也没咒念了。 小冰当然也希望艾河能扶正,虽然正乡长和副乡长只是一步之遥,但是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两个人没滋没味的睡了一宿,第二天,小冰因为学校离家远,所以先走一步。小露待三姐走后,悄悄的对艾河说:“三姐夫,你昨晚跟我三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摆平这件事。” 艾河见小露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楞眉冷眼的看了小露一会儿,说:“你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艾河没闲心搭理小露,拿起公文包失魂落魄的上班去了。 过几天,新来的县委书记要来兴凯湖视察,望湖乡如临大敌,闹的鸡飞狗跳终于做好了迎接县太爷的准备。 梁书记玩高兴了,晚上竟然下榻兴凯湖畔的国宾馆。吃完晚饭,溜须舔腚的都散去了,梁书记推开窗户,兴凯湖仿佛一个睡美人,枕着壁波,披着玉衣,在湖岗的臂弯里吐着幽兰,说着呓语。梁书记突然产生了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要去夜游兴凯湖。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悄悄的来到湖畔。踩着柔软的轻沙,披着飘渺的山岚,信步徜徉,仿佛误入仙境的凡夫俗子,只觉得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溜达了有半个来小时,梁书记感到有些凉了,打了两个喷嚏,才领略到高处不胜寒的深刻含义,正要打道回府。蓦然抬首,月澜星溪处一个白衣少女突然出现在湖畔。 梁山一下子愣住了,这到底是仙女下凡还是白鱼精现世。他想离开又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假装信马由缰的样子来到了仙女面前。那个白衣少女听见脚步声,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梁山微微一笑,惊鸿一瞥,果然超凡脱俗。 梁山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姑娘该不会是仙女下凡吧?” 仙女樱唇轻启,口吐幽兰说:“先生您真会开玩笑。”一边说着一边大方的把手伸出去,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小露,是望湖乡中心小学的音乐教师。” 梁山笑了笑,把手伸出去和小露握了握,说:“幸会,我叫梁山。” 小露咯咯咯笑道:“如果我猜错的话,你一定不是本地人吧?” 梁山一愣说:“何以见得?” 小露说:“因为只有外地来的游客才会夜游兴凯湖。” 梁山说:“你难道不是?” 小露说:“我是守株待兔。”说完咯咯咯笑了起来。梁山发现小露笑起来很甜很美很单纯,仿佛一滴没有受到一点污染的甘露。根本没想到她是有备而来,已经在国宾馆门前侯了两个多小时了,并且尾随梁山一路来到湖畔才制造了这次邂逅。 两个人聊了有半个来小时才一路徜徉着回到国兵馆。待到分手时,两个人都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小露知道如果再犹豫下去,今晚的罪就白遭了,于是放下矜持,说:“能把您的名片给我一张吗?” 梁山一听,拍了下脑袋说:“让仙女亲自开口,我之过也。”说着掏出一张名片说,“有事找我。” 小露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假装很意外的惊呼:“您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这么英俊潇洒。” 这个马屁拍的让梁山很受用,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这回主动的伸出手,小露积极回应,两个人握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三) 小露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小冰怀疑的看着小露问:“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小露当然不会说她钓鱼去了,只好撒谎说:“去红霞老师家备课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赵红霞是乡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由不得小冰不信。小冰对小露看的比较紧,她不希望小露走自己的老路,她认为她应该有新的生活,不用像自己那样浴血奋战。她现在最紧迫的任务就是给小露物色个对象,趁着小露年轻漂亮的时候把她嫁出去。小冰深知这个女人就像时鲜水果似的,搁不了几天。 何况小露也是二十多的大姑娘了,总在姐夫家住着也不方便,一旦弄出点绯闻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小冰现在年龄大了,渐渐的理解了父母尤其是母亲的艰辛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无奈她只能把这份孝心转移到妹妹身上,算是对父母的报答吧。 前一阵子,从外乡调进中学一个叫陈曦的副校长,小伙子不错,年龄和小露也相仿,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木有对象。小冰决定抽空打听一下,如果没有对象,就给小露介绍介绍。凭小露的长相她相信陈曦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汊。 每天,小冰都因为学校离家远会先走一步。小露把家收拾完,说:“姐夫,皮鞋我给你打完油了,一会儿穿时自己噌噌就行了。” 艾河哼了一声,还坐在屋里抽烟。小露摸出昨晚梁山给的名片,对屋里喊道:“姐夫,你出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艾河叼着烟,懒洋洋的出来,不屑的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东西。朕” 小露哼了一声说:“你别瞧不起人,征服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就得我这种小丫头片子,如果换成老娘们反倒不一定行。” 艾河想想这话倒是有一定道理,于是打趣说:“我们小露把谁征服了?”见小露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片子,一伸手抢了过去说:“搁哪捡的?” “哼哼”小露冷笑两声,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吓死你。” 艾河虽然没被吓死,但是也被吓蒙了,愣了半天才半信半疑的说:“这这这,真的假的?” “你说呢?”小露卖起了关子。 艾河尴尬的说:“好像是真的哦。” 小露把名片拿了回去,说:“我昨晚在湖边碰见梁山了。”小露不说梁书记,而是直呼大名,为的就是显示自己和梁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 艾河这回信以为真了,说:“四妹,你挂上梁书记该不会是要给人家当二奶吧?” 小露一听眼泪一下子汪满了眼圈委屈的说:“你放屁,人家都是为了你。” 艾河一下子懵了,说:“为了我什么?” “为了你扶正。”小露说着用粉拳在艾河的肩膀上一顿狂楦。艾河一听,大喜过望,把小露抱过来照着脸蛋亲了一口,小露粉面含羞,轻轻的把艾河推开,半真半假的骂了一句“缺德鬼你”,就拎起包跑了。 过了一阵儿,小露趁着去县里听课的当儿,去县委找梁山。小露虽然精心打扮,但还是被把门的老头拦了下来,问道:“姑娘,你找谁?” 小露说:“我找梁书记。”她没敢说找梁山,因为她知道中国人有避名讳的习惯,就算她跟梁书记再近,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可以直呼其名的。 那个老头一听找梁书记,马上如临大敌,问道:“你预约了吗?” 小露没想到找梁山还得预约,一下子呆在那里,无奈只好把梁山给她的名片摸出来说:“是梁书记让我来找他的。” 老头一见着小露拿出来的名片,立即对小露刮目相看。原来梁山的名片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一种是精喷的。而梁山那晚给小露的就是精喷的那种。不言而喻这种片子一定是送给比较重要的人物的,作为门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了。 那个老头不敢怠慢,立即给梁书记打电话汇报。梁书记说:“让他上来吧!” 那个老头毕恭毕敬的把名片还给小露,说:“梁书记在三楼左拐紧里面的那个房间。” 小露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上了三楼,敲敲门,里面传出一个比较熟悉声音:“进来。” 小露抚了抚狂乱的心跳,把门推开个缝挤了进去。小露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这么大干部的办公室,不由得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似乎跟艾河办公室差不多,就是比艾河的办公室大一些。墙上照例挂一副郑板桥的字“难得糊涂”。小露不明白为什么这一阵子政府官员都喜欢糊涂了。于是由这一幅字做引子,两个人开始了交谈。 小露说:“作为党员,你们都想糊涂,是不是有负人民的重托呀?” 梁山笑了笑,说:“难得糊涂不是真糊涂。” 小露倒真不知道这幅字的来历,于是谦虚的说:“愿闻其详?” 这个男人都愿意在美女面前卖弄,当多大官也不能免俗,梁山于是说道:“某年某月,郑板桥到某县赴任,正赶上某县闹灾,郑板桥要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但是开仓放粮这么大事得知府批准。郑板桥见百姓都快饿死了,便决定先斩后奏。同僚们都批评他糊涂。郑板桥一气之下写了‘难得糊涂’四字明志。” 小露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幅字的来历,不由得由衷的赞叹:“梁书记,你太有才了。” 梁书记从自己的宝座上站起来,说:“你就不要忽悠我了,先坐下吧。”一边摁了一下手边的一个电钮,很快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梁山说:“沏两杯茶。” 一会儿,两杯龙井沏好了。梁书记接过一杯放到小露面前说:“尝尝,新下来的龙井,朋友从杭州特地给我捎来的,市面上买不到。” 小露受宠若惊,连忙端起来小啜了一口,感觉淡淡的,说:“再浓一点就好了。” 梁书记想起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故事,不由的笑道:“一会儿我让服务员再给你加点茶叶。” 小露信以为真,说:“拉倒吧,别麻烦人家了,我又不是来喝茶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梁山这回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大笑起来。 链接:(难得糊涂的来历的另一种说法)有一年,郑板桥到山东莱州云峰山观摩郑公碑,晚间借宿在山下一老儒家中,老儒自称糊涂老人,言谈举止,高雅不凡,两人交谈十分投契。老人家中有一块特大砚台,石质细腻,镂刻精美,郑板桥看了大为赞赏。老人请郑板桥留下墨宝,以便请人刻于砚台背面,郑板桥感到糊涂老人必有来历,便题写了“难得糊涂”四字,并盖上了自己的名章“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砚台有方桌大小,还有很大一块余空,郑板桥也请老人题写一段跋语,老人没加推辞,随手写道:“得美石难,得顽石尤难,由美石转入顽石更难。美于中,顽石外,藏野人之庐,不入富贵之门也。”写罢也盖了方印,印文是:“院试第一,乡试第二,殿试第三”。郑板桥看后,知是一位情操高雅的退隐官员,顿生敬仰之意。见砚台还有空隙,便又提笔补写了一段文字:“聪明难,糊涂尤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安心,非图后来报也。” 第一百六十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四) 梁山卖弄完了,看看表,说:“小露,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你找我有事吧?” 小露不好意思的说:“打扰您了梁书记,我今天来还真有点事……”小露说到这儿没了下文。 梁山等了一会儿,见小露欲言又止,说:“你要是再吞吞吐吐的,我可走了哦。” 小露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来是想问问艾河有木有转正的希望。”小露说的挺含蓄。梁书记一听小露提到了艾河,马上严肃起来,问道:“艾河和你什么关系?” 小露嗫嚅着说:“他是我姐夫。” 梁山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今天就是为了你姐夫来求我的?”梁山的语气里明显的留露出一丝妒意。 小露不想让气氛这么压抑,调皮的说:“干嘛呀――这么吓人。汊” 梁山不好意思的把脸色缓和下来,说:“小露,你知道吗,你这是公然的跑官要官,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 小露笑嘻嘻的说:“我哪要了,我就是来打听打听。” 梁山不再和她玩文字游戏,眼睛在小露姣好的脸庞上审视了半天,说:“我听说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股……” 小露一听就明白了,梁山这是怀疑自己的清白,于是语带双关的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想知道小露的味道,只有亲口尝一尝”。小露巧妙的套用了一句毛主席语录,让梁山忍不住心生向往,在小露的脸上捏了一把说:“我还真想尝一尝。” 小露脸一红,说:“随时恭候。” 梁山再一次看看表说:“今天不行,改日吧。朕” 梁书记没说艾河转正的事是行还是不行。这是当领导的惯用的伎俩,从来都是“欲语还休”。 小露见梁山急着走,只好悻悻的说道:“让我们兴凯湖畔见。”说完把艾河家的电话号留给梁山。 梁山对小露这个提议很欣赏,说:“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风花雪月,很有情调。” 两个人握手而别,梁山有些恋恋不舍,小露见状,决定再给他来颗定心丸,于是嗲嗲的说:“梁书记,你可要早来呀,我给你留着呢――”小露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风,不由得脸红心热,眼睛躲闪着梁山捕捉的目光。 梁山暧昧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尝尝这个禁果是什么味儿。” 小露打了梁山一下,匆匆离开,身后是梁山开心的笑声。回到家,小露把这次会面的经过跟艾河汇报了一下,艾河认为梁山虽然没有给小露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是这件事十有巴九会成功的,关键就看过两天小露接驾的情况如何了。 小露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说:“你也得做点准备。” 艾河一听,立即紧张起来,问:“准备什么?快说。” 小露偏不说,而是领着艾河来到了她前两天和梁山邂逅的地方,指着旁边的湖岗说:“我命令你立即在这个地方搭一个简易的木板房。” 艾河一听,心领神会,暧昧的笑道:“姐夫明白。” 小露一见艾河的眼神中流露出肮脏的东西,非常伤心,挥起粉拳在艾河的肩膀上一顿狂楦。哽咽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还长不长心,人家为了你脸、脸都不要了……”小露嘟囔起没完。 艾河见小露梨花带雨,忍不住一阵冲动,把小露猛地抱住吻了起来,小露挣扎了几下便慢慢的停止反抗,响应起了艾河的号召。一会儿艾河激动的不能自持,便搂着小露往湖岗密林中挪动。 小露睁开眼睛,见艾河脸红脖子粗,知道他是在想那事呢,便猛地把他推开说:“现在不行,我答应梁书记给他留着,要是先给了你,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艾河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子清醒过来,让身体的关键部位恢复原样,说:“委屈你了,小露。” 小露激动的说:“只要姐夫你能扶正,我愿意牺牲一切。” 两个人回到家,小冰已经下班在家了,见他们姐夫和小姨子成双成对的从湖边回来,有些醋意的说:“干什么去了,这么晚,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小露刚才和姐夫鬼混了一气,虽然还没有越雷池,但是精神显然已经出轨,所以心虚的看着小冰。艾河倒不内疚,因为小冰这些年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现在别说自己和小露没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怕小冰看出破绽,因为这件事情要是让小冰知道,她一定会大闹天宫的。到时候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腚就得不偿失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做好保密工作,于是骗小冰说:“我和小露寻思去湖边买点麻鲢回来炖,可是……”他摊开双手表示遗憾的样子。 小冰释然了,说:“买那个死鱼干什么,全是刺。” 艾河和小露相视而笑,为相互之间的小秘密不为外人所知而暗暗兴奋。 暑期,小冰领着语文组的全体教师去鸡西听课,预计得一个星期。小冰走后不长时间,小露接到了梁山的电话,说他要陪省里的领导到兴凯湖视察。晚上要在兴凯湖国宾馆下榻。小露撂下电话,心怦怦的跳了半天,干等艾河也不回来,就急三火四的跑到了乡政府。 艾河见小露来了,连忙把门关上,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小露一般的时候不到乡政府去,她非常知道名声对于一个政府官员的重要性,在这方面她跟小冰的想法大相径庭。 小露趴在艾河的耳边,说:“梁书记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说今晚下榻国宾馆。”小露没明说,但是艾河一听就明白了。 艾河激动的手心直冒汗,看小露的眼睛直放光。他握住小露的手说:“成败在此一举,姐夫先谢谢你,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 小露微笑道:“说什么呢,姐夫,你只要天黑后把家里没盖过的被褥抱一套去湖畔的小木屋就可以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一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五) 艾河和小露又在一起抠了半天细节,艾河甚至提出:“用不用放盒安全套在床头?” 小露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弱弱的问一句:“你们男人喜不喜欢用那个东东?” 艾河说:“不喜欢,有异物感。” 小露说:“那就不用。”语气虽然很轻,但是却很坚决。 艾河很感动,一会儿又担心的问:“那要是怀孕了怎么办?我不想你受太大的伤害。” 小露倒无所谓,说:“如果真怀孕了,我就把孩子生下来送给你和三姐。”这个女人要是傻起来那是秃尾巴卖栏没个挡了。 艾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用目光舔了小露一下,算是安慰。看看天黑了,艾河和小露各自分头准备。小露无非是洗脸刷牙化妆洗下身换上干净的内裤,艾河则先抱着被褥去了湖边,把被褥铺好,把屋里打扫干净,开窗放放潮气,然后又掸了点香水。 艾河的内心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想到一会儿小露要和一个男人在这个床上翻云覆雨,他就心如刀绞。可是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就飞黄腾达又觉得牺牲个把小姨子是值得的,反正不是自己逼的她,况且又不是去死,大不了自己今后多关照她一下好了…… 艾河把房间打扫好就潜伏在小木屋的旁边。大约九点来钟,梁山才来到湖畔。那晚有很好的月光,小露趴在小木屋的窗户上看见梁山来了,便悄悄的走到梁山身后。 梁山正在四处寻找小露的身影,小露突然从身后把他的双眼蒙住,咯咯笑道:“你猜我是谁?汊” 这个开场白很好,一下子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梁山一回身把小露严严实实的搂住,说:“你是我的小乖乖。” 小露不再和梁山说一些呓语,而是把眼睛闭上,把头仰起来,把肉呼呼的红唇微微上翘。梁山轻轻的俯下身子,两个人调整好了位置,开始热烈的吻了起来。小露一开始纯是靠理智支撑着自己和梁山接吻,但是过了一会儿竟然也有些热血沸腾。 梁山嘴上忙活着,手也没闲着,一只手抚着小露的后腰,另一只手则从小露的前衣襟伸进去,一把抓住了小露的一只汝房。小露身体一震,仿佛地震了一样。 天地良心,小露长到二十五、六岁,这对汝房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践踏。果然是磁实而弹性颇丰,不像那些被男人揉搓个烂够的女人的汝房,软绵绵的像发大劲的面包。梁山非常满意,一想到小露还是个雏,禁不住热血沸腾汹涌澎湃。 但是让他以一个县委书记的身份和别人野战,他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就在他焦急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小露轻轻的挪开他攥着自己汝房的手,弱弱的说:“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梁山一听小露是有备而来,很欣慰,于是和小露俩手牵着手走进了小木屋。屋里虽然没有灯,但是好在月光正好洒在了床上,营造出一片温馨浪漫的气氛。梁山仔细的抽了下鼻子,屋内竟然还荡漾着一股玫瑰花的清香,不由的赞叹:“这个地方好。朕” 小露把自己静静的剥光,在如水的月光的沐浴下如同一尊白金的女体塑像。梁山先是像欣赏一幅大师创作的人体油画似的看了一会儿,才把小露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直到把小露折磨的死去活来几个来回梁山才心满意足的爬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哼着小曲。艾河感觉大地不再颤抖了,料到梁山完事了。 小露仍然像人体模特似的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忘记了羞耻,忘记了寒冷,只是担心自己一会儿还能不能爬起来,因为她感觉好像已经散架了一样。 梁山虽然很惬意,但是临走前还是掏出打火机照了一下,见白褥单上散落了几瓣梅花,这才会心的一笑。小露看出了梁山的居心,有气无力的说:“怎么样,梁书记,我没食言吧。” 梁山点点头说:“好,够义气,回去告诉艾河让他敬候佳音吧。”小露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但还是勉强说了声:“谢谢梁书记。”这就是当官的好处,白干别人还得感激。 梁山有些不舍的走了,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露待他走后,才趴在床上大哭起来。艾河在屋后看见梁山走远了,并且确定他不会复返了才匆匆跑进小木屋。 小露料到进来的一准是艾河,所以并不害羞,依然是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啜泣。艾河并不知道小露没穿衣服,见小露哭的很执着,便把打火机拿出来打着,寻思安慰她一下。可是随着火光一闪,出现在艾河面前的竟然是一条赤果果的美人鱼。 艾河心跳如鼓,一边抱歉一边关了火机。小露一下子坐起来,搂住艾河的脖子大哭起来,一边说:“我不干净了,今后没人要了,你要对我负责”一类的话 说的艾河心里酸酸的,艾河忍不住在小露光洁的后背上摩挲着,说:“你别哭了,小露,姐夫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艾河手一不小心滑到了小露的臀部上,身子一哆嗦,赶紧把手挪开。 小露倒不在意,停止了哭泣,问道:“姐夫,你现在想要我吗?” 艾河其实是很矛盾的,平心而论,他当然喜欢这个年轻漂亮而且干净的小姨子,虽然她刚才被梁山祸害了,但是他一点也没觉着她脏,反倒更喜欢她了;但是从理智上说他又不能喜欢他,或者说不能和她进一步的深入交往,因为他无法给她所想要的东西。 他不可能为了小露而去和小冰离婚,那样的话小冰就会让他身败名裂,他辛辛苦苦经营的财富就会付之东流。这一点他坚信小冰一定能做到,因为小冰是个翻脸无情的人。 但是他也明白女人这个时候的心理,她们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而献身,但是又怕自己喜欢的男人嫌她们脏从而瞧不起她们,所以献完身后,她们的内心是很纠结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六) 艾河明白这个时候对小露最好的安慰就是给她重重茬,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嫌恶她脏,对她的爱一如既往。但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要了小露的命,无奈艾河只好骗她说:“就算姐夫想要你也得等你身体恢复的,如果现在就那样,我还是人了吗。” 小露当然也只是心理上有这种需求,身体上暂时是绝对难以承受的,现在艾河的回答正好满足了她的心理需求,而减轻了她的生理压力,于是撒娇说:“那你把衣服给我穿上。” 艾河摸索着给小露的穿衣服,其中几次碰到了小露的敏感部位,小露并不生气,有一次还抓住艾河的手在自己的汝房上多呆了一会儿。 踏着皎洁的月光,两个人慢慢的往回走。不知道是刚才把话都说尽了,还是把不该说的话也说了,现在正在后悔,反正一路上两个人反倒没了话。 路过景寒家门口时,小露突然说道:“三姐夫,我想去看看霜儿和大宝,今晚不回去住了。你自己把被褥抱回去吧。” 艾河关切的看了小露一眼,把小露掉下的一绺头发给她轻轻的抿上去,说:“谢谢你小妹,姐夫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小露在艾河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爱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艾河一个人往回走,既兴奋又懊悔。兴奋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懊悔的是自己为了头上的乌纱帽不惜出卖小姨子的身体,有点太卑鄙了。他想到这一股激情上来竟然用闲着的那只手煽了自己一个耳光。他以为用这种自虐的方式可以减轻一下内心的罪恶感,但是没有用,因为这是两种痛,是无法相互转换的。关于这一点如来佛祖早就意识到了,所以佛祖只是讲回头是岸,并不提倡自残。 家里没了女人,突然显得很冷清,艾河连衣服也懒得脱,和衣而卧。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吃了碗方便面,把昨天被小露弄脏的被褥胡乱的塞进炕柜,就匆匆上班去了汊。 一进单位,艾河的内疚感就轻了许多,一想到以后自己要在这个大院里吆五喝六大展拳脚,也算对得起小露的付出,因为这也算变相的把徐家大院给夺了回来。也算是对徐家的一个巨大贡献。 “哈哈哈……”看见身边没人他忍不住狂笑了几声,心想以后我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夹着尾巴做人的滋味真他妈难受。有几只贪睡的麻雀被他的笑声惊醒,不满的瞪了他几眼,然后懒洋洋的飞走了。 晚上,小冰出差回来,小露也从霜儿那回来,一家三口重新团聚其乐融融。小露看见三姐在家,现跑出去买点肉炖了锅豆角,说:“三姐,这几天在外面没吃好吧,妹妹给你改善改善。” 小冰心里挺温暖,以为小露给她弄了什么新鲜玩意,正在翘首以待,见小露只端上一盘豆角就拉倒了,不满的说:“小露,就这么一个炖豆角,你还说是给我改善伙食,你这不是忽悠你三姐呢吗?” 一句话说的三个人都乐了,艾河出来打圆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呵呵呵。” 吃罢晚饭,依然是小露打扫战场。小冰卸了妆,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然后向艾河抛了个媚眼,“我们觉觉吧!朕” 这是小冰向艾河发出的求爱的信号,小冰就这样,如果想和艾河坐爱,就把睡觉说成觉觉,否则就会说成睡觉。 艾河心领神会,知道小冰之所以这么主动不仅仅是因为小别胜新婚,还因为她想验一下艾河的成色,看看他这几天在家作没作祸,也就是有没有搞破鞋。 干这种事,一般来说男人总是比女人瘾头大,以往小冰只要一发出号召,艾河就尥蹶子上。但是这回,他反倒有些犹豫,因为他在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他觉着有些对不起小露。他知道小露一定会在门外偷听他和小冰坐爱。 他现在在心里已经把小露当成了自己的妻子,虽然他和小露还没有夫妻之实。相反他和小冰虽然有夫妻之实,但是在心里他却从未把小冰当成自己的妻子,他一直把她当成了工具。所以当他抚摸着小露光滑的脊背时,当他的手放在小露的汝房上时,他只是对小露有负罪感,因为他很难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是对小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小冰当然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压根儿就没看出小露和艾河有什么不妥。小露是个闷葫芦,艾河也话不多,这两个人有什么事都匿在心里。只有小冰像个话匣子似的,一天到晚嘚嘚嘚。 小冰没发现艾河有些吱吱扭扭的,兀自的上炕去捂被。小冰是个比较强势的女人,干什么事都喜欢自己说了算,坐爱也不例外。她打开炕柜,意外的发现那床从来也没盖过的被褥竟然被胡乱的摞在了最上面。 她很奇怪,因为这床被褥从来都是压在最下面的,今天怎么突然跑到最上面来了?她把那床被褥捞下来,一边嘟囔着一边展开。 艾河想这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忘了这茬了,也不知道小冰把没把被褥整埋汰?正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冰已经赫然的发现了白褥单上的那几朵梅花。小冰是过来人,自然会往那个上面联想。而一联想到那个上面,小冰险些一头栽到炕下。 她稳了稳心神,疾言厉色的问艾河:“谁盖这被子了?” 艾河这个时候也看到褥单上的血迹了,不过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恐慌,只是心里很痛,说:“小冰昨天晚上盖了的。”天知道艾河是真没撒谎。 因为他并没有做对不起小冰的事情,所以他也没什么内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小冰本来是怀疑艾河和小露干那事了,小露初女膜破裂留下的血迹,现在见艾河坦然自若,感觉是自己草木皆兵了,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掩饰说:“小露这孩子,来例假了也不说注点意。”说着把褥单刷刷的扯下来扔脸盆里泡上,敲敲西屋门说:“这么大姑娘了,也不知道加点小心,明天自己洗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七)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中国女人的共汊识 小露听见三姐叫自己,心里一惊,以为她和艾河之间的私情败露,但是听三姐的口气又好像不是。待三姐回屋了,她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地,打开灯一看,原来是昨天自己和梁山弄脏的褥单,拍拍胸脯,感叹:“有惊无险”。 正要回屋,从东屋门缝里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和沉重的喘息声。她一下子脸红心热,匆匆的跑回自己的屋。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艾河正在和她三姐做那种事,她突然心生愤慨,仿佛自己的丈夫正在偷人,而自己却只能忍气吞声。 小冰虽然没有往深了想,但是联想到那次艾河和小露成双成对的从湖畔归来,隐约觉得这俩人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虽然还不敢确定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果有了共同的秘密也很容易搞到一起。 小冰决定抓紧把小露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她决定一会儿到学校就跟陈曦把话挑明。她相信凭小露的条件陈曦应该乐不得的。但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陈曦竟然很婉转的谢绝了她的好意。 这让小冰感到很没面子,后来侧面打听了一下跟陈曦关系不错的几个领导和老师,才弄明白陈曦不是没相中小露这个人,只是听说小露在姐姐家住了五六年,怀疑小露的清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另外陈曦嫌艾河官小,他因为是外来的,想在当地找个靠山,这有利于他今后仕途的发展。听那些人的口气这后一条才是陈曦婉言谢绝的主要理由,至于小露干不干净倒还在其次朕。 小冰气愤的想,都是一些政治爬虫,势利眼。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花落去,谁让艾河不长进只是个副乡长呢。 谁知人生如棋世事难料,让小冰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艾河的乡长的任命突然下来了。这在望湖乡不啻为晴天霹雳爆炸性新闻。因为艾河在这几个副职中是最没有希望的一个,现在他以弱胜强反败为胜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让那些想转正想的脑瓜子都疼的人羡慕嫉妒恨。一时间关于艾河转正的谣言像战争年代的狼烟似的四起,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有的甚至连艾河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其中最离奇的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艾河有个叔叔在省里给副省长戴茂安开车;一个是说新来的梁书记的继母的儿子和艾河的姐夫是连桥。 艾河一概一笑置之,艾河愈是不理不睬,人们就愈好奇。当然最好奇的还是小冰,因为这么大事她被埋在鼓里,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欺骗被边缘化的失落。 她对艾河严刑拷打日夜审讯,艾河只说是组织栽培,其余的牙口风不欠。小冰折腾了半个月,也没审出个子午卯酉,只好作罢。好在她的好奇心虽然没有得到满足,但是她的虚荣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个对于小冰来说当然要比好奇心重要多了。 因为艾河一把前面那个副字去掉,小冰马上就从语文组长晋升为教导主任。以往,小冰只是领着语文组的老师出去听课,开会,搞教研。 现在主抓教学了,全校的教学工作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真是忙得不可开交。隔个十天半月的就得出差,有时候是一去几十里,当天打来回;有时候一去几百里,一走五、六天。 艾河自从扶正后,一直躲着小露。小露嘴上不说,心中充满了哀怨。艾河明白小露的心理,无非是想让自己和她有一次实质性的右体接触。 但是凭良心说艾河真的不想这么做,因为那样不但会毁了小露,而且对自己的仕途也不利。所以他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装聋作哑。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小冰出差,因为小冰一走他就得和小露独处一室。 偏偏小冰这个教务主任竟然比他这个乡长还忙,动不动就不在家。艾河无奈,只好对小露敬而远之。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紧把小露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小露却不这么想,她是因为真心喜欢艾河才肯为他做出巨大牺牲的。她现在就想效娥皇、女瑛故事,和她三姐共事一夫。 偏偏艾河只是那晚和她表现的亲近一些之后就杀猪不吹蔫退了。这让小露非常伤心,心里无数次的骂了那句中国女人们达成共识的名言――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男人虽然不是好东西,可是对于女性来说,能选择的雄心动物就这一种。所以她们虽然嘴上骂着,心里还得爱着。比如小露,她可不想就这么拉倒,她要主动出击,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小冰离家出走的第六天晚上,艾河陪着各村的村长喝完酒,趔趔趄趄的回到家。小露帮着他把衣服裤子脱了盖上被,他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一会儿,迷迷糊糊的他就觉着被窝里好像多了个人,起初他还以为是小冰。转念一想不对呀,小冰出差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小露,他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儿。 小露见艾河醒了,一把抱住艾河乞吻。艾河紧张的说:“小露,你别这样,我已经对不起你一回了,不能再让你雪上加霜了。” 小露并不领情,而是直接把鲜艳的红唇压在艾河的嘴上,一边含糊的说:“我愿意,我要让你一辈子欠我的。”小露嘴上说着手也不闲着直接抓住了艾河的要害。艾河嘴上虽然信誓旦旦,但是他的小弟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一下子败下阵来,这说明男人抵抗诱惑的意志力是非常有限的。艾河反客为主,一只手抚摸着小露弹性颇好的臀部,另一只手抓住小露璀璨的汝房,随着小露一声声的呻吟,艾河终于和小露融为一体。 艾河发现这个上帝造人真是太神奇了,虽然大致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却千差万别。小露虽然被梁山夺去了除夜,但是和小冰的夜比起来还是美妙多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八) 小冰本想明天回来,可是在外面呆了五、六天了,衣服也馊了,裤裆也了,整个人囧囧的,就给钱部长打了个求救电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钱部长立即派了辆车连夜把小冰送回家。司机本来要给小冰拱到家门口的,小冰婉言谢绝了,因为不好倒车。 小冰进了院,发现东西屋都寂静似无人。于是也不敲门,直接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进了屋突然把灯打着,艾河和小露正在翻云覆雨。 艾河或许是注意力太集中了,或许是太放松了,现在小冰从天而降,他一下子懵了。你说你都赶快从小露身上下来呀,他竟然骑着小露看着小冰,目瞪口呆。 反倒是小露先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他才滚鞍下马。急三火四的往身上套线裤,先把自己见不得人的地方遮住。 相对于艾河的手足无措,小露反倒是镇定很多,这个女人有的时候比男人主意正。她慢慢的坐起来,背对着小冰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似乎面对着的不是艾河的妻子,而是艾河的小三。 她如果表现的内疚一些,小冰的火气或许还能小一些,现在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疑是火上浇油。小冰实在是忍无可忍,冲上去把小露扯过来就是一顿大耳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很快小露的嘴丫子就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小露不去擦,也不反抗,任凭小冰凌辱。人都是竖的好吃横的难咽。如果小露反抗,小冰很有可能越战越勇。现在小露任凭她宰割,她反倒下不去手了,毕竟是一奶同胞,只好悻悻的停下来汊。 小露这个时候衣服也穿好了,看了一眼猥琐在炕头一言不发的艾河,说:“三姐,都是我够搭的三姐夫,你千万别闹的满世界都知道,他刚扶正;要是灭火了,对我们谁都没好处。” 小冰当然不会闹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这种事不论放在哪个年代都是振聋发聩的丑闻,所以只能胳膊折了窝袖子里打碎门牙和着血咽下去。她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把小露嫁出去。 她又想到了陈曦,现在艾河已经扶正,这回陈曦该满意了吧。小冰是个急性子,第二天一上班她就把陈曦叫道自己办公室,说:“你如果娶了我家小露,教育办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我说到做到。” 这个砝码够分量,陈曦一听果然眉开眼笑,说:“三姐,你说什么呢,我是真心喜欢小露的。” 小冰心中冷笑,心想:这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晚上,在饭桌上,小冰当着艾河的面对小露说:“你也二十五、六了,老住在姐夫家影响也不好。”小冰特意说成是住在“姐夫”家,就是为了让小露心里别扭朕。 但是小露是个慢热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小冰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让她失望的是小露似乎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无奈,小冰只好小胡同赶猪,说:“我今天跟我们学校的副校长陈曦提了一下,他对你很满意,明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小露这回有反应了,但也只是哀怨的看了艾河一眼。艾河装聋作哑只顾埋头吃饭。小冰说:“你不用看你姐夫。”说着用筷子捅了艾河脑袋一下,“别光顾着吃,人家陈曦还有个条件呢。” “还有条件?”艾河感到很意外,不满的说,“我们家小露又不是踹不出去。”话是这么说,心里终究没有底,于是又补了一句:“什么条件?” 小冰说:“人家想当教育办主任。” 艾河冷笑道:“胃口不小。”说完怀疑的看着小冰,说,“该不是你先许的愿吧?” 小冰倒是实在的可爱,说道:“这叫重赏之下必有蠢夫。怎么的,给你连桥安排个主任你不乐意呀。” 艾河尴尬的笑了,说:“头拱地,头拱地。” 两个人根本也不顾及小露的感受,似乎小露是死人,只任由他们两口子摆布。但是小露她不是死人,她是活人,而且还很有主意。她把筷子“啪”的拍桌上,说:“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小冰和艾河这才想起是小露处对象,不是他俩处对象,于是都把目光集中在小露的脸上。小冰好奇的问:“你该不会不同意吧?” “是的,我不同意。”小露还真的让小冰大吃一惊。 “为什么?”小冰语气里明显的充满了不友好,因为在她看来小露和陈曦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小露并不告诉小冰原因,只是闷着头吃饭。小冰把小露的饭碗抢下来,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小冰眼珠子瞪的跟铜铃似的,眼瞅着就要把小露吃了。 艾河一见姐俩剑拔弩张,赶紧擦擦嘴说:“我还有个材料没写完,我得先回乡里一趟。”说完脚底板抹油——溜了。 小露见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嗫嚅着说:“我就想给你和姐夫生个孩子。” 小冰一听,火冒三丈,说:“你放屁,你给我们生孩子,你算干啥的!” 小露倔劲上来了,也不示弱,说:“三姐,我如果不帮你们生孩子,你们的婚姻就保不住。早晚有一天姐夫得找个野女人帮他生。那还不如让我给你们生了。”听小露这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冰眼睛都快被小露气瞎了,说:“艾河他愿意找谁生是他的事,总之你是坚决不能有这个念头。” 小露无奈,只好实话实说:“三姐,我也喜欢三姐夫。你就让我给他留个后吧!到时候你在明我在暗,咱们三个人加上孩子就这么过不是挺好的吗?”小露想的挺美。 小冰真恨不得把小露剁了,气急败坏的说:“都魔怔了,魔怔了……” 小露不同意,小冰也不能用绳子把她绑去和陈曦见面,只好通知陈曦从长计议。陈曦倒不怕找不着对象,只是担心接不上教育办主任的位置。 小冰自从那天把小露和艾河堵在了被窝里,就时时小心处处提防。以前因为中学离家较远,所以小冰天天都是先走,现在小冰宁可迟到几分钟也要把小露靠走。 艾河见两个人拔河不喊号——暗使劲,便由最后一个上班变成了第一个上班。单位里的同事都说艾河自从当上乡长后革命干劲空前高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九) 男人可以不要命,女人不能不要脸。 ――题记 过了年,袁书记到工业局当局长去了,艾河因为工作勤勤恳恳,呼声很高,组织部门顺应民心,于是艾河顺理成章的又上了一个台阶,成为了乡政府真正的一把手。艾河心想: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阴,哈哈哈…… 婚外情这种事就跟抽大烟似的,一般的都能做到主动开头却很难做到主动结束。我们说一开始艾河是真的不忍心给小露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他清楚自己不可能给小露一个交代。可是当小露偷偷的钻进了他的被窝,他脆弱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摧垮后反倒欲罢不能。 这就跟吃菜似的,能换换样,总比天天只吃一样要性福。小露在满足了艾河右体上的需求后,也给了艾河精神上的极大慰藉。因为小露毕竟比小冰干净而且温柔,对艾河百依百顺,让艾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终于可以给别人戴绿帽子了,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汊。 小冰以为她掐住了早、中、晚三个时间段,艾河和小露就无机可乘了。岂不知什么事都能管住,就搞破鞋这种事管不住。艾河在政府工作,政府的特点是上午有人,下午基本上就各自为政了。 艾河常常是中午喝酒,下午就回家呼猪头。有时心血来潮,一个电话把小露调回来干一下,真是防不胜防。 小露每次都抱着给艾河揣个羔的决心和艾河果战。艾河虽然大呼过瘾,但是却不敢和小露一样随心所欲朕。 寒来暑往,转眼已是两岁光阴,景寒仍然杳无音讯。进入伏里,酷暑难耐,霜儿也像其他农民那样弄了个简易的天阳能热水袋洗澡。就是用木头搭个棚子,四周用破麻袋或者化肥袋子包吧上。然后把一个塑装满水的塑料袋子放在棚子上面晒,晒热了人就钻进棚子里洗,虽然简陋,还挺解乏。 霜儿每天中午铲完地回来都脱光了进去冲一下,感觉很惬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是她没想到小龙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天中午,她正在肆无忌惮的享受这天赐的温凉,门帘突然被拽开。虽然门帘是从里面挂的,但只是一根鞋带,稍稍一用力就断了。正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 这种简易天阳能热水浴就一个缺点,那就是不安全。人家有家的,都是老爷们在外面看着老娘们在里面洗。 霜儿因为家里没有老爷们,结果让乔小龙钻了空子。乔小龙见霜儿光不出溜的如出水芙蓉,白璧无瑕凹凸有致玉色生香,忍不住兽性大发。 $8fd9$4e2a男人可以不要命,女人不能不要脸。$56e0$4e3a$7b80$6613$6d74$5ba4$7d27$90bb$9053$8fb9$ff0c$6240$4ee5$971c$513f$4e0d$6562$5927$58f0$558a$53eb$3002$53c8$56e0$4e3a$81ea$5df1$8d64$8eab$9732$4f53$ff0c$6240$4ee5$65e0$6cd5$9003$8dd1$ff0c$518d$52a0$4e4b$7f9e$602f$5fc3$7406$4f5c$602a$ff0c$81f4$4f7f$971c$513f$7684$6218$6597$529b$5927$5927$524a$5f31$3002 霜儿跑不敢跑,喊不敢喊,只能闷着头以死相搏,把小龙的脸上身上挠的全是檩子。但是不论她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乔小龙的魔爪,因为乔小龙已经疯了。 当乔小龙打立桩进入霜儿的身体时,霜儿虽然很怕道上人听见,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乔小龙拔出枪落荒而逃。 霜儿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蹲在棚子里,直到水袋里的水凉下来了。她才如梦初醒,愤然而起,穿上衣服拎着菜刀去找乔小龙拼命。 乔小龙作完祸了,正在家里忐忑。小雨因为一直没给乔小龙生个一儿半女,所以在家里的地位急转直下一日千里早就形同虚设了。见小龙一脸的伤痕也不敢多问,只是在心里猜测很有可能是上了哪家老娘们的炕让人挠了,又心疼又解恨。 一会儿霜儿拎着菜刀杀进来,见着小龙眼珠子通红的骂道:“乔小龙,你个畜生,我今天非剁了你不可。” 小雨见状,一把抱住霜儿的后腰,喊道:“这都是为啥呀?咋的了。” 小龙并不跑,或许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霜儿能砍着他;另外也可能是良心发现,宁愿让霜儿砍两刀解解气。也让自己的良心上能好受一些。 但是小雨不明就里,她死命的抱住霜儿,霜儿气的泪下如血,说:“二姐,你家那个畜生他强尖了我。” 小雨一下子懵了,短时间内还不能确定霜儿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不管霜儿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撒手。她心里虽然很心疼妹妹,痛恨小龙。但是怎么也不能让霜儿砍死小龙,在她看来即便小龙真的强尖了霜儿也罪不至死;另外相比较而言,夫妻的感情要比姐妹之间的感情深多了。所以小雨难免有一些袒护小龙的意思。 霜儿见小雨一心回护着小龙,便把菜刀“哐啷”一声扔在地上,指着乔小龙说:“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你就等着坐牢吧。” 小雨似乎刚明白强尖小姨子也是犯法的,松开霜儿,“噗通”一声给小雨跪下,抱着小雨的大腿说:“妹儿,你就饶了你姐夫吧,他要是蹲了大狱我可怎么活呀――” 小雨鼻涕一把泪一把,弄得霜儿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乔龙升卖完豆腐回来了,见霜儿泪下如血,小雨跪在地上抱着霜儿的大腿,小龙满脸是伤坐在马扎上一言不发。懵了,问霜儿:“霜儿,这是咋的了?” 霜儿见着乔龙升,重新找到了发泄口,骂道:“都是你养的畜生儿子,他强尖了我!” 乔龙升一听,眼前金星直冒,晃了三晃才勉强站住没倒下。他的这个举动倒是让大伙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让大伙更意外的,乔龙升竟然随手抄起门旁的一根木棒,照着小龙的脑袋咣就是一棒子。 小龙猝不及防,被打了个跟头。乔小龙一个高蹦起来,夺过乔龙升手里的棒子扔地上,吼道:“你疯了,我是你儿子。” 乔龙升真的疯了,眼珠子,一弯腰又把霜儿刚才扔在地上的菜刀捡了起来,骂道:“你这个畜生,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看来他是下决心要把乔小龙干死了。 乔小龙见老爸疯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乔小龙抬腿就跑,乔龙升撵出很远,但是毕竟年岁大了,怎么可能撵上腿脚轻便的儿子。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会儿,乔龙升气喘吁吁的拎着菜刀返回来了,见霜儿仿佛被狂风吹败的残花,禁不住心如刀绞。竟然照着自己的胸口砍了一刀,虽然不至于毙命,但是也足以伤及了皮肉。 瞬间,鲜血就染红了乔龙升的白衬衫。乔龙升也不去管,只是捶着脑袋哭天抢地如丧考妣。看样子好像比霜儿还难过。 弄得霜儿反过来还得安慰他,说:“乔叔叔,你别这样,咱们先把伤口包一下好不好。” 乔龙升似乎得了失心疯,说:“不用包,让我死吧,这都是我造的孽呀――”他仍然捶胸顿足,痛不欲生。眼瞅着血越流越多,霜儿只好和小雨把他扶到炕上强行给她包扎好伤口。 乔龙升双手捧着霜儿的脸蛋儿,痛哭流涕,任谁也不能说他是在演戏,他一边哭着一边说:“霜儿,你去公安局报案吧,让这个畜生蹲大狱。” 霜儿摇摇头,黯然神伤的说:“拉倒吧,就当是让狗咬了一口。”霜儿垂头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下身还在流血,她把裤衩换了,躺在炕上好顿哭。 霜儿本以为这回放过了乔小龙,乔小龙就算不感恩戴德也得死心塌地了。 谁知这个乔小龙是属老母猪的,记吃不记打。过了一段时间,见涛声依旧了,他又故态重萌。那天他信马由缰的溜达到景寒家,见霜儿正在灶下生火,便从后面拦腰把霜儿抱住摁在了柴草堆上,从后面把霜儿好顿干。这个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只要开了封,再进去就容易多了。霜儿虽然又羞又愤,但是也只能忍气吞声。 乔小龙见霜儿没有上次反应那么激烈了,戏谑道:“怎么样,上瘾了吧?” 霜儿提上裤子,抄起烧火棍照着乔小龙的脑袋砸去。乔小龙抓住烧火棍,说:“你姐姐不给我生孩子,我就得找你生。”他把自己的兽行说得理直气壮。 “生你妈壁,滚!”霜儿吼道。乔小龙把烧火棍一撇说:“我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我弄死你。”说完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霜儿把自己的下身洗一洗,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虽然她知道什么用也没有,因为这 种屈辱是刻在心上的。 她这时最想念的人就是景寒,只有景寒能保护她。可是景寒在哪呢,她在心中无数次的喊着“大姐夫,你快回来吧……”但是没用,景寒仍然杳无音信。 她也不是没想到去报案,可是一想那样的话就会闹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以后还怎么活人了。无奈只能抿吧抿吧咽了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六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 人跟动物一样,都是记吃不记打。 ――题记 让霜儿始料不及的是她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不但没让乔小龙良心发现,反倒是让他得寸进尺。那天他又在厨房抱住霜儿求欢。霜儿委婉的说:“我不喜欢在柴草堆上,怪扎屁股的,要不咱们上炕得了。” 乔小龙一听,心花怒放,他当然也喜欢在一个好一点的环境里坐爱了。但是他不敢撒手,怕霜儿跑了。于是拦腰把霜儿抱起来,一边摸着着霜儿的汝房一边把霜儿放到炕上。 一边往下扒霜儿的裤子,一边半真半假的说:“这就对了吗,你如果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把你二姐休了,咱俩过。” 霜儿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任凭他摆布。小龙先是欣赏了一会儿,过足了眼瘾,才趴在霜儿的身上做起了俯卧撑。霜儿见乔小龙闭目合眼的尽情享受着,嘴歪眼斜,一副下流相。 想起自己这半年来所受到的伤害和屈辱,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上。于是把手悄悄的向炕头的水果刀伸去,但是还差了一点点。霜儿无奈,只好向右面晃荡晃荡屁股。 小龙见霜儿晃荡屁股,一愣,转念一想这是霜儿是主动求欢的身体暗示。于是更来劲了,像长膀了似的,煽得的更欢了汊。 霜儿知道小龙误会了,心里虽然万般厌恶,但是也暗喜自己的做法不会引起小龙的怀疑,于是更大幅度的向炕头挪了挪。小龙则随之回以更猛烈的炮击。 霜儿终于把那把水果刀握在了手里,她咬牙切齿的照着小龙的肋巴扇狠命的刺去。小龙眼瞅着就要射了,正在聚精会神全力以赴的闯关。突然感到肋巴扇一凉,心尖一阵刺痛,才恍然是霜儿在他的左翼给他来了一刀。 他仿佛古代那些中箭的大将一样,滚鞍落马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后小龙还试探着往门口爬了几步,终因伤势太重,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霜儿慢慢的坐起来,把裤子提上,见小龙像死狗似的摊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霜儿有些害怕,走到小龙身边,用脚踢了踢。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小龙的身体随着霜儿的脚轻轻的动着。霜儿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死了?!平心而论,霜儿只是想吓唬吓唬小龙。她弯下腰,把手放到小龙的鼻子底下探了探,一点气息都没了。 霜儿把小龙抱起来,鲜血从插在肋巴扇上的那把水果刀和肉的接触面嗤嗤的往外射。一会儿就流了一大滩朕。 霜儿忘了自己所受的屈辱,把小龙抱在怀里,疯了似的的喊道:“二姐夫,你醒醒,我不是有意要杀死你的,你死了我怎么办那……” 就在霜儿束手无策的时候,小雨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来找霜儿,正好撞上了。小雨见小龙躺在地上,霜儿跪在旁边,地上一大滩血,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是谁把谁怎么的了? 她踉踉跄跄的跑到两个人跟前才看明白是霜儿把小龙杀了。因为霜儿还在喘气,而小龙已经躺在了血泊中,翻着死鱼眼,一看就是灭火了。 她一把推开霜儿,抱起小龙呼天抢地。但是小龙早就到阎王殿前报道了。小雨哭喊了一会儿,意识到小龙确实是死了,她放下小龙,扑过去把霜儿摁倒在地,掐住霜儿的脖子,说:“我掐死你……” 霜儿仿佛灵魂出窍,被掐的只是一具躯壳,既不喊疼也不反抗。但是当她二姐骂她是表子,勾搭她二姐夫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让二姐掐死,她要给自己讨个说法,哪怕是最后法律判她死刑,她也要让大伙知道,她是冤枉的。是乔小龙先欺负他的。 一有了这个想法,灵魂马上又回到自己的躯壳里,她一使劲把小雨从身子上掀了下去。坐起来,“咳咳”的咳嗽了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断断续续的说:“你家乔乔乔小龙老欺……负我,我才攮攮了他一刀,我没想杀……他。” 小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她扔下小龙,扯住霜儿的脖领子,说:“你跟我去派出所,我要让警察枪毙了你。” 霜儿把小雨的手掰开,说:“不用你拽,我自己会走。” 霜儿不用扬鞭自奋蹄,头里呼呼走,小雨在后面小跑跟着。姐俩出了村子,正赶上乔龙升卖完干豆腐赶着毛驴车回来。 乔龙升见姐俩一前一后赌气囊腮的,把车停下来,好奇的问道:“你们姐俩干什么去,这么急,要不我用车送你们吧。” 乔龙升一句话未了,小雨已经扑到了乔龙升的怀里痛哭失声。乔龙升和小雨的关系一直不好。小雨平时连爸都很少叫。现在乔龙升见小雨竟让一反常态的扑到自己的怀里大哭。料到一定是出了大事了。于是把小雨扶起来,焦急的说:“别哭,孩子。出什么事了?” 小雨指着霜儿说:“爸爸,她把小龙杀了。” 乔龙升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霜儿能把小龙杀了?”他自语。在他看来要是小龙把霜儿杀了还差不多。 “这都是为什么呀?”乔龙升面如土色的问霜儿。霜儿面无表情的说:“你儿子强尖我。” 乔龙升一听,不满的说:“不是都结束了吗?” 霜儿:“结束个屁,他他这半年来强尖了我十多回,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霜儿咬牙切齿。 乔龙升悲怆的喊道:“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小雨见乔龙升只知道做自我检讨,非常失望,心想:老糊涂了,连远近都分不出来了,于是扯着霜儿继续往乡里走。 乔龙升既想陪着霜儿去自首,又想回去看小龙,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料理儿子的后事。待乔龙升到了景寒家。景寒家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家看见乔龙升来了,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乔龙升自从来到兴凯湖,还是头一次受到这么高的礼遇。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一) 乔龙升踉踉跄跄的进了屋,小龙还躺在血泊中。(.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因为失血过度,脸色像纸一样白。乔龙升把小龙从血泊中抱起,忍不住老泪纵横。又把报应之类的话重复了无数遍。弄得大伙都莫名其妙。 约摸过了有一个来小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几个公安鱼贯而入,又是拍照又是保留证据又是录口供,忙活了一下午。然后把小龙的尸体拉走了,说是进行尸检。 霜儿和小龙一起被拉到医院,进行体检。在霜儿的人道内法医发现了乔小龙的残留,证明了乔小龙在临死前确实和霜儿发生过男、女关系。 但是法医还有一个对霜儿不利的发现,那就是霜儿的初女膜属于沉积性破损,也就是说霜儿和乔小龙发生关系已经是不止一次了,或者说霜儿多次和别人发生过男、女关系。既然是不止一次发生关系,那就说明霜儿和乔小龙很有可能是通奸。而不是霜儿说的强尖。 霜儿坚持说自己是正当防卫,因为乔小龙多次强尖她汊。 可是小雨却坚持说是霜儿故意杀死小龙的,因为霜儿和小龙通奸。双方僵持不下。 霜儿于是把自己第一次被小龙强尖时去找乔小龙算账,乔龙升打了小龙一棒子,还把砍了自己一刀的情况向公安局做了汇报。 公安局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对小雨和乔龙升进行调查取证。结果乔龙升和小雨都矢口否认。 公安局由此确认霜儿故意杀人罪成立。把案子移交到检察院。这个案子唯一的疑点是霜儿作案动机不明。因为既然她和乔小龙你情我愿。她怎么会突起杀机? 但是这并不影响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因为杀人事实成立,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小冰说什么也不相信霜儿会和小龙通奸,小龙是什么东西,猪狗不如。一定是小龙得寸进尺霜儿不堪其辱才失手把小龙杀了。撑死能算个防卫过当。怎么也不能算故意杀人朕。 小冰雇了个律师为霜儿辩护,那个律师姓秦,秦律师到检察院把霜儿的案卷调出来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又去看守所亲自与霜儿进行了一番长谈。跟小冰说:“这个案子要想做无罪辩护是不可能的,只能按防卫过当进行辩护。” 小冰说:“有把握吗?” 秦律师说:“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在小雨和乔龙升,如果他们两个有一个能出庭证明霜儿第一次被乔小龙强尖时曾经去找乔小龙算账,因为看在乔龙升的面子,霜儿才没有报案的。我们就可以据此推断乔小龙强尖成立,霜儿属于防卫过当。 小冰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给霜儿作证呢。” 秦律师说:“事在人为,我们明天就去找小雨和乔龙升取证。” 取证的过程很不顺利,小雨已经完全疯掉了,一口咬定是霜儿够引的小龙,至于霜儿说的来找小龙拼命都是无稽之谈子虚乌有。 小冰和秦律师无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乔龙升身上。乔龙升住在西屋,这一阵子因为心情不好,也没出去卖豆腐。小冰领着乔龙升进了西屋,乔龙升因为年岁高,比小雨更不抗折腾,几个月不见,头发全白了,白眼仁上蒙了半层眼翳,眼角堆着眼眵。 看样子自从小龙出事后大约一直也没刮胡子,曾经威风八面的乔厂长,现在已经是个标准的农村老头了。不,应该是流浪汉才对。 小冰叫了声:“乔叔叔。” 乔龙升勉强坐起来,说:“小冰来了。”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律师。小冰说:“这是秦律师,是我聘请来给霜儿辩护的。” 乔龙升不冷不热的说:“律师,就是帮着坏人说好话的。” 秦律师笑道:“老爷子,看来你对我们律师有偏见那?” 乔龙升说:“不敢。” 小冰见两个人话里带刺。连忙把话题岔开,说:“乔叔叔,我今天带秦律师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乔龙升说:“霜儿杀死了我儿子,你还让我配合,你觉着这可能吗。” 秦律师说:“乔老爷子,我希望你能据实交代,你要知道作伪证的严重后果。” 乔龙升说:“我蹲过八年监狱,我什么不知道,不用你一个小孩子来教育我。” 秦律师碰了个软钉子,无奈的看了小冰一眼。 小冰很生气,指着乔龙升的鼻子说:“乔龙升,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和我二姐做伪证,霜儿会被判处死刑的。你已经害死了我父亲,难道还想再欠下我们家一条人命吗?” 乔龙升显然没想到霜儿会被判处死刑。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秦律师见状也火上浇水,说:“乔大哥,就算现在把霜儿枪毙了,你儿子也回不来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冰也说:“我听霜儿说你特别喜欢她,还想认她做干女儿,你如果能放霜儿一马,我让他认您干爹,给你养老送终。” 乔龙升内心的防线一点点的崩溃,他突然老泪纵横,双手抱头说:“你们走吧,我是不会给霜儿做证的。” 小冰无奈,只好领着秦律师离开。回来的路上,小冰问秦律师:“我们有几成胜算?” 秦律师摇摇头,说:“按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只能力争保住霜儿的小命了。” “难道就不能有奇迹发生?”小冰眼巴巴的看着秦律师。 秦律师:“除非乔龙升当庭反戈。但是……”秦律师叹了口气。小冰也皱皱眉,两个人都知道那是多么的渺茫。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庭审如期进行。霜儿带着手铐脚镣被带上法庭。几个月不见,霜儿仿佛长时间没见阳光的植物,脸色惨白惨白的,皱纹间夹杂些伤痕。人一下子老了有十岁,看了真让人心寒。 霜儿长这么大,从来也没像今天这么引人注目,直到站到被告席上,大伙的目光也一刻没有离开她的脸。当法警把她的手铐解开后,她不自觉的活动活动手腕,扫了一眼小冰和小露。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二) 审判长核实了霜儿的身份后,检控双方开始唇枪舌战。一般来说法院在审理刑事案件的时候,会或多或少的倾向于检察院,因为人家毕竟是一个口的。 而且检察院反过来还能监督法院,所以法官们也不敢太装蛋。相对于检察官的强势,律师就倒霉了。稍微多说点法官就以和本案无关为由把律师的嘴封上。而检察官说的不管和本案有关无关法官都会网开一面听他嘚嘚完。 所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秦律师虽然伶牙俐齿,却显然处于劣势,一是因为他不能信口开河,再者就是他手里有分量的东西太少,一个是霜儿的自首情节,一个是霜儿的作案动机。 不过正所谓虽小善不能掩大恶,一个简单的自首情节对于一个杀人犯来说是无足轻重的。至于作案动机虽然听上去比较牵强,但是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动机,因为不能做长久夫妻而其杀机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检方说霜儿是想和乔小龙做长久夫妻,因为乔小龙不能满足她的要求,霜儿才恼羞成怒骤起杀机。也是得到了在场听众和法官们的认可的。 但是霜儿却坚持说是乔小龙多次强尖她,她不堪其辱才杀了乔小龙的。而且霜儿还强调说她在第一次被乔小龙强尖后确实是去乔小龙家大闹了一场。但是因为乔龙升把自己砍了一刀,所以她才拉倒的。 法官问她:“那以后乔小龙再强尖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报案或者去找乔龙升告状?” 霜儿说:“我没报案是怕磕碜,没去找乔龙升告状是因为知道乔龙升也管不了他儿子,只会自残。我不忍心看他把自己砍成那样。” 主控检察官在霜儿回答完法官的问话后,立即调小雨和乔龙升出庭作证,证明根本就不存在霜儿说的第一次被强尖后大闹乔小龙家的事情,霜儿和乔小龙彻头彻尾就是在通尖汊。 小雨上庭后一口否决霜儿的说法,声嘶力竭的喊道:“她在撒谎,徐霜儿她是表子,我请求法院让她吃枪子。”法官一看小雨简直就是疯子,赶紧命令法警把她拉出去。 轮到乔龙升出庭,霜儿突然对着垂头丧气的乔龙升大声喊道:“爸爸,你可不能丧良心那!” 也不知道是霜儿的那声“爸爸”让乔龙升受到了感动,还是那句“你可不能丧良心”的话让乔龙升良心发现,总之乔龙升突然像被雷击中的枯树,一下子乱了阵脚,半天才说道:“孩子,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小龙他罪有应得。” 乔龙升这番话一出口,法庭上下一片哗然,尤其是主控检察官顿时乱了阵脚,立即提醒乔龙升:“证人,你要知道这是法庭,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秦律师一听有门儿,立即向审判长提出抗议,抗议主控检察官有威胁证人公平作证的嫌疑。审判长认为秦律师抗议有效,提醒控方注意自己的言词。 秦律师一朝理在手,便乘胜追击,说:“乔龙升,希望你能把霜儿第一次被强尖后的情形向法庭如实说明。朕” 乔龙升突然老泪纵横,说:“我和小雨都向公安局撒了谎,霜儿绝对是被小龙强尖的,根本就不存在通尖的问题。”乔龙升说完把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了胸口上一搾来长的刀口,痛心疾首的说:“就因为我砍了自己一刀,霜儿才没去报案,没想到这个畜生他得寸进尺……” 乔龙升说不下去了,只是用拳头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悲怆的说:“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乔龙升的当庭反戈,让主控检察官一下子乱了阵脚。最后法院采信了霜儿的说法,认定她是防卫过当,判处霜儿有期徒刑三年。 判决结束,霜儿当场给乔龙升跪下,当庭认父。 乔龙升把霜儿扶了起来,悲怆的说:“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说完爷俩抱头痛哭,就像亲父女一样,让大伙都感动不已。 霜儿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进监狱前进行体检时,医生通知监狱方霜儿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监狱方一听,立即把霜儿的案子返回法院重新审理。法院根据《刑法》的规定改判霜儿缓期三年执行,霜儿一个星期后被从监狱释放出来。 小冰一听说霜儿被放出来了,赶快打车把霜儿接回家。在回来的路上小冰就迫不及待的问霜儿:“小妹,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霜儿毅然决然的说:“这是乔小龙的孽种,我要立即把他拿掉。” 小冰一听,眼泪含眼圈,说:“老妹儿,我和你姐夫结婚都快十年了,可是一直也没有孩子,你姐夫想孩子都快想疯了。” 小冰说到这停了下来,看看霜儿的反应,然后内疚的说:“霜儿,你也知道,当年三姐走过一段弯路,流过产,很有可能就是那次做病了,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孩子。你三姐夫多次让我去做妇检,我都不敢,因为我知道是我的毛病。” 小冰说到这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终于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霜儿,说:“自从你三姐夫当上书记后,因为这事天天跟我找茬,想休了你三姐我。” 霜儿莫名其妙,只好问道:“三姐,你说了半天我也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咱们姐妹就不用掖着藏着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小冰见霜儿主动搭茬了,便把眼泪抹一抹,说:“老妹儿,你这次出这么大事,咱哥咱姐是不都不管?” 霜儿一听,激动的说:“就三姐你管我,只有你才是我的亲姐姐。”霜儿一边说着一边趴到小冰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小冰抚摸着霜儿的头发说:“好在我们吉人自有天相。” 霜儿听小冰这么一说,把头抬起来,说:“我这次大难不死,多亏三姐。三姐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小妹帮忙,你只要说一声,小妹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小冰见火候已到,才沉重的说:“三姐就是想求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霜儿一听,眼睛瞪挺老大,反问道:“生下来干啥?” 小冰说:“生下来给三姐抱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三) 霜儿还是姑娘,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尤其这个孩子是这么个来路,所以当小冰求她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还真的有些犹豫不决。 小冰见霜儿犹豫不决,立即眼泪哗哗的,抓住霜儿的手,说:“就当是帮三姐个忙,要不你三姐夫非找别人帮着生不可。三姐今年都四十多岁了,已经是豆腐渣的年龄了,要是你三姐夫找了别人,我可怎么办啊?”小冰越说越伤心,已经痛不欲生。 霜儿做梦也没想到小冰说的别人会是小露,立即义愤填膺的说:“三姐,你别上火,我拼个身败名裂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送给你和姐夫,决不能让别人钻空子检了便宜。汊” 霜儿这番话说的挺敞亮,小冰想起小露赖在家里不走非要和她二女共一夫,现在看看霜儿毅然决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把霜儿搂过来,姐俩抱头痛哭一气。吓得司机以为是俩精神病,一个劲的回头看。 小冰说:“你不好好开车,总回头看我们两个美女干什么?” 惹得司机和霜儿都忍俊不禁。霜儿笑道:“三姐,你真不害臊,俺可算不上美女。”霜儿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谦虚。但是平心而论,霜儿长的确实赶不上她的几个姐姐,这主要是乔龙升的种子质量不行。 小冰直接把霜儿拉回了家里。小露整了一大桌子菜,算是给霜儿压惊。霜儿大难不死,艾河也挺高兴。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说了些祝福的话。霜儿免不得又哭了一气,说了一些对三姐、三姐夫、四姐表示衷心感谢的话。 大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冰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站起来示意大家静一下,说:“我有一个重要事情要宣布,希望大家洗耳恭听。”小冰每次说事都说是重要事情,大伙都习惯了,所以并不在意。 只有小露把耳朵支棱起来。而霜儿呢?则把脑袋低下,眼皮垂下。艾河虽然不像小露那么郑重其事,但是也息事宁人朕。 小冰把场子压下来了,才郑重其事的说:“小露怀孕了。” 小冰此言一出,不要说艾河和小露目瞪口呆,连霜儿也把头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小冰,说:“三姐,你说错了,不是四姐。” “啊”小冰幡然醒悟说,“错了,不是小露,是霜儿。”然后拍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 艾河以为小冰要宣布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笑道:“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还用你在这废话。”艾河用的是玩笑的口吻,并没有在意霜儿的感受。 及至见到霜儿脸色不佳,才觉出有些冒失,意识到这种事情是不能用玩笑的口吻说的。毕竟这个孩子来路不正,是霜儿被伤害的罪证。于是抱歉说:“对不起霜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寻思开个玩笑逗大伙乐一乐。” 霜儿用哀怨的眼神看了艾河一眼,没说别的。小露像一个妻子埋怨不会说话的丈夫那样瞪了艾河一眼,随后把手放在霜儿的肩膀上拍了拍。 小冰根本就没注意到霜儿的感受,或许是注意到了也没往心里去,她像一个奔驰的列车根本不会顾及路边的小石子的。她见大伙有些走神,又把秩序维持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霜儿从今往后就要住在咱家,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这个决定太莫名其妙了,让艾河措手不及,他马上和小露对视了一下,两个人一下子都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随便干了。但是小露只能是心里想想,脸上不敢有丝毫反对的表示。因为这不是她家。 但是艾河就不一样了,他寻思了一会儿,说:“老婆,这个决定不妥吧。” 小冰知道艾河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因为那样的话他和小露就不能随便作了。岂不知这正是小冰要达到的第一个目的,于是假装很温柔的问道:“艾书记,你说说有什么不妥?” 艾河怎么也不能说是耽误了我和小露搞破鞋,只能借引子说:“咱们都上班,谁来照顾霜儿呀?” 小冰冷笑道:“依你这么说,把她送回湖沿大姐家就有人照顾了?”小冰突然翻脸,“要不是把霜儿一个人扔在湖沿,霜儿怎么会遭这么大罪。” 艾河见小冰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就转移话题问霜儿:“老妹,你该不是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霜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冰接过去,说:“这正是我要和你们宣布的第二个事情,霜儿不但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而且还要送给我们。”小冰说完不顾霜儿和小露在身边,把艾河的脸蛋子抱过来亲了一下,说:“艾书记,你就快当爸爸了。” 小露知道她三姐是特意当着她的面大秀恩爱的,撇撇嘴说:“真恶心。”把筷子一撂,回自己屋去了。 艾河这才明白小冰是想抱养霜儿的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平心而论,他是不赞同,因为那是强尖犯的孽种。其实他心里最想让小露给自己生一个自己的种。 但是这是拿不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而且风险也忒大,弄不好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美好前程都会毁于一旦,所以他一直没敢冒这个险。现在霜儿捷足先登,让他措手不及,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小冰显然很兴奋,还在侃侃而谈,她说的很真挚很煽情,她说:“艾河,我知道你想要个孩子都快想疯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咯咯咯……” 艾河想如愿以偿个屁,那是我的儿子吗,那是乔小龙那个强尖犯的儿子,跟我艾河有什么关系? 小冰感觉自己已经说的很透彻了,就开始向艾河要口供。艾河虽然心里很委屈,但是他也不能说小冰不是一番好心,尤其是霜儿得遭多大罪,忍受多大屈辱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自己怎么也不好说别的,只好勉强点头说:“那就辛苦霜儿了。” 霜儿上来虎劲,眼含热泪的说:“三姐,三姐夫,我这次大难不死,全靠你们俩帮忙,我之所以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霜儿说完起身离席就要给艾河和小冰下跪谢恩。小冰连忙把霜儿扶住,说:“霜儿,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亲姐妹,要说感激还得我和你姐夫感激你才对。”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四) 那天,霜儿腆着个大肚子买菜回来,见自己和四姐住的西屋挡着窗帘,感到很奇怪。不知道是谁回来了,一拽们,门从里面反锁的。 霜儿无奈,只好敲敲窗户,冒蒙喊道:“四姐,是你在屋里吗?” 没有反应。霜儿又敲了两声,还是死一般的沉寂,霜儿感到有些蹊跷,便停下来,嘟囔了一句“大白天搞什么搞?”莫名其妙的走到大门口的一个木头墩子上坐着晒太阳。 许是肚里的贝贝也感受到了温暖,开始不停伸胳膊蹬腿。霜儿感到很好玩,不由得和肚子里的孩子玩了起来。只要发现肚子上的那块地方鼓个包,就赶紧去用手摁。 孩子似乎也在有意和母亲捉迷藏。霜儿一去摁他,他马上就把手或者脚缩回去,然后又在别的地方鼓起来。娘俩玩了一会儿,霜儿听见门“吱钮“的响了一声。 霜儿回头一看,窗帘拉开了,小露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带潮红的从屋里出来。霜儿奇怪的问道:“四姐,大白天的你不上班拉窗户帘干什么?汊” 小露脸愈发的红了,说:“四姐来例假了,回来换条内裤垫点纸。”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霜儿于是好心好意的提醒小露:“你加点小心,别染白裤子上。” 小露点点头,匆匆的上学校去了。 霜儿一手拎着菜,一手托着肚子回到屋,赫然发现艾河竟然也在家。霜儿一愣,问道:“三姐夫,你没上班?” 艾河正躺在东屋炕上假寐,听见霜儿问话,睁开眼睛说:“我中午喝多了,回来躺一会儿。” 霜儿根本也没往那上面想,于是又多了句嘴:“刚才四姐回来了你知道吗?朕” 艾河若无其事的说:“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进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呢。啊,原来是你四姐呀,她不上班回来干什么?” 霜儿怎么也不能说她四姐是回来垫纸换裤衩的,只好撒谎说:“我四姐回来取本参考书。” 艾河不在追问,看下表,揉揉天阳穴,说:“霜儿,我还得回乡里一趟。”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霜儿并不太相信艾河和小露的话。她把菜撂在锅台上。回到自己和小露住的西屋,只见床单上到处都是被揉皱的褶子。细心的霜儿还在床单上发现了几根的人毛。而这显然不是她和小露的产物,因为她们的又细又软。 她一下子联想到这一定是艾河那个东西上的,就恶心的想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立即用扫帚把它们扫到地上。她据此判断四姐和三姐夫一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当即决定告诉三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捉尖在床,凭几根鸡八毛就断定四姐和三姐夫搞破鞋似乎也有些武断,于是决定婉转的提醒一下三姐。 吃完晚饭,小露说要去学校批作业。艾河坐了一会儿,借口乡里有事也走了。家里就剩下霜儿和小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聊着家常。 霜儿怎么也忍不住,问道:“三姐今年得二十六、七了吧?” 小冰不知道霜儿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她四姐来了,于是说道:“都二十七了。” 霜儿表示意外的“啊”了一声,说:“这么大了,那你怎么不给她张罗嫁人呢?” 小冰这才听出霜儿这是话里有话呀,侧过脸来看了霜儿一眼说:“老妹,你该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霜儿连忙把头转到一边去,掩饰着说:“没有哦,我就是觉着小姨子老住在姐夫家容易让人说闲话。” 小冰不用猜就知道霜儿一定是发现了小冰和艾河的秘密,要不她不能突然问起小露的婚事来。小冰本打算让小露知难而退,现在看来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一会儿小露回来了,见小冰脸色不太好,就心虚的看了霜儿一眼,没话找话问小冰:“三姐夫还没回来?”小冰就像没听见一样。霜儿无奈只好代替小冰“嗯”了一声。 小露见情况不太妙,就想回自己屋去,心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她刚要转身,小冰突然发话:“小露,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小冰说完看看霜儿,说:“霜儿,你先回屋去,我跟你四姐说点事。” 霜儿有些后悔,凭直觉自己刚才这番话让三姐抻心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当着四姐的面,也只能假装什么也没说的样子回到西屋。小露不知道是不是霜儿下舌了,不阴不阳的看了霜儿一眼。 小冰示意小露坐在刚才霜儿坐的那个地方,开诚布公的说:“老四,现在我和你三姐夫已经决定抱养霜儿的孩子了,你说你再赖在三姐家是不也没什么借口了?” 小冰这话说得挺损,小露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好。过了一会儿竟然问道:“三姐,是不老五跟你说什么了?” 小冰冷笑道:“你不要把视线往老五身上转,你以为我是傻子啊,你和你姐夫那只秦兽绝对不止我堵着那一回。” 小露虽然心虚,但是还是强词狡辩,说:“没有,你冤枉好人。”但是因为他们真有,所以她反驳的时候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就仿佛是蚊子哼哼了。 小冰不屑的说:“你以为你三姐是小孩呢,这半年来,你三姐夫基本没碰我。你说你没和他扯犊子,那他分泌的荷尔蒙都发泄哪去了,难不成他外面还有女人?” 小露虽然不能承认自己和艾河还在一如既往,但是也不忍心冤枉她三姐夫外面还有女人;虽然只是一句昧着良心的话,但是在相爱的人之间也是不忍心说的。 好在小冰今天并不是来翻小肠的。她见小露瘪茄子了,就把手一挥,大度的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重提了。”小露一听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小冰待她把气舒完,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用孩子来拴住你三姐夫,可是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给你三姐夫怀个羔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一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五) 这句话戳到了小露的痛处,也是她一直困惑不解的地方。她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像二姐和三姐似的都有不孕不育的毛病,还偷偷的去县妇产医院查了两次,但是大夫都说她什么毛病也没有。并且建议她把自己的另一半也带来一起查查,说那样更利于治疗。 小露多次缠着艾河说:“要不咱们一起去查查吧,看看为什么我和三姐都不怀孕?”按着小露的理解,一个小冰不怀孕很有可能是小冰的毛病。现在她们姐俩都不怀孕,就很有可能是艾河的毛病了。 这也是常理,但是艾河却坚持说:“我没病,都是你们姐妹脑袋有病。”小露对艾河的态度非常失望,不知道是她身体有病,还是她和艾河他们两个脑袋都出了毛病。 “现在让我来给你揭开谜底吧。”小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但是图案比较雷人的药递给小露,说,“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小露接过来一看,是男用避运药。小露愕然的看着小冰,说:“怪不得你和三姐夫一直没有孩子,原来他一直吃避运药?” 小冰冷笑两声说:“我们两个结婚十多年,想孩子都快想疯了,吃促孕药都吃不过来,还有闲心吃避运药,这是你三姐夫专门在和你坐爱之前吃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小冰意味深长的看了小露一眼,“这回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怀孕的原因了吧?” 小露这个时候也忘记了自己刚跟小冰保证过和艾河没关系的事情了,双手揪住头发,痛苦的喊道:“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说过让我给他生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宝宝的。” 小冰见小露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也怕她精神崩溃,于是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小露,我们是亲姐妹,我们为了一个男人撕破脸多让父母在九泉之下寒心那。三姐现在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的空间,你何苦非跟三姐抢一棵歪脖子树呢?当年三姐要不是名声不好,打死我都不会嫁给艾河的,你说他哪有人样。汊” 小冰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和小露吵了,许是觉得太累了,许是觉得和颜悦色似乎也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小露仍然模棱两可。 小冰现在的心思都在霜儿身上,今天只能算是给小露下点毛毛雨,一切还得从长计议。小冰见小露仍然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和自己虚与委蛇,叹了口气,说:“你也不用要死要活的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 小露撅嘴囔腮的回到西屋,见霜儿已经睡着了,真想扑上去掐死她。让她多嘴快舌,但是怎么也没那个胆儿。 第二天中午,小露先到家,见艾河和小冰还没回来,想起昨天三姐说自己的事,怎么想怎么憋火,于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霜儿:“你昨天跟三姐嚼什么舌头了?” 霜儿没做亏心事,所以并不害怕,说:“我只是提醒三姐该给你找婆家了,别的我什么也没说。” 小露见霜儿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很气愤说:“屁,我不相信,你没说我跟三姐夫怎么怎么的?朕” 小露想说“搞破鞋”,但是这种屎盆子怎么也不舍得往自己头上扣,于是用怎么怎么来代替。她要是不强词夺理,霜儿就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了,毕竟自己生完孩子就要离开这个家,没必要跟着趟这趟浑水。但是现在小露竟然主动挑战,霜儿难道是怕事的人吗? 于是义正词严的说道:“四姐,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你跟着三姐夫。昨天我才发现这个秘密。” 小露不等霜儿说完,就打断了霜儿的话,说:“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霜儿冲着小露的脸吐了一口唾沫说:“别装了,四姐,大白天的和三姐夫在家又插门又拉窗帘,你以为我是傻子,”霜儿说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不算,还整了一床鸡八毛,你恶不恶心?”霜儿说着又偶偶了两声做呕吐状。 小露忍无可忍,趁着霜儿不小心,双手齐出,照着霜儿的肩膀推去,说:“我让你信口雌黄,把你肚里的孽种给你摔掉。” 霜儿猝不及防中了小露的道了,一下子摔了个腚蹲。霜儿都七个多月了,摔倒后就觉着肚子拧劲的疼痛。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只能蜷缩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滚落下来。小露起初见霜儿倒地不起,还以为她是装的捏,现在见霜儿脸都抽搐的变了形,知道她不是装的。吓的连忙把霜儿扶起来,失声叫道:“霜儿,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 霜儿断断续续的说:“四姐,我肚子疼疼……的厉害,你赶快找找……车把我送医院去,我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孩……子要掉……” 小露一听紧忙把霜儿扶到炕上躺着,霹雳普隆的跑出去找车,一出门碰见小冰下班回来了。小冰见小露急三火四的往外跑,一把拽住她,问道:“怎么的了?” 小露想不说,又怕过不了小冰这一关,只好含糊的说:“霜儿卡倒了,我我我去找车。”说完挣脱小冰的束缚,继续往停车场跑。 小冰顾不得小露,急忙冲进屋里,见霜儿佝偻在炕上,脸色煞白。裤子上已经有星星点点的血铟出来。小冰惊得大叫:“老妹,你这是咋整的?” 霜儿不想在火上浇油了,但是她又不会撒谎,就在她琢磨着怎么跟三姐解释时,小冰已经全明白了,说:“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这时小露已经把车打回来了。小露风风火火的冲进屋,和小冰一起把霜儿扶上车。小冰上车前回头狠狠的瞪了小露一眼说:“你最好祈祷上帝保佑霜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小露担惊受怕的等到艾河回来。艾河见小露仿佛惊弓之鸟,霜儿和小冰则无影无踪,奇怪的问道:“你三姐和霜儿呢?” 小露一下子扑到艾河的怀里,搂着艾河的脖子痛哭起来。艾河和小露俩虽然早已经过了羞涩期,但是这大白天的不要说姐夫和小姨子,就是两口子也得含蓄一些。于是轻轻的但是却很坚决的把小露推开,说:“小露,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六) 小露也知道大白天的小姨子公然搂着姐夫不好,但是这个女人疯狂起来,要比男人更肆无忌惮。她现在就想破罐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可是艾河不能那么做啊,为了一个女人让他冒身败名裂的危险,他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决心,于是帮小露揩去腮边的泪水,问道:“你三姐和霜儿呢?” 凭经验,艾河判断小露的发疯一定是和小冰、霜儿的失踪有关。小露这个时候也清醒一些了,把刚才战斗的经过跟艾河简单的叙述了一番,当然是把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展开说,把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尽量删减。 但是艾河是什么人,他是乡党委书记,专门靠摆弄人活着,对人的心理分析的透透的。在小露躲躲闪闪的眼神和漏洞频出的语言里,他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无非是昨天自己和小露扯犊子被霜儿告诉了小冰,小冰说了小露,小露恼羞成怒打了霜儿。 俗话说“向亲向不了理”,“不管怎么说小露你不应该动手去推霜儿。”艾河皱皱眉埋怨说:“毕竟她现在已经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小露一听艾河也不向着自己,抡起一对粉拳在艾河肩膀上像擂鼓似的一顿狂敲,说:“连你也说我,我知道你是玩腻了,想把我一脚蹬出去……” 艾河抓住小露的手,说:“你都说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一转身,把小露一个人扔家里打车去医院看霜儿汊。 艾河来到医院,医生正在给霜儿检查。小冰焦急的站在走廊里左顾右盼,看见艾河,连忙凑过来,说:“你说小露多不像话,”见艾河脸臭臭的,知道艾河不愿意听,但还是不失时机的馋了一句,“她也能下的去手。” 还没等艾河寻问霜儿的情况,乡医院的齐院长见艾河来了,连忙从办公室迎出来,热情的打招呼。艾河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跟齐院长敷衍。 齐院长邀请艾河去他的院长室休息。艾河婉言拒绝,齐院长于是也不敢回去,在走廊里陪着艾河等结果。一会儿妇产科的主治医出来了。小冰和艾河连忙迎了上去。 范医生说:“你们进去吧,暂时没什么大碍,我先给她开几副保胎药吃吃看,如果三天以后不流血了,孩子就没事了。如果一直走血这个孩子就危险了。” 范医生介绍完病情,招呼小冰:“徐主任,你跟我来开药。” 小冰嘱咐艾河:“老艾,你先去看看霜儿。”院长一听连忙在头里带路。霜儿脸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小冰,见艾河进来了,不好意思的说:“三姐夫,你还来干什么,有三姐陪着我就行。朕” 艾河关切的看着霜儿,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一句话说的霜儿眼圈红红的,这时候小冰已经抓完药回来了,和艾河一起扶着霜儿出了医院。艾河拦辆车把霜儿和小冰一起送回家。小露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吃,把饭菜做好热在锅里,自己先上班去了。 小冰怕霜儿不把握,请了半天假在家陪着霜儿。霜儿把和小露吵架的经过向小冰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小冰见霜儿全知道了,也不避讳,说:“霜儿,现在你明白了吧,你四姐就是想鸠占鹊巢。”小冰很伤心,说,“她这是看你三姐夫当书记了,想来摘桃子,坐享其成。” 霜儿见小冰情绪很糟糕,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一边是三姐,一边是四姐,偏谁向谁都不妥。只好安慰小冰说:“三姐,你别上火,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四姐就没有借口赖在你家了。” 小冰抓住霜儿的手说:“谢谢你,霜儿,你可千万保重,三姐现在就全仰仗你了。” 霜儿摸摸自己的肚子,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见了一点红。”还真如霜儿所料,几幅保胎药吃下去,霜儿就不走血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了这回的教训,小露和艾河再也不敢肆无忌惮了。很快霜儿的预产期临近。小冰为保万无一失,提前一个星期就把霜儿拉到了县妇产医院。 霜儿经过一番垂死挣扎,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当小冰听护士说是男孩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哽咽着问护士:“长得什么样?” 护士吞吞吐吐的说:“还还是你你自己去看看吧。” 小冰感到很奇怪,心想怎么还结巴了,难道长的不好看。小冰忐忑不安的进了婴儿房。在护士的指引下,小冰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外甥或者说是儿子。 小冰差不点没背过气去,小冰真怀疑自己走进的是外星人的婴儿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问护士:“这是我外甥吗,你们不会搞错吧?”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知道是不会搞错的,因为今天整个妇产医院就产了这么一个孩子。人家那些都是生好几天的了,都有点人样了。 护士虽然很不高兴小冰的口气,但还是给小冰解释说:“今天咱们医院就你妹妹一个人生产。”言外之意不是你们的是谁的? 小冰把门牙打碎和血咽到了肚里,说:“对不起,我也是急不择言。”说完抱着孩子来到诊室。对值班大夫说:“大夫,你给看看,我妹妹生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那个女大夫把孩子打开看了一眼,说:“这孩子好像发育不良,她妈怀孕的时候是不走过血?” 小冰这才恍然原来都是小露造的孽,于是把孩子送回婴儿室,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艾河发电话。 艾河因为工作忙,霜儿住院期间他去看了霜儿两次,这两天正焦急的等小冰的消息呢。见小冰终于来电话了,连忙问道:“老婆,霜儿生了吗?” 小冰说:“生了。” “姑娘小子?” 小冰说:“小子。” “哈哈哈”艾河大笑,“我终于可以当爸爸了。”正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乡人民。不料,小冰却冷冷的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艾河一愣,这才觉出小冰的口气一直都不太对,于是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霜儿没事吧?”艾河还以为是霜儿出事了涅,根本没往孩子身上想。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七) 小冰终于忍不住,喊道:“霜儿没事,孩子有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艾河愕然的问道:“孩子怎么的了?” 小冰:“孩子残疾,这回你满意了吧,这回你终于可以有借口让小露给你生了。” 艾河紧忙把门关上,说:“你都说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赶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冰:“大夫说了,孩子发育不全,所以落下残疾了,都是因为霜儿怀孕的时候走过血。”小冰说到这,突然又把声音提高到八度,说:“你最好在我回去之前把小露大发了,否则我饶不了她。” 艾河撂下电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晚上回家,把霜儿生个残疾儿子的事情跟小露学了一遍。小露泪流满面的说:“看来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三姐回来非把怨气撒到我头上不可。汊” 艾河把小露搂在怀里,说:“姐夫也舍不得你,但是我们确实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的了。” “偏不。”小露说着把艾河推倒在炕上,“趁这几天三姐和霜儿都不在家。让我们像真正的夫妻那样过几天,然后我就嫁给陈曦。” 艾河点点头,说:“明天我就去给你张罗婚事。争取这个星期就把你嫁出去,你放心,姐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小露已经心如刀割,只能用疯狂的性行为去麻醉内心的劲挛。艾河也感到难舍难分,心想反正她就要嫁人了,我也没必要再吃避运药了。就算是碰巧怀上,也不显山不露水的。 小露仿佛看到了艾河的心里,突然抬起头问道:“三姐夫,你吃避运药了吗?” 艾河一愣,连忙假装很茫然的样子说:“男人吃什么避运药,那玩意不是都女人吃吗?朕” 小露用舌头在艾河的胸膛上舔了一下,说:“不管三姐说的是真是假,我出嫁前这几天都希望你不要吃。我争取怀上,到时候给你生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娃。” 艾河很感动,说;“谢谢你。”于是一翻身把小露压到了身下。两个人完事了,这回也不用像往常那样恋恋不舍的各回各屋,而是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相拥而眠,一觉天亮。周而复始,睡了五天。小露终于在小冰和霜儿回家前出嫁了。 陈曦虽然明知小露如果冰清玉洁,艾河也不会许以教育办主任的高位。但是新婚之夜,陈曦还是整个白单儿放在了俩人身下。但是让艾河大失所望的是小露既没流血,也没喊疼。两个汝房软软的,不知道被男人揉搓多长时间了;下面那个洞松松的,秃噜就进去了,看来和艾河已经不知道睡多少个来回了。 陈曦虽然明知道这是场交易,但是心里还是很痛,于是顾雍到半落,越想越没劲。就在小露刚要上听的时候,翻身下马,弄得小露浑身像有蚂蚁咬似的,很难受。 但是新婚之夜,两个人还非常陌生,小露心里虽然很难受,也不能求陈曦在干一会儿,只能假装什么也不懂的样子,洗洗睡下。但是心里却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一晃半个月,陈曦也没再碰她,但是也不得罪她,面上仍然是新婚燕尔你恩我爱如漆似胶。不过小露心里着急,因为她的月经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真的怀孕了。如果是真的怀孕了就得抓紧和陈曦做一下。 不然就露馅了,因为新婚之夜陈曦没射就拔出来了,这个陈曦绝不会忘记的。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妻子在嫁给自己之前红杏出墙。但是他们决不能忍受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那天艾河教育办主任的任命下来了。艾河晚上和中小学的校长们喝点酒,回家后心情大好。小露殷勤的给他端来了洗脚水,泡了一会儿之后又亲自弯腰给他洗净擦干,然后把艾河扶上床扒光。 艾河看出了小露的心思,也觉着这半个月来太对不起她了,于是半推半就两个人终于成就了床第之欢。陈曦惊喜的发现,这个熟女其实比生女好。因为她们床上功夫好。 这回陈曦终于把自己的种子撒到了小露的沃土上,小露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再说小冰和霜儿也不回家,直接抱着孩子来到牡丹江妇产医院。寻思趁小给孩子治好得了,小冰现在是手捧着烫手的山芋,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先治着看。 到了牡丹江妇产医院,大夫一看,说:“这是遗传病。”然后问霜儿:“你们是不是近亲结婚?” 小冰和霜儿都愣了,小冰说:“俺们那大夫说是因为怀孕期间走血导致的发育不全。” 那个大夫笑了,说:“发育不全,顾名思义是孩子的某些器官有缺陷。而这个孩子头发手指甲都不缺,显然不是发育不全,而是畸形。畸形和发育不全是两回事,发育不全可以后天接着发育,直到长全为止,而畸形后天怎么长他也改不过来了。” 小冰和霜儿傻眼了,心里都奇怪和乔小龙怎么会是近亲呢? 大夫见她们俩贼眉鼠眼的,不屑的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表哥娶表妹。” 小冰暂时没心思去掰扯霜儿和乔小龙的关系,只好先哀求大夫:“能不能给我们治治!” 那个大夫摇摇头,说:“这是遗传病,神仙也治不了。” 霜儿一听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就要给大夫下跪,好像是大夫不给治似的。那个大夫把霜儿扶住,说:“你别这样,你就是给我磕头我也治不了。我们医院就是治病的地方,我们要是能治为什么不给你治,你又不是不给钱。”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霜儿无奈,只好和小冰抱着孩子离开牡丹江。依霜儿的意思回兴凯湖得了,但是小冰不死心。或许不是不死心,只是想做一种姿态给霜儿看,于是姐俩又抱着孩子去了哈尔冰。 哈尔滨的大夫和牡丹江的大夫说的一摸一样。这回姐俩是彻底死心了,垂头丧气的抱着孩子回到了兴凯湖。这一气折腾,孩子已经满月了。 艾河自从把小露嫁出去后虽然去了一块旧病,但是又添了新愁。因为那天小冰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孩子有残疾,就失踪了,姐俩和孩子都不道哪去了。艾河忙过手里的事去县妇产医院一打听,人家说早就出院了。 艾河凭直觉判断,这姐俩是领着孩子看病去了。艾河倒是不担心小冰会跟别人私奔,只是好奇加担心这个孩子到底残疾到什么程度,如果是重度残疾,以后怎么办?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八) 中午,艾河下班回到家,一看,大门开的,弄不准是小冰回来了,还是小露来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既兴奋又担忧的进了屋,一看是小冰和霜儿回来了。 炕上躺着的就是霜儿生的那个怪物。艾河仔细看了看,差不点笑出声来,这孩子长的口歪眼斜,一只手一直端在胸前,而且钩钩着,像猴爪一样。一只脚却坚决和这个孩子唱反调,脚尖朝后,脚跟朝前汊。 这个孩子还挺认生,见艾河看他,便像猫崽子一样喵喵的哭,一哭时涎水就会顺着比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外流。 艾河冷笑了几声,问小冰:“老婆,怎么会这样?” 小冰摇摇头说:“大夫说是近亲联姻。” 艾河一听更蒙了,说:“乔小龙和霜儿有血缘,不能吧?”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对那个漂亮的老丈母娘充满了暧昧的猜想,真想揶揄一句。但是见她们姐俩都冷若冰霜,只好把这句玩笑话咽到了肚里。 霜儿解开怀给孩子喂奶。白花花的汝房晃的艾河眼睛直穿花,艾河见那个小怪物一边吃着奶一边顺着比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出流奶,就憋不住笑。霜儿见三姐夫盯着自己的汝房看,脸一红把身子转过去。 艾河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挠挠脑袋看看小冰。小冰叹了口气去厨房忙活午饭朕。 饭刚忙活完,从外面进来一人,小冰抬头一看,不由得惊叫:“大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景寒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说:“这不刚到家,寻思到你这讨口饭吃。” 小冰见景寒这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抓住景寒的手,说:“大姐找着没?” 景寒摇摇头,颓唐的说:“果然是大海捞针。” 艾河和霜儿听见厨房里有男人说话的动静,都迎了出来。霜儿最激动,扑到景寒怀里痛哭失声。景寒摸着霜儿的头发,有些好奇的问:“怎么委屈成这样?” 景寒还不知道霜儿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单纯的以为霜儿是因为一个人照看大宝和这个家而委屈落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让你受苦了。” 艾河和景寒握握手,把景寒让进了屋里。景寒一眼看见炕上的那个怪物,惊奇的问小冰:“你有孩子了?怎么……”景寒想说这么吓人,但是一想刚回来就开这样的玩笑似乎有些过分,于是欲言又止。 小冰苦笑道:“这不是我的孩子,是霜儿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景寒一听,惊的下巴都差不点掉地上,说:“霜儿,你结婚了?!” 霜儿一听又大哭起来,景寒愈发的糊涂了,说:“结婚就结婚,你哭什么?” 小冰连忙把景寒让到桌上,说:“大姐夫,咱们先吃饭,吃完后我在跟你详谈。” 景寒见饭菜挺丰盛,揶揄艾河:“连桥,听说你当书记了?果然和我们平头百姓不一样,随便的弄几个菜就这么上档次。有木有好酒贡献点!” 艾河一听连忙把五粮液拿出一瓶。景寒薅过酒瓶子一看,说:“连桥,这酒给我喝都糟蹋了。还是来北大荒吧!” 艾河知道景寒喜欢喝烈性酒,于是把五粮液收起来,说:“你可别说我小气约?”于是换一瓶北大荒出来。 艾河和景寒一人倒了一杯,这一桌子四个人都是一脑门子问号,景寒想知道霜儿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这么吓人。 霜儿和小冰呢则想知道景寒这几年去找小雪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造成这样? 但是大伙怕影响喝酒,都忍着不说,全强颜作笑。一会儿景寒酒喝的差不多了,实在憋不住了,劈头盖脑的问霜儿:“老妹儿,你嫁给谁了,怎么生出这么个孩子来?” 霜儿当着大伙的面能说我是被乔小龙强尖了才生出这么个怪物,只好乌拉乌拉的半天也乌拉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一会儿大伙吃完饭了。霜儿抱着孩子去了西屋。小冰见霜儿走了,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跟景寒学了一遍。 景寒一听,立即炸了锅,就要去宰了乔小龙。艾河冷笑道:“乔小龙已经被霜儿杀了。”然后又把霜儿进监狱的事情跟景寒学了一遍。 景寒目瞪口呆,没想到走了三年,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不敢相信。当小冰提到大夫说这个孩子是近亲的时候。景寒把门关严,声音压低说:“这就对了,据我所知,霜儿很有可能就是乔龙升的骨血。” 景寒说完奇怪的看了小冰一眼,意思你应该知道才对呀?但是平心而论小冰真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小冰还小,而且后来文慧因为忍受不了乔龙升的凌辱自毁容貌,这些都让小冰坚信她妈妈跟乔龙升绝对没有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于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说景寒:“大姐夫,我看你是马尿灌多了,顺嘴胡咧咧。” 景寒知道小冰一直对她母亲心里有愧,所以绝不会说她母亲一点坏话,于是就把话往回拉,说:“我也是看霜儿和乔龙升长的有点像,瞎猜的。咱们老丈母娘那么漂亮,怎么可能跟着乔龙升那狗屎呢。”景寒说着给艾河递了个眼色。 大伙扯了一会儿,艾河上班去了。小冰说:“大姐夫,你下午去澡堂子洗洗澡,我去商店里外给你换一套,明天你在回湖沿。你这一出别把大宝吓着。”小冰说完也走了。 他们都走了,景寒招呼霜儿:“你过来,大姐夫有话问你?” 霜儿约摸三姐已经把她的坎坷经历给景寒讲完了,就把孩子哄着过来了,问:“你吃好了吗?大姐夫。” 景寒点点头,把艾河的红塔山点上一颗,说:“这小子,这两年没少弄钱。”说完一拍脑袋,“对了,霜儿,你怎么想起要把这个孽种生下来涅,你的脑袋进水了。” 霜儿一听,小冰这是没跟景寒学这茬呀,于是把她三姐要抱养这个孩子,求她把孩子生下来的事情学了一遍。景寒叹了口气,说:“这就对了,我说我问你三姐时她支支吾吾的。看来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呀。”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九) 霜儿也想到了这一点,孩子长成这样,不要说三姐,连她自己都不想要。于是毅然决然的说:“大姐夫,她们如果不要,我自己养活,总不能掐死吧。” 景寒吐了口烟,说:“未婚妈妈本来就不易,现在这个孩子又长成这样,真够你喝一壶的。不过你放心,大姐夫不会看你笑话的。” 霜儿一听,又激动的要扑到景寒怀里哭。景寒连忙推开她说:“我先去洗个澡。”出了屋,小冰已经把给景寒换洗的衣服买回来了,看见景寒,说:“大姐夫,你拎着,一会洗完正好一起换了。记着别忘了去把头发剃了胡子刮刮。”景寒心里挺温暖,感到这些小姨子对自己还一如既往。 一会儿景寒收拾利索回来了,霜儿说:“大姐夫还是挺精神的。”小冰笑道:“这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景寒依然非常疲惫,看看天还很早,就对小冰说:“我不在这吃晚饭了,我着急回去看看大宝和他爷爷奶奶。” 小冰见景寒王八肚子插鸡毛――归心似箭,也不强留。说:“大姐夫,妈临死的时候,把霜儿托付给了你和大姐,现在大姐不在,关于霜儿的事我就得跟你商量了。” 景寒一听,只好又坐了下来,小冰给景寒沏了杯茶放在景寒的手边,景寒拿起来喝了一口,说:“有什么话你说吧。” 小冰看看霜儿,又看看景寒,略显尴尬的说:“霜儿,不是三姐背信弃义,这个孩子我实在是不能抱养。” 霜儿作为孩子的生产厂家,当然不能说熊话。但是景寒作为利益相关方却不能袖手旁观,必须站出来为霜儿出头,于是把水杯墩到茶几上,说:“小冰,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当初霜儿要把这个孩子打掉,是你横拦竖当不让。现在孩子有毛病了,你一句不要就拉到了。”景寒越说嗓门越大。 霜儿站在景寒身后,用手紧的拍景寒的肩膀,说:“大姐夫,你消消气。汊” 小冰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没有反驳景寒的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个时候,艾河恰巧进来了。看来他已经在门外站一会儿了,因为刚才小冰和景寒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见小冰被造没电了,就接上景寒的话说:“大姐夫,你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坚持抱养霜儿的孩子,这事不假。但是现在霜儿提供给我们的是残次品,我们自然要退货了。” 景寒一听,终于忍不住发火了,说:“你放屁,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这是人,不是东西。你只要订了就不能退。” 霜儿见景寒和艾河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约摸再僵持一会儿该打起来了,于是走到景寒和艾河之间,把艾河摁坐在炕上,说:“大姐夫,三姐夫,你们不要吵了,俗话说‘孩子哭抱他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现在孩子生成这样,我谁也不赖,只赖我命不好。” 说完把景寒拽起来,说:“大姐夫,咱们走。”景寒有些摸不着门,不知道霜儿是要和他单独走,把孩子给小冰扔下;还是要抱着孩子一起走。 小冰和艾河也懵了,也在揣摩着霜儿的举动。霜儿去西屋把孩子包吧包吧抱出来。毅然决然的说:“大姐夫,走,回家。朕” 景寒见霜儿态度明朗了,自己也不便再节外生枝了,只好拍拍屁股,指着小冰和艾河说:“你们两口子可把霜儿坑苦了。” 小冰和艾河都惭愧的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表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艾河见霜儿出去了,赶紧掏出一千块钱来递给景寒,说:“给霜儿。” 景寒说:“你们自己给。”小冰说:“我们不好意思。求求你了大姐夫。” 景寒寻思不要白不要。于是才揣起来,说:“别指望这一把就利索。” 小冰和艾河现在只想着尽快把霜儿娘俩送走,于是磕头作揖的说:“一定,一定。”看着霜儿和景寒终于离开了。艾河如释重负,说:“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小冰也叹了口气,自语:“只是苦了霜儿了。” 景寒和霜儿打了辆车,几里地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虽然季节已经是春暖花开,兴凯湖畔也是游人如织。但是景寒的家里仍然是阴气逼人。景寒一推开门,就感到了一股寒气,似乎乔小龙的阴魂还没有散尽。 景寒皱了周眉,说:“得找个大仙送送。要不这屋住不了人。” 霜儿也感到有些对不起乔小龙,虽然是他犯错在先,但是罪不至死。于是点点头,说:“过两天我去把黄大仙找来给整整。” 景寒把窗户和门都打开。霜儿烧火,景寒收拾屋子,一会儿家里就充满了温馨的气息。景寒见没啥事了,就说:“霜儿,你先在家呆着,我去把大宝接回来。” 霜儿一听景寒要走,一把抓住景寒的手说:“大姐夫,你别走,我害怕。” 景寒笑道:“这大白天的,你怕什么?” 霜儿睁大眼睛,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景寒一想也是,就在这屋霜儿亲手杀了乔小龙,也难怪她恐惧,只好说:“那你去接大宝,我和孩子在家。” 霜儿一听,高兴的说:“行,我去,你在家哄着孩子。” 景寒摇摇头,心里犯了嘀咕,也不知道霜儿是真是假。这要是真害怕,晚上可怎么办呢? 一会儿,霜儿领着大宝回来了。 景山老两口听说儿子回来了,虽然对儿子不去看他们有些想法;但是思子心切,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亲自来看儿子。 老两口进屋,还没来得及训儿子,便被炕上那个怪物把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景山是军人出身,说话不会拐弯,笑道:“这是人吗?” 老太太见老头这么说了,也跟着晒脸说:“就像个猴子。” 大宝认为他奶奶的比喻非常贴切,于是随声附和,说:“老姨,我看就管他叫小猴吧。” 霜儿生出这么个怪物,仿佛都是自己工作不认真造成的恶果,似乎也非常惭愧,无奈的说:“我正愁不知道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就按大宝说的叫小猴吧。” 大宝一听老姨尊重了他的意见,很有成就感,于是冲着小猴叫了无数遍。这个小猴或许是看地上的这些人就大宝跟他的型号差不多,于是便冲大宝笑了笑。 景寒他妈见状说:“还会笑,看样子好像不傻。”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然后分房休息。景寒和大宝在东屋,霜儿和小猴在西屋。景寒睡到半夜,突然感到头上好像站个人,不由得毛骨悚然扑棱坐了起来:“谁?”景寒大喝一声。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六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 景寒惊出一身冷汗,把灯打着一看,原来是霜儿。霜儿穿着跨栏背心,饱满的汝房把背心支起了两座高耸的富士山,在跨栏的边缘隐隐的露出一部分白白腻腻的奶胖的。景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一刻他竟然无来由的有些嫉妒小猴那个丑八怪了。 霜儿的下身只穿了件三角裤衩,松松垮垮的,相比较上身的跨栏背心,这个松松垮垮的三角裤衩似乎更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因为隐隐的有几个人毛从裤衩的边缘探头探脑。景寒强迫把目光转移到霜儿的脸上,略带不满的说:“霜儿,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作什么?” 霜儿见她大姐夫这么不解风情,委屈的说:“我害怕。” 景寒一想真是应了自己白天的担心,无奈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霜儿脸一红,说:“我要和小猴过你这屋睡。” 景寒一听,说:“这成什么样子,这要让外人看见我景寒成什么了。汊” 霜儿不屈不挠,说:“要不你就过那屋陪着我,等我睡着了你再回来。” 景寒想那也比一个炕上好一些,于是披上衣服跟着霜儿来到西屋。景寒坐在炕沿上,看着霜儿进了被窝,把灯关掉,说:“你睡吧,姐夫在这看着你。”说着手在霜儿的头上摸了摸,霜儿趁机把景寒的手抓住一下子拽到自己圆润的汝房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说:“大姐夫,你是不是好几年没碰女人了。你摸一下吧,没事的。” 景寒心惊肉跳,一下子把手抽回来。 霜儿见状,有些尴尬的说:“大姐夫,我喜欢你。既然大姐没找着,就我们两个过得了!” 景寒:“霜儿,你说什么呢。我心里就你大姐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人。我坚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景寒见霜儿要哭,不忍她太伤心了,就安慰她说:“我曾经在爸爸妈妈面前保证要把你们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我不能食言。朕” 霜儿见景寒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便也不再说别的。慢慢的睡着了。景寒见她睡着了,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心里让霜儿整的乱七八糟的。心想得抓紧给霜儿找个婆家。 景寒主意一定,便大张旗鼓的给霜儿张罗人家。十里八村有几个年岁稍大一点的光棍儿听说是霜儿都跃跃欲试。在农村有剩男无剩女,像霜儿这样的虽然被人祸害了。但是农村人也是讲理的,因为霜儿是被人强尖的。跟那些裤腰带松的女人大相径庭。 可是后来大伙一听说霜儿还有个残疾儿子,都望而却步了。因为那是一辈子的累赘。景寒忙活了大半年,领着霜儿看了十多个对象。最后都坏在了小猴身上。 景寒无奈只好跟霜儿商量:“要不咱们把小猴送人得了!” 霜儿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景寒只好从长计议。 就在景寒和霜儿为小猴烦心的时候,小露却喜得贵子。陈曦乐的合不拢嘴,满月那天大摆筵席。景寒和霜儿作为直系亲属都到场祝贺。 陈曦当场宣布给儿子取名陈冠曦。意即要超过他爹陈曦。霜儿把孩子从小露手里接过来看了看,对景寒说:“大姐夫,你看这孩子长的……” 霜儿还想继续往下说,见小冰耳朵支棱起来,于是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小露嫌恶霜儿命不好,很快就把孩子接了过去。霜儿有些不是心思,悄悄的跟景寒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看那孩子长得有点像艾河……” 景寒连忙把霜儿的嘴堵上。但是小冰似乎已经隐约的听见了一些,警觉的问霜儿:“你说这孩子长得像谁?” 霜儿大大咧咧的说:“像陈曦呗,像谁?难道还能像你家艾河。” 小冰被霜儿抢白了一句,悻悻的回到中学老师那桌去帮着张罗酒去了。 一会儿大伙吃完饭,霜儿把兜里的方便袋拿出来开始打包。小冰送走客人,也过来帮着霜儿打包。对于霜儿小冰心里总是感到有些愧疚。她知道是自己把霜儿的这一生毁了。 晚上,霜儿把从席上楼回来的折箩放在一起热了热给大伙吃。 景寒说:“我这几年在外面常吃这道菜。据老板说这道菜还有个很特殊的名字叫佛跳墙。” 霜儿和大宝都摇头表示不解。景寒汗颜,说:“我也不知道咋会起这么个名。” 大宝吃的兴高采烈,霜儿则袒着怀儿,一边喂小猴奶,一边喂自己。 小猴快一生日了,霜儿的奶水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他的胃口,见大伙吃的喷香。他有时也会把嘴从霜儿的奶头上松开。 看着大伙,许是闻到了香味,涎水于是便从比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出淌。霜儿赶紧用事先备好的一条手巾给小猴擦哈喇子。而霜儿雪白的两个汝房就那么明晃晃的映在景寒的眼里。霜儿一夹菜,它们便跟有规律的颤抖,让景寒浮想联翩。 景寒只好把眼睛转到别的地方,说:“你给没给孩子喂完奶?” 霜儿不解的问:“咋的了?” “如果喂完的话就把衣服放下,把奶瓶盖上。”景寒说,有些面红耳赤。 霜儿并不理会景寒的忠告,说:“你不会不看。况且你不说我是你亲妹妹吗?怎么还会有别的想法?” 景寒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别的想法,我是怕被人看见误会。” 霜儿其实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但是还是听话的把衣服放了下来,毕竟她自己也感到不太好。 霜儿把衣服放下,说:“大姐夫,我怎么看那个陈冠曦长得有点像三姐夫。” 景寒并不知道小露和艾河的勾当,撂下筷子说:“不会吧,别瞎说。” 霜儿突然想起景寒不知道小露跟着艾河的事,咯咯笑道:“我也是说着玩的。” 景寒提醒霜儿:“咱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还是说说你吧。” 霜儿不解的看着景寒:“说我什么?” 景寒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孩子,我是想说你怎么也不能守着小猴过一辈子吧?” 霜儿说:“但是我可以守着你过一辈子呀。” 景寒说:“别瞎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霜儿嘟囔了一句:“我说的也是正经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七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一) 景寒说:“你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孩子,我听说城里专门有一种收养孤儿的地方,叫儿童福利院,我们可以把小猴送那里去!” 霜儿一听,连忙把小猴紧紧的搂在怀里,说:“这个事以后再说吧,小猴现在还没戒奶,送走了还不得饿死。” “那你……”景寒的意思是你的婚姻大事不就耽误了吗?霜儿明白景寒的好意,说:“大姐夫,你就不用为我抄心了,我才二十一,找婆家还赶趟。” 景寒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就把这茬撂下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中秋节又到了,小雪从广州回到绥芬河他们租的房子里,骗李彬说是在山东的一家饭店当服务员;李彬是从大连回来的,跟小雪说是要债去了,真要债还是假要债?要没要回来小雪也懒得问。 不过十有八、九是没要回来,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孩子今年都五岁了,那帐还是她和李斌的儿子两岁时欠的,其实细算算小雪跟李斌没享几年福汊。 她卖给李斌第三年,木材行业就开始全面衰退,李斌的一万方木材压在了货场卖不出去。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木材行业红火的时候,人家得先把钱打进来,李斌才能给发货; 等到木材行业不行的时候,李斌先把木材给人发过去,钱也没打进来,一百多万就这么打了水漂,他这个百万富翁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 以前李斌是专职倒腾木材,从那以后改行专职讨债。讨了三年,孩子都五岁了,债还是那些,因为欠他钱的人也早就破产了。 今年他俩在电话里约好了,在一起过最后一个中秋节,然后就分手,孩子归小雪。作为补偿……李斌欲言又止。小雪明白李斌只能是欲言又止,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了,没啥补偿给小雪的。 只能把儿子补偿给她。可这并不是小雪想要的,因为当初说好是给李斌生的。 至于李斌呢?约摸得回他大老婆那去。小雪没问,也懒得问,在广州洗了三年脚,现在一看见脚丫子就恶心朕。 她弄了几个像样的小菜,招呼李斌过来吃团园饭。李斌上了桌,假装很高兴的样子,她也假装很高兴的样子。 三个人当中只有孩子是真高兴。长托,一年才见着爸爸,半年才见着妈妈,能不高兴吗?小家伙上了桌,一会儿让爸爸帮着夹菜,一会儿让妈妈帮着盛汤,三口人看上去其乐融融。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李斌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张银联卡递给小雪,说:“这里面有点钱,是我要账要回来的,留给你们娘俩吧!”然后把密码告诉了小雪。 小雪想拿笔记下来,李斌不让,硬逼着她记在脑子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小雪没好意思问多少钱,不过她想一定得不少钱,不然李斌不至于这么慎重。 既然有钱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过,何必分手呢?小雪想,她现在也不是不想回到景寒那儿。可是现在又有了个李想,怎么跟景寒解释呢?况且李斌这个人也不错,她真不忍心在他落魄的时候离开他不管。 李斌似乎看透了小雪的心思,忙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小雪也开始真的高兴了,有钱了,有钱就有一切。她一个农村妇女能有多高的追求。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李斌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铁青,手也开始发抖。小雪放下筷子,说:“李斌,你和儿子先吃,我去看看是谁?” 外面的人约摸屋里的人到了门口,便大声喊道:“开门,我们是公安局的!”她一惊,回头再看李斌已经不知跑哪去了。 她心想跑什么吗?我们又没犯法。她惴惴不安的打开门。 “李斌在家吗?”一个警察问。另一个警察不用小雪说“请进”直接冲进屋里进行搜查。 她正吓得不知所措,那个警察已经搜完回来了,趴在这个警察耳朵上嘀咕了一阵儿,两人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小雪把门锁好,有些奇怪,这家伙藏哪了呢?怎么连警察都没找着。她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也没翻着李斌。 最后她进了阳台,见一扇窗户开了,她趴在窗户上往下一看,李斌扁扁乎乎的趴在地上,四周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那两个警察。 小雪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她这才恍然:李斌这钱不是好道来的。 一转眼,小猴已经六岁了。照样的嘴歪眼斜,常年从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出流涎水。前大衣襟上总是流光正亮,一开始霜儿还放个围嘴在小猴的脖子低下,后来见小猴无可救药了,也就随他去了。有句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反之亦然。 小猴因为一只脚尖朝后,走路不但一瘸一拐,而且抬腿就得跑,否则就要摔倒,颇有些像刚从笼子里放出的猎犬。一般人还整不住他。 他一上路,大伙就都围着看热闹,真像看耍猴的一样。 景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跟霜儿说:“依我看还是把他送福利院去得了!” 霜儿这些年跟着小猴遭了不少白眼,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想他现在能说会吃了,送到福利院应该不会太遭罪。于是狠狠心,说:“大姐夫,就按你说的办吧。” 景寒知道霜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在流血,于是摸摸霜儿的脑袋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你活不过他,早晚有一天我们都得离开他。你不趁现在给他找个归宿,等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怎么整?” 霜儿一听,一头扑在景寒的怀里大哭起来,景寒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安慰霜儿说:“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好像是我硬逼着你们母子分离。” 霜儿一听抬起头来,擦擦眼泪说:“你去办吧,大姐夫。” 景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家门,也很有些于心不忍。到了县民政局一打听,人家说:“咱们县里哪有儿童福利院,要牡丹江哈尔滨这些大地方才有。” 景寒于是马不停蹄的又来到了牡丹江。费了好大劲才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把儿童福利院翻着。进了福利院,一个看上去类似于总务主任的老师接待了他。当景寒把霜儿和小猴的情况向人家详细的说明后。 那个老师笑道:“这位李同志,你误会了,我们这只接收孤儿。” 景寒又强调说:“我们那个孩子是残疾。” 那个老师摇摇头,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接受孤儿,孤儿你懂吗?就是没爹没娘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二) 景寒见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霜儿见景寒回来了,忐忑的问道:“大姐夫,怎么样?” 景寒本想实话实说,但是一见小猴那个下留样,就恶心,于是灵机一动,说:“人家一听咱小猴这情况,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说能找专家给咱小猴治呢。” 景寒喝了口水,说:“就是不能治好也不要紧,因为他们福利院和好多厂子都有联系,小猴长大了可以直接进这些厂子里上班。”景寒这番话说的合情入理,霜儿虽然满心不舍,但是听景寒说的天花乱坠,心里也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景寒说霜儿:“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明天我就带小猴去牡丹江。”霜儿默默无语两眼泪。 第二天一早霜儿早早的起来,给小猴蒸了一碗鸡蛋糕。把给小猴准备好的新衣服给小猴换上。小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受到了这么高的礼遇。有些受宠若惊。 霜儿把小猴收拾利索,突然说道:“大姐夫,我也想去看看。景寒知道霜儿不放心,说:“霜儿,你就不要去了。我跟人家说小猴是孤儿,到时候孩子一着急再管你叫妈,不全露馅了?汊” 霜儿一想也是,只好把小猴抱过来亲了又亲,然后含泪把小猴送上客车。小猴听说要领他去城里玩,信以为真,乐的嘴都合不拢。很奇怪他妈为什么会哭的死去活来,大舌朗几的说:“妈妈,你哭什么?我是去城里玩儿,又不是不回来。” 霜儿怕小猴起疑心,连忙把眼泪擦了擦,说:“妈妈不是伤心,是高兴。” 大宝见不领他,只好撅嘴囔腮的上学去了。看看车要开了,景寒把霜儿硬推下车。霜儿在车下扶着树痛哭失声。景寒在车上看了也是唏嘘不已。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不把这个小猴子处理了,霜儿这一辈子的幸福都毁在他手里了。 景寒领着小猴在牡丹江玩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狠下心来领着小猴来到了牡丹江儿童福利院的栅栏外。 景寒指着里面的那些滑梯,转椅问小猴:“这个地方好不好玩?” 小猴高兴的说:“好玩,大姨夫。我要进去玩。朕” 景寒心想:这回让你玩个够,心里想着嘴上便说道:“小猴,你在这待一会儿。大姨夫去给你买根冰棍。” 小猴头也不回的说:“嗯那。”景寒走到一棵大树后猫起来,观察了半天,见小猴还在贪婪的看着那些玩具。心想真是个傻子,于是狠狠心一走了之。 景寒回到家,霜儿眼睛红红的看着景寒问道:“小猴在那怎么样?适不适应。” 景寒昧着良心说:“乐不思蜀。” 霜儿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他们吃得好吗?” 景寒羡慕的说:“一顿四个菜,管吃管添,比咱们家吃的强多了。”为了显示自己说的是实话,景寒还特意吧嗒吧嗒嘴,表示很羡慕的意思。 霜儿一听,高兴的眼泪又下来了。 景寒不知道霜儿为什么又落泪,担心霜儿看出了破绽。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霜儿,你怎么又哭了?” 霜儿知道景寒误会了,把眼泪擦了擦,说:“我是替小猴高兴。” 景寒见把霜儿糊弄过去了,趁热打铁说:“霜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你大姐不在家,就得姐夫给你做主了。” 霜儿说:“我一辈子也不嫁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景寒知道霜儿是在说气话,并不理会,说:“我看小波不错,不知道你中不中意?” 霜儿一听,果然和自己比较般配,于是脸儿红红的点点头说:“我听大姐夫的。” 景寒很高兴,说:“那我现在就去找小波唠唠。” 小波人长得不错,黑黪黪的,人品也不错,本来家庭条件挺好。因为和景寒一起把俄罗斯水警抓了,花了三万多块才捞出来,一下子把家造垮了。三十来岁还没娶上媳妇,俗话说“贫不择妻”,小波一听景寒要把小姨子嫁给他,乐的屁滚尿流。 可是过了一会儿,兴奋劲过去了,想起了霜儿的残疾儿子,眼睛里马上黯淡无光,说:“景寒,要说霜儿那是没啥说的。人长得俊,还能干,但是她那个残疾儿子……”小波没再往下说。 景寒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小波,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能坑你吗,实话跟你说,小猴已经被我送进牡丹江儿童福利院了。” 小波一听,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把握吗?别半路途中再给退回来?” 景寒瞪了小波一眼,“说什么呢?连大哥你也不相信了?” 小波见景寒生气了,立即在自己的脸蛋子上煽了一巴掌,说:“瞧我这臭嘴。” 景寒被小波逗乐了,说:“别耍怪了,你要是没意见,就抓紧张罗,争取十月一把事办了。” 小波一听,乐的合不拢嘴,去仓房把刚打出来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大鲤鱼拎出一条递给景寒,说:“这是小弟孝敬您老人家的。” 景寒用眼角的余光乜了一眼那条鲤鱼,得有三斤多,接过来说:“这还像话,要不我就把我那美丽的小姨子嫁给别人。” 小波一脸的媚笑,把景寒送出大门。景寒说:“会来点事,抽空多往我家跑跑。”小波点头如倒蒜。景寒都走挺老远了,小波还在后面喊:“大姐夫,千万别把霜儿许配给别人。” 景寒憋不住笑,骂道:“这小子,口改的倒挺快。” 景寒拎着鱼回到家,霜儿见这么大一条鲤鱼,立即幽幽的说:“可惜我们家小猴吃不着了。”霜儿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景寒在霜儿的脸上拍了拍,说:“霜儿,你可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很惭愧。” 霜儿只好破涕为笑。霜儿除了小猴这个累赘以外,就非常招人喜欢了,因为她长得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皙,汝房高耸,而且又勤劳肯干,在农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小波和他的父母都欢喜的不行。两个人处了几个月,看看快到十月一了,小波把新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两家便开始为结婚做准备。 小波的母亲给小波拿了两千块钱。让小波领着霜儿去哈尔滨买几件时髦的衣服,顺便玩玩。 两个人兴冲冲的上了火车,经过一夜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号称东方小巴黎的哈尔滨。虽然旅途疲劳,但是还是挡不住两个年轻人火热的心。 霜儿感到心情非常舒畅。似乎好几年都没有这么畅快的出口气了。真想像在兴凯湖畔时那样,站在湖边放开喉咙大喊一声:“哈尔滨,我来了。” “妈妈,妈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九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三) “妈妈?”霜儿心里一惊,虽然哈尔滨火车站人马乱花,熙熙攘攘,但是霜儿还是清晰的听到有人管自己叫妈妈。说来也怪,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还能听到有人管自己叫妈,看来都是天意了。 霜儿放眼望去,人海茫茫,哪有自己熟悉的身影。这时霜儿就觉得有人抱自己的大腿。而且抱的很紧。霜儿大惊,低头一看,一个小乞丐正仰脸看着自己。 那个孩子的脸脏兮兮的,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洗,让人怀疑那些脏东西好像是和孩子的皮肤粘在一起的。虽然如此,但是孩子的脸部轮廓还是比较清晰的。 霜儿脑子“嗡”的一声,怎么感觉这么像自己的儿子小猴。但是霜儿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猴正在牡丹江儿童福利院享福呢,怎么会跑到哈尔滨火车站来要饭。霜儿脑子里一片浆糊。 就在霜儿不知所措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又挤出一个女要饭花子也噗通一声跪在了霜儿的面前。小波见势不妙,拉起霜儿就要逃之夭夭。 但是霜儿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她怎么看这个脏兮兮的小要饭花子都像自己的儿子小猴。她咬咬牙蹲下身去,让自己和那个孩子平视,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直觉,面前这个嘴歪眼斜的小要饭花子正是自己的儿子小猴。 小猴见霜儿蹲下身来,一把抱住霜儿的脖子不撒手,一边哭着喊:“妈妈,你怎么不要我了……”那一幕真叫人揪心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个女要饭花子一开始还以为小猴是在打亲情牌乞讨,心想:这个孩子虽然残疾,但是心眼还不少。过了一会儿,见霜儿竟然把小猴抱了起来,感觉情况不妙。于是也站起来来夺小猴,说:“这孩子见谁都叫妈,快撒手,别把阿姨的衣服弄埋汰了。” 小猴已经在外面流浪好几个月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日思夜想的母亲,哪里还会撒手,紧紧的搂着霜儿的脖子。那个女要饭花子一拽他,他就拼命的叫唤。 霜儿年轻体格好,一个太极推手就把那个女要饭花子推个跟头,那个女要饭花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爬起来就来挠霜儿。小波本来一直在袖手旁观,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横在了霜儿前面挡住了那个要饭花子的猛烈进攻。 一边回头用眼神询问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两个女人挣一个小乞丐,还有一个青年男子出来拉偏架,一下子引来无数无聊的人围观,火车站前的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有人哟啊聚众闹事,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了霜儿和那个要饭花子跟前。 两个女人各执一词,似乎都理直气壮,弄得警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头一次遇上这事,只好驱散人群,把她们两个带到了派出所朕。 到了派出所,警察先问那个女乞丐:“孩子是你生的吗?” 那个女乞丐大约对警察问话的口气不满意,于是反问道:“不是我生的,难道是你生的?” 那个警察一拍桌子,喝道:“老实点。”“哼。”那个女乞丐一脸不屑的样子,这一刻霜儿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最不怕警察的大约就是乞丐了。 那个警察见从女乞丐那儿问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便又把头转过来,看着霜儿。霜儿衣着整洁,长得不错,不像个奸诈之徒。他先核实了一下霜儿的身份,然后问道:“你怎么能证明这个孩子是你的儿子?” 霜儿还真没有办法证明,只好一五一十的把小猴的来历和景寒骗她说送到牡丹江儿童福利院的经过向警察如实的做了陈述。 警察一听,也很为难。于是又问那个女乞丐:“这个孩子你是从哪弄来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告你个人口拐卖。” 那个女乞丐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被霜儿的不幸经历感动了,说了实话::“是我在牡丹江儿童福利院门口捡的。” 这回两个人的口供对上了,那个警察让霜儿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孩子终于物归原主了。霜儿感激的给那个警察鞠了一躬。出了派出所,霜儿又拿出五十块钱给了那个女乞丐。那个女乞丐和小猴还挺有感情。把小猴抱起来亲了一气,洒泪而别。 景寒正坐在炕头和大宝一起吃午饭,一抬头,分明是霜儿和小波进了院。景寒奇怪:怎么前天才走,今天就回来了? 仔细一看,霜儿身后跟着的那个一瘸一拐的孩子不是小猴还能是谁?景寒脸都绿了,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看来这个残废这辈子是吃定霜儿了。 景寒硬着头皮迎了出去,霜儿因为有外人在,不忍心塌景寒的面子,只是阴着脸给小猴洗。洗完脸又洗身子,全洗干净后才找出一套干净衣服给小猴里外换上。换上干净衣服后的小猴虽然精神了,但是也更可笑了。 小波当然不会像霜儿考虑那么多,他指着景寒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问:“景寒,你这整的什么几吧事?” 景寒和小波是好朋友,所以小波说话很放肆。景寒回话也很嚣张,说:“你闭嘴吧你,你知道个屁。” 小波当然不会那么听话的把嘴闭上,因为他已经搭进好几千块钱了。现在眼瞅着都要打水漂了,能不着急吗?他继续向景寒发难:“你不是跟我说把孩子送牡丹江儿童福利院了吗?怎么跑哈尔滨火车站要饭去了?” 景寒虽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但是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心想:这孩子命真苦,怎么会让一个要饭的捡了去? 转念一想,就小猴长那样,亲妈都不想要了。外人?除了要饭的捡去做骗人的道具,谁还能要他。 小波还在喋喋不休,霜儿把脏水泼到院子里,突然回头对着小波喊道:“滚,滚远点,没人赖上你,别在这嘚嘚。” 小波正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被霜儿一顿抢白,一下子没电了。 他看看霜儿,霜儿就像是秋天里的山里红,鲜艳欲滴,真是诱人;可是再看看霜儿旁边的小猴,眼歪嘴斜活像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小鬼儿,想想真是打怵。惋惜的叹口气,一步三回头的怅然离去。 霜儿回屋把小波之前给她买的一件粉红色的风衣翻出来,追上小波说:“还给你。” 小波看了一眼,说:“你留着穿吧。” 霜儿眼泪含眼圈,说:“你笨寻思我还能穿了吗?” 小波明白了霜儿的意思,把衣服接过去,说:“霜儿,对不起,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你儿子。” 霜儿把眼泪抹了一下,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让你家遭受了那么大损失。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不论是谁,他只要接受不了我儿子,我就接受不了他。”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四) 霜儿送走小波,闷闷不乐的回到屋。景寒正在逗小猴。小猴虽然长得怪怪的,但是脑子没毛病,磕磕巴巴的问景寒:“大、大姨夫,你怎么把、把、把我扔、扔了?” 景寒无奈,只好骗他说:“不是大姨夫把你扔了,是大姨夫找不着你了。” 小猴信以为真,说:“后来我我饿了,我就站在道上哭,一个要要饭的姑姑给了我一个馒头把我领领走了。” 景寒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惭愧的看了霜儿一眼。霜儿本来是满肚子怨气,可是一寻思景寒也是为自己好,只能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我认了。” 晚上,大宝照例和景寒在东屋睡,霜儿领着小猴在西屋睡。景寒待大宝睡着了,披上衣服来到西屋。霜儿晚上从来不插门,所以景寒也不用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霜儿不用猜就知道进来的是景寒,因为没听见外屋门响。于是把灯打着,靠着墙坐起来,跨栏背心松松垮垮的,被两个汝房支着,在胸前形成了两座小山丘。霜儿并不刻意的遮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露着若隐若现的一点汝沟,说:“大姐夫,你还没睡啊?汊” 景寒说:“睡不着,来看看你和小猴。” 霜儿不悦的说:“我们有啥看的,一个未婚妈妈,一个要饭花子。” 景寒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霜儿,我也是没办法,人家福利院只收孤儿。我以为把孩子扔在他们门外,他成了孤儿了。是不他们就收下了,没想到……” 景寒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原原本本的说给霜儿,希望能求得霜儿的谅解。霜儿知道景寒也是一片好心,不忍心过分的埋怨他,说:“大姐夫,你坐过来点!别离我那么远,我不会吃了你的。” 景寒本来是坐在炕梢小猴的身边,见霜儿召唤,只好凑到炕头霜儿身边坐下。霜儿突然扑到景寒的怀里大哭起来。把霜儿的肩膀都打湿了。 景寒抚摸着霜儿的头发,说:“霜儿,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得劲儿。朕” 霜儿渐渐的止住哭声,说:“大姐夫,你别误会,我不是埋怨你。我是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霜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景寒,那两座高耸的富士山让景寒浮想联翩。 景寒怕乱了方寸,便把头转向了一边,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要在霜儿的脸上流连。景寒惊奇的发现霜儿虽然才二十五、六,但是眼角已经开始有鱼尾纹了。 景寒真想把霜儿搂在怀里,让自己保护她一辈子。但是一想到小雪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景寒的心一下子仿佛掉到了冰窟窿里一样,什么心思都没了。 这时霜儿又抓住景寒的手,“大姐夫,你就潜了我吧!”霜儿眼睛喷火,握着景寒的手在微微颤抖,说,“让我们一起照顾小猴和大宝!” 景寒没有立即把手抽回来,而是任由霜儿攥着。景寒已经有五、六年没接触女人了,他也是在贪恋这点温馨。 景寒用另一只手帮着霜儿揩去腮边的泪花,说:“霜儿,再等一年,如果你大姐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去领证。” 景寒说完在霜儿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算是一个郑重的承诺。霜儿一听,激动不已,伸出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景寒四十多岁的男人对于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虽然感觉很幼稚,但是也感到很新奇,于是也欣然的伸出小拇指和霜儿拉了拉。霜儿还不放心,又把景寒的脖子搂住在景寒的脸上亲了一下,算是盖个戳。 景寒发现自己要犯错误,于是狠狠心扔下霜儿回到东屋。回到东屋的景寒仿佛一堆被点燃的干柴,折腾到东方泛白才突然睡去。 就在景寒和霜儿欢欢喜喜准备过年的时候,小冰给景寒送来了一份电报。景寒见小冰表情凝重,预感事情不妙,接过电报一看,原来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小雪发来的。 景寒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夜坐上火车直奔哈尔滨,按着小雪留下的地址,在哈医大附属医院重症监护室见到了小雪。 小雪住的是双人间,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也比较重的妇女,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在那护理。小雪这边则一个人也没有。 几年不见,小雪形容枯槁面目全非。景寒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确信她就是小雪。小雪感到有人来了,睁开了眼睛见景寒正站在床边注视着她,弱弱的说:“你怎么才来?” 景寒知道小雪的担忧,说:“我接到你的电报后就连夜赶来了,一天都没敢耽搁。” 小雪解释说,我不是埋怨你,我是怕你来晚了就见不着我了。“ 景寒这才容出空来问道:“你得的什么病,这么重?” 小雪说:“别问了,反正不是好病。” “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景寒关切的说。 小雪说:“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只能靠推糖活着,景寒你不用管我,你马上去绥芬河把我儿子接来。” 小雪详细的介绍了孩子长托人家的地址以及房主的姓名。 景寒担心的问:“他们不认识我,能把孩子交给我吗?” 小雪说:“不要紧,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你就放心去吧。” 景寒说:“那你多保重,等我回来咱们去北京治。” 小雪说:“谢谢你景寒,不过路上千万别耽搁。” 景寒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想,跟李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景寒把孩子带到医院。小雪见到儿子病情似乎有了好转,她伸出枯干的手把孩子揽在怀里,眼泪簌簌而下。 李想见母亲瘦成这样也流下了眼泪,一个劲的问小雪:“妈妈,你咋的了?” 小雪并没有告诉儿子自己咋的了,而是指着景寒对李想说:“儿子,你给他跪下。”李想已经上小学了,已经接受了很多诸如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类的励志教育,因此很不容易屈下双膝。 景寒不知道小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也极力反对,说:“小雪,你这是干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一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五) 小雪见儿子不听话,非常生气,声嘶力竭的喊道:“跪下!”虽然她已经发不出声嘶力竭的声音了,但是她的表情告诉儿子她在声嘶力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吓得李想“噗通”一声跪在了景寒面前。小雪演的这出戏不但让景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临床的那几个人也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他们。 小雪得寸进尺,又命令儿子给景寒磕头。李想被妈妈吓坏了,这回不敢再反抗,当、当、当给景寒磕了三个响头。 景寒和孩子都以为这回该收场了,没想到小雪又命令孩子管景寒叫爸爸汊。 李想这回不是不想叫,而是有些懵,说:“妈妈,我有爸爸。” 小雪绝望的说:“你爸爸已经死了,今后他就是你爸爸,叫!” 李想见妈妈情绪异常,不敢再顶嘴,叫了一声:“爸爸。”景寒连忙把孩子抱起来,至此他终于明白了小雪的良苦用心,她是要仿刘备白帝城托孤啊! 于是郑重的说道:“小雪,你放心吧,只要有大宝吃的,就有李想吃的。” 小雪满意的笑了。景寒握住小雪枯树一样的手说:“你安心养病,我一定把你的儿子抚养成人。”小雪把身体里的最后一点水分变成了眼泪流了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似乎很累,休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示意景寒去她的褥子底下掏一个东西。景寒不知她让自己掏什么,慢慢的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掏出来,原来是一块手帕包着一个存折朕。 景寒把它们交到了小雪手里,小雪打开看看,又交给了景寒。景寒先看了一眼那个手帕,很普通的一块白布,上面隐隐约约的写着字。 景寒仔细辨认,才认出上面好像是日文和中文两种字体。中文好像是考戴雪,日本神户等字样。日文景寒就完全不认识了。但是景寒知道那是日文,因为景寒小的时候曾经和徐源文慧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偶尔接触过这种文字,而且景寒还会说几句诸如“巴嘎雅路”“米西米西”等简单的日文。 景寒莫名其妙,把手帕放在一边。又去把那个存折打开看了一眼,不禁大吃一惊,景寒用手指头数了半天,“二十万!”张老六惊诧的叫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小雪有气无力说:“这是李斌临死之前留给我的。” 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错觉,景寒觉得小雪提到李斌的时候,临床的那几个人似乎触电了似的一下子都把头转过来盯着他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连忙提醒小雪说:“你小点声,我听得见。” 小雪说:“这些钱你拿去帮我把李想养大。还有、还有咱们的儿子。”提到大宝,小雪的眼泪又下来了。 景寒不忍心再让她伤心下去,就打断她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儿子,啊,不,我儿子抚养成人的。” 小雪听小雪说完,把李想的手抓住,又抓住景寒的另一只手放在了一起。景寒明白小雪的心意,把李想的手紧紧抓住,说:“儿子,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了。” 小雪听景寒已经开始管李想叫儿子了,很欣慰。把这件事情撂下。说起了那块手帕,景寒正好奇这块手帕的来历。小雪说:“景寒,你指的吗?我是日本遗孤。” 景寒仿佛大白天见着鬼了,惊得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些年竟然是和一个日本女人在同床共枕,心情很复杂。 喃喃自语:“不能吧,小雪,你是不是开玩笑呢?”景寒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明白小雪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因为在中国说自己是日本人一点也不好笑。 小雪说:“我说的是真的,这是咱妈临死前告诉我的。” 小雪看来已经要油灯将尽了,用最后一口力气说道:“我死后,你要尽量找到我的家人,然后把我的骨灰送回日日日本……” 小雪似乎还有些话没说完,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李想扑在贾淑芬的尸体上拼命的哭着,撕心裂肺。熟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景寒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一会儿医生来收尸,景寒问医生:“我媳妇得的什么病?” “肝癌。”那个医生冷漠的说,看那样子是埋怨景寒在妻子病重期间不在身边陪着。景寒想医生一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我是她前夫,我们已经离婚八、九年了。” 景寒把小雪的尸体火化后,捧着骨灰领着李想回到了兴凯湖。 小雨、小冰、小露、霜儿等一行人免不得要来对着那个骨灰盒痛哭一场。她们哭过后,看见李想都感到很奇怪,都悄悄的问景寒:“大姐夫,这个孩子是谁?” 景寒只好又给她们一一解释。大伙没想到小雪还给李斌生了个儿子。都摇头表示不可理解。 过了年,景寒就去了沈阳的日本领事馆。找到一个日本人把小雪留下的那块手帕交给他,希望他能帮着寻找小雪的家人。 那个日本人对这块手帕上的内容半信半疑,因为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风水轮流转,有海外关系已经变得很时髦了,于是一夜之间神州大地突然多出了很多日本遗孤。 一开始日本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还信以为真,努力帮着查找。后来却发现有很多都是痴人说梦,一点点的那些日本人不胜其烦,就有点掉以轻心了。 但是听说景寒帮着寻找的这个叫“考戴雪”女人已经去世了。她只是要把自己的骨灰送回日本。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感觉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因为这里面有的只是对祖国的眷恋,没有利益在里面。 于是答应景寒帮着寻找。但是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能找到还是各未知数。无奈,景寒只好把电话号留下回家等着。 景寒现在手里有了二十万快钱,又张罗着要买船。霜儿劝他说:“大姐夫,你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你笆篱子没蹲够?要不叫你整船,我大姐能把自己卖给李斌?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霜儿一连串的反问把景寒买船的想法彻底打消了。景寒沮丧的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坐吃山空吧?三个孩子呢。” 霜儿见景寒不高兴了,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在景寒的肩膀上打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大姐夫,要不咱们在兴凯湖畔开一个农家乐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二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六) 景寒也在琢磨这事,和霜儿一拍即合。霜儿见景寒赞同自己的想法,非常高兴,趁着孩子不在身边,小声叫道:“景寒,”景寒一愣,这是霜儿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直呼他的大名。这表明霜儿已经不把景寒当做姐夫了。 我们知道这个男人和女人要想在一起,必须先消除身份和年龄这个障碍,否则会很别扭。你如果是女的,如果有一个比你年龄大很多或者身份高很多的男人让你管他叫哥,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景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心头一热。霜儿见景寒没有怪他没大没小,愈发的肆无忌惮,弱弱的说:“晚上我给你留门。”其实霜儿晚上睡觉是从来不插门的。但是霜儿还要这么说,在这里“留门”已经有了特殊的含义。 据说西方的女人如果接受你共进晚餐的邀请,就意味着她接下来可以和你上床。那么中国女人如果说要给你留门,则暗示着她允许你上她的炕。 景寒心领神会,点点头。霜儿见景寒答应了,兴高采烈的准备晚饭,一会儿,晚饭准备好,三条棍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伙在一起吃的兴高采烈,尤其那个小猴,哈喇子不断流的往下淌。霜儿想起来了就给他擦擦,看不着就那么地了。 这三个孩子,不用说霜儿是都喜欢,因为有一个是她自己生的,另外两个是她大姐生的。景寒呢?平心而论,最不喜欢的就是小猴,因为他是乔小龙的孽种。但是看在霜儿的面上,也不好流露出来。 吃完饭,霜儿收拾碗筷。景寒给他们三个捂被。本来小猴一直是和霜儿住在西屋的,现在见大宝和李想都在东屋,便也凑到了东屋和他们两个挤。 熬到八点来钟,三个孩子都睡着了。景寒便披了件外衣来到西屋。霜儿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景寒的到来。像有首歌唱的那样“等的花儿都谢了”。 景寒进了屋,冷不丁还有点放不开,因为自己是看着霜儿长大的,心里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待。现在突然要和霜儿坐爱,竟有一些心里障碍,显得缩手缩脚汊。 只是呆坐在霜儿身边不敢贸然行动。一般来说干这种事情都是男人比较主动。霜儿虽然喜欢景寒有年头了。但是真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毕竟是女孩子,所以还是盼望景寒能主动一些。 没想到景寒比他还紧张,直咽唾沫不敢动弹。无奈霜儿只好毛遂自荐,抓住景寒粗糙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汝房上。景寒虽然吓得一哆嗦,但是这回他没有惺惺作态把手抽回去。而是试探着在霜儿的汝房上抚摸了起来哦。 那动作非常像植物人刚苏醒的样子,先是用小拇指在霜儿的汝房上弹了弹,见霜儿没反对,这才五指并拢把霜儿的汝房完全攥在手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霜儿随着景寒手指的揉捏开始有规律的呻吟。一会儿,霜儿见景寒还像个木头似的坐在那里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只好又牵着景寒的手向自己的丛林深处游去。 景寒的呼吸明显的变得沉重,像刚跑完百米。一会儿,景寒的手终于来到了霜儿最隐蔽也是最令男人向往的神秘地带。那里温暖而潮湿,正在洪水泛滥。 景寒终于抵抗不了霜儿的又惑,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扒光。几乎就在同时,霜儿也剥光了自己。两个人像两条蚯蚓似的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朕。 霜儿那细腻的皮肤,像锦缎一样。而景寒那粗糙的皮肤则像兴凯湖畔的细沙。两个人一接触,又好比是正负电的撞击,瞬间就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因为霜儿已经出水了,而景寒又是过来人,所以没费什么劲两个人就合二为一了。景寒已经有好多年没碰女人了,那久违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他贪婪的趴在霜儿的身上,贪婪的闻着霜儿身上发出的那种女人特有的香气。仿佛一辆於在泥泽中的汽车,一动不动。 霜儿大约是怕景寒半途而废或者不翼而飞,用牙叼着景寒的肩膀,两只手抓着景寒的臀部,两个高耸的汝房顶着景寒的胸膛。两个人都一动不动,都在享受着第一轮冲击波带来的震撼。 大约过了两分钟,霜儿先醒过来,对着景寒的耳朵小声说:“睡着了。”景寒扑哧一声笑了。他是明白人,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像汽车钢桶里的活塞一样,一下一下猛烈的抽搐起来。霜儿则在他身下疯狂的扭动着屁股配合着景寒。两个人不遗余力的折磨对方,仿佛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刺刀不见血誓不罢休。 约摸过了有十多分钟,霜儿“啊……啊……啊……”的叫声愈发的浪了。霜儿虽然和乔小龙在一起十几次,而且还生了孩子,但是体验这种快敢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那种欲死欲仙的感觉让霜儿不由得感叹:“做女人挺好。” 景寒发现霜儿像犯了羊癫疯似的颤抖不已,知道霜儿已经达到了快乐的巅峰。于是自己也不刻意的控制,很快就一泄如注。两个人一起奔向通往快乐的快车道,用周公的话说叫“礼成”。 景寒看着笑靥如花的霜儿,有些愧疚的说:“霜儿,委屈你了,要让你跟着我这个半大老头子过后半生。” 霜儿笑道:“我愿意,而且根据我的判断,你老人家宝刀不老绿水狂流。” 景寒不由得夸奖道:“你这个小嘴真会说话,真招人疼。”过了一个来小时,景寒兴起,又把霜儿要了一回,两个人这回终于筋疲力尽了,于是相拥着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霜儿早早的起来张罗早饭,因为得到了大姐夫爱情的滋润,脸儿红扑扑的,容光焕发,走道悠悠的充满了无限的活力。 景寒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趁着孩子不在跟前,在霜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说:“这小屁股蛋儿,溜圆。” 霜儿一回头,笑骂道:“缺德鬼你。” 两个人都哈哈笑起来。景寒说:“霜儿,等农家乐开业那天,我们一并把喜事办了,行吗?” 霜儿一听,脸笑成了一朵花,说:“好啊,我还要和你照一张大大的结婚照,挂在咱们饭店里。”“对,”景寒说,“让客人们看看我们的老板娘多么美丽。” 霜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可没有大姐二姐她们几个长得好。” 景寒把霜儿搂在怀里,说:“在我眼里,我们家霜儿最漂亮。” 两个人统一了思想,就开始张罗开饭店的事情。首先的在兴凯湖畔盖一个二百平方的房子,光这一项投资就得十多万。大伙见景寒这么大手笔,都对他刮目相看,不知道他从哪弄了这么多钱。当然也有关系不好的,天天诅咒他倒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三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七) 在兴凯湖旅游旺季到来之前的六月份,景寒和霜儿的农家乐终于隆重的开业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开业那天,霜儿披上了婚纱,如愿以偿的做了新娘。 穿上婚纱的霜儿成了兴凯湖畔一道最靓丽的风景。就在婚礼和开业典礼如火如荼的进行的时候。打东边来了一辆警车,那辆警车紧贴着水边飞驰,激起一排排浪花,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景寒看见警车,心中烦躁。他自从在监狱里蹲了半年以后,就落下病了,一听见警笛声就心惊胆颤。不知道这辆警车是专程来参加自己婚礼的,还是路过。可是自己并没有通知派出所的人那,那就一定是路过了。景寒尽量往好处想。 就在大伙莫名其妙的时候,警车在众人面前戛然而止,婚礼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只见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其中的一个指着众人问道:“谁叫景寒?” 景寒心里咯噔一下子,硬着头皮向前迈了一步说:“我叫景寒,你们找我什么事?” 那个警察说:“哦!新郎官。不好意思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汊” 景寒心里很闹腾,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个警察说:“有一起诈骗案牵涉到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景寒莫名其妙的看了大伙一眼,说:“你们整错了吧?” 那个警察进一步解释说:“错不了,是牵扯到你,并不是说你实施了诈骗。” 这话也算说的比较清楚了,让景寒在亲友面前多少有了点面子。 景寒不能再退缩了,把霜儿叫道跟前,嘱咐她说:“你先把饭店开起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约摸一定是误会了。朕” 霜儿一听,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说:“景寒,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三个孩子照看好的。饭店我也会照常开业的。” 小冰见状也紧忙凑上来,说:“大姐夫,你放心吧,我马上回去让艾河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是怎么回事。” 景寒交代完,问那两个警察:“用不用拷上?” 那两个警察说:“不用,你只是协助我们调查,暂时还算不上违法。” 景寒于是对呆若木鸡的霜儿说:“别怕,连手铐子都不用带,说明我没大事。” 警车已经开出很远了,霜儿还穿着婚纱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喊着,“景寒,你别怕,我等你,海枯石烂……”开始说的话景寒隐约能听清,后面的话仿佛被人揪住扯断扔到了兴凯湖里,只能靠想象去猜测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两个警察一言不发,景寒也不便搭话,几个人默默的走了一个来小时。警车进了公安局,景寒被带到了经侦科。景寒奇怪:妈的,自己既没做过买卖,也没诈骗过别人钱财,怎么还能跟经济案牵扯上。 那个警察还挺客气,让景寒坐在沙发上,还破天荒的给景寒倒了杯开水。景寒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接过去放在茶几上,他们越客气景寒心里越没底。 因为一个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如果跟自己客气一般来说准没好事。要么是有求于己,要么是先礼后兵。果然,那个看上去像个头的警察目光像锥子一般的看了景寒一会儿后,突然问道:“景寒,你认识李斌吗?” 景寒一惊,立即想到小雪给他留下的那二十万块钱就是李斌临死前留给她们娘俩的,难道这钱有问题?景寒感到后背凉飕飕的,可是小雪并没交代呀。 “景寒!我问你话呢?”那个警察见景寒眼珠子叽里咕噜转,就提高了分贝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景寒缓过神来,说:“认识,就是他拐走了我的妻子徐小雪。” 那个警察似乎对李斌拐走小雪不感兴趣,只是挑主要的问道:“你妻子临死前是不是给了你二十万块钱?” 景寒一听,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这笔钱的事儿,于是矢口否认,说:“没有,就给了我一块手帕。” 那个警察见景寒装糊涂,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那,把证人给我叫来!”随着他的一声吆喝,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景寒看了一眼,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那个警察问景寒:“你见过这两个人吗?”景寒摇摇头。 那个警察说:“也难怪你不记得了,我提醒你一下,在哈医大附属医院小雪的病房里。”景寒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不由得惊叫道:“原来是你们?” 景寒做梦也没想到那一男一女就是侍候和小雪同病房的那个女病号的两个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因为小雪提到李斌时景寒直觉他们两个反应非常强烈,因此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所以印象比较深刻。现在经过那个警察一提醒,立马想起来了。看来人的记忆对面貌确实特别的敏感。 那个警察见景寒想起来了,不由得高兴的说:“这回你该明白我们找你的目的了吧?” 景寒确实是明白了,明白没自己什么事,于是把心放肚子里,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明白。”天知道景寒真的没撒谎,因为小雪临死前并没有告诉他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他不知道其实小雪并不是有意要瞒他,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李斌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小雪比景寒知道的多一点就是李斌为了这笔钱畏罪自杀了。 那个警察见景寒不像撒谎的样,就说:“景寒,我们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小雪临死前给了你二十万,而不仅仅是一块手帕。” 景寒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一问三不知。 “你知道吗?”那个警察用了一个设问句,来引起景寒的重视,“那二十万是李斌从别人那骗的。” 景寒心里一哆嗦,这钱果然不是从好道来的。 “你大约还不知道李斌是怎么死的吧?”那个警察说,“我告诉你景寒,李斌就是因为骗了他舅舅二十万,”他指了一下那个男的说,“我和小王去他家抓他时,他无处可逃,才跳楼自杀了。啊,对了,你大约还不知道这俩人是谁吧?”这个警察喜欢用设问句。 景寒摇摇头。那个警察说:“他俩就是受害人赵恩智的外甥和外甥女,男的叫崔冰,女的叫崔雪。” 那两个人冲景寒献媚的点点头,景寒也冲他们冷漠的点点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八) 景寒想:冥冥之中真的是有神灵存在,李斌骗人家钱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被人发现。李斌现在明白了这二十万原来是个烫手的山芋,不过那是小雪留给李想的。以后李想上大学,找工作,结婚,买房子全指的这笔钱那,我要是随随便便的就给交出去,李想怎么办? 我如何对得起小雪的在天之灵,况且现在警察们也只是听了一面之词,我就给他来个死无对证,料想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反正又不是我骗的。张老六想好后就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架势,坚决不承认有那二十万,说一千道一万,小雪就给了他一块手帕,根本没有他们所说的存折汊。 警察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们见景寒比预想的要顽固,就给他带上手铐先关起来再说,暂时定的罪名就叫协助犯罪分子转移脏款。 景寒曾经在监狱里待了大半年,因此并不在乎,只是感到窝囊。这可真是半路捡个水烟袋,都别扭出弯来了。 景寒在看守所里关了一个礼拜,那个警察大约是想起他来了,又把他从号里提了出来。景寒不知道是福是祸心里忐忑不安。那个警察说:“景寒,凭良心说,这事确实跟你无关,把你关起来确实挺冤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么的吧,经过受害人家属的请求,我们决定把你拉到受害人赵恩智家去看看,如果到时候你还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放了你。” 景寒想他们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只好跟着崔冰和崔雪坐着警车去了穆棱,赵恩智的家在穆棱县一个叫崔家洼的村子里。离穆棱县城还有一百多里地。 大伙从早上开始跑,到了穆棱吃点饭,又接着走,待走到崔家洼,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太阳都偏西了。 崔冰和崔雪领着大伙进了他舅舅家,家里一贫如洗,只有赵恩智嘴歪眼斜的瘫在炕上让人惨不忍睹。赵恩智看见他们进来,一只好眼睛发出浑浊的探寻的光朕。 崔雪给景寒介绍说:“这就是我大舅,因为被李斌以能帮我表弟进军校的名义骗走二十万后,我舅妈一气之下和他离了婚,他急火攻心,中风偏瘫,已经在床上躺好几年了。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要帐的抢光了,现在就靠我那倒霉的表弟干点零活来维持这个家,我表弟精神也快崩溃了。” 景寒正看着赵恩智发呆,崔冰把他表弟赵亚明找回来了。崔雪给他介绍说这是李斌……赵亚明以为景寒就是骗他家钱的李斌,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还没等崔雪说完,他就冲上来狠狠的给了景寒一拳,景寒的牙咯在的嘴唇上,嘴角随即就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景寒用食指把嘴角的血抹了抹,崔冰连忙把赵亚明抱住说:“表弟,你整错了,他不是李斌。” 赵亚明听崔雪介绍完才知道景寒是李斌妻子的前夫,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景叔叔,对不起,你打我几拳出出气吧。” 景寒把赵亚明扶起来说:“不知者不怪。” 崔雪接着说:“张哥,我们知道你心里也挺为难,毕竟你的指的这二十万养活小雪姐和李斌的儿子,如果你现在把这二十万还给我舅,以后孩子念书、结婚就都得你自己负责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二十万毕竟不是李斌的,你就是用这二十万把孩子抚养大,对他来说是福是祸也不一定。况且我们这么凑巧就看到小雪姐把钱交给你的一幕,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景寒不是铁石心肠,说:“妹子,你别说了,我答应小雪帮她养活儿子也并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而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这些天我为什么一直没承认,就因为这是小雪留给她儿子的,我不能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就把钱随随便便的交出去。” 崔雪和崔冰还有赵亚明以及那两个警察都频频点头。仿佛景寒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做着非常重要的指示。景寒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伟大感。 景寒接着说:“今天看到这个场景我是真的感觉这笔钱不该归孩子,我决定把它还给赵大哥。” 赵恩智似乎也听懂了景寒的话,用半个好使的身子做出了一些细微的表示感谢的动作。赵亚明激动的热泪盈眶,又要给景寒跪下,景寒连忙扶住了他说:“兄弟,要说下跪其实应该是我替李斌给你爸下跪才对。” 大伙都哈哈笑着说:“那哪能,你也是受害者。” 景寒待大伙兴奋劲过去了,才凝重的说:“但是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头里,” 大伙一听,直觉是六枝儿扣鼻子――眼前出岔了,都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 景寒明白大伙的心思,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是要食言,但是那二十万都让我投在‘农家乐’了。” 那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说:“那就只有把你的饭店兑出去了。” 景寒一听,眼睛湿润了,但是还没有落下来,勉强的点点头,说:“兑出去可以,但是能卖多少钱不知道。”景寒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不够二十万,怎么办? 那两个警察一听,同时看了赵亚明一眼,崔冰和崔雪也把目光集中在赵亚明身上。赵亚明毫不犹豫的说:“有多少算多少。”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回兴凯湖吧。”那两个警察如释重负的说,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崔冰和崔雪也同时叹了口气。算是皆大欢喜。 一行人屡屡行行的回到兴凯湖。霜儿掐着腰,正指挥着服务员在进货、剖鱼、切菜、上菜,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七月份正是兴凯湖旅游的黄金季节,游人如织,每个饭店都是人满为患。 霜儿没看见景寒,见这一大帮人进来,还以为是来兴凯湖旅游的游客。满脸堆笑的冲上来迎接,一边扯着赵亚明的袖子往屋里拽。 这伙人知道是景寒的饭店,都各揣心腹事的沁着头往屋里走。霜儿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强颜作笑。直到让到最后,发现了景寒才傻了眼,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九) 霜儿起初还以为是景寒领朋友来吃饭,给大伙安排了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务员先给客人倒点水,然后把景寒叫道一边,先是爱恋的看了一眼,见景寒脸上没伤,这才宽慰的说:“他们没打你吧?” 景寒苦笑道:“没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霜儿趁着身边没人,在景寒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说:“没有就好,只是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公安局为什么抓你,我们又没犯法?” 景寒叹了口气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汊” 霜儿一听,连忙把耳朵抠一抠。景寒简单扼要的把李斌诈骗的事给霜儿学了一遍。霜儿一听,仿佛晴天霹雳,说:“还有这事?只是……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钱在你这儿的呢?” 景寒咧咧嘴:“说来蹊跷,我去哈尔滨侍候你大姐的时候,和你大姐一个病房的那个患者竟然和被李斌骗的人有亲戚。” 霜儿一听,不由得自语:“看来这都是报应啊,那现在怎么办?” 景寒摇摇头,说:“还能怎么办,把饭店给人家呗。” 霜儿一听,眼泪不由得刷刷的落下来。景寒帮她擦一擦。霜儿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头扎到景寒的怀里,放声大哭。 景寒把房照和营业执照交给赵亚明说:“你是把它兑出去,还是继续经营就随你了。朕” 赵亚明扑通一声跪在景寒和霜儿面前,说:“景寒叔,嫂子,以后我如果发达了,一定帮你们把李斌的儿子养大。” 景寒虽然知道这都是没影的事,但是赵亚明能说出这番话来,还是让他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丝安慰。他把赵亚明扶起来,说:“亚明,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住了。只是……”其实景寒是想说今后李想长大了,他怎么向李想解释。但是一想这话跟赵亚明说也没什么用,于是摇摇头罢了。 那两个警察看出了景寒的苦衷,说:“景寒,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们出具一个调解书的。待孩子长大了,你就可以拿出来给他看。” 景寒心里略微的宽慰了一些。把调解书收起来和霜儿黯然退场。 两个人回到家,景寒茶饭不思。霜儿虽然心里也像刀绞一样,但是还是得强颜作笑哄景寒开心。景寒明白霜儿的苦心,只是很难做到得而喜失而不忧。 两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过了一个多月。那天小冰和艾河开着车来到景寒家。景寒和霜儿见小冰和艾河贤伉俪并辔来访,有些意外的惊奇。小冰虽然半拉眼也看不上小猴,但因为这个孩子是由于她的原因才错误的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她每次来都要给小猴带点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以至于小猴还最喜欢她这个三姨妈。 景寒和霜儿把小冰和艾河让进屋,分宾主落座,霜儿就要杀鸡宰鱼准备饭菜。小冰说:“别忙活了,老妹儿,我和你三姐夫在家吃完来的。” 霜儿见他们是有备而来,就罢了,于是大伙坐下来唠嗑。艾河和小冰还是照例先问了一下景寒把饭店拱手与人的事情。景寒只好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第遍的学了一下。艾河和小冰也像一般人那样的惊讶了一回。惊讶后,艾河先试探性的问道:“景寒,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景寒颓然的说:“有什么打算,混吃等死呗。”也不能赖景寒心灰意懒,三个大儿子搁谁也够喝一壶的。 哎――,艾河长叹了一声,说:“景寒,咱们乡马老四在俄罗斯倒腾木材发财了,现在需要乡里帮着输出几个民工,一年去掉吃喝工资保两万。你看……” 这在上个世纪末是非常诱人的,但是艾河心里也明白,景寒一走,就要苦了霜儿了,所以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睛在景寒和霜儿两个脸上扫描着。 景寒听说一年能净胜两万,心里早就长草跃跃欲试。但是他也和艾河一样的担心霜儿,所以也只管把眼睛去瞄着霜儿。 平心而论,霜儿心里既舍不得景寒走,同时也打怵一个人在家,只从那年她被桥小龙强尖后,一到晚上就害怕。但是这些都是说不到台面上的问题。还有就是他们俩得为这三个小蛋子的今后着想,这些都不允许她有一点儿女私情。于是强装笑颜,说:“去,景寒,这么好的事干嘛不去。” 霜儿一开口,大伙都松了一口气。艾河于是嘱咐景寒:“这几天在家安心等着,护照一办下来马上就得走。” 景寒和霜儿把小冰和艾河送走。两个人又是喜又是悲。晚上霜儿爬进景寒的被窝,说:“让我抽抽你,省的到俄罗斯那面憋的受不了了,在去找俄罗斯女人抽。她们都可脏了,别在染上病。” 景寒把霜儿搂在怀里,说:“现在只有你还把我这老头子当个宝。” 两个人心情复杂的干着那个事,因为个踹心腹事,所以也没怎么尽兴就草草收兵了。 办护照岂是容易的,待护照办下来,已经是过了国庆节了。景寒和霜儿免不得洒泪而别,好在和景寒一起的还有本村的一个叫代西戎的,好歹算有个伴。 景寒他们一行十个人是在绥芬河出界的。绥芬河虽然是个不大的小城市,但是看得出是一个正在蒸蒸日上的投资热土,因为到处都是忙碌的施工现场,大街上中国人和俄罗斯人几乎各占一半,熙熙攘攘屡屡行行,不辨东西,不分南北。把个绥芬河装点的热闹非凡。 景寒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他发现这里的俄罗斯女人都特别的漂亮。不像在密山看见的那些俄罗斯老娘们一个比一个蠢。 大伙在绥芬河简单的吃了点饭,备好了水和面包等食品,就匆匆的登上了发往俄罗斯火车。一上车,连列车员都换上俄罗斯人了。他们用生硬的俄语跟景寒他们打招呼。景寒多少能听懂几句俄语,于是比比划划的和他们进行艰难的交谈。 聊了几句,大伙都感到乏味,于是就罢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六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一) 据说绥芬河是从一个村演变而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它还比较简陋,几条仄仄的街道旁,零星的矗立着几栋楼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条仄仄的小河穿城而过,想必就是所谓的绥芬河了。 不过绥芬河虽然简陋,却能看得出这是一片热土,因为已经在建的楼房比那些建好的楼房还多。绥芬河的街道虽然狭窄,但是却人满为患。 当时,国家南开深圳,北开绥芬河,全国幻想着发财的人一部分涌到了深圳,剩下的都涌到了绥芬河,还有俄罗斯梦想发财的人也涌到了这里。 大街上中国人和俄罗斯人摩肩接踵,尤其是那些身材高挑的俄罗斯少女,让绥芬河洋溢着浓郁的俄罗斯风情。 大伙简单的吃点饭,就踏上了去俄罗斯的列车,在列车启动的那一刻,景寒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拥而上。想自己这些年,做梦都是去俄罗斯,为了去俄罗斯,他倾家荡产,背井离乡,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不由得苦笑连连。 列车像蜗牛似的在俄罗斯境内爬行。景寒直觉俄罗斯比中国冷多了,已经刚进十月份,但是道两边已经是白雪皑皑了。 俄罗斯远东地区人口非常稀少,列车走了很长时间,才能看见一个小村落,十几户人家,像散落在地上的几枚棋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列车走了五、六个小时,到了远东的第一个城市乌苏里斯克汊。 这个乌苏里斯克是俄罗斯最常见的一种小城,脏兮兮的非常破旧,街上的俄罗斯美女还没有绥芬河多。 俄罗斯特有的一百七八十斤到二百斤左右的大胖老娘们却比比皆是,景寒看见她们不由得想起了过年时吃的肥肠,景寒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对于这些远道而来的中国民工,俄罗斯人没有表现出一点热情和好奇,他们只是非常冷漠的看了他们几眼,见他们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就匆匆的一扫而过。不知道为什么景寒感觉俄罗斯人对中国人似乎并不友好。看他们就像看一堆没人要的垃圾。 景寒他们没敢去饭店,负责护送他们的乡经管站王站长在火车站旁边的商店里给大伙买了面包和火腿肠,大伙在车站简单的对付了一下,就又转乘大巴继续前进。 景寒他们上了大巴,又继续前进,走了不长时间天就黑了,两边是无尽的森林和皑皑的白雪,黑夜像盘古还没有开天辟地之前一样黑的密不透风。 大巴的两个大灯像在黑暗的心脏里挖出的两个地洞,大巴就在这个光洞里穿行。景寒以往经常在夜间活动,对黑暗并不陌生朕。 但是现在走在异国他乡,心里还是感到很不踏实,似乎道两旁的黑暗里隐藏了无数的魔鬼,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把大巴撕裂,然后把他们一个个的抓住生吞了。 路程似乎远的没有尽头,景寒今天才发现,不知道目的地的旅程原来是世界上最遥远的旅程。汽车大约走了四、五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景寒仿佛去阴间走了一遭,值得庆幸的是竟然还有还阳的时候。下了车,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个镇,还是个村,只见遍地是木头,看来更像一个林场。有几个水银灯散落在木材厂几个角落,把木材厂衬的更加冷清。 他们下了车,正在往下搬行李时,马老四已经来接他们了。跟马老四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中国人。大伙见马老四没带车来,知道住的地方不远。 景寒还是头一次见着马老四,瞄了一眼,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是凶面还是善面。王站长本想在车站把大伙给马老四介绍认识,但是看马老四的意思好像没有急着认识的意思,就罢了。 大伙拎着行李跟在马老四屁股后头,出了货场,果然工棚就在不远处。一进屋,大油桶改装成的火炉子炉火正旺。 火炉旁堆着一堆劈好的木头,景寒扫了一眼,全是上好的红松。大伙把东西撂下后,王站长把在乌苏里斯克买的面包和香肠拿出来大伙垫吧掂吧。 马老四等大伙吃完,说:“你们今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给大家接风。”说完和王站长一起出去了。景寒看了一下他们住的房子,都是用原木直接搭起来的,非常古朴,屋子里散发着松脂燃烧发出的香味,遮住了工人们的臭脚丫子味。 先来的工人已经把炕梢占领了,那几个同来的小伙子见炕头空着,还以为是特意给他们留的呢,于是争着把行李往炕头放。景寒多了个心眼,他看了一眼已经焦糊的辨不出本色的炕革,便把行李放在了两伙人中间,算作是给先来的和后到的两伙人做了个分界线。 因为换了环境,景寒躺在炕上半天也难以入睡。第二天,景寒他们醒来时已经十点多钟了,同屋早来的那几个工人已经上班去了,行李卷胡乱的堆在炕里。景寒他们依样画葫芦,也把行李卷好堆在炕里。那几个抢炕头的小伙子烙的呲牙瞪眼,后悔不迭,都说景寒姜还是老的辣。景寒笑了笑说:“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都多。” 那几个小伙子虽然觉得景寒有些吹牛,但也打心眼里佩服他的远见卓识。几个人洗漱完毕,王站长就来叫他们吃饭,说:“老宝子要给大伙接风。” 他们以为是下馆子,都美够呛,都在心里盘算着俄罗斯的饭店什么样,西餐什么味儿。几个人穿戴整齐跟着王站长出了工棚,没走几步,王站长就把他们领进了一个较小的工棚。 进屋一看,一个眉眼比较齐整的小媳妇正在放桌子,原来马老四所谓的接风地点就是他们今后的食堂,那个女人正是马老五的媳妇,几个人有些失望的坐了下来,抽着烟闲聊。 大伙聊了一会儿,马老四来了。王站长先把马老四给大伙介绍了一下,然后又把这几个人给马老四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随后上菜,先是猪下货,诸如猪心、猪肝、猪大肠,有的是新烀的,有的回的勺。猪下货上完后,又开始上鱼,一斤多沉的大鲫鱼,七、八斤沉的大胖头,不用说都是兴凯湖产的,一点土腥味也没有。 这时,一条十了多斤沉的大白鱼隆重登场。这么大的白鱼,不要说那几个小伙子,就是景寒也造一愣。马老四见大伙垂涎欲滴,就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然后示意大伙动筷吧。 大伙旋风筷子抡起来,抡了一阵子之后,白鱼上面的一半已经露刺了。大伙抡筷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有的已经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开始摸烟了。马老四指着白鱼扫了大伙一圈问:“怎么样?头一次吃这么大的白鱼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七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二) 这么大的白鱼,不要说那几个小伙子,就是景寒也造一愣。马老四见大伙垂涎欲滴,就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然后示意大伙动筷吧。 大伙旋风筷子抡起来,抡了一阵子之后,白鱼上面的一半已经露刺了。大伙抡筷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有的已经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开始摸烟了。马老四指着白鱼扫了大伙一圈说:“怎么样?头一次吃这么大的白鱼吧?” 大伙都纷纷点头。马老四接着说:“本来我想领大伙去饭店吃,可是俄罗斯厨师整的那玩意儿咱们中国人吃不了;不是大肥肉片子,就是烙的半生不熟的牛排,一咬还冒血;还有就是在锅里烀一锅土豆子,叉的稀碎,俄罗斯人管那叫沙拉,其实就是咱们农村人所说的土豆酱。” 马老四喝了口酒,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咱们还是在家吃比较实惠。昨天我特意安排人买了条白鱼,大伙千万别客气,白鱼在俄罗斯不贵,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破产。” 这顿饭吃了挺长时间,马老四好几年没见着老乡了,挺兴奋,多喝了几杯,舌头有点长。 景寒又睡了一宿觉,几个人就开始上班了。景寒见这儿的木头最细的小头都的有二、三十公分,这么粗的木头六个人抬一根也抬不起来,景寒不由得打起怵来汊。 上了车,景寒才明白原来根本不用他们装,他们的任务就是拿根撬杠在火车皮上站着,龙门吊把木头放下来,他们先把挂钩摘下来,然后把不太稳当的木头用撬棍撬一撬,让他们不嘎达牙任务就算完成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连景寒这么倒霉的人心里都开了一点缝。景寒因为负有指挥责任,因此眼睛一直盯着龙门吊司机。看了一上午,景寒看明白了,原来开龙门吊的是个俄罗斯人,而且是老宝子林场里唯一的俄罗斯人。 中午休息,那个俄罗斯人从龙门吊上下来,走过景寒身边,景寒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他也在好奇的看着景寒。 俩人对视,不由得都傻了眼,原来这个开龙门吊的竟然是被景寒他们活捉的那个俄罗斯水警安德烈;“景寒。”俄罗斯水警用不太熟练的中国话叫着张老六的名字。景寒喊道:“安德烈。” 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把重逢的喜悦表达的淋漓尽致。景寒把安德烈领到了他们工地的食堂。平时安德烈是不在这吃饭的,因为他家就在这附近一个叫别克里斯的小镇。 景寒问他:“怎么不当水警,跑这来开龙门吊了?”安德烈咧咧嘴说:“我都当了你们的俘虏了,警察局还能要我了吗。朕” 景寒连忙用仅会的一句俄语说:“哈拉少(张老六以为是对不起的意思)。” 安德烈明白了景寒的意思,给他纠正说:“哈拉少是你好的意思,不是对不起的意思。” 景寒笑了,安德烈也笑了,用他肥胖的大手在景寒的肩膀上使劲的拍了一下,把景寒拍了个趔趄说:“咱们俩还是用汉话交流比较好。” 中午吃饭时,景寒要请安德烈喝酒,安德烈说:“我下午还得开吊车。” 景寒好奇的问:“你怎么会开吊车?” 安德烈说:“我爸爸就是开吊车的,我从小就会。” 晚上下班,安德烈要请景寒去他家吃饭。 景寒说:“过两天的吧。” 安德烈不在勉强,景寒把从家带来的“北大荒”给安德烈拿了两瓶,安德烈如获至宝,对着瓶子吻了几下,然后和景寒拥抱,再拥抱。 正好赶上马老四来视察,看见安德烈和景寒非常亲热,感到很奇怪,问景寒。景寒就把他如何把安德烈抓回中国的事向马老四学了一遍,马老四乐不可支,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景寒看起来文质彬彬,还有这么一段英雄壮举。 不过他也提醒景寒:“你们是碰上好人了,要是换了别的俄罗斯人,你们现在大约还的在监狱里蹲着呢。” 景寒连连点头说:“安德烈是绝对的好人。” 安德烈是在第三天晚上正式邀请景寒去他家做客的,景寒把代西戎带上一起去了安德烈家。 景寒进了安德烈家,先把一条“三山”牌雪茄烟递给了安德烈。 安德烈说了句谢谢。然后把自己的家人一一的介绍给景寒,先是他的太太叫娜达莎,娜达莎二百多斤,张开双臂和景寒拥抱,贴脸,贴完左脸贴右脸,然后用中文说:“你就是把安德烈抓中国去的景寒。” 景寒不好意思,说:“对不起。” 娜达莎说:“没关系,我早就不想让他在兴凯湖当水警了,一个礼拜才能回来一次,我很累。” 景寒和娜达莎拥抱结束,从兜里掏出一管口红作为见面礼送给娜达莎。娜达莎非常高兴,又冲上来和景寒重新拥抱一次。 然后安德烈又把自己的女儿叫叶莉娅的介绍给景寒,景寒手伸进兜里寻找送给叶莉娅的礼物,可是兜里就剩下泡泡糖了,那是他准备送给安德烈的小孩子们的礼物,没想到安德烈的姑娘都这么大了,口香糖怎么拿得出手。 就在景寒处于尴尬境地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代西戎冲上来和叶莉娅握握手,然后把一管质量稍好一些的口红送给了叶莉娅,替张老六解了围。 叶莉娅摆弄着手里的口红,蓝汪汪的大眼睛不由的多看了代西戎几眼。最后轮到安德烈介绍他的小儿子马克西姆时,情况就好办了,景寒和代西戎把兜里揣的几十块泡泡糖一股脑的都给了马克西姆,马克西姆乐的在地上直翻跟头。安德烈把家人介绍完,景寒又把代西戎给安德烈介绍了一下,才开饭。 景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俄罗斯人家吃饭,心里充满了憧憬。一会儿酒菜上齐:一块烤牛排,也不知烤几分熟,咬一口还冒血丝儿。几片面包,一杯牛奶,一杯果汁,一个小盘里放了几个萝卜块儿权当是青菜。 这些还都不算稀奇,最稀奇的是还上了一碗凉水,旁边放了一个装满酒的小酒杯,看那样相当于中国的九钱杯。 景寒以为还有菜呢,安德烈已经开始致辞了。安德烈致完词后,举起那个九钱杯,向景寒和代西戎致意了一下。 景寒于是便一饮而尽,景寒感觉这杯酒比“北大荒”劲儿还大,喝到胃里还火烧火燎。景寒把杯一撂,见安德烈并没有干,而是把酒倒进了旁边的碗里。 安德烈见景寒把那杯酒精喝了,吓一跳,告诉景寒那是酒精,要兑在旁边的那晚凉水里喝。景寒一听也吓坏了,连忙把旁边的那碗凉水干了,胃里才不那么火烧火燎。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八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三) 那天,景寒正站在火车厢上指挥安德烈,突然眼前一亮,叶莉娅跑了过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在景寒眼里俄罗斯女人就分两类:少女和妇女(农村人习惯称结婚后的女人为妇女),身材苗条的是少女;二百来斤,满脸褶子,脸上的肉像要烂了的桃子似的;双峰凸起,如果把孩子放在两个之间都能卡住的是妇女,除此以外,看不出丑俊。 今天他仔细的看了一眼叶莉娅,发现她身材苗条,屁股翘翘,挺挺,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像海水一眼清澈而深邃,非常漂亮。 景寒以为叶莉娅是来找安德烈的,安德烈或许也这么以为,因为他停下了手里的活,把头探了出来。 可是叶莉娅并没有抬头看安德烈,而是直接奔景寒走来。景寒于是停下手里的活,猜测叶莉娅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没想到叶莉娅只是路过,她礼貌的冲景寒笑一笑,用生硬的汉语叫了声:“景寒叔。”就过去了。 景寒和安德烈都有些懵,两个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一起盯着叶莉娅看,叶莉娅直接向代西戎走去。叶莉娅上了代西戎所在的那节火车皮,和代西戎热烈的交谈,因为汉语不是很熟练,因此还伴随了很多夸张的手势汊。 景寒看见他们谈的那么热烈,心里有些后悔那天领代西戎去安德烈家吃饭,感觉有点引狼入室的倾向,决定以后再也不带代西戎去安德烈家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景寒特意和代西戎坐在一起,小声的问代西戎:“叶莉娅找你干什么?” 代西戎平静的说:“叶莉娅的几个小姐妹想买口红,问我还有没有了?”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俄罗斯轻工产品非常匮乏,因此很多去俄罗斯出差或打工的中国人都带一些口红,泡泡糖,白酒,香烟,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到那边和俄罗斯人交换,获利不菲。 果然,吃完饭,代西戎就从自己的皮箱里翻出一把口红揣兜里出去了。景寒累了一上午,也没闲心去管人家的闲事,瘫在炕上休息。 过了几天,叶莉娅又来找代西戎,这回是直接到的宿舍。代西戎于是又把皮箱打开,又拿出一把口红跟着叶莉娅走了。大伙一见代西戎的口红这么畅销,就纷纷凑上来问:“代西戎,你也帮我们卖卖?朕” 代西戎说:“行啊。一管十块钱。” 大伙虽然觉得有些贱,因为他们从国内就是五块钱一管买的。现在,才翻一番,他们有点不甘心。代西戎说:“不同意拉倒,反正不是我求你们的。” 有几个性格急的就按着代西戎说的价格成交;代西戎再以二十元一管的价格卖给叶莉娅,叶莉娅再以三十元一管的价格卖给她的那些小姐妹,大伙都有钱赚;都美够呛,都心照不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景寒见代西戎跟叶莉娅接触只是为了卖口红,也就不再留意他们的交往。 一天傍晚,吃完饭,景寒嫌屋里闷,就跑到宿舍旁边不远的木头堆上去抽烟。当时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不冷不热,景寒靠在木头堆上抽着普利马牌的俄罗斯廉价烟。 这种烟非常辣,有点像中国农村人抽的那种“旱炮”。和景寒一起的小伙子都抽不了这种烟,嫌辣,只有景寒能享受的了,因为他在国内时就是抽旱炮的。 景寒看着树林里那些匆匆忙忙归巢的各种鸟儿,不由得想起了霜儿,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她过的怎样,他还想进一部的往深处想一想……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有青年男女交谈的声音。他贴着木头堆踱了过去,探出头一看,原来是代西戎和叶莉娅两人正在激烈热吻,瞅那架势,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唇子咬下来才心甘。 尤其是代西戎的两个爪子还在叶莉娅的身上乱摸,身体因激动而扭曲变形,从亲热程度推断,俩人恋爱得有一段时间了。景寒很生气,他真想冲上去大喝一声,把代西戎那个王八蛋吓阳痿。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他和安德烈是好朋友,当然最主要的是代西戎已经结婚有子,这不是欺骗叶莉娅吗。 景寒悄悄的回到宿舍,他躺在炕上,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代西戎揩完油回来了,喜气洋洋的样子,哼着小曲。景寒想不用你抖擞,有你哭那天。 景寒知道这事跟代西戎没法谈,因为代西戎是个叼着奶头不撒口的人,信奉的人生哲学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可是他又不能眼瞅着叶莉娅受伤害,怎么办呢? 景寒决定找安德烈谈谈,依景寒的意思,反正我事先提醒你了,以后如果真出了什么丑事,你别埋怨我。 一天上午,装完的火车皮拖走了,空的火车皮还没推来,大伙没事干就靠在木头堆上半躺着休息,享受着俄罗斯冬日难得的好阳光。 景寒示意安德烈下来,安德烈从吊车上下来。景寒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俩人靠在木头堆上抽烟。景寒问安德烈:“叶莉娅和代西戎处对象你知道吗?” 安德烈大咧咧的说:“知道。” 景寒很奇怪,问安德烈:“知道你怎么不阻止?” 安德烈更奇怪的看着景寒,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景寒有些懵,考虑再三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会儿,火车进来了,大伙又开始干活,景寒想既然安德烈都不管,我算哪根葱,算了。 冬去春来,寒暑易节,转眼之时,景寒他们来俄罗斯已经一年多了,大伙吃着俄罗斯的大白鱼,调戏着俄罗斯的大胖娘们儿,日子过得还算开心。一天上午间休期间,景寒回宿舍取烟。 走到宿舍门口,景寒隐约听见宿舍里有女人的惨叫声,像被人用刀子剜肉,非常瘆人。他心里一惊,做梦也没想到会是叶莉娅发出的,也怪他放屁带出屎——大意了。 俄罗斯女孩儿跟中国女孩子不一样,中国女孩子干那事的时候,总有一种吃亏的心理,即便自身也很享受,但她们还要装出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噘噘嘴旯旯脸噤如寒蝉。 这其实跟女孩的父母从小就向她们灌输的贞操观有很大关系,因为她们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太珍贵了。一旦让男人碰了,难免会心疼,总觉着给自己多少补偿也弥补不了她们肉体上的那点创伤。 而俄罗斯女孩子并没有这种吃亏占便宜的心理,她们认为这是上帝赐予人类的幸福,男人和女人都应该尽情享受。因此她们很放得开,也很珍惜每一次坐爱的机会,为了把快乐推向极致,她们会发出很夸张的叫声来刺激男人的感官。让男人更加卖力气的耕耘。 而这种快乐的叫声,如果不仔细分辨很容易和痛苦时发出的叫声混淆。景寒就犯了这个病,他一脚把门踹开,放眼望去,代西戎赤果着上身,裤子褪到膝盖处,趴在同样赤果着上身的叶莉娅身上做着剧烈的俯卧撑。叶莉娅披头散发,两个乱颤,两个乳头像雪地里的两颗大山楂一样醒目。两个人突然听到门响,都转过头来往门口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四) 一会儿,叶莉娅披头散发的跑出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和景寒打了声招呼,脸一红遛了。景寒进了屋,见代西戎坐在炕沿上抽烟,脸色阴沉。看样子是怪景寒撞破了自己的好事。 景寒冲过去,冷不丁给了代西戎一个通天炮,把代西戎打了个倒仰。代西戎从炕上爬起来,揉了揉腮帮子,恶狠狠的说:“要不是看在我们是老乡的面子上,我今天非打残你不可。” 这一点景寒坚信,因为代西戎不但比景寒小十多岁,而且比景寒魁梧得多。景寒从行李卷里摸出一盒烟,气哼哼的离开了宿舍。他回到工地,就把安德烈喊了下来,把刚才看见的情形跟安德烈学了一遍。 他以为安德烈会暴跳如雷,没想到安德烈却说:“谈恋爱还能不干那事儿,这很正常。”景寒一听差点没气背气,连说了几个精神病……愤然离开。 再过一个年,景寒他们来俄罗斯已经两年了,一天,安德烈来找景寒,说:“叶莉娅怀孕了,你帮我把代西戎叫出来,他要和他谈谈。” 景寒把代西戎喊出来,代西戎见着安德烈,有些心虚,想必他也知道叶莉娅怀孕的事了汊。 安德烈问他:“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代西戎寻思了半天,说:“我还没想好。” 安德烈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好好考虑。”过了一个月,安德烈又来找代西戎。 代西戎知道拖不过去了,就当着景寒的面说自己娶不了叶莉娅,因为自己有老婆、有孩子。 安德烈没想到代西戎已经结婚了,并且还有孩子,暴跳如雷,说:“混账,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代西戎一下子傻眼了,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景寒,希望景寒能帮他平息安德烈的烈火。景寒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西谚有云: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安德烈留下那句狠话后,景寒一直担心会有不测发生。代西戎也觉着这事不能就这么拉倒,他向马老四请假说要回家看看,其实是想溜朕。 马老四不知道这件事,安慰他说:“等几天,忙过这一段就让你回去。”代西戎不好再坚持,天天如坐针毡。 安德烈还是照常上班,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景寒问他:“叶莉娅怎么样了?”他说:“快生了,”随后又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代西戎这个混蛋,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景寒劝他不要冲动。他说:“如果是你的女儿被人搞大了肚子,你能无动于衷吗?”景寒哑口无言,不过他预感到危险已经不远了,他偷偷的提醒代西戎要多加小心。 代西戎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恨的景寒牙根直痒痒无可奈何。 一天晚上,景寒洗完脚正坐在炕上抽烟,代西戎领着同来的几个人在玩扑克,一块钱的红,这是他们每晚必须进行的唯一的娱乐方式。 这时,宿舍的门被踹开了,七、八个俄罗斯小伙子在安德烈的带领下冲进了宿舍,他们人手一根胳膊粗的棒子来势汹汹。 景寒见事不妙,跳下地拦住了安德烈,说:“大哥,有事好商量。” 安德烈已经气红了眼,他把景寒牢牢的按在炕上,一挥手,其他几个人便饿虎扑食一般向代西戎扑去。和代西戎一起打扑克的几个小伙子见状,都站起来帮着代西戎,双方开始了混战。 俄罗斯这方有备而来,中国这面则属于仓促应战,因此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打散的那几个小伙子借机躲了出去,毕竟不是亲兄弟,谁会去白白送死。 那伙俄罗斯人此行目标明确,并不去纠缠其他中国人,他们把代西戎摁在地上,棍棒如雨,打的代西戎像杀猪似的嚎叫。 景寒听见代西戎发出的叫声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耳朵所能忍受的范畴,知道情况不妙,跟安德烈说:“大哥,你怎么也不至于打死他吧。” 安德烈已经丧心病狂,根本听不进去。景寒无奈,只好趁安德烈不注意,一使劲把安德烈甩开。蹦到地上,光脚跑到代西戎面前,整个人冲上去护住代西戎。 那几个俄罗斯人措手不及,有几棒子打实了,景寒只觉右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忙喊道:“安德烈,我腿折了,你快来救我……” 安德烈一听,连忙喊道:“住手,快住手……” 那几个俄罗斯小伙子大约也怕闹出人命来,于是齐刷刷的收起了棒子。安德烈把景寒抱到炕上,说了句对不起,就领着那些人扬长而去了。 代西戎的一条胳膊似乎被打折了,因为他一直捧着那条胳膊哀嚎,像要死去的样子。 景寒见他遍体鳞伤,非常恐惧,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连忙安排人去叫马老四。马老四听说工人被打伤了,很意外,他在俄罗斯倒腾木材十年,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他匆匆赶到宿舍,发现被打伤的不仅是代西戎,还有景寒以及和景寒一起来的那伙人。其中伤最重的就是景寒和代西戎。他和司机一起把他们俩送到镇上一家中国人开的诊所去。 大夫简单的看了看,指着景寒说:“这个腿打折一条。” 又指着代西戎说:“这个胳臂打折了一条。” 马老四问景寒怎么回事?景寒只好忍着疼痛把代西戎和叶莉娅处对象,叶莉娅怀孕以及代西戎想甩了人家的事向马老四大致学了一遍。 马老四恨得牙根直痒痒,当着代西戎的面说:“艾河怎么给我招来这么个东西?”当时马老四已经知道了景寒是艾河的连桥,说这话不用说也是说给景寒听的。景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要不咱们报案吧!” 马老四冷笑道:“报案,你以为这是在中国,他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就想拉倒,没打死他算便宜,你们以为俄罗斯女人就可以白玩儿。” 马老四扫了大伙一眼接着说道:“我郑重的提醒你们,离俄罗斯女人远点。如果今后再有人犯类似的错误,立即给我滚蛋。” 景寒待马老四气消了,问道:“那我们俩怎么办?” 马老四寻思了一会说:“俄罗斯缺医少药,还是把你们送回家治吧。明天一早,用我的车把你们送到密山口岸,然后从那里出关。”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五) 待霜儿连哭带喊的赶到密山口岸,艾河已经把景寒和代西戎接走了。霜儿擦擦眼泪又赶早班车撵到了人民医院。在三楼骨科病房,霜儿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景寒。 景寒这两天也没睡好觉,胡子也没刮,面黑肌瘦,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小老头了。 霜儿进去的时候,医生正在给景寒接骨。景寒虽然咬牙坚持,但是豆大的汗珠子还是噼里啪啦往下掉。霜儿拨开众人喊了一声“景寒”便冲到了跟前。 景寒见着霜儿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霜儿把景寒的脑袋捧在怀里,任景寒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前大襟。有了霜儿的安慰,景寒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 一会儿大夫把骨碴对上了,给景寒打上石膏。又吃了几片止疼药。景寒这才一点点的露出了点笑容汊。 艾河和小冰已经从马老四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现在见霜儿来了,便扔下二百块钱先回去了。 剩下霜儿见病房里就景寒自己,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公,你这是怎么整的?你上人家俄罗斯老娘们儿的炕了?” 景寒苦笑道:“不是我,是代西戎把人家安德烈的姑娘肚子搞大了。安德烈不让了,结果打了起来,”景寒说到这“哎哟”了一声。霜儿见状连忙用手在景寒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又疼了?” 景寒咧咧嘴,说:“没事,你别担心。” 景寒疼的差点了,就又接着说道:“我因为护着代西戎,所以才被打折了腿。”说完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霜儿是沾火就着的脾气,听说景寒是代人受过,立即气愤的说:“他惹的祸,我们凭什么替他受过,我去找黄毛子。”黄毛子是代西戎的媳妇,因为一生下来头发就是黄色的而得名朕。 景寒连忙制止霜儿说:“代西戎的胳膊也给打折了,就在隔病房间呢,你就不要去给他添恼着了。”霜儿一听代西戎也给打折了胳膊,心里多少平衡了些,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他活该,怎么不把鸡吧给他剁下去。” 这时,黄毛子气呼呼的推门而入,指着景寒的鼻子喊道:“景寒,你干的好事,让我们家老代跟着受罪,你得给我个说法。” 景寒一听,心比腿疼。霜儿气愤的说:“你属猪八戒的――倒打一耙。” 景寒怕霜儿说漏嘴,连忙喝住了霜儿,对黄毛子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一边从枕头底下翻出五百块钱递给黄毛子,说:“大哥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黄毛子“哼”了一声,接过块钱,乜了一眼。(.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看那意思是嫌少,于是扔下一句“我还会过来的。” 景寒说:“咱们有帐不怕算。” 黄毛子见景寒不像要赖账的样,意外的惊喜洋溢在脸上。霜儿冲黄毛子的背影“呸”了一口,说:“损色。” 霜儿待黄毛子离开后,重新审视景寒一眼,说:“我真不知道我应该信谁的。” 景寒虽然问心无愧,但还是为自己辩了一句:“你说呢?” 霜儿笑一笑,不言而喻她当然还是相信景寒了。更何况没过几天代西戎就趁黄毛子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过来把五百块钱还给了景寒。 景寒在家养了半年,花了一万多,才把腿治利索。身体恢复后,景寒思来想去感觉还是俄罗斯钱好赚,于是告别霜儿又回到了马老四那。 马老四通过代西戎这件事,觉着景寒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人,于是便就把货场上的工作都交给了景寒。景寒也不负众望,把货场打理的井井有条,让马老四非常满意。 过了中秋节,马老四就衣锦还乡回家过年去了。马老四临走前,把后勤这块交给了他弟弟马老五,把货场这块交给了景寒。 俄罗斯天气冷的早,一过中秋,有的地方就开始下雪结冰了。景寒他们的活是紧三天慢三天不紧不慢又三天。主要是看火车皮,火车皮请下来了,就的不分黑白的干。 没有车皮时,大伙把从山上运来的木头归归楞就完事。大伙闲的没事就撅着屁股耍钱,景寒比较喜欢喝酒,对耍钱没大兴趣。 实在无聊就去镇上小市场溜达,他发现随着天气转冷,市场上偶尔能遇见卖白鱼的了。俄罗斯人一般不吃淡水鱼,因此也没人打鱼,所以市面上卖白鱼的并不多,尤其是这个季节。 景寒问一个卖鱼的中国人:“你们的白鱼是从哪上的?” 那个人说:“你要买白鱼我就告诉你。”景寒无奈只好挑了一条三斤多沉的买了下来,花了一百多卢布,折合人民币二十多块钱,平均八块来钱一斤。 景寒把鱼拿到手,瞅着那个卖鱼的中国人说:“这回你该告诉我了吧!”那个卖鱼的人说:“我是从俄罗斯兴凯湖水上警察局上的。” 景寒一听兴凯湖水上警察局,心里暗喜,马上想到了安德烈。他拎着那条白鱼就跑安德烈家去了,安德烈两口子见景寒拎了条白鱼来,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景寒。 景寒说:“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们之所以认为白鱼不好吃,是因为你们不会做,今天我露一手让你们开开眼界。” 景寒因为从小就在湖边长大,因此做的一手好鱼。一会儿白鱼炖好了,安德烈一家一尝,果然味道鲜美无比,大伙开怀畅饮。 酒足饭饱,景寒问安德烈:“兴凯湖水上警察局你有认识人吗?” 安德烈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说:“你应该问我兴凯湖水上警察局我有不认识的人吗?” 景寒哈哈大笑,说:“那好,你陪我去一趟,我想买点白鱼。”安德烈也不问景寒买白鱼干什么,俄罗斯人就这点好,你只要不想高诉他,他们从来不打听。 安德烈开上自家的“拉达”,拉着景寒跑了两个来小时才到了兴凯湖水上警察局。安德烈领着景寒进了局长办公室,和局长热烈的拥抱了一下。 然后给局长介绍景寒,说:“这就是把我抓跑的那个中国人――景寒。” 局长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景寒,然后和景寒握了握手。景寒紧忙把两瓶“北大荒”递上去。局长见着“北大荒”,态度马上亲热了许多,又和景寒重新拥抱了一下,然后把“北大荒”咬开,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长长的出了口气感叹道:“好酒啊好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六) 安德烈待局长喝完说:“我的朋友想买白鱼。” 局长立即安排一个手下领着景寒和安德烈去了仓库,把这几天没收中国渔民的白鱼都拿出来让景寒挑。 景寒从五斤重的往上挑,挑了十多条,计一百多斤,按着每斤四十卢布的价格买了下来,总共花了折合人民币一千来块钱。那个局长看在那两瓶北大荒的份上,又白送景寒几条小一点的白鱼。 景寒告诉那个局长:“以后凡是五斤以上的白鱼都给我留着。汊” 局长点点头说:“北大荒的干活。” 景寒说:“。”景寒把鱼装进安德烈“拉达”车的后备箱里,俩人兴高采烈的赶回了安德烈家。景寒把白鱼浇上水让它们表面挂上薄薄的一层冰,这样既能保证鱼不腐烂还能增加分量多卖钱。 景寒把白鱼用塑料薄膜包好后,趁着月色把十多条白鱼塞进第六节和第七节车厢的木头缝里,然后就给霜儿打电话,告诉她去绥芬河接鱼。 霜儿从未出过远门,心里没底。她找来本村一个在外面卖服装的姐妹向她问一些在江湖上行走所应该注意的事项。 那个女人说:“你要想在外面跑单帮,首先的让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否则谁都熊你。” 霜儿本以为首先的让人感觉自己不像个农村人,没想到首先得不像个好人。有些意外,问那个女子:“那怎样才能不像个好人呢?朕” 那个女人领着霜儿去了乡里的发廊,先把霜儿的头发染成了黄色,然后又给霜儿的嘴唇涂上了巧克力色的口红,然后又给霜儿换了套比较时髦的衣服。 这回不用外人看,连霜儿自己都觉得不像个好人了。霜儿打扮好后,又按着景寒的指示,买了部手机。 二十世纪末,手机已经掉价了,但是还得两千多,霜儿咬着牙买了下来。告诉景寒号时,把那种心疼的感觉也一并的告诉了景寒。 景寒听出来了,安慰霜儿:“这把如果顺利,挣三五个手机都不成问题。” 霜儿听景寒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又高兴起来。她把三个儿子托付给了小雨,就登上了去绥芬河的火车,然后又在林口转乘大巴。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就是人们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霜儿到了绥芬河后,顺利的找到了马老四的货场,她按着景寒的指示在货场旁边租了个小房。 马老四在绥芬河的货场的主要业务是向国内的客户批发木材,这是个关键部位,马老四安排他三哥马老三坐镇。 霜儿一靠近货场,马上就引起了马老三的注意,毕竟都是一个乡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霜儿染了黄头发,涂了褐色嘴唇,但是马老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见霜儿这身打扮,起初还以为她学坏了呢,可是观察几天并不见有什么男人和霜儿接触。马老三心里明白霜儿这么老远跑绥芬河来绝不是为了溜达。 但是究竟霜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马老三还是一头雾水。霜儿到绥芬河后第三天,景寒才打来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货能到,景寒告诉了霜儿具体车厢,并且提醒她要等天黑后再去接货。 因为一般情况下木头过来后马老三都得等到第二天才能安排人卸车。 冬天的绥芬河天黑的特别早,才三点半多钟,天已经黑的很彻底了。霜儿又等了一会儿,约摸车站都下班了,才摸起电筒向车站走去。 车站里黑漆漆的,就算是鬼也得碰着鼻子拐弯。霜儿仗着胆儿,一点一点的摸到景寒说的哪几节车皮,把电筒打开,照了半天,一条也没有, 她傻眼了。掉了?不能啊,她忘记了害怕和避讳,像疯了一样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找,在倒数第二节和第三节她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大白鱼。 原来是车皮重新编组的时候把顺序打乱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把十多条白鱼装进塑料袋里扛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花四百块钱打了台出租车把鱼直接拉回了湖沿,找到小黑的和小波。 俩人见霜儿突然来访而且还运来了一百多斤大白鱼,对霜儿不仅佩服的五体投地。霜儿说:“景寒让你俩帮着卖一下。” 俩人二话没说,立即用霜儿的手机联系了几个鱼贩子,鱼贩子一听有大白鱼,仿佛苍蝇见了血一样蜂拥而至一抢而光。每斤八十元,一百多斤白鱼,卖了将近小一万。 霜儿抽出四百,给小黑的和小波一人二百,俩个人推脱了一阵儿终于顶不住金钱的诱惑扭扭捏捏的收下了。霜儿给小雨买了件小衫又买了几斤排骨,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家,等着景寒的下一次行动指示。 霜儿连跑几趟就剩了三万多。马老三见霜儿几天出现几天消失,神出鬼没的在他们货场周围转悠,心里总觉着她是有事,否则她不能扔下个残疾儿子老往绥芬河跑? 他决定跟她一下,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经过一段时间观察,马老三感觉霜儿是来接货的,而且接的就是他们货场的火车。 他们的火车来的都是木材,就是白给她,她也扛不动。难道是有人从俄罗斯往回捎东西?马老三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推开了一扇窗户,他一下子明白了:一定是景寒从俄罗斯那面往回走货让霜儿来绥芬河接。 可是他们走的是什么呢?马老三百思不得其解。正巧这几天马老四那面又有木材过来,果然霜儿很快就出现了。 马老三做好准备,准备逮霜儿一个正着。马老三已经做好了准备,霜儿还浑然不觉。 这晚,霜儿接到景寒的电话后就早早的吃完饭等着天黑。霜儿租的房子旁边有一个食杂店,马老三看看天要黑了,就猫在食杂店里瞄着霜儿。五点,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下班的下班,吃饭的吃饭,车站经过短暂的喧闹后又归于平静。 王志民想如果霜儿有行动,这个时候应该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果然他一抬头霜儿已经从食杂店的窗前匆匆的经过。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二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一) 马老三紧忙跟了出去。霜儿并不知道后面有尾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奔车站走去。到了站台,她拿出电棒挨节车厢寻找。 总共十多节车厢,景寒又藏得比较隐秘,霜儿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第九节车厢里找到。霜儿也顾不得喘气,摸准位置把手电闭了,摸黑往袋里装。 一共十五条,霜儿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装完,她又摸黑把袋子扎上,然后又习惯性的把电筒打着往木头缝里照照,看看有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她一下,她大惊,仿佛走夜道遇见鬼似的,吓得“妈呀”一声,转过头一看是马老三。 虽然让马老三发现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总比让车站的人看见强。 “你吓死我了!你要瘟死呀?”霜儿顺口骂道。他们是老乡而且是平辈,因此开起玩笑来没深没浅。 马老三没像以往那样和霜儿嬉皮笑脸,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像锥子似的似乎要把霜儿的衣服扎个窟窿看见里面的肉汊。 霜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强作镇定的说:“怎么的三哥,有想法啊?” 马老三见霜儿这么直接,高兴的手舞足蹈,看那意思就要把霜儿摁倒扒裤子开干。 霜儿腾出一只手来推开他,说:“我不习惯野战,咱们回我家去吧,热乎的宽超的多好!”霜儿说完示意马老三帮她把袋子周肩上,扛起就走。 马老三不用说当然不能放弃这块即将到嘴的肥肉,于是便像狗一样的跟在霜儿的后面,胯下的那个东西已经硬邦邦的了。 回到出租屋,霜儿把窗帘拉上。马老三见霜儿拉上了窗帘,喜出望外,激动的涎水都流出来了。 这时,霜儿又转过身去,把裤腰带解开,马老三这回确信无疑了,于是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霜儿,亲亲肉肉的喊着,大馇子脸拱进了霜儿的脖颈里朕。 霜儿没想到马老三胆子这么大,回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马老三被打愣了,霜儿为了证明自己没别的意思,当着马老三的面从裤衩子的外兜里掏出一沓钱来,点出五百摔在马老三脸上。 马老三见到钱,是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没想到霜儿出手这么大方,伤心的是霜儿既然认可出钱了,那就是明白的告诉他,别的不要想了。 果然,霜儿把裤腰带扎好后说:“三哥,现在满大街都是卖牛奶的,你就别惦记着我这头奶牛了。”马老三摸摸火辣辣的腮帮子,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只能从长计议了,他于是揣上钱打野鸡去了。 霜儿怕夜长梦多,赶紧给她常打车的孙师傅打了电话,孙师傅很快就过来了。霜儿把白鱼装进后备箱,孙师傅的车启动后,霜儿的一颗心才平静下来。 霜儿知道马老三没把她弄到手,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回她多了个心眼,把大宝子带上。大宝子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而且长得也挺大。 霜儿带上大宝后,心里踏实多了,心想这回我看你马老三还敢打我主意。果然马老三一看见霜儿带保镖来的,就不再打她身体的主意了。但是钱却越要越多,已经从五百涨到一千了,霜儿想:破财免灾吧,就当是喂狗了。 大宝见他老姨辛辛苦苦挣点钱还得给马老三一些,气得不行,总要拿刀捅死他。霜儿怕出事,把家里唯一的一把水果刀藏在了炕柜底下,但是为了用起来方便,霜儿还是让水果刀露个把出来。 眼瞅着要到寒假了,景寒又来电话说有一批白鱼要过境。大宝因为要期末考试,所以不能陪着霜儿去了。 霜儿其实已经轻车熟路,带上大宝主要是为了防着马老三扰。可是现在……霜儿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独自上路。 霜儿这回学尖了,一到绥芬河,就在出租屋里猫着,熟话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是王志民却像个馋猫似的,闻着味就找来了。霜儿不给他开门,他在外面转悠,时隐时现。 一月五号,景寒的电话来了,告诉她今晚过货。不用寻思,只要霜儿知道信,马老三那面准知道。马老三还是像以往那样在食杂店里猫的瞄着霜儿。 不过这回他采取了守株待兔的办法,他不跟着霜儿去车站挨那个冻。约摸霜儿快回来时,他就在霜儿家门口侯着。 霜儿出门时特意往四周看了看,没见着马老三,她心里暗自庆幸甩掉了这个赖蛤蟆。霜儿今天比较顺利,回到出租屋,见四周没人,便打开门。 她前脚进去,后手准备关门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马老三这个鳖犊子已经随着她进来了,而且帮着她把门反锁上。 俩人进了屋,霜儿把鱼撂下,喝口水喘口气,问马老三:“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马老三今天志不在财上,因为大宝没跟着来,他觉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志在必得。 不过他也算有点头脑,因此,他假装狮子大开口,他的如意算盘是如果霜儿嫌钱多,就让霜儿拿身体顶。他盘算好后说:“五千。” 霜儿果然如他所料暴跳如雷骂道:“马老三,你疯了,我总共能赚多少钱。”马老三于是奸笑道:“嫌多,行啊,如果你能陪哥睡一觉,我一分不要,还领你去宵夜。” 霜儿气急败坏,骂道:“宵你妈个壁儿,逼急了老娘我叫你人财两空。” 马老三见霜儿不吃他这一套,心想只有霸王硬上了,于是猛的冲上去,把霜儿死死的按在炕上,霜儿赤手空拳和马老三大战三百回合,终因是女流,渐渐的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裤子被马老三扒到了膝盖,只剩下一个短裤还在霜儿的手里。衣服被撕开,露出了淡粉色的汝罩。霜儿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 一般来说,女子被强尖,开始时因为恐惧都会激烈的反抗,可是一旦衣服被完全扒光或者大部分扒光,这时一般的女子都会因为害羞或恐惧而进入反抗迟缓阶段,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已经顺从了,只能算是短暂的休整。 第一百九十三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 马老三见霜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以为霜儿认了,于是转而脱自己的衣服。霜儿趁马老三把上衣脱光,正在脱裤子的当儿,从炕柜底下把水果刀摸了出来。 她本想在马老三的肚子上戳个窟窿,可是一想那样就有可能出人命,那祸可就闯大了。于是就在马老三的胸脯上不轻不重的划了两刀,虽然不深,但是已经鲜血淋漓了。 马老三没想到霜儿敢动刀子,吓的提上裤子,披上衣服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记警告霜儿:“你等着,看我不把你们的事告诉我们家老四。” 霜儿担惊带怕回到家后,马上给景寒打电话把她和马老三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学给了景寒。景寒听说霜儿把马老三捅了,倍感意外,不满的说:“你怎么能动刀子。” 霜儿本以为景寒会安慰她几句,没想到景寒反倒埋怨她,不由得又伤心又气愤的说:“你的意思我让他干就对了呗?” 景寒焦头烂额的说:“你这说的是神马话,我神马时候说你应该让他干了,我不也是为你担心吗。你知不知道……”景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弄不好,你是要蹲大狱的。汊” 景寒一方面担心马老三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另一方面也担心马老四会对自己不利。但是关于马老四会对自己不利的话景寒没好意思说出口。 霜儿听景寒说弄不好自己得蹲监狱,也有些后怕。毕竟她是蹲过监狱的人,知道蹲监狱的滋味不好受。她抽泣了一会儿,哽咽着说:“那可怎么办那,我不想再蹲监狱了。” 景寒无奈,只好忍住气安慰了霜儿几句。撂下电话,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马老四就从国内返回来了。大伙都感到很意外,不知道马老四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只有景寒不意外而是恐惧。马老四把脸阴的像要下雨似的进了宿舍,眼睛逼视着景寒半天不说话。 景寒在马老四剑一般的目光的逼视下自动的矮了一截。低着头,把脖子缩回去,像王八一样希望借助坚硬的壳来保护自己。但是景寒没有壳,所以只能挺脖挨刀。 马老四见状,冷冷的说:“景寒,你跟我到经理室来一趟!”景寒灰溜溜的跟在马老四屁股后进了经理室朕。 马老四一进屋就怒吼道:“景寒,你好大的胆子,敢用我的木材车走私,你知道我那一火车木材多少钱,要是因为你那几条烂鱼被海关查扣,你赔得起吗……”景寒吓得大气敢出。 马老四发完火,用手一指门口说:“你现在就给我卷行李滚蛋。”景寒见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只好给马老四鞠了一躬,说:“对不起,马老板。”马老四头也没回。 景寒灰溜溜的结了工钱,气极败坏回到了兴凯湖。霜儿见景寒回来了,不用猜就是被马老四撵回来了。只好讪不搭的安慰景寒说:“别上火,老公,此地不养爷,还有养爷处。” 景寒把三万块钱交给霜儿,叹了口气,说:“我可没你那么乐观,但愿马老三能……” 霜儿一听景寒提到马老三,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个老杆子,我就应该吧他的牛子给他剁下去。他还敢来找我,我没告他强尖就不错了。” 景寒也知道错不在霜儿,所以也不好在埋怨霜儿,只能苦笑。 果然不出景寒所料,马老三一听说景寒回来了,立即就和媳妇找上门来。霜儿虽然有理,但是一见着马老三两口子心里还是有些胆怯,毕竟是自己把人捅了。 马老三当然不能提他非礼霜儿的事,只是问景寒:“你是要私了还是要公了?” 景寒硬着头皮问道:“三哥,私了怎么说?公了怎么讲?” 马老三看来是有备而来,振振有词:“私了你就给我五万,从此以后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公了――”他特意拉长声,“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 景寒一听马老三狮子大开口,就知道他一定是猜到自己这几年连工资带倒腾鱼挣了有五万来块钱。不由得黯然神伤。 霜儿见马老三要这么多钱,立即火冒三丈,骂道:“操你妈,马老三,我还没告你强尖呢,你现在反倒倒打一耙。” 马老三媳妇见霜儿开诀了,立即针锋相对,骂道:“霜儿,你个破鞋,你当姑娘时就跟着你姐夫,你以为你是神马好东西。你说我们家老三要强尖你,我看就是你勾搭我们家老三,要不大老远你跑绥芬河去干什么?” 霜儿骂道“干你妈”,便向一头母狮子似的冲上去挠马老三媳妇。景寒已经怒不可遏了,大吼一声:“霜儿,你还嫌创的祸小吗!” 霜儿见景寒气的脸色铁青,只好收了武功。马老三媳妇自忖动手也占不着什么便宜,于是也不再吱声。景寒寻思了半天,说:“三哥,就按你说的,私了,三万。” 马老三摇头表示不能同意。景寒说:“具体咋回事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咱们就不兜圈子了。你如果同意,我立马就把钱点给你。你如果不同意你就去报案,我们认蹲了,我家霜儿又不是没蹲过监狱,不过到那时候……”景寒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马老三已经听出了景寒的弦外之音,是要反诉他强尖。 据说人成熟的标志是学会了妥协。马老三寻思了一会儿,假装吃了很大亏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好吧,景寒,就按你说的办,谁让咱们是老乡呢。” 景寒让霜儿拿出三万块钱给马老三。霜儿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也无计可施,只好打碎门牙往肚里咽,把钱砸在马老三的脸上。马老三在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押,两口子才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霜儿还没忘了在后面骂一句:“拿去买棺材去吧。”景寒气的骂霜儿:“你就是个惹祸的根苗。” 景寒一连好几天也没跟霜儿说一句话,晚上景寒也不跟霜儿在一个屋睡觉。霜儿虽然受到了景寒的无情冷遇,但是霜儿并不生景寒的气。因为她知道景寒的苦衷,拼死拼活挣了几万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搁谁能不心疼。 那晚,霜儿趁孩子们都睡着后,光不出溜赖死赖活的钻进了景寒的被窝,说:“怎么的,在俄罗斯干过了?”说着话手已经把景寒的那个东西攥住。景寒虽然不想搭理霜儿,但是怎奈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已经硬的像铁棒子一样了。于是只好把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 这个男人都是这样,只要下面一硬,上面就软。两个人一年多没在一起亲热了,果然是小别胜新婚。那种惊心动魄的缠绵又非一般新婚夫妻可比。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五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四) 黄鼠狼专咬瘸鸡――民谚 霜儿很心疼也很生气又很奇怪,不明白小猴为什么卡个跟头就会把腿卡折?王亚芬白天从来不上班,见霜儿不抓紧把小猴送医院,只是诀起来没完,就劝霜儿:“快把孩子送医院去吧,你看孩子疼的汗都下来了。” 霜儿见小猴呲牙咧嘴眼泪哗哗的,也于心不忍,和王亚芬一起把小猴送进医院。 医生给小猴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对霜儿说:“你这个孩子是先天性的钙吸收不良。汊” 霜儿一听,明白了,问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以后会经常性的骨折?” 医生点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 霜儿一下子蒙了,她本以为趁着自己年轻干几年攒个十万八万的给小猴买个媳妇,现在看来如果就指的自己在饭店端盘子,这个宏伟的计划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霜儿第一次感到了绝望,虽然她是一个从来不肯向命运服输的女人。 她真想一死了之,或者是先把小猴掐死,然后在自杀。但是望着小猴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她怎么能下得去手。好在她手里还有两万来块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孩子的腿接上再说吧。 小猴这次住院让霜儿损失惨重,不但接腿花了五千多,最主要的是霜儿因为要照顾小猴,把端盘子的工作也弄丢了。娘俩坐吃三空,待小猴一瘸一拐的下地,自己勉强能料理自己的时候。霜儿看看存折,小一万没了。 霜儿见王亚芬仍然是每天美滋滋的查钱,就想: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姑娘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朕。 对于霜儿来说,她现在唯一能作践的就是自己的尊严,唯一能换钱的就是自己的右体。这个人就怕心死。心一死,整个人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了,就什么事情多不在乎了。 霜儿是个急性子,想到这,她立即把正在睡回笼觉的王亚芬叫醒。王亚芬在梦里都是被那些包工头抱着屁股干,冷不丁的被霜儿叫醒,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刚才那个农民工怎么会突然变性了。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见是霜儿在喊自己,于是不耐烦的说:“霜儿,你知道我是开夜车的,你折腾我干什么?” 霜儿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一样,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说:“王姐,你明天也带我去行吗?” 王亚芬仿佛醉梦中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冷水,说:“霜儿,你可想好了,这活可不是人干的。” 霜儿不服气,说:“只要你能干,我就能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哼哼”王亚芬冷笑两声,说:“霜儿,你要想干这活,首先在精神上,你得把自己当头老母猪;其次在肉体上,你也要能承受那繁重的负担,冒着把那玩意都被干肿的危险。” 霜儿现在没有退路,咬咬牙说:“只要不干死就行。”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价钱,于是不再和王亚芬在精神领域和肉体世界里进行纠缠,而是把话题转到价格上,迫不及待的问:“王姐,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一把多少钱?” 王亚芬明白初入道的都比较关心价钱,于是明白无误的告诉她:“二十一次。” “二十?”霜儿非常意外。 王亚芬从霜儿的眼神里看出霜儿的失望,冷笑道:“傻丫头,你以为那些农民工能给你多少钱?” 霜儿看了王亚芬一眼,又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说:“咱俩怎么也不能一个价吧?” 王亚芬这回是真的笑了,说:“霜儿,那帮农民工都是公狗,他们只管把卵子里存的那点东西射出去,他们哪管你是丑是俊,年轻年老,只要便宜就行。” 话说到这个地步,霜儿的脸皮已经完全被揭去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工,但是仿佛已经被人捧着屁股干的嗷嗷叫了。 霜儿有过曾经被乔小龙强尖的经历,知道这碗饭不受吃。但是来钱快来钱多却是别的行业所不能比拟的,趁着自己年轻体格好干几年,给小猴攒个十万八万的,到时候给小猴买个媳妇成个家,自己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她下定决心再苦再难也要去站街。 山脚下大约有三、四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在小树林里溜达来溜达去,见有人来就迎上去,拉住了客就一前一后地往山林里钻。 王亚芬对霜儿说:“来山上干这个的女人,都是没嫁着好男人的没养出好孩子的苦人儿。她们有的晚上出来是为了帮儿子买房子,有的是为了供儿子上大学,像我,” 王亚芬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十年前,我们家那口子出车祸了,现在天天只能坐在轮椅上,孩子还在上大学。我倒是可以去饭店端盘子,可是就端盘子挣的那两个钱,怎么能负担起这么大的开销,不得以……” 王亚芬眼泪已经流了一脸,因为哽咽,把后面的话硬咽了回去。 霜儿没想到王亚芬的遭遇也这么悲惨,看来这个社会苦命的人不止她霜儿一个。 她们来到半山腰,远远的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个没完。 霜儿很奇怪,说:“不会抽烟还逞能,精神病啊。” 王亚芬说:“抽烟就好比是做不正当生意发廊的灯光。一明一暗的亮着一根烟,以表示她们的存在和职业,要不黑灯瞎火的谁谁能看到她们。” 那个女人见王亚芬和霜儿上来,以为是两个农民工,连忙站起来迎上来,借着微弱的月光,霜儿发现这个女人得有四十八、九。 这么大岁数还出来站街,霜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个女人见是王亚芬,失望的说:“操,我还以为来客人了呢。”她暴完这句粗口,就好奇的打量着霜儿,说:“这小娘们长的够俊的,来这儿让那帮畜生干糟蹋了。不如去小旅店或者大宾馆做。“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霜儿的脸蛋上捏了一把。霜儿知道这是融入这行不可避免的轻薄,就好像上梁山要递投名状一样。虽然心里很反感,但还是满脸堆笑的叫了声:“姐姐。” 那个女人果然很高兴,说:“不光长得俊,小嘴还挺甜。”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四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三) 有句话叫婚姻的基础在炕上,这话一点不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景寒过瘾了之后,对霜儿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但是让景寒没想到的是霜儿已经决定要出去打工了,因为指的景寒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养活不了这三个大儿子,尤其是小猴,这个现状霜儿就是再傻也该看明白了。 景寒虽然舍不得,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霜儿去了汊。 霜儿领着小猴来到广东东莞。和一个叫王亚芬的中年妇女合租了一个小屋。霜儿要技术没技术,要手艺没手艺,只能在饭店端盘子。把小猴一个人扔在家里自生自灭。 早上给小猴扔几个小钱让他中午自己对付一口,晚上则把客人们吃剩的折箩给小猴带一些回来。霜儿看着小猴狼吞虎咽的可怜相,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本来景寒是不让她带着小猴的,可是一想到景寒一个大老爷们在家既要出去干活,还要带着三个孩子,怎么可能照顾过来,霜儿思来想去还是把小猴带了出来。 霜儿拼死拼活的干一个月才能挣八百块钱。这个数在上个世纪末已经算高的了,如果在内地,一个公务员才能挣五百多块钱。 但是去掉房租以及娘俩的日常开销,霜儿只能攒下五百块钱。饶是这样,霜儿也感到有了奔头,她的奔头就是干几年攒个几万的,回家盖个砖房,给小猴买个媳妇,到时候就算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转眼霜儿已经出来三年了,钱也攒有两万多了。她感觉和心里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可是景寒却在电话里说兴凯湖那面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小伙子娶个媳妇都得两万多了朕。 霜儿不明白家里那面娶媳妇的价钱怎么比她的工资涨得还快。 景寒说:“因为年轻漂亮有点姿色的女孩子都跑城里给城里人当二奶去了。农村女孩子越来越少了。就这价码还找不着像样的呢。” 霜儿一听,心冷了一半儿。约摸十一点来钟,王亚芬也就回来了。王亚芬比霜儿大,得将近四十岁。霜儿没问过。霜儿出来后才知道年龄是女人的隐私这个道理。尤其是对一些上了岁数的女人。 王亚芬属于那种那个器官都大的那种女人。尤其那对汝房,虽然很大,却一点型也没有,摘了乳罩,一大啪啦,像牛粪牌子似的。大屁股像三盆,大腰像水桶。 别看王亚芬长的不咋的,钱却比霜儿挣得多多了。霜儿经常看见她偷偷的查钱,而且是每天都查,有的时候一百多,有的时候二百多。 霜儿非常羡慕,弄不准王亚芬干的是神马工作,不但工资高,保守的估计,一个月也得开三四千;而且一天一开支,这么好的单位真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 霜儿仗着两个人是合租的姐妹,常常厚着脸皮求王亚芬:“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让我也去你们单位打工。” 但是每一次王亚芬都是一句“你干不了”就把霜儿打发了。霜儿为了赢得王亚芬的芳心,天天像祖宗一样侍候王亚芬,不但帮王亚芬洗衣服洗袜子,有时候连王亚芬没来得及洗的裤衩也帮着洗。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王亚芬的裤衩子上总是有一些非常粘稠的液体,又不像是白带,倒像是男人身体里流出的那玩意,霜儿突然想到这,忍不住一阵犯呕。 那天晚上,霜儿刚把自己收拾完,王亚芬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霜儿接过王亚芬的包放床上。 王亚芬好像特别疲惫,一头攮床上就睡着了。霜儿帮着王亚芬把衣服裤子脱了,然后端来洗脚水帮着王亚芬轻轻的洗脚。 霜儿正洗着,一抬头王亚芬已经坐了起来。霜儿见王亚芬满脸泪水,不知所措。担心的问道:“姐姐,你怎么的了?受什么委屈了。” 王亚芬把霜儿的脸蛋捧起来,说:“霜儿,我怎么能让你给我洗脚呢?”一边说着一边把脚从脸盆里拿出来轻轻的擦着。 霜儿趁机把洗脚水给王亚芬倒了,待霜儿重新回到卧室,王亚芬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他把霜儿叫道了跟前,说:“霜儿,你经常给我洗裤衩,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霜儿当然有些怀疑王亚芬干的不是什么好活,但还是有一些侥幸的心理在作怪,于是还是不死心的问王亚芬:“王姐,你就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干什么活的,如果我能干,你就帮我介绍。如果我不能干我也就死心了。”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傻丫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把自己的手提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联安全套。 霜儿猛地一见还以为是口香糖一类的东西,寻思王亚芬要给她糖吃,不由得笑了,心想:还拿我当小孩呢。但是仔细一看,不由得面红耳赤。 于是好奇的问道:“大姐,你买这么多安全套干什么?你丈夫又不在这儿。” 王亚芬苦笑道:“真是个傻孩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说你干不了,你还不服气。” 说完又把安全套放回包里。霜儿这才恍然为什么王亚芬的裤衩上总是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原来她是个站街的表子。 霜儿越想越气,把那盆已经端起来的洗脚水又重重的敦在地上,溅出的水滴有几滴崩到了王亚芬的脸上。 王亚芬轻轻的抹了一下,苦笑着把水盆端起来倒了。回来见霜儿还像很生气似的,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霜儿,我没有特意占你便宜的意思。要不我给你洗洗脚吧!” 霜儿把嘴一撅说:“我洗完了。”回头冲瞪着大眼睛看着她俩的小猴喊道:“死眼子。” 小猴不知所措,吓得哧溜一下子钻进被窝。 第二天,霜儿继续去饭店刷盘子,王亚芬继续去站街。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形同陌路。要不是都租不起更好的房子,她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但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三个月后,小猴在院子里玩,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就把腿卡折了。 各位亲,对不起,因为仓促,一不小心把后面的章节先发出去了。现在紧忙补上,让大伙看了个倒撅。抱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五) 那个女人示意王亚芬她们坐下,抽出根烟递给霜儿,霜儿说:“大姐,我不会抽烟。” 那个女人说:“我也不会抽烟,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你不整出点亮来,谁能找着你。吧嗒着玩吧。” 霜儿说:“谢谢姐姐。”然后接过来,点上,吸了一口,紧接着就呛的咳咳的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都跟着下来了。 王亚芬她们俩并不来安慰霜儿,而是放肆的大笑。说:“你不要往肚子里吸,就不呛了。” 霜儿好歹缓过这口气来,说:“我可遭不了这份洋罪,明天我带个小电棒来。” 她们俩笑够了,那个大姐又关心的问霜儿:“你带安全套了吗?”见霜儿半天没说话,以为霜儿没带,紧忙从裤兜儿里掏出一联递给霜儿,说:“这个东东少了可不行,那些农民工都有性病,有的还有爱死病,要是传染上了,小命就玩玩了。汊” 霜儿推过那个女子的手,害羞的说:“谢谢你,大姐,我带了。” 她也不勉强,收起安全套,对王亚芬说:“今晚咱俩先别开张,让妹子先开张吧。不过妹子这么年轻漂亮,二十块钱便宜那帮傻壁农民工了。要不要三十吧。” 王亚芬说:“行,如果他们同意,就让我妹子上,如果他们嫌贵,就让我们两个老娘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们俩说完,就哈哈大笑,说:“这就叫差别化服务。” “对了,”那个女子像刚想起来似的问王亚芬,“你妹子叫什么名?” 霜儿刚想说:“我叫徐霜儿。朕” 王亚芬偷偷的捅了霜儿一下,替她答道:“我妹子叫小美。” “嗯,还真挺贴切。”那个女子点点头,说,“干我们这行的,也得有个艺名,好招一些回头客。” 一会儿,从山脚下上来一个农民工,看样子得有五十多岁,胡子拉碴,一张嘴臭气熏天。他像在骡马市场上挑牲口似的,举着打火机挨个照,看到霜儿不由得喜笑颜开,感叹:“这山上还有这么好的货色,就是你了。” 那个老女人见状,骂道:“老几吧灯,你可是识货,你也不问问价钱?”那个半大老头子这才把已经抓住霜儿的手松开,胆怯的问道:“你多少钱一把?” 霜儿怎么也不想把自己的初夜献给这么一个老色鬼,于是狮子大开口,说:“一百块钱一次。” 那个老东西一听,不屑的说:“一百块钱?有一百块钱我去宾馆找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躺在席梦思上干。我找你。” 霜儿也不惯着他,说:“别说那些臭氧层子,拿不出钱来就滚一边去。” 那个老东西有些尴尬的看着王亚芬,说:“你没涨价吧?” 那个老女人笑道:“我们俩不掉价就不错了。”说着抓起那个老男人的手说:“走吧,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还是让老娘我陪你放一炮得了,其实都一个味。” 他们俩一路打情骂俏的钻进了树林。王亚芬见状,跟霜儿说:“这个活不是能插伙的,我先过那边去了。”临走前又劝了霜儿一句:“妹子,我跟你说,要想挣钱就不能挑肥拣瘦。什么老的少的,只要给钱就得接,要不上哪挣钱去。” 霜儿说:“刚才那个老头实在太恶心了。” 王亚芬笑道:“出来干这事的男人哪有一个正人君子,都是些下三滥的东西,你以为他们是老师呢?”不知道为什么,王亚芬突然提到了老师。让霜儿感到很震惊。而王亚芬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扔下霜儿钻进了树林。 她们并没走多远,就开工了。王亚芬和那个老女人都很商业性的呻吟着。听的霜儿胆战心惊面红耳赤。 霜儿见人家都开工了,自己也不是来喂蚊子的,于是把刚才那个姐给她的那根烟头又翻出来点上。随着烟头的一明一暗,山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了。 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走到霜儿跟前。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干这个,还都有点抹不开面儿。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那个小伙子先开口,磕磕巴巴的问道:“多多多少钱?” 霜儿见他长的还周正,于是实打实的说:“三十。” 那个小伙子虽然是第一次干这个,但是耳濡目染,价钱却门清,问道:“不是二十吗?” 霜儿说:“一分钱一分货。” 那个小伙子寻思了一会儿,说:“好吧,三十就三十,你脱裤子吧。” 霜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安全套,说:“你先把这个套上。” 那个小伙子很显然是没用过这个东东,看了半天才弄明白它的原理。 霜儿见他把安全套套上了,才把裤子脱了,把屁股高高的翘起。和霜儿预想的不同,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质地很纯净的女人,这么下流的事情会让她心里不安或者抹不开面子,没想到却突然就把裤子脱了。 看来女人要是勇敢起来,不知道得比男人勇敢多少倍。而且因为有月色掩护,在黑暗中进行交易比在阳光下心里障碍也小多了。 那个小伙子开始还不太好意思,等霜儿把裤子脱了,把光洁的大屁股对着她,再向她放点味,他一下子就崩溃了。 男人干这事的时候就跟畜生一样,花钱出来干这事的男人更是连畜生都不如。虽然霜儿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但是那个小伙子还是只抽动了几下就不敢动了。 霜儿知道他完了。因为景寒有时候就那个德行。这个男人都这个熊样,刚开始的时候都雄心万丈,以为能把女人干的死去活来。但是能坚持十分八分钟的算长的。 就像现在这位,霜儿还没接着潮乎土呢,他就要射了。但是一想到半天工资就这么没了,他还心有不甘,于是一动不动,幻想着停一会让这股高槽过去再多玩一会儿。 但是这个东东岂是一般人的意识能控制住的。很快还是无可奈何的一泻如注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七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六) 那个小伙子像一只公蛤蟆抱着母蛤蟆似的紧紧的抱着霜儿的屁股,那个东西虽然已经开始变软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但他还是赖着不舍得拔出来。 霜儿知道他是完犊子了。但是一想到他花了三十块钱就玩了这么一会儿,也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也没有急着催促他拔出去,还是撅着屁股让他在里面多呆了四、五分钟,就算友情出演吧。 后来霜儿见他面瓜瓢揩屁股――没完没了了。就不耐烦的说:“行了,别当日子过了。”这个女人要是不想让男人干了,招数有的是,比如霜儿,只是把身子直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那个小伙子有些遗憾的掏出三十块钱,说:“我还想再来一次” 霜儿爽快的说:“行,我伺候谁都是伺候,这么的吧,看在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收你二十。” 那个小伙子挺乐,把手伸进兜里摸了半天,就摸出十块钱来,胆怯的说:“姐,我就剩十块钱了。”言外之意十块钱行不行? 霜儿摇摇头说:“行了,今后日子长着呢,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改天吧。”霜儿见他挺年轻,人似乎也憨厚,就好奇的问道:“你结婚了吗?” 那个小伙子说:“去年结的婚。” 霜儿一听,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刚结婚就出来找女人,怎么对得起你家里的新媳妇。汊” 那个小伙子见霜儿提到了自己的媳妇,羞愧的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像我们一出来就是八、九个月,实在是憋的受不了。”犹豫了一会儿,又自我安慰的说,“就是我媳妇知道了,我相信她也会理解我的。” 霜儿想想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景寒,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她又往深里想一想,不知道景寒能不能和她二姐小雨整一块去……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见王亚芬过来了,她紧忙冲那个小伙子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那个小伙子当然明白表子无情,戏子无义的道理,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还不忘问霜儿一句:“你明天还来吗?” 霜儿郑重的点点头。这时王亚芬已经来到了霜儿面前,见霜儿手里捏着那三十元钱发呆,就说:“妹子,我得提醒你两句,干我们这行的,首先要心狠,俗话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像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霜儿不解的问,以为王亚芬要说她不够敬业,因为她没有叫唤。 没想到王亚芬却说道:“那个小流氓都完事了,你还让他在里面搁着。你今天是刚开张,人少;以后要是人多了,哪个乌龟王八蛋完事了都要在里面多搁一会儿,那得耽误多少收入?朕” 霜儿似懂非懂。 王亚芬喘口气继续说道:“何况你身体也承受不起。记着,今后不论是谁,只要他射了,就立马让他掏钱滚蛋,别跟他磨叽。还有就是不能和客人有感情。” 见霜儿瞪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就展开说:“要是都弄出感情来,还怎么好意思收钱了。” 霜儿这回彻底醒悟了,没想到干这个买卖还有这么多说道。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王姐,我记住了。” 一会儿又有客人来了。王亚芬和霜儿各取所需分头开工一起叫唤。整的一座荒山变成了一个聚集了很多癞蛤蟆的水塘了。 这一晚霜儿总共接了五个客人,本来霜儿还可以多接几个,但是霜儿还要分分人。另外霜儿头一次干这个,生理和心里上都有些障碍,所以就象征性的接了五个罢了。 饶是这样霜儿回到出租屋,还是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尤其是下体火烧火燎。像让人用烧火棍捅了似的。折腾到后半夜两三点才勉强睡去。结果做梦还是被人捧着屁股干的嗷嗷叫。 第二天霜儿无奈只好歇了一天。王亚芬劝她不要操之过急。她现在才明白王亚芬说的话。知道这碗饭果真是不太受吃,想打退堂鼓。 可是一看小猴一瘸一拐的样子。又感觉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做下去。好在没过几天,就习惯了。而且有的时候竟然还会来高槽,也算一举两得吧。 霜儿一点点的放宽了标准,只要给钱,岁数大的也接,埋汰的也接。这样一来霜儿的收入增加了许多。霜儿发现这个市场前景非常广阔。一年挣个三万五万的不成问题。 狠狠心,干个三年五载的,弄个十万二十万的,回兴凯湖给小猴买房媳妇,然后和景寒双宿双飞欢度余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霜儿胃口越来越大,把前途规划的越来越灿烂。 只是她不敢确定如果景寒知道了她干这个还能不能要她了。想到这霜儿不免有些黯然。但是为了小猴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越来越感到这个小猴就好比一根勒在她脖子上绳索,让她永远也没有喘气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霜儿发现这个活还真是个体力活,一般的体格还真坚持不下来。她们这些野鸡跟人家那些年轻漂亮的家鸡比不了。人家基本都是在宾馆,旅店。最损也是按摩房发廊。就是说人家好歹也有一张床,可以躺着叫唤。 而她们则在荒郊野外,跟一群孤魂野鬼似的,像候鸟一样随着工地转。哪个地方有新楼盘开工,她们就去哪里转悠。 但是不论怎么转悠,她们都是野战军,全得在露天下开工。全得撅着。一晚上下来,累的都得扯着猫尾巴上床。 现在霜儿算是真切的认识到起点对一个人的一生多么重要。她也想着改换门庭,转念一想前期铺垫所需要的费用和时间,就让她不寒而栗,还是按部就班轻车熟路来得快,忍着吧。 但是正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那天,霜儿等到了八点多也没开张。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候,上来一个醉鬼。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八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七) 霜儿本来不想做他生意,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还没开和,况且总是拒载也不符合她们的行业精神……但是一看到他醉成那样,站都站不稳。霜儿是真打怵,就在霜儿犹豫不决的时候。 那个醉鬼已经把价码涨到了五十,看来他今晚是志在必干。这个男人一般的喝醉酒后都会变得慷慨大方。霜儿架不住金钱的诱惑,于是便答应了那个醉鬼的请求。 只好把裤子脱了撅着屁股让他干。可是他喝的实在太多了。干了半个小时也没射,霜儿腿都站木了汊。 那个大哥也坚持不住了,说:“妹子,要不你躺躺下吧!” 霜儿想不做他生意了,又怕收不着钱,这半小时白尽义务了,只好咬着牙躺下来,让那个老小子趴在身上。 不料他顾雍了半天,下面没出来上面出来了,吐了霜儿一脖子一前胸。霜儿一把把他推开,这回也没心思收钱了,一口气狂跑回家,洗净换干时已经呕了好几气了。 还有一次,一个三十来岁的老爷们,给二十块钱还想让霜儿给来个全套的。霜儿不肯,他竟然拿出菜刀摁在霜儿的脖子上。霜儿哪见过这阵势,只好违心的给他做了个全套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完事他一分钱没给,骂骂咧咧的走了。霜儿气的好顿哭,回家跟王亚芬一说。王亚芬也气的咬牙切齿,说:“他妈的,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说完从床底上翻出一把剪刀,说:“如果再有人耍横,你就把牛子给他铰下去。” 霜儿一想这个招好。从那以后霜儿每次上山都在裤兜里揣把剪刀。但是让霜儿感到遗憾的是那个逼养的再也没来找霜儿。许是也后怕了,因为像霜儿她们干这一行的后面一般的都有黑社会罩着朕。 霜儿因为年轻漂亮,很快在这一行里做出了名气,一时间慕名来访者络绎不绝。后来就连在家里重操旧业的景寒都听说了。 景寒早就怀疑一个农村妇女,斗大的字不认识一麻袋,何以能一个月挣三五千块。随着同村在广州,东莞打工的越来越多,回来后言来语去的谈起一个叫小美的野鸡,好像就是霜儿。 景寒一听就明白了,气的好几天好几宿睡不着觉。那个时候小雨已经搬到了景寒家西屋。自从霜儿走后,小雨见景寒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便经常过来帮着景寒照看这三个小蛋子。 后来索性就搬到了景寒家西屋。从小雨的角度来说,她当然是狗吃草有驴心肠。但是景寒一直没打拢,因为他心里还在惦念霜儿。毕竟他和霜儿是明媒正娶的,虽然他们只是举行了一个形式,而没有登记。但是在农村举行婚礼,比在民政登记更能得到百姓的认可。 景寒决定亲自去东莞探个究竟。景寒到了东莞,找到老乡打听到了霜儿的住所。一敲门,是小猴一瘸一拐的开的门。“你妈不在家?”景寒问小猴。 小猴见着景寒,乐的后脑勺都开花了,扑进景寒的怀里叫“爸爸”。 景寒见小猴饿的皮包骨,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摸着小猴的脑袋瓜,问道:“你妈呢?” 小猴并不急于告诉景寒他妈哪去了,而是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下,说:“爸爸,我都快饿死了,你能不能先安排我吃点饭。然后我在领你去找我妈。” 景寒也饿了,说:“好吧。”于是领着小猴就近找了个小饭店,要了两碗面条。爷俩对付了一顿,出了门,见小猴意犹未尽,于是又给小猴买了两根火腿肠。小猴这回尽兴了。 小猴不满的对景寒说:“爸爸,我妈天天晚上出去,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我可害怕了。” 景寒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沉,问道:“小猴,你知不知道你妈天天晚上出去干什么?” 小猴摇摇头,说:“不知道。” 景寒问道:“那怎么才能找到你妈呢?”小猴本来不想告诉景寒。可是一见景寒脸上阴云密布,就说:“爸爸,我领你去。” 小猴一瘸一拐的领着景寒向他们住地旁边的一座小山走去。景寒发现小猴的腿似乎比以前瘸的厉害了,就关心的问道:“小猴,你这腿怎么好像比以前瘸的厉害了?” 小猴虽然残疾,但是脑子没问题,于是对景寒说:“爸爸,我前一阵子腿摔折了,还没好利索。” 景寒不解的问:“怎么好么样的摔一跤腿就折了?” 小猴说:“大夫说是先天性的钙吸收不好。还说以后如果不加小心会经常折的。” 景寒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沉,想这大约就是霜儿要去干那个的原因吧。景寒在这一刻一下子理解了霜儿的苦衷。 要不是在山上景寒亲眼目睹了霜儿和别人姓交的丑陋一幕,相信景寒大约会原谅霜儿的。大不了把她领回兴凯湖罢了。 小猴把景寒送到山下,说:“爸爸,你自己上去吧。” 景寒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昏黄的灯光,发现这是一座荒山,山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颗松树和柏树。 景寒一想这种事怎么也不能让孩子看见,点点头说:“也好,你在这等爸爸。” 小猴说:“我可不在这等你,要是让妈妈看见是我领你来的,非打死我不可。”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马路尽头。 景寒望着小猴单薄的背影,想这孩子虽然四肢残疾,但是对于他妈妈所从事的职业却是心知肚明。 景寒沉重的叹了口气。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往山上走。这个南方的傍晚和北方的晚上不太一样,虽然八点多了,还是不太黑,一眼望去,就好像是隔着一层纱看风景画一样。 景寒拨开树丛艰难的往山上去,荆棘条子和小树枝被他推开后又弹了回来,噼里啪啦的打在脸上,身上。打的景寒脸上火刺了的。景寒顾不上疼,也顾不上这会儿去找霜儿的不方便,他就是要让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真相。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八) 一路上不停的有一些女人冲上来拉他。景寒仔细观看,奇怪这些女人怎么这么老了还出来做。难道这城里人已经堕落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这城里人的生存状态已经变得这么艰难了吗? 他哪里知道,现在不论是农村还是城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活的都不容易。景寒虽然客气的拒绝了她们的邀请,但还是掏出个十块八块的赏给她们,这是东北人比较典型的特点,虽然兜里没多少钱,但是看上去比较大方。 当然景寒这个钱也不是白花的,他要向她们打听一个叫小美的女人。那些女人见景寒出手大方,误以为他是慕名来访,都纷纷的给他指明霜儿经常开工的地方。 景寒按着大伙的指引,像一个雀跃的老兔子一样在没路的山上又跳又跑的。终于,他在一块大石头旁找到了霜儿的、。 霜儿正扶着一棵树,屁股高高的翘着。一个景寒不认识的男人正忙活得要命。霜儿很配合的发出轻而浅的叫声。黑灯瞎火的,景寒就是闻着这种叫声找到霜儿的。 景寒听到这种熟悉的叫声心都快碎了。他顾不得许多,大喝了一声:“霜儿!汊” 那个陌生的男人顿时吓傻了。霜儿也傻了,因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叫霜儿。但是霜儿也只是愣了片刻就听出了是景寒的声音。 她一把推开那个男人,提上裤子说:“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明显的紧张和意外,被景寒堵了个正着,她羞愧的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她推推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男人说:“没事没事儿,熟人,今儿就到这儿吧,我不收你钱了。你走吧。” 那个男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警察或者霜儿的丈夫,所以非常害怕。现在听霜儿的口气,不过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瞟客。立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三下两下的就扎上了裤子。二话不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往景寒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道:“狗操的玩意儿,挑这个时候喊,你诚心毁我是不是?” 景寒一躲,石头砸空了。景寒虽然对这个干自己老婆还这么嚣张的男人有些气不过。可是一想也能理解,传统的四大急中有一急就是鸡吧撂在壁帮上。更何况这是硬逼着人拔出来。任是哪个男人也得急眼。 况且他也未必猜得到自己是霜儿的丈夫。就是猜到了也无所谓,因为霜儿和人家是正常交易,不是婚外情,既然你做丈夫的同意了自己的老婆出来站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你就没有权利打断别人正常的工作朕。 景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不还手,而是拉起霜儿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这种事你也能做得出,你还要不要脸了。” 霜儿见景寒气的浑身直哆嗦,知道这回祸闯大了。心里砰砰跳着胆怯的跟着景寒往山下走。那个陌生男人以为碰上吃醋打劫的了。想刚刚这个漂亮的女人还挂在自己的鸡吧上,就这么让人硬生生的给抢走了,忒没面子也忒窝囊。这要是传出去,我今后还怎么在江湖混?尤其那泡没射出去的热精就化作了一团邪火,拱啊拱啊就上头钻了胆。 他折了一根枯死的小树枝就追上来,照着景寒劈头盖脸的抽。景寒让他抽恼了。心想:你也太能装壁了,你干我媳妇我没打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晒上脸了。 他反手夺下小树就和那个陌生男子抱成了一团。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相互掐着打着抽对方耳光。 霜儿在一旁急的团团转插不上手。那个陌生男人显然比景寒年轻而且体格好,他渐渐的占了上风,把景寒压在了下面。他两手死死的卡住景寒的脖子,两眼凶光灼灼的盯着景寒骂道:“敢跟我抢马子,我掐死你。” 景寒用手挠他,拿脚蹬他,可是这个男人的两手就跟咬着肉的王八嘴一样,越掐越紧……景寒的脸紫了,白眼球一翻一翻的,嗓子里发出丝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喊着霜儿救命。 霜儿吓得疯了一样大哭大喊。 景寒想再厉害的老娘们到了关建时刻也白费。这时一阵湿热在裤裆里散开,景寒尿裤子了。他知道完了,他要死了。因为据说吊死或者掐死的人,临死前征兆之一就是尿裤子。景寒彻底的放弃了挣扎,脑袋一歪,眼睛闭上了。 景寒是被掐死的,却又是被打活过来的。霜儿抱着他的脑袋,耳光噼里啪啦的煽在他脸上。景寒缓缓的睁开眼,嗓子咕噜咕噜的响了一阵,一口痰从嘴里激射出去。他缓过这口气,才意外的说:“我没死啊。” 霜儿见景寒缓过来了,破涕为笑说:“没有,你没死。”一边说着一边在景寒的脸上胡乱的亲着。景寒不知道为啥,一点也没有感动。他甚至觉得霜儿的嘴有些臭。 一想到这张嘴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的臭嘴亲过,甚至还有可能亲过某个男人的生殖器。因为他听在东莞打工的老乡们说,东莞的小姐如果给足了钱就可以给你来个全套的的,其中就包括口胶。 他不为所动,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其实是免费的空气。 景寒挣扎着坐起来,见霜儿满脸惊恐两眼是泪。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个男人昵?” 霜儿指着旁边像死狗一样趴着的男人说:“在哪儿。” 景寒见那个男人一动不动,以为霜儿把他打死了,吓得“妈呀”一声站了起来。霜儿见状,连忙安慰他说:“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咱们快跑吧,这个地方不能再来了。” 景寒现在哪敢跑,他得确定那个男子是死是活后才能跑。他一点点的蹭到了那个男人身边,把他翻过来,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底下探了一下,果然还有气息。于是探了口气,说:“但愿他别出什么事才好。” 就在景寒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快跑啊,警察来了。” 景寒没想到东莞的警察这么敬业,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霜儿抓住他的手,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山下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九) 景寒和霜儿跑回住的地方,惊魂甫定,王亚芬就回来了。王亚芬一进屋看见霜儿,就关切的问道:“你没让警察抓去。” 霜儿说:“他妈的,差不点。” 王亚芬还想把刚才的惊险镜头和霜儿一起回顾一下,一转头看见了景寒。一愣,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敌意。因为按着两个人事先的约定或者说她们这一行的惯例,是不允许把野男人带回鸡窝的。 霜儿知道王亚芬误会了,马上给王亚芬介绍:“王姐,这是我丈夫。” 王亚芬一听,把手伸出来和景寒虚握了一下,说:“从黑龙江过来的?” 景寒满脸堆笑的点头,然后又客气的说:“我媳妇在这给你添麻烦了。汊” 王亚芬笑道:“哪里,都是我麻烦霜儿。”王亚芬见霜儿恶痨痨的看着景寒眼睛喷火。料到他们还没有那个,于是识趣的说:“霜儿,你们聊,我领小猴出去买点吃的。” 霜儿明白王亚芬这是要给他们腾地方让他俩亲热。她当然想和景寒单独待一会儿,倒不仅仅是为了干那事,主要是想跟景寒解释一下。看看能不能求得景寒的原谅。 但是让王亚芬领着小猴出去遛弯儿,这半夜三更的也很不人道。何况景寒今晚怎么也不可能跟她们住在一起,于是拦住了王亚芬说:“王姐,你别走,我这就领他去旅店,你在家帮着我照看点小猴就行。” 王亚芬一听,正中下怀,顺水推舟说:“小猴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她撅了半宿,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真是懒得动弹。 霜儿先领着景寒吃了点饭,景寒现在的心就跟蜂窝煤似的,已经千疮百孔。 真是不来时在家想像着霜儿在外卖壁痛苦,来了亲眼目睹更痛苦。两个人吃完饭就近找了个小旅店开了间房朕。 进了屋,霜儿还想像那些久别的夫妻一样先亲热一下,扑到景寒的怀里。景寒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一块烧红的铁扔进了冰冷的水里,刺啦一下子就拉倒了。 霜儿又把手伸进景寒的裤裆里摆弄了半天,景寒仿佛阳痿了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霜儿想把景寒的裤子扒下来给他来个全套的刺激刺激他。但是一想到景寒会联想到这是霜儿新学的招数,心里会更恶心。只好讪讪的把手抽出来,眼含热泪委屈的问景寒:“老公,你咋地了?” 景寒犹豫了一会儿,说:“霜儿,你不能再在这丢人现眼了,你跟我回去吧。” 霜儿对景寒用“丢人现眼”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非常不满。但凡一个行业,不管它多么肮脏,多么被主流价值观所不容。但是,它只要能坚持下去,一定就会有它能说服从事这个行业的人理由。 霜儿现在就几乎快认为自己从事的这个行业不但不羞耻,而且还挺崇高的,比如解决了农民工的性福问题;比如她们是社会的弱势群体,社会对她们的救助不够,她们才自谋生路等等。这些谬论听多了,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已经信以为真了。 霜儿于是反问景寒:“我跟你回去小猴怎么办?” 景寒信誓旦旦的说:“有我呢。” 霜儿冷笑道:“你自己那两个宝贝儿子还不知道搁什么养活呢。” 景寒仿佛在梦里杀敌,被人叫醒后才知道是个梦,于是万丈雄心即刻灰飞烟灭。霜儿收起嘲讽的语气,说:“景寒,我现在不丢人现眼,我儿子以后就得丢人现眼。” 景寒当然明白霜儿连脸都不要了是为了什么。可是就小猴那样谁能给他做媳妇呢?还不如就让他自生自灭了。景寒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霜儿,只好叹了口气说:“我困了。” 霜儿明白景寒这是在下逐客令,于是说:“明天早上我来喊你吃早茶。”说完又在景寒冰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景寒这一刻突然有了些感动,真想把霜儿抱在怀里亲热一下,可是一想到刚才霜儿被那个陌生那人抱着屁股干的嗷嗷叫就恶心,硬挺着不为所动。 霜儿无奈只好遗憾的离开。这一刻两个人都明白了,他们完蛋了。 景寒痛苦的一宿也没怎么睡,看看天亮了结完了房钱就去了火车站。这个肮脏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待霜儿一觉醒来领着小猴来找景寒吃早茶,老板告诉她景寒已经退房了。娘俩又追到火车站,可是人海茫茫哪里还有景寒的身影。无奈霜儿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出租屋,哭了一鼻子,换个地方继续开工。 尉三是个中等规模的包工头,家在安徽阜阳,这几年领着一伙儿农民工出来揽活包工程。攒下了几百万家私。 但是让尉三美中不足的是人到中年膝下只有一女。他是家里的独子,上面有四个姐姐。他父母老来得子,就希望他能子子孙孙无穷愦也。谁料他那个当政治老师的败家娘们儿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拉倒了。 他一要求政治老师再给生一个,政治老师就说:“你满脑子封建思想,挣多少钱也摆脱不了小农意识。”再不就拿国家政策卡他,说:“我们是国家干部,法律规定不允许生二胎。” 尉三虽然挣钱比政治老师厉害,但是讲道理,他十个也不是政治老婆对手,只能回去搪塞他父母。 偏偏他父母现在人老珠黄,想孙子如虎添翼。弄得尉三像掉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没事的时候和下属们喝点闷酒,就把自己的这个烦恼抖搂出来跟大伙分享。 有见多识广的就给他出主意,说:“老板,你不如花个十万二十万的雇人给你生一个。” 尉三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由得长吁短叹,说:“你们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是那是人那,不是狗崽子,怎么说服我媳妇。”这个尉三家的政治老师不光人厉害,长得还挺漂亮,尉三对她是既爱又怕。 那几个出主意的民工一听,纷纷献计。一个其中一个叫老柴的说:“这还不好办,到时候你就说是捡的。咱们再去开个领养证明,不信骗不过她。” 尉三一听,眉开眼笑说:“这个主意好。” “到时候还能名正言顺的那个……哦……呵呵呵”老柴一脸的像,其他几个农民工一看老柴的表情,也都猜到了老柴的心思,于是也跟着亢奋的笑。 尉三照着老柴的脑袋拍了一巴掌,说:“你想什么呢,这个事就交给你了,这几天你不用上架了。” 老柴很意外,大伙一听老柴不用出工了,都艳羡不已。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 尉三明知政治老婆眼睛里不揉沙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但是一想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也不是可以随便违背的。况且自己拼死拼活攒下的万贯家财宁可给儿子败祸也不能让姑爷的白拣去。 他决定就按老柴他们说的给她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他不相信政治老师真的能舍得和他离婚,没准政治老师见没用自己出一点力就解决了尉家的传宗接代难题还能夸他两句昵。这个人都是愿意往好处想。 尉三主意一定,就开始和老柴一起物色人选。但是让他俩大跌眼镜的是那些年轻漂亮又干净的女孩子开价一般都在五十万以上。这个价格是尉三这样的小老板不能承受得起的。无奈他只好跟老柴说:“不行咱们降低点条件吧。岁数稍大一些的,长得差不多,没病的就好。” 老柴一听立即说道:“老板,最近山上来了一个叫小美的比较符合你说的条件。” 尉三知道老柴他们经常去山上打野鸡。于是警觉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柴当然明白男人的心理,那就是不能喝熟悉的人的洗脚水和下属的洗脚水。于是把自己曾经干过霜儿的那段隐去,撒谎说:“我认识和她一起的一个姓王的老娘们。”这句话老柴倒是没撒谎,其真实情况是他既和霜儿扯过也和王亚芬干过汊。 尉三不太相信老柴的话,但是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还是决定到山上去撞撞大运。能行更好,实在不行就当是开眼界长见识了。 于是半信半疑的说:“明天晚上你领我去看看。” 第二天,天将晚,老柴就领着尉三上了山。尉三虽然偶尔也出去泡泡小姐。但那都是为了贿赂一些要害部门的领导。平心而论,尉三还是比较检点的,尤其这种档次的地方他是坚决不会涉足的。 他和老柴奔着有烟头亮光的地方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走来。让尉三既想哭又想笑。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开工。 一路上不停的有一些年老色衰的女人迎上来。这些女人要青春没青春,要长相没长相。就剩不要脸了。所以见着尉三和老柴也不管二人同不同意抱住就不撒手。 尉三被这些老娘们整的面红耳赤。无奈只好猫在老柴的身后。这些人和老柴都熟悉。见尉三猫起来了,就缠住老柴不放。老柴被她们整的心里痒痒的,下面棒棒的,欲罢不能朕。 尉三无奈只好掏出钱来发给那些老女人,说:“老柴,我先给你交点预付款。”然后又求那些女人:“各位姐姐,我今天和老柴上山有要事,希望各位网开一面。” 这些老女人多数都绝经了。干那个都得靠外用润滑剂了,一听说不用干就有钱赚,都乐不得的撒开手,转身就要跑。 老柴拽住她们,大声喊道:“谁也别想赖账啊,我认识你们。” 那些老娘们一听,都笑骂道:“你个狗卵子,又不是你出的钱,我们凭神马给你存着,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愿意干你现在就脱裤子,不愿意干就赶快滚蛋。” 老柴真想立马就脱裤子放一炮。但是一看到尉三阴沉的脸色,还是咽了口唾沫,逞强骂道:“等我有空的,干死你们这些老毕。” 尉三实在听不下去了,喝住了老柴,说:“走吧,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老柴悻悻的和尉三一起往山上爬。尉三白天看这座荒山,没感到有这么陡,晚上往上爬感觉还挺累。爬了一会儿爬不动了,就对老柴说:“咱们歇一会儿。” 两个人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虽然八点多了,但是大石头上还是温温的。尉三见刚才拦他们的几个女子都是四十大多五十开外。对今天这趟差使不报什么希望,只是好奇这些女子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站街。于是就这个问题咨询了一下老柴。 老柴叹了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这些女人有一些原来还是一些国营企业的领导昵,现在……时过境迁了。” 两个人一路打听,大伙都说小美好几天没来了。“不过王亚芬今天却在。”有一个女子说,并且指了一下不远处火光一闪一闪的地方。 尉三一听说小美好几天没来了,有些失望。但是老柴并不在意,说:“只要找到王亚芬,就能找到小美的。” 尉三于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和老柴奔火光一闪一闪的地方走去。 王亚芬认识老柴。以为老柴是来找她开工的。但是当她看见老柴身后的尉三时,心里有点犯嘀咕。凭直觉尉三不像是来找她的,因为尉三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跟霜儿岁数差不多,要是霜儿在这儿倒是比较般配。 老柴叫了声:“王姐好。” 王亚芬笑道:“老柴,什么时候学的嘴这么甜。”顿了一会儿,又郑重的说,“我提醒你,不拿钱嘴嘴再甜也没有用,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 尉三一听这个人就是王亚芬,立马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王亚芬一愣,说:“五次呀?” 老柴和尉三都忍不住笑了。老柴说:“老姐,这是我们老板,找你有事。什么五次六次的,就你这样倒找钱我们老板都不能上。” 王亚芬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正奇怪昵。原来是找我有事呀,只是我能帮你们什么忙昵。这钱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王亚芬做做姿态,尉三把王亚芬的手推回去说:“毛毛雨了,王姐不要见外。” 老柴说:“老王,我们想找小美。小美怎么没来?” 王亚芬说:“小美这几天感冒了,在家养着昵。” 老柴:“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下小美?” 王亚芬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慕名来访?” 尉三一听王亚芬误会了,于是把老柴推到一边,把自己的来意跟王亚芬说了一下。 王亚芬一听,高兴的说:“这你可找对人了。”然后又下死力的把霜儿夸了一气。 霜儿见王亚芬领着两个陌生的男人进来,吓了一跳,以为是那天他打伤的男人找上门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二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一) 就在霜儿惊恐万分的时候,尉三已经头上脚下的把霜儿打量了好几遍,他满意的冲老柴点点头。 老柴一看老板点头了,赶紧把王亚芬拽到外面,对王亚芬说:“我们老板挺满意,你赶快跟小美的说说吧。” 王亚芬这时候突然有点后怕,说:“老柴,你们老板这人把握吗?别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他再不认账,可把我妹子坑了。你没看她已经有了一个残疾儿子了?要是再来一个,别说卖,就是拉给他们吃怕都供不上流。” 老柴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这么磨叽,我们老板什么人,还能赖你那几个小钱。” 王亚芬其实还是赞同霜儿给别人代孕的,虽然也很辛苦,但是被一个人糟蹋总比被无数人糟蹋强一些,更何况尉三看上去还体面而且给的钱也多汊。 王亚芬和老柴走进屋,见霜儿和尉三正在闲聊,王亚芬发现霜儿似乎并不讨厌尉三。其实王亚芬没看明白霜儿的心思,她是把尉三当成客人了。 王亚芬冲霜儿摆了摆手,说:“霜儿,你出来一下。” 霜儿见王亚芬神神叨叨的,很奇怪,出了门,问王亚芬:“姐,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 王亚芬笑道:“有个事儿,我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跟你说一下,你要是同意,咱们就详细的谈一下;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是姐是母驴放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王亚芬似乎念过几天书,有的时候说话很文明,有的时候又很粗鲁。 霜儿是个急性子,见王亚芬吞吞吐吐的,早急不可耐,说:“你快说吧,我都快让你憋死了。” 王亚芬用手指了一下屋里的尉三,说:“你看那个老板人怎么样?朕” 霜儿莫名其妙的看着王亚芬,说:“姐,你不是总教育我干咱们这行的只认衣服不认人吗?怎么样能咋的,只要他给钱我就脱裤子;完事了他提上裤子走人,从此我们形同陌路。” 霜儿说出这番话,让王亚芬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她仔细的看了看霜儿,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风尘。她用手摸了一下霜儿的秀发说:“霜儿,是姐害了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刚才和你在屋里唠嗑的那个人姓尉,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大伙都管他叫尉三。是个大老板,有几百万。” 霜儿心想:他有几百万也不会都给我,我只要个三十五十就心满意足了。于是打断王亚芬的话说:“姐,你告诉他我没意见,让他领我走吧。” 王亚芬一听就知道霜儿是误会了,于是又把霜儿往离门远一点的地方拽了拽,说:“霜儿,你误会了。尉老板不是要和你上床。” 霜儿更蒙了,说:“找咱们不上床……难道是要让咱们陪吃饭?”说完哈哈大笑,说,“就咱们这身份也上不了台面那。” 王亚芬无奈只好把尉三要借腹生子的事情向霜儿学了一遍。霜儿一听,还真有些发懵,不知道如何是好,按说这倒是个好事,让一个人践踏怎么也比让无数人糟蹋强。 但是这个事放到霜儿身上意义就不一样了,因为霜儿曾经生过一个残疾儿子,现在霜儿就怕生孩子,正所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霜儿寻思了半天,最后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问王亚芬:“姐,他们没跟你说出多少钱?” “二十万。”王亚芬羡慕的说。 “二十万!”霜儿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算盘,这得够我挣多少年的。她不由得眯缝起眼睛来。 王亚芬一看霜儿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动心了。于是趁热打铁说:“怎么样?霜儿。干不干?” 霜儿一拍大腿说:“干,怎么不干,但是……”霜儿欲言又止。 王亚芬看出了霜儿的担心,说:“不要紧,小猴是近亲繁殖造成的。这回不会的。但是还是得先说明白,免得以后犯啰嗦。” “对。”霜儿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听王亚芬的了,她甚至还许诺王亚芬,如果一切顺利我给你一万好处费。 王亚芬一听,乐的尿都快出来了,连忙说:“谢谢你霜儿,走,咱们进屋去跟他们面谈。” 两个人兴冲冲的进了屋,尉三一看霜儿和王亚芬的表情就知道有门,于是满脸堆笑的看着霜儿。霜儿仿佛是去一个陌生的人家相亲,突然无来由的脸红了起来。尉三见霜儿还知道脸红,心想:这一定是个中毒还不深的女子。脑子里这么一想,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柔情。 王亚芬把老柴和尉三叫道了一起,说:“我妹妹同意了,从此以后我就是她的经纪人。现在咱们就开始谈条件。” 尉三当然不会轻易开口的,因为他也有经纪人,他的经济人就是老柴。老柴听王亚芬说霜儿同意了。 激动的把王亚芬抱过来就要亲,王亚芬一把推开他说:“老棺材洋子,先帮你东家办正事吧。” 老柴说:“我们老板态度非常明确,只要生儿子就是二十万。” 王亚芬说:“我还不知道二十万,那要是姑娘呢?” “姑娘、姑娘……”老柴有些结巴起来,回头看了尉三一眼。尉三许是也没想到还有生姑娘的可能,寻思了一会儿,说:“十五万。” 王亚芬不敢做主,回头看了霜儿一眼,霜儿点点头。 王亚芬说:“好,成交,只要怀上了就预付五万,剩下的等孩子生下来一次性付清。” 尉三点点头说:“这是自然。” 尉三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事先拟定好的合同递给霜儿。霜儿看了一眼:代孕合同。差不点笑出声来。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还能给别人代孕。 霜儿和尉三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王亚芬和老柴作为证人也分别署上了他们的大名。尉三和霜儿两个分别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揣起来。 当晚霜儿就领着小猴跟着尉三来到了尉三在东莞租的房子。这是尉三临时休息的地方,两室一厅,不算好。但是在霜儿看来也已经是豪宅了。 霜儿满心欢喜,当晚就要践约。但是尉三却并不积极,而是把他们娘俩安顿好后就和老柴回工地去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三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二) 我们知道尉三是要给老尉家传宗接代的,这是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首先要保证霜儿没有脏病。因为那不单会传染给未来的儿子还会传染给他。他再传染给他媳妇,他媳妇再传染给校长,校长再传染给全体女教师,哈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天,他早早的就开车过来拉着霜儿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尤其是妇检。 还好,霜儿对自己保护的不错,除了有点炎症,没啥大毛病。 尉三把霜儿留在医院挂了几天点滴。直到霜儿完全康复了,他才把霜儿接回了家。 霜儿以为这回该开工了,晚上把自己里里外外好顿清洗。洗着洗着霜儿的眼泪就混着水一起流了下来。因为霜儿发现能洗掉的只是肉体上的污垢。 这种感觉就跟人在一个比较肮脏的环境里睡觉似的,睡着的时候感觉还不错,没准还能做一个美梦,一旦醒来才发现四周都是秽物汊。 可是当她把自己洗净擦干后,却发现尉三还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抽着烟。霜儿看了尉三一眼,好奇的问道:“你不洗洗?” 尉三说:“不洗。”霜儿说:“洗洗吧,洗洗更健康。”见尉三还是一动不动,只好忍气吞声。心想:尉三虽然是个老板,也不过是个钱多一点的农民工而已。而不讲卫生是农民的一贯作风。 她慢慢的把睡衣脱下,最后只剩一件汝罩和一个三角裤衩。这两件一般来说都是要等着男人来帮着脱的。 她整个人像一个大写的大字,平躺在床上,双腿叉开,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悲伤,就像上班一样。 等了一会儿,见尉三还在那里抽烟,霜儿纳罕的问道:“你怎么还不干?”难道是自己的美丽不足以征服他,还是他有些腼腆抑或感到内疚,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还是……霜儿胡思乱想了很多。 尉三对霜儿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岂不知霜儿之所以表现的这么主动。主要是讲信用,因为她恪守的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朕。 面对着霜儿的胴体,要说尉三一点不动心那是扯淡。但是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他尽管热血沸腾,下面剑如铁石,还是岿然不动。你也得承认尉三的定力,面对这么一个而无动于衷真不亚于柳下惠之坐怀不乱。 霜儿等了一会儿,见尉三虽然气喘如牛却不见他猴急的爬上来,便把脱下的睡衣重又裹吧上,说:“你是嫌我脏吧?可是我又没骗你。”霜儿的言外之意――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到了儿你又跟我整这出,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 尉三见霜儿误会了,并不解释,而是问道:“你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什么叫――月经?”霜儿瞪大了眼睛。 尉三做梦也没想到霜儿连月经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看霜儿的眼睛又不像撒谎。只好耐心的给霜儿解释,就是每个月从下面流一次血,一流五六天。 霜儿一听,豁然开朗,说:“你就说来例假得了,还月经,经你个头。” 平心而论,尉三是冤枉的,因为他还真不是拽。“例假”是东北方言。他是真不知道。被霜儿抢白了一句,刚才那沸腾的热血也仿佛被扔到冰天雪地里的活鱼,很快就凝固了。 于是语气变得冰冷了一些,说:“我让你回答我你是哪天来的月经,啊――不,例假,你就正经的回答我,哪来那么多废话。” 霜儿见尉三不高兴了,也觉得自己有些放肆,毕竟这个人和那些抱着她屁股打立桩的男人不是一个档次的。那些人在干那事的时候,你越说的下流他们越高兴,射的越快。把他们糊弄走了自己可以多歇一会儿,所以霜儿已经习以为常了。 霜儿被尉三训了一句,当啷一句:“十六号。” 尉三掐指一算,还有五天,无奈只好再忍十天了。 霜儿见尉三打听完就拉倒了,很奇怪,想了一会儿,以为是尉三不习惯戴安全套,就自作聪明的说:“你和你媳妇都是掐避运期干那个的?” 尉三没理她。 霜儿还是执着的说:“咱们什么时候都不用戴安全套的,你不用怕我怀孕。我怀孕了不是正好吗?” 尉三无奈,只好说:“我是怕你现在肚子里就已经种下了那些乌龟王八蛋的种。” 霜儿这回明白了,原来尉三是怕他的种被杂交了,所以一定得等霜儿来例假后才能播种。霜儿心里有些委屈,悄悄的骂了句狗卵子。说:“那你去我儿子那屋和我儿子睡吧。”说完也不管尉三愿不愿意,自己先躺下了。 尉三是宁可睡沙发,也不会和小猴在一个床睡的,因为那会让他做恶梦的。 半夜,外面工地上照进来的灯光正好打在霜儿一只果露的汝房上,那只汝房发出银白色的耀眼的光辉。仿佛一盏漂亮的台灯。尉三实在抗拒不了诱惑,悄悄的爬上床,像小偷一样把一只手轻轻的放在霜儿的那只丰满的汝房上,细细的揉搓着。霜儿被他弄得痒痒的,朦朦胧胧的醒来,见尉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就揶揄道:“你不怕把你的种窜了?”说着手已经直奔尉三的要害部位。 尉三直觉全身热血都涌动到了那根定海神针上了。一翻身趴到了霜儿的身上。霜儿轻而易举的就征服了尉三,不由得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呻吟加浪笑让尉三也忘了自己的种纯不纯了。 两个人翻云覆雨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的相拥着睡去,好的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 尉三发现霜儿比他家的政治老师实惠多了,因为政治老师虽然长的比较清秀,但是那只是给外人看的,正经到了床上就不行了。 所谓前平后板就像她在政治课上那些空洞的说教,唬唬二十来岁的小男生还行。对于他这样的资深男士来说则味同嚼蜡。 而霜儿长的虽然没有政治老师清秀,但是丰腴,趴上去就像趴在一个发好的大馒头上,你身体上的每一个突出的部位她都会有一个凹陷的部位来承接,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尉三自从买断了霜儿后,就理直气壮地以生儿子为目的公然的和霜儿坐爱,又不用戴安全套,肉爱肉哦,真是惬意的没抗儿。而霜儿也不辱使命,三个月后就怀上了尉三的孽种。 按照事先的约定,只要霜儿怀上了,尉三就得先付五万定金。可是女人这种动物一旦把身子交给了男人,便死心塌地的为这个男人着想。所以当尉三提出要先付给霜儿五万定金的时候,霜儿竟然一口回绝了,说:“等咱们儿子生下来后一朝算。” 尉三见霜儿这么实在,很高兴,除了日常供应更加丰盛以外,还给霜儿雇了个保姆。霜儿天天像个阔太太似的养尊处优,才知道原来女人还有这么一种活法,从此以后乐不思蜀。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四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三) 大丈夫可以十日无钱,不能一日无权――题记 景寒垂头丧气的回到家。 小雨欢天喜地的迎出来问景寒:“大姐夫,找到霜儿了吗?汊” 景寒点点头,眼皮都挑不起来。 小雨又好奇的问道:“霜儿在广东干什么呢?”黑龙江人一直分不清广州和东莞有什么区别。 景寒抬起头,冷笑道:“干你们女人最愿意干的事儿。” 小雨一下子蒙住了,不知道女人最愿意干的是神马事。还想刨根问底,但是见景寒的眼睛里已然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小雨最终还是明白了,霜儿在广州真的是在干那个了。 她陪着景寒进了屋,说:“大姐夫,你别上火了。霜儿是啥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雨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她也是没办法,都赖我们家那个畜生。” 小雨现在已经开始同情霜儿了,毕竟是亲姐妹,而且霜儿这一生说到底都是毁在小龙的手里。她向亲向不了理朕。 景寒仿佛不认识似的把小雨重新审视了一番,说:“你终于说了句实话。”他想说“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但是一想那样对小雨伤害太大了,所以临时改了下口。 小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那时候是气糊涂了。” 景寒大度的挥挥手,说:“都过去了,就不要检讨了。“指着大宝和李想,问道:“这两个孩子这一阵儿听不听话?” “挺听话的。”小雨说着把大宝的头扳过来抱在怀里。李想眼巴巴的看着,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景寒看着李想,想起自己在哈尔冰还给大伙买了点小礼物,于是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分给小雨和两个孩子。 小雨收起景寒给自己买的礼物后,说:“大姐夫,你刮刮胡子吧,看你都快成小老头了。” 景寒把刮胡刀找出来,对着镜子刮了起来。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不到半百,但是已经人老珠黄。景寒不由得又落下泪来。 小雨趁孩子没在跟前,从身后抱住景寒的腰说:“大姐夫,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难受。”说着眼泪也簌簌的落下来。 景寒只好找条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说:“没事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只是为霜儿担心。” 晚上,景寒照例一个人在东屋,两个小蛋子和小雨在西屋。小雨待孩子睡着后,便披着衣服过东屋来。 景寒虽然闭了灯,但是在黑夜里他的眼睛反倒睁的更大。因为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霜儿被人抱着屁股干的嗷嗷叫的惨状。那是他的老婆,现在却天天挂在别人的鸡吧上,让他情何以堪。 小雨轻轻的走到景寒的身旁,悄悄的坐下。一只手慢慢的放到景寒的脸上摩挲着,景寒的脸上有硬硬的胡茬和冰冷的泪水。小雨心疼的说:“大姐夫,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站在霜儿的角度想,她也是没有办法。她如果不趁着现在挣两个钱,以后小猴怎么办。” 这句话说到了景寒的心坎上,景寒现在对霜儿的感情是又爱又恨无可奈何。他突然坐起来扑到小雨的怀里放声大哭,看样子是要把这几天内心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哭出来。 小雨真没想到看上去无比坚强的大姐夫竟然也有脆弱的一面,只好把景寒的头抱在怀里,陪着他一起流泪。 景寒哭了一会儿,把头抬起来,说:“我也知道霜儿是没有办法,但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接受她了。” 景寒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小雨的后腰伸进去。小雨并没有阻止,任凭景寒在自己的后背上摩挲着。景寒这一招叫投石问路,景寒见小雨没有反对,就进一步说:“小雨,还是咱俩相依为命吧!” 小雨心情很复杂,说心里话他是喜欢景寒的,可是景寒的双重身份又让她感到尴尬,只好叹了口气,把景寒的手从后背上拿开,说:“那霜儿怎么办呢?” 景寒本不想说,可是又怕小雨误会自己喜新厌旧,只好把在东莞的经历一五一十滴水不漏的跟小雨学了一遍。小雨一听,知道景寒和霜儿是无法挽回了。便郑重的说道:“我虽然和你东西屋住了好几年,但是天地良心我没有和你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你要我和你一起生活。我也没意见,但是必须得明媒正娶,不能这么苟且偷生。” 景寒说:“啥意思,还得大办那?” 小雨说:“大办倒不用,但是怎么的也得把你爸你妈大哥大嫂还有小冰两口子小露两口子叫家来吃顿饭。然后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要不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景寒知道小雨是个比较古板的人,于是就按着小雨说的先给小雨买了两套衣服,又在家准备了两桌。 大伙虽然忘不了霜儿和景寒的那场婚礼,但是又都觉着景寒和小雨其实更般配,因为他们年龄相仿,而且小雨又没孩子,所以也算皆大欢喜。 景寒忙里偷闲发现陈冠希长的越来越像艾河了。他不由得想起他父亲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景山说:“这个孩子要是谁的种,小时候看不太出来,越大越像。” 艾河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喜欢陈冠希,但是看陈冠希的眼神却是含情脉脉。 陈曦对艾河是又恨又怕,表面上低眉顺眼,心里却恨不得把他掐死。对艾河和小露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苟延残喘。 好在他也有一个叫辛华的相好,算是堤内损失堤外补,把艾河强加给他的绿帽子又转嫁给了辛华的丈夫。辛华的丈夫李路是个输耍不成人的东西。对辛华的要求很低,只要不离婚供他钱花就行。 但是最近让陈曦有些不爽的是辛华正在和她丈夫闹离婚,这一点很不妙,因为一旦辛华和她丈夫离了婚,就会逼着自己离婚。自己虽然不喜欢小露,也不怕她闹,大不了一拍两散。可是艾河那面却不得不防。 惹毛了艾河自己的乌纱帽就会不翼而飞,这太可怕了。大丈夫可以十日无钱,不能一日无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五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四) 一个女人如果经常对着一个男人笑,那说明啥事也没有;如果老对着一个男人哭,则说明她很有可能是爱上这个男人了――题记 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权力,也就是男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事业,而不是女人。换言之,一个男人如果有了权力,女人们就会像苍蝇见血似的盯上来;如果失去了权力,已经到手的女人也会作鸟兽散。 陈曦很难想象,他如果丢了教育办主任这个宝座,辛华还会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有权和有钱的男人一般都弄不准女人是更爱他这个人还是更爱他的权和钱。 吃完晚饭,他坐在沙发上看七点的新闻联播,这是陈曦的必修课。小露就不明白陈曦为什么这么爱看新闻。岂不知男人都是政治动物。 小露对政治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学习。每天晚上辅导儿子则是她的必修课。偶尔的抬起头看一眼陈曦,眼神怪怪的。 这种怪怪的眼神有时会让陈曦误以为是深情的一瞥。因为有了这种错觉。陈曦会没来由的对小露产生一种依赖或者说热爱。但是一到了床上,当陈曦把小露压在身下的时候。问题就会变得复杂了。如果小露一动不动像死人似的,陈曦就会想小露这是心里没他,对他虚以委蛇;如果小露来了激情,生龙活虎,陈曦又会想他跟艾河在一起时一定也这么不要脸。所以两个人每次都是上来欢下来蔫。 这时陈曦的手机“当啷”响了一下,他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是辛华来的,说要见他。他叹了口气,对小露说:“我出去一趟。”他并不为自己找借口,他相信小露也明白,因为他和辛华属于公开的秘密。但是小露并不说破,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客气的说:“别回来太晚了”。 小露很奇怪自己似乎并不吃辛华的醋。据说一个女人如果不吃一个男人的醋,就说明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人。 小露认为这话很对,虽然他和陈曦结婚已经快十年了,可是他的心里只有艾河。她和陈曦的关系就像是朋友或者同事那样,虽然一起吃一起住偶尔的也一起坐爱。但是却形同陌汊路 基本上是谁也不管谁,都给对方以充分的自由。在小露是漠不关心,在陈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曦见小露连问都懒得问,心里并没有那种挣脱牢笼的愉悦,有的反倒是谈谈的忧伤,他真想走到小露面前,双手捧起小露的脑袋疾言厉色的问道:“老婆,我去搞破鞋,你不吃醋吗?” 转念一想如果真的问了,不但小露会蒙圈,连自己都得怀疑自己是精神分裂,因为哪有出去搞破鞋还大张旗鼓的告诉妻子的,这不是公然挑衅吗。 到了教育办门口,天已经黑透了,借着远处昏黄的路灯,陈曦发现了树荫里寂寥的辛华。辛华在风中瑟缩着,见陈曦来了,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辛华和陈曦是一起分到乡中学的,如果不是为了当教育办主任,陈曦和辛华应该是有可能成为夫妻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成为地下夫妻。陈曦把辛华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个人也不进屋,就靠在教育办的墙上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曦隐隐觉得辛华的脸上似乎有湿湿的东西流出来沾到了自己的脸上。他好奇的抬起头来,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他还是看到了辛华脸上的泪水朕。 一个女人如果在一个男人面前笑,那啥事也没有;如果在一个男人面前哭,那就说明她很有可能是爱上这个男人了。陈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对此他是又高兴又闹心。高兴的是自己三十多岁了还魅力四射;闹心的是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是自己的灵魂更爱辛华的灵魂还是自己的身体更爱辛华的身体。 可是无动于衷似乎也说不过去,只好勉强的问道:“张永又打你了?”陈曦所说的张永是辛华的丈夫,是个游手好闲的流氓,空有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陈曦被辛华哭的意耐心烦,忍不住抱怨道:“你当初怎么能嫁给他,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一般来说男人出来找女人都是寻欢作乐,哪有闲心听你哭鸡尿腚。 辛华一听,委屈的说:“人家倒是想嫁给你。”言外之意你得要算,这倒是事实。 不过已经时过境迁,陈曦叹了口气,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辛华见陈曦不高兴了,知道是自己搅了陈曦的好心情,于是强颜作笑,把手在陈曦胯下敏感部位轻轻的摸了一下,说:“咱们进屋吧!” 陈曦心领神会,开开门,两个人相拥着进了屋。陈曦也不开灯,直接把辛华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工桌后面有一张单人床,虽然比较窄,但是两个人摞起来已经足够用了。 两个人脱衣扒裤,很快就融为一体。婚外情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婚外性。男人用性来发泄,女人用性来体贴,殊途同归。一会儿两个人就造了一身汗。陈曦滚鞍下马,随着卵子里的那点东西射出去了,人也仿佛被掏空一样。 他突然想到了小露,并且产生了一种想要回家的冲动。一般来说,男人在没有合法外衣保护下的婚外性,只要激情一退,大部分都会对小三产生厌倦。 陈曦试探着把胳膊从辛华的脖子底下抽出来。辛华并不理解陈曦此刻的心情,还以为他胳膊压麻了。 于是把整个脑袋都拱到了陈曦的腋下。像小猫一样依偎在陈曦身旁。一只手摆弄着陈曦哪根软塌塌的东西,说:“陈曦,我要离婚。” 陈曦一听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坐起来,说:“过的好好的,离什么婚” 辛华以为陈曦听见自己要离婚,会兴高采烈。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副嘴脸,很失望,赌气说:“你不用害怕,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陈曦不好意思的重新躺下,把手放在辛华的汝房上摩挲着,说:“我看你是魔怔了。”岔开话题,“下周一你们中学英语老师有个培训,你去吧,顺便散散心。” “不去。”辛华因为陈曦态度不好,非常生气,把陈曦的爪子撇开,摸黑往身上套衣服。 陈曦见辛华耍脾气,严肃的说:“幼稚。”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六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五) 辛华见陈曦真的生气了,不敢再耍小性子,撅嘴囔腮的问:“在哪?” 陈曦把语气稍微的放和缓些说:“在牡丹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谁带队?”辛华还是有些不高兴,在女人看来,刚让人白干完就挨训,是很没面子的事,所以心里一时半会儿还绕不过这个坎。 陈曦无奈,只好把她搂过来,在脸上亲了一下说:“行了,别生气了。汊” 一般情况下,男女之间闹别扭,只要男人一服软,女人准保就要翻小肠。果不其然,辛华一边假装要从陈曦的怀里挣脱一边嘟囔:“人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寻思找你拿个主意。可是你看你,一听说我要离婚,吓的,” 辛华停了一会儿,看看陈曦的反应。见陈曦面有愧色,便扒擦他说:“你不用害怕,我就是离婚也不会赖上你的。”一个人如果反复的重复一句话,说白了就是此地无银。 陈曦见辛华唠叨起来没完,一下子把辛华摁倒,暴了句粗口:“你这个败家老娘们儿,我看你就是欠干。”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了辛华的最要害部位。 辛华一下子被逗乐了,挑+逗说:“我真怀疑你那两下子。”这个女人就好比是个麻袋,多点少点都无所谓。可是男人就不行了。 陈曦仿佛泄气的皮球,放开辛华,说实在的他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结果又被辛华嘲笑了一气。这个玩笑开的恰到好处,两个人都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辛华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又问了一遍:“谁带队?朕” 陈曦说:“老范。” 老范是教育办副主任。辛华一听,不高兴的说:“怎么是他?” “他怎么了?”陈曦不解的问。 “贱吃吃的。”辛华鄙夷的说,“一看见我就……”她想说眼睛就射精。但是一想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坐完爱了,如果再说的那么下流容易让陈曦误解,于是戛然而止。 陈曦把手伸进辛华的衣服里,摸着辛华的汝,说:“他吃你豆腐了?” 辛华打掉陈曦的说:“他敢,你以为我的豆腐是谁都可以吃的。”说着用手指在陈曦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便宜了你。”你还不领情。后半句是在心里想的,没有说出口。 “看来他是发现我们俩的隐情了。”陈曦说,忧心忡忡的口气。 辛华不明白本来说的是老范对自己贱吃吃的,怎么陈曦竟然会联想到他们俩的隐情上去。其实她不懂男人的心,男人的心正好用一句俗语来形容,那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个女人只要一有外遇,那些没有遇上的男人便会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所以就都会去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有的是想浑水摸鱼,有的则是快当快当嘴儿。 十点多了,艾河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去喝酒去了,还是去瓢昌了?小冰一想到瓢昌,立即想到了小露。 她把门锁好,气呼呼是来到了小露家。小露正在看电视,小冰突然造访,小露就明白了,她故意的看了一眼挂钟,说:“三姐,你有事啊?” 小冰见艾河不在,连忙转移话题,问小露:“陈曦呢?” 小露说:“去教育办了。” 小冰一看见小露就生气,不光因为她跟着艾河,还有一点就是窝囊,偏偏这么个窝囊废还就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丈夫抢走。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陈曦还不回来!你也不看着点。” 小露淡定的说:“随便。” 小冰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恶狠狠的说:“你就跟家里人有能耐。”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小冰一走,小露就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她从她三姐的反常举动中猜到艾河在外面一定是另有伊人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联系小露了,小露心里其实和小冰一样痛。 小冰回到家,艾河还没回来。小冰想去乡政府再翻一下,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就会让局势扩大化。想一想还是罢了,当务之急是稳住艾河的位置,这个比他那个鸡吧玩意放谁的窟窿里更重要。 小冰闲着没事,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像一切女人一样,把柜打开。把柜里的包一个个打开,把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摆了一炕。最后在炕柜的紧里层翻出了一个首饰盒。 打开,那枚栩栩如生的青天白日勋章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小冰手托着那枚勋章,思绪不由得飘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长春。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一个刮民党少校的孽种。 那个少校长什么样呢?他现在是死是活呢?如果活着会在哪里呢?是穷困潦倒还是富可敌国呢?他还能不能记得有她这么一个遗腹子呢? 这一连串的问号让小冰置若罔闻,以至于艾河什么时候进的屋她都没察觉。艾河见小冰手里擎着个勋章发呆,一把抢过去,说:“老婆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枚勋章的来历?” 小冰把勋章抢回去,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早晚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艾河现在已经是老油条了,没有什么事会让他大吃一惊的。他回味着乡广播站播音员宁静那白皙的皮肤,紧紧的小穴,还有像小河一样哗哗流淌的润滑油。想年轻女人给男人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再看看家里的资深美人,虽然现在看上去也比宁静漂亮,但那只是徒有其表了,这就像变性人似的,即便能造个假的生殖器,但是内分泌这一块却永远改变不了。 小冰见艾河醉眼朦胧意乱神迷,就猜到他一定是没干好事,只是不知道他又把谁搞上了。她把自己认识的和艾河能搭上话的女人一一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电影,结果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小冰也拿不准,只好陪着笑脸说:“艾河书记,睡觉吧?” 艾河今天第一次得手,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心情好的不知道干什么好,破天荒的给小冰献起殷勤来,说:“老婆大人,我给你舀点温水,泡泡脚吧?” 报载这个男人在外面如果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情,回家后就会对老婆大献殷勤。小冰诡异的看了艾河一眼。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孝心?” 艾河突然翻脸说:“给脸不要脸。”说完一头攮到炕里,鞋也不脱,就浑然睡去。 小冰见艾河耍驴了,有些后悔,只好一件一件的给艾河往下扒,扒到艾河只剩下背心裤头的时候,小冰发现艾河的裤衩前面湿了一小块儿。 她把他的裤衩子翻过来,贴着牛子的地方有些许的黏糊糊的东西,小冰用手捻了捻,滑腻腻的。怕不确定,她又放到了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小米饭米汤的味道。 千真万确,就是的味道。“这个逼养的。”小冰骂道:“不知道是又把谁搞上了,早晚有一天我非阉了你不可。”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七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六) 一晃,霜儿已经怀孕八个来月了,也就是说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分娩了。她现在腿都肿了,站起来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脸上也出现了大块的妊娠斑。 霜儿现在才明白这二十万不是那么容易挣的。记忆中生小猴的时候没费这么大劲,岂不知那时候她才才多大岁数。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本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就等着瓜熟蒂落,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可是有一天老柴突然造访,让霜儿颇感意外。 因为这个老柴自从给他们拉完皮条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老柴进了屋,脸阴沉沉的,一屁股拍在沙发上,把烟抽出来就要点。小保姆连忙制止,说:“大爷,我们老板说了谁也不许在屋里抽烟。” 老柴似乎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找不到发泄口,把烟整个的捏碎,脸因为扭曲而变形,说:“你们老板是王八蛋。” 霜儿见老柴脸色这么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嗫嚅着问:“老柴,出什么事了?” 老柴气急败坏的说:“尉三这小子卸磨杀驴。” 霜儿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杀你?汊” 老柴一挥手,烦躁的说:“你别问了,说你也不明白。”他眼睛直勾勾个盯着霜儿看了一会儿,说:“霜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能不能给我几个钱!” 霜儿说:“你管我要钱?” 老柴见霜儿愕然的样子便改口说:“是借,我一定还。”霜儿是个憨厚的孩子,想起自己能有今天还是托了老柴的福,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老柴说:“柴叔,我不管你跟尉三因为什么闹翻的,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老柴说:“那是,那是……”老柴骗到钱了,很快就从霜儿的眼前消失了。霜儿拿出手机给尉三打了个电话,跟他汇报了一下老柴刚才向她要钱的事情。 尉三听后,大吃一惊,说:“这次就这么的了,你以后再也不许给他一分钱。” 霜儿见尉三强压心头怒火,有些害怕,连忙用别的事把这个话头岔了过去朕。 尉三看在小露现在是孕妇的情况下,也没敢深究。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当然这只是霜儿的想法。因为没过几天,老柴把那五百块钱祸害光了,又来敲霜儿的门。霜儿这回长记性了,直接就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老柴见霜儿不开门,就侯在门外,看那样子是要常驻沙家浜。霜儿吓得不行,只好给尉三打电话,尉三听说老柴又去扰霜儿,忍不住怒火中烧,领了几个打手从天而降。 把老柴堵在门口一顿胖揍。霜儿在屋里听见老柴像杀猪一样的嚎叫,于心不忍,把门开开劝阻了尉三。老柴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和一切被打后的男人一样,为了给自己挽回点面子,老柴跑到约摸尉三抓不着的地方后,恶狠狠的说:“尉三,小霜你们等着。”尉三还要撵上去揍他,被大伙劝阻了。 霜儿当然也不会相信老柴的话,不过见老柴被打成那样,还是于心不忍,劝尉三:“老柴毕竟是咱们的介绍人,这整的多不好。” 尉三气还没消,说:“这个老壁养的,给他脸了。”具体两个人是因为什么闹掰的尉三没说,咱们也不能妄加猜测,只能作为一段悬案挂起来。 尉三给霜儿扔下几个钱,嘱咐了保姆几句,就领着人匆匆返回工地了。 尉三这一阵子很忙,有的时候一个星期都来不了一次。那天霜儿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有人敲门。霜儿现在做病了,一听见敲门就害怕,连忙喊保姆去看看是不是老柴又来了。 保姆透过门镜一看,是三个陌生的女人,一个老的,两个年轻的。小保姆不敢贸然开门,回过头来,说:“霜儿姐,是三个女人。” 霜儿一听不是老柴,立即放松了警惕,说:“打开门,问问她们干什么?” 小保姆听话的打开门,刚要问:你们找谁?话还没出口。 人已经被一把推开了。霜儿见这三个女人气势汹汹知道来者不善。刚要来个先声夺人反倒被那个老太太先下手煽了一个大耳光。这个老太太看来是有气而来,大耳光轮园了干。一下子就把霜儿打懵了。 那个小保姆见这伙人来者不善,早吓得躲到了一边,什么忠心救主一类的古训早跑到爪哇国去了。霜儿一手扶着墙一手托着肚子,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一边找手机准备给尉三打电话。 她不叫嚣还好点,她这一叫嚣又惹恼了那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冲上来又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一下打的更狠,霜儿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实在坚持不住了,整个人便顺着墙根堆在了地上。 那个老太太还要打,那个长的比较清秀的女人极力阻止了她。她们三个用闽南话几里哇啦的说了一气,霜儿虽然听不懂,但是从她们的表情以及手势上霜儿猜测她们是怕弄出人命来。这个怀孕的女人就好比一个大地雷,是非常危险的。 老太太的愤怒被硬压下去了,那个长的比较清秀的女人走上前来,掏出手机,非常善解人意的说:“你现在是不是想给尉三打电话啊?” 这句话问到了霜儿的心坎上,霜儿当时已经气糊涂了。连这伙人为什么会认识尉三以及精准的猜到她的心思都没有仔细考虑,就接过电话给尉三拨过去。 尉三这一阵子工程要收尾,霜儿要生孩子。俗话说编筐窝篓全在收口,都是要命的事,都赶在了一块,忙得他焦头烂额哭爹喊娘。 刚送走质检的,就接到了霜儿的电话,霜儿在电话里哭唧唧的说:“尉三,你快来吧!我要死了。” 尉三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霜儿要生了,连忙把手里的活撂下,领了两个亲近的人飞速赶来。 上了楼,见楼门洞开,屋里人马乱花,以为是老柴又来寻仇,奇怪的是屋里此刻一点动静也没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他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箭步冲进去,随行的两个人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尉三进到屋里,一下子傻眼了,霜儿靠着墙在地板上坐着,沙发上赫然坐着三个女人。尉三一看见这三个女人,仿佛大白天见着鬼了,吓得三魂出窍,哆嗦不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八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七) 霜儿一看见尉三进来,仿佛落水狗见着主人似的,刚想嚣张一些。但是一看尉三的眼神,就知道没戏了。因为尉三一见着这三个女人眼睛里的火星立即熄灭了。那两个气势汹汹的跟班的也马上变得贼眉鼠眼。 尉三向他们两个一挥手,这两个人比兔子消失的还快。尉三没有闲心去管霜儿,而是先凑到那个老太太跟前叫了一声妈。 那个老太太脾气真是火爆,一口唾沫吐在了尉三脸上,骂道:“混蛋,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呀。” 尉三不敢犟嘴,怪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老太太旁边那个年岁稍大一些的女人紧忙站起来,拦住了还要动手的老太太,一面很有分寸的批评尉三:“妹夫,不是大姐说你,你也做得太过分了,你想要儿子可以跟老妹子商量吗。汊” 尉三叫了声大姐。然后又对着那个向隅而泣的清秀女子叫了声“老婆”,说了声“对不起。”这三个女人的气才消了一些。 霜儿这回看明白了,今天无论多么委屈也得自己站起来了。她扶着墙咬着牙站了起来,冷若冰霜的说:“尉三,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们是谁?” 尉三嗫嚅着说:“她们是我老婆和丈母娘。” 霜儿一听,反倒镇定下来,说:“我不管你们是尉三的什么人,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们,我跟尉三只是买卖关系,你们没有权利羞辱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霜儿说的很淡定,仿佛是坐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政治老师本来一直都没动手,现在见霜儿这么不要脸,趁着大伙不注意冲上来就要煽霜儿耳光。霜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她们娘们还面瓜揩屁股没完没了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窗台上的一把水果刀,吼道:“谁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捅死她。” 政治老师果然被镇住了,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只有脸狰狞着。尉三先是把老婆拉开,然后又把霜儿的刀抢了下来朕。 政治老师见尉三对霜儿下手比较谨慎,心里痛的不得了。为什么政治老师会气成这样,说一千道一万主要是出于妒意。如果霜儿是大姑娘意外怀孕,尉三要抱养人家孩子的话,政治老师就不会生这么大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尉三和霜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才是政治老师所坚决不能容忍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肌肤之亲,霜儿又怎么会怀上尉三的骨肉呢。 不过让政治老师略感欣慰的是霜儿在受了那么大委屈之后,都没有哭着喊着向尉三告状;而尉三也没有偏袒霜儿,这就跟传统意义上的二奶、小三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说的更贴切一些就是他们只有肉体上的交易,没有精神上的交易。 这让政治老师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见事情也就这样了,于是瞪了尉三一眼说:“你是跟我回福建,还是跟这个烂货继续留在这里?” 尉三看了霜儿一眼,主要是看了霜儿肚子一眼,遗憾即将成熟的果实没机会采摘了,只好灰溜溜的跟在三个女人身后往外走。 霜儿还没反应过来,保姆先不干了。她一把拽住走在最后的尉三,说:“老板,你不能就这么走。”尉三一愣,以为她要学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有些感动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小保姆说:“老板,你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给我结呢。” 尉三一听,气急败坏的说:“让霜儿给你结。” 那个小保姆别看年龄小,阅历可不少,她坚决不上当,扯住尉三的胳膊说:“小嫂子哪有钱,还是您给我结了吧。” 尉三无奈,只好从皮包里抽出一千五百块钱递给小保姆。小保姆见着钱喜上眉梢,甜嘴巴舌的数着钱,早把霜儿的死活置之度外。 尉三以为没事了,就要抬脚撵上去,霜儿趁机横在了门口,说:“尉三,刚才你老丈母娘打我骂我也就罢了,我小人不记老人过。但是这肚子里的孩子你得给我个说法,你不能一走了之。” 尉三心里一直犯愁的就是这个孩子,按他的如意算盘是先偷着生下来,然后交给父母养活,再骗媳妇说是捡的或抱养的,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一举两得。 谁料半路杀出个老柴,把这件事捅给了政治老师。而政治老师并不像他设想的那样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出发一忍再忍。而是直接率领丈母娘和大姨姐对霜儿发动了突然袭击。打了霜儿一个措手不及。幸亏霜儿没有还手才没使战争扩大化。 否则还真不知会酿成什么惨剧呢。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老婆安抚住,至于霜儿肚里的孩子只能从长计议了。 他家政治老师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就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一边召唤他:“尉三,你不赶快下来还在那磨叽什么?” 尉三无奈,只好把霜儿轻轻的推开,说:“改天我再来看你,你放心吧,我尉三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霜儿哪里肯轻信尉三的话,只是一意孤行的缠着尉三不让他脱身。尉三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碍于霜儿肚里的孩子,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政治老师见尉三半天不下来,不由得火冒三丈,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拉着她大姐怒气冲冲的返了回来,见霜儿把尉三堵在屋里藕断丝连。 不由得怒火中烧,一把推开霜儿救出尉三,丢下一句“贱货,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便扬长而去。霜儿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但还是嘴硬是回了一句:“尉三,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有合同的。” 霜儿在外面混的时间长了,多少懂了点法律,关键时刻不忘用法律来吓唬别人。 尉三听见霜儿在楼上大喊大叫,心里挺不好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虽然两个人只是交易――你爱我的钱,我要你的崽儿。但是这个事情又不像去商场买东西,哪能分的那么清。两个人在一起男欢女爱的时候为了助性难免不说出一些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话来。虽然是脱口而出,也不能说全是逢场作戏。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九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八) 尉三本来就是个妻管严,现在又有了这么个短处落到了妻子的手里。虽然满心不舍也只能乖乖的跟在老婆身后匆匆离开。 政治老师当然很难过,但是好在尉三还是跟着自己走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不过一想到他们的交易需要肉体的博弈才能完成,又不由得妒火中烧。发誓一定要把霜儿肚子里的孽种拿掉。 小保姆把这个月的工资抠到手,第二天勉强做了一天,算是把这个月做完了,便跟霜儿撒谎说:“霜儿姐,下个月我哥哥要结婚,我不能做了。”霜儿一听就猜到她是怕自己付不起她工钱,连忙向保证说:“小红,你别走,我保证一分工钱不差你。” 没想到这个小保姆人虽然不大,却是老、江湖了,不屑的说:“霜儿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就你手里那俩钱维持咱们三口的日常开销都不够,还哪有钱给我开资。” 霜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正好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于是翻脸骂道:“你个小壁崽子,狗眼看人低,滚——滚远点。” 那个小保姆见霜儿翻脸了也破罐子破摔说:“你才是真正的傻壁呢,给人代孕连定金都不收,你以为魏老板能提拔你当二奶呢。”说完也不管霜儿气成什么样,拎起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霜儿气的要冲上去打她,争奈身子不争气,寸步难行。那个小保姆见状特意哼着歌下楼。小猴见霜儿气的脸色绛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扶她。霜儿一巴掌把小猴打个趔趄,小猴吓得大气不敢出,像一只受伤的小老鼠跑到自己的屋里躲了起来。 小保姆一走,霜儿立即露出了囧相。因为肚子太大,连楼都下不来,家里储存的食品两天就吃没了。眼瞅着娘俩就要扎脖了,无奈,霜儿只好冒险让小猴拿着钱下楼去买几袋方便面。 小猴倒是非常积极,捏着钱一瘸一拐的下了楼。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好歹回来了,脸上掉了大钱一块皮,还在往外渗血。霜儿见他东西没买回来,还造的没毛少皮的,也忘了埋怨,心疼的把他搂过来,焦急的问道:“咋的了?你这是咋的了?” 小猴本来以为霜儿会骂他,没想到竟然难得的把他搂在了怀里,不由得哭诉道:“我下去买方便面,两个小男孩抢我钱,我不给,他们就打我。”霜儿抱着小猴的头,娘俩一起痛哭。 霜儿无奈,只好叫外卖。但是外卖岂是一般人家能吃的起,一碗面条子就得十多块钱。人工费又得加上五六块。霜儿现在是俩人,吃少了又饿的受不了。这样算下来一天光吃饭就得七八十块钱的开销。 霜儿坚持了一个星期就吃不消了。其次是细细涮涮收拾屋子倒个垃圾这些活霜儿也干不了。她又不敢让小猴下去倒,很快屋子就造的跟猪圈似的朕。 霜儿算算日期,眼瞅着就要生了。这要是跟前没个硬实人,自己还不得死在这屋里。霜儿越想越害怕,寻思给景寒打个电话,但是她现在也拿不准景寒能不能如约而至,另外他也不想让景寒知道自己给别人代孕的事。 无奈,她只好给王亚芬打电话。王亚芬这一阵子正忙着站街挣钱给儿子买电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看霜儿了。这其中发生的变故她一点都不知道。 接到电话后她推掉了手里的活,当晚就找上门来。一进屋,一股腐败的味道直冲口鼻,差不点把她造个跟头。她捏着鼻子顶进来,先把窗户打开放放味儿。一边问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霜儿:“妹子,你怎么造成这样了,保姆呢?尉三呢?” 霜儿仿佛走失的孩子突然找到了母亲,一头扎进王亚芬的怀里放声大哭。肚子里的孩子仓促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紧的伸胳膊踢腿。 霜儿哭了一会儿,感到心里好受了一些,才抬起头来。把尉三的老婆打上门来以及小保姆见利忘义的经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王亚芬学了一遍。 王亚芬一听,义愤填膺,说:“霜儿,你别怕,有姐呢。我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决不能让尉三那个王八犊子白占便宜。” 霜儿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听王亚芬这么一说,心里多少落挺了一些,问道:“姐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王亚芬当然明白霜儿说的怎么办是指肚子里的孩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霜儿,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说着又看了霜儿一眼,霜儿连忙点头表示她说得对。王亚芬于是接着说道:“这个时候如果做引产,弄不好是会死人的。所以你现在只能把孩子先生下来。” “可是,”霜儿担心地说,“如果尉三不认账怎么办?” 这也正是王亚芬担心的地方,“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你如果不把孩子生下来,还拿什么让他认账呢?” 霜儿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毛驴子和牛顶架——喝出驴脸造了。”于是眼巴巴的看着王亚芬说:“姐姐,我现在举目无亲,只能靠你了。”你能不能在这侍候我一阵子,等我从尉三那要来钱,我给你一万作为补偿。”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说来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撒手不管呢,大不了两头跑吧。” 王亚芬是个手脚麻利的人,一会儿就把饭菜做好了。 看着他们娘俩狼吞虎咽的狼狈相,王亚芬不由得奇怪的问:“霜儿,尉三的老婆怎么会知道你俩的事呢?” 霜儿说:“很有可能是老柴告的密。” “老柴?”王亚芬不解的看着霜儿,“我们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怎么……” 霜儿于是又把老柴来找她要钱的事向王亚芬学了一遍,王亚芬幡然醒悟,说:“怪不得他那一阵子牛笔的了不得,原来是从你这骗的钱。” 霜儿寻思了一会儿,说:“大约也不光是从我这儿,很有可能还从尉三那弄着钱了,要不然他们俩不会翻脸。” “不过我最近还在山上看见老柴了地。”王亚芬自言自语。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九) 霜儿说:“这个壁养的,别让我抓住,否则我非剁了他不可。” 王亚芬笑道:“就你老人家现在这体格,还是放下你那两下子吧。” 霜儿看看镜子里的臃肿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说:“我是说等我生完孩子的。” 王亚芬知道霜儿也就是快当快当嘴。因为她入这道时间比较短,后面并没有黑射会背景,不像自己。 王亚芬一般都是伺候霜儿吃完晚饭后,再出去站三四个小时。待晚上十一点来钟也就收工了。两个人因为是同行,所以并不避讳。王亚芬每天回来都会把她当晚接客的情况以及感受跟霜儿学一遍。 两个人就像是小学生温习功课一样用来打发无聊的时光。掐算一下日子,霜儿也就这两天就该临盆了。要是搁条件好的人家,早就该去医院候着了。可是霜儿因为手里没有几个钱钱了,只能在家等到正日子那天再去医院或者干脆就像在农村似的直接找个接生婆在家生。两个人还没达成一致意见汊。 那天傍晚,王亚芬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敲门。霜儿以为王亚芬落什么东西回来取了。赶紧召唤小猴:“快去给你大姨开门。” 小猴一听是王亚芬,所以也没用潜望镜窥一下,就贸然的把门打开,结果发现站在门外的却是几个南方男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个南方男子都长的小。霜儿如果不是有孕在身。就凭霜儿那体格,自己就能打倒俩。但是霜儿现在是高月孕妇,不要说进攻,连自卫都成问题。 那几个男人一脚踢翻了小猴,冲进屋来。霜儿以为是遇上抢劫的了。连忙声明:“你们只要别伤了我和孩子,家里的东西随你们便拿。” 可是霜儿家里能有什么让人动心的值钱的东西呢。况且这伙人也不是奔钱来的。他们把霜儿逼到了墙角,然后你一脚我一脚,专门往霜儿的肚子上踢。几脚下去,霜儿就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样的折腾,看来这个孩子是要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了。霜儿痛苦的嚎叫,像杀猪一样。那几个人发现霜儿脸色惨白,顺着裤腿子往出流血。 胆怯了。不敢再下脚,大约也是怕弄出人命来,于是驻足观望。这时霜儿分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走吧,约摸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别弄出人命来,就麻烦了。” 霜儿心里一激灵,非常熟悉的声音,分明是是老柴发出的。那几个人听到了撤退的命令,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霜儿这个时候肚子拧劲儿的疼,霜儿明白孩子是要提前降临了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硬撑着给王亚芬打了个电话。王亚芬接到电话,甩掉屁股上挂着的男人,钱也没收,一股烟跑回来。一进屋,见霜儿披头散发的倒在血泊中,吓得手舞足蹈惊叫道:“这是怎么弄的?啊……。” 霜儿已经没有精力告诉她这是怎么弄的了,只是说了句快叫救护车,就晕了过去。 好在抢救的及时,霜儿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产下了一个七斤多重的胖小子。霜儿虽然精疲力竭,但还是硬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产品。她是担心再生产一个嘴歪眼斜的次品。 这个女人生孩子和农民种庄稼其实是一个道理。年年欠收,你就是告诉他是种子的问题,他也捎带会怀疑土地质量不好。 霜儿一看之下,不由得喜出望外,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四肢健全。是一个难得的精品。 王亚芬抱起孩子对霜儿说:“来,给咱们的大胖小子吃口奶。” 霜儿真想支撑着给孩子喂口奶,管她有木有,据说让孩子刺激刺激汝头奶水下来的也快。但是转念一想,又把衣服放下,说:“姐姐,还是给他喂奶粉吧。” 王亚芬不解的看着她,旁边的一个小护士连忙劝霜儿,说:“现在都提倡母汝喂养。因为母汝喂养能增强孩子的免疫力,还可以增进母子的感情。” 霜儿摇摇头,眼睛里掠过一丝阴影。王亚芬恍然大悟,抱着孩子和护士回到了育婴房。 一会儿,王亚芬帮着护士把孩子哄睡了,回到厂房。问霜儿:“妹子,你怎么不给孩子吃奶呢?” 霜儿一听,眼泪又下来了,说:“姐姐,这个孩子只是我给别人代生的,满月了就得给人家送去。与其到时候戒奶孩子上火,还不如现在干脆就不给他吃利索。” 王亚芬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见霜儿于心不忍,就说:“你既然舍不得干脆就抱回东北算了,反正现在也联系不上尉三。” 霜儿苦笑道:“一个小猴已经要我命了,我还哪有能力再养一个。况且无缘无故的又抱回去一个儿子,乡亲们会怎么看我,我还用不用活人了。” 霜儿说的都是实话,王亚芬想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条道跑到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尉三。 这时霜儿提到了老柴,王亚芬说:“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线索。因为他和尉三他们是老乡,都是福建泉州的。只是……”王亚芬欲言又止。 霜儿说:“姐姐,你是不是疑惑老柴为什么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王亚芬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只是猜不出谁是幕后主谋,因为尉三……”王亚芬眼睛盯着天花板,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人乎,况且就算尉三心里真的想斩草除根,他也不能找老柴呀。” 霜儿说:“这明摆着就是尉三老婆主使的。”霜儿一想到尉三的老婆屡次三番的对自己下死手,就恨的牙根直痒痒,说:“你等我满月的,我非找几个盲流子尖了她,把胯骨给她干掉。” 霜儿说到这,忍不住笑出声来,感觉这个办法最适合报复老师,让她们一天到晚的假清高。 王亚芬因为设身事外,所以不像霜儿那么冲动。说:“霜儿,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老柴,然后再通过老柴找到尉三。至于干掉尉三老婆胯骨那事以后再说吧。” 霜儿也感到自己没有分出轻重来,敬佩的看着王亚芬说:“姐姐,这一切就都拜托你了。只是……”霜儿欲言又止。 王亚芬猜到了霜儿的心思,说:“你放心吧,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怕老柴那个王八蛋不乖乖就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 老柴属于双面间谍似的人物,谁给钱就为谁卖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王亚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穷的浑身生疼。现在一听说小美的要向他打听尉三的家庭住址,马上开出一万块钱的高价。 王亚芬见老柴信口开河,骂道:“你想钱想疯啦。”老柴说:“别跟我说没用的,有钱就告诉你,没钱想也别想。” 王亚芬见老柴不松口,就准备用色秀,说:“柴哥,要不我让你白干一下吧。” 老柴不屑的说:“别说你,就是小美的亲自找上门来要主动献身都不好使。” 王亚芬见老柴给脸不要脸,就把脸拉下来,说:“老柴,是你自己不拿自己当人,那就别怪妹子翻脸。” 老柴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老油条了,根本没把王亚芬一个半老徐娘放在眼里,说:“我看你只会翻屁股。”说完“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王亚芬脸上,气焰非常嚣张汊。 王亚芬唾面自干,说:“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说完咳嗽了两声,门外突然冲击来两个小伙子。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训练有数的专职打手,二话不说,几脚就把老柴踹倒。 老柴五十多岁的人了,哪能扛得住他们揉搓,一会儿就告饶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王亚芬喝住了那两个小伙子,说:“老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先是去我妹子那骗钱;后来我妹子不给你钱了,你就把我妹子替尉三生孩子的事告诉了尉三的老婆;再回来你又带人要把我妹子肚里的孩子踹掉。” 这么多罪状,老柴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于是强辩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王亚芬一不做二不休,给那两个小伙子递了个眼色,他们俩见状又抡起大脚照着尉三的软肋一顿狂踹。老柴杀猪一般的嚎叫,连连求饶,说:“你不就是想知道尉三的住址吗。” “你不是要一万块钱吗?”王亚芬调侃道。 “我刚才是信口雌黄。”老柴叩头如捣蒜,说,“王姐,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王亚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纸。老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把尉三的地址写下来朕。 王亚芬接过来看了一眼,福建泉州路号。王亚芬说:“你要是敢撒谎,别说我拆了你。”老柴说:“尉三又不是我爹,我犯不着为了他把命搭上。” 王亚芬一挥手,几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老柴从地上爬起来,见王亚芬他们走远了,跳脚骂道:“你个卖壁的,别让我抓住你,把你髋骨给你干掉。” 霜儿满月后,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尉和嘴歪眼斜的小猴,心里真不是滋味,为了这个残废,她要把自己这个又精又灵的儿子送给别人去换钱。她虽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临了还是心如刀绞。 她和王亚芬抱着小尉或者说是尉三的孽种,牵着小猴辗转来到福建泉州。到了尉三家楼下,霜儿问王亚芬:“姐姐,一会儿我们怎么办?” 王亚芬说:“我们先礼后兵。” 霜儿不解的问:“什么叫先礼后兵?” 王亚芬说:“就是先好好谈,如果他认账,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霜儿对王亚芬管自己生的孩子叫货,有些不太是心思。可是一想到这个孩子马上就要交给尉三了,也就无所谓了。 霜儿把孩子抱起来亲了又亲啃了又肯,逗的小家伙直咧嘴。王亚芬见霜儿恋恋不舍的样子,提醒她:“一会儿见着尉三,你千万不要这样。” 霜儿不懂的看着王亚芬说:“为什么?”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傻妹子,你怎么什么也不懂。”这时正好有人进楼,王亚芬也没闲心给霜儿解释,而是示意霜儿赶紧跟着往楼里进。 四个人爬了半天,好歹找到了尉三的家――。王亚芬闪到一边,让霜儿敲门。霜儿敲了几下,发现门镜突然暗了一下。约摸是有人在从门镜里往外看,于是便停了下来。 但是那个人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开门。霜儿和王亚芬等了一会儿,见里面鸦雀无声。料到尉三是想杀猪不吹蔫退。于是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是毫无反应。 王亚芬见状,推开霜儿,咣咣咣把门捶的山响,一边大声喊道:“尉三,你别装缩头乌龟,你不开门,我们就不走。一会儿你媳妇回来看你怎么收场。” 这一招果然奏效,尉三很快就把门打开了。霜儿上去就要煽尉三耳光。被王亚芬一把拽住,说:“霜儿,咱们有话好好说。” 霜儿把手里的孩子往尉三的怀里一推,说:“给你,你的孽子。” 尉三见这小子长的又白又胖,不由得喜出望外,接过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看了一会儿把孩子重新还给霜儿,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安排你们先到旅店住下,然后咱们再想办法。” 霜儿抱着孩子跟着尉三下楼,王亚芬领着小猴殿后。霜儿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有些不敢相信,于是提醒尉三:“老尉,我告诉你,你可别跟我耍花招啊。” 尉三耍花招的心思是没有,但是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却是让他非常头痛的事情,他心里明白他家政治老师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孩子进他们家门的。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出世了,也不能再塞回去啦。想来想去真是麻烦。现在他虽然有儿子了,但是却面临失去媳妇的风险,这真是一道不好解的难题。 尉三前脚刚走,政治老师后脚就回来了。政治老师敲了几下门,见没有反应,就掏出钥匙撅着屁股开门。 这时住在尉三对门的老娘们推开门,说:“下班了。” 政治老师回过头,说:“下班了。” 那个老娘们是政治老师的铁杆粉丝,尉三有点什么事,她都要偷偷的告诉政治老师,于是便神秘的说:“刚才来了两个女的,一个领着个瘸小子,一个抱着着个月科儿孩子来找你们家小尉。” 政治老师一听月科儿孩子,脑袋嗡的一下子涨的老大,失声问道:“他们人呢?” “小尉领走了。”那个老娘们说,见政治老师眼睛溜直,又补充了一句,“好像是安排旅店去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一) 尉三把霜儿和王亚芬安排在一个中等的酒店里,说:“我给你们交了五天的钱,你们先在这住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等我做通了我媳妇的工作再来接孩子。到时候咱们一揭两瞪眼。” 王亚芬担心的说:“你能摆平你老婆吗?” 尉三其实真的摆不平他家政治老师,但是当着霜儿和王亚芬的面他怎么也不能说熊话,于是一拍匈浦说:“你也太小瞧我了。” 霜儿和王亚芬都半信半疑。尉三也不敢久留,抬腿就要离开。王亚芬给霜儿使了个眼色,霜儿把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掐了一把,孩子嘎的一声叫了起来。尉三一听见儿子叫了,连忙回过头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霜儿哭丧着脸说:“饿了呗。汊” 尉三一听,说:“那还不赶快给孩子喂奶,你这个败家娘们儿。” 霜儿说:“我哪来的奶。” 尉三奇怪的问道:“你的奶呢?” 霜儿说:“都让你给气回去了。” 尉三自知理亏,说:“那就喂奶粉呗。” 霜儿拿出一个空奶粉盒子,打开努力的倒了半天,里面一粒奶粉也没有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尉三终于明白了,霜儿这是向他要奶粉钱涅朕。 他把钱包掏出来,抽出两千块钱来递给霜儿。霜儿接过钱眼泪就下来了,想起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所遭受的苦难,现在终于见着回头钱了。 尉三见霜儿哭了,心里也挺不得劲,说:“霜儿,你别这样,我绝对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的。” 送走尉三,霜儿略感安慰,幻想着苦尽甘来,对王亚芬说:“姐姐,谢谢你,我们就要熬出头了。” 王亚芬比霜儿年龄大,不像霜儿那么乐观,但是又不好扫霜儿的兴,只好违心的说:“是啊,你就要苦尽甘来了。” 霜儿把刚才尉三给的两千块钱拿出来掂量掂量,说:“姐,咱们去吃顿好的,顺便给孩子买盒奶粉。” 王亚芬倒是无所谓,小猴一听说有好东西吃,立即眉开眼笑。霜儿看着他怪异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喜是悲。她现在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前辈子一定是造孽了,所以才这么倒霉。有的时候她真想去庙里上柱香或者捐个什么东西赎赎自己的罪孽。 几个人简单的洗了洗,把藏起来的奶粉给小尉三喝了几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四个人正准备出发,政治老师单枪匹马杀来了。 王亚芬不认识尉三媳妇,拦在门口问道:“你找谁?” 政治老师冷不丁一见着王亚芬,还愣了,因为这个老娘们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娘们相去甚远,以为是找错门了,一时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霜儿抱着小尉三出来了,问道:“姐姐,谁呀?” 霜儿的意思如果是旁不相干的人就抓紧打发走,咱们好去吃饭。所以从霜儿的语气当中就可以隐约的听出一些不耐烦。 王亚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于是便把身子让开,让霜儿看看认不认识。结果两个人四目相对,在电光火石间都想起了对方。 霜儿虽然怀里抱着尉三的亲骨肉,但是名不正则气不足,所以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退回了房里。政治老师一见孩子都抱来了,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这股怒火,把王亚芬狠劲一推就冲了进来。 这个政治老师平时挺腼腆的。但是在自己的家庭受到威胁的时候,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变成母老虎,所以她一进屋就指着霜儿的鼻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破鞋,竟然敢找到这来。”霜儿对政治老师骂自己是破鞋并不生气,因为她确实不是好鞋。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那个窟窿用刀镟去你,因为她感觉那里太脏了,简直就是一个粪坑。 她只是好奇尉三老婆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她岂不知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到处都是眼线。尉三老婆见霜儿理屈词穷,以为霜儿只是长得人高马大,实际上只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农村妇女,于是便得寸进尺,冲上来抢霜儿怀里的孩子,看那样子是要把孩子摔死。 霜儿就是在软弱,也不能让她把孩子伤着了,于是把孩子递给王亚芬,腾出手来,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真好欺负呢?上次你妈打我好几个打耳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你又打上门来了,好啊,今天咱们老账新帐一起算。” 政治老师一般都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见霜儿杀气腾腾,心里虽然有些胆怯,但是嘴上却不倒槽,说:“怎么的,你卖比还有理了。“ 霜儿被她左一个破鞋右一个买比骂的怒火中烧,这才明白南方人是多么能骂人。霜儿具有东北人共同的特点,虽然她是个女的,但是也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我叫你骂。”她一边说着一个大耳光已经煽过去。霜儿是农村出来的,是出过大力的。就政治老师这小体格哪能禁得起她这一耳光。只这一下子就把尉三老婆打懵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回就是借她个胆儿她也不敢再骂了。但是就这么灰溜溜的撤退,面子上怎么也挂不住,于是恶狠狠的说道:“你等着,你等着……”连说了几个你等着,这才撤了出去。 霜儿对愕然的王亚芬解释说:“这就是尉三的老婆,是一个中学的政治老师。” 王亚芬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嘴这么臭,原来是教政治的。”王亚芬担心的看了霜儿一眼,说:“我们怎么办?” 霜儿说:“我们先下饭店,然后逛街。他们要是敢不认账,我就告尉三。” 王亚芬想想也是,说:“现在咱们手里有尉三的亲骨肉,我就不信他尉三敢赖账。” 两个人互相打气,这才勉强的坚持下来。 吃完中午饭,霜儿和王亚芬又找了个超市给小尉三买了一盒奶粉,给小猴买了件衣服,给王亚芬买了两个裤衩。王亚芬出来的仓促,就一个裤衩,晚上洗了,就得光腚子。这个老娘们和男人不一样,得天天换裤衩。而这个南方的天气又潮湿,有的时候裤衩儿洗完了一宿都干不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二) 王亚芬挺感动,说:“霜儿你也买一个吧!”霜儿说:“我来时带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王亚芬知道霜儿是舍不得钱,也不再深说。四个人吃饱喝得溜达了一会儿,王亚芬就说:“咱们回去吧。” 霜儿抱着个孩子,已经人困马乏了,点点头。一行人往回走的时候见路边有卖小商品的,霜儿掏出五块钱买了一把水果刀。王亚芬担心的问霜儿:“你买这个干什么?” 霜儿说:“打皮么?”语气中好像是嘲笑王亚芬少见多怪。但是王亚芬知道霜儿这轻描淡写的口气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又叮嘱了一句:“可不许作傻事哦。” 霜儿苦笑道:“姐姐,你想哪去了。汊” 两个人心事重重的回到旅馆,都感到孤军远征凶多吉少。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难也不能打退堂鼓。 进屋后,霜儿的第一件事是给小尉三换尿戒子,小玩意换上干爽的戒子,高兴的手舞足蹈。两个人闲来无事,就逗着小尉三玩。霜儿见小尉三张牙舞爪的样子非常可爱,忍不住笑道:“这个小东西是比小猫小狗好玩多了,怪不得人们都要弄一个养活。” 王亚芬说:“孩子是父母快乐时的副产品。” 霜儿感觉王亚芬似乎念过几天书,说话很有哲理。不由得佩服的看着王亚芬说:“姐姐,你说的真对。可是我的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快乐时的产物,尤其这个大的。”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什么事情都有个例外。” 两个人正在探讨关于孩子的哲学问题,有人来打门了。这回来的人一听脚步声就知道不在少数,而且明显的有男人掺杂在其中朕。 王亚芬不由得胆怯的看了霜儿一眼,霜儿说:“姐姐,你别害怕,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帮我把孩子照看好就行,别的不用管。” 王亚芬心想:这个任务也挺艰巨。但是别无选择,只好点点头,说:“霜儿,你也加小心。” 霜儿冷笑了两声,把门打开,来了个先声夺人,放到最大音量,喊道:“干什么?打劫呀。” 门外站了四个人,其中的三个女人除了尉三的老婆就是尉三的大姨姐以及老丈母娘。也就是上次去东莞教训霜儿的全部人马,大伙算是“老朋友”了。 只有一个长的还没有东北的好茄子大的男生是个新人,刚才就是他敲的门。现在人突然被霜儿堵在了门口,见霜儿人高马大嗓门洪亮,一下子呆掉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其实就是尉三唯一的小舅子。 尉三的老丈母娘见儿子被震住了,怕影响了士气,便把儿子扒拉到一边,说:“你个表子,你还有理了。”说着一抬手,还想像上次那样如法炮制。 这个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霜儿早就防着她这一手呢,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说:“我看你是上瘾了。”说着死劲一推,把老太太推了个腚蹲儿。 老太太的儿女们见母亲被推倒了,早忘了恐惧,一哄而上把霜儿摁倒在地上,霜儿双拳难敌数腿,只一会儿便被他们打的面目全非。 他们打了一会儿,大约也怕闹出人命来,所以就渐渐的停了下来。 霜儿爬起来,眼珠子都红了,趁着大伙愣神的功夫,突然勒住了政治老师的脖子,一边从兜里掏出刚买的水果刀用力的顶在了政治老师的大动脉上,一边吼道:“都给我退后,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俗话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尉三的老丈母娘和尉三的大姨姐、小舅子见状都吓得面如土灰,一边哀求霜儿不要冲动,一边退到了门外。 霜儿把门从里面插上,把刀收起来,把政治老师像拎小鸡似的拎过来一顿大耳光,打得政治老师哭爹喊娘叫苦不迭。霜儿打够了,指着王亚芬怀里的孩子,说:“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这是不是你家尉三的种?我十月怀胎遭了多少罪,你们现在想赖账,没门。” 政治老师虽然嘴丫子流血,但是听见霜儿的这番话之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是心疼钱,是我一想到你们以生孩子的名义在一起苟且,我就来气。” 霜儿说:“谁让你不给他生儿子的,活该。我现在只要钱,我把话给你撂这,你要想跟尉三好好过日子,就立马给我钱,否则谁也别想消停。” 政治老师把嘴角的血抹了一把说:“你做梦,除非我死了,否则尉三他休想把这个杂种抱回去。” 霜儿冷笑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政治老师见霜儿没有继续为难她的意思,就试探着往门口挪。挪到门口,突然打开门准备逃之夭夭。不料却被门外的两个警察逮了个正着。那两个警察二话不说就把手铐子给政治老师铐上,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政治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差不点把月经吓没了,瞪大眼睛,惊恐的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政治老师的母亲见状,连忙对警察解释:“同志,抓错了,抓错了,刚才就是她被劫持了,她是我女儿。”一边指着屋里抱孩子的霜儿说:“那个才是劫持我女儿的罪犯。” 那两个警察先把政治老师的手铐子打开,然后又给霜儿铐上。霜儿知道他们是恶人先告状,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带着一脸的伤和政治老师一家一起来到了派出所。 霜儿承认是拿刀逼着政治老师了,但是强调是正当防卫,因为他们四个人打她一个。而且把她打坏了。霜儿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说:“你们看,这就是他们娘们儿的杰作。” 当那两个警察问起他们打仗的原因时,不论是霜儿还是尉三的外戚都三缄其口。这时王亚芬又把小尉三抱了来,说:“霜儿,孩子饿了要吃奶。” 霜儿心想:我哪有奶。但是见王亚芬一个劲的给她递眼色,终于明白了王亚芬的良苦用心,于是也不避讳,就当着那两个小警察的面解开衣服,袒露出两个雪白的大汝房就开始装模作样的给孩子喂奶。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三) 那两个小警察都没结婚,用老百姓的话说,还是两个生瓜蛋子,见霜儿白花花的一片,真是看又不礼貌,不看又好奇,结果弄得非常尴尬。 尤其是霜儿根本就没有奶,小尉三吮了半天也没吸出一滴奶来,驴脾气上来了,又哭又闹。把个派出所弄得鸡飞狗跳,别的屋都无法正常办公了。 那两个小警察见双方都互有损伤,也就是个一般的打架斗殴,并不像尉三丈母娘说的那么严重,就想息事宁人,说:“要不你们各负其责吧,怎么样?” 霜儿虽然吃亏最大,但是知道动刀这件事也是可大可小,于是抢先表态:“我没意见。”尉三老婆见状也紧忙借坡下驴说:“我们刚才都是闹着玩的,我妈妈不知道,以为我们是打仗呢,其实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走到霜儿跟前破天荒的逗了逗孩子汊。 那两个小警察也假装信以为真,说:“以后闹着玩掌握点分寸,好了,回去吧。” 一伙人出了派出所后就分道扬镳了。政治老师回到家后,连夜把尉三派到了上海,然后把门一锁,自己领着姑娘搬回娘家避风头去了。霜儿当然不会料到政治老师有这一手,还和王亚芬在宾馆里傻老婆等捏汉子呢,等了两三天也不见尉三的踪影,王亚芬先缓过劲来了,说:“霜儿,咱们这么干等不行啊?” 霜儿茫然的说:“那怎么办?” 王亚芬说:“咱们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霜儿摇摇头,说:“我们现在正急着找尉三,怎么又扯到兔子上去了” 王亚芬说:“就是去尉三的家门口候着的意思,我就不相信尉三能不回家。朕” “他一回家我们就逮住他。”霜儿这回开窍了。 霜儿看看表,正是野兽归洞,飞鸟投林的时候,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霜儿虽然没念几天书,但是有的时候捅上个词还挺贴切。 王亚芬于是领着小猴,霜儿抱着小尉,四个人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尉三家楼下。王亚芬看了一下表,离尉三或者说政治老师下班还得等一会儿,四个人于是便在小区里面的健身器材上坐着等。小猴见有这么多的玩具,乐不思蜀,很怕尉三他们回来他就玩不成了。 等了两个多小时,眼瞅着天就要黑了。也没见着尉三和他老婆的身影。王亚芬说:“咱们得混进楼去,这么干等也不是个办法。” 霜儿无奈,只好抱着孩子和王亚芬一起来到了楼门口,随便摁了一家门铃,随便编了户人家,然后说:“我们忘带钥匙了,请你给开一下门。” 门随即“嘎达”一声就开了,小猴因为腿脚不好,一个人继续在小区里玩。霜儿和王亚芬抱着小尉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了六楼。摁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答应。霜儿见状,把王亚芬扒拉开,举起拳头咣咣的擂起门来。把门敲的山响。 但是门并没有因为她用的劲大而打开,反倒是把对门敲开了。不过这回开门的不是政治老师的粉丝,而是男户主,他告诉霜儿:“政治老师两口子都不在家,你要找他们只能去他们单位了。” 霜儿见这个人还面善,就得寸进尺,问道:“大哥,你能告诉我尉三的工作单位吗?” 那个男子说:“尉三是个体户,哪来的工作单位。不过她媳妇倒是好找,就在这跟前的宏伟学校上班。” 霜儿和王亚芬一回忆,这个宏伟学校似乎就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又向那个男子确定了一下,那个男子只想立即把他们打发走,所以倾囊而出毫不保留,连政治老师的电话号码都告诉了他们。 霜儿和王亚芬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尉三老婆所在的宏伟中学,正是早晨上班的高峰,老师学生不绝如缕。霜儿很快就在人群中发现了政治老师,上去一把把她拽住。 政治老师没想到霜儿她们敢跑到学校门口来拦她,神色有些慌乱。老师这个行业是一个最要面子的行业,如果大伙知道她的丈夫和别人搞出了孩子,也会让她无地自容的。所以她一看见霜儿和王亚芬跑到学校来心里就噗通噗通直跳,但她还是硬撑着冰冷,斥责霜儿:“你拽我干什么?” 霜儿冷笑道:“没办法,我找不到尉三就得找你。”王亚芬补充了一句,“谁让你从中作梗的。” 政治老师见霜儿死皮赖脸,王亚芬赖脸死皮,只好吓唬她们说:“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叫校警了。” 这两人什么警察没见过,别说是校警了。于是又往前赶一步,说:“叫吧,我们正好找不到人说理呢。” 政治老师摇摇头,说:“你们怎么一点脸都不要了。” 霜儿指着身边的小猴说:“你要是有这么个孩子,你也会像我一样。” 政治老师不由得看了小猴一眼说:“我也知道你挺不幸,可是你的不幸又不是我们照成的,你为什么非盯住我们不放呢?” 霜儿说:“我如果放了你们,我就会更不幸。” 政治老师看看表,说:“你先回旅店去吧。今天或者明天我准去旅店找你们。” 霜儿说:“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在信你一回。” 霜儿和王亚芬一起抱着小尉回到了旅店,忐忑不安的度过了一天一宿,好歹熬到第二天下午,尉三领着一对老夫妻来了。政治老师没来。尉三进屋后首先给霜儿介绍说这是他的父亲母亲。 老两口慈眉善目的冲霜儿笑一笑,老太太便迫不及待的说:“快把孩子抱出来让我们看看。” 霜儿这才明白老头老太太是验货来了,连忙冲到里间把孩子抱出来交给老太太。小尉刚醒,正在有滋有味的吃着自己的手指头,看见老太太一点也不怕生,还冲老太太笑了笑。老太太乐的抬头纹都开了,说:“这正是我孙子,跟老三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头也凑上去看个没完,老两口稀罕够了,老头先表态,说:“既然是我们老魏家的人,就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你媳妇不要,我们养活。” 说着话老太太已经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交给了霜儿,说:“这里有二十万,密码是六个六。孩子,你收好。” 霜儿接过钱,老头又慢吞吞的交代霜儿:“姑娘,以后你就要和这孩子一刀两断一了百了。”霜儿点点头,把孩子包好和王亚芬一起把老两口送上车。车要开走的那一刻,霜儿只觉着肝肠寸断,扑在王亚芬怀里痛哭失声。果然卖儿卖女不像是卖猪猪仔那么轻松。 霜儿把钱取出来一万给了王亚芬,姐俩洒泪而别。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五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一) 艾河正在办公室看今天新到的报纸。手机响了,艾河掏出来一看是小露打来的。艾河有心无肝的接了进来,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艾河这一阵子又挂上了广播站的孟菲。俩个人正打的火热,所以他不太愿意搭理小露。一是小露已经徐娘半老了,再者因为这事跟陈曦弄的别别楞楞的也不好,毕竟是连襟,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他现在就有意疏远小露。 好在小露这个人也有自知之明,见艾河对她性趣大减,便也把心收起来和陈曦安心的过日子,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要收心了,陈曦又开始在外面胡扯了。但是她不吱声,只假装不知道。 艾河听见小露不说话先哽咽,心里有些发毛,忘了不耐烦,对着电话喊道:“怎么的了,说话呀,和陈曦打仗了?” 小露勉强收住哭腔,说:“三姐夫,冠曦出车祸了。” “啊?”艾河感到自己的心肝像是被摘去了一样,先是大叫了一声,“怎么整的?” “校车翻了。”小露说。小露因为家庭条件好,便把儿子和乡里同样家庭的十几个孩子一起送到市里重点小学念书,这些家长一起出资雇了台中巴。负责接送,其实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校车,但是大伙现在都习惯这么叫。 艾河说:“你不要担心,我这就过去。” 小露奇怪的叮嘱了一句:“你不要带我三姐来。” 艾河问了一句为什么?小露已经把电话挂了。艾河蒙头转向的坐着自己的桑塔纳来到了市第一医院。找到冠曦的病房,大伙已经急的团团转了。看见艾河,仿佛看见了救星。医生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给艾河抽血验血型。 艾河这才明白原来这么急着把他叫来是为了给冠曦输血。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闲着,为什么非得抽他的?让他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陈曦,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闷着头抽烟,对自己给冠曦输血,一点感谢的意思也没有,好像是应该的汊。 一会儿化验结果出来了,艾河正是和冠曦一样有着被称为熊猫血之称的血型。医生一下子抽了艾河六百,差不点要了艾河的老命。 但是好在冠曦的命抢回来了,这让艾河感到很欣慰。他长抒了一口气。看看冠曦没事了,就让司机把自己拉回了家里。回到家,他才感觉出不适来,一坐起来头就迷糊,只好在床上躺着。躺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恶心,要吐。便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在卫生间的马桶里吐了几口。 吐完之后愈发的虚弱了。寻思给小冰打电话让她回来伺候一下自己,可是又得跟她一顿解释,想一想还是让孟菲过来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孟菲撂下电话,就拎着水果、罐头跑了来。看见艾河脸色蜡黄,奇怪的问道:“早晨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就病成这样?” 艾河于是把刚才给小露的孩子输血的事情跟孟菲学了一遍。孟菲犹豫了一会儿,好奇的问:“医院连六百的血都没有?” 艾河说:“好像是一种被称为熊猫血的特殊血型,所以医院没有,就把我叫去了。朕” 孟菲冷笑道:“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是一种特殊的血型,陈曦和小露也得有一个是的,怎么非得劳动你老人家呢?”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艾河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小露不让他带小冰去,而且陈曦脸色那么难看的原因。难道……他已经是老狐狸了,明白过来之后立即把话题转到了别的上面去,说:“我们不要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孟菲,你把那个桃罐头给我开一盒,我要喝点罐头汁。” 孟菲把罐头打开,一只手搂着艾河的脑袋,把艾河的身子半扶起来,喂艾河喝了点罐头汁。艾河的右半拉脸正好贴在孟菲的汝房上。艾河不由自主的在孟菲的汝房上蹭了蹭。孟菲脸一红,说:“没正经的。但是并没有把艾河扔下不管,而是夹的更紧了。一边说:“你别只揩油不办事,我什么时候才能带上编?” 艾河一听,立即像半夜的鸡把似的――蔫了。说:“得等机会。” 孟菲真想说:再等几年你退二线了。但是她也明白这话对于当官的来说是最忌讳的。于是话到嘴边还是硬咽了回去。伸出舌头把艾河嘴边残留的一点罐头汁舔了舔,说:“好一些了吗?” 艾河脑袋是不迷糊了,可是下面又肿胀了,把孟菲搂住就要干那个。孟菲看看表说:“这可了不得,你家的母老虎就要下班了。别说干不了那个了,就是我也得走了,要不让她堵屋里没法解释。 说完也不管艾河如何的恋恋不舍,只说一句来日方长,抬腿就走。出了门,一拐弯,远远的看见小冰已经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孟菲想假装没不见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停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小冰打招呼:“冰姐下班了。” 小冰对这个妖精向来没有好感,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车子也没减速就嗖的过去了。孟菲撇撇嘴,嘟囔了一句:“神气什么。”愤然离去。 小冰回到家,见艾河脸色很难看的躺在床上,旁边起了盒罐头,罐头里的糖汁被喝了有一少半。小冰非常惊讶,问道:“老艾,你怎么了?” 艾河不耐烦的说:“没怎么。” 小冰锲而不舍的追问:“没怎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艾河无奈,只好撒谎说:“我感冒了。” 小凑上来用手摸了摸艾河的额头,一点也不热。小冰怕自己的手试的不准,又把脸蛋儿贴上去试了一下。小冰领口敞开,两只荡悠悠的汝房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艾河的眼底。艾河悲哀的发现那两个曾经傲人的双汝已经干瘪的只剩下两张皮了。如果说从外表看上去还挺高+耸,那只能是汝罩的功劳了。 艾河不由得有些惭愧,感觉自己似乎对小冰太残忍了,因为就在这之前他还在和孟菲耳鬓厮磨。艾河良心发现,突然想对小冰好一些,就说:“这会儿好多了。”勉强坐起来,把罐头拿起递给小冰,说:“你也吃点吧!” 小冰见艾河好一些了,也挺欣慰,就把罐头接过去,先夹了个黄桃递到艾河嘴里,然后自己才吃了一个。撂下罐头,小冰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说:“我刚才看见小孟了,她长的挺漂亮。” 艾河不知道小冰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没敢接茬。小冰见艾河没反应,又说道:“她见着我好像很不自然。”小冰仔细观察着艾河的反应,见艾河泰然自若,便敲山震虎:“她该不会是从咱家走的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二) 第二天小冰一上班,就听说冠曦出车祸了,学校领导班子正商量着去医院探望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小冰急忙问大伙:“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大伙都眼上眼下的看着小冰,说:“我们正想问你呢?” 小冰这个时候只能无话可说,随着大伙一起来到人民医院。冠曦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进行术后恢复,两个滴管,一个负责冲洗骨头接茬的地方;一个负责往血液里输消炎药。陈曦和小露看见大伙,勉强打点起精神接受大伙的咨询。这些人有说有笑扯了一会儿,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扔下钱陆陆续续的离去。只有小冰,虽然心里对小露非常反感,但是也不好来去匆匆,勉强坐下来陪着。 姐俩像陌路人似的一言不发,一会儿陈曦回来了,说:“小露,你去买几个菜,中午咱们就和三姐在病房里吃吧。” 陈曦给冠曦开的是高级病房,就他们一家,小露想了想,也好。就拎起包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冰总觉着陈曦是故意把小露支走的。从他阴鸷的眼神里,小冰感觉陈曦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背着自己老婆跟大姨姐说的话会是神马话呢? 小冰心里仿佛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会儿,陈曦约摸小露走远了,也不顾及冠曦能不能听懂,先叫了声:“三姐。”就声泪俱下了。 小冰虽然做了准备,但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陈曦痛苦成这样,于是连忙掏出一张面巾纸递给陈曦,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跟三姐说。”在小冰看来陈曦、艾河和她都占据着乡里要害部门,应该没有神马事情能难倒他们。所以很不解,不知道陈曦究竟是遇着神马烦心事了。 陈曦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说:“三姐,你知道吗?冠曦不是我儿子。” 小冰一听,犹如五雷轰顶,说:“当着孩子的面别瞎说,他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汊” 陈曦回头看了冠曦一眼,冠曦正瞪着大眼睛奇怪的看着陈曦和他三姨。陈曦心软了,收起了本来要破罐子破摔的心把小冰领到了隔壁的空病房里,说:“我说的千真万确,他是艾河的儿子。” 这回小冰就不是五雷轰顶了,而是金瓜击顶了。小冰只觉着天旋地转,半天才稳定下来,说:“你说什么?冠曦是艾河的儿子?你怎么知道?” 陈曦悲愤的把冠曦需要输血,而他和小露的血型都不配,只有艾河的血型和冠曦相配的事情大致的学了一遍。然后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他擤了一把大鼻涕,继续说道:“小冰嫁给我的时候不是初女我也认了。谁让我也有私心了的,可是可是……”陈曦由于过分激动变得结巴起来,“可是她不能……”陈曦又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了,只是把双手向空中使劲抓,类似于临死的人举着双手要喊老天爷的架势。 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小冰这回决定一定要和艾河大干一场。她扔下还在痛不欲生的陈曦,出了医院的大门,天气竟然是出奇的好,并没有像电影中演的那样乌云密布雷雨交加。她打了个“的士”直接杀回家。可是艾河并没有在家。 不用说就是在乡里招待所午休了。艾河现在是一方诸侯,有自己的小食堂和专属的休息室。有时候开会完了或者娱乐时间长了,就直接宿在外面了,小冰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她现在已经绝经了。 这回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决定一定要和艾河战斗到底,但是是否让他身败名裂,小冰还没有想好。小冰气呼呼的来到乡政府大院。因为是午休时间,政府大院静悄悄的像个墓地朕。 小冰先是找到艾河的办公室,趴窗户一看,没人。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乡招待所,招待所也是燕雀无声。小冰摸到了艾河的专属休息室,她也不敲门,一脚就把门踹开。 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赤膊的艾河搂着同样赤膊的孟菲在酣睡。艾河因为被酒色掏空,下眼袋已经像小猪卵子似的。脸也像浮肿了一样。这两个人突然被人捉奸在床,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孟菲的第一反应是直接钻到了被窝里,像野鸡一样顾头不顾腚。而艾河的第一反应则是扑棱坐起来,像眼镜蛇一样,静观其变。 小冰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冲上去把赤身露体的孟菲从被窝里揪出来一顿神挠。只几下孟菲就变成全非了。艾河见小冰疯了一样,跳到地上,用尽全力一个大耳光把小冰煽倒在地。 孟菲被解救出来,连忙找到自己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仓皇逃跑。至于小冰和艾河如何继续战斗她已经无暇顾及,当务之急保命要紧。 如果说小冰在进门之前还只是想和艾河悄悄的大干一场,现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毁了艾河的前程了,哪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冷的看着艾河。艾河解救出了孟菲,就没必要和小冰继续僵持了,毕竟小冰是自己法律上的妻子。她捉奸在床应该是有法理支持的,所以生点气,发点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明白小冰对他在外面眠花宿柳一直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今天怎么突然大动干戈了呢?但是这个事也只能是在心里想一想,没法张嘴问,所以只好陪着笑脸,说:“我们是头一次,就这一次,老婆,你就原谅我吧。你又不让我碰,我实在是憋的受不了了。”艾河小心翼翼的选择着合适的词语,希望能让小冰回心转意,见小冰一直不表态,就低三下四的把小冰的手抓起,说:“要不,你打我一下吧。” 小冰没有打他,小冰把手慢慢的但是却很执着的抽出来,说:“艾河,我们完了。”艾河和小冰既没孩子也没感情,完不完的对艾河来说都无所谓。但是艾河从小冰绝望的眼神中感觉到小冰所说的完了似乎还有一层别的意思。艾河突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于是噗通一声跪在小冰的石榴裙下,说:“小冰,我舍不得你,你不要抛弃我。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为了加重自己语言的感染力,艾河还轻描淡写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小冰冷笑着看着艾河拙劣的表演,说:“艾河,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怎么演技还这么差?” 艾河颓然的松开抱着小冰大腿的手,瘫坐在地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七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三) 为什么很多当领导的宁可在外面包二奶,也不会抛弃家里的糟糠之妻,表面上看是忘不了夫妻之间的那份感情,其实是怕老婆毁了自己的前程。关于这个道理东西方的领导人都明白,克林顿和希拉里闹的那么僵还不离婚,无非也是为了政治需要。 所以当小冰撞破了艾河和孟菲的尖情时,艾河非常恐惧;但是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小冰本来对他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这是抽那杆子邪风,突然发这么大火。因为找不着病根,所以艾河不知道怎么向小冰解释,所以急的团团转。 小冰终于很像自己的名字了。从乡政府回来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都一言不发,冷若冰霜。这是艾河最恐怖的,因为哀大莫过于心死,对于一个性格外露的女人来说,突然一言不发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悲痛到了极点,一是愤怒到了极点。 第二天,艾河头一么早早的起来给小冰准备了几个煎蛋,又准备了豆浆。看得出这已经是艾河可以做到的最低姿态了,但是小冰却一点也不领情。连看也没看拎起包就上班去了。艾河面对着小冰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一个上午也无心办公,其间孟菲来探了两次班,艾河都无心恋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中午艾河有饭局,给小冰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小冰淡淡的说:“你随便吧。” 艾河无心无肺的勉强把饭吃完,酒也没心思喝。急匆匆的回到家,家里盆清灶冷,连个兔大的人影也没有。艾河正要给小冰打电话问问她去哪了?这时小露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艾河不耐烦的吼道:“干什么?”小露以为艾河知道,就问了句:“你知道了?汊” 艾河懵了,说:“知道什么?” 小露见艾河不知道,连忙把昨天小冰和中学领导班子一起来看冠曦的事情学了一遍。“我怀疑……”小露欲言又止。 艾河着急的问道:“你怀疑什么?快说呀。” 小露结结巴巴的说:“我怀疑陈曦把把你给给孩子输血的事情告告诉三姐了。” 艾河一激灵,心想对了,怪不得小冰昨天像疯了似的,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儿。看来她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来历了,才气成这样。 哎――艾河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这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朕” 他又一次的拨通了小冰的电话,奇怪的是电话虽然一直在响,但是却没有人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过了一会儿,又上来了。他打了几次都是这种情况。他连忙把司机叫来,拉着自己直奔中学。中学校长告诉他小冰早晨就请假走了,去哪她也没说。 艾河懵了,只好一遍一遍的打电话。但是那边就像死了似的,只有提示音在孤独的叫着。现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只要不接电话就等于在地球上消失了。 艾河气的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手机在沙发上弹了几下,就委屈的扣在了那里。艾河无计可施了,只能在家里等,等到晚上仍然不见小冰的身影。艾河无奈只好给派出所打电话报案,派出所的小警察偏偏说:“得等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立案。” 他一气之下把接电话的小警察臭诀了一顿。那个小警察一听报案人竟然敢骂他,就追问他是谁,要拘留他,直到艾河爆出自己的大号,那边才没了动静。一会儿所长亲自打电话来,说立即帮忙寻找。艾河知道他们也不过是虚与委蛇,黑灯瞎火的上哪找去,只能在家里静等天明。 他想了很多种小冰失踪的可能性,比如和别人私奔了,出去旅游了,或者去景寒和小雨那诉苦去了。想到景寒和小雨,他又紧忙给他俩打了电话。回答都是没来。他还要给小露打电话。但是景寒已经想到了他前面,先告诉了他自己和小雨刚从小露那回来。 第二天,做了一宿噩梦的艾河眼皮跳起来没完。艾河撕下一小块白纸贴眼皮上,取白跳之意。勉强洗洗脸来到乡政府,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就来了一辆纪委的车。 艾河一见着市纪委的白科长,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丝阴影,站起来,装出热烈迎接的样子,打着官腔说:“白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白科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皮笑肉不笑的说哪里哪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直奔主题:“艾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艾河一下子傻眼了,寻思了一会儿,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规吗?” 白科长冷冰冰的说:“是的。” 艾河愣了半天,他弄不明白到底是谁点了自己?他垂头丧气的跟着白科长上了车,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一起涌上心头。 到了市纪委,他发现原来跟他称兄道弟的那些工作人员都假装不认识似的避之惟恐不及。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这正是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啊。 纪委办案,很少有开门见山嘁哩喀喳的,都是先把你关起来让你反省,其实还用反省,哪个贪官心里不明镜似的。那些动辄说自己财产来历不明的贪官其实都是装糊涂。 像艾河,比较大的一笔受贿就是前年乡里维修青年水库,他一次性接受侯老板三十万的贿赂。当时他吓得和小冰三、四天没睡好觉,后来发现没什么事,也就外甥打灯笼――照旧该吃吃,该玩玩了。现在市纪委让他反省,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这笔巨款。但是他暗下决心打死也不能交代,因为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过了三天,正式的审讯开始了。艾河只交代了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来投石问路,但是白科长他们显然是不满意,老白坦白的说:“艾河,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能动你吗?” 艾河说:“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既然你们都掌握了,就直接把我移送到检察院就完了,还跟我在这扯什么?”艾河以攻为守。 白科长说:“老艾,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现在我让你见一个人,我看你还嘴硬。”说完示意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去,把举报人叫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四) 艾河一看见进来的人是小冰,一下子呆掉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够狠。”小冰反唇相讥:“都是你逼的。” 艾河被判了七年,小冰因为不是乡第一夫人了,所以学校也直接把她的教务主任撸了下去,变成了专职的收发管理员。小冰有时候坐在收发室里就会想起艾河,不知道自己这么鱼死网破到底值不值汊? 如果说在这场斗争中她胜利了,那么她现在所能体验到的惟有胜利后那深深的空虚和偶尔的内疚、无聊以及那漫漫长夜里没有男人抚摸的汝房是那么的寂寞。 陈曦现在是公然的把辛华往家领了,因为辛华已经和丈夫离婚了,最主要的是艾河灭火了,这回陈曦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而辛华也抱着一棵树吊死的决心要和小露一较高下。 陈曦和辛华在西屋彻夜鏖战。小露则领着孩子在东屋酣睡,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这样过了有一个多月,那天陈曦喝多了,竟然领着辛华来到了东屋,说:“小露,今晚咱们三个一起睡。” 小露实在是忍不可忍了,说:“陈曦,你太过分了。你和辛华怎么作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胡来。” 陈曦用手一指冠曦,说:“他是我儿子吗?他是我儿子吗?他是艾河的儿子。”她眼珠子通红的盯着小露问道:“艾河的儿子凭什么从我老婆的肚子里爬出来?” 小露无法解释,说:“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领着儿子来到了西屋。陈曦哪肯放过小露,又撵到西屋纠缠不清朕。 小露无奈,只好服软,说:“陈曦,你先回去,我把把儿子哄睡就过去,行吧!”陈曦这才耀武扬威的回到东屋。 一会儿,陈曦把儿子哄睡后,衣衫不整的来到了东屋,说:“陈曦,你既然要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全套的,让你好好过过瘾,也算我小露给你一点补偿。辛华姐,怎么样?能喝出脸不?” 辛华也喝多了,说:“今天咱们就来个二女侍一夫,谁不动真格的谁王八蛋。” 小露说:“痛快。率先把睡衣褪下,里面就剩下一只镂空的三角裤衩。小露仰躺在床上,戏谑道:“陈曦,你不就是要玩个尽兴吗,我小露市长都接过,我不信侍候不了你,来吧!” 辛华见状也不示弱,把自己直接扒光躺到小露身边。陈曦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教育办主任还能有这么好的艳福,立即忘乎所以。借着酒劲,一会儿小露,一会儿辛华。忙的不亦乐乎,只恨爹妈只给造的一套生殖器。 小露趁陈曦喘息的时机,跳到了地上,说:“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不如把这个热闹的场面拍下来留个纪念。” 陈曦一听,高兴的说:“好,这个主意好,咱们也拍几张艳照。”小露于是翻出数码相机就给陈曦和辛华拍了起来。拍了一会儿,小露替换下辛华,辛华又光着身子在地上给小露和陈曦拍。后来他们又用自动拍照功能拍了一个三人合影才算万事大吉。 陈曦被酒色掏空,辛华也上来了酒劲,两个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小露给他们两个盖好被,自己回到西屋和孩子睡去了。 第二天陈曦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掀开被自己和辛华都是赤身露体。两个人吓一跳。陈曦立即跳下地去西屋找小露。西屋小露和冠曦都已经走了。陈曦把衣服套上,迷迷糊糊的说,我仿佛记得昨晚咱们和小露一起干那事来的。 辛华酒喝的少,所以记忆力还没有完全丧失,说,是的,好像还照相了的。 照相?照什么像?陈曦惊出一身冷汗。 辛华说,小露说既然今晚这么高兴,咱们不如留个影做个纪念。你就答应了。不光小露给咱俩照,咱们三个还一起光着身子合影了的。 陈曦一拍大腿,说,完了完了,我们中了小露的圈套了。 辛华不解的看着陈曦。陈曦说,小露这个人最保守,平时我想和她玩个花样都不行,昨晚突然那么大方要咱们三个一起坐爱,这就是圈套,其实她就是为了拍下我和你的婚外性。 辛华听陈曦这么一分析,也吓麻爪了,说,那可咋办那? 陈曦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下来了,说,只能听天由命了。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难认命,于是掏出手机给小露拨过去,问小露:“你在哪呢?” 小露说:“我在市纪委呢。” 陈曦一下子摊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语:“完了,这回全完了。”陈曦大鼻涕一淌多老长,说:“我当了十年的王八,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现在现在……”他怎么也不忍心说出“现在就要灭火”这几个字。辛华在他身后轻轻的搂住他的脖子说:“陈曦,你不要伤心,还有我呢。” 陈曦不但教育办主任的位置被撸下来了,甚至连公职都被开除了。小露领着冠曦,确切的说应该是艾惜了,因为小露已经给孩子改姓艾了。娘俩来到了哈达监狱来探望艾河。 艾河是南方人,在这除了小冰一家几乎没有亲属,那些酒肉宾朋自从艾河出事早就逃之夭夭了。突然听说有人探监,艾河既高兴又一头雾水。他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了接待室,竟然是小露领着孩子。 艾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满了眼眶,激动的说:“小露,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陈曦呢。”按他的理解陈曦一定不会让小露独自来探监的。所以他立即想到了陈曦。在他看来陈曦一定是陪着小露一起来的。他不免有些尴尬,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陈曦。尤其是当着冠曦的面。 小露摇摇头,说:“他怎么回来看你。”然后命令冠曦:“这就是你爸爸,叫爸爸。” 冠曦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听话的叫了声:“爸爸。” 艾河一听声泪俱下。答应了一声,举起戴着手铐的手去冠曦的脸上深情的摸了一下,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们娘俩被人家赶出来了呗。”小露说,“对了,我已经给孩子改名叫艾惜了。艾河,今后你就有儿子了。” 艾河一听脸上头一么露出了笑容,说:“这是真的吗?真好。” 小露说:“你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我和儿子在外面等你。” 艾河一听老泪纵横。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九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五) 霜儿回家后遇到的第一件事情就让她感到很尴尬。因为景寒和小雨已经过上了,所以霜儿现在看上去很多余。霜儿知道她和景寒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她一回到家就先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小雨本来还想做做姿态,见霜儿这么直接,就不再客气,说:“既然这样,你就领着小猴先去我家住吧,反正我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 霜儿寻思了一会儿,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搬过去。不过在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因为乔小龙是她杀死的。现在再去睡乔小龙睡过的炕。霜儿心里怎能做到坦坦荡荡。果然是疑心生暗鬼。一宿还没坚持下来,霜儿就领着小猴跑回来了。 据霜儿说:“她半夜起夜,听到西屋有人唠嗑。”霜儿的胆量是很大的,就拿着电棒进了西屋,打着灯,当然是什么也没看见了,只觉着一股寒气搜遍了全身。 一般来说人鬼殊途,肉眼看见的可能性非常小,往往都是靠感觉,而这种感觉就是阴冷。虽然当时正值盛夏。不过小雨的房子空了很长时间,所以有些阴冷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霜儿言之凿凿的说她还听见乔小龙和乔龙生父子谈话了。这就跟房子空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了。景寒和小雨一想到乔小龙是霜儿杀死的,现在让霜儿领着孩子独自住在乔小龙待过的屋子,就是乔小龙不来闹,霜儿心里也得闹,正所谓心中有鬼。 见霜儿吓这样,景寒只好把霜儿娘俩的东西又给拉回来。景寒把西屋收拾出来给霜儿和小猴住。他和小雨则领着大宝和李想住东屋。好在大宝和李想已经上高中了,平时都在学校住宿,所以并不显得多么紧张汊。 不过,每当半夜,霜儿起来起夜,哗哗的撒尿声穿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景寒的耳朵时,景寒还是会有一些心动的。这个时候景寒发现小雨就会在黑暗中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他看。景寒则只好假装睡着了。可是小雨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有的时候就会把手伸进景寒的裤裆去摸一下,如果哪里硬硬的,小雨就会生气的说:“我知道你忘不了她。要不我走,省的她一尿尿就特意整出这么大动静,你就硬的跟个铁棒子似的。” 景寒无奈,只好把小雨搂过来,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就是肉体上对霜儿还有些不舍,心里也绝对接受不了。那次我去东莞找她,差不点被她正在接待的那个瓢客打死。你想一想,自己的老婆挂在别人的几把上,这一幕谁能忘得了。” 这番话景寒还是第一次和小雨学,也是逼不得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因为一想起来就心痛,更何况是说出来了。小雨没想到景寒去一趟东莞还有这么悲催的经历,就不在疑神疑鬼了。 其实不光是景寒和小雨,就是霜儿也感觉特别扭,一个屋檐下,又是这么一种关系。就是自己守身如玉也难免不被外人嚼舌根的戳脊梁骨,所以她还是要想办法搬出去。她现在手里有钱,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决定自己盖三间砖房。 她跟景寒说:“大姐夫!”她现在又管景寒叫大姐夫了,按说她应该叫二姐夫,可是她还是习惯叫大姐夫。 景寒放下筷子,洗耳恭听朕。 霜儿说:“我想盖房。” 景寒说:“这里有现成的地方就住的呗。”很显然景寒这是客气,想一想如果没有别的企图,一个和小姨子曾经有过一腿的大姐夫怎么能愿意再和小姨子共处一室呢? 霜儿说:“小猴已经十八、九了。我寻思先盖个房,然后再给他买个媳妇。”霜儿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不会拐弯。 景寒和小雨听霜儿说要盖房子其实并不意外,感觉这也算符合情理。而且他们相信霜儿也有这个实力,因为霜儿在外面卖了好几年,多少应该有点积蓄。但是对于霜儿曾经还生过一个孩子卖了这事他们确实都不知道。 现在霜儿不但要盖房子,而且还要给小猴买个媳妇,这可让景寒和小雨吃惊不小。景寒首先质疑,说:“霜儿,你知道现在正常人家娶个媳妇得多少钱?” “多少钱?”霜儿明知故问,因为她已经打听差不多了。 景寒说:“连盖房子带装修得十万!”言外之意你一个残疾儿子就得二十万,你拿得出来吗? “不就是二十万吗,没问题。”霜儿大咧咧的说。景寒和小雨惊的目瞪口呆。二十万,不吃不喝得攒十年。小雨伸手摸了摸霜儿的脑袋说:“不发烧啊。” 霜儿心里多少有些自豪,把小雨的手拿开,说:“大姐夫,这个事还得你帮我张罗!” 景寒说:“是给你盖房子还是给小猴买媳妇?要是给你盖房子我能张罗,要是给小猴买媳妇我可没那两小子。” 霜儿说:“当然是盖房子了,至于给小猴买媳妇的事只能等着房子盖好之后再考虑。”霜儿在外面混了几年考虑问题比以前更周密了,让景寒和小雨不由得刮目相看。 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何况仅仅是盖个房子,霜儿掏出五万块,一年不到就把房子盖好了。九十多平,霜儿自己住一头,剩下的大部分留给小猴娶媳妇。 对于给小猴买媳妇这事景寒和小雨都认为不妥,但是霜儿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在霜儿看来有钱能使磨推鬼,更何况是给小猴买个老婆了。霜儿这个人有多倔,正所谓撞破南墙也不回头。景寒和小雨、小冰、还有小露无奈只好四处给踅摸。但是现在农村四肢健全的小伙子找媳妇都费劲,更何况是身体有残疾的。所以大伙张罗了一、两年也没遇着一个合适的。有两个智障的,还嫌弃小猴身体残疾的太厉害了。 景寒和小雨她们姐三个一点点的都丧失了信心,只有霜儿还是雄心勃勃,果然亲娘和姨娘差很多。霜儿不认为自己家的孩子情况特殊,只是埋怨她的三个姐姐不给使劲。弄的小冰、小露都很不愉快。 小露不用说了,一心一意的等着艾河,心如止水。可是小冰哪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时间一长了,难免就有点饥不择食的意思。那天她照旧是百无聊赖的坐在收发室里用手机看“红袖添香”上的网络小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六) 陈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小冰见陈曦突然造访,好奇的看着他,说:“陈主任,走错门了吧?你应该去英语组才对。”小冰说的英语组当然是特指辛华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冰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已经隐约的听到一些关于陈曦和辛华分手的事。果然陈曦立即破口大骂:“辛华这个表子,看老子倒台了,翻脸就不认人了。” 小冰心想:这就对了,辛华看上的根本就是你教育办主任的位置,现在你连公职都丢了。谁还能跟你?跟你喝西北风啊。小冰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安慰陈曦说:“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眼前找,本来数量就不多,况且质量又不好。” 在小冰无非是顺嘴胡说。可是陈曦却好像很受感动的样子,汪然出涕曰:“三姐。”陈曦虽然和小露一刀两断了,但是还一直保留着三姐的称呼。这其实对离婚的双方来说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汊。 陈曦叫了一声三姐,把小冰叫的心里酸酸的,不由得惭愧的说:“还叫啥三姐了,你们都离婚了,就叫我小冰得了。论岁数咱们也差不了多少。”小冰为什么惭愧,因为当初要不是她为了拆散小露和艾河,陈曦也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工作没了不说,连孩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对男人来说无异于没顶之灾。 陈曦看没看出小冰的心思我们无从知晓,不过他再张嘴的时候就直呼“小冰”了,而且叫的很柔,让小冰心中不由得荡起一阵涟漪,抬头看了陈曦一眼,其实是一种感激的眼神。但是到了陈曦眼里就变成了含情脉脉,这也不能全赖陈曦自作多情,小冰的眼神天生就带钩,让陈曦产生错觉也是事出有因。 陈曦这些年当教育办主任在女教师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误认为小冰有情,立即表示有意。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马上转化成闪烁的小火苗。 小冰见陈曦会错了意,心虚的把脸转向一边,说:“还是什么也别叫了,有事直说吧。” 陈曦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他现在是天底下最清闲的人。凡是当官的都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不能闲着,一闲着就说明要灭火了或者已经灭火了。所以官场中人不论多忙,都是满面春风。一闲下来便要怨天尤人。陈曦其实并没有想进小冰的收发室,因为在辛华那碰了一鼻子灰无处发泄,才撇进了小冰的收发室来打发寂寥的时光。 无非是管丈母娘叫大嫂,没话闲逗咳嗽。本以为会吃一个软钉子,没想到小冰似乎还不那么讨厌他,于是便蹬鼻子上脸,说一些没深没浅的风话。小冰见陈曦没什么正经事,但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进进出出的老师和学生见到他俩在一起都眼上眼下的看朕。 这两个人现在都声名狼藉,小冰属于资深破鞋,曾经跟着王书记弄得满乡风雨;陈曦属于后起之秀,一个教育工作者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竟然同时和两个女人坐爱而且还要拍照留念。这么两个活宝共处一室也难怪师生们大惊小怪。 小冰虽然脸皮很厚,可是这些年因为顶着乡第一夫人的“桂冠”,所以装的很贞洁,时间一长也真以为自己很贞洁了或者说多少也比以前贞洁一些了。 见大伙贼眉鼠眼的看着他俩,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只好说:“陈曦,你先回去,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都应该避避嫌,有什么话下班后你到我家咱们再聊。”在小冰无非就是一句客套话,可是陈曦却信以为真,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声出去了。小冰望着陈曦的背影猜不透陈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傍晚,小冰正在准备晚饭,陈曦拎了一沓啤酒和半袋油炸花生米来了。小冰嘲笑他说:“你还真守时。”小冰说这话的时候对陈曦的那点花花肠子就已经揣摩的差不多了。 陈曦果然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小冰,我现在一个人很寂寞,我猜你也一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一般来说,一个寂寞的人和一个不寂寞的人或者两个都不寂寞的人在一起出轨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两个同样寂寞的人如果在一起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小冰和陈曦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虽然艾河没进监狱之前也很少和小冰坐爱,但是偶尔的还要交点公粮,和现在这种独守空房毕竟是两回事,这是一种深入骨髓里的枯寂。小冰感到自己就像是一根儿悬挂在房檐下的风干肠,身体里的那点水分就快被抽干了。虽然她拼命的保养,坐水疗又做护肤,一个月一两千块钱的扔。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对于女人来说,没有比男人的滋润更能让她们永葆青春的了。 所以对陈曦的企图她也是犹豫不决。如果从他对小露的态度上看小冰感到自己应该立即把他赶出去,不给他一点可趁之机。可是抛开小露,陈曦四十来岁,大个,英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安慰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小冰就在这种矛盾心理中把笨蛋煎好。 陈曦启开啤酒,给自己斟了一杯后,又给小冰满上,两个人象征性的碰了下杯,就一饮而尽。在小冰,现在最迫切的愿望就是把自己灌醉,因为只有把自己灌醉了才可能被放纵。这就是酒这种液体的最大妙处。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在女人面前免疫力都差,尤其在裤腰带比较松的女人面前免疫力更差。 至于历史上传说的柳下惠坐怀不乱,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阳痿或者坐在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实在是丑不堪言。当然,天大寒也可能是一个原因,因为老柳那个东西拿不出手。再有一种可能就是老柳和那个女人干完了之后为了混人耳目一起编了个谎言来欺骗大伙,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柳下惠这个人就太他妈的可恶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七) 陈曦现在属于杨花落尽的时节,虽然小冰比他大七、八岁,但是好在小冰保养的比较好,外表看上去还是波涛。不过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汝罩在起作用,但是男生和女生在没有进行实质性接触前女人们虚构的假象也的确起到了推泼助澜的作用。 陈曦几杯酒下肚,眼睛就开始不老实了,专门盯着小冰的要害部位看。小冰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小虫子在皮里爬,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姑娘好当寡妇难熬。 于是干脆把外套脱了,只穿着紧身的小衫。你得承认小冰这些年对自己的身材看管的还是很严的,脱了外套的小冰凹凸有致充满了肉惑。 小冰把外套一脱,陈曦就明白小冰这是默许他进入的意思了。据说西方女人如果答应和你共进晚餐就等于默许你和她上床;但是在中国,女人答应和你共进晚餐离上床还远的呢;不过当一个女人在和你共处一室的时候只穿着紧身的小衫,把自己的玲珑的曲线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你眼前的时候,离上床大约就不远了。 这个时候就看你小老爷们有没有魄了。陈曦先是突然抓住小冰的手,这叫投石问路。小冰假装往回抽了一下,这叫欲擒故纵。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陈曦从小冰抽手的力度上判断她这是虚晃一枪。于是便顺着手腕开始摸,当然是先摸手,后摸脉,摸完汝房摸下揣汊。 这一路摸下去,如果女生还没有反对,基本上就可以水到渠成了。小冰本来裤腰带就松,被陈曦一撩,早以滥情了。陈曦没想到小冰这么下贱,于是便没轻没重的蹂林她。小冰和艾河这些年在一起,因为艾河是南方人,在干那事的时候也是谨小慎微,每次都让小冰感到意犹未尽。这回陈曦大刀阔斧,让小冰感到非常爽,血脉喷张,说陈曦:“你还可以更猛烈些吗?”一句话把陈曦说笑了,小冰想想也忍不住笑了。高尔基的《海燕》哪能套到这上。 几番云来雨去之后,小冰心满意足的躺在陈曦身边,说:“陈曦,明天你搬我这住吧!省的还得租房子。”这个女人只要把身体交给了男人,灵魂就会一并交给男人。 这正是陈曦最想要结果。陈曦现在就属于丧家之犬,急需找个落脚之地。现在小冰答应收留他,这真是在好不过了,一下子孔老夫子讲的食、色两个重要问题都解决了。 从此陈曦就安心在小冰家住了下来,在小冰看来陈曦一定是想和她安心过日子。可是景寒和小雨还有小露、霜儿他们都认为陈曦是另有所图。小冰虽然嘴上强硬,心里也认为陈曦是另有所图。 不过小冰和景寒、小雨他们的想法还不一样。景寒和小雨他们认为陈曦极有可能是要报复小冰和小露姐俩。因为陈曦的后半生就毁在了他们姐俩手里,所以难免不怀恨在心。而小冰则固执的认为陈曦顶多是看中了她手里的那俩钱。而给陈曦花两个钱在小冰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陈曦比自己小那么多,就好比是男人养个小蜜,还不得花点钱。她在心里把陈曦当成了自己包养的二爷。 为了证明陈曦是奔自己的钱来的,而自己也不在乎这几个臭钱,小冰特意给陈曦买了台车让陈曦天天开着玩。陈曦于是每天早晨送小冰上班,晚上接小冰下班。俨然一对模范夫妻。这姐俩一个和曾经的妹夫打的火热,一个在苦等曾经的姐夫。一时间成为了大伙街头巷尾热议的新闻朕。 陈曦除了每天接送小冰上下班,还经常候在小学门口等冠曦放学。有的时候陈曦还会用车拉着冠曦去兜风。当然更多的时候陈曦都是把冠曦送到家门口就拉倒了。小露因为下班比较晚,对于陈曦经常来看孩子的事情并不知晓。话又说回来,也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孩子眼里还只认陈曦是他父亲。对于妈妈硬逼着他管艾河叫爸爸的事冠曦心里非常难受,而且偷偷的学给了陈曦。 陈曦当时正在开车,气的手一抖,差不点把车开沟里。陈曦把车停下来,咬牙切齿的说:“你妈妈太过分了。”冠曦上哪里能明白大人的心里,也顺着陈曦说了一句:“妈妈太过分了。” 陈曦一下子哽咽了,腾出一只手搂着冠曦的脖子说:“儿子,爸爸现在就剩你自己了。” 冠曦握着陈曦的手说:“冠曦永远和爸爸在一起。”爷俩说完还一起“耶――”了一下。 陈曦把儿子送回家,坐了一会儿,约摸小露要下班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回到家,见小冰还没回来,就抄起电话打给了小露。小露见是陈曦的电话,想不接,可是毕竟夫妻一场,怎么也不忍心把事情做的太绝,只好勉强的接进来,尽量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陈曦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小露,你个贱货货破货烂货,你为什么把逼我儿子认贼作父,还给孩子改名?” 小露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和陈曦对着诀,就会正中陈曦的下怀,于是不温不火的反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是承认冠曦是你儿子喽?” 陈曦一下子没电了。因为他如果说承认,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王八了;反之如果他说不承认,刚才的那一番话就等于是放屁喽。陈曦这个时候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把电话挂了。事实上是气急败坏的把电话摔在了地上。两千多块钱的三星手机,还是他当教育办主任的时候辛华给他买的,就这么粉身碎骨了。 小冰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急忙跑进来,发现手机已经解体了。小冰感到奇怪,好么样跟手机较神马劲?但是她并没有感到心疼,因为她早就看这个手机不顺眼了,一看到这个手机她就会想起辛华那个表子。 小冰找出笤帚把手机的残骸收拾了一下,说:“明天我给你买个苹果的。”小冰本以为陈曦因祸得福会喜笑颜开。但是陈曦并没如小冰所愿,还是独自坐在那里鼓气。让小冰想到了夏天池塘里的蟾蜍。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二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八) 小冰无奈,只好放下身段,说:“行了,跟我说说,谁惹着我们家大宝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小冰因为比陈曦大,有的时候就亲昵的称陈曦为大宝。小冰都这么称呼他了,陈曦也不好意思再绷着了,终于开口说道:“小露太不像话话了。” 小冰一听陈曦提到了小露,浑身不自在,讪讪的问道:“小露又怎么了?” 陈曦余怒难消,说:“她不但逼着冠曦管艾河叫爸爸,而且还给孩子改名叫艾曦。” 小冰没想到是这事,心想怪不得陈曦会气成这样。可是这种事让小冰怎么说话呢?平心而论她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心里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孩子,要依她的意思就应该把冠曦掐死。 关于这个孩子陈曦和小冰的想法显然不一样。小冰只有恨;而陈曦则是处在矛盾当中。当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骨肉的时候,他几乎是万念俱灰,也产生过要把冠曦掐死,然后在和小露同归于尽的念头。要不他也不能公然的把辛华领回家。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离婚后他又非常想念冠曦,他这时才明白一个人的理智和情感有时候是不同步的汊。 因为这个缘故小冰和陈曦好几天都郁郁寡欢。转眼到了七月十五。冠曦的生日到了,这是陈曦和小露离婚之后儿子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所以陈曦很早就给孩子准备了礼物,并且跟小露说:“我要亲自回家给孩子过生日。” 小露感到很闹心,在她看来既然离婚了就已经形同陌路,为什么还要再往一起凑合呢?像电视里演的那些离婚了还亲如一家的情况在小露看来都是扯淡。 陈曦当然明白小露的心思,怕小露不答应,就说:“要不我和你三姐一起去。”小露见陈曦主意已定,只好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 小露见姐妹们因为易嫁弄的分崩离析,心想不如借这个机会把大伙叫道一起,一则大伙乐呵乐呵;再者也省的单独面对陈曦和小冰两口子。 白天大伙都上班、上学,小露于是就把时间定在了晚上。陈曦把小冰从学校接到家,小冰又换换装补补妆。到了小露那已经是六点多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陈曦一进屋,愣了,屋里除了小露娘俩外,竟然还有讨厌的霜儿和景寒小雨他们。这让他感到很不爽。景寒见陈曦进来,也没起来也没打招呼,就像没看见一样。在陈曦一定误认为景寒是瞧不起他,因为他掉驴了。其实他是误解了景寒,因为在他当教育办主任的时候景寒就看不上他。景寒其实和艾河关系不错,艾河进监狱后景寒还去看了他几回朕。 屋里只有景寒和陈曦俩在干坐,小冰他们姐四个都在厨房忙活。其实厨房里用不了那么多人,但是姐四个难得聚的这么齐,所以自然的就凑到了一块儿,一边准备酒菜一边聊着家常。 一会儿酒足菜好,大伙入席。入席之后,大伙才发现,这两个男人分别和这四个女人中的两个有过肌肤之亲。尤其是陈曦和小冰、小露三个人中间还夹了个孩子,更让这种复杂的关系变得无以复加。 大伙说了几句祝冠曦生日快乐的祝福语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无奈只好闷着头吃饭。陈曦今天似乎已经抱定了要把自己灌醉的决心,所以只是闷着喝酒,也不吃菜。一会儿就把眼珠子喝通红。 这些人里只有霜儿显得很兴奋的样子,一个劲的央求大伙帮忙给她儿子买个媳妇。陈曦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四小姨子。一点素质也没有。弄个傻儿子天天挂在嘴上。于是不是好腔的抢白霜儿说:“整个傻儿子天天买媳妇。” 这个人与人之间的感觉都是相互的,陈曦不喜欢霜儿,霜儿自然也不喜欢他。要是艾河或者景寒说她。她只会一笑了之或者说句我愿意,你管不着也就罢了。但是今天抢白她的是陈曦。她立即火冒三丈,说:“用你管,你个破鞋。” 陈曦一听霜儿当着冠曦的面揭他的短,操起酒瓶子就要砸霜儿。景寒呼的站起来握住陈曦的手脖子,说:“你要干什么?”景寒虽然比陈曦小,但是力量却比陈曦大很多。陈曦无奈只好气呼呼的坐下。霜儿见陈曦还要打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愤袖离席,凑到陈曦跟前,指着陈曦的鼻子说:“怎么的?我说的不对呀?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当初干什么了?” 陈曦气的又站了起来,说:“你好,你在东莞当小姐以为别人不知道啊。” 俗话说“骂人不竭短,打人不打脸”。搞破鞋这种事一般来说女的说男的,男的往往会不在乎。因为有不少男人甚至会把它当成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当着冠曦的面,相信陈曦是不会急眼的。就算急眼了也不过是瞪霜儿一眼罢了,不至于把酒瓶子都抄起来。可是反过来如果是男人说女人,女人一定会受不了。陈曦也是被霜儿气急了才口没遮拦。 陈曦说完大伙都愣住了陈曦已经喝差不多了了,所以根本没当回事。霜儿的暴脾气她会惯着陈曦吗?她“嗷”的一声冲上去,五指并拢在陈曦的脸上狠狠的挠了一把,当时就把陈曦的脸皮挠下几条来。陈曦刚要还手又被景寒死死的抱住,陈曦气的干蹦高。就在大伙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冠曦说话了,冠曦说:“今天是我过生日。你们要是心里还有我,就别打了。要是心里没我,就都走吧。我只想让爸爸妈妈陪我。”这孩子虽然小说话却跟大人似的。一句话把几个大人的火气都浇灭了。霜儿给了冠曦二百块钱,说:“老姨对不起你。老姨先走了。让你那个禽兽爸爸陪你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三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九) 霜儿要走,景寒和小雨就得跟着走。景寒也给冠曦扔了一百块钱,三个人打车先回去了。小冰没有去送他们,趁着小露不在屋时翻出点粉给陈曦扑上。 一会儿小露和冠曦送走景寒他们回来。小露见陈曦的鼻梁上扑着白粉,很像京剧里的小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冠曦攥着三百块钱,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拍着手叫道:“爸爸是小丑,爸爸是小丑。” 要是搁以前,陈曦一定会把冠曦抱过来亲两口,把脸上的粉往冠曦的脸上蹭一些,和儿子一起变成小丑。可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因为陈曦感觉自己今天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小丑。 不但被人当着儿子的面揭了短,而且还给霜儿挠了个满脸花,正是有气无处撒的时候。听冠曦管他叫小丑,立即暴跳如雷,把冠曦揪过来就是一耳光,骂道:“你个杂种,我是小丑你高兴啊。” 小冰见事起突然,连忙拦住陈曦,说:“你疯了。” 俗话说“狗不咬谁家孩子谁不心疼”,小露见陈曦无缘无故的就给了儿子一耳光,仿佛被人在心上扎了一刀,冲上去就来挠陈曦。陈曦已经被霜儿挠一回了,早就防着小露这一手了。见小露也要东施效颦,先给了小露一脚,说:“我看你们姐们都要疯。” 小露弱不禁风,让陈曦踹了个腚堆儿。小露索性坐在地上大放悲声。小冰想去扶小露,见陈曦眼露凶光,没敢动弹。倒是冠曦哭喊着蹲下身去扶小露。 陈曦醉眼朦胧的给自己又满满的斟了杯白酒,有滋有味的喝着,眼睛一边偷偷的瞄着小露,以防小露偷袭。小露踅摸着怎么也不是陈曦的对手,只好白吃了个哑巴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陈曦的鼻子骂道:“滚,滚远点。” 小冰见状,也劝陈曦:“咱们走吧,已经很晚了。”陈曦看下表,问小冰,“往哪走?”他很茫然的样子,说,“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家吗。汊” 这里曾经确实是陈曦的家,是他和小露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但是你们现在离婚了呀?”小冰弱弱的说一句。 陈曦像一个任性的孩子,说:“不,我今晚就要住这。” 小露见小冰也整不了陈曦,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他愿意住就让他住在这吧,三姐。” 小冰见好就收,连忙说:“别喝了。”伸手抢下酒杯,顺便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下去。小露领着儿子悲痛欲绝的去西屋休息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冰把残席收拾利索,把陈曦扶到床上,脱了衣服和陈曦一起昏昏入睡。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小冰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似乎睡的很累的样子。不但身体僵硬不能动,而且眼睛也被强光刺的很难受。她勉强的睁开眼睛,看见陈曦在赤身露体的在地上站着,不满的说:“陈曦,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作什么?” “三姐,你可醒了。”耳畔传来小露的声音。小冰奇怪,小露怎么也跑这屋床上来了:“这都是作什么?”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推小露。一抬胳膊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小露的手都被绑在了床头的铁栏杆上朕。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陈曦要跟她们姐俩玩强尖,而且是一男二女的模式。她想这个陈曦大概是性变态,怎么就喜欢玩这个游戏,用老百姓的话说叫吃一百个豆不嫌腥,这让我们姐俩情何以堪。 小冰对陈曦是因爱而惧,这个女人只要比男人大都会犯这个毛病。但是现在也不好再姑息了,于是声色俱厉的喊道:“陈曦,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了。” 陈曦见小冰醒过来,哈哈哈狂笑,说:“你个破货,你以为我是真喜欢你,你也不搬块豆饼照照,你都老成什么样了。问会喜欢你,啊――呸。”陈曦把一口痰吐在小冰的脸上,说“我是跟你闹着玩呢,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姐俩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小冰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一个劲的哀求陈曦给她解开绳子。陈曦兽性大发,冲上床先是给小冰煽了好几个大耳光,力道之大,让小冰彻底清醒,陈曦今天不是在和她开玩笑,是有预谋的要让她们姐俩好看。 陈曦把小冰打服之后,去厨房找了一根茄子和一根带刺的黄瓜进屋。这姐俩见状,不知道陈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惊恐万状的看着他。 “你们这两个破货,我这辈子就毁在了你们手里,你――”陈曦指着小冰说,“你为了拆散小露和艾河,花言巧语把你这个破鞋妹妹踹给了我。让我当了半辈子王八。”陈曦说道“王八”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大放悲声,其实细想想他也挺不幸。 陈曦哭了一气,又指着小露的鼻子骂道:“你更可恶,当姑娘的时候就跟着你姐夫,还还……他妈的给我生了个杂种。” 小露平静的说:“我儿子不是杂种,他是艾河的纯种。”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陈曦的痛处。陈曦是宁可冠曦是杂种,也不愿他是纯种,因为杂种最起码的还有他一份。他冲过去就给了小露一拳。他这回没像打小冰似的往脸上打,而是直接打在了小露的汝房上。我们知道女人的汝房比女人的脸更不禁打,由此可见陈曦对小露的恨已经深入骨髓。 小露一下子疼昏了过去。陈曦骂骂咧咧的说:“跟我装死狗。”随手抄起洗脸盆,把盆里剩下的半盆凉水兜头倒下。小露被凉水冷不丁一激,哆嗦了一下,渐渐的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小露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陈曦是想要她们姐俩的命啊。想到这小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去呛着陈曦。只在心里暗暗祈祷他能冷静下来。 可是陈曦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他把小冰的腿掰开,狞笑道:“你这一辈子不知道尝了多少男人的牛子的味道,今天让你尝尝茄子的味道,哈哈哈哈。”他说完一使劲把那个茄子就给小冰塞了进去。小冰是个一辈子没生养的女人,那个东西比较狭窄。所以茄子虽然很光滑,但是毕竟比一般男子的要啊粗很多,所以小冰还是难免要疼的大叫声声。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四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 这个时候的小冰对陈曦已经不抱一点幻想了,她破口大骂:“陈曦,你不得好死,我抄你祖宗……” 陈曦似乎很兴奋,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小冰越骂他越兴奋。他把那个黄瓜又拿了起来,趴在小露的脸旁,说:“这个给你吃。” 小露惊恐的看着那根带刺的黄瓜,说:“陈曦,你个变态狂,你不得好死。”陈曦把那根黄瓜拿起来看了看,说:“真水灵,插你那个里白瞎了。”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把剩下的慢慢的插进了小露的引导里。因为黄瓜上带刺,所以小露疼的比小冰厉害多了。而这正是陈曦所要达到的效果,因为在心里他对小露的恨远远超过了小冰。 陈曦站在那里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看了一会儿自语:“这么好的场景不拍照留念真是暴殄天物。于是拿出数码相机,恶狠狠的说:“小露,你个臭表子,你把我的照片送到了纪检委,让老子身败名裂,你够狠。今天我就把你的丑态发到网上,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哈哈哈,让你看看咱俩谁更狠。” 小冰和小露一听陈曦说要给她们姐俩发到网上去,都奋力的挣扎。她们越挣扎,陈曦越疯狂的给她们拍照,一边喊道:“这个姿势好,下流,好好好,屁+股翘起来……” 陈曦拍了一会儿约摸差不多了,就把电脑打开,把数据线插上,把刚才拍的照片传上去。一边上传一边向她们姐俩汇报网友的跟帖情况和点击率。一边对她们姐俩表示祝贺,说:“你们姐俩这回可火大了。什么芙蓉姐姐,什么凤姐,都没你们火爆,你们就等着发财吧。很快就有开发商来开发你们了。” 陈曦折腾到后半夜,把小冰姐俩折磨的筋疲力尽,他也终于折腾不动了,说:“今晚先饶了你们,明天我还要把咱们三个一起坐爱的视频传上去。不能光让你们火,我也要火,哈哈哈哈火火……汊” 陈曦嘟囔了一会儿,身子一歪就躺倒在靠北墙的一张单人床上呼呼睡着了。小露下体又痛又痒,但是也没有办法挣脱,因为陈曦把她们姐俩绑的非常紧。就在她们姐俩即将绝望的时候,门开了。 小冰和小露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竟然是冠曦。姐俩不由得喜出望外,小露兴奋的说:“儿子,快给妈妈解开绳子。” 冠曦迷迷瞪瞪的看着赤身露体的妈妈和三姨,奇怪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露说:“别磨叽了,快给妈妈解开绳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冠曦听话的来到床头费了挺大劲才把小露的绳子解开。小露坐起来,先把下体里的黄瓜和小冰下体里的茄子薅出来。 小冰蹬蹬腿,轻抒了一口气,说:“老四,敢紧给我也把绳子解开。”可是小露却无动于衷,只是找了个毯子给小冰盖上,然后领着冠曦回西屋去了。小冰气的直翻白眼,乱嚷:“小露,你精神病啊,你快给三姐解开呀,小露……” 不管小冰怎么喊叫,小露都无动于衷。小冰只好继续试探着自己解绳子,但是她努力好一会儿都是无功而返。她绝望了,也不再挣扎了,听天由命吧。她叹了口气,好在插在那个里面的茄子拔出去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朕。 她以为小露回西屋是陪孩子睡觉去了,谁料过了一会儿小露又过来了。小冰赫然的发现小露不但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拎了把菜刀。小冰见小露面无表情,知道小露是要有大的举动了。这个四妹她最了解,这个丫头每临大事有静气,她和霜儿正好相反。 小冰不再奢望小露给她解开绳子了,只是担心的叫道:“老四,你要干什么?你可别做傻事……” 小露根本不听小冰嘟囔,只是冷冰冰的说了句:“三姐,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把冠曦抚养成人。” 小冰还想说什么,但是小露已经开始动手了。他把陈曦的裤子一件一件的脱下来,直脱到一丝不挂。然后一只手把陈曦的那个东西揪起来,自语道:“我让你作祸。”说完手起刀落。只听见陈曦像杀猪似的嚎叫了一声,直挺挺的坐起来,但是只几秒钟就又一下子昏死过去。 小冰见状,大声喊道:“小露,快打,要出人命的。” 小露望着陈曦的下体血流如注也有些惊慌,掏出手机拨打了。小冰见事情危急,连忙恳求小露:“快给姐解开绳子。” 小露这回听话了,给小冰解开了绳子。小冰先是把衣服穿上,然后推开小露,扯下块被单子先给陈曦包扎上。一会儿急救车就来了。 姐俩帮着医生把陈曦扶上车,小冰陪着急救车去了市里,把小露一个人扔在了家里。小露看看熟睡中的冠曦,给孩子把被角掖掖,然后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带了俩条裤衩,悄悄的出了家门来到派出所,向值班民警说:“我杀人了,我来自首。” 值班的警察惺忪着睡眼,奇怪的说:“你不是陈曦媳妇吗?这半夜三更的,嫂子,咱们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小露平静的说:“我没有看玩笑,我把陈曦阉割了。” 那个小警察冷不丁还没听明白,说:“什么,你你给陈曦阉割了?”那个小警察或许不知道小露和陈曦离婚的事,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把陈曦阉割了,那你以后用什么?” 小露眼珠子一立说:“下流了你。” 那个小警察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对不起,我只是好奇。”然后看了小露一眼,见小露虽然面色平静,但是眼珠子通红,知道她不是在撒谎,连忙把手铐子拿出来给小露铐在了暖气管子上,一边向所长汇报。 小露看看天快亮了,怕冠曦醒了找不着人吓着,便跟那个小警察说:“我想给我妹妹打个电话,让她去我家帮我看着点儿子。” 那个小警察见小露还有几分姿色,又有几分面熟,不由得来了好心眼,点点头,说:“你打吧。”小露把电话拨通,一句“小妹,我杀人了。”已经泪如雨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五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一) 黎明时分,霜儿正是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响。抓起电话,小露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小妹,我杀人了”,早把霜儿唬的三魂出窍。待进一步深究,小露已经把电话挂了。霜儿知道小露不是个愿意开玩笑的人,把小猴一个人扔在家,连忙披上衣服跑到景寒家。 景寒和小雨也是睡的正香,突然听到有人拼命的敲门,景寒吓的“扑棱”一声坐起来,小雨连忙打着灯。景寒仗着胆儿喊了一声:“谁呀,半夜三更的。汊” 霜儿在门外喊道:“大姐夫,是我。”霜儿怕他们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又补了一句,“霜儿。” 景寒一听是霜儿,心里立即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边披上衣服去开门,一边问道:“怎么的了?霜儿。” 霜儿说:“你快开门,我们分析分析。” 景寒一听说这个事还得分析,心里的担心多少放下了一些。开开门,见霜儿神色慌张,刚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但是问急了又怕加重霜儿的恐惧心理,于是先说了句:“霜儿,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霜儿未语泪先流,说:“刚才四姐来电话说她杀人了。” 景寒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半天没缓过神来,心想:这老徐家姑娘是咋的了?怎么都兴起杀人了。景寒还在愣神,小雨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妹,老四说没说她把谁杀了?朕” 霜儿摇摇头茫然的看着小雨和景寒,说:“她就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她杀人了,就把电话挂了。” 景寒现在缓过神来,说:“当务之急我们得先去乡里看看。”景寒看了霜儿一眼,说:“老妹,你跟我去。”然后又回头看了小雨一眼,说:“你去老妹家把小猴接咱家来。” 小雨点点头,景寒摸黑把摩托车推出来,驮上霜儿一溜烟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小雨看着霜儿搂着景寒的腰,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醋意。在小雨泛起醋意的同时,景寒也泛起了一丝暖意。这三个人只有霜儿心如止水。 霜儿现在就关心她儿子小猴,一有机会就和别人讨论她家小猴买媳妇的事儿。眼前这个机会霜儿当然不能错过了。霜儿搂着景寒的腰,把头贴在景寒的后背上,说:“大姐夫,我让你帮我儿子买个媳妇,你当没当回事呀?” 景寒根本就不赞同霜儿的主张,怎么会当回事?但是他嘴上却不敢明说,只好胡言乱语:“我正在帮你物色。”这时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去莲花村买化肥,倒是听说莲花来了一户盲流子,就父女俩,当时卖化肥的老于还逗景寒说:“不给你小姨子家的儿子张罗一下?” 景寒奇怪的问老于:“你怎么会想到我小姨子家的儿子,你难道不知道他有残疾吗?” 老于看看跟前没人,神秘兮兮的说:“就因为这个才想到了你小姨子家的儿子的,据说那个女孩子也有点毛病。” 景寒一听不由得来了兴趣,问老于:“什么毛病?” 老于说:“据说是有皮肤病,一吃海鲜就犯。” 景寒笑道:“这个好办,咱们穷家火业的连虾米一年都吃不上几回。哪有钱去买海鲜吃?” 现在霜儿问起,景寒突然想到,感觉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相中咱们小猴,于是跟霜儿说:“你别着急,等把小露的事办利索了,我们就开始忙活你家小猴的婚事,准让你那两个烧钱得瑟出去。” 在景寒说的烧钱是燃烧的烧,可是霜儿多心了,以为景寒说的是货的。不满的说:“大姐夫,我那几个钱也是凭力气挣来的,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成钱了。难道连你也瞧不起我?”霜儿说完伏在景寒的后背上啜泣起来。这一下把景寒整懵了,说:“好么样的,你哭什么?” 霜儿说:“我那两个钱怎么了,别人不理解,你还不理解?我要不是为了小猴,怎么可能去干……”霜儿想起自己被别人抱着屁股干的嗷嗷叫的惨状,以及怀孕期间被尉三的老婆丈母娘欺负的情景,眼泪不由得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了景寒的后背上。 景寒无奈,只好把摩托车停下来,把霜儿揽在怀里,说:“你这就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胞妹,我怎么会去埋汰你。我说的是燃烧的烧。咱们这不都把兜里有两个钱就得瑟起来了说成是烧包吗。你想哪去了?” 霜儿一听,裤兜子放屁造两叉去了,于是离开景寒的怀抱,破涕为笑。景寒见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说:“你四姐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咱们别捉妖了,抓紧走吧。” 霜儿把嘴一撅说:“谁捉妖了,都是你用词不当。”说着一偏腿上了摩托车。景寒驮着她一路风驰电掣的奔小露家而来。 进了院,院子里死一般的沉寂,景寒猜不出昨天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想一想还真有些后悔,要不是霜儿闹那么一下子,他正经应该等着大伙都喝完,然后把陈曦他们弄回家,再领着霜儿和小雨回去,要是那样的话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可是霜儿……哎,景寒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脾气真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他回头看了霜儿一眼,又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知道他这个最小的小姨子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管得了的。 景寒本来正准备敲门,可是霜儿伸手一拉,门就豁然开朗,厨房内并不有如陶渊明笔下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而是一片狼藉。景寒皱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两个人心急火燎的冲了进去,进了东屋,墙上地上血迹斑斑,惨不忍赌。“难道真杀人了?!”景寒绝望的说。 霜儿已经吓得变了脸色,死死抓住景寒的手声色俱厉的说:“大姐夫,这可怎么办啊?四姐能不能被枪毙呀?”霜儿想起自己当年杀乔小龙的情景,不由得放声大哭。景寒本来已经六神无主了,霜儿这么一闹,景寒也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想起当年岳父对自己的重托,忍不住哽咽道:“爸爸,我对不起你呀,我辜负了你。”两个人正在分头痛哭,门突然开了,一个童稚的声音,弱弱的问道:“大姨夫,小姨,你们怎么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二) 景寒看到冠曦,如获至宝,“怎么了,大姨夫正要问你怎么了?”景寒一把把冠曦捞过来,急切的问道:“冠曦,你能告诉大姨夫出什么事了吗?” 冠曦看着墙上地上床上斑斑的血迹,也懵了,半天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他就像留声机卡碟了似的,就会重复这句话。景寒无奈的把他交给霜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个男人岁数大了拉拉的这玩意就是不行。”不用说他这里指的是艾河。 霜儿瞪了景寒一眼,说:“当着孩子的面什么都说。” 景寒没闲心搭理他们娘俩,说:“霜儿,你把家收拾一下,我去趟派出所。” 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两三个穿着橘黄色马甲的环卫工人在打扫街道。这几年国家加大了环境的建设力度,乡镇也开始有环卫工人了。那些人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景寒,在心里揣摩着景寒的身份。景寒看着他们一脸的皱纹和木讷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那就是早起的人比晚睡的人活的艰苦。 道两边的店铺都大门紧闭,蓝色卷帘门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无情的掩盖起来,也无情的掩盖了繁荣。景寒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硬着头皮敲开了派出所的门。派出所警察的态度永远都是那么恶劣。虽然他们的大门上写着“为人民服务”。景寒对于警察的恶劣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果然那个警察横眉立目的一会儿,见景寒低眉顺目,便也一点点的让表情回复了正常,毕竟要抻着脸也挺累,问景寒:“干什么?” 景寒说:“我小姨子徐小露失踪了,我来报案。汊” 那个警察一听小姨子三个字,陡然来了兴趣,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刚才自己都说是小姨子了,现在他还问自己是小露什么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要是搁景寒年轻的时候非得造他两句,但是现在……“姐夫。”景寒逆来顺受又重复了一遍。 “哦――”那个警察意味深长的看着景寒,弄的景寒毛骨悚然。那个警察把景寒打量了一会儿,大约也没看出神马破绽来,突然来了一句:“你小姨子把她丈夫阉割了,你知道吗?” 景寒一惊,说:“警察同志,这种玩笑可不是好随便开的。” 那个警察听出了景寒的不满,生气的说:“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呢,跟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景寒见那个警察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立即改口说:“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小姨子!朕” 那个警察以绝对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现在正是案件侦办阶段,谁也不能见嫌疑人。” 景寒退而求其次,说:“那你能告诉我她因为什么要把她丈夫阉割了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那个警察打起了官腔。 景寒无奈,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小露家。霜儿正眼巴巴的望着门外,就像是牛犊子吃奶眼望着妈那样的眼巴巴,只是景寒没有奶给她吃。 景寒在警察那没问出个子午卯酉,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冠曦了。景寒把冠曦叫到跟前,问道:“孩子,你告诉大姨夫,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 冠曦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才说:“昨晚,我半夜起来,见妈妈不在炕上我就过到这屋来找妈妈。可是我看到……”冠曦突然眼珠子瞪很大,似乎很恐怖的样子。 霜儿见状连忙把冠曦抱进怀里,摩挲着冠曦的小脑袋瓜说:“别怕,孩子,跟老姨说你都看见什么了?” 冠曦紧紧的搂着霜儿的脖子,小声的说:“我看见妈妈和三姨都没穿衣服,妈妈的裤裆那夹了根黄瓜。”冠曦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小牛儿的地方。“三姨的这个地方就夹了根茄子。” 景寒和霜儿面面相觑。冠曦接着说道:“我一进屋,妈妈就喊着让我帮她把绳子解开。” 景寒有些明白了,急切的问道:“那你爸爸在干什么?” 冠曦指着靠北墙的一张单人床,说:“爸爸在这上睡觉。” 霜儿说:“解开绳子后,你们干什么了?” 冠曦说:“完了妈妈就领我去西屋睡觉了,完了我就睡着了,完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冠曦完了一串,再也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信息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景寒掏出手机,拨了出去。霜儿急切的问:“你给谁打电话?” 景寒说:“给小冰,我想小冰应该知道真相。” 可是小冰绝望的关机,让景寒几乎要抓狂了。两个人苦思冥想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看看快到中午了,两个大人已经忘记了饥饿,但是冠曦不行。她搂着霜儿的脖子哭赖赖的说:“老姨,我饿了。” 他一说,两个大人也想起了从早晨到现在大伙还米粒未进呢。景寒说:“霜儿,你赶快坐饭吧。” 霜儿见厨房里杯盘狼藉,说:“上饭店吃点得了。”霜儿现在手里有钱了,说话口气比原来大不少。而且因为在城里混了几年,生活习性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动不动就要下饭店,景寒其实很是看着不顺眼。本来要阻止,可是见冠曦已经欢呼雀跃了,不忍心扫了孩子的兴,便点点头和霜儿一起来到饭店。三个人只有冠曦吃的很开心,景寒和霜儿都食不甘味。 吃完饭,三个人怏怏的回到家。一开门,巨大的惊喜冲击着每个人的头脑,让他们禁不住眼花缭乱。原来小露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边吃着昨天的剩饭剩菜。 看见景寒和霜儿,小露立即委屈的抽泣起来。冠曦一眼看见妈妈,喊着跳着扑到小露的怀里。小露把冠曦搂在怀里,眼泪自然的都落到了冠曦的头上。 霜儿和景寒如坠五里雾中,一脸愕然的看着小露。小露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把冠曦打发到西屋去上网,领着景寒和霜儿来到东屋。景寒不等小露张嘴,急忙问道:“四妹,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小露把眼泪抹了抹,说:“警察去市医院调查,陈曦说是他自己把那个东西割下去的,跟我没关,所以警察就把我放回来了。” 霜儿不解的说:“四姐,你怎么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 景寒知道这种事他一个当姐夫的在跟前小露不好意思说,就借口要出去买盒烟躲了出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三) 景寒让霜儿在家陪着冠曦,自己陪着小露来到市医院。陈曦已经做完了手术,正在打点滴。小冰眼睛红红的坐在床边看着陈潇打点滴。小露悄悄的走到陈曦床边,二话没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的说道:“陈曦,对不起,我下辈子宁愿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陈曦自己行动不便,用眼睛示意小冰:“把小露扶起来。” 小露来了倔劲,坚决不起来,陈曦眼睛里一点点的有泪氤出,叹了口气,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安心等待艾河吧。” 见陈曦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小露只好扶着床站了起来,局促不安的看着陈曦,欲言又止。陈曦说:“小露,你回去陪孩子吧,我这有你三姐一个人就够了。” 小露一时拿不定主意,景寒凑到陈曦床边,掏出二百块钱塞到陈曦的枕头底下,说:“你好好养病,我和小露先回去了。” 陈曦眨巴眨巴眼睛,没再说话。景寒看得出陈曦很累,就硬拽着小露离开。小露说:“陈曦,谢谢你。”说完又给陈曦深深的鞠了一躬,给人的感觉像是向遗体告别, 小露和景寒离开了,陈曦把脸转向了床里,轻轻的啜泣着。小冰把陈曦的头搬过来,深情的望着陈曦说:“你别上火,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汊” 陈曦痛苦的说:“可我已经是废人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冰笑一笑,说:“正好,我也是废人了。” 这一点陈曦倒是认可,因为小冰就开始的时候和他俩还着实的浪漫了几回,但是随着激情的消退,小冰的身体便开始自觉的拒绝陈曦的造访。但是陈曦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哪里能憋得住。无奈,小冰只好在每次做那事之前,先上点润滑剂,但是平心而论已经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就是尽义务而已。 这回小露义无返顾的替小冰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小冰虽然很替小露的未来担心,但是在心里何尝不暗自庆幸,庆幸自己不用再遭那个洋罪了。而陈曦也不用被这个东西折磨的一天到晚眼珠子通红。 其实细想想无性婚姻也挺好。 出院后的陈曦说死也不愿意再回乡里了,小冰只好把乡里的房子卖了,在市里买了个楼。从此以后小冰就开始了漫长的通勤生活,好在陈曦有车,偶尔的就来接一下小冰。两个人暂时算是相安无事朕。 霜儿这一阵子加大了给小猴买媳妇的力度。虽然小猴才十八岁。但是霜儿的理论是先下手为强。自己儿子各方面都赶不上人家,就得趁早,她相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 霜儿除了亲自披挂上阵,主要还是得啃住景寒,因为景寒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户。而且景寒的父亲又当过多少年的大队支书,老部下老同事遍布兴凯湖畔的十里八村。景寒被霜儿缠的受不了,就去了上文中我们曾经提到的莲花村那个有皮肤病的女孩家去给小猴提亲。 景寒找到自己在莲花的朋友陪着去了人家。这家姓郝,就父女俩,从哪搬来的也不知道。当地老百姓都管这种外来户叫盲流子。景寒的朋友和老郝他们是邻居,一天到晚有事没事也得过来溜达几趟,所以比较熟。 景寒在他朋友的引荐下和老郝握了握手,两个人尴尬的坐下。因为不知道景寒他们的来意,老郝的心里有些犯嘀咕,脸上有明显的戒意。 景寒见状,连忙把烟掏出来递给老郝一根,帮老郝点着后自己才叼一根在嘴上。老郝吸了一口烟,见景寒似乎没什么敌意,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景寒的朋友不抽烟,见他们俩靠着一根烟已经把距离拉近了。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老郝,我的这个朋友想给你姑娘介绍个对象,不知道你……” 老郝一听,原来是给自己姑娘介绍对象的,心中暗喜。作为外来户要想在本地扎根,和当地人联姻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因为姑娘有皮肤病,所以老郝在本地联姻的愿望一直也没有实现。眼看着姑娘都二十三了。老郝正为这事犯愁,没想到……老郝把枯树皮的一样的脸尽量弄得像笑似的,说:“这是好事。”回头冲西屋喊了一声,“闺女,过来一下。” 随着几声门响,老郝的姑娘穿花拂柳而来。景寒定睛一看,总体感觉就是蠢;再看,不能再蠢了。那个女孩子冲景寒憨厚的一笑,叫了声,叔叔。就斜靠在门框上。景寒感觉这个女孩子就像是一台高性能的空调,把刚才那点凉风都变成了热风吹了过来。 老郝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不是我老郝自夸,就我这女儿,打着灯笼都难找。” 景寒心想:是难找这么蠢的,嘴上却胡诌:“好。”景寒的朋友立即见缝插针,说:“哪天咱们安排两个孩子见一面?” 景寒说:“俗话说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老郝说:“行。” 三个人一拍即合,都兴奋够呛。景寒的朋友把景寒和老郝弄到自己家三个人开怀畅饮,喝道日薄西山景寒才恋恋不舍的告辞。 景寒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了霜儿家。一进屋,霜儿见景寒眼珠子通红,满嘴酒气,就笑骂道:“又在哪灌的猫尿(酒)。” 景寒这回立了大功,居功自傲,说:“霜儿,看茶。” 霜儿见景寒这么嚣张,料到他是有功于己,不敢怠慢,立即把茶沏好端上来,说:“让你再装一会儿。” 景寒一把抓住霜儿的手,眼睛溜直的看着霜儿。霜儿吓的一哆嗦,本能的抽了一下手。景寒发觉自己失态,立即松开手。借着喝茶掩饰内心的窘迫。 霜儿心狂跳了半天,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的说:“大姐夫,你今天怎么这么闲着。”景寒明白霜儿这是在挑自己理,因为景寒怕小雨多心,也怕邻居们闲话,所以没事的时候很少到霜儿家来。就是有事也是和小雨一起来。所以霜儿今天才有此一问。 景寒喝多了,虽然明白霜儿的心思,但是并不往心里去。大咧咧的喝了一口茶,说:“霜儿,我今天来是有个喜讯要告诉你。” 霜儿一听,果然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心中狂喜,说:“快说,什么喜讯?” 景寒这时偏又闭目合眼假装养神了。霜儿无奈,只好贴身上前,把自己一对硕大的汝房贴在了景寒的肩膀上蹭了几下,嗲声嗲气的说:“求求你了,大姐夫,快说吧。” 景寒心旌摇荡,说:“我给小猴物色了个对象,明天就来相门户。”霜儿一听,心花怒放,把景寒的猪头捧起来“啪啪”就是两口。弄的景寒热血沸腾,意乱神迷,摸摸脸蛋,哭笑不得,骂了句“死丫蛋子”,怏怏的离开。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二十八章 都是孩子惹得祸(十四) 第二天霜儿大展神通特意把村子里专门给人家做大席的郭老五弄来主灶郭老五不负众望煎炒烹炸忙了一上午终于烹制出了一桌在农村人想象中最丰盛的筵席 郝氏父女撇开景寒的那个朋友自己打车来的景寒见郝氏父女下了车立即示意霜儿把车费给付了霜儿见老郝家这姑娘有一百八十斤长的乏善可陈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只有这样的才有可能相中自己家的小猴 景寒在院子里就先把霜儿和老郝互相介绍了一下霜儿紧紧的握着老郝的手俩个人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景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溜溜趁着老郝不注意冲霜儿使了个眼色小声说真吓人就这样的你也能下得去眼 霜儿瞪了景寒一眼说跪地喂老母猪看在人家姑娘的份上景寒叹了口气表示理解霜儿的苦衷一行人进了屋二话没说就先分宾主落座 霜儿为了显示自己家这面都是些有身份的人特意把小冰和小露都喊来作陪老郝父女重来没受过这么高规格的接待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老郝这个人虽然长的跟闰土似的脑子不慢一见霜儿这么下力气猜想霜儿的儿子一定不是好东西不是傻就是残疾要不凭着这么好的条件能上赶着他家姑娘 老郝多了个心眼端碗之前对景寒说:”大兄弟能不能先让大侄子出来见一下我们也好开饭” 景寒为难的看了一眼霜儿霜儿想搪塞过去说:”先吃饭吃完饭再相看汊” 老郝摇摇头老郝明白吃人家的嘴短这个道理就是不动筷霜儿无奈只好把小猴喊进来小猴虽然穿的溜光水滑的但是眼歪嘴斜的事实却怎么也改变不了老郝一见之下非常失望对景寒说:”老弟你什么意思?你当我们是什么了”说完站起身领着女儿郝玉莲愤然离去 景寒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装什么?” 霜儿扒拉了景寒一下意思不让他胡说挑硬菜装了四样撵了出去老郝爷俩已经走出很远了霜儿把邻居家的出租车喊出来坐上赶上了老郝爷俩下了车拽住老郝说:”大哥咱们买卖不成情义在”说着把手里的菜硬塞在老郝手里然后把老郝推进了车里 老郝进车后霜儿又把郝玉莲叫到跟前灌迷魂汤:”孩子我一看见你就喜欢的了不得就是不能成为婆媳我们还可以成为母女吗来”霜儿掏出一千块钱塞给郝玉莲郝玉莲长这么大从来没见着这么多钱不由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缝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老郝还在鼓气见郝玉莲和霜儿磨叽起没完摇下车窗把霜儿硬塞给他的菜顺窗户撇出去霜儿和郝玉莲都一愣郝玉莲先把钱揣好然后把菜捡起来冲着霜儿尴尬的笑一笑说:”谢谢你姨”她虽然没有叫干妈但是霜儿看得出她对自己还是不讨厌的只要把女生搞定父母就好办这是霜儿从几个姐姐身上总结出的经验 郝玉莲上了车霜儿还不忘告诉人家:”我有空就去看你”见老郝脸色凝重又补了一句”还有你老郝”见老郝脸色还没有化开就用手指头点了老郝脑门一下说:”还大老爷们儿这么小气朕” 老郝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气鬼只好勉强笑一笑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出租车绝尘而去霜儿傻子似的杵在那儿景寒领着小冰小露和小雨默默的走到霜儿跟前小露挽起霜儿的胳膊说:”回去吧老妹儿强扭的瓜不甜” 小冰见霜儿执迷不悟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得了也不看看自己家孩子长什么样?” 小冰从来和两个妹妹就不会好好说话霜儿心里本来还抱着一丝幻想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别人的鼓励最起码也得是模棱两可像小露那种语言可是她三姐偏偏兜头泼了一瓢凉水让她那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明知道她三姐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性格却决定她绝对不会向命运低头的于是没好气的回了小冰一句:”那也比你老母鸡不下蛋强” 小冰一听气呼呼的说:”你早晚得死在这个猴崽子身上”说完饭也不吃开上车回市里了剩下小露和景寒小雨索然无味的吃了几口就不欢而散在景寒和小雨看来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告一段落了 但是霜儿却不这么想她非要弄成证明给她三姐看看这就叫卖了孩子买蒸笼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过了三天霜儿借着要到湖边卖鱼的借口来到了莲花 老郝见着霜儿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冷冷清清但是让老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女儿似乎对霜儿格外欣赏热情的让人有些意外霜儿和老郝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见老郝也没闲心搭理自己就笑呵呵的对郝玉莲说:”干闺女你能陪着干妈去湖边买点鱼吗” 郝玉莲爽快的答应了老郝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俩认了干母女于是阴着脸说:”不许去” 但是郝玉莲根本就不把她爸爸的话放在心上挽起霜儿说:”干妈咱们走不理他” 霜儿心中暗喜:果然郝玉莲对自己有些好感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吗?只要自己肯花钱哼哼霜儿很嚣张的冲着正在吹胡子瞪眼睛的老郝笑一笑娘俩挽着胳膊昂首阔步的走出了老郝那两间就要倒塌的小茅房 霜儿象征性的买了几条麻涟然后又给玉莲买了两条鲤鱼让她拿回去给老郝炖了下酒玉莲很感动虽然家里紧邻着兴凯湖但是吃这么大鲤鱼的机会也非常少因为兴凯湖的鱼很贵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起的 郝玉莲送走了霜儿美滋滋的拎着鲤鱼回了家没有霜儿在跟前老郝只是把郝玉莲骂了几句并没有舍得把鱼扔了而是让郝玉莲炖了爷俩好顿改善吃饭的时候郝玉莲骂她爸爸虚伪老郝却厚着脸皮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会儿老郝酒下肚半斤多对女儿说:”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不让你嫁给小猴儿”他也不知道小猴叫什么名只好也随着霜儿叫小猴 郝玉莲不明就里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爸老郝于是接上说”不光是因为小猴有残疾还因为小猴他妈不正经她那些钱都是卖身赚来的”老郝说到卖身脸上露出了一丝淫+邪的笑这时候他的脑子里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不在顾及女儿的感受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大胆的想象中呵呵呵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都是孩子惹得祸(十五) 第二天老郝突然一反常态对女儿郝玉莲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知道这老郝是什么学历有的时候竟然还能甩两句郝玉莲经常听她爸爸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仍然该干啥干啥 老郝见郝玉莲没有反应不满的说:”我说话你没听着吗?” 郝玉莲也不满的说:”听着了听不懂” 这倒是实话老郝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想请霜儿娘俩吃顿饭我们不能老是白吃人家的” 郝玉莲一听瞪着空洞洞的大眼睛说:”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你老人家早晨吃错药了” 老郝对女儿调侃的语气非常不满说:”你懂个屁?汊” 郝玉莲见爸爸生气了嘴一撅说:”烦人”就摔门出去了出了门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感觉很无聊就想起了霜儿于是回家推出电动摩托骑上一加油儿突突的来到了霜儿家霜儿这一阵子正忙着整地没来得及去莲花看郝玉莲正琢磨着找个借口在去联络一下感情呢没想到郝玉莲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霜儿赶紧迎出去小猴对这个又蠢又笨的丫头兴趣黯然直觉她是最有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于是也满脸堆笑的凑上前去跟着忙活 郝玉莲对小猴似乎不是很反感见小猴的口水偶尔的从比较低的那边嘴角流出来还掏出一张面巾纸给小猴擦了一下把霜儿感动的热泪盈眶 霜儿也不管地里的活有多忙一切都放下先是杀鸡然后再宰鸭虽然就他们娘三按说用不着整这么大动静但是霜儿是在外面混过的人知道很多事情其实起决定作用的往往就是态度问题一个积极的态度有的时候常常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郝玉莲见桌子上又是鸡又是鸭着实有些感动说:”干妈太浪费了”估摸郝玉莲是想说破费但是因为没念几天书结果一着急说成了个浪费霜儿现在真恨不得她能把”干”字去掉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于是欣欣然的说道:”给我干女儿吃一点也不浪费朕” 郝玉莲于是敞开肚皮酣畅的吃起来虽然已经快二百斤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节制还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郝玉莲吃的兴起突然想起早晨爸爸说的要请霜儿娘俩来家吃饭的事情感觉这对于霜儿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于是抽空对霜儿说:’干妈小弟我爸爸说哪天要请你们娘俩到我家做客” “啊?”霜儿惊讶的目瞪口呆半天才把郝玉莲搂在怀里说:’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郝玉莲一脸严肃的说霜儿信以为真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一会儿郝玉莲吃饱喝足要回去了霜儿紧忙把剩下的饭菜挑好的给郝玉莲装上说:”回家给你爸爸下酒”一边把一个十斤桶灌的满满的小烧也给郝玉莲绑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眼看着郝玉莲一溜烟的消失了霜儿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老郝怎么会这么好心要主动请她们娘们吃饭该不会是狼吃草有驴心肠吧?霜儿回想起和老郝的这几次交锋感觉他应该不会是个好东西最起码应该不会是个省油的灯霜儿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老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 老郝倒是个讲信用的人第二天就让郝玉莲来邀请霜儿母子去他家赴宴霜儿领着小猴欣然前往老郝说是请客其实没整什么像样的菜更为可笑的是其中有两个菜竟然是昨天霜儿给郝玉莲拿的 霜儿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郝玉莲说:”干女儿去买点饮料顺便给你爸爸买点好酒” 郝玉莲接过钱说:”我爸爸喝小烧就行” 郝玉莲刚要走抬头看见了小猴说:”老弟你跟我去” 小猴乐的涎水顺着比较低的那边嘴角直流他们姐俩一走老郝就凑到了霜儿跟前挨着霜儿坐好在霜儿的大腿上拍了一下说:”大妹子你是真想让我家玉莲给你儿子做媳妇吗?” 霜儿一看见老郝就想起了鲁迅笔下的闰土胡子拉擦鼻涕啷叽一点招人喜欢的地方也没有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有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儿呢?这要是搁平常老郝这样的腌臜男人敢跟她动手动脚她大嘴巴子早就上去了但是今天不行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把身子稍稍的往旁边挪了挪表示自己不是很习惯老郝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但还是不忘了说一句:”发自内心” 老郝见霜儿虽然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忍不住还要往前凑不过这个时候郝玉莲和小猴就回来了老郝无奈只好遗憾的站起来说:”开饭” 吃饭的时候霜儿不停的给郝玉莲夹菜郝玉莲却不过偶尔的也给小猴夹几筷子肉放在碗里这是霜儿见过的唯一不讨厌小猴的女人霜儿感动的眼泪差一点滚落下来一不小心老郝用自己刚从嘴里抽出来的筷子也给霜儿夹了一块鸡肉放碗里霜儿甚至能感觉到那块鸡肉上面的老郝的涎水心里不由得一阵泛呕差不点现场直播就在霜儿左右为难的时候 郝玉莲很有可能看出了霜儿的难处一伸手把那块鸡肉夹进了自己的碗里说:”我爸爸偏心把这么好的肉夹给我干妈吃”说着冲霜儿挤挤眼睛 霜儿感激的笑一笑心想: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憨呼呼的其实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霜儿想到这一层不由得又悲又喜悲的是这个孩子不傻不捏怎么能相中她家小猴喜的是如果她真的瞎了眼嫁给小猴以后自己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想到这儿她决定脱裤子打老虎喝出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就不由得向老郝扫去心想怎样才能通过这个老光棍?老郝见霜儿突然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高兴的屁滚尿流难不成自己五十来岁的人了还有可能用女儿的不幸来换取自己的幸福?他抓耳挠腮又要给霜儿夹菜郝玉莲见状及时制止说:”爸爸吃你自己的得了不要老琢磨着给别人夹菜了人家嫌不嫌你埋汰” 霜儿见老郝有些不是心思连忙说:”玉莲你说什么呢干妈怎么会嫌恶你爸呢”为了表示自己不嫌恶老郝埋汰霜儿还主动给老郝夹了块鸡肉老郝激动的说话都颤音了霜儿更能添彩说:”老郝你把嘴张开” 老郝不明就里瞪着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霜儿霜儿无奈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张嘴” 老郝听话的把嘴张开霜儿于是把一块鸡肉放进了老郝的嘴里老郝仿佛吃了块龙肉似的一边细细的砸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嘟囔着:”真香真像” 老郝终于有点忘乎所以了说:”亲家” 霜儿激动的问道:”郝哥你叫我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第二百三十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六) 吃完饭郝玉莲领着小猴去湖边玩耍去了霜儿在厨房撅着肥硕的大屁股刷碗老郝起先一个人在屋里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厨房看着霜儿刷碗 霜儿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就说:”大哥你进屋歇着吧这儿不用你” 老郝说:’好好”就往自己住的西屋去路过霜儿身后的时候老郝突然从后面抱住霜儿急促的说:”霜儿我要你我要你” 霜儿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直起腰说:”松手”霜儿不怒自威老郝不情愿的把手松开霜儿回过头去真想给他一个耳光可是一见老郝老脸通红浑身战栗霜儿突然产生了要耍耍他的心理于是拿出职业流氓的架势说”老郝你喜欢妹子?” 老郝激动的直哆嗦结结巴巴的说:”喜喜喜欢”说着就要抓霜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表示自己是发自内心的汊 霜儿打开他的手“可是”霜儿用手指在老郝的脸上轻佻的捏了一下说”你凭什么呢?” 老郝一下子瘪茄子了这回脸色的红就不是因为冲动了而是那种吃完饭拿不出钱的尴尬的涨红但是他还是不服输因为他还有一张底牌他豁出去了斗胆说:”凭我女儿” 这倒让霜儿大出意料霜儿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朕” 老郝迟疑了一会儿说:”换亲”霜儿感觉老郝好像是预谋已久所以说的时候虽然迟疑了一阵儿但是却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这倒是不像老郝平时的性格看来荷尔蒙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能让一个懦夫转眼变成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面对着老郝咄咄逼人的架势霜儿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换亲这是霜儿从来也没考虑过的问题霜儿说:”这这我得回去考虑考虑” 老郝见霜儿犹豫不决有些失望说:”这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 一会儿郝玉莲和小猴玩完回来了霜儿因为心里有事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提出要回家郝玉莲奇怪的看着霜儿说:”干妈天还早呢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呀?” 霜儿编了个借口领着小猴匆匆的离开了回到家老郝换亲的提议就像一个梦靥一样挥之不去霜儿一闭上眼睛老郝和郝玉莲爷俩的光辉形象就浮现在脑海里平心而论郝玉莲配小猴是当前最有希望的前景可是这却需要自己这个母亲去嫁给人家的爸爸霜儿想到这老郝的形象立即就灌满了她的脑海 老郝一脸花白的胡子似乎十多年没有剪也没有洗乱蓬蓬的不成样子因为没有老婆女儿又不奸所以衣服也很少换霜儿虽然总去送吃送喝但是还没有到给老郝洗洗涮涮的地步因此老郝的身上常年散发着一种酸臭味儿闻着就令人作呕和这样的人过完下半辈子霜儿真是不好下这个决心 可是自己如果不委曲求全儿子就得打一辈子光棍儿这也是霜儿所绝对不能想象的霜儿无奈的摇头叹气小猴见霜儿天天愁眉不展就偷偷的给小冰打了个电话小冰还是比较关心霜儿娘俩的在小冰看来自己对于这娘俩是有愧的所以虽然霜儿总呛她但是只要霜儿娘俩有事她还是会跑在头里的 霜儿奇怪她三姐怎么会突然造访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说:”你怎么来了?” 小冰对霜儿的冷漠不以为然说:”小猴给我打电话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小冰夸张的看了一下霜儿的脸色说:”怎么的了?老妹儿有什么事跟三姐说说” 霜儿虽然不喜欢她三姐但是她知道她三姐还真是个拿事的人而且这种事也不能和景寒商量于是便把老郝要和她换亲的事和盘托出 小冰听了也颇感意外因为这个老郝她见过感觉就是鲁迅笔下的闰土复活窝囊废一个于是一叠声的说:”不行要是让他干了下辈子都不能托生人了” “可是”霜儿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知道凭她三姐的悟性她只要点到小冰就已经心里神会了 小冰果然没让她多费口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要不这么的”小冰四处踅摸了一下确定不会走漏风声这才小声的说:”你可以先给他点甜头待郝玉莲和小猴登了记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他了”小冰一口气说完面有得色 霜儿为难的说:”关键是我一下子也不想让老郝碰” 小冰这个人说话比较直见霜儿这么侨情就有些生气的说:”你又不是没”小冰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立即打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没什么?”霜儿双眉倒立杏眼圆睁小冰说:”你跟我瞪什么眼睛熟话说的好’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出老婆抓不住流氓’”霜儿想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横下心来决定和老郝进行交换 霜儿是个行动动物想通了之后立即行动她把自己捯饬了一番捯饬完照照镜子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下流因为去见老郝这个熊样的还用打扮这不是下贱是什么? 下贱就下贱吧她把小猴也收拾的像个人似的然后又买了几样熟食和两瓶好酒这才匆匆的来到莲花到了莲花村霜儿才发现他们误打误撞倒像是精心策划的因为到了莲花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兴凯湖的日落和日出一样美轮美奂让人目不暇接 进了老郝家郝玉莲正在整晚饭老郝坐在锅灶前给女儿烧火屋里冒烟咕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野人在山洞里吃烧烤 霜儿和小猴突然进来老郝和郝玉莲喜出望外郝玉莲扔下锅铲抱住霜儿叫了声”干妈”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说:”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 那一刻霜儿的心里暖呼呼的突然觉得为了这个丫头就是把自己献给老郝一次似乎也值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小猴见郝玉莲和霜儿那么亲近扯了一下霜儿的衣襟说:”姐姐还有我呢?” 郝玉莲在霜儿的脸上捏了一把说:”今天怎么收拾的这么干净?” 小猴摇摇头说:”不知道” 老郝见他们娘仨非常亲热真恨不得也冲上去和他们抱在一起当然如果能和霜儿单独抱在一起就更好了于是嗫嚅着说:”亲家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来?” 虽然老郝问的话和郝玉莲问的话如出一辙但是霜儿知道这两句话的含义却是大相径庭于是松开郝玉莲含情脉脉的看了老郝一眼说:”你就不能把胡子刮刮把牙刷刷瞅你那牙焦黄就像吃粑粑了似的真恶心人”说完转过头来和郝玉莲一起哈哈大笑 虽然霜儿表面上看去像是在讽刺老郝但是老郝明白这是一种暗示于是心领神会的回到西屋费了很大周折才找到刮胡刀因为挺长时间没用了刀片都上锈了老郝忍着疼痛把脸上的那些胡子刮去这些胡子因为在老郝的脸上生长的年头很长了所以都根深蒂固老郝费了很大周折才把他们整利索照照镜子脸色铁青而且皱纹间还夹杂着一些伤痕有的地方还在往出冒血 老郝无奈的摇摇头把女儿的牙刷翻出来又把牙刷了刷也是弄了一嘴血老郝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还要刷牙自己从生下来就没刷过牙不也没耽误活吗?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值不值得 出了门看见霜儿和郝玉莲不用说又惹来她们的一顿嘲笑霜儿把带来的熟食切一切加上郝玉莲炒的土豆片好歹算是凑了四个菜色香味俱全看上去也算是丰盛面对着美女佳肴老郝心情非常愉快一反常态的张罗着大伙都喝点酒这一点倒是和霜儿不谋而合 霜儿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一杯又要给郝玉莲也满上郝玉莲长这么大从来没喝过酒今天霜儿要给她满上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是奇怪的是爸爸今天竟然也劝她喝一些让郝玉莲很意外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这四个人就小猴一点也没喝所以他一直非常清醒的吃着菜奇怪的看着这三个人愁眉苦脸的喝着这种又苦又辣的液体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其实这三个人是各踹心腹事霜儿是想把自己灌醉因为清醒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老郝的而老郝呢则是借酒壮胆这三个人只有郝玉莲不明就里情非所以 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老郝和霜儿都没咋的霜儿想这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但是两个人都庆幸郝玉莲已经无可救药的醉的一塌糊涂了 霜儿见目的达到了就说:”老郝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老郝一听心领神会其实他早就不想喝了因为干这事男人总是要比女人显得急迫一些 霜儿太明白老郝的心思了但是她得把儿子的事先安排明白了于是对老郝说:”先回屋等着” 老郝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女儿的死活了乐颠颠的就要走霜儿忙里偷闲又嘱咐了他一句:”别忘了把你那个几把玩意洗一洗” 老郝一愣旋即”哦”了一声冲了出去这面霜儿先是把郝玉兰像剥洋葱似的剥的一干二净剥净后的郝玉莲就像是一堆肥猪肉一点美感也没有 霜儿看着激动的直咽唾沫的小猴说:”儿子过来看着点妈妈教你怎么做”小猴就像一只发情的小野兽急的浑身直颤突然说了一句:”妈我知道你快出去吧” 霜儿一愣心想上帝造人的时候真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以至于这个东东谁都可以无师自通 霜儿骂了小猴一句忧心忡忡的推开门准备去把自己献给老郝 第二百三十一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七) 霜儿推开门老郝像个僵尸似的直挺挺的立在门外把霜儿吓的”妈呀”一声说:”要死啊你呀” 老郝木讷的转过身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老郝的光棍窝棚一股汗酸味儿混着酒臭味儿直接钻进霜儿的鼻孔差不点把霜儿顶个跟头霜儿捏着鼻子上了炕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而老郝就好比一个手握着大刀的屠夫亢奋的像个小伙儿 他一下子就把霜儿扑倒在炕上疯了一般的去扯霜儿的衣服霜儿做梦也没想到老郝这种窝囊废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于是本能的抵抗着但是老郝明白这是交换所以并不会被霜儿的反抗吓退缩而是愈发的激起了他征服的霜儿很快就被他扒光了 老郝将近二十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激动的不能自持也不管霜儿出没出水硬邦邦的就顶了进去把霜儿疼的吃牙咧嘴但是奇怪的是随着老郝激烈的抽搐霜儿也开始出了一些水这样她的疼痛就减轻了一些而且随着疼痛的减轻快感似乎也有了一些为了让自己更加快乐霜儿开始违心的做一些轻微的动作来配合老郝 老郝见霜儿适当的配合着自己更是像长翅膀了一样但是他毕竟很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男人这个东西非得经常和女人耳鬓厮磨才能在床上武功卓越像老郝这样的一日曝十日寒在床上最完蛋果然就在霜儿多少有了些感觉以为也能高朝一把的时候老郝突然抱住霜儿一动不动霜儿知道老郝完犊子了汊 说时迟那时快老郝像打摆子似的哆嗦了一阵儿就一动不动了 霜儿在心里骂了句废物一侧身把老郝掀了下去老郝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炕上喘着粗气 霜儿坐起来寻思找个盆洗一洗老郝一把拽住她说:”霜儿你别走一会儿我还要再放一炮”霜儿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想要享受快感的心思了她更担心小猴能不能把熟睡中的郝玉莲拿下于是不耐烦的说:”你还当日子过了对不起老娘不伺候了朕” 老郝还要坚持但是东屋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郝玉莲的骂声撕扯声以及小猴的哀鸣老郝和霜儿再也无心偷欢紧忙穿上衣服脚前脚后的跑到东屋 霜儿点着灯见郝玉莲满脸是泪仿佛一堆成精的肥肉在撕扯着同样一丝不挂瘦骨嶙峋的小猴小猴的身上已经被抓出了好几道血檩子老郝突然看见女儿一丝不挂尴尬的退了出去霜儿没闲心去管小猴死活她这个时候最关心的就是小猴得没得手因为自己已经被老郝干过了如果小猴在没干上郝玉莲自己的亏就白吃了 所以她的眼睛只在郝玉莲的下体处忙活经过仔细观察她发现郝玉莲的下体已经出血了她心中窃喜知道事情办成了她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小猴真恨不得和儿子击一下掌来庆贺胜利 虽然现在郝玉莲要死要活的但是霜儿知道这个女孩子都是灵魂跟着肉体走的动物只要第一次给了某个男人便会心无旁骛的跟着这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瘸子瞎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霜儿一面示意小猴赶紧把衣服穿上去西屋暂避锋芒一面把郝玉莲搂在怀里小猴趁机穿上衣服逃到了西屋霜儿这面力劝郝玉莲不住那屋又传来了小猴的惨叫声 霜儿扔下郝玉莲霹雳扑隆的跑到西屋老郝正在有恃无恐的打着小猴小猴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兽只有招架之功无一丝还手之力霜儿可不惯着老郝她一把揪住老郝的杂毛说:”你要干什么?” 老郝见霜儿眼珠子通红知道霜儿真心疼了连忙磕头作揖求霜儿饶命霜儿松开手一脸怒气的看着老郝说:”怎么的后悔了?”按说霜儿后面还应该紧接着来一句”后悔还来得及”但是霜儿也怕把弓拉的太紧所以只是说了半截话就拉倒了 老郝是有些后悔了为了自己的后半生牺牲女儿的一生这个帐怎么算怎么有些赔但是现在女儿已经被小猴欺负了而自己也把霜儿干完了这个时候如果再反悔似乎也是得不偿失老郝内心矛盾重重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郝玉莲披头散发的来到西屋郝玉莲进屋后二话不说揪住小猴的头发就打小猴今天是倒了血霉了如果说老郝打他他还能适当的护着点自己的脑袋现在郝玉莲来进攻他他就只能挺脖挨刀了因为自己刚才欺负了人家 小猴现在也有些发懵看老妈的意思似乎一切已经安排的妥妥的为什么他刚插进去还没尝出是什么滋味呢一切就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小猴因为困惑所以他也不觉着怎么疼 像个哑巴似的任凭郝玉莲又挠又掐在小猴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心甘情愿听之任之郝玉莲见小猴一声不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说:”你个强+奸犯我要去派出所告你让你蹲大狱”郝玉莲这话一出霜儿就不能再沉默了霜儿把郝玉莲拽开冷冷的说:”好啊正好让你爸陪着” 郝玉莲一听霜儿这是话里有话啊有些懵冷眉冷眼的看着霜儿可是霜儿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只好奇怪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你给我说清楚”这回连干妈也不叫了 霜儿犹豫了一会儿说:”玉莲你知道小猴欺负你的时候你爸爸在干什么吗?”郝玉莲心里也正在纳闷儿为什么爸爸会对小猴欺负自己这件事袖手旁观听之任之她眼睛在霜儿和老郝脸上梭巡着寻找着答案 老郝脸涨成了猪肝色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霜儿可没心情去照顾老郝的脸面她现在就是要把事情的真相抖搂出来让郝玉莲彻底任命于是竹筒倒豆子接上上一句的设问句说道:”你爸他在欺负我欺负我你知道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郝玉莲彻底懵了捋了半天才惊叫道:”你们是在交易吗?” 霜儿冷笑道:”更确切的说是换亲” 郝玉莲当然明白换亲的含义但是在农村一般的换亲都是兄妹互换像今天这种父女和人家母子进行交换的还真少见于是骂道:”卑鄙你们卑鄙”说完踉踉跄跄的跑回自己的闺房回到自己屋的郝玉莲冷静多了这个人一冷静下来理智就会占上风 想自己一生下来就没见着过母亲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怎么也不能为了报自己的一箭之仇而让父亲受牢狱之灾呀况且自己已经被小猴破了处就是把小猴送进监狱自己的初女膜也不能自行修复了没有了初女膜就是嫁一个比小猴强的男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个女人都是任命的动物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命了 郝玉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对着灯放声大哭哭的震天动地震耳欲聋老郝不明就里以为女儿要想不开寻短见悄悄的跑到东屋门外一声声的唤着女儿的名字非常像丢失了牛犊子的母牛和小牛犊的互相召唤 但是霜儿却一点也不担心她明白这是一个女人在向命运低头前的最后一次抗争就像自己当年被乔小龙强尖后那样唉霜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很卑鄙为了儿子让人家好好的女孩儿受这么大委屈 她有些惭愧的拍了老郝肩膀一下说:”我走了” 老郝明白霜儿的意思说:”过几天你让你大姐夫来一下我们聊聊细节” 霜儿回到家趁着景寒还没下地就先把景寒堵在了家里景寒见霜儿这么早就登门拜访知道准是有急事于是一边洗脸一边问霜儿:”什么事?” 霜儿喜笑颜开的说:”好事” 好事?景寒有些困惑因为霜儿这一生很不幸在她身上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好事以至于她一说是好事连小雨都停下了揉面的手抬起头来疑惑的盯着她看 霜儿从她二姐和她大姐夫的眼神里看出了错愕于是又补了一句:”真是好事我不骗你们” 景寒笑道:”说说看什么好事?” 霜儿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说:”老郝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们家小猴了” 景寒抠了抠耳朵小雨揉了揉眼睛见霜儿一脸兴奋才确信霜儿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不约而同的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说服那个犟驴的”他们俩说的犟驴当然是指老郝了 霜儿怎么也不能说是通过交换实现的于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这句话原话应该是”铁杵磨成针”但是农民喜欢说成铁棒其实意思都一样 景寒和小雨当然知晓霜儿在老郝爷俩身上下的功夫以为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没往别处想景寒这时已经断断续续的把脸洗完说:”霜儿需要大姐夫做什么?是钱还是人” 霜儿笑靥如花说:”老郝说让你抽空去和他谈谈细节” “就是让我做介绍人呗”景寒说”这个好办”口气中有一丝担当和荣幸 霜儿说:”是的” 景寒按着霜儿的吩咐拖了一个星期才去的莲花村按说霜儿应该是光腚的奶孩子干净利索或者鸡蛋壳揩屁+股嘁哩喀喳为什么反倒拖了一个星期这正是霜儿的高明之处她要给郝玉莲一个伤口痊愈的时间同时也要让老郝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他们娘门已经变被动为主动而老郝爷俩已经变主动为被动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叫”初女膜”的东西现在郝玉莲的初女膜被小猴的金针刺破那么郝玉莲就只有下嫁这个长着金针的男人了 但是让霜儿始料不及的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当景寒从莲花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竟然是两个消息其中一个是好消息那么另一个不用说自然是坏消息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三十二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八) 郝玉莲彻底懵了捋了半天才惊叫道:”你们是在交易吗?” 霜儿冷笑道:”更确切的说是换亲” 郝玉莲当然明白换亲的含义但是在农村一般意义上的换亲都是兄妹互换像今天这种父女和母子进行交换的还真少见于是骂道:”卑鄙你们卑鄙”说完踉踉跄跄的跑回自己的闺房回到自己屋的郝玉莲冷静多了这个人一冷静下来理智就会占上风 想自己一生下来就没见着过母亲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怎么也不能为了报自己的一箭之仇而让父亲受牢狱之灾呀况且自己已经被小猴破了处就是把小猴送进监狱自己的初女膜也不能自行修复了没有了初女膜就是嫁一个比小猴强的男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个女人都是任命的动物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命了 郝玉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对着灯放声大哭哭的惊天动地震耳欲聋老郝不明就里以为女儿要想不开寻短见悄悄的跑到东屋门外一声声的唤着女儿的名字非常像丢失了牛犊子的母牛和小牛犊的互相召唤汊 但是霜儿却一点也不担心她明白这是一个女人在向命运低头前的最后一次抗争就像自己当年被乔小龙强尖后那样唉霜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很卑鄙为了儿子让人家好好的女孩儿受这么大委屈 她有些惭愧的拍了老郝肩膀一下说:”你好好劝劝玉莲我先回去” 老郝叹了口气说:”过几天你让你大姐夫来一下我们聊聊细节朕” 霜儿回到家趁着景寒还没下地就先把景寒堵在了家里景寒见霜儿这么早就登门拜访知道准是有急事于是一边洗脸一边问霜儿:”什么事?” 霜儿喜笑颜开的说:”好事” 好事?景寒有些困惑因为霜儿这一生很不幸在她身上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好事以至于她一说是好事连小雨都停下了揉面的手抬起头来疑惑的盯着她看 霜儿从她二姐和她大姐夫的眼神里看出了错愕于是又补了一句:”真是好事我不骗你们” 景寒笑道:”说说看什么好事?” 霜儿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说:”老郝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们家小猴了” 景寒抠了抠耳朵小雨揉了揉眼睛见霜儿一脸兴奋才确信霜儿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不约而同的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说服那个犟驴的”他们俩说的犟驴当然是指老郝了 霜儿怎么也不能说是通过交换实现的于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这句话原话应该是”铁杵磨成针”但是农民喜欢说成铁棒其实意思都一样 景寒和小雨当然知晓霜儿在老郝爷俩身上下的功夫以为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没往别处想景寒这时已经断断续续的把脸洗完说:”霜儿需要大姐夫做什么?是钱还是人” 霜儿笑靥如花说:”老郝说让你抽空去和他谈谈细节” “就是让我做介绍人呗”景寒说”这个好办”口气中有一丝担当和荣幸 霜儿说:”是的” 景寒按着霜儿的吩咐拖了一个星期才去的莲花村按说霜儿应该是光腚的奶孩子干净利索或者鸡蛋壳揩屁+股嘁哩喀喳为什么反倒拖了一个星期这正是霜儿的高明之处她要给郝玉莲一个伤口痊愈的时间同时也要让老郝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他们娘们已经变被动为主动而老郝爷俩已经变主动为被动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叫”初女膜”的神奇的东西现在郝玉莲的初女膜被小猴的金针刺破那么郝玉莲就只有下嫁这个长着金针的不起眼的男人了 但是让霜儿始料不及的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当景寒从莲花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竟然是两个消息其中一个是好消息那么另一个不用说自然是坏消息喽 景寒问霜儿”你是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霜儿最讨厌这种问话方式可是又无法摆脱只好不耐烦的说:”先听好消息”通常喜欢先听好消息的人都是比较乐观的人但是霜儿现在真是不敢太乐观因为自己命运多舛她已经习惯了好事多磨 景寒虽然是要说那个好消息但是因为后面跟着的坏消息确实是太糟糕了所以他并不高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老郝答应了” 霜儿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说:”谢谢你大姐夫”说着就要冲上去抱景寒景寒推开她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老郝还要十五万彩礼呢” “十五万”霜儿一下子傻眼了因为她现在手里就剩下十五万了如果都给了老郝不要说以后的日子没有了保障就是小猴结婚这一块也无处筹措霜儿骂了句”这个老王八蛋”就扔下景寒骑上摩托去找老郝 景寒了解霜儿的脾气出马一条枪只好听之任之 霜儿气急败坏的来到老郝家正巧郝玉莲不在家霜儿跟老郝是上过床的人所以说起话来尤其放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她就是不喜欢你但是只要和你有了那事那她说话的口气准是有恃无恐所以在一个单位你要看哪个女人和老板说话非常放肆那一准是上了床了抑或是快上床了 霜儿双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老郝的鼻子骂道:”老郝你个乌龟王八蛋咱们不是说好的换亲吗你怎么还管我要十五万彩礼” 老郝并不怕霜儿因为老郝已经摸到了霜儿的软肋----就是小猴于是慢条斯理的说:”换亲好啊我也没说反悔但是就你----”老郝轻蔑的把霜儿几个值钱的部位仔细的看了一遍说”一个半老徐娘能跟我家黄花大闺女直拉吗?” 霜儿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气焰一下子小了很多忍气吞声的说:”就如你说的我一个半老徐娘不能和你家黄花大闺女直拉但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不能白送给你吧”霜儿的意思是多少也能顶几个钱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老郝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怎么也能顶五万” 霜儿一听有门立即说道:”那彩礼就是十万喽谢谢郝哥儿”霜儿不但第一次管老郝叫哥而且还用了儿化音听起来有种贱贱的感觉连霜儿自己都觉着臊得慌 但是老郝不为所动摆摆手说:”霜儿你理解错了我本来是想管你要二十万的就因为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才要你十五万” 霜儿一听心灰意冷原来人家已经先抠出去了 霜儿见讲道理是没有希望了就决定用她放下满脸的阶级斗争皮笑肉不笑的贴到老郝的身上说:”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绝情不是霜儿舍不得钱是我实在没有那么多” 老郝是个既要钱又要人的人他见霜儿主动送上门来焉有拒绝之理于是狠狠的抱住霜儿说:”那就看你对我的态度了” 霜儿见老郝上钩了于是主动的把老郝推倒在炕上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老郝整的半天没起来炕连夸霜儿专业 霜儿没闲心听他扯犊子一边穿衣服一边撒娇说:”哥感觉怎么样啊?” “一个字好”老郝说”两个字好受” 霜儿见老郝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中就继续往自己设好的圈套里引说”那你想不想让我一辈子都这么伺候你呀?” 老郝把手伸进霜儿的衣服里肆无忌惮的摸着霜儿的两个奶子说:”想啊这是我后半生最大的愿望” 霜儿见火候到了便一手摸着老郝的大枪一边姣声软语的说:”那你还管人家要那么多彩礼” 老郝一愣把手抽出来说:”一码归一码” 霜儿见老郝面不改色心不跳知道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于是在老郝的那个东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说:”你个老淫棍做梦去吧” 老郝并不在乎霜儿的威胁反倒威胁霜儿说:”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过了日期你可别怪我拔吊无情” 霜儿心里一哆嗦她知道老郝不是吓唬她虽然郝玉莲长的非常蠢而且还有严重的皮肤病但是在农村有剩男没剩女 霜儿无奈的摇摇头说:”好明天我就把彩礼给你送来但是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老郝一听有些发懵说:”怎么的明天就要举行婚礼呀?” 霜儿说:”不是举办婚礼我房子还没装呢而是要先去把记登了” 老郝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 霜儿一分钱没讲下来还让老郝好顿干心里很委屈哭了一道回到家小猴正在看电视见霜儿满脸泪痕的进来懂事的站了起来关心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霜儿往常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拿小猴来出气但是今天霜儿突然感觉小猴虽然给自己带来无穷的烦恼但是他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也比别人亲于是把小猴抱在怀里娘俩一顿痛哭 娘俩正哭的昏天黑地景寒和小雨及时赶到景寒见霜儿哭的泣不成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把霜儿拽过来说:”怎么的了霜儿出什么事了?” 霜儿本想扑在景寒的怀里继续哭可是见她二姐在旁边只好抹抹眼泪整整衣襟说:”老郝一个子儿也没降” 景寒虽然料到这十五万很有可能是霜儿的全部家底了但是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小问题于是安慰霜儿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我和你二姐呢” 霜儿苦笑了一下说:”彩礼钱够了但是结婚装修的钱还没有着落” 景寒看了小雨一眼说:”我们先给你拿两万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三姐你四姐打电话怎么还不把这台戏唱下来” 霜儿一听破涕为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二百三十三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九) 霜儿怕夜长梦多,第二天就领着小猴把十五万块钱给老郝送去了。熟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资源。别说你个普通老百姓,就是美国总统奥巴马,俄罗斯总统普京天天想钱想的都头痛。 这不,连郝玉莲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霜儿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把钱在老郝面前晃了半天,直到老郝垂涎欲滴,又把钱收了起来。 老郝高兴了半截,结结巴巴的说:“怎么的,霜儿,要反悔呀?” “哼哼,”霜儿冷笑了两声,说,“想什么呢,先登记。” 老郝把户口本找出来交给郝玉莲,说:“莲儿,你领着小猴去乡里登记吧,我和你婆婆在家等着你们。汊” 郝玉莲接过户口本,霜儿也把户口本掏出来交给了郝玉莲。郝玉莲一手扯着小猴,一手舞弄着辫梢,俩个人兴高采烈的飞出大门。霜儿见郝玉莲和小猴有说有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又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老郝,说:“老登,去买条鱼,再买点酒,中午我们庆祝一下。” 老郝把霜儿的手推回去,说:“这钱应该我们掏。”霜儿又虚推了一下,见老郝不是在作秀,就把钱收起来,说:“也好,我出酒。” 老郝不一会儿就把鱼买了回来。霜儿不但买了酒,还给老郝买了盒好烟。老郝迫不及待的接过烟,撕开,先抽出来一根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才叹了口气,说:“这有钱人和我们穷人就是不一样,谢谢你,亲家。朕” 霜儿撇撇嘴,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有钱人了,我变成穷光蛋了。” 老郝知道霜儿是在讽刺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霜儿,你别这么说话。这十五万块钱我一分不要,都给玉莲他们。” 霜儿心里暖乎了一下,说:“大哥,你多少也得留一些。” 老郝突然来了豪情,把胸脯拍的震天响,说:“妹子,我老郝吐口唾沫捻个钉,一分不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霜儿这一刻感觉老郝的形象似乎高大了许多,她突然冲上去给老郝的脸蛋子上亲一下,激动的说:“老郝,你真太爷们儿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老郝美滋滋的说:“那是你有眼无珠。” 霜儿瞪了老郝一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老郝和霜儿头一次这么融洽。看看快到中午了,霜儿的鱼也炖好了,郝玉莲和小猴就及时的赶了回来。霜儿迫不及待的迎出去,说:“玉莲,快把结婚证拿出来给妈妈看看。”这一刻霜儿有权利把“干”字去掉了。 郝玉莲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猴已经接上了,说:“没登上。” 霜儿和老郝一听,都意外的看着郝玉莲。郝玉莲倒没太在意,说:“小猴不够岁数,不赖我。” 霜儿这才想起小猴才十八周岁,拍了下脑门,懊悔的说:“瞧我这记性,害的孩子们白跑一趟。”说完又亲昵的把玉莲抱过来亲了一下,说:“这孩子,妈妈怎么会赖你呢。” 老郝见不是他们家玉莲的缘故,有了底气,说:“霜儿,你看这事怎么办好?” 霜儿把钱一股脑的塞给郝玉莲,说:“我信得过你们爷俩。” 老郝接过钱,说:“亲家,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丧良心的,你就回去准备吧。只要你准备好了,咱们就给孩子们先把婚礼办了。等孩子们够岁数了,再给他们登记。”这种事情在农村非常普遍,霜儿一听,眉开眼笑的说:“好,就这么办,吃饭。” 几个人面对着兴凯湖的大胖头,一切的烦恼和疑虑一扫而光。霜儿头一次放开量和老郝拼酒,结果还把老郝灌多了。霜儿带着七分醉意一边嘲笑着老郝不是爷们儿一边驮着小猴回到家里。 景寒不但自己给霜儿拿了两万块钱,还动员小冰和小露又给霜儿凑了三万。霜儿给他们分别打了欠条,大伙都说不用还了,但是在霜儿的一再坚持下还是把欠条收了起来。 霜儿很怕夜长梦多,不分黑天白昼的忙着装修,买家具。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不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干什么都水到渠成。霜儿一手掐着钱,一手指挥着工人,忙了有一个多月,新房就装修完了,正好赶上国庆节。于是就定在了十月一给他们俩完婚。 霜儿像上足了发条的大钟,一刻也不闲着,饶是这样还满脸堆笑,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正日子那天,霜儿雇了六辆轿车,小冰和小露当仁不让的作为接亲婆兴高采烈的陪着喜气洋洋的小猴早早的就出发了。 大伙都像过年似的,都喜忙多闲少,可是人们一直等到十一点多,接亲的车才回来,霜儿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景寒见接亲车回来了,赶紧命令放炮。大伙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于是都把脖子伸的老长吧,想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姑娘,敢这么摆谱。小年轻的则跃跃欲试要狠狠的打新娘子几把苞米粒子解解恨。 就在人们迫不及待的时候,车门开了,小猴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蔫头耷拉脑的下了车。没有人在意小猴的表情,而是把眼睛都盯在车门上,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新娘子下来。这时大伙才感觉到情况不妙,因为车里根本就没有人了。不光是第一辆婚车里面没有新娘,后面的五辆车里也是空空如也。 霜儿拨开众人,抓住小猴的肩膀,凄厉的喊道:“你媳妇呢?玉莲呢?” 小猴未语泪先流,说:“妈,郝玉莲跑了。” 霜儿眼珠子一翻,喊道:“什么?”只觉着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小冰小露上前把霜儿抱住,一个掐人中,一个拼命的喊叫,忙活了半天才把霜儿弄过来。醒过来的霜儿眼睛空洞,灵魂仿佛出窍了一般。 景寒指挥人把霜儿扶进屋里,然后命令厨师,开席。 已经十二点多了,人们都饿的三根肠子闲了两根半,所以也不管霜儿是死是活,都急三火四的吃了起来。最可怜的就是小冰和小露,被人们围在中间追问究竟,可是她们俩并不比别人知道的多。因为她们早上到了莲花,老郝家就是铁将军把门,人去楼空。问邻居都说昨晚还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小冰和小露无奈只好又领着车队往派出所拐了一下先把案子报了,这才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用说老郝爷俩这是拿着钱跑了。但是大伙怕霜儿受不了打击,就宽慰霜儿说,老郝也许有什么急事,没准明后天就回来了。 霜儿不是小孩子,她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谎言,虽然她知道大伙都是善意的。人们吃饱喝得都醉醺醺的离开了,热闹的小院儿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小冰和小露本想留下来陪陪霜儿,但是霜儿坚持让他们回去,霜儿这一刻似乎坚强了许多。小冰先带头表态:“老妹儿,你别上火,我那两万块钱不要了。”小雨和小露见状也纷纷表示钱不要了。 霜儿苦笑道:“我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大伙知道霜儿这是瘦驴拉硬屎,没想到霜儿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人都走光了,霜儿把小猴叫到跟前,把人们吃剩的菜挑好的拼了几盘,霜儿又翻出瓶酒,娘俩含着眼泪吃喝起来。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直到太阳落山。小猴不喝酒,但是也不敢走,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流泪陪着霜儿。霜儿今天是执意要喝醉了,因为除了酒精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么大的痛苦。酒精的好处就在于它不会欺骗你,你如果想喝多它很快就会满足你。 小猴把霜儿抱上炕,盖好被。一个人窝在新房里暗自垂泪,哭着哭着也和衣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小猴发现霜儿把自己打扮的非常漂亮,而且脸上没有了一点忧伤。小猴心里多少宽慰了一些,说:“妈妈,你别上火了,我以后不要媳妇了,我就守着娘过。” 霜儿难得的冲小猴笑一笑,摸着小猴的脸说:“好孩子,乖。”小猴也抓住了霜儿的一只手,说:“从今天起,我就去学掌鞋,到时候在乡里开个修鞋铺,一定会把欠姨娘们的钱还上的。” 霜儿不在说话,只是看着小猴摇头,说:“妈妈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妈妈太累了,妈妈要走了;可是妈妈又舍不得你,你跟妈妈一起走好吗?” 小猴奇怪的看着霜儿,问道:“妈,我们要搬哪去?” 霜儿悠悠的说:“搬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忧伤的地方去。” 小猴不解的看着霜儿,想不明白什么地方没有痛苦没有忧伤。这时霜儿掏出一个可乐瓶子,里面装着像是可乐的液体。霜儿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霜儿皱了下眉,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然后递给了小猴,说:“儿子,你也喝点,喝了就没有烦恼没有忧伤了。” 小猴一闻味道就知道不是好东西,说什么也不喝。霜儿见小猴不听话,把小猴揪过来摁在炕上,把嘴捏开就给小猴灌了一大口。小猴屏住呼吸,一点也没往下咽。 霜儿见小猴在和她耍心眼,就去捏小猴的鼻子。小猴见状一用力挣脱了霜儿的怀抱。跳到了地上,一张嘴把刚才霜儿给他灌进的液体全都吐到了地上。霜儿还要下地来抓小猴,但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已经让她忘乎所以,只好捂着肚子倒在了炕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尘归尘、土归土(即将结束) 小猴也顾不得霜儿死活,吐出口里的农药后,趔趔趄趄的走到厨房,舀瓢水把嘴里好顿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饶是如此,乐果的药性还是进入了小猴的身体。小猴只觉着天旋地转头晕脑胀,一点点的堆在了地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景寒一直担心霜儿要挨不过这次沉重的打击,跟小雨说一声“我去看看霜儿。”就骑上摩托来到了小猴的新房,一进外屋,一股刺鼻的农药味扑面而来。景寒大惊,正要往客厅里进,冷不防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正是小猴。小猴口吐白沫,眼露外绝,已经奄奄一息了。 景寒心里惦记着霜儿,扔下小猴就往屋里跑,进了客厅,只见霜儿打扮的非常鲜艳,平静的躺在小猴的床上,头朝里,一头乌云斜披开来,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只是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景寒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把霜儿的头搬过来,只见霜儿牙关紧闭,脸色铁青,已经魂飞魄散了。景寒忍不住抱住霜儿失声痛哭。 小雨在家里放心不下,也随后跟来,见此情景也忍不住潸然泪下,见小猴还有气,连忙打。一会儿来了,把霜儿和小猴娘俩都拉到了乡医院。经过一番激烈的抢救,小猴的命总算保住了。霜儿却义无返顾的走了汊。 景寒紧忙通知小冰、小露和忠良。这个时候忠国已经不在人世了。大伙见到霜儿的遗体,忍不住落泪了一阵,只好择日把霜儿草草的敛了。小猴虽然大病初愈,但是也得挣扎着给他母亲扛灵幡。他窝在车前,双眼无神,四肢僵硬,看上去愈发的可怜了。 霜儿这辈子虽然经历了几个男人,但是都没有履行正常的结婚手续。因此霜儿属于没有结过婚的寡妇。这个尴尬的身份在霜儿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让她备受打击。现在霜儿死了,葬在哪里又成了难题。 按景寒的意思是入老徐家的祖坟。但是在农村这绝对是不可以的,因为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儿。女人是不可以进入娘家祖坟的,更何况霜儿还是横死的朕。 所以当景寒提出要把霜儿葬在徐家祖坟的时候,遭到了忠良的坚决反对。无奈,景寒只好把霜儿葬在了自己家的祖坟里。好在景寒没有兄弟姐妹,就老哥一个,现在父母双亡,他就天老爷老大他老二,一个人说了算了。 埋葬了霜儿,景寒和小雨以及小冰小露帮着霜儿收拾遗物的时候,小冰意外发现了霜儿写给大伙的遗书。霜儿没念几天书,但是这份遗书写得还真是挺感人,现在本人就摘录下来以飨读者。霜儿:“我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各位看官一看到这就要忍不住喷饭,认为本人是在扯淡,因为我已经强调多次,霜儿没念过几天书,怎么还拽上了?不过你们不要忘了,霜儿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是徐源和文慧都有渊博的国学底子,所谓耳濡目染。因此霜儿偶尔的弄出两句也是情有所原的。 “我好不幸啊,”霜儿继续写道,“首先是来路不明,后来又被一个疑似自己同父异母的畜生姐夫强+奸,更不幸的是生下了残疾的小猴。我靠卖身,卖孩子挣了二十万块钱。”看到这大伙忍不住面面相觑仿佛晴天霹雳,不知道霜儿还曾经生个孩子卖了。但是现在谁也没闲心去打听那个孩子的下落了,因为眼下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于是又继续往下看。“我本来寻思给小猴娶个媳妇,”霜儿说,“结果又被人骗了个精光。姐姐、姐夫,我实在是没有勇气活下去了……可是可是我走了,小猴怎么办呢?我怎么也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人世继续受苦,所以我决定把他也一并带走。 姐姐、姐夫,我死后你们把房子卖掉,我欠你们的钱就用卖房子的钱顶账。霜儿绝笔。” 大伙看完霜儿的遗书都忍不住再一次落下泪来。景寒首先表态:“房子要给小猴留着安身立命,绝对不能卖。霜儿欠我的钱不要了。” 小冰想起当年是自己哄着霜儿生下的小猴,心里更是如刀绞一般,不但不要那两万块钱了,又掏出五千块钱递给了小猴。大伙折腾了几天,把小猴托付给景寒两口子就纷纷的告辞了。 小雨在忠良准备回八五二农场的前夜,趁景寒去陪小猴不在家的当儿,悄悄的问忠良:“二哥,张医生现在过的咋样?” 忠良一愣,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 小雨脸色微红,眼睛微润。忠良知道她和景寒是貌合神离,于是叹了口气,说:“他老伴走好几年了,一个儿子在深圳打工,吃了上顿没下顿,也顾不上他。只有一个女儿在跟前,因为照顾他,两口子总干仗。” 小雨心有不甘,继续问道:“张医生现在身体怎么样?” 忠良说:“就是这个身体的问题,才惹得姑爷不高兴。脑血栓后遗症,走到挎筐了。”走道挎筐是人们对脑血栓后遗症的形象描述,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形容,反正黑龙江人一说都知道。小雨听后,心情非常沉重。 第二天,忠良要走,小雨跟景寒说:“我要去二哥家住两天。” 景寒因为霜儿自杀,心情很糟糕,这个时候他迫切希望小雨能和他一起收拾残局,偏偏小雨又要去他二哥家串门。她这个二哥十几年都不来家一趟,几乎是和他的这几个妹妹断绝兄妹感情了,这种不香不臭的关系,小雨还要去串门,让景寒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别的,只说:“你要早去早回。” 小雨点点头就和忠良一起上车了。小雨走后第三天,景寒领着三个孩子吃完早饭,正在看着三个小伙子犯愁,冷不丁一辆轿车停在了门口。自从艾河进监狱了,景寒家门前停轿车的次数就少多了。景寒仔细看了一眼,不是小冰的。因为小冰的车是红色的,而这辆车是黑色的。而且看上去也比小冰的车高档很多。 景寒有些踌躇的领着三个男孩子迎了出去。养活儿子的好处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景寒在三个男孩子的保护下,胆气壮了不少。横刀立马的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不测。 但是从车里下来的分明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而且陪同老太太的就是乡里主管经贸的副乡长,还有一个男人,景寒就不认识了。另一个是司机,不用介绍就知道了。 主管经贸的陈副乡长走在头里,景寒见这伙人不像是有什么恶意,于是紧走几步迎了上去,握住陈副乡长的手,说:“陈乡长,你怎么这么闲着?” 陈乡长非常客气的说:“景寒,你猜我把谁给你带来啦?” 陈乡长说着话的时候,那个老太太已经在另一个男人的搀扶下进了院。景寒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太太,发现她虽然长的和一般的中国老太太没什么两样,但是神态却和一般的中国老太太大相径庭。 景寒茫然的摇摇头。陈乡长于是指着那个老太太说:“这位老妇人就是你媳妇的妈妈,也就是你岳母。” 那个老太太显然已经听懂了陈乡长的话,一把抓住景寒的手,说:“你就是小雪的丈夫?” 景寒一听,不由得叫了声“妈”,眼泪已经潸然而下。 那个老太太也很激动,说:“姑爷,我女儿呢?” 显然她并不知道小雪已经去世的消息。景寒看了一眼老太太旁边的那个男子,老太太以为他有什么顾虑,立即给他介绍说:“这是你舅舅。”老太太不愧为在中国呆过,汉语说的非常流利,但是她的儿子,也就是小雪的舅舅,汉语说的就一般了,他用非常生硬的中国话说道:“你好,我的小雪的舅舅的干活。”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日本人说话为什么喜欢在后面缀上“干活”两个字。 景寒于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舅舅”,说:“岳母,我们进屋说吧!” 景寒领着大伙进了屋。老太太一进屋就急不可耐的用眼睛四处搜寻她的宝贝女儿。景寒先是给每个人倒了杯水,说了句:“你们稍等。”然后把小雪的骨灰盒从北面一个闲置的小屋抱出来,说:“妈妈,小雪已经去世多年了。” 老太太一见着景寒抱出的骨灰盒,眼泪就刷的一下子滚了出来,接过去捧在怀里失声痛哭。景寒待老太太发泄完心中的悲痛,把小雪的骨灰盒接过去郑重的摆在桌子上,然后翻出几支粗香恭恭敬敬的点上,说:“小雪,妈妈来看你了。” 老太太于是对着袅袅的香烟,嘴里用日文基里哇啦的说了一大堆,这回景寒是一句也听不懂了。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章 马不吃夜草不肥 徐源的父亲解放前是兴凯湖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在兴凯湖畔有一个叫徐家港的地方,过去就是他们家的所在地,这个地方也是以他家的姓命名的,现在已经成了望湖乡乡政府所在地。徐源的父亲徐志清据说是靠和俄罗斯人做买卖发的财。他们那时候采取的办法是货换货。俄罗斯商人拿一些裘皮和一些武器弹药,当然有的时候也拿一些银子(就是袁大头)来,但是数量极少,主要还是拉货过来。他们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冬季,因为兴凯湖面积虽然很大,但是水却非常浅,夏季通不了航,就是到了今天兴凯湖也没有码头,所以徐家港其实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港口,他只是冬季俄罗斯人赶着马车从冰上过来的时候上岸的一个湖叉子,从那儿上岸去徐志清家最近,时间一长人们就给那个湖叉子起了个名字叫徐家港。俄罗斯商人拉着自己的货物上岸后,早有徐志清派来的司机把大鞭子接过去帮着赶车。而徐志清也早早的到了屯子口迎接这些尊贵的俄罗斯客人。他们已经是老朋友了,这些俄罗斯客商之所以顶风冒雪走一百多里的冰路来到徐志清家,就是为了和徐志清交换一样东西――酒。现在你知道了徐志清就是靠卖酒起家的。 徐志清把这些俄罗斯商人接进自家大院。徐志清家的大院占地好几垧。四面是三米高的围墙,围墙四角有炮楼,炮楼上长年有家丁把守。进了屋,酒席早就摆好,山珍野味不厌其多,鸡鸭鱼肉不厌其烦,从流上接的六十度小烧已经温的恰到好处。俄罗斯人嗜酒如命,举起小碗一扬脖,半斤烧酒就进肚了,仿佛一块火炭儿从嗓子眼一直滚到胃里,瞬间就打通了五经八脉驱走了身上的寒气。他们一个个长长的抒了口气,竖起大拇指,用生硬的中国话赞叹道:“好酒,好,要。”徐志清陪着这些俄罗斯客商喝完酒,又陪着他们去之一镇,那时候的之一镇还不叫现在这个名,之一镇是解放后为了纪念抗日英雄柳之一后改的。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占领东三省,把东北划为九个省,那时候的密山叫东安省,现在的密山老人还偶尔的称密山为东安市,其实就是延续了那个时候的习惯。那时候的密山县县政府所在地则是现在的之一镇,之一镇离望湖乡四五十里地。喝完酒,徐志清就骑着从俄罗斯进口的大洋马陪着那几个俄罗斯客商去之一逛窑子。几个人借着酒劲,快马加鞭一溜烟跑到之一,正是掌灯时分。那时候的窑子都带饭店,加工一些简单而精致的小菜,几个人中午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晚上吃一点简单的小菜,喝碗粥,品口茶顺便抽几口大烟。那时候中国人尤其是东北人抽大烟成风,其普遍程度几近于现在的抽卷烟,当然这些开销都是由徐志清负责。 徐志清有自己固定的性伴侣叫“十里香”。长得胖乎乎的,一笑俩酒窝。徐志清的老婆虽然苗条清秀大家出身但是比较保守,属于好看但是不适用那种,所以每当徐志清忘乎所以的时候对她在床上的表现就难免有些失望。人都是没什么想什么。就因为这一点徐志清对“十里香”情有独钟或者说“肉”有独钟。但是和所有有些姿色的女人一样,“十里香”虽然看上去胖乎乎的,身体却不是很好,经常闹一些小毛病,惹得徐志清又着急又上火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却更加深了对她的怜爱。至于俄罗斯客商,属于大众化口味,只要是丰乳肥臀就行。不过因为俄罗斯男人体格彪悍,喝了酒以后就跟畜牲一样,一般的中国女人真接不了这活儿,另外他们身上那种腥膻味也令人作呕。不过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徐志清也因此破费了不少钞票。即便如此,有一次,还是出了意外,因为隼多卯少,徐志清无奈只好忍痛割爱让“十里香”辛苦了一下。结果“十里香”半月没起床,差不点一命呜呼。徐志清深受感动,花了五百大洋把“十里香”赎出来纳为小妾。当时徐志清的大老婆已经给徐志清生了三个儿子,徐志清按着“正、本、清、源”的顺序给他们起了名字,正当徐志清遗憾只有三个儿子白瞎了他的好创意的时候,“十里香”又给他添了个少爷,于是顺理成章的给这个孩子起名徐源,皆大欢喜,而这个徐源则是“十里香”给徐志清留下的唯一的种。 按照惯例,徐志清他们一般都是在第二天中午前返回望湖乡的徐家大院。如果说昨天中午喝的是接风酒,那么今天中午喝的就是践行酒。如果说接风酒是为了温暖即将冻僵的身子,那么践行酒则是为了壮胆量,因为这些俄罗斯客商回去还有一百多里冰面要走,路上他们经常会受到兴凯湖草狼的攻击。所以他们的多喝点酒壮壮胆儿,把洋枪的弹药填好,吃饱喝得,顺便在带一些土特产这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徐志清早就给灌好的烧酒上路。等他们到家把酒桶卸下来一看,有不少酒桶都冻两半了。原来徐志清的家人给他们往酒桶里灌水时忘兑酒了。这些俄罗斯客商气得暴跳如雷,但是俄罗斯人不长记性,嗜酒如命,再来时徐志清如法炮制他们又上当了,徐志清就是这么发的家。 第二章 女大三抱金砖 发了大财的徐志清开商店、开油坊、买地盖房子娶小妾。不过许是他的岁数大了,他后娶的几个妾都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徐源从小就聪明好学,但是和一切聪明的孩子一样,徐源打小身体就不如他的三个哥哥棒,因此当他的三个哥哥只是象征性的念了几天私塾就下来帮他父亲管理家业的时候,徐志清却坚持着让徐源念书。那时候九一八事变已经发生,东北整个在日本鬼子的统治之下,不过名义上却是由伪满洲国傀儡政府治理。由于日满亲善,因此徐源在之一念国高的时候,就赶上了一个去日本留学的机会,整个密山县给了三个名额。徐源不负众望考了个全县第二,于是顺利的踏上了日本的国土,留学三年。回国后徐志清已经给他定了亲,定的是李大财主的女儿李萍,比徐源大三岁。当徐源表示李萍和自己的年岁差的太大的时候,徐志清马上说:“女大三抱金砖。”徐源于是又提出:“李萍屁股太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徐志清不高兴训斥他说:“你懂什么,女人屁股大能生儿子。”总之在徐源看来是缺点的,徐志清认为都是优点,弄得徐源很郁闷,但是又不敢反对,只好违心的和李萍结了婚。洞房花烛夜,当李萍半扭半捏的把自己剥开的时候,徐源作为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忘我的耕作一番。但是当激情过后,徐源仔细的审视了一下躺在身边的这个女人,他的厌倦和失望不由得袭上心头。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扁平的脸上简单的五官,没有一样动人的地方,只有鼻梁上散落的几颗雀斑在提醒徐源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存在。李萍唯一的优点是两个汝房长的比较好,丰满而瓷实,像刚出锅的嵌了红枣的馒头。还有就是她的臀部上肉比较多而且结实有弹性。做那事时徐源双手抚摸着揉捏着想象着很快就会进入状态,但是人毕竟是精神动物,从癫狂状态一清醒过来,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立刻涌遍全身。而刚才肉体为了追求快乐到极限所作出的一些下流动作也会让他感到恶心。徐源发现李萍不但长相平平,而且身上还有几块暗黄色的斑点,并且随着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还闻到李萍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香不香,臭不臭,他感到很纳闷,因为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直到有一天当他从外面回来,进到自己的卧室,发现李萍正在吞云吐雾,他才明白原来她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是大烟鬼的味道,他彻底绝望了。 徐源跟徐志清说:“我学的是日语,在密山这种小地方无用武之地,我想去长春发展。”徐志清微微颔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你媳妇怎么办?你们蜜月刚结束。”徐源心想:我出去工作是假,摆脱这个大烟鬼是真,于是敷衍徐志清:“我先到长春找到工作,站稳脚跟儿后再回来接她。”徐志清寻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刚结婚就把李萍一个人扔在家里有些委屈她了,你以后要好好补偿她。”临了徐志清又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你媳妇怀上没有?”徐源抱怨说:“可别怀上。”徐志清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徐源叹了口气说:“李萍抽大烟,真要是怀上了还不得生个小烟鬼。”这一点倒是大大的出乎了徐志清的意料,虽然他偶尔的也抽几口,不过瘾头并不大,很多时候都是随帮唱影打哈哈凑趣。现在儿媳妇居然是个瘾君子,让他很恼火。他拍了下桌子,骂道:“李大鳖犊子怎么教育的儿女。”不过骂归骂,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徐志清也只能胳膊折了窝袖子里干吃哑巴亏。好在那个时候法律允许男人三妻四妾,于是他郑重的嘱咐徐源:“到了长春,如果有相当的你就再纳一个,爸爸支持你。”这话徐源愿意听,不由得眉开眼笑的说:“你放心爸爸,儿子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人类为什么自诩为高级动物,就是因为人类有精神和肉体之分。动物有没有精神和肉体之分,不知道,不过即使有大约也是不可分割的。而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精神和肉体有时候是可以分割的,精神都想成为高尚,而肉体却在追求肮脏,伟大如圣人孔子也说食色性也。在徐源准备启程的头一天晚上,当李萍像河水一样敞开的时候,徐源还是身不由衷的让自己变成了一条船。李萍驮着徐源这条光滑但有些单薄的船,曲折晃荡,一路欢歌驶向波光闪耀的远方。她摇晃的越快越放浪,徐源就越高兴,她像一个母亲在哄着调皮的孩子,尽最大努力哄他开心。第二天,当徐源拎着皮箱跨出家门的那一刻,看着倚在门框上泪眼婆娑的妻子时,他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明白此一别便是千山万水访君难。虽然她也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但他固执的认为那只是自己肉体的不争气,他在精神上绝不会喜欢李萍这样的大烟鬼。 第三章 万事开头难 当时的长春正是伪满洲国的首都,是东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大街上到处悬挂着末代皇帝溥仪和日本裕仁天皇的合影,还有和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冈村宁次的合影,营造出一幅日满亲善的虚伪的友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过因为日本人在东北统治的时间比较长,而且采取的是绥靖政策,所以当时东北的很多老百姓被日本鬼子虚伪的面孔所蒙蔽,对日本人似乎不像关里的中国人那么仇恨,以至于在日本公司上班一如现在的中国人在日资企业上班一样,并不会受到中国人的歧视。所以徐源很快就在一家日本株式会社找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由于业务需要,徐源经常去伪满洲国的总理衙门办事,于是就认识了在总理衙门当日文打字员的丁文慧小姐。他们的认识并没有多少戏曲性,因为在此之前两个人就已经在楼梯口打过多次照面,只是没说过话。用文慧小姐后来的描述以为徐源是日本人,因为他留着八字胡,而且不苟言笑,最可疑的是他进出都和日本人在一起,而且从来没听他说过汉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是徐源却一眼就看出来了丁文慧小姐是典型的中国美女,她温柔端庄,身上时刻散发着知识女性特有的芬芳。弄的他心里直痒痒,常常在梦中笑醒。所以每次见到文慧小姐他都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直到把人家看的两朵红云飞上双颊一双媚眼暗暗垂下他才满意的把目光移开。虽然这样做有些不礼貌,但是徐源作为过来人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哪怕被人想象成色狼也比一点印象没有强。而且因为他是过来人所以他也少了几分小伙子的羞涩而多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和大胆。 但是徐源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和文慧小姐进一步接触,一次,徐源报送的材料到了总理衙门才被告知少了一份,徐源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找到总理衙门的打印室。当他抱着吃钉子的决心去撞大运的时候,那个正在忙碌的打字员一回头,徐源高兴的心差不点蹦出来,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文慧小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很显然也认出了他,那个目光灼灼像贼一样盯着自己的人。正如徐源预料那样,文慧小姐果然对他印象很深,只说了句:“你……”便害羞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徐源赶快自我介绍。文慧听到徐源用流利的汉语进行自我介绍,不由得打断他的话笑着说:“原来你是中国人啊,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徐源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在日本留学三年,所以……”徐源欲言又止。文慧笑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徐源以为文慧讨厌他像汉奸,所以有些郁闷,现在前嫌尽释,于是开心的笑道:“我还以为你怀疑我是汉奸呢。”两个人互道了姓名,徐源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文慧小姐说:“按规定我们是不对外服务的,不过――”徐源发现这个文慧小姐喜欢说半截话,于是赶紧磕头作揖请求文慧小姐网开一面。文慧小姐假装很为难的样子偷偷摸摸的帮着徐源把文件又打出一份。作为回报徐源盛情邀请文慧小姐共进午餐。文慧小姐虚让了一下便欣然而往。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句话用在处对象这件事上真是千真万确,徐源和文慧小姐互相仰慕已有一年之久,但是打破僵局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而确立了恋爱关系则不过几个星期。 徐源走后不久,徐志清就把家交给了大儿子徐正管理,他则领着一妻一妾回山东老家探亲。徐志清是闯关东时从山东过来的,现在他发达了,总想回老家看看,用项羽的话说“富贵而不回故乡如衣锦夜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衣锦还乡是每一个成功的中国人都有的一点虚荣心。但是他去到山东没多少时日,家里就出事了,徐正去杨木乡收租回来快到马家岗的时候被人打死了。兜里的一百多块大洋和身上的狐狸皮大氅被人抢劫一空,当时正是隆冬季节,暴死荒野的徐正很快就和接踵而来的漫天大雪融为一体。等到家人找到他,大腿上的肉和胳膊上的肉已经被野狗啃去很多,露出白生生的骨头,非常恐怖和阴森,令人不寒而栗。好在面部还保存完好。徐志清自从听说儿子失踪了就日夜兼程往回赶,等他赶到家正好徐正的尸体被找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其肝肠寸断之悲痛不用作者多费唇舌一般人也不难想象。过了一段时日,待大伙的悲痛稍稍缓解,徐志清把家里的老小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儿,宣布把家务交给老二徐本管理,给了徐正的妻子一大笔钱让他领着一儿一女回到娘家。徐正的妻子当即表示:“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徐志清叹了口气说:“我不是守旧的人,你才三十出头,我不希望你为徐正守一辈子,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不论你走到哪一步,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徐正的妻子见公公心意已决只好洒泪而别。大家都对徐志清驱赶大儿媳的做法心存疑虑,徐志清说,与其让大家现在误会我,也比以后让他们孤儿寡母恨我强。其实徐志清这么绝情是有两层意思,一是不想让大儿媳年纪轻轻就守寡,二是也怕她过几年熬不住再惹出点风流韵事坏了徐家的门风,所以干脆打发回家一了百了落个心静。 第四章 给如夫人洗脚 老大死了,老二徐本就顺理成章的当了家,这个徐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赌博。没当家时因为不宽裕,所以赌的比较小,输的也比较少。那个时候人们赌博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推牌九;一是玩二十一点,农村叫捞旁克。这个人是否赌博成性,你不能看他输赢大小,主要的看他迷恋的程度。徐本虽然输赢不大,但是瘾头很大,因为在家里无所事事,加之输赢有限,所以的他的赌徒性格一直没有被他父亲清醒的认识到。于是在徐正死后,徐志清就顺理成章的把家业交给徐本管理。徐本接过这副担子后,又是商店,又是酒坊,油坊,还有田庄忙的他焦头烂额也顾不上赌了。喜的他妻子屁滚尿流,逢人便夸赞徐本有正事,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徐本辛辛苦苦的忙活了一年,把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让徐志清颇为宽心。徐志清最近感到自己的身体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于是决定在有生之年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不过这回不是回山东,而是要下江南。打小就听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现在土埋半截子了,说啥也得在有生之年实现自己的夙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人岁数大了,能享受的乐趣主要集中在两个器官上了,一个是耳朵,一个是眼睛。徐志清决定让自己的这两个器官好好享受享受也算不枉了自己来这个世界走一遭。正巧老四徐源来信说相中了一个叫丁文慧的姑娘,鉴于家里的实际情况想在长春举办婚礼,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在回乡探亲,希望父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徐志清把信给全家人读了一遍,尤其提醒李萍要识大体。李萍因为自己抽大烟,所以一直在公婆面前抬不起头来,只能是打碎门牙往肚里咽,眼泪含眼圈儿,对徐源的再婚不敢说一个不字。 徐志清这回只带了十里香一个人和一个家丁去了长春,徐源把父母接进自己的新房里,虽然是租的,但是已经布置的花团锦簇。徐志清和十里香非常高兴,第二天双方父母见面之前,徐源嘱咐爹妈不但要隐瞒家里已经有了一房妻子的事实,而且和还得把他的年龄缩小五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即便如此,徐源还比文慧小姐大三岁,但是这已经不算大了,因为据有关专家权威发布:男人比女人大三岁是最理想的婚姻年龄。徐志清不知道徐源找了个什么样的千金大小姐的费这么大周折,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在中国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结婚之前女方自然要骄傲一些,男方自然要低气一些,所以也不好坏了儿子的大事。说起来在这件事上徐志清是有愧的,毕竟徐源的第一任妻子是自己给挑的,结果挑了个大烟鬼。等到见到了文慧小姐,徐志清和十里香都觉得眼前一亮,文慧不但身材婀娜,而且眉清目秀,一颦一笑都透出知识女性特有的温文尔雅,说话唠嗑大方得体,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和兴凯湖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女子判若云泥。文慧的父亲是长春近郊的一个小财主,和徐志清比起来正恰如李萍和文慧相比,所以见着徐志清十分的客气。徐志清也表现的非常得体,给亲家和未来的儿媳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徐志清在酒宴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便用眼神示意十里香。十里香紧忙把手脖子上一个簇新的金光闪闪的足有三十多克重的金手镯褪下来,撒谎说:“这是徐源他奶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传给你,希望你能和徐源好好过日子。”把文慧感动的热泪盈眶。其实这哪是徐源他奶的遗物,徐源他奶在闯关东的时候就已经饿死在路上了。这个镯子是徐志清两口子临来前新打的,如果满意就在结婚之前送给准儿媳作为见面礼。所以当徐源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给文慧往手脖子上套的时候,徐源也有些发懵。但是看到文慧这么激动,徐源觉得姜还是老的辣,同是一个手镯,如果不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文慧怕就不会这么感动。 在徐志清夫妇的主持下,徐源和丁文慧在长春“天外天”大酒店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洞房花烛,徐源虽然倍加小心,但还是掩饰不住轻车熟路让文慧不由得心生疑虑。转念一想:徐源家那么有钱,他本身又生得风流倜傥,又是留学生受过东洋文化的熏陶,偶尔的拈花惹草也在所难免,只要他今后……想到这不免放宽心曲意逢迎忍着微痛让徐源渐入佳境。知识女性粉面含春欲语还羞的扭捏作态让徐源有了一种别样的体验,想上帝造人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虽然大致上构造相似,但是在皮肤的粗细,身体的味道,肢体的动作以及忘情时发出的声音这些细节上却千差万别。跟李萍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平原上作战一览无余。现在和文慧在一起则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人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徐源想起以前在杂书上看到的一句关于人生最美的事情莫过于“给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的话,以此来描绘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是在恰当不过了。“这真是给自己遗憾人生的最好补偿啊。”他感叹道,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穿着笔挺的西装,天天和文慧双宿双飞,接受着别人羡慕的目光。他现在才明白“妻子如衣服”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携得美人归”果然如穿了一件又漂亮又昂贵的新衣服似的让人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第五章 我也是女人啊 但凡能让人倾家荡产的漂流行,无外乎吃喝嫖赌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吃、喝、嫖、抽都的费点时日,只有赌能让人在一夜之间输掉万贯家财,由富豪变成穷光蛋。徐志清在外面游山玩水虚度了一岁光阴,再回到长春,徐源的大儿子刚好降临,徐志清给孙子起名忠国。待孩子百天之后徐志清便携妻带子返回故乡。徐本听说老爷子要回来了,估计大事不妙,于是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板抹油――溜。徐志清回家后听说徐本把家里的油坊、酒坊、商店全输了,气得大病一场差不点要了他的老命。老三徐清顺理成章的接过了徐家这副担子,殚精竭虑重振家业自不必说。单说徐源的第二房妻子丁文慧,现在还不能称其为妾,因为她还不知道徐源已经娶过一房妻子。从文慧的角度出发她当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四少奶奶,而且下人们也都在这么称呼她,她心里感到美滋滋的。徐源家果然是大户人家,其气派超出了她的想象。她非常得体的和徐源的家人一一认识,按着他们的身份调整自己的语言、表情以及肢体动作。只有一个长相平平但身板子较宽的女人让她感到有些蹊跷。徐源给她介绍说:“这是我大嫂。”文慧早就听徐源说起他大哥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徐源一说文慧就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徐正的遗孀,她微微的欠一下身叫了声:“大嫂。”但是这个大嫂似乎很骄傲,很不把她这个洋妯娌放在眼里,显得不屑一顾的样子,后来还是在徐源的严厉逼视下她才勉强的还礼。文慧发现她这个大伯嫂似乎很怕徐源,并且看徐源的眼神里有一些很复杂的东西,不像是正常的叔嫂关系,似乎有些暧昧。她不敢往深里想,毕竟是叔嫂关系,如果真有那一层是……文慧不敢想象。她宁可信其无,不愿信其有。她偷偷的观察,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她发现徐源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大嫂的眼神,而他大嫂总是有意无意的瞄着徐源不肯挪开。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她想即便是退一万步讲也的是单相思。她狠痛苦,渐渐的对徐源的人品也产生了怀疑,但是让她多少能感到一丝安慰的是徐源对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给了她足够的关爱并且没有让她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她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她这样安慰自己,痛苦似乎就减轻了不少。 明天他们就要离开兴凯湖回长春了,文慧如释重负。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媳妇的生活确实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她感到很累,是一种新思想和旧观念互相冲突所产生的疲惫。(.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晚上,她和徐源早早的躺下了,为了明天的远行积攒力量。半夜,孩子的哭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点着灯,发现徐源不在身边,有些纳闷儿,给孩子把完尿喂口奶,待孩子重新睡去,她才披衣起身。推开门,外面月白风清正是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时节,热身子被冷空气一激,文慧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环顾了一圈,只有她大伯嫂的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从朦胧的窗户纸中溢出。她悄悄的走过去,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听到了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呻吟。文慧是过来人,当然明白了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她吓了一跳,心想:大伯嫂是个遗孀,这半夜三更的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果然不是好东西,可是转念一想她也挺可怜。她刚想离开,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声比较熟悉的呻吟,而这声呻吟正是徐源在极度欢乐的时候经常发出的。她头皮一麻,紧忙用舌尖舔破那层窗户纸,她看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徐源正在和他大嫂赤膊战斗,两个人像两条蛇一样的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一瞬间,她只觉着天昏地暗,她紧忙靠着墙站着才没让自己摔倒。她挺了一会儿,渐渐的灵魂又回到自己的肉体里。但是这回回来的灵魂已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灵魂,她使劲的擂着门,嘴里发出一连串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脏话。很快大院里凡是能听见文慧喊声的房间都点亮了灯,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从各自的房间里冲出来聚拢过来。第一个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当然的是徐源,因为他离文慧最近,文慧当着公婆的面给了徐源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人,她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的耳光会煽的这么响,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以至于愣在那里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徐源自知理亏,只能捂着腮帮子呲牙咧嘴。让文慧感到奇怪的是大伙对徐源叔嫂通奸这件事似乎见怪不怪,难道他们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文慧不敢想象。如果说他大哥死后,他大嫂因为耐不住寂寞和徐源偶一为之还勉强可原。看现在这个情形似乎他大哥活着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好上了,这已经是严重的品质问题了,文慧感到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他迫切的希望公婆这个时候能站出来给她一个说法,哪怕是象征性的骂几句也能解解她心头之恨。但是没有,大伙都像捏死了一样。这时李萍穿着睡衣冲了出来护在徐源身前。文慧怎么也没想到李萍有这么大的胆量这么厚的脸皮,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李萍两眼喷火大有和文慧火拼的意思,吓得文慧后退了两三步,把目光转向了公婆,委屈的向公婆述说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对一双的滚落在地,虽然很晶莹却无从拾起。徐源的父母欲言又止,李萍不但不脸红羞愧以至于向隅而泣,反倒狂笑不止,说:“今天咱们索性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我李萍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我也不想背这个黑锅。”她把目光定在文慧脸上,继续说道:“我跟你挑明,我根本就不是徐源的什么大嫂,我是徐源明媒正娶的老婆。论理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姐呢。”文慧愈加愕然了,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她只能一遍遍的问徐源:“徐源,你说这不是真的!你说,这不是真的……”徐源一声不吭,显然这种事情是没人敢撒谎的也没人愿意撒谎的,所以她虽然嘴硬,心里已经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定是真的了。李萍见文慧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说:“妹子,我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我的感受,徐源一走好几年,好歹回来了,我们还要假装成叔嫂。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今晚我们在一起亲热一下怎么了?”李萍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嘟囔道:“我也是女人啊!凭什么我就得守活寡。”李萍说的理直气壮,竟把文慧整的无语凝噎。 第六章 孩子是快乐的副产品 时间是最伟大的医生,很多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当事人闹死闹活,可是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了。在这方面女人跟男人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女人对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抗争的力度会比男人小很多,既所谓的认命心理。好在阴影只是留在了心里,因为回长春之后,家里还只是徐源、文慧和忠国三人,李萍并没有跟着来,对于文慧来说,李萍不过是徐家的一个摆设,只有和徐源在做那事的时候才能偶尔想起李萍和徐源在炕上的丑态,如果徐源让她不舒服了或者她不想侍候他时,就把李萍搬出来给他添堵,平时基本就把李萍忘却了。李萍在徐家就好比是一个摆设或者一支闲置的酒杯,独自在徐家的深宅大院里生锈发霉以至于绝望。好在她也有从娘家带来的排解郁闷的偏方,那就是抽大烟。天天的烟雾缭绕一点点的就把想念徐源的心淡了。但是有一天,令李萍和徐家所有人都倍感意外的是徐源竟然捎信让家里把李萍送去长春,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还是让我们来接着说说徐源和文慧。徐源在日本株式会社当翻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标准的外企白领。文慧在总理衙门当打字员,虽然工资没有徐源高,但地位却非同凡响,老话叫“宰相家人七品官”。文慧工作的地方就是标准的宰相府,用现在的话说是正儿八经的铁饭碗公务员。所以两个人的生活非常滋润,有房有车有保姆,不过那车不是轿车,而是黄包车,雇了个车夫负责送徐源和文慧上下班。在这么舒适的环境里,文慧再孕亦是理所当然,所谓饱暖思淫欲,孩子其实就是父母快乐的副产品。 一九四五年六月,文慧又生下一个儿子,接连两个儿子出厂,让文慧多少有些遗憾,人家都说会生的头一胎生女儿,长大后能帮母亲分担很多家务。文慧家当然不需要女儿帮助分担家务,但是文慧本身对女孩儿有些偏爱,这大约是有些姿色的女人的通病。徐源见文慧又生了一个儿子,非常高兴,一般来说男人都喜欢生儿子,因为长大后能帮着父亲打天下,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徐源给老二起名忠良。文慧安心的在家坐月子,徐源愉快的上班,家里一个保姆忙不过来,徐源就又给文慧请了个月嫂。文慧一直在家呆到八月份,去单位溜达了几次,科长满脸愁云,文慧请求上班,科长客气的说:“不急,待九月份学生开学你再来吧,反正现在有小黄顶着呢。”文慧乐的多休息两天,便不再画蛇添足。八月十五日,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太阳照样从东方早早升起,天气正是酷暑,人们都躲在阴凉的地方乘凉,长春大街上的日本兵仍然是耀武扬威的在街头巡逻,那些日本女人穿着和服,打着鲜艳的遮阳伞,微微弯着腰带着谦卑的微笑在商店里穿梭。临近中午,裕仁天皇突然通过广播发表《终战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终战诏书》不停的播放,像唱片出毛病卡住了似的。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不要说中国人,连很多日本高级将领都是一头雾水。平心而论,徐源和文慧的心情是复杂的,就像现在很多中国人都讨厌日本人,但是又都不约而同的喜欢日本货一样。从内心深处的感情上讲他们也是恨日本人的,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汉奸,但是他们又得靠着日本人和伪满洲国活着,所以对日本人还是有一种本能上的依恋。文慧把孩子扔给保姆,只身来到街上,她发现整个长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日本人突然投降,伪满洲国垮台,末代皇帝溥仪被苏联红军俘虏。国民党和共产党大约谁也没料到日本鬼子会这么快就投降,所以都没做好接收长春的准备,长春实际上处于无政府的状态。大街上日本人和中国人的表情正好颠了个个儿,原先不可一世的日本人现在一个个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中国人则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亢奋的了不得。过了几天,当他们终于醒悟长春已经是无法无天的时候,这种因抗战胜利的亢奋瞬间就变成了可以随便抢东西的兴奋。 文慧家是什么也不缺的,所以当她看着那些人大包小包的往回抢东西的时候,内心里感到非常可笑,她不明白这伙人怎么什么都是好东西。火车站无疑是当时长春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最悲惨的地方,日本兵和日本侨民在大规模的撤退,按规定一对日本夫妇只能带两个孩子,多余的孩子被扔在站台上哭爹喊娘,冻饿而死,还有的被中国人打死,命好的被好心的中国人捡回家。此时的长春火车站简直成了人间地狱。文慧吓的心惊肉跳,不明白日本人不在自己国家好好呆着非跑中国来干什么,给中国人带来了多少痛苦不说,临了自己也没得好。正欲转身离开,不远处两个男子的吵架声吸引了她,她好奇的凑了过去。原来那两个男子是在抢钱。地上一个孩子在襁褓中哭泣,听那两个男人言来语去,是这个孩子的父母留给孩子的钱被其中的一个独吞了,所以两个人才大打出手。文慧没有闲心去看那两个畜牲厮杀,弯下腰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个孩子,发现她长得眉清目秀,非常惹人怜爱。很快就有一些人围过来卖呆儿,喜欢卖呆儿是中国人的特点。文慧直起腰,听大伙七嘴八舌的争论,争论的主题是这个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一伙说准是个女孩儿。另一伙说像个男孩儿。大伙争论不休,有好信儿的就蹲下身去把孩子的两条腿掰开一看,说:“真是个丫头片子,晦气。”这时,打架的两个男子中战败的那个也挤了进来,把一只脚抬起来悬在孩子的肚子上,气急败坏的说:“你们信不信,我一脚下去就能把她肠子踩出来。”俗话说“卖呆儿不怕烂子大”,大伙为了看热闹,都说他吹牛。那个残暴的家伙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便把脚抬的更高,咬牙切齿的准备往下落。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珠子瞪得跟金鱼眼睛似的。文慧本没打算收养这个孩子,可是现在眼瞅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要这么被杀死,怎么也不忍心,虽然她是日本遗孤。她一把把那个男子推开,那个男子单脚站立被文慧猛地一推,站立不住,向后踉跄了几步噗嗤摔了个大腚蹲儿。逗得大伙哈哈大笑。那个男子恼羞成怒,爬起来就要跟文慧动粗,可是一看文慧的穿着和气质,直觉是个惹不起的主儿,只好悻悻离去。大伙见好戏被文慧搅了,都遗憾的说着一些难听话离开了。文慧弯腰从地上抱起那个小女婴,见孩子的身底下还压着块手帕。文慧想:这手帕里想必就是包钱用的,但是钱显然已经被那两个畜生抢跑了。唉!文慧叹了口气:“造孽呀!”她把手帕翻过来一看,上面还写了孩子的出厂日期生产厂家以及孩子的名字――考代雪。文慧把这方手帕连同那个小被儿一起收起来。穿过乱哄哄的人流回到家里。徐源一眼看见文慧抱回个孩子,感叹道:“人家都捡东西,你怎么捡个孩子回来?”文慧把孩子的遭遇跟徐源学了一遍,徐源并不奇怪,因为像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文慧学完说:“徐源,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徐源接过手帕看看,说:“就留下最后那个雪字做名吧。” 第七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 闹哄了一阵子,国民党终于捷足先登接管了长春,军队一进来,社会治安马上好多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当时的中国人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在加上日资的全线撤退,所以日语翻译这个行业在长春以至于整个中国都臭不可闻。徐源出去找了几回工作都碰壁了,日子突然变得艰难起来,车夫是早就辞退了,很快女佣也辞退了,文慧一个人忙活仨孩子,忙的焦头烂额。尤其这个小雪,她并不因为自己是日本遗孤而让父母省点心,反倒闹的更厉害。文慧一个人同时奶两个孩子,奶水也不充足,无奈只好给两个孩子添点奶粉,但是日子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买奶粉也成了家里一项不小的开支。徐源有一天看见家里的黄包车停在院里,还挺新,绕着车转了几圈,试验着拉起来在院里走了几步,感觉拉这个东西还不难。就动了出去拉黄包车的念头。文慧见徐源在院里捅咕黄包车,不知道徐源那根弦搭错了,好奇的抱着小雪和忠良在旁边卖呆儿。忠国跑出来往车上上,文慧制止忠国不要给父亲捣乱,但是徐源并不在意,待忠国爬上车坐稳之后,竟然拉着孩子出了大门。文慧一下子明白了,徐源是要去拉黄包车,这是拿着孩子做实验去了。文慧心里很难过,可是也无可奈何,因为这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就得干,以前日子好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所以挣的钱都挥霍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徐源先拉着儿子,拉着文慧跑了几天,感觉可以了,才上大街上揽活。以前徐源都是坐车,现在冷不丁拉车,脸上有些挂不住,一见着熟人马上把脸别过去,好在他的那些朋友现在都混得不咋的,连自己的脸面都顾不上了,所以也没有人有闲心关心他的脸面。他因为是刚入这一行,所以也不懂规矩,别人嫌恶价钱低不拉的活儿他都拣过来拉,结果时间一长,就惹得同行们不高兴了。一天,一个叫三魁的小伙子就故意找茬,坐在他的车上不走。一般来说,拉车的在一起,闲着没事的时候互相坐在对方的车上闲聊是很平常的事儿,但是如果有活了,你就得离开了,偏偏三魁那天自己的车也不拉,徐源来活了他也不让。徐源不明就里,低声下气的说:“三魁兄弟,你让一下好吗!我要干活儿了。”三魁冷笑道:“你要干活呀,我偏不让你干。”徐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三魁说:“因为你要干了,我们就都没法活。”徐源辩解道:“我们自己挣自己的钱,我又没抢你钱。”三魁说:“但是你抢我们活了。”见两个人吵吵起来了,在附近拉车的车夫都凑了过来,徐源仿佛见着了救星,急忙向大伙说:“你们给评评理,我又没惹着三魁兄弟,他偏说我抢了他的活路。”徐源本以为大伙会向着他说话,谁知道大伙都纷纷抢白他不懂规矩,徐源茫然了。三魁一把把他的衣领揪住,他只有任人宰割的分,索性闭上眼睛。眼瞅着三魁小钵大的拳头就要砸下的时候,一个人攥住了三魁的手脖子,三魁使劲挣脱了几下但是都没能成功,于是服软说:“孙浩,你什么意思?”徐源等了一会儿见拳头并没有落下来,便睁开了眼睛,一看,原来是给他家拉车的孙浩站在了三魁身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徐源仿佛流浪在外的孩子猛然见着了亲人,一下子躲到孙浩的身后,说:“孙浩,快帮我劝劝大伙,我不知道哪惹着他们了。”孙浩向大伙一抱拳,说:“徐源是我原来的东家,二等翻译,现在落难了,在咱们这行讨口饭吃,大伙看在我孙浩的薄面上给行个方便,我在这里代我们东家谢过各位了。”大伙见孙浩出头了,知道好戏没得看了,就都纷纷的散去了。 三魁也悻悻的要离开,孙浩把他叫住,说:“三魁兄弟,你说说我们东家怎么的大伙了?”三魁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也没怎么的,就是他不管价钱高低,给两个钱就跑,弄得大伙都要不上价了。”孙浩说:“我回头劝劝我们东家。”临了又嘱咐三魁说:“我们东家是大知识分子,念书把脑袋念臬了,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给他说说,别老想着动粗,都是自己人,有那力气留着打日本人去。”孙浩完事的时候还开了句玩笑,然后拍了拍三魁的肩膀。三魁说:“那我拉活去了。”说完走了。孙浩心疼的看了一眼徐源,说:“东家,这哪是你能干的活。”徐源叹了口气说:“谢谢你,孙浩,我也是实逼无奈。”孙浩给徐源讲了讲这一行的规矩,徐源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把价钱要低了。他没想到这也犯法了。他心情抑郁了好几天,他感到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跟文慧一商量。文慧说:“要不让孙浩把那几个拉车的叫家来吃顿饭?我是宁可破费几个钞票,也不能舍得你挨打。”文慧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徐源说:“也只好这么办了,只是不知道我的这帮拉车兄弟能不能给面子。”徐源其实是太不了解生活在社会底层人的性格了,孙浩把徐源的意思跟大伙一说,大伙都欢呼雀跃的跟着孙浩来到了徐源家。他们一进徐源家都懵住了。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车夫应该住的房子,像这种带花园的小别墅在长春也是上档次的。尤其见着文慧,他们更觉得自惭形秽。一个个蹑手蹑脚的生怕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有点像林黛玉初进贾府的架势。徐源看出了大伙的胆怯,心里挺美,觉得这顿饭钱不白花,以后大伙一定不敢再欺负他了。心里有底了,行动上就更热情了。这顿饭大伙吃的非常惬意,虽然有些拘谨,但总算是开了眼界。席间文慧还来给大伙倒了一回酒,文慧那嫩如莲藕的玉手在这伙穷拉车的粗人眼前一晃,就把他们晃得直迷糊,看着文慧的脸喝完酒菜都忘了吃,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秀色可餐了。 大伙到徐源家吃了一顿饭后,和徐源的感情增进了不少。一般来说,处于社会上一层群体的人如果进入下一层群体往往会受到高看。徐源就是这样,大伙从徐源家出来才知道徐源真的是大知识分子。中国劳动人民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尊重知识,尊重知识分子,像当年中国不少知识分子被打成右派和反革命下放到农村,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是大部分都保住了性命,原因就在于此。因为在知识分子里非常平常的技能到了劳动人民那里就会被认为了不得,譬如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徐源去帮着写写礼帐,还有就是过年的时候,徐源自备红纸,按着各家的实际情况给大伙写几幅对联送去。一来二去大伙就不把徐源当外人了,徐源在劳累之余也学会了抽烟,也跟着大伙卷一棵,老百姓叫旱炮。徐源惊喜的发现这个东西居然能解乏,很快就上瘾了,不但在拉车之余卷上几根,有时回到家里也抽,而且还让文慧也给他做了个烟口袋挂在腰间;酒也学会了,但是没啥瘾,有活动的时候就跟着大伙起起哄,自己在家从来不喝;徐源把头也剃的短短的,西装革履变成了跑裤短卦,现在的徐源已经越来越像一个车夫了。虽然徐源跟大伙的关系处的越来越好了,但是家里的日子却越来越艰难了,毕竟靠拉车养活一家人的想法在哪个朝代都有些浪漫。徐源曾一度产生把小雪重新抛弃或者送人的想法,但是文慧说死也不同意。徐源其实也舍不得,累急眼了说说罢了。因为有这三个孩子缠着,所以文慧也出不去,文慧就跟徐源商量:“能不能让孩子他大妈请来帮咱们看看孩子,我也出去找点活做贴补贴补家用。徐源以为她发高烧烧糊涂了,摸摸她额头,说:“你不是说胡话吧。”文慧把徐源的手挪开,伤感的说:“我现在正经话都懒得说,还有闲心说胡话。” 第八章 泥牛入海无消息 徐源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既然文慧这么说了他如果不同意反倒显得他心里有鬼似的。于是给家里发电报让李萍抓紧南下长春,并且婉转的表达了经济上的拮据希望父母周济的愿望。徐志清接到电报后知道儿子遇到了困难,立即派家人景山护送李萍上路。这个景山是徐志清家的油匠。现在虽是秋收季节,大伙都忙的要死,但偏偏景山是个闲人,因为现在油坊还没开炸。景山把怀孕的老婆交给丈母娘。他老婆秀兰叮嘱他说:“我大约在腊月生,你尽量早点回来。”这是秀兰第一次生孩子,心里有些恐慌。景山打包票说:“你放心吧,连来带去一个月准回来了。”说完背起行囊就护送着李萍上路了。一路上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有惊无险的把李萍送到了长春。景山在长春待了几天,因为惦记着秀兰,所以谢绝了徐源的挽留踏上了归途。徐源给景山买了到哈尔滨的车票,徐源含着泪和四少爷、两位四少奶奶告别。一路无话到了哈尔滨。到了哈尔滨,再想买回密山的票就困难了。景山在候车室等了好几天也没买着票,眼看着兜里的钱所剩无几,景山心急如焚。一天晚上,景山正躺在火车站的长条椅子上昏昏欲睡。突然进来一帮警察,把躺在地上的、长条椅子上的人都哄了起来,景山稀里糊涂的被推在墙边靠墙站着,和大伙一样瞪着惊恐的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队警察在一个脸色刮得铁青的的头头的带领下,挨个扒拉着挑了挑,像选大罗卜一样,把女的和老弱病残的都放回去了。大家惊魂未定,没有人敢继续睡觉了,都眼巴巴的看着景山他们,不知道是福是祸。挑选完毕,景山和其他十几个年富力强的被直接带走。景山惦记着家里的老婆本能的做了一下反抗,被一个警察一枪托子打在头上。打的他眼前金星直冒半天才缓过神来,再也不敢造次,乖乖的跟着上了警车。有好信的撵出去想看个究竟,但只是看到警灯一闪一闪的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至于景山被带到了哪里,暂时我也不知道,因此只能暂且搁下以后在表。接着说景山的老婆秀兰,眼看着进入腊月,孩子就要临盆,还不见景山回来。秀兰只能去找徐志清。徐志清掐算着日子,也觉得景山早就该回来了。于是给徐源发电报问究竟。徐源接到电报懵了,跟两房妻子商议说:“景山走快俩月了,姥爷怎么来电报说还没到家?”文慧一听急了,说:“准是出事了。”徐源奇怪的说:“他一个大老爷们,能出什么事?”李萍常年在兴凯湖边生活,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凶险,说:“怕不会遇着抢劫的了吧?”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大少爷之死,眼圈有些红。徐源不屑的说:“这都哪跟哪,他一个下人谁去抢他。”李萍听徐源这么一说,恍然大悟,于是又转悲为喜。文慧相对来说比李萍聪明多了,见得世面也多,说:“现在兵荒马乱,依我看被抓壮丁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徐源听文慧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子,点点头说:“有这可能。”这虽然比被绑票或者被抢劫好一些,但是战争年代也是凶多吉少。大伙很是沉默了一阵子。这时小雪睡醒觉大哭起来。李萍说:“我可不跟你们抠这闷葫芦了,我的去看孩子了,你们愿意怎么回老爷就怎么回吧。”说完悠一下子走了。徐源看了文慧一眼,文慧心领神会,说:“实话实说吧。” 徐源的电报发过来的时候正是秀兰临盆的时候,徐志清和十里香站在屋外,听着秀兰大呼小叫的喊着景山,心如刀绞。秀兰折腾了大半天,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生了一个大儿子,母子平安。苏醒过来的秀兰看见徐志清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问徐源来电报了吗?徐志清叹了口气,把徐源的电报递给秀兰。秀兰扫了一眼,眼泪就像小河一样的淌了出来。徐志清安慰秀兰说:“安心坐月子,景山是为了我办事才被抓壮丁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娘俩。今后你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从账上支取,在景山回来之前你们娘俩什么也不用干,享受着和少奶奶一样的待遇。”徐志清这么一说,秀兰的眼泪止住了,强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半欠着身给徐志清行了个礼。十里香赶紧把她扶住,不让她行这么大礼,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秀兰重又躺下后,疼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说:“老爷,景山在家的时候,我们就商量好了,这孩子生下来求老爷给孩子起个名,现在……”秀兰哽咽了。徐志清连忙安慰秀兰说:“这是应该的。”说完看了一眼窗外,正是雪花飘飘滴水成冰的隆冬季节,想起景山为了送自己的儿媳妇而走失,扔下孤儿寡母,不由得寒从中来,顺口说道:“就叫景寒吧。”秀兰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高兴。十里香感到这个名字起的太冷了,埋怨徐志清说:“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听着就让人冷飕飕的。”徐志清也感到这个名字起得有点不合时宜,于是跟秀兰说:“要不我回去再琢磨琢磨。”秀兰坚决的说:“不用,老爷,这个名字就很好,我们本就是穷命,起那些个金玉宝玉的也白费。”徐志清唏嘘着不好再说别的,和十里香撂下一些营养品就离开了。徐志清两口子走后,秀兰躺在被窝里好顿哭。秀兰的母亲只会说:“吉人自有天相”这一类的老调,秀兰不听,她便也陪着哭泣。秀兰的父亲看不过去,就生气的说:“死活还不知道呢,你们娘们就天天哭,看把奶都哭回去了。”秀兰一听,立即止住了哭声,但是眼泪还是一对一双的往下掉。 第九章 灵与肉的挣扎 李萍来了之后,徐源和文慧就动员她把大烟戒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个抽大烟和现在的吸白粉不一样,抽大烟相对来说劲儿小一些,李萍喝出命去折腾了几个月也就戒了。戒了烟的李萍身上的怪味一点点的淡了,文慧没事的时候又常领她去洗澡,她的脸色和肤色都有了很大的改观。文慧发现李萍长的还是不丑的,因为没生过孩子,所以身材一直保持的不错,尤其是两个汝房比较高耸而且饱满,让文慧都有些嫉妒了,美中不足的是李萍的身上有一些暗黄色的色斑。李萍因为自己没孩子所以对文慧的三个孩子特别喜欢。文慧甚至觉得,这三个孩子,尤其是这两个小的对他们大妈比对她还亲,只要小嘴一从文慧的乳头上拔下来马上就找李萍。李萍对小雪尤其溺爱,她并不知道小雪的来历,只是羡慕李萍真会生,生了个龙凤胎。一天傍晚,徐源出车回来,见饭菜还没好,就跟文慧说:“我发现李萍特别喜欢小雪。要不把小雪过继给她大妈得了。”文慧拍手叫好,说:“就这么定了,等小雪长大了就说她是她大妈生的。”两个人一拍即合都非常开心。那天晚上喝了点酒的徐源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寻思和文慧好好的亲热一下,结果因为憋的时间长了,没几下便一泄如注了。文慧调侃了徐源几句,并不因为自己没尽兴而不依不饶。在中国,女人在这方面是压抑的,他们的性福完全掌握在男人手里,男人施舍多少,她们就接受多少,很少有挑肥捡瘦的。文慧见徐源眼睛微闭,似乎很受用的样子,突然良心发现,说:“哪天你也和大姐亲热一下吧!”说完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补充说:“她也是女人啊。”徐源仿佛被马蜂蛰了一下似的,扑棱坐了起来,说:“文慧,我已经把李萍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了,你可别疑神疑鬼的。”文慧见徐源煞有介事的样子,笑了,说:“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敲打你的意思。”徐源把心放到肚里,重又躺下,轻声说:“睡吧,我吗――明天还得出车。”文慧把灯关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次草草的交锋,文慧就又怀孕了,这是后话,在此先绕过。 徐源听见文慧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文慧已经睡着了,但是他自己却睡不着了。竟然回忆起自己和李萍在一起亲热的镜头,心里多少对李萍有些内疚,毕竟李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把他从一个男孩子变成了男人的女人。而自己却是把她从一个女人变成了寡妇的男人。他觉得应该找机会补偿李萍一下,但是那样他又觉着有些对不起文慧,他左右为难。好在李萍现在的心思都在这三个孩子身上,他叹了口气,很快也睡着了。睡梦中,他竟然梦见了自己和李萍鸳梦重温,李萍还是那种大开大合的姿势,并且尽最大限度满足徐源的无理要求,让他贪婪的肉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满足。就在他要尽情绽放的时候,文慧把他巴拉醒了,关切的问道:“做噩梦了?”他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他很奇怪,自己正在进入极乐快车道,文慧怎么会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其实他不懂,人在极度快乐的时候发出的呻吟和极度痛苦时发出的声音是基本一致的,这是文慧误解他的主要原因。文慧见徐源没事,接着在窗前的梳妆台旁化妆。厨房里李萍舞勺弄铲的声音传进来,徐源看见化了妆的文慧粉雕玉琢,奇怪自己怎么会在梦里和李萍那么肮脏。不由得有些惭愧,细想一想,是了,自己的肉体是爱李萍的,而自己的灵魂或者说精神是爱文慧的。文慧见他半天没动静,回过头来关爱的看了他一眼,说:“想什么呢?”徐源说:“你今天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要出去啊?”文慧抿嘴一笑说:“我决定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着个工作。”徐源一听文慧说要出去找工作,叹了口气说:“别太勉强自己了,爸妈给的钱还够咱们支撑一阵子。”文慧说:“坐吃山空,那几个钱能挺多长时间。”两个人不在说话,李萍在厨房喊他们俩出去吃饭。徐源和文慧一前一后的进了餐厅,李萍把饭菜准备好,自己先进屋服侍三个孩子去了。待她忙活完这三个孩子出来吃饭的时候,徐源和文慧已经出门了。李萍把剩菜剩饭打扫了,趁着三个孩子在睡回笼觉的空当儿抓紧收拾屋子。收拾到徐源和文慧的房间时,文慧和徐源的短裤在床头地下扔着。李萍拾起来略看了一眼,那上面还有昨日两个人亲热时留下的证据,不由得脸红心热。这一阵子她成功戒烟,一点点的一个正常女人应有的渴望又在她的心里开始苏醒。她越是压抑着自己,这种渴望就越是强烈。现在的徐源在现实中是文慧的,在梦里却是她的,她每天只能在新梦中和徐源重温旧梦。她大约怎么也想不到徐源竟然也会在梦里遇见她。这时小雪的一声啼哭把她从意乱情迷中惊醒。她把文慧和徐源的裤头扔进脸盆里泡上,进屋一看,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扣斗子了。忠国和忠良哥俩瞪着惊奇的大眼睛看着小雪在那里吭哧。她连忙把小雪翻过来,见小雪脸憋的确青,紧忙抱起来亲了亲。惊魂甫定的小雪两手环住李萍的脖子半天不撒手。让李萍又感动又遗憾,感动的是这个孩子和自己特别亲,遗憾的是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忠国见没啥乐子了,就玩积木去了;忠良躺在床上继续有滋有味的啃着自己的手指头。 第十章 乱世红颜多薄命 文慧走在大街上,发现原来都是一些穿军装的日本军人和打着遮阳伞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在长春街头耀武扬威;现在换成了穿着军装的国军和烫着大波浪穿着旗袍的国军将领的太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看到这些国军将领不可一世的样,文慧就又好气又奇怪,奇怪的是当年张学良的二十万东北军不放一枪就把东三省拱手让给了日本人。现在日本人投降了,国军卷土重来反倒摩拳擦掌。再一想,豁然开朗,政府这是准备打内战了。文慧一想起躲在偏远陕北的八路军,还真有点替他们的前途捏把汗。不过想来可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有闲心替别人操心。她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徜徉着,眼睛像小偷似的四处踅摸着,只要看见电线杆上、店铺门前有贴着一张白纸就马上凑过去。但是除了江湖游医包治百病的骗人广告,再不就是寻人启事,没有一张是招工的。她又挨家店铺的推销自己,结果都是失望而归。文慧虽然在出发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情况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现在的长春似乎就缺那种只干活不要钱的苦力去挖战壕,修碉堡,像她这种有内涵的花瓶根本无摆放之地。战争年代,人们都杀红了眼,天天想着的就是刺刀沾血在敌人的后背上写着“胜利”二字。 望着大街上忙碌的人群,文慧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能随波逐流,不知不觉的竟然被推到了火车站广场。广场上早已人满为患,在世界各地都一样,火车站永远是最热闹的地方。很多外地来的农民和破产的小商小贩在这里兜售自己,长春当地失业的人群也拥挤到这里来碰运气。文慧见大伙手里都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自己适合干的工作。她浏览了一下,有剃头的、有修脚的、做佣人,有几个妇女敞着怀儿奶着孩子,那孩子含着母亲的乳头拼命的吸吮,一边嘴角还在流着奶水;而孩子的手抚摸着的另一个汝房也是鼓鼓涨涨的,象征着里面还有流不尽的奶水。文慧看的直咽唾液,羡慕人家奶水真好,只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坦胸露乳。往地下一看,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个女人是要求做奶妈子的。不由得好笑,想这广告做的真是活色生香。除此以外还有木匠、瓦匠等等五花八门。文慧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混乱,大伙都以为她是雇主,所以拼命的向她推荐自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吓得文慧再也不敢驻足参观了,只好找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忐忑的站着,心里猜测能被什么样的人雇去或者雇去干什么活儿。因为站的地方比较偏,而穿着打扮又与劳务市场的整体形象格格不入,所以文慧站了很长时间,眼看着身边的人都被雇走了,只有她形影相吊。无奈,她只好低下高贵的头颅,放下国家公务员的架子,从地上拾起一块别人扔掉的硬纸壳,求旁边的算卦先生给写上“求雇”两个字。那个算卦先生见她气质不凡,猜测一定是落魄的凤凰,一边唏嘘着一边把写好的广告牌递给了文慧。文慧道了声:“谢谢。”算卦先生说了句:“举手之劳”。天知道文慧不是想独树一帜,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具体能干什么?因此只能模棱两可的写下这么两个字。文慧举着这块只写着“求雇”两个字的广告牌走到了人群中比较显眼的地方,一下子引来一大帮人驻足观看,从他们惊异的目光中文慧看出来了自己的不合时宜,她想如果明天再来一定的打扮的朴素一些。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还真就来了个打扮的很时髦但是也很庸俗的女人过来搭讪。文慧扫了她一眼,年龄在三十多岁,艳丽的旗袍裹着浑圆的臀部,两个汝房被收腰的旗袍紧紧的包裹着,仿佛被装在袋子里的两只小兔子,随时都有蹦出来的危险,连文慧看着都为她捏把汗。旗袍的开气儿差不点开到胳肢窝,里面的粉色短裤若隐若现。脸上的粉有大钱厚,来阵风能刮下二两。文慧直觉她不像是正经人,可是她一张嘴反倒把文慧给镇住了。她说:“西宾做不?”西宾是古代对家庭教师的尊称,东北人文化底蕴薄,不要说现在,就是在古代知道这个词的含义的人也不是太多,至于使用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文慧没想到这个打扮的如此俗气和开放的女人一张嘴有这么高的国学功底,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说:“不知道您府上是公子还是千金?”旗袍见文慧拽起来了,一挥手,截断文慧的话说:“臭小蛋子。”文慧有些失望,刚才还挺文明,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粗鲁,她哪里知道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就是当时长春小有名气的“夜来香”妓院的老鸨,艺名“夜来香”。据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艳压群芳,开始的时候是做暗娼,后来有了点钱就招兵买马,用自己的艺名开了这家妓院。日本鬼子在的时候依靠日本人挣了不少家私。现在国民党来了,本以为买卖会不好做,没想到国军这些将领嫖起娼来劲头一点不比日本鬼子差。她算看明白了,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她们这一行的,虽然他们嘴上总是把她们贬的一无是处。但是闭了灯脱了裤子都是畜牲不如,尤其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她今天是偶尔路过,在人群里赫然发现文慧如鹤立鸡群一般,料想这一定是个落魄的贵族或者伪满洲国时趾高气扬的公务员。按夜来香的标准,文慧其实是不符合的,因为她虽然面容姣好,但是前平后板没多少资本。可是俗话说的好“百货迎百客”,她现在就缺淑女,因为来逛妓院的也不都是粗制滥造的蠢货,还有一些比较高雅或者自诩为比较高雅的男人,他们看不上“夜来香”的那些庸脂俗粉。他们需要的是格调高雅,即会打情骂俏,又粗通琴棋书画的。但是像这样的淑女不是出生书香门第,就是大户豪门制造,如果不是适逢乱世或者改朝换代,这样的社会名媛上哪里去搜罗。所以今天夜来香一眼瞥见文慧,就准备把她收到旗下。 第十一章 乱世红颜多薄命(二) 文慧虽然有些不落底儿,但自忖在长春从念书到参加工作也有十多年了,跟她走一趟总归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就是真的有个危难招灾也能从容脱身,于是点了下头。夜来香叫了辆黄包车,俩人并排上了车。黄包车很快就进入了长春当时有名的烟花巷,道边诸如大观园、、迎春园、稻香村等等鳞次栉比,文慧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还以为进了荣国府,眼睛里满是好奇。不知道这些地方都是做什么的,及至看到每个店门口总有一些穿着暴露的女人倚门而立搔首弄姿或者和一些油头粉面的男士打情骂俏,偶尔还会看到几个国军将领穿着军装在繁花嫩柳中穿梭,仿佛衬着鲜花的绿叶,文慧才隐约感觉到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烟花巷。她刚想喊车夫停车,车夫已经在一个叫“夜来香”的店门口挺了下来。她们一下车,从大厅里就嘻嘻哈哈的跑出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嚷嚷着“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文慧纳闷这个半老徐娘怎么会有这么多年龄相仿的女儿。她们拍完马屁便一下子围过来,把文慧前后左右参观个遍,七嘴八舌七吵八嚷。虽然乱糟糟的没个主题,但文慧还是听明白了一些,无非是嫌她乳房不够高耸,屁股不够丰满。文慧纳闷难道到这家当老师对身材还有特殊要求,文慧心里的问号还没打开,夜来香已经发话:“别瞎嘚嘚了,这是我给儿子请的老师。”大伙一听都闭嘴。天知道夜来香还真有一个如韦小宝一样只知有其母不知有其父的儿子,不过他可不像韦小宝那么精明,而是一个傻子,根本就不需要老师教的。但凡在“夜来香”干的姐妹都知道他不过是夜来香拿来骗人的一个道具。现在在“夜来香”做的小红和小艳秋就是被夜来香这么骗来的。大伙见文慧即将上当都幸灾乐祸,果然看着别人重蹈自己的覆辙痛苦就能减轻一些。 文慧被夜来香领着穿过大厅左拐来到了一个包间。屋子里装束的比较雅致,类似于主人书房一类的地方。就在文慧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的几幅字画时,从左手边的一个小门里进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文慧看见孩子,心里的疑虑一下子消失了。夜来香见文慧放松了警惕,心中暗喜,心想这孩子果然是个最好的道具。文慧为了拉近和孩子的距离,主动伸手去拉孩子,不料那个孩子把文慧的手抓过去“吭哧”就是一口。文慧吓得“妈呀”一声惊叫。十里香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把孩子的耳朵扯住“啪啪”两个大耳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孩子大哭着松开了口。文慧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一排牙印,好在没有破皮,不由的怵上心头,但还是强颜作笑埋怨夜来香说:“大姐,你打他干啥呀,他还是个孩子。”夜来香撇了撇嘴说:“这哪是孩子,简直就是畜生。”文慧虽然打怵,但是她并没有看出这个孩子是傻子,也没有看出夜来香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一口答应了夜来香的请求,夜来香一听,喜上眉梢,说:“我一个月给你……”这时外面突然喊声一片,文慧最想听的话没听着,有些遗憾。夜来香倒是能沉得住气说:“你先坐着,我去看看是哪个畜牲在撒野。”夜来香走了,文慧无聊,便试着和夜来香的儿子交流,问他:“你几岁了?”他置若罔闻。文慧有些奇怪,说:“我问你话呢,你几岁了?”不料那个孩子突然扑到她怀里,说:“我要吃扎儿。”文慧一惊,脸腾的红到耳根,一使劲把孩子推个腚墩儿。孩子受了委屈,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骂文慧:“操你妈,……”文慧怕夜来香一会儿进来看见不好,就去拽他,他见文慧有些服软了,就又去扒文慧衣服,嚷嚷:“我要吃扎儿,……”弄得文慧左右不是,只能像支黄瓜架似的和他周旋着。 文慧见十里香半天也不回来,而外面的争吵似乎越来越厉害了,便把这个小阿飞甩下出了包间。隔着大厅文慧远远的就看见一帮车夫打扮的人在和十里香吵吵。隐约听见有人管十里香要老婆,听声音这么耳熟,分明是徐源的声音。文慧紧走了几步,穿过大厅来到大门口一看,果然是徐源领一帮车夫在门口吵闹。文慧有些生气,想徐源好歹也是留学生,就算流落街头与一帮车夫为伍,也不至于堕落到这种程度。徐源一眼看见文慧,如获至宝,大声喊道:“老婆,快过来!”说着就要往前冲。文慧不明就里,正要上前问个究竟。十里香一挥手,旁边的几个女子猛地把文慧截住。徐源他们一见十里香来硬的了,一哄而上,把文慧抢过去扔到车上拉着就跑。十里香见状,凶相毕露,大喊一声:“家丁何在?”天晓得这个十里香真是没念过什么书,但是和几个相好的酸文假醋的无赖文人在一起鬼混了几年,耳濡目染还真就知道几个文词,有时候是特意卖弄,有时候是脱口而出。她糊弄文慧的时候就属于前一种,这回是脱口而出。虽然听上去不伦不类,但是却非常有效,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随着她破锣一般的一声怒吼。八个大汉人手掐着一根小碗口粗细的棍棒夺门而出。其时文慧已经被拉出了巷子口,徐源和几个年轻力壮的车夫殿后。也是他们轻敌了,结果吃了大亏,徐源当场就被打折了腿,其他几个车夫也被打的头破血流。十里香出了气,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喝止了这帮打手,一人赏赐一个女子玩去了。十里香看着狼狈不堪的徐源他们,不屑的说:“臭拉车的,看你们今后还敢不敢到老娘这里撒野。”说完领着她的那帮女儿们鱼贯而入。“咣当”一声大门上锁,而门上栓,只扔下徐源和那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车夫在大门外哭爹喊娘。最后几个伤势较轻的拉着几个受伤较重的车夫撤到了徐源家。文慧见徐源被打折了腿,其他人也遍体鳞伤,不由得痛哭失声。李萍强忍着悲痛安排完后事,求一个叫小四的车夫把徐源拉到了医院。文慧和徐源两个人一对口供,文慧才知道那个女子是十里香妓院的老鸨,又知道是拉她的那个车夫认出了她回去告诉徐源的信儿。文慧见徐源伤的这么重,后悔不迭。徐源见她两个眼睛肿的跟烂桃似的,只好忍着剧痛安慰她说:“没事,打上夹板几天就好。”文慧信以为真,破涕为笑。 第十二章 乱世红颜多薄命(三) 医生给徐源打上夹板儿,开了几副红药,小四又把徐源拉了回来。文慧见着李萍,说:“大姐,徐源说了,没事,养几天就好了。”李萍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说:“妹子,伤筋动骨一百天。”文慧一听才知道徐源是为了安慰她才那么说的,羞愧的低下了头。过了几天,徐源病情稍有好转,李萍又去找文慧商量:“把徐源挪到我房里吧!”文慧很诧异,说:“大姐,徐源现在这样啥也干不了。”李萍知道文慧误会了,不慌不忙的说:“我知道,但是过不了几天他就该不老实了。”文慧脸一红,有些不是心思的问:“那又怎么样?”言外之意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们愿意干什么你还管得着吗?李萍并不在意,说:“我听老辈说,伤筋动骨这种事最忌讳夫妻房事。”文慧这才明白李萍的真实意图,只是她对李萍也不放心,心想:你说我们管不住自己,你就能管住自己了?但是这话又不好直说,于是就既不表示同意也不做声――沉默。李萍猜出了文慧的担忧,坦然的说:“妹子,我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还哪有那个心思了,但是你……”李萍话到嘴边留一半。文慧自忖也确实够呛能管住自己,尤其是够呛能管住徐源,因为她发现徐源自从拉上车之后,体格强健了许多,要她也比以前频繁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文慧无奈只好和李萍一起把徐源抬到李萍的房间里。徐源现在不能动,只能任人摆布。三个孩子则挪到了文慧的房间里。如此一来,李萍就专职伺候徐源,文慧则专职伺候三个孩子。 有时候文慧睡不着觉,心里酸溜溜的,就跑到李萍房间门口去听声,但是每次她都比较满意,因为李萍的房间里一直很安静。李萍许是怕文慧多心或者徐源要她时不能自持,所以每次她睡觉时房门都是虚掩的。文慧听了几次自己也觉着没意思,就罢手了。经过这件意外事故,文慧对李萍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待三四个月过去了,徐源痊愈,文慧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文慧见徐源身体没事了,就告诉了他。徐源心里烦躁,表现在脸上就是有些不耐烦。文慧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干脆的说:“要不打下去算了。”徐源没吱声算是默许。文慧这回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出门找了家私人诊所。那时候还没有刮宫的技术,只能靠吃堕胎药,也就是古书上常说的虎狼药。一个约莫有五十多岁的郎中给文慧号了号脉,遗憾的说:“四个多月了,打不了了。”文慧不解的看着那个郎中。郎中说:“女人堕胎的最佳时机是五十天左右,现在孩子已经上脉了,如果硬打,母子都有性命之忧。”文慧默不作声,感觉这个郎中有些危言耸听。那个郎中见文慧还不死心,又劝了她两句:“其实就算是在五十来天的最佳时机打胎,也不见的能打利索,很多女人就是这么坐下病的,何况……”郎中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文慧已经明白了,文慧想起小时候自己看《红楼梦》,不明白王熙凤为什么小月之后下身会一直走血不止,现在想来就是没流净的缘故,后来王熙凤想必也就是死在了这个病上。那个郎中又说了句:“天命不可违。”文慧叹了口气,自语道:“这大约就是缘分吧。”给郎中付了诊费,顺便又问了一句:“是男孩还是女孩?”郎中说:“从脉象上看应该是个千金。”文慧摇摇头,回家跟徐源把经过学了一遍。徐源无奈的说:“既然如此就留着吧,两儿两女也算上天眷顾。”徐源出门继续拉车,文慧在家专职待产,顺便帮着李萍照看三个孩子。 十月怀胎,还真如老中医所言文慧果然生下一个女孩儿。徐源已经没有了初为人父时的冲动,名字也懒得起。文慧自己给孩子命名小雨。小雨一满月,文慧就出去找工作,地点还是火车站广场。文慧这回有经验了,穿着朴素的衣服,素面朝天的就去了火车站,在广场侯了好几天终于时来运转。有一个军官的太太,姓伍,因为丈夫姓张,所以大伙都随他丈夫叫她张太太,中国女人都这样,一嫁人之后便自觉的把自己处于附庸地位,连姓氏也可以忽略不计了。张太太问文慧:“佣人做不?”文慧点头如啄米,说:“做做……但是――”文慧欲言又止。张太太奇怪的看着她说:“有什么困难吗?”文慧鼓足勇气说:“我晚上不能住您家,而且每天上午下午还得回家给孩子送两趟奶。”张太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勉强的点了下头。文慧高兴的把牌子往地上一扔,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跟着张太太上了黄包车。想人真是可贵可贱,文慧总理衙门的日文打字员,现在谋个佣人的职位还乐这样。 进了张家,文慧才恍然为什么她这么苛刻的条件张太太都能答应,原来张太太家还有个粗使的老妈子。张太太给文慧介绍说:“这是吴妈。”文慧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吴妈。”吴妈一见文慧来了,高兴的说:“这回好了,太太,我终于可以回乡下了。”张太太微笑道:“暂时还不行,这位丁小姐现在还不能住在咱家,她家里还有个没断奶的小囡囡。”吴妈一听,遗憾的叹了口气默默的进了厨房。张太太看着吴妈的背影,对文慧说:“刚才你都看见了,我希望你能尽早的给孩子把奶戒了。”文慧点点头。文慧眼前的工作主要就是两项,一是照看张太太刚满三岁的女儿和一只白色的纯种京巴;再就是帮着吴妈收拾收拾屋子。活并不多,孩子和狗也省心,价钱也公道,文慧非常满意。晚上回家跟徐源谈了第一天上班的感受,徐源在高兴之余,突然问道:“你说她丈夫是个军人,长什么样?干什么的?”文慧并不明白徐源的深意,老实的说:“是个少校团长,听吴妈说很少回来,所以今天我们无缘相见。”徐源并不感到文慧的幽默有什么可笑,寻思了一会儿,说:“总之多个心眼,军人都是一些比较粗鲁的东西。”文慧强颜做笑说:“我都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了,就你还把我当个宝。”嘴上这么说,心里的担心仿佛藏在旮旯里的一只小狼,时不时的就要钻出来呲呲牙。 第十三章 乱世红颜多薄命(四) 张太太的主要工作就是打麻将,有时候是出去打,有时候把麻友领回家来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天中午,张太太回来的很早,文慧有些意外,好奇的看着张太太。张太太把孩子接过去,说:“丁小姐,你去厨房帮吴妈打打下手,一会儿少校回来吃午饭。”张太太许是看文慧也是读书人,惺惺相惜,所以一直称呼文慧为丁小姐,而不是称呼丁姐,这一点让文慧的自尊心得到了些许安慰。一会儿,饭菜好了,文慧听见门口车响,吴妈笑道:“先生回来了,赶紧上菜。”文慧一听忙不迭的把吴妈刚炒好的菜往餐厅端,一边好奇的溜着客厅通往餐厅的角门,心里猜测着团长的长相。很快,张团长换了一身便衣过来餐厅吃饭了,张太太也换了身家常的服装一起过来。文慧留意张太太虽然衣着简单了,但是就这么一会儿一定是又补了下妆,人整个显得靓丽了不少。文慧恭恭敬敬的站在餐厅门外,大气不敢出,感觉怎么跟头一次见溥仪似的,心似乎要从腔子里蹦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团长觉的眼前一亮停了下来,侧过脸看了张太太一眼。张太太心领神会赶紧给张团长介绍说:“这是我新请来的阿姨,叫文慧。”同时又给文慧介绍说:“这是我们家少校。”这样一来文慧就不能再假装看不见了,只好抬起头来,微笑道:“先生好。”张团长笑了笑说:“你也好。”文慧见张团长挺和蔼的,不像徐源说的那么粗鲁,这才大着胆子扫了张团长一眼。张团长大个、宽肩膀、国字脸,刮得铁青的络腮胡子,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个勇武有力的男人,和徐源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形象截然相反。文慧一瞥之下,正好和张团长的目光不期而遇,她发现张团长的眼神里有些暧昧的东西,吓得她马上把目光移开,说:“先生太太快入席吧,我那面还有个汤。”张团长目送文慧离开,跟张太太戏谑道:“素质不错呀。”张太太自豪的说:“人家是前总理衙门的日文打字员。”张团长惋惜的摇摇头。文慧布完菜,抱着孩子也上了桌,只留下吴妈一个人伺候着。文慧其实是没权利上桌的,但是她不上桌,孩子就没人喂,她属于仆随主贵。平时和张太太吴妈三个人一起共进午餐,她已经习惯了,今天突然多了个张团长,她感到很别扭,因为张团长的一双眼睛始终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脸上和胸上游荡着。 好在这顿饭也有结束的时候,张团长看来军务很繁忙,吃完饭,和张太太进卧室放了一炮就匆匆的离开了。再回来又是半月之后,他每次回来眼睛都像苍蝇似的在文慧的性感部位盯着,让文慧很不舒服,仿佛吞了只死苍蝇似的,既恶心又恐怖。好在张团长每次回来张太太都不离左右,张团长虽然心猿意马,但是却苦于没有下手机会,以至于文慧有惊无险。过了半年这种心惊胆战的生活,文慧渐渐的习惯了,装傻充愣只当一无所知。吴妈终于义无反顾的要回乡下了,张太太通知文慧,要么给孩子戒奶,要么另谋高就。小雨已经七、八个月了,虽然还不能完全吃饭,但是辅点奶粉勉强可以了。文慧一狠心,把乳头上抹了点蓝墨水,小雨哭了几天,骂了几声破妈妈也就不了了之了。文慧把家整个托付给李萍,正式的住进了张家。隔三差五的回来和徐源做一下,也是来去匆匆。徐源有时候感慨:“这日子过的,跟做贼似的。”文慧就安慰他说:“别上火,过一阵子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自己也茫然,不知道他们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或许永远也好不起来了。 让文慧感到奇怪的是张团长晚上也很少回来,偶尔的回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或者换换内衣,或者刮刮胡子,看她的眼神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已如蜻蜓点水。从张太太忧虑的神情上文慧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她不敢多一句嘴。少问多干是做佣人这一行的最基本的素质。不过有一天,张太太大约实在是忍不住了,对文慧说:“长春保卫战打响了,现在长春城外有林彪的一百多个团围着,少校正领着他的弟兄们在浴血奋战。”张太太喜欢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少校,是的,在战争年代谁不为有个军人家属而自豪呢。见张太太很担心的样子,文慧发自内心的安慰张太太说:“您放心吧,凭国军的兵力和美式装备用不了几天就能把林彪生擒活捉了。”文慧之所以大言不惭,是因为她根本不了解林彪率领的东北野战军都是一些什么人,在她的想象中无非是一群乌合之众。文慧的话虽然让张太太听起来很受用,但是张太太毕竟是党国军人的夫人,对时局以及共产党解放军都有一些了解,不会像文慧那么信口开河的,所以还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文慧无奈,只好借故有点活没干完离开了。进了厨房,文慧一边干活一边琢磨:不是说八路军只有几万人吗,什么时候光林彪手下就有一百来个团了,难道号称有八百万的国军还真的不是解放军的对手?让文慧始料不及的是国军还真就不是解放军的对手,很快长春城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解放军的政策是围而不攻,只许进不许出。记得在《围城》这部书里,钱锺书讲了一个法国“围城”的典故用来比喻婚姻,说是外面的人想攻进去,里面的人想打出来。可是长春之围和这个法国典故的普遍性有一些不同,就是长春城里国军的两个军六十军和新七军拼命想出去,而城外的解放军却似乎并不急着进来,只是为了围着玩儿。 第十四章 乱世红颜多薄命(五) 起初城里的老百姓并没太在意,一是因为有吃有喝,再就是受国民政府的蛊惑根本就没把解放军放在眼里,以为用不了几天,解放军就得被国军打的落花流水。所以虽然前线战事吃紧,但是大伙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似乎解放军围的不是他们的家,而是一个和他们不相干的地方。那时守长春的是郑洞国的10万人马,郑与孙立人、戴安谰、杜聿明、廖耀湘齐名,都是威名赫赫的抗战名将。长春显然是一块硬骨头,四野要想强攻,肯定要付出巨大代价。这样的事,共军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干的,于是就采取了“围而不打”的策略。自然,共军也有本钱这样做。那时四野主力都南下打锦州、沈阳了,围攻长春的解放军基本上都是地方部队和民兵,但论人数却是长春守军的2、3倍,老郑因此也不敢贸然突围。于是,在长春形成了僵持局面。围城也就罢了,但解放军的做法却是罕见的――不准一个老百姓出城。目的很明显,就是迫使百姓把城内粮食耗光,使长春守军粮尽而降。 长春被围初期,国民政府还心存幻想,没有估计到南线战事一败涂地,还想打持久战,提出了“人人种地,日日练兵”的口号,但7月底就断粮了。全城一切可以当做食物的东西,如树皮、树叶之类,都被送到口中。再没有别的吃的,就是等死,或者人吃人了。随时随地都会有人倒地而死。但也有人只是被饿昏了,灌口米汤就能活过来,但上哪找这样的米汤呢?那时候一个大饼子就能换一个大姑娘。国军能够做的也仅仅是组织收尸队,24小时在马路上捡尸首。一边把尸体往车上扔,一边说“喂狗”。那时狗都吃人,长得膘肥体壮,而人再吃狗。死人最多是洪熙街和二道河子,都是十室九空。炕上,地下,门口,路边,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骨头架子。时值盛夏,到处都是黑压压的绿头蝇,蛆虫也是成片成片的。但是张太太家是不缺粮的,因为她丈夫是团长。那天下午,张太太领着小女儿回娘家,临走前吩咐文慧把剩菜剩饭喂狗。张太太走后,文慧看着白花花的大米饭,说什么也舍不得,可是狗不喂也不行,她狠下心来,拿着把小刀到了大街上,在一个僻巷发现有好几具尸体,挑一个稍肥的刚死不长时间的肉还比较新鲜的,在大腿根上割下一小块肉。那个时候人都快疯了,不直接吃人肉就算有理智的,所以即便像文慧这么文弱的女子做起这种事来也没觉着怎么恐惧。她快步跑回家,把那一小块人肉炒了炒,加点作料,闻了闻味道不错,扔给京巴,这个畜牲吃的杠欢。 文慧拿了一张油纸把张太太吩咐她喂狗的剩饭剩菜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说来奇怪,她刚才去割人肉的时候都没觉着怎么的,现在拿着这包剩饭剩菜心里却有些忐忑,想来是因为她头一次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她战战兢兢的刚要出门,门却猛的向里开了,张团长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张团长算来已经有一个月没回家了,衣服脏兮兮的,一脸络腮胡子,眼珠子仿佛刚吃完人似的通红。张团长一眼看见文慧手里的油纸包,不由得剑眉倒竖,厉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文慧本能的一撒手,油纸包“吧唧”一声落在了地上,里面喂狗的剩菜剩饭一下子洒了一地。“嗯――”张团长特意拉了个长音,意味深长的说:“我以为什么贞洁烈女呢,原来是个小偷啊。”文慧脸涨的通红,干嘎巴嘴发不出声来,真跟人们常说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张团长并不让她为难,给他开出两条道:“要么送警察局蹲监狱;要么……”张团长淫笑着,两难选择,文慧一下子僵在那不知所措。张团长见文慧傻了,一弯腰把文慧猛的抱起扔在床上,任文慧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张团长像扒苞米似的一会儿就把文慧扒了个精光。被剥光的文慧一下子傻了,忘记了反抗,只是本能的用手护住自己的羞处。张团长山一样的压下,硬硬的顶了进去。文慧忍着巨大的疼痛重新挣扎,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把那截不属于她的海绵体挤出体外,文慧感到它就像扎在她身体里的一根刺,反倒是她越挣扎,张团长就越来劲。张团长是行伍出身,做这种事也是大刀阔斧,一会儿就把文慧折磨的筋疲力尽,像一滩面团似的任凭张团长蹂躏。随着时间的推移,文慧的身体竟然不争气的起了变化,似乎还有了冲动,差不点抬起手去抚摸张团长的后背。她为自己肉体的下流而羞愧,拼命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忘乎所以。好在张团长已经快接近尾声了,他突然像箍桶似的把文慧紧紧抱住。文慧感到自己就要窒息了,就在她头昏脑胀四肢乏力的时候,张团长也停止了运动,紧接着他剧烈的哆嗦了俩下,就像高速行驶的小巴快速经过火道口一样。张团长把快乐的副产品毫无保留的扔在了文慧的体内便一动不动的趴在文慧身上。文慧趁他喘息之机,双手一用力把他掀翻在地,算是解了一点小恨。文慧艰难的坐起来,感觉像散架子似的,她咬着牙把衣服穿上,望着在地上赤身裸体耍赖皮的张团长,狠狠的骂了句:“禽兽”。张团长并不在意,反倒有些沾沾自喜。是了,男人在强暴女人的时候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呢。 第十五章 大难不死没有后福(一) 张团长穿戴整齐后去仓库拎出了有三十斤左右的半袋大米,往地上一墩,冲门外喊道:“勤务兵。(.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随着一阵门响,进来了两个大头兵。张团长指着地上的袋子说:“送到丁小姐府上。”那两个勤务兵把袋子拎起就走。文慧知道这是自己的卖身钱,忘了羞辱,紧忙跟着上了吉普车。文慧踉踉跄跄的跟在那两个勤务兵后面进了屋,四个孩子因为饥饿而浮肿的像四个小皮球似的歪在床上,瞪着空洞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她。李萍则形销骨立奄奄一息,按说李萍一个大人应该比孩子们更有挺头,可实际上却是她最先倒下了,因为她曾经抽过多年大烟,身体底子本来就薄,再加上这一阵子家里断炊,有点吃的都紧着那四个孩子了。文慧本来想回来跟李萍诉说一下委屈,现在她发现和死亡比起来她那点委屈真的算不了什么。那时候一个大饼子就能让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你走,更何况三十斤大米,那能换多少女人啊。文慧把大门上锁,二门上栓,然后小心翼翼的舀出点米放锅里,把剩下的大米藏到后花园凉亭下的暗道里。一会儿粥熬好了,文慧给四个孩子一人盛一碗,给李萍也盛了一碗。李萍闻到饭香艰难的睁开眼睛,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在文慧看来比哭还难看。文慧用小勺一勺一勺的把大米粥喂到李萍嘴里,李萍喝了几口,似乎有了点力气,说:“文慧,我怕是够呛了,实在不行你们就回兴凯湖去吧。”文慧安慰她说:“大姐,你别胡思乱想,没事的。” 这时小雪哭了,文慧把碗放下去看小雪,原来是忠国把自己的粥喝光了去抢小雪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雪抢不过就哭。文慧于是又给小雪盛了半碗说:“都别抢,今天管够。”这时她分明听到一声脆响。是饭碗掉在水泥地上碎裂的声音,她连忙跑过去一看,是李萍把碗碰掉了,多半碗饭洒在了地上。文慧顾不得心疼,扑过去摇着李萍的胳膊喊道:“大姐,你醒醒,你可别吓我。”但是李萍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她扑在李萍的身上放声大哭。脚下,忠国、忠良、小雪三个稍大一点的根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六只小手一起在地上搂李萍碰洒的饭,一会儿就把那半碗饭搂了个精光。小雪见饭没了,就趴在地上舔楼不起来的米汤。文慧泪眼婆娑的把小雪抱起来,几个孩子一个月来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脸上有了些亮光。文慧腾出空来,把手巾洗净拧了个半干,把李萍的衣服裤子全部脱下来,给李萍一寸一寸的擦拭着身体。她发现李萍曾经傲然挺立的两个汝房已经瘦的就剩两张皮了,随随便便的耷拉在两个胳肢窝旁;肋骨一根一根清晰可辨,手巾一上身都咯手,肉皮因为没跟上里面的肉的消瘦速度,一不小心就拽起多老长。文慧含着眼泪把李萍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把李萍结婚时的嫁衣――大红金丝绒旗袍找出来给李萍穿上,虽然当时是盛夏,文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旗袍外面又给李萍套上了一套棉衣。这时出去踅摸草根树皮野菜的徐源回来了,徐源见李萍穿着艳丽的服装躺在床上,知道李萍已经去了,不由得悲从中来,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伏在李萍的尸体上大放悲声。 文慧见徐源痛哭失声,便又陪着哭了一回,下午受的委屈想一想也无从提起,叹了口气,抿吧民吧咽了吧。第二天,文慧去张太太家,跟张太太要了点汽油,和徐源俩在自己家的后花园的一块青石板上把李萍炼了。把骨灰用一块油布包好等到长春之围解了在把骨灰运回兴凯湖安葬。 文慧重新回到张太太家,但是和从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张团长像一道阴影一样横在文慧的心头。更让文慧担心的是到日子了例假还没来,不会是怀孕了吧?她扪心自问。如果真是那样,她掐算了一下日期,猛地打了个冷战,因为按着日期掐算这个孽种应该是张团长的。她不敢想象却又时时萦绕心头以至于时不时的魂不守舍。张太太以为她是因为李萍死受刺激了,因此反倒常常的安慰她让她放宽心,文慧只能用苦笑来回报张太太的好心 第十六章 大难不死“没”有后福(二) 李萍死了,文慧去张太太家上班了,现在这四个孩子只能由徐源一个人照顾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饥荒年代,照顾孩子非常简单,只要能把他们肚子填饱就行。虽说有文慧拿回来的三十来斤大米垫底,但是徐源也不敢让孩子们敞开肚皮吃,因为不知道长春还能围多长时间。所以徐源白天也不管孩子们在家有没有危险都坚持到城外两军的缓冲地带去扒树皮挖草根,有时候赶上点高兴许还能挖着点野菜,然后拿回家来洗净剁的碎碎的掺在大米里一起熬粥喝。即便如此,白天也不敢公然动火,全家人白昼只能靠饮水度命,好在水还充足。因为喝水太多,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畸形发育,一个个腆着个大肚子,都像怀孕了似的。那时候不要说普通市民,就连城内的国民党士兵也开始断粮,尤其是曾泽生率领的六十军,因为是杂牌军,用六十军官兵的话说:“我们都是后娘养的。”蒋介石空投给城里的粮食大部分都供应给新七军了。六十军官兵吃不饱,就经常派出士兵去老百姓家搜粮。据说他们发明了一种探粮器,有点类似于日本鬼子的探雷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闹的人心惶惶。 每天到后半夜一点来钟,徐源就悄悄的爬起来,把文慧用肉体换来的宝贵的大米舀出一点掺一些树皮、草根、野菜熬成粥,全家人勉强吃个半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这顿饭里还掺杂了很多的野菜,不能称其为一顿真正的饭,但是在满大街都是“路倒”的日子里不论是徐源还是孩子都感到这已经是世界上最美的晚宴了,每天孩子们都像盼过年似的盼望着这个时刻。时间一长,生物钟形成了,一到半夜,孩子们不用叫就准时醒来。可是,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你一形成规律,就很容易被人抓住。因为规律是可循的,反倒是人一旦要形成规律了往往又很难改变。因为老百姓都改成晚上起火了,所以六十军也改变了策略,也开始在晚上收粮了。徐源连着一个来月在后半夜一点来钟起火,渐渐的就纳入了六十军收粮队的视野。那天,徐源刚把粥熬好,还没来得及往出盛呢,一个班的国军就踹开大门,荷枪实弹的冲了进来。他们闻着味儿直接冲进了厨房,掀开锅盖,见是大米蔬菜粥,大喜过望。也不用徐源招呼,也不管徐源同意不同意,人手一碗转眼之时就把锅里的粥抢了个精光。早已经醒来的孩子们见本属于他们的晚饭被这伙不速之客抢了个精光,一个个放声大哭。虽说孩子们在意识上已经是大哭了,但是那哭声听起来却像猫崽子叫似的,瞄喵的。徐源心里虽然已经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表情上却一点也不敢流露出来。只是陪着笑脸看着大伙吃光了他们的命。真恨不得烧柱香把他们赶快送走,但是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还是一些不速之“神”,要想把他们送走谈何容易。他们坚决不相信徐源家就这么点大米。他们坚定的认为徐源家一定还有很多粮食。他们坚信自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他们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宝藏找出来。但是他们也知道徐源不会轻易的就把粮食交出来。他们在徐源家房前屋后犄角旮旯搜了个遍,也没搜出一粒粮食。他们恐吓说要把徐源枪毙了。但是徐源并不害怕。这时一个大约是排长或者班长的下级军官一眼看见了忠良,他阴险的笑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要想制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拿他的儿女或者父母做要挟,因为那是人们普遍的软肋。果然,当他把忠良用胳肢窝夹着用手枪顶着脑门来到徐源面前的时候,徐源一下子崩溃了。其余的几个小兵见这招好使纷纷效仿,一人胳肢窝夹一个,像大猫叼着猫仔似的。那几个孩子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们不是好兆头,所以他们本能的挣扎着,仍然发出小猫一样的叫声。国家养兵本是用来保护老百姓的,但是现在他们却开始祸害老百姓,徐源绝望的仰天嚎叫:“老天爷呀,你快睁开眼睛看一看吧。”老天爷看没看到不知道,但是那几个士兵看到了,徐源已经坚持不住了,他们胜利在望了。其实就是徐源誓死不说,他们也不会真的枪毙这几个孩子的,但是徐源他断不敢拿这几个孩子的小命做赌注。于是最后失败的只能是他,他用剩下的二十来斤大米换回了四个孩子的小命,或者说让四个孩子又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徐源就连背带抱领着四个孩子来到了张太太家。张太太和文慧刚吃完早饭,文慧正在洗碗。听到敲门声张太太以为是张团长回来了,她制止了文慧亲自跑出去开门。张太太满心欢喜的打开门,刚想跟张团长耍个娇,一眼看见徐源和四个孩子,以为是要饭的,紧忙就要关大门,一边喊道:“文慧,快来。”张太太心里虽然对这一伙人充满了恐惧,但是女性特有的同情心又让她对那几个孩子充满了好奇和怜悯。她之所以有些惊慌,主要是因为意外。文慧听到张太太的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了出来一看,原来是徐源领着孩子们来了。文慧不知道家里发生大事了,忙不迭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徐源还未说话,眼泪已经不争气的先流了出来。文慧着急的说:“怎么的了,你都说话呀,你哭什么?”徐源用衣服袖子把眼泪抹了抹说:“粮食,剩下的粮食昨晚全被六十军抢跑了。”文慧一听徐源提到了粮食,紧忙安慰他说:“别上火了,抢就抢了吧,也没便宜了外人。”张太太这才明白过来,问文慧:“敢情这是你先生吧。”文慧点点头,赶快给徐源介绍说:“这是我东家,张太太。”徐源放下小雨,给张太太鞠了个躬,说:“张太太好。”张太太稍稍的欠了下身,算是回礼。想起刚才徐源提到的粮食,饶有兴趣的说:“你们家怎么会有粮食?”徐源刚想说不是太太您赐予的吗?文慧紧忙打断了徐源要说话的意图,给张太太解释说:“是我娘家战前托我买的,没等送出城长春就被共军包围了。”张太太“啊――”了一声,说:“你们够幸运的。”说完弯腰把小雪抱了起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说:“这孩子长得真白,像日本人。”徐源一惊,差不点脱口而出――她就是日本人。文慧这次反应又比他快了一步,说:“别人也都这么说。”张太太一听和善的笑了。说:“文慧,招呼你先生和孩子进屋吧。”文慧从张太太手里接过小雪,徐源欠身抱起小雨,一行人迤逦进了屋。张太太先给几个孩子扒了几粒糖果,然后又吩咐文慧给孩子们弄点吃的。文慧于是把早餐剩下的饭拿出来,几个孩子见着食物如狼似虎的大嚼起来。张太太见孩子们可怜,便又从柜里拿出两盒美国罐头让徐源起开。孩子们几个月来头一次见着肉,吃的连祖宗姓什么都忘了。吃饱喝足,徐源领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从那以后,文慧隔三差五的就拎点米回来,这一家人靠着张太太的大恩大德总算没饿死。但是也只能苟延残喘,因为随着围城日紧,张太太家的粮食也开始紧缺了。 第十七章 大难不死“没”有后福(三) 进入九月下旬,长春被围已经将近五个月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随着沈阳和锦州战役的结束,长春的守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正所谓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只能挺脖挨刀束手就擒了。就连张太太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有空就走。那天,张太太跟文慧说要带着女儿回娘家一趟,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文慧送走张太太,惦记着家里的五口人,便抓紧忙活手里的活儿,寻思早点干完好回家去看看。就在她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张团长突然回来了。文慧吃了一惊,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招呼。张团长踅摸了一圈,问:“太太呢?”文慧说:“回老妇人家了。”张团长听说张太太不在家,眼睛里马上留露出淫邪的光,还想像上次那样把文慧抱起直接扔床上。没想到这次文慧反倒镇定下来,一动不动。因为文慧的举动超出了张团长的想象或者说和他的想象截然相反,张团长反倒愣了。文慧平静的说:“我怀了你的孽种。”这句话不啻晴天霹雳,把张团长一下子炸晕了。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文慧在骗他,笑道:“文慧,你可真会开玩笑。”文慧并不跟他解释,而是轻轻的把衣服撩起,露出了光滑的小腹。张团长惊奇的发现在文慧平坦的小腹上突然隆起了一个小包,像一个倒扣的小锅。这样一来不由得他不信了,因为以文慧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的在外人面前主动的掀开衣服露出洁白的玉体的,哪怕是一小寸肌肤。张团长又掐算了一下时间,也基本吻合。 文慧见张团长愣在那儿,把衣服缓缓的放下,脸上表情淡定。张团长没想到自己打仗不行,枪法还挺准。他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是意外还是愧疚,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他张开双臂把文慧轻轻的揽入怀中,把自己的头埋在文慧脖颈里,在文慧耳根后那块光洁的肌肤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对不起。”也不知道他对不起的是文慧还是文慧肚里的孩子抑或二者兼而有之。文慧把他轻轻的推开说:“这都是命。”张团长松开文慧,在大衣柜里翻出一个锦盒。文慧以为是张太太的首饰盒,有些好奇有些矛盾,心想:如果张团长把太太的首饰给她一件或者几件作为补偿她是婉言拒绝呢还是坦然接受呢。就在文慧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团长竟然拿着枚军功章过来了,郑重的递给文慧说:“这是蒋委员长亲自颁发给我的青天白日勋章,它代表着党国军人的最高荣誉,现在我把他留给孩子做个信物把,如果我大难不死……”文慧听他说到“死”字竟然伸手去把她的嘴捂住了,还没等嘴嗲声嗲气的说出“我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时,文慧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把手缩回来继续拖地。张团长并没有闲心去玩味文慧的异常举动,而是颓然的坐在太师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脸上阴云密布。见文慧一丝不苟的样子,说:“你歇歇吧,干净埋汰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句话说的文慧心里一热,随着身体里小生命的偶然跳动,文慧似乎对张团长的恨淡了许多,竟然罕见的说了一句:“我们是下人,哪有那个福啊。”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跟东家调侃起来了。脸一红,紧忙拎着拖布进了卫生间。这时张太太也就回来了。张太太把文慧叫到客厅,张团长依旧在抽烟,文慧感到他似乎要把这一生的烟都一下子抽完。张太太似乎也心事重重,面色凝重的说:“文慧,这是这个月的工钱。”文慧算一下还有三天才到月,就说:“太太,不着急。”张太太不跟她磨叽,摆摆手让她抓紧收起来。张太太见她把钱收起来,又说道:“文慧,今天放你一天假。”文慧吓一跳,想张太太快赶上孙悟空了,能钻进铁扇公主的肚里,连自己的想法都给她监测到了,连忙解释说:“太太,我可以的。”张太太知道她误会了,就说:“我和少校还有点事要办。”文慧一听,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就鞠了一躬说:“谢谢太太,我明天一早就回来。”张太太说:“不用着急。”见文慧疑惑的看着她,又改口说:“随你便吧。” 文慧看看也没啥干的了,就一路快走回到家。进屋一看,徐源和四个孩子都骨瘦如柴,好在还都喘气。文慧把张太太赐予的两个馒头掰成四半给了四个孩子。四个孩子接过馒头都像小狗似的躲在旮旯里偷偷的吃,并不时的瞄着别人手里的馒头,同时计算着自己的进食速度,既要保证自己不至于被噎死又不会被别人抢去。文慧对着徐源苦笑,徐源没有闲心迎合她,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孩子们手里的馒头直咽唾沫。文慧心酸的抱住徐源,她感到自己抱住的仿佛是一捆干柴,文慧不由得落下了两行清泪。因为没有食物吃,文慧感到自己真的变成水做的了,连落下的泪都那么清澈。晚上,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听饥饿在身体里悲伤的嚎叫,都感到死神披着黑色的外罩,捧着大镰刀正在向他们逼来,而那种尸腐的气息似乎也正从各自的体内散发出来或者从门窗的缝隙中挤进来。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恐怖什么越是想说或者想听。就像现在的文慧和徐源躺在床上,越是恐怖死亡,话题却越是离不开死亡。本来聊的好好的,可是聊着聊着就聊到死亡上去了。徐源说:“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文慧叹了口气说:“不过我要做大老婆。”徐源尴尬的笑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文慧见气氛太压抑了,就悄悄的把手伸进了徐源的敏感部位。想来两个人的有小半年没那个了。按文慧的理解徐源怎么的也的有点反应吧,可是让她遗憾的是徐源的敏感部位一点也不敏感了。徐源叹了口气说:“睡吧。” 第十八章 大难不死“没”有后福(四) 一天一宿米粒没进的徐源做梦都没抢到饭,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饥饿年代人们的时间变得非常充裕,可以随便睡懒觉,人们既希望一直睡着因为那样就可以暂时忘记饥饿,同时又怕一觉睡过去醒不过来。所以当人们在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常常是既欣慰自己还活着又痛苦还得继续忍受着饥饿的煎熬。文慧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活的比较滋润的人,有时候她真恨不得自己能具有狼的特性,回到家能把自己在张太太家吃的食物反刍给徐源和儿女,但是她没有这个功能,因此看着丈夫和孩子都饿的皮包骨,而自己还比较丰腴的时候,她就有些内疚。她穿戴整齐,嘱咐徐源好生照看四个孩子。徐源无力的点点头,他感到自己对完成这个任务似乎越来越失去信心了。他能做的只能是叹气,长长的叹气。这时,屋顶又响起了飞机螺旋桨发出的巨大的轰鸣声。文慧说:“又是空投粮食。”徐源异想天开的说:“如果投咱家院一袋,咱们就有救了。”文慧说:“你做梦呢,那比中六合彩的概率还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文慧刚说完,就听院子里“扑通”一声闷响。徐源兴奋的大叫:“真中六合彩了。”两口子争先挤出门去一看,院子里赫然躺着一个五十斤的麻袋。不用说里面装的一定是粮食。文慧马上命令徐源:“快背屋去藏起来。”徐源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才在文慧的帮助下把这袋粮食扛到肩上,直起腰来刚要往屋里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一个国民党士兵。这小子目不斜视,连文慧这么大美女都视而不见。手里的枪直接顶在徐源的脑门上,厉声喝道:“放下别动,否则我枪毙了你。”徐源本来就没多少力气,被他一吓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连人带麻袋一起萎缩在地上。文慧见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那个当兵的大腿,声泪俱下的说:“小兄弟,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屋里还有四个孩子,你要是把这袋粮食拿走他们就都得饿死。”在那个年月,人们的心都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眼睛里只有粮食,还那管你孩子死活。满大街都是饿死的妇女和孩子,用现在的话说,饿死算你倒霉,饿不死算你命大。 那个士兵把腿轻轻的一甩,文慧就被摔了个仰八叉。那个士兵见文慧摔的这么重,有些于心不忍,伸出手去拽了文慧一下,文慧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俩人打了个照面。那个士兵突然惊喜的喊道:“四少奶奶!”文慧一听那个兵管她叫四少奶奶,有些懵。回头看了一眼徐源,徐源从地上爬起来凑上前去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个士兵,禁不住热泪纵横:“景三儿。”“四少爷。”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文慧这才欣喜的想起这个人原来就是那年来送李萍的景三儿,于是也冲上去和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说来也难怪文慧不认识景三儿,一晃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文慧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眼睛里怎么会有这些下人。当时只是觉得这个下人浓眉大眼长得挺精明的,除此以外没留下一点印象。一会儿,景三儿先松开手,看了一眼徐源,心疼的说:“怪不得刚才没认出来,都瘦脱相了。”又看了一眼文慧说:“四少奶奶倒是风采依旧。”文慧惭愧的低下头,知道景三儿怀疑她把家里的好吃的都独吞了。景三儿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可不就是那年我来时的院吗,刚才眼睛里只有麻袋,连来时的路径都不认识了。”景三儿说完像忽然想起来似的问道:“大姐呢?”徐源知道他问的是李萍,哽咽道:“已经走了有些日子了。”景三儿一听,唏嘘了一阵儿,安慰徐源说:“长春已经被围了快五个月了,大姐本来体质就弱,想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就不要太伤心了。”景三儿帮着徐源夫妻把粮食藏好就要告辞。徐源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进了国军的队伍?”景三儿说:“说来话长,那年我回兴凯湖在哈尔滨车站被抓了丁,稀里糊涂就进了六十军当了个大头兵。”徐源还想再问,景三已经迫不及待了,徐源和文慧无奈只好双双把他送出大门,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了一阵子,渐渐的消失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文慧嘱咐了徐源几句,就急匆匆的去张太太家上班去了。文慧快步来到张太太家,远远的就见张太太家大门上明晃晃的一块黄铜,文慧一愣,掏出张太太留给她的钥匙把门打开,进了屋,文慧更觉意外:张太太家仿佛刚被小偷洗劫过,床上地下破东烂西一片狼藉。文慧大吃一惊,像陀螺似的挨屋看了一遍,在张太太卧室的梳妆台上文慧发现了一封张太太留给她的信,文慧打开:文慧,我和少校回南京了,家里的东西都留给你,你如果喜欢就随便拿吧,谢谢你这一段时间来对我们的关照。另外少校让我给你留个话――我们后会有期。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再见。文慧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想起我们后会有期,想起张太太说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不由得怅然若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感到前途非常渺茫。 第十九章 海乐传奇 海乐是兴凯湖地区的土匪头子,手下有五十多条枪,七、八十号人马,是东安省范围内最大的一股土匪武装。海乐这个人也是贫苦出身,当年因为地主霸占了他的妻子,他手刃了仇人,遭官府通缉不得已落草为寇,从一个跟班的小土匪一步一个脚印的做起。那时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本在关内和国民党、共产党两条战线交战,就像摊大饼似的兵力愈显不足,尤其是黑龙江,作为日本的战略后方非常空虚。一个日本鬼子,一杆枪再加上一群狼狗就统治十五华里的方圆。遇着有人告状也不审判,直接把被告扔进狗圈喂狼狗。如此一来难免有冤假错案或者罪不至死的人惨死狗腹,即便是罪大恶极之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处死也是一般老百姓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民怨沸腾。有些人为了报仇就投靠海乐落草为寇。海乐在替手下出头的时候,发现了日本人的特点是:一个日本人就是一条虫,他们之所以这么猖獗,主要靠团结。现在各个据点里就一个日本鬼子一抓一个准,开始海乐只是为了帮兄弟报仇,把日本鬼子直接做掉完活。后来发现日本鬼子挺好对付,就把他们悄悄的绑架然后向东安省的日军总部索要巨额赎金或者军火粮饷,反正是需要什么就索什么,屡试不爽。日本人伤透了脑筋,多次派重兵围剿,但是兴凯湖地区山高林密加上老百姓的掩护和通风报信,所以每次都收效甚微,无奈只好打碎门牙往肚里咽。海乐那几年着实弄了点好钱,他的队伍就是在那个时候壮大起来的,说来他也应该算是个抗日英雄。 但是好景不长,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海乐的财路被掐断了,为了手下的七、八十个兄弟,他不得不打起了兴凯湖周边的几个大地主的主意。先后绑架了杨木咀的大地主朱老左的三儿子,兴隆岗大地主邵老狠的大公子,还有新生马大哈的长孙。如此一来兴凯湖周边的大财主们人人自危,几年下来唯有徐志清幸免于难,说来也是因为徐志清人多势众壁垒森严不好对付,用八路军的话说是块硬骨头。但这并不代表海乐对徐志清不垂涎也不代表他知难而退。他坚信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强攻不行,还可以智取吗。他派出侦查员天天在徐家大院外转悠。那天也活该徐清倒霉,吃完饭不消停在院里呆着,非要去湖边散步。徐志清不放心派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家丁跟着,一行三人在夕阳的映衬下来到了湖边。兴凯湖碧波荡漾,落日的余晖照在兴凯湖翻滚的浪花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件金缕玉衣,愈发的妩媚妖娆。几个人吹着和煦的湖风,踩着松软的沙滩一路走去,都感到非常惬意。这边海乐的侦查员早就把他们锁定,飞鸽传书,转眼之时海乐就带着十几个弟兄策马飞奔而至。他们先干掉了那两个家丁,然后把徐清团团围在中央,十几只乌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徐清。徐清从小就胆小,当时就被吓得尿了裤子。海乐戏谑道:“屎没拉裤兜子里。”说完狂笑,其他土匪都跟着狂笑,惊得湖岗林中的小鸟扑棱棱的飞起一大片。土匪们的这种狂笑跟县太爷升堂时衙役们喊的堂威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先从气势上吓倒你,让你的精神先崩溃;人只要精神一崩溃,肉体马上就随之垮台。果然还没等海乐下令徐清已经乖乖的把双手递上。海乐把徐清的双手绑上拴在马尾巴上,一声唿哨,十几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兴凯湖岗绵亘二百里的密林中。 待徐志清听见枪响领着三十多个家丁策马赶来时,哪里还有三少爷的身影,如果下马闻闻三少爷的尿骚味或许还在,可惜三少爷不像孙悟空留下了墨宝,所以他的尿迹也就无从寻找。只有那两个冤死的家丁的尸首在湖沿上横着,空有一身武功从此没了用武之地。兴凯湖并不因为这里刚刚有两个人被杀一个人被绑而改变自己的风格,仍然是唱着欢快的小夜曲送夕阳下山,迎月出东阿。徐志清留下两个家丁打理后事,借着月色码着马踪追出四、五里地,前面便是一望无际的黑魆魆的原始森林了,徐志清还在策马狂奔。旁边一个家丁一伸手把徐志清的马缰绳拽住,说:“老爷,夜黑林密小心中了土匪的埋伏。”徐志清刚才救子心切已经丧失了理智,现在经手下一提醒才觉出冒失来,连忙调转马头。一行人仿佛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回到徐家大院。徐志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夜下令各角的炮楼增加人手,昼夜巡逻,至此徐家大院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但是让徐志清感到奇怪的是一连数日都风平浪静。徐志清心急如焚不知道海乐这老小子耍的什么花招。一般来说土匪绑票无非就是为了钱,但是你怎么也得开个价,定个时间地点咱们好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现在你杳无音信这是什么打法?其实徐志清不知道,海乐的打法非常简单,那就是先让你在心里有个准备,以免到了谈判的时候他狮子大开口你觉得难以接受。过了有半个来月,徐家人困马乏。一天早晨,徐家大院刚刚打开,就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要求拜见徐老爷。家丁们常规检查完毕才领着他进了徐志清的上房。徐志清吃完早餐正在喝茶,见家丁带个不速之客,一眼望去就知道来者不凡,立即摆出兴凯湖地区第一大财主应有的尊严。那个小伙子见着徐志清,远远的就双手抱拳,口称:“给徐大老爷请安。”徐志清欠身还礼,说:“请坐。”吩咐下人上茶。那个小伙子既不落座也不吃茶,就那么站在地中央,开门见山的说:“我是海大头领的手下。”徐志清颔首表示早已知晓。那个小土匪颇有些意外,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穿戴的这么普通还是被他一眼洞穿了身份,于是也不绕弯子,说:“我家头领说要想赎回三少爷,非一万块大洋不可。”徐志清这半个月来在心里无数次的估摸了土匪们的胃口,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当这个小土匪说出“一万块大洋”时还是大吃一惊。不由得气愤的说:“你家海乐疯了,一万块大洋,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拆吧拆吧卖了也凑不上啊。”那个小土匪人虽然不大,但是胆子不小,口气很冲,立即回应道:“那你就等着给你家三爷收尸吧。”旁边的几个家丁见他如此无礼,一起喝道:“放肆。”一面冲上去把他摁倒在地。徐志清挥挥手,大伙这才愤愤不平的把他放开。他轻轻的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口信捎到,后会有期。”说完就要告辞。徐志清略一思忖,说:“你回去跟海乐说我只能出一千大洋。”那个小土匪点点头,仰脸朝天目中无人的走出徐家大院,骑上快马转眼之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大伙都遗憾的说:“应该把他扣下,然后用他来换三少爷,岂不是一举两得。”徐志清被这些愚蠢的家伙气乐了,说:“你们以为他是海乐的儿子呢。像这样的小毛贼你就扣下十个也换不回三少爷。”令徐志清没想到的是这个小毛贼还真就是海乐的独子叫海宝。当年海乐手刃仇人的时候,虽然解了心头之恨,但是却没有救出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后来被财主的儿子砍了脑袋祭了父亲。他逃回家后知道没有活路了,只好背着三岁的儿子进山落草。当年的小家伙现在已经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海乐为了让他在土匪中树立威信,有朝一日好接他的班,把他们家的土匪事业进行到底,经常安排他做一些冒险的工作。海宝也乐此不疲,经过几次锻炼,他渐渐的成了这伙土匪里的少壮领袖。 第二十章 绝处逢生 第二十章绝处逢生 海乐领着大队人马在距离徐家大院五里外的湖岗密林中接应,当海宝说:“徐志清只能出一千块大洋”的时候,海乐多少有些失望,说:“这个老杂毛,不给他的颜色看看,他不知道我马王爷三只眼。”回到老巢,海乐命令海宝把那个实在榨不出一点油水的人质的耳朵割下来一只。于是在第二天早上,徐家人就惊恐的发现了徐清的一只耳朵。当然这是他们理所当然自认为的。至此恐怖笼罩了徐家大院,连徐志清也感到头皮发麻,徐家大院人人自危,尤其徐清的妻子终日以泪洗面。徐志清无奈只好变卖家产筹措钱款。偏偏平时关系不错的这些大财主见徐志清倒霉了纷纷落井下石。一个酒坊本来能值两千大洋,现在他们只出一千。徐志清虽然心疼胆疼但还是的忍痛割爱,毕竟儿子的生命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一天傍晚,徐志清一个人坐在大门外望着兴凯湖波涛汹涌,泛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一阵晚风吹来,他感到了一丝秋天的凉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也随之涌上了一番凄凉,一般来说人遭遇不幸的时候最怕过的就是秋天。徐志清正在独自伤神的时候,从远处迤逦开过一队人马,他以为是海乐来了,命令家丁把大门关上,自己并不进院。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会会海乐,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实在不行用自己的老命换回儿子的小命。他淡定的站在门外,像秋风中的一棵老柞树。 这是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穿着徐志清从未见过军装,徐志清不用寻思就知道不是海乐的队伍,因为土匪从来不统一着装。也不是国军,难道是传说中的八路军?徐志清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真的要改朝换代了?还没容他多想,那支队伍已经在距他五十米开外停了下来。一个类似于军官一样的人向他走来。为什么说类似于呢?因为这伙人官兵服装一致,他不知道这正是共产党队伍不同于其他军队的显著标志。当时夕阳在天,那个人逆光而来,他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但光是轮廓就已经让他激动的不能自持了。随着来人喊了一声:“爸爸。”他印证了自己的判断,禁不住老泪纵横。不错,来人正是徐志清的二儿子徐本。爷俩热烈的拥抱在一起。刚才徐志清还觉着自己就好比是一根残烛或者秋风中的一棵蒿草。现在他二儿子回来了,他坚强有力的胸膛让他的心一下子找到了依靠,他早已经忘了他的败家行为。他把两手扶在徐本的肩膀上,说:“儿子,让爸爸好好看看你。”徐本调皮的来了个立正,然后给徐志清敬了个军礼,说:“请野司首长检阅。”徐志清发现徐本虽然变黑了,但似乎更结实了,而且目光也变得深邃了。他非常自豪的照着儿子的胸脯上擂了两拳,问道:“那是你的部队?”徐本骄傲的点点头。徐志清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共产党的队伍叫八路军吧。”徐本笑一笑说:“现在已经叫解放军了。”说完向后面一招手,那一百来号人迅速的集结在徐本的身后,两个像是比徐本小一级的军官凑上前来,立正,敬礼,然后问道:“连长,有何指示?”徐本给他们俩介绍说:“这是我老爸。”他们两个肃然起敬,先敬礼,然后分别和老头握手说:“大叔好。”徐本又给徐志清介绍了一下这两个部下,徐志清于是就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官名――指导员。另一个则是副连长。 徐本见天色不早了,说:“爸爸,您能把大门打开让我的部队在里面住几天吗?”徐志清一听抱歉的说:“光顾着唠嗑了。”他对着大门喊了一声,大门徐徐打开。徐志清在前面带路,谦恭的请各位老总进到院里,徐志清吩咐管家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徐本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爸爸,让您破费了。”徐志清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徐本的妻子听说徐本回来了,赶紧梳洗一番跑了过来。徐志清见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就说:“老二,跟你媳妇回屋去说会儿话吧。”徐本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的跟在媳妇的后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进屋,他的妻子就扑过来把他牢牢的抱住,一边骂道:“死鬼,这几年你跑哪去了?扔下我一个人守活寡。”徐本的妻子没什么文化,说起话来比较直,以前徐本听着也不觉怎么的,现在听来却感到非常碰耳朵。他把妻子轻轻的推开借口说:“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不好。”他的媳妇大约也觉着刚才有些冒失,于是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徐本待妻子情绪稳定下来,才说:“我那年离家出走后,碰巧遇上了八路军游击队,因为走投无路所以就加入了。这几年一直在吉林那边打游击,现在辽沈战役就要结束了,组织上派我领部队回来剿匪。”徐本的妻子一听徐本是回来剿匪的,立即拍手叫好说:“这回三弟有救了。” 一会儿饭好了,佣人来叫徐本和二少奶奶用膳。饭后,众人散去,徐本对徐志清说:“我们正好可以一箭双雕。既把三弟救出来,又可以把海乐消灭。”徐志清大喜过望,连忙问道:“儿子,你有什么打算?”徐本对着徐志清的耳朵咬了半天,听的徐志清心花怒放连连叫好。心想:这真是绝处逢生。从此便一心一意的等待着海乐和自己联系。过了约有一个星期,前次那个小土匪又来了。徐本先把部队隐蔽好,然后才让家丁把他放进来。让大伙感到意外的是这回他还给徐志清带了礼物――一个红色的锦盒。徐志清打那个小土匪一进屋就发现了他手里的锦盒。他非常好奇,不知道海乐给他送来了什么礼物。他这一生收到的礼物不计其数,但是要说收到土匪的礼物还是头一次,因此他非常好奇,不知道海乐又在耍什么花招。他真想要求那个小土匪先把礼物拿出来给他看看,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所以只能忍着。那个小毛贼把锦盒放在茶几上,说:“徐老爷,我们海大头领说了不能讨价还价,否则就撕票。”小土匪的气焰非常嚣张。徐志清强压着心中怒火,说:“就按你们说的办。咱们定个时间、地点吧。”那个小土匪一愣,没想到徐志清这么侃快,心想兴凯湖第一大财主就是不同凡响,说:“好,明天正午,白鱼湾,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徐志清:“一言为定。”那个小土匪见事情办得非常顺利,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在那个锦盒上拍了两下说:“这是我们海大头领的一点心意,还望徐老爷不要食言。”徐志清客气的说:“谢谢你们头领。”说完亲自把小土匪送出大门外。 第二十一章 海乐灭亡 徐志清心里惦记着海乐送给他的礼物,所以把小土匪送出门外就急匆匆的返回了上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只人手,看那样子是小土匪临来前现砍下来的,手腕处的骨茬上还在慢慢的往出渗血。徐志清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叫一声昏厥过去。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看见地上赫然摆着一只人手,起初都以为是徐志清把自己的手砍下来了,都惊得大呼小叫,及至见徐志清两手建在才略微放宽了心。大伙掐人中的掐人中,往脸上喷水的喷水。七手八脚七吵八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把徐志清弄过来。醒过来的徐志清一眼看见了二儿子徐本,忍不住大放悲声,说:“老二,你可得救救你三弟,再过两天他就被土匪卸没了。”徐本把那只手从地上捡起来,跟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说:“这是只右手。”大伙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什么意思。都埋怨他说:“谁还不知道是只右手。”徐本笑道:“既然都知道是右手你们还哭什么。”他这么一说大伙更懵了。都说:“老二,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徐本说:“这不是老三的手,你们忘了咱们老三的右手是六枝儿。”大伙一听这才恍然,一个个拍脑门、拍大腿:“我们怎么没想到啊。”十里香又把前一阵子土匪还送来一个耳朵的事也跟徐本学了。徐本说:“那八成也是别人的。你们想,他们现在还没有得到我们一分钱,如果把老三折磨死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大伙都说:“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啊。”徐志清这时候突然脑瓜来了好使劲了,说:“老二,你说这只手不是老三的,难不成海乐能把自己的手砍了送来?”徐本说:“爸爸,你真是糊涂了,随便抓个人砍只手下来对土匪来说还是难事吗?”徐志清半信半疑。徐本说:“您放心吧,爸爸,我的侦查员已经跟上去了。” 话说海宝根本就没把徐志清放在眼里,量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一路上那个游山玩水,走了约有两个小时才进了海乐的老巢。那两个侦查员一路做好了记号悄悄的返回徐家大院向徐本汇报。徐本立即把赵指导员、王连福,和三个排长召集到徐志清的上房布置明天的作战任务:一路由赵指导员和王连福率领去端海乐的老巢;一路由徐本亲自率领埋伏在白鱼湾消灭前来接货的土匪,争取毕其功于一役。徐志清听徐本布置完战斗任务,打心眼里佩服儿子的足智多谋,问:“那我干什么?”徐本说:“你的任务是引蛇出洞。”说完哈哈大笑。见徐志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解释说:“你只管拿钱去换回三弟,然后扛着腿跑。”徐志清心想扛着腿怎么跑,知道是他二儿子在跟他开玩笑,也不跟徐本一般计较,只是担心的说:“老二,我没有一万大洋啊。”徐本说:“谁有一万大洋?箱子底下放上两层砖。把大洋码在上面就行了。”徐志清有儿子撑腰,当然敢耍滑头了。亲自指挥下人把砖头和大洋装了两大箱子。第二天天没亮,徐志清就吩咐下人给部队做了顿好的犒劳犒劳大家。在他看来打土匪是硬仗,他这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正规部队,他就知道海乐最厉害,日本鬼子都拿他没辙。可是在徐本他们看来区区几个土匪就是小菜一碟,国民党的飞机大炮他们都不在乎,更何况海乐的那几条破枪了。战士们吃饱喝足趁着天还没亮就拉出去埋伏了。徐志清亲自把大家送出门外,一个劲的拱手:“辛苦大家了,祝你们旗开得胜。”赵指导员宽慰他说:“您老人家放心,就我们这支队伍还没有旗开不得胜的先例呢。”徐志清笑道:“你这话虽然说得有点大,但是我愿意听。” 看看天色不早了,徐志清带了七八个家丁,赶着马车拉着两箱子“大洋”往白鱼湾赶。到了白鱼湾,徐志清把怀表掏出来看了看,还差半个点。他把旱烟袋装上慢慢的吧嗒着。偷偷的向四周瞄了瞄。仲秋季节,五花山分外妖娆。徐志清在心里暗自思忖:徐本他们藏哪了呢?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心里有些不落地儿。他不知道现在这座山里藏着的不光是徐本的部队,还有海乐带来的一股土匪。无独有偶,海乐也把他哪七、八十人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率领押着徐清来白鱼湾换大洋;一路由他儿子海宝率领在家里看守山寨。双方约定以枪声为号,互相增援。海乐带来的这伙土匪已经在山里埋伏了两个来小时了,可以说这是海乐最为谨慎的一次行动了。但他还是没料到徐本他们已经在山里埋伏七八个小时了。他们的行踪早就被徐本他们掌控了,而他们还埋在谷里。海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见时间已到,便呼啦啦的从山里一涌而出。吓了徐志清一跳。徐志清的恐惧恰到好处的掩饰了他的有备而来,令海乐深信不疑。兴凯湖地区黑白两道的两大巨头今天终于有了见面的机会,不免互相多打量了几眼。徐志清温文儒雅一副地方豪绅的派头,让海乐不由得肃然起敬,心想:如果不是道不同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海乐人高马大,一脸的英雄气概。徐志清想:怪不得能独霸一方,果然是乱世枭雄。海乐先是派人来验了一下大洋,掰开几卷都是货真价实。海乐非常满意,然后把徐清推出来。徐志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三儿子,发现他除了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以外四肢果然健全,在看看两个耳朵也是一只不少,不由得心花怒放。打心眼里佩服徐本的先知先觉,同时也明白了土匪的伎俩。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皆大欢喜。徐志清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把马车留下给海乐拉大洋。徐志清命令家丁把三少爷扶上马,大伙知道战斗即将打响匆忙撤退。海乐那边隔空喊话:“谢谢徐老爷,咱们后会有期。”便也领着人马原路返回。 徐志清刚拐过一个山坳,身后就枪声大作,喊杀声震天。徐志清很怕惹火上身命令家丁们快马加鞭,转眼之时就撤回了徐家大院。徐志清命令家丁把大门紧闭,所有的男丁都进入战斗状态。他则独自坐在上房里静候徐本的消息,屋里静极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为什么这么慌张,其实是因为心里没底儿。他对共产党的队伍一无所知,就怕他们打不着狐狸还连累了自己。看看天要黑了,他心急如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共产党的军队打仗不行。这时家丁们突然跑进来报告说:“二少爷打了胜仗回来了。”徐志清一听说徐本打胜仗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咣当”一声落了地。他亲自打开大门领着大伙迎了出去,看到有几个战士挂了彩,还有五个战士牺牲了,心里感动很愧疚。一个劲的跟赵指导员抱歉。徐本安慰他说:“打仗哪有不牺牲的。”徐志清赶紧命令家人给那几个挂彩的士兵请来郎中。第二天,大伙又把那五个牺牲的士兵埋在了白鱼湾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徐志清说:“等天下太平了,我出钱送你们回家。”赵指导员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战士们用枪声为他们的战友送行。徐志清则出钱为他们立了碑。安顿好后事,徐志清这才倒出空来问一下徐本:“土匪都消灭了吗?”徐本叹了口气说:“果然是一伙悍匪,虽然海乐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但是确实漏网了几个,爸爸以后你要多加小心。”部队休整了几天就要开拔了,说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开赴牡丹江剿匪。据说那里有一伙土匪甚是猖獗,首领就叫座山雕。徐志清心里虽然千般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老泪纵横的送徐本上路。徐本走后他才腾出空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老三,发现他好像要魔怔或者说已经疯掉了。 第二十二章 一朝被蛇咬 1948年10月17日,长春城内的守军六十军起义,新七军投降,长春战役结束。解放+军进城了,大街上锣鼓喧天,长春城内命大没饿死的都被地下党和工会、进步绅士组织起来去迎接解放+军了。徐源没闲心去凑那个热闹,他现在已经心灰意冷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立即离开长春。他把自己的打算跟文慧说了说。文慧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身子比以前沉了。但还要照看四个孩子的饮食起居洗洗涮涮,很有些力不从心,想起在兴凯湖畔徐家大院呼奴唤婢的幸福生活,对徐源的提议举双手赞成,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便着手准备回家的事宜。第二天上午,他们起床后无所事事,徐源听见大街上还乱哄哄的,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解放军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队伍,既然闲来无事不妨去街上溜达溜达,顺便看看火车通没通。徐源狠狠的喝了两碗稠粥,撂下饭碗,满意的拍拍肚子,说:“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对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说完把在日本株式会社当翻译时的西装翻出来穿上,戴上礼貌,架上秀朗镜,对着镜子感慨:“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文慧从厨房出来见徐源打扮的这么隆重,惊讶的问道:“你干什么去?”徐源说:“听说解放+军进城了,我去看看能打败国军的是一只什么队伍。”文慧大惊失色,说:“你要找死吗?”徐源懵了,说:“我幸免于难,怎么会去找死?”文慧说:“我听张太太说,共产党是由一伙穷棒子组成的,不过他们不叫穷棒子,他们自称为无产阶级。你听听,无产阶级,”文慧说到激动处,脸色绯红,用手指着徐源的脑袋,“据说他们最恨有钱人,现在你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不是往他们枪口上撞吗?”徐源一听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把西装脱下。不过他又有些为难的说:“那你说我穿什么?我总不能光着出去吧。”文慧让他气乐了,说:“就穿你拉黄包车时的那套衣服。记住!如果有人问你是干什么的?你千万别说自己二等翻译,就说你是黄包车夫。现在共产党刚进城,他们的政策我们还摸不准,还是低调点好。”徐源五个月来破天荒的产生了想把文慧抱起来扔到床上的冲动。但是大清早的似乎不太合适,趁着孩子们不在跟前便悄悄的从后面把文慧抱住讨好说:“老婆,你太有才了。”文慧像触电了似的“酥”的一下子麻遍全身,回过头来和徐源接了一个难度比较高的吻。当她感到腰眼上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那里时幡然醒悟,把徐源的两只手掰开说:“真是饱暖思淫欲,晚上好吧。”徐源遗憾的松开手,自嘲的说:“孔子云食、色性也。” 两个人还想就这一话题继续拽下去,但是已经有人敲大门了。徐源紧忙套上工作服去开门。文慧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虽然风韵犹存,但是素面朝天,应该看不出曾经是伪满洲国总理衙门日文打字员的身份。这时徐源已经把来人领进了院里,兴奋的冲文慧喊道:“快看看谁来了。”文慧满脸堆笑的迎了出去,一看是景三儿。景三儿穿着一套文慧从未见过的军装,肩上扛着一袋粮食,看见文慧高兴的问:“四少奶奶,粮食放哪?”文慧说:“放地上就行。”一边拿掸子帮景三儿掸落肩上的灰尘,一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又换这套军装了?”景三接过徐源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说:“我现在已经是解放+军了,这粮食就是我们四野首长命令我们给送的。”文慧和徐源一听,都懵了,大眼瞪小眼,最后一齐瞪着景三。景三说:“这有什么懵的,我们六十军不是起义了吗,所以我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解放军战士了。”六十军起义这么大的事徐源和文慧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两人没想到的是由国民党变成解放军会这么容易。“都是中国人,就一套衣服的区别。”景三说,“咱们别光说我,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徐源叹了口气说:“我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火车一通,立即回老家。”景三遗憾的说:“可惜我还是不能跟你们回去。告诉我媳妇,等全国解放了我立马回去。”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老婆给我生了个什么?”徐源拍了景三肩膀一下说:“给你生了个儿子。老爷子给起的名叫景寒。上次你来追粮时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匆忙走了。”景三一听媳妇给他生了个儿子,激动的眼泪含眼圈。说:“有子万事足,这回我可以安心打仗了。”这时外面有人喊景三,景三把眼睛抹了一下,说:“四少爷,四少奶奶,咱们后会有期。拜托你们照顾一下我老婆、孩儿。”徐源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三弟,你媳妇就是我媳妇……”他还想说,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但是前半句说完觉着似乎不妥,结果一犹豫,还没来得及说后半句的时候,景三已经跑出门外了。倒是文慧抓住了他语言上的漏洞把他好顿嘲笑,说他狗吃草有驴心肠。 进入十一月份,天虽然已经很冷了,但是雪还没有降,是那种被老百姓形容为哑巴冷的干冷。因为没有落雪,大街上非常干燥,一阵风刮过来会吹起很多灰尘,灰尘里似乎还夹杂着很多冤魂,弥漫了长春半年来的尸腐味儿随着天气的转冷终于被冻住了。大街上偶尔串出来的野狗看人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很容易联想到它们是不是国民党兵用人肉喂大的,它们会不会突然冲上来把自己扑倒撕了。百废待兴还的支援前线作战的新政府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能暂时任这些野狗继续流浪,好在还没有传出狗吃活人的噩耗。徐源今天是高兴的,因为火车终于开通了,他第一时间买到了四张火车票,其实他的四个孩子是不用起票的。但是为了旅途舒适一些,他还是奢侈了一下。徐源把李萍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的一角,默默的注释了半天才把箱子锁上。文慧趁徐源不在跟前,把那枚从未见天日的“青天白日勋章”从隐蔽的角落翻出来偷偷的装在贴身的衬衣兜里,然后把兜口用线封上。她之所以这么上心,倒不是多么怀念张团长,对于张团长她只能说不恨罢了。主要是这枚勋章是她肚里的孩子和他(她)亲生父亲之间唯一的凭证,因此她必须保存好。 终于要走了,文慧恋恋不舍。徐源开导她说:“走吧,听说共产党共产共妻,万一把你也共了,我们损失就大了。”文慧柳眉倒竖,嗔怒道:“当着孩子的面儿什么都说。”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担心,终于毅然决然的出门上了火车。火车里人并不多,因为走死逃亡已经所剩无几了。剩下的看见共产党来了,不知是福是祸,正在观望。火车过了哈尔滨,开始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大的雪片子,一开场就来势汹汹。文慧穿着一套带帽子的棉风衣、束腰、笼袖,配一双马筒靴,显得时髦而野性。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跟这套衣服很不协调。说起这套衣服还是她和徐源谈恋爱的时候,有一年秋天,俩人要去长白山旅游,徐源为了拍她的马屁,特意帮她搭的,花了徐源半个月的薪水。她从内心深处喜欢这套衣服,可见她的潜意识里个性还是比较张扬的。但是结婚后孩子接二连三,工作生活愈来愈窘迫,她很少有穿这套衣服的机会了。这次回兴凯湖,由于这套衣服比较占地方不好携带,扔了又太可惜,索性就穿上了它。但是一进火车站,文慧就后悔或者说是后怕了,因为引起太多人的注目。而徐源则穿的非常低调,一身黄包车夫的工作服。这样一来两个人就仿佛两个阶级的了,人们自然而然的把文慧想象成大户人家的阔太太,而徐源则被大伙理所当然的看成了佣人。火车一过哈尔滨,就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林海雪原,到处都是隆起的群山,凝止的河流,它们在薄暮的天色中,像是一幅被无限放大的丹青。偶尔有一两个村庄从车窗外一闪而过,也仿佛是画家一不小心滴上去的墨汁,显露出人工雕凿的笨拙。文慧望着山,望着远处的天,感觉它们是一个陌生的存在,不知道它们存在多久了,还将存在多久。起风了,风把雪吹起来,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河都变得模糊起来,它似乎预示着生命的无奈和不可确定性。这时候一个念头猛然在文慧的头脑中闪现出来:人都是要死的。可是我还年轻啊?文慧想。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徐源,徐源似乎和她同车异梦。随着家乡的临近,徐源兴奋的不能自持,一个劲儿的给忠国、忠良和小雪讲兴凯湖,讲徐家大院,讲爷爷奶奶,讲一切一切,引逗的孩子们恨不得自己生出翅膀来,每当这个时候大伙就会觉得火车太慢了,因为他们已经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天一夜了。 第二十三章 覆巢之下(一) 徐本走后,有两件事开始困扰着徐志清,一是徐本的老婆拿着徐本的休书来找徐志清和十里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徐志清很奇怪,说:“徐本这几天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怎么……”徐本的妻子委屈的说:“我们虽然在一个屋檐下,其实没在一张床上,那几天他一直在西屋睡的。”十里香一听,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个窝囊废,你就不能主动点。”十里香的意思是恨儿媳没有跟自己的儿子圆房。儿媳妇一听委屈的哭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意思那么下作。”说着用眼睛瞄了一下徐志清,看来她不是没努力,但是这种事怎么能当着老公公的面细说呢,只能打碎门牙往肚里咽。徐志清本来应该回避,但是一想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于是插进嘴去,问道:“你发现老二有什么不对吗?”徐本的媳妇寻思了一会儿说:“我看他跟那个大脸盘大眼睛的卫生员好像走的挺近,在家这几天那个小丫头常去我屋找徐本,说是汇报工作,可我看他们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徐志清回忆了半天说:“我就记着有一个小眼睛的卫生员,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大眼睛的卫生员?”十里香说:“你们男人就是心粗,可不有一个咋的。还……”她刚想说:还挺俊。但是一想这话不妥,于是胡诌了一句“还有些吊眼梢子。”徐志清叹了口气,把休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写的虽然很委婉,但是态度却很坚决。心想:这个老二从小就不服天朝管,自己拿他也没办法,只好拿徐本媳妇开刀了,于是问道:“老二媳妇,你什么打算?”徐本媳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我等了他好几年,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这个丧良心的,他不得好死。”说徐本丧良心,徐志清和十里香都能接受,但是说他不得好死,他一个在部队上的人天天枪林弹雨中穿梭,徐志清和十里香能高兴了吗?媳妇再有理也是外人,儿子再有错也是亲人。徐志清强压心头怒火说:“老二媳妇,你虽然嫁给我们家徐本有几年了,但是聚少离多,感情一般。好在你们没有孩子,既然他去意已决,我看你们就拉到得了。”徐本媳妇一听,愣了一下,紧接着又说了一大通“生是徐家人死是徐家鬼”之类的老生常谈。徐志清听她唠叨完,安慰她说:“我不是一个守旧的人,既然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这了,你为他守着也不值得,毕竟你还年轻,再往前走一步也未尝不可,何必非一棵树吊死呢。”十里香也开导她说:“老二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认准的事儿,老爷的话他也不会听的。”徐本媳妇只是哭,并不答话,徐志清心烦意乱,挥挥手,说:“你回去考虑考虑,如果同意,我也不会白了你,毕竟你们夫妻一场,只许老二不仁,我徐志清不能不义,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像你大嫂一样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果你不愿意离,你们就名存实亡,你还住在院里,还是二少奶奶,一切还照旧。但是,”徐志清把语气加重了一些,“你必须得守妇道,不能败坏了我们徐家的门风。”徐志清一口气把成破厉害跟徐源媳妇说了个底儿掉。然后让十里香把徐本媳妇送回屋。一会儿十里香回来,向徐志清汇报:“徐本媳妇同意离婚,并且准备搬出去,你看给多少钱比较合适?”徐志清寻思了一会儿,说:“就给三百块大洋吧。”十里香点点头说:“我去安排。” 这件事解决了,另一件事就愈发的凸显出来,那就是徐清。徐清刚从海乐手里换回来的时候,徐志清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他身上的零件一个也不缺。但是没几天大伙就发现了一些不对的苗头,他先是不说话,见着生人还害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这么大个人了还往徐志清身后躲。徐清从小就胆小,大伙一想他在土匪窝里呆了一个来月,被吓着也是在所难免,本以为他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可是他却越来越暴露出一些骇人的迹象,他沉默了几个月后,渐渐的在沉默中爆发了。不光是晚上不睡觉,白天也可哪跑,有时候在道边看见人家的小鸡小鸭抓过来就把脖子给扭断。有一阵子他突然酷爱上了表演,动不动就把下人家的孩子偷偷抱跑说是要演戏。他常常是抱着人家的孩子在后窗下猫着,待人家急得快要发疯的时候,他突然把后窗推开,把孩子从后窗一下子给撇炕上。看到孩子失而复得,父母能不喜极而泣吗,他于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并且乐此不疲。大伙怕他把孩子给伤害了,就去找徐志清告状。徐志清无奈只好把他关在一个空屋子里,把门窗都用木板钉上。他出不去,就用木炭在墙上画个门,然后念动奇门遁甲的咒语,眼睛直直的往墙上撞,要学崂山道士,结果常常是撞的头破血流。再加上他的头发有一尺多长,在加上他经常在晚上大伙熟睡之际发出凄厉的叫声,让整个徐家大院都笼罩在恐怖的阴霾当中。大伙都说这不是好兆头,这是家要败的迹象,因为乱世必出妖孽。无奈徐志清只好如法炮制也给了徐清媳妇一笔钱然后把她也打发了。 徐志清听说长春之围解了,就想着派人去长春看看徐源他们一家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得想法把骨灰取回来。中国人落叶归根的观念特别重,客死他乡已然是非常不幸了,如果再做了异域野鬼就更是不幸中大不幸了。所以中国人不论路途多么遥远或者活着的时候天南海北的漂泊,但是死了都要魂归故里;如果万幸还活着当然是把他们一家接回来,因为徐志清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帮手。但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徐源和文慧领着四个孩子突然从天而降。徐家上下兴奋不已,大贺了三天,暂时冲淡了因徐清疯掉给人们心中埋下的阴霾。徐源访亲接友忙活了半个来月才闲下来,抽空跑去了景三家,其时景三的媳妇已经领着孩子搬出去了,她看见徐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奇的问:“四少爷,您啥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你们都被围在长春城里了吗,没事吧?”徐源叹了口气说:“总算大难不死。”徐源说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景三媳妇有一会儿,直到把景三媳妇看的脸红到耳根,才觉出自己的失态,说:“弟妹,你知道我为什么没饿死吗?”景三媳妇说:“为啥?”徐源说:“都是景三兄弟救了我们的命。”景三媳妇一听懵了,一把抓住徐源的胳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四少爷,你说什么,你看见景三了。景三在哪里?他还活着?他现在干什么呢?”这一连串的问话把徐源问懵了,只好先捡紧要的回答。景三媳妇确定了景三还活着后,便把西墙上的一块红布掀开,露出了一个壁橱,壁橱里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的像。她净了手,上了香,拉着景寒一起给观世音菩萨叩头,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他们家景三大难不死。娘俩捅捅咕咕的忙活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完事。徐源心里感到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只能干坐着假装思考,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二十四章 覆巢之下(二) 徐源回到兴凯湖的第二年,一出正月,土改工作队就进驻了兴凯湖地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那时候的土改工作队都是军人,队长就是徐本,副队长则是当年和徐本一起剿匪的赵指导员。徐志清听说徐本回来了,高兴的什么似的,杀猪宰羊等着徐本还家。可是连等了三天也不见徐本的影子,徐志清有些奇怪,心想:这孩子怎么还学起大禹来了。翌日,他吃完早饭把徐源叫到跟前,吩咐:“老四,你去乡里看看你二哥忙什么呢?”徐源一听就知道爸是想二哥了,便宽慰徐志清说:“官身不由己。”徐源回到自己屋里,跟文慧说:“我去乡里叫一下二哥,爸爸想他了。”文慧说:“外面风大,多穿点,别闪着。”徐源看了一下文慧的肚子,算了一下日期,说:“快生了吧?”文慧点点头说:“我脚都肿了,大约就在这个月了。”徐源又掐算了一下日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着这个孩子来的有些蹊跷。当初长春被围的时候,大伙都饿的三根肠子闲了两根半,哪还有心思去扯淡,可是文慧怎么就怀上了呢?但是仔细回忆回忆,要说一次爱也没做似乎又不尽然,因为偶尔的也会砰然心动。文慧见徐源坐在太师椅上烟不出火不冒,便提醒他说:“你不抓紧去找二哥,在那儿瞎琢磨什么呢?”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徐源脸一红,掩饰说:“我在琢磨二哥他能忙成什么样,十里八里的回趟家的功夫都没有。”文慧说:“土地改革,哪那么容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土地就是这些乡绅的命根子,现在让他们把地拿出来分给那些下人,不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能甘心吗,工作不好开展是一定的。”徐源心想:地最多的就是我家老爷子了,如果让他把地献出来,真就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样。他和文慧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点,但是都心照不宣,因为他们同时庆幸徐本这回是土改工作队长,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吗,但愿这回能幸免于难。 徐源骑了头大青骡子,领着一个小厮来到了乡政府,正要往里进,冷不丁被一个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警卫给拦住了。徐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乡政府还有警卫,不由得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当兵的,竟然是景三,喜出望外,叫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景三这时候也认出了徐源说:“四少爷,怎么是你?”徐源谦虚的说:“可别叫四少爷了,都什么年代了,以后叫四哥最好。”说完疑惑的看着景三,景三从徐源的眼神中看出了困惑,解释说:“打天津的时候挂了彩,等养好伤部队已经南下了,组织上就把我抽出来回地方参加土改工作了。”徐源高兴的说:“这回不走了吧。”景三有些灰心的说:“大头兵我也当够了,土改工作一结束我就解甲归田告老还乡。”徐源说:“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错。”景三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徐本和另外一个领导风尘仆仆的进到院里,后面跟着两个扛着枪的警卫。景三于是欲言又止。徐本突然看见徐源,有些意外,哥俩一晃已经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徐源看见徐本也有些懵,感觉他二哥再也不是那个嗜赌如命游手好闲的徐家二少爷了,用共产+党的话说“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了,他肩膀宽阔,目光硬朗,穿着一套米黄色的军装,腰里别着一把象征权力的手枪。见着徐源,眼睛里的火光只燃烧了一小会就熄灭了,问道:“老四,你怎么来了?”徐源说:“咱爸咱妈想你了,让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徐本并不正面回答徐源的问题,而是指着旁边的那个军人介绍说:“这是赵副队长,这是我四弟徐源。”徐源和赵副队长互相握了一下手,同时说了句“幸会”。赵副队长掏出盒烟来,递给徐本和景三一人一根,又给徐源。徐源说:“谢谢,我不吸烟。”赵副队长调侃道:“不愧是留日的高材生,果然洁身自好,不抽拉倒,咱抽。”说着把烟叼在嘴上,把景三的烟要过来对着,吸了一口,说:“外面风大,进屋聊吧!”进了徐本的办公室,赵副队长约摸徐本要和弟弟谈家事,就借故要躲出去,徐本说:“老赵你别走,我们共产党人没有私事。”说完开门见山的对徐源说:“你回去跟徐志清说,希望他能认清形势,给周边的几个大财主做个榜样,否则我们就要发动贫下中农对他进行无产阶级专政。”徐本眼珠子瞪的溜圆,说的义正词严。惊得徐源仿佛鸭子听雷,半天才缓过劲来,说:“二哥,你难道是孙悟空吗?”徐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子问徐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徐源说:“我的意思你是从石窠里蹦出来的吗?你怎么能直呼咱爸大名?”徐本脸色微红,扫了赵副队长一眼斩钉截铁的说:“我要和一切剥削阶级断绝关系,当然也包括咱爸。”徐源说:“你早上喝了咋的?”徐本:“我清醒的很。”赵副队长见徐源脸涨得通红,提醒徐本:“左了,太左了。我们共产党员不是孙悟空。只要徐老先生能主动的把地交出来,还是可以通过思想改造为我所用的。”徐本于是又加了一句:“告诉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徐源没闲心听他俩在那儿演双簧,和赵副队长打了声招呼哥俩就不欢而散了。 徐源回到徐家大院,徐志清正在翘首以待,见徐源一个人回来了,失望中还掺杂着几分侥幸,于是问了徐源两个自相矛盾的问题:“你二哥怎么没回来?他是不是没有空?”徐源气愤的说:“他怎么会回来,他已经决定和”徐源想说“和你”,但是怕老爷子吃不消,于是改口说,“和这个家断绝关系了。”徐志清一愣,最后一点希望也化成了泡影。叹了口气,自语道:“早听说共产党人六亲不认,没想到还真不是传说。”说完颓唐的跌坐在太师椅上,头微微的后仰,眼睛半闭,脸抽抽的跟苦瓜似的。徐源不忍心看他老子这么痛苦,便安慰徐志清说:“爸爸,您别上火了,我想二哥也许有难言之隐。”徐志清半闭的眼中两颗浑浊的老泪一点点的挤了出来,因为浑浊而且粘稠,这两颗眼泪仿佛恋家的孩子,在眼窝里滞留了好长一会儿才慢慢的流到嘴边便断流了。徐源心疼的叫了声“爸――”徐志清睁开眼,苦笑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让爸静一会儿。”徐源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刚回到自己屋,十里香就带着个接生婆来了,文慧连忙坐起来打招呼。十里香满脸堆笑说:“慧呀,快让李嫂给你看看。”李嫂洗洗手,把文慧的衣服撩起来看了看,又轻轻的摁了摁,讨好的说:“两位奶奶,孩子胎位挺正,你们且放宽心吧。”一句话说的十里香和徐源两口子喜笑颜开。十里香说:“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随即又嘱咐徐源:“要照顾好文慧,有情况马上通知我们,从今天开始把我房里的小翠也调过来服侍文慧。我看小红那孩子好像不太拿事。”文慧连忙说:“谢谢妈。”十里香笑道:“谢什么,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孕妇为大。”文慧挣扎着要下地,十里香紧忙把她摁住,说:“别动了胎气。”文慧于是说:“徐源,快送送妈和李嫂。”徐源把十里香送出门外就拐回来了。文慧说:“怎么这么快?”徐源说:“都是自己家人,不用讲那些虚礼。”文慧刚才坐的时间有些长,现在要躺下,小红连忙过来扶着文慧躺下。文慧感到很受用,只是不知道这种幸福生活还能支撑多久。她把小红支走,连忙问徐源:“二哥怎么说?”徐源怕他上火,就骗她说:“还真像你说的,二哥忙的脚打后脑勺,答应忙过这一段就来看咱们。”文慧一听天真的说:“我敢保证这回还是有惊无险。” 第二十五章 覆巢之下(三) 但是随即进行的土改斗争让徐家大院的人开始惊慌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首先是杨木咀的朱老左的土地被分光了,紧接着马大哈被打残,邵老狠被打死。噩耗一个接一个传来,正所谓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徐志清心里开始犯嘀咕。但自忖自己从来没有难为过下人,而且儿子还在工作队当队长,侥幸心理纵使他还要在观察一段时间。徐志清这些年在商海中摸爬滚打非常推崇曾国藩的“挺”字理论,他发现很多人之所以失败了,就是因为没有挺住,他决定再挺一挺。他绝不相信徐本能对他下狠手。徐家老少见徐志清不慌不忙便也都把心放在肚里,该吃吃该喝喝,只是出了徐家大院比以前低调了一些,其他一切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一天早晨,徐志清用完早点,在院里溜达了一圈,回到上房刚把茶杯端起,下人就来报告说:“土改工作队的徐队长请老爷到客厅见面。”徐志清一听说是土改工作队的徐队长,把眼珠子一立,那个下人知道徐志清不高兴了,忙改口说:“是二少爷。”徐志清脸上稍稍露出了点笑容,挥了挥手把下人打发走,徐志清这一阵子盼这个二儿子真好比是患了单相思的女子对情人的期盼,几乎要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了。现在儿子自己送上门来,他当时就想到了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是一想似乎又不太妥当,因为这句话指的是东西,而他二儿子不是东西。于是他又想到孔子的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一想也觉着不妥,因为徐本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能以朋友相称呢,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父子要像朋友一样相处的理论。他绞尽脑汁,突然有一句话不请自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吓了一跳,心想怎么会想起这句话。其时他不懂心理学,这句话恰恰是他当时矛盾心理的最真实写照,因为他对徐本是既想又怕。想他来当然是保护自己共叙天伦之乐,怕他来则是怕他批斗自己分自己的土地。一提到土地,他就有些发懵,他和老爸闯关东九死一生来到北大荒,靠着勤劳肯干脑子活泛才置办下这份家业,没偷谁没抢谁怜贫惜老,怎么共产党一来,红口白牙就说他的财产是剥削来的,非要分了他的土地和财产而后快,尤其是自己的儿子竟然还助纣为虐。平心而论,他对下人最好,从来不敢摆主子的架子。即便如此,这些长工、短工还挑肥拣瘦,尤其是铲二遍地的时候,中午进屋先掀锅盖,如果是黄面豆包,下午就接着干,否则工钱结完一哄而散。像郭永才,明情的泡蘑菇,说了他两句,他赌气就特意贪晌,结果一中午焐死了三匹马。即便如此他也没让他赔,还照样付了他工钱。“现在我怎么就成了剥削阶级了呢?难道共产党里面有苏联人,他们趁机来找我徐志清报仇来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徐志清在徐源的陪同下进了客厅。徐本正襟危坐。徐志清干笑了两声,见徐本也没有叫爸的意思,只好尴尬的在客座上落座。犹豫了一会儿,见徐本和赵指导员还有景三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只好公对公的说:“徐队长,赵指导员,你们今天光临寒舍找老朽有何贵干?”赵队长怕徐本尴尬,连忙先说:“今天我们来就是希望徐老先生能配合我们工作队的工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徐志清想起那年剿匪的事,谦卑的笑道:“我一定竭尽全力,但说无妨。”赵副队长正想往下说,徐本大约嫌他太磨叽了,打断他的话,说:“徐志清同志,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现在全国解放已经指日可待,任何剥削阶级还想继续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都是白日做梦。”徐志清一听徐本也不说人话,气得一拍桌子说:“你放屁,我什么时候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了。咱们家对下人什么样你不知道啊。”徐本被徐志清噎了一下子,半天没递上当票。赵副队长见状,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说:“徐老先生,您别激动,徐队长也是为你好。我们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徐本这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了,说:“你最好先把你的那些私人武装解除了,否则性质就变了。”徐志清心里虽然也觉得这些家丁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让他现在向徐本低头,他的面子上也挂不住,所以他不置可否。但是徐本一走,他就把家里的佣人和家丁,有一个算一个都召集在一起,让十里香把前年失而复得的三千块大洋都拿出来,按着年岁大小,贡献多寡,或三十或五十的分给了众人。大伙见徐志清态度已决,集体给徐志清和十里香下跪磕了几个头便慢慢的散去了。 翌日,徐志清让徐源赶着马车把三十多条枪一股脑的送到了乡政府。景三见徐源来了,紧忙进屋报告。一会儿,徐本就和赵副队长还有几个小兵急急火火的走了出来,见着这么多枪,徐本也一愣,知道他老爸把家里的武装都解除了,高兴的说:“这就对了吗,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完命令那几个小兵抓紧把这些枪搬进仓库封存。待那些小兵把枪搬完,徐本也没说请徐源进屋坐坐,而是阴着脸问徐源:“你爸没说什么时候把地交出来。”徐源真受不了他一口一个你爸,顶了一句:“不是你爸啊。”徐本一愣,脸些微有些上色,说:“我已经宣布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徐源冷笑道:“你最好把血管里流的血也放了,那样就彻底断干净了。”徐本被徐源顶了两句,也来了气,喝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徐源知识分子的摇摆性这时候暴露出来了,没敢用轻蔑的口气说“不就是一个土改工作队长吗?”而是保持了沉默,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拿着赵副队长递过来的收条一转身溜之乎也。徐本还在后面大声的喊道:“别忘了三天期限,否则连你一起斗。”徐源回到家把经过跟徐志清详细的学了一遍,徐志清气得胡子直抖,骂道:“这个畜牲,我就不交地,我看他敢把老子怎么样。”徐源打心眼里也不赞成交地,虽然有些胆怯,但是仗着徐本在工作队当队长,想他说的虽然很吓人,无非是给别人做做样子,难不成他真会对老爹下毒手?所以他也没太劝他老爸,只是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出了上房。进了院,往日人声鼎沸花红柳绿的徐家大院人去楼空,只剩下徐志清和十里香两个老的以及徐源俩口子领着四个小的。偶尔还会听到老三徐清发出的凄厉的叫声,像猫头鹰叫一样,让徐源心生寒意,直觉这次回老家凶多吉少。但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但愿共产党这次也是雷声大雨点稀来势汹汹草草收兵。他不相信一个政权仅靠穷人就能支撑下去。在他理解一个政权要想支撑下去最终还得靠富人,只有改朝换代的时候才可能靠穷人;一旦新政权建立了,帮着打天下的那帮穷人就会被新政权抛弃。现在国民党眼瞅着就要被赶到台湾了。共产党当初许下的那些诺言也快不了了之了,难不成还真要动真格的。徐源一边走一边寻思,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一朵冰凌花在残雪旁孤独的绽放,虽然只是一小朵,但是却黄的发亮,给这个灰蒙蒙的春天增加了一抹亮色。徐源站在那里伫望良久,直到小雪跑过来调皮的摘走哪朵冰凌花,徐源才怅然离去,感叹时间飞逝,一转眼小雪已经六岁了。而自己也快到不惑之年了。文慧也快而立了。想起文慧,她忍不住暗自庆幸,因为他比她大八岁,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他瞒了五岁,她现在还蒙在鼓里。他一边走一边窃喜,为自己的小把戏骗得美人归而窃喜。这个小秘密暂时冲淡了他的焦虑。转过一座假山,文慧正站在屋前张望,他看看表才知道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他该回家给文慧做中饭了。现在家里一个佣人都没有了,他就是文慧的佣人了。他强颜作笑,文慧远远的看见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现在不敢再奢望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生活了,只求徐源和孩子能平平安安就好。 第二十六章 覆巢之下(四) 徐志清斗胆挺了三天,第三天刚起床,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似乎兴凯湖倒灌东安省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紧忙把大门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把徐志清带走了,其余的士兵和一些民工则一哄而入。徐志清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场浩劫已经开始了,他痛心疾首深知自己在这场博弈中赌输了,而且输的很惨。他被押着走了十来里地来到乡政府,在乡政府门前的空地上临时用木板搭起了一个台子,台子四角站着四个英姿飒爽的解放军战士。在靠近台子后面的地方放着两张桌子,他仔细看了一眼,其中一张桌子的后面端坐的就是他二儿子徐本,另一个则是赵指导员,他一直还是习惯称呼老赵为指导员。徐志清得得瑟瑟的被押上批斗台,由景三给他戴上了一顶用白纸糊的锥形高帽,高帽上用毛笔写着“打倒大地主徐志清”八个字。景三给他戴完,他觉着不得劲,又自己正道正道,这才转过身来。一眼看见徐源也被押上了批斗台,徐源戴的那顶帽子比他这顶短一些,但是似乎比他的合适,上面写着“打倒小地主徐源”。爷俩并排站在台上,放眼望去,台下黑压压一片,足有一两千人。徐志清被这一隆重的场面镇住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腰尽量的往下弯了弯。 这时徐本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只用洋铁皮卷的扩音器,高声喊道:“现在批斗大会正式开始,首先由徐家的老油匠罗三宝同志上台进行血泪控诉。”这个罗三宝是徐家的老油匠,景三就是他的徒弟。他在徐家干了三十来年,是名副其实的雇农,按着当时的阶级划分,雇农是处于社会最低层的,是共产党最为倚重和要解放的对象。徐志清特意把他挑出来作为第一个登台控诉的人选是有象征义的,希望能借他的悲惨经历来唤起广大贫下中农对地主阶级的无限愤慨,从而达到彻底推翻一切剥削阶级的目的。罗三宝六十多岁了,那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一般就很老了,但是他的头发并不像田华那样全白,而是白中还掺杂了三分之一的黑,看上去一点也不干净,似乎刮风天干农活吹进土去了。这个老罗头嗜酒如命,早晨也的喝。离开徐志清家这十年里,一直是徐志清在供他酒喝。徐志清约摸他的酒壶要见底了,就安排人给他灌满。他于是一日三餐,一顿一小碗。昨天工作队要他今天上台批斗徐志清,他一口答应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早上起来,因为胆怯,在例行了一小碗之后又加了一小碗。罗三宝属于喜欢喝但是量不大的那种。他听到徐本叫自己,便趔趔趄趄的上了台,对着徐本鞠了一躬,分明叫了声:“二少爷。”徐本有些尴尬,因为的需要他为自己干活,所以也没降罪,只是斤斤鼻子,仿佛脸上有个蚊子而手又倒不出打似的,说:“开始吧。”老罗头也不看徐家父子,从景三手里接过洋铁皮扩音器,好奇的看了两眼,然后也学着徐本的样先“喂喂”了两声。感觉好像不管用。于是又调过来从大头往里看了看,逗的台下的百姓大笑不止。他也咧咧嘴尴尬的笑两声这才开始控诉:“我那时在徐老爷家当油匠,老婆孩子都跟我吃住在油坊,大饼子都架油炸……”徐本一听,立即喝道:“停!”老罗头一愣,说:“二少爷,我还没说完呢。”台下已经笑成一团。“下去!”徐本一挥手,仿佛赶走了一只苍蝇,说:“烂泥扶不上墙。”景三赶紧凑上前去,在大伙的哄笑声中把他师父恭恭敬敬的扶下台去。 徐本安排的第二个人就是一中午把他家的马焐死三匹的郭永才。郭永才岁数小,脑瓜灵活,看出天要变了。走上台来,先向徐本和赵副队长鞠了三个躬,叫了声:“徐队长,赵队长。”赵副队长点点头说:“开始吧。”这小子于是把徐志清嫌恶他干活慢,罚他大中午继续趟地不让他回家吃饭的事添油加醋的重复了一遍。一中午焐死徐志清三匹马的缺德事全乡都知道,没几个人赞同的。现在他避重就轻不说把人家马捂死三匹,只说徐志清不让他吃中午饭。其实徐志清并没有不让他吃饭,那天徐志清见他过了晌午还没回来吃饭,还派了个下人去给他送的饭。就是后来他捂死了三匹马,徐志清也就骂了他一顿拉倒了,也没让他赔也没扣他工钱。因为这,他站在台上控诉的时候,心里是没底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疾言厉色,到了后来听下面嘘声一片,声音便一点点的小了下来直到张口结舌。郭永才下去后又上来一个老王头。老王头说:“我在徐志清家当长工的时候,徐志清那个婊子老婆十里香把那覃长毛的大酱给我们吃,都酸了。他们自己吃那覃好的。”天地良心,老王头真没撒谎。但像这样的小事徐志清上哪里知道去,他的家业那么大,一天到晚正事还忙不过来呢。这件事台下的老百姓知道的倒是不多,于是都竖起耳朵期待下文。老王头接着说道:“那天晚上,东家给我们烙黄面饼子,我们偷偷的藏起两张,搓成小擀面杖那么粗的条,看看徐志清两口子睡着了,我们就把粘面条扔进了他们吃的那覃好大酱里。你们猜怎么着?”这老王头关键时刻还卖起了关子,待把大伙的胃口吊足了,他才缓缓的说:“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吃那覃好大酱了,那覃长毛的大酱给徐志清两口子拿去吃了。”大伙都哈哈大笑。本应比较严肃的批斗会场开始有点搞笑的倾向了。徐本无奈,只好把老王头也哄下台去。这时,不知是徐本事先安排的还是群众自发的,台下突然有人振臂高呼:“打倒徐志清,打倒地主阶级,打倒……”其他的人一愣,随即一部分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这一部分人就的有四、五百,于是会场上终于有了点严肃的气氛。大伙喊了一会儿觉着没啥大意思,喊声便像三十晚上后半夜的炮声稀稀落落了。这时,十几挂大马车拉着从徐志清家抄来的财物浩浩荡荡的进了会场。大伙仿佛追了吗啡,情绪又一次被调动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解放军战士把两个红木箱子搬上了主席台,放在了台中央。大伙纷纷猜测里面装的一定是金银珠宝,心里都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分浮财,每个人能分多少浮财? 第二十七章 覆巢之下(五) 台下的百姓翘首盼了半天,徐本才慢腾腾的把箱子打开,和赵副队长一人一个举的高高的往下倒。大伙都以为是金银珠宝,可是并没有听到叮当脆响和玉石碎裂的声音,原来徐本倒出来的都是账本。徐本慷慨激昂的说:“这些都是地主阶级剥削贫下中农的罪证,现在我们就把这些东西当众销毁,从今往后,凡是欠徐家钱的都一笔勾销。”这回有一些人是发自内心的鼓掌叫好了。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些不欠徐家钱的都扼腕叹息。烧完账本,徐本趁热打铁进行下一个环节――分浮财,分田地。一听说要分浮财、分田地,大伙都激动的纵情高呼。徐本和赵副队长两个人站在台子边上,一个人手里拿着从徐家搜来的浮财的明细,一个人拿着全乡贫下中农的花名册。两个人配合的有条不紊。十个人一匹马,九个人一头牛,两个人分张桌子,一个人分个盆,一个小孩分个碗……如此而已不一而足。台上押着徐志清父子的四个小兵见徐本他们忙不过来,便只留景三一个人应个景,其他人都跑过去帮忙。徐志清从上台来到现在已经厥了有三个来小时了,现在见大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财产上了,虽然心痛如割但也只能用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来安慰自己了。当务之急是先保住自己这条老命要紧,他看了看景三,见景三也吊儿郎当的便悄悄的直起腰,用两只手轮番敲着自己几乎要折了的后腰。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枪响,徐志清只觉眼前一黑,一个倒载葱“扑”的倒在台上。徐源见状,大叫了一声:“爸爸――”几步串到了徐志清的身边,这时又听到“啪”的一声枪响,徐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上次被夜来香打折的那条腿一麻便失去了知觉,“噗通”一声单腿跪地跪在了徐志清身边。他强忍着疼痛,把徐志清翻过来抱在怀里,只见徐志清嘴唇乌紫脸色青白,眉心一个圆圆的枪眼儿正在汩汩的往外冒着血和脑浆子的混合物,仿佛豆腐脑里和的辣椒油。 一声枪响,仿佛一滴水落尽了油里,炸了锅了。台下的老百姓一个个呼儿唤女哭爹喊娘,只恨父母没再给生两个翅膀。还没分到浮财的,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保命要紧,轻快轻快,转眼之时便跑的无影无踪;分到浮财的,又分两种:惜命的,把东西扔下就跑。爱财的,则抱着东西跑。只一会儿功夫,会场上就剩下稀稀落落的三伙人:被吓傻的胆小鬼,愣在原地尿裤子;意犹未尽的虎逼,站在原地东张西望。还有一伙就是开枪的人了,现在谁也弄不准开枪的是什么人,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第一声枪响后,景三虽然也一愣,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只一瞬间便镇定下来,他迅速的拽出别在腰间的二十响盒子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是台下黑压压的一两千人,枪手混在人群里任你是孙悟空火眼金睛也难以分辨。但是当老百姓四散奔逃后,台下的人稀稀拉拉的了,这时第二声枪响了。景三立即锁定了目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这小子见没打死徐源,便想再补一枪,但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景三的子弹已经从他的右手腕处穿了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的手腕子掐折了。那个人的盒子炮应声落地,他左手握着右手腕,转身就跑。景三一个大鹏展翅从台上飘然而下,脚一沾地又连着几个纵身,紧接着一个饿虎扑食把那个人死死的压在了身下,说:“小兔崽子敢在你景爷爷面前舞枪弄棒,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这时,在台子旁边帮着维持秩序的几个小兵也一拥而上,协助景三把那个小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再说台上,徐本见景三已经把罪犯制服,这才冲到徐志清跟前,双膝跪地,大叫一声:“爸爸。”徐源一只手抱着徐志清的身体,另一只手猛地一用力,把徐本推了个腚堆儿,说:“他不是你爸,滚――”徐本尴尬的站了起来,喊道:“卫生员。”那个大脸盘子的卫生员连忙背着药箱子跑过来。她探了一下徐志清的鼻息,无;又翻了一下眼皮,瞳孔放大。她站起来冲徐本摇了摇头。徐本掉了两个眼泪疙瘩,吩咐景三领着几个人把徐志清和徐源送回徐家大院,又安排那个卫生员跟着瞧瞧徐源伤的重不重,顺便把子弹给取出来。 徐本这面则和赵副队长一起立即突审这个枪手。这个小伙子知道自己也活不了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想活了,索性一股脑全撂了。原来他就是海乐的独子海宝。海宝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记忆中最利害的敌人就是日本鬼子,那些日本鬼子打起仗来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熊的就是国民党和保安团,瘸子打围坐山喊。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只队伍,比日本鬼子还能打,还不怕死。起初海宝以为是徐志清从别的山头雇来的另一伙土匪,可是后来见他们统一穿他从未见过的服装,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正规军。海宝想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八路军吧。偏偏他和父亲约好以枪声为号,所以一听见枪响,他便毫不犹豫的带领手下的兄弟倾巢而出。结果正中了赵指导员的埋伏。如果是在山寨里负隅顽抗不至于败的这么惨。最后死的就剩三个人了,海宝知道大势已去,只好瞅准机会死命的突围出去。赵指导员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平时打仗从来都是在后面保护海报的两个土匪,这回像兔子似的,转眼之时就把海宝甩在了后面。海宝心里骂道: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狗娘养的。但是骂别人是狗娘养的并不会自动的使自己变快,眼瞅着土八路就快撵上来了,他急中生智抽冷爬到了树上猫了起来,好在有前面的那两个傻逼掩护,他才捡回一条命。保住小命的海宝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便是报仇。他先是在山里躲了几天,后来听说是徐志清的二儿子徐本带的部队回来的而且已经走了,他才斗胆跑到白鱼湾,在乱尸中找到父亲的遗体草草的掩埋。好在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他于是换上便衣化装成逃难的来到了望湖乡,找了户比较隐蔽的人家隐蔽起来。伺机杀徐志清报仇,但是徐志清警惕性很高,他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他隐藏了一年多,终于机会来了,土改工作队要斗地主分田地,他于是在大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分浮财上的时候伏击了徐志清,解了心头之恨。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交代完之后只求速死。徐本也不客气,第二天就送他回老家和父母团聚去了。 第二十八章 覆巢之下(六) 徐源抱着徐志清坐着马车回到徐家大院,虽然他的腿一直在流血,但是他却浑然不觉。那个大脸盘子卫生员一直在努力给徐源止血,直到进了徐家大院才把徐源的伤口包扎好。徐源打量了一下这个昔日奢华的大院,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一个姓裴的老头正在搬一口小缸,很吃力的样子。徐源很远就闻到一股蒜茄子的味道,摇摇头长叹一声,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景三见老裴头过来,说:“太过分了,连蒜茄子都给人家搬走了。”老裴头一点也不害臊,一梗脖子理直气壮的说:“这都是我们穷人的。”徐源差一点被他气乐了,冲景三挥挥手,说:“不要跟他们一样的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吧。”偌大个院子就剩下文慧和十里香两个大人领着四个小孩。文慧行动不便没有出来迎接,听到动静后只是站在假山后瞭望。十里香和徐志清的上房在大门口,徐源他们一进院她就迎了出去。可是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徐志清已经驾鹤西游而徐源也身负重伤,她只觉后背凉飕飕的,气愤的问景三:“杀人不过头点地,家也给我们抄了,地也给我们分了,怎么人还给打死了?”景三不知如何回答,徐源强忍着疼痛跟他妈解释说:“另有其人。” 景三帮着把徐志清的遗体抬进上房停在大厅里,其余的人和那个卫生员把徐源抬到徐源住处的西屋炕上。文慧见徐源的腿上缠着纱布,纱布上殷红的血还在一点点的往外渗。不由得大呼小叫。那个卫生员却不像文慧那么紧张,平静的说:“请你准备点温水,我得赶紧把子弹取出来,不然他这条腿就废了。”文慧婆娑着泪眼腆着个大肚子舀了半盆水进来。景三紧忙把盆子接过去,顺便说道:“四嫂,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打下手就行了。”文慧出去后,那个大脸盘的卫生员把一卷纱布给徐源咬上,也不打麻药直接把徐源的伤口切开,费了好大劲,几乎要把徐源疼昏过去了,才把子弹取出来,“当啷”一声扔进了景三手里的搪瓷盘中。长出了一口气说:“终于取出来了,镶在骨头里了。”那个卫生员还想说点什么,文慧听见里面叫声停止了,急忙进来看究竟。徐源正在期待下文,见那个卫生员欲言又止,便鼓励她说:“你但说无妨。”那个卫生员说:“你这条腿有旧伤,这回就算好了,也的落下残疾。”徐源以为多大的事,说:“能保住命已是上天垂青了。”那个卫生员见徐源这么乐观,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景三待卫生员给徐源包扎好,对徐源说:“老爷的后事你就不要操心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徐源听景三这么说,挣扎着要起来给景三磕头。景三连忙把他摁在床上,说:“四哥,你要这样可折我的寿了。”徐源看了一眼文慧说:“家里还有没有钱了,给景三兄弟拿着给咱爸买寿材。”文慧一回手把自己头上别着的一只金簪拔出来说:“就剩这个了。”景三一见急忙制止说:“这可使不得,一副料子(棺材)的钱我还是拿得出的。”说完叹了口气,和那个卫生员一起离开了。文慧心疼的问徐源:“还疼吗?”徐源咬牙切齿的说:“不疼。”文慧又问道:“知不知道是谁打的黑枪。”徐源说:“人当场就让景三抓住了,徐本他们正审着呢,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待徐源疼的轻一些了,文慧就把锅里热的饭给徐源端上来让徐源吃一口。徐源靠着墙坐了起来,勉强吃了半碗饭,不放心上房的母亲,说:“文慧,爸爸死对咱妈打击挺大,你如果还方便,就去给爸爸磕个头,顺便劝劝咱妈。”文慧不放心的问徐源:“你一个人能行吗?”徐源说:“你放心吧,我死不了。”徐源又把忠国叫过来,说:“你也去给你爷爷磕个头。”忠良、小雪一听都要跟着。文慧说:“你们都跟着,谁看着小雨,谁照看爸爸。”小雪和忠良都嘟着嘴不做声,文慧于是领着忠国去看奶奶,留下小雪和忠良照看小雨和爸爸。文慧一进上房,徐志清的遗体就停在大厅里,头朝里脚朝外。十里香不哭也不叫,像蜡像一样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呆呆的看着徐志清,文慧领着忠国走上前去,费了好大劲才跪下,和孩子俩一人给徐志清磕了三个头,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忠国死命的拽,文慧吭哧了半天,最后只好叫了声:“妈——快来帮我一下!”十里香才仿佛夜游被人惊醒,迷迷瞪瞪的看了文慧一会儿才缓缓的走过来,说:“你这么重的身板来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把文慧扶了起来。文慧一口气还没喘匀呢,隔壁空房子里徐清凄厉的叫声突然传来,把忠国吓的一个高躲到了文慧的身后,睁大惊恐的眼睛,说:“三伯父是不是要死啊?”十里香凄惨的笑道:“是的,都要死的。”文慧听十里香话里有话,就安慰她说:“妈妈,爸爸走了不是还有我们吗。您要想开点,任何一次革命开始时都是残酷的,等朝代确定下来就好了。况且这次真的不是八路军下的手。”十里香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压根就当做耳旁风。她关切的说:“你眼瞅着就要生了,现在咱们家不比以前了,你得有个思想准备,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呢。你就不要替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操心了,我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该享的福我都享过了,就算现在死也值了,只可惜了你三哥。”文慧这时觉得实在是站不住了,只好跟十里香道别,领着忠国回到了自己的屋。徐源见文慧脸色不好,就问文慧:“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文慧半靠半躺,忠国费了好大劲才把她的鞋脱下。文慧把气喘匀了,才忧心忡忡的说:“妈妈好像心情不太对。”徐源痛心疾首的说:“爸爸早晨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现在半天不到就……”徐源哽咽着说不下去。两个人唏嘘了一阵儿都感到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了。 徐源因为腿疼,一宿也没怎么睡觉,快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八点来钟,景三领着棺材铺的伙计赶着马车来给徐志清送棺材,四个人把棺材抬到上房的门口。景三寻思去跟十里香说一声,进了大厅,见十里香穿戴整齐的躺在徐源灵床边的地上。景三想:“老夫人跟老爷感情真深,守孝都在地上睡着了。叫了几声:“老夫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景三毛了,冲上前去,见十里香面色青紫,七窍流血,已经服毒自尽了。 第二十九章 覆巢之下(七 景三紧忙跑到徐源的房里,见徐源在睡梦中还呲牙咧嘴的,知道他一定是腿疼,心里也着实为他捏把汗。但是像老夫人仙逝这么大的事也不能不告诉他啊,直急的团团转。文慧以为是棺材出差了,于是问了一句:“棺材抬来了吗?”景三点点头,说:“四哥怎么还睡?”文慧心疼的说:“徐源昨晚腿疼,折腾了一宿,天要亮的时候才睡着,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等他醒了我再转告他。”景三犹豫再三,说:“四嫂,你还是的把四哥喊起来,我有要事必须跟他商量。”文慧虽然有些不忍,但是无奈,只好把徐源喊了起来。徐源睁开眼,见景三站在屋里,一脸的急迫。埋怨文慧怎么不早叫醒他。文慧不跟他一样的,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景三,意思你不说有要事吗?说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景三本是粗人不会拐弯,心里虽然揣摩了好一阵子,也掂量了几个比较含蓄的表示人死了的词儿,比如“老了”“走了”“仙逝”“驾鹤西游”等等,但是一张嘴还是冒出了一句:“四哥,老太太服毒自尽了。”徐源一听只觉天旋地转,叫了一声:“妈――”就昏了过去。文慧正不知如何是好,景三早已掐住了徐源的人中。徐源半天才缓过来,慢慢睁开眼睛,眼泪像河似的哗哗的流出来。景三陪着徐源落了几个眼泪,两手一摊,问道:“四哥,怎么办?”徐源止住哭声,说:“我现在摊在炕上,这事就全得仰仗三弟你了。”文慧又把金簪子拔出来,景三还是说死不要。文慧怕动了胎气不敢跟景三撕扯,收回来又觉着太小气,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棺材铺的一个伙计跑过来报告:“在上房隔壁房间里还有一个年轻人也服毒自尽了。”那个伙计见大伙都愣了,补充说:“头发一尺多长,七窍流血,可吓人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景三打断了那个伙计的话,说:“知道了,回去跟你师父说,在送两口棺材来。”那个伙计虽然退到了屋外,但是并不急于走。就是说:“这是怕我们不给钱那。”说完走了出去,一会儿又进来,试探着问徐源:“是不是三少爷?”徐源眼泪已经哭干了,说:“还能有谁,自从前年被土匪抓去就吓疯了,一直到现在。不用寻思,一定是妈妈临死前给他下的毒。”徐源长长的叹了口气。文慧趁机又把那支金簪递给景三。景三这回虚推了两下终于收下了。他也没辙了,三口棺材的钱他确实没地方陶登。 景三和棺材铺的伙计又去拉了两口棺材,把十里香和徐清也一起入殓,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找了十几个人去徐家的祖坟挖了三个穴。回来后景三把孩子先送到丈母娘家寄存一宿,然后和媳妇一起过来帮忙。两口子忙的脚打后脑勺才把当天的事和明早出殡的事情安排妥当。徐家现在就剩徐本和徐源两个儿子了,按说徐本应该回来看看,但是徐本现在已经坚决和徐家一刀两断了,无奈只好赶着徐源这个病鸭子上架给父母扛灵灵幡。第二天天一亮,景三就和媳妇起来给帮忙出殡的人做饭。大伙简单的吃了点饭,把三口棺材依次的抬上灵车。然后又把徐源抱上灵车,徐源躺在马车上和忠国一起举着灵灵幡,一路走一路撒着纸钱。路过乡政府的时候,徐本和赵副队长截住灵车。徐源懵了,难道出殡也犯法了。不由得剑眉倒竖,二目圆睁,拉开同归于尽的架势。徐本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圆球状的布包交给了赵副队长。赵副队长犹豫了一下才递给徐源。徐源因为已经看见是徐本递给老赵的,接过来就要撇。赵副队长连忙制止他说:“这是杀害你爸的凶手。”徐源一听愣住了,隔着布摸了摸果然有鼻子有眼,不由得汪然出涕说:“是谁杀了我父亲?”赵副队长说:“就是海乐的儿子海宝。”徐源一听说:“谢谢你老赵。” 第三十章 覆巢之下(八) 徐源他们走后,徐家大院就剩下文慧腆着个大肚子领着三个孩子。景三媳妇昨晚睡得晚,今早又起的早,眼珠子熬的通红。 见没啥事了,就想回家先睡一觉,她把文慧房间的锅里添了几瓢水,凑了点柴,进屋对文慧说:“四嫂,如果没啥事我想回家去看看孩子。”文慧从今早起来就开始觉病了,总想上厕所,蹲下还没多点尿。 按着以往的经验,这是孩子要出厂的前兆,但是她又不敢肯定;想把景三媳妇留下又怕是虚惊一场。 见景三媳妇困得直打晃儿,只好咬咬牙说:“辛苦你了三妹。”景三媳妇侃快的说:“辛苦啥,就是有点犯困。”她看了看表,说:“我呆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悠的一下子没影了。 景三媳妇八点钟走的。九点来钟,文慧就开始折腾了,折腾到十点半,孩子已经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小脑瓜顶。 当时小雪和忠良在地上站着,小雨在炕梢趴着。三个孩子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露着下体披头散发的在炕上挣扎,都吓得目瞪口呆。 文慧趁着喘息之机,气喘吁吁的对小雪说:“大女儿,快去给妈舀点温水来。”小雪当时只有六岁,但是已经懂一些事儿了。 她磕磕绊绊的跑进厨房,端起脸盆,把锅掀开,把开水舀了两瓢,也没兑凉水。 她当时还不明白温水的概念,以为就是开水。她端着热水慢慢的往屋里走,这时文慧突然疼痛剧烈,于是又歇斯底里的惨叫起来。 忠良以为他妈妈要死了,吓得 “妈呀”一声就往外冲,正好和推门而入的小雪撞了个满怀。忠良高,小雪矮,结果半盆热水被撞翻全都倒灌进小雪的夹衣里。 小雪撕心裂肺的惨叫听起来比文慧的叫声还令人揪心,她一边叫着一边往下扒自己的衣服,可是情急之下哪里扒得下来。 疼的孩子在地上直蹦。文慧虽然心痛如割,怎奈自己也动弹不得,因为她孩子已经落地了,但是胎盘还没来。 一根脐带连接着文慧母子,看上去让人非常纠结。她只能像羊妈妈叫被狼叼去的小羊一样一声连一声的呼唤。 希望能借此减轻孩子的痛苦,寄托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这时景三媳妇就来了,她一进屋,见床上文慧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是胎盘还没来,娘俩靠着一根脐带维系着都动弹不得;地上小雪蹦高的哭,胸前的夹衣湿了一片,还在冒着热气,就知道孩子是让热水烫了。 一时间她顾头顾不了腚反倒麻爪了,仿佛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文慧急忙提醒她:“不要管我,快把小雪的衣服脱下来。”景三媳妇这才仿佛有了知觉一样赶紧把小雪的衣服脱下来,一看:孩子的xiong部上全是水灵灵的大泡。 正好在两个汝房之间惨不忍睹。文慧也忘了自己正在生产,指挥景三媳妇把炕柜门打开,把獾子油翻出来给孩子抹上。 这时,孩子的胎盘也来了,文慧独奋神威,自己拿剪刀把脐带剪断,划着一根火柴把一小团棉花点着,把燃烧后余下的灰烬捏了一小撮摁在孩子的肚脐眼上;然后伸手去孩子的嘴里掏两把,强支精神把孩子的两条腿提起来,照着屁股狠狠的拍了两巴掌;孩子 “哇”的一声啼哭,俩个肋巴扇忽煽忽煽的起伏着,兆示着张团长的孽种终于诞生了。 不用看,一听叫声就知道是个丫头蛋子,哭声像小猫叫似的。文慧一将剩勇做完了这一切,已经奄奄一息了,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白的像白纸,头发一绺一绺的耷拉下来湿漉漉的沾在脸上。 景三媳妇这时已经给小雪抹完獾子油,这才倒出功夫来去舀了点温水把孩子洗洗用小被包上;又给文慧察了察下身,帮着文慧把裤子穿上。 这时徐源他们下葬回来了,景三把徐源背进屋放在椅子上。徐源见炕上又多了一个孩子,知道文慧已经生完孩子了,见文慧脸色煞白花容失色,不由得爱怜的看了几眼。 文慧听见门响,努力的睁开眼睛,咧咧嘴,算是笑了,说:“又是个丫头。”徐源说:“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徐源说:“只要是你生的。”而不说 “只要是咱俩的。”说明她对这个孩子的来历还是有些怀疑,文慧只假装听不出来。 说:“就叫小冰吧。”徐源点头,听文慧说小雪烫伤了,紧忙把小雪叫过来,把衣服轻轻的撩起,见小雪的前胸上水灵灵的大泡像玻璃球似的,忍不住潸然泪下。 哽咽着问小雪:“疼吗,大女儿。”小雪两只小手轻轻的捧起徐源的脸,懂事的说:“爸爸,你别哭了,小雪不疼。”徐源看着文慧,既像说给文慧听,又像自言自语:“这不得做疤吗?”然后又忧心忡忡的补了一句, “能不能影响哺乳?”文慧摇摇头,面有愧色,说:“都赖我。”徐源见文慧多心了,忙改口说:“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徐源这两天折腾的抻着了,伤口开始发炎,一条腿肿的铁青铮亮,一摁一个坑。 景三安排他媳妇去给徐源抓点消炎药,又连夜给徐源做了一副拐送来。 两口子侍候徐源两口子三天,工作队有事,景三归队了。景三媳妇孩子又感了风寒,无奈也只好回去了。 剩下徐源只能在炕上静养,虽然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文慧只好头上缠块手巾,勉强挣扎着下地张罗一家人的生活。 徐源心疼的受不了,眼巴巴的看着文慧受苦。文慧反倒安慰徐源说:“人家外国人都不坐月子,也没见谁咋的?谁像咱们中国女人,一个个把屁股做的像面盆似的。”徐源被她逗乐了,问道:“你听谁说的外国人不坐月子?”文慧说:“我在总理衙门上班的时候,经常和一些外国使节的夫人打交道,她们说外国女人生完孩子就下地锻炼,吃饭也是咸的淡的一如既往。”文慧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由得徐源不信。 好歹熬到小冰满月,徐源也能拄着拐下地了,小雪的烫伤也见强了。这时,乡政府的一纸命令下来了:命令徐源三日内必须搬出徐家大院,这里要做乡政府的办公室。 第三十一章 飞来横祸(一) 土改结束后,文慧很有可能是那次生孩子做病了,一直到三年自然灾害结束后才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小露。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徐源作为望湖乡硕果仅存的大地主又忙起来了。 这回和土改时不一样的是斗他的人已经不是徐本,徐本土改工作结束后就被组织调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徐源也懒得打听,于是愈发的杳无音信了。文革一开始,徐源就坐上了黑五类——地、富、反、坏、右的头把交椅,时不时的被戴上高帽游街示众。 文慧这时虽然已经四十了,而且干了十六年的农活,但是风韵犹存。游到哪里都是焦点,很多人就是冲看她才来参加批斗会的,七嘴八舌品头论足,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她就是当年的总理衙门打字员。” “没准和康德(溥仪)也有一腿。” “你看她都四十来岁了,还那么**……”诸如此类的带有侮辱性质的话不绝于耳。 文慧不敢为自己辩驳,也不敢用眼神和那些乱嚼舌头的老娘们对视,只能是把腰弯的弧度更大,头沁的更低,很怕激怒了众人引来更激烈的报复。 作为徐源和文慧的子女,忠国和忠良也不能幸免。六五年,也就是文革开始的头一年,忠国嘚嘚飕飕的去了趟长春,用现在的话说叫寻根问祖。 在长春郊区的姥姥家呆了一阵,他老姨又领着他去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看了看。 不过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了看,因为不知道里面住的是政府的什么高干,门口总有两个警卫站岗。 回来后忠国曾经向同龄的小朋友好顿炫耀,把长春说的跟天堂似的,引得大伙很长时间的艳羡,那一阵子是忠国记事以来活的最牛的时光。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过了年,他头上的光环还没褪尽呢,文革开始了。 很快,就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了乡革委会,结果成了阶级斗争新动向,引起了乡革委会王主任的高度重视,连夜就把忠国抓起来突审。 忠国当时虽然已经二十五、六了,但是却从未经过这种阵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革委会的人问他是不是和蒋介石派来的特务接头去了?忠国虽然人困马乏,但还是差不点笑出声来,他做梦都没想到蒋介石会派人和他接头。 他的嘲讽的眼神一下子就被革委会的人抓住了,于是一场更残酷的拷问如暴风骤雨般接踵而至。 他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按着革委会的要求承认了自己去长春是和一个代号见麻子的国民党特务接头,说蒋介石这两年就要反攻大陆,让他在兴凯湖地区组织人马准备里应外合。 望湖乡革委会弄假成真如获至宝,急忙向县革委会做了汇报。县革委不敢怠慢,命令县公安局立即提审徐忠国。 忠国于是又稀里糊涂的被转到了县局。这一伙子公安可不同于望湖乡革委会的那几个造反派。 他们把望湖乡革委会整理的材料重新核实了一下后,开始把重点放在证据收集上,用事实说话是公安们办案的基本要求。 按着常规,他们先是推测国民党特务既然要和忠国取得联系必须的有电台,所以他们就把重点放在忠国和国民党特务的联系工具上。 忠国本来就是杜撰的,当然没地方给人家整电台去。这伙人见忠国不像是撒谎,想电台或许不见得有,就又问忠国有没有委任状一类的东西? 忠国也说没有。什么也没有这个案子看来是冤假错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种情况在当时非常普遍,连办案的公安都半信半疑,毕竟蒋介石能把这么重大的任务委托给一个偏远山村的黑五类子女有点不可思议。 这伙公安本来寻思再审几次,所谓的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也算对地方革委会有个交代,如果实在没有确凿证据就得退回乡里做无罪处理。 这伙干公安的和那些造反派不一样,起码的职业素质还是有的。可是令他们惊诧的是忠国为了少遭罪,竟然自己爆料说蒋介石的特使给他发了一枚蒋介石亲自授予的青天白日勋章。 他此言一出,连县公安局长都震惊了,这可是绝对的阶级斗争新动向。 众所周知,青天白日勋章是蒋介石亲自颁发给国民党里立过赫赫战功的高级将领的最高荣誉。 现在忠国竟然说他有,其实忠国是在搬家的时候偶然发现他母亲手里拿着一枚勋章端详,他在他母亲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察觉,所以他看了个真晰。 他根据那枚勋章上的图案分析可能是青天白日勋章,今天被逼急了,就顺嘴胡咧咧出来。 大伙最初的反应是他神经错乱说胡话,可是看看他的眼睛又不像是在撒谎,只好信以为真。 由公安局长亲自带队,领着一队公安连夜搜查了徐源的住所。让大伙不敢相信的是还真就搜出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案情至此发生了质的变化。忠国被作为重大嫌疑人押送到了省厅,省厅又专门请来了投降的原国民党高级将领对这枚勋章进行了鉴定,还真是货真价实。 这件事惊动了省安全局,省安全局的反特专家亲自提审忠国。但是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发现忠国提供的很多线索都是驴唇不对马嘴,他所说的国民党特务麻子既不在安全局所掌握的范围之内,又不在安全局正在调查的几个特务案件之内,说一千道一万最有可能的就是杜撰。 但是这枚青天白日勋章是哪来的呢? 第三十二章 飞来横祸(二) 省安全局调查未果,决定还是退回公安厅补充侦查。公安厅也觉着像一出闹剧,因为怎么看忠国也不像一个能得到蒋介石亲自授予青天白日勋章的资深特工。 但是关于那枚勋章的来历忠国却始终也没改口。弄的公安厅也左右为难,只好不审也不放,就这么关着。 忠国被抓走的时候还是炎炎夏季,在监狱里关了四个来月,兴凯湖已经结冰了,一场大雪下来,环绕兴凯湖的湖岗仿佛一条白色的玉龙气势磅礴张牙舞爪,兴凯湖则仿佛一枚巨卵,在这条巨龙的怀抱孕育着勃勃生机。 文慧和徐源没有闲心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两口子终日如坐针毡。尤其是徐源,坚决不相信忠国会是特务,更不相信蒋介石会把青天白日勋章授予他儿子。 那么这枚勋章是从哪来的呢?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也懵。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家里还会发生一起这么离奇的案件。 他曾经怀疑过文慧,但是后来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因为文慧虽然在国民党的少校团长家里当过佣人,但是张团长怎么可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文慧呢。 至于文慧从张团长家偷来的猜测就更不现实了,因为勋章这种东西既不能换钱又不能当饭吃,军人拿他当命根子,普通百姓只拿它当草根子。 徐源百思不得其解。随着元旦的到来,农历年就迫在眉睫了。农户家都把自己家养的年猪宰了,从元旦开始,家家户户请吃猪肉的风俗就开始了,劳累了一年的庄户人就靠着这一阵子增加营养。 徐源和文慧虽然也养了年猪,但是因为忠国还在监狱里蹲着呢,所以也没心事杀。 全家人都笼罩在忧伤的气氛中不能自拔。过了元旦,就是公元一九六七年了,虽然文化大革命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但是因为天气太冷,人们的热情似乎都被冻住了,所以只能告一段落。 元月四日,文慧早早的起来,给猪喂完食,给孩子们做晚饭,把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对徐源说:“我去趟省城,争取在年前把忠国救出来。”徐源一听,愣了,半天才疑惑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救忠国?”文慧说:“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徐源说:“你不说明白,我打死也不会让你去的。你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别没救出忠国把自己再搭上。”文慧拗不过徐源,只好又坐下来和大伙一起共进早餐。 吃完早饭,徐源要出去弄点晚上烧炉子的木头,和忠良俩拿着斧头和锯去了湖岗。 文慧趁机嘱咐了小雪几句就趟着没膝深的积雪来到了乡政府,也就是曾经的徐家大院。 她没有心思浏览昔日的景色,直接进了革委会王主任的办公室。王主任刚进屋不久,正双手握着个茶杯在取暖,从文慧进ru他的视野的那一刻他就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现在文慧突然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敲一下,让他感到很突兀。 抬眼一看,原来是大地主徐源的老婆,不由得好奇又有些恼怒。但是,大凡男人见着漂亮女人总是会生出一点好心眼的,尤其在这个寒冷而枯燥的早晨。 王主任扫视了一会儿文慧。见文慧大义凛然的样子,把目光挪开,严肃的说:“你当年在总理衙门工作时也这么没有礼貌吗?”文慧想说你个小小的乡政府也配和总理衙门相提并论。 但是话到嘴边,良好的教养让她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王主任得意的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懂规矩呢。行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吧,找我什么事?”文慧犹豫了一下说:“那枚勋章是我的。”王主任这一阵子正在为这事闹心,一开始忠国被逮捕并且搜出了青天白日勋章轰动了全省,县革委齐主任曾经高度赞扬了王主任,让他风光了好一阵子,但是随着安全局的介入和案件的越来越模糊。 上面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还没有明说他乱弹琴,但是也有了一些不满的言词从上面一点点的反馈下来。 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案情能有新的进展,当然是对他有利的进展,比如忠国交代的特务麻子突然被公安局捉住或者忠国突然交代出新的同伙。 毕竟忠国的岁数太小了,资历似乎也太浅,用老百姓的话说 “黄嘴丫子还没褪尽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资深的特务,怎么看都只能是一个跑腿学舌的小特务,如果能把他身后潜伏的大特务挖出来才可能顺理成章。 现在文慧说这枚勋章是她的。王主任后脑勺差不点乐开花,因为这样一来案情就大白了。 文慧肯定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资深特务,再一联想文慧的背景,曾经的总理衙门日文打字员。 王主任兴奋的差不点把文慧抱过来亲俩口。连忙给县革委齐主任打电话报告这个喜讯。 齐主任一听也乐够呛,案情终于有了新的进展,齐主任一面嘱咐王主任把嫌疑人看好一面安排公安局立即去望湖乡把文慧押到县里。 文慧这一刻享受了正处级的待遇,坐着专车来到了县里。公安局马不停蹄立即提审文慧。 文慧倒是能稳住架,说:“只有见到我儿子,我才能交代。”县革委齐主任一听不敢怠慢,连夜安排人乘火车把文慧押送到省城。 在省公安厅的监狱里,文慧终于见到了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忠国。娘俩隔着铁窗抱头痛哭,当然只能自己抱着自己的头。 省公安厅正在为这事挠头,见到文慧,大喜过望,连夜提审文慧。文慧自忖这件事如果不据实交代,想保住儿子的命是不可能了,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张团长强暴她,并且致使她怀孕以及张团长逃跑前把这枚勋章留下,作为他未出世的孩子的信物的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省公安厅把文慧交代的情况和省安全局的领导碰了头。安全局的同志约谈了原新七军的几位高级将领,大伙都证实确实有张团长这个人,叫张达,因为在四平战役中立下了战功,才被蒋介石破格授予了这枚青天白日勋章。 长春解放之前,他确实先走了。而且据这几位新七军的高级将领回忆,这个张达后来好像升了军长,全国解放前似乎随着蒋介石一起撤到了台湾,再后来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案情据此真相大白了,文慧和忠国不但不是特务,而且文慧还是一个受害者,本着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文慧和忠国终于在农历年来临之前回到了家里。 徐源抓紧把年猪杀了。一家人终于可以过一个团圆年了。 第三十三章 飞来横祸(三) 忠国在监狱里呆了半年,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娘俩回到家,首要的任务是给忠国增加营养。 其实说是增加营养,也无非就是每天冲一个鸡蛋水罢了。这样连续调理了一个来月,待过了年,忠国才有了点人形。 徐源一直纳闷这枚勋章的来路,因为过年怕惹的大伙不高兴,只能三十晚上死个驴不好也得说好。 现在年也过了,节也了了,徐源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发作,便小心翼翼的问文慧:“你怎么跟公安说的?”言外之意他们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忠国放了出来。 文慧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没准备好的样子,说:“那年张团长和张太太突然消失,我在他们家柜里翻出来的,见挺精致的,就寻思拿回来给忠国和小雪他们玩,后来塞包里就忘了。那次搬家偶尔的翻出来,不知怎么让忠国看见了。没想到这孩子嘴这么松,……”文慧还说了很多,因为无关紧要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虽然文慧说的有里有面,但是徐源不是小孩子,他怎么会相信文慧的杜撰,而且他也坚信文慧如果就这么跟公安说,公安也不会相信的。 但是见文慧一脸的疲惫,似乎很不愿提及这段尘封的历史,就罢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知道了也无法改变,只会给自己增添无谓的烦恼。 既然明知道清醒过来也无法打碎这个铁屋子,还不如就在睡梦中一点点的死去罢了,虽然要被鲁迅斥为苟奴隶,但是从人道主义出发,也未必不是效法自然。 但是接下来的批斗会却让徐源不能在假装睡着了,因为乡革委会在文慧的道具上有了创新,就是在例行的高帽外又多了双破鞋。 也不知道是从谁家划拉来的,那个时候好鞋都补丁落补丁,更何况是破鞋了,呲牙咧嘴不说,还其臭无比。 也不知道穿这双鞋的是个什么人,但是汗脚而且永远也不洗是一定的了。 革委会的王主任命令景三给文慧挂上,景三拿起来走了两步就被这双破鞋的臭味儿顶的受不了,埋怨王主任:“从哪弄的,这么臭。”王主任一瞪眼睛,不满意的说:“要是香我自己还留着穿了。”景三于是大懒支小懒,指着身边一个绰号叫周把杆的村民兵连长说:“把杆的,你去给她挂上!”这个周把杆倒是听话,屁颠屁颠的接过那双破鞋,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坏种,他见绑两只鞋的绳子挺长,就在中间打了个结之后才端端正正的给文慧挂上。 文慧一下子就被那股臭脚丫子味儿熏得直作呕。但是直觉告诉她还得硬挺着,因为她如果呕了,那就是思想深处的剥削阶级的优越感还没有彻底改造好,那就得罪加一等。 按着当时的思维惯势,文慧不但不能感觉臭,最好能把那双破鞋拿起来亲两口,表示一点也不臭或者说就喜欢这个味儿,才算改造好了。 但是实际情况是文慧怎么也坚持不住了,只一盏茶功夫,就在台上狂呕了起来。 恨不得把胃都翻出来扔盆里洗。结果导致批斗会只能暂停。景三看出周把杆的勾当,把那双破鞋从文慧的脖子上摘下来,把那根绳子上的结打开,然后又给文慧挂上,这样一来这两双鞋就正好耷拉在文慧的两个汝房那儿,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现在的女孩子们外穿的文胸呢。 因为有了一搾远的距离,文慧感到味儿小多了,还有就是她也没什呕的了,肚子里早晨吃的那点东西都呕光了。 在呕也只能是干呕了。批斗会于是继续进行,批斗来批斗去还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也没什么新鲜玩意,文慧和徐源如果不是撅着身体难受的话非睡着了不可。 一天的批斗会结束了。徐源一瘸一拐的搀着文慧艰难的回到家,徐源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双破鞋的分量,它分明要把文慧压垮,使她的眼神里头一次有了绝望的光。 徐源不敢往坏处想,但是又明白无误的感觉到这双破鞋很有可能会成为压垮文慧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他心里也很好奇,为什么革委会会突然在文慧的脖子上增加了一双破鞋,会不会跟那枚勋章有关。 但是他也只是好奇而已,他绝不会去深究的,因为他知道文慧已经快崩溃了。 他们俩现在就像是两只抱团取暖的小狗,如果在互相猜忌,非一起冻死不可。 一家人简单的对付了一口,因为徐源和文慧站了一天,已经人困马乏了。 所以大伙谁也没心情去谈笑风生,都在沉默中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各就各位了。 徐源实在是太累了,一沾枕头就像打悠似的忽悠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徐源隐约感觉文慧似乎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两只小手似乎在自己的敏感部位轻轻的抚摸着。 这个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不管多么劳累,一般的就这个部位累不着,而且这又不是在长春挨饿的时候,所以徐源很快就有了反应。 但是他确实是有些累了,所以他只是被动的配合着文慧,并不显得特别积极。 反倒是文慧似乎很有性趣,用尽了各种手段,把徐源侍候的非常舒服。 徐源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想起了李萍。因为文慧平时和徐源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是半推半就曲径通幽,只有李萍会可着徐源的心意让徐源随便作。 但是今晚的文慧却一反常态,非常放得开,让徐源大惑不解,同时也感叹女人都像白骨精似的,都是善变的。 同时也由衷的感觉到文慧对自己的好,因为女人只有真心对你好的时候才会在床上跟你玩各种花样。 而且一般来说,知识女性虽然平时装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但是真要是到了床上,一旦放开,恰恰不是那些乡野村姑所能比拟的。 文慧自己似乎也很性福,她娇喘了一会儿,问徐源:“你好受吗?”徐源小声的说:“谢谢你,文慧。”文慧满意的说:“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徐源有些伤感,说:“文慧,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文慧在黑暗中摸了摸徐源的下巴,那里因为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已经长出了硬硬的短髭。 这种短髭如果做耐时是非常影响效果的。但是平时摸摸还是很有趣的。 文慧摸着摸着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第三十四章 飞来横祸(四) 徐源见文慧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心里有些不落地,于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我一定不要睡着,……”一遍一遍的默念,就仿佛失眠的人不停的查一组数字一样,不但没起到警醒的作用,反倒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加之徐源撅了一天,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了,文慧又从内里把他的精华吸取了一大半。 内外夹击,就是铁打的英雄也扛不住,更何况徐源一个文弱书生出身,很快就进ru了梦乡,进ru梦乡的徐源还没忘了嘟囔着那句话。 文慧听着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苦辣酸甜一起涌上了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 徐源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哭泣,那声音飘飘渺渺,如有如无,仿佛从远处高楼上穿过来的,又仿佛从深巷中传来的。 起初徐源以为是在做梦,但是那声音一点点的清晰起来。仿佛就在耳畔。 徐源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把灯拉着,见文慧一脸的泪水,身边一个空药瓶和散落在枕头旁边的几粒镇痛片明白无误的告诉徐源。 文慧已经喝下去大量的药片。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徐源并没有比一般人高一等,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你喝药了?”文慧点点头,突然大声说:“我不想死。”很快药劲上来了先是口吐白沫,继而露出大量的眼白来。 让徐源不解的是平时文慧的眼睛黑眼仁特别多,但是今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白眼仁来。 几乎把整个眼眶子镶满了。徐源慌了手脚,拼命的喊几个几个孩子。很快忠国、小雪、小雨、忠良都跑了过来,小露在炕梢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大哭起来,使本来紧张的气氛又平添了几分凄凉。 大伙忙乱的喊叫了一阵儿,忠国说:“爸爸,不行赶快送医院吧。”忠良一听马上否决了他哥的提议说:“不行,这要是传出去,叫自绝于人民,罪加一等。就是咱妈能救过来,也得让红卫兵斗死。”小雪和小雨面面相觑:“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咱妈死。”这时忠国突然有了主意说:“我听说灌粪汤汁好使。”小雪和小雨一听都说:“恶心死了。咱妈这么爱干净,你就是把她救过来她也得恶心死。”忠良一听说:“无非就是为了让咱妈把药吐出来,那年我们跟老师去支农。生产队做饭的大师傅把敌百虫当做面碱了,结果我们一个班的学生都被药倒了。我们班主任就是用鹅毛翎扒拉大伙的嗓子眼,然后让大伙呕吐,最后把我们都救活了。”徐源一听埋怨说:“谁听你讲故事来了。”忠国这时已经跑出去,不一会就拿了一根鹅毛翎回来。 忠良用筷子撬开了文慧的嘴,徐源则用鹅毛翎轻轻的在文慧的嗓子眼撩拨,只一会儿文慧就狂呕起来。 一些已经消化的药片和一些没来得及消化的药片一起呕了出来,加上晚上饭菜的发酵味很快就弥漫了一屋,令人作呕。 但是大伙只顾着着急和高兴去了,谁也没感到有什么难闻。反倒是都去拍文慧的后背,希望她能尽量的多吐一些。 文慧吐了有半个来小时,真恨不得把心肝肺一朝呕出来才肯罢休,有个别的菜叶竟然慌不择路进了文慧的鼻子里。 徐源这面照看着文慧,那面又安排小雪去给文慧熬点绿豆粥。待文慧吐完了,小雪那面粥也熬好了。 文慧简单的喝了两口,给人的感觉其象征意义似乎比实际作用更大。文慧折腾了大半宿,天快亮时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太阳刚升起有一杆高,大队支书景三就领着民兵连长周把杆来提徐源和文慧参加全县的批斗联会。 徐源不敢说文慧昨晚喝药了,因为那属于自绝于人民,罪加一等。只是请求景三别让文慧脖子上挂破鞋了。 景三寻思了一会儿,说:“我去跟公社王主任通融一下。”徐源千恩万谢。 大伙到了公社,景三先把这一对苦命鸳鸯安顿在门卫房。然后进了公社革委会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见景三一个人,急忙问道:“徐源两口子呢?”景三说:“在门卫房。”王主任非常满意说:“县革委于主任亲自过问徐源两口子,咱们可不能马虎大意。”景三说:“那是。但是——王主任,能不能别让文慧挂破鞋了!”王主任一听,脖子一梗说:“那怎么行呢,这是咱们公社的特色。”景三见王主任不同意,犯了驴脾气说:“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把他们领回去,今后谁也别想借用。”那时候在兴凯湖地区像徐源这么典型的地主还真就是徐源这蝎子粑粑独一份。 景三一耍驴,王主任也不好硬顶,因为景三论资历得算老革命了。只好退后一步说:“好,算你厉害,我服了你了行吧,就按你说的。只是,”王主任掏出盒烟来,自己叼上一根,看了看,有点不情愿的扔给景三一根,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好奇的说, “这徐源的老婆是俊,要不国民+党的少校怎么能舍得把青天白日勋章送给她做定情信物。”他乜了景三一眼,说, “你说,徐源的那几个漂亮女儿能不能有不是徐源的呢?”景三说:“你别听大伙乱嚼舌头,徐源老婆不是那人,就算是那枚勋章真的是少校给的,也是少校自作多情。”王主任见景三不顺着他说,粗鲁的打断景三:“屁,文慧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能把那枚勋章保留到现在。”这倒是句合情合理的话,把景三一下子照没电了。 景三心里其实也一直在纳闷儿,难道四少奶奶和那个少校团长真的有一腿? 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文慧会是那种女人,如果说她是被强迫的,还有情可原。 如果是那样,她怎么会一直保留那枚勋章那?景三百思不得其解。王主任见景三不做声了,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说:“景三,你不让我给徐源的老婆挂破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说徐源的老婆嘎嘎正经打死我都不信。”文慧昨晚折腾了大半宿,现在又被拉到县里参加联批,即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水做的了。 文慧坚持了两个多小时,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台上。 第三十五章 有点乱(一) 因为文慧身体不支,所以徐源和文慧两口子因祸得福,得以在家休整了一段时间。 忠国出狱后,身心具疲,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身体虽然恢复了,但是仍然心有余悸。 想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的被红卫兵斗死。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把自己洗白,能采用的办法也只有一个即 “近朱法”,说白了就是找一个贫下中农的女儿做老婆,取 “近朱者赤”之功效。那时候地富反坏右的儿、女和贫下中农的子女联姻有一个专用名词,叫严重的阶级混线,用零线和火线混在一起来打比方。 严重的后果是贫下中农的后代从此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被剥夺就不用说了,诸如当兵、转工,上大学等等好事也将一并断送。 所以那时的贫下中农女儿都把尾巴翘到了天上,稍有点姿色的仗着自己根正苗红宁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嫁资本主义的苗,何况忠国也算不上资本主义的苗。 所以忠国虽然长得还算一表人才,但是要高攀贫下中农的女儿,只能在痴、傻、呆、捏中寻找。 那时候湖沿村有个赵大闺女,真名赵铁梅,二十八了还没嫁出去。论成分那是根正苗红,八代贫农。 长得虽然不俊但是也不丑。既然如此为什么二十八了还臭在家里,主要是因为她有点虎。 这个虎人和傻子还不一样。傻子的特点是缺心眼,在这个事事都讲究等价交换的人类社会,傻子的特点是总会吃亏。 但这种吃亏是被动的,跟那些奸诈之徒的主动吃亏不一样,所以不能用 “吃亏是福”或者 “舍得,舍得,只有舍才能得”来解释。但是虎人就不一样,虎人的特点是不会吃亏,不但不会吃亏,而且还必须的占便宜。 这样看来虎人似乎是非常奸诈的人,但是大相径庭。一般来说奸诈之徒在违反公平交易原则的时候会让你不知不觉或者有苦难言。 但是虎人则会让人有赤果果的感觉,说白了就是不会掩饰,他们会把潜意识里的欲wang不加掩饰的直接表达出来,而且一旦受阻他们还不会妥协。 所以人们常说虎人是只往里虎不往外虎。说的更直白一些我们所谓的虎人有点类似于原人或者真人。 忠国放眼望去,虽然赵大闺女有点虎,而且还比自己大了三岁。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只有华山一条路可走了,好在忠国知道赵大闺女还没虎透腔。 于是便让徐源求景三帮着说媒。景三自从土改结束后就复员了,一直担任湖沿大队的党支部书记。 景三一听徐源说忠国相中赵大闺女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委屈忠国了。”徐源既不敢摇头也不敢叹气,只是赔着小心说:“还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呢。”赵大个子也就是赵大闺女的爹,一听景三说忠国相中他们家铁梅了,乐的抬头纹都开了。 赵铁梅更是喜出望外,毫不掩饰,笑的嘎嘎的。景三心想:怪不得二十八、九还嫁不出去,果然是虎的不轻。 忠国结婚后,因为赵铁梅是贫下中农根正苗红,所以他也被洗白了不少,虽然很多好事还是和他无缘,但是最起码人们批斗的时候不找他的麻烦了,他终于可以苟延残喘了。 虽然面对着这个虎媳妇的时候他难免心灰意冷,但是非常时期保命要紧,还哪有闲心去照看精神领域的需求了。 不要说别人无暇顾及他的心情好坏,连他自己在很多时候都忽略了。忠国结婚不久,根据中央的指示,地方支持农垦建设。 那时候王震将军率领的十万官兵开发北大荒虽然历经了十个春秋,但是条件依然非常艰苦。 按照上级要求每个大队必须派一个青壮男子到农场去支援农场建设。像这种背井离乡的事贫下中农的子女是不会去的,只能由黑五类的子女去。 当时忠良二十二岁,虽然长得非常文弱,像徐源当年一样。但是也算大小伙子了,所以责无旁贷。 忠良的性格特点是内向、老实、不愿说话,但是愿意看书。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爆发,他和小雪、小雨、小冰都有可能考上大学。 但是文革一开始,他们三个大的刚念完高小就纷纷退学了,只有小冰还在坚持上初中。 忠良接到通知,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好眼含热泪和望湖乡其他十几个黑五类的子女一同上路,没想到此一别还因祸得福了,此是后话,在此别过。 第三十六章 有点乱(二) 忠国结婚了,结婚后的忠国虽然和大家还在一个村子,但是他也学起了他二伯父徐本,很少回家,而且也有和这个家庭决裂的意思,只是没像他二伯父做的那么绝罢了。 忠良就不用说了,去的农场叫八五二,在宝清县,离家上千里,偶尔有一封信来也是被农场保卫组和乡革委会审查多少遍,而且来来去去得几个月,所以时间一长,忠良也絮烦了,信也就越来越少了。 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六八年开春,忠良突然来了一封信,这封信走的时间倒挺短,徐源和文慧打开一看,原来是忠良要结婚了。 据忠良在信里交代他即将迎娶的是个山东大嫚儿(就是山东大姑娘的意思),而且还是厂里一个副团长的小姨子。 徐源笑道:“怪不得这封信跑的这么快。”文慧没有徐源那么乐观,说:“一定长的不咋的,要不能给咱们忠良。”徐源还没有从刚才的喜悦中走出来,听文慧这么一说,不高兴的呛了文慧一句:“没准还缺瞎鼻子带滚蹄呢。”文慧没听出徐源的话里有讥讽的意思,天生的善良让她从来不会把人往太坏里想,于是顺口回应道:“那倒不可能。”气得徐源差点乐出来,为了表示自己是讥讽的意思,徐源忍住笑,把脸拉的很长。 文慧一转头,见徐源把脸拉得跟马脸似的,才知道徐源刚才说的是反话。 笑骂道:“你这个老东西,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我也只是那么一猜。难不成我还真希望咱们儿子娶个缺瞎鼻子的媳妇,只是咱们家这一阵……”文慧没在往下说。 她不说徐源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这让徐源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下文慧刚才说过的话,想来也确实有些道理。 听忠良在信里那意思,人家女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们老两口到场参加婚礼就行。 也是,这么好的事能落到忠良头上,确实让人起疑。但是丑婆婆难免见媳妇。 第二天,徐源向景三请了假,和文慧一起带着小露匆匆上路了。徐源和文慧一走,家里就剩下小雪领着两个妹妹。 那时小雪已经二十三了,如果不是因为成分不好也早就该结婚了。在此咱们先说说小雪的长相,小雪长的单眼皮、薄嘴唇、鼻子精巧、皮肤白皙,她的皮肤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怎么晒也不黑,有时候夏天晒的稍稍黑了点,冬天一养,马上细腻如初。 冷丁一打眼,小雪和一般的中国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比一般的中国女孩子白一些。 但是如果仔细端详,你会发现她跟一般的中国女孩子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的。 虽然她从小到大就在徐家长大,受了文慧的熏陶,中国传统文化的教化。 但是她的脸上还是顽固的遗传下来日本女人的谦卑的表情。如果你看到她脸上谦卑的表情,就以为她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谦卑的表情并不代表着她软弱可欺,有机会仔细打量头的眼睛,你会发现她的眼睛里隐藏着一种光,那是从她的养母文慧身上继承来的韧性的光芒。 前文说过,小冰刚满月,当时的乡政府就强令徐源一家搬出徐家大院。 当时小冰才满月,徐源腿上的枪伤还未痊愈,进出还得拄着拐杖。一家人搬出徐家大院后,真是举目无亲四顾茫然,果然是贫居闹市无人问。 后来还是景三把他们接进了自己家。那时候景三家人口比较轻,就景寒一个孩子。 景三家是东西屋外加中间厨房三大间。景三一家三口住东屋,西屋平时放一些杂物。 景三把西屋的破东烂西折腾到仓房里,然后帮着徐源在西屋盘了南北两铺炕。 徐源和文慧领着三个女儿住南炕,忠国和忠良两个傻小子睡北炕。寒来暑往,徐源一家在景三家一共度过了三个春秋,直到徐源又垒了栋陋室一家人才搬出去。 那段日子的大人们虽然艰难无比,但是孩子们却非常快乐。尤其是景寒,因为一直是一个人,总觉着缺点什么。 现在徐源一家搬来了,景寒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原来是伙伴。记得有一本书上记载,拿破仑八岁的小儿子过生日。 王公大臣们有的送宝马,有的送名车,有的送别墅,有的送庄园。但是孩子都不喜欢。 后来大伙才弄明白,原来孩子最想要的是一个法郎的木屐,穿着它和门外的野孩子在小溪里踹泥玩儿。 当时景寒和小雪关系最密切,有点类似于宝黛的关系。而且景三媳妇也非常喜欢小雪,两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天天亲家长亲家短的闲扯。 景三媳妇高兴了就把小雪从被窝里抱过去和他们三口睡几天。后来徐源一家虽然搬出去了,但是两家的关系却一如既往。 只是随着 “文革”的开始,阶级斗争形势越来越严峻,景三为了避嫌,开始有意识的疏远徐源一家了。 第三十七章 有点乱(三) 那时候,国家对民兵预备役非常重视,提倡全民皆兵。因此每个大队都有民兵连,每个小队都有民兵排。 民兵连有连长,民兵排设排长。民兵们都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小伙子。 这些人都是每个大队的主力,他们农忙时搞生产;农闲时搞军事训练,捎带着斗资批修。 那时候的民兵搞军事训练比较正规,都是真枪实弹。毛主席有一首赞美女民兵的诗—— “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可以说是民兵训练的真实写照。那时候,不论是什么成分的小伙子和大姑娘第一愿望都是当兵,如果当不上兵,退而求其次就是加入民兵。 小雪虽然成分不好,但是加入民兵的愿望一点也不比别人差。本来以她的条件是不可能加入民兵的。 但是周把杆也就是湖沿大队的那个民兵连长,因为有一些歪歪心眼,所以就同意了小雪的请求。 下面咱们还得先说一说这个周把杆的来历。周把杆原名叫周岩,小名猪剩的。 以前在农村一般叫狼剩的,狗剩的多。为什么村民们会给孩子起这么吓人的名呢? 传统的说法是名字贱好养活。另外一个原因是起这些名的孩子一般小时候都有被狼或者狗差不点吃了的经历。 但是周把杆为什么叫猪剩的呢?难道他有差不点被猪吃了的经历?你别说还真就如你所料。 在他还不满一生日的时候,有一天,他父母同时下地干活,把他一个人扔家,结果家里养的半大猪羔子进屋上了炕,把他的两个耳朵给咬下去了。 所以大伙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小名。这个周岩虽然有些残疾,家境也不好,自己长的也不俊。 但是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非常要求上进。那时候民兵拉练或者大队组织大伙出民工,都的有一个举旗的。 举旗这个活,你如果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看着会感觉很光荣。旗手也似乎很拉风。 岂不知那是个非常累的活,一开始的时候大伙都抢着举,渐渐的当人们感觉到这不是个好差事的时候,就没人愿意干了。 就在景三指使谁谁都不愿意动弹的时候,周岩毛遂自荐自报奋勇。从那以后一有活动,举旗的活就由周岩包了。 时间一长,大伙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周把杆。他也乐此不疲,再后来景三就提拔他做了民兵连长。 周把杆其实没那么好心,他让小雪当民兵,主要是做活靶子当陪练。两个人人拼刺刀时,小雪因为是黑五类,所以只能败不能胜。 常常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即便如此,小雪都咬着牙忍着,不吭声。 只要能和景寒在一起,再苦再累她都心甘。农忙的时候,小雪作为被改造对象,又被押到地里参加劳动。 她虽然从小在农村长大,但是身单力薄,加上队里经常把又脏又累的活派给她,所以常常是一天下来,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晚上恨不得扯着猫尾巴上炕。 如果景寒和他们一起劳动,情况会好一些。因为景寒干完自己的那一份会去接接小雪。 但是景寒作为大队支书的独苗,是重点培养对象,经常有一些外出学习或者培训的机会,所以很多时候,小雪都是在周把杆的掌控之下。 周把杆对小雪垂涎已久,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但是周把杆是个有老婆的人,而且就算没老婆,他也不会真娶的小雪,因为他怕混线,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同时小雪对周把杆也是没有一点好印象,因为这小子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腔了。 小雪背地里就曾经跟景寒这么形容过他。景寒说她刻画的入木三分。两个人都因为这句歇后语乐了好几天。 小雪还问景寒:“为什么你爸提拔他当民兵连长?”景寒寻思了一会儿,说:“许是因为他比较听话吧。”一九六八年,小雨虽然已经二十一了,但是因为家里还有个五岁的妹妹小露需要照顾,所以小雨一直没下地干活。 小雨是徐源和文慧的亲生女儿,长的非常像文慧,大眼睛双眼皮,鸭蛋脸型有红有白,喜欢梳一条又黑又亮的大辫。 小雨和小雪不一样的是她从小就喜欢干屋里活,比如洗衣做饭收拾屋子。 和两个姐姐不同的是小冰就愿意读书,因为没有希望,所以小雪和小雨都念完高小就辍学了,只有小冰还顽强的坚持。 那时候黑五类的子女虽然被剥夺了一切政治权利,但是读书的权利还被保留着。 徐源和文慧对小冰读书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随她所欲。小冰那时虽然已经十九了,是标准的大姑娘了。 按着当时的婚姻法都可以结婚了,但是她实际才念八年级。那个时候,一、二、三年级叫初小,四、五年级叫高小;六、七年级叫初中,八、九年级就是高中了。 所以说小冰念到八年级在那个年代已经算高文化了。那个时候,公社中学既没有食堂也没有宿舍,所以小冰每天都的带饭和走着去上学。 夏天还好,一到冬季,两头不见太阳,遇着大风天,狂风卷积着冰雹打在脸上像刀刮一样。 但是不论条件多么艰苦,小冰都坚持读书不动摇。她的这一点,很有可能是遗传了她父亲张团长的特质了。 小冰不光是性格像他父亲,长得也像。孩子这个东西,是谁的种,小时候看不太出来,越大越像。 那种说法——孩子和谁在一起时间长就会像谁,纯粹是扯淡。比如小冰首先脸盘就和小雨小露不一样。 因为小雨和小露都是鸭蛋脸,小脸盘。但是这个小冰呢确是标准的大脸盘儿,大眼睛、双眼皮,长得非常艳丽,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而且性格也有一些男孩子的性格,有点像人们常说的那种假小子,愿意说愿意笑。 每当她在饭桌上喋喋不休的时候,徐源就会感到很奇怪…… 第三十八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一) 六八年那年秋天似乎来得有些早,其实细想一想,也不是秋天来得早,而是霜来的有些早。 记忆中刚过了鬼节就下了一场轻霜,打死了一些种在洼地里的玉米。但是随后天气转暖,竟然一直热到中秋节。 所以那年没被霜打死的庄稼居然都上的比较好。因为早霜的缘故,所以那年的苞米就有了些青棒子,也就是没成熟的玉米。 这些玉米既不能作为公粮上交,又不能入库,一般都是喂猪的货了。所以人们在扒苞米的时候,常常挑最嫩的拿几穗回家烧着吃是没人在意的。 俗话说 “三春不如一秋忙,绣女也得下床”,说的就是秋天忙碌的景象。但是秋天的忙碌和春天的忙碌不一样,春天的忙碌多是种下了希望,但是这希望中还有一些隐忧;而秋天的忙碌,则是一种喜悦,丰收了,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青壮男劳力都下地收割,所以像扒苞米这样的活一般的都由大姑娘小媳妇来完成。 那天景寒既没下地也没来队部的操场上扒苞米,而是去公社参加毛泽东思想培训班去了,下午还要等着迎红宝书(毛主席语录)。 知道这几天小雪一直在扒苞米,而且还知道扒苞米这伙是周把杆负责,所以景寒一回到家,就急忙往队部赶。 小雪她们扒了一天的苞米,眼瞅着太阳落山了,周把杆说:“今天就扒到这吧。”小雪一听如释重负,喘了口气,挑几棒嫩苞米刚想揣起来回家给小露烧着吃。 周把杆隔空喊道:“小雪,你先别走,帮我把工具收库里。”这要是别人家的姑娘或者小媳妇,就得说:“谁帮你收那个几吧玩意。”但是小雪不敢,因为她成分不好,一不小心就会招来不测,而且还有可能连累父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只能选择逆来顺受。 几个和小雪关系不错的小姑娘担心的看了小雪一眼,有个别的表示要等着小雪一起走,都被周把杆疾言厉色的轰走了。 小雪叹了口气,其余的人见和自己没关系,都匆匆离去。小媳妇们急着回家奶孩子,大姑娘们急着回家做饭。 至于奶孩子、做饭这些活小雪倒是不担心,因为家里有小雨,而且这个点小冰也该回来了,如果从这点上看周把杆把她留下倒是有一定的道理。 小雪担心的是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小雪嘴上不说,心里暗暗提防。 和周把杆一起把铁锹,大筐、土蓝、麻袋等工具一件件的往仓库里入。 因为没几件工具,所以一会儿就完了。小雪见周把杆似乎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感到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里有些内疚,于是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些歉意。 周把杆这时安排小雪把麻袋一沓一沓的摞好,别扔的乱七八糟的。小雪没想到周把杆还是个挺细心的人,心里多少有了些敬佩,于是一条一条认真的摞着麻袋。 几百条麻袋分几堆连着摞好,仿佛一张席梦思床。小雪突然有了躺在上面的冲动,想象中一定非常松软。 就在她摞好最后一条麻袋准备离开的时候,周把杆突然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 嘴里还胡乱的说一些诸如 “小雪,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你就给了我吧。”等下流话。一双手同时在小雪胸前没轻没重那个的乱摸。 小雪拼命的喊叫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掰开周把杆的双手,转过身来又被周把杆从正面抱住。 周把杆已经被荷尔蒙催动的眼珠子通红,两个被猪羔子啃剩下的小耳朵仿佛通了电的小红灯泡。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下,小雪想自己一定会笑出声来的。小雪拳脚并用,但是仍难以挣脱周把杆的熊抱。 周把杆索性一使劲把小雪推倒在麻袋上。小雪躺在松软的麻袋上,这才明白周把杆的居心是多么险恶。 他原来已经算计好了。可叹自己还那么认真的摞着麻袋,不知道这个畜牲在背后心里如何暗笑呢。 小雪说死也不会认可这个事实,她拼命的反抗,拳脚并用。连抓带挠。 但是周把杆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不但丧失理智,似乎连疼痛感也消失了,脸上被小雪挠出了几道血痕正在往出渗血可是他却浑然不觉,由此可见一个人在丧失理智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怕,连小雪都有点懵了。 周把杆像黑熊一样把小雪死死的压在身下,隔着裤子,小雪都能感受到他的裆部有个像铁棒一样坚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一想到一会儿这个东西就要楔进自己的身体里。小雪不寒而栗。她能做的只是继续反抗,希望能有奇迹出现,那怕只是拖延一下被伤害的时间,同时更加大声的喊叫。 但是换来的却是周把杆更加疯狂的举动,他疯了似的一下子把小雪夹袄上的扣全部扯掉。 可怜这些扣从此做了孤魂野鬼只能向隅暗泣。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三) 回到家的景寒,初吻的兴奋很快就被好奇和沮丧所取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刚想回味一下初吻的味道,在想象中重温那美好的瞬间。 但是,小雪xiong部上那松树皮似的疤痕却很快就粗鲁的闯入了他的意识,让他像吞了一只癞蛤蟆一样恶心。 他百思不得其解,洁白如小雪的玉体上怎么会有这么大块疤呢?他翻来覆去不能成眠。 他想去问问妈妈,他相信妈妈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块疤因为位置特殊,又不是可以随便问的,如果老妈反问 “你怎么知道小雪xiong部上有块疤?你是亲眼看见的还是道听途说?”他只能说是道听途说。 以他老妈科学家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的话他不但会无言以对,还会落下嫌疑。 他现在还不敢确定他爸、妈能不能同意他俩好,如果本来他们不反对。 现在听说小雪xiong部上有块疤,拐带着连汝房都有些变形,从培育下一代的角度看,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反对。 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景寒左思右想看来只能去问小雪了,但是这个东西一定关乎小雪的一段伤心往事。 冒失去问,无异于揭小雪记忆中的伤疤,一定会让她痛苦不堪。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又说白璧微瑕。 既然爱,为什么不能连她的缺点一起爱呢?景寒很纠结。俗话说 “一心向善就是佛;一念向恶就是魔。”虽然有景寒护着小雪,但是他们现在毕竟不是夫妻,而且因为小雪成分不好,所以景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小雪成双入对,只能是眉来眼去,基本上还处于地下状态。 这就让周把杆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他以为景寒也被小雪xiong部上的疤痕吓坏知难而退了。 而他却一点也不嫌恶,所谓要饭不嫌馊,癞蛤蟆吃天鹅肉你还敢挑肥拣瘦,用胡屠户的话说能吃着天鹅屁就不错了,所以他还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循序渐进。 俗话说 “吃一堑长一智”,小雪自从上次吃了周把杆的哑巴亏(为什么说是哑巴亏呢? 因为一般的女孩子在受到侵犯的时候都不敢张扬,否则就算罪犯被绳之以法了,一世的清白也从此荡然无存。 )以后,只要周把杆安排她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采取的策略是非暴力不合作。 我也不说不干,就是不动弹,反正众目睽睽之下周把杆也不敢霸王硬上弓。 急的周把杆脑瓜皮恨不得都抓下去了,但是仍然无计可施。毕竟这种事得两厢情愿,用老百姓的土话说的 “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否则任你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也是无计可施。时间一长周把杆也心灰意冷了,但是小人这种东西他们的心理都是很阴暗的,特点是 “得不到美就毁了美”。一天,大伙割黄豆间歇,周把杆见小雪和几个女社员坐在不远处,便用小雪能听到的那种音高对这面的几十个男社员说:“你们知道吗?”一个设问句先把大伙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他见大伙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才神秘的说, “在咱们大队有一个女人,你别看她长的白白净净,但是她的两个nǎi子中间全是像蚯蚓一样的大疤,可吓人呢。”大伙一听都把眼睛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比听什么最高指示,迎红宝书,跳忠字舞的兴趣大多了,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周把杆刚想破罐子破摔说是小雪,但是当又有人问起:“你怎么知道?”时,他才猛然醒悟,如果说了会让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于是马上收住嘴。 但是这就好比捅了马蜂窝,他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大伙一拥而上把他摁在地上咯吱他。 周把杆被折磨的受不了只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雪。大伙刚才听他说白白净净,就猜测很有可能是小雪。 现在周把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证明了大伙的判断。于是纷纷把淫邪和好奇的目光向小雪投去,仿佛无数支手电筒全聚集在小雪身上。 小雪慌了,或者说她一直就很慌,只是强作镇定,现在见大伙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再也镇定不下来了,下意识的双手抱住胸。 周把杆扑了扑了灰头土脸,意味深长的邪笑了一声。那意思是不言而喻了。 俗话说 “乐极生悲”,周把杆正沉浸在自己导演的这出闹剧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冷不丁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他不用看就知道踹他的人是谁,因为这几天来他已经被这只脚踹两次了。 他还想像上次那样撒丫子就跑,但是这回他没那么幸运了。景寒把他踹翻在地后紧接着就骑了上去,一顿老虎拳,周把杆一颗焦黄的门牙当场就下岗了。 景寒像疯了一样,眼珠子通红,青筋暴跳,眼瞅着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但是跟前的那些社员并不上前去拉,只是喊着 “别打了,别打了……”有的还趁乱去踢几脚过过瘾,有的则跟着打打太平拳解解恨,更多的人是抱着 “卖呆不怕烂子大”的心理站在那里围观。但是小雪不能袖手旁观,因为那样会出人命的,虽然周把杆很讨厌,但是毕竟罪不至死,如果景寒把他打死了,是要偿命的。 小雪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把景寒的右胳膊死死的抱住。景寒甩了几下没甩开,也就罢了。 他愤愤不平的从周把杆身上站起来,发现周把杆眼眶子乌青,满嘴是血,才觉出打的有些重了。 也有些后怕,但还是嘴硬的说:“你个周把杆,如果再敢顺嘴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周把杆这时才知道自己错打了算盘,支撑着坐起来说:“景寒,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农村人的特点是非常实在,他们表达爱恨不会拐弯抹角。 见周把杆这么熊,都哈哈大笑,并不顾及周把杆的感受。周把杆和着血沫子把门牙吐了出来。 冷眉愣眼的看了一会儿,自语道:“我妈说了,上牙掉了的埋在门槛子下面。”于是又拣了起来揣兜里。 第四十一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四) 景寒正打的起劲的时候,早就有人跑去告诉了景三。景三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赶来,二话不说把景寒薅过来 “啪啪”就煽了两个大耳光。景三还要打,小雪冲上来 “噗通”一声给景三跪下,说:“三叔,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景三一愣,连忙把小雪扶起来说:“这都哪跟哪?”说完把周把杆扶到自行车上,亲自推着周把杆来到大队卫生室。 赤脚医生冷丁一见周把杆也吓了一跳,说:“怎么打成这样,谁下手这么狠?”周把杆不敢说,只是摇头叹气。 景三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们家那个畜牲给人打的。”景三这么一说,那个赤脚医生就后悔自己刚才失言了,说:“周连长,我给你查查。”说完,这捏捏,那摁摁,最后又让周把杆把舌头伸出来看看,又给他翻翻眼皮。 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都是一些皮外伤,没大碍。等过两天炎症消了把牙镶上就没事了。”景三一听也如释重负,嘱咐赤脚医生给拿点药,说:“记我账上。”赤脚医生一听景支书说记他帐上,就讨好的说:“不用。”然后找了个小瓶把碘酒从大瓶里倒一些塞周把杆兜里,说:“回家把破皮的地方自己涂上点就行了。”景三见周把杆没大事了,就安排自己的一个侄子把周把杆送回家。 周把杆这回吃的亏可不轻,但是因为打他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儿子,只好打碎门牙揣兜里。 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一类励志的话语来安慰自己。周把杆老婆见丈夫中午出去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被打的鼻歪眼斜,又惊又气。 哭着诀着风风火火的来到大队部,引来了一路人驻足观看,当做是下午景寒大战周把杆的续集。 更有一些瘾头大的还跟着来到大队部。俗话说 “向亲向不了理”,景三无奈只好掏出十块钱给人家镶牙外加营养补偿,算是破财免灾。 然后自作主张关景寒三天禁闭。那个时候不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实行半军事化管理。 一个大队支书就有权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景寒被关在武器库里,和那几个装枪子弹药的大铁柜为伍,外面两个民兵看守,整的跟真的似的。 景三利用天黑之前的一段时间调查了几个人,都说是因为周把杆说 “咱们大队有个女孩子xiong部上有个疤。景寒就把他揍了。”景三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周把杆说的那个女孩子是谁? 问了一下那几个被调察的社员。他们都说不知道。景三寻思去问问周把杆,又觉着不妥,毕竟是自己儿子把人家揍了,现在自己再去调查人家似乎有袒护儿子埋怨人家咎由自取之嫌疑。 回家问老婆。景三媳妇回忆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说:“想起来了,小雪。”景三不解的问:“小雪?”景三老婆于是把那年徐源拖着残腿去给他爹送葬,文慧一个人在家生小冰,小雪给文慧端水被烫伤的事详细的向景三学了一遍。 “哦——”景三沉吟了一会儿,旋即又好奇的问道:“就算是小雪,那周岩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呢?”没等他老婆回答,他又连珠炮似的问道:“跟咱们景寒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咱们景寒也看到小雪xiong部上的那块疤了?”景三不敢往下继续推断。 他老婆也被他问蒙了,过了一会儿,突然自作聪明的说:“小时候他们总在一起玩,没准是那时候看见的。”他的这个解释多少还是合乎一些情理的,景三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说:“但愿如此。”景三老婆见外面已经黑了,就说:“老景,咱们别再抠这闷葫芦了。儿子晚上还没吃饭呢。”景三说:“你去装饭吧,我去送。”景三媳妇一会儿就把饭菜装好,景三拿起手电筒,披上军大衣,刚要出门。 周把杆一瘸一拐的进来了,后面跟着他媳妇。景三和他老婆见周把杆两口子来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景三的老婆没想到儿子把人家打的那么惨,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把景寒又诀了一通。 周把杆把十块钱掏出来放到炕上,抱歉的说:“周支书,败家老娘们不懂事,我们怎么能要你老人家的钱呢。”景三媳妇把钱抓起来又给周把杆往兜里塞。 周把杆说:“婶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收这个钱的。我和三叔是什么交情。”他咧咧嘴,斤斤鼻子,表示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还很不舒服,然后又说:“三叔,景寒小不懂事,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你吓唬吓唬他得了。这大冷天的就别真关他三天禁闭了。”景三本来寻思关一天做做样子得了,现在周把杆这么一说,他反倒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说:“不行,这回非得关他三天给你出出气不可。”周把杆见景三全副武装,柜盖上还撂着个饭盒,约摸景三一定是要给景寒送饭去,就连忙告辞了。 景三媳妇不过意,赶出去说:“周岩那,明天婶子给你送几个鸡蛋去。”周把杆嘴上说着不用,一瘸一拐的回到家。 他老婆对他既还钱又请求景三放了景寒的做法很不满,说:“你也太窝囊了。”周把杆眼珠子一立说:“你懂个屁,我如果不这么说,景三那支老狐狸明天一早就得把他那宝贝儿子放了。”周把杆媳妇嘴一撇说:“屁,白瞎那十块钱了。”周把杆不屑的说:“老娘们家家的就知道钱。”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心疼的要死,要知道那时候的十块钱也得相当于现在的千、八百块,于是在心中暗自发狠:等有一天我当上支书的。 第四十二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五) 小雪一回到家,马上指挥小雨抓鸡。小雨奇怪的问:“大姐,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炖鸡来了?”小雪不耐烦的呵斥她:“让你抓你就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徐家虽然没落了,但是规矩还是蛮大的。 兄友弟恭,像小雨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却不敢反对。姐俩很快就抓住了一只当年的小公鸡。 那个时候的农村炖一只鸡是非常隆重的事情,小雪告诉小雨多打几个土豆放在一起借借味儿,结果一只小鸡搭配了半锅土豆。 一会儿鸡肉炖好了,小雪挑好肉装了一饭盒,剩下的小雨领着小冰和小露慢慢享用。 小雪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自出心裁的拐了进去,跟售货员说:“来半斤白酒。”也不知道景寒会不会喝,先拎着。 小雪拎着酒菜,又心疼又快乐的来到大队部,心疼是因为景寒还在大队部关着呢,快乐是因为她又有了和他单独交往的借口。 那两个民兵正恪尽职守的立在门口,虽然百无聊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看见小雪拎着酒菜来了都垂涎三尺。小雪也不客气,说:“开门!”那两个民兵面面相觑说:“开门可以,但是你不能进去。”小雪无奈只好在门外把酒菜递给景寒。 景寒一闻味就知道是小鸡炖土豆,喜不自胜。见还有个酒瓶子,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小雪笑道:“毒酒。”景寒说:“我不喝酒。”小雪说:“人家都说白酒能驱寒,你如果冷就喝两口,没事的。”景寒这时正饿得慌,感到自己真是因祸得福,接过酒菜自斟自饮。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喝酒,一口酒下肚,感觉像吞了火炭似的,全身都热乎起来。 心想:怪不得老爸天天晚上都得整两盅,果然是好东西。不过自己似乎享受不了,他冲小雪伸了伸舌头,把酒撂在一边,专心致志的啃着鸡大腿。 那两个民兵咽了口唾沫,见小雪杵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而景寒也没有请他们哥俩喝酒的意思,于是不满的说:“小雪,你就别难为我们哥俩了。一会儿你老公公来了,一急眼还不得把我们哥俩也关起来。”小雪听他俩称景三为自己的老公公,心里很美,但是出于面子的考虑,还是要嘴硬的说:“谁老公公,看我不撕烂你俩的嘴,让你俩在胡说。”他们俩并不害怕,而是揭穿小雪说:“心里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呢。还假装跟我们哥俩生气,有能耐你今后别嫁给景寒。”小雪被他们俩说中了心思,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说:“不理你们了。”深情的看了景寒一眼,转身要走。 景寒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去房后。小雪心领神会,绕道大队部房后,那里有个按铁栅栏的窗户正亮着灯,那里就是关押景寒的地方。 还没等小雪走过去,景寒已经先把窗户打开了。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隔着窗户闲聊。 刚说了个开场白,正文还没开始呢。就听见那两个民兵恭敬的喊道:“景支书来了。”小雪一惊,急忙转身离去,但还是被景三看见了个背影。 从背影上看,景三确定这个人就是小雪无疑。因为小雪身板窄,一溜溜。 景三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把景寒的饭盒拿过来看了看,揶揄道:“他妈的,伙食不错呀。看来你妈给你炒的菜派不上用场了。”说完把饭盒往桌上一掼。 景寒扫了一眼,是大辣椒炒榛蘑,也不错,于是笑道:“也撂在这吧,留着我明天早晨吃。”景三见桌上还有个酒瓶子,里面还有半瓶子透明的液体,好奇的打开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呵呵,还真是酒,你喝的?”景寒咧咧嘴说:“太辣了,我享受不了。”景三见菜挺硬,忍不住馋虫上来了,说:“既然你享受不了,我就帮你解决了。”景寒一听笑道:“最好,省的我回去还得给你拎着。”景三自斟自饮,一会儿就把二两白酒喝的一滴不剩。 他也不问景寒酒菜是哪来的,而是拍了拍景寒的肩膀说:“今后遇事要冷静,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景寒见老爸要走,连忙起立,敬礼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景三当了半辈子兵,跟儿子也喜欢部队那一套,景寒深谙此道。 景三把景寒的手拿下,面色有些沉重的看了景寒一眼才缓缓的离开。 第四十三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六) 小雪发现自从那次景寒被关了禁闭之后,队里只要安排劳动就准把她和景寒分开。 让她和景寒都很纠结。那天生产队安排大伙做善后,筛土豆子。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一般都是一男一女为一组。 那天照例是由周把杆负责。周把杆那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偏偏把小雪和景寒安排在一起,让两个人大感意外,不知道周把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筛着大豆,一边眉来眼去的,都感到非常愉快,诗云 “欢娱嫌夜短”,爱因斯坦也说 “人一高兴时间过得就快。”很快就到了中午,人家别的组因为心无旁骛,都按时完成了任务,只有小雪和景寒两个只顾着眉目传情去了,还差一麻袋豆底子没筛出来。 那天虽然已经是十月下旬了,但是突然没来由的非常热,后来才知道是兵戈之象。 景寒已经把夹袄甩了,光着膀子,露出锦缎子一般的肌肉。两个人见大伙都走光了,有些着急,也都暗暗的加了把劲。 一会儿,小雪的鼻尖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小雪索性也把夹袄脱了,露出了里面的一件粉红色线衣,虽然是粉红色,但是已经很旧了,而且在胳肢窝的地方还有二分硬币大小的一个小洞,隐约的露出一点如雪的肌肤。 俗话说 “窥一斑而知全豹”,因为这一小块肌肤正好在小雪没有烫伤的地方,因此非常显眼。 小雪只是急着干完回家吃午饭,因此并没往别处想。景寒只觉着头昏脑胀血脉喷张。 小雪喊他过去帮着挣麻袋,他楞头磕脑的走过去,直接从后面把小雪抱住。 小雪一哆嗦,本能的挣扎了几下,但是哪里挣的脱。小雪叹了口气,不在挣扎,这时突然有人大喊:“快来看那,小雪和景寒搞破鞋了。”两个人大吃一惊,两个出窍的灵魂瞬间又回到了躯体里,惊恐的睁大眼睛,背靠着背转着圈梭巡着目标。 很快周把杆和他的表弟小勇拍着巴掌从仓库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民兵。 周把杆脸上带着人笑。景寒一看是周把杆,慌乱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说:“周把杆,你干什么?”周把杆把脸上的人笑收起来,说:“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还问我干什么。”他把目光转向小雪,阴阳怪气的说:“我还以为什么贞洁烈女呢,原来是个破获,大姑娘家家的大白天就让人摸……” “呸!”还没等他说完,小雪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说:“我愿意,就不让你摸。”周把杆把脸上的唾沫抹了一下,酸溜溜的说 “谁稀罕”,然后一挥手:“把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给我绑起来!”那几个民兵一哄而上,都去绑小雪。 景寒要冲上去解救,被周把杆和小勇死死的抱住。周把杆想起那年批斗文慧的时候,曾经给文慧的脖子上挂了一双破鞋,感到很有创意,于是强令一个民兵把自己的一双破鞋脱下来给小雪挂上,这才满意的押着他们俩来到大队部。 可怜那个民兵一直光着脚一蹦一跳的在后面跟着。景三当时正和大队的几个领导陪着公社革委会王主任喝酒。 周把杆跑进来报告:“抓住一对乱搞男女关系的狗男女,请景支书指示。”大伙一听,都觉着比喝酒有意思,纷纷撂下筷鱼贯而出。 景三一眼看见五花大绑的小雪,心里着实有些诧异,因为他是看着小雪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稳重,怎么可能乱搞男女关系? 及至看见旁边怒目而视的景寒。景三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掉进周把杆的圈套里了。 当着王主任的面,他也不敢姑息养奸。只能硬着头皮明知故问周把杆:“谁?”他的意思很明显,是问那个男的是谁? 周把杆这个时候来了聪明劲儿,他并不直接说是景寒,而是指着小雪说:“景支书,你自己问吧。”景三于是目光如剑逼视着小雪:“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小雪这个平时非常柔顺的乖乖女,今天仿佛斗红了眼的公牛,竟然对景三的问话不理不睬。 不但不害羞低头或者含泪求饶,反倒如英雄就义或者烈女沉塘一样视死如归。 周把杆见小雪不给景三面子,为了在公社王主任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心,猛地冲上去给了小雪一个耳光,吼道:“说。”小雪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个正着,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景三没想到周把杆敢动手,心里非常不满,但是因为小雪是地主崽子,加之王主任在旁边似乎对周把杆还很欣赏的样子。 所以只好忍住火,刚想策略的说 “注意方式。”景寒已经像疯了似的冲上来…… 第四十四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七) 景寒把周把杆摁倒在地,一拳下去,周把杆的鼻子就像山泉似的汩汩的冒血了。 景三见状,大喝一声:“给我绑了。”那几个民兵见支书下令了,不再犹豫,一哄而上把景寒绑了个结实。 周把杆这小子还真皮实,挣扎着爬起来,用手背把鼻子上的鲜血抹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请示景三:“景支书,您说怎么处理他们?”要按景三的真实想法是立即把小雪和景寒放了,然后把周把杆绑起来关他三天禁闭。 可是现在他着实犯了难,他再一次的感受到周把杆这小子心机很深,并不像他的外貌看上去那么忠厚。 现在尾大不掉,他已经没办法拿掉他了,因为自己儿子已经打了人家两次了,如果这时他把人家撤了,大伙一定会说他挟私报复。 而且,他斜了王主任一眼,发现王主任似乎很欣赏周把杆的才干。周把杆和王主任都盯着景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景三眼珠子一瞪说:“先关起来,晚上开批斗会。”王主任一听,满意的拍了拍景三的肩膀,夸奖道:“还是老同志,党性强。好,我今天不走了,等着看你们晚上的批斗会。”景三一听,脸都绿了,只好假装谦虚的说:“届时希望王主任多提宝贵意见。”王主任眼看着景寒和小雪被关进了禁闭室,才笑呵呵的说:“周岩,你也跟我们去喝两盅吧!”周把杆受宠若惊,刚想答应,一回头,见景三脸阴的能攥出水来。 连忙陪着笑脸说:“谢谢王主任抬爱,我刚吃完。”说完领着那几个民兵悻悻的离开。 可怜小雪和景寒,干了一上午活,连饭也没吃一口,就被反绑着关了起来。 真是又憋气又窝火,应了那句老话——祸福相依。小雪自从被关进禁闭室,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景寒有些不解说:“不至于吧,你还真以为我爸能把咱俩怎么的。”小雪止住了哭泣,哽咽着说:“都赖你,可哪乱摸。”景寒不好意思了,辩解道:“人家不是稀罕你吗。”小雪不在跟他计较,平心而论,她也是周瑜打黄盖。 见景寒一脸的羞愧,忙把话拉回来,说:“你别生气,景寒。我刚才是逗你的。”景寒一听转悲为喜,说:“既然如此,你还哭什么?”小雪说:“你真是少爷脾气,什么都不懂。你没听你爸说晚上要开咱俩的批斗会呀。”景寒还是有些懵说:“你又不是没被批过?”小雪其实已经陪着她父母被批过多次,属于老队员了。 所以景寒才有这么一说。小雪说:“那能一样吗?以前都是因为我成分不好,那是出身问题,是没法改变的。这一回是品质问题,你懂不懂?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脖子上挂双破鞋,你让我今后还怎么做人。”小雪说到伤心处,又泪如雨下。 景寒这才明白小雪的心思。换位思考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能忍受得了 “破鞋”的恶名。在中国,对于女孩子来说,什么最重要?名声。景寒顿时生出万丈豪情,信誓旦旦的说:“小雪,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的女人受这么大侮辱的。”小雪脸一红,说:“不要脸,谁是你的女人,人家还没答应呢。”景寒说:“都摸……”小雪立即打断他说:“你再敢顺嘴胡咧咧,人家再也不理你了。”景寒立即闭嘴,但还是忍不住眉眼都是笑。 小雪无奈只好瞪了他一眼。一会儿,景三和王主任吃完饭出去了。景寒听道老徐头在隔壁食堂走动的声音,就用脚使劲踹门,同时大声喊道:“徐大爷,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老徐头无奈,只好过来,问道:“景寒,你干什么?”景寒特意把声音伪装成很悲哀的样子,哀求:“徐大爷,你快把我爸他们刚才吃剩的饭菜拿来给我俩垫吧垫吧!我俩都快饿死了。”老徐头纳闷的问:“你不是说要撒尿吗?”景寒嬉皮笑脸的说:“我不说撒尿你能过来吗。你先给我整点吃的,我吃完再尿。”老徐头心想:好歹也是太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况且小年轻的处对象有什么错,还至于开批斗会。都是他妈的周岩这小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于是把门打开,把食物端进来。景寒见老徐头把饭菜放在桌上就要走。 又恳求道:“徐大爷,你不给我们松绑,你让我俩像猪一样拱着吃呀?”小雪也满脸堆笑,说:“徐大爷,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老徐头被拍的忘乎所以,说:“但是一会儿你们吃完了,我还得给你们绑上。”景寒和小雪一起发誓:“我们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坚决服从组织安排。”老徐头笑道:“什么他妈乱七八糟的。”把绳子给他俩解开,从外面把门锁上。 两个人饿坏了,一顿风卷残云。然后景寒向小雪耳语了几句,小雪诡笑着点头。 景寒于是又去敲门,喊道:“徐大爷,我们吃完了,你把碗筷拿走吧。”老徐头把门打开,看了一眼地上的绳子,又看了他们俩一眼。 景寒和小雪心领神会,说:“你绑吧。”老徐头谦卑的说:“景寒,大爷也是没办法,要不一会儿你爸来了我不好交代。”景寒也不跟他废话,把绳子从地上捡起来,说:“动手吧。”老徐头于是伸过手来接绳子,小雪从后面一下子把老头抱住。 景寒嬉皮笑脸的说:“对不住了徐大爷,得先委屈你一下了。”小雪也抱歉的说:“徐大爷,等我们结婚时请你去喝喜酒。”老徐头并不反抗,只是骂道:“景寒,你个小兔崽子,轻点勒。”景寒说:“就是象征性的。”两个人把门从外面锁上。 一口气跑到湖岗上。眼瞅着快十一月份了。湖岗上最耐寒的松树都凋谢了。 兴凯湖水虽然还没有结冰,但是浪也小多了,似乎是怕冷的缘故,浪花都把自己的白纱裙收了起来。 小雪忧伤的说:“景寒,我们怎么办那?”景寒从上衣兜里掏出三十块钱,在小雪的眼前晃了晃,说:“我兜里有钱,咱俩跑吧!” “私奔?!”小雪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五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八) “私奔?”小雪瞪大了眼睛,只一会儿,眼睛里的火苗就熄灭了,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景寒满不在乎的说:“我们给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小雪一听,立即反唇相讥:“美得你。”转念一想,可也确实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于是退一步说:“私奔行,但是煮成熟饭不行。”景寒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瞅把你吓的。”小雪也感到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不好意思的把话题转过去,问景寒:“咱们往哪奔?”景寒见小雪同意了,兴奋的说:“我大姨家在牡丹江,咱们往牡丹江跑怎么样?”小雪一听也来了灵感,一拍手说:“对呀,我姥姥家在长春郊区,咱们还可以去那。”景寒一听更是乐不可支,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跑得越远越好。 “只是……”景寒欲言又止。小雪以为景寒要变卦,急忙问道:“只是什么?”景寒抱歉的说:“我不知道我大姨家地址。”小雪一听,也仿佛突然想起似的,惊叫道:“我也不知道我姥姥家地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哈笑起来,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景寒说:“咱俩现在兵分两路回家找地址,半个小时后在这儿会和。”两个人约定好就分头行动。 其实所谓的地址就是以前亲属们来信的旧信封。小雪回到家一看,万幸,文慧和徐源都下地干活了。 家里只有下雨领着小露。小雨一见着小雪。马上关切的问道:“姐,你中午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回来吃饭。”小雪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把柜打开,很快就找到了姥姥家的地址。 小雨很好奇,问道:“大姐,你拿信封干什么?”小雪说:“告诉咱妈,我出去躲几天。”小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着急的问道:“大姐,你要上哪去?”小雪不耐烦的说:“一句两句跟你也说不清楚,晚上咱爸、妈回来会告诉你的。”小雨非常担心的看着小雪,说:“你不把棉衣带上,这天说冷就冷。”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小雪把棉袄棉裤翻出来装在一个包袱皮儿里,挎上就走。 走到门口,回头见小露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动人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心酸。 弯下腰把小露抱起来亲了两口,对小雨说:“别担心,我过几天就回来。”小雨把手伸进兜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三块钱来,说:“这是我攒的,你拿着吧。”小雪想不要,但是一想穷家富路,于是眼圈一红,说:“谢谢你小雨。”把钱收下,把小露放下,嘱咐小雨:“照顾好咱爸咱妈。”说完匆匆的离去。 小雨在后面赶着喊:“姐,你路上多保重——”小雪匆匆的来到约定地点,见景寒还没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好在不长时间景寒就跑来了。景寒见着小雪,遗憾的说:“我大姨家地址没拿到。”小雪问:“为什么?”景寒说:“我妈已经知道了咱俩的事儿,怀疑咱们要跑,说死也不把我大姨家的地址给我。”小雪说:“没事,我姥家的地址我拿到了。”景寒一听如释重负,说:“那咱们快走吧!要是让我爸知道咱们就走不成了。”两个人不敢耽搁,加快了脚力,一个小时不到就来到了公社。 等景三把电话打到公社,景寒和小雪已经蹬上了开往县城的客车。当晚两个人就踏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 两个人如脱笼的小鸟,又仿佛漏网的小鱼,心里虽然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惊喜。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远足,第一次坐火车,一听到火车拉鸣,都好奇的把脑袋伸出窗外,希望能看到火车头,看看那个发出如此巨大声音的喇叭是什么样子? 但是注定徒劳,于是又都一点也不失望,仍是兴趣盎然的把头缩回来,打量起火车里面的世界。 一会儿火车启动,咕咚咕咚的像一条巨龙一样越开越快。小雪想起一个笑话,说给景寒听:“一个农村老头第一次见着火车,非常惊讶,问旁边的人,这是什么东西?人家告诉他是火车。你猜他怎么说?”小雪卖起了关子。 景寒饶有兴趣的看着小雪,问:“他怎么说?” “他说,这家伙爬着跑都这么快,这要站起来跑还了得了。”说完自顾着咯咯的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糯米牙。 景寒和小雪相处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不由得直了眼睛。 小雪自己笑了一会儿,见景寒如醉如痴的样子,轻轻的拨拉他一下,问道:“你怎么不笑?”景寒一愣说:“哦,对不起,我忘了。”两个人于是又一起笑了起来。 仿佛景寒的这句 “对不起”比小雪刚才的那个笑话更可笑。 第四十六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九) 小雪和景寒兴奋了大半夜,到凌晨一点来钟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坚持不住了,景寒趴在茶桌上睡,小雪则趴在了景寒的后背上睡。 俗话说 “睡觉赛小死”,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他们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火车已经过了牡丹江,正在辽阔的松嫩平原上疾驰。窗外是景寒和小雪完全陌生的景象。 松花江仿佛一条玉带镶嵌在松嫩平原肥沃的黑土地上,使黑的发亮的黑土地从此有了灵性,有了生机,有了渴望,有了浪漫。 偶尔的路过一个小村子或者小镇,都是灰突突的,只有空墙上写的标语如 “抓革命促生产”, “备战备荒为人民”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斗资批修”非常的显眼。而那些早起的人们则像一只只刚睡醒的猫,伸着懒腰好奇的看着火车上的乘客,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或者此行的目的。 小雪和景寒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一会儿流动售货车来了,小雪饿了,说:“景寒,我们买点吃的吧。”景寒说:“好。”伸手去上衣兜里掏钱,但是他一下子傻眼了,脸变得煞白,自语道:“我明明记得就揣这个兜里了。”小雪一听,也急了,说:“你再去别的兜里翻翻。”人到这个时候,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记忆不会错,但还是希望记忆会出错。 景寒就是抱着这种心理把身上的几个兜都翻了个遍,就恨不得去裤兜子里掏两把了。 只有两张火车票幸免于难,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小偷给放回去的。景寒头上的汗刷的就下来了,他真想大声诀骂一通,又想和小雪抱头痛哭一场,或者干脆找人干一架。 但是思来想去都不现实。因为自己是男人,男人就得顶天立地,尤其不能当着心爱的女人面哭鼻子。 那个时候人们的思想还很单纯,都对景寒和小雪抱以巨大的同情,大伙共同声讨完万恶的小偷之后,邻座的几个乘客还把自己的食物分出来一些给小雪和景寒充饥。 让景寒和小雪感激涕零。景寒和小雪勉强对付了个半饱,到中午时分,火车拉着长笛终于跑到了此行的终点站——哈尔滨。 火车似乎也累坏了,把车上的旅客卸下来后,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两个苦命的鸳鸯出了火车站,小雪见景寒一脸的沮丧,就安慰他说:“别上火了,好在我兜里还有三块钱。”三块钱就好比一个非常小的火苗,只照亮了景寒冰冷的内心世界一小会儿,来一股风就吹灭了。 因为丢了盘缠,小雪和景寒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两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在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蹲了一会儿,不约而同想到的是后面的路怎么走,果真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 人没钱,就像汽车没了油电视没了电电话断了线一样。过了一会儿,小雪首先打破了沉默,说:“景寒,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这句话说了还不如没说,反倒让景寒抻了心,问小雪:“你后悔了?”小雪说:“不后悔,只是有些茫然。”景寒这时候已经冷静许多,拍了拍小雪的肩膀,说:“咱们先去吃饭吧。”小雪此时肚子正在咕咕叫,心想真怪,越是没钱肚子饿的越快。 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饭店买了四个馒头,两碗豆腐汤,热热的喝下。 肚里有食了,身上热乎了,但是心里仍然瓦凉。景寒见小雪愁眉不展,强颜作笑说:“反正今天怎么也去不了长春了,咱们就在哈尔滨玩半天吧,顺便再想想办法,我就不信活人能被尿憋死。”小雪想想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就范。 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溜达了一会儿,天就渐渐的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夜色璀璨。 火车站广场正对着的中央大街仿佛天上的银河降落人间。两个从连电都不通的偏远乡村来的人一下子被城市的繁华镇住了,都心向往之。 因为钱不多,两个人就在火车站蹲了一宿,前半夜火车站人满为患,两个人只能坐守以待天明。 到了后半夜,火车站里人去楼空,两个人才头对着头在大椅子上和衣而卧。 刚睡着,又被治安巡逻队叫醒。景寒和小雪见五六个带着红袖箍的人凶神恶煞般的把他们围在中间,都慌的六神无主。 急忙爬起来磕磕巴巴的问道:“干、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那几个人似乎有些奇怪,说:“我们正想要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有边防证吗,拿出来。”景寒一听,心里落了底,和小雪紧忙把边防证拿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上去,一个类似于头的人接过去看了看,说了声:“别光顾着睡觉,小心扒手。”小雪和景寒连声道谢,接过边防证揣兜里,本来睡的正香,这回一折腾,睡意全无,只好相拥着挨到了天亮。 清净了半夜的火车站很快又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了。小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着水龙头的水簌簌口,精神精神。 照照镜子,发现才一宿人就萎顿了不少,如雪的肌肤现在变得蜡黄,像得了肝炎似的。 她无奈,只好做了一下手疗,使劲搓了搓脸,一会儿脸上发热,脸皮红润,人也整个精神了不少。 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出了卫生间,景寒和小雪又去买了四个馒头塞进肚里。 已经过了一天半宿了,两个人还是没想出办法来。也不是一个办法没想出来,只是都是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比如景寒就曾想到去打劫或者要饭,而小雪则异想天开走道的时候能捡到几十块钱。 但是这些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所以两人各自在心里想了半天最后又都胎死腹中。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的逛到了站台里,看见一列列客车和货车往来穿梭,景寒突然眼珠子一亮说:“我有办法了。”小雪惊喜的抓住景寒的胳膊,问道:“什么办法?”景寒激动的说:“咱们爬火车。” 第四十七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 小雪不知道爬火车是什么意思,以为和坐客车一个样,空欢喜一场,不满的说:“咱们哪来的钱买票?”景寒知道小雪误会了,眼眉一挑说:“咱们搭的是货车,不用起票。”小雪还是不放心,说:“能行吗?不能让人抓住蹲监狱。”景寒自豪的说:“我爸给我讲的,他当兵的时候常常爬火车。”小雪信以为真,高兴的点头。 两个人偷偷的爬上了一列火车头对着长春方向的装木头的货车,在木头空里把自己隐蔽好。 很快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火车冒着黑烟,喘着粗气缓缓启动。景寒问小雪:“你说火车劲大不大?”小雪不明就里,说:“大。”景寒笑道:“错,我爸说了,火车劲可小了。要是冬天,你头天晚上朝火车大轱辘撒泼尿把大轱辘冻上,第二天火车就启动不了。”小雪咯咯笑道:“扯淡,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定是你瞎编的,不会是景叔叔说的。”天知道,这事儿还真是景三说的,但是景寒也不相信,所以当小雪反驳他的时候,他也没再较真,只是说:“这真是我爸说的,不过真假就不知道了。”我爸还说……景寒大约觉得他爸说的太多了,或者说这个事没太有意思,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慢慢的从木头空里坐了起来,前后左右看了看,天高云淡,十多节车厢除了他和小雪以外就是一些不会说话的木头,于是拍拍小雪说:“坐起来吧,没人。”小雪一听也好奇的坐起来,放眼望去,收割后的大地仿佛被人脱去了华丽外衣的穷汉,那一根根田垄仿佛那穷汉薄薄的肉皮下面包着的肋骨,清晰可数。 很多走兽都在为越冬做着积极的准备,只有乌鸦和喜鹊这些飞禽还在悠闲的飞着,似乎无所事事的样子,给这萧索的大地增添了一丝生机。 景寒趁小雪不注意,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嘴唇直接呼上去,很快两条舌头就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熟练的绞在一起,从舌尖传过来的震颤瞬间就燃遍了全身,两个人都感到全身像火烧一样,一时间,世界仿佛不存在了,只有呼呼的风声敲击着俩人的耳鼓。 俩人感觉就像坐在飞机的翅膀上一样或者又如腾云驾雾一般非常的惬意。 一会儿,激情退却,小雪和景寒分别抬起头来,这时恰巧有一对大雁排着雁阵鸣叫着向南飞去,两个人像孩子似的数着大雁,一会儿数完了。 景寒说是五十一只,小雪说是四十九只。两个人于是又为谁查的对开始争论,最后还是景寒作出了让步承认是小雪查得对才罢休。 随着火车速度的加快,风越来越大,小雪已经把棉袄套在了夹袄外面,但是仍然感到了一丝丝寒意,小雪有些胆怯,问景寒:“我们不会走岔路吧。”这也正是景寒担心的,犹豫了一会儿说:“不会吧。”小雪不管会不会,只要能和景寒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心甘情愿。 她把头使劲的拱进景寒的怀里。景寒虽然也感到后背上的风像刀子似的穿透了自己的夹袄在剜他的肉,但是他是男子汉,他怎么也不能让女朋友保护自己吧。 好在现在是白天,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十月末的太阳虽然仿佛包着油纸的灯笼发出的光,但是聊胜于无。 景寒担心是晚上,奇怪这个火车怎么不像客车,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就在他们俩眼瞅着就要被冻僵的时候,火车终于在一个荒山野岭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司机下来撒尿,还是火车要加水。景寒见火车停下来了,赶紧催促小雪下车。 但是小雪因为在火车上蜷缩的时间太长了,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无奈,景寒只好背着小雪下了火车。 小雪脚一沾地,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景寒连忙帮着她又捏又揉,忙活了半天,小雪的两只腿才有了知觉。 两个人此时此刻的情景正如国际歌里唱的那样 “饥寒交迫”。景寒看了下表,快三点了,景寒说:“山中天黑的早。咱们得趁着天黑走出去。要是在这山里过夜,不冻死也得让狼吃了。”小雪对狼倒不那么害怕。 她冷静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座荒山,只有一些裸露的岩石和低矮的灌木丛,倒不像是藏龙卧虎之地。 只是在灌木丛中有不少的坟堆。小雪虽然不怕狼,但是却像一切女孩子一样怕鬼。 见这些坟堆像一个个土馒头似的,有的上面还立着花圈。那些花圈因为风吹日晒雨淋,仅剩的几朵花也全变成了白色。 不知道它们原本就是白色的,还是后变的。一阵山风吹过,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虽然白昼,仿佛鬼哭,令人不寒而栗。 小雪吓得脸色惨白,紧紧的保住景寒,说:“景寒,你听,有鬼叫。”景寒也早就看见了那些坟堆,尤其还看见了几座新坟,景寒并不害怕。 因为他从小的时候景三就给他讲长春被围时,他们就把那些死尸捡回去喂狼狗的事。 景三之所以给他讲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景三说:“我们一天收好几十具尸体,有的时候狗吃不了,就扔在院子里,我也没见有一个诈尸的。”景三还说:“所谓的鬼,都是人装的。”因为有了景三的现身说法,所以景寒从小就胆大。 他一指远近高低的坟堆高兴的说:“小雪,这是好事呀。”小雪以为景寒的脑子被冻坏了,奇怪的看着他。 景寒说:“不要用这么崇敬的眼神看着我。”小雪见景寒还有闲心和她调侃,知道他一切正常,说:“别卖关子了,有屁快放吧。”同样是一句骂人的话,因为说话人的口气和身分不一样,所表达效果就千差万别。 景寒听小雪让他放屁,非常激动说:“既然这地方有这么多坟,就说明附近一定有人家。”小雪一听恍然大悟,由衷的赞叹:“景寒,你太有才了。”景寒美得大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得寸进尺的说:“那还不赶快奖励一个。”小雪双手搂住景寒的脖子,在景寒的脸蛋上 “啪”的吻了一下。景寒仿佛被打了强心剂一样,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比作日本鬼子的洋刀,往前一直,声嘶力竭的喊道:“呀截给给——”小雪也胡乱的喊着 “呀截给给”和景寒一起穿了出去。景寒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说:“小雪,你学的好像比我像,你不会是你爸妈在长春捡的日本遗孤吧?”小雪放慢了脚步说:“你才是日本鬼子呢。”然后在景寒的脖子上用手掌砍了一下,笑道:“三斌得给,死了死了得有。”两个人更是乐不可支,一口气跑出一二里地才停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一) 两个人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小雪累了,停了下来,掏出手绢搽搽汗,见路边一块大石头非常平坦,小雪一屁股坐下。 景寒并不坐,约摸小雪歇差不多了,抬起腕子看看表,已经三点了,急忙说:“小雪,咱们快走吧,争取天黑前找户人家投宿。”小雪一听也感动问题很严重,不敢再耍娇。 两个人撒开脚步,翻过一座山,又越过一道岭,放眼望去,山脚下果然有个小村庄,几十户人家的样子,矮趴趴的茅草屋散落在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旁。 当时正是傍晚,家家户户的屋顶都炊烟袅袅,仿佛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有人家了——” “我、我们有救了——”小雪和景寒**高呼,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再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以示庆祝,最后就像闸失灵的汽车一样一路狂奔跑到了村口。 景寒和小雪站在村口,开始有些犯难了,正所谓 “上山打虎易,开口告人难。”你别看景寒长得各方面都不错,只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愿求人。 说起来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从他记事起他父亲就在村子里当支书,一干二十来年。 相当于独霸一方的袖珍诸侯,还说叫土皇帝。从来都是别人求景寒,他却从来不用求别人。 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就养成了他万事不求人的性格。这种性格也好也坏,往好了说小伙子有骨气自力更生。 往坏里说叫死熊货,因为,民间俗语说 “好马在腿上,好人在嘴上”。尤其是出门在外。相比较而言,小雪比景寒还能强一些,因为她在家里是大的。 从小文慧就安排她跑跑腿,学学舌,东家借碗米,西家借根针。硬把小雪给逼出来了,一般人见小雪总是抿嘴笑的样子,以为她一定老腼腆了。 连景寒都不知道小雪对于开口求人这种事并不打怵。她揶揄了景寒几句,景寒见小雪同意去化斋了,高兴的猫在小雪身后,就像赵本山猫在高秀敏身后一样。 小雪一指村头的一溜牛棚说:“咱们就从这家开始化斋。”景寒点头如捣蒜,说:“一切听从娘子指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院,感觉虽然是个牛棚,但是收拾的却干净利索。 十几米长的牛棚分成两部分,靠东头的三间住人,其余的房间住牛。住人的房间窗户上都糊着纸,住牛的房间可以清楚的看见老牛们正在悠闲的吃草。 那些牛见着陌生人,都抬起头来好奇的观看,同时嘴里还在不停的蠕动,是倒嚼还是把草料直接在嘴里嚼碎就不得而知了。 有个小牛犊竟然跑到小雪跟前像狗一样把小雪好顿闻。小雪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得到一头牛犊的青睐也倍感欣慰。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牛犊的拱嘴儿,肉呼呼饿湿乎乎的非常惬意。那个小牛犊见小雪没有恶意,竟然伸出舌头在小雪的手心上舔了起来。 逗得小雪咯咯直乐。景寒看得有些嫉妒,趁着小雪不注意踢了小牛犊一脚。 小牛犊受了惊吓,一下子跑出很远。景寒坏笑起来。小雪不满的瞪了景寒一眼,埋怨道:“你踢他干什么。”景寒说:“你没见他是公的。”小雪被景寒的无理取闹逗乐了,正想回敬他两句,这时从屋里走出一男一女老两口。 小雪一见那老头,就感到他非同凡响,虽然衣服破旧,但是气度不凡,方面大脸,大背头梳的一丝不乱,约有一半的白发掺杂在其中,正好可以有力的诠释他丰富的阅历和坎坷的经历。 他看人的眼神不怒自威,让人不自觉的就矮三分。那个老太太看上去的比老头小不少,也是大脸盘,其他的乏善可陈。 两个老人审视了小雪和景寒一眼,见他们俩不像坏人,老头先开口,看老头那意思是想把语气尽量的放温和一些,但是他天生就有的夺人之势让他一开口话语中就自然的带了威严,他问道:“姑娘,你找谁?”小雪的特点和老头正好相反,一开口语气中就自带谦卑,说:“伯父、伯母,我们要去长春,结果坐错车了,想在您老人家借住一宿,顺便问问从这儿到长春还有多远?”老人一听惋惜的说:“孩子,前面就是齐齐哈尔了,你们走两岔了。”景寒和小雪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齐齐哈尔在哪,不过听老人说那意思,想必和长春不是一个方向。 两个人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愈加的沮丧,真是指着破鞋扎了脚。本来寻思省俩钱,没想到越走越远了。 那个老太太见小雪和景寒都把脸抽抽的跟苦瓜似的,安慰他们说:“先进屋吃点饭睡一觉,去长春的事明天再说。”两个人连声道谢。 进了屋,老太太掀开锅,金黄的玉米面大饼子贴在锅边,糊的土豆靠近铁锅的部分已经结出了焦黄的皮。 老太太从荤油(有的地方叫大油)坛里舀了半勺子荤油放到茄子里,豁拢豁拢,刚才还清汤寡水的茄子马上就变得油汪汪的,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 小雪在家是大的,所以非常有眼力见,见老太太有开饭的意思,连忙帮着放桌子,拿碗筷。 一会儿饭菜摆好,小雪和景寒饥不择食就要开吃。却被老头告知的先洗手。 两个人脸一红,其实在家里这也是常识,只是今天饿懵了。见老人家这么讲究,两个人虽然肚子咕咕叫,却也只能斯斯文文的学着老头老太太的样慢慢的进食。 小雪和景寒心里都有些纳闷:在这偏远的小山村竟然还有这么考究的一户人家,难道传说中的隐士真的存在? 两个人满腹狐疑的吃完饭。老太太烧了点热水,四个人一人一碗开水,一边啜着一边唠着家常。 老太太按常规进行提问:“你们是哪的人啊?”小雪说:“我们是兴凯湖的。”一听说 “兴凯湖”三个字,老头拿碗的手一哆嗦,碗差不点掉在地上。碗里的水溢出来洒在老头的手背上。 老头似乎有些烫,把碗放在桌上。这一切老太太都看在眼里,赶紧拿手巾给老头察察手,埋怨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小心血压上来。”老头并不理会老太太的叮嘱,急迫的问小雪:“哪个兴凯湖?”一句话把小雪和景寒都问懵了,老太太一听笑道:“老糊涂了不是,中国难道还有两个兴凯湖?”老头也笑了,但还是强词夺理说:“大、小兴凯湖,你说是不是两个?”老太太并不和他一般见识,退一步说:“好好好,算你说得对。”景寒和小雪见状也讨好的跟着笑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二) 老头激动的说:“既然你们是兴凯湖来的,姑娘,我问你。”老头把小雪的一只手拿起来握着,就像久别的父亲握着自己女儿的手一样自然,景寒看着有点别扭,但是也不敢像对牛犊那样上去踢一脚,只好在心里忍着。 老人并没有注意到景寒的表情,仍然自顾的说, “兴凯湖畔有一家姓徐的你认不认识?”小雪一听不啻于晴天霹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景寒这时来了精神,说:“你说的是徐源家吗?”老头一听愈发的激动说:“对、对,就是徐源,他现在还好吗?”小雪见老头似乎没什么恶意,接过景寒的话头说:“伯父,徐源就是我父亲。”那个老头一听,一把把小雪搂在怀里老泪纵痕,说:“这真是苍天有眼啊。”老人落了一会儿泪才恋恋不舍的把小雪松开,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那你一定是小雪了。”老人这么一说,景寒和小雪都如坠五里雾中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大眼对小眼。 一会儿,小雪仿佛梦醒了似的说:“伯父,您都把我整蒙了,您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老人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有些红的眼睛说:“我就是你二伯父徐本那。” “二伯父?”小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徐本见小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也在预料之中。但是以他的性格想让他当着景寒的面给小雪赔不是也是不现实的。 所以爷俩都瞠目结舌,欲言又止。景寒非常奇怪小雪见着久别的二伯父为什么不冷不热? 他不管小雪怎么想,他乡遇故知兼绝处逢生,他捺住心中狂喜,连忙自我介绍:“二伯父,二娘,我叫景寒,我是景三的儿子。”徐本的注意力果然被景寒吸引过来,双手掐住景寒的肩膀说:“你是景三的儿子,怪不得你一进院我就看你眼熟呢。”徐本老伴也说:“准是景三的儿子,活脱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景寒见老头老太太都认识自己的老爸,心里不免的有些骄傲。 小雪沉默了一会儿,也渐渐的把心态放正,叫了声:“二伯父,二娘。”徐本重重应了一声,忍不住又要落泪,摸着小雪的脑袋问:“你爸你妈还好吧?”小雪摇摇头说:“不好,天天批斗。”徐本叹了口气说:“都疯了,疯了。”小雪不想和徐本就这个话题再伤心下去,于是问道:“二伯父,我听爸爸说你应该是个很大的官,怎么……”小雪没往下问。 徐本叹了口气说:“往事不堪回首。”小雪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被打成右派或者反革命了。 她脑子里当即就冒出了一个词——报应。但是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认为太卑鄙了,有落井下石之嫌。 她安慰徐本说:“二伯父,你不要上火,乌云遮不住太阳,早晚有一天会拨云见日的。”徐本听小雪这么一说,心里仿佛推开了一扇窗,亮堂了不少。 夸奖道:“我大侄女行啊。”小雪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活学活用毛主席语录。”徐本说:“这就是聪明,有些人虽然学富五车,但是一和实践结合就驴唇不对马嘴。”小雪被徐本夸得不好意思了,脸儿红红的,眼皮下垂,暴露出自己温柔贤惠的本项。 这时徐本要出去喂牛,徐本的大脸盘妻子拦住他说:“你侄女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爷俩好好聊聊家常,我去喂。”小雪眼皮一撩景寒,景寒心领神会说:“二娘,我帮你。”说着也蹦蹦跳跳的跟了出去。 景寒一出去,徐本马上把脸阴了下来问道:“小雪,你怎么跟景三的儿子跑这来了?”小雪脸一红说:“二伯父,你别多心,我们俩是清清白白的。”徐本对小雪的回答不太满意,追问道:“我是问你俩怎么跑这来了,你爸知道吗?”小雪无奈,只好从实招来:“我和景寒处对象,我们大队民兵连长非诬陷我们搞破鞋,还把我俩关了起来。”徐本奇怪的问道:“你刚才不说景三是大队支书吗?怎么……”小雪委屈的说:“那天碰巧公社革委会王主任在场,景寒的爸爸为了避嫌,就说晚上开我俩的批斗会,我害怕磕碜就和景寒跑了出来,没想到在火车上钱又被小偷摸去了,无奈,我俩就爬火车,结果还……”剩下的话小雪不用说徐本都知道了。 徐本见小雪不像撒谎,才郑重的说:“大侄女,你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什么最重要吗?”小雪摇摇头。 徐本说:“贞洁。”小雪想起上午在拉木头的货车上景寒还在自己的两个汝房上乱摸一气,不知道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不贞洁了,脸一红,点点头说:“你放心吧,二伯父,我不会给咱们老徐家丢脸的。” “嗨——”徐本长长的叹了口气说, “丢了咱们老徐家的脸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别丢了自己的脸,这东西不仅关乎你的一生,有时候还拐带好几辈儿。”小雪并不知道贞洁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么重要,只认为他二伯父是危言耸听。 因此嘴里含糊的答应着,心里并不特别的以为然。徐本不满的说:“你是不以为二伯父是危言耸听。”小雪一听,吓一跳:二伯父太厉害了,都钻到我心里去了。 只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二伯父,我一定会把您的教诲铭记在心的。”徐本这才满意的笑了。 小雪和景寒两个在徐本家住了几天,徐本把家里仅有的二十块钱都给小雪揣兜里,这才把他俩送上去哈尔滨的火车。 徐本年岁大了,知道这一别还不知道今生能否再见了,心中好生不忍,眼含热泪叮嘱小雪:“不要去什么长春了,到哈尔滨后赶紧买票回兴凯湖,省的你爸、妈惦记。”小雪和徐本深情的拥抱一下,说:“我们一准回去,您放心吧。”徐本把他在齐齐哈尔的原住址和现住址都详细的写在纸上交给小雪说:“让你爸爸给我来信。”小雪说:“您放心吧。”看看火车要开了,小雪才恋恋不舍的上了车。 火车都开出很远了,小雪回头眺望,徐本还伫立在风中向他们招手。那一刻小雪从心底原谅了徐本,并且下决心回去也要说服爸爸妈妈原谅二伯父。 景寒见有钱了,又来能耐了,看看要到哈尔滨了,问小雪:“咱们怎么办?”小雪举棋不定。 景寒说:“出来一趟不容易,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到长春溜达一圈再说。”小雪答非所问:“你回家得把钱还给我二伯父。”景寒说:“那是自然,我是问你,咱们究竟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前进?”小雪见景寒煞有介事的样子,笑道:“就按你说的,呀截给给——”两个人笑成一团。 第五十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三) 这回俩人比较顺利的就找到了小雪的姥姥家,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进了屋,一下子傻眼了,徐源和景三竟然在屋里。 用诸葛亮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他们俩已经在此守候多时了。景三见着儿子,二话不说照着xiong部就是两拳,把景寒打的直趔趄。 即便如此,景寒心里也明白他父亲还是给他留了面子,这要是在家,大耳光早上去了。 打人这种事,也是有讲究的,中国人讲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说的就比较到位。同是儿子,如果是在家的话,还哪管他脑袋屁股,得着哪就是哪,可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外人家,一般来说就得给孩子留点面子,要不别人脸上也不好看。 像今天,景三给景寒的那两拳力量绝对不轻,但是景寒就没觉着咋的,如果是煽两个耳光,虽说不见得比这疼,但是景寒非耍驴不可。 徐源见景三打了景寒,也想如法炮制,但是他作为父亲,而且又是知识分子出身,小雪又是女儿身,问题更加复杂。 首先不能扇耳光,对于女人来说,脸蛋儿更重要,那是一辈子吃饭的本钱;像景三一样打xiong部,也不妥,要是把那两个奶瓶打爆了,后果更不堪设想;踢屁股,似乎也不庄重。 徐源正在犹豫,他丈母娘横空出世拦在了他和小雪之间,气势咄咄的问徐源:“你要干什么?”徐源一愣,举到半空的手硬生生的落下来,陪着笑脸说:“不干什么,妈。”老太太说:“我还以为你要打小雪呢。女孩儿身子金贵,是不可以随便打的。”徐源怕在景三面前丢脸,就硬撑着说:“这孩子主意越来越正,不教训她几下怎么能行。”老太太见徐源长能耐了,还敢犟嘴,气愤的说:“那也比你个伪君子强。”徐源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为什么老太太管徐源叫伪君子,根儿就在徐源当年骗文慧说他是小伙儿这事上。 老太太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多小年了都不能原谅徐源。老太太见徐源哑巴了,感觉话说的有些过,就批评小雪说:“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不知道你爸你妈急成什么样了。要是把我姑娘急出个好歹来我可不饶你。”小雪一头扑到老太太怀里,搂着老太太的脖子撒娇:“姥姥,不要说人家了,我再也不敢了。”老太太把头抬起,看着徐源说:“把脸抻那么长干什么,没听见小雪说她今后再也不敢了吗。”徐源一听,赶紧恢复原形说:“还是妈会教育孩子。”老太太把景寒叫到跟前,景寒给老太太鞠个躬,叫声:“姥姥好。”老太太见景寒一表人才,满心欢喜,说:“小兔崽子,我看你也是个有心的人,以后你如果敢欺负我家小雪,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窝。”景寒吓得一缩脖子,来个反客为主,说:“姥姥,要是小雪欺负我怎么办?”老太太一听笑了说:“小兔崽子,还敢将我一军,我跟你说,要想做个好丈夫,就得舍得给媳妇欺负,女人吗——”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了徐源一眼, “欺负你就是疼你。”徐源心领神会,连忙表白:“妈,我和文慧一直相敬如宾,不存在谁欺负谁的问题。”景三由衷的赞叹:“四哥和四嫂那可是模范夫妻,婶子,你就放心吧。” “放不放心还能咋地,外孙女都这么大了。”老太太说完,不在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指挥小雪的老舅和老舅妈抓鸡去了。 景三和景寒爷俩也赶紧出去帮忙。屋里就剩小雪和徐源,徐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小雪,然后才语重心长的说:“女儿,再怎么的你也不能和景寒私奔那,现在家里那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你妈终日以泪洗面。”小雪不好意思,眼圈红红的说:“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和我妈担心了。可是景叔叔说晚上开我俩的批斗会,我一个大姑娘,让人脖子挂双破鞋……”小雪不敢想象,这时景三进来了,接过去说:“你这孩子,我当时不过是说给王主任听听罢了,谁曾想你们拿着棒槌就当针。”小雪心想,你当时说的跟真的似的,谁能看出你是在演戏。 一会儿饭菜好了,老太太喊徐源他们过去吃饭,吃完饭,老太太发话:“徐源,景三,你们俩如果明天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们。”徐源和景三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心都长草了。 现在听老太太下了逐客令,都心花怒放。徐源看着小雪说:“听见没,姥姥赶咱们了,明天你抓紧跟我回去。”景三也马上指着景寒说:“还有你。”小雪和景寒一听心里都瓦凉瓦凉的,但是父命难为,只能垂头丧气。 老太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说:“徐源,我是说让你和景三先回去。而且我也不是赶你们,你们俩来有一个星期了,家里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你们先回去报个信儿。”说着看了景三一眼, “尤其是景三,大队里多少事等着他去处理呢,可不敢耽搁。”这句话可是说到景三心里去了,景三这些天着急上火眉毛都快烧着了。 景三连说:“婶子,您真是女中豪杰,料事如神。”这两句马屁拍的够猛的,景三自以为。 但是老太太并不领情,说:“小雪好不容易来一趟,现在农村也没啥活,我得留她……”老太太还没说完,景三马上接过去说:“那是自然,正好让景寒和我先回去。”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说:“景三,你什么意思,你们都走了,到时候就让小雪一个人回去?”老太太用了个反问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 景三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婶子,我没考虑到这一层。”其实从景三内心深处说他是不赞成这门婚事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一说,另外作为外人,他也不好意思把儿子留下打扰人家,就是做做姿态,他也得说话。 当然老太太是考虑不到这么多的。但是徐源却清晰的看出了景三的真实意图。 小雪和景寒本来已经心灰意冷,这一会儿又死灰复燃。美得小雪把老太太的脖子抱住,在老太太核桃皮似的老脸上亲了又亲说:“姥姥,你真好。”徐源也想把小雪带回去,毕竟小雪是个女孩子,徐源怕她做傻事。 但是她也深知他岳母的脾气。他岳父去的早,他岳母一个人把这一大帮孩子拉扯大实属不易,同时也养成了她说一不二的脾气,无奈只好顺水推舟,说:“这样最好,只是这孩子不懂事,我怕他叨扰了你老人家。”老太太看出了徐源贼心不死兼客套,说:“小雪的几个舅舅给我生了一帮小蛋子,我现在巴不得有个女孩儿来叨扰我。”大伙都被老太太幽乐了。 第五十一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四) 翌日,小雪和景寒送徐源和景山到车站。小雪把徐本的地址拿出来交给徐源。 徐源懵了,问小雪:“这是谁家?”小雪说:“我二伯父的原住址和现住址。” “你看见你二伯父了?”徐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雪于是把两个人钱包被偷和爬火车阴差阳错在靠山见到徐本的经历详细的给徐源学了一遍。 徐源听说他二哥也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到农村喂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报应”,但是毕竟是亲兄弟,他马上就原谅了他,摇摇头叹口气。约摸车快来了,他把小雪叫到一边叮嘱:“你景三叔和景寒他妈现在的态度很不明朗,你可别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了人家。”小雪有些难为情的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握好这个尺度的。”小雪这里所说的尺度就是裤腰带,这恰恰也是很多女孩子的尺度。 景三见徐源鬼鬼祟祟的把小雪叫到了一边,也趁机拷问景寒:“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景寒有些发懵,问道:“什么什么程度?”景三有些急躁说:“我是问你和小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景寒这回明白过来了,说:“咋也没咋地。”景三不相信,说:“你能那么老实?”景寒心想我们nǎi子都摸过了,但是这事能告诉你吗,于是信誓旦旦的说:“真的老爸。我们什么都没干。”这时徐源看见客车露头了,就领着小雪过来了。 景三不在追问,匆忙嘱咐景寒:“我告诉你哦,千万不许动小雪,小心她赖上咱们。”俗话说 “人老奸马老滑”,小雪本以为徐源是危言耸听,没想到还真被他言中了。 两个人回到兴凯湖后,景三和媳妇都对景寒和小雪的这桩婚事旗帜鲜明的表示反对。 但是两个人反对的原因却是大相径庭。景三当然是从政治的角度出发,认为景寒和小雪联姻会影响景寒的前途,这一点景三倒不是危言耸听。 还有一点景三没有明说,那就是怕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景三老婆则是从生理角度出发,怕小雪汝房上的疤痕会影响她未来孙子的吃奶问题。 景寒被他们俩搞得焦头烂额。但他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如果说他以前喜欢小雪,还只是看重了小雪的脸蛋和身材,经过这一次私奔。 她更看到了小雪的内心,她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善良,那么……他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的好词去形容她,总之用老百姓的一句土话来形容就是去了pi眼没疤了,肚脐眼都是酒窝,连小雪身上的虱子都是双眼皮。 不过小雪身上有没有虱子呢?景寒犯了难,那个年代,连皇帝身上据说都有三个御虱。 所以——姑且算她有一个,而且是双眼皮的,非常漂亮,可以当做宠物养的。 景三两口子见景寒像中了邪似的下定了一条道跑到黑的决心,便索性把景寒锁在了家里。 小雪见不着景寒,终日的愁眉不展。因为要过年了,大伙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不能自拔。 小露天天缠着小雪给她扎灯笼。小雪无奈只好先收拾起对景寒的思念,帮着文慧洗被、发面、蒸馒头,准备过年。 文慧见小雪天天拉拉个脸,不屑的说:“这世道真是变了,要搁早先,景三的儿子要娶我女儿,他想都不要想。现在他反倒惺惺作态,还把儿子锁起来,呸!”文慧不知是对景三不满,还是为了把嘴里的线头吐出去。 小雪心情不好,见文慧唠叨起没完,就央求文慧:“妈妈,你别说了。”文慧心疼的看了一眼女儿,发现小雪这一阵子瘦了不少,恨铁不成钢的说:“井底之蛙,好男人有的是,就看见巴掌大的那块天了。”过了年,中苏关系愈发的紧张,景三一天到晚忙着备战备荒外加配合上级安全部门抓特务,已经忙的脚打后脑勺,顾不上景寒了。 至于景寒他妈,她根本就管不了景寒。况且男生女生处对象这事,你家长越是反对它劲头越大,哪天做父母的听之任之,他们还背不住吹了呢。 景寒和小雪重新接上头,男欢女爱自不必说,小雪仍然坚守着裤腰带这条防线。 一九六三年三月八日,中苏珍宝岛战役在虎林打响,兴凯湖作为一级战备的边境,为了防止阶级敌人和苏修内外勾结,中央决定在边境地区进行大规模的清边运动。 把地富反坏右及其未婚子女一律迁到亚布力去。那时候的亚布力可不像现在,靠着滑雪场名扬天下。 那时候的亚布力山高地少,老百姓生活极端困苦。尤其让人恐怖的是亚布力的水不好。 不论是男孩女孩,一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就都长大骨节。所以那时候你如果到亚布力,见着大姑娘小伙子都是一米六一米七,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因为那还是好的。 更有甚者,一米六一米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长大骨节,所以亚布力人早晨起来的时候,很少有抬腿就走的,都得扶着炕沿,在屋地上遛一阵儿才能上路。 第五十二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五) 小雪听到消息后连忙去找景寒商量。景寒也心急如焚,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婚结了。”在小雪看来景寒说的无疑是一句废话,问题的关键是谁都明白这要比登天还难。 不要说景三两口子反对,就是景三两口子同意,局势这么危急的情况下景三也不敢给儿子张罗婚事呀。 小雪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景寒安慰她说:“你别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小雪看不到路在何方,愁眉苦脸的回到家,茶饭不思。 徐源见小雪日渐消瘦心如刀绞。他对前面的路也非常渺茫,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在兴凯湖好歹还有景三罩着,到了亚布力,人生地不熟,其状况可想而知。 四个女儿,他的想法是能少带一个就少带一个,前途未卜,他不想让女儿们跟着自己受辱。 他曾经想过去求求景三两口子,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他把户口簿找出来交给小雪。 小雪不知道爸爸把户口簿交给自己意欲何为?茫然的看着徐源。徐源心急的说:“傻孩子,有了它你就可以和景寒先把 “记”登了。 “生米煮成熟饭”小雪脑子里电光石火一般的闪出了这么个词儿。她高兴的说:“谢谢爸,但是如果景寒不同意这么办?”徐源说:“如果景寒不同意,就说明他不是真心喜欢你,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安心跟我去亚布力了。”小雪明白了徐源的意思,说:“不会的。”景寒听到小雪献的计策后,兴奋异常,说:“姜还是老的辣。”两个人一拍即合,景寒跑回家把户口薄偷出来,两个人又到大队找到会计开了介绍信。 老会计不知道是景寒和小雪背着景三干的,还埋怨了一句 “这个老景,这么大个事牙口缝没欠。”景寒赶紧解释说:“这一阵子风声紧,爸爸怕让上面知道了影响不好。”那个老会计连忙点头说:“老景考虑的对,我一定会给你们保密的。”小雪和景寒手续齐全,很容易的就把结婚证领了。 回来的路上,路过一片小树林,里面看林人的小窝棚寒酸的萎缩在树林里。 景寒说:“从法律上讲,我们现在就已经是正式夫妻了,我如果现在要要你,你就不可以反对了。”小雪眼眉一挑,说:“美得你,要等着举行了结婚庆典后才能算数。”景寒假装很惆怅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 小雪不忍心景寒这么难受,说:“要不先亲一下嘴吧。”景寒见小雪信以为真笑道:“我是骗你的。难道这么几天我还等不了吗。”小雪说:“你真坏,我倒是认真的。”说着把脚翘起来,把眼睛闭上,把嘴唇递上。 因为还没有举行正式婚礼,小雪和景寒回到村里后,还得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各吃各的扎儿。 三月末,兴凯湖畔春寒料峭积雪初融。景三领着周把杆和几个民兵代表政府来通知徐源搬迁。 徐源已经做好了准备,和文慧领着小雪、小雨、小冰一起往车上搬东西。 景三见小雪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有些奇怪,对小雪说:“按着中央的文件精神凡是未婚的都得随着父母迁走。”小雪不为所动,镇定的说:“三叔,我已经结婚了。”景三有些生气的说:“这孩子,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快收拾收拾跟你父母走。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去亚布力也不见的就是坏事。咱们这个地方穷山恶水的有什么好惦记的。”景三自忖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不露痕迹,不输给留过洋的徐源。 遗憾的是徐源只顾着往车上搬东西,对他的这番高论充耳不闻。小雪见景三不见棺材不落泪,只好把结婚证亮出来。 景三见小雪亮出了结婚证,牛犊子叫街——懵门了。迫不及待的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景寒和小雪头挨着头幸福甜蜜的合影上赫然盖着民政局的大印。他气急败坏,就要给撕了。 小雪说:“爸爸,你撕人家结婚证是犯法的。”景三听小雪管自己叫爸爸,吼道:“我没有那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媳妇。”说完把结婚证往地上一摔,像一只发怒的老公牛一溜烟跑回家中。 这边文慧和小雪紧紧的搂在一起,娘俩哭了一场又一场不忍分别,文慧说:“女儿,虽说你公公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但是你公公这个人心眼不坏,你好好孝敬他,一定会把他感化的。”那边周把杆已经不耐烦了,狠歹歹的说:“发昏当不了死,快点走吧。”徐源见文慧眼睛哭的跟烂桃似的,安慰她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文慧见四个女儿都在落泪,知道自己的示范作用很糟糕,于是察察眼泪说:“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小雪。”徐源说:“小雪有景寒罩着,你就不用担心了。”周把杆嘴角一撇说:“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第五十三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十六) 景三一口气跑回家,在外面折了根木棒,进屋后不管脑袋屁股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景寒见他父亲疯了似的打他,猜想一定是他和小雪的事情败露了,只好一边护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喊道:“爸爸,你听我给你解释。”景三的老婆见景三棒如雨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拼命冲上去抱住景三,冲景寒喊道:“儿子,你还不快跑。”景寒见有机可乘,于是抱头鼠窜。 见景寒跑了,景三只好把棒子扔下。景三媳妇还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抱着景三。 景三气急败坏,一甩膀子把老伴甩了个趔趄,骂道:“败家娘们,儿子都跑了,你还抱着我干什么。”景三媳妇并不在意景三的表达方式,只是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疯了似的打儿子?”景三气呼呼的说:“问你儿子去。”景三老婆说:“你个老东西,儿子都让你打跑了,你让我上哪问去?” “去徐源家。”景三说, “都是你惯的!”景三媳妇没有闲心和景三讨论究竟是谁惯的问题,而是好奇的问道:“徐源不是搬走了吗?”景三气消了一些说:“小雪没走。”景三媳妇愈发的不解,刚想问 “未婚子女不是都得随着父母迁走吗”?景三约摸她一定是面瓜瓢揩屁股——没完没了,索性就都告诉她得了,反正这么大的事作为景寒的母亲她也有权知道。 于是就没好腔的说:“你儿子和小雪已经把结婚证都领了。”景三老婆一听也造一愣,自语:“这么说,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景三没有闲心继续跟她讨论这么幼稚的问题,卷了根旱炮鼓了起来。 景三媳妇咬牙切齿的说:“都是小雪那个骚huo勾搭的景寒。”这是中国人典型的 “智子疑邻”心理。景三虽然认为媳妇骂小雪是骚huo有些言过其词,但是说是小雪勾搭的景寒,他还是赞同的,农村有句俗话叫 “母狗不呲牙,公狗不上背”,说的就是男欢女爱这种事女方的先同意。 于是顺着老婆的思路说:“那个小雪刚才还喊我爸爸,你说这脸皮的有多厚。”景三媳妇惊愕的下巴差不点掉到地上,说:“就随她那个狐狸精娘了。”不知道为什么景三媳妇总是对文慧心存嫉妒。 “就事论事。”景三说, “跑题了。”凭良心说,景三对文慧一直还是很欣赏的,知识女性吗,不论到什么时候和这些农村妇女就是不一样。 景三不明白,为什么古人会说 “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他看来女子无才就是傻。景三老婆见景三回护文慧,心里很不是滋味,嘴一撇说:“我一说她不好你就不高兴,你那么护着她她也没让你……” “闭嘴!”景三眼珠子一立,吓得媳妇把后半截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或许是咽的急了,噎的直翻白眼儿。 景三又好气又好笑,开导她说:“本来说孩子的事儿,你都扯哪去了。”景三媳妇也觉得自己跑题了,也把话拉回来说:“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急什么眼。”景三不在跟她纠缠,又把话题转到景寒和小雪的婚事上,说:“关于这件事咱们俩一定的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如果景寒一意孤行,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景三看着老婆强调指出:“你也和他断绝母子关系,就当我们没养这个孽种。”景三老婆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连嘴上说说都舍不得,只好模棱两可的乌拉两句含混不清的话搪塞过去。 见景三不太满意,连忙说:“他们结婚证都领了,我们反对还有用吗?”这也正是景三挠头的问题。 他说:“一会儿我去公社找一下章民政,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景寒一口气跑到小雪家,见小雪家徒四壁,小雪像个修女似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出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景寒不知道徐源今天已经迁走,吃惊的问:“怎么跟土匪洗劫了似的,咱爸咱妈呢?”要搁以前,景寒这么叫,小雪准会假装生气给他纠正,但是今天景寒脱口而出 “咱爸咱妈”则让小雪倍感欣慰。她一下子扑到景寒的怀里失声痛哭。景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又心疼又着急的说:“小雪不哭,快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小雪见景寒急三火四的样子才确信他是真不知情,说:“我爸、妈已经被强制搬到亚布力去了。”景寒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小雪说:“就刚才。”小雪说完又哭了一会儿,情绪才渐渐的恢复平静说:“景寒,我今后就你一个亲人了。”景寒把小雪紧紧的楼在怀里说:“你放心吧小雪,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小雪欣慰的抬起头,这才发现景寒也是带伤突围,连忙心疼的问道:“你爸打你了。”景寒咧咧嘴说:“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老爸像疯了似的打我,多亏老妈舍命相救,不然你就见不到你的夫君了。”景寒满不在乎的说道,根本也没拿那几棒子当回事儿。 小雪内疚的说:“是我告诉你爸的。”景寒已经猜到了,因为他看过文件,现在小雪没随着父母走,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叹了口气说:“纸里包不住火,早晚都得跟爸爸妈妈摊牌,反正都得挨揍,早挨揍比晚挨揍强。”一会儿,天将黑,景寒和小雪一起弄了点饭,两个人简单的对付了一口,景寒可怜兮兮的说:“老婆,我无家可归了,今晚就得住你这了,还忘小娘子能收留我。”景寒学聊斋里那些书生的口吻耍起了赖皮。 小雪知道他是想趁机占便宜来个因祸得福。便正色道:“景寒,虽然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是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我不想让人说我不自重,所以今晚说什么也不敢留你在我家过夜,你必须的明媒正娶。”景寒见想说的义正词严,知道她主意已决,把小雪搂过来亲了两口。 小雪说:“你放心,我的身子一定完完整整的给你留着。”景寒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你一个人能行吗。”小雪说:“不要紧,一会儿我大嫂过来陪我。”景寒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忘了,你还有哥、嫂呢。”小雪不喜欢景寒阴阳怪气的样说:“走吧,别说这些咸淡嗑了。”景寒无奈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十八) 第五十五章有**终成眷属(十八)景寒待小雪把衣服穿好后,才把门打开,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周把杆。 周把杆阴笑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回我看你们还有啥话说?”景寒心里有了底,倒愿意和周把杆周旋,仿佛吃饱了的猫耍戏老鼠一样跟周把杆还有他带来的那几个民兵说:“这回你可错打算盘了,我们现在是有驾照的。”兴凯湖畔的老百姓习惯把结婚证称作驾照。 周把杆似乎也不意外,笑道:“是吗,能拿出来给我们兄弟开开眼吗?”景寒冲小雪使了个眼色,小雪把结婚证拿出来递给景寒,景寒把结婚证打开在周把杆眼前晃了晃说:“睁开你的狗眼。”周把杆把景寒的手挪开,说:“就算你们是合法夫妻,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那么嚣张吗?”景寒不屑的说:“滚。”周把杆皮笑肉不笑,说:“景寒,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景寒哈哈大笑说:“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我怀疑周把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他今天上午已经看见我们的结婚证了。”小雪给景寒泼了一瓢凉水。 景寒一听也感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但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周把杆刚才趴窗户被景寒撵了,心有不甘,见景寒一直没走,就寻思捉一下奸给自己出出气。 没想到小雪把结婚证拿出来了。周把杆这才恍然早晨小雪给景三看的那个小本本是结婚证。 当时他离得远,没看清,还以为是毛主席语录呢。现在他虽然捉奸不成,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至少他知道小雪和景寒已经登记了,这是严重的阶级混线,不要说景寒的政治前途没了,连景三的大队支书也要当到头了。 “如果那样,大队支书的宝座就是我的了。”他美滋滋的想。竟然不自觉的哼起了 “四个老汉上夜校”的小曲。第二天,景寒临出门前给了小雪五十块钱,吩咐她找几个姐妹把房子简单的布置一下,又嘱咐小雪买套嫁妆。 小雪接过钱说:“你放心吧老公,我一定把新房和新娘布置的一样漂亮。”景寒在小雪粉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今晚上你去你大哥家住,明天早上在你大哥家上车。”小雪有些担心的说:“那咱爸咱妈那面怎么办?”景寒犹豫了一会说:“只能先斩后奏了。翌日,小雪穿上大红袄罩,头上戴着两朵锦花,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扮了一下,但是立刻艳若桃花。景寒把小雪抱上马车,道上早有淘气的小孩子横了很多木杆儿。马车老板专门把马车往木杆上赶。景寒紧紧的抱着小雪,小雪才不至于被颠下马车来。这是婚礼的第一个环节——颠新媳妇,紧接着第二个环节——打新媳妇,还有第三个环节就是闹新媳妇即传统的闹洞房。马车一到景寒的二大爷家,鞭炮响过后,新媳妇一下车,就被苞米粒子雨包围的密不透风。女傧相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死死的护住小雪的脑袋,很怕把脸打花了。剩下景寒没人管,这伙人打不着新媳妇,就把气都撒在景寒身上,打的景寒仓皇逃窜。进了屋,坐福、挂幔子、拧灯泡、洗手、吃葱,一切就绪后,景寒的堂弟把小雪从炕上捞下来,然后在小雪的后背上象征性的打一拳,屋里的仪式就算结束了,然后才是正式的结婚典礼。那时候的婚礼简单而热烈。一般就是在新房的窗户前摆一张长条桌,桌上摆着一盘儿糖,一盘烟。大人们都关心那盘烟,小孩子则关心那盘糖,至于新娘和新郎大伙看两眼也就罢了,如果新娘特别俊,或者新郎特别憨,前者能养养眼,后着能闹出点笑话,大伙还有点兴趣,否则只要主持人一宣布典礼结束,大人孩子就蜂拥而上,大人们去抢那盘烟,小孩子们则去抢那盘糖。常常是人马乱花人仰马翻,比现在的什么唱歌表演有意思多了。条件好一些的人家,见孩子们意犹未尽,往往会再往院子里撒几把糖,让孩子们在抢一回。那个时候人们生活水平低,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坐席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常常是一家结婚,全村都不开火。那个时候人们随礼一般都是二元钱,最损也得随一元钱。但是如果老随一元钱,时间长了就会被人家笑话。那个时候最大的礼是五元钱,相当于现在的伍佰元。宴席开始后,小雪和景寒的主要任务是挨桌敬酒。七大姑八大姨烂眼的他二舅,小雪和景寒忙的不亦乐乎。就在菜要没有,人们都准备沾汤的时候,景寒的母亲突然出现。她一来,正应了一句老话 “一鸟进林,白鸟压惊。”大伙这才纳闷:景寒结婚,怎么没见着景三两口子? 大伙见景三媳妇来者不善,都忘了沾汤,瞠目结舌的等着看好戏;已经沾一半汤的也忘了把手从汤盘里拿出来,就那么在盘子里戳着;只有几个已经喝多了的醉鬼还在猜拳行令,对景三媳妇的到来置若罔闻。 景三媳妇在家听见鞭炮齐鸣,循着声音找到他二大伯哥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自己的儿子结婚。 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到头来他结婚却不通知自己和他爸。 景三媳妇就化悲痛为力量,冲上去给了小雪一记响亮的耳光。小雪猝不及防被打的晕头转向。 景寒大叫一声:“妈,你干什么?”景三老婆见儿子为了媳妇竟然冲自己大吼大叫,心里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却不向儿子使劲,而是把邪火都撒到小雪身上,指着小雪的鼻子骂道:“你个狐狸精,都是你勾的景寒,让我们好好的母子反目。”小雪眼含热泪, “扑通”一声跪在景寒母亲面前说:“妈妈,我们是真心相爱,您就成全我们吧。”然后又 “咚咚咚”给景三媳妇磕了三个响头。景三媳妇见小雪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也有些心软。 但是一想到小雪的两个汝房,心里就纠结,说:“小雪,我不是因为你家成分不好才……我是担心……”小雪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说:“妈妈,你不用说了,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保证,我徐小雪就是咬破手指给孩子喂血,也绝不会耽误了你们景家传宗接代的大业。”小雪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景寒母亲只好把小雪扶起,说:“小雪,我的好儿媳,不是妈妈不近人情,你知道我们家就景寒一根独苗。”小雪点点头说:“我知道,妈妈,我不生气,我不但要把景寒服侍好,今后还会孝敬你们二老。”这时不知道是谁带头叫了声好,于是叫好声和鼓掌声响彻云霄。 第五十六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 徐源和文慧领着小雨、小冰,抱着小露,号呼转徙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亚布力。 亚布力是个比较普通的小镇,隶属于尚志县。亚布力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它的火车站,似乎是俄罗斯人设计的,属于哥特式建筑。 除此以外和当时北方的其他一些小镇子一样,都是破破烂烂。镇子破烂,人也破烂,唯一不破的是人的精神,仿佛都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虽然自己还掐着瘪肚子,但是却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去解放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受压迫的无产阶级兄弟。 徐源他们一家到亚布力时是凌晨三点左右,同一火车来的旅客,在火车上互相照顾,似乎已经建立起了很深的友谊,但是这种友谊仿佛冬天里的树挂,看上去很美,却很不牢固,一会儿太阳出来了便作鸟兽散了。 只有徐源一家举目无亲,仿佛被人抛弃的一堆垃圾一样扔在候车室无人问津。 七点来钟,那两个负责押送徐源一家的差人吩咐徐源几句,就去当地政府交换公文了。 徐源等到八点来钟,也不见那两个差人回来,就和文慧把在家蒸好的干吧馒头拿出来,向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的女站务员讨了杯开水,一家人就着开水一人啃了一个馒头。 那个站务员见徐源一家虽然衣衫陈旧,但是却干净整洁。文慧和下雨长得很像,都是瓜子脸,尖下颏;小冰大眼睛,大脸盘,一笑俩酒窝;小露虽然看上去也就五六岁模样,但是粉雕玉琢,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那个女站务员来了好奇心,也不打扫卫生,手拄着条扫把,脸向着徐源问道:“同志,你们是干什么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家都走了,而徐源一家还在这儿糗着。 徐源受了人家热水之恩,满脸堆笑的说:“我们是从兴凯湖来的,因为成分不好,被发配到这儿来。”徐源谨慎的选着合适的词语,既能把意思表达全面,又不至于让人抓住小辫子。 不料那个女同志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说:“是珍宝岛战役拐带的吧?”徐源一听,仿佛高山流水遇知音,说:“可不是。”徐源怕话话多有散,没再敢继续往下说。 那个女站务员看了文慧一眼问道:“那个女的是你媳妇?”徐源不知为什么,一张嘴竟然说:“是贱内。”文慧听到那个站务员问自己,出于礼貌,抬起头向那个站务员笑了笑,明眸皓齿谁复见,及至听见徐源给人介绍说自己是贱内时很生气,瞪了徐源一眼。 但是只能瞪在徐源的后脑勺上,徐源根本看不见,只好作罢。那个女站务员看的呆了,问徐源:“你媳妇多大岁数了?”徐源说:“四十三,属蛇的。” “她可真漂亮!”那个女站务员由衷的赞叹, “看上去就像三十来岁,我敢说在亚布力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徐源听了心里虽然很美,但是一听那个女站务员说在亚布力找不出第二个来,心里又担心起来。 他回头看了文慧一眼,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都好几天没洗脸了,还是光彩照人。 那个女站务员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那两个差人已经交换完公文,领着当地的差人来办理交割手续来了。 那两个差人给徐源介绍他们领来的一个男子说:“这是镇上木材加工厂的乔厂长。”另一个似乎无关紧要,所以也没介绍。 徐源赶紧把两只手都伸过去和乔厂长握手,一面谦卑的说:“乔厂长好,我叫徐源,初来乍到,还望您多多关照。”乔厂长很傲慢的样子,一只手伸出去仿佛用手指沾点汤尝尝咸淡似的只是轻轻的和徐源的手指碰了一下,徐源自我感觉似乎只是自己的两只手互相握了一下。 乔厂长的眼睛越过徐源的肩头不停的在文慧的脸上打转儿,同时声音却很高的说:“我叫乔龙升,以后叫我龙升就行。”文慧感觉这个乔厂长和徐源离得那么近似乎没必要这么大声的报上自己的大号,他之所以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说给她听呢。 无奈,文慧只好也抬起头来和乔厂长对视了一下,笑一笑,算是出于礼貌。 这一笑,乔厂长只觉骨软筋酥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吓得文慧赶紧把脸转过去假装看窗外。 那两个差人和乔厂长握了下手,就坐上回程的火车走了。扔下徐源一家只好拎着大包小裹跟在乔厂长的身后出了火车站。 看着乔厂长一瘸一拐的背影,文慧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乔龙升的长相:四十来岁,跟徐源年龄相仿。 方脸,还算周正。眼睛没什么特别,不大也不小,特别是鼻梁两旁贴近眼睛的地方有几粒雀斑。 一般来说,女人长雀斑的比较多,男人长雀斑的少。女人长雀斑,给人的感觉不新鲜;男人长雀斑,给人的感觉则是贱。 第五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 乔龙升一抬腿就露馅了,亚布力人典型的特征——大骨节。小雨和小冰掩鼻而笑,但是没发出声音来。 小露瞪大好奇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问文慧:“叔叔的腿是不是给日本鬼子打坏了?怎么一瘸一瘸的。”文慧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去捂小露的嘴已经来不及。 乔龙升回过头来刚想发作,但是看见文慧胆怯的看着自己,就没有发作,还难得的冲小露笑一笑,说:“这孩子竟说大人话。”文慧连忙抱歉说:“对不起,乔厂长。孩子听抗日的故事听多了。”回过头来瞪了小露一眼,说:“看你再瞎说,日本鬼子怎么会打乔叔叔那。”文慧的本意是乔龙升根本就没有参加抗日战争,怎么可能被日本鬼子打断腿? 至于乔龙升参没参加过抗日她也不知道,只是从年龄上推断他大约没参加过。 但是小露并不理解,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固执的认为日本鬼子不打的一定是汉奸,于是又好奇的问道:“妈妈,乔叔叔是和日本人一伙的吗?”这句话一出口,连徐源脸都变色了,回过头来,呵斥道:“小孩子胡说什么。”同时不满的看了文慧一眼说:“还不让她闭嘴。”小露见徐源脸色铁青,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乔龙升又一次的回过头来说:“徐源,你小题大做了。小孩子懂什么。”同时耐心的跟小露解释说:“你妈妈说的对,叔叔没参加过抗日战争,所以没有被日本鬼子打过。”小露一听,破涕为笑,指着徐源说道:“破爸爸。”徐源无奈的摇摇头说:“让乔厂长见笑了。”文慧急忙阻止小露说:“没有礼貌。”小露不在吱声,但是心里仍然愤愤不平,撅着小嘴倔达倔达的跟在小冰身后。 和一切工厂一样,亚布力木材加工厂也在镇子的边上。一进厂区旌旗招展,徐源和文慧一下子产生了错觉,以为是欢迎他们呢,但是一会儿就缓过神来,知道和自己不相干,互相哂笑了一下。 徐源和文慧跟着乔厂长饶过车间,来到车间后面靠近围墙的一间废弃的仓库。 仓库已经很长时间没用了,墙上拇指宽的缝隙。顺着缝隙透进来的光柱像激光一样耀眼。 徐源四下看看,房盖儿还不错,没有漏的地方,窗户上既没有窗扇更没有玻璃。 乔龙升看徐源眼睛盯着窗户,就说:“一会儿去找保管员要点塑料布摁上。”徐源千恩万谢。 乔龙升看了文慧一眼,说:“你们先忙吧,晚上我再来。”徐源和文慧同时说:“乔厂长您如果忙,晚上就不用来了。”乔龙升有些意外的说:“不,晚上我必须来。”徐源和文慧不再坚持,送乔龙升出门。 乔龙升走后,文慧警告小露:“以后不许乱说话。”小露不明就里,瞪着大眼睛,委屈的点点头。 这间仓库最大的优点是宽敞,徐源用脚丈量了一下,得有一百多平米。 徐源似乎很满意,对文慧说:“咱们先搭两张板铺吧!等过几天跟乔厂长申请点砖,再盘两铺炕。”文慧说:“就按你说的办。”两个人先找了点边角料把用油桶改造成的大火炉点着,一会儿屋里就有了热气,毕竟四月份天已经不是很冷了。 徐源领着文慧和小雨、小冰搭了两张床,把随身带来的被褥铺好,徐源和了点泥,把墙上的缝隙觅上。 然后又去找保管员要了点塑料布,保管员来了好心肠,又顺便给了徐源一盒摁钉。 徐源和文慧一起把窗户摁上。家就算暂时布置好了。一家人颠沛流离了好几天,终于安顿下来,都有了一丝倦意,于是也不吃饭,纷纷躺在床上惬意的睡去。 天地间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只有这一家人安心的睡着。这一觉睡到日落,屋子里慢慢的黑下来。 小露先饿醒了,哭着喊妈妈,大伙才渐渐的苏醒过来,见屋子里一片漆黑,炉膛里的火大部分已经熄灭了,只有几个火炭在顽强的坚持着。 文慧赶紧张罗晚饭,同时对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以至于把孩子饿的嗷嗷叫表示抱歉。 徐源又去外面抱了点木头回来重新把炉子燃着。文慧把蜡烛点燃,烛光把几个大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因为来回开门,有风进来,所以蜡烛的火苗很不稳定,于是墙上的影子就也随着烛光晃动。 小露追逐着晃动的影子作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动作,墙上的影子便也跟着她作出各种各样的动作,逗得小露大笑不止。 小露笑了,大伙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他们不是被发配到亚布力,而是来亚布力度假来了。 一会儿饭好了,没什么菜,只有小米粥和馒头,菜就是咸罗布头子切成的细条。 但是大伙都吃的非常香。为了显示这顿饭香的无以伦比,从来吃饭不吧嗒嘴的一家人,今天都吧嗒起嘴来,以至于乔龙升一进屋,就好奇的问道:“吃什么那,这么香。” 第五十八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三) 徐源和文慧见乔龙升来了,连忙站起来,仿佛偷吃好东西没有招呼关系不错的朋友,偏偏又被朋友撞见一样,徐源有些不自然的解释说:“没吃什么好东西,只是饿了一道了,终于吃上了口热乎饭,两个孩子嘴吧嗒的响了一点儿。”乔龙升早就看清没什么好吃的了,心想:这家人心真宽,不失时机的瞄了文慧一眼。 文慧只好礼貌的回看了乔龙升一眼,乔龙升身上仿佛过电了似的,差不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麻烦你们俩跟我走一趟。”文慧张了张嘴,想问一下干什么? 寻思寻思还是罢了,终归是没有好事。至于徐源连寻思问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文慧嘱咐小雨照顾好妹妹,把门插好,就加了件外衣,跟在徐源的身后出了门。 亚布力当时也没有路灯,但是有几个单位的门口有电灯,三百米五百米不等,仿佛大的萤火虫发出的光,根本起不到照亮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在黑夜中行走的孤魂和野鬼一些慰藉。 四月份的亚布力晚上还很冷,文慧刚才围着火炉烤的热乎乎的身子被冷气一逼,自动的哆嗦了一下。 嘴里也不自觉的发出了 “哈——”的一声。在文慧根本就没奢望会有人注意,因为徐源自己也在哆嗦,根本顾及不到文慧。 而乔龙升和他领来的那几个人,更不会有闲心安慰她了。但是令文慧意外的是乔龙升还真就回过头来对文慧说:“有些冷吧。”文慧心里一惊加一热,连忙说:“谢谢乔厂长关心,不冷。”看那意思如果就他和文慧俩他能把外套脱下来给文慧披上。 但是现在,他只好遗憾的摇摇头继续走在头里。徐源和文慧随着乔龙升来到了公社大礼堂。 那个时候,不管经济多么拮据,每个公社还都是要建一个大礼堂的。大礼堂里灯火辉煌,但不是点的电灯。 那个时候停电是家常便饭,刚才徐源他们在道上的时候还有电呢,等他们进了公社大院就已经停电了。 徐源还奇怪,别的地方都一片漆黑,为什么大礼堂反倒灯火通明。进去一看才明白,原来是点的火把。 亚布力这个地方,山高林密,木材资源丰富。当地老百姓有一种点火把的习惯。 他们管那个东西叫 “明的”,就是把一种含油脂非常丰富的松树劈成一段一段的点着,一段能挺长时间。 几十只火把一起点燃,把大礼堂照的如同白昼,松脂的香味弥漫在大礼堂的每一个角落,闻上去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把那些粗人的浊气都遮住了。 文慧和徐源放眼望去,大礼堂里已经人满为患,似乎比在兴凯湖的时候气势还磅礴。 徐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虽然屋子里很闷热,但是他还是感到有一丝冷气从后背升起。 转过头去看看台上,几十名从各县、乡发配来的黑五类已经济济一堂,只是没有平时朋友聚会时的那种热烈气氛,一个个垂头丧气。 见着徐源两口子还有几个黑五类分子稍稍的松了口气,似乎批斗会即将结束的样子,其实是即将开始。 徐源和文慧一上台,台下马上一阵骚乱,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文慧,连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位革委也不由得侧目而视。 大伙都想看看这个当年伪满洲国总理衙门的日文打字员长的什么样?一看之下果然没让大家失望。 这么俊?很多人的脑袋里就开了小差儿。人到齐了,批斗会正式开始,比兴凯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亚布力这个地方批斗黑五类的手段更残忍。 徐源他们这些雄性黑五类除了弯腰撅腚以外,两只手还得使劲往后抬,像两个飞机翅膀似的,而这个姿势据发明者定义就叫开飞机。 除此以外每个雄性黑五类的脖子上还要挂上两块砖头。一块砖头五斤,两块就十斤。 开着飞机,再配上十斤的重物,徐源虽然身经百战还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两股战战缕脸淌汗。批斗会进行了两个来小时。因为徐源和其他几组雄性黑五类相继晕倒在台上,批斗会才在人们的恋恋不舍中结束。 徐源因为是最后一个晕倒的,所以也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待徐源醒过来时会议室已经人去楼空。 只有打更的老头在打扫卫生。许是司空见惯,所以当徐源在文慧的哭喊声中苏醒过来时,那个老头便不耐烦的对文慧说:“别哭了,快把你男人扶回家去吧,我要关门了。”徐源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摸摸头,一个青包,没有鹅蛋大也有鸡蛋大。 文慧向老头要了点水,徐源勉强喝了半口,在文慧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老头见徐源也一瘸一拐,好奇的问道:“你也是亚布力人吗?我怎么不认识你。”徐源咧咧嘴,说:“我这个腿是枪伤落下的,不是大骨节。”老头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很满意。 两个人掺扶着往家走,因为是生来乍到,镇上的狗都不认识他们俩,拼命的叫。 文慧本来就胆小,现在搀着徐源在犬吠声中提心吊胆的往家走,半拉身子已经哆嗦的跟筛糠似的。 徐源只好反过来安慰她说:“别害怕,这些狗东西都是瞎汪汪。”文慧嘴里说着不害怕,腿还是打飚。 无奈徐源只好反过来搀着她。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家,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一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小雨和小冰哭着拥上来把徐源扶在床上。徐源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额头上的疼痛略轻了一些,但是心里的担心又来了,只好忍着疼痛嘱咐她俩:“没事不要上街,买什么东西尽量等我和你妈回来再说。”两个人不明就里,但是都懂事的点头。 小雨紧忙给徐源端来洗脚水,说:“爸爸,您泡泡脚。”徐源把脚放到温水里,额头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刚想夸小雨两句。 小冰又把一条用温水投过的热毛巾递上来,说:“爸爸,您焐焐头上的青包吧。”徐源接过去敷在额头上,感觉疼痛轻多了,他终于会心的笑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徐源和文慧都大惊失色,不知道是福是祸……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半夜敲门声。 第五十九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四) 这半夜三更的,谁会来呢?大伙都瞪着惊恐的眼睛互相看着,心里仿佛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关键时刻小冰挺身而出,说:“我就不信还能把人整死。”徐源和文慧也不阻拦,小雨抱着小露头朝里坐着。 小冰走到门口,问道:“谁呀?”外面回答:“我。”小冰听不出 “我”是谁?只好说道:“请您报上您的尊姓大名。”小冰念过几年书,自忖属于知识分子阶层,虽然那个时候知识分子是臭老九,臭的很,但是小冰骨子里还是喜欢自诩为知识分子,只是不敢明说出来,但是说话聊天还是有意无意的流露。 为此文慧批评了她好几回,但她就是不长记性。所以当她问对方尊姓大名的时候,文慧还是没忘了埋怨一句:“这孩子,就是不长记性。”一般来说不直接报上大名的人往往都是熟人或者自认为和对方是熟人。 外面的人见小冰根本就没拿自己当熟人,只好尴尬的说:“我是乔龙升。”小冰一听是乔厂长,心里一惊,连忙把门打开,胆怯的叫了声:“乔叔叔。”在这里胆怯其实有赔罪的意思。 乔龙升满意的笑笑,说:“徐源养了几个好女儿,又漂亮又有礼貌。”一边说着一边大喇喇的走了进来。 见是乔龙升,徐源只好在文慧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感觉腰就像要折了一样,说:“乔厂长,您?”乔龙升知道徐源和文慧两口子见自己深夜造访有些奇怪加恐惧,也不绕弯,看着徐源头上的青包,对文慧说:“我给徐源送点药酒来。”文慧感激的接过药酒。 乔龙升照例又介绍了一下这种药酒的来历和使用方法以及神奇功效。说完也不打恋恋,抬脚离去,因为徐源身体不适,只好由文慧代劳将乔龙升送出门去。 出了门,乔龙升见四下无人,突然把文慧抱住。文慧苦苦挣扎,但又不敢高声语,恐怕徐源和孩子听见。 就在文慧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徐源见文慧半天不回来,就吩咐小冰:“去接接你妈。”小冰一开门,乔龙升和文慧其实是在树影里。 小冰站在门口,门口灯光比较亮。在暗处的人看亮处一目了然,但是在亮处的人看暗处却什么也看不见。 乔龙升见门开了,有一束灯光直射过来,知道今天什么也干不了了,只好恋恋不舍的松开文慧向林荫道深处走去,临了还不忘说一句:“文慧,你早晚是我的人。”文慧根本没考虑那么远,她现在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挣脱乔龙升的熊抱。 她抻了抻衣袖,抿了抿头发,自信不会让徐源和孩子看出破绽才假装刚送走乔龙升从林荫道里折回来一样。 小冰出了门,见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敢去找文慧,所以只是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妈。 见文慧从林荫道里出来了,不满的埋怨道:“您上哪去了,这么半天。”文慧掩饰说:“人家这么晚了来给你爸爸送药酒,妈妈能不多送一步吗。”小冰眼珠子骨碌了一圈说:“我看这个乔龙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文慧一听,厉声喝道:“闭嘴,不许瞎说。”同时心 “嘭嘭”直跳,不知道小冰只是顺嘴一说,还是刚才看见啥了。小冰本是好心,现在反倒被文慧批评了一顿,心里很沮丧,不满意的 “哼”了一句,转身先进屋了,把文慧扔在了身后。文慧进了屋,脸上的潮红已经完全退却。 徐源没看出任何破绽,只是有些不满的问:“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文慧又把刚才跟小冰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徐源见文慧说的在理,就不再追究。文慧服侍徐源躺下,把乔龙升送来的药酒倒出来一些在手上给徐源往头上抹。 小冰提醒文慧说:“妈,你少点给我爸抹,人心叵测,谁知道他那玩意是不是毒酒。”文慧认为小冰纯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根本不理她。 小冰赌气的钻进被窝,不过一会儿还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看看徐源有没有发生意外,见徐源似乎疼痛的轻一些了才放心的睡去。 你别说,乔龙升的药酒还挺好使,第二天徐源起来照照镜子,发现包小多了。 心里很欣慰,跟文慧说了一大堆感激乔龙升的话。文慧只是随便的点点头,并不像徐源那么感激,让徐源有些奇怪。 其实徐源不懂,在女人看来她们的身体是最宝贵的。比起昨晚乔龙升在文慧身上揩的油,文慧认为那点子破药酒几乎是一文不值。 一家人刚吃完早饭。小雨正在刷碗,小冰在看书,小露独自在床上睡回笼觉。 这时乔龙升领着劳资科的王科长来了,因为是白天,而且有了外人,乔龙升一脸的正气,冷如冰霜,给徐源和文慧介绍:“这是王科长。”徐源和文慧纷纷伸出手去和王科长拉了拉。 王科长五十来岁,白面无须,看上去像个太监,说话也像太监,捏着个公鸭嗓,听上去就像嗓子里有痰似的,让人非常替他难受。 但是他自己似乎一点也不难受。他说:“我今天跟乔厂长来是安排你们上工的。”徐源和文慧一听都连忙点头表示:“正在渴盼。”王科长看看徐源说:“你的工作就是跟着大伙装木头,如果是冬天还有可能跟着大伙去山里伐木。但是现在不用,因为现在是夏天。”他自认为说的很幽默,于是自顾自的干笑了几声。 乔龙升厌恶的看了王科长一眼,徐源和文慧心里虽然也很讨厌,但是却不敢像乔龙升那样流露出来,反倒还得讨好的跟着干笑几声。 王科长见自己的幽默没有得到乔厂长的赞赏,便打住,说:“文慧,你的工作是掏厕所。”文慧一听掏厕所,心里立即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直往上反。 乔龙升特别留意了一下文慧的表情。文慧见乔龙升看自己,便紧忙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正常,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说:“谢谢组织关照。”徐源一听也紧忙表态说:“我们一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摘帽。” “摘帽”是那个时候的专用政治术语,是摘掉 “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帽子的意思。 第六十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五) 文慧虽然在农村待好几年了,农活也接触了不少,但是掏厕所这种工作还是第一次涉猎。 掏厕所这种活虽然强度不见得是最大的,但是脏度却可以说是最强的,尤其对一个女同志来说。 文慧负责的是厂区里的厕所,这个厕所建的很高大,十多个排粪口从后面看上去颇有点像颐和园里的十七孔桥的桥洞。 厕所因为年久失修,破败的墙体上一指宽的裂缝随处可见,让人怀疑它随时会四分五裂,有把恰巧在里面方便的男、女的隐私chu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可能,但是它却一直岿然屹立几十年还没有倒塌,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连文慧都由衷的佩服它的毅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中国的比萨斜塔。不,应该说是中国的比萨斜 “所”。因为厕所的化粪池比较深,文慧只能用粪勺把粪汁舀到粪桶里,然后倒在厕所旁边的空地上,再和上一些土,就变成了所谓的农家肥。 开春的时候,把这些沤好的农家肥撒到厂子里的那块菜地上。你别看掏大粪的时候大伙都躲得远远的,可是用这些大粪浇灌出来的大白菜大罗卜大伙却都抢掉帽子。 文慧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实在臭的受不了,就戴着口罩。有一次徐源来方便,见文慧戴着口罩,就提醒她 “注意影响。”文慧这才意识到自己戴口罩的举动很容易让人上纲上线,说成是摆地主家大少奶奶的派头,跟工人阶级不一条心,只好把口罩摘了。 但是让文慧意想不到的是自从她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之后,来上厕所的男工人突然多了起来。 文慧感觉有些工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文明一些的进到厕所里,一边尿尿一边从厕所墙上的通风孔窥视着她。 胆大妄为的则站在厕所外面的墙头边,身子半隐着往外哧尿,一道道水柱交叉着出现在文慧的眼前,让文慧感到非常恶心,似乎眼睛被猥亵了一般。 但是她却不敢说一句难听的话,她知道对于这些不要脸的男人来说,你越搭理他们,他们越晒脸。 而且作为女人你不论怎么能言善辩都占不着便宜。男人们说起风话来句句在裤腰带以下。 女人由于生理构造上的弱势不论你怎么强悍都会感到是吃亏,到头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所以文慧只当是看不见,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掏粪。时间一长,连乔龙升都看出问题了,有一天他下车间视察,见工人们缕缕行行的都往厕所跑。 就好奇的问一个老工人:“大伙怎么都往厕所跑,难道都穿稀了?”那个老工人笑道:“不是肚子穿稀,是眼睛穿稀。”乔龙升没明白老工人的意思,盯着老工人看了一会儿。 那个老工人自认为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所以只顾着去忙手里的活,不在理乔龙升了。 乔龙升决定亲自去厕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乔龙升来到厕所一看,不但里面人满为患,连外面也人满为患。 当时已经进ru了五月份。五月份的天,赶上热天,中午还是有一些温度的。 文慧连累带热,脸上的汗把头发都打湿了,打湿了的头发一缕缕的粘在额头和右脸颊上。 文慧只是有条不紊的舀着粪汁,对那些工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些工人见乔龙升来了,都酸溜溜的跑回了车间。 乔龙升盯着文慧看了半天,文慧见一个男人不撒尿也不走,只是盯着自己看,感到很奇怪。 抬起头来,刚想看一看是谁。由于弯腰时间太长了,加之最近来了例假,身体很虚弱。 冷不丁的直腰有些猛,只觉着眼前金星直冒,天旋地转,就要晕倒。乔龙升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文慧拦腰抱住。 文慧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仿佛是躺在徐源温暖的怀抱里,真想就这么躺着,不在起来。 她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温馨。但是只一会儿她就感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这个男人并不是徐源。徐源的怀抱虽然比他的温暖,但是却没有这个男人的宽广。 文慧一惊,清醒过来,连忙挣扎着站起来。对乔龙升尴尬的笑一笑说:“对不起。”乔龙升心里一阵温热,说:“我倒希望你能多迷糊一会儿。”文慧听出了弦外之音,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温暖,于是又补了一句 “谢谢。”乔龙升爱恋的看了文慧一眼说:“真是委屈你了。”说完就走了。 文慧见乔龙升没头没脑的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不知道是福是祸,一时间没了干活的心思,拄着粪勺把儿寻思了半天,晚上回家跟徐源把今天乔龙升说的话学了一遍,徐源叹了口气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文慧悲哀的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听天由命吧。”第二天文慧进到厕所旁的工作间里,刚要换上自己的工作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这时王科长来了。文慧有些奇怪,厂部里面有厕所,王科长怎么也学起那些轻薄的工人来了。 王科长见文慧冷眉愣眼的看着自己,知道她是误会了。就解释说:“文慧你别误会,我不是来上厕所的。我是来给你调工作的。”文慧一听,心中暗喜。 平心而论,谁愿意天天掏大粪。但是她既希望不用掏大粪,同时她也不希望换个太好的工作,因为她不想搭乔龙升的人情。 她高兴的说:“只要不让我掏粪,干什么都行。”王科长说:“乔厂长说了,你在这掏粪严重的影响了工人们的工作热情,所以把你调到厂部打扫卫生。”在工厂里能进ru厂部劳动,很多人盼了一辈子最后都化为了泡影,自己一个黑五类的老婆? 文慧感到很突然,一时间不知所措,手里拄着粪勺把无动于衷。王科长等了一会儿,见文慧愣在那里,心想:要不是因为你长的俊,乔厂长会把你调进厂部工作。 于是不耐烦的说:“怎么的,还得拿八抬大轿抬你去。”文慧一惊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把工作服挂在墙上,把粪勺重新立在墙边,把身上的灰掸了掸,把鬓角上的头发往耳后抿了抿。 王科长看着文慧的这些细微动作,心想:真是个精致的女人。 第六十一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六) 文慧进了厂部,虽说是打扫卫生,撂下粪勺,抄起扫把,似乎没多大区别,可是在文慧看来却是云泥之别。 想领导总说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现在看来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人的高低贵贱就是因为分工不同造成的。 她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保洁工作,倍儿勤奋,不但把走廊厕所这些公共区域打扫的纤尘不染,连各个领导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尤其是乔龙升的厂长室她更是净益求净。 她每次进乔龙升的办公室,心里都像揣了只小白兔似的嘣嘣直跳,一边擦拭着窗台,松木长条椅,一边留意着乔龙升的举动,防备他再度出手。 她不用揣摩就知道乔龙升的心思,男人对女人好,无非是想占有她的身体,把自己凸出的那部分放进女人凹进去的那部分里。 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乔龙升见她总是紧张兮兮的样子,认为是对自己的侮辱。 有一次在文慧翘着臀拖地的时候,乔龙升恰巧从外面回来,随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吓得文慧尖叫着跳出老远。乔龙升感到非常解气,说:“我就是想让你躲开点,你撅着个大屁股把道都堵上了。”乔龙升明显是在撒谎,但是文慧似乎也无懈可击,因为她刚才只顾着拖地,确实没看见乔龙升在身后,无奈,只好让乔龙升白吃了豆腐。 乔龙升见文慧羞的双颊通红,笑道:“又不是小姑娘,至于吗。”文慧也感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继续拖地。 乔龙升经过这两次试探,感觉要想征服文慧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只好放长线钓大鱼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文慧见乔龙升再也没有跟他动手动脚,只以为他那两次真是心血来潮,一点点的也放松了警惕。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文慧对乔龙升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虽说乔龙升是造反派上来的,没什么水平,但他也是个不幸的人。 三十一岁的时候死了老婆,扔下一个十来岁的儿子。乔龙升怕儿子受后母的气,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找,只是和儿子两个人过,说起来是又当爹又当娘。 现在儿子在镇上上高中,平时在学校住宿,只有周日回来。如此一来,平时家里就剩乔龙升一个人了。 白天在厂子里和大伙嘻嘻哈哈的还不觉怎么样,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形只影单盆清灶冷,躺在被窝里,纵有千番话,更与何人说。 那种深深的孤苦正如李清照在如梦令中所描写的那样——凄凄惨惨切切。 按说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给他介绍了不少对象,但是他却一个也看不上,都拐儿拐儿的,他一见就呕了,虽说他自己也拐儿拐儿的。 自从第一眼看见文慧,他就被她优雅的气质和美丽的脸蛋儿所打动,他认定她就是自己这十年来苦苦等待着的女人。 文慧和乔龙升的关系,她自认为最理想状态应该是 “既拒绝爱情(或者说尖情)又保持友谊。”但这自古以来就是最难驾驭的技巧。 因为男人这种动物,他很难和女人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一近了,他们就会想入非非。 文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玩得转这个技巧。 经过文慧的细心打扫,乔龙升的办公室焕然一新。相比之下,乔龙升的衣服裤子和办公室的环境就有些不协调了。 但是乔龙升并不在意,仍然是衣服裤子随随便便的就脱下来扔在了办公室的破衣柜里,或者干脆就搭在椅背上。 文慧见那些衣服油渍麻花,看着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些怜悯,想他也是个不容易的男人。 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偷偷的把乔龙升脱下来的衣服裤子洗净晾干叠好放在柜子里。 她做的这些其实就是出于对乔龙升的感激。但是乔龙升却误以为是文慧在对自己示爱,男人这种动物的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喜欢自作多情。 那天中午,乔龙升陪镇上的领导喝了一些酒,醉醺醺的躺在办公室的大椅子上小憩。 文慧悄悄的走进来,把给他洗净晾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里。回头见乔龙升坦胸露腹,怕他着凉,就把一件外套给他盖上。 正想人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去,不料乔龙升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把文慧死死的抱住,一个麻利的转身把文慧轻轻的放倒在长条椅子上。 文慧为了顾全两个人的面子,不敢大声喊,只能咬着牙奋力反抗,把吃奶的力量都使出来了。 乔龙升酒壮狗熊胆,和着酒气的臭嘴得着哪亲哪,弄得文慧脸上脖子上都是涎水。 乔龙升一只手搂着文慧的脖子,不让文慧起身,另一只手则不失时机的顺着文慧上衣的前襟伸进去,很快就捉住了文慧的两个汝房。 平心而论,文慧虽然风韵不减,但毕竟是四十来岁的女人了。俗话说 “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一个女人的脸可以通过化妆保养延长一些青春,但是汝房和屁股却很难保养,尤其是那个年代,只听说江青曾经去外国做过美ru和美臀的手术,而且还是在四人帮被打倒之后,作为生活腐化和**的证据被传开的。 至于普通百姓想都不要想。不像现在只要嫌小谁都可以在里面垫点硅胶一类的东西,把那两个肉球整的傲人而突兀。 所以乔龙升摸到的两个汝房其实已经有些松懈和下垂了,乔龙升多少有些失望或者说是有些意外。 这就直接导致他双手的力度稍稍放缓了一些精力稍稍分散了一些。而文慧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把一对汝房捉住的那种恐怖和羞愤则恰在此时激发出了她无限的潜能。 她终于意识到 “拒绝爱情而保持友谊”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她奋尽全身的力量猛地的把乔龙升推开。 乔龙升猝不及防,被摔了个腚墩。文慧没闲心去察验乔龙升摔坏没有,一口气跑回家中。 家里小露在睡午觉,小冰在看书,小雨在洗衣服。见文慧这么早就回来了,小冰和小雨都奇怪的看着她。 文慧稳定了下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回来换套衣服。”说完把掏大粪的那套工作服又翻了出来,拿着去了厕所旁边的那间小屋。 其实这厂区里的公厕,平时根本就没有专人负责,厂子里只是看它要满了,才临时抓几个人淘掏完事。 乔龙升之所以安排文慧掏厕所,无非是想杀杀她的锐气。现在文慧赌气回到厕所,庆幸没人占领自己的位置。 她平静了一下心神,把工作服换上,把粪勺抄起来。几个上厕所的男工人见掏粪西施去而复返,都驻足观看。 很快又有很多男工人聚拢过来对文慧说长道短说三道四,这个说 “不是调到厂部去打扫卫生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个说 “准是不让乔厂长上,乔厂长把她发配回来了。”文慧听他们胡言乱语说的还挺靠谱,心里一惊一炸的,只好尽量往女厕所这边挪一挪。 不料女厕所这边的女工似乎也对她来了兴趣,也有可能是早就有了兴趣,只是没有男工人们的兴趣大罢了;或者说一开始没什么兴趣,后来听说她被调到厂部去了才有了兴趣的。 这个说 “你看她长的多好看。”那个说 “都说她四十多岁了,一点都不像,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文慧见这些女工说的还像是句人话,便把头抬起来朝她们友善的笑一。 有一个岁数稍大一点的女工,见文慧抬起了头,就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去厂部扫地了吗,怎么又回来掏粪了?这哪是女人干的活。”文慧避重就轻说:“像我们这种成分的,哪敢挑肥拣瘦。”她们见文慧不想说,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只好一路议论纷纷的离去。 文慧隐约听一个女工说:“能不能是乔厂长想那样,她不让,才又被弄回来掏厕所的?”另一个女工一听,马上否认了这个女工的推测,说:“不可能,乔厂长不是那种人。”另外的几个女工一听,都七嘴八舌的问她:“你怎么知道乔厂长不是那种人?”这个女工说:“我总去乔厂长的办公室送一些材料,从来也没见他对谁毛手毛脚的。”她一说完,那几个女工都哈哈大笑,说:“也不搬块豆饼照照咱们长的什么样,不要说乔厂长,连自己家的那口子都不愿和咱们那个了。”她们或许是觉着说话的动静太大了,怀疑文慧能听着,有几个女工笑完了,还回头看了看文慧。 文慧连忙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继续掏着厕所。待她们走远了,文慧才抬起头来,望着她们的背影怅然若失,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八) 王科长一走,乔龙升就急匆匆的来到厂区里的公厕,果然见文慧又抄起了粪勺。 他是又生气又心疼。走到跟前,一把抓住文慧的粪勺把,说:“谁允许你擅自调换岗位的。”文慧没想到自己掏大粪还不行,眼圈一红,眼泪很快就汪满了眼眶,倔强的说:“乔厂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样?”乔龙升心里一软,松开粪勺把儿,小声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应该明白。”说着就想学电视里那些少男少女的样,去抓文慧的手准备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文慧往旁边躲了躲说:“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我是有丈夫的人,你找错对象了。”乔龙升突然发火说:“徐源一个汉奸有什么好?我早晚整死他,你等着瞧。”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乔龙升一走,文慧也傻眼了,说句心里话,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一直到现在还在幻想着 “拒绝爱情又保持友谊”的状态。现在看来只能是毛驴子和牛顶架——豁出驴脸造了。 但是她能造过乔龙升吗?她心里没底;或者说已经有底,那就是一定干不过,但她还是寄希望于乔龙升看在她的粉面上不至于对他们两口子,尤其是徐源下狠手。 晚上,劳累了一天的文慧和徐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小雨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土豆汤,玉米面大饼子,咸萝卜头。 文慧因为心里有事,吃了半个玉米面饼子就撂筷了。徐源见文慧就吃了半个玉米饼子,只当她是劳累过度,关切的问道:“怎么就吃这么点?”文慧说:“没有胃口。”徐源说:“那你先躺一会儿吧。”文慧笑一笑,说:“我不累,我看着你们吃。”文慧见徐源狼吞虎咽,心想真是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 想徐源的前半生,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多少山珍海味都吃腻了,现在吃起大饼子却狼吞虎咽,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源一抬头,见文慧正看着自己笑,心里有些发毛,问文慧:“你好么样的笑什么?”文慧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娓娓道来。 徐源点头表示赞同,说:“我现在不但吃得饱,而且睡得香,身体倍儿棒。”徐源说完把右臂弯曲,肱二头肌腱像个鹅蛋似的突起。 小露连忙跑上去捏,却怎么也捏不动,累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逗得大伙哈哈笑。 眼瞅着愉快的晚餐就要结束了,门突然被推开了,乔龙升带着保卫科的李科长和几个民兵一拥而入。 徐源和文慧见乔龙升把保卫科长带来了,知道不是好兆头,双双站了起来。 徐源虽然心里很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乔厂长,李科长来了,稀客呀,快坐。”乔龙升和李科长都冷如冰霜。 乔龙升这回是下决心要给文慧点颜色看看了,所以连看也没看文慧一眼,只是示意李科长动手。 李科长也不跟徐源他们两口子废话,开门见山的说:“徐源,今晚厂里开批斗会,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徐源一听又要开批斗会了,紧张的不行。 这一阵子他几乎快忘了自己是黑五类的事儿了,还以为自己是一名正式工人呢。 现在突然又说要开他的批斗会,他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由得用无助的眼神去看文慧。 文慧见徐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都要碎了。她也担心的看着徐源。同时脑子飞快的旋转:看来乔龙升是真要对徐源下手了。 她想狠狠的瞪乔龙升一眼,表明他如果要是敢对徐源怎么的就和他誓不两立,又怕激怒他对徐源变本加厉;想要使个美人计,暧mei的看乔龙升一眼,又怕乔龙升死灰复燃。 最后只能是采取对乔龙升视而不见的办法,目送徐源离去。一家人在忐忑中等待着徐源回来,时间仿佛停止了,小雨见徐源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急的直哭。 她一哭,文慧也变得六神无主。小冰劝了小雨几句,见小雨还是哭起来没完,急了,说:“就知道哭、哭,光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说着话把外衣抓起来披身上就要去会场看看情况。 文慧一把把她拽住,说:“你给我在家消停呆着,还轮不到你抛头露面。”小冰不服气的看着文慧,那意思既然轮不到我,你都去呀。 文慧明白小冰的心事,说:“照看好你姐姐和小露,我去看看。”说完也找了件外衣披上。 文慧刚把衣服穿好,门开了,徐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文慧穿着外衣,就奇怪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去?”文慧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关切的看着徐源,还好,没有什么伤,这才放了心,问道:“他们怎样你了?”徐源一脸轻松的说:“只是让我在台上撅了一会儿,就拉倒了。”文慧有些奇怪,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又追问了一句:“就这么简单?”徐源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冰冲上来插了一句说:“怎么的,妈,你还嫌他们把我爸打的轻了?”文慧被小冰噎了一下。 半天没喘上气来。徐源并不像小冰那样冲动,自语道:“我也感到有些奇怪,他们大张旗鼓的把我弄去,就这么草草收兵了?”文慧这时候好奇心已经大减,说:“管他呢,睡觉。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大伙于是各就各位。 小冰和小雨领着小露去了她们的房间,把门关好。剩下徐源和文慧。徐源还想就刚才的话题和文慧进行深入细致的探讨,但是文慧还摸不透乔龙升的心思,因此不知道怎么给徐源解释,只好打断徐源想说话的念头,把自己的热身子挤进徐源的被窝,从精神上慰藉了一下徐源。 徐源出了一身透汗,果然心里的紧张和恐惧小多了,两口子互相拥着,抱着得过且多的心理很快就睡去了,竟然也睡得很安稳。 第六十四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九) 文慧见徐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回来了,心里不免有些狐疑,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道理很简单,那就是乔龙升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虽然文慧拒绝了他的爱情,但是他也想和文慧保持友谊。 如果把徐源整的太狠,把文慧整伤心了,就是迫不得已的从了自己,也会扭逼别棒的,到时候自己也别扭。 文慧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猜测乔龙升很有可能只是给她个眼罩看看,看看她识不识趣儿。 但是男、女苟同这种事跟别的事不一样,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技术难度最高的。 作为乔龙升他当然希望文慧能识趣儿,别给脸不要脸;作为文慧她本身就有捍卫自己身体不受侵犯的权利,所以她不主动投怀送抱,既可以说是不知好歹,也可以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乔龙升等了一阵儿,见文慧还是无动于衷,知道轻描淡写是不行了,所以就决定对徐源下狠手。 那天晚上他一如既往的带着保卫科的李科长来把徐源带走。这回徐源就没那么幸运了,斗了两个来小时徐源才踉踉跄跄的回来,文慧一眼看去,徐源的右边脸蛋子肿起老高,嘴角边有血印一直延伸到下巴颏,看来血是直接从下巴颏掉下去了,所以脖子上才没有血迹。 文慧急忙冲上去把徐源扶住,哭着问道:“徐源,他们打你了?”徐源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吃力的点点头。 文慧和小雨把徐源掺扶着坐在床上。徐源喘着粗气,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徐源一哭,文慧心里更没了底,不知道他们把徐源打成什么样了,眼泪也不争气的跟着落了下来,小雨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 只有小冰恨的牙根直痒痒。只叹自己是女孩子,有心报国,无力回天。 徐源见老婆孩子哭成一片,感觉自己有些过了。就把眼泪察了察,说:“文慧,小雨,你们不要哭了,我没事,老队员了,还能撑得住。”他不哭了,文慧和小雨自然也就连忙止住了哭声,小雨和小冰给徐源准备温水洗脚,准备温毛巾敷脸。 忙活完了,徐源说:“文慧,把乔龙升上次给我拿的药酒找出来。”文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这个乔龙升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可怜徐源还蒙在谷里。 文慧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是不能说出口的,她找出药酒,给徐源敷在脸上,轻轻的按摩了一会儿,徐源枕着文慧的大腿竟然睡着了。 乔龙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就不信文慧的心会比石头还硬。他进一步加大了对徐源的批斗力度。 徐源白天上班,晚上批斗,不到半个月,人整个就垮掉了。一天半夜,徐源遍体鳞伤的回到家。 因为太晚了,小雨和小冰已经睡着了,只有文慧在提心吊胆的等着他。 徐源见孩子没在跟前,突然跪在文慧的面前,抱住文慧的大腿说:“老婆,你救救我吧!”文慧吓一跳,连忙俯下身子把徐源掺起来,四目相对,两双泪眼。 徐源一边哽咽着一边说:“我怀疑他们要整死我。”徐源现在终于明白了,想整死他的人其实就是给他送药酒的人。 乔龙升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他也猜出了个大概,无非是为了得到文慧。 因为现在对于徐源来说除了文慧这么一个活宝,他已经一贫如洗了。与其让他把自己整死然后再霸占自己的女人,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苟延残喘。 文慧见徐源宁可戴绿帽子了。知道他实在是挺不住了。但是她心里也很矛盾,因为这种事不仅仅是做丈夫的计不计较那么简单。 就她自身而言,她也不愿违心的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衣冠禽shou去柔蔺。 可是如果自己再这么坚持下去,徐源的小命就要不保。徐源是彻底被打垮了,求生的欲wang让他放弃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见文慧犹豫不绝,就把裤子褪下来,露出大腿和小腹,说:“他们专往我的命根子上踢,我看他们是想废了我。”文慧就着灯光查看了一下,发现徐源的小肚子上、大腿根、屁股蛋子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於痕。 看的文慧心惊胆颤苦不堪言。文慧忍不住抱住徐源放声大哭,徐源也泣不成声。 第二天,文慧待徐源走后,找出一件干净点的衣服换上,又回到了厂部。 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走廊的卫生。文慧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厂部埋汰够呛。 她是个天生爱干净的人,眼睛里容不得一粒灰尘,她认真的打扫着每一个角落。 厂部的工作人员见文慧去而复返,都心照不宣。七点一过,乔龙升就准时来到了厂部。 一抬眼见文慧拿着笤帚在走廊里打转,禁不住心花怒放,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文慧抱住就干那事,只恨现在是白天,厂部里人来人往。 乔龙升一天茶饭不思,好容易熬到晚上,下班了,偌大个工厂除了他和文慧再无二人。 连门卫老王头也被他打发回家和老伴团聚去了。文慧知道大限已到,她磨磨蹭蹭,本着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的思想。 不紧不慢的先把扫除用具放进门卫房,又把平时老王头装酒的酒桶翻出来。 用老王头那结满了茶垢的搪瓷缸子倒了有半斤散酒,先是闻了闻,就感到很刺鼻。 停了一会儿,屏住气,一口周下去。一瞬间,仿佛吞了块火炭,从嗓子眼一直烧到胃里。 文慧辣的眼泪都下来了。一会儿,胃里的热还没有消失,脸上又火烧火燎的,她照照镜子,把自己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自己眼珠子通红,脸蛋子通红,像是要吃人或者刚吃完人的样子。 文慧对自己的这副尊荣非常满意。她打心眼里讨厌乔龙升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逼她就范,她幼稚的认为乔龙升见她如此不堪没准一次就够性了,或者说干脆连一次的兴趣都没有,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幸免于难了。 第六十五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 乔龙升已经在办公室等半天了,还不见文慧过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在走廊里喊了文慧好几遍。 文慧知道发昏当不了死,只好硬着头皮走出门卫房,遗憾的是自己喝了半缸子白酒竟然还非常清醒。 她照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消了一拳,希望能把自己打蒙。可是疼痛让她愈发的清醒。 奇怪的是头脑虽然很清醒,脚下却没跟儿,轻飘飘要起空的样子,无奈她只好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走上刑场。 乔龙升见文慧红头涨脸一身酒气,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还喝上酒了?”文慧冷笑道:“我就想把自己灌醉,可是却一直清醒的很。”乔龙升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想象中虚构了很多种浪漫的情调,比如在一个布满鲜花和红烛的房间,两个人先是喝一点色酒,然后再相拥着进ru梦乡;或者干脆去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先在小溪边野炊,然后在野花中并肩躺下,听着鸟鸣,闻着花香,沐浴着和风,共涉爱河。 你得承认乔龙升还是一个有点浪漫情调的男人,但是现在,文慧竟然把自己搞的一塌糊涂,他多少有些失望。 文慧并没有看出乔龙升的失望,或者说她根本就没闲心去考虑他的感受。 她现在想的是越草率越好,因此不耐烦的问乔龙升:“你干不干?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乔龙升不敢再有其他幻想,一叠声的答道:“干干干。”文慧往长条椅子上一躺,把上衣整个周起来蒙在脸上。 乔龙升不解的问:“你把脸蒙上干什么?”文慧说:“我不想看见你,我一看见你就恶心。”乔龙升知道文慧是满心不乐意,只好将就着用了,俗话说 “要饭不嫌馊。”乔龙升已经十年没碰女人了,虽然雄心万丈,怎奈小弟不争气,一触即泄。 文慧本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乔龙升这么不中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乔龙升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仿佛唐僧师徒四人历尽千辛万苦却取来了无字真经。 他眼巴巴的看着文慧穿衣服,哀求文慧说:“你在等一会儿,等我缓过来了再放一炮,这次没过瘾。”文慧鄙夷的说:“你还当日子过了。”说完就要走。 乔龙升见文慧去意已决,不知道从哪捞出半袋大米来递给文慧,说:“拿回去给孩子闷点大米饭。”文慧想起那年在长春,张团长把她祸害完了也是给了她半袋大米,看来这就是她的宿命了,命中注定她的身子就是用来换大米的。 她忍不住眼泪在眼圈。乔龙升见文慧眼含热泪,错误的以为文慧是被这半袋大米感动了,心想:我还以为多清高的人呢,没想到半袋大米就打发了。 于是慷慨的说:“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文慧知道乔龙升误会了,本想一挥手,说:“拿走你的脏米。”可是转念一想,孩子们已经仨月不知米味了,人都让他祸害了,还逞那个强有什么用。 文慧回到家,见徐源还没下班,她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好顿洗,似乎要洗掉所有的屈辱。 但是那些屈辱已经由肉ti转化为精神上的东西深深的印在心里,是洗不掉了。 文慧把自己清洗完,照了照镜子,曾经为之骄傲的美丽容颜如今成了她受辱的根源,她真恨不得毁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儿。 她翻出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在脸上比划了半天,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她气愤的把剪子撇到了炕上,剪子竟然倔强的关在了炕上。 文慧没闲心去管它,趴在炕上嚎啕了一气,直到小雨和小冰慌张的来敲门,她才慢慢的止住哭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起来洗了把脸,约摸徐源要回来了,领着两个女儿准备晚饭。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照常过,饭还得照常吃。天傍黑的时候,徐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进屋就闻到了大米饭的香味,不由得眼睛一亮,把鼻子斤起来使劲的抽了抽,果然是大米。 徐源忍不住问道:“哪来的?”文慧骗他说:“是厂子里发的。”徐源半信半疑。 因为有大米饭吃,大伙都像过年似的高兴,尤其是小露,把小肚皮撑的溜鼓。 大伙都很开心,似乎忘记了晚上徐源还要去开批斗会的事了。但是一撂下筷子,徐源就条件反射似的想了起来,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眼巴巴看着文慧,仿佛被装进笼子里的狗眼巴巴的看着主人,希望主人能施以援手一样。 文慧实在不忍心看徐源的眼睛,但是又不能明说,只好假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样子跟着徐源一起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等到九点多,要搁往常,保卫科早就来人把徐源带走了,今天到这时了还没有人来。 徐源终于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高兴的说:“看来今晚没事了。”文慧在心里说:永远没事了徐源,你就安心睡觉吧。 这场风波从表面上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背地里乔龙升却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文慧的。 他要文慧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不分场合,得哪是哪,有时候在办公室,有时候在门卫房,有时候在仓库。 文慧如果拒绝,他就拿徐源进行威胁。无奈,文慧只好一次次违心的和他进行着肮脏的交易。 文慧发现随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多,乔龙升的武功渐渐的恢复了,有时还要玩一点花样。 虽然文慧仍然是蒙着脸,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但是身体却不要强。 偶尔的两手竟然会产生去抚摸乔龙升后背的冲动,而且有时候似乎还有要发出**的错觉。 这些都让她又羞又愧,她恨自己的身体怎么这么贱。她很怕乔龙升感觉到他给她的身体制造了快乐,那样他更会得寸进尺。 所以她只能狠狠的咬着下嘴唇,把两只拳头紧紧的握着。用巨大的精神力量去抗拒肉ti上的冲动。 她就在这种尴尬中忍受着灵魂与肉ti进行搏斗所带来的巨大煎熬。 第六十六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一) 文慧和乔龙升在一起苟且了没几个月,就怀孕了。那个时候人们都是衣果战,尤其文慧和乔龙升属于婚外性的性质,就更不可能采取什么避孕措施了,所以怀孕是顺理成章的事。 文慧发现自己怀孕后,掐算了一下日期,果然是乔龙升的。文慧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因为她发现自从和乔龙升搞上以后,徐源就很少碰她了。文慧不知道徐源是嫌她脏,不愿意碰她了;还是怕她太辛苦了,有意的委屈自己。 这种事也不好拿到桌面上探讨,两个人只能是心照不宣。如果是怕文慧太辛苦徐源才不去碰她,文慧当然感激不尽;如果是嫌她脏,那徐源可就太不是人了,文慧想。 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日子过得这么纠结,谁还有闲心去深究呢。现在自己怀孕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是必须得跟徐源商量的大事。 徐源听文慧说自己怀孕了,也愣了一下,他似乎也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乔龙升的孽种。 文慧问他这么办?他真想一脚就给她踹掉,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么做的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自从文慧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委身于乔龙升之后,他对文慧的态度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证了。 他如果说让文慧打掉,假设文慧已经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乔龙升,或者抽空把他的意见转达给乔龙升,乔龙升还不整死他。 他考虑再三,才违心的说道:“留下来吧。”文慧并没想到徐源会有那么多顾虑,只当他是真心实意要留下这个孩子。 但是她不想留,因为乔龙升已经把自己祸害成这样了,自己还舔舔的要给他生孩子,咋那么贱。 想到这,她气呼呼的说:“我不想留。”但那个年代国家认准了人多力量大的死理儿,提倡多生快养。 所以既没有医院给怀孕的妇女刮宫也没有地方卖堕胎药,人们无遮拦的做爱,肆无忌惮的生产,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所以当文慧说不想要这个孩子时,徐源也犯了难,问文慧:“那怎么办?”文慧来了虎劲说:“徐源,你照我的小肚子踹一脚,把他(她)踹掉算了。”徐源一惊,以为文慧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吓的脸都变了色,说:“文慧,你别误会,我可没有不要这个孩子的意思。”文慧一听,奇怪的说:“徐源,你想哪去了,我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徐源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说:“就算你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得忍着,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拿掉他。”文慧气得直跺脚,在地上使劲蹦,见没有效果,又爬到炕上往地下跳,但是这个孩子就仿佛一只壁虎似的,牢牢的抓住了文慧的子宫壁,任文慧怎么折腾,他(她)都纹丝不动。 文慧见这样没有效果,就狠狠的擂自己的小肚子。徐源见文慧疯了似的,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明白了文慧的心思,更为自己刚才卑鄙的想法而羞愧。 他抱住文慧,说:“老婆,你别这样,不管这个孩子的来路如何,他只要生下来就得随我徐源的姓,管我徐源叫爹。”徐源这番话说的够露骨了。 文慧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作罢。刚开始,乔龙升并不知道文慧怀孕,还是常常缠着她干那事儿。 文慧虽然满心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可是女人怀孕这种事是瞒不了几天的,有衣服挡着,五个月,还不显山不露水的。 如果没有衣服遮着,五个月就看的非常明显了。乔龙升和文慧做那事的时候恰恰是没有衣服遮着,所以乔龙升很快就看出文慧怀孕了,因为她不但肚子上突然鼓起很大个包,而且出气也很重。 乔龙升于是问文慧:“你是不是有了。”文慧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点点头,说:“乔龙升,你如果还是人,就放过我这一阵子,待我把孩子生下来要怎么样随你。”乔龙升就是再畜牲,也是肉长的一颗心,点点头,说:“文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这事如果就这么过去了,倒也皆大欢喜。 可是乔龙升琢磨了几天,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他的种。 他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一个很神奇的玩具一样,兴奋的几宿没睡好觉。 这是男人的通病,把别人的老婆能为自己生孩子当成是一种骄傲。我们前面说过乔龙升是有一点小聪明的,他知道如果直接去问文慧一定不会跟他说实话的。 所以他就从关心文慧的饮食起居入手,今天给文慧弄条鱼,明天给文慧送只鸡,并且让文慧回家安心待产,不用上班工资照开,把文慧养的白白胖胖。 文慧那一阵子甚至有点感动,感觉乔龙升似乎也不那么坏。乔龙升把文慧伺候的高兴了,就问文慧:“亲爱的,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文慧一听,矢口否认。 乔龙升见文慧态度那么坚决,有些失望。不过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当时文慧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拿文慧的身体做要挟,有些太不人道了,何况文慧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敢断定到底是不是他的。 如果真是他的,在给造掉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在文慧身上打主意的想法是要不得了,无奈还是得在徐源身上打主意。 乔龙升借故把徐源安排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干活,那个地方的工人一个星期才能回一趟家。 别人都在将就,徐源作为黑五类当然不敢感冒了,只好和文慧洒泪而别,匆匆上路。 徐源一走,乔龙升胆子大了起来,竟然公然的在大白天跑到文慧家来。 小雨和小冰见乔龙升来了,都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是又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勉强的叫了声:“乔叔叔。”就回避了。 文慧自从乔龙升把徐源打发走就知道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乔龙升敢到家里来找她。文慧现在已经不在意徐源的感受了,因为徐源已经知道她和乔龙升的事并且认了。 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小雨和小冰的感受,因为自己一直是她们的楷模和骄傲,她不想让孩子们瞧不起自己,毁了自己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圣洁形象。 她气愤的说:“你怎么跑家里来了,快滚!一会儿我去厂里找你,有什么事咱们在厂部说。”乔龙升冷笑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文慧怕小雨和小冰听见,急忙伸手去捂乔龙升的嘴。 这时小冰突然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几个洗好的黄柿子,假装给乔龙升送柿子,想进来看看乔龙升和她妈在屋里干什么呢? 多亏文慧反应快,及时的把手放下,小冰才什么也没看见。小冰笑盈盈的说:“乔叔叔,您吃个柿子吧!家里也没什么招待贵客的”乔龙升见小冰进来了,假装事情已经办完了的样子,拿起一个柿子,一边吃一边说:“那我走了,文慧,你下午到我办公室咱们在详谈。”说完冲小冰笑一笑,夸了小冰两句才不着痕迹的离去。 小冰虽然没看出什么破绽,但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文慧说:“妈,我爸不在家,咱们家全是女人,我希望你不要让男人到咱家来。”文慧瞪了她一眼,说:“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 第六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二) 文慧为什么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乔龙升,就是怕乔龙升得寸进尺,再动了和她双宿双飞的念头。 所以说死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乔龙升,现在看来不告诉是瞒不住了,她只好腆着个大肚子来到乔龙升的办公室。 乔龙升见文慧来了,像贾府迎接省亲的贵妃一样隆重。文慧想:人都说母以子贵,还真有道理。 乔龙升和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除了欺负她,哪有这么孝心的时候。文慧双手托着后腰,勉强的坐在了长条椅子上。 乔龙升赶紧送过来一个坐垫给文慧垫在屁股底下,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她。 文慧这个时候已经变得非常丑了,可是乔龙升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文慧明白他盯着的当然不是自己的这张脸。文慧犹豫了一会儿说:“要想让我说真话,咱们的约法三章。”乔龙升这时候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别说三章,就是三百章也不在话下。 文慧说:“一,必须把徐源弄回来。我眼瞅着就要生了,你把我丈夫弄那么远,你什么意思?”乔龙升没解释只是说:“行,我明天就打电话让他回来。”文慧:“第二条,永远不要想着我会和徐源离婚嫁给你。”这句话说到乔龙升心坎上了,乔龙升可不就是有这个意思吗。 乔龙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艰难的点点头。文慧比较满意,接着说道:“三,永远不要想着孩子会跟你姓。”乔龙升一听,气得脸发青,半天不做声。 文慧威胁他说:“你要是不同意就拉倒。”乔龙升想放长线钓大鱼,只好半情不愿的说:“行,如果真是我儿子,就当让狗叼去了。”文慧听他说的气话,不由得好笑,也把心境放平和了,说:“乔龙升,你别这么说,就算他不随你姓,也改变不了是你儿女的事实。”文慧这么一说,乔龙升就明白了,不由得冲上去伏在文慧的腿上,说:“让我听听。”一边把头贴在文慧的肚子上听,脸上洋溢着满足。 文慧竟然就让他那么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听了半天,竟然错误的把乔龙升当成了徐源,手还自然的放在了乔龙升的头上抚摸着。 过了一会儿她幡然醒悟,一把把乔龙升推开,脸一红,说:“事也说清楚了,我该回去了。”乔龙升遗憾的站起来,恋恋不舍的说:“文慧,你约摸是男孩是女孩?”文慧差不点脱口而出: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可是转念一想:这哪是应该和乔龙升说的话。于是把脸沉下来,说:“不知道。”乔龙升碰了个软钉子,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文慧也不看他,腆着个大肚子一点点的挪回家。霜儿来到这个世界上,对于徐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怎么看这个丫头蛋子长的都像乔龙升的眉眼,他心中充满了厌恶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文慧对这个孩子也是淡淡的,只是好奇她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自己这么折腾她都没流了,全家只有小露最喜欢这个妹妹,天天趴在炕沿上看,大眼睛像猫似的扑闪扑闪的。 乔龙升听说文慧生了个女孩儿,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只恨不能管自己叫爹,跟自己姓,心想早晚有一天我得让她认祖归宗。 乔龙升好歹熬到文慧满月,他就领着王科长拎着米面粮油看望文慧来了。 文慧出于礼貌,只好让他抱了抱霜儿。乔龙升仿佛捧起了个凤凰蛋,爱不释手,左看右看,寻找和自己相像的地方。 一会儿,小雨出去了,乔龙升竟然对王科长说:“你看这个小丫头像不像我们家小龙。”王科长马上顺着说:“像,真像。活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文慧见乔龙升越说越不像话了。 把孩子接过来,说:“乔龙升,你给我滚出去。”王科长一愣,眼上眼下的看着乔龙升。 乔龙升若无其事的看着文慧说:“让我在稀罕稀罕咱宝贝女儿。”文慧被他的没脸没皮气乐了,对王科长说:“乔厂长想孩子想疯了。”王科长这个老狐狸早就看出了端倪,说:“要不你就让这个孩子认乔厂长做干爹得了。”文慧见王科长也不说人话,生气的说:“你也不是好东西,都给我滚犊子。”乔龙升看看表,约摸徐源快回来了,就准备走。 文慧出于礼貌把小雨喊进来,吩咐:“送送你乔叔和你王伯伯。”然后对二人说:“我就不送你们了。”两个人连忙说:“你别出屋,免得受了风。”小雨送乔龙升和王科长出了门,小雨并没看出乔龙升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妥,看在那些礼物的面上,小雨决定多送他们一股路。 小雨一边走着一边和乔龙升唠嗑。乔龙升的兴趣都在霜儿身上,诸如霜儿的吃喝拉撒睡他都感兴趣。 小雨突然觉着乔龙升对自己的这个妹妹的关心有些过了,就不准备继续送他们了。 她慢慢的停下来,说:“乔叔叔,王伯伯,我的回去给妹妹洗尿戒子了。”乔龙升和王科长同时站住,说:“你回去吧,不用送了。”小雨于是转过身往回走。 这时从前面跑过来一个小伙儿,长得跟乔龙升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跑到乔龙升跟前,叫了声:“爸,你上哪去了,让我好找。”小雨听见有人管乔龙升叫爸,不由得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乔小龙虽然嘴上和乔龙升说话,眼睛早就越过乔龙升的肩膀,看见了乔龙升身后那个正准备离去的漂亮美眉。 其时乔小龙并没有看见小雨的脸,但是看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好在他的一声 “爸”让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来。乔小龙不由得心花怒放,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亚布力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乔小龙一下子就看傻眼了。王科长心领神会,用胳膊肘拐了拐乔龙升。 乔龙升看了儿子一眼,在回头看看已经走远的小雨,也心领神会。当时乔小龙已经九年级毕业了,正在家中待业。 这个乔小龙书也不好好念,终日的游手好闲。乔龙升怕他学坏了,宁可蹲级也要让他在学校里呆着,不指的他有多大出息,只希望老师能约束着点他,当时他已经十九岁了,比小雨小三岁岁。 乔龙升对这个儿子也挺犯愁,毕竟他都十九了,况且今年暑期正好高中毕业。 学校是不能再去了,工作还没有着落。现在他见儿子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小雨,突然来了灵感,给他娶个媳妇,或许能降服他的心。 “只是小雨比小龙大的有点多。”乔龙升对王科长说。王科长一听,马上说:“女大三抱金砖。更何况如此一来,你和文慧就亲上加亲了,多好……”至于为什么好? 王科长用一连串的尖笑代替了。 第六十八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三) 王科长和徐源两个象征性的喝了口水,徐源谦卑的说:“王科长,你有事吧。”王科长摸了一下光光的下巴颏,说:“兄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确是有一个天大的喜事。”徐源一听天大的喜事,有些懵,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天大的喜事,难道是要把我黑五类的帽子摘了? 于是满心欢喜的看着王科长,说:“小弟愚钝,请王科长明示。”王科长笑了笑,说:“徐源那,乔厂长的大公子看上你们家小雨了。”说完捏着公鸭嗓 “咯咯”的笑了两声, “你说这算不算天大的喜事啊。”徐源一听,如五雷轰顶,果然是祸不单行。 自己媳妇已经被乔龙升霸占了,现在他儿子又要来强娶自己的女儿。徐源一下子气冲脑门,忘了自己的身份,气呼呼的说:“你告诉乔龙升,想娶我女儿,没门,我就是把她铡吧铡吧喂驴也不会嫁给他儿子的。”王科长没想到徐源会气成这样,平时见徐源天天笑呵呵的,还以为他不会发火呢,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大,也很意外。 待徐源火气小一些,才娓娓的说:“徐源老弟,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小命可都在乔厂长的手里攥着呢。”说完很怕徐源不懂,又把五指聚拢做了个攥东西的动作。 徐源一听更火了,说:“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王科长见徐源榆木脑袋,说死也不开窍,也有些不是心思,阴沉着脸,阴险的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徐源见王科长太监一样的人物也敢威胁自己,真想把他抓起来顺窗户撇出去,于是气呼呼的喊道:“送客。”一般来说用这种方式送客人的,家里都得有下人,主人一喊,下人出来说:“xx先生请。”以前徐源家有下人,所以徐源已经习惯了,今天一生气又冒出来了。 可是现在家里没有下人了,徐源说完并没有人过来。不过有时候 “送客”也是请 “滚”的另一种客气的说法,所以虽然没有下人来请王科长滚蛋,但是王科长还是灰溜溜的出了客厅。 文慧听见徐源的嗓门越来越大,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把孩子扔给小雨寻思过来看看。 一出屋差不点和王科长撞了个满怀,文慧连忙抱歉的笑一笑。王科长似乎气够呛,也没理文慧,一摔门走了。 文慧急忙去客厅看徐源,只见徐源一脸的倒霉相。文慧不由得担心的问徐源:“老徐,怎么了?你跟王科长都讲什么了?”徐源歇了一会儿,待气消了,才说道:“王科长给咱们小雨保媒来了。”文慧一听,连忙问:“谁家的孩子?”徐源叹了口气:“还能是谁家的,乔龙升的大公子。”文慧一看徐源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是不同意了。 扪心自问,她其实并不像徐源态度那么坚决。平心而论,女人这种动物,如果和哪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她们很难做到像男人那样拔掉无情,所以文慧现在对乔龙升的态度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么讨厌了,说喜欢当然还谈不上,暧mei的味道似乎有一些。 所以她就觉得小雨如果能嫁给乔龙升的儿子,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小子长什么样,人品如何。 但这种话她是说死也不能说出口的,因为她如果说了,徐源一定会认为她是和乔龙升一个鼻孔出气。 她明白徐源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其实有乔龙升一大半原因。否则凭借乔小龙官二代的身份,徐源不见得就会反对。 为了表明自己跟乔龙升一点感情都没有,有的只是屈辱和仇恨,文慧现在就得把徐源的态度作为自己的态度。 现在徐源气成这样,不用说是不同意了,文慧于是也表示就是铡吧砸吧喂狗也不能嫁给乔小龙。 徐源见文慧坚定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些慰藉。文慧虽然说得比徐源还吓人,但是她的心里却很平静,她见徐源气消一些了,她担心的问:“徐源,你说怎么办?我料想乔龙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徐源现在也有些后怕,他太了解乔龙升的为人了,只要他想得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徐源想了半天,没有一点头绪。这时厂子里管收发的小郝来了,给徐源送来一封信。 徐源打开一看,是景寒和小雪来的。原来小雪也生孩子了,是个男孩。 景寒希望岳父岳母能把小雨或者小冰打发回去一个帮着带带孩子。徐源看完信,说:“这真是绝处逢生。”文慧一听也明白了说:“对,赶快把小雨打发走,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徐源这回来了麻利劲儿,当天晚上就把小雨送上了火车。 王科长回去后,把徐源的态度一五一十的向乔龙升做了汇报。乔龙升一听火冒三丈,说:“这个该死的地主老财,不整死他真不行。”天知道乔龙升说这话其实不全是因为徐源拒绝了儿子的婚事,还因为有徐源当着,他就不能和文慧以及霜儿一家人团聚。 王科长知道自己这回事没给办好,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了,趁着乔龙升生气的当儿,先溜了。 乔龙升暴跳了一会儿,累了,坐下喘口气,喝点水,静下心来,想这事还挺麻烦。 如果把徐源整狠了,把文慧整上火了,她再没了奶,自己的宝贝闺女断了口粮,岂不是要因小失大。 这么一想,敢情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回到家,乔小龙正眼巴巴的等着呢。 看见乔龙升回来了,连忙迎上去问:“爸,我王叔给我问了吗?”乔龙升想说人家不同意,一想不行,如果那样的话,小龙非破罐子破摔不可,于是撒谎:“我还没托你王叔呢。”小龙一听果然不高兴了,嘴撅的能栓一头驴。 徐源无奈,只好安慰儿子说:“明天,明天爸爸亲自出马,你看怎么样。”小龙一听又转悲为喜。 爷俩于是各揣心腹事的吃着晚饭。乔龙升一想到明天自己亲自出马,料想徐源不敢太放肆了,而且还可以借机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真是一举两得。 可是如果徐源一意孤行怎么办呢?乔龙升想来想去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徐源会把小雨打发走…… 第六十九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四) 第二天中午,乔龙升约摸徐源他们吃完饭了,就带着儿子,拎着礼物来到了徐源家。 乔龙升这叫先礼后兵。徐源硬着头皮接驾。乔龙升把礼物放下后,踅摸了一圈儿,奇怪的问徐源:“怎么没看见小雨?”徐源满脸堆笑:“昨天我大女儿来信说她坐月子了,求我把小雨打发回去帮着伺候伺候月子。”乔龙升想到了n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徐源会来这一手,当时爷俩都有点摸不着北。 乔龙升干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说:“那什么时候回来?”徐源笑一笑说:“不准备回来了,如果有合适的就在那边把家安了算了。”徐源说的轻描淡写。 乔龙升气得眼冒金星,心想:你让她在那面安家,那我儿子怎么办?但是这种话心里想想可以,嘴上是不能说的。 于是接过话头说:“徐源,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私自把小雨打发回兴凯湖是违反纪律的。”徐源见乔龙升上纲上线,有些心虚,说:“乔厂长,我不知道这是违反了什么纪律?”乔龙升冷笑了一下,说:“你们全家从兴凯湖发配到这来改造,是登记在案的。现在你私自把小雨打发回去你说违不违反纪律。”徐源语塞,只好低声下气的说:“我大闺女生孩子确实需要人照顾,我也是实逼无奈。”乔龙升心想:这事办的不妥,打草惊蛇了,不如自己直接来提亲,就不会让徐源有机可乘了。 他略一思考,便假装很通情达理的样子说:“这么的,我就通融一下,放小雨一个月假,待她把她姐的月子伺候完,就让她抓紧回来。”说到这,叹了口气,假装很为难的样子说, “小雨也二十来岁了,也不能老这么干呆着,也得跟着你们进行劳动改造了。否则上面追查下来,我吃不了得兜着走。”乔龙升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徐源百口莫辩,只好点点头,说:“谢谢乔厂长垂爱。”乔龙升没念几天书,对于徐源虚了吧唧这一套非常反感,也不多坐,领着儿子就走。 徐源连忙把乔龙升的礼物拿起来还给乔龙升。乔龙升眼珠子一立说:“徐源,你这是打我脸呢。”徐源嗫嚅道:“无功不受禄。”乔龙升霸气的说:“这是送给我未来儿媳妇的。”徐源心里虽然有气,但是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尴尬的拎着礼物,看着乔氏父子扬长而去。 徐源回屋把东西往炕上一扔,恨恨的说:“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小冰好奇的问,一边把布兜打开,原来是两盒罐头和一块布料。 这两盒罐头很显然是给文慧吃的,文慧一看就明白了。至于那块布料,倒确实是给小雨准备的。 现在小雨不在家,小冰就眼馋起那块布料来,爱不释手。徐源把布料从小冰手里拿过来说:“罐头不许吃,布料也不许动,等哪天方便了我一并给乔龙升送回去。想娶我女儿,做梦。”文慧摇摇头,说:“老徐,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光别着也不行,咱得想个办法,毕竟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徐源叹了口气说:“不是还有一个月呢吗,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徐源想了几天,终于有了个主意,说出来跟我还商量。 文慧一听说:“行,只是仓促之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差不多的,别……”她想说别找个连乔小龙也赶不上的,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见徐源满脸不高兴,只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她虽然没说完,徐源却已经心领神会,说:“咱们不光给小雪和景寒拍电报,咱们再给忠良也拍一封电报,让他在八五二农场也给物色一个,我就不信,凭咱家小雨的摸样,就找不到一个比乔小龙强的。”文慧知道徐源在和乔龙升治气,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催促徐源快拟电文。 徐源给景寒拟的电文中除了拜托景寒给小雨找个差不多的婆家以外,还加了句 “你对小雨要以胞妹待之。”给忠良的电报当然就不用加这句了。徐源把电文拟好,自己不便亲自出马,就安排小冰去邮局发报。 小冰正好可以借机出去耍耍,拿起电文就要走。小露一见小冰要走,也央求小冰把自己领着。 小冰无奈,只好撅嘴囊腮领着小露出去。乔龙升虽然时刻瞄着徐源和文慧的一举一动,但是对小冰和小露还是掉以轻心,以为姐俩不过是出去溜达,也没往心上去。 小冰见着乔龙升还热情的跟乔龙升打了声招呼。乔龙升发现小冰长得也不错,只是脸盘子大一些。 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小冰,发现这个孩子长得既不像文慧也不像徐源。 他摇摇头,感到很困惑,难道这个孩子也不是徐源的?他为自己的荒唐猜想而好笑,于是自顾自的笑了笑。 小冰跟乔龙升打完招呼,领着小露蹦蹦跳跳的去邮局了。景寒接到徐源的电报,感动很蹊跷,因为找对象这个事不像别的事,用老百姓的话说 “不能剜筐里就是菜。”怎么也得好好选一选,更何况小雨长得这么漂亮,虽然成分不好,可是也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 一天晚上吃完饭,景寒就问小雨:“咱爸为啥这么急着给你找婆家?”小雨寻思了一会儿,说:“很可能是因为乔厂长派人去咱家给他儿子提亲的缘故,我也说不好。”景寒更奇怪了,说:“乔厂长的儿子长得什么样?”景寒的意思如果长得不错,又是厂长的公子,何乐而不为呢? 小雨当然明白景寒的意思,照实说:“还可以,我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坚决反对。”小雪把孩子撂下,问小雨:“咱妈什么态度?”小雨说:“也不同意,不过”小雨回忆了一下说, “似乎没有咱爸态度那么坚决。”景寒和小雪都云里雾里,不知道徐源和文慧什么意思,但是凭直觉景寒能感觉到徐源跟这个乔厂长的关系准是不咋的。 晚上休息,景寒把自己的猜测和小雪说了一下。希望小雪能帮忙分析一下。 小雪也感到这里一定有事,要不爸爸不能这么急着要把小雨嫁出去,但是到底有什么事呢? 两个人都一头雾水。景寒想起岳母还有一些风韵,就说:“能不能跟孩子他姥姥有关。”小雪一听,连忙紧张的问:“你什么意思?”景寒见小雪有些不高兴,就打哈哈说:“我也就是顺嘴一说。”小雪见景寒把话拉回去了,也不在追问了。 景寒和小雪没了共同语言,就说:“不要抠这闷葫芦了,睡吧,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呢。”小雪 “嗯”了一声,两个人就各揣心腹事的准备睡觉。景寒是沾枕头就着。小雪想起景寒的话,虽然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的母亲,包括景寒在内。 但是平心而论,她对母亲的长相还是不放心的,虽然母亲已经四十五六,但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而且气质那么出众。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 第七十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五) 眼瞅着小雪就要满月了,小雨的对象还没一点眉目,景寒很着急。虽然徐源没有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月内解决小雨的婚姻问题,但是徐源确实在电报中要求他要尽快。 景寒把自己的社会关系都调动起来,十里八村的打听,也亲自看了几个,都配不小雨。 景寒想:关键是时间太紧了。就在景寒深感有负岳父大人重托的时候,忠良来电报,说他在八五二给小雨物色了一个小伙子,姓张,是团部的医生,姓张,叫张嘉毅。 景寒一听,乐不可支。把母亲接来伺候小雪,自己则亲自送小雨去八五二农场。 姐夫和小姨子两个坐了半天的火车,又转乘了三个来小时的客车折腾了一整天才来到了八五二。 景寒还是第一次拜见二大舅嫂,果然一脸的横肉,一看就带着不讲理的样儿。 人虽然长得不济,仗着是副团长的小姨子,傲气还很足。第一次见景寒和小雨,竟然连笑脸都没赏赐一个。 景寒因为到了人家门口,又是大舅嫂,只好陪着笑脸。一会儿,他二嫂出去买菜,忠良抱歉的跟景寒说:“你二嫂就是冷脸子人,你别见外。”景寒心想啥冷脸子人,分明就是没把我们这些乡下人放在眼里。 于是笑道:“我无所谓,呆两天就走了,只是小雨……”景寒心疼的看了小雨一眼,那意思是如果对象看妥了,就得在他二哥家住上一阵子,二嫂这幅德行,够小雨喝一壶的了。 忠良明白了景寒的心思,说:“你不用担心小雨,有我呢。”小雨心里也没底,要不是父亲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她还是喜欢在大姐家呆着,毕竟景寒他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而且景寒这个人又正派,一直把自己 “以胞妹视之”。她一想起爸爸在电报里着重强调的这句话就憋不住笑,私下里姐俩闲聊,小雪还埋怨爸爸这句话说得有些太突兀了。 好在景寒大咧咧的一个人,一笑了之。要是换个小心眼子的男人还不得往心里去啊。 第二天忠良就把张医生叫来,张医生白白净净,非常符合人们在心里对男医生的长相的期待。 小雨很意外。张医生也感到眼前一亮,仿佛是仙女下凡美不胜收。张医生走后,忠良问小雨:“二妹,你觉得怎么样?”小雨一听脸羞的通红,半天才说:“我听大姐夫和二哥的。”景寒一听,连忙表态:“我看不错。”忠良自然不会像景寒那样有啥说啥,作为女方主事,他得端着点,他于是慎重的表态:“那就先处着吧。”景寒见小雨的事有一定了,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就把小雨扔在忠良那儿自己回兴凯湖了。 乔龙升掐指一算小雨已经走一个多月了,他安排人把徐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指着墙上的日历问道:“小雨怎么还没回来?”徐源只好撒谎说:“我大女儿的孩子闹了点小毛病,我大姑爷来信说让小雨晚回来几天。”乔龙升一听徐源就是撒谎。 但是他并不揭穿他,只是冷笑道:“徐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文慧听说乔龙升把徐源叫去了,约摸没什么好事,正在担心徐源的安危,徐源心事重重的回来了。 文慧连忙关切的问道:“乔龙升找你干什么?”徐源叹了口气说:“还能干什么,还不是问小雨怎么还不回来?”文慧担心的问徐源:“你怎么跟乔龙升说的?”徐源说:“我说咱们外孙子闹毛病,姑爷让小雨晚回来几天。”文慧天真的问:“他信了吗?”徐源摇摇头说:“这种瞎话骗骗乔小龙还勉强,骗乔龙升……”徐源没再往下说。 文慧一听焦急的问:“那他说什么了?”徐源心有余悸的说:“他说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文慧心里一紧,约摸乔龙升这回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担心的看着徐源,徐源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除了那条病腿愈发的不灵便以外,脸颊上还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像地垄沟一样的死褶子,两鬓也过早的染上了微霜。 文慧看着看着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徐源见文慧好么样的就要落泪,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于是强颜作笑,摸了一下文慧的脸,说:“别担心,我都是老队员了。”文慧懂得老队员的意思,但是她也明白老队员只是意味着被批斗的次数多,顶多还可以自诩为经验丰富;但是并不意味着身体的承受能力比别人强,恰恰相反由于经常遭受摧残,老队员往往比新队员更不抗劲。 晚上,刚吃完晚饭,厂子保卫科的李科长就凶神恶煞似的领着几个民兵来把徐源提走了。 剩下文慧孤儿 “寡”母提心吊胆的等到半夜十一点多钟才把徐源盼回来。徐源除了脸上有被煽过耳光的痕迹,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损。 徐源看上去很疲惫,一头扎在炕上就呼呼睡着了。文慧和小冰费了很大劲才把徐源的外衣褪下来,给他盖好被户让他睡的舒服一点。 徐源一觉睡到天亮,简单的吃点早饭,就跟着大伙装木头去了。晚上吃完饭后还要去开批斗会,一连十多天。 徐源虽然被折磨的带死不活,但是他一直咬着牙挺着,这回他下定了决心,说死也不能拿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去和乔龙升做交易。 他认准了一个理儿,那就是乔龙升一定教育不出好儿子,所以他就是把小雨铡吧铡吧喂驴也不能嫁给乔小龙。 乔龙升半个月攻不下徐源这个堡垒,也造的人困马乏。无奈只好把他的智囊王科长叫来帮忙出谋划策。 王科长三角眼一转,说:“要想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必须的找到他的软肋。”乔龙升没太懂王科长的意思。 王科长举例说:“比如你的软肋就是小龙,你之所以费这么大劲,还不是为了他。”乔龙升这回明白了,说:“那你说徐源的软肋在哪?”王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乔龙升一眼说:“文慧,丁文慧。”乔龙升心里一震,明白了刚才王科长意味深长的眼神的丰富内涵,因为那也是自己的软肋,还有霜儿。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这个矛盾的举动显示他的内心也是很矛盾的。 王科长看在眼里,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乔龙升也不瞒着王科长,对着他苦笑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七十一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六) 乔龙升决定今晚让徐源喘口气,自己也歇歇。他回到家,家里盆清灶冷,他忙乎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晚饭对付出来,看看门外,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但是还不见小龙回来。 他有些着急,到大门口望了几望,道上漆黑一片,远处几个单位门口的破电灯因为停电了连萤火虫屁股似的小光也发不出来了。 乔龙升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龙这几天因为自己办事不利,一直借酒浇愁,今天中午自己上班走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喝闷酒呢。 乔龙升等到晚上八点多还不见小龙的身影,只好摸黑去亲戚和小龙同学、朋友家找。 找到半夜,都说没看见小龙,乔龙升虽然急得眼眵都出来了,但是也无可奈何,厂子里几个关系不错的下属都困得哈欠连天,乔龙升只好把大伙先打发回去。 乔龙升眯了有两、三个小时,天一亮,饭也顾不上吃,洗把脸就跑到了厂里。 厂子里那些会来事的听说厂长的公子失踪了,都呼到厂部来,连徐源也跟着来了。 乔龙升把有活的打发走,把没事的留下来。徐源本来寻思献点殷勤,把关系往回拉拉,但是人家不稀罕,只好默默的退出拍马屁的舞台。 乔龙升方寸已乱,一切都交给保卫科李科长。李科长见大伙七吵八嚷也没个头绪,就说:“咱们在这吵吵到天黑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分成几伙分头去找。”大伙一听都纷纷点头,认同李科长的提议。 李科长于是按照年龄性别职位把这些人分成了四伙,一伙安排一个领导负责。 就在大伙摩拳擦掌准备出发争取在别人前面先找到的时候,门卫老王领着两个警察推门而入。 大伙看见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安静下来。门卫老王紧走了几步来到乔龙升面前说:“乔厂长,这两位差官找你。”老王头平时喜欢看京剧,喜欢管警察叫差官。 乔厂长一听,连忙力排众人来到那两个警察跟前自我介绍:“我就是乔龙升,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其中一个像是个小头的警察说:“乔小龙是你儿子吧?”乔龙升一连声的说:“是、是、是。”心里喜悲交集,喜的是儿子有着落了;悲的是儿子准惹事了,要不警察不能找上门来。 那两个警察确认完了乔龙升的身份后说:“你儿子把人打坏了,正在派出所里关着呢。”乔龙升一听急忙关切的问道:“把人打成什么样?”一个警察说:“我们也说不好,反正在医院里躺着呢。”王科长一听事情已经有头绪了,怕影响扩大对乔龙升影响不好,连忙把其余人打发回去。 大伙还想听听细节,但是王科长发话了,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厂长室,心里暗骂王太监多事,让他们的好奇心没地方满足,从此遗憾终身。 乔龙升见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就对那两个警察同志说:“领我去看看受害人吧!”那两个警察见乔龙升没有急着去看儿子,而是要先去看受害人,挺满意。 乔龙升领着王科长,李科长一行人来到医院,见受害人伤的不重,略微放宽了心,给扔了三十块钱。 那时候的三十块钱得相当于现在的三千块钱。受害人家属见乔龙升出手这么大方,非常感动。 对那两个警察说:“小孩子家不懂事,关一宿得了。”那两个警察见受害人家属不追究了,乐得送个人情,说:“既然如此,乔厂长跟我们去趟派出所把手续办了把孩子领回去吧。”乔龙升一听千恩万谢。 王科长和李科长见没啥事了,就先行告退了。乔龙升见乔小龙一脸的倒霉相,不由得气冲斗牛,一拍桌子吼道:“你为什么打仗?”乔小龙并不直接回答乔龙升的问题,而是一肚子委屈的说:“谁让你说话不算数,你如果还不把小雨弄来给我做媳妇,我就死给你看。”乔小龙说完把一把小刀摁在自己的手腕上。 乔龙升一看气不打是一处来,说:“惹出这么大事来,你还有理了。不愿意活你就死,我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钢条。”乔小龙本来是吓唬乔龙升的,现在被老爸逼上了绝路,只好一咬牙一跺脚一抽刀, “刷”的一下子就把手腕上的动脉切开了。乔龙升见乔小龙动真格的了,傻眼了,拽起小龙就往医院跑。 割腕自杀这种事如果发现的早是没什么大事的,乔小龙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出院了。 出院后的小龙跟之前判若两人,人整个傻掉了,天天郁郁寡欢,不苟言笑。 乔龙升见这孩子要魔怔,心疼兼害怕的不得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小雨弄来给儿子做媳妇,这回是说啥也不能手软了。 乔龙升其实是瞧不起徐源的,在他看来徐源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的骨头是最软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惜把老婆献出去。他不寻思自己为了得到人家老婆用了多少卑鄙的手段,反倒笑话人家骨头软。 可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徐源这回为了女儿竟然连老命都不要了。其实乔龙升没想明白,徐源这次之所以这么坚决,跟他把他的老婆弄去有很大关系。 因为徐源在心里想的是:我的老婆已经入了虎口,我的女儿说死也不能再入狼窝了。 这可真是有一得必有一失。不过有一点还是被王科长这条老狐狸猜到了,那就是徐源为了女儿可以喝出自己的老命,但是他绝对不会不管文慧死活的。 可是真要把文慧拉出去斗,乔龙升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徐源轻。但是为了儿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呼呼睡大觉的小龙,他不得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忍痛割爱剜肉补疮。 想到这,他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层雾蒙蒙的东西。 第七十二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七) 是保卫科的李科长领着几个民兵来提徐源两口子参加批斗会的。以往开批斗会都是利用晚上的工余时间,而且只是在厂子里小范围的搞。 这回乔龙升下了狠心,把厂子里的生产都停了,大白天公然进行。不但如此,这回的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变在大礼堂批斗为把人拉出去连批斗带游街。 听说木材厂搞出这么大动静,其他兄弟单位也来凑热闹,于是各单位都把自己的黑五类押到木材厂门口临时搭起的批斗台上。 文慧知道乔龙升为了儿子是孤注一掷了。于是头不梳脸不洗披头散发,这还不算,她还把霜儿背上。 徐源见文慧把霜儿也拉上了,有些于心不忍,说:“你背她干什么,孩子是无罪的,放家让小冰哄着吧。”文慧上来倔劲,说:“不就是比谁心狠吗。”徐源明白文慧的心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霜儿当时刚过百天,头还抬不太起来。乔龙升先是和其他单位的领导组织召开誓师大会。 本来乔龙升预备好要第一个发言,可是一见文慧把他的宝贝女儿都背出来了,当时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转凉,霜儿像个太歪鸡仔似的伏在文慧的背上,小脸冻得通红。 乔龙升一下子鼠眯了。预备好的发言稿也没心思读了,只好交给李科长来念。 李科长总算捞着个发言的机会,读得吭吭哧哧,有不少地方还读错了。 把本来挺严肃的批斗大会弄了个不伦不类。乔龙升充耳不闻,眼睛不错珠的盯着文慧和霜儿,心似乎被蛰麻子蛰了似的,越揉越痛。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进行。一会儿誓师大会结束了,游行开始。 按着大会预先设计的方案,徐源不但要在头上戴个高帽,身后还要背个小鼓;文慧手里拿着鼓槌,一边走一边敲。 这个方案得到了群众们的高度赞扬,都认为是一个创举,报以热烈的欢呼声。 一开始霜儿见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热闹非凡,挺乐,小嘴咧着笑。可是走了一阵儿,霜儿饿了,就开始大哭起来。 文慧不可能把霜儿从背上解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儿给她喂奶,只能让霜儿凄惨的叫着。 那叫声像蛇一样吐着芯子钻进乔龙升的耳朵里,乔龙升心疼的手心都是汗。 为了家里那个害了相思病的少爷,他在咬牙坚持着,他明白有一个人比自己还心痛,那就是徐源。 他就不信徐源能忍心看着文慧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而无动于衷。乔龙升坚信人生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在和对手较量耐力,当你觉得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对手也快不行了。 游行从早上八点开始,走到哪个单位门口都要停下来进行批斗。人们把随手拾起的烂菜叶,破鞋等具有侮辱性质的垃圾不停的往徐源和文慧身上扔,徐源发现那么多参加批斗的黑五类,人们就往他和文慧,尤其是往文慧身上扔的厉害,有的东西太硬,碰巧打在霜儿的头上,霜儿就会 “哇”的发出一声惨叫。一上午游行下来,文慧披头散发脸上身上污迹斑斑,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或者人鬼合一。 正如乔龙升所料,徐源首先垮掉了,不但身体上的伤痛让他难以为继,而且他也实在不忍心看文慧被折磨成那样。 小雨不过是嫁给乔龙升的儿子做媳妇,退一万步说,就算受点气还不至于丢掉性命。 可是如果再这么顶下去,或者自己,或者文慧,准得有一个把老命交代在亚布力,做了异域之鬼,算一算也是得不偿失。 人成熟的标志据说就是学会了妥协。徐源都五十多岁了,当然知道哪多哪少。 再加之文慧这一宿不停的做噩梦,半夜三更的从睡梦中惊醒。更坚定了徐源投降的决心。 这时他还不知道小雨已经有对象了。第二天一早,乔龙升正在布置今天的批斗任务,徐源失魂落魄的来到厂长室,说:“乔厂长,你饶了我吧,我这就给小雨发电报,让她立即回来。”乔龙升心里一热。 当然不是因为徐源,他对徐源是一点怜悯也没有,整死他都不带掉一个眼泪疙瘩的。 他主要是心疼文慧和霜儿,尤其是昨天文慧特意把霜儿背上参加游街,让他的心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要不是为了儿子,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现在徐源告饶了,一切都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记号了。 他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他真想把徐源搂过来亲两口,或者整几个好菜和徐源喝几杯。 因为以后还得做亲家,所以乔龙升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于是把话拉回来,说:“早这样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徐源无奈只好又做一下自我检讨:“都怪我,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乔龙升一挥手,很大度的样子说:“别说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你啊放心,以后在亚布力,准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徐源只好又为了 “以后”对乔龙升千恩万谢。乔龙升喊人把保卫科李科长叫来,指着李科长对徐源说:“让李科长陪你去邮局。”徐源于是把脸又转向李科长客气的说:“李科长,劳您大驾了。”李科长连忙还礼,说:“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以往的事还望徐大哥不要往心里去。”徐源点头哈腰的说:“岂敢,岂敢。”送走徐源,乔龙升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抽空跑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儿子,小龙一听小雨要回来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徐源的电报上就俩字:速归。忠良接到电报,虽然就俩字,但是他知道情况一定不妙,赶紧打发小雨往回返。 小雨和张医生正处的火热,情急之中怎忍分离,只好紧急约见张医生,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他,然后洒泪而别。 小雨是下午五点多钟到家的,她刚把衣服换下来,脸还没来得及洗一把。 乔龙升的保媒大使王科长王太监就登门了。小雨正准备洗脸,见着王科长只好停下来打招呼。 王科长满脸堆笑说:“大侄女,你先洗,我赶趟。”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他也要洗脸呢。 小雨洗完脸,简单的摸了点雪花膏就进来了。王科长见小雨还是那么漂亮,由衷的赞叹:“文慧、徐源你们两口子生了一帮好女儿,一个赛一个的俊。”说着又去炕上霜儿的脸上摸了一下,说:“这个长大也是个美人坯子。”文慧和徐源只好陪着笑脸说一些谦虚话。 王科长打完哈哈,开始切入正题,说:“我今天来是受乔厂长重托,来给乔厂长的大公子乔小龙提亲。”他说到这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小雨的脸色,见小雨脸色平静,有了信心,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是好事,小龙相中的就是小雨。”徐源和文慧已经默许了,所以由文慧代表家长发言:“我和他爸没有意见,小龙那孩子我们也见过,论长相论人品论家世都不错。但是现在是新社会,提倡婚姻自由,所以这个事我们说了也不算,最后还得听小雨的。”文慧这番话说的挺得体,王科长只好附和道:“那是,那是。”然后大伙就都把目光集中在小雨脸上,等着小雨表态。 小雨腼腆的笑一笑,说:“小龙真是不错。但是我已经有对象了。”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不要说王科长,连文慧和徐源也一惊一喜。 第七十三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八) 文慧和徐源惊的是六指抠鼻子——眼前出岔了,乔龙升岂能善罢甘休;喜的是小雨这回不用落入乔氏父子的虎口了。 通过这件事文慧也看透了乔龙升的本质,对乔小龙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也决定孤注一掷了。 王科长听小雨说她有对象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说:“好,徐源,你办的好事。我看你怎么跟乔厂长交代。”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文慧奇怪的问:“又不是嫁给他儿子,他生的是哪门子闲气。”徐源解释说:“王太监就是乔龙升的一条狗,现在办事不利,不能讨主人欢心,自然是恼羞成怒了。”徐源说完,文慧和小雨、小冰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小冰连忙抢先问小雨:“二姐,你快给大伙说说二姐夫长什么样?”小雨羞红了脸,想起临走前夜张医生深情的吻她时的情景,不由得意乱情迷,半天才说:“他是医生,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大姑娘似的。”那个年代人们特别喜欢奶油小生,所以小雨介绍张医生的时候先把白白净净挂在了嘴上。 文慧和徐源一听都满心欢喜,暂时忘记了来自乔龙升那面的潜在威胁。 王科长气急败坏的回去把情况向乔龙升做了汇报,乔龙升一听,肺差不点气炸了,问王科长:“你说小雨是不是骗咱们?”王科长茫然的看着乔龙升,说:“不好说,等等看看吧。”乔龙升不知道王科长让他等什么,又茫然的看着王科长。 王科长说:“如果小雨真的有对象,很快就会有信来。” “哦”乔龙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说, “那就等等看吧,可是我回去怎么跟小龙说呢?”他叹了口气,自语道:“都是些要账鬼,不逼死我誓不罢休。”王科长倒不像乔龙升那么悲观,反倒跟乔龙升开玩笑说:“你没听人说过‘儿女都是父母快乐时的副产品’”乔龙升被王科长逗乐了,说:“你老伴儿是不是绝经了?”王科长不明白乔龙升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乔龙升终于把王科长绕进去了,笑的前仰后合。 王科长见乔龙升一脸的人荡,明白了,说:“好啊,老乔,你是说我憋着了。”乔龙升停下笑,说:“我可没那个意思,是你自己说的。”王科长见天不早了,跟乔龙升说:“先挺一挺再说吧。”乔龙升说:“也只好这样了。”王科长一走,乔龙升就犯难了,回去怎么跟小龙说呢?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回到家,小龙已经把饭做好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乔龙升调侃儿子。乔小龙有些不好意思,掩饰说:“自从妈妈走后,就你伺候我了,今天我也来个乌鸦反哺。”乔小龙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书却念的不少,今天一个 “乌鸦反哺”把乔龙升的眼泪一下子感动出来了。爷俩愉快的进行着晚餐。 饭刚吃到一半儿,小龙问乔龙升:“爸爸,是小雨回来了吗?”乔龙升不想瞒他,也瞒不住,点点头。 乔小龙一听心花怒放,兴高采烈的问道:“那你给我问了吗?”乔龙升犹豫了一下说:“我已经安排你王叔去问了。”乔小龙把饭碗撂下,问道:“小雨怎么说的?”乔龙升急中生智说:“小雨说她得考虑考虑,过几天给咱们信儿。”这个谎撒的合情合理,不由得小龙不相信。 小龙由衷的说道:“谢谢老爸。”乔龙升眼睛又有些湿润,心想:为了儿子,吃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果然如王科长所料,不到一个星期,张医生的信就从八五二干过来了。 乔龙升已经特别吩咐门卫老王头凡是徐源家的信从今往后都要先送到厂长室检查。 老王头不敢马虎,一见是小雨的信,连忙屁颠屁颠的给乔龙升送来。乔龙升一看是从八五二邮来的,心里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小雨对象来的,因为他知道徐源有个儿子在八五二工作。 他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王科长喊来。王科长把信拿过去看了看,胸有成竹的说:“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小雨对象来的。”乔龙升不解的看着王科长:“何以见得?”王科长说:“你想,如果是徐源的儿子写来的,他一定的写他爸收,不能写他妹妹名。”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乔龙升不在提问,紧忙给王科长找针,找剪子。 王科长看来在家常干针线活,干这个还挺内行,一会儿就把信封挑开了,而且破损程度非常小。 乔龙升非常满意,夸奖王科长:“行啊老王,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王科长谦虚的说:“勉为其难,勉为其难。”王科长和乔龙升都是没谈过乱爱的主儿,偷看别人的情书,就跟小孩儿偷看三级片时的情行,充满了激动和好奇。 俩人像一对同性恋似的脑袋挨着脑袋,都想先睹为快。王科长看到张医生说起小雨赐给他的那个吻时,像小沈阳似的尖叫道:“哎呀妈呀,真肉麻,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乔龙升心里也不太是滋味,没想到小雨都把初吻献出去了。 那个时候人们都比较保守,被人夺取了初吻就是不贞洁的象征了,不像现在只要没结过婚就可以充作大姑娘。 乔龙升心情沉重的看了一眼落款:张嘉毅。乔龙升恨恨的说:“敢跟我儿子抢媳妇,我看他是活腻了。”说完侧过脸来看着王科长说:“老王,你说咱们怎么办好?”王科长寻思了一会儿说:“咱们让它有来无回。”乔龙升说:“怎么个有来无回?”王科长把乔龙升桌子上火柴拿过来抽出一根划着,把张医生的信连同信封一并火葬。 乔龙升一拍大腿激动的说:“这个办法好。” 第七十四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九) 张医生一连给小雨来了三封信,都被乔龙升扣下了。小雨给张医生连着去了几封信,也不见回音,心里非常惆怅,仿佛自己说话自己接收不到一样,只能不厌其烦的问张医生:“为什么不给我回信,难道你变心了吗?”就差没说出那句著名的话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张医生哪能变心,他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那天张医生看完小雨的信,正纳闷问题出在哪了,为什么小雨总说没接到自己的信呢? 这时院长亲自来通知他:“吴厂长来电话让你去一趟。” “吴厂长找我?”张医生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也难怪张医生不信,他本身不是领导,那个时候又不存在医生收病人红包的事情,所以他就整不准主管政审的吴厂长为什么找他?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什么事儿,但是心里还是犯嘀咕。进了吴厂长的办公室,吴厂长并不像平时那样把脸拉的很长,而是很客气的给张医生倒了茶。 张医生是典型的北方人,对茶没什么偏好,尝了一口,苦溜溜的正如他现在的心情。 吴厂长也没闲心跟他绕弯子,直接把一封已经拆封的信交给他。他乐够呛,以为是下雨的信,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小雨的信怎么可能跑到吴厂长的手里,而且还开了封。 他看了一眼信封:黑龙江八五二农场党支部(收);再看看底下落款:尚志县亚布力木材厂保卫科。 他一下子傻眼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亚布力木材厂的保卫科扯上关系。 难道自己和小雨处对象他们保卫科还管,真是太平洋警察。张医生把信抽出来仔细观瞧,信里除了反映徐源成分不好以外,还说小雨已经有对象了,就是木材厂厂长的儿子。 因为徐源和文慧反对才赌气跑到八五二的。现在小雨已经准备和对象结婚了,但是你们那儿的张医生却死缠烂打,严重的破坏了人家的感情,希望八五二农场能管一管张医生,让他死了这条心。 张医生看完信,直觉告诉他这封信除了小雨成分不好是真实的,其余都是假的。 他当即跟吴厂长表明:“我们是自由恋爱,我不相信小雨那边有对象;即便有也是她们厂长以势压人,我猜绝对不是小雨的父母不同意,一定是小雨不同意。”张医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把随身携带的小雨的一封情书拿给吴厂长过目。 吴厂长看了之后,感觉小雨对张医生的感情是真挚的,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个小雨是哪来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医生抱歉的说:“对不起吴厂长,我忘了给您介绍了,他就是咱们厂徐忠良的妹妹。” “哦”吴厂长由衷的说, “那一定错不了。”张医生离开厂部直接去了忠良家,忠良一家正在吃午饭,见张医生进来,忠良连忙起身另取一套餐具,说:“在这儿吃吧。”张医生拒绝了忠良的盛情,忠良见张医生脸色挺难看,晓得他一定是有心事,便撂下筷子说:“咱们到客厅谈吧。”两个人进了客厅,忠良随手把门带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跟小雨闹别扭了。”张医生并没有正面回答忠良的问话,而是没头没脑的问道:“二哥,小雨在亚布力有对象,对吗?”忠良一听,懵了,说:“不可能,我爸爸亲自给我拍电报让我给小雨物色个对象。”忠良怕张医生误会,又把电报找出来给张医生过目,并且问张医生:“你从哪听来的?”张医生苦笑道:“咱们这儿到亚布力,何止千里,我上哪打听去。刚才吴厂长把我叫去,给我看了一份来自亚布力木材厂保卫科的信,信里不但说小雨有对象,还说我破坏人家感情,让厂子管管我。”忠良一听,也感到很蹊跷,他没去过亚布力,也不知道那面的具体情况,寻思了半天,只能保证小雨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其他的也说不好。 张医生感到事态很严重,说:“二哥,我想亲自去一趟亚布力,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给小雨去了好几封信小雨都说没收到。”忠良说:“既然他们说小雨的对象是他们厂长的儿子,你给小雨的信一定是让他们扣下了,并且掌握了你和二妹的情况。”张医生毕竟岁数小,没想到这一点,听忠良这么一说,马上想到自己在信里对小雨说的那些过头话,现在看来都落在人家眼里了,不由得有些难为情。 忠良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一般来说女孩的家长都会把女儿的恋爱往柏拉图的方式上去想。 忠良见张医生去意已决,嘱咐他:“到了那一定要多个心眼。”张医生跟院长请了几天假就急匆匆的踏上了去亚布力的火车。 他想道小雨接不着自己的电报,所以就没有给小雨拍电报,而是冒懵去的。 这样一来不但不至于打草惊蛇,还可以给小雨一个惊喜。张医生坐了一宿的火车,早上三点多钟到了亚布力,当时已是霜降节气,天已经很冷了,张医生哆哆嗦嗦的下了火车,进了亚布力最具代表性的火车站。 火车站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就像一只羊在走道时拉下的几个粪蛋儿。 黑乎乎的蜷缩在靠近暖气片的几张长条椅子上。张医生是这几个人中相对来说比较体面的一个但是也造的抽抽巴巴的。 好歹熬到六点来钟,张医生在火车站旁的一个小饭店里讨了半盆水洗了把脸。 然后进去喝了一碗豆腐汤,吃了两个白面馒头。看看表,七点多了,找到供销给准岳父准岳母和几个小姨子买了点礼物拎着,这才一路打听找到了木材厂。 亚布力木材厂在镇子的边上,张医生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张医生环视了一下木材厂的四周,不愧是木材加工厂,厂子的后面就是原料基地——茫茫无际的原始森林,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也分不清是狼还是其它什么动物,也许是熊瞎子或者老虎等更加凶猛的野兽。 张医生有些胆怯,感觉自己孤军远征似乎有些太冒失了。但是一想到一会儿就能看见日思夜想的对象,又觉得此次贸然前来还是值得的。 他在厂子大门旁边的角门前站了一会儿,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呢。老王头早就看见了他,从门卫房里出来,问道:“你找谁?”张医生礼貌的说:“大爷,我找徐源。”老王头一听是找那个厂长特别 “关照”的黑五类。立即提高了警惕,问道:“你是徐源什么人?” 第七十五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十) 张医生见老王头不怀好意,知道情况不妙,没敢说实话,撒谎说:“我是徐源的外甥,我是从兴凯湖来的。”老王头不了解徐源的底细,只知道徐源是从兴凯湖发配来的,见张医生对答如流,约摸他不是撒谎,就把他放了进去,还给他指了指道。 张医生在厂子里七拐八拐转了半天,才找到小雨的家。板皮围起来的小院虽然古朴但还是掩饰不了凄寒,尤其窗户都是用塑料布蒙的,一股风吹过来,塑料布破的地方就像吹号似的呜呜作响。 徐源天一亮就上工了,家里就剩一大帮女人。小雨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张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子扑到张医生的怀里,就跟走道捡了个金元宝一样,先是亲后是啃,又抬起头来爱恋的看了一会儿,似乎怕整错似的,紧接着又把身子挪开一点,举起一对粉拳在张医生的胸扑上乱捶一气,抱怨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你都快把人家急死了。”张医生捉住小雨的双手放在胸前,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我这一阵子给你写过好几封信。”文慧怕他们俩太过分了给小冰和小露看见不好,就把话捏扁了插进去,说:“这一定是乔龙升搞的鬼。”张医生这才注意到文慧,一个大方美丽的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他正拿不准这个人究竟是小雨的母亲还是小雨的姐姐。 小雨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松开张医生的手,说:“嘉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妈妈。”张医生刚才被小雨搞得热血沸腾,光顾着亲热去了,现在听小雨给自己介绍文慧,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小雨的母亲这么漂亮,连忙对着文慧鞠躬行礼,叫了声:“伯母好。”文慧见张医生白白净净的一脸书卷气,正像当年的徐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连忙把张医生往屋里让。 进了屋,小雨又给张医生介绍小冰:“这是我三妹。”张医生叫了声:“三妹好。”小冰调皮的眨动着大眼睛叫道:“二姐夫好。”小雨一听,连忙去堵小冰的嘴,说:“妈——,你看三妹竟瞎说。”文慧也觉着这八字还没那一撇呢,于是瞪了小冰一眼。 当时小露已经八岁了,正上一年级,见大伙热火朝天,便轻轻的拽了下小雨的衣襟。 小雨低下头,在小露的脑袋上摸了一下问道:“四妹,你拽我干什么?”小露撅着小嘴委屈的说:“二姐,你还没给客人介绍我呢。”小雨一听扑哧的笑了说:“嘉毅,刚才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四妹小露。”张医生其实早就看见小露了,只当她是个小丫头也没在意,没想到她还挺拿自己当回事。 于是把买的糖拿出来,一边蹲下来摸着小露的脑袋说:“四妹长得这么漂亮,来,二哥给你买的糖,拿着。”小露不但得到了张医生的赞美,还拿到了礼物,非常高兴,说:“谢谢二哥。”张医生把礼物拿出来分给大伙,这个家里平时除了徐源以外,没有别的男人,现在突然来了个白面小生,大伙都非常喜欢。 文慧说:“咱们中午包饺子。”大伙一听都欢呼雀跃,尤其是小露,脸上乐开了花儿。 文慧为了给小雨和张医生创造一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就把小冰和小露都领着买肉去了。 文慧一走,小雨和张医生就紧紧的搂在一起,四片热唇胡乱的沾在了一起,两个舌头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又仿佛一对武功差不多的对手,一碰上就死死的纠缠在一起,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久旱逢甘霖。 今天乔龙升早上起来先去了一趟镇革委,待回到厂子时已经九点多了。 老王头似乎有事急着向乔龙升汇报,一见着乔龙升,急忙从门卫房跑出来。 乔龙升奇怪的看着老王头,问道:“有事啊?”老王头说:“厂长,早上来个小伙子找徐源。”乔龙升一听,立即警觉起来,问道:“他没说是从哪来的,叫什么名,跟徐源什么关系?”老王头说:“我问了,他说是从兴凯湖来的,是徐源的外甥,叫什么名我没问。”老王头尴尬的挠挠脑袋。 乔龙升总觉着哪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把王科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情况跟王科长学了一遍。 王科长一听就说:“扯淡,这小子绝对不是徐源的外甥,他撒谎。”乔龙升听王科长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说:“我就觉着哪不对劲吗,我想起来了,徐源就哥四个,没有姐妹哪来的外甥。”乔龙升闭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问王科长:“你猜这个人可能是谁?”王科长老谋深算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张嘉毅。”乔龙升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蛇,一下子蹦了起来,说:“这真是色胆包天。”王科长把乔龙升摁在厂长的宝座上,说:“乔厂长,你不要上火,这是好事。”乔龙升不满的说:“小雨的情郎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说这是好事?”王科长阴险的冷笑道:“这回就让他有来无回。”王科长说完还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乔龙升一听,有点打怵说:“你难道要整死他?”王科长说:“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乔龙升摇摇头说:“吓唬吓唬他还是可以的,搞出人命来可就不好玩了。”王科长说:“让他知难而退,也好。如果他识时务就留他一条小命。”乔龙升满意的看了王科长一眼说:“你去找保卫科的李科长,让他去办,他在这方面比咱们有经验。”王科长说:“你就等着给儿子办喜事吧,我保证你在年前能当上老公公。”乔龙升说:“如果真如你所说,明年咱们厂副厂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王科长一听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 小雨和小冰还有文慧正在欢天喜地的包饺子,只等着徐源一回来就开饭。 张医生要帮着包,文慧坚决不许,说:“怎么好让客人干这个。”张医生没事干,就逗霜儿玩。 霜儿已经四个来月了,对这个陌生的男子很好奇,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张医生的脸看。 小露伏在炕沿上,问张医生:“二哥,你是干什么的?”张医生说:“我是大夫。”小露一听,有些担心的问:“那你以后和二姐打仗,你能不能用针扎她呀?”张医生逗小露说:“我只给小孩打针。”小露一听,马上紧张的说:“我听话,你不给我打针行吗?”张医生乐不可支说:“只要你听话我就不给你打针。”小露见张医生答应了自己,心里挺美,伸出一只小手指着炕上的霜儿说:“她不听话,老哭,你给她打针好不好。”张医生说:“好,等一会她哭的时候我就给她打。”小露一听乐的直蹦高,跑到厨房说:“二哥给霜儿打针喽,二哥给霜儿打针喽……”文慧有些不放心,说:“小雨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冰说:“还能怎么回事,哄小露玩呗。”娘仨正在小声讨论该不该派人进屋去看看。 张医生估计自己在屋也没啥意思,就把霜儿抱出来了。这时,李科长领着几个民兵也正好闯了进来。 第七十六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十一) 文慧见李科长突如其来,料到没有好事,但还是强作镇定的招呼:“李科长来了,在这儿吃饺子吧。”李科长一脸的杀气,对文慧这么大美女都视而不见,指着张医生对几个手下说:“带走。”语气非常强横。 张医生在八五二,因为医术高超医德好,很受领导和患者的信赖,哪见过这阵势,当时就吓得麻了爪儿,把霜儿交给文慧,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们干什么?”没有人给他解释,因为他长得白白净净,所以李科长带来的几个人并没有都上,只是上来两个就把他架走了。 小雨拼了命的冲上去寻思拦住他们,却被李科长和另外的几个民兵活活的拦住。 张医生吓得三魂出窍,拼命的喊道:“小雨,救救我,小雨……”小雨的性格比较绵软,要搁平常,早躲的远远的了。 今天为了心上人,她突然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虽然冲不出李科长他们的包围圈,但还是声嘶力竭的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公然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李科长一听小雨说那话就是幼稚,冷笑道:“王法,对你们这些黑五类就得讲专政,还讲什么王法。”说完把小雨轻轻一推,趁着小雨往后趔趄的当儿,带着张医生扬长而去。 张医生现在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只能听天由命。那几个人架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孤零零的房子前,也不知道是废弃的仓库,还是专门关禁闭的地方。 李科长打开房门,那几个人把张医生往里一推,也不审也不讯, “咣当”一声把门一关,一帮人一路说笑着走了。张医生惊魂甫定,把这间暂时安身立命之所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除了靠北角的地上有一堆干草以外,屋子里空空如也。 墙皮就像春天狗没褪净毛一样,有一块,没一块的斑驳陆离。就一扇窗户,窗户上就两块玻璃是完整的,其他几扇有的没有,有的只剩下几块碴。 相对于玻璃的残缺不全而言,窗户上的铁栅栏却密实而粗壮,让人望而生畏,断绝了一切想逃出去的念头。 张医生这时才想起应该冲着外面的人喊几声 “放我出去。”之类的话,可是他冲到窗前,手握着钢筋准备喊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李科长他们仿佛土遁了一样,只有远处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柳树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们在跳舞。 张医生倍感绝望,但他还是不死心,放开嗓门喊了两嗓子,可是他的声音一出了窗户就被秋风吞没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太有限了,还是留着晚上抵御寒风吧。 他把衣服紧紧的裹了裹。看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想象中小雨他们一家子一定正在吃着热乎乎的饺子。 可怜自己身上衣正单,肚中无食更觉寒。徐源回到家,见家里老婆哭孩子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且盖帘上还摆着包好的饺子。 徐源感到很奇怪,吃饺子怎么还吃哭了。于是关切的问小雨:“二女儿,怎么了?”小雨不做声,就是哭,大鼻涕淌多老长。 徐源无奈又问文慧:“不过年不过节的包哪门子饺子,不过了?”文慧看了小雨一眼,说:“小雨的对象来了。”徐源一听,连忙问道:“人呢?”文慧也眼泪汪汪的看着徐源说:“让李科长带走了。”徐源一听明白了,一定是隔离审查了。 因为自己成分不好,所以不论是亲朋来访还是书信往来都的进行审查,这一点徐源心知肚明,所以并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小雨的对象怎么连个电报也不拍一个就贸然前来,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乔龙升他们逮他还逮不着呢,这可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小雨这时候突然从炕上爬起来,拽着徐源的胳膊哀求道:“爸爸,你救救嘉毅吧!”徐源心想:我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但是这话心里想想可以,嘴上还得很硬气的说:“先吃饭吧,一会儿饺子塌底了。”小雨对父亲的态度很不满,说:“都火上房了,还有闲心吃饭。”徐源并不生气,说:“孩子,现在是晌午,大伙都回家吃午饭了,你找谁去?”文慧当然的站在徐源的立场上,况且徐源干了一上午的活,不吃饭哪行。 于是命令小冰赶紧烧水,一会儿饺子煮好了。大伙暂时忘记了正在遭受煎熬的张医生,纷纷冲上桌开吃。 小雨又生气又心疼,躺在炕上不起来。文慧无奈只好把饺子给她端到炕上。 小雨现在心都要碎了,别说是饺子,就是龙肝凤胆也难以下咽,只是一个劲的流泪,正是 “昔日横波目,今做流泪泉。”一会儿大伙吃完了。徐源看看表,快一点了,说:“小雨,我去找李科长,你不给张医生装点饺子?”小雨一听来了精神, “扑棱”坐起来把眼泪察一察,把饭盒翻出来,满满的装了一饭盒。把小冰和小露心疼的直嗦了嘴儿。 徐源拎着饭盒进了保卫科,李科长已经来了,正拿着牙签在剔牙。那时候剔牙是一件很牛bi的事儿,因为那意味着人家吃肉了。 徐源中午也吃饺子了,所以对李科长中午吃肉的事并不嫉妒。李科长仿佛没看见徐源似的,仍然在专心致志的剔着牙。 徐源小心翼翼的凑到李科长面前,叫了声:“李科长。”这一声叫仿佛把李科长的魂儿叫回来了,李科长把目光从远方拽回来,看着徐源,半天才傲慢的问:“干什么?”徐源只好进一步的卑躬屈膝的说:“我想问问我家小雨的对象犯了什么错,严不严重。” 第七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十二) 李科长把眼珠子一立说:“徐源,你是真不识抬举。”听李科长那意思是想让徐源问一下自己怎么不识抬举了? 然后他再借题发挥,把徐源骂个狗血喷头。可是徐源并没有按着他设计的路线走,而是点头如捣蒜,说:“明白、明白,我就是想给他送点饭。”李科长实在忍不住了说:“你明白个屁,我是说你放着乔厂长这么好的亲家你不嘎,偏偏从八五二弄个人来,你这不是找死吗?”徐源让李科长训儿女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也不敢发火,只好继续陪着笑脸说:“是我们高攀不起,是我们高攀不起。”李科长好像还念了几天书,说:“这回乔厂长就要俯就,我看你最好识点时务,否则,你那未过门的姑爷的小命……”李科长狞笑着没再往下说。 徐源吓的汗都出来了,说:“李科长,咱可不敢草菅人命。”李科长不知道草菅人命什么意思,说:“谁说要强+奸他了?”徐源一听,差不点被他气乐了,心想:这嗑没个唠。 只好先把话拉回来说:“这些咱们改日再谈吧,我还得去上班,这是给小张的饭,一会儿麻烦李科长转给他。”李科长斤了斤鼻子,闻出是饺子的味道,说:“先放在这吧,等一会儿提审的时候我再给交他。” “他早晨就没吃饭。”徐源提醒了李科长一句。李科长眼珠子一立:“磨叽。”徐源一听吓的连忙退出保卫科。 徐源回到家把情况跟文慧和小雨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急着上工去了。 文慧和小雨相拥着抱头痛哭,不知道如何是好。小雨哭到伤心处,开始说起了胡话:“如果嘉毅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文慧只好先止住哭声,去安慰小雨。 小雨说:“也不知道李科长他们把人整哪去了,我得给他送件衣服去,要不这一宿还不得冻死啊。”文慧一寻思也对,娘俩翻出一件旧的军大衣,小雨要去送,文慧没让,最后决定还是让小冰去。 小冰天生就胆大,夹上军大衣就去了保卫科。李科长正准备尝尝文慧的饺子,小冰进来了。 李科长对徐源代搭不理,但是对小冰就狠不下心来,盖因为小冰长的俊,而且年轻。 于是堆下笑脸亲切的问道:“有事啊,小冰。”小冰微笑道:“李科长,我想给我姐的对象送件棉衣御寒。”李科长把脸沉下来,严肃的说:“能不能成还两说呢,就对象对象的叫,多恶心人。”小冰没想到自己称呼张医生为二姐的对象李科长这么生气,就说:“又没说是你家我兰姐的对象,你急什么眼。”李科长之所以不高兴,都是因为乔龙升,但这是不能摆到桌面上的问题,所以被小冰噎的直梗喽,半天递不上当票。 小冰也没闲心听这些老骚杆子嘞嘞,说:“李科长,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二姐的对象。”她可不管李科长高不高兴,照样我行我素。 李科长没闲心哄她玩了,说:“你如果相信我呢,就把衣服放这,否则你就拿回去。至于看你二姐的对象,门都没有,他现在是隔离审查阶段,谁也不能见。”小冰 “哼”了一声,把军大衣往李科长的办公桌上一扔, “悠”的一下子走了。李科长在后面说:“这小丫头谁要是娶家里,可够老公公老婆婆喝一壶的。”小冰听的真晰的,嘟囔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屁。”就回家了。 李科长实在忍不住了,小冰一走,他连忙把饭盒打开。雪白的饺子像一群正在吃食的小猪羔子紧紧的挨在一起,非常惹人喜爱。 他偿了一个,猪肉白菜馅的,非常鲜。他咽了口唾沫,又连着吃了五六个。 他自己解馋了,又把王科长喊来,两个人又吃了几个,看看就剩少半下了。 王科长说:“给乔厂长尝尝,看看他能不能吃出来是他老**包的。”李科长人荡的笑道:“对、对,他老吹牛说已经把徐源的老婆搞到手了,今天咱们看看是真假。”两个人不怀好意的来到了厂长室,乔龙升正在为小雨对象的事犯愁,见他的两个铁杆狗腿子进来了,说:“我正准备找你们呢。”两个人不用猜就知道乔龙升找他俩干什么,于是抢先说:“先尝尝饺子,然后再谈工作上的事。”乔龙升中午因为跟小龙生气,也没吃饱,现在听说有饺子吃,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也不问是哪来的,一口气把剩下的十来个饺子都吃了,喝口水,咂咂嘴,问道:“谁包的饺子这么香?”王科长说:“是我老婆包的。”乔龙升一撇嘴:“就你家那个蠢娘们儿,生孩子还行。”李科长哈哈大笑,说:“能包出这么好吃的饺子的女人,一定是心灵手巧,美若天仙。”乔龙升说:“对。”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倩影。 他已经有小半年没和这个人那个了。乔龙升有些遗憾,有些心酸,要不是为了儿子,他有把握让文慧离开徐源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退一万步讲,就是不能明的在一起,暗中她似乎已经不那么排斥她了,虽然她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但是身体的变化有时候不是凭着毅力可以克服的,他明显的感到他们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相容。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为了儿子的幸福,他葬送了自己的幸福,他痛苦的叹了口气。 李科长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说:“这饺子是徐源老婆包的。”乔龙升沉重的说:“在亚布力,也只有她能包出这么香的饺子。”李科长和王科长在乔龙升身后挤挤眼儿,一脸的坏笑。 乔龙升并不在意,男人们并不把这事当成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时候恰恰还当成好事在同伴中炫耀,其实从古至今男人都把女人当成猎物。 第七十八章 徐源之死(一) 乔龙升吃完饺子,开始转入正题,问李科长:“你准备怎么收拾姓张那小子?”李科长说:“先把他扔禁闭室里冻一宿,杀杀他的锐气。”乔龙升看着空着的饭盒,说:“别把他饿坏了,一会儿让食堂给做点饭送去。”李科长说:“我去安排。”可怜张医生被扔在禁闭室里大半天,又饿又冷,天傍黑的时候,李科长才领人来给他送了两个窝头。用小冰装饺子的饭盒盛了一饭盒清水煮的白菜汤。这两样食物唯一的优点是热乎。张医生饥不择食,稀里糊隆就把这两个窝头和一饭盒白菜汤吃了精光,恋恋不舍的把饭盒递给李科长。李科长说:“你知道这饭菜是谁给你做的吗?”张医生摇摇头。李科长说:“是小雨给你做的。”张医生本来吃着感觉还不错,但是一听是小雨给自己做的,马上就有些失望了。很显然,小雨就给自己做这样的饭菜也太不够意思了。李科长想要达到的就是这个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转身就要离开。张医生见李科长他们要走,可怜巴巴的问道:“你们今晚不会就让我睡这吧?”李科长阴笑道:“那你要睡哪?小雨的被窝里。”他很为自己的幽默而洋洋自得,回头看了一眼一起来的那两个民兵,三个人仿佛三只猫在捉弄一只耗子,都感到游刃有余。张医生露出恐惧的眼神,说:“我会冻死的。”李科长说:“我保证你冻不死,只会冻僵。” 张医生在禁闭室里佝偻了一宿,真如李科长所言,只是冻僵了而已。张医生熬过漫漫长夜,好歹盼到了日出,好在阳光还算饱满,他让自己完全沐浴在阳光里,他像一条鳄鱼,让阳光照了两三个小时,才渐渐的有了知觉。恢复知觉后的张医生心里的恐惧大增,不知道还能否活生入玉门关。一个人如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危险,会比在一个熟悉的地方遇到危险时恐惧多几倍;而信心则正好会减几倍。这时李科长又领着人来了,这回是提审他。张医生心里对李科长提审自己充满了向往,当然不敢奢望他们会好吃好喝好招待,只要能有间遮风避雨的屋子让他暖和暖和就烧高香了。其实李科长这么早就来提审他,也是怕把张医生冻死了,毕竟他也不想搞出人命来。而且看小雨那意思如果张医生死了她都能去殉葬。那样的话就违背了乔厂长的初衷了。他现在要做到就是折磨张医生,然后让小雨痛苦。小雨为了救张医生,不得已而嫁给乔小龙和,那么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他站在窗外观察了一会儿,见张医生仿佛一条冻僵的蛇,心想:今晚真得把小冰给拿的军大衣交给他,否则他有被冻死的危险。正如张医生所料,李科长的屋子果然比禁闭室暖和多了,而且还有开水,而且李科长还给他倒了一杯。张医生把开水杯握在手里,不为喝那口热水,只为吸收那点热量。 李科长先是冷峻的看了张医生一阵儿,直到把张医生看的直发毛,才严肃的问道:“姓名?” 张医生:“张嘉毅。” 李科长:“职业?” 张医生:“大夫。” 李科长:“家庭住址?” 张医生:“牡丹江农垦分局八五二农场。” 李科长:“和徐源什么关系?” 张医生:“没关系。” 李科长:“那你来亚布力干什么?” 张医生:“看我对象徐小雨。” 李科长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吼道:“撒谎,我怀疑你是国民+党特务,是来和徐源接头的。” 张医生一听国民+党特务这个词,当时就吓得脸色煞白,说:“我是医生,不是特务,不信你们可以去我们农场调查。”李科长当然不相信他是特务,于是借坡下驴说:“张嘉毅,其实我也不相信你是特务,只是,”他摇摇头表示不好理解或者不好说,但显然他是在做姿态,因为他还是说了,“你们农场难道就没有像点样的姑娘吗,你为什么非打小雨主意?”他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的样子,“你打她主意我们就得打你主意,那么怎样打你主意呢?”他看了张医生一眼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你说成特务。”张医生不解的问道:“我跟小雨处对象碍着谁了?”李科长有些不解,说:“你难道不知道小雨是我们厂长儿子的未婚妻?”张医生想起吴厂长给他看的那封信,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他愤怒的说:“我不相信小雨和你们厂长的儿子是真心相爱,一定是你们强迫的,不然的话他就不会跑到我们那儿。”**寒窗虽然几乎冻僵了张医生的身体,但是还没有完全冻住他爱的小火苗。他虽然长的单薄,骨子里却是一个不容易服输的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倔强和对爱情的忠贞。李科长说:“屁,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在保卫科混迹多年,比张嘉毅骨头硬的见着多了,就他,细皮嫩肉的,不用打不用骂,扔禁闭室里冻上几天就拉稀了。他本来准备把小冰送来的军大衣给张医生御寒,可是现在看来还有些为时过早,因为他还有精力捍卫爱情。 李科长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两个一直守在门外的民兵闻声而入。李科长一挥手:“带走。”他们俩架起张医生就走,仿佛张医生是一只装满粮食的麻袋。张医生真想在李科长的办公室多呆一会儿,虽然那里危机重重,但是毕竟比关自己的禁闭室暖和。张医生坐在干草堆上,等到了中午,才来了一个民兵从铁栅栏的缝隙中给他递进来和昨天同样的饭菜,其实就是昨天剩的。这回连热一下的耐心也没有了。玉米面窝头像砖头一样硬,张医生虽然长了一口好牙齿,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勉强吃了一个,剩下的被他丢在了墙角;白菜汤像冰箱里镇的啤酒一样凉,喝下去还得靠身体里的热量去暖它。就是这样糟糕的饭菜,晚上还不供应了,他整不准是小雨忘了给他送了,还是人家不让送。他本来就冷的直打颤,现在肚里又没食儿,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没有食物可以吃,却有比较好的月光可以欣赏。只是月亮的光是死的光,不带一点热量,让人更觉寒冷。张医生对小雨的无影无踪或者说漠不关心不问不闻多少有些失望,继而又对小雨的爱情产生了怀疑。毕竟自己和小雨才相处了几个月,而完全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天。现在他身陷囹圄,小雨能豁出命来救他吗,他心里没底,小雨现在在他心中就如月中的嫦娥,虽然美丽却可望而不可即。 第七十九章 徐源之死(二) 到了后半夜,被老百姓誉为小鬼呲牙的时候,张医生终于冻得受不了了。 他趔趔趄趄的站起来,虽然很疲惫,但还是得坚持在屋里小步跑着,不然的话有被冻死的危险。 他跑了有半个来小时,身子才热乎了一些,可是肚子又饿的咕咕叫。无奈只好把中午扔的那个窝头又拣了起来,也看不出哪有灰,只能胡乱的吹了吹,一点一点的吃下去。 感觉似乎不像中午的时候那么难吃了,他看看表,才后半夜三点来钟,果然是 “寂寞恨更长”,离天亮还早的呢。老跑也累,只好又坐了一会儿,大约实在是太困了,这回坐下后一忽悠就睡着了。 等到天亮,他被刺眼的阳光唤醒,才惊喜的发现自己还没有被冻死,感叹生命真是顽强。 生命虽然顽强,但是腰却不够顽强,已经硬的像铁板一块,一动也不敢动。 作为医生,张嘉毅最了解寒冷潮湿对一个人的腰意味着什么,尤其是男人,弄不好会瘫痪在床或者失去生育能力。 他一下子被巨大的恐惧罩住,他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腰,捶了半天,才过了一点血脉,似乎有了点知觉。 他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一点一点的挪到窗前。大喊:“放了我,放了我。”但是没有人搭理他,只有一条正好路过此地的狗被他吓一跳,抬起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现在才知道自由是多么可贵,难怪裴多菲会为了它,把生命和爱情都要抛弃。 他还想再大喊两声,但显然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凭直觉他感到自己被囚禁的地方一定非常偏僻。 还是一天一顿窝窝头,一天一饭盒子白菜汤。李科长似乎把他忘记了,自从那天提审完他就连着四、五天没动静了,只有那个一瘸一拐的民兵来给他送饭。 那天那个民兵把饭递给他后,竟然从胳肢窝里抽出一卷子塑料布,然后把那几个没有玻璃的窗户摁吧上。 张医生说:“谢谢你。”那个民兵说:“要来寒流了,李科长怕把你冻坏了。”张医生说:“大哥,我已经冻坏了,你看我的手。”张医生把手伸过去给那个民兵看。 那个民兵摇摇头叹口气,惋惜的说:“你为什么非要招惹小雨呢。你难道不知道漂亮女子都是祸水吗。”张医生当然知道,可是向谁诉呢,他仿佛一只被人遗忘在角落的破袜子。 其实他不知道,他根本没有被遗忘,李科长和乔龙升还有王科长他们几乎每天都偷偷的来看他两次,见他日渐消瘦,越来越介乎于人鬼之间,他们的内心既充满了渴盼也充满了狂喜。 他们每天都把看到的情况夸大好几倍然后叙述给小雨,让小雨的内心备受煎熬。 以期达到人鬼情已了的目的。可是当小雨提出要去看看张医生的时候,他们就以种种理由为借口推脱。 其实是因为张医生还没有被折磨的惨不忍睹。在那个民兵把塑料布给禁闭室的窗户蒙上的第二天,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终于如期而至。 鹅毛大雪飘了**,第二天,人们推开门,霍,天地间一片银白,仿佛进ru了童话世界。 李科长第一个跑到关张医生的地方,发现张医生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头发像蒿草似的,脸上黑乎乎的,身上沾了很多的干草。 而且他似乎在发烧,身子佝偻成一团。昨晚太冷了,他真的有被冻死的危险。 他急忙跑去向乔龙升汇报。说:“火候到了。”乔龙升一听立即安排王科长去把小雨叫来。 小雨一听说是要带她去看张医生,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跟着王科长去了。 到了厂部他们会合上李科长和几个民兵,五六个人在厂子里左转右转走了半天才找到关张医生的地方。 小雨隔着窗户往里一看,果然是目不忍睹。当时就哭出声来。王科长见火候到了,就说:“小雨,张医生的命就在你手里攥着呢。你如果答应嫁给小龙,我们马上就给他换屋子找医生,否则,”王科长看了张医生一眼, “我看他连今晚也要挺不过去。”小雨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也能看出张医生病的很重。 他像一个刺猬似的蜷缩在墙角,人整个进ru昏迷状态。屋子那么冷,可是他的头上还在冒汗,可见他烧的多么严重。 小雨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张医生是有缘无分了,她咬牙点头,说:“行,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王科长能当乔龙升半个家,立即说:“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都答应。”小雨眼含泪水,说:“你跟乔龙升说,我的第一宿要给张医生。他如果答应,我现在就去和小龙领结婚证,否则我就和张嘉毅死在一起。”王科长以为小雨无非是让他们放了张医生或者说要点 “三大件”之类的。没想到她提出了这么个条件,一下子都傻眼了。王科长说:“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和乔厂长商量商量。”说完,把大伙扔在门外,一个人先回厂部。 乔龙升正心急如焚的等着消息,见王科长呼哧带喘的跑了回来,急忙站起来问道:“怎么样,李科长的计策灵不灵?”王科长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乔龙升说:“当然是先听好消息。”王科长说:“小雨答应了。”乔龙升一听,如释重负,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转念一想,说:“那个坏消息是什么?”王科长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乔龙升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这么磨叽。”王科长说:“小雨要把他的第一宿献给张嘉毅。”乔龙升一听,说:“就是那个医生。”王科长说:“对。”乔龙升把手往桌子上一拍,骂道:“我操她老徐家八辈儿祖宗。” 第八十章 徐源之死(三) 王科长没想到乔龙升会发这么大火,于是默不作声,待乔龙升火气小一些了,才说道:“乔厂长,你不用生气,咱们先骗小雨和小龙把‘记’登了,然后让李科长把成破厉害跟张嘉毅说说,我约摸就是小雨上赶着,张嘉毅也不敢动真格的。”乔龙升寻思了一会儿,三十儿晚上死个驴不好也得说好了,于是问王科长:“接下来怎么办?”王科长说:“你的任务就是说服小龙,还有就是抓紧布置新房,免得夜长梦多。”乔龙升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咱们分头准备吧。”王科长刚要走,乔龙升好像突然想起似的,问道:“张嘉毅这一阵子身体怎么样?”王科长说:“快顶不住了,你先去忙活小龙结婚的事,我得抓紧把他弄医院去挂几个吊针。” “也是,既然目的打到了,千万别弄出人命来,毕竟农垦那面不太好惹。”他这么一说,王科长也感到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直煽呼,急忙回到禁闭室。 小雨还在哭泣,大冷天,眼泪一离开眼眶就结成了冰沾在了脸上。王科长看着心疼,正想帮她揩去。 张医生还在昏迷。王科长对小雨说:“乔厂长答应你的条件了,别哭了,回去准备准备先把‘记’登了,我还得把张嘉毅送医院去。”王科长让人弄了块门板来,把张医生放上去四个民兵趔趔趄趄的抬到镇里的医院。 小雨跟着走到厂子门口被王科长撵回去了。小雨站在门口望了半天,直到张医生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才无限惆怅的回家去了。 张医生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阎王爷看他太冤枉了,就把他放了回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早上七点多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暖洋洋的病房,晒的张医生暖暖的。 他睁开眼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刷了白灰的墙壁发出刺眼的银光。 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另外一张床是空的,被褥凌乱的扔在床上,看得出昨晚一定是有人睡在了那儿,而且这个人也并不是真的离开了,很有可能是有急事先出去一下。 他感到很渴,嗓子像要冒烟一样。他伸手去拿杯子,因为他看见杯子里面有半杯水。 但是他的胳膊却一点也不听使唤,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无奈他只好大声喊道:“来人呐——”庆幸还没哑巴,他刚喊完,门就开了,进来一个民兵。 见他醒过来了,那个民兵甚是惊奇,惊叫道:“呀——你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报销了呢。”张医生瞪了那个民兵一眼,说:“我要喝水。”那个民兵紧忙把杯里的凉水倒了,又从暖壶里给他倒了半杯温水。 他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这回似乎精神了不少,说:“我饿了,要吃饭。” “有、有、有。”那个民兵特别殷勤,一连应了好几声,然后把一盒苹果罐头起开,自己先喝了一口罐头汁,咂咂嘴儿说:“不凉不热,正好。”张医生心里想:你要是馋了就直说。 张医生吃了几块苹果,喝了几口罐头水,精神多了,伸伸胳膊抬抬腿,一切又都恢复了知觉,只是手背上的几处冻伤让他心有余悸。 想现在自己醒过来了,他们不知道又要怎么整我了。让张医生疑惑的是这伙人明摆着因为自己和小雨处对象才往死了整他,可是后来当他完全断绝了和小雨在一起的念头时,他们反倒不问不闻,而是就把他扔在禁闭室里冻、饿,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的这个想法恰恰是乔龙升一开始的打算:让张医生知难而退。后来还是王科长出的主意,就是往死里折磨张医生,然后让小雨主动告饶,这比让张医生提出分手效果更好一些,因为能永绝后患。 那个民兵见张医生缓过来了,说:“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去告诉李科长一声。”张医生刚苏醒过来,正嫌他聒噪,没想到他竟然知趣的走开了。 张医生正好利用这段空隙想想自己怎么脱身,他现在再也不敢奢望拥有小雨和她的爱情了,只要能活着回到八五二就烧高香了。 他试着坐起来,然后一点点的把腿放到地上,试着站起来,结果失败了。 两条腿像两根面条似的软软的,而且头也晕晕的。他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气喘吁吁的重新躺回床上去。 摸摸兜,更是心里一惊,临昏迷前记得兜里明明有五十多块钱,现在怎么一分都没有了。 难道是被李科长他们搜去了,还是被谁趁乱摸了去。他倒不是心疼那俩钱,他现在逃命要紧,没有钱寸步难行。 他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他还想继续绞尽脑汁。可是李科长和王科长他们就来了。 两个人一进屋,王科长就高兴的说:“张医生,你可醒过来了,你可把大伙吓死了。”张医生现在一见着王科长和李科长就哆嗦,这俩老小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张医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恐惧的看着他们俩。李科长先把五十来块钱还给了张医生,说:“我怕别人浑水摸鱼,所以就帮你保管了几天。”张医生不知道是福是祸,想说不要了,但是没有钱怎么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可是伸手去接,又怕他们另有企图,犹豫再三不知如何是好。李科长回头看着王科长会意的笑一笑,然后把钱硬给张医生塞兜里了。 张医生没想到李科长也有善良的一面,心里挺感动。一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 王科长见火候差不多了,示意那两个民兵先出去一下。当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王科长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科长则突然严肃起来。 张医生知道没有好事了,因为他们俩又开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 第八十一章 徐源之死(四) 王科长寻思了一会儿,说:“小张啊,有个事儿需要跟你说一下。”张医生连忙点头说:“您说。”王科长看了李科长一眼,李科长略微的点了下头,王科长征得了李科长的同意后说道:“小雨昨天已经和乔厂长的儿子登完‘记’了,明天他们就要举行婚礼。”张医生一听,心里仿佛被扎进一根针似的,疼的直抽搐。 但他还是咬牙挺住了,毕竟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他叹了口气,感到自己这十来天所遭的罪一点都不值。 但是牙可以咬着挺住,眼泪却不能挺住,想起这一阵子自己遭的罪,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见王科长和李科长用错综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把眼睛擦了擦,然后腼腆的看了他们俩一眼。 王科长和蔼的说:“不要不好意思,无情未必真豪杰。”张医生说:“这些跟我都没关系了,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八五二。王科长,李科长,既然小雨已经答应嫁给乔厂长的儿子了,你们就放了我吧,难不成你们乔厂长还要请我喝喜酒?”李科长被张医生的幽默逗乐了,难得的咧咧嘴角,看那意思就算是笑了。 还是王科长继续往下说:“小张啊,按说小雨和小龙结婚是没你什么事儿,你明天就可以回八五二。如果不方便我们还可以派人送你一程,可是,可但是……”张医生一听王科长一会儿 “可是”,一会儿 “可但是”,料到还有环节需要自己配合,连忙诚恳的说:“王科长,你不要磨不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王科长一听笑了,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雨跟乔厂长提了一个条件,否则她宁死不屈。”张医生赶紧问道:“什么条件?”王科长犹豫了一会儿,李科长不耐烦了说:“老王,你别磨叽了,快说吧。”王科长瞪了李科长一眼,说:“粗人。”李科长回敬道:“就你细。”王科长没在理李科长,看着张医生说:“小雨提的条件就是她今晚要先和你睡一宿,明天才能和小龙共入洞房。”张医生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明白,说:“你说什么,小雨今晚要和我先睡一宿,她疯了!”李科长以为张医生惺惺作态,就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说:“小雨就是要让你先干。”张医生一听,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一来还能回八五二了吗? 他们还不得把自己塞冰窟窿里喂王八。喜的是小雨心里还是有自己;之所以要嫁给乔小龙,实在是情非得以。 但是张医生现在保命要紧,就是杨贵妃来说要让他白睡一宿,他也没那个心情。 所以连忙表态说:“荒唐,真是荒唐,我坚决不同意。”王科长老谋深算的说:“你不同意还不行,因为那样的话,小雨就会怀疑是我们逼的你。”张医生懵了,迷茫的看着他们俩,说:“那、那难道乔厂长的儿子愿意当王……”那个 “八”字他没敢说。李科长眼珠子一立,照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说:“你敢让我们乔厂长的儿子当王八,我看你是活腻了。”张医生也上来倔劲了说:“我说不去,你们又不同意;我答应了你们又不高兴,那到底要我怎么做?”王科长责怪了李科长几句说:“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没想到是榆木脑袋,你今晚既要和小雨在新房住一宿,又不能动小雨一根指头。明天晚上小龙入完洞房,如果小雨还是原装的,没开封,我们后天就送你回八五二;如果小雨被人撕了封条,我们后天我们就送你上西天,你听明白了吗?”王科长虽然语气很温和,但是张医生感到比李科长粗言大嗓说出的话还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连忙表态,说:“你放心,我一定完璧归赵。”李科长说:“你最好说道做到。否则……”李科长也玩起了欲言又止。 张医生觉得像李科长这样的粗人说半截话更可怕,因为他们是粗人,所以剩下的半句话不会有什么深刻含义,只能是,他不敢往深了想。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徐源之死(六) 张嘉毅和小雨亲热完了,两个人紧忙把衣服穿好。还是一个头朝里,一个头朝外的躺在炕上假寐。 凌晨五点来钟,李科长和徐源两口子就分别来接张嘉毅和小雨来了。李科长敲了敲门,乔龙升先出去把门给开开。 然后乔龙升喊了小雨一声。小雨和张嘉毅把灯打着,都坐了起来。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倦意。 李科长看了张嘉毅一眼,也没看出什么破绽。说:“小张,跟我们回保卫科吧。”张嘉毅说:“好。”回头看了小雨一眼,小雨也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满是不舍,但是也无可奈何,就这么**的缘分。 文慧帮着小雨把被褥重新叠好。徐源则帮着小雨把鞋找着。小雨穿好鞋,也没看乔氏父子一眼,就跟着父母回木材场了。 好在乔龙升家离木材厂不远。张嘉毅和李科长他们在前面,小雨和父母在后面,相隔有二三百米。 几乎能听见前面人走道的声音,但是却看不见人影。小雨心情很沉重,一路上也没跟父母说话。 文慧心里很担心小雨这一宿和张嘉毅是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也没法问。 徐源心里更多的是对张嘉毅的担心。他知道凭乔龙升的狠劲,如果张嘉毅和小雨越轨了。 他们不会把小雨怎么样,但是却会把张嘉毅怎么样。张嘉毅回到保卫科,李科长问道:“你昨晚没对小雨怎么样吧?”张嘉毅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有。”李科长冷笑道:“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今晚就见分晓,如果小雨原封未动,我明天就买火车票送你回八五二,否则……”张嘉毅没等他说完,接上说:“送我上西天。”李科长用鼻子哼了一下说:“你知道就好。”张嘉毅没有闲心跟他扯淡,说:“我饿了。”李科长命令一个民兵去给张医生买几个包子,如果不出意外,张医生就要回走了,俗话说 “冤家宜解不宜结。”李科长也不想得罪张医生,毕竟这事跟自己没啥关系,所以尽量把态度放和蔼一些。 一会儿那个民兵把包子买回来了。李科长和张嘉毅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李科长吃完对张医生说:“还得辛苦你在这屋呆一天。”张嘉毅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李科长态度的变化,于是也温和的说:“悉听尊便。”李科长没在说什么,也许是没听明白张医生这句话的意思。 把那两个民兵叫出来嘱咐了一番,就去忙活小龙的婚事去了。小雨回到家,就开始准备,化妆、换衣服,梳头。 徐源作为父亲,这个时候自然不适合在屋里呆着了,对文慧说:“我去看看张嘉毅。”文慧嘱咐他:“不要节外生枝。”徐源说:“我懂。”徐源一走,文慧把小冰和小露打发出去,炕上只留了霜儿。 霜儿已经会爬了,见小雨拿出很多鲜艳的不料,非常好奇,紧的去抓。 文慧没有闲心管霜儿,她的心思都在小雨和张嘉毅身上。其实从内心深处讲,她是不赞同小雨的主张的。 但是也不敢过分阻止,毕竟小雨走到今天这一步主要是为了她和徐源。 她小心翼翼的问小雨:“你昨晚和张嘉毅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小雨听文慧把她和张嘉毅在一起说成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很生气,说:“干了,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文慧一看小雨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知道自己用词不当,连忙改口说:“小雨,都是爸爸妈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别怪妈,我说你这些也是为你和嘉毅好。”小雨当然明白,她扑到文慧的怀里放声大哭。 小冰和小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急忙从闺房跑过来,问道:“妈,二姐怎么了?”小雨见两个妹妹进来了,不好意思的从文慧的肩膀上把头抬起来,擦擦眼泪说:“没怎么,就是舍不得离开你们。”婚礼如期进行,乔龙升和乔小龙各揣心腹事,强颜作笑,小雨则冷如冰霜。 大伙都知道怎么回事,对小雨的冷漠也不见怪,该吃吃,该喝喝,热热闹闹。 晚上,小龙的一些小哥们又来闹洞房。小雨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觉,今天又忙活了一天,已经筋疲力尽了。 好歹熬到大伙都走了,小雨长舒了一口气,寻思好好睡一觉,可是偏偏乔小龙还兴犹未尽,非要干那事。 小雨说:“我累了,明天吧。”乔小龙不敢和小雨硬来,但是他也有软招子,他把一张白色的床单铺在两个人的褥子上。 小雨不解的问道:“大喜的日子你铺白的干什么?”小龙说:“我爸说今晚要见喜。”小雨一下子明白了乔龙升的险恶用心,把那张白床单儿扯下来就撇地上,说:“你们父子就配喝别人的洗脚水。”乔小龙耐着性子说:“难道你已经是别人洗过脚的水了?”他这么一问,小雨倒不愿意承认了,因为他毕竟没和张嘉毅怎么地,怎么也不愿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她确实是太累了,而且她在心里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乔小龙,所以她还是坚持明天再圆房。 乔小龙见小雨推三阻四,起了疑心,说:“我也不一定非得今晚就和你那样,只是张嘉毅急着回八五二。”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小雨照着乔小龙的脸上吐了口唾沫,说:“卑鄙。”乔小龙并不生气,他是真心喜欢小雨,哪怕是小雨生气的时候他也喜欢。 他把唾沫擦了擦,说:“小雨,我知道我长的比不上张嘉毅,可是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差。”小雨心软了,特意考验他,说:“既然如此,乔小龙,我问你,如果我不是大姑娘了,你怎么办?”乔小龙一听,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说:“你昨晚真和他那个了,我整死他。”他不说整死小雨,却说要整死张嘉毅。 小雨一听非常生气说:“还说你怎么爱我,都是撒谎。”乔小龙挠挠脑袋,说:“让我喝别人的洗脚水,难道我还得说味道不错?”小雨一下子被他逗乐了,心里第一次对乔小龙有了点好感,说:“让我教你怎么做,如果我今晚上不见红,你就把自己的爪子咬破把血滴在白单儿上,拿过去给你那个死爹看,让他抓紧把张嘉毅放了,否则洗脚水也让你没得喝。”小龙寻思了一会儿,说:“只要你今后不再和姓张的那小子打恋恋,我认了,毕竟也是我从他手里把你抢来的。”小雨说:“你想好了,说话算数。”乔小龙说:“男子汉大丈夫放个屁砸个坑,吐口唾沫捻个钉,说到做到绝不反悔。”小雨不在说话,上炕把灯闭了。 第八十四章 徐源之死(七) 一阵钻心的疼痛宣告小雨已经由一个大姑娘变成了小媳妇,从此以后,不论她心里怎么委屈,她都得和这个进ru自己身体里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了,那个年代人们脑子里还没有离婚的概念。 但是现在,起码是此时此刻小雨的心思还没在小龙的身上,她心里想着的仍是嘉毅明天终于可以安全回家了,这趟亚布力之行差不点要了他的命,想到这儿小雨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加上刚才的破瓜之痛让她的眼泪愈发的流的欢。 乔小龙初次体验到了上帝赐予他的快乐,兴奋的要死,根本无暇顾及小雨的感受,只是昏头昏脑的新奇。 过了半天激情稍退他才想起乔龙升叮嘱的话,连忙把灯点着。还没来得及看床单上是否有梅花开放,先看见了小雨脸上涟涟的泪水,他吓一跳,连忙问道:“疼吗,小雨。”小雨一把把他推开说:“滚,不用你管。”说着把身下那张白床单抽出来撇给他,说:“拿去给你那个缺德爹看吧。”乔小龙愣头愣脑的捡起那张床单儿,只见上面零零星星的撒落几点殷红,喜出望外。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当王八的准备,现在竟然把小雨清清白白的娶进来,其欣喜程度可想而知。 他冲上去把小雨死死的抱住胡乱的亲了一气说:“老婆,谢谢你。”说完赤果着上身跑到乔龙升那屋,兴高采烈的对乔龙升喊道:“爸爸,爸爸,小雨是清白的。”乔龙升并不像乔小龙那么轻信,他把那张床单拿过去就着灯光仔细查看了半天。 其实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相。但是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理由,于是感慨的说:“徐源家教真严那,看来爸爸做点损还是值得的。”他差不点把徐源和文慧整死,却只用了一个 “点”字就一带而过了。乔小龙对他爸爸使用的那些手段一无所知,所以也没闲心听他啰嗦,又猴子似的蹦回了新房。 扔下乔龙升还在研究那张床单上的几朵梅花,心里仿佛喝了蜜一样——甜美,心想:这事多亏老李和老王了,明天得把他俩请来好好搓一顿。 第二天一早,乔龙升就领着王科长李科长来保卫科找张嘉毅。张嘉毅见乔龙升面有喜色,知道一切都在他和小雨的预料之中。 但是他不作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乔龙升目的达到了,就把话往回拉,说:“张医生,这一阵子让你受委屈了。走,咱们到饭店吃个早饭,吃完饭我亲自送你上火车。”张嘉毅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我一点也不稀罕你送,于是反问道:“不送我上西天了?”王科长一听马上说:“笑话、笑话,那都是玩笑话。”张医生拱手抱拳说:“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乔龙升尴尬的笑一笑,说:“都过去了,现在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因为心虚,第二个欢喜说的声音非常小,仿佛是第一个欢喜说完没有刹住闸自己溜达出来的。 他说完把厂办的秘书叫来,掏出十块钱,说:“去给张医生买张火车票,越早越好。”回头看看张嘉毅说:“张医生已经是王八肚子插鸡毛——归心似箭了。”说完哈哈大笑,王科长和李科长也讨好的跟着笑。 其实他是怕夜长梦多,想抓紧把张医生打发走。现在的张嘉毅已经是一枚炸弹了,多攥在手里一天,被他炸毁的可能性就增大了一分,昨天八五二催张嘉毅回去的电报已经转到了乔龙升的手里。 张医生想在临走之前再看小雨一眼,但是连他自己都知道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上了火车,他冲乔龙升他们三个摆摆手,然后眼睛就向远处搜寻。亚布力车站比屁股大不了多少。 他放眼望去,就铁栏杆外面有一个围着红围巾的女人向他这边张望,除此以外只有两个乘务员在肃立着目送火车离开,眼睛里充满了神圣。 一分钟的时间很短,火车已经开动了,那个女人还在向他这边张望。但是张嘉毅已经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小雨,因为小雨比较苗条。 而那个女人的身板相对来说偏宽一些。他看的很准,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小雨,而是小冰。 第八十五章 徐源之死(八) 女人都是精神跟着肉ti走的动物,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是肉ti和精神分离的动物——作者题记小雨心神不宁的坐在屋里,算计着火车经过的时间,眼睛时不时的往窗外看。 就好像能看见火车里的张嘉毅似的。她本来是打算去送张嘉毅的,但是她也知道那只能是痴心妄想,因为乔龙升说死也不会答应她的,弄不好还会耽误张嘉毅的行程。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是徒增烦恼。这时一阵火车的汽笛声和蒸汽机车沉重的喘息声传来,小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人也像乘电梯,电梯要停下的时候似的忽悠一下子。 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因为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立起来。 但是她也只是冲动而没有行动,她就是立即长出翅膀也不可能和张嘉毅比翼双飞了,她已经是乔小龙的人了。 乔小龙已经进ru了她的身体,并且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了乔小龙来过的一道深深的划痕。 这道痕迹就像纹身,是洗不掉了。他们结束了,永远永远的结束了。乔小龙呆坐在炕上,他其实也想到了张嘉毅一定就在这列火车上。 他还想到了小雨现在一定是心如刀绞。但是他一声不响,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偷偷的看着她。小雨一回头他就紧忙把头转向别处,假装是在看别的什么东西的样子。 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心里有愧,他总觉着小雨是自己从别人手中抢来的。 新房虽然簇新,却没有一点喜气,没有一点声息,像是沉船里上个世纪的遗存。 小雨睁着的眼睛仿佛睡着了,而醒着的耳朵却代替眼睛在屋里屋外仓皇的寻找,找来找去只找到了自己忙乱的心跳。 火车是早已经开过去了,而下一趟还没来到。其实就算下一趟来到也跟小雨没关系了,因为那里不可能再有一个张嘉毅。 小雨颓然的坐回凳子上。乔小龙也知道张嘉毅走远了。而且相信这个人以后在小雨的心中也会一点点的淡了,于是紧忙从炕上下来,说:“老婆,凳子凉,你上炕坐吧!”小雨在心里还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这么随便的就管一个陌生的女人叫老婆。 小冰今天就两个任务,一个是到火车站看看张嘉毅走了没有,这个任务是徐源交给他的,徐源怕节外生枝;另一个任务是去小雨家看看小雨有没有什么不妥,这个任务是文慧交给她的,文慧怕眼前出岔。 文慧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总觉着小雨和张嘉毅那晚不能老实了。所以很怕小雨露出破绽。 因此天一亮她就把小冰喊了起来,让小冰去小雨家探探口风。偏偏徐源又安排小冰去火车站送张嘉毅,她拗不过徐源,只好让小冰先去了火车站。 小冰到了火车站,本打算进站里亲自送送张嘉毅,从内心深处讲,她还不讨厌张嘉毅。 但是见乔龙升和李科长、王科长这几个坏种像苍蝇似的在张嘉毅身边围着,她一下子兴趣寡然。 她不明白乔龙升他们怎么突然又对张嘉毅殷勤了起来,难道真有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只是躲在栅栏外目送张嘉毅离开。可笑张嘉毅那个傻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二姐了,一个劲的瞄起来没完。 见火车走远了,小冰若有所失的来到小雨家。乔小龙见小冰来了,鼻子眼睛都是笑,平心而论这个小姨子也是他喜欢的。 所以一见着小冰马上热情的打招呼:“来了,小冰,快坐。外面冷不冷,看,脸蛋儿都冻红了。”说着就要用双手去给小冰捂脸。 小冰是一点也不喜欢他,冷冷的说:“少拍我的马屁,把爪子拿开。”小冰喜欢把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手说成爪子。 乔小龙听小冰说 “拍马屁”三个字,就用手在小冰的屁股上虚晃一下,意即小冰的屁股就是马的屁股。 小冰见他这么不庄重,气得脸通红,说:“人家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你还真惦记上了。滚,滚远点,小心我把你的爪子剁下来。”小冰对乔龙升父子俩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所以骂起乔小龙来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乔小龙就是再不定性,小冰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听明白了,尴尬的嘟囔:“你说啥呢,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小冰眼珠子一立说:“你以后跟我严肃点。”乔小龙不在说话,像个受气包似的挪回炕上。 小冰把小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郁郁寡欢,心里没有底儿。于是用乔小龙也能听得非常清晰的声音问道:“他没欺负你?”小雨回头看了小龙一眼,觉得他也挺可怜。 女人都是这样,只要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就自然的对那个男人产生依赖,说白了,女人都是精神跟着肉ti走的动物。 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是肉ti和精神分离的动物。 第八十六章 徐源之死(九) 小雨没有正面回答小冰的问话,但是小冰从小雨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份自信,看来情况没有妈妈预想的那么坏,小冰想,或许也就是摸摸而已,亦或者吻了一下,小冰不好意思再往深处想。而是把矛头转向乔小龙,说:“乔小龙,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欺负我姐,看我不挠死你。” 乔小龙仿佛受到了攻击的小王八似的,把脑袋往衣服领子里一缩,露出无辜的表情。 小冰见乔小龙似乎不像他那个死爹那么跋扈,就打算回去了,妈妈还等着她回信呢。她拍了小雨的肩膀一下说:“二姐,我走了,咱妈还在家等着呢。” 小冰刚要抬腿,乔龙升送走张嘉毅美滋滋的回来了,见着小冰热情的招呼:“小冰来了。” 小冰虽然满心不乐意,但还是的满脸堆笑说:“乔叔叔回来了。”毕竟是长辈,徐源两口子**出来的孩子,这点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 乔龙升要过来拍小冰的肩膀,小冰本能的躲了一下,乔龙升有些尴尬,但还是关心的说:“快坐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己那个受气包似的儿子说:“小龙,去买点肉,中午留小冰在这吃饺子。” 乔小龙一听如释重负,蹦到地上,向乔龙升要了五块钱就出去了。 乔龙升说:“小冰,你在这陪陪你姐,我还得去厂里一趟。”说完也消失了。 小雨见屋里就剩下她们姐俩了,小声问道:“他走了吗?” 虽然小雨没有指名,但是小冰知道她指的是张嘉毅,点点头说:“走了,我亲自去车站送的。” 小雨一听小冰亲自去车站送的,仿佛在黑屋子里打开了一扇天窗,马上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小冰当然明白小雨是问张嘉毅给没给自己留句话。小冰摇摇头说:“你那个该死的老公公领着那两个狗腿子也去了,我一见他们就烦,所以我就没进站里。” 小雨叹了口气。 小冰不想再和小雨纠缠张嘉毅了,问道:“二姐,他们父子昨晚难为你了吗?” 小雨摇摇头,她似乎很疲惫,话语很少,小冰是受了母亲的重托来打探消息的,所以要尽量的刨根问底。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你和张嘉毅没怎么的吧?”这是文慧最担心的事儿,特别叮嘱小冰要问个明白。 小雨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给了他。” 俗话说“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小雨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小冰的问题,但是小冰已经心领神会,说:“二姐,你做得对,如果真把自己给了张嘉毅,那就等于害了他。” 小雨说:“你也想到这一点了?” 小冰说:“傻子都能看出来,乔龙升在答应你的条件之后一定威胁张嘉毅了,我猜就是你主动献身,张嘉毅也未必敢对你下手。”这一点小冰可看走眼了,他们除了那个什么都干了。 小雨看着小冰笑了笑说:“一个大姑娘家什么都说,也不害羞。” 乔龙升说是厂子里有点事,其实是扯淡,他把小冰留下帮着小雨包饺子,徐源上班,小露上学,家里应该就剩下文慧和霜儿。霜儿才几个月,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耽误。所以他一出家门就直接去了徐源家。他已经有小半年没和文慧亲热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应该重新开始了。他心里充满了向往。脚下也仿佛绑了戴宗的神行码,自我感觉呼呼生风。一推门,果然不出乔龙升所料,就文慧领着霜儿在家。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徐源之死(十二) 王科长一听,说:“也对,要不你就用钱。” 乔龙升笑一笑,说:“文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会把我那俩个钱放在眼里。况且她也不是个把钱看得很重的女人。”这个男人勾搭女人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不爱财。 王科长无奈的把双手一摊说:“那就只有赖皮缠了。不过这一招是在既没权又没钱的前提下才不得已而用之的。”王科长进而解释道:“比如,一个穷小子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既不能帮人家安排好工作,又没有钱买人家喜欢的东西。还想把人家姑娘弄到床上去。就只好穷追猛打,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我爱你,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这样的鬼话。因为他除此以外别无所有。” 乔龙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像他这个岁数如果还靠赖皮缠,那就不是赖皮缠了,而是癞皮狗了,他愁眉不展。 王科长见乔龙升不高兴了,感觉是自己的失职,连忙再献一计,不过因为这计太血腥,他怕乔龙升吓着,所以他还先用了一个开场白,说:“古人云,治乱世需用重典,治痼疾需用猛药。”说完看看乔龙升的反应。 乔龙升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连忙说:“只要能让文慧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什么招都行。” 王科长见乔龙升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知道这半年他已经快憋疯了。于是把右手掌横在自己的脖子前面,做了一个“拉”的动作,发出“咔”的一声,同时目露凶光。 乔龙升心里一惊,说:“不行,不行,那文慧和小雨还不得把我活剐了。” 王科长突然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或者说太做损了,就决定把话收回去,打个哈哈说:“我也是顺嘴胡咧咧,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他什么也没说。 乔龙升说:“老王,你别多心,容我想一想,想一想……”他确实觉得有些突然,虽然他在心里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和文慧霜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且徐源也确实是横在他和文慧之间的厚障壁,但是现在让他推倒这座厚障壁,他确实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而且也有些于心不忍。他设计的最好方案是徐源能主动的把位子让出来。可是看徐源那意思,他是宁可当王八也不会主动让“贤”的。 约摸过了有十来天,小冰又去看小雨。乔龙升见小冰出去了,马上溜进去。 文慧听见门响,以为小冰去而复返,以为小冰落什么东西了,不满的说:“一天到晚丢三落四。” 乔龙升也不说话,见厨房里雾气氤氲,文慧在厨房剁饺馅,心想: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悄悄的走进厨房,一下子从后面把文慧拦腰抱住。 文慧突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吓得“妈呀——”一声。 乔龙升连忙说:“是我,文慧。”一边说着一边在文慧的前胸上乱摸,同时自己的老枪也硬硬的顶在文慧的臀bu上。 文慧一听是乔龙升,反倒镇静了,毕竟不是头一回了。她被乔龙升死死抱住不能脱身,心生一计,说:“乔龙升,你总不能就这么抱着干吧?” 乔龙升一听文慧那意思,只是对行式不满,对内容已无异议,乐的假牙差不点掉下来,松开文慧。“我就知道你不能这么绝情,”乔龙升悲喜交集的说,“这些天我都快被你窝囊死了。” 文慧没闲心听他扯淡,转过身来把菜刀照着乔龙升的脑袋比划比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吼道:“滚,滚出去。” 乔龙升涎皮涎脸的赖着不走,说:“又不是大姑娘,装什么贞洁。” 文慧一听,气冲脑门眼睛喷火往前逼了一步,说:“你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乔龙升当然不相信文慧会一刀砍死他,但是现在文慧手握着利刃,再逼着她和自己干那事也是很不现实。 乔龙升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文慧,算你狠,你别后悔。”说完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第九十章 徐源之死(十三) 小雨、小冰和小龙进屋,见文慧脸色铁青,“当当当”响亮的剁着饺馅子,声音异常的大,怀疑菜板子已经剁烂了,都感到很奇怪。 小雨马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文慧的腰。 文慧一哆嗦,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喜欢从后面抱住腰? 小雨感受到了文慧的轻微颤抖,不仅关切的问道:“妈,你咋的了?” 文慧回头看了小雨一眼,心想:还不是你那个畜牲老公公,好吃不了筷。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没事。” 一边把脸色放缓了一些,说:“都来了。”这话很显然是说给小龙听的。 小龙连忙献殷勤说:“妈,你辛苦了。”讨好的接过菜刀,说:“我剁。” 文慧说:“也好,我去和面。”一会儿面和好了,饺馅也剁好了,大伙就开始包饺子。 十一点,徐源下班回来,见小雨和小龙也在,高兴的说:“呵呵,包饺子,好生活呀。” 转了一圈,似乎突然想起似的,说:“小龙,你别包了,回去把你爸爸叫来一起吃点热乎的。” 小龙心里一直惦记着爸爸,但是丈母娘不吱声,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叫。现在老丈人发话了,威力可以和丈母娘相提并论,于是撂下擀面杖跑了出去。一会儿,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徐源和小雨同时盯着小龙看。 小龙说:“我爸说他有事,不来了。” 徐源见饺子已经下锅了,说:“有什么事,刚才我还看见他在门卫房坐着呢。”一边把衣服披上,说:“这老东西,还得我亲自去找。” 文慧头也不回,冷冷的说:“等你把他找回来饺子都成片汤了。”文慧没明说不让徐源去找,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赞同徐源去找。 徐源一愣,把衣服又甩在炕上,说:“也是,一会儿让小雨给端回去一盘得了。” 乔龙升这回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徐源除掉了。他找到王科长,说:“上一次你说的那个事还记得吗?” 王科长说:“你想好了?” 乔龙升犹豫了一下,说:“我考虑再三,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得做的隐秘一些,不能有半点差错。” 王科长说:“这是自然。”然后凑到乔龙升的跟前,对着乔龙升的耳朵好顿“咬”。 乔龙升一个劲的点头,一连说了五六个“好”。 亚布力这个地方山高林密,一到冬季,木材厂就组织工人上山采伐。伐倒的树木截成段用木头爬犁从山上往下运。木头爬犁也是在山上就地取材临时加工的。厂子里的工人分成三伙,一伙采伐,一伙做爬犁,一伙负责往山下运。徐源因为只会出力,所以夏季就在装卸队,冬季上山就在伐木队。可是今天徐源突然被调到运输队,和一个姓刘的山东人在一组,大伙都叫那个山东棒子大老刘。木头装好了,大老刘负责驾驶。徐源在大老刘身后坐着。大老刘把闸往起一提,木头爬犁就一点点的开始启动。一开始大老刘还用闸控制着木爬犁的速度,待到后来,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爬犁越跑越快。大老刘则把闸完全拔起,任凭木爬犁风驰电掣,两旁的树木已经分不出个数,连成片飞也似的向后面跑去。徐源吓得把眼睛闭上,死死的抱住大老刘。他只觉着耳畔呼呼的风声,爬犁似乎变成了阿拉伯神话中的飞毯整个飘在空中。只几分钟,徐源感觉爬犁的速度降了下来,而且颠簸的厉害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木爬犁正行驶在厂子围墙外面的一段公路上。公路上因为总有牛马车走,所以不但有牛马践踏出来的高低不平的脚印,还有牛马拉的粪便被冻在雪上,嘎达琉球的。回头看自己刚才下来的山,高song入云,每天上山时都得走四十多分钟,可是下山只一会儿。 徐源长舒了一口气说:“老刘,吓死我了。” 大老刘有些奇怪的问徐源:“你不是一直在伐木队,怎么突然调到我们运输队来了?” 徐源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咱就是磨道上的驴,听喝。” 大老刘寻思了一会儿说:“没准是你亲家乔厂长看你太累了,所以才把你调到运输队的。咱们运输队可比你们伐木队轻巧多了,就是危险。” 不用大老刘说,徐源也认识到了,这爬犁要是翻了的话,非砸死不可。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徐源和大老刘把木头卸在厂子外面的空地上,上午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徐源进了门卫房,大挂钟叮呤当啷的正好打了十下。 大老刘把老王头的茶缸子端过去灌了两口,撂下缸子抹抹嘴,对徐源说:“头午就到这儿,下午一点在这等我。”说完扬长而去。 徐源回到家,文慧还没做中午饭,见徐源突然回来了,吓一跳说:“晌午了吗?我还没给你整饭呢。” 徐源今天挺高兴,耍怪说:“不要惊慌,少要害怕,我现在调到运输队去了,非常轻巧。” 文慧当然知道运输队的性质,说:“你去开爬犁去了,那多危险那?” 徐源把鞋上的雪扫了扫说:“是危险,刚才把我吓坏了,可是真轻巧。”一会儿徐源又天真的问文慧:“你说能不能是乔龙升看我太累了,特意给我调动的。” 文慧心想:美得你,十有八九是有什么阴谋。于是问道:“你愿不愿意干,你要是不愿意干我下午就去找乔龙升给你调回去。” 徐源一听文慧说要去找乔龙升,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最不愿看到的事就是文慧和乔龙升搅在一起。所以马上说:“打住,我们什么身份,还敢挑肥拣瘦,人家让干啥就干啥。”徐源这一阵子和乔龙升成了亲家,乔龙升不斗他了。工友们对他也客气了一些。他感到很受用,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因此很怕文慧节外生枝。 第九十一章 徐源之死(十四) 下午,徐源上工去了,文慧越想越不对劲,把霜儿抱起来就去找乔龙升。乔龙升正和王科长在办公室下象棋,正杀的热火朝天。文慧突然抱着孩子不期而至。两个人都一愣。王科长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霜儿,发现这个孩子怎么和乔龙升有点像,难道是乔龙升下的蛆?王科长心里一惊,忙打哈哈说:“文慧来了。” 回头向乔龙升使了个眼色,说:“你们聊,你们聊。” 一边往出走,走到文慧身旁,停了下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霜儿,又去霜儿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这孩子有点像,”他特意挠了挠脑袋,“像谁呢?” 文慧眼珠子一立,说:“放屁,像徐源呗,难道还能像你。” 王科长并不尴尬,遗憾的说:“我哪有那个福哇。” 乔龙升并不像文慧想象的那样急吼吼的,而是慢悠悠的把象棋收起来,坐回自己的宝座上,点燃一只烟,吐了一口说:“你该不会是又砍我来了吧?” 文慧冷笑一下,把霜儿放在乔龙升的办公桌上。 霜儿见他“爸爸”办公桌上有很多她以前没见过的东西,非常高兴。一伸手把乔龙升的钢笔攥在手里,再一伸手又把乔龙升的一个记事本抓起来。 钢笔乔龙升可以不在意,因为造坏了还可以再买。但是记事本可不是能随便损坏的东西,因为那上面记着很多秘密。他连忙把记事本从霜儿手里夺过去。见霜儿要哭,打开抽屉给霜儿拿了几块糖。 霜儿果然破啼为笑。 文慧见霜儿闹的差不多了,就把霜儿抱起,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霜儿,别闹你爸了。” 乔龙升一听文慧称自己为霜儿的爸爸,高兴的眼冒金星,差不点晕过去,说:“文慧,你让霜儿叫我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文慧一撅嘴,像小女子似的使小性子说:“偏不。” 乔龙升受宠若惊,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文慧的跟前,把文慧和霜儿一起搂在怀里,感慨道:“什么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能天天在一起,我就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文慧没有反抗,让乔龙升轻薄了一会儿。她明白“欲想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说:“乔龙升,我问你,把徐源调到运输队是不是你的主意?” 乔龙升一愣,松开文慧,心想这个女人冰雪聪明,怪不得生的姑娘又叫冰又叫雪的。连忙装糊涂,问道:“谁把徐源调运输队去了?我不知情啊。” 文慧说:“我不管你知不知情,也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我只求你立即把他调回去。”文慧见乔龙升无动于衷,就郑重的说:“我告诉你乔龙升,如果徐源活着,我或许还可以让你解解馋。”文慧为了达到目的,今天特意把话说的很露骨。“如果徐源出了意外,我宁可毁了自己也不会让你再碰我一根手指头。”说完抱着霜儿扭头就走。 乔龙升赶上来给霜儿的兜里揣了几块糖,又趁机在文慧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说:“我真不知道,等我问问老王怎么回事。” 文慧一走,乔龙升赶紧把王科长喊来。王科长刚才已经看见文慧走了。听乔龙升喊自己,连忙过来,问道:“乔厂长,文慧刚才跟你说啥了?” 乔龙升把文慧跟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学给王科长。 王科长沉吟了一会儿,说:“乔厂长,你什么意思?” 乔龙升说:“既然文慧已经看出了我们的企图,我看就算了吧。” 王科长摇摇头说:“妇人之仁。依我的意思你再拖她几天,什么时候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了,你再把徐源调回伐木队也赶趟。” 乔龙升一想:也是,今天文慧只是虚晃一枪,并没有动真格的,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上当呢。况且有徐源在中间横着,自己和文慧永远也做不了真正的夫妻,只能是猫洞来狗洞去。他想到这,对王科长说:“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吧。” 王科长说:“那生产科赵科长那面……” 乔龙升说:“先什么也别跟他说,一切照旧。” 王科长点点头,向乔龙升要了棵锡纸内包装的“江帆”烟叼着出去了。 第九十二章 徐源之死(十五) 晚上徐源下班回来,文慧没敢直接问徐源调动的事儿,因为那样的话徐源一定会怀疑自己去找乔龙升了。她现在一回想起自己下午和乔龙升的暧mei情景心里还不得劲,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徐源。她如此宽慰自己,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她等了半天,徐源也不唠调转的事。凭直觉判断徐源一定还在运输队,如果徐源调回伐木队了,徐源肯定会问她是不是去找乔龙升了。即便徐源不认为是文慧去找的乔龙升,也会很奇怪怎么上午才调到运输队,下午就又调回伐木队了。所以徐源一定得跟文慧嘟囔,但是他没有。 文慧的心一直悬着。 一连十了天,徐源都在运输队上班,并没有调回伐木队。徐源不但习惯了运输队的生活,还乐此不疲,因为轻巧,而且似乎也没什么危险。因为他只是个副驾驶,并不真正驾驶着雪橇。 但是文慧却一刻也没有掉以轻心。她见乔龙升一直没有把徐源调回原单位,知道这老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天正好小雨让小龙捎信说想霜儿和小露了。文慧便让小冰把霜儿抱过去给小雨稀罕。并且嘱咐小冰中午不用回来了,自己和徐源中午也去小雨家做客。小冰不知道有诈,抱着霜儿,领着小露三个人乐颠颠的去了小雨家。 小冰一走,文慧就去厂部找乔龙升。文慧家就住在厂子里,几步就到了乔龙升的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家里没人,你一会儿过去吧!我在家等你。” 乔龙升一听还有这好事,乐的抬头纹都开了,说:“你先走,我五分钟之后就到。” 文慧回到家,想洗洗下身,这是她每次和徐源做那事时的必修课。可是一想到一会儿要伺候的是乔龙升,就恶作剧的想:不洗了,熏死他。其实就是不洗,也没那么骚。而且据说适当的骚味恰恰能调动男人的xingyu,就像吃肥肠的多少有些臭味才好吃一样。 乔龙升五秒钟没用上就像一股风似的刮了进来,一进屋就把文慧抱住。 文慧冷冷的说:“插门。” 乔龙升说:“你们家哪有人来。” 文慧把乔龙升推开,亲自去把门插上。 乔龙升又冲上来把文慧拦腰抱起,一边亲着一边踉踉跄跄的抱着文慧跑到小冰和小露的闺房。 文慧见乔龙升冲动的不成样子,眼珠子都红了,简直像牛马这些畜牲发情似的,不管不顾。就握住自己的裤腰带说:“想吗?” 乔龙升点头如捣蒜,说:“我们都有大半年没在一起了,你就别折磨我了。” 文慧不为所动,冷静的说:“那我们家徐源调动的事?” 乔龙升这时候箭在弦上别说徐源调动工作,就是要他脑袋都立马奉上,于是喘吁吁的说道:“明天,明天我就让老赵把徐源调回伐木队。” 文慧再也没有借口了,只好忍着恶心让乔龙升把自己bā光。白花花的阳光照进来落在文慧的tong体上,虽然两个汝房已经松弛,但是皮肤的细腻程度一点不亚于小女孩。乔龙升由衷的咽了口唾沫,赞叹道:“还是这么光滑,咋长的呢。”文慧叹了口气说:“可惜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乔龙升并不在意,说:“今天我就要好好拱拱你这棵好白菜。”说着先用嘴在文慧的两个汝房上一顿拱。乔龙升已经半年没碰女人了,心里想象着自己有多么强悍,可是一交手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文慧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有多高的武功呢。”说完一琢磨这话似乎不像是该和乔龙升说的,于是掩口不语。 文慧要穿衣服,乔龙升不让,说:“我还要杀个回马枪。” 文慧虽然满心厌恶,可是这种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多一次少一次似乎也没什么本质性的区别,只好蜷缩在没窝里等着乔龙升恢复武功。 乔龙升运用什么房中术、御女真经、九阴真经调理了有十多分钟又开始卷土重来,这回乔龙升的武功似乎厉害了很多,而且也不像刚才那么急吼吼的,所以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溃败的迹象。文慧被他撩拨的性起,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已经抱住乔龙升主动求欢了。乔龙升见文慧的yuhuo被自己煽起来了,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提着杆老破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两个人**不绝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九十三章 徐源之死(十六) 文慧和乔龙升一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徐源回来了。这是凡人的一种习惯心理,在做坏事的时候,往往会把来人和自己损害的人联系到一起,其实就是做贼心虚。文慧脸都吓白了,使劲推乔龙升。乔龙升还没有尽兴,只好遗憾的叹了口气,拔了出来。敲门声愈急,文慧和乔龙升急三火四的穿衣服,越是着急有些小件越是找不着,最后文慧短裤找不着了,只好先把线裤穿上将就吧,裤衩等一会把来人打发走了再回来找,好在是自己家。乔龙升则少了一只袜子,无奈只好光了一只脚。俩个人忙活了半天才穿戴整齐,然后装成什么也没干光明磊落的样子。乔龙升一只脚光着非常难受,还在偷偷的踅摸那支袜子。文慧已经在抿自己的鬓角了,身体也不得劲,冷不丁没穿短裤,就像光腚子一样。但是她明白即使现在找到裤衩也不可能换上了,所以还是把精力都集中在表面吧。她照照镜子,已经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了,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乔龙升没有被人堵在被窝里,胆子也大了不少,见文慧要出去,连忙问道:“我怎么办?” 文慧说:“你先在小冰的屋里躲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是谁?” 乔龙升担心的问道:“要是徐源,怎么办?” 文慧说:“没事,真是徐源的话也是临时回来取东西,一会儿我就把他打发走,他轻易不进姑娘的房间。” 乔龙升无奈,只好蜷缩在小冰的房间里。好在小冰的闺房的门窗户上有个刺绣的布帘儿。徐源望着布帘上的凤凰图案,心想:搞破鞋这事虽然刺激,但是风险太大,还是的想办法把文慧明媒正娶。他这么一想,愈发的感觉徐源是一块绊脚石,非得除之而后快。 文慧一边抻着被压皱的衣襟,一边去开门。门一开,文慧愣住了,外面站了十多个人。除了刚才敲门的赵科长,后面还跟着王科长、李科长和十几个工人。他们个个面色凝重,气喘吁吁。 文慧一下子毛了,不详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这种不祥比被人捉奸在床要严重的多。 赵科长不等文慧心理准备好,就仓促的说:“文慧,不好了,徐源出事了。” 文慧一听,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双腿一软就要跌倒。 王科长抢先一步赶在赵科长前面把这个美差抢到手,文慧软软的摊在王科长的怀里。 一瞬间,王科长也变得软软的,心想:怪不得乔龙升为了这个女人都快疯了。要搁我也疯。 大伙连喊带叫带掐人中,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文慧还没走远的魂魄逮了回来。 文慧一睁开眼睛,马上痛苦失声。 这时小雨,小冰也都赶了回来。 大伙劝止文慧不住,就拥着文慧,小雨。小雨抱着霜儿迤逦往医院走去。 小冰还算冷静,见大伙一拥而散,并没急着跟着走。她约摸今晚大伙都的在医院度过了,所以就打算先回屋拿几件棉衣。她把小露放在门外,推门而入。 乔龙升听外面没动静了,推开门正准备乘机而逃,不料竟和小冰打了个照面。 小冰奇怪的问道:“乔叔叔,你怎么在我屋里?” 乔龙升支吾了两声,落荒而逃。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二) 不管谁的种子,只要种进了我家的地里,收获的果实就得归我所有。 ——题记 徐源昏迷了两天两宿,终于在第二天中午醒了过来,大伙以为徐源逃过了一劫,都乐够呛。 卑鄙如乔龙升也似乎有些高兴的意思了。徐源昏迷的这一阵子他也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也觉的自己下手太狠了。毕竟为了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女人而把人家丈夫害死,这确实不是一般狠心的人良心上能承受得了的。 徐源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围满了儿女。 那几个平时不在跟前的儿女自然的要站在前面。 徐源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小雪以及景寒,眼泪不由的溢出了眼眶。 他伸出衰弱的手,小雪紧忙先伸出双手握住,小雪发现徐源的手冰凉。小雪握了一会儿,感觉父亲的手似乎有些温度了才在爸爸的示意下又交给忠国和忠良。这大约是徐源一生中这双“手”最受儿女重视的一次。大伙仿佛佛教徒对待释迦牟尼的一节脚趾骨或者基督教徒亲吻红衣大主教的脚印一样虔诚。 他们最终把徐源的手交给了景寒。徐源握着景寒的手就不撒了,眼神里除了不舍还有一些殷切的重托在里面。 景寒料到岳父大人一定是有要事托付自己,于是静静的等待着。 小雪也看出了门道说:“爸爸,有什么话要嘱咐景寒,你就尽管说吧。景寒虽说是姑爷,但是和我哥他们没什么分别。” 这句话说到了徐源的心坎上了,徐源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到:“景寒……小冰、小露和……霜儿……就托付给你了……”徐源说完小露犹豫了半天才把“霜儿”的名字说出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样子。 忠国、忠良以及小雪小雨他们当然以为徐源是力气不足才断断续续的,也没往心里去。 但是文慧明白徐源的心思:他就是死到临头还是不愿意承认霜儿是自己的骨肉。 文慧真想说:徐源,霜儿我自己抚养,你不用交代。但是怎么琢磨都难以启齿,尤其是当着儿女的面,只好隐隐不语,装糊涂。 徐源喘了一会儿,把身体里的真气都调动起来了,又来了点精神,继续艰难的对景寒说道:“你要以胞……胞……胞妹待之。” 景寒书念的不多,但是还知道胞妹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徐源更深一层的含义他确实没有理解,当时时间紧急,也不容他多想,匆忙表态,说:“爸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她们的。” 徐源知道景寒没有更深一层的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不过他相信景寒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就是一直不明白也不怕,以景寒的人品他绝对不会对他的三个女儿作出那种事的。他高兴的笑一笑,其实他的状况已经很不好了,所以所谓的笑也不过就是咧咧嘴角罢了。 徐源交代完景寒,就不想再和儿女们说话了,他还有重要的内容要和文慧交换,所以他勉强的摆了摆手。 文慧看出了徐源的意思,回头对儿女们说:“你爸有话要跟我单独交谈,你们先出去一下。” 大伙一听都惴惴不安的退到了走廊里,把门关上。 徐源见大伙都退出去了,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严肃起来。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文慧,眼神里有留恋,也有怀疑。 文慧说:“徐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 徐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道:“文慧,你能告诉我……这几个……孩……子……哪个不不……是我的吗?” 文慧内心一震,半天才说道:“都是你的,不信我把他们叫进来,你看哪个不管你叫爸爸。” 徐源的心结一下子打开了,顿悟了,脸上凝重的表情慢慢的扩散开来,像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一阵涟漪后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是啊,不管谁的种子,只要种进了我家的地里,收获的果实就得归我所有。” 这回他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这句话,徐源似乎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他把双手伸出来,向空中举起,似乎要抓住什么,又似乎想说一些“既生瑜何生亮”之类遗憾的话。但是他总归什么也没说出来,腿一蹬,头一歪,遗憾的闭上了双眼,享年五十五岁。那一年文慧四十七岁。时间则定格在公元一九七三年阳历一月十一日。在过十一天就是阴历的春节了,但是徐源终于没有挺到。还是死在了阴历的一九七二年。当然如果按阳历算应该是一九七三年了。但是中国人习惯按农历纪年,所以大伙都说徐源终于没有熬过年去。 第九十六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三) 文慧没想到徐源思维敏捷,吐字清晰,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现在想想,这一切正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文慧于是大放悲声,感觉自己从此以后孤苦无依前路渺茫。 大伙听到病房里突然传出文慧的哭声,连徐源的儿女们,乔龙升等厂子里的一干领导,还有医生护士都一起往里涌。一瞬间把个病房挤得水泄不通。人们进了病房,才发现徐源已经撒手人寰了。 除了医生和护士以外的其他人便陪同文慧一起哭了起来,一时间病房里哭天喊地哭的一塌糊涂。 乔龙升等人象征性的掉了几滴鳄鱼泪之后,便来劝止忠国和忠良。 男人哭起来像打雷似的,但是哭得时间也像打雷似的。女人哭起来像忘了浇油的车轴似的,但是时间也像车轴似的,只要车不停就没完。 小冰男孩性,哭得时间也短。小露才九岁,懵懵懂懂随帮唱影的跟着哭,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至于霜儿才五六个月当然只是吓得直哭。 这伙人中只有小雪和小雨哭的厉害。 忠国和忠良、景寒虽然是男人,但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文慧和小冰小雨又都是女人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也是手足无措。 丧事就全靠乔龙升父子张罗。 因为当时是隆冬季节,所以也不能下葬,那个时候又不实行火葬。只好先装棺材里,等着来年天暖和了再入土为安。 好在亚布力这个地方就不缺木材,再加之乔龙升是木材厂厂长,所以很快一副上好的红松棺材就攒出来了。入殓后的徐源先放在厂区的一间空房子里。 因为父亲去世了。忠国、忠良、小雪和景寒都留下来陪伴母亲过年,顺便给父亲烧几个“七”。烧完“三七”后,看看也快到正月十五了。文慧就催促他们回去吧,毕竟谁家里都有一些事,而且人太多了,文慧的开销也太大了,已经捉襟见肘了。 期间乔龙升多次派小龙和小雨给送一些米面和肉,要不文慧早就揭不开锅了。 忠国和忠良明白母亲的难处,也惦记着家里,就答应陪母亲过完十五就打道回府。 看看十五很快就到了。忠良出点钱买了点肉,景寒出点钱买了点酒。忠国提议把乔龙升父子喊来吃顿饭,顺便把文慧和三个妹妹的后事交代一下。 大伙都说:“人是工伤死的,不能给做副棺材就拉倒了,以后这孤儿寡母的活呀。” 乔龙升领着小龙和小雨一起来赴宴。心里明白这顿饭不太受吃,但是硬着头皮也得来。不论于公于私不来都说不过去。 这伙人中只有文慧和小冰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对乔龙升不冷不热。 但是从兴凯湖来的四个大的却不明真相,都把乔龙升当好人。又因为是亲家,所以倍加尊重。 因为徐源刚死不久,所以酒席上气氛很压抑。 文慧虽然是长辈,但是因为是女流,所以也上不了桌。桌上只有乔氏父子和忠国、忠良景寒五个男的,女人都在地上伺候着。 酒过三巡,忠国先说话了。 忠国虽然不着调半辈子,但是说话唠嗑还是能叼到点子上的。他先给乔龙升敬杯酒,然后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乔叔。” 乔龙升一听就明白了忠国这是有话说啊。把酒干了,把杯撂下静候。 忠国见乔龙升作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便郑重的说道:“常言家有长子国有大臣,现在我父亲不在了,就得我代行家父之职了。“他说完有些汗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母亲。 文慧假装很满意儿子的样子赞许的看了忠国一眼。 忠国受到了母亲的鼓励,来了信心,继续说道:“本来我们应该把母亲和妹妹们带回兴凯湖,可是您也知道我母亲成分不好,这个事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 乔龙升点点头,心想:还算你知趣,你要是把你母亲带走了,我不白忙活了。于是说到:“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母亲受委屈的。” 忠国、忠良一听乔龙升表态了,都非常欣慰。天知道乔龙升这话倒是发至肺腑。 忠国趁热打铁说:“乔叔,从小雨那边论咱们是近亲,所以我叫你一声乔叔,从心眼里就没把您当外人。” 乔龙升只好说:“那是,那是。” 忠国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不想再兜圈子了,便说道:“乔叔叔,我就是想问问厂子里准备怎么安排我妈妈和三个妹妹?” 乔龙升这一阵子一直在为这事犯愁。这事要是发生在一般工人头上,就非常好安排,按着国家抚恤标准,或者给钱,或者安排子女就业;但是轮到徐源头上,问题就复杂了,因为徐源和文慧是黑五类。国家对这类人群的工伤事故没有特殊规定,这就给地方企业增加了困难。他挠挠头,他是真挠头,不是在做样子。 第九十七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四) “唉——”乔龙升叹了口气,开始大倒苦水:“忠国、忠良,你们也知道,咱们木材厂都是男人干的活,适合女人干的活很少,所以……”他欲言又止,其实还想继续倒苦水或者叹气,可是见文慧出去盛菜去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就打住了。 忠国当然明白乔龙升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的,就假装深有同感的说:“乔叔,我们也明白你的苦衷。可是——你总不能让我妈和我妹喝西北风吧?要不你给说说让我们把我妈和我妹领回兴凯湖算了。”忠国决定反守为攻。 这一招果然见效,乔龙升沉不住气了,说:“我何尝不想让你妈跟着你们回去,但是这事得县革委同意,我哪有权做主。”乔龙升说的是实话。 忠国和忠良也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将乔龙升一军罢了。 忠良继续给乔龙升施加压力说:“乔叔,不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懂事给您出难题,我们领走又不让,扔在这你们又不管,难道让我妈她们饿死么?” 忠良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 乔龙升不好意思在说别的了,只好痛下决心当场拍板:“让小冰到厂里当文书吧。写写材料,管管收发。” 这可是个美差,此言一出,万众欢腾,也忘了徐源尸骨未寒了。 小冰那一刻感动的竟然要把文慧的短裤和乔龙升的袜子付之一炬,只要他们不再胡作非为。毕竟是个意外,小冰也不敢确定爸爸的死和乔龙升与妈妈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有必然的联系。 小冰上班了。 小冰高中毕业,自负甚高,在家待业好几年,总有明珠投暗之感。现在进厂子当了白领。天天趾高气扬的样子,感觉扬眉吐气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其实是可有可无,因为木材厂原来根本就没有文书这个职位。是乔龙升为了照顾文慧娘们特意设的。乔龙升心里也捏了把汗,毕竟还有不少老工人的子女在家待业。 忠国、忠良和景寒小雪见小冰上班了,便也纷纷洒泪而别,回兴凯湖了。 乔龙升见徐源百天都烧完了,约摸文慧也该从徐源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再加之自己又给小冰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大人情,文慧还不得感激涕零主动的献身啊。可是文慧却像没事人似的无动于衷;平时亲家见面,当着孩子的面该说说该笑笑,正常的连小冰都有点发懵;离开孩子的面文慧则一本正经,装的比处子还端庄;而且尽量减少和乔龙升单处一室的机会。 乔龙升大失所望,冒了这么大风险,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看来等文慧主动献身的想法已经不现实了,只好自己主动献身了。想到自己主动献身,乔龙升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毕竟最火那次文慧已经主动求欢了。这让他看到文慧作为女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七情六欲,所以他对征服文慧还是充满了信心。当然现在就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但是暗渡陈仓还是顺理成章的。他彻夜的琢磨,精心设计。想来想去,首先的把小冰打发走。正好厂子里和哈尔滨的一家单位有一笔业务往来。正常情况下都是他领着会计或者出纳去交涉,这回乔龙升则安排小冰陪着王科长一起去。 小冰回家跟文慧一说。 文慧就觉得这一定是个阴谋,因为这种好事怎么编理由也轮不到小冰头上。 所谓项庄舞剑志在沛公,文慧不由的想到了自己。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六) 乔龙升正纳闷:门开着,炕上霜儿自个儿在睡回笼觉,文慧哪去了呢?突然听见身后有细细的门轴转动的声音,一回头见文慧正眼盯盯的看着自己,脸上不冷不热。 文慧现在对乔龙升的态度是既不能让他有非分之想,又不能太冷淡,毕竟是亲家,而且小冰还在人家手下。但是这个尺度不好拿捏,有点像“既拒绝爱情又要保持友谊”那么难以掌握。 乔龙升对文慧的态度一直是三九天的一盆火,见着文慧立即满脸堆笑,说:“你怎么跑那屋去了?”说完脸上又换成了yin笑,说,“我明白了,你还想在那屋……” 文慧一听,鼻子差不点气歪了,真想说:上次作祸的罪证还没找着呢。但是这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乔龙升已经往这上面引诱了,你如果在顺杆爬,岂不是让他误以为是在跟他**,要鸳梦重温。 文慧冷冷的说:“你好歹也是个百八十人的大厂的厂长,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 乔龙升见文慧一本正经,心想:装什么清纯,我们又不是没干过。 乔龙升对付女人没什么好办法,只会霸王硬上弓。现在小冰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小露上学去了。霜儿正在睡回龙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他决定一如既往。他就不信徐源死三个多月了,文慧一点不痒痒。不都说姑娘好当,**难熬吗?只要把她的性趣撩拨起来,后面她就自己要了。 乔龙升明白这个道理,文慧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回是说死也不能让乔龙升得逞,否则的话自己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抗拒得住冲动,既然不能做到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就得学“鲁男子”把诱huo拒之门外。 乔龙升趁着文慧愣神的当儿,突然扑上去,说:“来吧,宝贝儿,今天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文慧见乔龙升又要来硬的,知道不能再三心二意了,要不是自己总是心太软,引逗的乔龙升地寸进尺,哪能要了徐源的命。想到这儿,她当机立断给了乔龙升一个大耳光。 乔龙升大吃一惊,仿佛不认识似的松开了手。 乔龙升虽然每次都是强迫文慧干那事,但是每次文慧都是半推半就。像这回直接大耳光煽上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也难怪乔龙升被打的一愣。 乔龙升夸张的捂着腮帮子。 文慧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心里多少有些后怕。怕乔龙升兽xing大发,不顾一切,那样的话她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凭她的小体格怎么也不是乔龙升的对手;再者就是怕乔龙升给她们娘们穿小鞋。她心里一瞬间差不点冲上去给乔龙升揉揉,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知道如果那样的话,她的这一耳光就白打了。充其量能算作性虐待前的一种预热。所以她只能绷着,装出鱼死网破的架势。让乔龙升看不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乔龙升见文慧横眉立目,知道她是动真格的了。于是恶狠狠的说:“算你狠,你等着。” “徐源也死了,你手里再也没有啥把柄了。”文慧鼓足勇气说,“你还有什么狠招都使出来吧,我接着。” 乔龙升悻悻的离去,并没说出是什么狠招。 过了几天,小冰兴高采烈的回到亚布力,风尘未洗便匆匆上班。很怕被人挑出毛病丢了工作。 看着小冰一脸得意的春风,想起乔龙升恶狠狠的抛下的那句话,文慧心里不由得为小冰捏了把汗。她拿不准乔龙升是否会在小冰的身上打主意?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下意识的照照镜子,虽然红颜依旧,但是她心里明白那套能为别人和自己提供快乐的生殖系统已经严重衰老,不堪重负了。偏偏有人还乐此不疲,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恨自己一个快要当姥姥的人了为什么还风韵犹存,曾经是傲人资本的脸蛋儿,如今成了她的沉重负担,压的她喘不过起来。 她真恨不得毁了这张惹祸的画皮。 第一百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七) 小冰兴冲冲的进了厂长室,见屋里没外人,便亲切的叫了声“乔叔,我回来了。”管乔龙升叫叔,这在小冰还是比较罕见的。因为小冰怀疑他和文慧有染,所以对乔龙升心里总是有些反感,虽然他们现在是比较近的亲戚。 不过时间一长她发现乔龙升也有很多优点,他除了跟文慧粘粘乎乎以外,跟别的女人似乎还比较清白。像小冰本人,自以为挺大个美女,乔龙升平时都是以长辈的样子很端重的跟她交往,并不嬉皮笑脸没深没浅。 让小冰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乔龙升对小冰突然喊他乔叔,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抬起头端详了小冰一会儿,说:“回来了。” 小冰从兜里掏出两盒“哈尔滨”牌香烟放到乔龙升的办公桌上,说:“乔叔,这个你将就着抽。” 乔龙升把烟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 小冰发现乔龙升的表情似乎很矛盾,他看小冰的眼神里有一丝尴尬和不忍。 但是乔龙升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他下决心的标志性动作是把手里的钢笔往纸上狠狠的一戳。钢笔尖弯没弯不知道,不过钢笔水在惯性的作用下流出了一大滩。 这一摊墨水仿佛过滤液一样,滤掉了乔龙升眼睛里的尴尬和不忍,剩下的只有孤注一掷的残忍。 乔龙升为了得到文慧,不惜要了徐源的命,他又怎么会把一个黄毛丫头放在心上呢? 他把烟给小冰塞回兜里,说:“小冰,你被开除了。” 小冰在乔龙升把烟给自己塞回兜里的那一刻就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因为两盒烟在乔龙升看来不应该是受贿,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乔龙升一定会欣然笑纳的。 小冰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明知道没有听错,还是盼望着是听错了,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乔叔,你说什么?我被开除了。” 乔龙升点点头,用肢体语言回答了小冰。 乔龙升自从造反成功当上厂长之后,他发现肢体语言有的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冰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一下子爆炸了。像火山喷发一样,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连问了五六个“为什么”。 乔龙升没想到小冰的脾气这么火爆,着实有些意外。但是乔龙升什么人,造反派上来的,又是在一个以男人为主的木材厂当厂长,什么火爆脾气的汉子没见过。 所以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于是也把嗓门放大好几倍说:“回去问你妈。” 小冰没想到自己被开除竟然会和妈妈扯上关系,无奈只好哭着跑回家。 文慧一看小冰这架势,就知道六指抠鼻子——眼前出岔了。想起那天乔龙升扔下的那句话,心想:乔龙升一准是把小冰当成人质了,就像当年拿徐源对她进行要挟一样。 但是这回她下定决心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她已经是四十八岁的人了,决不能在做别人泄yu的工具。何况随着更年期的到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伺候不了乔龙升了。乔龙升不像徐源,徐源有时有晌;乔龙升简直就是畜牲,逮着她就往死里整。跟小孩吃糖块似的,永远没够。 文慧关切的问小冰:“闺女,咋的了?” 小冰哭着说:“我被开除了。” 文慧:“为什么?” 小冰一听,仿佛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或者汹涌的岩浆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正想问你为什么呢?” 文慧不用寻思,一定是乔龙升搞的鬼,冷静的说:“一定是乔龙升那个王八蛋让你来找我的吧?” 小冰:“对。” 文慧说:“对不起女儿,我也不知道答案。” 小冰已经快疯啦,岂容文慧喘息,她双手抓住文慧的肩膀,眼珠子充血,哭着说:“妈妈,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再者说来如果没有这个工作,我们全家人吃什么?” 文慧说:“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你爸是为厂子死的,乔龙升即便开除你,他也得供应我们娘们米面粮油,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文慧信誓旦旦。 小冰见软的不行,把眼泪抹了一下,把脸子冷下来,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乔龙升为什么开除我?” 文慧见小冰突然翻脸,心里一惊。尤其当小冰说“不用猜就知道乔龙升为什么开除她”的时候,文慧感觉自己心里就像揣了几百只跳蚤一样——狂跳不止。 第一百零一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八) 文慧待心跳平复了一下后,嘴硬的说:“你知道什么。” 小冰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不让他……”小冰本想说“干”,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太不尊重母亲了,而且作为大姑娘,这个字她也说不出口。 文慧明知道小冰隐去的是个什么字,但是她不能承认,只好心虚的说:“这孩子,你瞎说什么呢。” 小冰见文慧心虚的样子,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说:“妈,你就别装了,只要你能让他回心转意,我不管你们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文慧见小冰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能再装糊涂了,只好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小冰见文慧一脸决绝的样子,很失望。 她不再和文慧废话,转身出去了。 就在文慧愣神的功夫,小冰拿着个纸包进来了。 她把那个纸包往文慧脸上一摔,文慧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 文慧揉了揉眼睛,往地上一看,正是自己不能释怀的那条短裤和乔龙升的一只臭袜子。 也不知小冰把它们塞那个耗窟窿里去了,春天潮气大,都霉了。 文慧又羞又愧,说:“小冰,你什么意思?” 小冰说:“妈,不是我逼你,为了女儿你就再牺牲一次吧,反正又不是头一回。” 文慧面红耳赤,说:“女儿,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实话跟你说,我确实跟着乔龙升。但这是你爸爸默许的。”文慧停顿了一下,痛苦的说道,“小冰,你琢磨琢磨,如果我不舍出自己的身体,你爸早就被他斗死了。” 小冰回想一下,还真是如此。但是现在爸爸已经窝囊的死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戴绿帽子了,现在死了戴不戴又有什么所谓呢。于是说道:“妈,我相信你说的话全是真的,而且我也相信你为了我爸,为了这个家受了很多委屈。我还是那句话,反正你们也不是头一回了,为了女儿你就再牺牲一次吧。” 文慧说:“不可能,你爸活着的时候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不能让他把戴绿帽子戴到棺材里去。” 小冰见文慧这时候又要作贞洁烈妇了,气得什么似的,说:“既然你执意不肯,那好,我把自己给他,我就不信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抵不上你一个半老徐娘。” 说完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 文慧知道小冰的性格是说到做到,嘱咐小露看着点妹妹,披了件衣服追出去。 乔龙升正在盘算文慧会不会舐犊情深从而就范。 小冰梨花带雨的冲了进来。 乔龙升一看这架势心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着能有奇迹出现。 别说,真有奇迹出现。 小冰看了乔龙升一会儿,说:“我妈说死也不同意,你看我怎么样?” 乔龙升一下子没转过弯来,问道:“你说什么?” 小冰见乔龙升没听明白,就更直白的说:“你不就是要干那事吗?我可以让你干。” 这话说的够直白的了。乔龙升脸皮这么厚都上色了。 乔龙升愣了一会儿说:“这孩子,你说什么呢,我是真的喜欢你妈,并不是图的一时之快。” 文慧刚才在门外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推门而入,说:“乔龙升,还算你有良心。你不就是要得到我吗,你别难为孩子。明天上午九点你来我家,我让你……”文慧扔下一个悬念走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乔龙升约摸文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冰哭叽尿腚无动于衷,于是高兴的冲小冰摆了摆手,亲昵的说:“工作去吧,孩子。”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 小冰听说文慧烫伤了,心里很奇怪,不明白干那事怎么还能烫伤?乔龙升什么火力,难道把枪管子烧红了? 小冰一边纳闷一边往家跑。 小冰跑到家,文慧已经苏醒过来,正躺在炕上**。 小冰冷不丁的看见文慧面目焦糊一片,鼻子眼睛眉毛都乱了套,有的没有了,有的变形了,曾经女人见了都喜欢的大美女,现在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狰狞。 小冰吓得半天没敢喘气,她做梦也没想到妈妈会烫成这样。 过了有好几分钟,小冰稍稍镇定一些,才带着哭腔问道:“妈妈,你这是咋整的?” 文慧见小冰回来,停止了**,坐了起来,刚毅的说:“我给自己毁容了。” 小冰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文慧说:“我就是……要让乔龙……升知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的……女人。我曾经……跟着……他都是迫不得已。”文慧因为脸上的烫伤疼,所以断断续续,费了很大劲儿才把自己的心声吐露完。 小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啪啪”煽了自己两个耳光,愧疚的说:“妈妈,都怨我。” 文慧把小冰的头抱在怀里,说:“妈妈不怨你,这都是命。” 文慧把小冰拽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了结了一桩心事的样子,竟然有些欣慰的说:“这回好了,谁也不用惦记了,我终于可以告慰你爸爸的在天之灵了。” 小冰含着眼泪扶文慧躺下。 这时霜儿醒了过来,一眼看见面目全非的文慧,仿佛见了鬼一样,哇哇大哭。 小冰紧忙把霜儿抱起来。 霜儿越是害怕还越是要看,看完了更害怕,哭的更厉害。 文慧脸上一点点的恢复了知觉,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有在炕上打滚的冲动。她怕吓着霜儿,只能咬着牙忍着。 但是哭声可以忍着,眼泪是忍不住的。四溢的眼泪横流到脸上,眼泪里有盐分,又加剧了伤口的疼痛。 这时小雨匆匆的跑了进来。冷不丁见着文慧,和小冰一样大惊失色。 小冰没时间给她二姐解释,把霜儿交给小雨,把獾子油接过来给文慧轻轻的涂在脸上。 上了獾子油的文慧,疼痛轻多了。 文慧似乎很疲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 小雨抱着霜儿和小冰一起进了西屋。小雨把门关上,脸上写满了问号。 小冰不知如何回答,索性先把门封死,说:“二姐,你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雨见小冰先封门了,只好自语:“我老公公是怎么知道的?” 小冰差不点脱口而出:就是你老公公那个老畜生逼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妙。因为一旦说了二姐肯定会刨根问底儿,到后来薅出萝卜带出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要是让大哥、二哥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的皮揭下来。于是撒谎说:“你老公公有时候就来坐坐,亲家吗。”言外之意撞见也是正常的。 小雨对乔龙升和文慧的暧mei关系一点不知情,所以很容易的就被小冰骗过去了。只是纳闷母亲好好的为什么要毁容呢?就算要立贞节牌坊也没有必要出此下策呀。她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小龙下班后听说岳母出事了,赶紧跑过来。小龙似乎猜到了一些缘由,但是因为涉及到父亲,也只能装糊涂。用跑前跑后的忙活,来减轻内心的愧疚。 忙乎到晚上八点多,小龙把小雨留下,自己回到了家里。 乔龙升见小龙回来了,立即关心的问小龙:“你丈母娘怎么样?” 小龙摇摇头说:“面目全非了。”小龙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用词还挺到位。 乔龙升钢牙紧咬,扼腕叹息。 小龙突然问道:“爸爸,你跟我说实话,我丈母娘毁容是不是你逼的?” 乔龙升仿佛被蛇咬了一下,腾的蹦起来说:“放屁,你丈母娘毁容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龙当然不会相信乔龙升的话,但是乔龙升是他亲爹,关系要比丈母娘近很多,反正小雨也没怀疑乔龙升,想想算了,于是说道:“不是最好。” 乔龙升心虚的看了小龙一眼,因为心情不佳,爷俩简单了对付了点晚饭,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小龙很快就睡着了。但是乔龙升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是又愧又悔。内疚无法排解的时候,试着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以为心里的愧疚能好些,但是什么用也不当。 好歹睡着了。徐源穿着一身白衣服戴着高帽进来了。乔龙升冷不丁见着徐源,一下子蒙住了,说:“你不是死了吗?”徐源声色俱厉的说:“乔龙升,你害死我不算,还逼的我妻子毁容,我今天非要了你的狗命不可……” 乔龙升只觉着脖子被徐源死死的掐着透不过气来。他大声喊叫,手舞足蹈,都无济于事。 这时,就听见小龙拼命的喊他:“爸爸,你怎么了?” 徐源似乎也看见小龙了,而且他好像还很怕小龙的样子,悻悻的说:“别看你今天逃过一劫,但是你很快就会遭报应的。”说完冷笑着慢慢离去。 乔龙升眼看着徐源从门里出去,一下子从睡梦中醒过来,身上大汗淋漓,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坐起来缓了半天,气才喘匀,说:“他妈的,吓死我了。” 小龙关心的问道:“魇着了?我在那屋都听见你喊了。” 乔龙升拿起手巾擦了把汗,仍有余悸的说:“梦见你老丈人了。” 小龙见父亲吓这样,就关切的说:“要不我在这屋陪陪你吧。” 乔龙升连忙说道:“好好好,”然后又自言自语,“爸爸老了。” 第一百零四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一) 第二天,小雨留在家里继续照顾妈妈饮食,照顾霜儿起居。 霜儿已经顺过架来,是文慧那熟悉的乳汁和装乳汁的容器的形状以及温度唤起了她熟睡的记忆——母亲还是那个母亲,只是戴了一张吓人的面具。 文慧的烫伤半个多月才好,痊愈后的文慧留下了一脸大麻子,曾经貌美如花的她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虽然是文慧所要追求的结果,但是真的要她面对这么悲惨的现实,她还是一时本会适应不了。 小冰发现这个美人如果毁容比丑人毁容更让人恐怖。她见母亲夜以继日的向隅而泣,便把镜子都挪到自己房里,早上洗漱完毕就把镜子放柜里锁起来。 乔龙升把文慧逼到这步田地,也觉着做的太过分了,不好意思再提辞退小冰的事儿了。 小冰于是小心翼翼的上班下班,心里虽然对乔龙升恨的牙根直痒痒,但是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文慧这回变成了真正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因为文慧一直住在厂子里,平时和外界就很少接触。自从徐源死后,家里来的人就更少了。现在文慧不出屋,知道文慧毁容的人除了文慧的几个女儿以外,就乔龙升父子。 进ru六月份,天气转暖,乔龙升父子张罗着给徐源下葬。 这是大事,文慧怎么也得到场。文慧无奈只好用一条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中东阿拉伯国家那些妇女一样,只露着两只眼睛。 这是文慧毁容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不应该说露面,因为“面”都包上了。那么说露什么呢?露“体”,似乎更不妥。 黔驴词穷了,索性换一个角度——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若是冬天,人们也不会太在意。但现在是夏季,人们都热的恨不得光腚子。文慧反倒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这个举动太反常了,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眼球抓住了。 不到一天亚布力镇就传的鸡飞狗跳,因为谁也没见到毁容后的文慧的庐山真面目,于是各种版本的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 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人们好奇一段时间,如果文慧不再以那种怪异的装束出来吓唬人,也就不了了之了,就像传染病的病源被切断一样。 可偏偏这件事被一个叫于丽丽的女孩子拿到了饭桌上说给他的父亲于金龙和母亲冯桂华听。 于丽丽今年二十七岁了,长相平平,只有嘴唇长得比较丰满翘翘,像漂亮女人的屁股似的,很适于接吻。但那个年代这种嘴型不太有市场,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对接吻这件事不像现在这么热衷。那个时候人们把这种类似于舒淇的唇型称作猪卵子上割一刀翻翻的。 于丽丽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嘴嫁不出去,还是因为工作没着落嫁不出去,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不过于丽丽和他的父母都认为是因为工作没着落才嫁不出去。 所以这一家人都恨乔龙升。 因为于丽丽的父亲老于是木材厂的退休工人。他从于丽丽下学那天起就设法把女儿安排进木材厂,但是一直没有得逞。 因为乔龙升总说木材厂不缺女工,在老于看来这都是借口。 厂子里其他领导的女儿进厂老于没敢去和人家攀比,自觉资格不够。但是小冰进厂后,老于又第n次的去找了乔龙升。 因为那个时候流行的说法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在老于看来就算于丽丽是一根草她也是社会主义的,根正“草”红;也比小冰这棵资本主义的苗强。何况也没看出小冰比于丽丽强哪去。 现在你乔龙升竟敢把资本主义的苗安排进厂,而不安排我姑娘我就要讨个说法。 乔龙升避而不谈苗和草的问题,只说因为小冰是遗属。 老于只好闭嘴,但是心里不服气。虽然不能说徐源是死有余辜,但是安排小冰进厂干了那么好的活儿,老于认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绝不仅仅因为徐源是工亡。 因为乔龙升是什么人,老于太了解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能有那么好心?但是到底有什么猫腻,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百零五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二) “爸爸——你想什么呢?”于丽丽拉着长声,不满的问。 老于被女儿从沉思中惊醒,不敢再走神儿,和老伴俩一起全神贯注的看着于丽丽。 于丽丽先用了一个设问句吊一下二老的胃口:“你们听说了吗?” 这一招果然管用,老于两口子莫名其妙的问道:“听说什么?” 于丽丽夸张的说:“这么大事你们都没听说?”仿佛她爸爸妈妈是外星人,对地球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老于两口子这回不仅仅是好奇,而是愕然了,因为于丽丽到现在也没告诉他们究竟是什么事?你让他俩怎么判断到底是听没听说。 于丽丽对他们的孤陋已经彻底绝望了,一边嚼着饭一边说:“前天徐源下葬,他老婆,就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丁大美人……”于丽丽怕父母不知道,还特意做了解释。 老于说:“快说吧,丁大美人我们还不认识?” 于丽丽没想到这会儿她的父母又变得见多识广了,遗憾的撇撇嘴,说:“你们说前天多热,是今年立夏的第一个热天,可是丁文慧竟然用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就露两只眼睛。” 这倒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新闻,老于已经不知不觉的把筷子放到了饭桌上,老于太太则叼着一根咸萝卜条,不吐也不咽,乍一看还以为叼着根细枝的雪茄呢。 老于纳闷儿的说:“这大夏天的还不捂出热痱子?” 于丽丽对父母的跑题很不满,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知道是咋回事吗?” 老于太太已经被女儿吊烦了,说:“快说吧,别他妈的卖关子了。”说完气呼呼的把叼着的那根咸菜条全吞到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于丽丽并不生气,说:“这老太太,真烦人。” 老于反倒能沉住气,对于丽丽说:“闺女,别搭理你妈,你接着说丁大美人为啥把脸包上?” 老于太太见老伴站到了姑娘那边说自己的不是,心里气不顺,就抢白老于:“你个老骚杆子,一提起丁大美人,你就来精神了,你还能捞着咋的。” 老于并不理会老伴的胡搅蛮缠。 于丽丽也把她妈妈的话当成耳旁风,神神叨叨的说:“人家都说她毁容了。” 老于太太也忘了生气,惊奇的问道:“她好么样的毁什么容呢?” 于丽丽说:“还不是乔龙升那个王八蛋逼的。”于丽丽因为乔龙升不安排她进场子当工人对其恨之入骨。 老于不解的问道:“怎么又扯上乔龙升了?” 于丽丽这回是真佩服爸、妈的寡闻了,惊讶的说:“丁文慧跟着乔龙升,这你们都不知道。”其实她以前也不知道,也是这几天才听几个小姐妹说的。 老于似乎听出点门道来了,说:“怪不得乔龙升敢把小冰安排进厂子当文书,原来是跟着她妈呀。”老于语气里竟然有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老于太太没有听出老于话里的酸味,或者听出来了也没往心上去,仍然盯着丁文慧毁容这件事穷追不舍。 于丽丽说:“这正是我要向你们爆料的特大新闻,据路透社报道……”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 老于太太就把话捏扁了插进来,问道:“女儿,路透社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于丽丽哭笑不得,只好给她老娘解释:“路透社不是咱们亚布力的,是外国的。” 她本来寻思敷衍一下老太太,没想到她妈一听是外国的,更来了兴趣,说:“丁大美人毁容这件事外国人都知道了?” 于丽丽快让她妈整疯了,说:“路透社不是人,是外国的新华社。” “啊——”老于太太还是不明白,但是她见于丽丽不高兴了,便假装明白了的样子。 于丽丽本想幽默一下,把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说成是“据路透社报道”,那个年代的年轻人都好那么说,是一种时髦。没想到老妈这么恨人,连这都不知道,结果一下子扯远了。 于丽丽只好武断的打断老于太太想继续提问的冲动,说:“咱们言归正传。” 第一百零六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三) 于丽丽说完,愣了,问老于:“爸爸,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老于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事,脱口而出:“说到丁大美人为啥毁容了。” 于丽丽说:“对……因为丁文慧不想再跟着乔龙升了。” 老于锲而不舍:“她为什么不想跟着乔龙升了?” 于丽丽:“因为乔龙升害死了她丈夫徐源。” 这事老于一点都不知晓,惊讶的仿佛大白天看见鬼影了,问话的声调都变了:“徐源是乔龙升害死的!为啥呀?” 于丽丽倒是很镇定:“为了和丁文慧做长久夫妻呗,谁愿意做露水夫妻。” 老于一听,又懵了,挠挠脑袋,说:“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丁大美人因为乔龙升害死徐源,和他反目成仇,她也犯不上自毁容貌啊?不搭理乔龙升就完了。” 于丽丽:“你说的轻巧,丁文慧的身份和我们能一样吗。她为什么要跟着乔龙升,还不是因为乔龙升拿徐源要挟她,逼她就范。” 老于一听,马上说:“现在徐源死了,乔龙升还拿啥要挟她?” 于丽丽说:“小冰。” 老于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叹了口气,惋惜的说:“真是红颜薄命,白瞎了。” 于丽丽爆料到此结束。 老于听于丽丽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女儿,你听谁说的?” 于丽丽说:“大伙都说是王科长说的。” 老于纳闷:“王科长跟乔龙升好的穿一条裤子。他怎么能出来卖奉乔龙升?” 于丽丽:“据说是因为乔龙升答应王科长提拔他当副厂长,却一直没有兑现。王科长心生不满才嘚嘚出去的。” “啊——原来如此。”老于若有所思。 于丽丽走后,老于对老伴儿说:“我想去县工业局告乔龙升。” 老于太太恶狠狠的说:“对,搞掉他,让他得瑟。” 老于得到了老伴儿的支持,信心一下子充满了胸膛,说:“我决定从四个方面组织材料。”这个老于虽然人送外号“于老蔫”,但是哑巴吃饺子,肚子里有数。 他找出几张稿纸。 老于太太见他还要写成书面的,认为他有些夸张,不屑的说:“到局里搁嘴说说得了。” 老于说:“这个你不懂,白纸黑字更有说服力。” 老于太太主要是怕老于的字让人笑话。但是老于都不害怕,她也觉着没必要操那个闲心了,只是提醒老于:“把字好好写的。” 老于一气呵成了四条。然后声情并茂略带显摆的给老伴念,也难为他写完了还能认识。 当老于念完第一条:“乔龙升跟着地主婆丁文慧搞破鞋。”的时候,老于太太给老于提了两条意见:一是不能用“搞破鞋”这个词;二是丁文慧虽然四十大多,但是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所以最好不用“地主婆”这个词,显得岁数太老。 老于人忍不住夸奖老伴:“你太有才了。”略一斟酌,改成:乔龙升跟着地主徐源的美丽妻子乱搞男女关系。” 改完骄傲的看着老伴问:“怎么样?” 老于太太说:“好。” 老于于是接着念: 第二条:乔龙升为了和丁文慧做长久夫妻,设计害死了徐源。 第三条:乔龙升违规把黑五类徐源的三女儿徐小冰安排进厂当文书。 第四条:乔龙升给儿子乔小龙娶了地主徐源的二女儿徐小雪做媳妇,和地主阶级成了亲家,严重的阶级混线。 老于念完,老于太太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老于,说:“这回我看乔龙升那老小子还能抖擞几天。” 第一百零七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四) 县工业局的郝局长看完老于递上去的告状信,感到案情重大,尤其是涉及到了刑事案件,不敢马虎,立即通报了县公安局。 公安局也不敢怠慢,派了两个公安和工业局的三名工作人员一起组成了联合调查组,由工业局第一副局长戴局长率领进驻木材厂进行调查。 本着刑事案件先行的原则,公安局先进行调查。 那两个公安分别调查了乔龙升,王科长,生产科的老赵以及大老刘等一干相关人员。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凡是参与的,不论轻重的都得蹲大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伙都矢口否认。 连王科长这个时候也不敢和乔龙升较劲了,转而和乔龙升站在一个立场上。 公安局的两个公安调查了两个星期,也没查出个头绪,最后只好无功而返。 公安局的人一撤,工业局的调查就容易多了。 老戴他们先调查乔龙升和丁文慧乱搞男女关系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公安局已经调查过了,因为据老于说乔龙升之所以要害死徐源,就是为了得到丁文慧。 但是乔龙升和丁文慧都矢口否认,公安局只好不了了之。 现在老戴他们又来调查,文慧非常尴尬。从内心深处说:她恨死乔龙升了,真恨不得食肉寝皮。但是她也明白她和乔龙升搞破鞋这件事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黄皮子没打着,还得惹一定骚。因为那个时候刑法上还设有“通奸罪”。搞破鞋是要蹲大狱的。 文慧感觉工业局的人来调查这件事,完全是出于好奇。因为他们不但道听了丁文慧的美丽,而且还听说丁文慧毁容了。 如果说人们对美女的好奇是出于对美的追求;那么想看看一个大美女毁容后是什么样子就纯粹是出于一种恶作剧的心理。 文慧本来不想吓唬他们,所以选择了戴口罩和他们交谈。 但是工业局的人说文慧不配合工作组的调查,吓得文慧只好把口罩摘了。 大伙见传说中的丁大美女一脸的大麻子,又狰狞又滑稽,都吓跑了。 老于举报的前两条就这么无果而终了。 剩下的两条根本不用调查,都是秃脑瓜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不用问别人,乔龙升自己就供认不讳。 调查组调查完毕,留下组织处理决定: 一、小冰辞退,安排丁文慧进厂当临时工,负责厂部的卫生兼管收发工作。 二、乔龙升暂时停止工作,什么时候把阶级混线的事情解决了,再考虑官复原职的问题。厂里的工作暂时由王科长主持。 调查组撤了。王科长临时主政,工人们照常上班,仿佛平静的水面上抛进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几圈涟漪后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乔龙升仿佛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回到家,正巧小雨不在家。 要搁往常,他首先的问一下儿子“小雨哪去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小雨一定是回娘家了。因为小雨除了去她妈妈家哪都不去。还是很守妇道的。 乔小龙见乔龙升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来了,知道他一定输的很惨。 乔龙升表情虽然很沮丧,眼白上却布满了像蚯蚓一样的血丝,看上去就像要吃人或者刚吃完人的样子。 乔小龙看着父亲的眼睛有些害怕,关心的问道:“爸爸,你没事吧?”嘴上这么问,但是心里猜测他爸爸不但有事,而且还很不妙。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乔小龙还不了解,因为调查组是刚刚作出的决定,小道消息还没有跑过乔龙升。 乔龙升听见儿子关切的话语,仿佛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把抓住小龙的手说:“儿子,你救救爸爸!”说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小龙。 乔小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愣在了那儿。而让乔龙升看上去就好像是无动于衷。 乔龙升以为儿子见死不救,来点狠的,“噗通”一声跪在小龙面前,说:“儿子,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死定了。” 小龙大惊,连忙把乔龙升扶起来,说:“爸爸,你快起来,宁可我死,也不能让你死。” 乔龙升感动的热泪盈眶,说:“谢谢你,儿子。” 乔小龙毕竟年轻,性子急,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催促乔龙升,说:“爸爸,别整没用的了,快说我怎么才能救你吧。” 第一百零八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五) 乔小龙无动于衷的时候,乔龙升恨儿子冷血。现在小龙答应了,乔龙升又犹豫了,他挠了半天脑袋,把白花花的头皮都挠下来了,才嗫嚅着说:“儿子,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乔小龙要不是看他老子一脸的晦气,非让他气乐不可。他已经没有闲心去重复那些废话了,只好用眼神重复了一下无奈。 乔龙升磕磕巴巴的说:“我想……让你和和……小雨离离……婚。” 乔小龙一听不啻于晴天霹雳,抓住乔龙升的肩膀吼道:“你疯了,我费多大劲才把小雨娶到家。” 乔龙升绝望的说:“你要是不和小雨离婚,我的厂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乔小龙已经快崩溃了,喊道:“我不管。”乔小龙把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还是松开了,说:“我得出去一会儿,再和你在一起我拍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没说控制不住自己的后果会怎样。 但是乔龙升明白乔小龙是要揍他。 乔小龙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乔龙升本打算先说服儿子,再和儿子一起对付小雨。现在如意算盘落空了。乔龙升很头疼,他没想到小龙反应会这么强烈。 现在看来只能在小雨身上打主意了。 乔龙升正在考虑怎么和小雨摊牌,小雨就及时的回来了。 小雨这一阵子因为文慧毁容,担心母亲想不开,只要有空就回娘家陪陪文慧,约摸乔氏父子快下班了,在回家给他们爷俩准备饭。 小雨看见乔龙升,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小雨因为乔龙升拆散了她和张医生的姻缘,所以婚后一直不管乔龙升叫爸。 乔龙升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天乔龙升突然从丹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难道你爸爸妈妈没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吗?亏你们家还是书香门第。” 小雨很奇怪,不知道乔龙升哪根神经搭错了。真想给他俩句,诸如“你不配。”或者“你吃错药了”之类的话。 转念一想,拉倒吧,这两天调查组来厂子调查,许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别和他一样的了。况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老公公叫爸爸,讲到哪也是理亏。 小雨不搭理乔龙升,忍气吞声的往屋里走,准备午饭。 乔龙升今天就是来找茬的。见小雨忍了,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多少有些失望。于是把小雨叫住,说:“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小雨不知道乔龙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心里很烦。自从怀孕后她发现自己心情总是很烦躁,她到现在也确定不下来该不该告诉乔小龙。她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不决,主要是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小龙,虽然身体已经接受他很长时间了。 而且张医生一直潜伏在她心底的某个非常隐蔽的角落里,偶尔就会在梦中出来和她亲热一番。爸爸活着的时候曾经跟她们说:“梦是愿望的达成,梦里出现的情景往往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才是她挥之不去的痛,也是她一直到现在还下不了决心把怀孕的事告诉龙的原因。但是小雨也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们是回不去了。 乔龙升见小雨跟个屎橛子似的杵在那儿,脸若冰霜,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是中了什么邪了,费了那么大劲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来。连小雨的温柔贤惠少言寡语这些在平时看来都属于女子少有的懿德,现在也变成了死糗丢当。 乔龙升点着一根烟,吸了两口,盘算着怎么跟小雨开口。他原本打算先说服小龙,然后再对付小雨。在他看来小龙难对付一些,小雨没准还乐不得的。 现在看来他是把情况估计的过于乐观。凭他对女人的经验:不管她们结婚前是多么不乐意,一旦男人把那个东西插进了她们的身体,她们就仿佛老牛被穿了鼻揪,打她们都不走。 小雨见乔龙升把自己叫住了却又不说话,只顾着抽烟,心里很烦,只好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做饭去了。” 乔龙升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小雨,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张医生?” 小雨一惊,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但是她只慌乱了一会儿,便反守为攻,说:“我现在已经是小龙的媳妇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第一百零九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六) 乔龙升照了一鼻子灰,掩饰的撩起衣襟,煽了煽,说:“这天真热。”其实那天刚进ru六月份,并不是很热。 乔龙升发现从张医生那儿打不开小雨的缺口,就换了个方向,问道:“让你嫁给小龙,你是不是很包屈?” 小雨不知道乔龙升究竟要说什么,只好沉着应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的意思有两层:一是表示自己没有选择;二是表示自己已经认命。 乔龙升进一步的引诱小雨说:“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你会离开小龙吗?” 小雨现在多少有点明白乔龙升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好像是要劝她和小龙离婚。她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坦白的说,她虽然心里还藏着张医生,但是她也知道她肚子里还藏着乔小龙的孩子。 她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只是呆呆的看着乔龙升,想再看看他的表演。 乔龙升等了一会儿,见小雨跟个活死人似的。只好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说:“跟你明说了吧,我想让你和小龙离婚。” 小雨下意识的拍了下胸口,心想:果然如自己所料。只是不知道乔龙升为啥好么样的想起要自己和小龙离婚,要知道当初他们爷们为了娶自己费了多大周折。 乔龙升见小雨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便又耍了个诡计,说:“是假离婚。“ 凭小雨对乔龙升的了解,她是坚决不会上当的,干脆一口回绝:“不行。” 乔龙升本以为小雨会说“等小龙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吧。”没想到她一口回绝,不给他留一点回旋的余地。想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当初哭着喊着不愿嫁进来,现在则赖着不走。 乔龙升并不是个做思想工作的高手,他见小雨一脸决绝的样子,知道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呼的站了起来,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双手照小雨的肩膀上狠狠的一推,一边恶狠狠的骂道:“滚出我们家,滚,滚远点……” 小雨背对着门站着,被乔龙升突然一推,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后退去,脚后跟被门槛子一拌,小雨“妈呀——”惨叫一声向后仰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门外的院子里。 乔龙升没想到小雨这么笨,轻轻一推就倒了,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小雨很快就不是自己家人了,便把心一横,冷眼旁观。 可是让他吃惊的是小雨倒下后半天都没爬起来,而且脸色苍白,面部抽搐,双手捂着肚子不停的**。 过了一会儿,小雨小白碎花蓝底的裤子上慢慢的洇出血来。 乔龙升很奇怪,按说摔了个倒仰,应该是后脑勺出血才对;现在后脑勺好好的,裤腿上反倒洇出血来。 乔龙升麻爪了,不知道小雨这血是从哪来的。 他起初还以为是把小雨的腿或者屁股咯坏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扶小雨,一边问道:“哪咯坏了?孩子。” 小雨忍着剧痛推开乔龙升说:“滚,不用你管。” 从内心深处讲,乔龙升是真不想管,可是眼看着小雨血越流越多,乔龙升也害怕了,凭经验他感觉情况好像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放任自流,小雨好像有性命之忧。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冰来了。 乔龙升仿佛拨云见日,见到了救星,高兴的说:“小冰,你可来了。” 小冰一眼看见躺在院子里的小雨,吓的“妈呀”一声冲了过来,见小雨的裤腿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惊的变了动静,问道:“二姐,你咋的了?” 小雨痛苦的说:“我好像是小月(流产)了。” 小冰埋怨道:“你知道自己怀孕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小雨泪流满面,指着乔龙升断断续续的说:“都是这个老王八犊子……推推……推的。” 第一百一十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七) 按说小雨已经痛苦不堪了,而且随时有性命之忧,所以小冰应该立即送小雨去医院才对。 但是小冰毕竟还小,也分不出个轻重缓急来。她扔下小雨不管,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嗷”的一声向乔龙升扑去。其实她也不全是因为乔龙升推倒了她二姐,还有乔龙升逼的她妈妈毁容,以及……正所谓千愁万恨一起涌上心头。 乔龙升猝不及防,被小冰一下子扑倒在地。 小冰一击得逞,不等乔龙升缓过劲来,就是降龙十八掌连带九阴白骨爪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袭来。 可怜乔龙升虽然是男人,但是毕竟年龄大了,而且腿脚不好使。被小冰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小雨虽然肚痛如刀绞一般,但是乔龙升毕竟是自己老公公,是长辈,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只好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她想的简单了,她以为爬起来就能过去把他们拉开。 没想到一站起来肚子里就像有一根绳拴在子宫上,另一头拴在地上的某一个橛子上,一迈步仿佛子宫要被扯下来一样。 豆大的汗珠子从脸上滚落在地,把地上的尘土都砸出一个个小坑来。 小雨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也难怪她没有经验,因为她从来没流过产。她挣扎了一下,只好放弃了去拉开他们俩的想法,勉强扶着墙站着喘粗气。 好在这个时候小龙就回来了。 小龙一进院首先看到的是小雨扶着墙站着,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惊的他几步跑到小雨跟前,刚想关切的问小雨怎么了? 这时候突然瞥见厨房地上小冰和乔龙升正打的不可开交。他只好先放下小雨,冲进屋去把小冰一把捞起。 他见乔龙升被小冰挠的跟血葫芦似的,真想给小冰一个大耳光。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姨子可不是好惹的,惹毛了连自己都有性命之忧。但是他还是很不高兴的训斥小冰:“你太不像话了,好歹他也是我爸。” 小龙以为这样一来总算两方面的面子都照顾到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小冰并不领情。她一把推开乔小龙,吼道:“你那个好爹把你儿子踹掉了。” 乔小龙冷不丁一下子懵了,因为他不知道小雨怀孕了,所以冷眉愣眼的看着小冰,意思我儿子在哪呢? 小冰更逗,指着小雨脚下的一摊鲜血,说:“你儿子在地上呢。” 乔小龙这才明白过来小雨为什么脸色那么差,而且裤腿上还让血洇红了一大片,原来是流产了。 小龙一把把乔龙升从地上薅起来,吼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乔龙升蔫头耷拉脑,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弄的乔小龙也没招没捞,只好撂下句狠话:“你等我回来的。”便抱起小雨心急火燎的往医院跑。 小冰脸上也被乔龙升挠出两道血檩子。但是小冰已没心思顾及这些,也跟着小龙后面往医院跑。 乔龙升看了看小雨留下的那一摊血迹,也很心疼,毕竟那也是他的亲孙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孙”。平心而论,乔龙升是真的不知情,要不打死他也不能动手。 现在大祸已经铸成,乔龙升想起儿子临走时扔下的那句狠话,虽然心里知道小龙不过是说给小雨听的,但是小龙也一定很伤心。 想来留在家里没什么好果子吃,这真是摔了个仰八叉还把脸戗坏了,倒霉都倒到家了。 乔龙升拿把笤帚把自己身上的灰打扫打扫,找出合粉来给自己脸上被小冰挠破的地方扑了扑。 还是先避避风头吧。乔龙升想,简单了拿了几件洗漱用具,去厂子里跟打更的老王头作伴。 乔龙升走偏街僻巷回到了厂里,好在这一道上还没碰见熟人。他把洗漱用具放到老王头的门卫房,对老王头说:“今晚我在你这宿。” 老王头不知道乔龙升那根神经搭错了,放着家里的大瓦房不住,热乎饭菜不吃,跟他在这狗窝里挤。 但是见他一脸的伤痕,有的地方因为血出的多,粉盖不住,已经鼓起个血包,像是吃饱了撑的大肚子挺老大的草爬子。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忍不住想问又不敢问。好歹忍到乔龙升走,才偷偷的乐个够。乐完了就开始猜测乔龙升这伤是怎么来的……虽然猜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却乐此不疲。 乔龙升回到自己的厂长室,虽然他已经被停职,但是毕竟不是撤职,所以办公室里的那张椅子暂时还给他留着。 他坐在椅子上。也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面用黑色的皮革包的,里面裹着海绵。以前也没觉着怎么的,今天坐在上面,却倍感珍惜。冥冥之中他隐约意识到这把椅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为了这把椅子,弄的“儿”离“孙”散,想想真是得不偿失。 突然想起那晚梦见徐源,徐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难道真是报应? 他岂不知这才哪到哪……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十八) 乔龙升在门卫房和老王头轱辘了三宿,也没见小龙来找他算账,心里多少宽慰了一些:这说明小雨很可能没有性命之忧。 这期间他看见文慧像阿拉伯妇女似的裹的严严实实的从门前匆匆走过几回,有的时候空着手,更多的时候手里都拿着饭盒,看来是给小雨送饭。文慧每次路过门卫房都往里看几眼,眼神中的寒气让乔龙升不寒而栗。 乔龙升现在已经不再奢望小雨和小龙离婚,从而让自己官复原职了。他现在只希望小雨能平平安安的,别落下什么毛病,小龙一高兴或许就原谅他了。 他在门卫房和老王头待这三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光棍的日子是多么难熬。相对于自己的官职来说,他发现家庭和睦其实更重要。 他和老王头吃完早饭,,一边抽着烟,一边端着老王头的搪瓷缸子喝着热水。他当厂长这些年没养成别的习惯,就是吃完饭后的热热人都喝一杠子茶水。 他喝足了水,仿佛被太阳晒热乎了的鳄鱼,来了精神。 他撂下缸子,准备潜回家去打探打探,看看小雨怎么样了?他站起身,拍拍老王头的肩膀说:“爷们,这几天打扰你了,过几天安排你喝酒。” 虽然乔龙升现在虽然已经被停职,但是老王头也不敢怠慢,因为虎死威尚在。何况只是停职,不等哪天就官复原职了。老王头虽然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笸箩,但是官场上的事他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 老王头连忙陪着笑脸说:“乔厂长,您太客气了,你能在我这狗窝睡几天是我的荣幸。” 乔龙升对老王头的回答很满意,但同时也勾起了他伤心的往事,于是苦笑道:“以后就不要再叫厂长了,叫我老乔就行了。”说完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离开了门卫房。 乔龙升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刚出大门,迎面碰见前一阵子调查他的那几个人。 他们都是熟人,乔龙升连忙热情的迎上去和戴局长握手。 戴局长不冷不热,好像是怕乔龙升把他的手弄脏了,所以只是蜻蜓点水的沾了一下,就赶紧松开了。 乔龙升尴尬的笑一笑,心想真是世态炎凉啊,还想和另外几个人握一下,但是他们却连面儿也没有,干脆拒绝了。 乔龙升见这伙人来者不善,心里仿佛揣了几只小兔子,蹦的烂七八糟的。 戴局长并不在意乔龙升的尴尬,说:“我们正好有事找你。” 乔龙升一听,紧忙把大伙往办公室让。路过门卫房的时候吩咐老王头抓紧给工作组的同志烧壶热水沏点茶。 一行人迤逦跟着乔龙升进了厂长室。大伙一落座,戴局长和工业局的那几个人就自动的退居二线了。 那两个公安当仁不让的冲到前面说:“乔厂长,上次的调查有些疏漏,根据我们局长的指示,我们要补充侦查。” 乔龙升就像掉到冰窟窿里一样,浑身冰凉,刚才那一杠子热水不知道喝哪去了,什么用也不管。他知道这是六指第二次抠鼻子——眼前又出岔了。只是不知道岔出在什么地方,心想: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挺脖挨刀。 他木然的说:“公安同志,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全力配合。” 那两个公安说:“请你把刘洪熙(大老刘)同志给我们叫来。” 乔龙升应了一声,起身出去找,但这回和上次明显不一样的是那两个公安中的一个岁数比较小的紧跟着出来了,说:“乔厂长,我陪你去。” 乔龙升嘴上说:“谢谢。”心里明白这是怕他和大老刘串通啊,也有可能是怕他畏罪潜逃。表面上是陪着他,实际上监视他。 大老刘冬天开爬犁,夏天开车床。正在车间里车模具,乔龙升一叫,他扔下手里的活关了车床就跟着来到了厂长室。 那两个公安让戴局长他们先把乔龙升软禁在其他办公室,他们两个则开始对大老刘进行突击审问。 这两个公安这回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上一次因为老于说的比较笼统,所以大伙也没太上心,因此是从乔龙升开始调查的,到了大老刘那只是核实了一下他那天请没请假,至于为什么请假都没问就不了了之了。 这回他们决定从小头往大头缕。来个半夜偷柿子——先挑软的捏。 调查的问题也由单纯的关注结果变成了兼顾动机。 公安:“你那天为什么请假?” 大老刘见那两个公安去而复返,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等那两个公安上手段,就竹筒倒豆子,“什么事也没有,是老赵让我在家呆着的。我乐得清闲,所以也没问为什么?”大老刘说。 其实后来徐源出事了,他在心里也是有些觉惊的。但是他天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只好假装被蒙在谷里。 那两个公安也没难为他,凭经验观察他是一点也不知情,只是被利用了。那两个公安核实了一下大老刘说的老赵的身份,确定就是生产科的赵科长。然后嘱咐大老刘几句,就把大老刘放了。 因为案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立即向县局做了汇报。公安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马上从刑警队抽调部分警力充实到办案小组。 这几个刑警来到之后,采取的第一个措施就是先把乔龙升,赵科长,王科长三个犯罪嫌疑人拘押候审。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 当命运关闭了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西谚 老赵听说大老刘招了,眼珠子就长长了。没用上什么手段,简单的煽两个耳光就交代的稀里哗啦了。至于王科长更是软柿子,一吓唬就拉稀了。 警察们最后提审的乔龙升。 乔龙升不用问就知道大势已去了,因为凭他对王科长和老赵的了解,他们是绝对挨不过程咬金的三板斧的,他们一定会把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的。不过细想想也确实是因他而起。 他决定和盘托出了,既然发昏当不了死,索性就竹筒倒豆子。他只是有些纳闷儿,本来已经结案的调查,怎么又会卷土重来呢? 看来公安局一定是掌握了新的线索。那么这个向公安局提供新线索的人会是谁呢?他心里一直很捉摸不定,他把了解这件事情底细的人像过电影似的梳理了好几遍,心里隐约觉着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不过他不愿承认也不想承,因为那会让他的心很痛。但是好奇心驱使他还想知道,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像女人不小心怀孕,到底是留着还是打掉。 他在警察例行的身份确认后,问道:“你们能告诉我是谁举报的我吗?” 那两个警察说:“这个很重要吗?” 乔龙升说:“是的,如果你们告诉了我,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交代,不用你们劳神费心。” 那两个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说:“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乔龙升点点头。 一个警察说:“就是你儿子乔小龙举报了你,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乔龙升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仔细的回想一下,有那么几回,他吃完中午饭,见小雨回娘家了,就把王科长和老赵叫到了自己家密谋。 有一回小龙突然返回撞见了,至于听没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不敢确定。当时王科长很担心,他还劝老王了的。 现在看来小龙是全听见了,这回因为自己把他未出世的儿子弄掉了,所以他破釜沉舟,不念父子之情把他举报了。 这小子够狠的,乔龙升叹了口气。把警察们想要知道的事情都招了。但是他良心发现,隐去了和文慧的那段不清不白的历史。算是保住了文慧的清白。 至此徐源案件真相大白,人们这才恍然徐源并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乔龙升蓄意谋杀。 乔龙升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王科长和老赵分别被判了五年和四年。 文慧偷偷的跑到坟上把这件喜讯告诉了徐源。文慧确认徐源能听到。因为她回家后兴冲冲的对小冰说:“这回好了,你爸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安息了。” 乔龙升、王科长和老赵三人同时锒铛入狱,乔龙升想起那天梦见徐源的情形,这才相信人不能太做损,举头三尺有神灵,冥冥之中都是有报应的。 小雨这回流产,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所以落下病了。按大夫的说法是很难再怀孕了。 小龙很伤心,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断子绝孙。想起来都是乔龙升做的孽,报应到他头上了。他现在恨乔龙升恨的牙根直痒痒,虽然把他送进了监狱,可他还是感觉不解恨。 小冰脸上的伤疤很快就痊愈了。但是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工作没了,终日的闷在家里看书,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但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一九七三年七月份,国家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破天荒的恢复了已经中断了七、八年的高考。 而且政审也不严,连小冰这样成分的都通过了。 小冰高兴的泪飞顿作倾盆雨。 她现在终于相信了一句西谚——“当命运关闭了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当然咱们中国老百姓也有类似的说法而且绝不输给西方人,叫“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 小冰把高中时的教材都翻出来摆了一桌子,夜以继日的攻读,废寝忘食的拼了一个星期,终于信心满满的进了考场。 因为是头一年恢复高考,所以小冰感觉题并不难,而且有的科目,比如物理还是半开卷形式。偶尔的还可以翻翻书。凭自己的实力小冰认为考个哈师大是手拿把掐的。小冰信心十足的走出考场,仿佛自己已经是哈师大的一名大学生了,自己走出的不是尚志县一中的操场,而是哈师大的校园。 小冰回到家,文慧和小雨都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见小冰回来了,娘俩抢着问小冰考的怎么样?小冰的性格是有骆驼不说牛,直接说:“哈师大已经如探囊取物。” 娘俩虽然觉得小冰说的话有些大,但是仍然很高兴,所谓捕风捉影还的有点影吧,退一步说,把水分挤出去,考个牡丹江师范学院还绰绰有余吧。 这个家自从徐源死后头一次有了一点喜气。文慧拿出点钱来给小冰包顿饺子。小冰从此就在家专心致志的等待着哈师大的录取通知书,有几次在梦中笑醒。 文慧问她:“怎么了?” 小冰美滋滋的说:“我梦见自己考上哈师大了。”说完便眼珠子溜直的看着天棚发呆。 文慧偷偷的跟小雨说:“但愿她能如愿以偿,否则非魔怔不可。” 小雨也很担心,因为她了解小冰的性格,不论做什么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好安慰文慧说:“妈,你不用担心,没准真能考上呢。” 文慧这些年被整怕了,不论什么事都喜欢往坏处想,叹了口气说:“哪那么容易。”心里着实为小冰担心。 不知为什么,文慧这一阵子一看见小冰就能想起张团长。心里忍不住猜测张团长到底还在不在了呢?如果在的话,在哪呢?是美国还是台湾,还是在大陆的监狱里。 文慧想自己抽空一定得去趟省公安厅,得把那枚青天白日勋章要回来。那可是小冰和他亲爸爸之间唯一的凭证。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白卷英雄张铁生的出世,可以说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发生在中国的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政治事件。 中共辽宁省委书记毛远新得知这一情况后,将张铁生的原信作了删改,指令《辽宁日报》发表,并在编者按中说:张铁生对“物理化学这门课的考试,似乎交了‘白卷’,然而对整个大学招生的路线,交了一份颇有见解、发人深省的答卷。” 8月10日《人民日报》转载了这封信,其后,《红旗》杂志等也纷纷转载,发表评论,说搞文化考试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反扑”。 张春桥说这是“反攻倒算”,江青称赞张铁生“真了不起,是个英雄,他敢反潮流”。 张铁生被破格录取上大学。 张铁生交白卷上了大学,那么小冰他们这些成绩比较好的显然就得失去上大学的机会了。 小冰仿佛走夜路被人从后面突然消了一棒子,一下子晕了,躺在炕上不吃不喝三天三夜。;两只大眼睛空洞的看着天棚,仿佛灵魂出窍后丢弃的两个山洞。 文慧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找小雨商量。 小雨本身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只会陪着小冰流泪。文慧本来就心烦意乱。小雨再一跟着哭,更是雪上加霜。无奈只好把小雨撵回家。 好在小冰也有想开的那天。 第三天,她竟然坐了起来,对文慧说:“妈妈,你给我熬点粥吧!” 文慧一听乐的赶紧给她熬了点小米粥。 小冰喝了两碗粥后,说:“妈妈,我想回兴凯湖去发展。” 文慧了解小冰的脾气。小冰是那种一条道跑到黑,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用东北方言说就是“咬着巴巴撅给麻花都不换的犟种。 无奈,她只好说:“那我去厂里找厂长给你说说吧。” 文慧去找了新来的吕厂长。把小冰的情况跟吕厂子反映了一下。 吕厂长还不错,没有难为文慧,只是让文慧把头巾摘下来让他看看文慧的庐山真面目。文慧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怕吓着就行。” 吕厂子不服气,说:“我这么大个男人还会怕你。” 文慧无奈只好把围巾摘了。 吕厂子虽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文慧吓了一跳,文慧说:“我告诉你,吕厂子好奇心吓死人的。” 吕厂子恶心的要呕,挥手让文慧赶紧滚蛋。 小冰顺利的踏上了返乡的旅程,欲知小冰在兴凯湖如何靠自己的身体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请听下回分解。 为了让亲爱的读者对张铁生事件有个真切的了解。本人特意从网上下载了张铁生的那封信以飨各位读者。 附:张铁生写在“白卷”后的信: 尊敬的领导:书面考试的进行就这么过去了,对此,我有点感受,愿意向领导上谈一谈。本人自1968年下乡以来,始终热衷于农业生产,全力于自己的本质工作。每天近18小时的繁重劳动和工作,不允许我搞业务复习。我的时间只在27号接到通知后,在考试期间,忙碌地翻读了一遍数学教材,对于几何题和今天此卷上的理化题眼瞪着,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不愿没有书本根据的胡答一气,免得领导判卷费时间。 所以自己愿意遵守纪律,坚持始终,所以愿意老老实实地退场。说实话,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法外的浪荡书呆子们我是不服气的,而有着极大的烦感,考试被他们这群大学迷给垄断了。[他们的自由生活和为个人的努力,等于了我的为人民热忱忘我的劳苦工作和诚恳的心。人们把我送到这里来,谈些什么呢?总觉得实在委曲。] 在这夏锄生产的当务之急,我不忍心放弃生产而不顾为着自己专到小屋子里面去,那是过于利己了吧。如果那样将受到自己为贫下中农事业的事业心和自己自我革命的良心的谴责,有一点我可以自我安慰,我没有为此而耽误集体的工作,我在队里是负全面、完全责任的。喜降春雨,人们实在的忙,在这个人与任何利益直截矛盾的情况下,这是一场斗争(可以说)我所苦闷的地方就在这里,几个小时的书面考试,可能将把我的入学资格取消,我也不再谈什么,总觉得实在的有说不出的感觉,我自幼的理想将全然被自己的工作所排斥了,代替了,这是我唯一强调的理由。 我是抱着新的招生制度和条件来参加学习班的。至于我的基础知识,考场就是我的母校,这里的老师们会知道的,记得还总算可以。今天的物理化学考题,虽然很浅,但我印象很浅,有2天的复习时间,我是能有保证把它答满分的。自己的政治面貌和家庭社会关系等都清白[如洗,自我表现胜似黄牛],对于这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几年来真是锻炼极大,尤其是思想感情上和世界观的改造方面,可以说是一个飞跃。在这里我没有按要求和制度答卷(算不得什么基础知识和能力),我感觉的并非可耻,可以勉强的应负一下嘛,翻书也能得它几十分嘛!?(没有意思)但那样作,我心是不太愉快的。我所感到荣幸的只是能在新教育制度之下,在贫下中农和领导干部们的满意地推签之下,参加了这次学习班。 [我所理想和要求的,希望各级领导在这次入考学生之中,能对我这个小队长加以考虑为盼!白塔公社考生张铁生。]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四) 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反之,能被癞蛤蟆吃到肉的天鹅也绝不是好天鹅。 ——题记 吃完晚饭,小冰把大侄儿哄睡了,就去自己的房间就寝了。 小雪见小冰走了,担心的跟景寒说:“小冰的思想好像有问题。” 景寒说:“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不想干农活罢了。三妹长得那么漂亮干农活真是糟蹋了。我听说咱们小学缺个老师,明天我去找一下周把杆,让小冰先去学校代课。” 小雪一听,说:“赶紧打住,你这不是把三妹往火坑里推吗。” 景寒还真没想到这茬,照小雪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雪瞪了景寒一眼说:“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景寒欠起半个身子,看儿子睡的正酣,随手把灯关掉,摸黑把小雪拽进被窝,悄声说:“我要……” 小雪有些不耐烦的说:“天天要,这么累的活也累不倒你。” 景寒嬉皮笑脸的说:“哪疙瘩都酸,就那东西不酸。” 小雪不在坚持,把线衣裤衩脱掉,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雪在景寒忙着做俯卧撑的时候,突然有感而发,说:“你记不记得我爸临死前跟你说的那句话了?” 景寒正在兴头上,没心没肺的说:“哪句话?忘了。” 小雪在景寒身下扭了扭屁股,让自己更给力一些,说:“就是要把小冰她们当‘胞妹待之’那句话。” 小雪突然想起这句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小冰已经来到了自己家,天天和姐夫耳鬓厮磨,所以临时提醒一下,以绝后患。 要说景寒当时还真没往这上想,回来后寻思了好一阵子才明确了老丈人的深刻内涵,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现在小雪旧话重提,景寒多少不满,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于是说道:“这么高兴的时候你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啥。” 景寒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小雪还有要说话的意思,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把小雪的嘴捂上。 小雪把景寒的手轻轻的挪开,说:“我要上上面。” 景寒噗嗤笑了,说:“裤兜放屁造两岔去了。” 两个人换了个位置,接着做那快乐的事儿。 那个时候,农村也没啥娱乐,农民们天一黑就靠着这点乐趣打发闲暇的时光,缓解一天的疲惫。 要不马寅初怎么会说“农村就是因为没有电,才多生了好几亿娃儿。”想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周把杆冷不丁的看见小冰,眼前一亮,几年不见,那个梳着小辫子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大脸盘,一笑俩酒窝,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非常招人喜欢。尤其那双大眼睛,毛嘟嘟的,看男人带钩。 周把杆想上帝造人真是奇妙,同样是女人,有些女人的眼睛天生带钩,看男人勾魂摄魄,人们形象的称之为含情脉脉; 而有些女人的眼睛就不带钩,当然也不能说完全不带钩,她们只有心中有钩时,眼睛才带钩。 不像小冰,心中没钩眼睛里也有钩。 周把杆一见着小冰就像鱼被钩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心想:徐源和文慧种的这玩意真邪了,个顶个的俊。 周把杆走上前去搭讪:“是小冰吧?” 小冰早就认出了是周把杆,调侃道:“我现在是不是得管你叫周大支书啊。” 周把杆皮笑肉不笑,说:“叫什么周支书,叫周哥就好。” 小冰说:“周哥爬的好快呀。” 周把杆不好意思的说:“都是组织栽培、组织栽培。” 小冰对周把杆没什么好印象,聊了两句就想别过。 周把杆一把拽住小冰的胳膊说:“小冰,你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小冰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周把杆的手说:“把你的爪子拿开。” 周把杆把手缩回去,心想:玫瑰虽美,可惜有刺。尴尬的说:“小冰,你别误会。” 小冰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家给我姐哄孩子呢。” 周把杆说:“咱们大队缺一个民办教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小冰一听,心中暗喜: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小冰这次回兴凯湖,就是指的景寒他爸在大队,寻思弄个不用下地的活。没想到因为景寒和小雪的事,景山已经被眼前这个癞蛤蟆给干掉了。 小冰扑了个空。 小冰审视了周把杆一阵儿,满腹狐疑的说:“你有这么好心,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周把杆见心思被小冰洞穿,也不隐瞒,说:“那是当然,无利不起早吗?” 小冰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穷的叮当响。” 周把杆说:“我要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百货商店没有卖的,严冬腊月不上霜,五月六月不生蛆……” 小冰寻思了一会儿,明白了,脸一红,正色道:“你不觉着你开出的价码有些低吗?” 周把杆一听,气馁的说:“是有些低,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开出让你满意的价码的。” 小冰用自己天生带钩的眼睛电了一下周把杆这只癞蛤蟆,说:“好,成交。”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五) 周把杆虽然暂时还拿不出让小冰满意的东西来和小冰进行交换,但是小冰暧mei的态度还是让他心中暗喜。 就好比老虎守着正在吃草的小鹿,只要她们不跑,机会总会有的。他决定放长线钓大鱼,于是说:“这个民办教师你先干着,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小冰俏皮的说:“那我先谢谢周大支书了。”同时又用自己带钩的眼睛电了一下周把杆。 周把杆心里直痒痒,眼瞅着一块肥肉到不了嘴,急的恨不得从嘴里长出一只手来,把小冰一把抓起放嘴里活吞了。 他发现小冰跟小雪完全不一样。如果他把刚才说的那番话说给小雪,脸上早就被她挠出土豆丝了。 而且小雪也不见得能猜出是什么意思。可是小冰一个大姑娘家竟然猜到了,看来小冰挺骚。 周把杆自以为发现了小冰的弱点,心花怒放,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家。 他老婆见他这么高兴,就知道准是看上谁家媳妇了,于是带着妒意说:“喝谁家老娘们尿了,乐这样。” 周把杆媳妇怕周把杆,但是心里又憋气。 赶上周把杆不顺心,骂一句“滚你妈蛋。”她就吓得一声不敢吱了。 今天周把杆心情不错,就想拿这个傻娘们开开心,于是笑呵呵的说:“还真让你猜对了,不过不是老娘们,而是大姑娘。” 人都犯这个毛病,你越不说,她越是怀疑;你真的跟她实话实说了,她反倒不相信了。 周把杆老婆撇撇嘴说:“你就吹吧,看把牛都吹死了,你拿啥犁地。” 周把杆没想到老婆竟然不相信,心想:这个事看来不太好办,不然不能连老婆都不相信。看来得用点手段,争取早日把小冰这个小骚huo弄到手,让这个傻娘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因为学校来了小冰,所以周把杆去学校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一开始大伙还以为周把杆是重视教育,后来才看出是奔小冰来的。都在心中暗暗地为小冰捏把汗,毕竟教师队伍里还是好人多。 但是小冰并不在乎,和周把杆有说有笑。只是不让周把杆占一点便宜。她采取的策略是欲擒故纵,既让周把杆刺挠挠又让他捞不着。就好比在拉磨的驴前面挂一串胡萝卜一样,既让驴能安心拉磨,又不至于把胡萝卜吃了。 但是这得需要极高的技巧。小冰自忖能玩转这个技巧。 周把杆被小冰折磨的欲罢不能,在梦里已经把她上了几十次。每次和老婆办事,满脑子都是小冰的倩影。越是想着小冰,越是不能集中精神,每次都把老婆折磨的死去活来,老婆总骂他是不是疯了。 他发誓一定要把小冰弄到手。只是不能硬上。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大队支书,如果是个山大王,那多好,直接抢上山去做了压寨夫人,管她乐不乐意。 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能静守以待天时。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那个时候高考虽然废止了,但是大学还在,而且还要招生。那么大学采取什么办法招生呢?推荐。 推荐的标注是什么呢? 四人帮为了更好的向广大人民群众诠释他们的办学理念,不但树立了一个白卷英雄张铁生的形象,还特意拍了一部电影——《决裂》。 电影里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因为反对教授在课堂上讲“马尾巴的功能”。结果被教授驱逐出课堂。那个小伙子一气之下跑回生产队打铁去了。 剧中代表着正义力量的大学校长爬上涉水来到了那个小伙子所在的大队。从红炉旁把还在打铁的小伙子的双手举起来,眼含热泪的说:“有人问我凭什么上大学,我说就凭这手上的老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六) 《创业》这部电影为大学招生奠定了基调,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有个专用名词,叫工农兵大学生。现在看有点贬义了,但那个时候却是红的很。 在中国,从古到今,人们就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女颜如玉”的古训,所以上大学一直是人们热捧的选项。 但是同一切稀有资源一样,上大学的机会也是非常珍贵的。一个大队常常好几年都分不到一个名额。所以只要有了一个名额,大伙都枪掉帽子。 按着当时的政治形势,小冰是最没有希望的,虽然她念书最多,学问最好。但是根正苗红和手上有老茧这两条她都不具备。所有只能望洋兴叹,准备遗憾终身。 一九七五年,天老爷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睁开了眼,还真就分给了小冰所在大队一个上大学的名额。 消息一传出去,大伙眼珠子都红了。周把杆家一时间门庭若市。送鸡的,送鸭的,还有送人的。鸡鸭就不用说了,即便是那几个蠢大姑也入不了周把杆的法眼。也是,和小冰比起来无疑是土鸡跟凤凰。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冰,他高兴的下巴差不点掉地上。这可是个天大的筹码,一定能让小冰束手就擒。 那天中午,一大帮老师一边吃着午饭,一边猜测今年的工农兵大学生大队能推荐谁。 这时校长从外面进来,看了小冰一眼,说:“周支书找你。” 小冰正在吃饭,并不急着动弹,心想:凭什么他一招呼我就得屁颠屁颠的,我也得端着点。 小冰这一阵子对周把杆有些失望,一晃已经两年了,周把杆也没开出什么让小冰动心的条件,只是天天死皮赖脸,把小冰的名声都搞臭了。 小冰想另攀高枝了,。公社的王书记来村里视察,小冰曾经和他打过照面,小冰感觉他的眼睛像高粱饴糖似的,黏呼呼的沾在自己脸上,似乎有图谋不轨的意思。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王书记拉姑拉姑,但是又感觉有些冒失,一旦王书记是不是那种人,反倒给他老人家留下了不正经的印象,以后带编转正都会受影响,要知道老师这个行业最注重的就是师德。 现在看来只能先在周把杆这棵树上吊着了。 校长见小冰半天没有反应,不满的说:“小冰,我说话你没听着吗?” 小冰白了校长一眼说:“听到了,我还不得把饭吃完。”说着去暖壶里倒了点水,簌簌口,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大伙都看着他俩笑。 小冰“哼“了一声,一撅哒出了办公室。 大队部和学校在一趟房子里,学校在西头,大队部在东头。 小冰进了大队部,周把杆心里像长草了似的正坐立不安,见到小冰如获至宝,满脸堆笑讨好的说:“小冰来了,快坐。”一边把他桌对面会计的椅子给小冰捞出来。为了表示对小冰的殷勤,周把杆还用自己的衣服袖子给椅子擦了擦灰。其实那上面一点灰也没有。但是周把杆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小冰冷若冰霜的坐下,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板着脸对周把杆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周把杆并不认为小冰忤逆,反倒很高兴,因为他听说男女生之间说话越随便,说明关系越不一般。其实他理解错了,小冰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绝对不是因为关系不一般,而是因为关系太一般了。 周把杆眼睛盯盯的看着小冰的脸,像要射了似的,我们可以称之为眼奸。 小冰被他看的心惊肉跳,因为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周把杆眼神里龌龊的东西,无奈只好把目光挪开,假装看窗外的一只金色蝴蝶。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小冰还特意说道:“你看那只彩蝶多漂亮” 在周把杆眼里什么也没有小冰漂亮,于是实话实说:“在我眼里你最漂亮。” 小冰见周把杆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只是为了消遣她,很失望也很生气,说:“你既然没什么事,我走了,我还得备课呢,没闲心跟你扯。” 周把杆站了起来,一只手把小冰死死的按住。 小冰虽然嘴上说着:“把你的爪子拿开。”但是当周把杆并不拿开的时候,她也没太激烈的反对,冷笑道:“怎么的,要硬上啊。” 周把杆笑道:“这回不知道是谁要硬上了。” 小冰有些懵,仰起头看了周把杆一眼说:“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要硬上你,你脑子没进水吧。” 周把杆把手松开,哈哈大笑,然后回到自己的宝座上,把一张表轻轻的推到小冰面前。 小冰一看,人整个傻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七) “妈呀”小冰惊叫道,“工农兵大学生推荐表!”小冰一下子被雷倒了。 这正是周把杆最想看到的效果,他突然变得深沉了,脸上满是接受感激的期待。 小冰半天才慢吞吞的说:“这张表是给我的吗?”语气中充分暴露出她的难以置信和巨大惊喜以及惴惴不安。 周把杆并不直接说“yes”或“no”,而是来了一个反问:“怎么样,这个——够分量吗?”他特意在“这个”后面拉了个长音,显得很屌的样子。 小冰一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迟疑了、犹豫了,灵魂和肉ti开始进行剧烈的斗争。 是义无反顾的听从肉ti的召唤及时享乐,还是临阵退缩回到飘渺的精神家园继续苦行僧的生活?这是个问题。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毕竟自己还是黄花大姑娘,打小母亲就教育她,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是贞操,是名声。 现在有人让她拿这两样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上大学的机会,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并不像鱼和熊掌那么容易取舍。 周把杆稳操胜券,所以表现的悠然自得。他走到小冰跟前,把肉呼呼的爪子放肆的拍到了小冰的肩膀上,一股暖流瞬间传遍了全身,跟他预想的一样,小冰果然没有说那句“把你的爪子拿开”的话。 他稍稍用力的捏了捏,这里面已经有了明显的**的味道,但是小冰还是没有反应。不过他却自觉的把手拿开了。 现在别说是隔着衣服摸摸肩膀,就是小冰脱了衣服让他摸扎也不能满足他难填的欲壑。因为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彻底攻下小冰这座城堡,所以并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 小冰见周把杆主动的把手拿开,也明白了周把杆的用意,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周把杆眼睛黏黏的在小冰的脸上xiong部上肆无忌惮的舔来舔去,见小冰一直没有反应,料到她内心一定很矛盾,于是大度的说:“要不——你回去再琢磨琢磨?” 小冰把推荐表放到桌子上,艰难的站了起来说:“好,让我再考虑考虑。” “不过”周把杆提醒小冰,“你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晚上八点,成与不成你都给我一个痛快话,还有很多大姑娘排队等着呢。” 周把杆这回口气很硬,主要是开出的价码让他有了底气。 在小冰临出门的时候,周把杆又开导了她一句:“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捅破了就无所谓了。哪个老娘们还不都是从这一关过来的。就像针扎了一下似的,不太疼。挺挺就过去了。”周把杆特意把这事说的轻描淡写。 小冰心想:放屁,要是你妹子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心里想着,脚步迟疑的离开了大队部。她非常贪婪那诱人的宝贝,可是这个宝贝却在一个魔鬼手里攥着,现在这个魔鬼让她拿自己鲜活圆润的肉ti去换…… 小冰神情恍惚的回到家,小雪一见小冰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事。 小冰是小雪看着长大的,小冰的特点是心里装不住事,要想让她守住秘密,除非直接杀了她灭口。 吃晚饭时,小雪终于忍不住问小冰:“妹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小冰一愣,筷子差不点掉桌上,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没有啊。” 小雪还想追问,景寒出来打圆场,说:“吃饭,吃完饭再说。” 吃完饭,小冰要回学校住。学校有两个外地来的民办女教师寄宿,小冰图方便常去学校和她们打伙。 小雪见小冰要跑,一把拽住她说:“告诉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冰脸泛桃花,支支吾吾。 景寒见小冰脸上泛红,猜到了八或九分,于是把小雪拉开,说:“别问了,一会儿我告诉你。” 景寒此言一出,姐俩都愣住了。 小冰以为景寒知道了自己和周把杆的肮脏交易,吓得心惊肉跳;小雪一听景寒知道小冰心不在焉的原因,不由得心生疑虑。想小冰有什么话不跟自己这个亲姐姐说,反倒去跟姐夫说,这太有悖常理了,虽说她对景寒的人品敢打保票,但是单就小冰和景寒的感情比和自己深这一点也足以让她心生妒意。 小冰可不管景寒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反正自己都不适合在跟前听着,借机逃之夭夭。 小冰一走,小雪马上问景寒:“你说小冰有什么心事?” 景寒笑道:“亏你还是当姐姐的,小冰处对象了你都不知道。” “小冰处对象了?”小雪不啻于晴天霹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跟谁?” 景寒其实并不知道,不过是根据小冰脸色的变化瞎猜而已。 现在被小雪逼进了死胡同,只好如实交代:“我也不知道,我是瞎猜的。” 小雪一听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说:“我说的吗,这么大事她能不告诉我。” 景寒一听小雪这口气,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抱怨道:“爸爸临死前把她们姐妹几个托付给我。可是我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是对我不放心。” 小雪打了景寒一拳说:“还老爷们呢,心眼小的像针眼儿。” 景寒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挠挠脑袋说:“我去爸爸家玩了。” 景寒走后,小雪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八) 第二天,小冰一整天没回家,让学生捎信回来说在学校住了。 吃完晚饭,生产队开全体社员大会,景寒扔下筷子就走了。小雪心焦磨烂坐立不安,把孩子托付给邻居裴大生媳妇,拿着电棒独自去了学校。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波澜起伏的湖岗仿佛一条卧龙,日夜守护着美丽温柔的兴凯湖;又好比一个耄耋之年的老翁在听着老太太不停的絮叨。 小雪心里有点害怕,独自一个人走五里山路,这对于小雪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偏偏白天一目了然的道边的荆棘丛和杂草堆这时候都好像有人或者猛兽藏在那里一样,小冰要用电棒发出的微光确认一番后才能放心的继续向前走。 小雪心里既担心又害怕,忐忑不安的翻过一道山梁,学校已经出现在眼前了,一点微弱的灯光从老师办公室里发出,仿佛萤火虫屁股发出来的,非常寒酸,这就是小学了。 小雪见办公室还亮着灯,就直接闯了进去。 两个住宿的老师正在批改作业,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不速之客造访,都惊诧莫名。 愣了一会儿,见是小冰的大姐,同时站起来打招呼:“大姐来了。” 小雪扫了一眼,没有见着小冰,心里有些惶惑不安,问道:“小冰呢?” 那两个女老师张口结舌。 小雪急了,又追问了一句:“小冰呢?”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那个岁数稍小一点的女教师见小雪脸色都变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支支吾吾的说:“好像是去了大队部,刚才周支书来找她……” 小雪一听,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脑子里有枚深水炸弹爆炸了,她原地晃了几下,差不点摔倒,最后还是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了。 她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路过大队部的时候,大队部黑乎乎的没点灯。九点来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点灯。小冰不敢往下想。 她一路狂奔跑到了大队部。拽了下门,发现门竟然是从里面反插的。 小雪急眼了,使劲敲门,但是里面却像没有人一样无动于衷。 小雪大声喊道:“周把杆,你开门,你个混蛋,你快开门。”小雪一边喊一边用脚踢门。 见没有反应,她又采取了敲山震虎的战术,说:“小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给姐开门。” 不管小雪怎么喊,喊破喉咙,屋里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小雪要不是听那两个女教师说小冰来了,真怀疑屋里没人。 小雪无奈只好采取最后一招——破釜沉舟。她弯腰抓起一块半截砖头,“咔嚓”一声把门玻璃砸个粉碎。 她伸手去里面把门闩扒拉开。门框上残留的玻璃碴把小雪的胳膊划了几个小口,小雪都浑然不觉。她推开门,进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里一片漆黑,静得像个坟墓。 就在小雪不知所措的时候,灯终于亮了。周把杆披着件衣服站在屋里,裸着xiong部,露出了像女人汝房似的胸大肌。让小雪意外的是周把杆的xiong部上还长了一撮胸毛。 小雪想:白瞎那错毛了,长在这个瘪三身上。在小雪看来长胸毛的男人都应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像张飞那样的。 这其实是小雪偏见了,有不少长得像个文弱书生的男人还长胸毛呢,偏偏有些豪杰反倒一身锦缎,像九纹龙史进,浪子燕青。 周把杆好像没太生气,只是有些不耐烦,说:“小雪,你吃错药了,半夜三更不睡觉来砸我的大队部,信不信我叫民兵来把你绑了。” 小雪一把推开周把杆,骂道:“滚你妈蛋。” 周把杆还是头一次听小雪骂人,觉得挺好玩的,抱着膀像是看一个淘气的孩子在做游戏。 小雪推开周把杆,冲进了里屋。 里屋是个单间,有一张床,平时大队来个领导啥的,就在里屋宿。有时候周把杆要“幸”那个老娘们也在里屋解决,这是全大队人都知道的事情。 小雪把灯打着,屋里除了一张床外,空无一人。小雪仔细观察了床上的被褥,非常凌乱。尤其是褥子上褶子非常多。 可以想象刚才一定有人在这张床上没干好事。 细心的小雪还发现床单上有几滴血迹,她不敢断定这是不是小冰留下的?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那就是刚才一定有人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逃走了。因为这扇窗户还半开着,仿佛没牙的老太太半张着漏风的嘴。 她想问周把杆小冰呢?又觉着太唐突,如果刚才逃走的人不是小冰,岂不让周把杆捡了便宜。 小雪尴尬的站在那里,进退维谷。思维一停顿下来,手臂上的疼痛就活跃起来,小雪抬起胳膊,见手上的血已经有一些了。但是她仍然咬牙坚持,不吭一声。 周把杆已经遂了夙愿,心情非常愉快,虽然后来出了点小插曲,但是有惊无险。 周把杆仿佛老牛倒嚼似的把刚才那欲死欲仙的精彩瞬间翻出来仔细回味一番,只是感觉意犹未尽,不知何日能再续前缘。 嗨——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知道是心满意足还是遗憾惆怅…… 第一百二十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九) “你如果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你就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 ——题记 小雪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只好给周把杆赔礼说:“对不起,周支书。” 周把杆大度的说:“算了小雪。” 他沉吟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说:“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大姑娘要饭死心眼。” 小雪没闲心听他闲扯,说:“明天我让景寒来把玻璃给你按上。” 周把杆大度的挥挥手说:“我一看见你们两口子就闹心,还是让老钱头按上得了。” 小雪没在坚持,安块玻璃也得不少钱。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进屋,景寒焦急的问:“你上哪去了?黑灯瞎火的。” 小雪见小冰若无其事的在屋里坐着,恍若隔世的感觉,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冰镇定的说:“有一阵了。” 小雪见小冰似乎没什么大碍,一直在桑眼儿提了的心渐渐的回到了原位。说:“我去学校找你,那两个女老师说你去大队部了,你去大队部干什么?” 小冰不满的说:“你不要老把人往坏处想。”这句话既可以理解成小雪把周把杆往坏处想,也可以理解成小雪把小冰往坏处想。弄得小雪一时语塞,因为她也确定不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小冰喘过了一口气,才倒出空来解释道:“咱们大队今年给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名额,周支书给了我,这不……”小冰把那张刚才已经给景寒看过了的推荐表又拿出来递给小雪。 小雪看了又看,满腹狐疑的问:“今年咱们大队的推荐名额周把杆给了你?” 小冰点点头。 “没有交易?”小雪问。 小冰脸一红,心想:都交易完了。 心里这么一想,下身又开始隐隐作痛。刚才在黑暗中周把杆铁杵一样的东西硬硬的顶进去的时候,小冰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一块铁板上硬钻出一个眼,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乎放弃了这场交易。 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 临了,小雪又去砸门,她提上裤子从后窗仓皇逃串,一口气跑回家,真是又惊又险。现在还得陪着笑脸接受姐姐的盘问,她苦不堪言。 只能打马虎眼说:“咱家穷的叮当响,拿什么去跟人家交易。” 小雪并不上当,说:“我说的就是你,你这个人。这才是无价之宝。” 小冰冷笑道:“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无价之宝,所谓的无价之宝,只不过是没有人出得起那个价码罢了。” 景寒一听,连忙提醒小雪:“过分了。” 小雪不服气,继续说:“打死我都不相信这么大个馅饼能砸到我们家头上。” 小冰见小雪没完没了了,就决定反守为攻,说:“怎么的,论学问论人品论长相我哪一点比不上别人,怎么偏偏我就不能上大学。” 小雪见小冰鸡眼了,口气稍稍放缓了一些,说:“你说的这些姐都知道,但是有一样你就赶不上人家,你不知道吗?”小雪指的是成分。 小冰心里明镜似的,仍然赌气说:“不知道。”说完一甩袖子跑了出去。 景寒瞪了小雪一眼,追了出去。 小冰跑了几步放慢了速度,等着景寒赶上来。 景寒安慰她说:“别跟你姐一样的,我听说爱之深也责之切。你姐是担心你出事。” 不料小冰一下子扑到景寒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弄得景寒手足无措,只好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头。 小冰哭了一会儿,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了,抬起头,有些难为情的说:“对不起,姐夫,让你担心了。” 景寒说:“我没有兄弟姐妹,我把你们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我虽然没有你书读得多,但是我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小冰擦擦眼泪说:“我没什么奢望,我就是不想重复你们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要像妈妈年轻时那样过城里人的生活。“ 景寒叹了口气说:“那你要比一般人付出多得多的代价。” 小冰咬牙切齿的说:“我喝出去了。” 景寒无言以对,把小冰送到学校。 回来见小雪还在生气,就劝她说:“你如果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你就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 女人一旦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价值,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题记 大队把小冰报到公社后,政审没通过。周把杆没敢直接告诉小冰,而是让小冰他们校长转达的。 小冰疯了似的去找周把杆。周把杆两手一摊,惋惜的说:“反正我是把你推上去了。”周把杆见小冰气的脸都变形了,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实在不解气,你就干我一下,咱们就算扯平了。” 小冰骂了句“畜生”,冲上去左右开弓给了周把杆一顿大耳光,打得周把杆眼冒金星,两耳轰鸣。 周把杆一把把小冰的手拽住,说:“你理解错了,不是让你这么干。” 小冰气的呜呜直哭。 周把杆心疼,安慰小冰:“你别生气了。要不我调你到大队当妇女主任。” 小冰推开周把杆说:“当你个大头鬼,我就要上大学。” 周把杆说:“那你就得自己去公社找王书记,我是没咒念了。”天知道周把杆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事王书记把他叫到公社骂了个狗血喷头。扬言要撤他的职,把周把杆吓的差不点把巴巴拉裤兜里。 小冰呸的吐了周把杆一口,质问他:“你是不早就料到我政审不会通过?” 周把杆拍着xiong部说:“天地良心,我周把杆要是早就知道我妈是马子。” 小冰气急败坏的说:“你妈长的那么吓人,就是马子也没人干。”说完夺门而出。 周把杆心疼的在地上直转圈,自语:白瞎这个名额了,白瞎这个名额了。 小冰借了辆自行车骑上,风驰电掣一会儿就来到了公社。小冰没心思欣赏自己家老宅旖旎的风光,直奔王书记的办公室而去。 王书记的办公室临窗,正对着大门和假山,是原来徐源和文慧的房间。 王书记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假山下水池子里的荷花打着青涩的骨朵,尖上露出一抹淡粉,想象着这些水中仙子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开放。 突然从大门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美眉,大眼睛大脸盘非常艳丽,衬得那没开放的荷花骨朵非常的寒酸。 王书记突然有了新的发现,都说貌美如花,扯淡,真正让人倾倒的还是江山美人。她们可比花漂亮多了。 他正想站起来去走廊看看这个女子是来找谁的? 不料小冰已经推门而入。 谁这么大胆?王书记正要发火,仔细一看,不仅转怒为喜,来人正是刚刚进院的那个女孩子。 但凡男人见着漂亮女子火气都会自动熄灭。伟大如汉高祖刘邦要不是看见彭越的妃子中有一个貌美如花的,他能生出那么好的心眼饶了彭越。偏偏彭越这个傻子不知好歹,在发配去四川的路上碰见了吕后,又哀求吕后把他带回了长安,结果被刘邦剁成了肉泥做成了肉饼。 王书记虽然是造反派上来的,没啥水平,但是在官场上混了十多年已经深谙为官之道。对于这些不速之客,他采用的办法常常是两个:一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顿训斥,给来人一个下马威先杀杀他的锐气;再就是听来人自报家门然后自诉衷肠。 要是他不喜欢的人,王书记就会一脸的阶级斗争,让来者望而生畏;如果是他喜欢的或者看上去还顺眼的,比如小冰,他则会面带微笑鼓励她大胆的说下去。 小冰一鼓作气势如母虎冲了进来。一进屋就有些后悔,感觉太冒失了,正在犹豫不决。 见王书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目光像外面的阳光那么温暖。小冰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信心。自报家门:“王书记,您好,我叫许小冰。” 王书记一听想起来了,说:“你是徐源和文慧的女儿,你是老几?” 小冰一听王书记认识爸爸妈妈,有些激动的说:“王书记,你认识我爸爸妈妈,太好了,我是老三。” 王书记笑眯眯的说:“你爷爷是兴凯湖地区第一大地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爸爸是二等翻译,**倜傥。尤其是你妈妈,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王书记摇摇头咂咂嘴。 摇头表示惋惜,惋惜文慧自毁容貌,这事他还是听景山说的。咂嘴表示遗憾,遗憾自己下手晚了,便宜了乔龙升那个瘸子王八蛋。王八蛋还有瘸的,这大约是生物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特例。 乔龙升这会儿在监狱里一定耳根突然发热,按中国人的迷信说法一个人诅咒另一个人时,那个被诅咒的人就会突然无来由的耳根发烧。 只是乔龙升做梦也想不到诅咒他的人会是千里之外的望湖公社党委书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一) 小冰没听出王书记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闲心去往深里琢磨。小冰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她单刀杀入直奔主题,说:“王书记,我来是想问一下我上大学的事儿?” 王书记见谈到正题上了,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了起来,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这个把杆的,他难道不知道你成分不好吗,还硬往上推。”语气里有很明显的不满。 小冰一时语塞,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想起自己在周把杆的身下让他又摸又啃,黏糊糊的哈喇子蹭了一脸,疼痛不堪还得做着仰卧起坐。 周把杆大约从生下来也没刷过牙。嘴臭的跟大粪坑似的,臭气不绝如缕的灌进了小冰的鼻子里,熏得她直作呕,现在想起来还恶心。 可是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冰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屈辱,从双眼泪流到嘤嘤啜泣到嚎啕大哭,小冰完成了哭的满汉全席。把落在窗台上好奇的打量着小冰的那只小麻雀都弄的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王书记一开始见小冰落泪也没太在意,当官时间长了,遇着的这一类事情比较多,心都麻木了。寻思她一个大姑娘掉两个眼泪疙瘩也就罢了。 谁料她越哭越来劲,简直要当日子过了,王书记这才慌了神。 这一点小冰倒是没想到。她不知道,女人有两个武器最厉害,一个是美丽,一个是哭泣。 王书记倒不是怕小冰哭坏了身子,主要是怕让公社里的其他干部误解,以为自己把人家怎么的了。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裤兜子里摸黄油,不是巴巴也说不清了。 无奈,他只好从自己的宝座上站起来,走到小冰面前,把手绢掏出来递给小冰说:“别哭了,把眼泪擦擦。” 小冰并不去接手绢,也不止住哭声,而是明显的放小了音量,基本控制在不让走廊里的人听到的程度。 这说明小冰虽然非常伤心,但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这一点让王书记颇感意外。 王书记见小冰梨花带雨白璧微霜,不由得有些心疼,心想:这就是新社会,地主阶级被打到了。要是搁旧社会,像小冰这样的大家闺秀,不要说跑到自己跟前哭,就是自己上赶的跑人家跟前哭,人家愿不愿意看都两说。 王书记正在胡思乱想,小冰趁着王书记愣神的当儿,突然嗲嗲的叫了声“王书记”扑了上来。两只手紧紧的环住王书记的脖子,就好像坐在摩托车后面很怕被甩下来一样。 她把头深埋在王书记的脖颈里,两个坚挺的汝房颤颤的顶在王书记的xiong部上,肉呼呼的一股暖流瞬间就传遍了王书记的全身。 那个年代女子都不戴乳罩,所以碰一下非常实惠。 小冰见王书记气喘如牛,眼冒金星,想他虽然贵为公社书记,一个袖珍诸侯,但是也跟周把杆一样,都过不了美人关。 小冰现在对自己空前的自信。她暗暗的下决心一定要把自己身体的优势发挥到极限,争取早日改变自己的命运。有朝一日也要像妈妈一样,跻身上流社会。 小冰早已止住了哭声,但是仍然哽咽的说:“王书记,您如果能帮助我完成上大学的夙愿,我就……”小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又使劲的往王书记xiong部上贴了贴,其意不言自明。 别说王书记一介凡夫俗子,凭小冰的长相,就是猪八戒也难免要动凡心。 但是王书记还真能把持住,竟然把小冰轻轻的推开。看着小冰疑惑的眼神,语重心长的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小冰xiong部剧烈起伏,激动的问:“什么办法?” 王书记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冰一眼说:“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出去了?” 小冰想说我连身子都给了周把杆,我还有什么喝不出去的。 于是重重的点点头,说:“只要不要钱,什么我都能豁出去。” 王书记见小冰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满意的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二) 王书记轻轻的拍着小冰的肩膀说:“你如果能写一份和你那个生产厂家决裂的声明,我就有办法让你遂了上大学的心愿。” 小冰一听还真犹豫了,她本以为王书记不过是和周把杆一样对他进行性勒索,没想到竟然是让她和自己的父母决裂。 小冰还真是有些不忍心,虽然只是一纸声明,但是她明白这意味着对家庭的背叛,这要是被母亲和姐姐知道了,她们会怎么看自己…… 王书记见小冰犹豫不决,就说:“要不,你回去考虑考虑,反正离开学还有一阵子呢。” 小冰扑闪着很无助的大眼睛看着很痴情的王书记。看的王书记心里乱七八糟的,但还是痛下决心,说:“你如果考虑好了,明天晚上八点到公社招待所找我。” 小冰心里一沉,这才恍然王书记人还是要要的。小冰心里虽然很打怵,但是嘴上却很坦然的说:“王书记,你放心,不管我考虑的怎么样,你的人情我都是要还的。明晚八点,咱们不见不散。”说完调皮的伸出一根小手指,说,“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王书记在家常和孙子玩的游戏,现在小冰让他和自己玩,他虽然感到很可笑,但还是欣然的把小手指伸出去和小冰勾了一下。 小冰不失时机的在王书记的手心挠了一挠,然后咯咯笑着离开了,给王书记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的空间。 小冰回到学校,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照常上课照常说笑。其实她从王书记那儿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毛驴子和牛顶架喝出驴脸造了。 中午回家吃饭,小雪见小冰一如既往,欣慰的说:“上不上大学能怎么的,咱爸书倒是没少念,都念到外国去了,到头来还不是不得好死。” 小冰嘴上答应:“我听姐姐的。”心里对小雪的说法并不赞同,一会儿吃完,撂下筷子,说:“姐,我今晚大约得晚点回来,我要去家访,一队有一个学生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雪一听说去一队,担心的说:“一队道那么背,你自己去行吗?要不让你姐夫陪你。” 景寒一听紧忙撂下筷子看着小冰,意思愿意奉陪。 小冰说:“和我们学校的张老师一起去。” 小雪一听还有个男老师陪着,放心了,说:“那你路上小心。” 小冰在那两个女教师那蹭了一顿晚饭,刷刷牙,换上那件最心爱的白底青花的布拉吉。小冰天生照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前凸后翘,身材妖娆。小冰满意的对着镜子点点头,借了辆自行车悄悄上路。 八月份,正是东北天最长的时候,七点半天还没黑。有些地里好有农民在趁着天凉铲二遍地。看见小冰像蝴蝶一样飞过,都驻足观看,艳羡不已。 八点,小冰准时到了公社招待所。王书记想必已经做了交代,所以小冰一来,服务员连问也没问就直接把小冰领进了靠里面的那间房里。 小冰进屋后打量了一下,竟然是个套间,外间摆着一对沙发,西面靠墙摆了两张松木长条靠背椅。里面的门虚掩着,看得出那里一定是间卧房。 这个布局小冰不陌生,因为和周把杆大队部的布局有些相近。只是比周把杆的高级而已。 小冰见王书记不在,刚想回头问一下服务员王书记怎么没来,一回头服务员已经出去了。 小冰胆怯的坐在那种木腿的简易沙发上,仿佛被蒙着头拉进洞房的新娘,忐忑不安。 就在小冰不知所措的时候,套房的门开了,王书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小冰满脸堆笑。 既然是周瑜打黄盖,也就不用讲什么过场,两个人直奔主题。 王书记的床上功夫比周把杆强悍多了,不像周把杆一个老汉推车一推到底,用的都是蛮力,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但是小冰毕竟还是个雏,床上技巧一片空白。穿裤子时表现的还挺大胆,脱了裤子只能任人摆布,一点乐趣也没有,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乐此不疲? 又怕怀孕,因此只能咬着牙挺着,心里暗暗祈祷观音菩萨保佑千万别怀孕。 偏偏王书记还要玩一些花样,小冰只能笨笨卡卡的配合。 王书记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罢手。 小冰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身体的各个关节都仿佛脱了臼。那一刻她对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都表示怀疑。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三) 小冰挣扎着坐起来,伸伸胳膊蹬蹬腿。惊讶自己竟然还没散架子。看来人的潜能是无限的。穿好衣服,提醒王书记:“别忘了你的承诺。” 王书记还躺在床上捉快乐的尾巴,见小冰要走,说:“再玩一会呗?” 小冰摇摇头,说:“我得回去了,太晚了姐姐该起疑心了。” 王书记有些遗憾。小冰心想:你还上瘾了,看着他赤身露体的丑态,尤其那个东西软软的歪在那里,心里一阵泛呕,真想冲上去给他一顿大耳光,打他个满地找牙出出心中这口脏气。 可是转念一想,真那样的话,刚才岂不是让他白糟蹋了。为了不让他白糟蹋,只有让他继续糟蹋。小冰在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疼痛转移心中的仇恨。 满脸媚笑的给了王书记一颗定心丸:“只要你帮我把上大学的事情搞定了,我就是你终身的奴隶,随叫随到,随时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小冰这句话说到了王书记的心坎上。王书记开心的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能想得开。好,咱们成交。” 说完一跃而起,和小冰击掌成誓。 小冰把那张脱离地主家庭的声明给王书记放到桌子上,刚想离开。 不料王书记突然疑惑的问道:“你好像不是初女,怎么没见你出血,也没见你喊疼。” 王书记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仿佛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件赝品,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小冰暗暗吃惊,心想:难道他要赖账,着急的说:“你想反悔啊!?” 王书记见小冰吓的脸都变色了,感觉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勉强笑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那个得到你第一次的人,如果是你自愿的,咱们又当别论;如果是他强迫的你,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我决不能饶了他这个杂种。 王书记说到后来,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 这也不能怪他,冒这么大风险竟然弄了个高仿,搁谁也会恼羞成怒。现在跟小冰是说不出别的了。因为昨天谈判的时候也没规定必须是初女。 他现在只想知道是谁让他喝了洗脚水或者说是喝了谁的洗脚水。 他凭直觉推断只有两个人嫌疑最大,一个是景寒,一个是周把杆。 小冰想起周把杆把她骗到床上像老母猪一样揉搓了个臭死烂够;然后又告诉她政审没通过,把她像猴一样耍。就狠的牙根直痒痒,一直在伺机报复,现在机会来了,她心中窃喜。 便假装很委屈的样子哭着扑到王书记身上,说:“王书记,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王书记一听小冰哭,心都要碎了。这个世界上什么风也没有枕边风厉害。尤其王书记刚从小冰身上尝到甜头,正是如胶似漆恋恋不舍的关键时刻,也活该周把杆倒霉。 当小冰诉说完周把杆怎么对她进行性勒索的过程的时候,王书记仿佛周把杆勒索的是自己的老婆,脸都气绿了。 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对自己的羞辱。 小冰暗暗解恨,这真是割草打兔子——一箭双雕。 小冰践行了自己的诺言,随叫随到;随着经验的积累,床上功夫也日渐臻熟,把王书记伺候的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仿佛搁熨斗熨过一样舒坦。 为了达到把小冰长期拴在裤腰沿上的目的,王书记也下了大力气,终于把一个小冰洗白了,送进了哈师大。 当小雪听说小冰被推荐去上大学的事情已经办成,不日就要启程的时候,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或喜或悲,喜的是小冰上了大学,从此就告别了面草黄土背朝天的农耕文明,终于可以像妈妈一样做一个城里人,吃供应粮过体面的生活。 悲的是小冰一定是拿自己的身体和人家进行了交换,好在这交换还算等量。 小雪不好再说别的了,只能昧着良心说:“这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景寒听着小雪言不由衷的话,心想:什么老天爷开眼了,应该是王书记开眼了。但是这话只能心里想,嘴上也附和着小雪说:“咱们三妹论长相,论学识,论人品被推荐上大学是理所应当的。如果推荐了别人才是天老爷瞎了眼。” 说的小冰面红耳赤。连小冰自己都觉得论长相和学识那当然是没得说,但是若说到人品,真不咋地。但是但凡被潜规则的女人都会找一个借口为自己开脱的,那就是都是被男人们逼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四) 小冰历尽千辛万苦进了梦寐以求的黑龙江省农业大学,才知道大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首先就是大,小冰仿佛进了迷宫,在负责接待的老师和师哥师姐的带领下左拐右拐走了很长时间,小冰一路上睁大眼睛,看哪都觉得新奇。 兴凯湖满山遍野的鹅卵石在这里被镶在水泥上做成了甬路,仿佛几千万年前母鸡下的蛋变成的化石。小冰心想这城里人真有想象力。忍不住悄悄的跑上去走几步,硌的脚心痒痒的,小冰忍不住小笑了一下。 林荫下,小道边,有谈情说爱的情侣,有倚树读书的学子,也有夹着书匆匆走过的少男少女,他们戴着眼镜目不斜视。让人忍不住想起头悬梁锥刺股的孙敬和苏秦。 偶尔会有人好奇的打量一下小冰他们这群花枝招展的工农兵大学生。 小冰一见有人看自己,紧忙把头深深的低下去,农村孩子没见过大世面的弱点一下子就暴露无疑。待跟前没人了,才敢把头抬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继续打量着这美丽的校园。 一栋栋造型别致的欧陆风格的小楼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让人目不暇接。小冰就好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不够用了,脑袋不够装了,心则快被撑破了。 大学这么好,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小冰回想起为了进ru这里来求学所经历的羞辱,似乎还是值得的。心理上的创伤几乎也在一瞬间结上了痂,不再流血。 小冰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进了宿舍,清一色二十多岁的少女,当然也不乏像小冰这样的假大姑娘。大伙一进了寝室,在路上的胆怯、好奇和谦让一扫而光,撂下行李就像孙悟空领着他的猴子猴孙进了水帘洞一样,开始争床夺铺。 小冰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们把人性中卑劣的东西演绎的淋漓尽致。她们或许没有注意到,在暗中偷偷观察她们的,还有她们的管理员苏老师。 小冰待她们安顿好了,才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靠门的一个上铺上,很显然这是最不好的位置,但是小冰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比在劳动之余躺着秸秆上强多了。 这时苏老师款款的进来了,脸上布满了明显的轻视,说:“人们都说农村孩子朴实,可是我在你们身上看到的却是自私自利,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惜恶语相向。” 大伙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小冰平视着苏老师,和苏老师用眼神进行愉快的交流。 苏老师从小冰的眼神里看到了良好的教养和坚忍不拔的精神。但是却没看到一丝不正经,因为小冰已经把骨子里的**在眼神中过滤掉了。剩下的都是纯净之光。 苏老师很满意,当即宣布:“从今往后,徐小冰同学就是你们的寝室长。” 大伙一听肠子都悔绿了。小冰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向苏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谢谢苏老师赏识,我一定不负众望,带领大家把二零五寝管理好。” 苏老师拍拍小冰的肩膀说:“我相信你。”说完满意的离开了。 大伙把被褥铺好,洗洗脸补点雪花膏。看看中午了,结伴去食堂吃饭。小冰她们这些农村来的工农兵大学生一律在脖子上扎了一条红纱巾,头上则扎着红绸子。 这是她们在农村时梦寐以求的奢侈品,很多女孩子和父母软磨硬泡了很长时间都难以遂愿。现在他们要离家远行,父母才咬牙买来满足她们的虚荣心。她们兴冲冲的扎上,可是进了城才发现人家城里女孩子并不像她们那样花枝招展。 这个小地方的流行特点是:颜色样式单一,覆盖范围广,布料质量差。用赵本山的话说就是“不管多大官,都穿夹克衫;不论多大肚,都穿体型裤。” 小冰她们一出寝室,就好像是奥运会的火炬接力赛一样,那流动的纱巾和红绸子就像是一把把火苗张扬的火炬,把个书香气浓郁的农大弄得跟百货商场似的庸俗不堪。 小冰领着同寝的八个大姑娘出了寝室,就懵门了。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小冰脸上。 小冰略一思忖,说:“有了,跟着那些拿饭盒的师兄师姐们走。” 一般来说,新到一个环境,如果是中午,人流汹涌的地方一定是食堂;如果是平时,人流汹涌的地方一定是厕所。这是徐源传授给小冰的经验。 小冰当时只当做笑谈,因为这两种“一定”在农村永远不会发生。没想到到了农大还真派上了用场。心里默默的感激了一下老爸,愿老爸的在天之灵能保佑自己留在农大,留在哈市。虽然这几乎类似于痴人说梦。但小冰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小雪起初还说自己上大学是痴心妄想呢,现在不也进来了吗。她相信一句话——事在人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五) 小冰领着大伙跟着那些师兄师姐七拐八拐终于进到了食堂里。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小冰当时就被镇住了。在她的印象中场面最大的一次也不过就五六百人同时就餐,那还是五八年大跃进吃集体食堂那会儿。可是现在看这架势少说也得有两千多人。 小冰不知道这还只是农大五个食堂中的一个。因为是正午,家在哈市的学生和老师有不少也在学校就餐,所以食堂的十个饭口同时开放。每个饭口前都有一百来人在排队。十条长队宛如十条巨龙在蜿蜒前行。 那些已经买到饭的则在专心致志的吃着,食堂里回荡着一种“垮哧垮哧”的声音,让小冰忽然想起在家喂猪时猪吃食发出的声音。她随即咽了口唾沫,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她没想到这种声音竟然会对自己的味觉有这么强烈的刺激作用。 小冰她们头顶着鲜艳的红绸子,脖子上围着鲜艳的红纱巾,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食堂。她们土气的打扮立即引来了就餐的师生们的一阵哄笑。 小冰属于“春江水暖鸭先知”中的鸭,马上明白了大伙哄笑的原因,偷偷的把头上的红绸子解了下来揣兜里。脑后马尾一样束起来的长发没了约束,一下子像瀑布似的披散开来,衬的小冰的大脸盘宛如盛开的莲花一样妩媚妖娆。 但是小冰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别样的风情。紧忙又从兜里掏出个皮套把头发扎起来。 小冰大约做梦也没想到她披散头发的这个美丽瞬间已经像照相机曝光的底片一样深深的印在了一个人的脑海里。 这个人就是他们良种繁育系的党委书记梁军。 小冰挑了一个人相对少几个的排排了起来。但是小冰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排人少?因为这个排卖饭的大师傅很窝囊。人家别的排打发走三个人了,她这儿连俩个人还没答对利索呢。小冰在心中暗呼倒霉。 同时和小冰一起站排的都已经快买到饭了,小冰还遥遥无期。由此小冰又发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排队这种事情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和闹心性。细想想人生不也是一样吗,本来托生在徐家感觉已是上天的眷顾了,没想到一场革命下来,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站错队了。可这是自己能决定了的事吗?为什么天老爷要跟她开这么残酷的玩笑。 因为在家吃饭从来不排队,所以小冰感到很不习惯,好歹轮到她开饭了。 小冰踅摸了一下,一流十了个大盆,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菜,有荤有素,琳琅满目。主食则是在家里一年也难得几见的馒头和只有过年时才肯光临寒舍的身份尊贵的大米干饭。那些大米一粒挨一粒的紧密的排列着,仿佛晶莹的珍珠。看的小冰直咽唾沫。 七五年,国家经过十年动荡,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全国人民都节衣缩食,尤其是农民,虽然“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但是收获的粮食品质好的都交了公粮,让城里人享用了,自己只能吃品质恶劣的返销粮。 但是在这里,人们却仿佛已经进ru了共产主义。由此可见国家对这些天之骄子是多么的偏爱。 食品虽然已经进ru共产主义,但是小冰兜里的钱却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小冰捏着可怜巴巴的几张角票,不知道买什么好。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句“大姑娘要饭死心眼”的俗话来。 就在小冰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卖饭的大师傅急了,用饭勺子狠劲的敲着鋁饭盆的沿呵斥道:“买不买?不买躲开,别耽误别人。” 小冰心想:手把不咋的,脾气还不小。于是试探着点了一个土豆片炒大辣椒,然后又要了两个小馒头。一算账便宜的惊人,一角钱还不到。比公社的饭店便宜多了,心中暗喜,看着那盆红烧肉,发誓那天非买一盘解解馋。 俗话说:嘴馋逼受苦。这话一点也不假。文慧早就发现了小冰嘴馋这个毛病,心里一直为她担忧,但这事好像也不是后天能改的了的。 身后那位卖饭的大师傅在小冰转身离开的瞬间轻蔑的嘟囔了一句:“乡巴佬,土包子。” 小冰真真切切的听进了耳朵里,气的直哆嗦,真想返回去和她大战三百回合。可是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初来乍到就和大师傅打架,不被开除也得落下一个糟糕的名声。于是咽了口唾沫,忍了。心里更加坚定了留在哈市做城里人的决心。 她在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留在哈市,哪怕造个身败名裂。小冰心里想着,还把拳头狠狠的握了一下,就像那些卖保险的每天早晨都要给自己打气一样。要不,她真怕她坚持不到胜利的那一天。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十七) 小冰自忖在兴凯湖地区也得算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可是进了农大,就仿佛一滴水融进了大海,虽然永远不会被蒸发,但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冰发现人家城里女孩子穿的并不像她们那么花哨,但是那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好料的,而且款式也大方。头上也不像她们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是很随意的用一个发卡或者发带一勒就ok了。 小冰最早发现了这个区别后,便率先把心爱的红绸子和红纱巾放进了包里。也买个发卡勒在头上,照照镜子,似乎还是和城里女孩不太一样,而且还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也可理解为正处在农村人和城里人的转型期,如果能再换一件衣服,大约就差不多了,不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吗。可是上哪弄钱去买一件新衣服呢? 小冰想起了王书记。小冰是个行动动物,说干就干。 她立即跑到邮局给王书记拍了一封电报,骗王书记说:“学校临时让交一笔实验费,需要三十块钱。” 王书记自从小冰走后,茶饭无心,简直就是害了相思病。一看见小冰的电报,如获至宝,立即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三十块钱给小冰汇去,只可惜不能连自己一并汇去。 小冰拿到钱只感动了一分钟就立即买了一件列宁服穿上,照照镜子,果然判若两人。 列宁服这种服装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小翻领西服,但是不像现在的女式西服这么有腰形,一般特别苗条的女生像小雨和小雪反倒穿不起来。小冰身板稍宽,而且个高,穿起来倍儿精神。马上和那些农村来的工农兵大学生泾渭分明,即便是戳在那些城里女孩子中间也显得比较出众。 小冰先在穿着打扮上把自己城市化。第二步就是为自己找个能让她留在哈市的靠山。这个有些难度。小冰首先想到了梁军——她们系的党委书记。 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长的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他有木有这个实力?可是现在能靠上的男人也就这么一个,所谓病急乱投医,实在不行做一块垫脚石也好。反正自己也不准备在他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十一国庆节,系里举办联欢晚会。大伙先是唱了几首红歌,然后又跳了一气忠字舞,算是对得起伟大领袖了。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 一听说自由活动,那些教授便三三两两的拥着下了舞池跳起了交际舞。 我去,这些工农兵大学生只是在电影里看那些坏人跳过,没想到这些他们心目中像神一样崇拜的老师也兴玩这个,都感到不可思议。 一曲终了,城乡立判,那些工农兵大学生自惭形秽,同时又带着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深恶痛绝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想一些阴暗的事情。不过确实没有一个敢站起来像《决裂》里打铁的那个小伙子一样厉声制止。 那些城里的大姑娘小伙子在老师们的示范下,已经有不少翩翩起舞了。 小冰见第二曲的前奏已经响起,怕别人抢了先,鼓起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梁军走去。小冰就是不缺少勇气。 到了梁军跟前,小冰一弯腰,一伸手,优雅而恭敬的说:“梁书记,我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这其实是违反舞场规律的,正常情况下在舞场都应该是男生主动邀请女生。但是在中国一切都以官为中心,所以小冰她们作为学生,必须的主动邀请领导跳舞,而领导是决不会主动邀请她们的。 梁军其实不是正宗的知识分子,他是行伍出身,曾经在部队当过营教导员,复原后组织安排他进了农大任系党委书记,仍然做政工工作。但是你别看他书没念多少,但是舞却跳得不错,这是农大有口皆碑的。 梁军见小冰正是那个长着一对毛嘟嘟的大眼睛的工农兵大学生,心中一阵窃喜。但是也有些意外,为了消除心中的疑虑,他特意用右手的大拇指指了一下自己说:“你——邀请我跳舞?” 梁军的意思很明显,你一个来自偏远农村的女孩子怎么会摆弄这么高深的东西。 小冰吗,冰雪聪明。一看梁军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怀疑自己的舞技。于是撒娇说:“人家不会跳还不会学吗?梁书记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带钩的眼神电了梁军一下。梁军果然跟过电了似的,半拉身子都麻了一下,欣然的站起来,说:“好,我教你。” 小冰的这个举动,不要说那些工农兵大学生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就连那些城里的大学生也都瞠目结舌。大伙都认为她是耗子舔猫扎,溜须不要命;光腚子打狼,胆儿大不嫌害臊。 要知道那个时候就是城里会跳交际舞的女孩子也属凤毛麟角,至于农村女孩子几乎是不可想象。梁军一边和小冰往舞池中央走,一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被踩脚的准备。 小冰好像是猜到了梁军的心事,善解人意的说:“梁书记,你别害怕,我不会踩你脚的。” 梁军一听吓一跳,心想:这个小丫头,简直要成精了。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猜到了,连忙掩饰说:“你说哪里话,我根本没往那上想。” 小冰咯咯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梁军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尴尬的笑一笑,眼睛不再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新买的皮鞋看了。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一) 男人要想成功,就得把女人当工具;女人要想成功,就得把男人当阶梯。 ——题记 梁军和小冰虽然心仪已久,但是却一直没有得手。一则学校人来人往,两人无处下手;再者梁军的妻子虽然自己很少为丈夫提供服务,但是她是宁可让梁军那玩意闲着也不让别人用。 晚上下班,梁军只要回来的稍晚一些,她就紧忙派孩子来找。梁军家就在学校院里,因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梁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妻子的严密监控之下。 为此两个人都非常苦恼,当然最苦恼的还是梁军,正所谓眼前有女动不得,只因老婆在盯着。 话说闲处时光易逝,很快一个学期结束了。放寒假了,小冰去跟梁军道别,正好系主任不在。梁军一把把小冰抱住求欢。手刚顺着后衣襟伸进去,结果还弄岔层了,伸线衣外面了。梁军正要抽出去重来,走廊里已经响起了笃笃的脚步声。梁军无奈只好把小冰推开,正襟危坐。 结果不但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反倒惹出一身火。系主任进来,见小冰在,冲小冰笑一笑说:“跟梁书记道别?” 小冰点点头。 系主任打个站又出去了,临近放假,学校行政口的事比较多。 小冰见系主任出去了,含情脉脉的看着梁军,希望能够激励出他的勇气,两个人再来一次。但是梁军已经被吓坏了,说死也不敢再冒险了。 只好遗憾的说:“我每年寒假都要出去打猎,只可惜你家太远了。”言外之意,如果近的话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小冰一听,立即接上说:“你可以去我家那儿打猎。” 梁军说:“我刚才不说了吗,你家太远了,我媳妇不能同意我去。” 小冰说:“你误会了,我家不在兴凯湖,我家在亚布力。” 梁军一愣,喜上眉梢,说:“怎么回事?你难道有两个家。” 小冰于是把自己的父母被从兴凯湖发配到亚布力的情况向梁军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梁军听后不胜唏嘘,说:“没想到你的命运这么悲惨。” 小冰倒无所谓,说:“已经习惯了,你就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说说你能不能去?” 梁军说:“亚布力倒是可以考虑。” 小冰于是把木材厂的电话给梁军留下,说:“来之前先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小冰无限深情的看了梁军一眼,趁着屋里无人突然扑上去在梁军的脸蛋上狠狠的吻了一口,然后就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梁军摸着脸蛋子上小冰刚刚亲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小冰的唇香。他跑到窗前,看着小冰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惆怅。 那天晚上,文慧领着小露、抱着霜儿下班回家。进屋后,见西屋没开灯,猜测小冰准是又呼猪头呢。她把霜儿撂下,喊道:“小冰,妈回来了,快出来接驾。” 文慧这一阵子心情不错,因为小冰回来陪她了。 小冰把灯打着,从自己的闺房里出来,脸色潮红的说:“妈,你下班了。” 文慧一边往下摘围巾,一边回头去打量小冰。没成想小冰身后还站了个中年男子。文慧再想把围巾围上已经来不及了,惊的张大了嘴巴,结果灌了一肚子凉气。 梁军只知道小冰的母亲是伪满洲国总理衙门的日文打字员,正好奇是个什么样出众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一脸的大麻子。而且文慧的麻子似乎比一般人的圆而大。看上去不但丑陋而且滑稽。钱钟书在他的大作《围城》说:“对于丑人,你如果盯着看就是对她的不尊敬。” 这让梁军很为难,如果盯着看呢,又怕文慧以为他不尊敬她;如果不盯着看,又怕文慧怀疑自己对她不恭。正在为难之际—— 小冰连忙用脚踢了他一下。 梁军这才缓过神来,叫了一声:“伯母好。” 文慧见梁军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弄不准和小冰是什么关系。不过通过他管自己叫“伯母”这一点上判断他应该是和小冰一辈的。 难道是小冰的同学?文慧想到这连自己都在心里笑了,哪有这么大岁数的大学生? 难道是小冰的老师?可是如果是小冰的老师的话。他的称呼自己为嫂子或大姐才对。没有理由管自己叫伯母呀? 文慧懵了,问道:“您是?” 小冰连忙给文慧介绍说:“妈,他叫梁军,是我们系的党支部书记,是我男朋友。” 文慧一听,吓一跳。连忙把小冰拽进自己的屋里把门关上,把梁军一个人尴尬的扔在厨房进退两难。 他的两个小姨子好奇的打量着梁军,小露十多岁了,多少明白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好奇的问道:“你真是我三姐的男朋友吗?” 梁军点点头。 霜儿小,不明白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四姐,什么是男朋友?” 小露也说不太清楚,含糊的说:“就像咱爸和咱妈似的。” 霜儿终于明白了,说:“那你会和我三姐在一起睡觉吗?” 虽说童言无忌,但是也把梁军造的脸通红,梁军突然想起给她们带的礼物,趁机拿出来转移一下尴尬。于是把她俩领到小冰的闺房,把箱子打开,把给小露和霜儿买的围脖和手套拿出来分给姐妹俩。 两个小丫头果然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礼物上,忘了再去问梁军那些尴尬的问题了。梁军总算歇了一口气。 再说文慧,把小冰拽进自己的房间,劈头问道:“你说的男朋友是指那种有特殊含义的男朋友吗?” 小冰点点头,说:“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可是……”文慧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说,“我看他的有四十来岁。”言外之意是嫌梁军岁数太大。 小冰说:“你老人家眼神真好使,他今年四十五。” “比你大二十岁?”文慧惊讶的瞪大眼睛,“天那,你疯了。” 小冰已经料到母亲会有如此反应,所以并不在意,而且自己也没想真嫁给梁军,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阶梯而已。 可是现在梁军来家了,自己怎么也不能跟母亲说我就是把他当做了一个阶梯,只能假装说是自己的男朋友。 因为这样说母亲虽然会意外,但好在梁军长的好,所以母亲还不至于激烈反对。要是实话实说,文慧非打死自己不可。小冰太知道她妈的爆脾气了。 于是说道:“妈妈,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们还只是恋爱阶段,能走到哪一步还说不准呢。况且他的家人也反对……”小冰说的家人是指梁军的妻子和孩子。 文慧则想当然的认为是梁军的父母,于是不服气的说:“他们检了这么大便宜还反对,真是不识好歹。”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三) 人们常用喜新厌旧来形容一些负心汉,其实不然,大部分男人都是喜新不厌旧的。——题记 小冰果然没让梁军失望,她朝气蓬勃的身体和高超的技巧以及忘我的工作态度都给了梁军全新的感受。 让梁军感叹上帝在造女人时真是花费了很多心思,虽然大体上看似乎只分丑、俊两种,其实单就美女一类也是大相径庭。 像小冰和自己的妻子都属于美女,但是小冰属于那种比较丰满的美女,让人爱不释手。如果用古代出名的美女来比喻,小冰有点像薛宝钗,虽然名字里有冰,在床上却像一团火;而自己的妻子就有点像林黛玉,到了床上就带死不活。 如果说打情骂俏怄气使小性子吊男人胃口,薛宝钗很可能不如林黛玉,但是要论真刀真枪的操练还是像薛宝钗这样丰腴的女子比较解渴。 梁军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唐朝的男人会以肥为美……肥女真是有不可言的妙处,当然不能太肥,太肥就腻了。这就好比吃猪肉,纯是瘦肉也不好吃,全是肥的更不行,最好的就是五花三层的。 除此以外,上帝在造女人时还在主观努力上给她们留下了非常大的自由发挥的空间。 和小冰在一起这几天,让梁军感叹自己这些年和老婆在一起是光阴虚掷了。人就怕比,梁军本来是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和小冰开始游戏的。可是一沾上就上瘾了。 但是让他和妻子离婚娶了小冰。他暂时还下不了这个狠心。其实很多男人都是喜新不厌旧的。 夫妻时间长了,就变成亲人了。既然是亲人怎么忍心抛弃?而且还有孩子,所以男人最喜欢的方式还是一妻多妾制。 可是国家不允许,于是有钱的就偷偷的在外面养人。这是由雄性动物的生理特征决定的。在很大程度上跟道德层面无关。 但是小冰却发现自己看走眼了,她几次提出希望梁军能帮她留校的请求。梁军都模棱两可。一点点的她终于明白了,要指的梁军这棵歪脖子树,她会死的很难看。 小冰懊悔到了极点。因为还没有找到更好的下家,只能表面上和梁军虚与委蛇。暗中则在偷偷的物色新的人选。 赶上五四青年节,学校要求各系都要搞演出,然后全校联评,各系都非常重视。梁军作为系书记,正好抓这口。 对小冰说:“这次评选小组的组长就是咱们学校的吴副校长,这可是学校的实权派人物,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我把咱们系的文艺骨干都调来由你统一指挥。你一定要给我露露脸,我如果露脸了,你留校的事就有希望了。” 小冰听梁军说的天花乱坠,心中嗤之以鼻。心想:等你上去,黄瓜菜都凉了。这回我一定争取和吴校长挂上。小冰心里有了这个打算,干起活来就更加卖力气。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冰和她的团队不分昼夜的干了一个半月,一台高质量的节目终于出炉了。 小冰为此掉了好几斤称。梁军心疼的直嗍了嘴。对小冰千恩万谢。当然也假借回报小冰的大恩大德和小冰偷偷的苟合了几次。 小冰现在还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的跳槽,所以也不想和梁军弄掰了,只好先应付着。反正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不过让小冰担心的是梁军似乎越来越迷恋她了,这一点小冰心里有些不落底。因为自己和梁军就是交易,她可不想让梁军套牢。她更不想伤害梁军的妻子,也不想去给梁军的孩子做后妈。 她还是非常向往那种真挚的爱情的。那种超越了又体的精神恋爱。退而求其次也得是灵魂和又体保持一致的爱情。像现在和梁军这种,只能算作交易,可是梁军竟然还真以为自己喜欢她。看来自己的演技还真不一般。竟然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男人都是不成熟的,都是幼稚的。他们一遇到美女就昏了头,相对于女人来说,他们更贪恋美色。 汇报演出如期进行,演出非常成功,吴校长非常满意。演出结束,吴校长在梁军等几位系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接见全体演职人员。 这本是一次例行的接见,吴校长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他,一个常务副校长,怎么会真把几个学生娃放在眼里。握手到小冰时,也没感到有什么特别,都画得跟鬼似的,也看不出丑俊,所以就想一带而过。 没想到小冰却趁机把小拇指勾起来在吴校长的手心轻轻的挠了一下。 吴校长以为是小冰手抽筋导致的无意识的举动,但还是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小冰一眼。 小冰见吴校长重复看自己了。立即用带钩的大眼睛电了吴校长一下,同时又故伎重演。只是这回力度稍大一些。目的就是要让吴校长明白她是有意为之。 吴校果然接收到了小冰发来的信号,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冰立即把腰板拔得直直的,果然凹凸有致。 小冰把身体优势展现完毕,才莺声燕语的答道:“报告吴校长,我叫小冰。” “小冰?”吴校长在脑子里仔细的搜寻着这个名字,奇怪这么大的美女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没有备份呢? 梁军见吴校长茫然的样子,连忙凑上前来,介绍说:“这是我们系文艺部长,今天这台节目就是她组织排练的。” 吴校长一听,不由得又把小冰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小冰大眼睛,双眼皮,一笑俩酒窝,非常艳丽。于是用闲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冰肉呼呼的肩膀,夸赞道:“人才啊。”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四) 古人云: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个男人要勾搭女人,一定是先要给女人一些好处。哪怕是一句廉价的赞美。 吴校长赞美完小冰,回头对梁军说:“学校学生会的文艺部长这一阵子要毕业了,天天忙着写论文,把文艺部的工作都荒废了。我想借调小冰去顶一阵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梁军,“不知道梁书记能不能割爱呀?” 梁军一听,坏了。这个吴校长是有名的花痴。据八卦他的这个毛病是在苏联留学时做下的。众所周知,苏联因为卫国战争男人损失严重,所以苏联一直是女多男少。 这个世界上凡是女多男少的国家人们都浪漫,比如法国。 其实什么是浪漫?不过是女人比较随便男人比较愿意干的另一种说法罢了。据说在俄罗斯,男子结了婚后,几年过后常常抛妻弃子不辞而别。所以俄罗斯常有很多**。 你想一个有那么多**的地方还能不浪漫吗?这些女人既不需要男人的钱,也不需要男人的责任感,她们只需要男人强有力的臂弯。 吴校长因此而养成了浪漫的毛病,据说他如果不是因为犯这个病早就扶正了。而吴也不改其乐也。 现在学校里留校的女老师中有好几个就是走的老吴的路线。 梁军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把球踢给小冰,寄希望于小冰能帮助自己解围。于是说道:“这个我不好太武断,得看人家小冰同学愿不愿意。”一边偷偷的给小冰使眼色,希望小冰能拒绝。 小冰像没看着似的,激动的说:“谢谢吴校长赏识,我当然愿意了。” 吴校长一听,知道鱼儿上钩了,事不宜迟,快刀斩乱麻,说:“那好,你把系里的工作交接一下,下午就到我办公室报到。” 梁军一听,肠子都悔绿了。眼巴巴的看着小冰,就像被主人打了的小狗,仰望着主人等待着主人回心转意。 但是梁军这回可错打了算盘,小冰早就想踹了他了,现在有这个借口,还能不借坡下驴。 小冰把系里的工作交接完毕,满怀憧憬头也不回的到吴校长的办公室报到去了。扔下梁军像父母离异后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傻呵呵的站在恼人的春风里。 吴校长把学生会主席以及各部部长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把小冰隆重的介绍给大家。 大伙见吴校长这么重视这个文艺部长,猜测一定是耗子捞木锨——大头在后面呢。所以都很客气的和小冰拉手,告诉小冰以后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大伙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小冰千万不要客气。 这些学校学生会的领导,虽然也是学生自治组织,但是却是小冰她们这些系学生会的顶头上司。平时在小冰她们面前都表现的很高傲。现在却突然都对小冰这么客气,让小冰受宠若惊。用一句上海话来形容:就是感觉不要太好哦。 见面会结束,大伙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吃各扎儿。只有小冰得留下让吴校长吃扎儿。 吴校长年长位高经验丰富,从哪方面看都是掌握着这场谈判的主动权。于是先开口:“小冰,提提条件吧?” 小冰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也是有备而来。既然是交易,那就不妨开门见山,免得像和梁军那样,让他白玩了大半年。小冰把刘海而往上搂了搂,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吴校长点点头说:“你情我愿的事,不用客气。” 小冰说:“一个条件,留校。” 吴校长很显然已经料到了这一点,而这正是他的权利范围,于是侃快的说:“好,成交。” 小冰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小冰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小冰需要交付的是现货;而吴校长的则是期货。 吴校长笑道:“不相信我,那你去找别人把。” 小冰一下子气馁,寻思了一会儿,说:“我认了。” 吴校长笑了说:“等你上大二的时候,我就帮你运作入党的事儿,等你到了大三,我就提拔你担任学生会主席。这样一来毕业留校就顺理成章了。 小冰听吴校长说的条条是道,不由得心花怒放。吴校长借机在小冰的脸上摸了一把,这叫投石问路。 小冰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往走廊左右瞭望了一下。当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来钟了,虽然天还未完全黑,但是办公搂已经楼去人空。静的掉根针都听的真凉的。 小冰把门从里面反锁上。款款的走到吴校长面前说:“难道还要我先动手吗!” 吴校长当然不需要小冰先动手了,他只要小冰不反对就可以了。他一弯腰把小冰抱了起来。小冰咯咯笑着任由吴校长处置。 小冰以为吴校长会把她放到沙发上或者松木长条椅上,抑或他的办公桌上。但是都没有,吴校长竟然抱着小冰向靠西墙的一排书柜走去。 小冰懵了,难道吴校长喜欢在书柜里做艾,这倒是个特殊的癖好。让小冰既好奇又恐怖。但是她坚决不表现出一点吃惊的样子,她一定要让吴校长感到自己对他的事言听计从。 为了不让内心的恐惧流露出来暴露出自己的小心眼。她轻轻的闭上眼睛。让耳朵代替眼睛来工作。 她听到吴校长把书柜的门打开,抱着他进了书柜,虽然闭着眼睛,但她还是感到更黑了一些。她以为吴校长会把她放下。但是没有,吴校长又打开了一扇门,她的眼睛又亮了一下。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吴校长是把她领进了一间卧室。 卧室里有一张舒适的大床,她被放到了床上。 那个把他抱进屋的老男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剥她的衣服,这已经是被第四个男人剥衣服了。 她没有反抗,因为这是讲好了的条件。她只能默默的忍受,似乎也谈不上忍受,因为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赶上心情好男人又体贴的时候倒也不失为一次曼妙的浪漫之旅。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五) 小冰已经被吴校长剥光了,连最后的一条亵裤也被吴校长扯着一点点的往下褪。褪到小腿儿那儿,小冰自觉的把腿抬起来进行配合。 吴校长没有像周把杆和王书记那样猴急,也不像梁军那样强壮有力。而是像穷人家的孩子在吃一块糖。先把糖纸舔了一遍,然后再舔糖块儿,小冰心想老男人也有年轻人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怜香惜玉。 最后吴校长试探着往小冰身上上。这时候小冰突然心血来潮,睁开眼睛问道:“你穿雨衣了吗?” 吴校长一愣,不解的问道:“又没下雨,我穿什么雨衣?” 小冰咯咯笑道:“就是戴安全套。” 吴校长没想到小冰还有这个附加条件,不满的说:“我戴不了那个东西,有异物感。” 小冰见吴校长不高兴了,抱歉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怕怀孕,只是怕你嫌麻烦。” 吴校长见小冰满脸媚笑,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他知道小冰说的麻烦是指怀孕,他说:“哪能那么巧,况且我这么大岁数了,有木有那个功能都难说了。” 小冰趴在吴校长的身上说:“好了,不要废话了,让我也给你亲一亲……” 小冰从吴校长那回来,天已经黑了,她终于攀上了高枝儿,心里忍不住一阵欢喜,一路唱着社会主义好往寝室走。 在寝室门口,她看见一个身影隐藏在角落里。小冰也没在意,经常会有男学生或者男老师来女寝门口等人,这已是司空见惯寻常事。 小冰继续往前走。那个身影却一下子冲出来拦住了她。小冰吓一跳。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原来是梁军。小冰不满的说:“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梁军把小冰拽到一棵榆树下,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刚才和吴校长干什么了?” 小冰见梁军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说:“用你管,你是我什么人?” 梁军恬不知耻的说:“爱人。” 小冰哈哈大笑,说:“你是我爱人,我现在跟你去你家,你如果敢当着你媳妇的面把这句话再重复一遍,我这一辈子做你外室都认。” 梁军一听一下子瘪茄子了,说:“小冰,你等我三年,待你毕业时我一定把家里的事处理利索,然后娶你。”梁军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来吻小冰,寄希望于肢体上的接触唤醒小冰的爱。但是这注定是徒劳,因为小冰对他根本就没有爱。 小冰把梁军推开说:“梁军,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现在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么我们只能结束了。” 梁军还想进一步的争取,说:“我虽然不能帮你留校,但是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女主人。” 小冰见梁军执迷不悟,叹了口气说:“梁军,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别说嫂子不会让贤,就是嫂子来求我嫁给你我都没兴趣。” 梁军一听,瞪大眼珠子说:“我就那么不堪!” 小冰冷笑道:“你也不想想,你都四十五了,比我大二十岁。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再过二十年我才四十来岁,而您都老态龙钟了,我一寻思就恶心。”小冰用手捂嘴做呕吐状。 梁军气不过说:“果然是戏子无情,破鞋无义。” 小冰一听梁军管她叫破鞋,冲上去就给了梁军一个耳光,骂道:“你在我身上快活时怎么不说我是破鞋。看我不挠你一脸土豆丝,让你没脸见人。” 梁军吓得落荒而逃。 一九七六年对于中国来说是个危、机并存的年代,那年四人帮被打倒了,文化大革命随即结束了。 国家把工作的重点转向平反昭雪和拨乱反正上。文慧和徐源的黑五类的帽子终于被摘掉了。 小冰也恢复了自己的政治权利,这对于小冰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她终于可以积极的向党组织靠拢了。入了党,再晋级为学生会主席,她留校的宏伟计划就可以顺利实现了。 七七年冬季,国家又恢复了中断十年的高考。当时小冰已经放寒假了,听说后只是羡慕人家可以名正言顺的上大学,而自己却走了这么多弯路。 好在自己也挤了进去,而且还有可能留校,这也不能不说是幸运。但是让小冰有些担心的是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她以前一直是很准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她很害怕。又不敢去问文慧,只盼望着快开学去找吴校长商量一下。 小冰做梦也没想到吴校长竟然在正月里跑到了亚布力来和小冰幽会。看来这个老年人搞起婚外恋来就跟老房子着火似的——没个救了。 前面咱们说过,这个吴校长不但短粗胖,而且还秃顶。看上去比徐源还显老,所以小冰怎么也不敢把他领回家,只好先安排他在镇上唯一一家招待所住宿。吴校长千里迢迢,不用说一定是闲饥难忍,进了房间,把门从里面插上,就把小冰抱住。 两个人深情的吻着,吴校长一点点的把小冰拥着往床边靠,小冰浑然不觉,待腿靠到床沿了,小冰才恍然吴校长的真实意图。 睁开眼睛,轻轻的推开吴校长,抱歉的说:“老吴,不可以。” 吴校长一愣,问道:“为什么?” 小冰说:“这不是在你那一亩三分地,派出所天天来检查,一旦让派出所抓住,我们都不用做人了。” 吴校长千里迢迢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偷偷的跑了来,就是为了这点事,现在小冰反倒不让他干,吴校长心里很不是滋味,颜为心声,脸色自然的变得难看起来。 小冰心里也很不过意,这就好比大老远来个尊贵的客人,你怎么也得给人家做点好吃的,但是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和吴校长云雨巫山她是说啥也没那个胆量。 她领着吴校长在招待所吃了一顿便饭,看着吴校长满是渴望的眼神,便安慰他说:“你别上火,让我来想办法,我一定会让你不虚此行的。” 吴校长虽然**难耐,但是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干咽唾沫。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六) 晚上小冰也不敢在旅店陪吴校长待的太晚,因为招待所里那个四十来岁的老妈级的服务员已经借送开水为由进来打探两次了。 小冰把吴校长的秃头抱过来亲了两口,又让吴校长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一会儿她的大汝房。才恋恋不舍的说:“我真的回去了,明天、明天我一定安排个稳妥的地方让你好好过过瘾。” 吴校长没想到大老远来了,结果弄个热脸贴冷屁股,只能长长的叹气。送走小冰一个人在招待所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小冰待文慧上班后,把小露和霜儿送到她二姐那儿。小雨问她干啥去?她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只是不耐烦的说:“你这么跟咱妈一样烦人。” 小雨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只当她玩心重,约了姐妹,也没再盘问。 小冰给霜儿和小露安排好了地方,就紧忙去招待所把吴校长接来,她得趁着文慧下班前把这事整利索了。 文慧一直住在木材厂院里,所以小冰要想领着吴校长回家,非得经过木材厂大门。 老许头见着吴校长进来,就拦住盘问:“你找谁?你是谁?” 小冰从后面赶过来说:“许大爷,这是我们大学的吴校长,来家访的。” 老许头一听是大学校长,不由得肃然起敬,毕恭毕敬的放行。 小冰本想嘱咐老许头不要把她们校长来家访的事告诉文慧,但是一想又觉着有点此地无银的嫌疑,只好作罢。 小冰和吴校长进院后不久,文慧打扫完厂部的卫生,到老许头的值班室歇着。老许头给文慧倒了杯热水递到文慧手上,顺嘴说道:“刚才小冰领着个男的去你家了。” 文慧一愣,以为是梁军来了,问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老许头说:“看样子得有五十来岁,个不高,秃顶。” 文慧一听,不是梁军,心里不由得划了个魂儿,又问道:“许老哥,小冰没说是干什么的?” 老许头说:“小冰说是她们校长,来家访的。” 文慧一听就是扯淡,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大学校长家访这种事。她把扫除用具放在老许头那儿,说:“老哥,我回家看看,如果有事您给我顶一下。” 老许头点点头说:“去吧,能有什么事。” 文慧忐忑不安的回到家,见大门开着,房门关着,轻轻一拽,房门从里面反锁的,文慧心里咯噔一下子。 她悄悄的来到小冰闺房的窗前,把耳朵轻轻的贴在塑料布上平息静听,很快就从屋里传出了小冰放làng的**声和男子沉重的喘息声。 文慧是过来人,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她一下子被气昏了头,狠劲的敲着窗框,喊道:“小冰,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 小冰和吴校长正处在上不去下不来的关键时刻,文慧一敲一喊,把吴校长那玩意一下子吓软乎了。吴校长也没心思去考虑这下子会不会落下阳伪的毛病,只好一边抱怨一边找裤子。情急之中,也犯了文慧的病,裤衩子找不着了。 小冰虽然自顾不暇,但是也得停下来帮着吴校长找。可是吴校长的裤衩子却像长翅膀飞了,又像长腿跑了。小冰听文慧几乎要把门板砸烂了,只好劝吴校长:“大叔,别找了,等开学我给你拿去。” 吴校长也觉着情况紧急,只好先用线裤把那晚上威风凛凛,光天化日之下反倒见不得人的家伙兜上。 兜上那玩意后,吴校长的胆子壮了许多,埋怨小冰:“你不说你家绝对安全吗,怎么会这样?” 小冰也造一脑门子汗,但是她不敢跟吴校长使小性子,只好陪着笑脸说:“我妈精神不好,文化大革命受刺激了,一会儿她不论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吴校长一听,本来已经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待两个人把衣服穿利索了,文慧也快把门砸碎了。 小冰一边喊着:“来啦,来啦。”一边把门打开,吴校长不知道小冰的母亲是个什么样人物,也挺好奇。 放眼望去,一脸大麻子,那些麻子大而园,规则的排列在两腮上。因为生气,那些麻子似乎比缝隙中的幸存的皮肤愈发的鲜艳。 吴校长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还是惊讶的差不点没叫出来。 文慧见小冰身后站了个五十来岁短粗胖的老男人,也惊讶异常。这个老男人不但长的没人样,还秃顶。难道这就是老许头说的小冰她们校长? 两个人互相打量完了,心里都对对方恨之入骨。 小冰见两个人怒目相向,连忙居中调解,先给文慧介绍:“妈妈,这是我们吴校长,来咱们家家访。” 吴校长刚要说声“大姐好。” 没想到文慧脱口而出:“家访怎么访到我女儿床上了?!”这句话说的太有劲了,好像追了化肥似的。 恁是吴校长脸皮再厚也抗不住这么实在的丈母娘的刀子嘴。气的哆哆嗦嗦的说:“小、小冰,你办的好好好事。”说完头也不回愤然离去。 小冰一边喊着:“吴校长,你等等。”一边就要追出去。 文慧一把拽住小冰,呵斥道:“不许去。” 小冰也急眼了,喊道:“妈妈,你干什么,你撞见鬼了!” 文慧本就火冒三丈,见小冰还敢顶嘴,一抬手,给了小冰一个响亮的大耳光,骂道:“你个贱货,你当咱们家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家里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小冰一听,果然把脸捂上大哭起来,表示自己还是要脸的。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幸,以及自己为了摆脱这不幸的命运如何和命运进行抗争。 文慧对小冰说的这些貌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也不认同,一急眼竟然冒出了一句:“就像你那个死爹。” 这话一出口,小冰立即在心里划了个魂儿:怎么听妈妈的口气自己好像另有其父?因为妈妈一直把爸爸视为完人,从未用过这么恶毒的语言来诅咒父亲。 小冰停止了啜泣,好奇的打量着文慧。文慧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把脸转向窗外。小冰擦擦眼泪,趁机逃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七) 小冰走后,文慧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些过分,但是她实在是太生气了。生气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下贱的东西。 去年寒假来的那个梁军,虽然岁数大一些,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倒也不失为一桩美满的姻缘。 文慧自忖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守旧的人,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容忍梁军和小冰未婚先睡的原因。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惧朝朝暮暮。 可是好景不长,一转眼小冰又弄了个老头子回家轱辘。这成什么了?人尽可夫,公共厕所公共汽车。 文慧真不忍心这么诋毁自己的女儿,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想用点褒义词为小冰辩解一下,却觉得是对那些好词的亵渎,气的只能干坐着抹眼泪。 哭了一会儿,文慧猛然发现小露和霜儿一直没在。吓一跳,慌乱了一会儿,静下心来想想,一准是小冰嫌她们俩碍眼送小雨那去了。 于是暂且把小冰的事放一放,赶紧去小雨家一探究竟…… 小冰急三火四的赶到招待所一打听,吴校长已经退房走了。小冰撵到火车站,正好有一趟从牡丹江过来的火车进站。检票口已经没人了,小冰冲进站台,火车正好鸣笛启动。 小冰挨节车厢打探,怎奈吴校长长的太大众化了,任凭小冰望眼欲穿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捶胸顿足。冥冥中感觉自己留校的事好像要发生变故,只把妈妈恨得牙根直痒。 文慧领着小露和霜儿往回走的时候,又想起了小冰。其实心里一直也没放下,就像有根线扯着似的。 她决定抽空去趟哈尔滨,到省公安厅把张团长留给小冰的那枚青天白日勋章要回来。那是小冰和她亲生父亲之间唯一的凭证。她隐约觉得小冰一定会和她的亲生父亲团聚的,而且她坚信张团长一定还活着。 想起张团长,文慧不由得有些怅惘,眼神里自然的流露出了迷茫…… 过了正月十五,小冰见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不到了,就决定提前返校。她要利用学生还没有开学,老师还没有正式上课这段时间和吴校长重修旧好。 小冰主意一定就跟文慧说:“妈妈,我要回学校了。” 文慧虽然觉得小冰仓促返校有些动机不纯,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默默的帮小冰收拾行囊。文慧收拾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说:“过一阵我也要去趟省城,到时候我去学校看你。” 小冰一愣,不知道母亲哪来的这么大勇气敢出去抛头露面,真想劝劝文慧“你可别吓人了。”但是一想到文慧下了这么大决心,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办,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说:“你最好别到学校去看我。”言外之意怕文慧吓着她的同学。 文慧说:“你个不孝之女,人家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来不来就讨厌你妈了?” 小冰尴尬的笑一笑,说:“你随便吧,你不怕丢人现眼你就去。”说完背上行李独自上路。 小冰回到学校,因为离开学还得几天,所以校园里显得很冷清。只有几个老师偶尔的露一下峥嵘,和偌大的校园比起来这几个老师就好仿佛是沧海一粟。 小冰把行李撂下,梳洗打扮毕就紧忙去校办找吴校长。小冰想了很多种和吴校长相见的可能情况,比如吴校长对自己置之不理,说你还好意思来找我啊;又比如吴校长对自己先是怒目而视,一会儿就忍俊不禁了等等。但是不论哪种情况小冰都坚信自己一定会和吴校长旧情重燃的。 这应该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虽然那天在自己家让吴校长受了惊吓,但是她已经跟吴校长撒谎说自己的妈妈是精神病了,试问谁能跟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见识呢。 况且自己那天也让他用了,只是半途而废没有尽兴罢了,这回自己提前返校,只要他愿意,可以让他一次乐个够。哪怕他提出最无理的要求以及最高难的技巧,只要自己能做得到的,都会尽心竭力的满足他。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吴校长会不在学校。她敲门直敲到吴校长的秘书出来为止。 吴校长的秘书告诉小冰,吴校长出差了,得开学以后才能回来。 小冰万分沮丧,天天一个人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晚上则变成了孤魂野鬼。 小冰在学校郁闷了四、五天,那些通过年前通过全国统考的天之骄子们和那些通过各级政府层层审查的工农兵大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返校了。 小冰看着这些新升入大学的大学生,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嫉妒恨。恨自己生不逢时,走了这么多弯路。好在虽然走了一些弯路,但是毕竟还没有迷路。 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小冰望眼欲穿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了。国家决定把他们这些工农兵大学生全部退货。 这个消息对于小冰他们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他们仿佛唐僧取经路上遇到的那些妖怪,被孙悟空一棒子打回了原形,终于看清了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们一个个睁大了错愕的眼睛,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待他们反应过来木已成舟。他们虽然也去跟学校据理力争,但这是国务院的决定,不是学校能说了算的,因此他们的抗争注定是徒劳。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就仿佛一下子进ru了二十一世纪那么开放,不分男女,互相拥抱着痛哭。 有些暗恋的都公然的转到地上,疯狂了一个多星期,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校。工农兵大学生作为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一个怪胎,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 最后就剩下小冰一个人蜷缩在宿舍里。她在等,等吴校长回来,她相信吴校长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现在不敢再奢望留校当老师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自己转成正式的大学生,继续留校深造。 第一百三十九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八) 小冰每天都到吴校长的办公室门口去候着,那天终于把吴校长堵在了办公室里。 吴校长正在给一帮系领导开会,小冰扫了一眼,其中就有梁军。梁军看小冰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小冰没闲心去体验这种眼神的深刻含义,她现在眼睛里只有吴校长。吴校长见门被突然推开,一愣。见是小冰,一脸的无奈。 小冰虽然满肚子是火,满嘴是泡。但还是尽量和气的对吴校长说:“吴校长,我找你有点事?”小冰太知道面子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了。 吴校长有些不悦的说:“你没见我正忙着呢吗?” 小冰不屈不挠的说:“那、那、那我在门外等你。” 吴校长叹了口气问道:“你在哪住呢?” 小冰说:“寝室。” 吴校长说:“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一会儿开完会我去寝室找你。”吴校长为了混人耳目,又加了句,“我正好找你们宿舍管理员有点事。” 小冰从吴校长不耐烦的眼神里看出来:吴校长这几天不见得是出差了,很有可能是事先知道信躲出去了。 还真如小冰所料,吴校长确实是在躲小冰,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躲了几天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因为刚开学,学校千头万绪,怎么可以少了他这个常务付校长呢?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国家一刀切把这些工农兵大学生像切肿瘤似的切下去的话,他还是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的。 毕竟人家是二十来岁的黄花假大姑娘,这么心甘情愿的让他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揉搓……可是现在,不要说他一个副校长,就是大校长也没有办法把小冰留校了,所以他只能跟小冰摊牌了。 吴校长推开寝室的门,曾经热闹的充满了女性快活因子的寝室仿佛劫后余生满目疮痍。只有小冰一个人傻呵呵的呆坐在自己的床上,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小冰见吴校长把前进帽帽檐压的很低,竖着大衣领像个特务似的走了进来,心就仿佛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但是她不敢怠慢,她现在就这么一根稻草了,她一把把吴校长抱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的落了下来。 吴校长见小冰梨花带雨也挺心疼,轻轻的为她揩去腮边的泪花,说:“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好。”那一刻吴校长第一次和小冰拥抱而没有了性的冲动,匈膛里弥漫了一个父亲对女儿那份的柔情。 小冰当然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她的战场就是在床上。尤其现在这种危机时刻,她更认为只有在床上才能把自己的难题解决。 她一使劲把吴校长放倒在床上,说:“老吴,我今天要好好的补偿你,要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解吴校长的裤腰带。 吴校长从情感上说当然愿意和小冰演一场疯狂的激情戏。但是他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不是自助餐。 他必须拒绝,他一边用手护住自己的裤腰带,一边往起推小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被小冰强尖呢。 小冰和吴校长挣扎了半天,渐渐的明白这条道已经走不通了。她放过了气喘吁吁的吴校长,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 吴校长理亏,自然是先说软话:“小冰,我们结束了,你回兴凯湖去吧!”吴校长的语气里带着恳求。 小冰一听,惊叫道:“你说什么,我们结束了,那你给我的承诺呢?” 吴校长颓唐的叹了口气,说:“兑现不了了。” 小冰也明白他们现在已经像一堆垃圾似的被学校扫地出门了,但是她和别的工农兵大学生不一样,她为了留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不能就这么回去。 她一下子跪在吴校长的脚下,抱着吴校长的大腿恳求到:“老吴,我现在不要留校了,你只要把我的学籍保留让我继续在学校读书就行。” 这个也是痴心妄想,因为小冰他们的学籍是工农兵大学生,和现在通过全国统考的大学生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的火车道轨,虽然看上去很近,却永远也没有交叉的可能。 吴校长把小冰拽起来,说:“小冰,你别这样,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小冰想起自己用二十来岁现货的身体和这个老男人进行了大半年的期货交易,现在他一句兑现不了就想把自己打发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她站起来,哈哈狂笑道:“老吴,你不觉得你说的太简单了吗?” 吴校长咧咧嘴,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哭,说:“小冰,我也没料到会有今天。” 小冰突然把一口痰吐在吴校长的秃头上。其实从小冰的本意是想吐在吴校长的脸上,但是吴校长一直坐着,小冰一直站着,所以一吐就吐在了吴校长的秃头上。那口痰并不浓,不经意还以为是一块白癜风呢。 吴校长很尴尬,抬手把痰擦了。 小冰当然不能就这么拉倒,她点着吴校长那铮明瓦亮的脑门质问道:“你趴在我身上快活时咋没想到会有今天!” 其实小冰说这话就有点强词夺理了,不要说吴校长,很多人都料不到会是这个结局。 但是小冰现在已经接近于疯癫状态,所以什么话都说的出,而且没有任何逻辑性。 吴校长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道理。可是让他拿什么还呢?他茫然…… 小冰见吴校长烟不出火不冒,拿出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架势,禁不住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升,说:“你、你不要以为你装死就可以躲过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如果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告你。” 吴校长一惊,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小冰,脸色由颓唐变成了愤怒和惊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告我什么?” 小冰倒是牙尖嘴利,说:“我告你强尖。” 吴校长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些年也不止小冰一个威胁他要告他强尖,但是都被他逃脱了。 他冷笑道:“你告我强尖,你有证据吗?” 小冰从吴校长那狡猾的眼神里看出这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于是也冷笑道:“咱们骑毛驴看账本——走着瞧”。 第一百四十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十九) 吴校长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脑瓜子涨挺老大也想不明白小冰手里到底握着自己什么把柄呢?但是看小冰那口气,似乎又确有其物。他叹了口气,感到这回要麻烦。可是……他摇摇头,也没有办法,只能挺脖挨刀了…… 小冰等了三天,见吴校长无动于衷,决定铤而走险。 她揣上那个有力的证据,敲开了迟校长的门。迟校长是正校长,是吴校长的顶头上司。 清晨,迟校长刚上班,屁股还没坐稳,小冰就推门而入。 迟校长见进来一个大眼睛美丽的女学生,一愣。记忆中好像在哪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只好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守株以待兔开口。 小冰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迟校长,我要举报。” 迟校长一愣说:“你要举报谁?” 小冰说:“吴校长。” 迟校长皱皱眉问道:“你举报吴校长什么?” 小冰决绝的说:“举报他强尖我。” 此言一出,迟校长再也坐不住了,他的屁股底下像有个弹簧支着似的,蹭的站了起来,指着小冰的鼻子问:“你你你说什么?吴校长强抱你。”他这么意外还没忘了把“强尖”换成“强抱”,可见他的城府是很深的,因为从词的感情sè彩上看,强抱怎么也比强尖轻一些。 小冰镇定的说:“是的。” “什么时候?在哪儿?”迟校长迫不及待,好像小冰告的是他似的。 小冰说:“就在他办公室的套间里。” 迟校长心里多少有些相信了,因为吴校长办公室有个套间的事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迟校长把小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能从外表上看出来小冰被没被强尖呢。 他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看着这个女孩子有些面熟,原来是老吴从“杂种”系调来的那个文艺部长。 迟校长心里有了数,这个女孩子一定是拿身体和老吴进行了交易,现在老吴兑现不了承诺了,人家就告他强尖,这是女孩子们惯用了伎俩。 迟校长当然的向着老吴了,他们是老同事了,而且他坚信老吴绝对没有那个胆儿,不过诱尖还是有可能的。现在这个女孩子言之凿凿,不知道他手里是不是握着足以致老吴于死地的证据,我得套套她。 他主意已定,就假装很严肃的说:“这个事可不能乱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小冰果然上当说:“我没乱说,我有证据。” 迟校长心中暗喜说:“哦,什么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小冰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个皱皱巴巴脏兮兮的东西。 迟校长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个什么东东,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小冰脸皮这么厚,那一刻也有些难以启齿,迟疑了一会儿,说:“是吴校长的短裤。” 迟校长一听,不由得一阵泛呕,“咦——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拿得出手?” 小冰对迟校长的态度很不满,说;“越恶心越有力。” 这话迟校长倒是信,你要是拿个干净的,别人还以为你是从人家凉衣绳上偷来的呢。现在它是埋汰的,谁家也不能把埋汰的短裤凉出去,所以更具说服力。 迟校长眼珠子轱辘轱辘的转了半天,试探着说:“你把它交给我吧,我立即就着手调查。” 小冰这回多了个心眼,说:“那可不行,你要是给我销毁了,我无凭无据,岂不是白让吴校长欺负了?” 迟校长无奈说:“那你好好保管着,不过我求你暂时不要把事情闹大,先容我调查一下。到时候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小冰其实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只是想继续念书;闹大了对自己脸面上也不好看,她现在用的这招叫敲山震虎。 小冰把吴校长的短裤揣起来,道了声谢,闷闷不乐的退出了校长室。也不知道自己这招敲山震虎能不能奏效,暂时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冰一走,迟校长赶紧让秘书把吴校长叫来。 吴校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秘书进了校长室。迟校长一挥手,秘书知趣的退了出去。 迟校长如丧考妣,脸色难看的没法看。 吴校长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迟校长把吴校长打量了半天,才恨铁不成钢的说:“老吴,你做的好事?” 吴校长一听口气,就知道迟校长用的是反语,不解的问道:“迟校长,我怎么了?” 迟校长不再和吴校长兜圈子,说:“刚才有个叫小冰的女孩子告你强尖。” 吴校长一听,仿佛猫给踩了尾巴,说:“她诬陷好人。” 迟校长眯起眼睛审视了吴校长一会儿,说:“她怎么没说我强尖?” 吴校长脸红脖子粗,仍在据“理”力争,但是已经明显的显示出了底气不足。 迟校长不耐烦的打断吴校长的话说:“强尖,我倒不相信,那不是你老吴的风格,但是诱尖是一定的。” 吴校长当然不能承认,还在抻脖子喊。 迟校长看着老吴拙劣的表演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而且他还没忍住,真就笑了,说:“老吴,你别跟我狡辩了,我也没闲心跟你犟犟。但是我告诉你,人家手里可是掐着你一件致命的证据。” 老吴一愣,小眼睛叽里轱辘的转了好几圈,才胆怯的说:“什么证据?”这也是吴校长三天来百思不解的。 迟校长犹豫了一会儿,说:“你怎么能把裤衩子落人手里。” 吴校长脑袋“嗡”的一下子,半天没缓过神来。他终于想起来了,可不真有这么回事咋的。 迟校长见吴校长脸色一红一白,半天不吱声,知道小冰没撒谎。 “怎么样——老吴。”迟校长拉着长声说,“瘪茄子了吧?” 吴校长败下阵来,脸上青筋条条绽出,含糊不清的说一些“什么窃人不能算窃……窃人!……读书人的事,能算窃么……” 迟校长叹了口气,说:“老吴,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抓紧去把她给我摆平,要是他捅到公安局或者省教育厅,别说你吃不了兜着走。” 吴校长汗颜的说:“谢谢你,老伙计。”转身离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十) 吴校长这回也没伪装,直接闯进了小冰的寝室。小冰正在等吴校长来讲和,见吴校长一脸冰霜的进来了,她假装没看见似的眼睛望着窗外。 吴校长也不和小冰兜圈子,把小冰的肩膀扳过来说:“把我的短裤还给我!” 小冰把他的爪子打掉,用鼻子“哼”了一下轻蔑的说:“这么容易就想把你的罪证拿回去,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亏你还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 吴校长知道来软的是不行了,只有动硬的了。他踅摸了一圈,见床底下只有个洗脸盆,洗脸盆里放着一些洗漱用具。 床上呢?除了被褥似乎也没有能藏他短裤的地方,虽然小冰的行李底下可能藏他的短裤。但是他知道小冰的脾气,现在和自己不共戴天,你让她把自己的埋汰短裤掖在她的棉被下,她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只有墙上挂着的那个军用挎包嫌疑最大。他趁着小冰不注意,一伸手把军用挎包摘下来,因为抬头早了,后脑勺正好撞在了上铺的角铁上,撞的他忽悠一下。 小冰见吴校长来硬的了,她可不惯着他。她一把把他摁在床上,就像三天前她把他摁在床上要强尖他一样。 只是这回两个人已经反目成仇了。既然已经翻脸了,也就不用顾忌什么脸面了。 这个女人和男人打仗,即便是女人在年龄上占绝对优势,动起手来女人也是处于劣势。女人要想通过武力战胜男人,只能攻击男人的两个部位:一个是面部;一个是裆部。 以小冰这样的性格,当然不可能用攻击吴校长裆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他把两只手勾勾起来,像猫一样露出锋利的爪,直接攻吴校长的面部。 吴校长招架不住,被小冰脑门上,脸蛋子上挠的乱七八糟。 吴校长本来不想和小冰反目成仇,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小冰虽然不是夫妻,但是毕竟在一个床上骨碌了大半年,人不亲肉还亲呢。现在不得已而为之,他还是想留条后路安慰一下自己的良心的。 没想到小冰闹着玩下死手。吴校长终于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无可挽回了,他于是照着小冰的肚子来了个兔子蹬鹰。 他小的时候,因为长的矮,经常被小伙伴欺负,于是便练就了这么一个绝活,虽然不能说百战百胜,但是对付小冰一个肉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冰猝不及防,被吴校长一下子蹬了个腚蹲。小冰只觉着肚子拧紧的疼,子宫上像栓了根线有人往外拽。 吴校长见小冰失去了反抗能力,便把那个军用挎包打开,翻了半天,全是小冰的东西。他气急败坏的把挎包摔在小冰脸上,然后又去翻小冰的被褥。小冰已经疼痛难忍,在地上佝偻成一团。 吴校长把被褥扔的那都是,也没找到他的短裤。他只好停下来,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刚才小冰拿着他的短裤去找迟校长。短裤一定还在她的身上呢。 吴校长带着阴邪的笑,在已经疼的大汗淋漓的小冰身上乱摸一气。碰到小冰的汝房和屁股时还狠劲的捏了捏。小冰连招架之力也没有,只能任凭吴校长猥亵。 吴校长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于是也不管小冰死活,又把小冰像翻面袋子似的翻过去。 小冰已经痛不欲生,哀求吴校长:“我肚子要疼死了……求求求你,快把我我我送医院去吧!”小冰大口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等我好了……我就就就回兴凯湖……我再也不不告告告你……”小冰还想说什么,疼痛已经阻挡了她的语言表达能力,让哀嚎代替了哀求。 吴校长现在已经完全变成魔鬼了,他是不会再相信小冰的鬼话了。他把小冰翻过去后,小冰右侧的裤兜鼓鼓囊囊的,已经隐隐约约的露出他的短裤的一角。吴校长扯着露出的一角一拽。小冰潜意思里还想去阻止,但是已经身不由己了。 小冰这个细小的动作也没逃过吴校长的眼睛,吴校长心想多亏没上这个贱货的当。吴校长掏出一看,正是自己那天丢在小冰家的短裤,他如获至宝,真恨不得把那个裤衩子拿起来亲两口。 他没闲心去顾及小冰的死活。转身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抬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裹着毛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人,神秘而诡异。 吴校长吓一跳。一愣神,手里的裤衩子被那个女人劈手抢了过去说:“想赖账,没门。” 吴校长虽然没看见脸,但是听声音听出来了,是小冰的妈妈文慧女士。他一直以为文慧真有精神病,所以心里难免有些打怵。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和文慧争夺还是就这么放弃。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走廊里又传来了咔咔的皮鞋敲击着水泥地面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明显也是奔小冰的寝室来的。吴校长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只好悻悻的离开。 走出寝室,吴校长才看清来人是梁军。梁军见着吴校长,也一愣,两个人像不认识似的互相打量了一番,就又匆匆的错过去了。 文慧仗着胆把吴校长吓跑,立即蹲下身去抱起小冰,声音里带着哭腔问道:“女儿、女儿,你怎么了?” 小冰睁开眼睛,见是文慧,忍不住涕泗横流。 文慧见小冰的裤腿上有暗红色的血液渗出,吓的手足无措,惊叫道:“女儿,你受伤了,伤哪了?” 小冰勉强的摇摇头。 文慧又问:“那这血?” 小冰:“我也不知道,只是肚子拧劲儿的疼。” 文慧连忙把小冰的裤腰带解开,见血是从小冰的下体流出来的。问道:“你来月经了?” 小冰摇摇头说:“我已经三个月没来月经了。” 文慧终于弄明白了,点了小冰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个傻孩子,你一定是流产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小冰系上裤腰带,把小冰扶起来搀着她慢慢的往外挪。小冰因疼痛脸已经扭曲的变了形。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十一) 娘俩出了寝室的门,在走廊里猛然看见了梁军。梁军不停的踱着步搓着手,显得很焦急的样子。见小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顺着裤腿往下淌血,吓的妈呀一声。但是又不好问,只是伸手从文慧手里把小冰接过去抱起来就跑。 小冰双手搂住梁军的脖子,感动的偷偷啜泣,说:“对不起,梁军,是我鬼迷了心窍。” 梁军叹了口气,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两个人不在说话,梁军一口气把小冰抱下五楼,累的气喘吁吁。出了宿舍,梁军把小冰放到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推着往医院走。文慧在后面搀着。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冰弄到医院。 小冰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身体基本痊愈。文慧因为亚布力那面有工作,先回去了。把小冰一个人扔在哈尔滨处理后事。 依小冰的意思直接到公安局告吴校长强尖,但是梁军认为不妥。 梁军说:“小冰,我说话你别不愿意听,本来是一场交易,你情我愿的事。现在你告他强尖,如果吴校长倒打一耙,再告你个诬陷,你怎么解释?” 小冰不服气的说:“我手里有他的裤衩子。” 梁军说:“你仔细想一想,强尖犯有把裤衩子丢在现场的吗?” 小冰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有?” 梁军忍不住笑道:“你见哪个强尖犯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大脱大干,都是把裤子褪到一半……”两个人因为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探讨起案情来口无遮拦。 小冰仔细想想,“扑哧”一声笑了,说:“你说的貌似有些道理,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梁军说:“这么放过他绝对不行,不过你可以去省教育厅告他。” 小冰这个时候六神无主,对梁军言听计从。 梁军接着说:“你到省厅可以告他以帮你留校为借口诱尖了你。” “然后我就把他的裤衩子拿出来。”小冰这会儿来了聪明劲。 梁军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说:“对头。”小冰并不以为忤。反倒咯咯的笑道:“不要想好事,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 梁军笑笑,说:“你等着,我去饭店给你买盘饺子端回来,你这好歹也算做回月子,我得尽尽孝心。” 小冰很感动说:“梁军,你真好,我现在真的想给你做媳妇了。” 梁军说:“别开玩笑了。”一边下楼给小冰买饺子去。梁军为什么会这么好心?难道他贼心不死,想和小冰鸳梦重温?非也。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是想借小冰的力量把吴校长搬倒取而代之。 小冰搬倒了吴校长,自己在哈尔滨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于是收拾了一下行囊回到了亚布力。 文慧那个时候条件好一些了,买了一些鸡蛋和小米子给小冰调养。小冰并不在意,认为文慧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文慧知道深浅,于是一意孤行。 小冰在亚布力调养了五个来月,毕竟年轻,一点点的身体复原了,大眼睛又变得勾魂摄魄。脸蛋也不是那种惨白,而是有红是白。 小冰见亚布力也没什么出路,就跟文慧说:“我还是得回兴凯湖去!” 文慧虽然担心小冰再误入歧途,但是小冰在亚布力已经把名声搞臭了,不要说工作,连对象都不好找。 而小冰也看不上亚布力这些瘸子,正好赶上小露开始长大骨节,天天疼的直哭。文慧于是便让小冰把小露也领回去一并交给小雪带。 小冰一想到她走后,家里就剩下妈妈和霜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文慧倒反过来安慰小冰:“不要为妈妈担心,妈妈还有你二姐和你二姐夫呢。何况就妈妈现在这副尊容,鬼都吓跑了。” 小冰听了心里很难受,尤其是当文慧提到乔小龙的时候,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说:“乔小龙这个畜生,我早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文慧摇摇头,说:“冤有头债有主,早晚都会报应的。” 小冰领着小露回到兴凯湖,小露在小雪家住下,天天去村里的小学念书,倒也无忧无虑,在此咱们先荡过一笔。 接着说小冰,她之所以要回兴凯湖,其实还是在打王书记的主意。小冰在家里呆了几天,就借口去公社看几个姐妹向小雪告了一天的假。 小冰敲王书记的门时,王书记正在看报纸。眉心紧锁,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他们这些造反派上来的干部似乎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 他免不了长吁短叹,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听见有人敲门,心烦的喊了声:“进来。”又嘟囔了一句,“净鸡吧事。” 门开处,他只觉一股香风飘进来,竟然是那个让他梦牵魂绕的小冰,忍不住揶揄道:“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不是走错屋了,怎么想起来看我们这些乡巴佬了。” 小冰见王书记的态度不算太恶劣,心里有了底,说:“是和煦的春风把我送到你这儿来的。”说着就要往王书记身上靠。 王书记这时才想起小冰已经两年没来看他了,现在工农兵大学生被退货了,又想起自己了,心想:这个破货,竟敢放我鸽子,这回我得端着点。 于是把左手伸出来作往外推的动作,说:“停、停,离我远点,我可受用不起。” 小冰心想:这个老狐狸,嫌我这两年没理他,挑礼了。于是站在原地,一边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王书记,一边说:“端,千万端住,别笑。” 他这么一说,王书记反倒真就扑哧一声笑了。这个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年龄差的越多,男人被女人拿下的概率就越高,这也是为什么董卓会死在貂蝉手里的原因。 小冰见王书记笑了,知道坚冰打破,于是慢慢的凑上前去,站在王书记的身后,两只手很自然的搭在王书记的肩膀上,说:“让我给你按摩按摩。”这是小冰从吴校长那里学来的,今天正好犒劳犒劳王书记这些土包子。 王书记把手回过去抓住小冰的手说:“我现在最想让你帮我按摩的不是肩膀。” 小冰把身子贴上去,让自己柔软而有弹性的汝房贴在王书记的后背上,口吐幽兰说:“老家伙,馋了,现在不行,得晚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十二) 王书记心里痒痒的,怎么也舍不得放手。就在两个人进退维谷的时候,有人敲门。 王书记哂笑了一下,松开手。小冰照他脑门点了一下,说:“你都别松手啊。”小冰不好马上就走,顺便坐在了王书记的对面,假装有公事要办的样子。 进来的人是乡里的秘书,叫艾河。他是乡里的老秘书了,三十多岁了还没找着媳妇。他是南方人,长得又瘦又小,戴着一副眼镜。有人说他憨厚,有人说他奸诈。他到底是奸诈还是憨厚无从考证,不过他有着南方人的好脾气,这是大伙公认的。 所以小冰有时候也愿意和他开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 他进来后,看见小冰,一愣说:“这不是小冰吗,放暑假回来看王书记来了。” 小冰说:“是艾秘书吧,两年不见,好像变英俊了。” 艾河知道小冰是在调侃自己,但是他愿意听。因为别人还有心思调侃你,最起码说明她不讨厌你。于是腼腆的笑道:“要说你变漂亮了还有情可原,我——呵呵呵,你就别开玩笑了。” 小冰假装很认真的说:“真的,我一点没骗你。不信你问问王书记。” 王书记可没闲心听他们瞎扯,说:“英俊个屁,什么事?” 艾河见王书记态度不是很友好,于是赶紧把嬉皮笑脸收起来,严肃的向王书记汇报工作。汇报完,还是忘不了贪婪的看一眼小冰的美色,大着胆子说:“小冰,一会儿去我屋坐坐!” 小冰大方的站起来,把自己的玉手赐给艾河握了一下。艾河受宠若惊,赶紧抓过去摸了起来,感觉像过电似的,半了身子都麻了,心想:怪不得王书记喜欢。真是天生you物。她要是能嫁给我,当王八也认。 王书记见他握住小冰就不撒手,眼珠子一立,说:“怎么的,你还当日子过了。” 艾河脸一红,对王书记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些失态。见笑,见笑。”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 他一出屋,小冰就捂着肚子笑,笑完指着王书记说:“老王,你也太小气了。我小冰整个人都给了你,就手让别人碰一下还把你气成那样。” 王书记被小冰说乐了,说:“这小子胆子太大了,我的人他也敢惦记。”顿了顿,又若有所悟的说,“不过他好像倒是不嫌恶你。”王书记没用喜欢,而是用了个不嫌恶。可见王书记在心里还是没把小冰当好玩意。 小冰一听,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生气的说:“老王,你什么意思?” 王书记自知失言,说:“你别多心,我的意思艾河倒是你不错的归宿。” 小冰一听王书记开始给自己安排后事了,约摸他也快完蛋了,心里有些怅然,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后话,晚上怎么安排?“ 王书记见小冰提到了晚上的日程,又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公社招待所。” 小冰出了门,心情也不是很好,有了流产这次经历,给她的内心造成了很大伤害。她现在一想起被吴校长踹流产的惨状还有些心有余悸,人家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其实是扯淡,很多人还是有记性的。只有像老母猪似的蠢货才记吃不记打。 晚上小冰和王书记因为用不用安全套的问题又照了个半红脸,最后还是各退一步。王书记同意用安全套。小冰同意用吹箫术。 小冰连着伺候了王书记三夜,被王书记折磨的死去活来。王书记才答应小冰去公社中学当民办老师。 小冰就好比一个乞丐跪了大半天,磕了一百多个头,最后才讨了一文大钱,感到得不偿失,因此非常沮丧,一口回绝:“我不去。” 王书记把小冰搂过来,用刚冒出的胡茬在小冰的脸上蹭了蹭,说:“我的小姑奶奶,别不知足了。这个民办老师你先干着,等过一阵子我再给你弄个编制,把你转成正式的。” 小冰还是不买账,把王书记推开说:“我不要当老师,我要进政府。” 王书记心里当然想把她弄进政府了,天天在眼皮子地下,随时随地都可以解燃眉之急,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他也不得不考虑影响,尤其现在这个关键时期,稍有不慎,就容易玉石具焚。对于走仕途的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官位最重要。 王书记知道女人的脾气,不能太给脸,否则就会得寸进尺。于是把脸拉下来,说:“进公社你不用寻思,没有编制,要不你先回家等一等,我看看农机站兽医站啥的有没有编制。” 小冰比较了一下,这两个地方似乎还没有教育体面,而且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套用现在一句比较时髦的话,还是先就业再创业吧。 于是堆上笑脸,说:“老王头,别生气了,我去还不行吗。只是你得抓紧把我的编制问题解决了。我可不想当一辈子民办教师。” 既然小冰回心转意了,王书记也就不好在拉拉脸了。平心而论,他也觉着从小冰身上索取的太多而给予的太少。 于是换成笑脸,把小冰搂在怀里,说:“这才乖,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晚上还来不来了?” 小冰说:“你恶痨啊,不怕把你这把老骨头交代了。” 王书记任荡的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小冰连忙说:“你现在可不能做鬼,我的事情还没办利索呢。” 王书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过小冰你放心,我退下之前,一定会把你的事情办利索的,包括你的终身大事。” 小冰说:“还算你有良心。不过我今晚说什么也不能来陪你了。我得回我大姐那去,收拾收拾就要开学了。” 王书记一听,说:“可不是,人家老师们都上班了。” 小冰回到家,跟小雪说要到中学去教书,小雪挺高兴,说:“正好小露过年就该上中学了。我这几天正犯愁小露住哪呢,这回好了。” 小冰把嘴一撅,说:“就会躲清静。” 小雪把小冰的肩膀抱过来,和小冰贴了贴脸说:“就算姐姐求你,何况她也是你亲妹妹。” 小冰突然想起文慧那天骂自己的话,冷不丁来了句:“谁知道是不是亲妹妹。” 小雪一听,生气的说:“你瞎说什么呢。” 小冰自觉说漏了嘴,好在小雪也没往心里去。 一九八零年,赶上民办教师大批转正,小冰第一批就通过了考试成了正式的人民教师。 关于小冰的事写了三十多集,大伙或许都看腻了,从下一集开始咱们把小冰先放一放,回头写写小雪和景寒,让大伙领略一下兴凯湖优美的风光和兴凯湖渔民别样的生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一) 进ru上世纪八十年代,公社撤掉变成了乡,大队撤掉变成了村,当时有些人认为是开倒车,是历史的倒退,其实是在清除大跃进的余毒。 这场改革首先从农村开始,先是家庭联产承包。为什么要联产承包?而不是直接大包干。究其原因就是生产队生产资料太少,如果以一家为单位,没法分。只能是几家插伙,像景寒,和五六个叔伯兄弟一起,才分了四五垧地,一头牛。 亚布力的木材厂也破产了,乔龙升出狱后仍然和小龙小雨一起生活。一家人无所事事,小雨便跟小龙商量不如回兴凯湖讨生活。乔氏父子点头应允。 小雨于是又跟小雪商量。景寒没二话,来吧,反正也没地。但是靠着湖边,怎么也比亚布力好混生活。于是小雨一家也搬了回来。 小雪的意思让文慧也一起回来,可是文慧因为毁容了,自我感觉无颜见江东父老,说死也不肯回来。 景寒种了两年地,感觉入不敷出,癞蛤蟆打苍蝇强供嘴儿。于是便做了艏小木船下湖打渔。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来兴凯湖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多,兴凯湖的特产大白鱼身价倍增,一斤买到三十来块钱,还供不应求。 但是景寒的船太小,走不多远,所以很难打到像样的白鱼,尤其是冬季一来,朔风一起,兴凯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渔民们就只能望湖兴叹了。 后来有人开始试探着去俄罗斯偷鱼,就是凿冰窟窿,下挂子,收获颇丰。后来去的人越来越多,引起了俄罗斯边防部队的警惕,就开始驱逐,赶上人家心情不好,逮捕也是常事。 现在人们经常看新闻说中国渔民被日本或者菲律宾以及越南抓走,岂不知在兴凯湖这都是家常便饭,每年都得有几个倒霉的。除此以外冻死在湖面上的也是屡见不鲜。 景寒和乔小龙、小波三个人驾驶着一辆三轮车,带着睡袋、渔网、煤气罐,准备了三天的干粮,穿着棉袄棉裤,棉袄外面又套了一件破皮夹克,带上指南针。在天将黑的时候,三个人开着三轮车上路了。 说是上路,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只是向着俄罗斯的方向跑去。因为是在冰上跑,打滑,所以不敢开的太快,一个小时只能跑三十来里地。跑了五个多小时,跑出去一百五十多里地,已经过界一百多里,连对面俄罗斯人家的灯光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景寒才把车停下,息了火,三个人跳下车,把渔网、网杆子卸下来。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凿冰窟窿,十米一个,总共凿十一个。 十一个冰窟窿凿完,就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三个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胡子眉毛上都挂满了霜。大伙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把面包和火腿肠拿出来大嚼一气,嚼完,抽根烟,歇一会儿,开始下挂子。 小龙用网杆子拴住网头从第一个冰窟窿里伸进去,景寒在后面顺网,小波在前面的冰窟窿旁等着,看见网杆子露头了在冰水里抓住,一阵刺骨的寒冷瞬间串进了小波的身体。 小波哆嗦了一下,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的把网杆子往下一个冰窟窿传递。小龙已经先跑到下一个冰窟窿旁等着了,小波一边跺脚,一边拿着电棒照着冰窟窿。 就这样一百来米长的渔网下完,天已经放亮了。俄罗斯人家的灯都已经关了,隐约能看见俄罗斯哨所升起的袅袅炊烟。三个人不敢耽搁,做好记号,摇着三轮,拉上网杆子赶快跑。 不过不是往回跑,而是跑到几里外的湖岗里,把车灭了火,把车里的水放了,就在车旁支起煤气罐。 因为天太冷了,煤气打不着,三个人只能像搂老婆似的轮班搂着煤气罐,给它加温。约莫过了十五分钟,煤气罐才能打着。 小波凿了几块冰放在锅里,一会儿,冰化了,又一会儿水开了。景寒开始下方便面,方便面煮好了,大伙狼吞虎咽。 吃完面,又把北大荒拿出来,就着火腿肠每人周了几口,热乎了,于是钻进了睡袋和衣而卧,一会儿便鼾声大作。这一觉,大家要睡到天黑日落。因为有半斤北大荒垫底,虽然冰天雪地,可是大伙却睡得非常香。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三个人不敢出来,只能在芦苇丛中猫着。俄罗斯的直升飞机从头顶飞过,直升飞机螺旋桨带起的大风把芦苇吹得四散。这是俄罗斯边防部队的最后一次空中巡逻,这一圈巡逻完,就该收队了。 三个人简单的整点饭,吃完后把小龙留下收拾,景寒和小波拿着手电去看渔网。俩人走了半个小时,到了下挂子的地方,景寒用手电照了照,用脚踹了踹,冰稍微颤了颤。 景寒对小波说但愿这一网能挂上点白鱼,到时候咱们三个插伙买一艘机船。俩人坐在冰面上抽了根烟,扯了一会儿,就又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三个人昼伏夜出,在湖岗上呆了两天两宿,第三天早晨一点多钟,景寒就把小波和小龙喊起来。三个人刨冰的刨冰,烧水的烧水,装车的装车,饱餐了一顿,心里充满了憧憬,驾驶者三轮车向下挂子的地方飞驰而去。 到了下渔网的地方一看,冰窟窿都冻的死死的,景寒拿出冰钏,和小波俩一人一个冰眼。这起网的时候和下网不一样,只凿两个眼就行。 一会儿两个牛笔眼凿好了,景寒把渔网的一头挂在三轮车的后挂钩上,小龙便挂上一档,一点一点的往出拽渔网。 先是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随着渔网跃出水面,不一会儿便有零星的白鱼随着渔网从冰窟窿里蹦出来,在冰面上打了几个滚儿就不动了。 景寒有些失望,渔网已经拽出五十多米了,还只是几条二斤来沉的白鱼。景寒和小波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渔网,他们的心也随着渔网的一点一点浮出水面而下沉,在绝望和侥幸中挣扎。 突然一片白光闪过,一条五六斤沉的白鱼跃出水面。两个人不由得欢呼起来,紧接着,七八斤的、十多斤的白鱼像赶集似的,都跃出了水面,在冰上有节奏的跳着舞蹈。 小龙听到景寒和小波的欢呼声,把三轮车的油门用砖头压上,跳下车跑过来。连网抱起一条七八斤沉的白鱼又亲又啃,仿佛亲刚过门的小雨似的那么用力和不知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二) 小龙听到景寒和小波的欢呼声,把三轮车的油门用砖头压上,跳下车跑过来,连网抱起一条七、八斤重的白鱼又亲又啃,仿佛亲刚过门的小雨似的那么用力和不知羞。 渔网很快就都拽出来了,三个人停下车,粗略的查了一下,的有四、五十条白鱼。按每条二百元计算,能买小一万。 三个人高兴的说:“这下子我们成万元户了。” 小龙因为是头一次跟着景寒出来,而且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大白鱼,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往下摘每一条白鱼,很怕给白鱼破了相。 景寒正在往车上装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一抬头,见小龙粗鸡吧细摆弄,骂道:“靠,等你摘完,俄罗斯大兵早来摘你了。” 小龙一愣,问道:“那咋办?” “连鱼带网一起往车上装,装完抓紧撤。”景寒说,“你以为这是在咱们中国地界呢?” 虽然零下三十多度,可是三个人因为心里热,连手套都不带,光着两个爪子把鱼和渔网一起装上车。趁着天还没亮,摸黑往回跑。 约摸跑出五十多里地,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再有五十里地就进ru中国地界了。”景寒说,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渐渐的天完全亮了,一轮红日从冰面上喷薄而出,照的冰面上霞光万道。“兴凯湖的日出这么漂亮。”小龙啧啧赞叹,“真是不虚此行。”小波和景寒受到感染,也向着冰面大声的喊了起来。 三个人迎着金色的朝阳,敲着得胜鼓,高奏凯歌还。 就在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景寒突然觉着三轮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似乎变大了,而且已经超出了三轮车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极限。小波和小龙也感觉到了异常。 景寒愣了一会儿,猛然醒悟过来,大声叫道:“不好,俄罗斯的直升机追上来了。”随着景寒的一声喊,小波和小龙一抬头,俄罗斯的直升机已经在头顶盘旋了。 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巨大旋风让三轮车举步维艰。景寒死死的握住方向盘,一寸一寸的艰难的向中国地界挺进。 俄罗斯边防兵开始喊话,虽然听不明白,但是笨寻思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他们把车停下,缴枪不杀之类的。景寒置若罔闻,恨不得把油门踩油箱里,做出孤注一掷的样子。但却不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而是亡命天涯。 俄罗斯边防兵见景寒冥顽不灵,一梭子重机枪的子弹打在了景寒三轮车前面五十米处,被打碎的冰块凌空而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一幅璀璨的冰幕。 景寒眼前金星直冒,再也不敢逞能。一个急刹车,三轮车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了下来。景寒跳下车,示意小波和小龙也赶紧弃车逃跑。 小波因为经历过,一个高儿蹦下车来,跟着景寒朝边境线狂奔。小龙因为没见过这阵式,吓得坐在车上直哆嗦不知所措。 俄罗斯大兵今天看来心情不错,他们扔下小龙和三轮车,驾驶着直升机奔景寒和小波飞去,眨眼功夫就追上了他们俩。 俩人在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旋风的吹动下,站不住脚,只能趴在冰面上任人宰割。俄罗斯大兵像猫玩耗子一样,把他俩一吹三十多米远,他俩能清楚的听到俄罗斯大兵放肆的笑声。 待他俩站起来要跑时,俄罗斯大兵又把直升机开到他俩前头再往回吹。就这么折腾了十几个来回,俄罗斯大兵大约也玩腻了,才心满意足的驾驶着直升机飞走了。 他俩手搭凉棚,放眼四望,只见二、三百米外他们的三轮车旁停了两辆军用吉普。那个破三轮车就像初次进城的农村姑娘被城里的一群小**围在中间**。 两个人不敢上前相救,只能猫在雪棱子后面干着急。 再说小龙坐在三轮车上,眼瞅着景寒和小波像皮球一样被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巨风吹来吹去,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景寒和小波不知道被吹哪去了,而俄罗斯大兵的直飞升机则嘎啦嘎啦的飞走了。小龙有些纳闷儿,难道就这么完了,他心里既高兴又恐惧。高兴的是有惊无险,恐惧的是他隐约觉得似乎有更大的危险在向他逼近。 他试探着站了起来,放眼四望,景寒和小波仿佛被鬼抓了去,踪迹全无。他决定把三轮车摇着,开着去找他俩。 他跳下车,撅着屁股摇车。车还没摇着呢,就感觉身后好像有车停下了。一回头,两辆俄罗斯吉普已经停在了三轮车旁边。从车上跳下来七、八个荷枪实弹的俄罗斯大兵,把他紧紧的围在中间。 小龙一下子傻了,拎着摇把子不知所措。那几个俄罗斯大兵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景寒那台八成新的三轮车上,这个踢踢轮胎,那个摁摁喇叭,然后互相叽里哇啦的交流了一会儿。 小龙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手势以及表情上他猜测他们大概是要打这个三轮车的主意。 其中一个像是他们头的大兵握住那条最大的白鱼的尾巴往下拽了拽,因为有渔网挂着,他拽了几下都没有拽动,他从高腰马靴捅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军刀,几下就把渔网豁开,终于把那条白鱼拽了出来递给小龙。 小龙有些发懵,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接。旁边的几个俄罗斯大兵见状一起把枪口对准了他。 小龙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些俄罗斯大兵有些意外,然后就友好的哈哈大笑起来。小龙见他们似乎没什么恶意,就像接圣旨一样,举起双手把那条最大的白鱼接了过来,他们用枪朝中国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小龙可以走了。 小龙捧着那条被冻得半僵的白鱼,倒退着往国界走去。那些俄罗斯大兵拿出一根绳子把三轮车拴在吉普的后挂钩上,一溜烟儿拖着跑了,一会就消失了。 小龙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喊着景寒和小波。约摸走出去有五百来米,在一个雪棱子后面发现了这两个倒霉鬼。三个人抱在一起,欢呼加痛哭了一气。 小龙哽咽着说:“三轮车被俄罗斯大兵抢跑了。” 景寒虽然很心疼,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别的了,叹了口气,安慰小龙说:“不要紧,只要人没事比啥都强。现在最要紧的是趁着天黑之前得走回去,否则天一黑就有被冻死的危险。”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小姨子是姐夫的……》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烂也能踹出去 当兴凯湖畔的杏花又开放的时候,新的一年又吹皱了一湖春水来到了人间。 那天上午九点来钟,小冰刚上完两节课,回到办公室坐下,寻思喘口气,喝杯开水润润嗓子。 校长就来找她接电话。 小冰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嘟囔了一句,跟着校长去了校长室。 抄起电话,不耐烦的问道:“喂,谁——” “我。”口气很冲。 小冰一听是王书记,立即满脸堆笑的说:“是王书记呀,嘛事?” 王书记说:“你来乡政府一趟。” 小冰撂下电话,跟方校长说:“我去乡政府一趟。”方校长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也不敢得罪这个上眼皮,只好用鼻子“哼”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小冰根本就不会把一个中学校长放在眼里,跟他说一声不过是给他点面子,他还端起来了,于是作为回报也“哼”了一声,拎起兜扬长而去。方校长撇撇嘴,显出鄙夷的神色,心想:不就是跟着王书记吗,牛皮什么。 小冰满面春风的进了乡政府,感觉就像走平道一样,心里非常的惬意。跟本不把别人鄙视的眼神放在心上。小冰的特点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嘚嘚。 小冰趾高气扬的推开王书记的门。王书记见她来了,并不像往常那样满脸媚笑,而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小冰有些茫然,心想:怎么还装上人了?于是用探寻的目光好奇的打量着王书记,说:“老王,你没事吧?” 王书记心事重重的说:“小冰,你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小冰见王书记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右眼角堆了一小堆儿少见的眼眵。小冰看着恶心,趁屋里没人,伸手给王书记擦了一下。王书记挺感动,眼泪差不点没掉下来,看来搞破鞋时间长了,也是能搞出感情的。 王书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这回很有可能是够呛了。” 小冰当然知道王书记所说的够呛是指他的官位,而不是他的身体。于是也跟着紧张起来,问道:“上次不是蒙混过去了吗?” 小冰所说的蒙混过去是指前一阵子党内清除造反派的事情,王书记侥幸逃脱。 “这一回怎么也躲不过去了。”王书记摇摇头说,“又有好几个人盯上我了,而且举报信都送到省里了。” 小冰连心疼外带对自己前途的担忧,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抓住王书记的手说:“你不能倒,你倒了我怎么办?” 王书记苦笑道:“自古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没有谁能干一辈子。我今年五十六、七了,就算下去也无憾了,只是你的事还没有安排明白,让我死不瞑目。”王书记说的有些夸张,因为他现在身体倍儿棒。 小冰一时没反应过来王书记说的“你的事”是指什么?于是瞪着一对失神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王书记,问道:“我的事,我什么事?” 王书记见小冰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话题一转,问道:“小冰,你得有三十多岁了吧?” 一提到年龄,小冰的精神头一下子就掉下来了,黯然的说:“三十三周岁。” 王书记长舒了口气说:“都是我耽误了你,我当初说过一定要帮你到底,包括你的终身大事,我绝不食言。” 小冰这才明白王书记今天找自己来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但不知道是谁?于是自暴自弃的说:“像我这样的谁要?” 王书记说:“只要你不挑就行。” 小冰嘴上说没人要,但是缺瞎鼻子带滚蹄的她也是不会嫁的。毕竟冰大美女曾经也是很辉煌的,就是现在也是光芒四射。 王书记当然不可能把太不像样的人介绍给小冰,那样的话他情何以堪?于是抄起电话,只说了一句:“过来有点事!” 小冰就听见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会儿门开了,进来的赫然是艾河。 艾河看见小冰,也一愣,怀疑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疑疑迟迟的说:“小冰也在?” 小冰站起来点点头,这才明白王书记是要把艾河介绍给自己,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说得过去。因为艾河这个人虽然不招人喜欢,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单薄一些,矮一些,五官还算端正,最重要的是政府官员。这一点让小白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些满足。 王书记示意小冰和艾河都坐下,“呵呵”的笑两声算是开场白,然后才切入正题:“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人生中的大好时光都浪费一半了,今天我老头子想厚着脸皮给你们俩牵个线,不知你俩意下如何?” 小冰虽然脸皮像鞋底子一样厚,但还是心跳加速,红晕扑面。 艾河更是窘迫的不知所措。王书记见两个人还挺忸怩,就指着艾河说:“小艾,你是男子汉,你先表态!” 艾河对小冰其实是比较矛盾的,他的身体是喜欢小冰的,因为每次见着小冰他的那个东西都会有些反常;但是他的灵魂却是鄙视小冰的,因为小冰裤腰带太松了,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其实他是误解了小冰,小冰的裤腰带作为一种宝贵资源只是对有权有势的人松。 现在王书记大媒,艾河不好断然拒绝,但是他又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喝王书记的洗脚水,怎么也得有点回报啊?他想…… 王书记见艾河犹豫不决,猜到了他的心思,说:“最近县委组织部准备提拔一批年轻干部,小艾你跟我这么些年了……”王书记没在往下说,当官的就讲究欲言又止。 艾河一听,果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满面红光,说:“王书记,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您让我回去考虑考虑行吗?” 王书记点点头,说:“好好好,这么大事你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我还得嫌你草率呢。” 艾河出去了。小冰脸色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有些尴尬的说:“果然上赶着不是买卖。” “行了,别委屈了。”王书记站起来摸了小冰脸蛋一下,说,“如果艾河同意,我就立马把他提为副乡长,到时候你就是乡长夫人了。” 小冰一听,高兴了一些,随即又有些担心的说:“艾河能同意吗?” 王书记说:“都是交易,既然咱们的条件够丰厚,我不信他不上钩。”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该告诉孩子们真相了 艾河回到办公室,把绿帽子和副乡长的官帽子平衡了半天,最后天平还是向官帽子倾斜。因为在走仕途这伙人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官帽而不是绿帽。 在他们看来,官帽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只要手里有了更大的官帽,他们不但能防止妻子继续给自己戴绿帽子,还可以去给别人戴绿帽子,哈哈哈…… 艾河当然也明白男人要想成功,就得把女人当工具这个道理,而不是仅仅当老婆。既然是工具,小冰算是比较和手的工具了。 她不但长的美丽,而且不要脸,关键时刻脱了裤子就能上。这对他的仕途来说无疑会有巨大的帮助。自己这些年之所以停滞不前,就是缺少一个帮手。 反过来如果找个良家妇女,她是不会给自己戴绿帽子,但是自己的乌纱帽也就这么大了,不要说升职,弄不好连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 这个人就怕想开了。一想开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艾河第二天就去找王书记,说:“我想好了,同意。” 王书记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这就对了吗,你跟着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我还能坑你吗。”他没在继续说下去,大约也觉着有些口不对心。他把椅子往后拽拽,把抽屉打开,抽出一张副科级推荐表来递给艾河,说:“拿回去填好,一会儿给我送来,刚才组织部还来电话催呢。” 艾河一看,激动的热泪盈眶,用颤抖的声音说:“谢谢王书记,谢谢王书记。” 王书记挥挥手说:“去吧。”艾河擦擦眼泪半弓着腰倒退着出去了。过门槛时差不点绊倒了。尴尬的向王书记笑一笑才满心欢喜的走了。 小冰终于出嫁了,文慧因为身体不好,没有来参加小冰的婚礼,虽然那个时候人们结婚比较简单,但是小冰穿上红色的灯芯绒婚礼服,还是光彩照人。 大伙心里虽然都骂小冰是个破货,嘲笑艾河戴绿帽子,但是又不得不羡慕艾河好艳福。人啊,尤其是男人对不正经而且漂亮的女人的态度都是这样,心里喜欢嘴上讨厌。 小露去年就高中毕业了,大学没考上。小冰让她再复习一年,她自忖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坚决不复习了。无奈小冰只好如法炮制找王书记把她安排在中心小学教书,姐俩一起在中学宿舍住。 现在小冰结婚了,有房子了,小露自然的就跟着小冰一起住了进来。就像有一首歌唱的那样“赶着你的马车,带着你的妹妹,一起嫁给我……” 越明年,文慧病危。大伙一听,吓的顿时慌了手脚,由忠国带领,景寒殿后,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亚布力。 文慧还住在木材厂里,木材厂已经倒闭好多年了,厂子里到处都是疯长的蒿草。让人怀疑晚上是否会有蒲松龄笔下那些狐妖女鬼出现。不过文慧现在不用害怕了,因为她很快就要加入她们的行列了。 待大伙进屋时文慧已经奄奄一息了。身边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在照看着,无非是打点青霉素之类的药物苟延残喘。地上,霜儿骨瘦如柴的瞪着失神的大眼睛无助的看着母亲,又担心又恐惧。 文慧听到院子里人声鼎沸,强挣着抬起头来,示意那个赤脚医生先回避一下。霜儿一眼看见小露,一头扎进小露的怀里,她跟小露关系最好。小露蹲下身子,见霜儿瘦的跟大眼灯似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来,仿佛她来看的不是文慧,而是霜儿。 忠国、忠良、小雪、小雨、小冰没闲心搭理霜儿,都扑上去看文慧。文慧已经病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是什么病,赤脚医生也说不准,好像是肺癌又好像是胃病,总之是不治之症。 眼瞅着油灯将尽,她才不得已给几个孩子们拍了电报。 出现在儿女眼前的文慧,大眼睛空洞而无光,仿佛灵魂逃走后扔下的一具空壳;因为瘦,脸像谢了气的皮球,那些曾经熠熠生辉的麻子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了无生气的一个个小斑点。 见此情景,小雪带头嚎啕起来。小雨、小冰也一起大放悲声。忠国、忠良、景寒则默默落泪。 看见儿女们都来了,文慧似乎精神了许多。她的枯树枝一般的两只手一时忙不过来,不知道和谁握着好。她的眼睛艰难的在儿女们脸上梭巡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辨认真假呢。见小雪哭起来没完,她反倒不耐烦了,说:“别哭了,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 文慧这么一说,大伙就渐渐的把哭声止住。文慧见状,挣扎着要坐起来,小雪紧忙把被户卷起来一床塞在文慧的身后,让文慧靠的舒服些。 文慧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上去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了。大伙慢慢的把心放肚子里。 但是文慧却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一点也不敢耽误,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示意大伙都出去,只让小雪一个人留下。 大伙都很奇怪,不知道文慧是病糊涂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全体儿女的秘密。忠国甚至想到了妈妈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单独留给小雪? 小雪也懵了,看看母亲,又看看大家。景寒见状,便先撤了出去。大伙见景寒出去了,就都慢吞吞的跟着退了出去。 小雪把门关上,回到母亲的身边,说:“妈妈,你有什么话要单独交代给我,你就说吧!” 文慧倒是不急着说,而是示意小雪把手伸进她的褥子底下。小雪照做,不知道她母亲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掏了半天只掏出块手帕来。问道:“妈妈,你让我找的是这个东西吗?” 文慧点点头,示意她展开。 小雪把手帕打开,发现这虽然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手帕,但是它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由于年代久远,那些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缕香魂归故乡 小雪仔细辨认,发现那些字竟然是用中文和日文两种字体写的。小雪对日文多少明白一些,小雪通过中文和日文的互相对照,一点点的缕出了这块手帕的大致内容: 考戴雪,父亲——考三次郎。母亲——小善纯子。家庭住址——日本神户县。 小雪愈发的莫名其妙了,问道:“妈妈,你给我看这个东西干啥?” 文慧说:“孩子,妈妈眼瞅着就不行了。” 小雪握住文慧的手说:“妈妈,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一会儿就把你送医院去,没事的……” 文慧打断小雪的好心,继续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小雪……”文慧突然变得呼吸困难,吓得小雪赶紧给她抹抹胸口。文慧一口痰上来,小雪拿痰盂给接了,文慧这才好了一些,接着说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你是妈妈在长春火车站检的。” 小雪一听,仿佛晴天霹雳,脱口而出:“我是日本遗孤?” 文慧点点头,说:“那块手帕就是你父母放在你身上的,你一定要把她保管好。等到有一天中日邦交正常化了,你好去找你亲生父母。”文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累的大口喘着粗气。小雪一下子扑在文慧的身上,哭着说道:“妈妈,您就是我的亲妈,我不要去找什么亲生父母。” 文慧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摸了摸小雪的脸蛋说:“妈妈很高兴抱养了你,我一直为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而骄傲。” 小雪已经泣不成声了。 文慧说:“去吧,去把小冰叫进来!” 小雪一愣:难道小冰也是抱养的?文慧虽然要灭火了,但是脑子还不糊涂,看出了小雪的心思,说:“去吧,别胡思乱想了。” 小雪恋恋不舍的出了屋,小冰应声而进。忠国忠良见母亲临死之前单调的都是女儿,竟然把他们两个儿子扔在了一边,心里很有些遗憾。 但是见小雪满面泪痕的出来,又不像是得到了什么好处,于是由遗憾变成了好奇,一个劲的打量着小雪。景寒也非常担心的看着小雪。不知道丈母娘说媳妇什么了,把媳妇哭成这样,自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丈母娘家的事呀? 小冰是个急性子,进屋后就抓住文慧的手问道:“妈妈,你怎么还搞起单调了?” 文慧犹豫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小冰的来历和小雪不一样;小雪虽然是日本遗孤,但是她是清白的。而小冰的来历则充满了屈辱和交易。 小冰见文慧欲言又止,又追问了一句。但是文慧还是干嘎巴嘴发不出声来。小冰以为文慧要晏驾,吓得面如土色,就要喊大伙,不料文慧却突然说道:“别喊。” 文慧费了好大劲才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枚勋章递给小冰。小冰以为是毛主席像章呢,正在纳闷儿,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枚军功章。小冰仔细端详了半天,怎么有点像电影里蒋介石颁给部下的青天白日勋章? 小冰莫名其妙,问道:“妈妈,你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 文慧无奈,只好厚着脸皮说:“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信物。” “我爸爸,”小冰愈发的蒙圈了,说,“我爸爸又没当过刮民党,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文慧说:“不是你徐源爸爸,是……” 小冰打断文慧的话说:“我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爸爸?” 文慧老脸微微泛红,说:“是的,他叫张继宝,是刮民党的团长。” 小冰这回彻底的呆掉了。 既然已经撕下脸皮了,文慧也就没什么害臊的了,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被张团长强尖以及怀孕的经过跟小冰讲了一遍。最后提醒小冰,“你一定要把这枚勋章保管好,这是你和你亲爸爸之间唯一的凭证。” 小冰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文慧还想把霜儿的身世告诉霜儿,可是一想霜儿还太小。说了也白说,如果让小雪他们知道霜儿的来历,自己一撒手,他们还不得因为霜儿来路不正而歧视她呀?想一想,得不偿失,罢了,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文慧一口气跟小冰说了这么多话,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真气,她示意小冰把大伙都喊进来开始交代后事。 首先是关于霜儿的抚养问题。 文慧先是看了看忠国和忠良。这哥俩见老母亲不错珠的盯着自己,一个把头低下,一个把脸转向了窗外。 文慧叹了口气,心里骂道:都是怕老婆的货。只好又把目光移到了小雪脸上。小雪见状,紧忙回头看了景寒一眼。 景寒知道这是自己表决心的时候了,于是凑上前去,说:“妈妈,你把霜儿交给我们吧,我一定会以胞妹待之。” 这句话说到了文慧的心坎里。文慧满意的眨眨眼睛,代替点头,说:“我死后,你们要把我和你父亲的骨灰都运回兴凯湖,葬在徐家祖坟里。” 文慧说完这句话,头一歪,手一耷拉。待大伙再去看时,她已经仙逝了。她的儿女们免不得一顿嚎啕,其中小雪哭的最厉害,竟至于昏厥过去。眼泪掉得最少的要数小冰。 小冰既不是不伤心,也不是因为鄙视文慧,而是还在发懵。 大伙把文慧敛了,把徐源的骨殖抠出来,一起运回兴凯湖。可怜文慧和徐源,郎才女貌,生入亚布力,魂归兴凯湖。 下葬那天,王书记、乔龙升、景山等人都参加了。其中泣下谁最多?木材厂长乔龙升。 徐源和文慧下葬不久,王书记就被削职为民了,而且连党籍也开除了。但是还没有像张铁生那样锒铛入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书记灰头土脸的卷铺盖走人。兴凯湖结束了王书记统治的时代。对于王书记的离去,有的人敛额称快认为是去掉一个祸害;有的人附膺叹息认为是祸及无辜。 这些人中只有艾河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王书记滚蛋了,他和小冰暧mei的关系终于可以结束了;忧的是没了王书记罩着,他的仕途还能走多远? 尤其自己是王书记刚薅起来的,现在王书记掉驴了,能不能拔起萝卜带出泥把自己也拐带了?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所谓墙倒众人推。 第一百五十章 小冰出马一个顶俩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五十章小冰出马一个顶俩章节】。”王书记下台不到一个月,县委组织部就下来人调查艾河了。罗织的罪名是艾河娶了王书记的姘头徐小冰,作为交换,王书记破格提拔艾河为副乡长。 这件事虽然和事实没什么出入,但这明情是举报人的推测,是没有事实依据的。不过艾河作为王书记藤上的瓜,现在王书记下台了,他想把自己完全摘干净也不容易。 调查组呼呼啦啦的折腾了一个来月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小冰早就听说县委组织部在调查艾河了,但是她一直假装不知道。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心里一直很矛盾。 那天晚上,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小冰见艾河眉头紧锁,长吁短叹,勉强说道:“实在不行我去找一下县委组织部的钱部长吧!汊” 小冰点点头,“有过一面之交”。 “你怎么会认识钱部长?”艾河犯糊涂,或者说想歪了,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朕。 小冰果然起疑心了,说:“我曾经和他搞过破鞋,你满意了吧!” 艾河照的脸通红,说:“小冰,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寻思你一个普通老师怎么会有那么野的路子?” 小冰生气的把身子转过去,把光滑的后背对着艾河。其实小冰认识钱部长也没什么戏剧性,无非是钱部长下乡视察工作,吃饭时王书记为了调节气氛,有时候就把小冰叫来陪酒。小冰长的那就不用说了,最主要的是放得开,能吃能喝能扯淡,深了浅了都无所谓。 这个男人在酒桌上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淑女。钱部长因此对小冰印象不坏。 小冰自忖只要自己出手,一定会马到功成。但是她一直犹豫不决,因为她太了解男人的心理了。他们在危急时刻当然希望女人能为他们冲锋陷阵,可是一旦度过了难关,就会翻脸不认人,而且还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小冰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因为夫妻就好比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小姨子是姐夫的……150章节】。 实逼无奈,小冰才试探着表了一下决心,没想到果不其然,艾河醋海泛波。小冰委屈的暗自啜泣。 艾河见小冰肩膀一耸一耸的,知道她哭了,心理很不是滋味。平心而论,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妻子为自己出卖。 但是为了保住乌纱帽,他只好委曲求全。他低三下四的对着小冰的后背说了很多违心的话,终于把小冰哄好了。 小冰是第二天下午走的。晚上,小露下班回家,不见了三姐。艾河脸阴的能攥出水来,见到小露也不说话。小露虽然知道姐夫不可能是冲着自己,但是寄人篱下,也难免心生疑虑。 她先把饭焖上,然后出去买了点猪头肉,又买了包花生米、五香干豆腐。回到家再拍个黄瓜,凑了四个菜。 甜甜的叫声“姐夫——”艾河还陷在痛苦的泥沼中不能自拔,对小露的叫声充耳不闻。小露无奈,只好连拖带拽把艾河弄到了桌边。艾河见菜这么丰盛,有些意外的说:“今天什么日子?” 小露自豪的说:“今天我开资了,买两个菜犒劳犒劳姐夫,省的白吃人家,人家给脸色看。” 小露这么一说,艾河就不好在拉拉脸子了,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别想歪了,我不高兴不是因为你。” “那你是因为什么?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听人家说‘一个痛苦说出来,痛苦就会减轻一半’”小露发自内心的说,眼睛关切的看着艾河。 艾河在心里苦笑,这种事我怎么跟你说,摇摇头,说:“小露,陪姐夫喝点怎么样?” 小露说:“我不会喝酒,但是难得姐夫今天高兴,妹妹我舍命相陪。但是我一会儿喝多了顺嘴胡咧咧,你可别当真,呵呵。” 艾河说:“谢谢四妹有心。”说着把“上京白”拿出一瓶,咬开盖,自己倒了一杯,给小露倒了半杯。 小露先举起杯,粉面含春说:“今天我们不醉不休。”艾河“呵呵呵”的笑几声,不置可否。 小露是第一次喝白酒,一口下去,感觉喝的不是酒,而是滚烫的开油;小露吐了口气,伸伸舌头,呲牙咧嘴,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愿意喝这个死玩意。 艾河见小露表情怪异,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四妹,如果不能喝就不要逞能了,陪三姐夫坐着就行。” 小露还晒上脸了,说:“那哪行,今天我一定要陪三姐夫一醉方休,咯咯咯……”说完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艾河巴不得有个美女陪着自己消此漫漫长夜,于是也不加阻拦,姐夫和小姨子推杯换盏开怀畅饮。直喝到夕阳西下月出东阿。 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艾河发现这个漂亮女孩子如果喝醉了,愈发的漂亮,脸色绯红,胜似涂胭脂。 艾河忍不住多看了小露两眼,小露长得像文慧,柳叶弯眉樱桃口,谁见了都爱瞅。小露见艾河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笑道:“三姐夫,我知道你心里憋火,你如果实在觉着委屈,就把火撒到我身上吧。” 艾河当然明白小露所说的火不是一般的凡火,而是之火,于是趔趔趄趄的站了起来,走到小露跟前,把手搭在小露的肩膀上。 小露只觉着身体一震,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表示自己要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但是眼睛闭上了,眼泪却把她内心的委屈****出来。 艾河本来寻思顺着小露的领口把自己的魔爪伸进去,一眼看到了小露眼角的泪痕,酒一下子醒了一半,他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艾河还要煽自己耳光,小露站了起来一把拽住艾河的胳膊,哭着说:“姐夫,我知道你心里苦,不行你就在我身上找找平衡吧!” 艾河眼珠子通红,一把把小露推开,喝道:“快回屋睡觉去,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坚强。” 艾河虽然没有小露想像的那么坚强,但是小露也没有艾河想像的那么脆弱。她望着痛苦不堪的艾河,说:“姐夫,要不你和我三姐要个孩子吧。我听人家说‘婚姻本是一首空船,它需要两个砝码压仓,一个是爱情,一个是孩子。现在你们这艘船里一个砝码也没有,它早晚得翻。”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艾河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遗憾的说:“我何尝不想要个孩子你,但是也不知道是我有病,还是你三姐有病,这都结婚两三年了,小冰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露语重心长的说:“不行就去看看吧!” 艾河何尝不想去看看,可是小冰却坚决反对,艾河也无可奈何。今天见小露这么开事儿,艾河突然产生一个卑鄙的想法,实在不行,倒是可以让小露帮着自己生个孩子。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诞了,艾河摇摇头又把酒斟上。 小冰第二天一早就坐早车回来了,小冰回来后直接上班去了。艾河并不知道小冰回来了,但是他通过工作组撤退判断小冰一定是首战告捷。 艾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但是心灵深处那个卑鄙的念头又浮出了水面,满脑子都是小冰和钱部长****露体在床上摸爬滚打的情景,他痛苦不堪……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一) ?才见青草绿,回头麦又黄,转眼两年过去了【小姨子是姐夫的……151章节】。自从前年冬天景寒把个新买的三轮车和渔网被俄罗斯大兵没收后,一直到现在他和小雪也没缓过这口气来。 虽然当年景寒安慰小龙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强;小雪安慰景寒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言来语去就一个意思“钱财乃身外之物”。 那么钱财真的是身外之物吗? 差矣,岂不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财不但不是身外之物,而且有的时候比人的命都重要【小姨子是姐夫的……151章节】。为了钱,有多少男人铤而走险;为了钱,有多少女人臭不要脸。 兴凯湖开湖有两种方式:一种称作文开,文开就跟一般的泡子开化一样;另一种则称为武开。武开蔚为壮观,像打雷一样,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平静的冰面上突然裂开一条几米宽的口子。 被巨大能量冲开的冰块象山一样高高耸起,然后又突然落下,激起巨大的水柱。随后湖底就像有一趟高速列车驶过一样,轰隆隆的冰口子一直裂向远方。老人们迷信的说法是兴凯湖的龙王“秃尾巴老李”用龙角豁的。 兴凯湖一开化,靠打渔为生和靠卖鱼为生的人们就仿佛冬眠后苏醒的蛇一样,都喜气洋洋,因为那些吃了一冬天人工鱼的人,想开湖鱼想的涎水淌多老长。 这个时候如果能打点鱼上来,管他什么鱼,都是一抢而光,而且价钱还可以信口雌黄。景寒划着自己像瓢碴子一样的小木船,也羞羞答答的出湖了。 这只小木船夹在那些高大的机帆船中间,就像奥拓夹在奔驰、宝马这些名车之间一样,简直是无地自容。当然如果仅仅是面子上过意不去倒也无所谓,毕竟面子能值几个钱汊。 主要是这种小木船直接影响了景寒的收入。人家那些开机帆船的,一脚油门,就冲出五、六十里,趁俄罗斯巡逻艇不注意就把网扔在俄罗斯那边。等天黑连鱼带网一起捞回来,赶上点高就能收入一、两万,弄不好也能收入几千,那叫个过瘾。 可是景寒的小木船费死扒力的摇出个十里二十几里远还得起大早,这样才能赶在下午游客散去之前把鱼交到小雪的手里。 小雪在湖边支摊卖景寒打上来的鱼,一天能卖个三十、五十的,去了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就一分不剩了。这是最折磨人的日子,往好了说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往坏了说叫不死不活。 一天,小雪帮着老婆婆收拾仓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铁皮炉子和一麻袋木炭,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妈妈,这个炉子是干什么用的?”景寒的母亲说:“是你爸爸他们出湖打渔时做饭用的。” 小雪说:“妈妈,你把它给我吧!” 老太太说:“赶紧拿去,省的在我这占地方。朕” 第二天,小雪用推车把那个铁皮炉子推到了湖边,把景寒打回来的没人买的小鱼小虾用竹签子穿上,洒上点盐、辣椒面,烤熟后一块钱一条卖给那些游客。 令小雪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非常抢手,一天下来,竟然比平常多卖了五十多元。小雪见景寒打的鱼供不上卖,就又从小波、小东他们手里收购一些小鱼小虾,小波和小东都不要钱,或者象征性的收个三块五块的。 这样一来,小雪一天就能额外有五十块钱的稳定收入。那天,几个散客吃完鱼后,遗憾的说要是有点冰镇啤酒,那可真是美死了。 小雪一听,第二天赶紧上了一箱啤酒也一起推到湖边放在水里镇上。一瓶挣五毛,有时一天一箱不够卖,这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让小雪激动不已。 一般来买鱼的就两种人:一种是鱼贩子,一种是来兴凯湖旅游的游客。小雪他们都愿意把鱼卖给那些游客,因为他们出手阔绰,图的就是新鲜。 小雪长得身材苗条,白白净净,单眼皮,一看就透着温柔贤惠,因为这,游客们都愿意到他的摊前站一会儿,开两句不荤不素的玩笑。她那恬静的表情伴着兴凯湖浑厚的涛声会让人感到心胸是那么干净。 那时候农村妇女还不兴戴汝罩。小雪只穿一件白底素花的衬衫,里面一个跨栏背心。有时天热她就把领口的两个扣子解开,于是一弯腰,两个雪白的汝房就像两只小白兔一样蹦出来,看得人心里一惊一咋的。 买鱼的游客一般都是咽口唾沫也就罢了,没有谁会当真动什么念头。 只有一个人动了想要摸一摸或者一直摸下去的念头,这个人叫李斌。是个倒木材的,这些年靠从俄罗斯往中国倒腾木材发了家。 按说小雪对二三十岁的男人来说根本够不上吸引,因为她已经四十来岁了。不过女人除了美丽年轻以外还有一宝,那就是温柔。在李斌眼里小雪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男人勾搭女人,说白了就一个招——花钱,因为男人好**,女子爱财。李斌先是照顾小雪的生意,不管贵贱,不论多少,只要赶上就全包。 因为有这个钩钩心眼,李斌来兴凯湖的次数就多,三天两头就一趟。一来二去,小雪和李斌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后来李斌还邀请小雪到他的公司当会计,小雪笑的岔了气,说:“当会计,我连高小都没毕业。” 李斌不管她同不同意,把一个名片硬塞到她手里哦。 因为有了买烤鱼这笔额外收入,景寒和小雪又都死灰复燃了。景寒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买一艏机帆船。一艏机帆船最少也得五六万,对于景寒来说,这不能称之为理想,只能称之为幻想。 小雪现在最远大的理想是开一家农家乐,大约得七八万,因为得先盖个二百平米的房子,这对于小雪来说就的称之为妄想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二) ?(蒲公英中文网)晚上,俩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都为各自的理想寻找最有力的证据,景寒常举的例子就是临湖的老黄,开着机帆船越境偷鱼,一网卖了三万。蒲公英中文网 小雪常举的例子是邻居小周媳妇开农家乐,一个月净剩一万,兴凯湖旅游的黄金季节是七、八两月。小雪啧啧的说:“俩月就能剩二万,二万,这么多钱咋花呀!”悌 俩个人虽然同床异梦,但是却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因为俩人明白这都是没影的事。他们绝不会因为争论天上的大雁怎么个吃法而打仗的。 恰恰相反,有时俩人的理想还会并到一起,比如景寒高兴的时候,就会很慷慨的说:“小雪,如果我挣着钱了,我就给你投个十万八万的让你开个农家乐,让你当老板娘。到时候你掐个腰,那些服务员如果不听话,你就搧她们大嘴巴。” 小雪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冲过去把景寒摁在身下说,我想搧你大嘴巴,俩人于是就乐得滚在了一起。如果精力过剩,就做一下;如果精力不足,就相拥着睡去。谀 每年的八月一过,游人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集体撤退。热闹的兴凯湖畔,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小雪已经不出摊了,景寒打回来的鱼,大的推给鱼贩子,小的由小雪骑着自行车就近处理。蒲公英中文网 一天傍晚,小雪和景寒正在吃饭,桌上照例是大葱、黄瓜、干豆腐老三样,一碟子大酱,还有一钵子鱼汤。悌谀 景寒喝着湖西小烧,喝的满面红光。他正在饶有兴趣的听小雪给她算账。他没想到小雪靠着个铁皮炉子,竟然攒下了五千块钱。他心里由衷的佩服小雪是正经过日子人。 两个人正在探讨这五千块钱怎么使用才能发挥它最大作用时,小波走了进来。小雪连忙下地招呼。景寒问他:“吃了没?” 小波说:“吃了。” 景寒又说:“要不整两盅?”小波本来定力就差,架不住景寒一劝,屁股一偏上了炕。小雪把锅里连鱼带汤都盛上来,又去园子里揪了几根黄瓜,拿水涮涮扔桌上。 小波说了声“谢谢嫂子。” 小雪笑道:“塞吧。” 两人端起酒杯,周了一口,吐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景寒问:“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呀?”小波看了小雪一眼说:“景寒、嫂子,前年让你们受了那么大损失,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有个好事,我说啥也得先告诉你一声。” 景寒和小雪一听有好事,都把耳朵竖起来。蒲公英中文网连霜儿和大宝也停下了筷子等着听稀奇。 小波说:“养殖场有个机帆船要卖,两万五。怎么样,景寒,便宜吧。” “是便宜,”景寒说,“我见过那艏船,买的时候花七万多。” 小波说:“景寒,你如果有意,你、我、小龙咱们哥仨一人一万,连船带网都能整应当的。”景寒不敢贸然的答应,用渴望的眼神征求了一下小雪的意见。 小雪的心里是不乐意的,因为他们整了机帆船,就得去俄罗斯那边偷鱼,风险太大;可是不同意,景寒就会不高兴,小雪知道景寒想机帆船都快想疯了。在湖边住的人,对一艏好船的向往,就像岸上的人对一辆好车的向往一样。小雪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两个人把杯里的酒喝干,约定由景寒去做小龙的工作。俩人一走,景寒就跳下地把小雪抱住说:“老婆,你太伟大了,我太爱你了。” 小雪笑道:“别闹了,还差五千块呢。” 景寒一听一下瘪茄子了,蔫头耷了脑。小雪安慰他说:“行了,别骎骎个鳖脖子了,我去给你掂对。” 景寒一听马上又来了精神说:“你现在就去。” 小雪说:“你精神病,黑灯瞎火的你让我骑自行车走十多里去我三妹家给你张罗钱。” 张老六不好意思的说:“我已经被快乐冲昏头脑了,好,我先去问问小龙。” 景寒说完领着大宝就去了小雨家。 景寒最讨厌的人就是乔龙升。进了屋,见着乔龙升心里虽然讨厌的要死,但还是得尊敬的叫一声:“乔叔叔。” 乔龙升应了一声,本来吃完晚饭,乔龙升就要去给他心爱的毛驴子喂草。可是见景寒来了,他约摸景寒一定是有事,于是就卷了一棵旱烟坐了下来。 景寒这个人说话不会拐弯,心想又不是坏事,于是开门见山,说:“小龙,我来跟你说个好事。”景寒先卖个关子。 小龙、小雨一听有好事,都兴趣盎然。乔龙升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并不像他们小两口那么激动。 景寒说:“养殖场有一艘八成新的机帆船要处理,两万五就卖,刚才小波来说的,你如果同意咱们三个把它拿下来。一人一万块钱,连船待网都能整应当的。” 小龙和小雨还没来得及吱声。乔龙升先说话了:“不行。” 景寒一愣,问道:“为什么?” 乔龙升说:“我今年六十多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再有个闪失,我晚年怎么办?”乔龙升吧嗒了口烟,接着说道,“景寒,我跟你说,能上山莫下河,我们也不图意发那个才,我们就消停的把干豆腐做好,维持个年吃年用没那么更好的了。” “呵呵呵”景寒冷笑连声,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们不愿意干拉倒,有的是人愿意干。”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真后悔怎么把这家人整来了。 小雨埋怨了乔龙升两句,撵了出来,说:“大姐夫,你别生气,我也不同意。” 景寒差不点被她气乐了,心想:你不同意你还撵出来干什么?都是精神病。 景寒把小龙不同意的事情跟小波说了一下。小波说:“不要紧,我去找小东。”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小雪就骑上自行车奔她三妹家跑去。艾河见小雪这么早登门,不用猜一准是借钱来了,立马就把脸沉下来,不冷不热的说道:“大姐来了”。 小雪见艾河那样真想转身回去,可是一想到景寒在家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还是忍了吧。妹夫给脸色,不是还有妹子呢吗。 于是点点头进了屋。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三) ?小雪进屋的时候,小冰和小露都刚起来,正在梳洗打扮【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五十三章赔了夫人又折兵(三)章节】。小冰见着小雪,惊讶的说:“怎么这么早,大姐,有事啊?” 小雪开门见山的说:“三妹,姐想抬点钱!” 亲姐姐借钱还能有啥说的。小冰也不管艾河同不同意,说:“咱们姐妹还说抬,多少?” 小雪多了个心眼儿,多说点:“抬一万【小姨子是姐夫的……153章节】。” “没有。”艾河当啷来一句。把小雪吓的串了个高汊。 “没有就没有,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小冰不满的冲艾河喊道,“不过姐,不是你妹夫不借给你,真的没那么多。现在手里就五千,是李欣昨晚还的,要用你就先拿去。”说完把柜打开。 艾河冷漠的说:“行了,别演戏了,能把本还上就不错了。”其实细想想也不能全赖艾河。小雪虽然是第一次张嘴,但忠国却是不时的就来倒蹬钱,而且多半是有借无还。 小雪揣上钱,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了跟艾河说一声:“妹夫,谢谢你。” 艾河没吱声,小雪想反正礼数到了,愿意吱声不吱声。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掣的往家赶。 景寒见小雪美滋滋的进了屋,就知道有门儿,小雪把五千块钱往炕上一摔炫耀道,看咱那妹儿。景寒没闲心去看她那妹,一把把钱抓过来,翻来覆去数了两三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朕。 当天下午,他们就把机帆船开了回来。邻居们听说景寒他们买机帆船了,都跑过来看热闹。景寒把大伙让上船,驾驶着机帆船劈波斩浪,一口气驶出四、五里地才往回返,大伙都大呼过瘾,景寒和小雪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对新生活的无限向往。 景寒和小波、晓东三个人至从有了机帆船,如虎添翼。每天都把机帆船开到国界一侧去下网,其实湖上所谓的国界线就是一根尼龙绳,上面绑着鱼漂。 因为国界线附近水比较深,小木船一般到不了,鱼比较多。因此,他们的产量比从前大大的提高了。每天都能卖个千八的,去了油钱,每人都能分个二、三百块钱。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几场秋风刮过,天渐渐的凉了下来,要结冰了。景寒说,咱们得赶在结冰前干一把大的,要不这船就得干闲一冬天,我搁我连桥那儿抬的钱还没还呢。小波和晓东也纷纷表示“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这么一千两千的弄,什么时侯才能回本。 三个人统一了思想,就立即开始了行动,他们先是趁着天黑试探性的干了一把,卖了几千元。小波说俄罗斯这面鱼就是厚。三个人尝着甜头了,胆子变得越来越大,越境的次数越来越多,走的也越来越远。 一天早晨,天刚朦朦亮,三个人越境五十多里找到了昨晚下的鱼网,一捞出来,大小白鱼银光闪烁,三个人高兴的忘乎所以,粗略的估算一下,能买一两万元。三个人驾驶着机帆船劈波斩浪的往回返,脸上都挂着胜利的喜悦,心里都在盘算着每人能分多少钱以及这笔钱怎么使用。 就在他们离国界线三、五里远的时候,俄罗斯水警的高速缉私艇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景寒把油门踩到底,可是机帆船的速度怎么能跟缉私艇相提并论。转眼之时,缉私艇就冲到了机帆船的右翼,俄罗斯水警用枪指着景寒让他停船接受检查。 景寒负隅顽抗,硬是把船开到了离边界线几十米的地方,当他听见水警们子弹上膛的声音时,知道大势已去,颓丧的把船停了下来。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没息火。 一个水警挎着枪从缉私艇上爬到了景寒他们的机帆船上,用枪指着景寒的脑袋让他掉头。景寒磨磨蹭蹭的调转船头,这个船在水里掉头,不像车在陆地上掉头那么灵巧。它的向前开出一段才能调过来,有句话叫“船大掉头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景寒眼瞅着国界线近在咫尺,心如刀绞,回头见那个俄罗斯水警正在跟自己的缉私艇上的战友打招呼,一个眼神过去。小波和晓东心领神会,突然发力,猛地把那个水警摁在了船舱里。 因为事发突然,那个俄罗斯水警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缴了械。景寒见他们俩一击得手,于是加大油门,在俄罗斯缉私艇上的水警还在愣神的当儿,已经冲过了国界。 只要过了国界,大伙就不害怕了,因为俄罗斯缉私艇不敢过界追捕,只能望洋兴叹,哇啦哇啦的大声喊叫。 小波行伍出身,对枪不陌生,他把水警的冲锋枪夺过来,冲着喊叫的俄罗斯缉私队员的头顶嗒嗒嗒……就是一梭子,吓得那些水警屁滚尿流的趴在缉私艇上不敢起来。三个人哈哈大笑,齐呼“他奶奶的,过瘾。” 小波把枪里的子弹祸害没了,把枪扔在了水警的身边,吓唬他说:“你老实点,不然我整死你。”那个俄罗斯水警会一些简单的中国话,听小黑的说完,三魂已经出窍,趴在船舱里一动不敢动。 张老六把船慢下来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说:“怎么处理这个俄罗斯水警?”小波说:“干脆扔湖里喂鱼得了。” 景寒看着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俄罗斯水警说:“那还了得,咱们越境偷点鱼,抓着了多说没收渔具、船只,如果把他扔湖里淹死,”景寒用手指了指那个水警,“我们可就都是死罪了。” 小波和小东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一时间都傻了眼。那个俄罗斯水警惊魂甫定,说:“你们到岸只要把我放了,我自己从口岸回去,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景寒非常好奇,问:“你中国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那个俄罗斯水警说,:“我在你们中国‘牡丹江大学’留过学。” “行,就按你说的办。”小波说完把绳子给那个水警解开,然后又把随身携带的火腿肠拿出来一人分了一根。 景寒一手驾着船,一手拿着火腿肠咬着吃。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四) ?(蒲公英中文网)小波把一瓶六十度的“北大荒”从兜里翻出来,咬开盖儿递给景寒。蒲公英中文网景寒周了一口,觉着就跟吞了火炭似的,从嗓子眼一直热到心口窝。 景寒把酒瓶子往后一递说:“行了,你们喝吧,我还得开船呢。”小波接过酒瓶子周了一口,又递给了小东;小东如法炮制后见俄罗斯水警眼睛瓦蓝,就把酒瓶子递给了他,说:“你也喝点热乎热乎。”悌 俄罗斯人嗜酒如命,接过“北大荒”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喝完连竖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称赞道:“好酒、好酒。”然后才恋恋不舍的还给了小东。一会儿一瓶“北大荒”就让他们四个鼓捣没了。 那个俄罗斯水警看样子是没喝好,一个劲的吧嗒嘴儿。小波于是又把一瓶三十八度的高粱酒拿出来递给他,他咬开瓶盖儿,喝了半瓶说:“没有刚才那个好。”逗得三个人哈哈大笑。 景寒说:“刚才那个没了。”他无奈,就把剩下的半瓶高粱酒也干了,这回行了。只见他鼻歪眼斜,一仄楞躺在船舱里睡着了。悌 小东笑道:“都说俄罗斯男人心宽,今天真他妈的开眼界了。” “都是一些没心没肺的东西。蒲公英中文网”景寒补充了一句,就全力开船了。谀 约摸过了两个多小时,景寒他们的船靠岸了,景寒把那个俄罗斯水警喊起来说:“兄弟,你该走了。”谀 那个水警揉了揉眼睛说:“谢谢你们的好酒。”说完瞅了瞅脚边的冲锋枪。 小波把枪捡起来,摆弄了两下说:“好东西呀。”然后扔给那个水警。景寒又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说:“道上买点吃的。” 那个俄罗斯水警很感动,和他们三个人拥抱了一下,就沿着湖沿儿向海关走去。景寒还在后面喊道:“如果过不去就回来找我们,我叫景寒,在临湖住。”那个水警又回过头来冲他们摆摆手,这才真的走了。 他们三个见水警走远了,合力把船推上岸,然后开始摘鱼。这时,从湖岗那茂密的树丛中,突然冲出来一百多荷枪实弹的武警,把他们三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乌洞洞的冲锋枪齐刷刷的顶在他们的脑门上。 三个人从未见过这阵式,不由得腿一软,都跪在了沙滩上。几个武警冲上来,把他们摁在沙滩上,双手反剪,拷上手铐。 几个人懵了,不知为什么抓他们。蒲公英中文网这时他们看见那个俄罗斯水警也被拦了回来。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小波朝俄罗斯缉私艇放枪的那一刻起,中国边防部队就已经做好了布控。这些武警是专程在树林里等他们的,他们三个傻蛋还以为把人放了就没事了呢。 那个俄罗斯水警被请上了警车,景寒、小波和小东则被押上了警车,随着警笛的一声长鸣,景寒他们三个才意识到问题远比他们预想的要严重的多。 进了看守所,他们三个人被分别关押,单独进行审讯。警察问景寒:“你们绑没绑架那个俄罗斯水警?” 景寒说:“没有。” 警察又问:“那你们怎么把那个俄罗斯水警给拉中国来了?” 景寒狡辩说:“不是我们绑的。他跳到船上命令我掉头,我怕他们把我的船没收了,趁他不注意,一脚油门开过国界线,就这么把他拉过来了。” 警察:“那你们打没打他?” 景寒:“天地良心,我们不但没打他,还给他吃的,给他酒喝,他临走时我还给了他五十块钱呢。” 那两个审讯景寒的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审讯就这么结束了。他们又审讯了小东,小东和景寒说的大致差不多。 审讯小波的时候,特别提到了放枪的事儿,小波一口咬定是那个俄罗斯水警放的,而且是朝天放的,并没有对着俄罗斯缉私艇上的缉私队员。 三个人事先并没有统一口径,事后又没有机会串供,可是却和那个被他们抓来的俄罗斯水警说的差不多。看上去挺神奇,其实也是必然,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们三个都有意的把对自己不利的一些地方隐去了。 当然,这还得感谢那个俄罗斯水警,因为他把景寒他们绑架他,以及小波朝俄罗斯缉私艇开枪的事都给揽过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好心有好报。那个俄罗斯水警回国之前还特意要求警察把景寒他们三个提出来见了一面,大伙像在湖边那样互相拥抱了一下,洒泪而别。 那个水警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愿上帝保佑你们平安无事。”平安无事是不可能了,但是因为那个俄罗斯水警做了对他们三个有利的证明,因此他们的罪责小多了。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小波和小东两家一起花钱把他俩整出来了。 他俩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景寒家。小雪一见到他俩,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看来景寒是得在监狱里过年了,小雪心想。 俩人待小雪情绪稳定下来后,小波才嗫嚅着说:“嫂子,你如果想把景寒整出来,得这个数。”他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万!”小雪瞪大了眼睛。小东点点头说:“我老姨家我二姐夫他爹是咱们市公安局副局长,我和小波都是他给整出来的,都花了这个数。他又伸出三个手指在小雪的眼前比划了一下。小雪一屁股跌坐在炕上,两眼直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小东和小 波对视了一眼,说:“嫂子,我们走了,你要是弄着钱了就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直到他俩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小雪才缓过神来。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索性放声大哭。哭够了,擦擦眼泪,去找景寒的爸爸妈妈想办法。 景山老两口已经六十多了,种点地年吃年用还紧巴紧,一分钱闲钱都没有。末了,景山只能给小雪出主意,让她去找小冰和小雨。 小雪能不想到这茬吗,可是她前一阵子刚从小冰那借的五千块钱还没还上呢,现在景寒锒铛入狱,这钱眼瞅着要打水漂了,小冰和小雨谁还会拿肉包子去打“她”。小雪想破脑袋,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救景寒了……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五) ?(蒲公英中文网)小雪翻出李斌硬塞给她的那张名片,交代霜儿看好家,哄好大宝。蒲公英中文网就匆匆去了绥芬河。绥芬河是个不大的小城镇,原来只是一个大队,这几年因为国家要和俄罗斯通商,就迅速提到了它的地位,建成了类似于深圳一样的经济特区,悌 小雪在火车上听一个人白话说:“绥芬河变乡的时候,原来的村长变成了乡长。后来变成了县,原来的村长又变成了县长。现在绥芬河变市了,原来的村长又变成了市长。你看人家这官升的多快,简直就是坐火箭上来的。” 大伙虽然都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但是旅途烦闷,倒也不失为一种解闷的法子。连小雪这么痛苦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谀 到了绥芬河,小雪下了火车,略一打听就找到了李斌的办公室。原来李斌他们的办公地点就在火车站内。小雪平时见李斌花钱如流水,本以为李斌的办公室得像电影里那些大老板的办公室那么豪华,最起码也得比艾河副乡长的办公室漂亮吧。但是当别人把她领到李斌办公室的门口时,她还是大跌了眼镜。 原来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一个十了平方的木板房。一个像火车上的那种小窗户,和一个木板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大的集装箱呢。小雪虽然还没进屋呢,但是已经听到了李斌的大嗓门。蒲公英中文网听那意思是在打电话。小雪待李斌挂了电话,才敲敲门。谀 李斌喊了一声:“进来。” 小雪胆怯的进了屋。屋里被隔成了两间,外间办公,里间睡觉。小雪只扫了一眼,就和李斌的眼睛对接上了。 李斌揉揉眼睛说:“小雪,我不是做梦吧,你怎么来了?” 小雪强颜作笑说:“怎么,不欢迎啊。”悌 李斌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小雪跟前,扯着小雪的胳膊把小雪拉到了自己对面的一个塑料凳子上,一边拿过暖壶,给小雪倒了杯水,一边说:“累坏了吧,喝点水吧。” 小雪见李斌这么热情,接过开水啜了一小口,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问道:“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李斌哈哈笑道:“和你想象中的相去甚远吧?” 小雪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李斌猜中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看人间电视里那些老板的办公室都可漂亮了。” 李斌说:“那都是扯淡。” 小雪想想也是,养了几头猪,就说是养殖公司老板,办公室就整的跟星级酒店似的,又是轿车,又是秘书。就靠那几头猪能维持那么大开销,可见都是河里土篮子——瞎编的。蒲公英中文网但是像李斌这么大的老板,住这种办公室似乎也有些太寒酸了。不知道他的经济实力是否真的如他平时吹嘘的那样,别是个皮包公司。 我得多个心眼。小雪想。 李斌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看小雪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见小雪眼睛不停的看自己的办公室,就猜到了她是怀疑自己的经济实力。自己偏不说,而是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 问道:“小雪,你是来绥芬河溜达,顺便来看我;还是有什么事情专程来找我?” 李斌不问起,小雪还能挺得住;李斌一问起,小雪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哭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而眼泪就好比冲锋枪子弹。任何男人也扛不住自己心爱女人的眼泪的攻击。李斌一下子败下阵来,他壮着胆儿把小雪搂在自己的怀里,说:“发生什么事了?小雪。” 小雪真想抱着李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把这半年来的郁闷全部发泄出去。但是她不能,因为那样的话岂不是表明自己已经和李斌有旧情了吗? 她自认为和李斌有的只是友谊,她轻轻的推开李斌,说:“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好。” 李斌松开了小雪,但是眼睛里仍然充满了关切,看看表,说:“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聊。” 小雪看看表,都下午一点多了,是应该吃饭了,虽然她并没觉着饿。 李斌领着小雪去了一家中等饭店,俩人开了个包间,李斌点了四个菜。小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下饭店,以前就跟着景寒在乡里的馆子喝过豆腐汤,吃过馒头。现在见李斌领自己来的饭店这么豪华,禁不住有些好奇和胆怯,见服务员出去了,便担心的问李斌:“在这吃顿饭得不少钱吧?要不咱们去小吃部吃点得了。” 李斌笑道:“百、八的。”小雪见李斌说百八的就如同儿戏一样,心里对李斌的实力多少有了些底儿。 一会儿菜上齐了,李斌要了瓶白酒,说:“小雪,咱们整点白的!” 这个小雪倒是不陌生,因为景寒在家几乎天天晚上喝,有时候小雪也陪着喝点。她对酒的印象就是一个字——辣,除此以外什么味道也没有。 小雪点点头说:“舍命陪君子。” 李斌于是给小雪和自己满上,两个人一来二去,一会儿就把这杯酒鼓捣进去了。小雪一杯酒下肚,胆量变大了,把酒瓶子抄起来,说:“李哥,我敬你一杯。”说着给李斌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和李斌碰了一下,两个人一饮而尽。 小雪半斤酒下肚,眼泪又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才喝的酒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呢。李斌无奈只好心疼的问道:“小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跟哥说。”李斌拍着胸脯,表示要大包 大揽的样子。 小雪不能再犹豫了,她等的就是李斌这句话,于是说道:“李哥,我们家景寒进监狱了。” 李斌一听,也造一愣,说:“杀人了,还是……”他想说“强尖”感到不妥,还是咽了回去。 小雪说:“他把人家俄罗斯水警给绑架了。” 李斌一听差不点乐了,说:“你丈夫这么猛。” 小雪说:“人家都快愁死了,你还有心事开人家玩笑?” 李斌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小雪,我是打心眼里佩服景寒。” 小雪又把详细经过跟李斌说了一遍。然后又把此行的目的向李斌吐露了一番。 李斌一听说得三万块钱,脸色一点点的严肃下来。小雪的心也随着李斌的脸色晴转多云了。三万块钱那!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不是一个小数目,够一个工薪阶层干三十年的。 小雪见李斌一直不吐口,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在了李斌脚下,声泪俱下的说:“李哥,你只要给我出这三万块钱,以后我就是你的工具,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认。”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六) ?李斌叹了口气,把小雪扶了起来,说:“小雪,既然如此,我说了你别生气【小姨子是姐夫的……156章节】。” 小雪现在还哪有生气的权利,她现在只有受气的义务。一听李斌这话,感到有门,马上说:“李哥,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李斌犹豫了一会儿,说:“我那个败家老婆给我生了三个女儿,她这就是诚心要让我断子绝孙。我现在对她是不报一点希望了……” 李斌说到这戛然而止,抽出棵烟点上,慢慢的吧嗒起来。小雪虽然不能说冰雪聪明,但是也不至于愚钝到懵懂的程度,寻思了一会儿,说:“李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两点我不敢保。” 李斌一听小雪答应了,喜出望外,说:“但言无妨。” 李斌一听大方的说:“只要你答应给我生,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小姨子是姐夫的……156章节】。” 两个人条件谈妥了,小雪当晚就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陪着李斌睡了一觉,算是交点定钱吧。按说小雪不应该,毕竟她还没跟景寒摊牌呢。但是非常时期只能走非常之路,为了救景寒于囹圄,也只能委曲求全了汊。 第二天,李斌开着自己的夏利拉着小雪揣着三万块钱来到了兴凯湖。小雪把三万块钱交给小东和小波。 小东说:“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景寒捞出来。” 小雪泪流满面的说:“全拜托你了,你只要知道这是你嫂子我的卖身钱就行了。” 小东一听,愣了,说:“嫂子,对不起,都是我和小波害了你。” 小雪摇摇头,说:“这都是命,我谁也不怨,只能说明我和景寒缘分尽了。”说完洒泪而别。 回到家,霜儿和大宝正在翘首以待。小雪把大宝抱起来狠狠的亲了几口,掏出几块糖递给大宝。大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着糖,乐够呛,其他的一概不关心朕。 霜儿见门口停着一辆轿车,车里隐约有个男人。正在莫名其妙,李斌下来撒尿。霜儿一看,认识,这不是经常买大姐鱼那个大款吗? 霜儿不满意的看了小雪一眼说:“大姐,大姐夫还在监狱里蹲着呢,你怎么就……”霜儿本想说“和别人胡扯上了”,可是一想到大姐比自己大那么多,这么说显得很不尊重,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是脸色很难看。 小雪看出了霜儿的心事,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姐我不是那样人,现在为了救你姐夫,我只好把自己卖了。”小雪顿了顿,着重强调了一下,“是我把自己卖了,你明白吗?不是胡扯。”说完,泪飞顿作倾盆雨。一会儿,李斌在外面摁喇叭。小雪抱起大宝亲了一口,把兜里的二三百块钱都掏出来留给霜儿,说:“你姐夫很快就会出来的,你告诉他不要找我了,就当我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毅然决然的跑了出去,身后大宝哭着喊“妈妈——”,待霜儿抱起大宝追出去,夏利已经绝尘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景寒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景寒回到家,见家里只有霜儿和大宝。霜儿见景寒又黑又瘦,心疼的眼泪含眼圈,说:“大姐夫,你可回来了。”一句话没说完,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痛哭起来。大宝见爸爸胡子拉碴的,吓得直往霜儿身后躲。景寒弯下腰,把大宝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胡子在大宝的脸上蹭了蹭,问道:“大宝,你妈妈呢?” 大宝才八岁,基本上处于什么也不懂的年龄说:“妈妈坐轿车跑了,不要我们了。” 景寒一听心如刀绞,把已经泣不成声的霜儿的肩膀搬过来,说:“霜儿,你别哭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大姐去哪了?” 霜儿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大姐为了往出捞你,把自己卖给李老板了。” 景寒虽然对自己这么容易就出来了感到蹊跷,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妻子卖身救的自己,一时间心痛如割,手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半天才哭天抢地的喊了一声:“小雪——”便昏厥过去。霜儿扑上去又是抹胸口,又是掐人中,费了好大劲才把景寒整醒了。 景寒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睛空洞,双目无光。霜儿无奈,只好架着景寒的两个胳膊把他捞到炕上,顺便拿床被子给景寒盖上,一边去把炉子引着。 景寒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到天黑。霜儿用前几天小雪走时扔下的钱给景寒买了合牛肉罐头,又用这盒牛肉罐头熬了半锅豆腐汤。景寒好在味觉还没失灵,闻着牛肉豆腐汤的香味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霜儿和大宝都在关切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霜儿,姐夫饿了。” 霜儿一听破涕为笑,既然还知道饿,就说明没大事,赶紧把景寒扶起来,说:“姐夫,你洗洗脸,把胡子刮一刮,不管怎么说,这日子还得过不是。”她本想说“没有大姐了,不还有我呢吗?”。但是一想这话容易让景寒产生歧义,还是咽了回去。 景寒在家里陪霜儿他们过完年,开了春,又张罗着把地种上。看看剩下的活霜儿一个人能应付了。这才跟霜儿说:“霜儿,我要出去找一下你大姐。” 霜儿一听,担心的问道:“人海茫茫,你上哪找去呀?” 景寒说:“不就是经常上咱家来买鱼的那个李老板吗。我认识,他好像在咱们县城有个货站。”景寒不知道,李斌自从把小雪买断后,就吹灯拔蜡卷铺盖走人了。 霜儿说:“我大姐临走时让我告诉你,就全当她死了。” 景寒一听,眼泪又下来,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大海捞针,我也要把你大姐捞出来。” 霜儿不能再说别的了,只好眼含热泪送景寒上车。到了车上,霜儿对景寒说:“大姐夫,我们以一年为期,到时候不管你找没找到我大姐,都要回来一趟,我和大宝等着你。” 景寒把大宝抱起来亲了又亲,说:“霜儿,大宝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你外甥照顾好。” 霜儿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拼命点头,看着真让人揪心。 这时乘务员上来了,问景寒:“你小姨子走不走?”言外之意我们要开车了。景寒摇摇头,把霜儿和大宝哄下车。霜儿泪眼婆娑的站在车下向景寒频频挥手。景寒把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姨子和一个九岁的儿子扔在家,也是肝肠寸断。可是一想到小雪不知流落何方,是死是活?还是横下心来随着大巴一路瓢向远方。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一) 霜儿送走了景寒,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把大宝先打发去学校。看着大宝呆头呆脑的样子,霜儿心里也没着没落的。呆坐了一会儿,看看快中午了,去园子里摘点早豆角,有心无肝的坐在园子里掐着,一边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小雨和小龙这时就走了进来。小雨看见霜儿郁郁寡欢的样子,问道:“咱大姐夫呢?” 霜儿翻了小雨一眼说:“找大姐去了。” 小雨一愣说:“这人海茫茫的上哪找去?” “哎——”霜儿叹了口气,说,“大姐夫说了,就是人海捞针也要把大姐捞出来。” 小龙在旁边撇撇嘴幸灾乐祸的说:“我多亏没跟着他们去,要不今天倒霉的可就不止是景寒一个喽——汊” 霜儿见小龙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说风凉话,不由得火往上涌,说:“乔小龙,你长不长心。” 小龙眼眉一挑,说:“我怎么没长心,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说完为了气霜儿,还特意的“呵呵”冷笑了两声。 小雨见霜儿脸气的通红,说:“霜儿,别跟你二姐夫一样的,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小雨帮着霜儿把豆角掐完。小龙自己去园子里摘了根黄瓜坐在霜儿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咔咔”的吃着。 小雨说:“老妹儿,你晚上害不害怕?” “要不让二姐夫我来给你做伴儿。”小龙没等霜儿回答,抢上去先涎皮赖脸的说朕。 霜儿看他一脸的像,忍不住抓起一把豆角掴到他脸上。 小雨只当小龙是和霜儿闹着玩儿,也没往心里去,说:“小龙,咱们也该回去做午饭了,一会儿爸爸卖豆腐回来了。” 小龙趁着小雨回头的空当儿,向霜儿抛了个媚眼,说:“霜儿,我刚才说的是真话。” 霜儿对这个二姐夫向来没有好感,刚才碍于二姐的面子不好发作,现在见小龙半真半假没完没了,于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喊道:“滚,滚远点。” 小雨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听见霜儿喊叫,回头瞪了小龙一眼,说:“小龙,你别跟霜儿闹了,她现在心情不好。”小雨竟然把霜儿发脾气理解成是心情不好,让霜儿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凭霜儿的直觉乔小龙对她绝不是开开玩笑那么简单,他是狗吃草有驴心肠。 但是霜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提醒自己多加小心。 白天,大宝上学在外,还不怎么的。一到了晚上,他就不干了,哭着喊着找爸爸。霜儿无奈,只好把大宝抱进自己的被窝。偏偏大宝让小雪惯的还养成了摸扎的习惯。不让摸就不睡觉。霜儿还是十七岁的大姑娘,正是最敏感的时期。娘俩斗争了半宿,最后还是霜儿投降,让大宝摸着汝房睡着了。 霜儿待大宝睡着了,赶紧把他的小爪子拿开。霜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摸过自己的,虽然是她外甥,而且是个小小子。但是还是让霜儿的内心起了一丝涟漪,不由得憧憬起来,不知道谁有幸拥有终身抚摸自己这对汝房的权利。 自从景寒走后,霜儿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乔氏父子天天走马灯似的光顾景寒的寒舍。乔小龙一般都是下午来,因为上午他要在家和小雨做豆腐;而乔龙升一般都是晚上来,因为白天他要外出卖豆腐。 乔小龙一来就跟霜儿动手动脚。霜儿十七了,什么事不明白,碍于二姐的面子,不好撕破脸皮,只好随时随地的揣把剪子在兜里。只要乔小龙敢动手,霜儿就把剪子拿出来逼在他的喉咙眼上。致使乔小龙一直得不了手,只能从长计议。 一到晚上,乔龙升就会准时出现在景寒家。霜儿对乔氏父子没有一点好印象,但是乔龙升是长辈,霜儿心里就是再讨厌他,脸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乔龙升每次来都不空手,不是拿几张干豆腐给霜儿拌凉菜,就是揣几块糖给大宝吃。俗话说“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很快大宝就被乔龙升收买了,一到晚上就嘟囔:“爷爷怎么还不来?” 时间一长,连霜儿也对乔龙升产生了依赖,因为她发现乔龙升看自己的眼神和乔小龙大相径庭。乔小龙一看见自己眼睛就溜直,恨不得马上摁倒干那事;而乔龙升看自己则充满了慈爱。 霜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乔龙升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个人对自己好总归不是坏事,因为霜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帮助,尤其是当冬季来临的时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霜儿用自己孱弱的肩膀去湖岗上扛木头回来取暖,有好几次摔倒了,把肩膀子,还有大腿都摔的青一块紫一块。 但是她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有一次霜儿扛着木头里倒歪斜的往回走,被乔龙升发现了。乔龙升于是每天都用毛驴车给霜儿捎两根木头,并且帮助霜儿截成一尺多长的小段,然后劈成柈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门旁。霜儿发现乔龙升干活很像样,虽然他的腿有些瘸。 霜儿被乔龙升的真情打动了。元旦,霜儿把平时养的公鸡和鸭子杀了几只冻上留着过年。又趁新鲜炖了一只小公鸡,把小雨和乔氏父子喊家来搓一顿。 那天乔龙升非常高兴,酒喝的有点多,舌头有点大,当着小雨和小龙的面说:“霜儿,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要不你给我做干姑娘吧!” 此言一出,大伙都惊讶的目瞪口呆。霜儿知道乔龙升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而且不含任何杂质,但是一想到他害死父亲,逼的母亲毁了容,心里这道坎怎么也过不去。只好婉言谢绝:“乔叔叔,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走那个形式呢?” 乔龙升一听,脸色一点点暗淡下来,说:“我知道你在心里还没有原谅乔叔叔,我会努力的……” 乔小龙只当父亲坐牢把脑袋做坏了,打断乔龙升的话,说:“你老人家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说起醉话了?”一面向霜儿挤挤眼睛说,“别理他,他老糊涂了。” 乔龙升不满儿子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把筷子一拍说:“回家。” 霜儿见乔龙升踉踉跄跄的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心痛,差不点撵出去喊了一声爸爸——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 ?艾河当上副乡长的第三个年头,乡党委书记调到了教育局当局长去了【小姨子是姐夫的……158章节】。书记走了,乡长提书记,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但是副乡长要想提乡长就不那么容易了。因为这个副乡长、副书记造了一大堆。谁都想把这个副字去掉,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些人中最不被大家看好的就是艾河,因为他是南方人,在当地没根没蔓。现在国家提倡领导干部年轻化四十岁之前如果还没熬上个正科级,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没戏了。 艾河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家对着小冰和小露唉声叹气。小冰性子急,见艾河这两天带死不活的就知道他心里准又有过不去的坎了。小露性子缓,见姐夫天天愁眉不展,只是在心里暗暗的为姐夫担心,面上根本看不出来汊。 艾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江书记调到教育局当局长去了。” 小冰不解的问:“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差两个台阶呢?” 艾河又说:“袁乡长提书记了。” 小冰这回明白了,笑道:“原来你是在惦记乡长的宝座呢。” 艾河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在中国当官虽然是人人向往的事情,但是人们却都羞于启齿朕【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五十八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章节】。 小冰调侃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反之不想当乡长的副乡长还没诞生呢。” 艾河“呵呵”笑道,“难得娘子理解。” 小冰问:“这事钱部长能摆平吗?”。 艾河摇摇头:“这个事得县委书记拍板儿。” 小冰不认识新来的县委书记,艾河也没见过,只知道叫梁山。小冰一听笑道:“他家该不会都是一伙强盗吧?” 艾河并不以为多幽默,一点也没笑。 小冰说:“明天我去找钱部长探探口风,看看他能不能用上劲。” 艾河一听小冰要去找钱部长,心里就堵得慌。但是他也明白小冰这是为了自己,所以只好口不对心的说:“谢谢娘子。” 小冰叹了口气说:“不要虚情假意了,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一句话说的艾河心里酸酸的,这回才发自内心的重新说了声“谢谢。” 小冰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县里,为了避免艾河心里添堵,她没在县里过夜。其实有些事情白天也是可以做的。艾河见小冰没在县里过夜,心情果然好多了,急忙问小冰:“老钱怎么说?” 小冰叹了口气,讪笑道:“没戏,新来的梁书记跟我同岁,就我这一脸褶子,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小冰说的有些夸张,她只是眼角有些细密的鱼尾纹,不仔细看不明显的,属于正从阳光型美女向灯光型美女过度阶段。 艾河一听心灰意冷,他就这么一个法宝,现在这个法宝失灵了,他也没咒念了。 小冰当然也希望艾河能扶正,虽然正乡长和副乡长只是一步之遥,但是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两个人没滋没味的睡了一宿,第二天,小冰因为学校离家远,所以先走一步。小露待三姐走后,悄悄的对艾河说:“三姐夫,你昨晚跟我三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摆平这件事。” 艾河见小露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楞眉冷眼的看了小露一会儿,说:“你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艾河没闲心搭理小露,拿起公文包失魂落魄的上班去了。 过几天,新来的县委书记要来兴凯湖视察,望湖乡如临大敌,闹的鸡飞狗跳终于做好了迎接县太爷的准备。 梁书记玩高兴了,晚上竟然下榻兴凯湖畔的国宾馆。吃完晚饭,溜须舔腚的都散去了,梁书记推开窗户,兴凯湖仿佛一个睡美人,枕着壁波,披着玉衣,在湖岗的臂弯里吐着幽兰,说着呓语。梁书记突然产生了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要去夜游兴凯湖。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悄悄的来到湖畔。踩着柔软的轻沙,披着飘渺的山岚,信步徜徉,仿佛误入仙境的凡夫俗子,只觉得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溜达了有半个来小时,梁书记感到有些凉了,打了两个喷嚏,才领略到高处不胜寒的深刻含义,正要打道回府。蓦然抬首,月澜星溪处一个白衣少女突然出现在湖畔。 梁山一下子愣住了,这到底是仙女下凡还是白鱼精现世。他想离开又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假装信马由缰的样子来到了仙女面前。那个白衣少女听见脚步声,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梁山微微一笑,惊鸿一瞥,果然超凡脱俗。 梁山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姑娘该不会是仙女下凡吧?” 仙女樱唇轻启,口吐幽兰说:“先生您真会开玩笑。”一边说着一边大方的把手伸出去,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小露,是望湖乡中心小学的音乐教师。” 梁山笑了笑,把手伸出去和小露握了握,说:“幸会,我叫梁山。” 小露咯咯咯笑道:“如果我猜错的话,你一定不是本地人吧?” 梁山一愣说:“何以见得?” 小露说:“因为只有外地来的游客才会夜游兴凯湖。” 梁山说:“你难道不是?” 小露说:“我是守株待兔。”说完咯咯咯笑了起来。梁山发现小露笑起来很甜很美很单纯,仿佛一滴没有受到一点污染的甘露。根本没想到她是有备而来,已经在国宾馆门前侯了两个多小时了,并且尾随梁山一路来到湖畔才制造了这次邂逅。 两个人聊了有半个来小时才一路徜徉着回到国兵馆。待到分手时,两个人都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小露知道如果再犹豫下去,今晚的罪就白遭了,于是放下矜持,说:“能把您的名片给我一张吗?”。 梁山一听,拍了下脑袋说:“让仙女亲自开口,我之过也。”说着掏出一张名片说,“有事找我。” 小露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假装很意外的惊呼:“您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这么英俊潇洒。” 这个马屁拍的让梁山很受用,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这回主动的伸出手,小露积极回应,两个人握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三) 小露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小冰怀疑的看着小露问:“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小露当然不会说她钓鱼去了,只好撒谎说:“去红霞老师家备课了。” 赵红霞是乡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由不得小冰不信。小冰对小露看的比较紧,她不希望小露走自己的老路,她认为她应该有新的生活,不用像自己那样浴血奋战。她现在最紧迫的任务就是给小露物色个对象,趁着小露年轻漂亮的时候把她嫁出去。小冰深知这个女人就像时鲜水果似的,搁不了几天。 何况小露也是二十多的大姑娘了,总在姐夫家住着也不方便,一旦弄出点绯闻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小冰现在年龄大了,渐渐的理解了父母尤其是母亲的艰辛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无奈她只能把这份孝心转移到妹妹身上,算是对父母的报答吧。 前一阵子,从外乡调进中学一个叫陈曦的副校长,小伙子不错,年龄和小露也相仿,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木有对象。小冰决定抽空打听一下,如果没有对象,就给小露介绍介绍。凭小露的长相她相信陈曦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每天,小冰都因为学校离家远会先走一步。小露把家收拾完,说:“姐夫,皮鞋我给你打完油了,一会儿穿时自己噌噌就行了。” 艾河哼了一声,还坐在屋里抽烟。小露摸出昨晚梁山给的名片,对屋里喊道:“姐夫,你出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艾河叼着烟,懒洋洋的出来,不屑的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东西。” 小露哼了一声说:“你别瞧不起人,征服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就得我这种小丫头片子,如果换成老娘们反倒不一定行。” 艾河想想这话倒是有一定道理,于是打趣说:“我们小露把谁征服了?”见小露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片子,一伸手抢了过去说:“搁哪捡的?” “哼哼”小露冷笑两声,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吓死你。” 艾河虽然没被吓死,但是也被吓蒙了,愣了半天才半信半疑的说:“这这这,真的假的?” “你说呢?”小露卖起了关子。 艾河尴尬的说:“好像是真的哦。” 小露把名片拿了回去,说:“我昨晚在湖边碰见梁山了。”小露不说梁书记,而是直呼大名,为的就是显示自己和梁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 艾河这回信以为真了,说:“四妹,你挂上梁书记该不会是要给人家当二奶吧?” 小露一听眼泪一下子汪满了眼圈委屈的说:“你放屁,人家都是为了你。” 艾河一下子懵了,说:“为了我什么?” “为了你扶正。”小露说着用粉拳在艾河的肩膀上一顿狂楦。艾河一听,大喜过望,把小露抱过来照着脸蛋亲了一口,小露粉面含羞,轻轻的把艾河推开,半真半假的骂了一句“缺德鬼你”,就拎起包跑了。 过了一阵儿,小露趁着去县里听课的当儿,去县委找梁山。小露虽然精心打扮,但还是被把门的老头拦了下来,问道:“姑娘,你找谁?” 小露说:“我找梁书记。”她没敢说找梁山,因为她知道中国人有避名讳的习惯,就算她跟梁书记再近,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可以直呼其名的。 那个老头一听找梁书记,马上如临大敌,问道:“你预约了吗?” 小露没想到找梁山还得预约,一下子呆在那里,无奈只好把梁山给她的名片摸出来说:“是梁书记让我来找他的。” 老头一见着小露拿出来的名片,立即对小露刮目相看。原来梁山的名片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一种是精喷的。而梁山那晚给小露的就是精喷的那种。不言而喻这种片子一定是送给比较重要的人物的,作为门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了。 那个老头不敢怠慢,立即给梁书记打电话汇报。梁书记说:“让他上来吧!” 那个老头毕恭毕敬的把名片还给小露,说:“梁书记在三楼左拐紧里面的那个房间。” 小露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上了三楼,敲敲门,里面传出一个比较熟悉声音:“进来。” 小露抚了抚狂乱的心跳,把门推开个缝挤了进去。小露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这么大干部的办公室,不由得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似乎跟艾河办公室差不多,就是比艾河的办公室大一些。墙上照例挂一副郑板桥的字“难得糊涂”。小露不明白为什么这一阵子政府官员都喜欢糊涂了。于是由这一幅字做引子,两个人开始了交谈。 小露说:“作为党员,你们都想糊涂,是不是有负人民的重托呀?” 梁山笑了笑,说:“难得糊涂不是真糊涂。” 小露倒真不知道这幅字的来历,于是谦虚的说:“愿闻其详?” 这个男人都愿意在美女面前卖弄,当多大官也不能免俗,梁山于是说道:“某年某月,郑板桥到某县赴任,正赶上某县闹灾,郑板桥要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但是开仓放粮这么大事得知府批准。郑板桥见百姓都快饿死了,便决定先斩后奏。同僚们都批评他糊涂。郑板桥一气之下写了‘难得糊涂’四字明志。” 小露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幅字的来历,不由得由衷的赞叹:“梁书记,你太有才了。” 梁书记从自己的宝座上站起来,说:“你就不要忽悠我了,先坐下吧。”一边摁了一下手边的一个电钮,很快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梁山说:“沏两杯茶。” 一会儿,两杯龙井沏好了。梁书记接过一杯放到小露面前说:“尝尝,新下来的龙井,朋友从杭州特地给我捎来的,市面上买不到。” 小露受宠若惊,连忙端起来小啜了一口,感觉淡淡的,说:“再浓一点就好了。” 梁书记想起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故事,不由的笑道:“一会儿我让服务员再给你加点茶叶。” 小露信以为真,说:“拉倒吧,别麻烦人家了,我又不是来喝茶的。” 梁山这回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大笑起来。 链接:(难得糊涂的来历的另一种说法)有一年,郑板桥到山东莱州云峰山观摩郑公碑,晚间借宿在山下一老儒家中,老儒自称糊涂老人,言谈举止,高雅不凡,两人交谈十分投契。老人家中有一块特大砚台,石质细腻,镂刻精美,郑板桥看了大为赞赏。老人请郑板桥留下墨宝,以便请人刻于砚台背面,郑板桥感到糊涂老人必有来历,便题写了“难得糊涂”四字,并盖上了自己的名章“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砚台有方桌大小,还有很大一块余空,郑板桥也请老人题写一段跋语,老人没加推辞,随手写道:“得美石难,得顽石尤难,由美石转入顽石更难。美于中,顽石外,藏野人之庐,不入富贵之门也。”写罢也盖了方印,印文是:“院试第一,乡试第二,殿试第三”。郑板桥看后,知是一位情操高雅的退隐官员,顿生敬仰之意。见砚台还有空隙,便又提笔补写了一段文字:“聪明难,糊涂尤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安心,非图后来报也。” 第一百六十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四) ?(蒲公英中文网)梁山卖弄完了,看看表,说:“小露,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你找我有事吧?” 小露不好意思的说:“打扰您了梁书记,我今天来还真有点事……”小露说到这儿没了下文。蒲公英中文网 梁山等了一会儿,见小露欲言又止,说:“你要是再吞吞吐吐的,我可走了哦。”悌 小露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来是想问问艾河有木有转正的希望。”小露说的挺含蓄。梁书记一听小露提到了艾河,马上严肃起来,问道:“艾河和你什么关系?” 小露嗫嚅着说:“他是我姐夫。” 梁山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今天就是为了你姐夫来求我的?”梁山的语气里明显的留露出一丝妒意。悌 小露不想让气氛这么压抑,调皮的说:“干嘛呀——这么吓人。” 梁山不好意思的把脸色缓和下来,说:“小露,你知道吗,你这是公然的跑官要官,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 小露笑嘻嘻的说:“我哪要了,我就是来打听打听。” 梁山不再和她玩文字游戏,眼睛在小露姣好的脸庞上审视了半天,说:“我听说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股……” 小露一听就明白了,梁山这是怀疑自己的清白,于是语带双关的说:“**教导我们说要想知道小露的味道,只有亲口尝一尝”。蒲公英中文网小露巧妙的套用了一句**语录,让梁山忍不住心生向往,在小露的脸上捏了一把说:“我还真想尝一尝。”谀 小露脸一红,说:“随时恭候。” 梁山再一次看看表说:“今天不行,改日吧。” 梁书记没说艾河转正的事是行还是不行。这是当领导的惯用的伎俩,从来都是“欲语还休”。 小露见梁山急着走,只好悻悻的说道:“让我们兴凯湖畔见。”说完把艾河家的电话号留给梁山。 梁山对小露这个提议很欣赏,说:“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风花雪月,很有情调。” 两个人握手而别,梁山有些恋恋不舍,小露见状,决定再给他来颗定心丸,于是嗲嗲的说:“梁书记,你可要早来呀,我给你留着呢——”小露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风***,不由得脸红心热,眼睛躲闪着梁山捕捉的目光。 梁山暧昧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尝尝这个禁果是什么味儿。蒲公英中文网” 小露打了梁山一下,匆匆离开,身后是梁山开心的笑声。回到家,小露把这次会面的经过跟艾河汇报了一下,艾河认为梁山虽然没有给小露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是这件事十有巴九会成功的,关键就看过两天小露接驾的情况如何了。 小露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说:“你也得做点准备。” 艾河一听,立即紧张起来,问:“准备什么?快说。” 小露偏不说,而是领着艾河来到了她前两天和梁山邂逅的地方,指着旁边的湖岗说:“我命令你立即在这个地方搭一个简易的木板房。” 艾河一听,心领神会,暧昧的笑道:“姐夫明白。” 小露一见艾河的眼神中流露出肮脏的东西,非常伤心,挥起粉拳在艾河的肩膀上一顿狂楦。哽咽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还长不长心,人家为了你脸、脸都不要了……”小露嘟囔起没完。 艾河见小露梨花带雨,忍不住一阵冲动,把小露猛地抱住吻了起来,小露挣扎了几下便慢慢的停止反抗,响应起了艾河的号召。一会儿艾河激动的不能自持,便搂着小露往湖岗密林中挪动。 小露睁开眼睛,见艾河脸红脖子粗,知道他是在想那事呢,便猛地把他推开说:“现在不行,我答应梁书记给他留着,要是先给了你,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艾河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子清醒过来,让身体的关键部位恢复原样,说:“委屈你了,小露。” 小露激动的说:“只要姐夫你能扶正,我愿意牺牲一切。” 两个人回到家,小冰已经下班在家了,见他们姐夫和小姨子成双成对的从湖边回来,有些醋意的说:“干什么去了,这么晚,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小露刚才和姐夫鬼混了一气,虽然还没有越雷池,但是精神显然已经出轨,所以心虚的看着小冰。艾河倒不内疚,因为小冰这些年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现在别说自己和小露没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怕小冰看出破绽,因为这件事情要是让小冰知道,她一定会大闹天宫的。到时候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腚***就得不偿失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做好保密工作,于是骗小冰说:“我和小露寻思去湖边买点麻鲢回来炖,可是……”他摊开双手表示遗憾的样子。 小冰释然了,说:“买那个死鱼干什么,全是刺。” 艾河和小露相视而笑,为相互之间的小秘密不为外人所知而暗暗兴奋。 暑期,小冰领着语文组的全体教师去鸡西听课,预计得一个星期。小冰走后不长时间,小露接到了梁山的电话,说他要陪省里的领导到兴凯湖视察。晚上要在兴凯湖国宾馆下榻。小露撂下电话,心怦怦的跳了半天,干等艾河也不回来,就急三火四的跑到了乡政府。 艾河见小露来了,连忙把门关上,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小露一般的时候不到乡政府去 ,她非常知道名声对于一个政府官员的重要性,在这方面她跟小冰的想法大相径庭。 小露趴在艾河的耳边,说:“梁书记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说今晚下榻国宾馆。”小露没明说,但是艾河一听就明白了。 艾河激动的手心直冒汗,看小露的眼睛直放光。他握住小露的手说:“成败在此一举,姐夫先谢谢你,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 小露微笑道:“说什么呢,姐夫,你只要天黑后把家里没盖过的被褥抱一套去湖畔的小木屋就可以了。”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六十一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五) ?艾河和小露又在一起抠了半天细节,艾河甚至提出:“用不用放盒安全套在床头?” 小露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弱弱的问一句:“你们男人喜不喜欢用那个东东?” 艾河说:“不喜欢,有异物感【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一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五)章节】。” 小露说:“那就不用。”语气虽然很轻,但是却很坚决。 艾河很感动,一会儿又担心的问:“那要是怀孕了怎么办?我不想你受太大的伤害。” 小露倒无所谓,说:“如果真怀孕了,我就把孩子生下来送给你和三姐。”这个女人要是傻起来那是秃尾巴卖栏没个挡了。 艾河的内心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想到一会儿小露要和一个男人在这个床上翻云覆雨,他就心如刀绞。可是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就飞黄腾达又觉得牺牲个把小姨子是值得的,反正不是自己逼的她,况且又不是去死,大不了自己今后多关照她一下好了…… 艾河把房间打扫好就潜伏在小木屋的旁边。大约九点来钟,梁山才来到湖畔。那晚有很好的月光,小露趴在小木屋的窗户上看见梁山来了,便悄悄的走到梁山身后。 梁山正在四处寻找小露的身影,小露突然从身后把他的双眼蒙住,咯咯笑道:“你猜我是谁?汊” 这个开场白很好,一下子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梁山一回身把小露严严实实的搂住,说:“你是我的小乖乖。” 小露不再和梁山说一些呓语,而是把眼睛闭上,把头仰起来,把肉呼呼的红唇微微上翘。梁山轻轻的俯下身子,两个人调整好了位置,开始热烈的吻了起来。小露一开始纯是靠理智支撑着自己和梁山接吻,但是过了一会儿竟然也有些热血沸腾。 梁山嘴上忙活着,手也没闲着,一只手抚着小露的后腰,另一只手则从小露的前衣襟伸进去,一把抓住了小露的一只汝房。小露身体一震,仿佛地震了一样。 天地良心,小露长到二十五、六岁,这对汝房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践踏。果然是磁实而弹性颇丰,不像那些被男人揉搓个烂够的女人的汝房,软绵绵的像发大劲的面包。梁山非常满意,一想到小露还是个雏,禁不住热血沸腾汹涌澎湃。 但是让他以一个县委书记的身份和别人野战,他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就在他焦急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小露轻轻的挪开他攥着自己汝房的手,弱弱的说:“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梁山一听小露是有备而来,很欣慰,于是和小露俩手牵着手走进了小木屋。屋里虽然没有灯,但是好在月光正好洒在了床上,营造出一片温馨浪漫的气氛。梁山仔细的抽了下鼻子,屋内竟然还荡漾着一股玫瑰花的清香,不由的赞叹:“这个地方好。朕” 小露把自己静静的剥光,在如水的月光的沐浴下如同一尊白金的女体塑像。梁山先是像欣赏一幅大师创作的人体油画似的看了一会儿,才把小露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直到把小露折磨的死去活来几个来回梁山才心满意足的爬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哼着小曲。艾河感觉大地不再颤抖了,料到梁山完事了。 小露仍然像人体模特似的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忘记了羞耻,忘记了寒冷,只是担心自己一会儿还能不能爬起来,因为她感觉好像已经散架了一样。 梁山虽然很惬意,但是临走前还是掏出打火机照了一下,见白褥单上散落了几瓣梅花,这才会心的一笑。小露看出了梁山的居心,有气无力的说:“怎么样,梁书记,我没食言吧。” 梁山点点头说:“好,够义气,回去告诉艾河让他敬候佳音吧。”小露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但还是勉强说了声:“谢谢梁书记。”这就是当官的好处,白干别人还得感激。 梁山有些不舍的走了,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露待他走后,才趴在床上大哭起来。艾河在屋后看见梁山走远了,并且确定他不会复返了才匆匆跑进小木屋。 小露料到进来的一准是艾河,所以并不害羞,依然是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啜泣。艾河并不知道小露没穿衣服,见小露哭的很执着,便把打火机拿出来打着,寻思安慰她一下。可是随着火光一闪,出现在艾河面前的竟然是一条赤果果的美人鱼。 艾河心跳如鼓,一边抱歉一边关了火机。小露一下子坐起来,搂住艾河的脖子大哭起来,一边说:“我不干净了,今后没人要了,你要对我负责”一类的话 说的艾河心里酸酸的,艾河忍不住在小露光洁的后背上摩挲着,说:“你别哭了,小露,姐夫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艾河手一不小心滑到了小露的臀部上,身子一哆嗦,赶紧把手挪开。 小露倒不在意,停止了哭泣,问道:“姐夫,你现在想要我吗?”。 艾河其实是很矛盾的,平心而论,他当然喜欢这个年轻漂亮而且干净的小姨子,虽然她刚才被梁山祸害了,但是他一点也没觉着她脏,反倒更喜欢她了;但是从理智上说他又不能喜欢他,或者说不能和她进一步的深入交往,因为他无法给她所想要的东西。 他不可能为了小露而去和小冰离婚,那样的话小冰就会让他身败名裂,他辛辛苦苦经营的财富就会付之东流。这一点他坚信小冰一定能做到,因为小冰是个翻脸无情的人。 但是他也明白女人这个时候的心理,她们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而献身,但是又怕自己喜欢的男人嫌她们脏从而瞧不起她们,所以献完身后,她们的内心是很纠结的。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六) ?艾河明白这个时候对小露最好的安慰就是给她重重茬,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嫌恶她脏,对她的爱一如既往【小姨子是姐夫的……162章节】。但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要了小露的命,无奈艾河只好骗她说:“就算姐夫想要你也得等你身体恢复的,如果现在就那样,我还是人了吗【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二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六)章节】。” 小露当然也只是心理上有这种需求,身体上暂时是绝对难以承受的,现在艾河的回答正好满足了她的心理需求,而减轻了她的生理压力,于是撒娇说:“那你把衣服给我穿上。” 艾河摸索着给小露的穿衣服,其中几次碰到了小露的敏感部位,小露并不生气,有一次还抓住艾河的手在自己的汝房上多呆了一会儿。 路过景寒家门口时,小露突然说道:“三姐夫,我想去看看霜儿和大宝,今晚不回去住了。你自己把被褥抱回去吧。” 艾河关切的看了小露一眼,把小露掉下的一绺头发给她轻轻的抿上去,说:“谢谢你小妹,姐夫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小露在艾河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爱你。” 艾河一个人往回走,既兴奋又懊悔。兴奋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懊悔的是自己为了头上的乌纱帽不惜出卖小姨子的身体,有点太卑鄙了。他想到这一股激情上来竟然用闲着的那只手煽了自己一个耳光。他以为用这种自虐的方式可以减轻一下内心的罪恶感,但是没有用,因为这是两种痛,是无法相互转换的。关于这一点如来佛祖早就意识到了,所以佛祖只是讲回头是岸,并不提倡自残。 家里没了女人,突然显得很冷清,艾河连衣服也懒得脱,和衣而卧。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吃了碗方便面,把昨天被小露弄脏的被褥胡乱的塞进炕柜,就匆匆上班去了汊。 一进单位,艾河的内疚感就轻了许多,一想到以后自己要在这个大院里吆五喝六大展拳脚,也算对得起小露的付出,因为这也算变相的把徐家大院给夺了回来。也算是对徐家的一个巨大贡献。 “哈哈哈……”看见身边没人他忍不住狂笑了几声,心想以后我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夹着尾巴做人的滋味真他妈难受。有几只贪睡的麻雀被他的笑声惊醒,不满的瞪了他几眼,然后懒洋洋的飞走了。 晚上,小冰出差回来,小露也从霜儿那回来,一家三口重新团聚其乐融融。小露看见三姐在家,现跑出去买点肉炖了锅豆角,说:“三姐,这几天在外面没吃好吧,妹妹给你改善改善。” 小冰心里挺温暖,以为小露给她弄了什么新鲜玩意,正在翘首以待,见小露只端上一盘豆角就拉倒了,不满的说:“小露,就这么一个炖豆角,你还说是给我改善伙食,你这不是忽悠你三姐呢吗?”。 一句话说的三个人都乐了,艾河出来打圆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呵呵呵。” 吃罢晚饭,依然是小露打扫战场。小冰卸了妆,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然后向艾河抛了个媚眼,“我们觉觉吧!朕” 这是小冰向艾河发出的求爱的信号,小冰就这样,如果想和艾河坐爱,就把睡觉说成觉觉,否则就会说成睡觉。 艾河心领神会,知道小冰之所以这么主动不仅仅是因为小别胜新婚,还因为她想验一下艾河的成色,看看他这几天在家作没作祸,也就是有没有搞破鞋。 干这种事,一般来说男人总是比女人瘾头大,以往小冰只要一发出号召,艾河就尥蹶子上。但是这回,他反倒有些犹豫,因为他在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他觉着有些对不起小露。他知道小露一定会在门外偷听他和小冰坐爱。 他现在在心里已经把小露当成了自己的妻子,虽然他和小露还没有夫妻之实。相反他和小冰虽然有夫妻之实,但是在心里他却从未把小冰当成自己的妻子,他一直把她当成了工具。所以当他抚摸着小露光滑的脊背时,当他的手放在小露的汝房上时,他只是对小露有负罪感,因为他很难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是对小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小冰当然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压根儿就没看出小露和艾河有什么不妥。小露是个闷葫芦,艾河也话不多,这两个人有什么事都匿在心里。只有小冰像个话匣子似的,一天到晚嘚嘚嘚。 小冰没发现艾河有些吱吱扭扭的,兀自的上炕去捂被。小冰是个比较强势的女人,干什么事都喜欢自己说了算,坐爱也不例外。她打开炕柜,意外的发现那床从来也没盖过的被褥竟然被胡乱的摞在了最上面。 她很奇怪,因为这床被褥从来都是压在最下面的,今天怎么突然跑到最上面来了?她把那床被褥捞下来,一边嘟囔着一边展开。 艾河想这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忘了这茬了,也不知道小冰把没把被褥整埋汰?正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冰已经赫然的发现了白褥单上的那几朵梅花。小冰是过来人,自然会往那个上面联想。而一联想到那个上面,小冰险些一头栽到炕下。 她稳了稳心神,疾言厉色的问艾河:“谁盖这被子了?” 艾河这个时候也看到褥单上的血迹了,不过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恐慌,只是心里很痛,说:“小冰昨天晚上盖了的。”天知道艾河是真没撒谎。 因为他并没有做对不起小冰的事情,所以他也没什么内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小冰本来是怀疑艾河和小露干那事了,小露初女膜破裂留下的血迹,现在见艾河坦然自若,感觉是自己草木皆兵了,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掩饰说:“小露这孩子,来例假了也不说注点意。”说着把褥单刷刷的扯下来扔脸盆里泡上,敲敲西屋门说:“这么大姑娘了,也不知道加点小心,明天自己洗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七)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中国女人的共汊识 小露听见三姐叫自己,心里一惊,以为她和艾河之间的私情败露,但是听三姐的口气又好像不是。待三姐回屋了,她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地,打开灯一看,原来是昨天自己和梁山弄脏的褥单,拍拍胸脯,感叹:“有惊无险”。 正要回屋,从东屋门缝里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和沉重的喘息声。她一下子脸红心热,匆匆的跑回自己的屋。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艾河正在和她三姐做那种事,她突然心生愤慨,仿佛自己的丈夫正在偷人,而自己却只能忍气吞声。 小冰虽然没有往深了想,但是联想到那次艾河和小露成双成对的从湖畔归来,隐约觉得这俩人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虽然还不敢确定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果有了共同的秘密也很容易搞到一起。 小冰决定抓紧把小露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她决定一会儿到学校就跟陈曦把话挑明。她相信凭小露的条件陈曦应该乐不得的。但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陈曦竟然很婉转的谢绝了她的好意。 这让小冰感到很没面子,后来侧面打听了一下跟陈曦关系不错的几个领导和老师,才弄明白陈曦不是没相中小露这个人,只是听说小露在姐姐家住了五六年,怀疑小露的清白。 另外陈曦嫌艾河官小,他因为是外来的,想在当地找个靠山,这有利于他今后仕途的发展。听那些人的口气这后一条才是陈曦婉言谢绝的主要理由,至于小露干不干净倒还在其次朕。 小冰气愤的想,都是一些政治爬虫,势利眼。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花落去,谁让艾河不长进只是个副乡长呢。 谁知人生如棋世事难料,让小冰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艾河的乡长的任命突然下来了。这在望湖乡不啻为晴天霹雳爆炸性新闻。因为艾河在这几个副职中是最没有希望的一个,现在他以弱胜强反败为胜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让那些想转正想的脑瓜子都疼的人羡慕嫉妒恨。一时间关于艾河转正的谣言像战争年代的狼烟似的四起,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有的甚至连艾河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其中最离奇的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艾河有个叔叔在省里给副省长戴茂安开车;一个是说新来的梁书记的继母的儿子和艾河的姐夫是连桥。 艾河一概一笑置之,艾河愈是不理不睬,人们就愈好奇。当然最好奇的还是小冰,因为这么大事她被埋在鼓里,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欺骗被边缘化的失落。 她对艾河严刑拷打日夜审讯,艾河只说是组织栽培,其余的牙口风不欠。小冰折腾了半个月,也没审出个子午卯酉,只好作罢。好在她的好奇心虽然没有得到满足,但是她的虚荣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个对于小冰来说当然要比好奇心重要多了。 因为艾河一把前面那个副字去掉,小冰马上就从语文组长晋升为教导主任。以往,小冰只是领着语文组的老师出去听课,开会,搞教研。 现在主抓教学了,全校的教学工作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真是忙得不可开交。隔个十天半月的就得出差,有时候是一去几十里,当天打来回;有时候一去几百里,一走五、六天。 艾河自从扶正后,一直躲着小露。小露嘴上不说,心中充满了哀怨。艾河明白小露的心理,无非是想让自己和她有一次实质性的右体接触。 但是凭良心说艾河真的不想这么做,因为那样不但会毁了小露,而且对自己的仕途也不利。所以他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装聋作哑。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小冰出差,因为小冰一走他就得和小露独处一室。 偏偏小冰这个教务主任竟然比他这个乡长还忙,动不动就不在家。艾河无奈,只好对小露敬而远之。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紧把小露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小露却不这么想,她是因为真心喜欢艾河才肯为他做出巨大牺牲的。她现在就想效娥皇、女瑛故事,和她三姐共事一夫。 偏偏艾河只是那晚和她表现的亲近一些之后就杀猪不吹蔫退了。这让小露非常伤心,心里无数次的骂了那句中国女人们达成共识的名言——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男人虽然不是好东西,可是对于女性来说,能选择的雄心动物就这一种。所以她们虽然嘴上骂着,心里还得爱着。比如小露,她可不想就这么拉倒,她要主动出击,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小冰离家出走的第六天晚上,艾河陪着各村的村长喝完酒,趔趔趄趄的回到家。小露帮着他把衣服裤子脱了盖上被,他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一会儿,迷迷糊糊的他就觉着被窝里好像多了个人,起初他还以为是小冰。转念一想不对呀,小冰出差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小露,他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儿。 小露见艾河醒了,一把抱住艾河乞吻。艾河紧张的说:“小露,你别这样,我已经对不起你一回了,不能再让你雪上加霜了。” 小露并不领情,而是直接把鲜艳的红唇压在艾河的嘴上,一边含糊的说:“我愿意,我要让你一辈子欠我的。”小露嘴上说着手也不闲着直接抓住了艾河的要害。艾河嘴上虽然信誓旦旦,但是他的小弟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一下子败下阵来,这说明男人抵抗诱惑的意志力是非常有限的。艾河反客为主,一只手抚摸着小露弹性颇好的臀部,另一只手抓住小露璀璨的汝房,随着小露一声声的呻吟,艾河终于和小露融为一体。 艾河发现这个上帝造人真是太神奇了,虽然大致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却千差万别。小露虽然被梁山夺去了除夜,但是和小冰的夜比起来还是美妙多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八) ?小冰本想明天回来,可是在外面呆了五、六天了,衣服也馊了,裤裆也了,整个人囧囧的,就给钱部长打了个求救电话【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四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八)章节】。钱部长立即派了辆车连夜把小冰送回家。司机本来要给小冰拱到家门口的,小冰婉言谢绝了,因为不好倒车。 小冰进了院,发现东西屋都寂静似无人。于是也不敲门,直接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进了屋突然把灯打着,艾河和小露正在翻云覆雨。 艾河或许是注意力太集中了,或许是太放松了,现在小冰从天而降,他一下子懵了。你说你都赶快从小露身上下来呀,他竟然骑着小露看着小冰,目瞪口呆。 反倒是小露先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他才滚鞍下马。急三火四的往身上套线裤,先把自己见不得人的地方遮住。 她如果表现的内疚一些,小冰的火气或许还能小一些,现在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疑是火上浇油。小冰实在是忍无可忍,冲上去把小露扯过来就是一顿大耳光。 很快小露的嘴丫子就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小露不去擦,也不反抗,任凭小冰凌辱。人都是竖的好吃横的难咽。如果小露反抗,小冰很有可能越战越勇。现在小露任凭她宰割,她反倒下不去手了,毕竟是一奶同胞,只好悻悻的停下来汊。 小露这个时候衣服也穿好了,看了一眼猥琐在炕头一言不发的艾河,说:“三姐,都是我够搭的三姐夫,你千万别闹的满世界都知道,他刚扶正;要是灭火了,对我们谁都没好处。” 小冰当然不会闹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这种事不论放在哪个年代都是振聋发聩的丑闻,所以只能胳膊折了窝袖子里打碎门牙和着血咽下去。她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把小露嫁出去。 她又想到了陈曦,现在艾河已经扶正,这回陈曦该满意了吧。小冰是个急性子,第二天一上班她就把陈曦叫道自己办公室,说:“你如果娶了我家小露,教育办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我说到做到。” 这个砝码够分量,陈曦一听果然眉开眼笑,说:“三姐,你说什么呢,我是真心喜欢小露的。” 小冰心中冷笑,心想:这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晚上,在饭桌上,小冰当着艾河的面对小露说:“你也二十五、六了,老住在姐夫家影响也不好。”小冰特意说成是住在“姐夫”家,就是为了让小露心里别扭朕。 但是小露是个慢热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小冰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让她失望的是小露似乎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无奈,小冰只好小胡同赶猪,说:“我今天跟我们学校的副校长陈曦提了一下,他对你很满意,明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小露这回有反应了,但也只是哀怨的看了艾河一眼。艾河装聋作哑只顾埋头吃饭。小冰说:“你不用看你姐夫。”说着用筷子捅了艾河脑袋一下,“别光顾着吃,人家陈曦还有个条件呢。” “还有条件?”艾河感到很意外,不满的说,“我们家小露又不是踹不出去。”话是这么说,心里终究没有底,于是又补了一句:“什么条件?” 小冰说:“人家想当教育办主任。” 艾河冷笑道:“胃口不小。”说完怀疑的看着小冰,说,“该不是你先许的愿吧?” 小冰倒是实在的可爱,说道:“这叫重赏之下必有蠢夫。怎么的,给你连桥安排个主任你不乐意呀。” 艾河尴尬的笑了,说:“头拱地,头拱地。” 两个人根本也不顾及小露的感受,似乎小露是死人,只任由他们两口子摆布。但是小露她不是死人,她是活人,而且还很有主意。她把筷子“啪”的拍桌上,说:“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小冰和艾河这才想起是小露处对象,不是他俩处对象,于是都把目光集中在小露的脸上。小冰好奇的问:“你该不会不同意吧?” “是的,我不同意。”小露还真的让小冰大吃一惊。 “为什么?”小冰语气里明显的充满了不友好,因为在她看来小露和陈曦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小露并不告诉小冰原因,只是闷着头吃饭。小冰把小露的饭碗抢下来,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小冰眼珠子瞪的跟铜铃似的,眼瞅着就要把小露吃了。 艾河一见姐俩剑拔弩张,赶紧擦擦嘴说:“我还有个材料没写完,我得先回乡里一趟。”说完脚底板抹油——溜了。 小露见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嗫嚅着说:“我就想给你和姐夫生个孩子。” 小冰一听,火冒三丈,说:“你放屁,你给我们生孩子,你算干啥的!” 小露倔劲上来了,也不示弱,说:“三姐,我如果不帮你们生孩子,你们的婚姻就保不住。早晚有一天姐夫得找个野女人帮他生。那还不如让我给你们生了。”听小露这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冰眼睛都快被小露气瞎了,说:“艾河他愿意找谁生是他的事,总之你是坚决不能有这个念头。” 小露无奈,只好实话实说:“三姐,我也喜欢三姐夫。你就让我给他留个后吧!到时候你在明我在暗,咱们三个人加上孩子就这么过不是挺好的吗?”。小露想的挺美。 小冰真恨不得把小露剁了,气急败坏的说:“都魔怔了,魔怔了……” 小露不同意,小冰也不能用绳子把她绑去和陈曦见面,只好通知陈曦从长计议。陈曦倒不怕找不着对象,只是担心接不上教育办主任的位置。 小冰自从那天把小露和艾河堵在了被窝里,就时时小心处处提防。以前因为中学离家较远,所以小冰天天都是先走,现在小冰宁可迟到几分钟也要把小露靠走。 艾河见两个人拔河不喊号——暗使劲,便由最后一个上班变成了第一个上班。单位里的同事都说艾河自从当上乡长后革命干劲空前高涨。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九) 男人可以不要命,女人不能不要脸。 ——题记 过了年,袁书记到工业局当局长去了,艾河因为工作勤勤恳恳,呼声很高,组织部门顺应民心,于是艾河顺理成章的又上了一个台阶,成为了乡政府真正的一把手。艾河心想: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阴,哈哈哈……懒 婚外情这种事就跟抽大烟似的,一般的都能做到主动开头却很难做到主动结束。我们说一开始艾河是真的不忍心给小露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他清楚自己不可能给小露一个交代。可是当小露偷偷的钻进了他的被窝,他脆弱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摧垮后反倒欲罢不能。 这就跟吃菜似的,能换换样,总比天天只吃一样要性福。小露在满足了艾河右体上的需求后,也给了艾河精神上的极大慰藉。因为小露毕竟比小冰干净而且温柔,对艾河百依百顺,让艾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终于可以给别人戴绿帽子了,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小冰以为她掐住了早、中、晚三个时间段,艾河和小露就无机可乘了。岂不知什么事都能管住,就搞破鞋这种事管不住。艾河在政府工作,政府的特点是上午有人,下午基本上就各自为政了。 艾河常常是中午喝酒,下午就回家呼猪头。有时心血来潮,一个电话把小露调回来干一下,真是防不胜防。虫 小露每次都抱着给艾河揣个羔的决心和艾河果战。艾河虽然大呼过瘾,但是却不敢和小露一样随心所欲。 寒来暑往,转眼已是两岁光阴,景寒仍然杳无音讯。进入伏里,酷暑难耐,霜儿也像其他农民那样弄了个简易的天阳能热水袋洗澡。就是用木头搭个棚子,四周用破麻袋或者化肥袋子包吧上。然后把一个塑装满水的塑料袋子放在棚子上面晒,晒热了人就钻进棚子里洗,虽然简陋,还挺解乏。 霜儿每天中午铲完地回来都脱光了进去冲一下,感觉很惬意。可是她没想到小龙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天中午,她正在肆无忌惮的享受这天赐的温凉,门帘突然被拽开。虽然门帘是从里面挂的,但只是一根鞋带,稍稍一用力就断了。正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 这种简易天阳能热水浴就一个缺点,那就是不安全。人家有家的,都是老爷们在外面看着老娘们在里面洗。 霜儿因为家里没有老爷们,结果让乔小龙钻了空子。乔小龙见霜儿光不出溜的如出水芙蓉,白璧无瑕凹凸有致玉色生香,忍不住兽性大发。 这个男人可以不要命,女人不能不要脸。因为简易浴室紧邻道边,所以霜儿不敢大声喊叫。又因为自己赤身露体,所以无法逃跑,再加之羞怯心理作怪,致使霜儿的战斗力大大削弱。 霜儿跑不敢跑,喊不敢喊,只能闷着头以死相搏,把小龙的脸上身上挠的全是檩子。但是不论她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乔小龙的魔爪,因为乔小龙已经疯了。 当乔小龙打立桩进入霜儿的身体时,霜儿虽然很怕道上人听见,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乔小龙拔出枪落荒而逃。 霜儿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蹲在棚子里,直到水袋里的水凉下来了。她才如梦初醒,愤然而起,穿上衣服拎着菜刀去找乔小龙拼命。 乔小龙作完祸了,正在家里忐忑。小雨因为一直没给乔小龙生个一儿半女,所以在家里的地位急转直下一日千里早就形同虚设了。见小龙一脸的伤痕也不敢多问,只是在心里猜测很有可能是上了哪家老娘们的炕让人挠了,又心疼又解恨。 一会儿霜儿拎着菜刀杀进来,见着小龙眼珠子通红的骂道:“乔小龙,你个畜生,我今天非剁了你不可。” 小雨见状,一把抱住霜儿的后腰,喊道:“这都是为啥呀?咋的了。” 小龙并不跑,或许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霜儿能砍着他;另外也可能是良心发现,宁愿让霜儿砍两刀解解气。也让自己的良心上能好受一些。 但是小雨不明就里,她死命的抱住霜儿,霜儿气的泪下如血,说:“二姐,你家那个畜生他强尖了我。” 小雨一下子懵了,短时间内还不能确定霜儿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不管霜儿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撒手。她心里虽然很心疼妹妹,痛恨小龙。但是怎么也不能让霜儿砍死小龙,在她看来即便小龙真的强尖了霜儿也罪不至死;另外相比较而言,夫妻的感情要比姐妹之间的感情深多了。所以小雨难免有一些袒护小龙的意思。 霜儿见小雨一心回护着小龙,便把菜刀“哐啷”一声扔在地上,指着乔小龙说:“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你就等着坐牢吧。” 小雨似乎刚明白强尖小姨子也是犯法的,松开霜儿,“噗通”一声给小雨跪下,抱着小雨的大腿说:“妹儿,你就饶了你姐夫吧,他要是蹲了大狱我可怎么活呀——” 小雨鼻涕一把泪一把,弄得霜儿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乔龙升卖完豆腐回来了,见霜儿泪下如血,小雨跪在地上抱着霜儿的大腿,小龙满脸是伤坐在马扎上一言不发。懵了,问霜儿:“霜儿,这是咋的了?” 霜儿见着乔龙升,重新找到了发泄口,骂道:“都是你养的畜生儿子ii,他强尖了我!” 乔龙升一听,眼前金星直冒,晃了三晃才勉强站住没倒下。他的这个举动倒是让大伙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让大伙更意外的,乔龙升竟然随手抄起门旁的一根木棒,照着小龙的脑袋咣就是一棒子。 小龙猝不及防,被打了个跟头。乔小龙一个高蹦起来,夺过乔龙升手里的棒子扔地上,吼道:“你疯了,我是你儿子。” 乔龙升真的疯了,眼珠子喷血,一弯腰又把霜儿刚才扔在地上的菜刀捡了起来,骂道:“你这个畜生,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看来他是下决心要把乔小龙干死了。 乔小龙见老爸疯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乔小龙抬腿就跑,乔龙升撵出很远,但是毕竟年岁大了,怎么可能撵上腿脚轻便的儿子。 一会儿,乔龙升气喘吁吁的拎着菜刀返回来了,见霜儿仿佛被狂风吹败的残花,禁不住心如刀绞。竟然照着自己的胸口砍了一刀,虽然不至于毙命,但是也足以伤及了皮肉。 瞬间,鲜血就染红了乔龙升的白衬衫。乔龙升也不去管,只是捶着脑袋哭天抢地如丧考妣。看样子好像比霜儿还难过。 弄得霜儿反过来还得安慰他,说:“乔叔叔,你别这样,咱们先把伤口包一下好不好。” 乔龙升似乎得了失心疯,说:“不用包,让我死吧,这都是我造的孽呀——”他仍然捶胸顿足,痛不欲生。眼瞅着血越流越多,霜儿只好和小雨把他扶到炕上强行给她包扎好伤口。 乔龙升双手捧着霜儿的脸蛋儿,痛哭流涕,任谁也不能说他是在演戏,他一边哭着一边说:“霜儿,你去公安局报案吧,让这个畜生蹲大狱。” 霜儿摇摇头,黯然神伤的说:“拉倒吧,就当是让狗咬了一口。”霜儿垂头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下身还在流血,她把裤衩换了,躺在炕上好顿哭。 霜儿本以为这回放过了乔小龙,乔小龙就算不感恩戴德也得死心塌地了。 谁知这个乔小龙是属老母猪的,记吃不记打。过了一段时间,见涛声依旧了,他又故态重萌。那天他信马由缰的溜达到景寒家,见霜儿正在灶下生火,便从后面拦腰把霜儿抱住摁在了柴草堆上,从后面把霜儿好顿干。这个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只要开了封,再进去就容易多了。霜儿虽然又羞又愤,但是也只能忍气吞声。 乔小龙见霜儿没有上次反应那么激烈了,戏谑道:“怎么样,上瘾了吧?” 霜儿提上裤子,抄起烧火棍照着乔小龙的脑袋砸去。乔小龙抓住烧火棍,说:“你姐姐不给我生孩子,我就得找你生。”他把自己的兽行说得理直气壮。 “生你妈壁,滚!”霜儿吼道。乔小龙把烧火棍一撇说:“我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我弄死你。”说完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霜儿把自己的下身洗一洗,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虽然她知道什么用也没有,因为这 种屈辱是刻在心上的。 她这时最想念的人就是景寒,只有景寒能保护她。可是景寒在哪呢,她在心中无数次的喊着“大姐夫,你快回来吧……”但是没用,景寒仍然杳无音信。 她也不是没想到去报案,可是一想那样的话就会闹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以后还怎么活人了。无奈只能抿吧抿吧咽了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 ?人跟动物一样,都是记吃不记打【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六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章节】。 ——题记 让霜儿始料不及的是她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不但没让乔小龙良心发现,反倒是让他得寸进尺。那天他又在厨房抱住霜儿求欢。霜儿委婉的说:“我不喜欢在柴草堆上,怪扎屁股的,要不咱们上炕得了。” 乔小龙一听,心花怒放,他当然也喜欢在一个好一点的环境里坐爱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六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章节】。但是他不敢撒手,怕霜儿跑了。于是拦腰把霜儿抱起来,一边摸着着霜儿的汝房一边把霜儿放到炕上。 一边往下扒霜儿的裤子,一边半真半假的说:“这就对了吗,你如果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把你二姐休了,咱俩过。” 想起自己这半年来所受到的伤害和屈辱,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上。于是把手悄悄的向炕头的水果刀伸去,但是还差了一点点。霜儿无奈,只好向右面晃荡晃荡屁股。 小龙见霜儿晃荡屁股,一愣,转念一想这是霜儿是主动求欢的身体暗示。于是更来劲了,像长膀了似的,煽得的更欢了汊。 霜儿知道小龙误会了,心里虽然万般厌恶,但是也暗喜自己的做法不会引起小龙的怀疑,于是更大幅度的向炕头挪了挪。小龙则随之回以更猛烈的炮击。 霜儿终于把那把水果刀握在了手里,她咬牙切齿的照着小龙的肋巴扇狠命的刺去。小龙眼瞅着就要射了,正在聚精会神全力以赴的闯关。突然感到肋巴扇一凉,心尖一阵刺痛,才恍然是霜儿在他的左翼给他来了一刀。 他仿佛古代那些中箭的大将一样,滚鞍落马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后小龙还试探着往门口爬了几步,终因伤势太重,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霜儿慢慢的坐起来,把裤子提上,见小龙像死狗似的摊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霜儿有些害怕,走到小龙身边,用脚踢了踢。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小龙的身体随着霜儿的脚轻轻的动着。霜儿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死了?!平心而论,霜儿只是想吓唬吓唬小龙。她弯下腰,把手放到小龙的鼻子底下探了探,一点气息都没了。 霜儿把小龙抱起来,鲜血从插在肋巴扇上的那把水果刀和肉的接触面嗤嗤的往外射。一会儿就流了一大滩朕。 霜儿忘了自己所受的屈辱,把小龙抱在怀里,疯了似的的喊道:“二姐夫,你醒醒,我不是有意要杀死你的,你死了我怎么办那……” 就在霜儿束手无策的时候,小雨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来找霜儿,正好撞上了。小雨见小龙躺在地上,霜儿跪在旁边,地上一大滩血,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是谁把谁怎么的了? 她踉踉跄跄的跑到两个人跟前才看明白是霜儿把小龙杀了。因为霜儿还在喘气,而小龙已经躺在了血泊中,翻着死鱼眼,一看就是灭火了。 她一把推开霜儿,抱起小龙呼天抢地。但是小龙早就到阎王殿前报道了。小雨哭喊了一会儿,意识到小龙确实是死了,她放下小龙,扑过去把霜儿摁倒在地,掐住霜儿的脖子,说:“我掐死你……” 霜儿仿佛灵魂出窍,被掐的只是一具躯壳,既不喊疼也不反抗。但是当她二姐骂她是表子,勾搭她二姐夫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让二姐掐死,她要给自己讨个说法,哪怕是最后法律判她死刑,她也要让大伙知道,她是冤枉的。是乔小龙先欺负他的。 一有了这个想法,灵魂马上又回到自己的躯壳里,她一使劲把小雨从身子上掀了下去。坐起来,“咳咳”的咳嗽了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断断续续的说:“你家乔乔乔小龙老欺……负我,我才攮攮了他一刀,我没想杀……他。” 小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她扔下小龙,扯住霜儿的脖领子,说:“你跟我去派出所,我要让警察枪毙了你。” 霜儿把小雨的手掰开,说:“不用你拽,我自己会走。” 霜儿不用扬鞭自奋蹄,头里呼呼走,小雨在后面小跑跟着。姐俩出了村子,正赶上乔龙升卖完干豆腐赶着毛驴车回来。 乔龙升见姐俩一前一后赌气囊腮的,把车停下来,好奇的问道:“你们姐俩干什么去,这么急,要不我用车送你们吧。” 乔龙升一句话未了,小雨已经扑到了乔龙升的怀里痛哭失声。乔龙升和小雨的关系一直不好。小雨平时连爸都很少叫。现在乔龙升见小雨竟让一反常态的扑到自己的怀里大哭。料到一定是出了大事了。于是把小雨扶起来,焦急的说:“别哭,孩子。出什么事了?” 小雨指着霜儿说:“爸爸,她把小龙杀了。” 乔龙升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霜儿能把小龙杀了?”他自语。在他看来要是小龙把霜儿杀了还差不多。 “这都是为什么呀?”乔龙升面如土色的问霜儿。霜儿面无表情的说:“你儿子强尖我。” 乔龙升一听,不满的说:“不是都结束了吗?”。 霜儿:“结束个屁,他他这半年来强尖了我十多回,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霜儿咬牙切齿。 乔龙升悲怆的喊道:“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小雨见乔龙升只知道做自我检讨,非常失望,心想:老糊涂了,连远近都分不出来了,于是扯着霜儿继续往乡里走。 乔龙升既想陪着霜儿去自首,又想回去看小龙,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料理儿子的后事。待乔龙升到了景寒家。景寒家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家看见乔龙升来了,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乔龙升自从来到兴凯湖,还是头一次受到这么高的礼遇。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一) ?乔龙升踉踉跄跄的进了屋,小龙还躺在血泊中【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七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一)章节】。因为失血过度,脸色像纸一样白。乔龙升把小龙从血泊中抱起,忍不住老泪纵横。又把报应之类的话重复了无数遍。弄得大伙都莫名其妙。 约摸过了有一个来小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几个公安鱼贯而入,又是拍照又是保留证据又是录口供,忙活了一下午。然后把小龙的尸体拉走了,说是进行尸检。 霜儿和小龙一起被拉到医院,进行体检。在霜儿的人道内法医发现了乔小龙的残留,证明了乔小龙在临死前确实和霜儿发生过男、女关系。 霜儿坚持说自己是正当防卫,因为乔小龙多次强尖她汊【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七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一)章节】。 可是小雨却坚持说是霜儿故意杀死小龙的,因为霜儿和小龙通奸。双方僵持不下。 霜儿于是把自己第一次被小龙强尖时去找乔小龙算账,乔龙升打了小龙一棒子,还把砍了自己一刀的情况向公安局做了汇报。 公安局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对小雨和乔龙升进行调查取证。结果乔龙升和小雨都矢口否认。 公安局由此确认霜儿故意杀人罪成立。把案子移交到检察院。这个案子唯一的疑点是霜儿作案动机不明。因为既然她和乔小龙你情我愿。她怎么会突起杀机? 但是这并不影响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因为杀人事实成立,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小冰说什么也不相信霜儿会和小龙通奸,小龙是什么东西,猪狗不如。一定是小龙得寸进尺霜儿不堪其辱才失手把小龙杀了。撑死能算个防卫过当。怎么也不能算故意杀人朕。 小冰雇了个律师为霜儿辩护,那个律师姓秦,秦律师到检察院把霜儿的案卷调出来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又去看守所亲自与霜儿进行了一番长谈。跟小冰说:“这个案子要想做无罪辩护是不可能的,只能按防卫过当进行辩护。” 小冰说:“有把握吗?”。 秦律师说:“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在小雨和乔龙升,如果他们两个有一个能出庭证明霜儿第一次被乔小龙强尖时曾经去找乔小龙算账,因为看在乔龙升的面子,霜儿才没有报案的。我们就可以据此推断乔小龙强尖成立,霜儿属于防卫过当。 小冰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给霜儿作证呢。” 秦律师说:“事在人为,我们明天就去找小雨和乔龙升取证。” 取证的过程很不顺利,小雨已经完全疯掉了,一口咬定是霜儿够引的小龙,至于霜儿说的来找小龙拼命都是无稽之谈子虚乌有。 小冰和秦律师无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乔龙升身上。乔龙升住在西屋,这一阵子因为心情不好,也没出去卖豆腐。小冰领着乔龙升进了西屋,乔龙升因为年岁高,比小雨更不抗折腾,几个月不见,头发全白了,白眼仁上蒙了半层眼翳,眼角堆着眼眵。 看样子自从小龙出事后大约一直也没刮胡子,曾经威风八面的乔厂长,现在已经是个标准的农村老头了。不,应该是流浪汉才对。 小冰叫了声:“乔叔叔。” 乔龙升勉强坐起来,说:“小冰来了。”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律师。小冰说:“这是秦律师,是我聘请来给霜儿辩护的。” 乔龙升不冷不热的说:“律师,就是帮着坏人说好话的。” 秦律师笑道:“老爷子,看来你对我们律师有偏见那?” 乔龙升说:“不敢。” 小冰见两个人话里带刺。连忙把话题岔开,说:“乔叔叔,我今天带秦律师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乔龙升说:“霜儿杀死了我儿子,你还让我配合,你觉着这可能吗。” 秦律师说:“乔老爷子,我希望你能据实交代,你要知道作伪证的严重后果。” 乔龙升说:“我蹲过八年监狱,我什么不知道,不用你一个小孩子来教育我。” 秦律师碰了个软钉子,无奈的看了小冰一眼。 小冰很生气,指着乔龙升的鼻子说:“乔龙升,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和我二姐做伪证,霜儿会被判处死刑的。你已经害死了我父亲,难道还想再欠下我们家一条人命吗?”。 乔龙升显然没想到霜儿会被判处死刑。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秦律师见状也火上浇水,说:“乔大哥,就算现在把霜儿枪毙了,你儿子也回不来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冰也说:“我听霜儿说你特别喜欢她,还想认她做干女儿,你如果能放霜儿一马,我让他认您干爹,给你养老送终。” 乔龙升内心的防线一点点的崩溃,他突然老泪纵横,双手抱头说:“你们走吧,我是不会给霜儿做证的。” 小冰无奈,只好领着秦律师离开。回来的路上,小冰问秦律师:“我们有几成胜算?” 秦律师摇摇头,说:“按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只能力争保住霜儿的小命了。” “难道就不能有奇迹发生?”小冰眼巴巴的看着秦律师。 秦律师:“除非乔龙升当庭反戈。但是……”秦律师叹了口气。小冰也皱皱眉,两个人都知道那是多么的渺茫。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庭审如期进行。霜儿带着手铐脚镣被带上法庭。几个月不见,霜儿仿佛长时间没见阳光的植物,脸色惨白惨白的,皱纹间夹杂些伤痕。人一下子老了有十岁,看了真让人心寒。 霜儿长这么大,从来也没像今天这么引人注目,直到站到被告席上,大伙的目光也一刻没有离开她的脸。当法警把她的手铐解开后,她不自觉的活动活动手腕,扫了一眼小冰和小露。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二) ?审判长核实了霜儿的身份后,检控双方开始唇枪舌战【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六十八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二)章节】。一般来说法院在审理刑事案件的时候,会或多或少的倾向于检察院,因为人家毕竟是一个口的。 而且检察院反过来还能监督法院,所以法官们也不敢太装蛋。相对于检察官的强势,律师就倒霉了。稍微多说点法官就以和本案无关为由把律师的嘴封上。而检察官说的不管和本案有关无关法官都会网开一面听他嘚嘚完。 所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秦律师虽然伶牙俐齿,却显然处于劣势,一是因为他不能信口开河,再者就是他手里有分量的东西太少,一个是霜儿的自首情节,一个是霜儿的作案动机。 所以检方说霜儿是想和乔小龙做长久夫妻,因为乔小龙不能满足她的要求,霜儿才恼羞成怒骤起杀机。也是得到了在场听众和法官们的认可的。 但是霜儿却坚持说是乔小龙多次强尖她,她不堪其辱才杀了乔小龙的。而且霜儿还强调说她在第一次被乔小龙强尖后确实是去乔小龙家大闹了一场。但是因为乔龙升把自己砍了一刀,所以她才拉倒的。 法官问她:“那以后乔小龙再强尖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报案或者去找乔龙升告状?” 霜儿说:“我没报案是怕磕碜,没去找乔龙升告状是因为知道乔龙升也管不了他儿子,只会自残。我不忍心看他把自己砍成那样。” 主控检察官在霜儿回答完法官的问话后,立即调小雨和乔龙升出庭作证,证明根本就不存在霜儿说的第一次被强尖后大闹乔小龙家的事情,霜儿和乔小龙彻头彻尾就是在通尖汊。 小雨上庭后一口否决霜儿的说法,声嘶力竭的喊道:“她在撒谎,徐霜儿她是表子,我请求法院让她吃枪子。”法官一看小雨简直就是疯子,赶紧命令法警把她拉出去。 轮到乔龙升出庭,霜儿突然对着垂头丧气的乔龙升大声喊道:“爸爸,你可不能丧良心那!” 也不知道是霜儿的那声“爸爸”让乔龙升受到了感动,还是那句“你可不能丧良心”的话让乔龙升良心发现,总之乔龙升突然像被雷击中的枯树,一下子乱了阵脚,半天才说道:“孩子,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小龙他罪有应得。” 乔龙升这番话一出口,法庭上下一片哗然,尤其是主控检察官顿时乱了阵脚,立即提醒乔龙升:“证人,你要知道这是法庭,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秦律师一听有门儿,立即向审判长提出抗议,抗议主控检察官有威胁证人公平作证的嫌疑。审判长认为秦律师抗议有效,提醒控方注意自己的言词。 秦律师一朝理在手,便乘胜追击,说:“乔龙升,希望你能把霜儿第一次被强尖后的情形向法庭如实说明。朕” 乔龙升突然老泪纵横,说:“我和小雨都向公安局撒了谎,霜儿绝对是被小龙强尖的,根本就不存在通尖的问题。”乔龙升说完把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了胸口上一搾来长的刀口,痛心疾首的说:“就因为我砍了自己一刀,霜儿才没去报案,没想到这个畜生他得寸进尺……” 乔龙升说不下去了,只是用拳头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悲怆的说:“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乔龙升的当庭反戈,让主控检察官一下子乱了阵脚。最后法院采信了霜儿的说法,认定她是防卫过当,判处霜儿有期徒刑三年。 判决结束,霜儿当场给乔龙升跪下,当庭认父。 乔龙升把霜儿扶了起来,悲怆的说:“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说完爷俩抱头痛哭,就像亲父女一样,让大伙都感动不已。 霜儿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进监狱前进行体检时,医生通知监狱方霜儿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监狱方一听,立即把霜儿的案子返回法院重新审理。法院根据《刑法》的规定改判霜儿缓期三年执行,霜儿一个星期后被从监狱释放出来。 小冰一听说霜儿被放出来了,赶快打车把霜儿接回家。在回来的路上小冰就迫不及待的问霜儿:“小妹,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霜儿毅然决然的说:“这是乔小龙的孽种,我要立即把他拿掉。” 小冰一听,眼泪含眼圈,说:“老妹儿,我和你姐夫结婚都快十年了,可是一直也没有孩子,你姐夫想孩子都快想疯了。” 小冰说到这停了下来,看看霜儿的反应,然后内疚的说:“霜儿,你也知道,当年三姐走过一段弯路,流过产,很有可能就是那次做病了,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孩子。你三姐夫多次让我去做妇检,我都不敢,因为我知道是我的毛病。” 小冰说到这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终于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霜儿,说:“自从你三姐夫当上书记后,因为这事天天跟我找茬,想休了你三姐我。” 霜儿莫名其妙,只好问道:“三姐,你说了半天我也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咱们姐妹就不用掖着藏着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小冰见霜儿主动搭茬了,便把眼泪抹一抹,说:“老妹儿,你这次出这么大事,咱哥咱姐是不都不管?” 霜儿一听,激动的说:“就三姐你管我,只有你才是我的亲姐姐。”霜儿一边说着一边趴到小冰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小冰抚摸着霜儿的头发说:“好在我们吉人自有天相。” 霜儿听小冰这么一说,把头抬起来,说:“我这次大难不死,多亏三姐。三姐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小妹帮忙,你只要说一声,小妹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小冰见火候已到,才沉重的说:“三姐就是想求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霜儿一听,眼睛瞪挺老大,反问道:“生下来干啥?” 小冰说:“生下来给三姐抱养。”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三)(二更) 霜儿还是姑娘,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尤其这个孩子是这么个来路,所以当小冰求她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还真的有些犹豫不决。 小冰见霜儿犹豫不决,立即眼泪哗哗的,抓住霜儿的手,说:“就当是帮三姐个忙,要不你三姐夫非找别人帮着生不可。三姐今年都四十多岁了,已经是豆腐渣的年龄了,要是你三姐夫找了别人,我可怎么办啊?”小冰越说越伤心,已经痛不欲生。 霜儿做梦也没想到小冰说的别人会是小露,立即义愤填膺的说:“三姐,你别上火,我拼个身败名裂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送给你和姐夫,决不能让别人钻空子检了便宜。汊” 霜儿这番话说的挺敞亮,小冰想起小露赖在家里不走非要和她二女共一夫,现在看看霜儿毅然决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把霜儿搂过来,姐俩抱头痛哭一气。吓得司机以为是俩精神病,一个劲的回头看。 小冰说:“你不好好开车,总回头看我们两个美女干什么?” 惹得司机和霜儿都忍俊不禁。霜儿笑道:“三姐,你真不害臊,俺可算不上美女。”霜儿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谦虚。但是平心而论,霜儿长的确实赶不上她的几个姐姐,这主要是乔龙升的种子质量不行。 小冰直接把霜儿拉回了家里。小露整了一大桌子菜,算是给霜儿压惊。霜儿大难不死,艾河也挺高兴。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说了些祝福的话。霜儿免不得又哭了一气,说了一些对三姐、三姐夫、四姐表示衷心感谢的话。 大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冰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站起来示意大家静一下,说:“我有一个重要事情要宣布,希望大家洗耳恭听。”小冰每次说事都说是重要事情,大伙都习惯了,所以并不在意。 只有小露把耳朵支棱起来。而霜儿呢?则把脑袋低下,眼皮垂下。艾河虽然不像小露那么郑重其事,但是也息事宁人朕。 小冰把场子压下来了,才郑重其事的说:“小露怀孕了。” 小冰此言一出,不要说艾河和小露目瞪口呆,连霜儿也把头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小冰,说:“三姐,你说错了,不是四姐。” “啊”小冰幡然醒悟说,“错了,不是小露,是霜儿。”然后拍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 艾河以为小冰要宣布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笑道:“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还用你在这废话。”艾河用的是玩笑的口吻,并没有在意霜儿的感受。 及至见到霜儿脸色不佳,才觉出有些冒失,意识到这种事情是不能用玩笑的口吻说的。毕竟这个孩子来路不正,是霜儿被伤害的罪证。于是抱歉说:“对不起霜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寻思开个玩笑逗大伙乐一乐。” 霜儿用哀怨的眼神看了艾河一眼,没说别的。小露像一个妻子埋怨不会说话的丈夫那样瞪了艾河一眼,随后把手放在霜儿的肩膀上拍了拍。 小冰根本就没注意到霜儿的感受,或许是注意到了也没往心里去,她像一个奔驰的列车根本不会顾及路边的小石子的。她见大伙有些走神,又把秩序维持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霜儿从今往后就要住在咱家,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这个决定太莫名其妙了,让艾河措手不及,他马上和小露对视了一下,两个人一下子都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随便干了。但是小露只能是心里想想,脸上不敢有丝毫反对的表示。因为这不是她家。 但是艾河就不一样了,他寻思了一会儿,说:“老婆,这个决定不妥吧。” 小冰知道艾河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因为那样的话他和小露就不能随便作了。岂不知这正是小冰要达到的第一个目的,于是假装很温柔的问道:“艾书记,你说说有什么不妥?” 艾河怎么也不能说是耽误了我和小露搞破鞋,只能借引子说:“咱们都上班,谁来照顾霜儿呀?” 小冰冷笑道:“依你这么说,把她送回湖沿大姐家就有人照顾了?”小冰突然翻脸,“要不是把霜儿一个人扔在湖沿,霜儿怎么会遭这么大罪。” 艾河见小冰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就转移话题问霜儿:“老妹,你该不是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霜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冰接过去,说:“这正是我要和你们宣布的第二个事情,霜儿不但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而且还要送给我们。”小冰说完不顾霜儿和小露在身边,把艾河的脸蛋子抱过来亲了一下,说:“艾书记,你就快当爸爸了。” 小露知道她三姐是特意当着她的面大秀恩爱的,撇撇嘴说:“真恶心。”把筷子一撂,回自己屋去了。 艾河这才明白小冰是想抱养霜儿的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平心而论,他是不赞同,因为那是强尖犯的孽种。其实他心里最想让小露给自己生一个自己的种。 但是这是拿不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而且风险也忒大,弄不好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美好前程都会毁于一旦,所以他一直没敢冒这个险。现在霜儿捷足先登,让他措手不及,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小冰显然很兴奋,还在侃侃而谈,她说的很真挚很煽情,她说:“艾河,我知道你想要个孩子都快想疯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咯咯咯……” 艾河想如愿以偿个屁,那是我的儿子吗,那是乔小龙那个强尖犯的儿子,跟我艾河有什么关系? 小冰感觉自己已经说的很透彻了,就开始向艾河要口供。艾河虽然心里很委屈,但是他也不能说小冰不是一番好心,尤其是霜儿得遭多大罪,忍受多大屈辱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自己怎么也不好说别的,只好勉强点头说:“那就辛苦霜儿了。” 霜儿上来虎劲,眼含热泪的说:“三姐,三姐夫,我这次大难不死,全靠你们俩帮忙,我之所以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霜儿说完起身离席就要给艾河和小冰下跪谢恩。小冰连忙把霜儿扶住,说:“霜儿,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亲姐妹,要说感激还得我和你姐夫感激你才对。”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四) ?(蒲公英中文网)那天,霜儿腆着个大肚子买菜回来,见自己和四姐住的西屋挡着窗帘,感到很奇怪。蒲公英中文网不知道是谁回来了,一拽们,门从里面反锁的。 霜儿无奈,只好敲敲窗户,冒蒙喊道:“四姐,是你在屋里吗?” 没有反应。霜儿又敲了两声,还是死一般的沉寂,霜儿感到有些蹊跷,便停下来,嘟囔了一句“大白天搞什么搞?”莫名其妙的走到大门口的一个木头墩子上坐着晒太阳。悌 许是肚里的贝贝也感受到了温暖,开始不停伸胳膊蹬腿。霜儿感到很好玩,不由得和肚子里的孩子玩了起来。只要发现肚子上的那块地方鼓个包,就赶紧去用手摁。 孩子似乎也在有意和母亲捉迷藏。霜儿一去摁他,他马上就把手或者脚缩回去,然后又在别的地方鼓起来。娘俩玩了一会儿,霜儿听见门“吱钮“的响了一声。谀 霜儿回头一看,窗帘拉开了,小露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带潮红的从屋里出来。霜儿奇怪的问道:“四姐,大白天的你不上班拉窗户帘干什么?” 小露脸愈发的红了,说:“四姐来例假了,回来换条内裤垫点纸。蒲公英中文网”悌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霜儿于是好心好意的提醒小露:“你加点小心,别染白裤子上。” 小露点点头,匆匆的上学校去了。 霜儿一手拎着菜,一手托着肚子回到屋,赫然发现艾河竟然也在家。霜儿一愣,问道:“三姐夫,你没上班?”谀 艾河正躺在东屋炕上假寐,听见霜儿问话,睁开眼睛说:“我中午喝多了,回来躺一会儿。” 霜儿根本也没往那上面想,于是又多了句嘴:“刚才四姐回来了你知道吗?” 艾河若无其事的说:“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进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呢。啊,原来是你四姐呀,她不上班回来干什么?” 霜儿怎么也不能说她四姐是回来垫纸换裤衩的,只好撒谎说:“我四姐回来取本参考书。” 艾河不在追问,看下表,揉揉天阳穴,说:“霜儿,我还得回乡里一趟。”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霜儿并不太相信艾河和小露的话。她把菜撂在锅台上。回到自己和小露住的西屋,只见床单上到处都是被揉皱的褶子。蒲公英中文网细心的霜儿还在床单上发现了几根***的人毛。而这显然不是她和小露的产物,因为她们的又细又软。 她一下子联想到这一定是艾河那个东西上的,就恶心的想吐。她立即用扫帚把它们扫到地上。她据此判断四姐和三姐夫一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当即决定告诉三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捉尖在床,凭几根**毛就断定四姐和三姐夫搞破鞋似乎也有些武断,于是决定婉转的提醒一下三姐。 吃完晚饭,小露说要去学校批作业。艾河坐了一会儿,借口乡里有事也走了。家里就剩下霜儿和小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聊着家常。 霜儿怎么也忍不住,问道:“三姐今年得二十六、七了吧?” 小冰不知道霜儿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她四姐来了,于是说道:“都二十七了。” 霜儿表示意外的“啊”了一声,说:“这么大了,那你怎么不给她张罗嫁人呢?” 小冰这才听出霜儿这是话里有话呀,侧过脸来看了霜儿一眼说:“老妹,你该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霜儿连忙把头转到一边去,掩饰着说:“没有哦,我就是觉着小姨子老住在姐夫家容易让人说闲话。” 小冰不用猜就知道霜儿一定是发现了小冰和艾河的秘密,要不她不能突然问起小露的婚事来。小冰本打算让小露知难而退,现在看来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一会儿小露回来了,见小冰脸色不太好,就心虚的看了霜儿一眼,没话找话问小冰:“三姐夫还没回来?”小冰就像没听见一样。霜儿无奈只好代替小冰“嗯”了一声。 小露见情况不太妙,就想回自己屋去,心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她刚要转身,小冰突然发话:“小露,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小冰说完看看霜儿,说:“霜儿,你先回屋去,我跟你四姐说点事。” 霜儿有些后悔,凭直觉自己刚才这番话让三姐抻心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当着四姐的面,也只能假装什么也没说的样子回到西屋。小露不知道是不是霜儿下舌了,不阴不阳的看了霜儿一眼。 小冰示意小露坐在刚才霜儿坐的那个地方,开诚布公的说:“老四,现在我和你三姐夫已经决定抱养霜儿的孩子了,你说你再赖在三姐家是不也没什么借口了?” 小冰这话说得挺损,小露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好。过了一会儿竟然问道:“三姐,是不老五跟你说什么了?” 小冰冷笑道:“你不要把视线往老五身上转,你以为我是傻子啊,你和你姐夫那只秦兽绝对不止我堵着那一回。” 小露虽然心虚,但是还是强词狡辩,说:“没有,你冤枉好人。”但是因为他们真有,所以她反驳的时候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就仿佛是蚊子哼哼了。 小冰不屑的说:“你以为你三姐是小孩呢,这半年来,你三姐夫基本没碰我。你说你没和他扯犊子,那他分泌的荷尔蒙都发泄哪去了,难不成他外面还有女人?” 小露虽 然不能承认自己和艾河还在一如既往,但是也不忍心冤枉她三姐夫外面还有女人;虽然只是一句昧着良心的话,但是在相爱的人之间也是不忍心说的。 好在小冰今天并不是来翻小肠的。她见小露瘪茄子了,就把手一挥,大度的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重提了。”小露一听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小冰待她把气舒完,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用孩子来拴住你三姐夫,可是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给你三姐夫怀个羔吗?”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七十一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五) ?这句话戳到了小露的痛处,也是她一直困惑不解的地方【小姨子是姐夫的……171章节】。她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像二姐和三姐似的都有不孕不育的毛病,还偷偷的去县妇产医院查了两次,但是大夫都说她什么毛病也没有。并且建议她把自己的另一半也带来一起查查,说那样更利于治疗。 小露多次缠着艾河说:“要不咱们一起去查查吧,看看为什么我和三姐都不怀孕?”按着小露的理解,一个小冰不怀孕很有可能是小冰的毛病【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七十一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五)章节】。现在她们姐俩都不怀孕,就很有可能是艾河的毛病了。 这也是常理,但是艾河却坚持说:“我没病,都是你们姐妹脑袋有病。”小露对艾河的态度非常失望,不知道是她身体有病,还是她和艾河他们两个脑袋都出了毛病。 &无&错&{}.{}.}“现在让我来给你揭开谜底吧。”小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但是图案比较雷人的药递给小露,说,“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小露接过来一看,是男用避运药。小露愕然的看着小冰,说:“怪不得你和三姐夫一直没有孩子,原来他一直吃避运药?” 小冰冷笑两声说:“我们两个结婚十多年,想孩子都快想疯了,吃促孕药都吃不过来,还有闲心吃避运药,这是你三姐夫专门在和你坐爱之前吃的。”小冰意味深长的看了小露一眼,“这回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怀孕的原因了吧?” 小露这个时候也忘记了自己刚跟小冰保证过和艾河没关系的事情了,双手揪住头发,痛苦的喊道:“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说过让我给他生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宝宝的。” 小冰见小露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也怕她精神崩溃,于是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小露,我们是亲姐妹,我们为了一个男人撕破脸多让父母在九泉之下寒心那。三姐现在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的空间,你何苦非跟三姐抢一棵歪脖子树呢?当年三姐要不是名声不好,打死我都不会嫁给艾河的,你说他哪有人样。汊” 小冰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和小露吵了,许是觉得太累了,许是觉得和颜悦色似乎也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小露仍然模棱两可。 小冰现在的心思都在霜儿身上,今天只能算是给小露下点毛毛雨,一切还得从长计议。小冰见小露仍然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和自己虚与委蛇,叹了口气,说:“你也不用要死要活的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 小露撅嘴囔腮的回到西屋,见霜儿已经睡着了,真想扑上去掐死她。让她多嘴快舌,但是怎么也没那个胆儿。 第二天中午,小露先到家,见艾河和小冰还没回来,想起昨天三姐说自己的事,怎么想怎么憋火,于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霜儿:“你昨天跟三姐嚼什么舌头了?” 霜儿没做亏心事,所以并不害怕,说:“我只是提醒三姐该给你找婆家了,别的我什么也没说。” 小露见霜儿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很气愤说:“屁,我不相信,你没说我跟三姐夫怎么怎么的?朕” 小露想说“搞破鞋”,但是这种屎盆子怎么也不舍得往自己头上扣,于是用怎么怎么来代替。她要是不强词夺理,霜儿就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了,毕竟自己生完孩子就要离开这个家,没必要跟着趟这趟浑水。但是现在小露竟然主动挑战,霜儿难道是怕事的人吗? 于是义正词严的说道:“四姐,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你跟着三姐夫。昨天我才发现这个秘密。” 小露不等霜儿说完,就打断了霜儿的话,说:“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霜儿冲着小露的脸吐了一口唾沫说:“别装了,四姐,大白天的和三姐夫在家又插门又拉窗帘,你以为我是傻子,”霜儿说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不算,还整了一床毛,你恶不恶心?”霜儿说着又偶偶了两声做呕吐状。 小露忍无可忍,趁着霜儿不小心,双手齐出,照着霜儿的肩膀推去,说:“我让你信口雌黄,把你肚里的孽种给你摔掉。” 霜儿猝不及防中了小露的道了,一下子摔了个腚蹲。霜儿都七个多月了,摔倒后就觉着肚子拧劲的疼痛。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只能蜷缩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滚落下来。小露起初见霜儿倒地不起,还以为她是装的捏,现在见霜儿脸都抽搐的变了形,知道她不是装的。吓的连忙把霜儿扶起来,失声叫道:“霜儿,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 霜儿断断续续的说:“四姐,我肚子疼疼……的厉害,你赶快找找……车把我送医院去,我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孩……子要掉……” 小露一听紧忙把霜儿扶到炕上躺着,霹雳普隆的跑出去找车,一出门碰见小冰下班回来了。小冰见小露急三火四的往外跑,一把拽住她,问道:“怎么的了?” 小露想不说,又怕过不了小冰这一关,只好含糊的说:“霜儿卡倒了,我我我去找车。”说完挣脱小冰的束缚,继续往停车场跑。 小冰顾不得小露,急忙冲进屋里,见霜儿佝偻在炕上,脸色煞白。裤子上已经有星星点点的血铟出来。小冰惊得大叫:“老妹,你这是咋整的?” 霜儿不想在火上浇油了,但是她又不会撒谎,就在她琢磨着怎么跟三姐解释时,小冰已经全明白了,说:“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这时小露已经把车打回来了。小露风风火火的冲进屋,和小冰一起把霜儿扶上车。小冰上车前回头狠狠的瞪了小露一眼说:“你最好祈祷上帝保佑霜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小露担惊受怕的等到艾河回来。艾河见小露仿佛惊弓之鸟,霜儿和小冰则无影无踪,奇怪的问道:“你三姐和霜儿呢?” 小露一下子扑到艾河的怀里,搂着艾河的脖子痛哭起来。艾河和小露俩虽然早已经过了羞涩期,但是这大白天的不要说姐夫和小姨子,就是两口子也得含蓄一些。于是轻轻的但是却很坚决的把小露推开,说:“小露,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不好。”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六) ?(蒲公英中文网)小露也知道大白天的小姨子公然搂着姐夫不好,但是这个女人疯狂起来,要比男人更肆无忌惮。蒲公英中文网她现在就想破罐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可是艾河不能那么做啊,为了一个女人让他冒身败名裂的危险,他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决心,于是帮小露揩去腮边的泪水,问道:“你三姐和霜儿呢?”悌 凭经验,艾河判断小露的发疯一定是和小冰、霜儿的失踪有关。小露这个时候也清醒一些了,把刚才战斗的经过跟艾河简单的叙述了一番,当然是把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展开说,把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尽量删减。 但是艾河是什么人,他是乡党委书记,专门靠摆弄人活着,对人的心理分析的透透的。在小露躲躲闪闪的眼神和漏洞频出的语言里,他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无非是昨天自己和小露扯犊子被霜儿告诉了小冰,小冰说了小露,小露恼羞成怒打了霜儿。 俗话说“向亲向不了理”,“不管怎么说小露你不应该动手去推霜儿。”艾河皱皱眉埋怨说:“毕竟她现在已经七、八个月的身孕了。”悌 小露一听艾河也不向着自己,抡起一对粉拳在艾河肩膀上像擂鼓似的一顿狂敲,说:“连你也说我,我知道你是玩腻了,想把我一脚蹬出去……” 艾河抓住小露的手,说:“你都说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蒲公英中文网”一转身,把小露一个人扔家里打车去医院看霜儿。谀谀 艾河来到医院,医生正在给霜儿检查。小冰焦急的站在走廊里左顾右盼,看见艾河,连忙凑过来,说:“你说小露多不像话,”见艾河脸臭臭的,知道艾河不愿意听,但还是不失时机的馋了一句,“她也能下的去手。” 还没等艾河寻问霜儿的情况,乡医院的齐院长见艾河来了,连忙从办公室迎出来,热情的打招呼。艾河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跟齐院长敷衍。 齐院长邀请艾河去他的院长室休息。艾河婉言拒绝,齐院长于是也不敢回去,在走廊里陪着艾河等结果。一会儿妇产科的主治医出来了。小冰和艾河连忙迎了上去。 范医生说:“你们进去吧,暂时没什么大碍,我先给她开几副保胎药吃吃看,如果三天以后不流血了,孩子就没事了。如果一直走血这个孩子就危险了。” 范医生介绍完病情,招呼小冰:“徐主任,你跟我来开药。” 小冰嘱咐艾河:“老艾,你先去看看霜儿。蒲公英中文网”院长一听连忙在头里带路。霜儿脸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小冰,见艾河进来了,不好意思的说:“三姐夫,你还来干什么,有三姐陪着我就行。” 艾河关切的看着霜儿,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一句话说的霜儿眼圈红红的,这时候小冰已经抓完药回来了,和艾河一起扶着霜儿出了医院。艾河拦辆车把霜儿和小冰一起送回家。小露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吃,把饭菜做好热在锅里,自己先上班去了。 小冰怕霜儿不把握,请了半天假在家陪着霜儿。霜儿把和小露吵架的经过向小冰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小冰见霜儿全知道了,也不避讳,说:“霜儿,现在你明白了吧,你四姐就是想鸠占鹊巢。”小冰很伤心,说,“她这是看你三姐夫当书记了,想来摘桃子,坐享其成。” 霜儿见小冰情绪很糟糕,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一边是三姐,一边是四姐,偏谁向谁都不妥。只好安慰小冰说:“三姐,你别上火,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四姐就没有借口赖在你家了。” 小冰抓住霜儿的手说:“谢谢你,霜儿,你可千万保重,三姐现在就全仰仗你了。” 霜儿摸摸自己的肚子,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见了一点红。”还真如霜儿所料,几幅保胎药吃下去,霜儿就不走血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了这回的教训,小露和艾河再也不敢肆无忌惮了。很快霜儿的预产期临近。小冰为保万无一失,提前一个星期就把霜儿拉到了县妇产医院。 霜儿经过一番垂死挣扎,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当小冰听护士说是男孩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哽咽着问护士:“长得什么样?” 护士吞吞吐吐的说:“还还是你你自己去看看吧。” 小冰感到很奇怪,心想怎么还结巴了,难道长的不好看。小冰忐忑不安的进了婴儿房。在护士的指引下,小冰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外甥或者说是儿子。 小冰差不点没背过气去,小冰真怀疑自己走进的是外星人的婴儿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问护士:“这是我外甥吗,你们不会搞错吧?”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知道是不会搞错的,因为今天整个妇产医院就产了这么一个孩子。人家那些都是生好几天的了,都有点人样了。 护士虽然很不高兴小冰的口气,但还是给小冰解释说:“今天咱们医院就你妹妹一个人生产。”言外之意不是你们的是谁的? 小冰把门牙打碎和血咽到了肚里,说:“对不起,我也是急不择言。”说完抱着孩子来到诊室。对值班大夫说:“大夫,你给看看,我妹妹生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那个女大夫把孩子打开看了一眼,说:“这孩子好像发育不良,她妈怀孕的时候是不走过血?” 小冰这才恍然原来都是小露造的孽,于是把孩子送回婴 儿室,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艾河发电话。 艾河因为工作忙,霜儿住院期间他去看了霜儿两次,这两天正焦急的等小冰的消息呢。见小冰终于来电话了,连忙问道:“老婆,霜儿生了吗?” 小冰说:“生了。” “姑娘小子?” 小冰说:“小子。” “哈哈哈”艾河大笑,“我终于可以当爸爸了。”正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乡人民。不料,小冰却冷冷的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艾河一愣,这才觉出小冰的口气一直都不太对,于是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霜儿没事吧?”艾河还以为是霜儿出事了涅,根本没往孩子身上想。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七十三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七) ?小冰终于忍不住,喊道:“霜儿没事,孩子有事【小姨子是姐夫的……173章节】。” 艾河愕然的问道:“孩子怎么的了?” 小冰:“孩子残疾,这回你满意了吧,这回你终于可以有借口让小露给你生了。” 艾河紧忙把门关上,说:“你都说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赶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冰:“大夫说了,孩子发育不全,所以落下残疾了,都是因为霜儿怀孕的时候走过血。”小冰说到这,突然又把声音提高到八度,说:“你最好在我回去之前把小露大发了,否则我饶不了她。” 艾河撂下电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晚上回家,把霜儿生个残疾儿子的事情跟小露学了一遍。小露泪流满面的说:“看来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三姐回来非把怨气撒到我头上不可。汊” “偏不。”小露说着把艾河推倒在炕上,“趁这几天三姐和霜儿都不在家。让我们像真正的夫妻那样过几天,然后我就嫁给陈曦。” 艾河点点头,说:“明天我就去给你张罗婚事。争取这个星期就把你嫁出去,你放心,姐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小露已经心如刀割,只能用疯狂的性行为去麻醉内心的劲挛。艾河也感到难舍难分,心想反正她就要嫁人了,我也没必要再吃避运药了。就算是碰巧怀上,也不显山不露水的。 小露仿佛看到了艾河的心里,突然抬起头问道:“三姐夫,你吃避运药了吗?”。 艾河一愣,连忙假装很茫然的样子说:“男人吃什么避运药,那玩意不是都女人吃吗?朕” 小露用舌头在艾河的胸膛上舔了一下,说:“不管三姐说的是真是假,我出嫁前这几天都希望你不要吃。我争取怀上,到时候给你生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娃。” 艾河很感动,说;“谢谢你。”于是一翻身把小露压到了x下。两个人完事了,这回也不用像往常那样恋恋不舍的各回各屋,而是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相拥而眠,一觉天亮。周而复始,睡了五天。小露终于在小冰和霜儿回家前出嫁了。 陈曦虽然明知小露如果冰清玉洁,艾河也不会许以教育办主任的高位。但是新婚之夜,陈曦还是整个白单儿放在了俩人x下。但是让艾河大失所望的是小露既没流血,也没喊疼。两个汝房软软的,不知道被男人揉搓多长时间了;下面那个洞松松的,秃噜就进去了,看来和艾河已经不知道睡多少个来回了。 陈曦虽然明知道这是场交易,但是心里还是很痛,于是顾雍到半落,越想越没劲。就在小露刚要上听的时候,翻x下马,弄得小露浑身像有蚂蚁咬似的,很难受。 但是新婚之夜,两个人还非常陌生,小露心里虽然很难受,也不能求陈曦在干一会儿,只能假装什么也不懂的样子,洗洗睡下。但是心里却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一晃半个月,陈曦也没再碰她,但是也不得罪她,面上仍然是新婚燕尔你恩我爱如漆似胶。不过小露心里着急,因为她的月经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真的怀孕了。如果是真的怀孕了就得抓紧和陈曦做一下。 不然就露馅了,因为新婚之夜陈曦没射就拔出来了,这个陈曦绝不会忘记的。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妻子在嫁给自己之前红杏出墙。但是他们决不能忍受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那天艾河教育办主任的任命下来了。艾河晚上和中小学的校长们喝点酒,回家后心情大好。小露殷勤的给他端来了洗脚水,泡了一会儿之后又亲自弯腰给他洗净擦干,然后把艾河扶****扒光。 艾河看出了小露的心思,也觉着这半个月来太对不起她了,于是半推半就两个人终于成就了床第之欢。陈曦惊喜的发现,这个****其实比生女好。因为她们床上功夫好。 这回陈曦终于把自己的种子撒到了小露的沃土上,小露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再说小冰和霜儿也不回家,直接抱着孩子来到牡丹江妇产医院。寻思趁小给孩子治好得了,小冰现在是手捧着烫手的山芋,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先治着看。 到了牡丹江妇产医院,大夫一看,说:“这是遗传病。”然后问霜儿:“你们是不是近亲结婚?” 小冰和霜儿都愣了,小冰说:“俺们那大夫说是因为怀孕期间走血导致的发育不全。” 那个大夫笑了,说:“发育不全,顾名思义是孩子的某些器官有缺陷。而这个孩子头发手指甲都不缺,显然不是发育不全,而是畸形。畸形和发育不全是两回事,发育不全可以后天接着发育,直到长全为止,而畸形后天怎么长他也改不过来了。” 小冰和霜儿傻眼了,心里都奇怪和乔小龙怎么会是近亲呢? 大夫见她们俩贼眉鼠眼的,不屑的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表哥娶表妹。” 小冰暂时没心思去掰扯霜儿和乔小龙的关系,只好先哀求大夫:“能不能给我们治治!” 那个大夫摇摇头,说:“这是遗传病,神仙也治不了。” 霜儿一听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就要给大夫下跪,好像是大夫不给治似的。那个大夫把霜儿扶住,说:“你别这样,你就是给我磕头我也治不了。我们医院就是治病的地方,我们要是能治为什么不给你治,你又不是不给钱。”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霜儿无奈,只好和小冰抱着孩子离开牡丹江。依霜儿的意思回兴凯湖得了,但是小冰不死心。或许不是不死心,只是想做一种姿态给霜儿看,于是姐俩又抱着孩子去了哈尔冰。 哈尔滨的大夫和牡丹江的大夫说的一摸一样。这回姐俩是彻底死心了,垂头丧气的抱着孩子回到了兴凯湖。这一气折腾,孩子已经满月了。 艾河自从把小露嫁出去后虽然去了一块旧病,但是又添了新愁。因为那天小冰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孩子有残疾,就失踪了,姐俩和孩子都不道哪去了。艾河忙过手里的事去县妇产医院一打听,人家说早就出院了。 艾河凭直觉判断,这姐俩是领着孩子看病去了。艾河倒是不担心小冰会跟别人私奔,只是好奇加担心这个孩子到底残疾到什么程度,如果是重度残疾,以后怎么办?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八) ?中午,艾河下班回到家,一看,大门开的,弄不准是小冰回来了,还是小露来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七十四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八)章节】。既兴奋又担忧的进了屋,一看是小冰和霜儿回来了。 炕上躺着的就是霜儿生的那个怪物。艾河仔细看了看,差不点笑出声来,这孩子长的口歪眼斜,一只手一直端在胸前,而且钩钩着,像猴爪一样。一只脚却坚决和这个孩子唱反调,脚尖朝后,脚跟朝前汊。 这个孩子还挺认生,见艾河看他,便像猫崽子一样喵喵的哭,一哭时涎水就会顺着比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外流。 艾河冷笑了几声,问小冰:“老婆,怎么会这样?” 小冰摇摇头说:“大夫说是近亲联姻【小姨子是姐夫的……174章节】。” 霜儿解开怀给孩子喂奶。白花花的汝房晃的艾河眼睛直穿花,艾河见那个小怪物一边吃着奶一边顺着比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出流奶,就憋不住笑。霜儿见三姐夫盯着自己的汝房看,脸一红把身子转过去。 艾河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挠挠脑袋看看小冰。小冰叹了口气去厨房忙活午饭朕。 饭刚忙活完,从外面进来一人,小冰抬头一看,不由得惊叫:“大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景寒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说:“这不刚到家,寻思到你这讨口饭吃。” 小冰见景寒这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抓住景寒的手,说:“大姐找着没?” 景寒摇摇头,颓唐的说:“果然是大海捞针。” 艾河和霜儿听见厨房里有男人说话的动静,都迎了出来。霜儿最激动,扑到景寒怀里痛哭失声。景寒摸着霜儿的头发,有些好奇的问:“怎么委屈成这样?” 景寒还不知道霜儿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单纯的以为霜儿是因为一个人照看大宝和这个家而委屈落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让你受苦了。” 艾河和景寒握握手,把景寒让进了屋里。景寒一眼看见炕上的那个怪物,惊奇的问小冰:“你有孩子了?怎么……”景寒想说这么吓人,但是一想刚回来就开这样的玩笑似乎有些过分,于是欲言又止。 小冰苦笑道:“这不是我的孩子,是霜儿的。” 景寒一听,惊的下巴都差不点掉地上,说:“霜儿,你结婚了?!” 霜儿一听又大哭起来,景寒愈发的糊涂了,说:“结婚就结婚,你哭什么?” 小冰连忙把景寒让到桌上,说:“大姐夫,咱们先吃饭,吃完后我在跟你详谈。” 景寒见饭菜挺丰盛,揶揄艾河:“连桥,听说你当书记了?果然和我们平头百姓不一样,随便的弄几个菜就这么上档次。有木有好酒贡献点!” 艾河一听连忙把五粮液拿出一瓶。景寒薅过酒瓶子一看,说:“连桥,这酒给我喝都糟蹋了。还是来北大荒吧!” 艾河知道景寒喜欢喝烈性酒,于是把五粮液收起来,说:“你可别说我小气约?”于是换一瓶北大荒出来。 艾河和景寒一人倒了一杯,这一桌子四个人都是一脑门子问号,景寒想知道霜儿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这么吓人。 霜儿和小冰呢则想知道景寒这几年去找小雪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造成这样? 但是大伙怕影响喝酒,都忍着不说,全强颜作笑。一会儿景寒酒喝的差不多了,实在憋不住了,劈头盖脑的问霜儿:“老妹儿,你嫁给谁了,怎么生出这么个孩子来?” 霜儿当着大伙的面能说我是被乔小龙强尖了才生出这么个怪物,只好乌拉乌拉的半天也乌拉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一会儿大伙吃完饭了。霜儿抱着孩子去了西屋。小冰见霜儿走了,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跟景寒学了一遍。 景寒一听,立即炸了锅,就要去宰了乔小龙。艾河冷笑道:“乔小龙已经被霜儿杀了。”然后又把霜儿进监狱的事情跟景寒学了一遍。 景寒目瞪口呆,没想到走了三年,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不敢相信。当小冰提到大夫说这个孩子是近亲的时候。景寒把门关严,声音压低说:“这就对了,据我所知,霜儿很有可能就是乔龙升的骨血。” 景寒说完奇怪的看了小冰一眼,意思你应该知道才对呀?但是平心而论小冰真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小冰还小,而且后来文慧因为忍受不了乔龙升的凌辱自毁容貌,这些都让小冰坚信她妈妈跟乔龙升绝对没有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于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说景寒:“大姐夫,我看你是马尿灌多了,顺嘴胡咧咧。” 景寒知道小冰一直对她母亲心里有愧,所以绝不会说她母亲一点坏话,于是就把话往回拉,说:“我也是看霜儿和乔龙升长的有点像,瞎猜的。咱们老丈母娘那么漂亮,怎么可能跟着乔龙升那狗屎呢。”景寒说着给艾河递了个眼色。 大伙扯了一会儿,艾河上班去了。小冰说:“大姐夫,你下午去澡堂子洗洗澡,我去商店里外给你换一套,明天你在回湖沿。你这一出别把大宝吓着。”小冰说完也走了。 他们都走了,景寒招呼霜儿:“你过来,大姐夫有话问你?” 霜儿约摸三姐已经把她的坎坷经历给景寒讲完了,就把孩子哄着过来了,问:“你吃好了吗?大姐夫。” 景寒点点头,把艾河的红塔山点上一颗,说:“这小子,这两年没少弄钱。”说完一拍脑袋,“对了,霜儿,你怎么想起要把这个孽种生下来涅,你的脑袋进水了。” 霜儿一听,小冰这是没跟景寒学这茬呀,于是把她三姐要抱养这个孩子,求她把孩子生下来的事情学了一遍。景寒叹了口气,说:“这就对了,我说我问你三姐时她支支吾吾的。看来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呀。”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九) ?霜儿也想到了这一点,孩子长成这样,不要说三姐,连她自己都不想要【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七十五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九)章节】。于是毅然决然的说:“大姐夫,她们如果不要,我自己养活,总不能掐死吧。” 景寒吐了口烟,说:“未婚妈妈本来就不易,现在这个孩子又长成这样,真够你喝一壶的。不过你放心,大姐夫不会看你笑话的。” 霜儿一听,又激动的要扑到景寒怀里哭。景寒连忙推开她说:“我先去洗个澡。”出了屋,小冰已经把给景寒换洗的衣服买回来了,看见景寒,说:“大姐夫,你拎着,一会洗完正好一起换了。记着别忘了去把头发剃了胡子刮刮。”景寒心里挺温暖,感到这些小姨子对自己还一如既往。 景寒依然非常疲惫,看看天还很早,就对小冰说:“我不在这吃晚饭了,我着急回去看看大宝和他爷爷奶奶。” 小冰见景寒王八肚子插鸡毛——归心似箭,也不强留。说:“大姐夫,妈临死的时候,把霜儿托付给了你和大姐,现在大姐不在,关于霜儿的事我就得跟你商量了。” 景寒一听,只好又坐了下来,小冰给景寒沏了杯茶放在景寒的手边,景寒拿起来喝了一口,说:“有什么话你说吧。” 小冰看看霜儿,又看看景寒,略显尴尬的说:“霜儿,不是三姐背信弃义,这个孩子我实在是不能抱养【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七十五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十九)章节】。” 霜儿作为孩子的生产厂家,当然不能说熊话。但是景寒作为利益相关方却不能袖手旁观,必须站出来为霜儿出头,于是把水杯墩到茶几上,说:“小冰,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当初霜儿要把这个孩子打掉,是你横拦竖当不让。现在孩子有毛病了,你一句不要就拉到了。”景寒越说嗓门越大。 霜儿站在景寒身后,用手紧的拍景寒的肩膀,说:“大姐夫,你消消气。汊” 小冰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没有反驳景寒的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个时候,艾河恰巧进来了。看来他已经在门外站一会儿了,因为刚才小冰和景寒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见小冰被造没电了,就接上景寒的话说:“大姐夫,你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坚持抱养霜儿的孩子,这事不假。但是现在霜儿提供给我们的是残次品,我们自然要退货了。” 景寒一听,终于忍不住发火了,说:“你放屁,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这是人,不是东西。你只要订了就不能退。” 霜儿见景寒和艾河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约摸再僵持一会儿该打起来了,于是走到景寒和艾河之间,把艾河摁坐在炕上,说:“大姐夫,三姐夫,你们不要吵了,俗话说‘孩子哭抱他娘’。现在孩子生成这样,我谁也不赖,只赖我命不好。” 说完把景寒拽起来,说:“大姐夫,咱们走。”景寒有些摸不着门,不知道霜儿是要和他单独走,把孩子给小冰扔下;还是要抱着孩子一起走。 小冰和艾河也懵了,也在揣摩着霜儿的举动。霜儿去西屋把孩子包吧包吧抱出来。毅然决然的说:“大姐夫,走,回家。朕” 景寒见霜儿态度明朗了,自己也不便再节外生枝了,只好拍拍屁股,指着小冰和艾河说:“你们两口子可把霜儿坑苦了。” 小冰和艾河都惭愧的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表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艾河见霜儿出去了,赶紧掏出一千块钱来递给景寒,说:“给霜儿。” 景寒说:“你们自己给。”小冰说:“我们不好意思。求求你了大姐夫。” 景寒寻思不要白不要。于是才揣起来,说:“别指望这一把就利索。” 小冰和艾河现在只想着尽快把霜儿娘俩送走,于是磕头作揖的说:“一定,一定。”看着霜儿和景寒终于离开了。艾河如释重负,说:“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小冰也叹了口气,自语:“只是苦了霜儿了。” 景寒和霜儿打了辆车,几里地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虽然季节已经是春暖花开,兴凯湖畔也是游人如织。但是景寒的家里仍然是阴气逼人。景寒一推开门,就感到了一股寒气,似乎乔小龙的阴魂还没有散尽。 景寒皱了周眉,说:“得找个大仙送送。要不这屋住不了人。” 霜儿也感到有些对不起乔小龙,虽然是他犯错在先,但是罪不至死。于是点点头,说:“过两天我去把黄大仙找来给整整。” 景寒把窗户和门都打开。霜儿烧火,景寒收拾屋子,一会儿家里就充满了温馨的气息。景寒见没啥事了,就说:“霜儿,你先在家呆着,我去把大宝接回来。” 霜儿一听景寒要走,一把抓住景寒的手说:“大姐夫,你别走,我害怕。” 景寒笑道:“这大白天的,你怕什么?” 霜儿睁大眼睛,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景寒一想也是,就在这屋霜儿亲手杀了乔小龙,也难怪她恐惧,只好说:“那你去接大宝,我和孩子在家。” 霜儿一听,高兴的说:“行,我去,你在家哄着孩子。” 景寒摇摇头,心里犯了嘀咕,也不知道霜儿是真是假。这要是真害怕,晚上可怎么办呢? 一会儿,霜儿领着大宝回来了。 景山老两口听说儿子回来了,虽然对儿子不去看他们有些想法;但是思子心切,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亲自来看儿子。 老两口进屋,还没来得及训儿子,便被炕上那个怪物把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景山是军人出身,说话不会拐弯,笑道:“这是人吗?”。 老太太见老头这么说了,也跟着晒脸说:“就像个猴子。” 大宝认为他奶奶的比喻非常贴切,于是随声附和,说:“老姨,我看就管他叫小猴吧。” 霜儿生出这么个怪物,仿佛都是自己工作不认真造成的恶果,似乎也非常惭愧,无奈的说:“我正愁不知道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就按大宝说的叫小猴吧。” 大宝一听老姨尊重了他的意见,很有成就感,于是冲着小猴叫了无数遍。这个小猴或许是看地上的这些人就大宝跟他的型号差不多,于是便冲大宝笑了笑。 景寒他妈见状说:“还会笑,看样子好像不傻。”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然后分房休息。景寒和大宝在东屋,霜儿和小猴在西屋。景寒睡到半夜,突然感到头上好像站个人,不由得毛骨悚然扑棱坐了起来:“谁?”景寒大喝一声。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六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 ?景寒惊出一身冷汗,把灯打着一看,原来是霜儿【小姨子是姐夫的……176章节】。霜儿穿着跨栏背心,饱满的汝房把背心支起了两座高耸的富士山,在跨栏的边缘隐隐的露出一部分白白腻腻的奶胖的。景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一刻他竟然无来由的有些嫉妒小猴那个丑八怪了。 霜儿的下身只穿了件三角裤衩,松松垮垮的,相比较上身的跨栏背心,这个松松垮垮的三角裤衩似乎更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因为隐隐的有几个人毛从裤衩的边缘探头探脑。景寒强迫把目光转移到霜儿的脸上,略带不满的说:“霜儿,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作什么?” 霜儿见她大姐夫这么不解风情,委屈的说:“我害怕。” 景寒一想真是应了自己白天的担心,无奈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景寒一听,说:“这成什么样子,这要让外人看见我景寒成什么了。汊” 霜儿不屈不挠,说:“要不你就过那屋陪着我,等我睡着了你再回来。” 景寒想那也比一个炕上好一些,于是披上衣服跟着霜儿来到西屋。景寒坐在炕沿上,看着霜儿进了被窝,把灯关掉,说:“你睡吧,姐夫在这看着你。”说着手在霜儿的头上摸了摸,霜儿趁机把景寒的手抓住一下子拽到自己圆润的汝房上。说:“大姐夫,你是不是好几年没碰女人了【小姨子是姐夫的……176章节】。你摸一下吧,没事的。” 景寒心惊肉跳,一下子把手抽回来。 霜儿见状,有些尴尬的说:“大姐夫,我喜欢你。既然大姐没找着,就我们两个过得了!” 景寒:“霜儿,你说什么呢。我心里就你大姐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人。我坚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景寒见霜儿要哭,不忍她太伤心了,就安慰她说:“我曾经在爸爸妈妈面前保证要把你们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我不能食言。朕” 霜儿见景寒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便也不再说别的。慢慢的睡着了。景寒见她睡着了,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心里让霜儿整的乱七八糟的。心想得抓紧给霜儿找个婆家。 景寒主意一定,便大张旗鼓的给霜儿张罗人家。十里八村有几个年岁稍大一点的光棍儿听说是霜儿都跃跃欲试。在农村有剩男无剩女,像霜儿这样的虽然被害了。但是农村人也是讲理的,因为霜儿是被人强尖的。跟那些裤腰带松的女人大相径庭。 可是后来大伙一听说霜儿还有个残疾儿子,都望而却步了。因为那是一辈子的累赘。景寒忙活了大半年,领着霜儿看了十多个对象。最后都坏在了小猴身上。 景寒无奈只好跟霜儿商量:“要不咱们把小猴送人得了!” 霜儿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景寒只好从长计议。 就在景寒和霜儿为小猴烦心的时候,小露却喜得贵子。陈曦乐的合不拢嘴,满月那天大摆筵席。景寒和霜儿作为直系亲属都到场祝贺。 陈曦当场宣布给儿子取名陈冠曦。意即要超过他爹陈曦。霜儿把孩子从小露手里接过来看了看,对景寒说:“大姐夫,你看这孩子长的……” 霜儿还想继续往下说,见小冰耳朵支棱起来,于是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小露嫌恶霜儿命不好,很快就把孩子接了过去。霜儿有些不是心思,悄悄的跟景寒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看那孩子长得有点像艾河……” 景寒连忙把霜儿的嘴堵上。但是小冰似乎已经隐约的听见了一些,警觉的问霜儿:“你说这孩子长得像谁?” 霜儿大大咧咧的说:“像陈曦呗,像谁?难道还能像你家艾河。” 小冰被霜儿抢白了一句,悻悻的回到中学老师那桌去帮着张罗酒去了。 一会儿大伙吃完饭,霜儿把兜里的方便袋拿出来开始打包。小冰送走客人,也过来帮着霜儿打包。对于霜儿小冰心里总是感到有些愧疚。她知道是自己把霜儿的这一生毁了。 晚上,霜儿把从席上楼回来的折箩放在一起热了热给大伙吃。 景寒说:“我这几年在外面常吃这道菜。据老板说这道菜还有个很特殊的名字叫佛跳墙。” 霜儿和大宝都摇头表示不解。景寒汗颜,说:“我也不知道咋会起这么个名。” 大宝吃的兴高采烈,霜儿则袒着怀儿,一边喂小猴奶,一边喂自己。 小猴快一生日了,霜儿的奶水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他的胃口,见大伙吃的喷香。他有时也会把嘴从霜儿的奶头上松开。 看着大伙,许是闻到了香味,涎水于是便从比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出淌。霜儿赶紧用事先备好的一条手巾给小猴擦哈喇子。而霜儿雪白的两个汝房就那么明晃晃的映在景寒的眼里。霜儿一夹菜,它们便跟有规律的颤抖,让景寒浮想联翩。 景寒只好把眼睛转到别的地方,说:“你给没给孩子喂完奶?” 霜儿不解的问:“咋的了?” “如果喂完的话就把衣服放下,把奶瓶盖上。”景寒说,有些面红耳赤。 霜儿并不理会景寒的忠告,说:“你不会不看。况且你不说我是你亲妹妹吗?怎么还会有别的想法?” 景寒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别的想法,我是怕被人看见误会。” 霜儿其实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但是还是听话的把衣服放了下来,毕竟她自己也感到不太好。 霜儿把衣服放下,说:“大姐夫,我怎么看那个陈冠曦长得有点像三姐夫。” 景寒并不知道小露和艾河的勾当,撂下筷子说:“不会吧,别瞎说。” 霜儿突然想起景寒不知道小露跟着艾河的事,咯咯笑道:“我也是说着玩的。” 景寒提醒霜儿:“咱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还是说说你吧。” 霜儿不解的看着景寒:“说我什么?” 景寒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孩子,我是想说你怎么也不能守着小猴过一辈子吧?” 霜儿说:“但是我可以守着你过一辈子呀。” 景寒说:“别瞎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霜儿嘟囔了一句:“我说的也是正经的。”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七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一) ?景寒说:“你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孩子,我听说城里专门有一种收养孤儿的地方,叫儿童福利院,我们可以把小猴送那里去【小姨子是姐夫的……177章节】!” 霜儿一听,连忙把小猴紧紧的搂在怀里,说:“这个事以后再说吧,小猴现在还没戒奶,送走了还不得饿死。” “那你……”景寒的意思是你的婚姻大事不就耽误了吗?霜儿明白景寒的好意,说:“大姐夫,你就不用为我抄心了,我才二十一,找婆家还赶趟。” 景寒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就把这茬撂下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中秋节又到了,小雪从广州回到绥芬河他们租的房子里,骗李彬说是在山东的一家饭店当服务员;李彬是从大连回来的,跟小雪说是要债去了,真要债还是假要债?要没要回来小雪也懒得问。 她卖给李斌第三年,木材行业就开始全面衰退,李斌的一万方木材压在了货场卖不出去。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木材行业红火的时候,人家得先把钱打进来,李斌才能给发货; 等到木材行业不行的时候,李斌先把木材给人发过去,钱也没打进来,一百多万就这么打了水漂,他这个百万富翁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小姨子是姐夫的……177章节】。 以前李斌是专职倒腾木材,从那以后改行专职讨债。讨了三年,孩子都五岁了,债还是那些,因为欠他钱的人也早就破产了。 今年他俩在电话里约好了,在一起过最后一个中秋节,然后就分手,孩子归小雪。作为补偿……李斌欲言又止。小雪明白李斌只能是欲言又止,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了,没啥补偿给小雪的。 只能把儿子补偿给她。可这并不是小雪想要的,因为当初说好是给李斌生的。 至于李斌呢?约摸得回他大老婆那去。小雪没问,也懒得问,在广州洗了三年脚,现在一看见脚丫子就恶心朕。 她弄了几个像样的小菜,招呼李斌过来吃团园饭。李斌上了桌,假装很高兴的样子,她也假装很高兴的样子。 三个人当中只有孩子是真高兴。长托,一年才见着爸爸,半年才见着妈妈,能不高兴吗?小家伙上了桌,一会儿让爸爸帮着夹菜,一会儿让妈妈帮着盛汤,三口人看上去其乐融融。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李斌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张银联卡递给小雪,说:“这里面有点钱,是我要账要回来的,留给你们娘俩吧!”然后把密码告诉了小雪。 小雪想拿笔记下来,李斌不让,硬逼着她记在脑子里。小雪没好意思问多少钱,不过她想一定得不少钱,不然李斌不至于这么慎重。 既然有钱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过,何必分手呢?小雪想,她现在也不是不想回到景寒那儿。可是现在又有了个李想,怎么跟景寒解释呢?况且李斌这个人也不错,她真不忍心在他落魄的时候离开他不管。 李斌似乎看透了小雪的心思,忙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小雪也开始真的高兴了,有钱了,有钱就有一切。她一个农村妇女能有多高的追求。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李斌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铁青,手也开始发抖。小雪放下筷子,说:“李斌,你和儿子先吃,我去看看是谁?” 外面的人约摸屋里的人到了门口,便大声喊道:“开门,我们是公安局的!”她一惊,回头再看李斌已经不知跑哪去了。 她心想跑什么吗?我们又没犯法。她惴惴不安的打开门。 “李斌在家吗?”。一个警察问。另一个警察不用小雪说“请进”直接冲进屋里进行搜查。 她正吓得不知所措,那个警察已经搜完回来了,趴在这个警察耳朵上嘀咕了一阵儿,两人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小雪把门锁好,有些奇怪,这家伙藏哪了呢?怎么连警察都没找着。她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也没翻着李斌。 最后她进了阳台,见一扇窗户开了,她趴在窗户上往下一看,李斌扁扁乎乎的趴在地上,四周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那两个警察。 小雪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她这才恍然:李斌这钱不是好道来的。 一转眼,小猴已经六岁了。照样的嘴歪眼斜,常年从较低的那边嘴角往出流涎水。前大衣襟上总是流光正亮,一开始霜儿还放个围嘴在小猴的脖子低下,后来见小猴无可救药了,也就随他去了。有句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反之亦然。 小猴因为一只脚尖朝后,走路不但一瘸一拐,而且抬腿就得跑,否则就要摔倒,颇有些像刚从笼子里放出的猎犬。一般人还整不住他。 他一上路,大伙就都围着看热闹,真像看耍猴的一样。 景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跟霜儿说:“依我看还是把他送福利院去得了!” 霜儿这些年跟着小猴遭了不少白眼,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想他现在能说会吃了,送到福利院应该不会太遭罪。于是狠狠心,说:“大姐夫,就按你说的办吧。” 景寒知道霜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在流血,于是摸摸霜儿的脑袋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你活不过他,早晚有一天我们都得离开他。你不趁现在给他找个归宿,等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怎么整?” 霜儿一听,一头扑在景寒的怀里大哭起来,景寒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安慰霜儿说:“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好像是我硬逼着你们母子分离。” 霜儿一听抬起头来,擦擦眼泪说:“你去办吧,大姐夫。” 景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家门,也很有些于心不忍。到了县民政局一打听,人家说:“咱们县里哪有儿童福利院,要牡丹江哈尔滨这些大地方才有。” 景寒于是马不停蹄的又来到了牡丹江。费了好大劲才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把儿童福利院翻着。进了福利院,一个看上去类似于总务主任的老师接待了他。当景寒把霜儿和小猴的情况向人家详细的说明后。 那个老师笑道:“这位李同志,你误会了,我们这只接收孤儿。” 景寒又强调说:“我们那个孩子是残疾。” 那个老师摇摇头,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接受孤儿,孤儿你懂吗?就是没爹没娘的。”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二) 景寒见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霜儿见景寒回来了,忐忑的问道:“大姐夫,怎么样?” 景寒本想实话实说,但是一见小猴那个下留样,就恶心,于是灵机一动,说:“人家一听咱小猴这情况,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说能找专家给咱小猴治呢。” 景寒喝了口水,说:“就是不能治好也不要紧,因为他们福利院和好多厂子都有联系,小猴长大了可以直接进这些厂子里上班。”景寒这番话说的合情入理,霜儿虽然满心不舍,但是听景寒说的天花乱坠,心里也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景寒说霜儿:“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明天我就带小猴去牡丹江。”霜儿默默无语两眼泪。 第二天一早霜儿早早的起来,给小猴蒸了一碗鸡蛋糕。把给小猴准备好的新衣服给小猴换上。小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受到了这么高的礼遇。有些受宠若惊。 霜儿把小猴收拾利索,突然说道:“大姐夫,我也想去看看。景寒知道霜儿不放心,说:“霜儿,你就不要去了。我跟人家说小猴是孤儿,到时候孩子一着急再管你叫妈,不全露馅了?汊” 霜儿一想也是,只好把小猴抱过来亲了又亲,然后含泪把小猴送上客车。小猴听说要领他去城里玩,信以为真,乐的嘴都合不拢。很奇怪他妈为什么会哭的死去活来,大舌朗几的说:“妈妈,你哭什么?我是去城里玩儿,又不是不回来。” 霜儿怕小猴起疑心,连忙把眼泪擦了擦,说:“妈妈不是伤心,是高兴。” 大宝见不领他,只好撅嘴囔腮的上学去了。看看车要开了,景寒把霜儿硬推下车。霜儿在车下扶着树痛哭失声。景寒在车上看了也是唏嘘不已。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不把这个小猴子处理了,霜儿这一辈子的幸福都毁在他手里了。 景寒领着小猴在牡丹江玩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狠下心来领着小猴来到了牡丹江儿童福利院的栅栏外。 景寒指着里面的那些滑梯,转椅问小猴:“这个地方好不好玩?” 小猴高兴的说:“好玩,大姨夫。我要进去玩。朕” 景寒心想:这回让你玩个够,心里想着嘴上便说道:“小猴,你在这待一会儿。大姨夫去给你买根冰棍。” 小猴头也不回的说:“嗯那。”景寒走到一棵大树后猫起来,观察了半天,见小猴还在贪婪的看着那些玩具。心想真是个傻子,于是狠狠心一走了之。 景寒回到家,霜儿眼睛红红的看着景寒问道:“小猴在那怎么样?适不适应。” 景寒昧着良心说:“乐不思蜀。” 霜儿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他们吃得好吗?” 景寒羡慕的说:“一顿四个菜,管吃管添,比咱们家吃的强多了。”为了显示自己说的是实话,景寒还特意吧嗒吧嗒嘴,表示很羡慕的意思。 霜儿一听,高兴的眼泪又下来了。 景寒不知道霜儿为什么又落泪,担心霜儿看出了破绽。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霜儿,你怎么又哭了?” 霜儿知道景寒误会了,把眼泪擦了擦,说:“我是替小猴高兴。” 景寒见把霜儿糊弄过去了,趁热打铁说:“霜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你大姐不在家,就得姐夫给你做主了。” 霜儿说:“我一辈子也不嫁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景寒知道霜儿是在说气话,并不理会,说:“我看小波不错,不知道你中不中意?” 霜儿一听,果然和自己比较般配,于是脸儿红红的点点头说:“我听大姐夫的。” 景寒很高兴,说:“那我现在就去找小波唠唠。” 小波人长得不错,黑黪黪的,人品也不错,本来家庭条件挺好。因为和景寒一起把俄罗斯水警抓了,花了三万多块才捞出来,一下子把家造垮了。三十来岁还没娶上媳妇,俗话说“贫不择妻”,小波一听景寒要把小姨子嫁给他,乐的屁滚尿流。 可是过了一会儿,兴奋劲过去了,想起了霜儿的残疾儿子,眼睛里马上黯淡无光,说:“景寒,要说霜儿那是没啥说的。人长得俊,还能干,但是她那个残疾儿子……”小波没再往下说。 景寒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小波,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能坑你吗,实话跟你说,小猴已经被我送进牡丹江儿童福利院了。” 小波一听,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把握吗?别半路途中再给退回来?” 景寒瞪了小波一眼,“说什么呢?连大哥你也不相信了?” 小波见景寒生气了,立即在自己的脸蛋子上煽了一巴掌,说:“瞧我这臭嘴。” 景寒被小波逗乐了,说:“别耍怪了,你要是没意见,就抓紧张罗,争取十月一把事办了。” 小波一听,乐的合不拢嘴,去仓房把刚打出来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大鲤鱼拎出一条递给景寒,说:“这是小弟孝敬您老人家的。” 景寒用眼角的余光乜了一眼那条鲤鱼,得有三斤多,接过来说:“这还像话,要不我就把我那美丽的小姨子嫁给别人。” 小波一脸的媚笑,把景寒送出大门。景寒说:“会来点事,抽空多往我家跑跑。”小波点头如倒蒜。景寒都走挺老远了,小波还在后面喊:“大姐夫,千万别把霜儿许配给别人。” 景寒憋不住笑,骂道:“这小子,口改的倒挺快。” 景寒拎着鱼回到家,霜儿见这么大一条鲤鱼,立即幽幽的说:“可惜我们家小猴吃不着了。”霜儿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景寒在霜儿的脸上拍了拍,说:“霜儿,你可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很惭愧。” 霜儿只好破涕为笑。霜儿除了小猴这个累赘以外,就非常招人喜欢了,因为她长得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皙,汝房高耸,而且又勤劳肯干,在农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小波和他的父母都欢喜的不行。两个人处了几个月,看看快到十月一了,小波把新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两家便开始为结婚做准备。 小波的母亲给小波拿了两千块钱。让小波领着霜儿去哈尔滨买几件时髦的衣服,顺便玩玩。 两个人兴冲冲的上了火车,经过一夜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号称东方小巴黎的哈尔滨。虽然旅途疲劳,但是还是挡不住两个年轻人火热的心。 霜儿感到心情非常舒畅。似乎好几年都没有这么畅快的出口气了。真想像在兴凯湖畔时那样,站在湖边放开喉咙大喊一声:“哈尔滨,我来了。” “妈妈,妈妈……”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七十九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三) “妈妈?”霜儿心里一惊,虽然哈尔滨火车站人马乱花,熙熙攘攘,但是霜儿还是清晰的听到有人管自己叫妈妈。说来也怪,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还能听到有人管自己叫妈,看来都是天意了。 霜儿放眼望去,人海茫茫,哪有自己熟悉的身影。这时霜儿就觉得有人抱自己的大腿。而且抱的很紧。霜儿大惊,低头一看,一个小乞丐正仰脸看着自己。懒 那个孩子的脸脏兮兮的,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洗,让人怀疑那些脏东西好像是和孩子的皮肤粘在一起的。虽然如此,但是孩子的脸部轮廓还是比较清晰的。 霜儿脑子“嗡”的一声,怎么感觉这么像自己的儿子小猴。但是霜儿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猴正在牡丹江儿童福利院享福呢,怎么会跑到哈尔滨火车站来要饭。霜儿脑子里一片浆糊。 就在霜儿不知所措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又挤出一个女要饭花子也噗通一声跪在了霜儿的面前。小波见势不妙,拉起霜儿就要逃之夭夭。 但是霜儿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她怎么看这个脏兮兮的小要饭花子都像自己的儿子小猴。她咬咬牙蹲下身去,让自己和那个孩子平视,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直觉,面前这个嘴歪眼斜的小要饭花子正是自己的儿子小猴。 小猴见霜儿蹲下身来,一把抱住霜儿的脖子不撒手,一边哭着喊:“妈妈,你怎么不要我了……”那一幕真叫人揪心。虫 那个女要饭花子一开始还以为小猴是在打亲情牌乞讨,心想:这个孩子虽然残疾,但是心眼还不少。过了一会儿,见霜儿竟然把小猴抱了起来,感觉情况不妙。于是也站起来来夺小猴,说:“这孩子见谁都叫妈,快撒手,别把阿姨的衣服弄埋汰了。” 小猴已经在外面流浪好几个月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日思夜想的母亲,哪里还会撒手,紧紧的搂着霜儿的脖子。那个女要饭花子一拽他,他就拼命的叫唤。 霜儿年轻体格好,一个太极推手就把那个女要饭花子推个跟头,那个女要饭花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爬起来就来挠霜儿。小波本来一直在袖手旁观,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横在了霜儿前面挡住了那个要饭花子的猛烈进攻。 一边回头用眼神询问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两个女人挣一个小乞丐,还有一个青年男子出来拉偏架,一下子引来无数无聊的人围观,火车站前的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有人哟啊聚众闹事,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了霜儿和那个要饭花子跟前。 两个女人各执一词,似乎都理直气壮,弄得警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头一次遇上这事,只好驱散人群,把她们两个带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警察先问那个女乞丐:“孩子是你生的吗?” 那个女乞丐大约对警察问话的口气不满意,于是反问道:“不是我生的,难道是你生的?” 那个警察一拍桌子,喝道:“老实点。”“哼。”那个女乞丐一脸不屑的样子,这一刻霜儿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最不怕警察的大约就是乞丐了。 那个警察见从女乞丐那儿问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便又把头转过来,看着霜儿。霜儿衣着整洁,长得不错,不像个奸诈之徒。他先核实了一下霜儿的身份,然后问道:“你怎么能证明这个孩子是你的儿子?” 霜儿还真没有办法证明,只好一五一十的把小猴的来历和景寒骗她说送到牡丹江儿童福利院的经过向警察如实的做了陈述。 警察一听,也很为难。于是又问那个女乞丐:“这个孩子你是从哪弄来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告你个人口拐卖。” 那个女乞丐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被霜儿的不幸经历感动了,说了实话::“是我在牡丹江儿童福利院门口捡的。” 这回两个人的口供对上了,那个警察让霜儿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孩子终于物归原主了。霜儿感激的给那个警察鞠了一躬。出了派出所,霜儿又拿出五十块钱给了那个女乞丐。那个女乞丐和小猴还挺有感情。把小猴抱起来亲了一气,洒泪而别。 景寒正坐在炕头和大宝一起吃午饭,一抬头,分明是霜儿和小波进了院。景寒奇怪:怎么前天才走,今天就回来了? 仔细一看,霜儿身后跟着的那个一瘸一拐的孩子不是小猴还能是谁?景寒脸都绿了,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看来这个残废这辈子是吃定霜儿了。 景寒硬着头皮迎了出去,霜儿因为有外人在,不忍心塌景寒的面子,只是阴着脸给小猴洗。洗完脸又洗身子,全洗干净后才找出一套干净衣服给小猴里外换上。换上干净衣服后的小猴虽然精神了,但是也更可笑了。 小波当然不会像霜儿考虑那么多,他指着景寒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问:“景寒,你这整的什么几吧事?” 景寒和小波是好朋友,所以小波说话很放肆。景寒回话也很嚣张,说:“你闭嘴吧你,你知道个屁。” 小波当然不会那么听话的把嘴闭上,因为他已经搭进好几千块钱了。现在眼瞅着都要打水漂了,能不着急吗?他继续向景寒发难:“你不是跟我说把孩子送牡丹江儿童福利院了吗?怎么跑哈尔滨火车站要饭去了?” 景寒虽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但是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心想:这孩子命真苦,怎么会让一个要饭的捡了去? 转念一想,就小猴长那样,亲妈都不想要了。外人?除了要饭的捡去做骗人的道具,谁还能要他。 小波还在喋喋不休,霜儿把脏水泼到院子里,突然回头对着小波喊道:“滚,滚远点,没人赖上你,别在这嘚嘚。” 小波正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被霜儿一顿抢白,一下子没电了。 他看看霜儿,霜儿就像是秋天里的山里红,鲜艳欲滴,真是诱人;可是再看看霜儿旁边的小猴,眼歪嘴斜活像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小鬼儿,想想真是打怵。惋惜的叹口气,一步三回头的怅然离去。 霜儿回屋把小波之前给她买的一件粉红色的风衣翻出来,追上小波说:“还给你。” 小波看了一眼,说:“你留着穿吧。” 霜儿眼泪含眼圈,说:“你笨寻思我还能穿了吗?” 小波明白了霜儿的意思,把衣服接过去,说:“霜儿,对不起,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你儿子。” 霜儿把眼泪抹了一下,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让你家遭受了那么大损失。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不论是谁,他只要接受不了我儿子,我就接受不了他。” iqhqha09 第一百八十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四) ?霜儿送走小波,闷闷不乐的回到屋【小姨子是姐夫的……180章节】。景寒正在逗小猴。小猴虽然长得怪怪的,但是脑子没毛病,磕磕巴巴的问景寒:“大、大姨夫,你怎么把、把、把我扔、扔了?” 景寒无奈,只好骗他说:“不是大姨夫把你扔了,是大姨夫找不着你了。” 小猴信以为真,说:“后来我我饿了,我就站在道上哭,一个要要饭的姑姑给了我一个馒头把我领领走了。” 景寒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惭愧的看了霜儿一眼。霜儿本来是满肚子怨气,可是一寻思景寒也是为自己好,只能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我认了。” 晚上,大宝照例和景寒在东屋睡,霜儿领着小猴在西屋睡。景寒待大宝睡着了,披上衣服来到西屋。霜儿晚上从来不插门,所以景寒也不用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霜儿不用猜就知道进来的是景寒,因为没听见外屋门响。于是把灯打着,靠着墙坐起来,跨栏背心松松垮垮的,被两个汝房支着,在胸前形成了两座小山丘。霜儿并不刻意的遮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露着若隐若现的一点汝沟,说:“大姐夫,你还没睡啊?汊” 景寒说:“睡不着,来看看你和小猴【小姨子是姐夫的……180章节】。” 霜儿不悦的说:“我们有啥看的,一个未婚妈妈,一个要饭花子。” 景寒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霜儿,我也是没办法,人家福利院只收孤儿。我以为把孩子扔在他们门外,他成了孤儿了。是不他们就收下了,没想到……” 景寒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原原本本的说给霜儿,希望能求得霜儿的谅解。霜儿知道景寒也是一片好心,不忍心过分的埋怨他,说:“大姐夫,你坐过来点!别离我那么远,我不会吃了你的。” 景寒本来是坐在炕梢小猴的身边,见霜儿召唤,只好凑到炕头霜儿身边坐下。霜儿突然扑到景寒的怀里大哭起来。把霜儿的肩膀都打湿了。 景寒抚摸着霜儿的头发,说:“霜儿,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得劲儿。朕” 霜儿渐渐的止住哭声,说:“大姐夫,你别误会,我不是埋怨你。我是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霜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景寒,那两座高耸的富士山让景寒浮想联翩。 景寒怕乱了方寸,便把头转向了一边,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要在霜儿的脸上流连。景寒惊奇的发现霜儿虽然才二十五、六,但是眼角已经开始有鱼尾纹了。 景寒真想把霜儿搂在怀里,让自己保护她一辈子。但是一想到小雪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景寒的心一下子仿佛掉到了冰窟窿里一样,什么心思都没了。 这时霜儿又抓住景寒的手,“大姐夫,你就潜了我吧!”霜儿眼睛喷火,握着景寒的手在微微颤抖,说,“让我们一起照顾小猴和大宝!” 景寒没有立即把手抽回来,而是任由霜儿攥着。景寒已经有五、六年没接触女人了,他也是在贪恋这点温馨。 景寒用另一只手帮着霜儿揩去腮边的泪花,说:“霜儿,再等一年,如果你大姐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去领证。” 景寒说完在霜儿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算是一个郑重的承诺。霜儿一听,激动不已,伸出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景寒四十多岁的男人对于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虽然感觉很幼稚,但是也感到很新奇,于是也欣然的伸出小拇指和霜儿拉了拉。霜儿还不放心,又把景寒的脖子搂住在景寒的脸上亲了一下,算是盖个戳。 景寒发现自己要犯错误,于是狠狠心扔下霜儿回到东屋。回到东屋的景寒仿佛一堆被点燃的干柴,折腾到东方泛白才突然睡去。 就在景寒和霜儿欢欢喜喜准备过年的时候,小冰给景寒送来了一份电报。景寒见小冰表情凝重,预感事情不妙,接过电报一看,原来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小雪发来的。 景寒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夜坐上火车直奔哈尔滨,按着小雪留下的地址,在哈医大附属医院重症监护室见到了小雪。 小雪住的是双人间,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也比较重的妇女,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在那护理。小雪这边则一个人也没有。 几年不见,小雪形容枯槁面目全非。景寒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确信她就是小雪。小雪感到有人来了,睁开了眼睛见景寒正站在床边注视着她,弱弱的说:“你怎么才来?” 景寒知道小雪的担忧,说:“我接到你的电报后就连夜赶来了,一天都没敢耽搁。” 小雪解释说,我不是埋怨你,我是怕你来晚了就见不着我了。“ 景寒这才容出空来问道:“你得的什么病,这么重?” 小雪说:“别问了,反正不是好病。” “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景寒关切的说。 小雪说:“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只能靠推糖活着,景寒你不用管我,你马上去绥芬河把我儿子接来。” 小雪详细的介绍了孩子长托人家的地址以及房主的姓名。 景寒担心的问:“他们不认识我,能把孩子交给我吗?”。 小雪说:“不要紧,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你就放心去吧。” 景寒说:“那你多保重,等我回来咱们去北京治。” 小雪说:“谢谢你景寒,不过路上千万别耽搁。” 景寒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想,跟李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景寒把孩子带到医院。小雪见到儿子病情似乎有了好转,她伸出枯干的手把孩子揽在怀里,眼泪簌簌而下。 李想见母亲瘦成这样也流下了眼泪,一个劲的问小雪:“妈妈,你咋的了?” 小雪并没有告诉儿子自己咋的了,而是指着景寒对李想说:“儿子,你给他跪下。”李想已经上小学了,已经接受了很多诸如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类的励志教育,因此很不容易屈下双膝。 景寒不知道小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也极力反对,说:“小雪,你这是干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一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五) ?小雪见儿子不听话,非常生气,声嘶力竭的喊道:“跪下【小姨子是姐夫的……181章节】!”虽然她已经发不出声嘶力竭的声音了,但是她的表情告诉儿子她在声嘶力竭。 吓得李想“噗通”一声跪在了景寒面前。小雪演的这出戏不但让景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临床的那几个人也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他们。 小雪得寸进尺,又命令儿子给景寒磕头。李想被妈妈吓坏了,这回不敢再反抗,当、当、当给景寒磕了三个响头。 景寒和孩子都以为这回该收场了,没想到小雪又命令孩子管景寒叫爸爸汊。 李想这回不是不想叫,而是有些懵,说:“妈妈,我有爸爸。” 小雪绝望的说:“你爸爸已经死了,今后他就是你爸爸,叫!” 于是郑重的说道:“小雪,你放心吧,只要有大宝吃的,就有李想吃的。” 小雪满意的笑了。景寒握住小雪枯树一样的手说:“你安心养病,我一定把你的儿子抚养成人。”小雪把身体里的最后一点水分变成了眼泪流了出来。 她似乎很累,休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示意景寒去她的褥子底下掏一个东西。景寒不知她让自己掏什么,慢慢的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掏出来,原来是一块手帕包着一个存折朕。 景寒把它们交到了小雪手里,小雪打开看看,又交给了景寒。景寒先看了一眼那个手帕,很普通的一块白布,上面隐隐约约的写着字。 景寒仔细辨认,才认出上面好像是日文和中文两种字体。中文好像是考戴雪,日本神户等字样。日文景寒就完全不认识了。但是景寒知道那是日文,因为景寒小的时候曾经和徐源文慧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偶尔接触过这种文字,而且景寒还会说几句诸如“巴嘎雅路”“米西米西”等简单的日文。 景寒莫名其妙,把手帕放在一边。又去把那个存折打开看了一眼,不禁大吃一惊,景寒用手指头数了半天,“二十万!”张老六惊诧的叫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小雪有气无力说:“这是李斌临死之前留给我的。” 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错觉,景寒觉得小雪提到李斌的时候,临床的那几个人似乎触电了似的一下子都把头转过来盯着他们。他连忙提醒小雪说:“你小点声,我听得见。” 小雪说:“这些钱你拿去帮我把李想养大。还有、还有咱们的儿子。”提到大宝,小雪的眼泪又下来了。 景寒不忍心再让她伤心下去,就打断她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儿子,啊,不,我儿子抚养成人的。” 小雪听小雪说完,把李想的手抓住,又抓住景寒的另一只手放在了一起。景寒明白小雪的心意,把李想的手紧紧抓住,说:“儿子,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了。” 小雪听景寒已经开始管李想叫儿子了,很欣慰。把这件事情撂下。说起了那块手帕,景寒正好奇这块手帕的来历。小雪说:“景寒,你指的吗?我是日本遗孤。” 景寒仿佛大白天见着鬼了,惊得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些年竟然是和一个日本女人在同床共枕,心情很复杂。 喃喃自语:“不能吧,小雪,你是不是开玩笑呢?”景寒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明白小雪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因为在中国说自己是日本人一点也不好笑。 小雪说:“我说的是真的,这是咱妈临死前告诉我的。” 小雪看来已经要油灯将尽了,用最后一口力气说道:“我死后,你要尽量找到我的家人,然后把我的骨灰送回日日日本……” 小雪似乎还有些话没说完,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李想扑在贾淑芬的尸体上拼命的哭着,撕心裂肺。熟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景寒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一会儿医生来收尸,景寒问医生:“我媳妇得的什么病?” “肝癌。”那个医生冷漠的说,看那样子是埋怨景寒在妻子病重期间不在身边陪着。景寒想医生一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我是她前夫,我们已经离婚八、九年了。” 景寒把小雪的尸体火化后,捧着骨灰领着李想回到了兴凯湖。 小雨、小冰、小露、霜儿等一行人免不得要来对着那个骨灰盒痛哭一场。她们哭过后,看见李想都感到很奇怪,都悄悄的问景寒:“大姐夫,这个孩子是谁?” 景寒只好又给她们一一解释。大伙没想到小雪还给李斌生了个儿子。都摇头表示不可理解。 过了年,景寒就去了沈阳的日本领事馆。找到一个日本人把小雪留下的那块手帕交给他,希望他能帮着寻找小雪的家人。 那个日本人对这块手帕上的内容半信半疑,因为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风水轮流转,有海外关系已经变得很时髦了,于是****之间神州大地突然多出了很多日本遗孤。 一开始日本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还信以为真,努力帮着查找。后来却发现有很多都是痴人说梦,一点点的那些日本人不胜其烦,就有点掉以轻心了。 但是听说景寒帮着寻找的这个叫“考戴雪”女人已经去世了。她只是要把自己的骨灰送回日本。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感觉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因为这里面有的只是对祖国的眷恋,没有利益在里面。 于是答应景寒帮着寻找。但是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能找到还是各未知数。无奈,景寒只好把电话号留下回家等着。 景寒现在手里有了二十万快钱,又张罗着要买船。霜儿劝他说:“大姐夫,你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你笆篱子没蹲够?要不叫你整船,我大姐能把自己卖给李斌?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霜儿一连串的反问把景寒买船的想法彻底打消了。景寒沮丧的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坐吃山空吧?三个孩子呢。” 霜儿见景寒不高兴了,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在景寒的肩膀上打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大姐夫,要不咱们在兴凯湖畔开一个农家乐吧!”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二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六) ?景寒也在琢磨这事,和霜儿一拍即合【小姨子是姐夫的……182章节】。霜儿见景寒赞同自己的想法,非常高兴,趁着孩子不在身边,小声叫道:“景寒,”景寒一愣,这是霜儿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直呼他的大名。这表明霜儿已经不把景寒当做姐夫了。 我们知道这个男人和女人要想在一起,必须先消除身份和年龄这个障碍,否则会很别扭。你如果是女的,如果有一个比你年龄大很多或者身份高很多的男人让你管他叫哥,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景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心头一热。霜儿见景寒没有怪他没大没小,愈发的肆无忌惮,弱弱的说:“晚上我给你留门。”其实霜儿晚上睡觉是从来不插门的。但是霜儿还要这么说,在这里“留门”已经有了特殊的含义。 景寒心领神会,点点头【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八十二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六)章节】。霜儿见景寒答应了,兴高采烈的准备晚饭,一会儿,晚饭准备好,三条棍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伙在一起吃的兴高采烈,尤其那个小猴,哈喇子不断流的往下淌。霜儿想起来了就给他擦擦,看不着就那么地了。 这三个孩子,不用说霜儿是都喜欢,因为有一个是她自己生的,另外两个是她大姐生的。景寒呢?平心而论,最不喜欢的就是小猴,因为他是乔小龙的孽种。但是看在霜儿的面上,也不好流露出来。 吃完饭,霜儿收拾碗筷。景寒给他们三个捂被。本来小猴一直是和霜儿住在西屋的,现在见大宝和李想都在东屋,便也凑到了东屋和他们两个挤。 熬到八点来钟,三个孩子都睡着了。景寒便披了件外衣来到西屋。霜儿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景寒的到来。像有首歌唱的那样“等的花儿都谢了”。 景寒进了屋,冷不丁还有点放不开,因为自己是看着霜儿长大的,心里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待。现在突然要和霜儿坐爱,竟有一些心里障碍,显得缩手缩脚汊。 只是呆坐在霜儿身边不敢贸然行动。一般来说干这种事情都是男人比较主动。霜儿虽然喜欢景寒有年头了。但是真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毕竟是女孩子,所以还是盼望景寒能主动一些。 没想到景寒比他还紧张,直咽唾沫不敢动弹。无奈霜儿只好毛遂自荐,抓住景寒粗糙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汝房上。景寒虽然吓得一哆嗦,但是这回他没有惺惺作态把手抽回去。而是试探着在霜儿的汝房上抚摸了起来哦。 那动作非常像植物人刚苏醒的样子,先是用小拇指在霜儿的汝房上弹了弹,见霜儿没反对,这才五指并拢把霜儿的汝房完全攥在手里。 霜儿随着景寒手指的揉捏开始有规律的****。一会儿,霜儿见景寒还像个木头似的坐在那里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只好又牵着景寒的手向自己的丛林深处游去。 景寒的呼吸明显的变得沉重,像刚跑完百米。一会儿,景寒的手终于来到了霜儿最隐蔽也是最令男人向往的神秘地带。那里温暖而潮湿,正在洪水泛滥。 景寒终于抵抗不了霜儿的又惑,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扒光。几乎就在同时,霜儿也剥光了自己。两个人像两条蚯蚓似的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朕。 霜儿那细腻的皮肤,像锦缎一样。而景寒那粗糙的皮肤则像兴凯湖畔的细沙。两个人一接触,又好比是正负电的撞击,瞬间就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因为霜儿已经出水了,而景寒又是过来人,所以没费什么劲两个人就合二为一了。景寒已经有好多年没碰女人了,那久违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他贪婪的趴在霜儿的身上,贪婪的闻着霜儿身上发出的那种女人特有的香气。仿佛一辆於在泥泽中的汽车,一动不动。 霜儿大约是怕景寒半途而废或者不翼而飞,用牙叼着景寒的肩膀,两只手抓着景寒的臀部,两个高耸的汝房顶着景寒的胸膛。两个人都一动不动,都在享受着第一轮冲击波带来的震撼。 大约过了两分钟,霜儿先醒过来,对着景寒的耳朵小声说:“睡着了。”景寒扑哧一声笑了。他是明白人,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像汽车钢桶里的活塞一样,一下一下猛烈的抽搐起来。霜儿则在他x下疯狂的扭动着屁股配合着景寒。两个人不遗余力的折磨对方,仿佛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刺刀不见血誓不罢休。 约摸过了有十多分钟,霜儿“啊……啊……啊……”的叫声愈发的浪了。霜儿虽然和乔小龙在一起十几次,而且还生了孩子,但是体验这种快敢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那种欲死欲仙的感觉让霜儿不由得感叹:“做女人挺好。” 景寒发现霜儿像犯了羊癫疯似的颤抖不已,知道霜儿已经达到了快乐的巅峰。于是自己也不刻意的控制,很快就一泄如注。两个人一起奔向通往快乐的快车道,用周公的话说叫“礼成”。 景寒看着笑靥如花的霜儿,有些愧疚的说:“霜儿,委屈你了,要让你跟着我这个半大老头子过后半生。” 霜儿笑道:“我愿意,而且根据我的判断,你老人家宝刀不老绿水狂流。” 景寒不由得夸奖道:“你这个小嘴真会说话,真招人疼。”过了一个来小时,景寒兴起,又把霜儿要了一回,两个人这回终于筋疲力尽了,于是相拥着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霜儿早早的起来张罗早饭,因为得到了大姐夫爱情的滋润,脸儿红扑扑的,容光焕发,走道悠悠的充满了无限的活力。 景寒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趁着孩子不在跟前,在霜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说:“这小屁股蛋儿,溜圆。” 霜儿一回头,笑骂道:“缺德鬼你。” 两个人都哈哈笑起来。景寒说:“霜儿,等农家乐开业那天,我们一并把喜事办了,行吗?”。 霜儿一听,脸笑成了一朵花,说:“好啊,我还要和你照一张大大的结婚照,挂在咱们饭店里。”“对,”景寒说,“让客人们看看我们的老板娘多么美丽。” 霜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可没有大姐二姐她们几个长得好。” 景寒把霜儿搂在怀里,说:“在我眼里,我们家霜儿最漂亮。” 两个人统一了思想,就开始张罗开饭店的事情。首先的在兴凯湖畔盖一个二百平方的房子,光这一项投资就得十多万。大伙见景寒这么大手笔,都对他刮目相看,不知道他从哪弄了这么多钱。当然也有关系不好的,天天诅咒他倒霉……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三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七) ?在兴凯湖旅游旺季到来之前的六月份,景寒和霜儿的农家乐终于隆重的开业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八十三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七)章节】。开业那天,霜儿披上了婚纱,如愿以偿的做了新娘。 穿上婚纱的霜儿成了兴凯湖畔一道最靓丽的风景。就在婚礼和开业典礼如火如荼的进行的时候。打东边来了一辆警车,那辆警车紧贴着水边飞驰,激起一排排浪花,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景寒看见警车,心中烦躁。他自从在监狱里蹲了半年以后,就落下病了,一听见警笛声就心惊胆颤。不知道这辆警车是专程来参加自己婚礼的,还是路过。可是自己并没有通知派出所的人那,那就一定是路过了。景寒尽量往好处想。 景寒心里咯噔一下子,硬着头皮向前迈了一步说:“我叫景寒,你们找我什么事?” 那个警察说:“哦!新郎官。不好意思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汊” 景寒心里很闹腾,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个警察说:“有一起诈骗案牵涉到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八十三章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七)章节】。” 景寒莫名其妙的看了大伙一眼,说:“你们整错了吧?” 那个警察进一步解释说:“错不了,是牵扯到你,并不是说你实施了诈骗。” 这话也算说的比较清楚了,让景寒在亲友面前多少有了点面子。 景寒不能再退缩了,把霜儿叫道跟前,嘱咐她说:“你先把饭店开起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约摸一定是误会了。朕” 霜儿一听,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说:“景寒,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三个孩子照看好的。饭店我也会照常开业的。” 小冰见状也紧忙凑上来,说:“大姐夫,你放心吧,我马上回去让艾河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是怎么回事。” 景寒交代完,问那两个警察:“用不用拷上?” 那两个警察说:“不用,你只是协助我们调查,暂时还算不上违法。” 景寒于是对呆若木鸡的霜儿说:“别怕,连手铐子都不用带,说明我没大事。” 警车已经开出很远了,霜儿还穿着婚纱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喊着,“景寒,你别怕,我等你,海枯石烂……”开始说的话景寒隐约能听清,后面的话仿佛被人揪住扯断扔到了兴凯湖里,只能靠想象去猜测了。 那两个警察一言不发,景寒也不便搭话,几个人默默的走了一个来小时。警车进了公安局,景寒被带到了经侦科。景寒奇怪:妈的,自己既没做过买卖,也没诈骗过别人钱财,怎么还能跟经济案牵扯上。 那个警察还挺客气,让景寒坐在沙发上,还破天荒的给景寒倒了杯开水。景寒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接过去放在茶几上,他们越客气景寒心里越没底。 因为一个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如果跟自己客气一般来说准没好事。要么是有求于己,要么是先礼后兵。果然,那个看上去像个头的警察目光像锥子一般的看了景寒一会儿后,突然问道:“景寒,你认识李斌吗?”。 景寒一惊,立即想到小雪给他留下的那二十万块钱就是李斌临死前留给她们娘俩的,难道这钱有问题?景寒感到后背凉飕飕的,可是小雪并没交代呀。 “景寒!我问你话呢?”那个警察见景寒眼珠子叽里咕噜转,就提高了分贝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景寒缓过神来,说:“认识,就是他拐走了我的妻子徐小雪。” 那个警察似乎对李斌拐走小雪不感兴趣,只是挑主要的问道:“你妻子临死前是不是给了你二十万块钱?” 景寒一听,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这笔钱的事儿,于是矢口否认,说:“没有,就给了我一块手帕。” 那个警察见景寒装糊涂,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那,把证人给我叫来!”随着他的一声吆喝,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景寒看了一眼,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那个警察问景寒:“你见过这两个人吗?”。景寒摇摇头。 那个警察说:“也难怪你不记得了,我提醒你一下,在哈医大附属医院小雪的病房里。”景寒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不由得惊叫道:“原来是你们?” 景寒做梦也没想到那一男一女就是侍候和小雪同病房的那个女病号的两个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因为小雪提到李斌时景寒直觉他们两个反应非常强烈,因此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所以印象比较深刻。现在经过那个警察一提醒,立马想起来了。看来人的记忆对面貌确实特别的敏感。 那个警察见景寒想起来了,不由得高兴的说:“这回你该明白我们找你的目的了吧?” 景寒确实是明白了,明白没自己什么事,于是把心放肚子里,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明白。”天知道景寒真的没撒谎,因为小雪临死前并没有告诉他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他不知道其实小雪并不是有意要瞒他,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李斌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小雪比景寒知道的多一点就是李斌为了这笔钱畏罪自杀了。 那个警察见景寒不像撒谎的样,就说:“景寒,我们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小雪临死前给了你二十万,而不仅仅是一块手帕。” 景寒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一问三不知。 “你知道吗?”。那个警察用了一个设问句,来引起景寒的重视,“那二十万是李斌从别人那骗的。” 景寒心里一哆嗦,这钱果然不是从好道来的。 “你大约还不知道李斌是怎么死的吧?”那个警察说,“我告诉你景寒,李斌就是因为骗了他舅舅二十万,”他指了一下那个男的说,“我和小王去他家抓他时,他无处可逃,才跳楼自杀了。啊,对了,你大约还不知道这俩人是谁吧?”这个警察喜欢用设问句。 景寒摇摇头。那个警察说:“他俩就是受害人赵恩智的外甥和外甥女,男的叫崔冰,女的叫崔雪。” 那两个人冲景寒献媚的点点头,景寒也冲他们冷漠的点点头。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八) ?(蒲公英中文网)景寒想:冥冥之中真的是有神灵存在,李斌骗人家钱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被人发现。蒲公英中文网李斌现在明白了这二十万原来是个烫手的山芋,不过那是小雪留给李想的。以后李想上大学,找工作,结婚,买房子全指的这笔钱那,我要是随随便便的就给交出去,李想怎么办?悌 我如何对得起小雪的在天之灵,况且现在警察们也只是听了一面之词,我就给他来个死无对证,料想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反正又不是我骗的。张老六想好后就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架势,坚决不承认有那二十万,说一千道一万,小雪就给了他一块手帕,根本没有他们所说的存折。 警察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们见景寒比预想的要顽固,就给他带上手铐先关起来再说,暂时定的罪名就叫协助犯罪分子转移脏款。谀 景寒曾经在监狱里待了大半年,因此并不在乎,只是感到窝囊。这可真是半路捡个水烟袋,都别扭出弯来了。 景寒在看守所里关了一个礼拜,那个警察大约是想起他来了,又把他从号里提了出来。景寒不知道是福是祸心里忐忑不安。那个警察说:“景寒,凭良心说,这事确实跟你无关,把你关起来确实挺冤的。蒲公英中文网这么的吧,经过受害人家属的请求,我们决定把你拉到受害人赵恩智家去看看,如果到时候你还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放了你。”谀 景寒想他们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只好跟着崔冰和崔雪坐着警车去了穆棱,赵恩智的家在穆棱县一个叫崔家洼的村子里。离穆棱县城还有一百多里地。 大伙从早上开始跑,到了穆棱吃点饭,又接着走,待走到崔家洼,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太阳都偏西了。 崔冰和崔雪领着大伙进了他舅舅家,家里一贫如洗,只有赵恩智嘴歪眼斜的瘫在炕上让人惨不忍睹。赵恩智看见他们进来,一只好眼睛发出浑浊的探寻的光。 崔雪给景寒介绍说:“这就是我大舅,因为被李斌以能帮我表弟进军校的名义骗走二十万后,我舅妈一气之下和他离了婚,他急火攻心,中风偏瘫,已经在床上躺好几年了。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要帐的抢光了,现在就靠我那倒霉的表弟干点零活来维持这个家,我表弟精神也快崩溃了。”悌 景寒正看着赵恩智发呆,崔冰把他表弟赵亚明找回来了。蒲公英中文网崔雪给他介绍说这是李斌……赵亚明以为景寒就是骗他家钱的李斌,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还没等崔雪说完,他就冲上来狠狠的给了景寒一拳,景寒的牙咯在的嘴唇上,嘴角随即就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景寒用食指把嘴角的血抹了抹,崔冰连忙把赵亚明抱住说:“表弟,你整错了,他不是李斌。” 赵亚明听崔雪介绍完才知道景寒是李斌妻子的前夫,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景叔叔,对不起,你打我几拳出出气吧。” 景寒把赵亚明扶起来说:“不知者不怪。” 崔雪接着说:“张哥,我们知道你心里也挺为难,毕竟你的指的这二十万养活小雪姐和李斌的儿子,如果你现在把这二十万还给我舅,以后孩子念书、结婚就都得你自己负责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二十万毕竟不是李斌的,你就是用这二十万把孩子抚养大,对他来说是福是祸也不一定。况且我们这么凑巧就看到小雪姐把钱交给你的一幕,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景寒不是铁石心肠,说:“妹子,你别说了,我答应小雪帮她养活儿子也并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而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这些天我为什么一直没承认,就因为这是小雪留给她儿子的,我不能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就把钱随随便便的交出去。” 崔雪和崔冰还有赵亚明以及那两个警察都频频点头。仿佛景寒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做着非常重要的指示。景寒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伟大感。 景寒接着说:“今天看到这个场景我是真的感觉这笔钱不该归孩子,我决定把它还给赵大哥。” 赵恩智似乎也听懂了景寒的话,用半个好使的身子做出了一些细微的表示感谢的动作。赵亚明激动的热泪盈眶,又要给景寒跪下,景寒连忙扶住了他说:“兄弟,要说下跪其实应该是我替李斌给你爸下跪才对。” 大伙都哈哈笑着说:“那哪能,你也是受害者。” 景寒待大伙兴奋劲过去了,才凝重的说:“但是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头里,” 大伙一听,直觉是六枝儿扣鼻子——眼前出岔了,都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 景寒明白大伙的心思,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是要食言,但是那二十万都让我投在‘农家乐’了。” 那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说:“那就只有把你的饭店兑出去了。” 景寒一听,眼睛湿润了,但是还没有落下来,勉强的点点头,说:“兑出去可以,但是能卖多少钱不知道。”景寒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不够二十万,怎么办? 那两个警察一听,同时看了赵亚明一眼,崔冰和崔雪也把目光集中在赵亚明身上。赵亚明毫不犹豫的说:“有多少算多少。”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回兴凯湖吧。”那两个警察如释重负的说,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崔冰和崔雪也同时叹了口气。算是皆大欢喜。 一行人屡屡行行的回到兴凯湖。霜儿掐着腰,正指挥着服务员在进货、剖鱼、切菜、上菜,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七月份正是兴凯湖旅游的黄金季节,游人如织,每个饭店都是人满为患。 霜儿没看见景寒,见这一大帮人进来,还以为是来兴凯湖旅游的游客。满脸堆笑的冲上来迎接,一边扯着赵亚明的袖子往屋里拽。 这伙人知道是景寒的饭店,都各揣心腹事的沁着头往屋里走。霜儿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强颜作笑。直到让到最后,发现了景寒才傻了眼,啊……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八十五章 长久的爱与短暂的性(二十九) ?(蒲公英中文网)霜儿起初还以为是景寒领朋友来吃饭,给大伙安排了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务员先给客人倒点水,然后把景寒叫道一边,先是爱恋的看了一眼,见景寒脸上没伤,这才宽慰的说:“他们没打你吧?” 景寒苦笑道:“没有。蒲公英中文网”悌 霜儿趁着身边没人,在景寒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说:“没有就好,只是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公安局为什么抓你,我们又没犯法?” 景寒叹了口气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谀 霜儿一听,连忙把耳朵抠一抠。景寒简单扼要的把李斌诈骗的事给霜儿学了一遍。霜儿一听,仿佛晴天霹雳,说:“还有这事?只是……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钱在你这儿的呢?” 景寒咧咧嘴:“说来蹊跷,我去哈尔滨侍候你大姐的时候,和你大姐一个病房的那个患者竟然和被李斌骗的人有亲戚。” 霜儿一听,不由得自语:“看来这都是报应啊,那现在怎么办?” 景寒摇摇头,说:“还能怎么办,把饭店给人家呗。”悌 霜儿一听,眼泪不由得刷刷的落下来。蒲公英中文网景寒帮她擦一擦。霜儿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头扎到景寒的怀里,放声大哭。 景寒把房照和营业执照交给赵亚明说:“你是把它兑出去,还是继续经营就随你了。”谀 赵亚明扑通一声跪在景寒和霜儿面前,说:“景寒叔,嫂子,以后我如果发达了,一定帮你们把李斌的儿子养大。” 景寒虽然知道这都是没影的事,但是赵亚明能说出这番话来,还是让他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丝安慰。他把赵亚明扶起来,说:“亚明,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住了。只是……”其实景寒是想说今后李想长大了,他怎么向李想解释。但是一想这话跟赵亚明说也没什么用,于是摇摇头罢了。 那两个警察看出了景寒的苦衷,说:“景寒,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们出具一个调解书的。待孩子长大了,你就可以拿出来给他看。” 景寒心里略微的宽慰了一些。把调解书收起来和霜儿黯然退场。 两个人回到家,景寒茶饭不思。霜儿虽然心里也像刀绞一样,但是还是得强颜作笑哄景寒开心。蒲公英中文网景寒明白霜儿的苦心,只是很难做到得而喜失而不忧。 两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过了一个多月。那天小冰和艾河开着车来到景寒家。景寒和霜儿见小冰和艾河贤伉俪并辔来访,有些意外的惊奇。小冰虽然半拉眼也看不上小猴,但因为这个孩子是由于她的原因才错误的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她每次来都要给小猴带点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以至于小猴还最喜欢她这个三姨妈。 景寒和霜儿把小冰和艾河让进屋,分宾主落座,霜儿就要杀鸡宰鱼准备饭菜。小冰说:“别忙活了,老妹儿,我和你三姐夫在家吃完来的。” 霜儿见他们是有备而来,就罢了,于是大伙坐下来唠嗑。艾河和小冰还是照例先问了一下景寒把饭店拱手与人的事情。景寒只好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第n遍的学了一下。艾河和小冰也像一般人那样的惊讶了一回。惊讶后,艾河先试探性的问道:“景寒,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景寒颓然的说:“有什么打算,混吃等死呗。”也不能赖景寒心灰意懒,三个大儿子搁谁也够喝一壶的。 哎——,艾河长叹了一声,说:“景寒,咱们乡马老四在俄罗斯倒腾木材发财了,现在需要乡里帮着输出几个民工,一年去掉吃喝工资保两万。你看……” 这在上个世纪末是非常诱人的,但是艾河心里也明白,景寒一走,就要苦了霜儿了,所以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睛在景寒和霜儿两个脸上扫描着。 景寒听说一年能净胜两万,心里早就长草跃跃欲试。但是他也和艾河一样的担心霜儿,所以也只管把眼睛去瞄着霜儿。 平心而论,霜儿心里既舍不得景寒走,同时也打怵一个人在家,只从那年她被桥小龙强尖后,一到晚上就害怕。但是这些都是说不到台面上的问题。还有就是他们俩得为这三个小蛋子的今后着想,这些都不允许她有一点儿女私情。于是强装笑颜,说:“去,景寒,这么好的事干嘛不去。” 霜儿一开口,大伙都松了一口气。艾河于是嘱咐景寒:“这几天在家安心等着,护照一办下来马上就得走。” 景寒和霜儿把小冰和艾河送走。两个人又是喜又是悲。晚上霜儿爬进景寒的被窝,说:“让我抽抽你,省的到俄罗斯那面憋的受不了了,在去找俄罗斯女人抽。她们都可脏了,别在染上病。” 景寒把霜儿搂在怀里,说:“现在只有你还把我这老头子当个宝。” 两个人心情复杂的干着那个事,因为个踹心腹事,所以也没怎么尽兴就草草收兵了。 办护照岂是容易的,待护照办下来,已经是过了国庆节了。景寒和霜儿免不得洒泪而别,好在和景寒一起的还有本村的一个叫代西戎的,好歹算有个伴。 景寒他们一行十个人是在绥芬河出界的。绥芬河虽然是个不大的小城市,但是看得出是一个正在蒸蒸日上的投资热土,因为到处都是忙碌的施工现场,大街上中国人和俄罗斯人几乎各占一半,熙熙攘攘屡屡行行,不辨东西,不分南北。把个绥芬河装点的热闹非凡。 景寒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他发现这里的俄罗斯女人都特别的漂亮。不像在密山看见的那些俄罗斯老娘们一个比一个蠢。 大伙在绥芬河简单的吃了点饭,备好了水和面包等食品,就匆匆的登上了发往俄罗斯火车。一上车,连列车员都换上俄罗斯人了。他们用生硬的俄语跟景寒他们打招呼。景寒多少能听懂几句俄语,于是比比划划的和他们进行艰难的交谈。 聊了几句,大伙都感到乏味,于是就罢了。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八十六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一) ?(蒲公英中文网)据说绥芬河是从一个村演变而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它还比较简陋,几条仄仄的街道旁,零星的矗立着几栋楼房。蒲公英中文网一条仄仄的小河穿城而过,想必就是所谓的绥芬河了。 不过绥芬河虽然简陋,却能看得出这是一片热土,因为已经在建的楼房比那些建好的楼房还多。绥芬河的街道虽然狭窄,但是却人满为患。悌 当时,国家南开深圳,北开绥芬河,全国幻想着发财的人一部分涌到了深圳,剩下的都涌到了绥芬河,还有俄罗斯梦想发财的人也涌到了这里。 大街上中国人和俄罗斯人摩肩接踵,尤其是那些身材高挑的俄罗斯少女,让绥芬河洋溢着浓郁的俄罗斯风情。 大伙简单的吃点饭,就踏上了去俄罗斯的列车,在列车启动的那一刻,景寒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拥而上。想自己这些年,做梦都是去俄罗斯,为了去俄罗斯,他倾家荡产,背井离乡,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不由得苦笑连连。 列车像蜗牛似的在俄罗斯境内爬行。景寒直觉俄罗斯比中国冷多了,已经刚进十月份,但是道两边已经是白雪皑皑了。悌 俄罗斯远东地区人口非常稀少,列车走了很长时间,才能看见一个小村落,十几户人家,像散落在地上的几枚棋子。蒲公英中文网列车走了五、六个小时,到了远东的第一个城市乌苏里斯克。谀 这个乌苏里斯克是俄罗斯最常见的一种小城,脏兮兮的非常破旧,街上的俄罗斯美女还没有绥芬河多。 俄罗斯特有的一百七八十斤到二百斤左右的大胖老娘们却比比皆是,景寒看见她们不由得想起了过年时吃的肥肠,景寒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对于这些远道而来的中国民工,俄罗斯人没有表现出一点热情和好奇,他们只是非常冷漠的看了他们几眼,见他们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就匆匆的一扫而过。不知道为什么景寒感觉俄罗斯人对中国人似乎并不友好。看他们就像看一堆没人要的垃圾。 景寒他们没敢去饭店,负责护送他们的乡经管站王站长在火车站旁边的商店里给大伙买了面包和火腿肠,大伙在车站简单的对付了一下,就又转乘大巴继续前进。 景寒他们上了大巴,又继续前进,走了不长时间天就黑了,两边是无尽的森林和皑皑的白雪,黑夜像盘古还没有开天辟地之前一样黑的密不透风。 大巴的两个大灯像在黑暗的心脏里挖出的两个地洞,大巴就在这个光洞里穿行。景寒以往经常在夜间活动,对黑暗并不陌生。蒲公英中文网 但是现在走在异国他乡,心里还是感到很不踏实,似乎道两旁的黑暗里隐藏了无数的魔鬼,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把大巴撕裂,然后把他们一个个的抓住生吞了。 路程似乎远的没有尽头,景寒今天才发现,不知道目的地的旅程原来是世界上最遥远的旅程。汽车大约走了四、五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景寒仿佛去阴间走了一遭,值得庆幸的是竟然还有还阳的时候。下了车,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个镇,还是个村,只见遍地是木头,看来更像一个林场。有几个水银灯散落在木材厂几个角落,把木材厂衬的更加冷清。 他们下了车,正在往下搬行李时,马老四已经来接他们了。跟马老四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中国人。大伙见马老四没带车来,知道住的地方不远。 景寒还是头一次见着马老四,瞄了一眼,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是凶面还是善面。王站长本想在车站把大伙给马老四介绍认识,但是看马老四的意思好像没有急着认识的意思,就罢了。 大伙拎着行李跟在马老四屁股后头,出了货场,果然工棚就在不远处。一进屋,大油桶改装成的火炉子炉火正旺。 火炉旁堆着一堆劈好的木头,景寒扫了一眼,全是上好的红松。大伙把东西撂下后,王站长把在乌苏里斯克买的面包和香肠拿出来大伙垫吧掂吧。 马老四等大伙吃完,说:“你们今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给大家接风。”说完和王站长一起出去了。景寒看了一下他们住的房子,都是用原木直接搭起来的,非常古朴,屋子里散发着松脂燃烧发出的香味,遮住了工人们的臭脚丫子味。 先来的工人已经把炕梢占领了,那几个同来的小伙子见炕头空着,还以为是特意给他们留的呢,于是争着把行李往炕头放。景寒多了个心眼,他看了一眼已经焦糊的辨不出本色的炕革,便把行李放在了两伙人中间,算作是给先来的和后到的两伙人做了个分界线。 因为换了环境,景寒躺在炕上半天也难以入睡。第二天,景寒他们醒来时已经十点多钟了,同屋早来的那几个工人已经上班去了,行李卷胡乱的堆在炕里。景寒他们依样画葫芦,也把行李卷好堆在炕里。那几个抢炕头的小伙子烙的呲牙瞪眼,后悔不迭,都说景寒姜还是老的辣。景寒笑了笑说:“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都多。” 那几个小伙子虽然觉得景寒有些吹牛,但也打心眼里佩服他的远见卓识。几个人洗漱完毕,王站长就来叫他们吃饭,说:“老宝子要给大伙接风。” 他们以为是下馆子,都美够呛,都在心里盘算着俄罗斯的饭店什么样,西餐什么味儿。几个人穿戴整齐跟着王站长出了工棚,没走几步,王站长就把他们领进了 一个较小的工棚。 进屋一看,一个眉眼比较齐整的小媳妇正在放桌子,原来马老四所谓的接风地点就是他们今后的食堂,那个女人正是马老五的媳妇,几个人有些失望的坐了下来,抽着烟闲聊。 大伙聊了一会儿,马老四来了。王站长先把马老四给大伙介绍了一下,然后又把这几个人给马老四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随后上菜,先是猪下货,诸如猪心、猪肝、猪大肠,有的是新烀的,有的回的勺。猪下货上完后,又开始上鱼,一斤多沉的大鲫鱼,七、八斤沉的大胖头,不用说都是兴凯湖产的,一点土腥味也没有。 这时,一条十了多斤沉的大白鱼隆重登场。这么大的白鱼,不要说那几个小伙子,就是景寒也造一愣。马老四见大伙垂涎欲滴,就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然后示意大伙动筷吧。 大伙旋风筷子抡起来,抡了一阵子之后,白鱼上面的一半已经露刺了。大伙抡筷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有的已经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开始摸烟了。马老四指着白鱼扫了大伙一圈问:“怎么样?头一次吃这么大的白鱼吧?”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八十七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二) ?这么大的白鱼,不要说那几个小伙子,就是景寒也造一愣。马老四见大伙垂涎欲滴,就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然后示意大伙动筷吧。 大伙旋风筷子抡起来,抡了一阵子之后,白鱼上面的一半已经露刺了。大伙抡筷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有的已经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开始摸烟了。马老四指着白鱼扫了大伙一圈说:“怎么样?头一次吃这么大的白鱼吧?” 大伙都纷纷点头。马老四接着说:“本来我想领大伙去饭店吃,可是俄罗斯厨师整的那玩意儿咱们中国人吃不了;不是大肥肉片子,就是烙的半生不熟的牛排,一咬还冒血;还有就是在锅里烀一锅土豆子,叉的稀碎,俄罗斯人管那叫沙拉,其实就是咱们农村人所 《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八十七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三) ?那天,景寒正站在火车厢上指挥安德烈,突然眼前一亮,叶莉娅跑了过来【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八十八章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三)章节】。 在景寒眼里俄罗斯女人就分两类:少女和妇女(农村人习惯称结婚后的女人为妇女),身材苗条的是少女;二百来斤,满脸褶子,脸上的肉像要烂了的桃子似的;双峰凸起,如果把孩子放在两个之间都能卡住的是妇女,除此以外,看不出丑俊。 今天他仔细的看了一眼叶莉娅,发现她身材苗条,屁股翘翘,挺挺,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像海水一眼清澈而深邃,非常漂亮。 景寒以为叶莉娅是来找安德烈的,安德烈或许也这么以为,因为他停下了手里的活,把头探了出来。 景寒和安德烈都有些懵,两个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一起盯着叶莉娅看,叶莉娅直接向代西戎走去。叶莉娅上了代西戎所在的那节火车皮,和代西戎热烈的交谈,因为汉语不是很熟练,因此还伴随了很多夸张的手势汊。 景寒看见他们谈的那么热烈,心里有些后悔那天领代西戎去安德烈家吃饭,感觉有点引狼入室的倾向,决定以后再也不带代西戎去安德烈家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景寒特意和代西戎坐在一起,小声的问代西戎:“叶莉娅找你干什么?” 代西戎平静的说:“叶莉娅的几个小姐妹想买口红,问我还有没有了?”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俄罗斯轻工产品非常匮乏,因此很多去俄罗斯出差或打工的中国人都带一些口红,泡泡糖,白酒,香烟,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到那边和俄罗斯人交换,获利不菲【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八十八章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三)章节】。 果然,吃完饭,代西戎就从自己的皮箱里翻出一把口红揣兜里出去了。景寒累了一上午,也没闲心去管人家的闲事,瘫在炕上休息。 过了几天,叶莉娅又来找代西戎,这回是直接到的宿舍。代西戎于是又把皮箱打开,又拿出一把口红跟着叶莉娅走了。大伙一见代西戎的口红这么畅销,就纷纷凑上来问:“代西戎,你也帮我们卖卖?朕” 代西戎说:“行啊。一管十块钱。” 大伙虽然觉得有些贱,因为他们从国内就是五块钱一管买的。现在,才翻一番,他们有点不甘心。代西戎说:“不同意拉倒,反正不是我求你们的。” 有几个性格急的就按着代西戎说的价格成交;代西戎再以二十元一管的价格卖给叶莉娅,叶莉娅再以三十元一管的价格卖给她的那些小姐妹,大伙都有钱赚;都美够呛,都心照不宣。 景寒见代西戎跟叶莉娅接触只是为了卖口红,也就不再留意他们的交往。 一天傍晚,吃完饭,景寒嫌屋里闷,就跑到宿舍旁边不远的木头堆上去抽烟。当时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不冷不热,景寒靠在木头堆上抽着普利马牌的俄罗斯廉价烟。 这种烟非常辣,有点像中国农村人抽的那种“旱炮”。和景寒一起的小伙子都抽不了这种烟,嫌辣,只有景寒能享受的了,因为他在国内时就是抽旱炮的。 景寒看着树林里那些匆匆忙忙归巢的各种鸟儿,不由得想起了霜儿,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她过的怎样,他还想进一部的往深处想一想……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有青年男女交谈的声音。他贴着木头堆踱了过去,探出头一看,原来是代西戎和叶莉娅两人正在激烈热吻,瞅那架势,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唇子咬下来才心甘。 尤其是代西戎的两个爪子还在叶莉娅的身上乱摸,身体因激动而扭曲变形,从亲热程度推断,俩人恋爱得有一段时间了。景寒很生气,他真想冲上去大喝一声,把代西戎那个王八蛋吓阳痿。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他和安德烈是好朋友,当然最主要的是代西戎已经结婚有子,这不是欺骗叶莉娅吗。 景寒悄悄的回到宿舍,他躺在炕上,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代西戎揩完油回来了,喜气洋洋的样子,哼着小曲。景寒想不用你抖擞,有你哭那天。 景寒知道这事跟代西戎没法谈,因为代西戎是个叼着奶头不撒口的人,信奉的人生哲学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可是他又不能眼瞅着叶莉娅受伤害,怎么办呢? 景寒决定找安德烈谈谈,依景寒的意思,反正我事先提醒你了,以后如果真出了什么丑事,你别埋怨我。 一天上午,装完的火车皮拖走了,空的火车皮还没推来,大伙没事干就靠在木头堆上半躺着休息,享受着俄罗斯冬日难得的好阳光。 景寒示意安德烈下来,安德烈从吊车上下来。景寒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俩人靠在木头堆上抽烟。景寒问安德烈:“叶莉娅和代西戎处对象你知道吗?”。 安德烈大咧咧的说:“知道。” 景寒很奇怪,问安德烈:“知道你怎么不阻止?” 安德烈更奇怪的看着景寒,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景寒有些懵,考虑再三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会儿,火车进来了,大伙又开始干活,景寒想既然安德烈都不管,我算哪根葱,算了。 冬去春来,寒暑易节,转眼之时,景寒他们来俄罗斯已经一年多了,大伙吃着俄罗斯的大白鱼,****着俄罗斯的大胖娘们儿,日子过得还算开心。一天上午间休期间,景寒回宿舍取烟。 走到宿舍门口,景寒隐约听见宿舍里有女人的惨叫声,像被人用刀子剜肉,非常瘆人。他心里一惊,做梦也没想到会是叶莉娅发出的,也怪他放屁带出屎——大意了。 俄罗斯女孩儿跟中国女孩子不一样,中国女孩子干那事的时候,总有一种吃亏的心理,即便自身也很享受,但她们还要装出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噘噘嘴旯旯脸噤如寒蝉。 这其实跟女孩的父母从小就向她们灌输的贞操观有很大关系,因为她们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太珍贵了。一旦让男人碰了,难免会心疼,总觉着给自己多少补偿也弥补不了她们上的那点创伤。 而俄罗斯女孩子并没有这种吃亏占便宜的心理,她们认为这是上帝赐予人类的幸福,男人和女人都应该尽情享受。因此她们很放得开,也很珍惜每一次坐爱的机会,为了把快乐推向极致,她们会发出很夸张的叫声来刺激男人的感官。让男人更加卖力气的耕耘。 而这种快乐的叫声,如果不仔细分辨很容易和痛苦时发出的叫声混淆。景寒就犯了这个病,他一脚把门踹开,放眼望去,代西戎赤果着上身,裤子褪到膝盖处,趴在同样赤果着上身的叶莉娅身上做着剧烈的俯卧撑。叶莉娅披头散发,两个乱颤,两个像雪地里的两颗大山楂一样醒目。两个人突然听到门响,都转过头来往门口瞧。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四) ?一会儿,叶莉娅披头散发的跑出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和景寒打了声招呼,脸一红遛了【小姨子是姐夫的……189章节】。景寒进了屋,见代西戎坐在炕沿上抽烟,脸色阴沉。看样子是怪景寒撞破了自己的好事。 景寒冲过去,冷不丁给了代西戎一个通天炮,把代西戎打了个倒仰。代西戎从炕上爬起来,揉了揉腮帮子,恶狠狠的说:“要不是看在我们是老乡的面子上,我今天非打残你不可。” 这一点景寒坚信,因为代西戎不但比景寒小十多岁,而且比景寒魁梧得多。景寒从行李卷里摸出一盒烟,气哼哼的离开了宿舍。他回到工地,就把安德烈喊了下来,把刚才看见的情形跟安德烈学了一遍。 再过一个年,景寒他们来俄罗斯已经两年了,一天,安德烈来找景寒,说:“叶莉娅怀孕了,你帮我把代西戎叫出来,他要和他谈谈。” 景寒把代西戎喊出来,代西戎见着安德烈,有些心虚,想必他也知道叶莉娅怀孕的事了汊【小姨子是姐夫的……189章节】。 安德烈问他:“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代西戎寻思了半天,说:“我还没想好。” 安德烈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好好考虑。”过了一个月,安德烈又来找代西戎。 代西戎知道拖不过去了,就当着景寒的面说自己娶不了叶莉娅,因为自己有老婆、有孩子。 安德烈没想到代西戎已经结婚了,并且还有孩子,暴跳如雷,说:“混账,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代西戎一下子傻眼了,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景寒,希望景寒能帮他平息安德烈的烈火。景寒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西谚有云: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安德烈留下那句狠话后,景寒一直担心会有不测发生。代西戎也觉着这事不能就这么拉倒,他向马老四请假说要回家看看,其实是想溜朕。 马老四不知道这件事,安慰他说:“等几天,忙过这一段就让你回去。”代西戎不好再坚持,天天如坐针毡。 安德烈还是照常上班,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景寒问他:“叶莉娅怎么样了?”他说:“快生了,”随后又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代西戎这个混蛋,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景寒劝他不要冲动。他说:“如果是你的女儿被人搞大了肚子,你能无动于衷吗?”。景寒哑口无言,不过他预感到危险已经不远了,他偷偷的提醒代西戎要多加小心。 代西戎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恨的景寒牙根直痒痒无可奈何。 一天晚上,景寒洗完脚正坐在炕上抽烟,代西戎领着同来的几个人在玩扑克,一块钱的红,这是他们每晚必须进行的唯一的娱乐方式。 这时,宿舍的门被踹开了,七、八个俄罗斯小伙子在安德烈的带领下冲进了宿舍,他们人手一根胳膊粗的棒子来势汹汹。 景寒见事不妙,跳下地拦住了安德烈,说:“大哥,有事好商量。” 安德烈已经气红了眼,他把景寒牢牢的按在炕上,一挥手,其他几个人便饿虎扑食一般向代西戎扑去。和代西戎一起打扑克的几个小伙子见状,都站起来帮着代西戎,双方开始了混战。 俄罗斯这方有备而来,中国这面则属于仓促应战,因此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打散的那几个小伙子借机躲了出去,毕竟不是亲兄弟,谁会去白白送死。 那伙俄罗斯人此行目标明确,并不去纠缠其他中国人,他们把代西戎摁在地上,棍棒如雨,打的代西戎像杀猪似的嚎叫。 景寒听见代西戎发出的叫声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耳朵所能忍受的范畴,知道情况不妙,跟安德烈说:“大哥,你怎么也不至于打死他吧。” 安德烈已经丧心病狂,根本听不进去。景寒无奈,只好趁安德烈不注意,一使劲把安德烈甩开。蹦到地上,光脚跑到代西戎面前,整个人冲上去护住代西戎。 那几个俄罗斯人措手不及,有几棒子打实了,景寒只觉右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忙喊道:“安德烈,我腿折了,你快来救我……” 安德烈一听,连忙喊道:“住手,快住手……” 那几个俄罗斯小伙子大约也怕闹出人命来,于是齐刷刷的收起了棒子。安德烈把景寒抱到炕上,说了句对不起,就领着那些人扬长而去了。 代西戎的一条胳膊似乎被打折了,因为他一直捧着那条胳膊哀嚎,像要死去的样子。 景寒见他遍体鳞伤,非常恐惧,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连忙安排人去叫马老四。马老四听说工人被打伤了,很意外,他在俄罗斯倒腾木材十年,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他匆匆赶到宿舍,发现被打伤的不仅是代西戎,还有景寒以及和景寒一起来的那伙人。其中伤最重的就是景寒和代西戎。他和司机一起把他们俩送到镇上一家中国人开的诊所去。 大夫简单的看了看,指着景寒说:“这个腿打折一条。” 又指着代西戎说:“这个胳臂打折了一条。” 马老四问景寒怎么回事?景寒只好忍着疼痛把代西戎和叶莉娅处对象,叶莉娅怀孕以及代西戎想甩了人家的事向马老四大致学了一遍。 马老四恨得牙根直痒痒,当着代西戎的面说:“艾河怎么给我招来这么个东西?”当时马老四已经知道了景寒是艾河的连桥,说这话不用说也是说给景寒听的。景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要不咱们报案吧!” 马老四冷笑道:“报案,你以为这是在中国,他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就想拉倒,没打死他算便宜,你们以为俄罗斯女人就可以白玩儿。” 马老四扫了大伙一眼接着说道:“我郑重的提醒你们,离俄罗斯女人远点。如果今后再有人犯类似的错误,立即给我滚蛋。” 景寒待马老四气消了,问道:“那我们俩怎么办?” 马老四寻思了一会说:“俄罗斯缺医少药,还是把你们送回家治吧。明天一早,用我的车把你们送到密山口岸,然后从那里出关。”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待霜儿连哭带喊的赶到密山口岸,艾河已经把景寒和代西戎接走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九十章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五)章节】。霜儿擦擦眼泪又赶早班车撵到了人民医院。在三楼骨科病房,霜儿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景寒。 景寒这两天也没睡好觉,胡子也没刮,面黑肌瘦,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小老头了。 霜儿进去的时候,医生正在给景寒接骨。景寒虽然咬牙坚持,但是豆大的汗珠子还是噼里啪啦往下掉。霜儿拨开众人喊了一声“景寒”便冲到了跟前。 景寒见着霜儿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霜儿把景寒的脑袋捧在怀里,任景寒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前大襟。有了霜儿的安慰,景寒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 艾河和小冰已经从马老四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现在见霜儿来了,便扔下二百块钱先回去了。 剩下霜儿见病房里就景寒自己,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公,你这是怎么整的?你上人家俄罗斯老娘们儿的炕了?” 景寒苦笑道:“不是我,是代西戎把人家安德烈的姑娘肚子搞大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九十章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五)章节】。安德烈不让了,结果打了起来,”景寒说到这“哎哟”了一声。霜儿见状连忙用手在景寒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又疼了?” 景寒咧咧嘴,说:“没事,你别担心。” 景寒疼的差点了,就又接着说道:“我因为护着代西戎,所以才被打折了腿。”说完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霜儿是沾火就着的脾气,听说景寒是代人受过,立即气愤的说:“他惹的祸,我们凭什么替他受过,我去找黄毛子。”黄毛子是代西戎的媳妇,因为一生下来头发就是黄色的而得名朕。 景寒连忙制止霜儿说:“代西戎的胳膊也给打折了,就在隔病房间呢,你就不要去给他添恼着了。”霜儿一听代西戎也给打折了胳膊,心里多少平衡了些,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他活该,怎么不把给他剁下去。” 这时,黄毛子气呼呼的推门而入,指着景寒的鼻子喊道:“景寒,你干的好事,让我们家老代跟着受罪,你得给我个说法。” 景寒一听,心比腿疼。霜儿气愤的说:“你属猪八戒的——倒打一耙。” 景寒怕霜儿说漏嘴,连忙喝住了霜儿,对黄毛子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一边从枕头底下翻出五百块钱递给黄毛子,说:“大哥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黄毛子“哼”了一声,接过块钱,乜了一眼。看那意思是嫌少,于是扔下一句“我还会过来的。” 景寒说:“咱们有帐不怕算。” 黄毛子见景寒不像要赖账的样,意外的惊喜洋溢在脸上。霜儿冲黄毛子的背影“呸”了一口,说:“损色。” 霜儿待黄毛子离开后,重新审视景寒一眼,说:“我真不知道我应该信谁的。” 景寒虽然问心无愧,但还是为自己辩了一句:“你说呢?” 霜儿笑一笑,不言而喻她当然还是相信景寒了。更何况没过几天代西戎就趁黄毛子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过来把五百块钱还给了景寒。 景寒在家养了半年,花了一万多,才把腿治利索。身体恢复后,景寒思来想去感觉还是俄罗斯钱好赚,于是告别霜儿又回到了马老四那。 马老四通过代西戎这件事,觉着景寒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人,于是便就把货场上的工作都交给了景寒。景寒也不负众望,把货场打理的井井有条,让马老四非常满意。 过了中秋节,马老四就衣锦还乡回家过年去了。马老四临走前,把后勤这块交给了他弟弟马老五,把货场这块交给了景寒。 俄罗斯天气冷的早,一过中秋,有的地方就开始下雪结冰了。景寒他们的活是紧三天慢三天不紧不慢又三天。主要是看火车皮,火车皮请下来了,就的不分黑白的干。 没有车皮时,大伙把从山上运来的木头归归楞就完事。大伙闲的没事就撅着屁股耍钱,景寒比较喜欢喝酒,对耍钱没大兴趣。 实在无聊就去镇上小市场溜达,他发现随着天气转冷,市场上偶尔能遇见卖白鱼的了。俄罗斯人一般不吃淡水鱼,因此也没人打鱼,所以市面上卖白鱼的并不多,尤其是这个季节。 景寒问一个卖鱼的中国人:“你们的白鱼是从哪上的?” 那个人说:“你要买白鱼我就告诉你。”景寒无奈只好挑了一条三斤多沉的买了下来,花了一百多卢布,折合人民币二十多块钱,平均八块来钱一斤。 景寒把鱼拿到手,瞅着那个卖鱼的中国人说:“这回你该告诉我了吧!”那个卖鱼的人说:“我是从俄罗斯兴凯湖水上警察局上的。” 景寒一听兴凯湖水上警察局,心里暗喜,马上想到了安德烈。他拎着那条白鱼就跑安德烈家去了,安德烈两口子见景寒拎了条白鱼来,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景寒。 景寒说:“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们之所以认为白鱼不好吃,是因为你们不会做,今天我露一手让你们开开眼界。” 景寒因为从小就在湖边长大,因此做的一手好鱼。一会儿白鱼炖好了,安德烈一家一尝,果然味道鲜美无比,大伙开怀畅饮。 酒足饭饱,景寒问安德烈:“兴凯湖水上警察局你有认识人吗?”。 安德烈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说:“你应该问我兴凯湖水上警察局我有不认识的人吗?”。 景寒哈哈大笑,说:“那好,你陪我去一趟,我想买点白鱼。”安德烈也不问景寒买白鱼干什么,俄罗斯人就这点好,你只要不想高诉他,他们从来不打听。 安德烈开上自家的“拉达”,拉着景寒跑了两个来小时才到了兴凯湖水上警察局。安德烈领着景寒进了局长办公室,和局长热烈的拥抱了一下。 然后给局长介绍景寒,说:“这就是把我抓跑的那个中国人——景寒。” 局长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景寒,然后和景寒握了握手。景寒紧忙把两瓶“北大荒”递上去。局长见着“北大荒”,态度马上亲热了许多,又和景寒重新拥抱了一下,然后把“北大荒”咬开,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长长的出了口气感叹道:“好酒啊好酒。”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六) ?安德烈待局长喝完说:“我的朋友想买白鱼【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九十一章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六)章节】。” 局长立即安排一个手下领着景寒和安德烈去了仓库,把这几天没收中国渔民的白鱼都拿出来让景寒挑。 景寒从五斤重的往上挑,挑了十多条,计一百多斤,按着每斤四十卢布的价格买了下来,总共花了折合人民币一千来块钱。那个局长看在那两瓶北大荒的份上,又白送景寒几条小一点的白鱼。 景寒告诉那个局长:“以后凡是五斤以上的白鱼都给我留着。汊” 局长点点头说:“北大荒的干活。” 景寒把白鱼用塑料薄膜包好后,趁着月色把十多条白鱼塞进第六节和第七节车厢的木头缝里,然后就给霜儿打电话,告诉她去绥芬河接鱼。 霜儿从未出过远门,心里没底。她找来本村一个在外面卖服装的姐妹向她问一些在江湖上行走所应该注意的事项。 那个女人说:“你要想在外面跑单帮,首先的让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否则谁都熊你。” 霜儿本以为首先的让人感觉自己不像个农村人,没想到首先得不像个好人。有些意外,问那个女子:“那怎样才能不像个好人呢?朕” 那个女人领着霜儿去了乡里的发廊,先把霜儿的头发染成了黄色,然后又给霜儿的嘴唇涂上了巧克力色的口红,然后又给霜儿换了套比较时髦的衣服。 这回不用外人看,连霜儿自己都觉得不像个好人了。霜儿打扮好后,又按着景寒的指示,买了部手机。 二十世纪末,手机已经掉价了,但是还得两千多,霜儿咬着牙买了下来。告诉景寒号时,把那种心疼的感觉也一并的告诉了景寒。 景寒听出来了,安慰霜儿:“这把如果顺利,挣三五个手机都不成问题。” 霜儿听景寒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又高兴起来。她把三个儿子托付给了小雨,就登上了去绥芬河的火车,然后又在林口转乘大巴。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就是人们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霜儿到了绥芬河后,顺利的找到了马老四的货场,她按着景寒的指示在货场旁边租了个小房。 马老四在绥芬河的货场的主要业务是向国内的客户批发木材,这是个关键部位,马老四安排他三哥马老三坐镇。 霜儿一靠近货场,马上就引起了马老三的注意,毕竟都是一个乡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霜儿染了黄头发,涂了褐色嘴唇,但是马老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见霜儿这身打扮,起初还以为她学坏了呢,可是观察几天并不见有什么男人和霜儿接触。马老三心里明白霜儿这么老远跑绥芬河来绝不是为了溜达。 但是究竟霜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马老三还是一头雾水。霜儿到绥芬河后第三天,景寒才打来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货能到,景寒告诉了霜儿具体车厢,并且提醒她要等天黑后再去接货。 因为一般情况下木头过来后马老三都得等到第二天才能安排人卸车。 冬天的绥芬河天黑的特别早,才三点半多钟,天已经黑的很彻底了。霜儿又等了一会儿,约摸车站都下班了,才摸起电筒向车站走去。 车站里黑漆漆的,就算是鬼也得碰着鼻子拐弯。霜儿仗着胆儿,一点一点的摸到景寒说的哪几节车皮,把电筒打开,照了半天,一条也没有, 她傻眼了。掉了?不能啊,她忘记了害怕和避讳,像疯了一样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找,在倒数第二节和第三节她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大白鱼。 原来是车皮重新编组的时候把顺序打乱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把十多条白鱼装进塑料袋里扛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花四百块钱打了台出租车把鱼直接拉回了湖沿,找到小黑的和小波。 俩人见霜儿突然来访而且还运来了一百多斤大白鱼,对霜儿不仅佩服的五体投地。霜儿说:“景寒让你俩帮着卖一下。” 俩人二话没说,立即用霜儿的手机联系了几个鱼贩子,鱼贩子一听有大白鱼,仿佛苍蝇见了血一样蜂拥而至一抢而光。每斤八十元,一百多斤白鱼,卖了将近小一万。 霜儿抽出四百,给小黑的和小波一人二百,俩个人推脱了一阵儿终于顶不住金钱的****扭扭捏捏的收下了。霜儿给小雨买了件小衫又买了几斤排骨,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家,等着景寒的下一次行动指示。 霜儿连跑几趟就剩了三万多。马老三见霜儿几天出现几天消失,神出鬼没的在他们货场周围转悠,心里总觉着她是有事,否则她不能扔下个残疾儿子老往绥芬河跑? 他决定跟她一下,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经过一段时间观察,马老三感觉霜儿是来接货的,而且接的就是他们货场的火车。 他们的火车来的都是木材,就是白给她,她也扛不动。难道是有人从俄罗斯往回捎东西?马老三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推开了一扇窗户,他一下子明白了:一定是景寒从俄罗斯那面往回走货让霜儿来绥芬河接。 可是他们走的是什么呢?马老三百思不得其解。正巧这几天马老四那面又有木材过来,果然霜儿很快就出现了。 马老三做好准备,准备逮霜儿一个正着。马老三已经做好了准备,霜儿还浑然不觉。 这晚,霜儿接到景寒的电话后就早早的吃完饭等着天黑。霜儿租的房子旁边有一个食杂店,马老三看看天要黑了,就猫在食杂店里瞄着霜儿。五点,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下班的下班,吃饭的吃饭,车站经过短暂的喧闹后又归于平静。 王志民想如果霜儿有行动,这个时候应该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果然他一抬头霜儿已经从食杂店的窗前匆匆的经过。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二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一) 马老三紧忙跟了出去。霜儿并不知道后面有尾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奔车站走去。到了站台,她拿出电棒挨节车厢寻找。 总共十多节车厢,景寒又藏得比较隐秘,霜儿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第九节车厢里找到。霜儿也顾不得喘气,摸准位置把手电闭了,摸黑往袋里装。 一共十五条,霜儿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装完,她又摸黑把袋子扎上,然后又习惯性的把电筒打着往木头缝里照照,看看有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她一下,她大惊,仿佛走夜道遇见鬼似的,吓得“妈呀”一声,转过头一看是马老三。 虽然让马老三发现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总比让车站的人看见强。 “你吓死我了!你要瘟死呀?”霜儿顺口骂道。他们是老乡而且是平辈,因此开起玩笑来没深没浅。 马老三没像以往那样和霜儿嬉皮笑脸,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像锥子似的似乎要把霜儿的衣服扎个窟窿看见里面的肉汊。 霜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强作镇定的说:“怎么的三哥,有想法啊?” 马老三见霜儿这么直接,高兴的手舞足蹈,看那意思就要把霜儿摁倒扒裤子开干。 霜儿腾出一只手来推开他,说:“我不习惯野战,咱们回我家去吧,热乎的宽超的多好!”霜儿说完示意马老三帮她把袋子周肩上,扛起就走。 马老三不用说当然不能放弃这块即将到嘴的肥肉,于是便像狗一样的跟在霜儿的后面,胯下的那个东西已经硬邦邦的了。 回到出租屋,霜儿把窗帘拉上。马老三见霜儿拉上了窗帘,喜出望外,激动的涎水都流出来了。 这时,霜儿又转过身去,把裤腰带解开,马老三这回确信无疑了,于是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霜儿,亲亲肉肉的喊着,大馇子脸拱进了霜儿的脖颈里朕。 霜儿没想到马老三胆子这么大,回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马老三被打愣了,霜儿为了证明自己没别的意思,当着马老三的面从裤衩子的外兜里掏出一沓钱来,点出五百摔在马老三脸上。 马老三见到钱,是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没想到霜儿出手这么大方,伤心的是霜儿既然认可出钱了,那就是明白的告诉他,别的不要想了。 果然,霜儿把裤腰带扎好后说:“三哥,现在满大街都是卖牛奶的,你就别惦记着我这头奶牛了。”马老三摸摸火辣辣的腮帮子,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只能从长计议了,他于是揣上钱打野鸡去了。 霜儿怕夜长梦多,赶紧给她常打车的孙师傅打了电话,孙师傅很快就过来了。霜儿把白鱼装进后备箱,孙师傅的车启动后,霜儿的一颗心才平静下来。 霜儿知道马老三没把她弄到手,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回她多了个心眼,把大宝子带上。大宝子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而且长得也挺大。 霜儿带上大宝后,心里踏实多了,心想这回我看你马老三还敢打我主意。果然马老三一看见霜儿带保镖来的,就不再打她身体的主意了。但是钱却越要越多,已经从五百涨到一千了,霜儿想:破财免灾吧,就当是喂狗了。 大宝见他老姨辛辛苦苦挣点钱还得给马老三一些,气得不行,总要拿刀捅死他。霜儿怕出事,把家里唯一的一把水果刀藏在了炕柜底下,但是为了用起来方便,霜儿还是让水果刀露个把出来。 眼瞅着要到寒假了,景寒又来电话说有一批白鱼要过境。大宝因为要期末考试,所以不能陪着霜儿去了。 霜儿其实已经轻车熟路,带上大宝主要是为了防着马老三扰。可是现在……霜儿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独自上路。 霜儿这回学尖了,一到绥芬河,就在出租屋里猫着,熟话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是王志民却像个馋猫似的,闻着味就找来了。霜儿不给他开门,他在外面转悠,时隐时现。 一月五号,景寒的电话来了,告诉她今晚过货。不用寻思,只要霜儿知道信,马老三那面准知道。马老三还是像以往那样在食杂店里猫的瞄着霜儿。 不过这回他采取了守株待兔的办法,他不跟着霜儿去车站挨那个冻。约摸霜儿快回来时,他就在霜儿家门口侯着。 霜儿出门时特意往四周看了看,没见着马老三,她心里暗自庆幸甩掉了这个赖蛤蟆。霜儿今天比较顺利,回到出租屋,见四周没人,便打开门。 她前脚进去,后手准备关门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马老三这个鳖犊子已经随着她进来了,而且帮着她把门反锁上。 俩人进了屋,霜儿把鱼撂下,喝口水喘口气,问马老三:“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马老三今天志不在财上,因为大宝没跟着来,他觉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志在必得。 不过他也算有点头脑,因此,他假装狮子大开口,他的如意算盘是如果霜儿嫌钱多,就让霜儿拿身体顶。他盘算好后说:“五千。” 霜儿果然如他所料暴跳如雷骂道:“马老三,你疯了,我总共能赚多少钱。”马老三于是奸笑道:“嫌多,行啊,如果你能陪哥睡一觉,我一分不要,还领你去宵夜。” 霜儿气急败坏,骂道:“宵你妈个壁儿,逼急了老娘我叫你人财两空。” 马老三见霜儿不吃他这一套,心想只有霸王硬上了,于是猛的冲上去,把霜儿死死的按在炕上,霜儿赤手空拳和马老三大战三百回合,终因是女流,渐渐的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裤子被马老三扒到了膝盖,只剩下一个短裤还在霜儿的手里。衣服被撕开,露出了淡粉色的汝罩。霜儿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 一般来说,女子被强尖,开始时因为恐惧都会激烈的反抗,可是一旦衣服被完全扒光或者大部分扒光,这时一般的女子都会因为害羞或恐惧而进入反抗迟缓阶段,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已经顺从了,只能算是短暂的休整。 第一百九十三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 ?马老三见霜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以为霜儿认了,于是转而脱自己的衣服【小姨子是姐夫的……193章节】。霜儿趁马老三把上衣脱光,正在脱裤子的当儿,从炕柜底下把水果刀摸了出来。 她本想在马老三的肚子上戳个窟窿,可是一想那样就有可能出人命,那祸可就闯大了。于是就在马老三的胸脯上不轻不重的划了两刀,虽然不深,但是已经鲜血淋漓了。 马老三没想到霜儿敢动刀子,吓的提上裤子,披上衣服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记警告霜儿:“你等着,看我不把你们的事告诉我们家老四。” 霜儿担惊带怕回到家后,马上给景寒打电话把她和马老三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学给了景寒。景寒听说霜儿把马老三捅了,倍感意外,不满的说:“你怎么能动刀子。” 景寒焦头烂额的说:“你这说的是神马话,我--你应该让他干了,我不也是为你担心吗【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九十三章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章节】。你知不知道……”景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弄不好,你是要蹲大狱的。汊” 景寒一方面担心马老三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另一方面也担心马老四会对自己不利。但是关于马老四会对自己不利的话景寒没好意思说出口。 霜儿听景寒说弄不好自己得蹲监狱,也有些后怕。毕竟她是蹲过监狱的人,知道蹲监狱的滋味不好受。她抽泣了一会儿,哽咽着说:“那可怎么办那,我不想再蹲监狱了。” 景寒无奈,只好忍住气安慰了霜儿几句。撂下电话,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马老四就从国内返回来了。大伙都感到很意外,不知道马老四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只有景寒不意外而是恐惧。马老四把脸阴的像要下雨似的进了宿舍,眼睛逼视着景寒半天不说话。 景寒在马老四剑一般的目光的逼视下自动的矮了一截。低着头,把脖子缩回去,像王八一样希望借助坚硬的壳来保护自己。但是景寒没有壳,所以只能挺脖挨刀。 马老四见状,冷冷的说:“景寒,你跟我到经理室来一趟!”景寒灰溜溜的跟在马老四屁股后进了经理室朕。 马老四一进屋就怒吼道:“景寒,你好大的胆子,敢用我的木材车走私,你知道我那一火车木材多少钱,要是因为你那几条烂鱼被海关查扣,你赔得起吗……”景寒吓得大气敢出。 马老四发完火,用手一指门口说:“你现在就给我卷行李滚蛋。”景寒见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只好给马老四鞠了一躬,说:“对不起,马老板。”马老四头也没回。 景寒灰溜溜的结了工钱,气极败坏回到了兴凯湖。霜儿见景寒回来了,不用猜就是被马老四撵回来了。只好讪不搭的安慰景寒说:“别上火,老公,此地不养爷,还有养爷处。” 景寒把三万块钱交给霜儿,叹了口气,说:“我可没你那么乐观,但愿马老三能……” 霜儿一听景寒提到马老三,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个老杆子,我就应该吧他的牛子给他剁下去。他还敢来找我,我没告他强尖就不错了。” 景寒也知道错不在霜儿,所以也不好在埋怨霜儿,只能苦笑。 果然不出景寒所料,马老三一听说景寒回来了,立即就和媳妇找上门来。霜儿虽然有理,但是一见着马老三两口子心里还是有些胆怯,毕竟是自己把人捅了。 马老三当然不能提他非礼霜儿的事,只是问景寒:“你是要私了还是要公了?” 景寒硬着头皮问道:“三哥,私了怎么说?公了怎么讲?” 马老三看来是有备而来,振振有词:“私了你就给我五万,从此以后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公了——”他特意拉长声,“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 景寒一听马老三狮子大开口,就知道他一定是猜到自己这几年连工资带倒腾鱼挣了有五万来块钱。不由得黯然神伤。 霜儿见马老三要这么多钱,立即火冒三丈,骂道:“,马老三,我还没告你强尖呢,你现在反倒倒打一耙。” 马老三媳妇见霜儿开诀了,立即针锋相对,骂道:“霜儿,你个破鞋,你当姑娘时就跟着你姐夫,你以为你是神马好东西。你说我们家老三要强尖你,我看就是你勾搭我们家老三,要不大老远你跑绥芬河去干什么?” 霜儿骂道“干你妈”,便向一头母狮子似的冲上去挠马老三媳妇。景寒已经怒不可遏了,大吼一声:“霜儿,你还嫌创的祸小吗!” 霜儿见景寒气的脸色铁青,只好收了武功。马老三媳妇自忖动手也占不着什么便宜,于是也不再吱声。景寒寻思了半天,说:“三哥,就按你说的,私了,三万。” 马老三摇头表示不能同意。景寒说:“具体咋回事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咱们就不兜圈子了。你如果同意,我立马就把钱点给你。你如果不同意你就去报案,我们认蹲了,我家霜儿又不是没蹲过监狱,不过到那时候……”景寒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马老三已经听出了景寒的弦外之音,是要反诉他强尖。 据说人成熟的标志是学会了妥协。马老三寻思了一会儿,假装吃了很大亏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好吧,景寒,就按你说的办,谁让咱们是老乡呢。” 景寒让霜儿拿出三万块钱给马老三。霜儿虽然满心不乐意,但是也无计可施,只好打碎门牙往肚里咽,把钱砸在马老三的脸上。马老三在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押,两口子才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霜儿还没忘了在后面骂一句:“拿去买棺材去吧。”景寒气的骂霜儿:“你就是个惹祸的根苗。” 景寒一连好几天也没跟霜儿说一句话,晚上景寒也不跟霜儿在一个屋睡觉。霜儿虽然受到了景寒的无情冷遇,但是霜儿并不生景寒的气。因为她知道景寒的苦衷,拼死拼活挣了几万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搁谁能不心疼。 那晚,霜儿趁孩子们都睡着后,光不出溜赖死赖活的钻进了景寒的被窝,说:“怎么的,在俄罗斯干过了?”说着话手已经把景寒的那个东西攥住。景寒虽然不想搭理霜儿,但是怎奈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已经硬的像铁棒子一样了。于是只好把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 这个男人都是这样,只要下面一硬,上面就软。两个人一年多没在一起亲热了,果然是小别胜新婚。那种惊心动魄的****又非一般新婚夫妻可比。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五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四) ?黄鼠狼专咬瘸鸡——民谚 霜儿很心疼也很生气又很奇怪,不明白小猴为什么卡个跟头就会把腿卡折?王亚芬白天从来不上班,见霜儿不抓紧把小猴送医院,只是诀起来没完,就劝霜儿:“快把孩子送医院去吧,你看孩子疼的汗都下来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一百九十五章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四)章节】。” 霜儿见小猴呲牙咧嘴眼泪哗哗的,也于心不忍,和王亚芬一起把小猴送进医院。 医生给小猴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对霜儿说:“你这个孩子是先天性的钙吸收****。汊” 霜儿一听,明白了,问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以后会经常性的骨折?” 医生点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 她真想一死了之,或者是先把小猴掐死,然后在自杀。但是望着小猴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她怎么能下得去手。好在她手里还有两万来块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孩子的腿接上再说吧。 小猴这次住院让霜儿损失惨重,不但接腿花了五千多,最主要的是霜儿因为要照顾小猴,把端盘子的工作也弄丢了。娘俩坐吃三空,待小猴一瘸一拐的下地,自己勉强能料理自己的时候。霜儿看看存折,小一万没了。 霜儿见王亚芬仍然是每天美滋滋的查钱,就想: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姑娘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朕。 对于霜儿来说,她现在唯一能作践的就是自己的尊严,唯一能换钱的就是自己的右体。这个人就怕心死。心一死,整个人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了,就什么事情多不在乎了。 霜儿是个急性子,想到这,她立即把正在睡回笼觉的王亚芬叫醒。王亚芬在梦里都是被那些包工头抱着屁股干,冷不丁的被霜儿叫醒,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刚才那个农民工怎么会突然变性了。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见是霜儿在喊自己,于是不耐烦的说:“霜儿,你知道我是开夜车的,你折腾我干什么?” 霜儿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一样,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说:“王姐,你明天也带我去行吗?”。 王亚芬仿佛醉梦中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冷水,说:“霜儿,你可想好了,这活可不是人干的。” 霜儿不服气,说:“只要你能干,我就能干。” “哼哼”王亚芬冷笑两声,说:“霜儿,你要想干这活,首先在精神上,你得把自己当头老母猪;其次在上,你也要能承受那繁重的负担,冒着把那玩意都被干肿的危险。” 霜儿现在没有退路,咬咬牙说:“只要不干死就行。”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价钱,于是不再和王亚芬在精神领域和世界里进行纠缠,而是把话题转到价格上,迫不及待的问:“王姐,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一把多少钱?” 王亚芬明白初入道的都比较关心价钱,于是明白无误的告诉她:“二十一次。” “二十?”霜儿非常意外。 王亚芬从霜儿的眼神里看出霜儿的失望,冷笑道:“傻丫头,你以为那些农民工能给你多少钱?” 霜儿看了王亚芬一眼,又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说:“咱俩怎么也不能一个价吧?” 王亚芬这回是真的笑了,说:“霜儿,那帮农民工都是公狗,他们只管把卵子里存的那点东西射出去,他们哪管你是丑是俊,年轻年老,只要便宜就行。” 话说到这个地步,霜儿的脸皮已经完全被揭去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工,但是仿佛已经被人捧着屁股干的嗷嗷叫了。 霜儿有过曾经被乔小龙强尖的经历,知道这碗饭不受吃。但是来钱快来钱多却是别的行业所不能比拟的,趁着自己年轻体格好干几年,给小猴攒个十万八万的,到时候给小猴买个媳妇成个家,自己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她下定决心再苦再难也要去站街。 山脚下大约有三、四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在小树林里溜达来溜达去,见有人来就迎上去,拉住了客就一前一后地往山林里钻。 王亚芬对霜儿说:“来山上干这个的女人,都是没嫁着好男人的没养出好孩子的苦人儿。她们有的晚上出来是为了帮儿子买房子,有的是为了供儿子上大学,像我,” 王亚芬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十年前,我们家那口子出车祸了,现在天天只能坐在轮椅上,孩子还在上大学。我倒是可以去饭店端盘子,可是就端盘子挣的那两个钱,怎么能负担起这么大的开销,不得以……” 王亚芬眼泪已经流了一脸,因为哽咽,把后面的话硬咽了回去。 霜儿没想到王亚芬的遭遇也这么悲惨,看来这个社会苦命的人不止她霜儿一个。 她们来到半山腰,远远的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个没完。 霜儿很奇怪,说:“不会抽烟还逞能,精神病啊。” 王亚芬说:“抽烟就好比是做不正当生意发廊的灯光。一明一暗的亮着一根烟,以表示她们的存在和职业,要不黑灯瞎火的谁谁能看到她们。” 那个女人见王亚芬和霜儿上来,以为是两个农民工,连忙站起来迎上来,借着微弱的月光,霜儿发现这个女人得有四十八、九。 这么大岁数还出来站街,霜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个女人见是王亚芬,失望的说:“操,我还以为来客人了呢。”她暴完这句粗口,就好奇的打量着霜儿,说:“这小娘们长的够俊的,来这儿让那帮畜生干糟蹋了。不如去小旅店或者大宾馆做。“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霜儿的脸蛋上捏了一把。霜儿知道这是融入这行不可避免的轻薄,就好像上梁山要递投名状一样。虽然心里很反感,但还是满脸堆笑的叫了声:“姐姐。” 那个女人果然很高兴,说:“不光长得俊,小嘴还挺甜。”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四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三) ?有句话叫婚姻的基础在炕上,这话一点不假【小姨子是姐夫的……194章节】。景寒过瘾了之后,对霜儿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但是让景寒没想到的是霜儿已经决定要出去打工了,因为指的景寒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养活不了这三个大儿子,尤其是小猴,这个现状霜儿就是再傻也该看明白了。 景寒虽然舍不得,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霜儿去了汊。 霜儿领着小猴来到广东东莞。和一个叫王亚芬的中年妇女合租了一个小屋。霜儿要技术没技术,要手艺没手艺,只能在饭店端盘子。把小猴一个人扔在家里自生自灭。 早上给小猴扔几个小钱让他中午自己对付一口,晚上则把客人们吃剩的折箩给小猴带一些回来。霜儿看着小猴狼吞虎咽的可怜相,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霜儿拼死拼活的干一个月才能挣八百块钱。这个数在上个世纪末已经算高的了,如果在内地,一个公务员才能挣五百多块钱。 但是去掉房租以及娘俩的日常开销,霜儿只能攒下五百块钱。饶是这样,霜儿也感到有了奔头,她的奔头就是干几年攒个几万的,回家盖个砖房,给小猴买个媳妇,到时候就算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转眼霜儿已经出来三年了,钱也攒有两万多了。她感觉和心里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可是景寒却在电话里说兴凯湖那面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小伙子娶个媳妇都得两万多了朕。 霜儿不明白家里那面娶媳妇的价钱怎么比她的工资涨得还快。 景寒说:“因为年轻漂亮有点姿色的女孩子都跑城里给城里人当****去了。农村女孩子越来越少了。就这价码还找不着像样的呢。” 霜儿一听,心冷了一半儿。约摸十一点来钟,王亚芬也就回来了。王亚芬比霜儿大,得将近四十岁。霜儿没问过。霜儿出来后才知道年龄是女人的这个道理。尤其是对一些上了岁数的女人。 王亚芬属于那种那个器官都大的那种女人。尤其那对汝房,虽然很大,却一点型也没有,摘了乳罩,一大啪啦,像牛粪牌子似的。大屁股像三盆,大腰像水桶。 别看王亚芬长的不咋的,钱却比霜儿挣得多多了。霜儿经常看见她偷偷的查钱,而且是每天都查,有的时候一百多,有的时候二百多。 霜儿非常羡慕,弄不准王亚芬干的是神马工作,不但工资高,保守的估计,一个月也得开三四千;而且一天一开支,这么好的单位真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 霜儿仗着两个人是合租的姐妹,常常厚着脸皮求王亚芬:“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让我也去你们单位打工。” 但是每一次王亚芬都是一句“你干不了”就把霜儿打发了。霜儿为了赢得王亚芬的芳心,天天像祖宗一样侍候王亚芬,不但帮王亚芬洗衣服洗袜子,有时候连王亚芬没来得及洗的裤衩也帮着洗。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王亚芬的裤衩子上总是有一些非常粘稠的****,又不像是白带,倒像是男人身体里流出的那玩意,霜儿突然想到这,忍不住一阵犯呕。 那天晚上,霜儿刚把自己收拾完,王亚芬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霜儿接过王亚芬的包放床上。 王亚芬好像特别疲惫,一头攮床上就睡着了。霜儿帮着王亚芬把衣服裤子脱了,然后端来洗脚水帮着王亚芬轻轻的洗脚。 霜儿正洗着,一抬头王亚芬已经坐了起来。霜儿见王亚芬满脸泪水,不知所措。担心的问道:“姐姐,你怎么的了?受什么委屈了。” 王亚芬把霜儿的脸蛋捧起来,说:“霜儿,我怎么能让你给我洗脚呢?”一边说着一边把脚从脸盆里拿出来轻轻的擦着。 霜儿趁机把洗脚水给王亚芬倒了,待霜儿重新回到卧室,王亚芬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他把霜儿叫道了跟前,说:“霜儿,你经常给我洗裤衩,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霜儿当然有些怀疑王亚芬干的不是什么好活,但还是有一些侥幸的心理在作怪,于是还是不死心的问王亚芬:“王姐,你就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干什么活的,如果我能干,你就帮我介绍。如果我不能干我也就死心了。”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傻丫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把自己的手提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联安全套。 霜儿猛地一见还以为是口香糖一类的东西,寻思王亚芬要给她糖吃,不由得笑了,心想:还拿我当小孩呢。但是仔细一看,不由得面红耳赤。 于是好奇的问道:“大姐,你买这么多安全套干什么?你丈夫又不在这儿。” 王亚芬苦笑道:“真是个傻孩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说你干不了,你还不服气。” 说完又把安全套放回包里。霜儿这才恍然为什么王亚芬的裤衩上总是有一些黏糊糊的****,原来她是个站街的表子。 霜儿越想越气,把那盆已经端起来的洗脚水又重重的敦在地上,溅出的水滴有几滴崩到了王亚芬的脸上。 王亚芬轻轻的抹了一下,苦笑着把水盆端起来倒了。回来见霜儿还像很生气似的,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霜儿,我没有特意占你便宜的意思。要不我给你洗洗脚吧!” 霜儿把嘴一撅说:“我洗完了。”回头冲瞪着大眼睛看着她俩的小猴喊道:“死眼子。” 小猴不知所措,吓得哧溜一下子钻进被窝。 第二天,霜儿继续去饭店刷盘子,王亚芬继续去站街。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形同陌路。要不是都租不起更好的房子,她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但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三个月后,小猴在院子里玩,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就把腿卡折了。 各位亲,对不起,因为仓促,一不小心把后面的章节先发出去了。现在紧忙补上,让大伙看了个倒撅。抱歉。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五) 那个女人示意王亚芬她们坐下,抽出根烟递给霜儿,霜儿说:“大姐,我不会抽烟。” 那个女人说:“我也不会抽烟,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你不整出点亮来,谁能找着你。吧嗒着玩吧。” 霜儿说:“谢谢姐姐。”然后接过来,点上,吸了一口,紧接着就呛的咳咳的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都跟着下来了。 王亚芬她们俩并不来安慰霜儿,而是放肆的大笑。说:“你不要往肚子里吸,就不呛了。” 霜儿好歹缓过这口气来,说:“我可遭不了这份洋罪,明天我带个小电棒来。” 她们俩笑够了,那个大姐又关心的问霜儿:“你带安全套了吗?”见霜儿半天没说话,以为霜儿没带,紧忙从裤兜儿里掏出一联递给霜儿,说:“这个东东少了可不行,那些农民工都有性病,有的还有爱死病,要是传染上了,小命就玩玩了。汊” 霜儿推过那个女子的手,害羞的说:“谢谢你,大姐,我带了。” 她也不勉强,收起安全套,对王亚芬说:“今晚咱俩先别开张,让妹子先开张吧。不过妹子这么年轻漂亮,二十块钱便宜那帮傻壁农民工了。要不要三十吧。” 王亚芬说:“行,如果他们同意,就让我妹子上,如果他们嫌贵,就让我们两个老娘上。” 她们俩说完,就哈哈大笑,说:“这就叫差别化服务。” “对了,”那个女子像刚想起来似的问王亚芬,“你妹子叫什么名?” 霜儿刚想说:“我叫徐霜儿。朕” 王亚芬偷偷的捅了霜儿一下,替她答道:“我妹子叫小美。” “嗯,还真挺贴切。”那个女子点点头,说,“干我们这行的,也得有个艺名,好招一些回头客。” 一会儿,从山脚下上来一个农民工,看样子得有五十多岁,胡子拉碴,一张嘴臭气熏天。他像在骡马市场上挑牲口似的,举着打火机挨个照,看到霜儿不由得喜笑颜开,感叹:“这山上还有这么好的货色,就是你了。” 那个老女人见状,骂道:“老几吧灯,你可是识货,你也不问问价钱?”那个半大老头子这才把已经抓住霜儿的手松开,胆怯的问道:“你多少钱一把?” 霜儿怎么也不想把自己的初夜献给这么一个老色鬼,于是狮子大开口,说:“一百块钱一次。” 那个老东西一听,不屑的说:“一百块钱?有一百块钱我去宾馆找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躺在席梦思上干。我找你。” 霜儿也不惯着他,说:“别说那些臭氧层子,拿不出钱来就滚一边去。” 那个老东西有些尴尬的看着王亚芬,说:“你没涨价吧?” 那个老女人笑道:“我们俩不掉价就不错了。”说着抓起那个老男人的手说:“走吧,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还是让老娘我陪你放一炮得了,其实都一个味。” 他们俩一路打情骂俏的钻进了树林。王亚芬见状,跟霜儿说:“这个活不是能插伙的,我先过那边去了。”临走前又劝了霜儿一句:“妹子,我跟你说,要想挣钱就不能挑肥拣瘦。什么老的少的,只要给钱就得接,要不上哪挣钱去。” 霜儿说:“刚才那个老头实在太恶心了。” 王亚芬笑道:“出来干这事的男人哪有一个正人君子,都是些下三滥的东西,你以为他们是老师呢?”不知道为什么,王亚芬突然提到了老师。让霜儿感到很震惊。而王亚芬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扔下霜儿钻进了树林。 她们并没走多远,就开工了。王亚芬和那个老女人都很商业性的呻吟着。听的霜儿胆战心惊面红耳赤。 霜儿见人家都开工了,自己也不是来喂蚊子的,于是把刚才那个姐给她的那根烟头又翻出来点上。随着烟头的一明一暗,山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了。 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走到霜儿跟前。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干这个,还都有点抹不开面儿。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那个小伙子先开口,磕磕巴巴的问道:“多多多少钱?” 霜儿见他长的还周正,于是实打实的说:“三十。” 那个小伙子虽然是第一次干这个,但是耳濡目染,价钱却门清,问道:“不是二十吗?” 霜儿说:“一分钱一分货。” 那个小伙子寻思了一会儿,说:“好吧,三十就三十,你脱裤子吧。” 霜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安全套,说:“你先把这个套上。” 那个小伙子很显然是没用过这个东东,看了半天才弄明白它的原理。 霜儿见他把安全套套上了,才把裤子脱了,把屁股高高的翘起。和霜儿预想的不同,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质地很纯净的女人,这么下流的事情会让她心里不安或者抹不开面子,没想到却突然就把裤子脱了。 看来女人要是勇敢起来,不知道得比男人勇敢多少倍。而且因为有月色掩护,在黑暗中进行交易比在阳光下心里障碍也小多了。 那个小伙子开始还不太好意思,等霜儿把裤子脱了,把光洁的大屁股对着她,再向她放点味,他一下子就崩溃了。 男人干这事的时候就跟畜生一样,花钱出来干这事的男人更是连畜生都不如。虽然霜儿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但是那个小伙子还是只抽动了几下就不敢动了。 霜儿知道他完了。因为景寒有时候就那个德行。这个男人都这个熊样,刚开始的时候都雄心万丈,以为能把女人干的死去活来。但是能坚持十分八分钟的算长的。 就像现在这位,霜儿还没接着潮乎土呢,他就要射了。但是一想到半天工资就这么没了,他还心有不甘,于是一动不动,幻想着停一会让这股高槽过去再多玩一会儿。 但是这个东东岂是一般人的意识能控制住的。很快还是无可奈何的一泻如注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七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六) 那个小伙子像一只公蛤蟆抱着母蛤蟆似的紧紧的抱着霜儿的屁股,那个东西虽然已经开始变软了。但他还是赖着不舍得拔出来。 霜儿知道他是完犊子了。但是一想到他花了三十块钱就玩了这么一会儿,也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也没有急着催促他拔出去,还是撅着屁股让他在里面多呆了四、五分钟,就算友情出演吧。 后来霜儿见他面瓜瓢揩屁股——没完没了了。就不耐烦的说:“行了,别当日子过了。”这个女人要是不想让男人干了,招数有的是,比如霜儿,只是把身子直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那个小伙子有些遗憾的掏出三十块钱,说:“我还想再来一次” 霜儿爽快的说:“行,我伺候谁都是伺候,这么的吧,看在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收你二十。” 那个小伙子挺乐,把手伸进兜里摸了半天,就摸出十块钱来,胆怯的说:“姐,我就剩十块钱了。”言外之意十块钱行不行? 霜儿摇摇头说:“行了,今后日子长着呢,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改天吧。”霜儿见他挺年轻,人似乎也憨厚,就好奇的问道:“你结婚了吗?” 那个小伙子说:“去年结的婚。” 霜儿一听,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刚结婚就出来找女人,怎么对得起你家里的新媳妇。汊” 那个小伙子见霜儿提到了自己的媳妇,羞愧的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像我们一出来就是八、九个月,实在是憋的受不了。”犹豫了一会儿,又自我安慰的说,“就是我媳妇知道了,我相信她也会理解我的。” 霜儿想想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景寒,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她又往深里想一想,不知道景寒能不能和她二姐小雨整一块去……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见王亚芬过来了,她紧忙冲那个小伙子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那个小伙子当然明白表子无情,戏子无义的道理,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还不忘问霜儿一句:“你明天还来吗?” 霜儿郑重的点点头。这时王亚芬已经来到了霜儿面前,见霜儿手里捏着那三十元钱发呆,就说:“妹子,我得提醒你两句,干我们这行的,首先要心狠,俗话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像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霜儿不解的问,以为王亚芬要说她不够敬业,因为她没有叫唤。 没想到王亚芬却说道:“那个小流氓都完事了,你还让他在里面搁着。你今天是刚开张,人少;以后要是人多了,哪个乌龟王八蛋完事了都要在里面多搁一会儿,那得耽误多少收入?朕” 霜儿似懂非懂。 王亚芬喘口气继续说道:“何况你身体也承受不起。记着,今后不论是谁,只要他射了,就立马让他掏钱滚蛋,别跟他磨叽。还有就是不能和客人有感情。” 见霜儿瞪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就展开说:“要是都弄出感情来,还怎么好意思收钱了。” 霜儿这回彻底醒悟了,没想到干这个买卖还有这么多说道。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王姐,我记住了。” 一会儿又有客人来了。王亚芬和霜儿各取所需分头开工一起叫唤。整的一座荒山变成了一个聚集了很多癞蛤蟆的水塘了。 这一晚霜儿总共接了五个客人,本来霜儿还可以多接几个,但是霜儿还要分分人。另外霜儿头一次干这个,生理和心里上都有些障碍,所以就象征性的接了五个罢了。 饶是这样霜儿回到出租屋,还是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尤其是下体火烧火燎。像让人用烧火棍捅了似的。折腾到后半夜两三点才勉强睡去。结果做梦还是被人捧着屁股干的嗷嗷叫。 第二天霜儿无奈只好歇了一天。王亚芬劝她不要操之过急。她现在才明白王亚芬说的话。知道这碗饭果真是不太受吃,想打退堂鼓。 可是一看小猴一瘸一拐的样子。又感觉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做下去。好在没过几天,就习惯了。而且有的时候竟然还会来高槽,也算一举两得吧。 霜儿一点点的放宽了标准,只要给钱,岁数大的也接,埋汰的也接。这样一来霜儿的收入增加了许多。霜儿发现这个市场前景非常广阔。一年挣个三万五万的不成问题。 狠狠心,干个三年五载的,弄个十万二十万的,回兴凯湖给小猴买房媳妇,然后和景寒双宿双飞欢度余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霜儿胃口越来越大,把前途规划的越来越灿烂。 只是她不敢确定如果景寒知道了她干这个还能不能要她了。想到这霜儿不免有些黯然。但是为了小猴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越来越感到这个小猴就好比一根勒在她脖子上绳索,让她永远也没有喘气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霜儿发现这个活还真是个体力活,一般的体格还真坚持不下来。她们这些野鸡跟人家那些年轻漂亮的家鸡比不了。人家基本都是在宾馆,旅店。最损也是按摩房发廊。就是说人家好歹也有一张床,可以躺着叫唤。 而她们则在荒郊野外,跟一群孤魂野鬼似的,像候鸟一样随着工地转。哪个地方有新楼盘开工,她们就去哪里转悠。 但是不论怎么转悠,她们都是野战军,全得在露天下开工。全得撅着。一晚上下来,累的都得扯着猫尾巴上床。 现在霜儿算是真切的认识到起点对一个人的一生多么重要。她也想着改换门庭,转念一想前期铺垫所需要的费用和时间,就让她不寒而栗,还是按部就班轻车熟路来得快,忍着吧。 但是正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那天,霜儿等到了八点多也没开张。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候,上来一个醉鬼。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八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七) ?霜儿本来不想做他生意,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还没开和,况且总是拒载也不符合她们的行业精神……但是一看到他醉成那样,站都站不稳【小姨子是姐夫的……198章节】。霜儿是真打怵,就在霜儿犹豫不决的时候。 那个醉鬼已经把价码涨到了五十,看来他今晚是志在必干。这个男人一般的喝醉酒后都会变得慷慨大方。霜儿架不住金钱的****,于是便答应了那个醉鬼的请求。 只好把裤子脱了撅着屁股让他干。可是他喝的实在太多了。干了半个小时也没射,霜儿腿都站木了汊。 那个大哥也坚持不住了,说:“妹子,要不你躺躺下吧【小姨子是姐夫的……198章节】!” 霜儿想不做他生意了,又怕收不着钱,这半小时白尽义务了,只好咬着牙躺下来,让那个老小子趴在身上。 还有一次,一个三十来岁的老爷们,给二十块钱还想让霜儿给来个全套的。霜儿不肯,他竟然拿出菜刀摁在霜儿的脖子上。霜儿哪见过这阵势,只好违心的给他做了个全套的。 完事他一分钱没给,骂骂咧咧的走了。霜儿气的好顿哭,回家跟王亚芬一说。王亚芬也气的咬牙切齿,说:“他妈的,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说完从床底上翻出一把剪刀,说:“如果再有人耍横,你就把牛子给他铰下去。” 霜儿一想这个招好。从那以后霜儿每次上山都在裤兜里揣把剪刀。但是让霜儿感到遗憾的是那个逼养的再也没来找霜儿。许是也后怕了,因为像霜儿她们干这一行的后面一般的都有黑社会罩着朕。 霜儿因为年轻漂亮,很快在这一行里做出了名气,一时间慕名来访者络绎不绝。后来就连在家里重操旧业的景寒都听说了。 景寒早就怀疑一个农村妇女,斗大的字不认识一麻袋,何以能一个月挣三五千块。随着同村在广州,东莞打工的越来越多,回来后言来语去的谈起一个叫小美的野鸡,好像就是霜儿。 景寒一听就明白了,气的好几天好几宿睡不着觉。那个时候小雨已经搬到了景寒家西屋。自从霜儿走后,小雨见景寒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便经常过来帮着景寒照看这三个小蛋子。 后来索性就搬到了景寒家西屋。从小雨的角度来说,她当然是狗吃草有驴心肠。但是景寒一直没打拢,因为他心里还在惦念霜儿。毕竟他和霜儿是明媒正娶的,虽然他们只是举行了一个形式,而没有登记。但是在农村举行婚礼,比在民政登记更能得到百姓的认可。 景寒决定亲自去东莞探个究竟。景寒到了东莞,找到老乡打听到了霜儿的住所。一敲门,是小猴一瘸一拐的开的门。“你妈不在家?”景寒问小猴。 小猴见着景寒,乐的后脑勺都开花了,扑进景寒的怀里叫“爸爸”。 景寒见小猴饿的皮包骨,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摸着小猴的脑袋瓜,问道:“你妈呢?” 小猴并不急于告诉景寒他妈哪去了,而是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下,说:“爸爸,我都快饿死了,你能不能先安排我吃点饭。然后我在领你去找我妈。” 景寒也饿了,说:“好吧。”于是领着小猴就近找了个小饭店,要了两碗面条。爷俩对付了一顿,出了门,见小猴意犹未尽,于是又给小猴买了两根火腿肠。小猴这回尽兴了。 小猴不满的对景寒说:“爸爸,我妈天天晚上出去,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我可害怕了。” 景寒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沉,问道:“小猴,你知不知道你妈天天晚上出去干什么?” 小猴摇摇头,说:“不知道。” 景寒问道:“那怎么才能找到你妈呢?”小猴本来不想告诉景寒。可是一见景寒脸上阴云密布,就说:“爸爸,我领你去。” 小猴一瘸一拐的领着景寒向他们住地旁边的一座小山走去。景寒发现小猴的腿似乎比以前瘸的厉害了,就关心的问道:“小猴,你这腿怎么好像比以前瘸的厉害了?” 小猴虽然残疾,但是脑子没问题,于是对景寒说:“爸爸,我前一阵子腿摔折了,还没好利索。” 景寒不解的问:“怎么好么样的摔一跤腿就折了?” 小猴说:“大夫说是先天性的钙吸收不好。还说以后如果不加小心会经常折的。” 景寒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沉,想这大约就是霜儿要去干那个的原因吧。景寒在这一刻一下子理解了霜儿的苦衷。 要不是在山上景寒亲眼目睹了霜儿和别人姓交的丑陋一幕,相信景寒大约会原谅霜儿的。大不了把她领回兴凯湖罢了。 小猴把景寒送到山下,说:“爸爸,你自己上去吧。” 景寒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昏黄的灯光,发现这是一座荒山,山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颗松树和柏树。 景寒一想这种事怎么也不能让孩子看见,点点头说:“也好,你在这等爸爸。” 小猴说:“我可不在这等你,要是让妈妈看见是我领你来的,非打死我不可。”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马路尽头。 景寒望着小猴单薄的背影,想这孩子虽然四肢残疾,但是对于他妈妈所从事的职业却是心知肚明。 景寒沉重的叹了口气。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往山上走。这个南方的傍晚和北方的晚上不太一样,虽然八点多了,还是不太黑,一眼望去,就好像是隔着一层纱看风景画一样。 景寒拨开树丛艰难的往山上去,荆棘条子和小树枝被他推开后又弹了回来,噼里啪啦的打在脸上,身上。打的景寒脸上火刺了的。景寒顾不上疼,也顾不上这会儿去找霜儿的不方便,他就是要让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真相。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八) 小姨子是姐夫的……无弹窗 一路上不停的有一些女人冲上来拉他。景寒仔细观看,奇怪这些女人怎么这么老了还出来做。难道这城里人已经堕落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这城里人的生存状态已经变得这么艰难了吗? 他哪里知道,现在不论是农村还是城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活的都不容易。景寒虽然客气的拒绝了她们的邀请,但还是掏出个十块八块的赏给她们,这是东北人比较典型的特点,虽然兜里没多少钱,但是看上去比较大方。 当然景寒这个钱也不是白花的,他要向她们打听一个叫小美的女人。那些女人见景寒出手大方,误以为他是慕名来访,都纷纷的给他指明霜儿经常开工的地方。 景寒按着大伙的指引,像一个雀跃的老兔子一样在没路的山上又跳又跑的。终于,他在一块大石头旁找到了霜儿的、。 霜儿正扶着一棵树,屁股高高的翘着。一个景寒不认识的男人正忙活得要命。霜儿很配合的发出轻而浅的叫声。黑灯瞎火的,景寒就是闻着这种叫声找到霜儿的。 景寒听到这种熟悉的叫声心都快碎了。他顾不得许多,大喝了一声:“霜儿!汊” 那个陌生的男人顿时吓傻了。霜儿也傻了,因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叫霜儿。但是霜儿也只是愣了片刻就听出了是景寒的声音。 她一把推开那个男人,提上裤子说:“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明显的紧张和意外,被景寒堵了个正着,她羞愧的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她推推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男人说:“没事没事儿,熟人,今儿就到这儿吧,我不收你钱了。你走吧。” 那个男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警察或者霜儿的丈夫,所以非常害怕。现在听霜儿的口气,不过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瞟客。立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三下两下的就扎上了裤子。二话不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往景寒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道:“**的玩意儿,挑这个时候喊,你诚心毁我是不是?” 景寒一躲,石头砸空了。景寒虽然对这个干自己老婆还这么嚣张的男人有些气不过。可是一想也能理解,传统的四大急中有一急就是**撂在壁帮上。更何况这是硬逼着人拔出来。任是哪个男人也得急眼。 况且他也未必猜得到自己是霜儿的丈夫。就是猜到了也无所谓,因为霜儿和人家是正常交易,不是婚外情,既然你做丈夫的同意了自己的老婆出来站街。你就没有权利打断别人正常的工作朕。 景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不还手,而是拉起霜儿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这种事你也能做得出,你还要不要脸了。” 霜儿见景寒气的浑身直哆嗦,知道这回祸闯大了。心里砰砰跳着胆怯的跟着景寒往山下走。那个陌生男人以为碰上吃醋打劫的了。想刚刚这个漂亮的女人还挂在自己的**上,就这么让人硬生生的给抢走了,忒没面子也忒窝囊。这要是传出去,我今后还怎么在江湖混?尤其那泡没射出去的热精就化作了一团邪火,拱啊拱啊就上头钻了胆。 他折了一根枯死的小树枝就追上来,照着景寒劈头盖脸的抽。景寒让他抽恼了。心想:你也太能装壁了,你干我媳妇我没打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晒上脸了。 他反手夺下小树就和那个陌生男子抱成了一团。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相互掐着打着抽对方耳光。 霜儿在一旁急的团团转插不上手。那个陌生男人显然比景寒年轻而且体格好,他渐渐的占了上风,把景寒压在了下面。他两手死死的卡住景寒的脖子,两眼凶光灼灼的盯着景寒骂道:“敢跟我抢马子,我掐死你。” 景寒用手挠他,拿脚蹬他,可是这个男人的两手就跟咬着肉的王八嘴一样,越掐越紧……景寒的脸紫了,白眼球一翻一翻的,嗓子里发出丝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喊着霜儿救命。 霜儿吓得疯了一样大哭大喊。 景寒想再厉害的老娘们到了关建时刻也白费。这时一阵湿热在裤裆里散开,景寒尿裤子了。他知道完了,他要死了。因为据说吊死或者掐死的人,临死前征兆之一就是尿裤子。景寒彻底的放弃了挣扎,脑袋一歪,眼睛闭上了。 景寒是被掐死的,却又是被打活过来的。霜儿抱着他的脑袋,耳光噼里啪啦的煽在他脸上。景寒缓缓的睁开眼,嗓子咕噜咕噜的响了一阵,一口痰从嘴里激射出去。他缓过这口气,才意外的说:“我没死啊。” 霜儿见景寒缓过来了,破涕为笑说:“没有,你没死。”一边说着一边在景寒的脸上胡乱的亲着。景寒不知道为啥,一点也没有感动。他甚至觉得霜儿的嘴有些臭。 一想到这张嘴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的臭嘴亲过,甚至还有可能亲过某个男人的生殖器。因为他听在东莞打工的老乡们说,东莞的小姐如果给足了钱就可以给你来个全套的的,其中就包括口胶。 他不为所动,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其实是免费的空气。 景寒挣扎着坐起来,见霜儿满脸惊恐两眼是泪。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个男人昵?” 霜儿指着旁边像死狗一样趴着的男人说:“在哪儿。” 景寒见那个男人一动不动,以为霜儿把他打死了,吓得“妈呀”一声站了起来。霜儿见状,连忙安慰他说:“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咱们快跑吧,这个地方不能再来了。” 景寒现在哪敢跑,他得确定那个男子是死是活后才能跑。他一点点的蹭到了那个男人身边,把他翻过来,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底下探了一下,果然还有气息。于是探了口气,说:“但愿他别出什么事才好。” 就在景寒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快跑啊,警察来了。” 景寒没想到东莞的警察这么敬业,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霜儿抓住他的手,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山下跑。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九) ?景寒和霜儿跑回住的地方,惊魂甫定,王亚芬就回来了【小姨子是姐夫的……200章节】。王亚芬一进屋看见霜儿,就关切的问道:“你没让警察抓去。” 霜儿说:“他妈的,差不点。” 王亚芬还想把刚才的惊险镜头和霜儿一起回顾一下,一转头看见了景寒。一愣,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敌意。因为按着两个人事先的约定或者说她们这一行的惯例,是不允许把野男人带回鸡窝的。 霜儿知道王亚芬误会了,马上给王亚芬介绍:“王姐,这是我丈夫。” 王亚芬一听,把手伸出来和景寒虚握了一下,说:“从黑龙江过来的?” 景寒满脸堆笑的点头,然后又客气的说:“我媳妇在这给你添麻烦了。汊” 霜儿明白王亚芬这是要给他们腾地方让他俩亲热。她当然想和景寒单独待一会儿,倒不仅仅是为了干那事,主要是想跟景寒解释一下【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章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九)章节】。看看能不能求得景寒的原谅。 但是让王亚芬领着小猴出去遛弯儿,这半夜三更的也很不人道。何况景寒今晚怎么也不可能跟她们住在一起,于是拦住了王亚芬说:“王姐,你别走,我这就领他去旅店,你在家帮着我照看点小猴就行。” 王亚芬一听,正中下怀,顺水推舟说:“小猴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她撅了半宿,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真是懒得动弹。 霜儿先领着景寒吃了点饭,景寒现在的心就跟蜂窝煤似的,已经千疮百孔。 真是不来时在家想像着霜儿在外卖壁痛苦,来了亲眼目睹更痛苦。两个人吃完饭就近找了个小旅店开了间房朕。 进了屋,霜儿还想像那些久别的夫妻一样先亲热一下,扑到景寒的怀里。景寒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一块烧红的铁扔进了冰冷的水里,刺啦一下子就拉倒了。 霜儿又把手伸进景寒的裤裆里摆弄了半天,景寒仿佛阳痿了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霜儿想把景寒的裤子扒下来给他来个全套的刺激刺激他。但是一想到景寒会联想到这是霜儿新学的招数,心里会更恶心。只好讪讪的把手抽出来,眼含热泪委屈的问景寒:“老公,你咋地了?” 景寒犹豫了一会儿,说:“霜儿,你不能再在这丢人现眼了,你跟我回去吧。” 霜儿对景寒用“丢人现眼”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非常不满。但凡一个行业,不管它多么肮脏,多么被主流价值观所不容。但是,它只要能坚持下去,一定就会有它能说服从事这个行业的人理由。 霜儿现在就几乎快认为自己从事的这个行业不但不羞耻,而且还挺崇高的,比如解决了农民工的性福问题;比如她们是社会的弱势群体,社会对她们的救助不够,她们才自谋生路等等。这些谬论听多了,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已经信以为真了。 霜儿于是反问景寒:“我跟你回去小猴怎么办?” 景寒信誓旦旦的说:“有我呢。” 霜儿冷笑道:“你自己那两个宝贝儿子还不知道搁什么养活呢。” 景寒仿佛在梦里杀敌,被人叫醒后才知道是个梦,于是万丈雄心即刻灰飞烟灭。霜儿收起嘲讽的语气,说:“景寒,我现在不丢人现眼,我儿子以后就得丢人现眼。” 景寒当然明白霜儿连脸都不要了是为了什么。可是就小猴那样谁能给他做媳妇呢?还不如就让他自生自灭了。景寒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霜儿,只好叹了口气说:“我困了。” 霜儿明白景寒这是在下逐客令,于是说:“明天早上我来喊你吃早茶。”说完又在景寒冰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景寒这一刻突然有了些感动,真想把霜儿抱在怀里亲热一下,可是一想到刚才霜儿被那个陌生那人抱着屁股干的嗷嗷叫就恶心,硬挺着不为所动。 霜儿无奈只好遗憾的离开。这一刻两个人都明白了,他们完蛋了。 景寒痛苦的一宿也没怎么睡,看看天亮了结完了房钱就去了火车站。这个肮脏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待霜儿一觉醒来领着小猴来找景寒吃早茶,老板告诉她景寒已经退房了。娘俩又追到火车站,可是人海茫茫哪里还有景寒的身影。无奈霜儿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出租屋,哭了一鼻子,换个地方继续开工。 尉三是个中等规模的包工头,家在安徽阜阳,这几年领着一伙儿农民工出来揽活包工程。攒下了几百万家私。 但是让尉三美中不足的是人到中年膝下只有一女。他是家里的独子,上面有四个姐姐。他父母老来得子,就希望他能子子孙孙无穷愦也。谁料他那个当政治老师的败家娘们儿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拉倒了。 他一要求政治老师再给生一个,政治老师就说:“你满脑子封建思想,挣多少钱也摆脱不了小农意识。”再不就拿国家政策卡他,说:“我们是国家干部,法律规定不允许生二胎。” 尉三虽然挣钱比政治老师厉害,但是讲道理,他十个也不是政治老婆对手,只能回去搪塞他父母。 偏偏他父母现在人老珠黄,想孙子如虎添翼。弄得尉三像掉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没事的时候和下属们喝点闷酒,就把自己的这个烦恼抖搂出来跟大伙分享。 有见多识广的就给他出主意,说:“老板,你不如花个十万二十万的雇人给你生一个。” 尉三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由得长吁短叹,说:“你们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是那是人那,不是狗崽子,怎么说服我媳妇。”这个尉三家的政治老师不光人厉害,长得还挺漂亮,尉三对她是既爱又怕。 那几个出主意的民工一听,纷纷献计。一个其中一个叫老柴的说:“这还不好办,到时候你就说是捡的。咱们再去开个领养证明,不信骗不过她。” 尉三一听,眉开眼笑说:“这个主意好。” “到时候还能名正言顺的那个……哦……呵呵呵”老柴一脸的像,其他几个农民工一看老柴的表情,也都猜到了老柴的心思,于是也跟着亢奋的笑。 尉三照着老柴的脑袋拍了一巴掌,说:“你想什么呢,这个事就交给你了,这几天你不用上架了。” 老柴很意外,大伙一听老柴不用出工了,都艳羡不已。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 ?尉三明知政治老婆眼睛里不揉沙子【小姨子是姐夫的……201章节】。但是一想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也不是可以随便违背的。况且自己拼死拼活攒下的万贯家财宁可给儿子败祸也不能让姑爷的白拣去。 他决定就按老柴他们说的给她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他不相信政治老师真的能舍得和他离婚,没准政治老师见没用自己出一点力就解决了尉家的传宗接代难题还能夸他两句昵。这个人都是愿意往好处想。 尉三主意一定,就开始和老柴一起物色人选。但是让他俩大跌眼镜的是那些年轻漂亮又干净的女孩子开价一般都在五十万以上。这个价格是尉三这样的小老板不能承受得起的。无奈他只好跟老柴说:“不行咱们降低点条件吧。岁数稍大一些的,长得差不多,没病的就好。” 尉三知道老柴他们经常去山上打野鸡【小姨子是姐夫的……201章节】。于是警觉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柴当然明白男人的心理,那就是不能喝熟悉的人的洗脚水和下属的洗脚水。于是把自己曾经干过霜儿的那段隐去,撒谎说:“我认识和她一起的一个姓王的老娘们。”这句话老柴倒是没撒谎,其真实情况是他既和霜儿扯过也和王亚芬干过汊。 尉三不太相信老柴的话,但是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还是决定到山上去撞撞大运。能行更好,实在不行就当是开眼界长见识了。 于是半信半疑的说:“明天晚上你领我去看看。” 第二天,天将晚,老柴就领着尉三上了山。尉三虽然偶尔也出去泡泡小姐。但那都是为了贿赂一些要害部门的领导。平心而论,尉三还是比较检点的,尤其这种档次的地方他是坚决不会涉足的。 他和老柴奔着有烟头亮光的地方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走来。让尉三既想哭又想笑。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开工。 一路上不停的有一些年老色衰的女人迎上来。这些女人要青春没青春,要长相没长相。就剩不要脸了。所以见着尉三和老柴也不管二人同不同意抱住就不撒手。 尉三被这些老娘们整的面红耳赤。无奈只好猫在老柴的身后。这些人和老柴都熟悉。见尉三猫起来了,就缠住老柴不放。老柴被她们整的心里痒痒的,下面棒棒的,欲罢不能朕。 尉三无奈只好掏出钱来发给那些老女人,说:“老柴,我先给你交点预付款。”然后又求那些女人:“各位姐姐,我今天和老柴上山有要事,希望各位网开一面。” 这些老女人多数都绝经了。干那个都得靠外用润滑剂了,一听说不用干就有钱赚,都乐不得的撒开手,转身就要跑。 老柴拽住她们,大声喊道:“谁也别想赖账啊,我认识你们。” 那些老娘们一听,都笑骂道:“你个狗卵子,又不是你出的钱,我们凭神马给你存着,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愿意干你现在就脱裤子,不愿意干就赶快滚蛋。” 老柴真想立马就脱裤子放一炮。但是一看到尉三阴沉的脸色,还是咽了口唾沫,逞强骂道:“等我有空的,干死你们这些老毕。” 尉三实在听不下去了,喝住了老柴,说:“走吧,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老柴悻悻的和尉三一起往山上爬。尉三白天看这座荒山,没感到有这么陡,晚上往上爬感觉还挺累。爬了一会儿爬不动了,就对老柴说:“咱们歇一会儿。” 两个人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虽然八点多了,但是大石头上还是温温的。尉三见刚才拦他们的几个女子都是四十大多五十开外。对今天这趟差使不报什么希望,只是好奇这些女子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站街。于是就这个问题咨询了一下老柴。 老柴叹了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这些女人有一些原来还是一些国营企业的领导昵,现在……时过境迁了。” 两个人一路打听,大伙都说小美好几天没来了。“不过王亚芬今天却在。”有一个女子说,并且指了一下不远处火光一闪一闪的地方。 尉三一听说小美好几天没来了,有些失望。但是老柴并不在意,说:“只要找到王亚芬,就能找到小美的。” 尉三于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和老柴奔火光一闪一闪的地方走去。 王亚芬认识老柴。以为老柴是来找她开工的。但是当她看见老柴身后的尉三时,心里有点犯嘀咕。凭直觉尉三不像是来找她的,因为尉三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跟霜儿岁数差不多,要是霜儿在这儿倒是比较般配。 老柴叫了声:“王姐好。” 王亚芬笑道:“老柴,什么时候学的嘴这么甜。”顿了一会儿,又郑重的说,“我提醒你,不拿钱嘴嘴再甜也没有用,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 尉三一听这个人就是王亚芬,立马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王亚芬一愣,说:“五次呀?” 老柴和尉三都忍不住笑了。老柴说:“老姐,这是我们老板,找你有事。什么五次六次的,就你这样倒找钱我们老板都不能上。” 王亚芬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正奇怪昵。原来是找我有事呀,只是我能帮你们什么忙昵。这钱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王亚芬做做姿态,尉三把王亚芬的手推回去说:“毛毛雨了,王姐不要见外。” 老柴说:“老王,我们想找小美。小美怎么没来?” 王亚芬说:“小美这几天感冒了,在家养着昵。” 老柴:“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下小美?” 王亚芬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慕名来访?” 尉三一听王亚芬误会了,于是把老柴推到一边,把自己的来意跟王亚芬说了一下。 王亚芬一听,高兴的说:“这你可找对人了。”然后又下死力的把霜儿夸了一气。 霜儿见王亚芬领着两个陌生的男人进来,吓了一跳,以为是那天他打伤的男人找上门来。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二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一) 就在霜儿惊恐万分的时候,尉三已经头上脚下的把霜儿打量了好几遍,他满意的冲老柴点点头。 老柴一看老板点头了,赶紧把王亚芬拽到外面,对王亚芬说:“我们老板挺满意,你赶快跟小美的说说吧。” 王亚芬这时候突然有点后怕,说:“老柴,你们老板这人把握吗?别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他再不认账,可把我妹子坑了。你没看她已经有了一个残疾儿子了?要是再来一个,别说卖,就是拉给他们吃怕都供不上流。” 老柴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这么磨叽,我们老板什么人,还能赖你那几个小钱。” 王亚芬其实还是赞同霜儿给别人代孕的,虽然也很辛苦,但是被一个人糟蹋总比被无数人糟蹋强一些,更何况尉三看上去还体面而且给的钱也多汊。 王亚芬和老柴走进屋,见霜儿和尉三正在闲聊,王亚芬发现霜儿似乎并不讨厌尉三。其实王亚芬没看明白霜儿的心思,她是把尉三当成客人了。 王亚芬冲霜儿摆了摆手,说:“霜儿,你出来一下。” 霜儿见王亚芬神神叨叨的,很奇怪,出了门,问王亚芬:“姐,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 王亚芬笑道:“有个事儿,我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跟你说一下,你要是同意,咱们就详细的谈一下;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是姐是母驴放屁。”王亚芬似乎念过几天书,有的时候说话很文明,有的时候又很粗鲁。 霜儿是个急性子,见王亚芬吞吞吐吐的,早急不可耐,说:“你快说吧,我都快让你憋死了。” 王亚芬用手指了一下屋里的尉三,说:“你看那个老板人怎么样?朕” 霜儿莫名其妙的看着王亚芬,说:“姐,你不是总教育我干咱们这行的只认衣服不认人吗?怎么样能咋的,只要他给钱我就脱裤子;完事了他提上裤子走人,从此我们形同陌路。” 霜儿说出这番话,让王亚芬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她仔细的看了看霜儿,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风尘。她用手摸了一下霜儿的秀发说:“霜儿,是姐害了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刚才和你在屋里唠嗑的那个人姓尉,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大伙都管他叫尉三。是个大老板,有几百万。” 霜儿心想:他有几百万也不会都给我,我只要个三十五十就心满意足了。于是打断王亚芬的话说:“姐,你告诉他我没意见,让他领我走吧。” 王亚芬一听就知道霜儿是误会了,于是又把霜儿往离门远一点的地方拽了拽,说:“霜儿,你误会了。尉老板不是要和你上床。” 霜儿更蒙了,说:“找咱们不上床……难道是要让咱们陪吃饭?”说完哈哈大笑,说,“就咱们这身份也上不了台面那。” 王亚芬无奈只好把尉三要借腹生子的事情向霜儿学了一遍。霜儿一听,还真有些发懵,不知道如何是好,按说这倒是个好事,让一个人践踏怎么也比让无数人糟蹋强。 但是这个事放到霜儿身上意义就不一样了,因为霜儿曾经生过一个残疾儿子,现在霜儿就怕生孩子,正所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霜儿寻思了半天,最后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问王亚芬:“姐,他们没跟你说出多少钱?” “二十万。”王亚芬羡慕的说。 “二十万!”霜儿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算盘,这得够我挣多少年的。她不由得眯缝起眼睛来。 王亚芬一看霜儿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动心了。于是趁热打铁说:“怎么样?霜儿。干不干?” 霜儿一拍大腿说:“干,怎么不干,但是……”霜儿欲言又止。 王亚芬看出了霜儿的担心,说:“不要紧,小猴是近亲繁殖造成的。这回不会的。但是还是得先说明白,免得以后犯啰嗦。” 儿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听王亚芬的了,她甚至还许诺王亚芬,如果一切顺利我给你一万好处费。 王亚芬一听,乐的尿都快出来了,连忙说:“谢谢你霜儿,走,咱们进屋去跟他们面谈。” 两个人兴冲冲的进了屋,尉三一看霜儿和王亚芬的表情就知道有门,于是满脸堆笑的看着霜儿。霜儿仿佛是去一个陌生的人家相亲,突然无来由的脸红了起来。尉三见霜儿还知道脸红,心想:这一定是个中毒还不深的女子。脑子里这么一想,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柔情。 王亚芬把老柴和尉三叫道了一起,说:“我妹妹同意了,从此以后我就是她的经纪人。现在咱们就开始谈条件。” 尉三当然不会轻易开口的,因为他也有经纪人,他的经济人就是老柴。老柴听王亚芬说霜儿同意了。 激动的把王亚芬抱过来就要亲,王亚芬一把推开他说:“老棺材洋子,先帮你东家办正事吧。” 老柴说:“我们老板态度非常明确,只要生儿子就是二十万。” 王亚芬说:“我还不知道二十万,那要是姑娘呢?” “姑娘、姑娘……”老柴有些结巴起来,回头看了尉三一眼。尉三许是也没想到还有生姑娘的可能,寻思了一会儿,说:“十五万。” 王亚芬不敢做主,回头看了霜儿一眼,霜儿点点头。 王亚芬说:“好,成交,只要怀上了就预付五万,剩下的等孩子生下来一次性付清。” 尉三点点头说:“这是自然。” 尉三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事先拟定好的合同递给霜儿。霜儿看了一眼:代孕合同。差不点笑出声来。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还能给别人代孕。 霜儿和尉三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王亚芬和老柴作为证人也分别署上了他们的大名。尉三和霜儿两个分别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揣起来。 当晚霜儿就领着小猴跟着尉三来到了尉三在东莞租的房子。这是尉三临时休息的地方,两室一厅,不算好。但是在霜儿看来也已经是豪宅了。 霜儿满心欢喜,当晚就要践约。但是尉三却并不积极,而是把他们娘俩安顿好后就和老柴回工地去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三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二) 我们知道尉三是要给老尉家传宗接代的,这是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他首先要保证霜儿没有脏病。因为那不单会传染给未来的儿子还会传染给他。他再传染给他媳妇,他媳妇再传染给校长,校长再传染给全体女教师,哈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天,他早早的就开车过来拉着霜儿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尤其是妇检。 还好,霜儿对自己保护的不错,除了有点炎症,没啥大毛病。 尉三把霜儿留在医院挂了几天点滴。直到霜儿完全康复了,他才把霜儿接回了家。 霜儿以为这回该开工了,晚上把自己里里外外好顿清洗。洗着洗着霜儿的眼泪就混着水一起流了下来。因为霜儿发现能洗掉的只是**上的污垢。 这种感觉就跟人在一个比较肮脏的环境里睡觉似的,睡着的时候感觉还不错,没准还能做一个美梦,一旦醒来才发现四周都是秽物汊。 可是当她把自己洗净擦干后,却发现尉三还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抽着烟。霜儿看了尉三一眼,好奇的问道:“你不洗洗?” 尉三说:“不洗。”霜儿说:“洗洗吧,洗洗更健康。”见尉三还是一动不动,只好忍气吞声。心想:尉三虽然是个老板,也不过是个钱多一点的农民工而已。而不讲卫生是农民的一贯作风。 她慢慢的把睡衣脱下,最后只剩一件汝罩和一个三角裤衩。这两件一般来说都是要等着男人来帮着脱的。 她整个人像一个大写的大字,平躺在床上,双腿叉开,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悲伤,就像上班一样。 等了一会儿,见尉三还在那里抽烟,霜儿纳罕的问道:“你怎么还不干?”难道是自己的美丽不足以征服他,还是他有些腼腆抑或感到内疚,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还是……霜儿胡思乱想了很多。 尉三对霜儿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岂不知霜儿之所以表现的这么主动。主要是讲信用,因为她恪守的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朕。 面对着霜儿的**,要说尉三一点不动心那是扯淡。但是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他尽管热血沸腾,下面剑如铁石,还是岿然不动。你也得承认尉三的定力,面对这么一个而无动于衷真不亚于柳下惠之坐怀不乱。 霜儿等了一会儿,见尉三虽然气喘如牛却不见他猴急的爬上来,便把脱下的睡衣重又裹吧上,说:“你是嫌我脏吧?可是我又没骗你。”霜儿的言外之意——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到了儿你又跟我整这出,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 尉三见霜儿误会了,并不解释,而是问道:“你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什么叫——月经?”霜儿瞪大了眼睛。 尉三做梦也没想到霜儿连月经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看霜儿的眼睛又不像撒谎。只好耐心的给霜儿解释,就是每个月从下面流一次血,一流五六天。 霜儿一听,豁然开朗,说:“你就说来例假得了,还月经,经你个头。” 平心而论,尉三是冤枉的,因为他还真不是拽。“例假”是东北方言。他是真不知道。被霜儿抢白了一句,刚才那沸腾的热血也仿佛被扔到冰天雪地里的活鱼,很快就凝固了。 于是语气变得冰冷了一些,说:“我让你回答我你是哪天来的月经,啊——不,例假,你就正经的回答我,哪来那么多废话。” 霜儿见尉三不高兴了,也觉得自己有些放肆,毕竟这个人和那些抱着她屁股打立桩的男人不是一个档次的。那些人在干那事的时候,你越说的下流他们越高兴,射的越快。把他们糊弄走了自己可以多歇一会儿,所以霜儿已经习以为常了。 霜儿被尉三训了一句,当啷一句:“十六号。” 尉三掐指一算,还有五天,无奈只好再忍十天了。 霜儿见尉三打听完就拉倒了,很奇怪,想了一会儿,以为是尉三不习惯戴安全套,就自作聪明的说:“你和你媳妇都是掐避运期干那个的?” 尉三没理她。 霜儿还是执着的说:“咱们什么时候都不用戴安全套的,你不用怕我怀孕。我怀孕了不是正好吗?” 尉三无奈,只好说:“我是怕你现在肚子里就已经种下了那些乌龟王八蛋的种。” 霜儿这回明白了,原来尉三是怕他的种被杂交了,所以一定得等霜儿来例假后才能播种。霜儿心里有些委屈,悄悄的骂了句狗卵子。说:“那你去我儿子那屋和我儿子睡吧。”说完也不管尉三愿不愿意,自己先躺下了。 尉三是宁可睡沙发,也不会和小猴在一个床睡的,因为那会让他做恶梦的。 半夜,外面工地上照进来的灯光正好打在霜儿一只果露的汝房上,那只汝房发出银白色的耀眼的光辉。仿佛一盏漂亮的台灯。尉三实在抗拒不了诱惑,悄悄的爬上床,像小偷一样把一只手轻轻的放在霜儿的那只丰满的汝房上,细细的揉搓着。霜儿被他弄得痒痒的,朦朦胧胧的醒来,见尉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就揶揄道:“你不怕把你的种窜了?”说着手已经直奔尉三的要害部位。 尉三直觉全身热血都涌动到了那根定海神针上了。一翻身趴到了霜儿的身上。霜儿轻而易举的就征服了尉三,不由得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呻吟加浪笑让尉三也忘了自己的种纯不纯了。 两个人翻云覆雨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的相拥着睡去,好的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 尉三发现霜儿比他家的政治老师实惠多了,因为政治老师虽然长的比较清秀,但是那只是给外人看的,正经到了床上就不行了。 所谓前平后板就像她在政治课上那些空洞的说教,唬唬二十来岁的小男生还行。对于他这样的资深男士来说则味同嚼蜡。 而霜儿长的虽然没有政治老师清秀,但是丰腴,趴上去就像趴在一个发好的大馒头上,你身体上的每一个突出的部位她都会有一个凹陷的部位来承接,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尉三自从买断了霜儿后,就理直气壮地以生儿子为目的公然的和霜儿坐爱,又不用戴安全套,肉爱肉哦,真是惬意的没抗儿。而霜儿也不辱使命,三个月后就怀上了尉三的孽种。 按照事先的约定,只要霜儿怀上了,尉三就得先付五万定金。可是女人这种动物一旦把身子交给了男人,便死心塌地的为这个男人着想。所以当尉三提出要先付给霜儿五万定金的时候,霜儿竟然一口回绝了,说:“等咱们儿子生下来后一朝算。” 尉三见霜儿这么实在,很高兴,除了日常供应更加丰盛以外,还给霜儿雇了个保姆。霜儿天天像个阔太太似的养尊处优,才知道原来女人还有这么一种活法,从此以后乐不思蜀。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四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三) ?大丈夫可以十日无钱,不能一日无权——题记 景寒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小姨子是姐夫的……204章节】。 小雨欢天喜地的迎出来问景寒:“大姐夫,找到霜儿了吗?汊” 景寒点点头,眼皮都挑不起来。 小雨又好奇的问道:“霜儿在广东干什么呢?”黑龙江人一直分不清广州和东莞有什么区别。 景寒抬起头,冷笑道:“干你们女人最愿意干的事儿。” 小雨一下子蒙住了,不知道女人最愿意干的是神马事。还想刨根问底,但是见景寒的眼睛里已然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小雨最终还是明白了,霜儿在广州真的是在干那个了【小姨子是姐夫的……204章节】。 小雨现在已经开始同情霜儿了,毕竟是亲姐妹,而且霜儿这一生说到底都是毁在小龙的手里。她向亲向不了理朕。 景寒仿佛不认识似的把小雨重新审视了一番,说:“你终于说了句实话。”他想说“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但是一想那样对小雨伤害太大了,所以临时改了下口。 小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那时候是气糊涂了。” 景寒大度的挥挥手,说:“都过去了,就不要检讨了。“指着大宝和李想,问道:“这两个孩子这一阵儿听不听话?” “挺听话的。”小雨说着把大宝的头扳过来抱在怀里。李想眼巴巴的看着,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景寒看着李想,想起自己在哈尔冰还给大伙买了点小礼物,于是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分给小雨和两个孩子。 小雨收起景寒给自己买的礼物后,说:“大姐夫,你刮刮胡子吧,看你都快成小老头了。” 景寒把刮胡刀找出来,对着镜子刮了起来。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不到半百,但是已经人老珠黄。景寒不由得又落下泪来。 小雨趁孩子没在跟前,从身后抱住景寒的腰说:“大姐夫,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难受。”说着眼泪也簌簌的落下来。 景寒只好找条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说:“没事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只是为霜儿担心。” 晚上,景寒照例一个人在东屋,两个小蛋子和小雨在西屋。小雨待孩子睡着后,便披着衣服过东屋来。 景寒虽然闭了灯,但是在黑夜里他的眼睛反倒睁的更大。因为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霜儿被人抱着屁股干的嗷嗷叫的惨状。那是他的老婆,现在却天天挂在别人的上,让他情何以堪。 小雨轻轻的走到景寒的身旁,悄悄的坐下。一只手慢慢的放到景寒的脸上摩挲着,景寒的脸上有硬硬的胡茬和冰冷的泪水。小雨心疼的说:“大姐夫,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站在霜儿的角度想,她也是没有办法。她如果不趁着现在挣两个钱,以后小猴怎么办。” 这句话说到了景寒的心坎上,景寒现在对霜儿的感情是又爱又恨无可奈何。他突然坐起来扑到小雨的怀里放声大哭,看样子是要把这几天内心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哭出来。 小雨真没想到看上去无比坚强的大姐夫竟然也有脆弱的一面,只好把景寒的头抱在怀里,陪着他一起流泪。 景寒哭了一会儿,把头抬起来,说:“我也知道霜儿是没有办法,但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接受她了。” 景寒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小雨的后腰伸进去。小雨并没有阻止,任凭景寒在自己的后背上摩挲着。景寒这一招叫投石问路,景寒见小雨没有反对,就进一步说:“小雨,还是咱俩相依为命吧!” 小雨心情很复杂,说心里话他是喜欢景寒的,可是景寒的双重身份又让她感到尴尬,只好叹了口气,把景寒的手从后背上拿开,说:“那霜儿怎么办呢?” 景寒本不想说,可是又怕小雨误会自己喜新厌旧,只好把在东莞的经历一五一十滴水不漏的跟小雨学了一遍。小雨一听,知道景寒和霜儿是无法挽回了。便郑重的说道:“我虽然和你东西屋住了好几年,但是天地良心我没有和你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你要我和你一起生活。我也没意见,但是必须得明媒正娶,不能这么苟且偷生。” 景寒说:“啥意思,还得大办那?” 小雨说:“大办倒不用,但是怎么的也得把你爸你妈大哥大嫂还有小冰两口子小露两口子叫家来吃顿饭。然后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要不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景寒知道小雨是个比较古板的人,于是就按着小雨说的先给小雨买了两套衣服,又在家准备了两桌。 大伙虽然忘不了霜儿和景寒的那场婚礼,但是又都觉着景寒和小雨其实更般配,因为他们年龄相仿,而且小雨又没孩子,所以也算皆大欢喜。 景寒忙里偷闲发现陈冠希长的越来越像艾河了。他不由得想起他父亲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景山说:“这个孩子要是谁的种,小时候看不太出来,越大越像。” 艾河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喜欢陈冠希,但是看陈冠希的眼神却是含情脉脉。 陈曦对艾河是又恨又怕,表面上低眉顺眼,心里却恨不得把他掐死。对艾河和小露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苟延残喘。 好在他也有一个叫辛华的相好,算是堤内损失堤外补,把艾河强加给他的绿帽子又转嫁给了辛华的丈夫。辛华的丈夫李路是个输耍不成人的东西。对辛华的要求很低,只要不离婚供他钱花就行。 但是最近让陈曦有些不爽的是辛华正在和她丈夫闹离婚,这一点很不妙,因为一旦辛华和她丈夫离了婚,就会逼着自己离婚。自己虽然不喜欢小露,也不怕她闹,大不了一拍两散。可是艾河那面却不得不防。 惹毛了艾河自己的乌纱帽就会不翼而飞,这太可怕了。大丈夫可以十日无钱,不能一日无权。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五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四) ?一个女人如果经常对着一个男人笑,那说明啥事也没有;如果老对着一个男人哭,则说明她很有可能是爱上这个男人了——题记 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权力,也就是男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事业,而不是女人【小姨子是姐夫的……205章节】。换言之,一个男人如果有了权力,女人们就会像苍蝇见血似的盯上来;如果失去了权力,已经到手的女人也会作鸟兽散。 陈曦很难想象,他如果丢了教育办主任这个宝座,辛华还会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小姨子是姐夫的……205章节】。有权和有钱的男人一般都弄不准女人是更爱他这个人还是更爱他的权和钱。 吃完晚饭,他坐在沙发上看七点的新闻联播,这是陈曦的必修课。小露就不明白陈曦为什么这么爱看新闻。岂不知男人都是政治动物。 小露对政治无错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学习。每天晚上辅导儿子则是她的必修课。偶尔的抬起头看一眼陈曦,眼神怪怪的。 这种怪怪的眼神有时会让陈曦误以为是深情的一瞥。因为有了这种错觉。陈曦会没来由的对小露产生一种依赖或者说热爱。但是一到了床上,当陈曦把小露压在x下的时候。问题就会变得复杂了。如果小露一动不动像死人似的,陈曦就会想小露这是心里没他,对他虚以委蛇;如果小露来了激情,生龙活虎,陈曦又会想他跟艾河在一起时一定也这么不要脸。所以两个人每次都是上来欢下来蔫。 这时陈曦的手机“当啷”响了一下,他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是辛华来的,说要见他。他叹了口气,对小露说:“我出去一趟。”他并不为自己找借口,他相信小露也明白,因为他和辛华属于公开的秘密。但是小露并不说破,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客气的说:“别回来太晚了”。 小露很奇怪自己似乎并不吃辛华的醋。据说一个女人如果不吃一个男人的醋,就说明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人。 小露认为这话很对,虽然他和陈曦结婚已经快十年了,可是他的心里只有艾河。她和陈曦的关系就像是朋友或者同事那样,虽然一起吃一起住偶尔的也一起坐爱。但是却形同陌汊路 基本上是谁也不管谁,都给对方以充分的自由。在小露是漠不关心,在陈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曦见小露连问都懒得问,心里并没有那种挣脱牢笼的愉悦,有的反倒是谈谈的忧伤,他真想走到小露面前,双手捧起小露的脑袋疾言厉色的问道:“老婆,我去搞破鞋,你不吃醋吗?”。 转念一想如果真的问了,不但小露会蒙圈,连自己都得怀疑自己是精神分裂,因为哪有出去搞破鞋还大张旗鼓的告诉妻子的,这不是公然挑衅吗。 到了教育办门口,天已经黑透了,借着远处昏黄的路灯,陈曦发现了树荫里寂寥的辛华。辛华在风中瑟缩着,见陈曦来了,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辛华和陈曦是一起分到乡中学的,如果不是为了当教育办主任,陈曦和辛华应该是有可能成为夫妻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成为地下夫妻。陈曦把辛华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个人也不进屋,就靠在教育办的墙上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曦隐隐觉得辛华的脸上似乎有湿湿的东西流出来沾到了自己的脸上。他好奇的抬起头来,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他还是看到了辛华脸上的泪水朕。 一个女人如果在一个男人面前笑,那啥事也没有;如果在一个男人面前哭,那就说明她很有可能是爱上这个男人了。陈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对此他是又高兴又闹心。高兴的是自己三十多岁了还魅力四射;闹心的是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是自己的灵魂更爱辛华的灵魂还是自己的身体更爱辛华的身体。 可是无动于衷似乎也说不过去,只好勉强的问道:“张永又打你了?”陈曦所说的张永是辛华的丈夫,是个游手好闲的****,空有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陈曦被辛华哭的意耐心烦,忍不住抱怨道:“你当初怎么能嫁给他,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一般来说男人出来找女人都是****作乐,哪有闲心听你哭鸡尿腚。 辛华一听,委屈的说:“人家倒是想嫁给你。”言外之意你得要算,这倒是事实。 不过已经时过境迁,陈曦叹了口气,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辛华见陈曦不高兴了,知道是自己搅了陈曦的好心情,于是强颜作笑,把手在陈曦胯下敏感部位轻轻的摸了一下,说:“咱们进屋吧!” 陈曦心领神会,开开门,两个人相拥着进了屋。陈曦也不开灯,直接把辛华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工桌后面有一张单人床,虽然比较窄,但是两个人摞起来已经足够用了。 两个人脱衣扒裤,很快就融为一体。婚外情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婚外性。男人用性来发泄,女人用性来体贴,殊途同归。一会儿两个人就造了一身汗。陈曦滚鞍下马,随着卵子里的那点东西射出去了,人也仿佛被掏空一样。 他突然想到了小露,并且产生了一种想要回家的冲动。一般来说,男人在没有合法外衣保护下的婚外性,只要激情一退,大部分都会对小三产生厌倦。 陈曦试探着把胳膊从辛华的脖子底下抽出来。辛华并不理解陈曦此刻的心情,还以为他胳膊压麻了。 于是把整个脑袋都拱到了陈曦的腋下。像小猫一样依偎在陈曦身旁。一只手摆弄着陈曦哪根软塌塌的东西,说:“陈曦,我要离婚。” 陈曦一听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坐起来,说:“过的好好的,离什么婚” 辛华以为陈曦听见自己要离婚,会兴高采烈。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副嘴脸,很失望,赌气说:“你不用害怕,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陈曦不好意思的重新躺下,把手放在辛华的汝房上摩挲着,说:“我看你是魔怔了。”岔开话题,“下周一你们中学英语老师有个培训,你去吧,顺便散散心。” “不去。”辛华因为陈曦态度不好,非常生气,把陈曦的爪子撇开,摸黑往身上套衣服。 陈曦见辛华耍脾气,严肃的说:“幼稚。”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六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五) 辛华见陈曦真的生气了,不敢再耍小性子,撅嘴囔腮的问:“在哪?” 陈曦把语气稍微的放和缓些说:“在牡丹江。” “谁带队?”辛华还是有些不高兴,在女人看来,刚让人白干完就挨训,是很没面子的事,所以心里一时半会儿还绕不过这个坎。 陈曦无奈,只好把她搂过来,在脸上亲了一下说:“行了,别生气了。汊” 一般情况下,男女之间闹别扭,只要男人一服软,女人准保就要翻小肠。果不其然,辛华一边假装要从陈曦的怀里挣脱一边嘟囔:“人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寻思找你拿个主意。可是你看你,一听说我要离婚,吓的,” 辛华停了一会儿,看看陈曦的反应。见陈曦面有愧色,便扒擦他说:“你不用害怕,我就是离婚也不会赖上你的。”一个人如果反复的重复一句话,说白了就是此地无银。 陈曦见辛华唠叨起来没完,一下子把辛华摁倒,暴了句粗口:“你这个败家老娘们儿,我看你就是欠干。”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了辛华的最要害部位。 辛华一下子被逗乐了,挑+逗说:“我真怀疑你那两下子。”这个女人就好比是个麻袋,多点少点都无所谓。可是男人就不行了。 陈曦仿佛泄气的皮球,放开辛华,说实在的他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结果又被辛华嘲笑了一气。这个玩笑开的恰到好处,两个人都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辛华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又问了一遍:“谁带队?朕” 陈曦说:“老范。” 老范是教育办副主任。辛华一听,不高兴的说:“怎么是他?” “他怎么了?”陈曦不解的问。 “贱吃吃的。”辛华鄙夷的说,“一看见我就……”她想说眼睛就射精。但是一想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坐完爱了,如果再说的那么下流容易让陈曦误解,于是戛然而止。 陈曦把手伸进辛华的衣服里,摸着辛华的汝,说:“他吃你豆腐了?” 辛华打掉陈曦的说:“他敢,你以为我的豆腐是谁都可以吃的。”说着用手指在陈曦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便宜了你。”你还不领情。后半句是在心里想的,没有说出口。 “看来他是发现我们俩的隐情了。”陈曦说,忧心忡忡的口气。 辛华不明白本来说的是老范对自己贱吃吃的,怎么陈曦竟然会联想到他们俩的隐情上去。其实她不懂男人的心,男人的心正好用一句俗语来形容,那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个女人只要一有外遇,那些没有遇上的男人便会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所以就都会去撩。有的是想浑水摸鱼,有的则是快当快当嘴儿。 十点多了,艾河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去喝酒去了,还是去瓢昌了?小冰一想到瓢昌,立即想到了小露。 她把门锁好,气呼呼是来到了小露家。小露正在看电视,小冰突然造访,小露就明白了,她故意的看了一眼挂钟,说:“三姐,你有事啊?” 小冰见艾河不在,连忙转移话题,问小露:“陈曦呢?” 小露说:“去教育办了。” 小冰一看见小露就生气,不光因为她跟着艾河,还有一点就是窝囊,偏偏这么个窝囊废还就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丈夫抢走。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陈曦还不回来!你也不看着点。” 小露淡定的说:“随便。” 小冰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恶狠狠的说:“你就跟家里人有能耐。”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小冰一走,小露就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她从她三姐的反常举动中猜到艾河在外面一定是另有伊人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联系小露了,小露心里其实和小冰一样痛。 小冰回到家,艾河还没回来。小冰想去乡政府再翻一下,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就会让局势扩大化。想一想还是罢了,当务之急是稳住艾河的位置,这个比他那个**玩意放谁的窟窿里更重要。 小冰闲着没事,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像一切女人一样,把柜打开。把柜里的包一个个打开,把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摆了一炕。最后在炕柜的紧里层翻出了一个首饰盒。 打开,那枚栩栩如生的青天白日勋章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小冰手托着那枚勋章,思绪不由得飘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长春。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一个刮民党少校的孽种。 那个少校长什么样呢?他现在是死是活呢?如果活着会在哪里呢?是穷困潦倒还是富可敌国呢?他还能不能记得有她这么一个遗腹子呢? 这一连串的问号让小冰置若罔闻,以至于艾河什么时候进的屋她都没察觉。艾河见小冰手里擎着个勋章发呆,一把抢过去,说:“老婆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枚勋章的来历?” 小冰把勋章抢回去,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早晚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艾河现在已经是老油条了,没有什么事会让他大吃一惊的。他回味着乡广播站播音员宁静那白皙的皮肤,紧紧的**,还有像小河一样哗哗流淌的润滑油。想年轻女人给男人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再看看家里的资深美人,虽然现在看上去也比宁静漂亮,但那只是徒有其表了,这就像变性人似的,即便能造个假的生殖器,但是内分泌这一块却永远改变不了。 小冰见艾河醉眼朦胧意乱神迷,就猜到他一定是没干好事,只是不知道他又把谁搞上了。她把自己认识的和艾河能搭上话的女人一一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电影,结果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小冰也拿不准,只好陪着笑脸说:“艾河书记,睡觉吧?” 艾河今天第一次得手,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心情好的不知道干什么好,破天荒的给小冰献起殷勤来,说:“老婆大人,我给你舀点温水,泡泡脚吧?” 报载这个男人在外面如果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情,回家后就会对老婆大献殷勤。小冰诡异的看了艾河一眼。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孝心?” 艾河突然翻脸说:“给脸不要脸。”说完一头攮到炕里,鞋也不脱,就浑然睡去。 小冰见艾河耍驴了,有些后悔,只好一件一件的给艾河往下扒,扒到艾河只剩下背心裤头的时候,小冰发现艾河的裤衩前面湿了一小块儿。 她把他的裤衩子翻过来,贴着牛子的地方有些许的黏糊糊的东西,小冰用手捻了捻,滑腻腻的。怕不确定,她又放到了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小米饭米汤的味道。 千真万确,就是的味道。“这个逼养的。”小冰骂道:“不知道是又把谁搞上了,早晚有一天我非阉了你不可。”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七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六) ?一晃,霜儿已经怀孕八个来月了,也就是说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分娩了【小姨子是姐夫的……207章节】。她现在腿都肿了,站起来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脸上也出现了大块的妊娠斑。 霜儿现在才明白这二十万不是那么容易挣的。记忆中生小猴的时候没费这么大劲,岂不知那时候她才才多大岁数。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本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就等着瓜熟蒂落,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可是有一天老柴突然造访,让霜儿颇感意外。 因为这个老柴自从给他们拉完皮条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老柴进了屋,脸阴沉沉的,一屁股拍在沙发上,把烟抽出来就要点。小保姆连忙制止,说:“大爷,我们老板说了谁也不许在屋里抽烟。” 霜儿见老柴脸色这么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嗫嚅着问:“老柴,出什么事了?” 老柴气急败坏的说:“尉三这小子卸磨杀驴。” 霜儿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杀你?汊” 老柴一挥手,烦躁的说:“你别问了,说你也不明白。”他眼睛直勾勾个盯着霜儿看了一会儿,说:“霜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能不能给我几个钱!” 霜儿说:“你管我要钱?” 老柴见霜儿愕然的样子便改口说:“是借,我一定还。”霜儿是个憨厚的孩子,想起自己能有今天还是托了老柴的福,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老柴说:“柴叔,我不管你跟尉三因为什么闹翻的,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老柴说:“那是,那是……”老柴骗到钱了,很快就从霜儿的眼前消失了。霜儿拿出手机给尉三打了个电话,跟他汇报了一下老柴刚才向她要钱的事情。 尉三听后,大吃一惊,说:“这次就这么的了,你以后再也不许给他一分钱。” 霜儿见尉三强压心头怒火,有些害怕,连忙用别的事把这个话头岔了过去朕。 尉三看在小露现在是孕妇的情况下,也没敢深究。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当然这只是霜儿的想法。因为没过几天,老柴把那五百块钱祸害光了,又来敲霜儿的门。霜儿这回长记性了,直接就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老柴见霜儿不开门,就侯在门外,看那样子是要常驻沙家浜。霜儿吓得不行,只好给尉三打电话,尉三听说老柴又去扰霜儿,忍不住怒火中烧,领了几个打手从天而降。 把老柴堵在门口一顿胖揍。霜儿在屋里听见老柴像杀猪一样的嚎叫,于心不忍,把门开开劝阻了尉三。老柴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和一切被打后的男人一样,为了给自己挽回点面子,老柴跑到约摸尉三抓不着的地方后,恶狠狠的说:“尉三,小霜你们等着。”尉三还要撵上去揍他,被大伙劝阻了。 霜儿当然也不会相信老柴的话,不过见老柴被打成那样,还是于心不忍,劝尉三:“老柴毕竟是咱们的介绍人,这整的多不好。” 尉三气还没消,说:“这个老壁养的,给他脸了。”具体两个人是因为什么闹掰的尉三没说,咱们也不能妄加猜测,只能作为一段悬案挂起来。 尉三给霜儿扔下几个钱,嘱咐了保姆几句,就领着人匆匆返回工地了。 尉三这一阵子很忙,有的时候一个星期都来不了一次。那天霜儿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有人敲门。霜儿现在做病了,一听见敲门就害怕,连忙喊保姆去看看是不是老柴又来了。 保姆透过门镜一看,是三个陌生的女人,一个老的,两个年轻的。小保姆不敢贸然开门,回过头来,说:“霜儿姐,是三个女人。” 霜儿一听不是老柴,立即放松了警惕,说:“打开门,问问她们干什么?” 小保姆听话的打开门,刚要问:你们找谁?话还没出口。 人已经被一把推开了。霜儿见这三个女人气势汹汹知道来者不善。刚要来个先声夺人反倒被那个老太太先下手煽了一个大耳光。这个老太太看来是有气而来,大耳光轮园了干。一下子就把霜儿打懵了。 那个小保姆见这伙人来者不善,早吓得躲到了一边,什么忠心救主一类的古训早跑到爪哇国去了。霜儿一手扶着墙一手托着肚子,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一边找手机准备给尉三打电话。 她不叫嚣还好点,她这一叫嚣又惹恼了那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冲上来又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一下打的更狠,霜儿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实在坚持不住了,整个人便顺着墙根堆在了地上。 那个老太太还要打,那个长的比较清秀的女人极力阻止了她。她们三个用闽南话几里哇啦的说了一气,霜儿虽然听不懂,但是从她们的表情以及手势上霜儿猜测她们是怕弄出人命来。这个怀孕的女人就好比一个大地雷,是非常危险的。 老太太的愤怒被硬压下去了,那个长的比较清秀的女人走上前来,掏出手机,非常善解人意的说:“你现在是不是想给尉三打电话啊?” 这句话问到了霜儿的心坎上,霜儿当时已经气糊涂了。连这伙人为什么会认识尉三以及精准的猜到她的心思都没有仔细考虑,就接过电话给尉三拨过去。 尉三这一阵子工程要收尾,霜儿要生孩子。俗话说编筐窝篓全在收口,都是要命的事,都赶在了一块,忙得他焦头烂额哭爹喊娘。 刚送走质检的,就接到了霜儿的电话,霜儿在电话里哭唧唧的说:“尉三,你快来吧!我要死了。” 尉三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霜儿要生了,连忙把手里的活撂下,领了两个亲近的人飞速赶来。 上了楼,见楼门洞开,屋里人马乱花,以为是老柴又来寻仇,奇怪的是屋里此刻一点动静也没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他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箭步冲进去,随行的两个人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尉三进到屋里,一下子傻眼了,霜儿靠着墙在地板上坐着,沙发上赫然坐着三个女人。尉三一看见这三个女人,仿佛大白天见着鬼了,吓得三魂出窍,哆嗦不止。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八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七) ?霜儿一看见尉三进来,仿佛落水狗见着主人似的,刚想嚣张一些【小姨子是姐夫的……208章节】。但是一看尉三的眼神,就知道没戏了。因为尉三一见着这三个女人眼睛里的火星立即熄灭了。那两个气势汹汹的跟班的也马上变得贼眉鼠眼。 尉三向他们两个一挥手,这两个人比兔子消失的还快。尉三没有闲心去管霜儿,而是先凑到那个老太太跟前叫了一声妈。 那个老太太脾气真是火爆,一口唾沫吐在了尉三脸上,骂道:“混蛋,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呀【小姨子是姐夫的……208章节】。” 尉三叫了声大姐。然后又对着那个向隅而泣的清秀女子叫了声“老婆”,说了声“对不起。”这三个女人的气才消了一些。 霜儿这回看明白了,今天无论多么委屈也得自己站起来了。她扶着墙咬着牙站了起来,冷若冰霜的说:“尉三,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们是谁?” 尉三嗫嚅着说:“她们是我老婆和丈母娘。” 霜儿一听,反倒镇定下来,说:“我不管你们是尉三的什么人,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们,我跟尉三只是买卖关系,你们没有权利羞辱我。” 霜儿说的很淡定,仿佛是坐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政治老师本来一直都没动手,现在见霜儿这么不要脸,趁着大伙不注意冲上来就要煽霜儿耳光。霜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她们娘们还面瓜揩屁股没完没了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窗台上的一把水果刀,吼道:“谁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捅死她。” 政治老师果然被镇住了,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只有脸狰狞着。尉三先是把老婆拉开,然后又把霜儿的刀抢了下来朕。 政治老师见尉三对霜儿下手比较谨慎,心里痛的不得了。为什么政治老师会气成这样,说一千道一万主要是出于妒意。如果霜儿是大姑娘意外怀孕,尉三要抱养人家孩子的话,政治老师就不会生这么大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尉三和霜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才是政治老师所坚决不能容忍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肌肤之亲,霜儿又怎么会怀上尉三的骨肉呢。 不过让政治老师略感欣慰的是霜儿在受了那么大委屈之后,都没有哭着喊着向尉三告状;而尉三也没有偏袒霜儿,这就跟传统意义上的****、小三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说的更贴切一些就是他们只有上的交易,没有精神上的交易。 这让政治老师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见事情也就这样了,于是瞪了尉三一眼说:“你是跟我回福建,还是跟这个烂货继续留在这里?” 尉三看了霜儿一眼,主要是看了霜儿肚子一眼,遗憾即将成熟的果实没机会采摘了,只好灰溜溜的跟在三个女人身后往外走。 霜儿还没反应过来,保姆先不干了。她一把拽住走在最后的尉三,说:“老板,你不能就这么走。”尉三一愣,以为她要学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有些感动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小保姆说:“老板,你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给我结呢。” 尉三一听,气急败坏的说:“让霜儿给你结。” 那个小保姆别看年龄小,阅历可不少,她坚决不上当,扯住尉三的胳膊说:“小嫂子哪有钱,还是您给我结了吧。” 尉三无奈,只好从皮包里抽出一千五百块钱递给小保姆。小保姆见着钱喜上眉梢,甜嘴巴舌的数着钱,早把霜儿的死活置之度外。 尉三以为没事了,就要抬脚撵上去,霜儿趁机横在了门口,说:“尉三,刚才你老丈母娘打我骂我也就罢了,我小人不记老人过。但是这肚子里的孩子你得给我个说法,你不能一走了之。” 尉三心里一直犯愁的就是这个孩子,按他的如意算盘是先偷着生下来,然后交给父母养活,再骗媳妇说是捡的或抱养的,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一举两得。 谁料半路杀出个老柴,把这件事捅给了政治老师。而政治老师并不像他设想的那样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出发一忍再忍。而是直接率领丈母娘和大姨姐对霜儿发动了突然袭击。打了霜儿一个措手不及。幸亏霜儿没有还手才没使战争扩大化。 否则还真不知会酿成什么惨剧呢。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老婆安抚住,至于霜儿肚里的孩子只能从长计议了。 他家政治老师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就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一边召唤他:“尉三,你不赶快下来还在那磨叽什么?” 尉三无奈,只好把霜儿轻轻的推开,说:“改天我再来看你,你放心吧,我尉三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霜儿哪里肯轻信尉三的话,只是一意孤行的缠着尉三不让他脱身。尉三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碍于霜儿肚里的孩子,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政治老师见尉三半天不下来,不由得火冒三丈,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拉着她大姐怒气冲冲的返了回来,见霜儿把尉三堵在屋里藕断丝连。 不由得怒火中烧,一把推开霜儿救出尉三,丢下一句“贱货,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便扬长而去。霜儿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但还是嘴硬是回了一句:“尉三,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有合同的。” 霜儿在外面混的时间长了,多少懂了点法律,关键时刻不忘用法律来吓唬别人。 尉三听见霜儿在楼上大喊大叫,心里挺不好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虽然两个人只是交易——你爱我的钱,我要你的崽儿。但是这个事情又不像去商场买东西,哪能分的那么清。两个人在一起男欢女爱的时候为了助性难免不说出一些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话来。虽然是脱口而出,也不能说全是逢场作戏。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零九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八) ?(蒲公英中文网)尉三本来就是个妻管严,现在又有了这么个短处落到了妻子的手里。蒲公英中文网虽然满心不舍也只能乖乖的跟在老婆身后匆匆离开。 政治老师当然很难过,但是好在尉三还是跟着自己走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不过一想到他们的交易需要**的博弈才能完成,又不由得妒火中烧。发誓一定要把霜儿肚子里的孽种拿掉。悌 小保姆把这个月的工资抠到手,第二天勉强做了一天,算是把这个月做完了,便跟霜儿撒谎说:“霜儿姐,下个月我哥哥要结婚,我不能做了。”霜儿一听就猜到她是怕自己付不起她工钱,连忙向保证说:“小红,你别走,我保证一分工钱不差你。”悌 没想到这个小保姆人虽然不大,却是老、江湖了,不屑的说:“霜儿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就你手里那俩钱维持咱们三口的日常开销都不够,还哪有钱给我开资。” 霜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正好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于是翻脸骂道:“你个小壁崽子,狗眼看人低,滚——滚远点。” 那个小保姆见霜儿翻脸了也破罐子破摔说:“你才是真正的傻壁呢,给人代孕连定金都不收,你以为魏老板能提拔你当二奶呢。蒲公英中文网”说完也不管霜儿气成什么样,拎起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霜儿气的要冲上去打她,争奈身子不争气,寸步难行。那个小保姆见状特意哼着歌下楼。小猴见霜儿气的脸色绛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扶她。霜儿一巴掌把小猴打个趔趄,小猴吓得大气不敢出,像一只受伤的小老鼠跑到自己的屋里躲了起来。谀 小保姆一走,霜儿立即露出了囧相。因为肚子太大,连楼都下不来,家里储存的食品两天就吃没了。眼瞅着娘俩就要扎脖了,无奈,霜儿只好冒险让小猴拿着钱下楼去买几袋方便面。 小猴倒是非常积极,捏着钱一瘸一拐的下了楼。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好歹回来了,脸上掉了大钱一块皮,还在往外渗血。霜儿见他东西没买回来,还造的没毛少皮的,也忘了埋怨,心疼的把他搂过来,焦急的问道:“咋的了?你这是咋的了?”谀 小猴本来以为霜儿会骂他,没想到竟然难得的把他搂在了怀里,不由得哭诉道:“我下去买方便面,两个小男孩抢我钱,我不给,他们就打我。”霜儿抱着小猴的头,娘俩一起痛哭。 霜儿无奈,只好叫外卖。蒲公英中文网但是外卖岂是一般人家能吃的起,一碗面条子就得十多块钱。人工费又得加上五六块。霜儿现在是俩人,吃少了又饿的受不了。这样算下来一天光吃饭就得七八十块钱的开销。 霜儿坚持了一个星期就吃不消了。其次是细细涮涮收拾屋子倒个垃圾这些活霜儿也干不了。她又不敢让小猴下去倒,很快屋子就造的跟猪圈似的。 霜儿算算日期,眼瞅着就要生了。这要是跟前没个硬实人,自己还不得死在这屋里。霜儿越想越害怕,寻思给景寒打个电话,但是她现在也拿不准景寒能不能如约而至,另外他也不想让景寒知道自己给别人代孕的事。 无奈,她只好给王亚芬打电话。王亚芬这一阵子正忙着站街挣钱给儿子买电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看霜儿了。这其中发生的变故她一点都不知道。 接到电话后她推掉了手里的活,当晚就找上门来。一进屋,一股**的味道直冲口鼻,差不点把她造个跟头。她捏着鼻子顶进来,先把窗户打开放放味儿。一边问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霜儿:“妹子,你怎么造成这样了,保姆呢?尉三呢?” 霜儿仿佛走失的孩子突然找到了母亲,一头扎进王亚芬的怀里放声大哭。肚子里的孩子仓促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紧的伸胳膊踢腿。 霜儿哭了一会儿,感到心里好受了一些,才抬起头来。把尉三的老婆打上门来以及小保姆见利忘义的经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王亚芬学了一遍。 王亚芬一听,义愤填膺,说:“霜儿,你别怕,有姐呢。我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决不能让尉三那个王八犊子白占便宜。” 霜儿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听王亚芬这么一说,心里多少落挺了一些,问道:“姐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王亚芬当然明白霜儿说的怎么办是指肚子里的孩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霜儿,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说着又看了霜儿一眼,霜儿连忙点头表示她说得对。王亚芬于是接着说道:“这个时候如果做引产,弄不好是会死人的。所以你现在只能把孩子先生下来。” “可是,”霜儿担心地说,“如果尉三不认账怎么办?” 这也正是王亚芬担心的地方,“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你如果不把孩子生下来,还拿什么让他认账呢?” 霜儿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毛驴子和牛顶架——喝出驴脸造了。”于是眼巴巴的看着王亚芬说:“姐姐,我现在举目无亲,只能靠你了。”你能不能在这侍候我一阵子,等我从尉三那要来钱,我给你一万作为补偿。”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说来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撒手不管呢,大不了两头跑吧。” 王亚芬是个手脚麻利的人,一会儿就把饭菜做好了。 看着他们娘俩狼吞虎咽的狼狈相,王亚芬不由得奇怪的问:“霜儿,尉三的老婆怎么 会知道你俩的事呢?” 霜儿说:“很有可能是老柴告的密。” “老柴?”王亚芬不解的看着霜儿,“我们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怎么……” 霜儿于是又把老柴来找她要钱的事向王亚芬学了一遍,王亚芬幡然醒悟,说:“怪不得他那一阵子牛笔的了不得,原来是从你这骗的钱。” 霜儿寻思了一会儿,说:“大约也不光是从我这儿,很有可能还从尉三那弄着钱了,要不然他们俩不会翻脸。” “不过我最近还在山上看见老柴了地。”王亚芬自言自语。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一十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十九) ?(蒲公英中文网)霜儿说:“这个壁养的,别让我抓住,否则我非剁了他不可。蒲公英中文网” 王亚芬笑道:“就你老人家现在这体格,还是放下你那两下子吧。” 霜儿看看镜子里的臃肿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说:“我是说等我生完孩子的。”悌 王亚芬知道霜儿也就是快当快当嘴。因为她入这道时间比较短,后面并没有黑射会背景,不像自己。悌 王亚芬一般都是伺候霜儿吃完晚饭后,再出去站三四个小时。待晚上十一点来钟也就收工了。两个人因为是同行,所以并不避讳。王亚芬每天回来都会把她当晚接客的情况以及感受跟霜儿学一遍。 两个人就像是小学生温习功课一样用来打发无聊的时光。掐算一下日子,霜儿也就这两天就该临盆了。要是搁条件好的人家,早就该去医院候着了。可是霜儿因为手里没有几个钱钱了,只能在家等到正日子那天再去医院或者干脆就像在农村似的直接找个接生婆在家生。两个人还没达成一致意见。 那天傍晚,王亚芬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敲门。霜儿以为王亚芬落什么东西回来取了。赶紧召唤小猴:“快去给你大姨开门。蒲公英中文网” 小猴一听是王亚芬,所以也没用潜望镜窥一下,就贸然的把门打开,结果发现站在门外的却是几个南方男人。这个南方男子都长的小。霜儿如果不是有孕在身。就凭霜儿那体格,自己就能打倒俩。但是霜儿现在是高月孕妇,不要说进攻,连自卫都成问题。谀谀 那几个男人一脚踢翻了小猴,冲进屋来。霜儿以为是遇上抢劫的了。连忙声明:“你们只要别伤了我和孩子,家里的东西随你们便拿。” 可是霜儿家里能有什么让人动心的值钱的东西呢。况且这伙人也不是奔钱来的。他们把霜儿逼到了墙角,然后你一脚我一脚,专门往霜儿的肚子上踢。几脚下去,霜儿就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样的折腾,看来这个孩子是要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了。霜儿痛苦的嚎叫,像杀猪一样。那几个人发现霜儿脸色惨白,顺着裤腿子往出流血。 胆怯了。不敢再下脚,大约也是怕弄出人命来,于是驻足观望。这时霜儿分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走吧,约摸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别弄出人命来,就麻烦了。” 霜儿心里一激灵,非常熟悉的声音,分明是是老柴发出的。那几个人听到了撤退的命令,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蒲公英中文网霜儿这个时候肚子拧劲儿的疼,霜儿明白孩子是要提前降临了。 她硬撑着给王亚芬打了个电话。王亚芬接到电话,甩掉屁股上挂着的男人,钱也没收,一股烟跑回来。一进屋,见霜儿披头散发的倒在血泊中,吓得手舞足蹈惊叫道:“这是怎么弄的?啊……。” 霜儿已经没有精力告诉她这是怎么弄的了,只是说了句快叫救护车,就晕了过去。 好在抢救的及时,霜儿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产下了一个七斤多重的胖小子。霜儿虽然精疲力竭,但还是硬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产品。她是担心再生产一个嘴歪眼斜的次品。 这个女人生孩子和农民种庄稼其实是一个道理。年年欠收,你就是告诉他是种子的问题,他也捎带会怀疑土地质量不好。 霜儿一看之下,不由得喜出望外,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四肢健全。是一个难得的精品。 王亚芬抱起孩子对霜儿说:“来,给咱们的大胖小子吃口奶。” 霜儿真想支撑着给孩子喂口奶,管她有木有,据说让孩子刺激刺激汝头奶水下来的也快。但是转念一想,又把衣服放下,说:“姐姐,还是给他喂奶粉吧。” 王亚芬不解的看着她,旁边的一个小护士连忙劝霜儿,说:“现在都提倡母汝喂养。因为母汝喂养能增强孩子的免疫力,还可以增进母子的感情。” 霜儿摇摇头,眼睛里掠过一丝阴影。王亚芬恍然大悟,抱着孩子和护士回到了育婴房。 一会儿,王亚芬帮着护士把孩子哄睡了,回到厂房。问霜儿:“妹子,你怎么不给孩子吃奶呢?” 霜儿一听,眼泪又下来了,说:“姐姐,这个孩子只是我给别人代生的,满月了就得给人家送去。与其到时候戒奶孩子上火,还不如现在干脆就不给他吃利索。” 王亚芬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见霜儿于心不忍,就说:“你既然舍不得干脆就抱回东北算了,反正现在也联系不上尉三。” 霜儿苦笑道:“一个小猴已经要我命了,我还哪有能力再养一个。况且无缘无故的又抱回去一个儿子,乡亲们会怎么看我,我还用不用活人了。” 霜儿说的都是实话,王亚芬想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条道跑到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尉三。 这时霜儿提到了老柴,王亚芬说:“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线索。因为他和尉三他们是老乡,都是福建泉州的。只是……”王亚芬欲言又止。 霜儿说:“姐姐,你是不是疑惑老柴为什么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王亚芬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只是猜不出谁是幕后主谋,因为尉三……”王亚芬眼睛盯着天花板,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人乎,况且就算尉三心里真的想斩草除根,他也不能找老柴呀。” 霜儿说:“这明摆着就是尉三老婆主使的。”霜儿一 想到尉三的老婆屡次三番的对自己下死手,就恨的牙根直痒痒,说:“你等我满月的,我非找几个盲流子尖了她,把胯骨给她干掉。” 霜儿说到这,忍不住笑出声来,感觉这个办法最适合报复老师,让她们一天到晚的假清高。 王亚芬因为设身事外,所以不像霜儿那么冲动。说:“霜儿,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老柴,然后再通过老柴找到尉三。至于干掉尉三老婆胯骨那事以后再说吧。” 霜儿也感到自己没有分出轻重来,敬佩的看着王亚芬说:“姐姐,这一切就都拜托你了。只是……”霜儿欲言又止。 王亚芬猜到了霜儿的心思,说:“你放心吧,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怕老柴那个王八蛋不乖乖就范。”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一十一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 ?老柴属于双面间谍似的人物,谁给钱就为谁卖命【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一章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章节】。王亚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穷的浑身生疼。现在一听说小美的要向他打听尉三的家庭住址,马上开出一万块钱的高价。 王亚芬见老柴信口开河,骂道:“你想钱想疯啦。”老柴说:“别跟我说没用的,有钱就告诉你,没钱想也别想。” 王亚芬见老柴不松口,就准备用色秀,说:“柴哥,要不我让你白干一下吧。” 老柴不屑的说:“别说你,就是小美的亲自找上门来要主动献身都不好使。” 王亚芬见老柴给脸不要脸,就把脸拉下来,说:“老柴,是你自己不拿自己当人,那就别怪妹子翻脸。” 王亚芬唾面自干,说:“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说完咳嗽了两声,门外突然冲击来两个小伙子。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训练有数的专职打手,二话不说,几脚就把老柴踹倒。 老柴五十多岁的人了,哪能扛得住他们揉搓,一会儿就告饶了。王亚芬喝住了那两个小伙子,说:“老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先是去我妹子那骗钱;后来我妹子不给你钱了,你就把我妹子替尉三生孩子的事告诉了尉三的老婆;再回来你又带人要把我妹子肚里的孩子踹掉。” 这么多罪状,老柴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于是强辩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王亚芬一不做二不休,给那两个小伙子递了个眼色,他们俩见状又抡起大脚照着尉三的软肋一顿狂踹。老柴杀猪一般的嚎叫,连连求饶,说:“你不就是想知道尉三的住址吗。” “你不是要一万块钱吗?”。王亚芬调侃道。 “我刚才是信口雌黄。”老柴叩头如捣蒜,说,“王姐,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王亚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纸。老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把尉三的地址写下来朕。 王亚芬接过来看了一眼,福建泉州路号。王亚芬说:“你要是敢撒谎,别说我拆了你。”老柴说:“尉三又不是我爹,我犯不着为了他把命搭上。” 王亚芬一挥手,几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老柴从地上爬起来,见王亚芬他们走远了,跳脚骂道:“你个卖壁的,别让我抓住你,把你髋骨给你干掉。” 霜儿满月后,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尉和嘴歪眼斜的小猴,心里真不是滋味,为了这个残废,她要把自己这个又精又灵的儿子送给别人去换钱。她虽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临了还是心如刀绞。 她和王亚芬抱着小尉或者说是尉三的孽种,牵着小猴辗转来到福建泉州。到了尉三家楼下,霜儿问王亚芬:“姐姐,一会儿我们怎么办?” 王亚芬说:“我们先礼后兵。” 霜儿不解的问:“什么叫先礼后兵?” 王亚芬说:“就是先好好谈,如果他认账,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霜儿对王亚芬管自己生的孩子叫货,有些不太是心思。可是一想到这个孩子马上就要交给尉三了,也就无所谓了。 霜儿把孩子抱起来亲了又亲啃了又肯,逗的小家伙直咧嘴。王亚芬见霜儿恋恋不舍的样子,提醒她:“一会儿见着尉三,你千万不要这样。” 霜儿不懂的看着王亚芬说:“为什么?”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傻妹子,你怎么什么也不懂。”这时正好有人进楼,王亚芬也没闲心给霜儿解释,而是示意霜儿赶紧跟着往楼里进。 四个人爬了半天,好歹找到了尉三的家——。王亚芬闪到一边,让霜儿敲门。霜儿敲了几下,发现门镜突然暗了一下。约摸是有人在从门镜里往外看,于是便停了下来。 但是那个人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开门。霜儿和王亚芬等了一会儿,见里面鸦雀无声。料到尉三是想杀猪不吹蔫退。于是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是毫无反应。 王亚芬见状,推开霜儿,咣咣咣把门捶的山响,一边大声喊道:“尉三,你别装缩头乌龟,你不开门,我们就不走。一会儿你媳妇回来看你怎么收场。” 这一招果然奏效,尉三很快就把门打开了。霜儿上去就要煽尉三耳光。被王亚芬一把拽住,说:“霜儿,咱们有话好好说。” 霜儿把手里的孩子往尉三的怀里一推,说:“给你,你的孽子。” 尉三见这小子长的又白又胖,不由得喜出望外,接过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看了一会儿把孩子重新还给霜儿,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安排你们先到旅店住下,然后咱们再想办法。” 霜儿抱着孩子跟着尉三下楼,王亚芬领着小猴殿后。霜儿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有些不敢相信,于是提醒尉三:“老尉,我告诉你,你可别跟我耍花招啊。” 尉三耍花招的心思是没有,但是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却是让他非常头痛的事情,他心里明白他家政治老师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孩子进他们家门的。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出世了,也不能再塞回去啦。想来想去真是麻烦。现在他虽然有儿子了,但是却面临失去媳妇的风险,这真是一道不好解的难题。 尉三前脚刚走,政治老师后脚就回来了。政治老师敲了几下门,见没有反应,就掏出钥匙撅着屁股开门。 这时住在尉三对门的老娘们推开门,说:“下班了。” 政治老师回过头,说:“下班了。” 那个老娘们是政治老师的铁杆粉丝,尉三有点什么事,她都要偷偷的告诉政治老师,于是便神秘的说:“刚才来了两个女的,一个领着个瘸小子,一个抱着着个月科儿孩子来找你们家小尉。” 政治老师一听月科儿孩子,脑袋嗡的一下子涨的老大,失声问道:“他们人呢?” “小尉领走了。”那个老娘们说,见政治老师眼睛溜直,又补充了一句,“好像是安排旅店去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一) ?尉三把霜儿和王亚芬安排在一个中等的酒店里,说:“我给你们交了五天的钱,你们先在这住着【小姨子是姐夫的……212章节】。等我做通了我媳妇的工作再来接孩子。到时候咱们一揭两瞪眼。” 王亚芬担心的说:“你能摆平你老婆吗?”。 尉三其实真的摆不平他家政治老师,但是当着霜儿和王亚芬的面他怎么也不能说熊话,于是一拍匈浦说:“你也太小瞧我了。” 霜儿和王亚芬都半信半疑。尉三也不敢久留,抬腿就要离开。王亚芬给霜儿使了个眼色,霜儿把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掐了一把,孩子嘎的一声叫了起来。尉三一听见儿子叫了,连忙回过头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霜儿哭丧着脸说:“饿了呗【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二章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一)章节】。汊” 尉三一听,说:“那还不赶快给孩子喂奶,你这个败家娘们儿。” 霜儿说:“我哪来的奶。” 尉三奇怪的问道:“你的奶呢?” 霜儿说:“都让你给气回去了。” 尉三自知理亏,说:“那就喂奶粉呗。” 霜儿拿出一个空奶粉盒子,打开努力的倒了半天,里面一粒奶粉也没有了。尉三终于明白了,霜儿这是向他要奶粉钱涅朕。 他把钱包掏出来,抽出两千块钱来递给霜儿。霜儿接过钱眼泪就下来了,想起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所遭受的苦难,现在终于见着回头钱了。 尉三见霜儿哭了,心里也挺不得劲,说:“霜儿,你别这样,我绝对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的。” 送走尉三,霜儿略感安慰,幻想着苦尽甘来,对王亚芬说:“姐姐,谢谢你,我们就要熬出头了。” 王亚芬比霜儿年龄大,不像霜儿那么乐观,但是又不好扫霜儿的兴,只好违心的说:“是啊,你就要苦尽甘来了。” 霜儿把刚才尉三给的两千块钱拿出来掂量掂量,说:“姐,咱们去吃顿好的,顺便给孩子买盒奶粉。” 王亚芬倒是无所谓,小猴一听说有好东西吃,立即眉开眼笑。霜儿看着他怪异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喜是悲。她现在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前辈子一定是造孽了,所以才这么倒霉。有的时候她真想去庙里上柱香或者捐个什么东西赎赎自己的罪孽。 几个人简单的洗了洗,把藏起来的奶粉给小尉三喝了几口。四个人正准备出发,政治老师单枪匹马杀来了。 王亚芬不认识尉三媳妇,拦在门口问道:“你找谁?” 政治老师冷不丁一见着王亚芬,还愣了,因为这个老娘们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娘们相去甚远,以为是找错门了,一时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霜儿抱着小尉三出来了,问道:“姐姐,谁呀?” 霜儿的意思如果是旁不相干的人就抓紧打发走,咱们好去吃饭。所以从霜儿的语气当中就可以隐约的听出一些不耐烦。 王亚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于是便把身子让开,让霜儿看看认不认识。结果两个人四目相对,在电光火石间都想起了对方。 霜儿虽然怀里抱着尉三的亲骨肉,但是名不正则气不足,所以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退回了房里。政治老师一见孩子都抱来了,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这股怒火,把王亚芬狠劲一推就冲了进来。 这个政治老师平时挺腼腆的。但是在自己的家庭受到威胁的时候,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变成母老虎,所以她一进屋就指着霜儿的鼻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破鞋,竟然敢找到这来。”霜儿对政治老师骂自己是破鞋并不生气,因为她确实不是好鞋。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那个窟窿用刀镟去你,因为她感觉那里太脏了,简直就是一个粪坑。 她只是好奇尉三老婆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她岂不知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到处都是眼线。尉三老婆见霜儿理屈词穷,以为霜儿只是长得人高马大,实际上只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农村妇女,于是便得寸进尺,冲上来抢霜儿怀里的孩子,看那样子是要把孩子摔死。 霜儿就是在软弱,也不能让她把孩子伤着了,于是把孩子递给王亚芬,腾出手来,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真好欺负呢?上次你妈打我好几个打耳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你又打上门来了,好啊,今天咱们老账新帐一起算。” 政治老师一般都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见霜儿杀气腾腾,心里虽然有些胆怯,但是嘴上却不倒槽,说:“怎么的,你还有理了。“ 霜儿被她左一个破鞋右一个买比骂的怒火中烧,这才明白南方人是多么能骂人。霜儿具有东北人共同的特点,虽然她是个女的,但是也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我叫你骂。”她一边说着一个大耳光已经煽过去。霜儿是农村出来的,是出过大力的。就政治老师这小体格哪能禁得起她这一耳光。只这一下子就把尉三老婆打懵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回就是借她个胆儿她也不敢再骂了。但是就这么灰溜溜的撤退,面子上怎么也挂不住,于是恶狠狠的说道:“你等着,你等着……”连说了几个你等着,这才撤了出去。 霜儿对愕然的王亚芬解释说:“这就是尉三的老婆,是一个中学的政治老师。” 王亚芬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嘴这么臭,原来是教政治的。”王亚芬担心的看了霜儿一眼,说:“我们怎么办?” 霜儿说:“我们先下饭店,然后逛街。他们要是敢不认账,我就告尉三。” 王亚芬想想也是,说:“现在咱们手里有尉三的亲骨肉,我就不信他尉三敢赖账。” 两个人互相打气,这才勉强的坚持下来。 吃完中午饭,霜儿和王亚芬又找了个超市给小尉三买了一盒奶粉,给小猴买了件衣服,给王亚芬买了两个裤衩。王亚芬出来的仓促,就一个裤衩,晚上洗了,就得光腚子。这个老娘们和男人不一样,得天天换裤衩。而这个南方的天气又潮湿,有的时候裤衩儿洗完了一宿都干不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二) ?王亚芬挺感动,说:“霜儿你也买一个吧【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三章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二)章节】!”霜儿说:“我来时带了。” 王亚芬知道霜儿是舍不得钱,也不再深说。四个人吃饱喝得溜达了一会儿,王亚芬就说:“咱们回去吧。” 霜儿抱着个孩子,已经人困马乏了,点点头。一行人往回走的时候见路边有卖小商品的,霜儿掏出五块钱买了一把水果刀。王亚芬担心的问霜儿:“你买这个干什么?” 霜儿说:“打皮么?”语气中好像是嘲笑王亚芬少见多怪。但是王亚芬知道霜儿这轻描淡写的口气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又叮嘱了一句:“可不许作傻事哦。” 霜儿苦笑道:“姐姐,你想哪去了【小姨子是姐夫的……213章节】。汊” 进屋后,霜儿的第一件事是给小尉三换尿戒子,小玩意换上干爽的戒子,高兴的手舞足蹈。两个人闲来无事,就逗着小尉三玩。霜儿见小尉三张牙舞爪的样子非常可爱,忍不住笑道:“这个小东西是比小猫小狗好玩多了,怪不得人们都要弄一个养活。” 王亚芬说:“孩子是父母快乐时的副产品。” 霜儿感觉王亚芬似乎念过几天书,说话很有哲理。不由得佩服的看着王亚芬说:“姐姐,你说的真对。可是我的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快乐时的产物,尤其这个大的。” 王亚芬叹了口气说:“什么事情都有个例外。” 两个人正在探讨关于孩子的哲学问题,有人来打门了。这回来的人一听脚步声就知道不在少数,而且明显的有男人掺杂在其中朕。 王亚芬不由得胆怯的看了霜儿一眼,霜儿说:“姐姐,你别害怕,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帮我把孩子照看好就行,别的不用管。” 王亚芬心想:这个任务也挺艰巨。但是别无选择,只好点点头,说:“霜儿,你也加小心。” 霜儿冷笑了两声,把门打开,来了个先声夺人,放到最大音量,喊道:“干什么?打劫呀。” 门外站了四个人,其中的三个女人除了尉三的老婆就是尉三的大姨姐以及老丈母娘。也就是上次去东莞教训霜儿的全部人马,大伙算是“老朋友”了。 只有一个长的还没有东北的好茄子大的男生是个新人,刚才就是他敲的门。现在人突然被霜儿堵在了门口,见霜儿人高马大嗓门洪亮,一下子呆掉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其实就是尉三唯一的小舅子。 尉三的老丈母娘见儿子被震住了,怕影响了士气,便把儿子扒拉到一边,说:“你个表子,你还有理了。”说着一抬手,还想像上次那样如法炮制。 这个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霜儿早就防着她这一手呢,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说:“我看你是上瘾了。”说着死劲一推,把老太太推了个腚蹲儿。 老太太的儿女们见母亲被推倒了,早忘了恐惧,一哄而上把霜儿摁倒在地上,霜儿双拳难敌数腿,只一会儿便被他们打的面目全非。 他们打了一会儿,大约也怕闹出人命来,所以就渐渐的停了下来。 霜儿爬起来,眼珠子都红了,趁着大伙愣神的功夫,突然勒住了政治老师的脖子,一边从兜里掏出刚买的水果刀用力的顶在了政治老师的大动脉上,一边吼道:“都给我退后,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俗话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尉三的老丈母娘和尉三的大姨姐、小舅子见状都吓得面如土灰,一边哀求霜儿不要冲动,一边退到了门外。 霜儿把门从里面插上,把刀收起来,把政治老师像拎小鸡似的拎过来一顿大耳光,打得政治老师哭爹喊娘叫苦不迭。霜儿打够了,指着王亚芬怀里的孩子,说:“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这是不是你家尉三的种?我十月怀胎遭了多少罪,你们现在想赖账,没门。” 政治老师虽然嘴丫子流血,但是听见霜儿的这番话之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是心疼钱,是我一想到你们以生孩子的名义在一起苟且,我就来气。” 霜儿说:“谁让你不给他生儿子的,活该。我现在只要钱,我把话给你撂这,你要想跟尉三好好过日子,就立马给我钱,否则谁也别想消停。” 政治老师把嘴角的血抹了一把说:“你做梦,除非我死了,否则尉三他休想把这个杂种抱回去。” 霜儿冷笑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政治老师见霜儿没有继续为难她的意思,就试探着往门口挪。挪到门口,突然打开门准备逃之夭夭。不料却被门外的两个警察逮了个正着。那两个警察二话不说就把手铐子给政治老师铐上,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政治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差不点把月经吓没了,瞪大眼睛,惊恐的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政治老师的母亲见状,连忙对警察解释:“同志,抓错了,抓错了,刚才就是她被劫持了,她是我女儿。”一边指着屋里抱孩子的霜儿说:“那个才是劫持我女儿的罪犯。” 那两个警察先把政治老师的手铐子打开,然后又给霜儿铐上。霜儿知道他们是恶人先告状,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带着一脸的伤和政治老师一家一起来到了派出所。 霜儿承认是拿刀逼着政治老师了,但是强调是正当防卫,因为他们四个人打她一个。而且把她打坏了。霜儿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说:“你们看,这就是他们娘们儿的杰作。” 当那两个警察问起他们打仗的原因时,不论是霜儿还是尉三的外戚都三缄其口。这时王亚芬又把小尉三抱了来,说:“霜儿,孩子饿了要吃奶。” 霜儿心想:我哪有奶。但是见王亚芬一个劲的给她递眼色,终于明白了王亚芬的良苦用心,于是也不避讳,就当着那两个小警察的面解开衣服,袒露出两个雪白的大汝房就开始装模作样的给孩子喂奶。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三) ?那两个小警察都没结婚,用老百姓的话说,还是两个生瓜蛋子,见霜儿白花花的一片,真是看又不礼貌,不看又好奇,结果弄得非常尴尬【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四章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二十三)章节】。 尤其是霜儿根本就没有奶,小尉三吮了半天也没吸出一滴奶来,驴脾气上来了,又哭又闹。把个派出所弄得鸡飞狗跳,别的屋都无法正常办公了。 那两个小警察见双方都互有损伤,也就是个一般的打架斗殴,并不像尉三丈母娘说的那么严重,就想息事宁人,说:“要不你们各负其责吧,怎么样?” 霜儿虽然吃亏最大,但是知道动刀这件事也是可大可小,于是抢先表态:“我没意见。”尉三老婆见状也紧忙借坡下驴说:“我们刚才都是闹着玩的,我妈妈不知道,以为我们是打仗呢,其实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走到霜儿跟前破天荒的逗了逗孩子汊。 那两个小警察也假装信以为真,说:“以后闹着玩掌握点分寸,好了,回去吧。” 一伙人出了派出所后就分道扬镳了。政治老师回到家后,连夜把尉三派到了上海,然后把门一锁,自己领着姑娘搬回娘家避风头去了。霜儿当然不会料到政治老师有这一手,还和王亚芬在宾馆里傻老婆等捏汉子呢,等了两三天也不见尉三的踪影,王亚芬先缓过劲来了,说:“霜儿,咱们这么干等不行啊?” 霜儿茫然的说:“那怎么办?” 王亚芬说:“咱们给他来个守株待兔【小姨子是姐夫的……214章节】。” 霜儿摇摇头,说:“我们现在正急着找尉三,怎么又扯到兔子上去了” 王亚芬说:“就是去尉三的家门口候着的意思,我就不相信尉三能不回家。朕” “他一回家我们就逮住他。”霜儿这回开窍了。 霜儿看看表,正是野兽归洞,飞鸟投林的时候,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霜儿虽然没念几天书,但是有的时候捅上个词还挺贴切。 王亚芬于是领着小猴,霜儿抱着小尉,四个人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尉三家楼下。王亚芬看了一下表,离尉三或者说政治老师下班还得等一会儿,四个人于是便在小区里面的健身器材上坐着等。小猴见有这么多的玩具,乐不思蜀,很怕尉三他们回来他就玩不成了。 等了两个多小时,眼瞅着天就要黑了。也没见着尉三和他老婆的身影。王亚芬说:“咱们得混进楼去,这么干等也不是个办法。” 霜儿无奈,只好抱着孩子和王亚芬一起来到了楼门口,随便摁了一家门铃,随便编了户人家,然后说:“我们忘带钥匙了,请你给开一下门。” 门随即“嘎达”一声就开了,小猴因为腿脚不好,一个人继续在小区里玩。霜儿和王亚芬抱着小尉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了六楼。摁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答应。霜儿见状,把王亚芬扒拉开,举起拳头咣咣的擂起门来。把门敲的山响。 但是门并没有因为她用的劲大而打开,反倒是把对门敲开了。不过这回开门的不是政治老师的粉丝,而是男户主,他告诉霜儿:“政治老师两口子都不在家,你要找他们只能去他们单位了。” 霜儿见这个人还面善,就得寸进尺,问道:“大哥,你能告诉我尉三的工作单位吗?”。 那个男子说:“尉三是个体户,哪来的工作单位。不过她媳妇倒是好找,就在这跟前的宏伟学校上班。” 霜儿和王亚芬一回忆,这个宏伟学校似乎就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又向那个男子确定了一下,那个男子只想立即把他们打发走,所以倾囊而出毫不保留,连政治老师的电话号码都告诉了他们。 霜儿和王亚芬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尉三老婆所在的宏伟中学,正是早晨上班的高峰,老师学生不绝如缕。霜儿很快就在人群中发现了政治老师,上去一把把她拽住。 政治老师没想到霜儿她们敢跑到学校门口来拦她,神色有些慌乱。老师这个行业是一个最要面子的行业,如果大伙知道她的丈夫和别人搞出了孩子,也会让她无地自容的。所以她一看见霜儿和王亚芬跑到学校来心里就噗通噗通直跳,但她还是硬撑着冰冷,斥责霜儿:“你拽我干什么?” 霜儿冷笑道:“没办法,我找不到尉三就得找你。”王亚芬补充了一句,“谁让你从中作梗的。” 政治老师见霜儿死皮赖脸,王亚芬赖脸死皮,只好吓唬她们说:“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叫校警了。” 这两人什么警察没见过,别说是校警了。于是又往前赶一步,说:“叫吧,我们正好找不到人说理呢。” 政治老师摇摇头,说:“你们怎么一点脸都不要了。” 霜儿指着身边的小猴说:“你要是有这么个孩子,你也会像我一样。” 政治老师不由得看了小猴一眼说:“我也知道你挺不幸,可是你的不幸又不是我们照成的,你为什么非盯住我们不放呢?” 霜儿说:“我如果放了你们,我就会更不幸。” 政治老师看看表,说:“你先回旅店去吧。今天或者明天我准去旅店找你们。” 霜儿说:“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在信你一回。” 霜儿和王亚芬一起抱着小尉回到了旅店,忐忑不安的度过了一天一宿,好歹熬到第二天下午,尉三领着一对老夫妻来了。政治老师没来。尉三进屋后首先给霜儿介绍说这是他的父亲母亲。 老两口慈眉善目的冲霜儿笑一笑,老太太便迫不及待的说:“快把孩子抱出来让我们看看。” 霜儿这才明白老头老太太是验货来了,连忙冲到里间把孩子抱出来交给老太太。小尉刚醒,正在有滋有味的吃着自己的手指头,看见老太太一点也不怕生,还冲老太太笑了笑。老太太乐的抬头纹都开了,说:“这正是我孙子,跟老三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头也凑上去看个没完,老两口稀罕够了,老头先表态,说:“既然是我们老魏家的人,就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你媳妇不要,我们养活。” 说着话老太太已经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交给了霜儿,说:“这里有二十万,密码是六个六。孩子,你收好。” 霜儿接过钱,老头又慢吞吞的交代霜儿:“姑娘,以后你就要和这孩子一刀两断一了百了。”霜儿点点头,把孩子包好和王亚芬一起把老两口送上车。车要开走的那一刻,霜儿只觉着肝肠寸断,扑在王亚芬怀里痛哭失声。果然卖儿卖女不像是卖猪猪仔那么轻松。 霜儿把钱取出来一万给了王亚芬,姐俩洒泪而别。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第二百一十五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艾河正在办公室看今天新到的报纸【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五章都是孩子惹的祸(一)章节】。手机响了,艾河掏出来一看是小露打来的。艾河有心无肝的接了进来,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艾河这一阵子又挂上了广播站的孟菲。俩个人正打的火热,所以他不太愿意搭理小露。一是小露已经徐娘半老了,再者因为这事跟陈曦弄的别别楞楞的也不好,毕竟是连襟,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他现在就有意疏远小露。 好在小露这个人也有自知之明,见艾河对她性趣大减,便也把心收起来和陈曦安心的过日子,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要收心了,陈曦又开始在外面胡扯了。但是她不吱声,只假装不知道。 艾河听见小露不说话先哽咽,心里有些发毛,忘了不耐烦,对着电话喊道:“怎么的了,说话呀,和陈曦打仗了?” “啊?”艾河感到自己的心肝像是被摘去了一样,先是大叫了一声,“怎么整的?” “校车翻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五章都是孩子惹的祸(一)章节】。”小露说。小露因为家庭条件好,便把儿子和乡里同样家庭的十几个孩子一起送到市里重点小学念书,这些家长一起出资雇了台中巴。负责接送,其实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校车,但是大伙现在都习惯这么叫。 艾河说:“你不要担心,我这就过去。” 小露奇怪的叮嘱了一句:“你不要带我三姐来。” 艾河问了一句为什么?小露已经把电话挂了。艾河蒙头转向的坐着自己的桑塔纳来到了市第一医院。找到冠曦的病房,大伙已经急的团团转了。看见艾河,仿佛看见了救星。医生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给艾河抽血验血型。 艾河这才明白原来这么急着把他叫来是为了给冠曦输血。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闲着,为什么非得抽他的?让他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陈曦,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闷着头抽烟,对自己给冠曦输血,一点感谢的意思也没有,好像是应该的汊。 一会儿化验结果出来了,艾河正是和冠曦一样有着被称为熊猫血之称的血型。医生一下子抽了艾河六百,差不点要了艾河的老命。 但是好在冠曦的命抢回来了,这让艾河感到很欣慰。他长抒了一口气。看看冠曦没事了,就让司机把自己拉回了家里。回到家,他才感觉出不适来,一坐起来头就迷糊,只好在床上躺着。躺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恶心,要吐。便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在卫生间的马桶里吐了几口。 吐完之后愈发的虚弱了。寻思给小冰打电话让她回来伺候一下自己,可是又得跟她一顿解释,想一想还是让孟菲过来吧。 孟菲撂下电话,就拎着水果、罐头跑了来。看见艾河脸色蜡黄,奇怪的问道:“早晨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就病成这样?” 艾河于是把刚才给小露的孩子输血的事情跟孟菲学了一遍。孟菲犹豫了一会儿,好奇的问:“医院连六百的血都没有?” 艾河说:“好像是一种被称为熊猫血的特殊血型,所以医院没有,就把我叫去了。朕” 孟菲冷笑道:“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是一种特殊的血型,陈曦和小露也得有一个是的,怎么非得劳动你老人家呢?”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艾河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小露不让他带小冰去,而且陈曦脸色那么难看的原因。难道……他已经是老狐狸了,明白过来之后立即把话题转到了别的上面去,说:“我们不要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孟菲,你把那个桃罐头给我开一盒,我要喝点罐头汁。” 孟菲把罐头打开,一只手搂着艾河的脑袋,把艾河的身子半扶起来,喂艾河喝了点罐头汁。艾河的右半拉脸正好贴在孟菲的汝房上。艾河不由自主的在孟菲的汝房上蹭了蹭。孟菲脸一红,说:“没正经的。但是并没有把艾河扔下不管,而是夹的更紧了。一边说:“你别只揩油不办事,我什么时候才能带上编?” 艾河一听,立即像半夜的鸡把似的——蔫了。说:“得等机会。” 孟菲真想说:再等几年你退二线了。但是她也明白这话对于当官的来说是最忌讳的。于是话到嘴边还是硬咽了回去。伸出舌头把艾河嘴边残留的一点罐头汁舔了舔,说:“好一些了吗?”。 艾河脑袋是不迷糊了,可是下面又肿胀了,把孟菲搂住就要干那个。孟菲看看表说:“这可了不得,你家的母老虎就要下班了。别说干不了那个了,就是我也得走了,要不让她堵屋里没法解释。 说完也不管艾河如何的恋恋不舍,只说一句来日方长,抬腿就走。出了门,一拐弯,远远的看见小冰已经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孟菲想假装没不见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停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小冰打招呼:“冰姐下班了。” 小冰对这个妖精向来没有好感,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车子也没减速就嗖的过去了。孟菲撇撇嘴,嘟囔了一句:“神气什么。”愤然离去。 小冰回到家,见艾河脸色很难看的躺在床上,旁边起了盒罐头,罐头里的糖汁被喝了有一少半。小冰非常惊讶,问道:“老艾,你怎么了?” 艾河不耐烦的说:“没怎么。” 小冰锲而不舍的追问:“没怎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艾河无奈,只好撒谎说:“我感冒了。” 小凑上来用手摸了摸艾河的额头,一点也不热。小冰怕自己的手试的不准,又把脸蛋儿贴上去试了一下。小冰领口敞开,两只荡悠悠的汝房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艾河的眼底。艾河悲哀的发现那两个曾经傲人的双汝已经干瘪的只剩下两张皮了。如果说从外表看上去还挺高+耸,那只能是汝罩的功劳了。 艾河不由得有些惭愧,感觉自己似乎对小冰太残忍了,因为就在这之前他还在和孟菲耳鬓厮磨。艾河良心发现,突然想对小冰好一些,就说:“这会儿好多了。”勉强坐起来,把罐头拿起递给小冰,说:“你也吃点吧!” 小冰见艾河好一些了,也挺欣慰,就把罐头接过去,先夹了个黄桃递到艾河嘴里,然后自己才吃了一个。撂下罐头,小冰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说:“我刚才看见小孟了,她长的挺漂亮。” 艾河不知道小冰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没敢接茬。小冰见艾河没反应,又说道:“她见着我好像很不自然。”小冰仔细观察着艾河的反应,见艾河泰然自若,便敲山震虎:“她该不会是从咱家走的吧?”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第二天小冰一上班,就听说冠曦出车祸了,学校领导班子正商量着去医院探望呢【小姨子是姐夫的……216章节】。小冰急忙问大伙:“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大伙都眼上眼下的看着小冰,说:“我们正想问你呢?” 小冰这个时候只能无话可说,随着大伙一起来到人民医院【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六章都是孩子惹的祸(二)章节】。冠曦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进行术后恢复,两个滴管,一个负责冲洗骨头接茬的地方;一个负责往血液里输消炎药。陈曦和小露看见大伙,勉强打点起精神接受大伙的咨询。这些人有说有笑扯了一会儿,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扔下钱陆陆续续的离去。只有小冰,虽然心里对小露非常反感,但是也不好来去匆匆,勉强坐下来陪着。 陈曦给冠曦开的是高级病房,就他们一家,小露想了想,也好。就拎起包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冰总觉着陈曦是故意把小露支走的。从他阴鸷的眼神里,小冰感觉陈曦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背着自己老婆跟大姨姐说的话会是神马话呢? 小冰心里仿佛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会儿,陈曦约摸小露走远了,也不顾及冠曦能不能听懂,先叫了声:“三姐。”就声泪俱下了。 小冰虽然做了准备,但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陈曦痛苦成这样,于是连忙掏出一张面巾纸递给陈曦,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跟三姐说。”在小冰看来陈曦、艾河和她都占据着乡里要害部门,应该没有神马事情能难倒他们。所以很不解,不知道陈曦究竟是遇着神马烦心事了。 陈曦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说:“三姐,你知道吗?冠曦不是我儿子。” 小冰一听,犹如五雷轰顶,说:“当着孩子的面别瞎说,他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汊” 陈曦回头看了冠曦一眼,冠曦正瞪着大眼睛奇怪的看着陈曦和他三姨。陈曦心软了,收起了本来要破罐子破摔的心把小冰领到了隔壁的空病房里,说:“我说的千真万确,他是艾河的儿子。” 这回小冰就不是五雷轰顶了,而是金瓜击顶了。小冰只觉着天旋地转,半天才稳定下来,说:“你说什么?冠曦是艾河的儿子?你怎么知道?” 陈曦悲愤的把冠曦需要输血,而他和小露的血型都不配,只有艾河的血型和冠曦相配的事情大致的学了一遍。然后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他擤了一把大鼻涕,继续说道:“小冰嫁给我的时候不是初女我也认了。谁让我也有私心了的,可是可是……”陈曦由于过分激动变得结巴起来,“可是她不能……”陈曦又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了,只是把双手向空中使劲抓,类似于临死的人举着双手要喊老天爷的架势。 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小冰这回决定一定要和艾河大干一场。她扔下还在痛不欲生的陈曦,出了医院的大门,天气竟然是出奇的好,并没有像电影中演的那样乌云密布雷雨交加。她打了个“的士”直接杀回家。可是艾河并没有在家。 不用说就是在乡里招待所午休了。艾河现在是一方诸侯,有自己的小食堂和专属的休息室。有时候开会完了或者娱乐时间长了,就直接宿在外面了,小冰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她现在已经绝经了。 这回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决定一定要和艾河战斗到底,但是是否让他身败名裂,小冰还没有想好。小冰气呼呼的来到乡政府大院。因为是午休时间,政府大院静悄悄的像个墓地朕。 小冰先是找到艾河的办公室,趴窗户一看,没人。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乡招待所,招待所也是燕雀无声。小冰摸到了艾河的专属休息室,她也不敲门,一脚就把门踹开。 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赤膊的艾河搂着同样赤膊的孟菲在酣睡。艾河因为被酒色掏空,下眼袋已经像小猪卵子似的。脸也像浮肿了一样。这两个人突然被人捉奸在床,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孟菲的第一反应是直接钻到了被窝里,像野鸡一样顾头不顾腚。而艾河的第一反应则是扑棱坐起来,像眼镜蛇一样,静观其变。 小冰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冲上去把****露体的孟菲从被窝里揪出来一顿神挠。只几下孟菲就变成全非了。艾河见小冰疯了一样,跳到地上,用尽全力一个大耳光把小冰煽倒在地。 孟菲被解救出来,连忙找到自己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仓皇逃跑。至于小冰和艾河如何继续战斗她已经无暇顾及,当务之急保命要紧。 如果说小冰在进门之前还只是想和艾河悄悄的大干一场,现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毁了艾河的前程了,哪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冷的看着艾河。艾河解救出了孟菲,就没必要和小冰继续僵持了,毕竟小冰是自己法律上的妻子。她捉奸在床应该是有法理支持的,所以生点气,发点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明白小冰对他在外面眠花宿柳一直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今天怎么突然大动干戈了呢?但是这个事也只能是在心里想一想,没法张嘴问,所以只好陪着笑脸,说:“我们是头一次,就这一次,老婆,你就原谅我吧。你又不让我碰,我实在是憋的受不了了。”艾河小心翼翼的选择着合适的词语,希望能让小冰回心转意,见小冰一直不表态,就低三下四的把小冰的手抓起,说:“要不,你打我一下吧。” 小冰没有打他,小冰把手慢慢的但是却很执着的抽出来,说:“艾河,我们完了。”艾河和小冰既没孩子也没感情,完不完的对艾河来说都无所谓。但是艾河从小冰绝望的眼神中感觉到小冰所说的完了似乎还有一层别的意思。艾河突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于是噗通一声跪在小冰的石榴裙下,说:“小冰,我舍不得你,你不要抛弃我。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为了加重自己语言的感染力,艾河还轻描淡写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小冰冷笑着看着艾河拙劣的表演,说:“艾河,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怎么演技还这么差?” 艾河颓然的松开抱着小冰大腿的手,瘫坐在地上。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一十七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为什么很多当领导的宁可在外面包****,也不会抛弃家里的糟糠之妻,表面上看是忘不了夫妻之间的那份感情,其实是怕老婆毁了自己的前程【小姨子是姐夫的……217章节】。关于这个道理东西方的领导人都明白,克林顿和希拉里闹的那么僵还不离婚,无非也是为了政治需要。 所以当小冰撞破了艾河和孟菲的尖情时,艾河非常恐惧;但是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小冰本来对他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七章都是孩子惹的祸(三)章节】。今天这是抽那杆子邪风,突然发这么大火。因为找不着病根,所以艾河不知道怎么向小冰解释,所以急的团团转。 第二天,艾河头一么早早的起来给小冰准备了几个煎蛋,又准备了豆浆。看得出这已经是艾河可以做到的最低姿态了,但是小冰却一点也不领情。连看也没看拎起包就上班去了。艾河面对着小冰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一个上午也无心办公,其间孟菲来探了两次班,艾河都无心恋战。 中午艾河有饭局,给小冰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小冰淡淡的说:“你随便吧。” 艾河无心无肺的勉强把饭吃完,酒也没心思喝。急匆匆的回到家,家里盆清灶冷,连个兔大的人影也没有。艾河正要给小冰打电话问问她去哪了?这时小露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艾河不耐烦的吼道:“干什么?”小露以为艾河知道,就问了句:“你知道了?汊” 艾河懵了,说:“知道什么?” 小露见艾河不知道,连忙把昨天小冰和中学领导班子一起来看冠曦的事情学了一遍。“我怀疑……”小露欲言又止。 艾河着急的问道:“你怀疑什么?快说呀。” 小露结结巴巴的说:“我怀疑陈曦把把你给给孩子输血的事情告告诉三姐了。” 艾河一激灵,心想对了,怪不得小冰昨天像疯了似的,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儿。看来她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来历了,才气成这样。 哎——艾河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这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朕” 他又一次的拨通了小冰的电话,奇怪的是电话虽然一直在响,但是却没有人接。过了一会儿,又上来了。他打了几次都是这种情况。他连忙把司机叫来,拉着自己直奔中学。中学校长告诉他小冰早晨就请假走了,去哪她也没说。 艾河懵了,只好一遍一遍的打电话。但是那边就像死了似的,只有提示音在孤独的叫着。现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只要不接电话就等于在地球上消失了。 艾河气的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手机在沙发上弹了几下,就委屈的扣在了那里。艾河无计可施了,只能在家里等,等到晚上仍然不见小冰的身影。艾河无奈只好给派出所打电话报案,派出所的小警察偏偏说:“得等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立案。” 他一气之下把接电话的小警察臭诀了一顿。那个小警察一听报案人竟然敢骂他,就追问他是谁,要拘留他,直到艾河爆出自己的大号,那边才没了动静。一会儿所长亲自打电话来,说立即帮忙寻找。艾河知道他们也不过是虚与委蛇,黑灯瞎火的上哪找去,只能在家里静等天明。 他想了很多种小冰失踪的可能性,比如和别人私奔了,出去旅游了,或者去景寒和小雨那诉苦去了。想到景寒和小雨,他又紧忙给他俩打了电话。回答都是没来。他还要给小露打电话。但是景寒已经想到了他前面,先告诉了他自己和小雨刚从小露那回来。 第二天,做了一宿噩梦的艾河眼皮跳起来没完。艾河撕下一小块白纸贴眼皮上,取白跳之意。勉强洗洗脸来到乡政府,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就来了一辆纪委的车。 艾河一见着市纪委的白科长,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丝阴影,站起来,装出热烈迎接的样子,打着官腔说:“白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白科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皮笑肉不笑的说哪里哪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直奔主题:“艾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艾河一下子傻眼了,寻思了一会儿,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规吗?”。 白科长冷冰冰的说:“是的。” 艾河愣了半天,他弄不明白到底是谁点了自己?他垂头丧气的跟着白科长上了车,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一起涌上心头。 到了市纪委,他发现原来跟他称兄道弟的那些工作人员都假装不认识似的避之惟恐不及。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这正是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啊。 纪委办案,很少有开门见山嘁哩喀喳的,都是先把你关起来让你反省,其实还用反省,哪个贪官心里不明镜似的。那些动辄说自己财产来历不明的贪官其实都是装糊涂。 像艾河,比较大的一笔受贿就是前年乡里维修青年水库,他一次性接受侯老板三十万的贿赂。当时他吓得和小冰三、四天没睡好觉,后来发现没什么事,也就外甥打灯笼——照旧该吃吃,该玩玩了。现在市纪委让他反省,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这笔巨款。但是他暗下决心打死也不能交代,因为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过了三天,正式的审讯开始了。艾河只交代了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来投石问路,但是白科长他们显然是不满意,老白坦白的说:“艾河,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能动你吗?”。 艾河说:“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既然你们都掌握了,就直接把我移送到检察院就完了,还跟我在这扯什么?”艾河以攻为守。 白科长说:“老艾,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现在我让你见一个人,我看你还嘴硬。”说完示意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去,把举报人叫来。”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四)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艾河一看见进来的人是小冰,一下子呆掉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够狠【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八章都是孩子惹的祸(四)章节】。”小冰反唇相讥:“都是你逼的。” 艾河被判了七年,小冰因为不是乡第一夫人了,所以学校也直接把她的教务主任撸了下去,变成了专职的收发管理员。小冰有时候坐在收发室里就会想起艾河,不知道自己这么鱼死网破到底值不值汊? 如果说在这场斗争中她胜利了,那么她现在所能体验到的惟有胜利后那深深的空虚和偶尔的内疚、无聊以及那漫漫长夜里没有男人抚摸的汝房是那么的寂寞。 陈曦现在是公然的把辛华往家领了,因为辛华已经和丈夫离婚了,最主要的是艾河灭火了,这回陈曦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而辛华也抱着一棵树吊死的决心要和小露一较高下。 小露实在是忍不可忍了,说:“陈曦,你太过分了。你和辛华怎么作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胡来。” 陈曦用手一指冠曦,说:“他是我儿子吗?他是我儿子吗?他是艾河的儿子。”她眼珠子通红的盯着小露问道:“艾河的儿子凭什么从我老婆的肚子里爬出来?” 小露无法解释,说:“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领着儿子来到了西屋。陈曦哪肯放过小露,又撵到西屋纠缠不清朕。 小露无奈,只好服软,说:“陈曦,你先回去,我把把儿子哄睡就过去,行吧!”陈曦这才耀武扬威的回到东屋。 一会儿,陈曦把儿子哄睡后,衣衫不整的来到了东屋,说:“陈曦,你既然要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全套的,让你好好过过瘾,也算我小露给你一点补偿。辛华姐,怎么样?能喝出脸不?” 辛华也喝多了,说:“今天咱们就来个二女侍一夫,谁不动真格的谁王八蛋。” 小露说:“痛快。率先把睡衣褪下,里面就剩下一只镂空的三角裤衩。小露仰躺在床上,戏谑道:“陈曦,你不就是要玩个尽兴吗,我小露市长都接过,我不信侍候不了你,来吧!” 辛华见状也不示弱,把自己直接扒光躺到小露身边。陈曦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教育办主任还能有这么好的艳福,立即忘乎所以。借着酒劲,一会儿小露,一会儿辛华。忙的不亦乐乎,只恨爹妈只给造的一套生殖器。 小露趁陈曦喘息的时机,跳到了地上,说:“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不如把这个热闹的场面拍下来留个纪念。” 陈曦一听,高兴的说:“好,这个主意好,咱们也拍几张艳照。”小露于是翻出数码相机就给陈曦和辛华拍了起来。拍了一会儿,小露替换下辛华,辛华又光着身子在地上给小露和陈曦拍。后来他们又用自动拍照功能拍了一个三人合影才算万事大吉。 陈曦被酒色掏空,辛华也上来了酒劲,两个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小露给他们两个盖好被,自己回到西屋和孩子睡去了。 第二天陈曦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掀开被自己和辛华都是****露体。两个人吓一跳。陈曦立即跳下地去西屋找小露。西屋小露和冠曦都已经走了。陈曦把衣服套上,迷迷糊糊的说,我仿佛记得昨晚咱们和小露一起干那事来的。 辛华酒喝的少,所以记忆力还没有完全丧失,说,是的,好像还照相了的。 照相?照什么像?陈曦惊出一身冷汗。 辛华说,小露说既然今晚这么高兴,咱们不如留个影做个纪念。你就答应了。不光小露给咱俩照,咱们三个还一起光着身子合影了的。 陈曦一拍大腿,说,完了完了,我们中了小露的圈套了。 辛华不解的看着陈曦。陈曦说,小露这个人最保守,平时我想和她玩个花样都不行,昨晚突然那么大方要咱们三个一起坐爱,这就是圈套,其实她就是为了拍下我和你的婚外性。 辛华听陈曦这么一分析,也吓麻爪了,说,那可咋办那? 陈曦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下来了,说,只能听天由命了。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难认命,于是掏出手机给小露拨过去,问小露:“你在哪呢?” 小露说:“我在市纪委呢。” 陈曦一下子摊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语:“完了,这回全完了。”陈曦大鼻涕一淌多老长,说:“我当了十年的王八,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现在现在……”他怎么也不忍心说出“现在就要灭火”这几个字。辛华在他身后轻轻的搂住他的脖子说:“陈曦,你不要伤心,还有我呢。” 陈曦不但教育办主任的位置被撸下来了,甚至连公职都被开除了。小露领着冠曦,确切的说应该是艾惜了,因为小露已经给孩子改姓艾了。娘俩来到了哈达监狱来探望艾河。 艾河是南方人,在这除了小冰一家几乎没有亲属,那些酒肉宾朋自从艾河出事早就逃之夭夭了。突然听说有人探监,艾河既高兴又一头雾水。他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了接待室,竟然是小露领着孩子。 艾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满了眼眶,激动的说:“小露,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陈曦呢。”按他的理解陈曦一定不会让小露独自来探监的。所以他立即想到了陈曦。在他看来陈曦一定是陪着小露一起来的。他不免有些尴尬,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陈曦。尤其是当着冠曦的面。 小露摇摇头,说:“他怎么回来看你。”然后命令冠曦:“这就是你爸爸,叫爸爸。” 冠曦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听话的叫了声:“爸爸。” 艾河一听声泪俱下。答应了一声,举起戴着手铐的手去冠曦的脸上深情的摸了一下,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们娘俩被人家赶出来了呗。”小露说,“对了,我已经给孩子改名叫艾惜了。艾河,今后你就有儿子了。” 艾河一听脸上头一么露出了笑容,说:“这是真的吗?真好。” 小露说:“你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我和儿子在外面等你。” 艾河一听老泪纵横。 华语第一言情站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一十九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霜儿回家后遇到的第一件事情就让她感到很尴尬【小姨子是姐夫的……219章节】。因为景寒和小雨已经过上了,所以霜儿现在看上去很多余。霜儿知道她和景寒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她一回到家就先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小雨本来还想做做姿态,见霜儿这么直接,就不再客气,说:“既然这样,你就领着小猴先去我家住吧,反正我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一十九章都是孩子惹的祸(五)章节】。” 霜儿寻思了一会儿,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搬过去。不过在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因为乔小龙是她杀死的。现在再去睡乔小龙睡过的炕。霜儿心里怎能做到坦坦荡荡。果然是疑心生暗鬼。一宿还没坚持下来,霜儿就领着小猴跑回来了。 一般来说人鬼殊途,肉眼看见的可能性非常小,往往都是靠感觉,而这种感觉就是阴冷。虽然当时正值盛夏。不过小雨的房子空了很长时间,所以有些阴冷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霜儿言之凿凿的说她还听见乔小龙和乔龙生父子谈话了。这就跟房子空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了。景寒和小雨一想到乔小龙是霜儿杀死的,现在让霜儿领着孩子独自住在乔小龙待过的屋子,就是乔小龙不来闹,霜儿心里也得闹,正所谓心中有鬼。 见霜儿吓这样,景寒只好把霜儿娘俩的东西又给拉回来。景寒把西屋收拾出来给霜儿和小猴住。他和小雨则领着大宝和李想住东屋。好在大宝和李想已经上高中了,平时都在学校住宿,所以并不显得多么紧张汊。 不过,每当半夜,霜儿起来起夜,哗哗的撒尿声穿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景寒的耳朵时,景寒还是会有一些心动的。这个时候景寒发现小雨就会在黑暗中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他看。景寒则只好假装睡着了。可是小雨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有的时候就会把手伸进景寒的裤裆去摸一下,如果哪里硬硬的,小雨就会生气的说:“我知道你忘不了她。要不我走,省的她一尿尿就特意整出这么大动静,你就硬的跟个铁棒子似的。” 景寒无奈,只好把小雨搂过来,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就是上对霜儿还有些不舍,心里也绝对接受不了。那次我去东莞找她,差不点被她正在接待的那个瓢客打死。你想一想,自己的老婆挂在别人的几把上,这一幕谁能忘得了。” 这番话景寒还是第一次和小雨学,也是逼不得已。因为一想起来就心痛,更何况是说出来了。小雨没想到景寒去一趟东莞还有这么悲催的经历,就不在疑神疑鬼了。 其实不光是景寒和小雨,就是霜儿也感觉特别扭,一个屋檐下,又是这么一种关系。就是自己守身如玉也难免不被外人嚼舌根的戳脊梁骨,所以她还是要想办法搬出去。她现在手里有钱,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决定自己盖三间砖房。 她跟景寒说:“大姐夫!”她现在又管景寒叫大姐夫了,按说她应该叫二姐夫,可是她还是习惯叫大姐夫。 景寒放下筷子,洗耳恭听朕。 霜儿说:“我想盖房。” 景寒说:“这里有现成的地方就住的呗。”很显然景寒这是客气,想一想如果没有别的企图,一个和小姨子曾经有过一腿的大姐夫怎么能愿意再和小姨子共处一室呢? 霜儿说:“小猴已经十八、九了。我寻思先盖个房,然后再给他买个媳妇。”霜儿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不会拐弯。 景寒和小雨听霜儿说要盖房子其实并不意外,感觉这也算符合情理。而且他们相信霜儿也有这个实力,因为霜儿在外面卖了好几年,多少应该有点积蓄。但是对于霜儿曾经还生过一个孩子卖了这事他们确实都不知道。 现在霜儿不但要盖房子,而且还要给小猴买个媳妇,这可让景寒和小雨吃惊不小。景寒首先质疑,说:“霜儿,你知道现在正常人家娶个媳妇得多少钱?” “多少钱?”霜儿明知故问,因为她已经打听差不多了。 景寒说:“连盖房子带装修得十万!”言外之意你一个残疾儿子就得二十万,你拿得出来吗? “不就是二十万吗,没问题。”霜儿大咧咧的说。景寒和小雨惊的目瞪口呆。二十万,不吃不喝得攒十年。小雨伸手摸了摸霜儿的脑袋说:“不发烧啊。” 霜儿心里多少有些自豪,把小雨的手拿开,说:“大姐夫,这个事还得你帮我张罗!” 景寒说:“是给你盖房子还是给小猴买媳妇?要是给你盖房子我能张罗,要是给小猴买媳妇我可没那两小子。” 霜儿说:“当然是盖房子了,至于给小猴买媳妇的事只能等着房子盖好之后再考虑。”霜儿在外面混了几年考虑问题比以前更周密了,让景寒和小雨不由得刮目相看。 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何况仅仅是盖个房子,霜儿掏出五万块,一年不到就把房子盖好了。九十多平,霜儿自己住一头,剩下的大部分留给小猴娶媳妇。 对于给小猴买媳妇这事景寒和小雨都认为不妥,但是霜儿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在霜儿看来有钱能使磨推鬼,更何况是给小猴买个老婆了。霜儿这个人有多倔,正所谓撞破南墙也不回头。景寒和小雨、小冰、还有小露无奈只好四处给踅摸。但是现在农村四肢健全的小伙子找媳妇都费劲,更何况是身体有残疾的。所以大伙张罗了一、两年也没遇着一个合适的。有两个智障的,还嫌弃小猴身体残疾的太厉害了。 景寒和小雨她们姐三个一点点的都丧失了信心,只有霜儿还是雄心勃勃,果然亲娘和姨娘差很多。霜儿不认为自己家的孩子情况特殊,只是埋怨她的三个姐姐不给使劲。弄的小冰、小露都很不愉快。 小露不用说了,一心一意的等着艾河,心如止水。可是小冰哪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时间一长了,难免就有点饥不择食的意思。那天她照旧是百无聊赖的坐在收发室里用手机看“红袖添香”上的网络。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六)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陈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小冰见陈曦突然造访,好奇的看着他,说:“陈主任,走错门了吧?你应该去英语组才对【小姨子是姐夫的……220章节】。”小冰说的英语组当然是特指辛华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冰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已经隐约的听到一些关于陈曦和辛华分手的事。果然陈曦立即破口大骂:“辛华这个表子,看老子倒台了,翻脸就不认人了。” 小冰心想:这就对了,辛华看上的根本就是你教育办主任的位置,现在你连公职都丢了。谁还能跟你?跟你喝西北风啊。小冰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安慰陈曦说:“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眼前找,本来数量就不多,况且质量又不好。” 陈曦叫了一声三姐,把小冰叫的心里酸酸的,不由得惭愧的说:“还叫啥三姐了,你们都离婚了,就叫我小冰得了。论岁数咱们也差不了多少。”小冰为什么惭愧,因为当初要不是她为了拆散小露和艾河,陈曦也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工作没了不说,连孩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对男人来说无异于没顶之灾。 陈曦看没看出小冰的心思我们无从知晓,不过他再张嘴的时候就直呼“小冰”了,而且叫的很柔,让小冰心中不由得荡起一阵涟漪,抬头看了陈曦一眼,其实是一种感激的眼神。但是到了陈曦眼里就变成了含情脉脉,这也不能全赖陈曦自作多情,小冰的眼神天生就带钩,让陈曦产生错觉也是事出有因。 陈曦这些年当教育办主任在女教师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误认为小冰有情,立即表示有意。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马上转化成闪烁的小火苗。 小冰见陈曦会错了意,心虚的把脸转向一边,说:“还是什么也别叫了,有事直说吧。” 陈曦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他现在是天底下最清闲的人。凡是当官的都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不能闲着,一闲着就说明要灭火了或者已经灭火了。所以官场中人不论多忙,都是满面春风。一闲下来便要怨天尤人。陈曦其实并没有想进小冰的收发室,因为在辛华那碰了一鼻子灰无处发泄,才撇进了小冰的收发室来打发寂寥的时光。 无非是管丈母娘叫大嫂,没话闲逗咳嗽。本以为会吃一个软钉子,没想到小冰似乎还不那么讨厌他,于是便蹬鼻子上脸,说一些没深没浅的风话。小冰见陈曦没什么正经事,但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进进出出的老师和学生见到他俩在一起都眼上眼下的看朕。 这两个人现在都声名狼藉,小冰属于资深破鞋,曾经跟着王书记弄得满乡风雨;陈曦属于后起之秀,一个教育工作者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竟然同时和两个女人坐爱而且还要拍照留念。这么两个活宝共处一室也难怪师生们大惊小怪。 小冰虽然脸皮很厚,可是这些年因为顶着乡第一夫人的“桂冠”,所以装的很贞洁,时间一长也真以为自己很贞洁了或者说多少也比以前贞洁一些了。 见大伙贼眉鼠眼的看着他俩,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只好说:“陈曦,你先回去,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都应该避避嫌,有什么话下班后你到我家咱们再聊。”在小冰无非就是一句客套话,可是陈曦却信以为真,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声出去了。小冰望着陈曦的背影猜不透陈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傍晚,小冰正在准备晚饭,陈曦拎了一沓啤酒和半袋油炸花生米来了。小冰嘲笑他说:“你还真守时。”小冰说这话的时候对陈曦的那点花花肠子就已经揣摩的差不多了。 陈曦果然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小冰,我现在一个人很寂寞,我猜你也一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一般来说,一个寂寞的人和一个不寂寞的人或者两个都不寂寞的人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两个同样寂寞的人如果在一起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小冰和陈曦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虽然艾河没进监狱之前也很少和小冰坐爱,但是偶尔的还要交点公粮,和现在这种独守空房毕竟是两回事,这是一种深入骨髓里的枯寂。小冰感到自己就像是一根儿悬挂在房檐下的风干肠,身体里的那点水分就快被抽干了。虽然她拼命的保养,坐水疗又做护肤,一个月一两千块钱的扔。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对于女人来说,没有比男人的滋润更能让她们永葆青春的了。 所以对陈曦的企图她也是犹豫不决。如果从他对小露的态度上看小冰感到自己应该立即把他赶出去,不给他一点可趁之机。可是抛开小露,陈曦四十来岁,大个,英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安慰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小冰就在这种矛盾心理中把笨蛋煎好。 陈曦启开啤酒,给自己斟了一杯后,又给小冰满上,两个人象征性的碰了下杯,就一饮而尽。在小冰,现在最迫切的愿望就是把自己灌醉,因为只有把自己灌醉了才可能被放纵。这就是酒这种****的最大妙处。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在女人面前免疫力都差,尤其在裤腰带比较松的女人面前免疫力更差。 至于历史上传说的柳下惠坐怀不乱,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阳痿或者坐在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实在是丑不堪言。当然,天大寒也可能是一个原因,因为老柳那个东西拿不出手。再有一种可能就是老柳和那个女人干完了之后为了混人耳目一起编了个谎言来欺骗大伙,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柳下惠这个人就太他妈的可恶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七) ?(蒲公英中文网)陈曦现在属于杨花落尽的时节,虽然小冰比他大七、八岁,但是好在小冰保养的比较好,外表看上去还是波涛***。蒲公英中文网不过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汝罩在起作用,但是男生和女生在没有进行实质性接触前女人们虚构的假象也的确起到了推泼助澜的作用。悌 陈曦几杯酒下肚,眼睛就开始不老实了,专门盯着小冰的要害部位看。小冰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小虫子在皮里爬,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姑娘好当寡妇难熬。 于是干脆把外套脱了,只穿着紧身的小衫。你得承认小冰这些年对自己的身材看管的还是很严的,脱了外套的小冰凹凸有致充满了肉惑。 小冰把外套一脱,陈曦就明白小冰这是默许他进入的意思了。据说西方女人如果答应和你共进晚餐就等于默许你和她上床;但是在中国,女人答应和你共进晚餐离上床还远的呢;不过当一个女人在和你共处一室的时候只穿着紧身的小衫,把自己的玲珑的曲线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你眼前的时候,离上床大约就不远了。 这个时候就看你小老爷们有没有魄了。蒲公英中文网陈曦先是突然抓住小冰的手,这叫投石问路。小冰假装往回抽了一下,这叫欲擒故纵。陈曦从小冰抽手的力度上判断她这是虚晃一枪。于是便顺着手腕开始摸,当然是先摸手,后摸脉,摸完汝房摸下揣。谀 这一路摸下去,如果女生还没有反对,基本上就可以水到渠成了。小冰本来裤腰带就松,被陈曦一撩***,早以滥情了。陈曦没想到小冰这么下贱,于是便没轻没重的蹂林她。小冰和艾河这些年在一起,因为艾河是南方人,在干那事的时候也是谨小慎微,每次都让小冰感到意犹未尽。这回陈曦大刀阔斧,让小冰感到非常爽,血脉喷张,说陈曦:“你还可以更猛烈些吗?”一句话把陈曦说笑了,小冰想想也忍不住笑了。高尔基的《海燕》哪能套到这上。悌 几番云来雨去之后,小冰心满意足的躺在陈曦身边,说:“陈曦,明天你搬我这住吧!省的还得租房子。”这个女人只要把身体交给了男人,灵魂就会一并交给男人。 这正是陈曦最想要结果。陈曦现在就属于丧家之犬,急需找个落脚之地。现在小冰答应收留他,这真是在好不过了,一下子孔老夫子讲的食、色两个重要问题都解决了。蒲公英中文网 从此陈曦就安心在小冰家住了下来,在小冰看来陈曦一定是想和她安心过日子。可是景寒和小雨还有小露、霜儿他们都认为陈曦是另有所图。小冰虽然嘴上强硬,心里也认为陈曦是另有所图。 不过小冰和景寒、小雨他们的想法还不一样。景寒和小雨他们认为陈曦极有可能是要报复小冰和小露姐俩。因为陈曦的后半生就毁在了他们姐俩手里,所以难免不怀恨在心。而小冰则固执的认为陈曦顶多是看中了她手里的那俩钱。而给陈曦花两个钱在小冰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陈曦比自己小那么多,就好比是男人养个小蜜,还不得花点钱。她在心里把陈曦当成了自己包养的二爷。 为了证明陈曦是奔自己的钱来的,而自己也不在乎这几个臭钱,小冰特意给陈曦买了台车让陈曦天天开着玩。陈曦于是每天早晨送小冰上班,晚上接小冰下班。俨然一对模范夫妻。这姐俩一个和曾经的妹夫打的火热,一个在苦等曾经的姐夫。一时间成为了大伙街头巷尾热议的新闻。 陈曦除了每天接送小冰上下班,还经常候在小学门口等冠曦放学。有的时候陈曦还会用车拉着冠曦去兜风。当然更多的时候陈曦都是把冠曦送到家门口就拉倒了。小露因为下班比较晚,对于陈曦经常来看孩子的事情并不知晓。话又说回来,也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孩子眼里还只认陈曦是他父亲。对于妈妈硬逼着他管艾河叫爸爸的事冠曦心里非常难受,而且偷偷的学给了陈曦。 陈曦当时正在开车,气的手一抖,差不点把车开沟里。陈曦把车停下来,咬牙切齿的说:“你妈妈太过分了。”冠曦上哪里能明白大人的心里,也顺着陈曦说了一句:“妈妈太过分了。” 陈曦一下子哽咽了,腾出一只手搂着冠曦的脖子说:“儿子,爸爸现在就剩你自己了。” 冠曦握着陈曦的手说:“冠曦永远和爸爸在一起。”爷俩说完还一起“耶——”了一下。 陈曦把儿子送回家,坐了一会儿,约摸小露要下班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回到家,见小冰还没回来,就抄起电话打给了小露。小露见是陈曦的电话,想不接,可是毕竟夫妻一场,怎么也不忍心把事情做的太绝,只好勉强的接进来,尽量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陈曦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小露,你个贱货***货破货烂货,你为什么把逼我儿子认贼作父,还给孩子改名?” 小露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和陈曦对着诀,就会正中陈曦的下怀,于是不温不火的反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是承认冠曦是你儿子喽?” 陈曦一下子没电了。因为他如果说承认,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王八了;反之如果他说不承认,刚才的那一番话就等于是放屁喽。陈曦这个时候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把电话挂了。事实上是气急败坏的把电话摔在了地上。两千多块钱的三星手机,还是他当教育办主任的时候辛华给他买的,就这么粉身碎骨了。 小冰只听 见啪的一声巨响,急忙跑进来,发现手机已经解体了。小冰感到奇怪,好么样跟手机较神马劲?但是她并没有感到心疼,因为她早就看这个手机不顺眼了,一看到这个手机她就会想起辛华那个表子。 小冰找出笤帚把手机的残骸收拾了一下,说:“明天我给你买个苹果的。”小冰本以为陈曦因祸得福会喜笑颜开。但是陈曦并没如小冰所愿,还是独自坐在那里鼓气。让小冰想到了夏天池塘里的蟾蜍。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二十二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八) ?(蒲公英中文网)小冰无奈,只好放下身段,说:“行了,跟我说说,谁惹着我们家大宝了。蒲公英中文网”小冰因为比陈曦大,有的时候就亲昵的称陈曦为大宝。小冰都这么称呼他了,陈曦也不好意思再绷着了,终于开口说道:“小露太不像话话了。” 小冰一听陈曦提到了小露,浑身不自在,讪讪的问道:“小露又怎么了?”悌 陈曦余怒难消,说:“她不但逼着冠曦管艾河叫爸爸,而且还给孩子改名叫艾曦。”谀 小冰没想到是这事,心想怪不得陈曦会气成这样。可是这种事让小冰怎么说话呢?平心而论她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心里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孩子,要依她的意思就应该把冠曦掐死。 关于这个孩子陈曦和小冰的想法显然不一样。小冰只有恨;而陈曦则是处在矛盾当中。当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骨肉的时候,他几乎是万念俱灰,也产生过要把冠曦掐死,然后在和小露同归于尽的念头。要不他也不能公然的把辛华领回家。蒲公英中文网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离婚后他又非常想念冠曦,他这时才明白一个人的理智和情感有时候是不同步的。 因为这个缘故小冰和陈曦好几天都郁郁寡欢。转眼到了七月十五。冠曦的生日到了,这是陈曦和小露离婚之后儿子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所以陈曦很早就给孩子准备了礼物,并且跟小露说:“我要亲自回家给孩子过生日。”谀 小露感到很闹心,在她看来既然离婚了就已经形同陌路,为什么还要再往一起凑合呢?像电视里演的那些离婚了还亲如一家的情况在小露看来都是扯淡。 陈曦当然明白小露的心思,怕小露不答应,就说:“要不我和你三姐一起去。”小露见陈曦主意已定,只好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悌 小露见姐妹们因为易嫁弄的分崩离析,心想不如借这个机会把大伙叫道一起,一则大伙乐呵乐呵;再者也省的单独面对陈曦和小冰两口子。 白天大伙都上班、上学,小露于是就把时间定在了晚上。蒲公英中文网陈曦把小冰从学校接到家,小冰又换换装补补妆。到了小露那已经是六点多了。 陈曦一进屋,愣了,屋里除了小露娘俩外,竟然还有讨厌的霜儿和景寒小雨他们。这让他感到很不爽。景寒见陈曦进来,也没起来也没打招呼,就像没看见一样。在陈曦一定误认为景寒是瞧不起他,因为他掉驴了。其实他是误解了景寒,因为在他当教育办主任的时候景寒就看不上他。景寒其实和艾河关系不错,艾河进监狱后景寒还去看了他几回。 屋里只有景寒和陈曦俩在干坐,小冰他们姐四个都在厨房忙活。其实厨房里用不了那么多人,但是姐四个难得聚的这么齐,所以自然的就凑到了一块儿,一边准备酒菜一边聊着家常。 一会儿酒足菜好,大伙入席。入席之后,大伙才发现,这两个男人分别和这四个女人中的两个有过肌肤之亲。尤其是陈曦和小冰、小露三个人中间还夹了个孩子,更让这种复杂的关系变得无以复加。 大伙说了几句祝冠曦生日快乐的祝福语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无奈只好闷着头吃饭。陈曦今天似乎已经抱定了要把自己灌醉的决心,所以只是闷着喝酒,也不吃菜。一会儿就把眼珠子喝通红。 这些人里只有霜儿显得很兴奋的样子,一个劲的央求大伙帮忙给她儿子买个媳妇。陈曦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四小姨子。一点素质也没有。弄个傻儿子天天挂在嘴上。于是不是好腔的抢白霜儿说:“整个傻儿子天天买媳妇。” 这个人与人之间的感觉都是相互的,陈曦不喜欢霜儿,霜儿自然也不喜欢他。要是艾河或者景寒说她。她只会一笑了之或者说句我愿意,你管不着也就罢了。但是今天抢白她的是陈曦。她立即火冒三丈,说:“用你管,你个破鞋。” 陈曦一听霜儿当着冠曦的面揭他的短,操起酒瓶子就要砸霜儿。景寒呼的站起来握住陈曦的手脖子,说:“你要干什么?”景寒虽然比陈曦小,但是力量却比陈曦大很多。陈曦无奈只好气呼呼的坐下。霜儿见陈曦还要打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愤袖离席,凑到陈曦跟前,指着陈曦的鼻子说:“怎么的?我说的不对呀?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当初干什么了?” 陈曦气的又站了起来,说:“你好,你在东莞当小姐以为别人不知道啊。” 俗话说“骂人不竭短,打人不打脸”。搞破鞋这种事一般来说女的说男的,男的往往会不在乎。因为有不少男人甚至会把它当成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当着冠曦的面,相信陈曦是不会急眼的。就算急眼了也不过是瞪霜儿一眼罢了,不至于把酒瓶子都抄起来。可是反过来如果是男人说女人,女人一定会受不了。陈曦也是被霜儿气急了才口没遮拦。 陈曦说完大伙都愣住了,陈曦已经喝差不多了了,所以根本没当回事。霜儿的暴脾气她会惯着陈曦吗?她“嗷”的一声冲上去,五指并拢在陈曦的脸上狠狠的挠了一把,当时就把陈曦的脸皮挠下几条来。陈曦刚要还手又被景寒死死的抱住,陈曦气的干蹦高。就在大伙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冠曦说话了,冠曦说:“今天是我过生日。你们要是心里还有我,就别打了。要是心里没我 ,就都走吧。我只想让爸爸妈妈陪我。”这孩子虽然话却跟大人似的。一句话把几个大人的火气都浇灭了。霜儿给了冠曦二百块钱,说:“老姨对不起你。老姨先走了。让你那个禽兽爸爸陪你吧。”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二十三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九)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霜儿要走,景寒和小雨就得跟着走【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二十三章都是孩子惹的祸(九)章节】。景寒也给冠曦扔了一百块钱,三个人打车先回去了。小冰没有去送他们,趁着小露不在屋时翻出点粉给陈曦扑上。 一会儿小露和冠曦送走景寒他们回来【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二十三章都是孩子惹的祸(九)章节】。小露见陈曦的鼻梁上扑着白粉,很像京剧里的小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冠曦攥着三百块钱,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拍着手叫道:“爸爸是小丑,爸爸是小丑。” 要是搁以前,陈曦一定会把冠曦抱过来亲两口,把脸上的粉往冠曦的脸上蹭一些,和儿子一起变成小丑。可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因为陈曦感觉自己今天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小丑。 不但被人当着儿子的面揭了短,而且还给霜儿挠了个&无&错&{}.{}.}满脸花,正是有气无处撒的时候。听冠曦管他叫小丑,立即暴跳如雷,把冠曦揪过来就是一耳光,骂道:“你个杂种,我是小丑你高兴啊。” 小冰见事起突然,连忙拦住陈曦,说:“你疯了。” 俗话说“狗不咬谁家孩子谁不心疼”,小露见陈曦无缘无故的就给了儿子一耳光,仿佛被人在心上扎了一刀,冲上去就来挠陈曦。陈曦已经被霜儿挠一回了,早就防着小露这一手了。见小露也要东施效颦,先给了小露一脚,说:“我看你们姐们都要疯。” 小露弱不禁风,让陈曦踹了个腚堆儿。小露索性坐在地上大放悲声。小冰想去扶小露,见陈曦眼露凶光,没敢动弹。倒是冠曦哭喊着蹲下身去扶小露。 陈曦醉眼朦胧的给自己又满满的斟了杯白酒,有滋有味的喝着,眼睛一边偷偷的瞄着小露,以防小露偷袭。小露踅摸着怎么也不是陈曦的对手,只好白吃了个哑巴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陈曦的鼻子骂道:“滚,滚远点。” 小冰见状,也劝陈曦:“咱们走吧,已经很晚了。”陈曦看下表,问小冰,“往哪走?”他很茫然的样子,说,“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家吗。汊” 这里曾经确实是陈曦的家,是他和小露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但是你们现在离婚了呀?”小冰弱弱的说一句。 陈曦像一个任性的孩子,说:“不,我今晚就要住这。” 小露见小冰也整不了陈曦,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他愿意住就让他住在这吧,三姐。” 小冰见好就收,连忙说:“别喝了。”伸手抢下酒杯,顺便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下去。小露领着儿子悲痛欲绝的去西屋休息了。小冰把残席收拾利索,把陈曦扶到床上,脱了衣服和陈曦一起昏昏入睡。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小冰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似乎睡的很累的样子。不但身体僵硬不能动,而且眼睛也被强光刺的很难受。她勉强的睁开眼睛,看见陈曦在****露体的在地上站着,不满的说:“陈曦,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作什么?” “三姐,你可醒了。”耳畔传来小露的声音。小冰奇怪,小露怎么也跑这屋床上来了:“这都是作什么?”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推小露。一抬胳膊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小露的手都被绑在了床头的铁栏杆上朕。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陈曦要跟她们姐俩玩强尖,而且是一男二女的模式。她想这个陈曦大概是性****,怎么就喜欢玩这个游戏,用老百姓的话说叫吃一百个豆不嫌腥,这让我们姐俩情何以堪。 小冰对陈曦是因爱而惧,这个女人只要比男人大都会犯这个毛病。但是现在也不好再姑息了,于是声色俱厉的喊道:“陈曦,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了。” 陈曦见小冰醒过来,哈哈哈狂笑,说:“你个破货,你以为我是真喜欢你,你也不搬块豆饼照照,你都老成什么样了。问会喜欢你,啊——呸。”陈曦把一口痰吐在小冰的脸上,说“我是跟你闹着玩呢,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姐俩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小冰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一个劲的哀求陈曦给她解开绳子。陈曦兽性大发,冲****先是给小冰煽了好几个大耳光,力道之大,让小冰彻底清醒,陈曦今天不是在和她开玩笑,是有预谋的要让她们姐俩好看。 陈曦把小冰打服之后,去厨房找了一根茄子和一根带刺的黄瓜进屋。这姐俩见状,不知道陈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惊恐万状的看着他。 “你们这两个破货,我这辈子就毁在了你们手里,你——”陈曦指着小冰说,“你为了拆散小露和艾河,花言巧语把你这个破鞋妹妹踹给了我。让我当了半辈子王八。”陈曦说道“王八”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大放悲声,其实细想想他也挺不幸。 陈曦哭了一气,又指着小露的鼻子骂道:“你更可恶,当姑娘的时候就跟着你姐夫,还还……他妈的给我生了个杂种。” 小露平静的说:“我儿子不是杂种,他是艾河的纯种。”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陈曦的痛处。陈曦是宁可冠曦是杂种,也不愿他是纯种,因为杂种最起码的还有他一份。他冲过去就给了小露一拳。他这回没像打小冰似的往脸上打,而是直接打在了小露的汝房上。我们知道女人的汝房比女人的脸更不禁打,由此可见陈曦对小露的恨已经深入骨髓。 小露一下子疼昏了过去。陈曦骂骂咧咧的说:“跟我装死狗。”随手抄起洗脸盆,把盆里剩下的半盆凉水兜头倒下。小露被凉水冷不丁一激,哆嗦了一下,渐渐的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小露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陈曦是想要她们姐俩的命啊。想到这小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去呛着陈曦。只在心里暗暗祈祷他能冷静下来。 可是陈曦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他把小冰的腿掰开,狞笑道:“你这一辈子不知道尝了多少男人的牛子的味道,今天让你尝尝茄子的味道,哈哈哈哈。”他说完一使劲把那个茄子就给小冰塞了进去。小冰是个一辈子没生养的女人,那个东西比较狭窄。所以茄子虽然很光滑,但是毕竟比一般男子的要啊粗很多,所以小冰还是难免要疼的大叫声声。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四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这个时候的小冰对陈曦已经不抱一点幻想了,她破口大骂:“陈曦,你不得好死,我抄你祖宗……” 陈曦似乎很兴奋,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小冰越骂他越兴奋【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二十四章都是孩子惹的祸(十)章节】。他把那个黄瓜又拿了起来,趴在小露的脸旁,说:“这个给你吃。” 小露惊恐的看着那根带刺的黄瓜,说:“陈曦,你个****狂,你不得好死。”陈曦把那根黄瓜拿起来看了看,说:“真水灵,插你那个里白瞎了。”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把剩下的慢慢的插进了小露的引导里。因为黄瓜上带刺,所以小露疼的比小冰厉害多了。而这正是陈曦所要达到的效果,因为在心里他对小露的恨远远超过了小冰。 小冰和小露一听陈曦说要给她们姐俩发到网上去,都奋力的挣扎。她们越挣扎,陈曦越疯狂的给她们拍照,一边喊道:“这个姿势好,下流,好好好,屁+股翘起来……” 陈曦拍了一会儿约摸差不多了,就把电脑打开,把数据线插上,把刚才拍的照片传上去。一边上传一边向她们姐俩汇报网友的跟帖情况和点击率。一边对她们姐俩表示祝贺,说:“你们姐俩这回可火大了。什么芙蓉姐姐,什么凤姐,都没你们火爆,你们就等着发财吧。很快就有开发商来开发你们了。” 陈曦折腾到后半夜,把小冰姐俩折磨的筋疲力尽,他也终于折腾不动了,说:“今晚先饶了你们,明天我还要把咱们三个一起坐爱的视频传上去。不能光让你们火,我也要火,哈哈哈哈火火……汊” 陈曦嘟囔了一会儿,身子一歪就躺倒在靠北墙的一张单人床上呼呼睡着了。小露下体又痛又痒,但是也没有办法挣脱,因为陈曦把她们姐俩绑的非常紧。就在她们姐俩即将绝望的时候,门开了。 小冰和小露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竟然是冠曦。姐俩不由得喜出望外,小露兴奋的说:“儿子,快给妈妈解开绳子。” 冠曦迷迷瞪瞪的看着****露体的妈妈和三姨,奇怪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露说:“别磨叽了,快给妈妈解开绳子。”冠曦听话的来到床头费了挺大劲才把小露的绳子解开。小露坐起来,先把下体里的黄瓜和小冰下体里的茄子薅出来。 小冰蹬蹬腿,轻抒了一口气,说:“老四,敢紧给我也把绳子解开。”可是小露却无动于衷,只是找了个毯子给小冰盖上,然后领着冠曦回西屋去了。小冰气的直翻白眼,乱嚷:“小露,你精神病啊,你快给三姐解开呀,小露……” 不管小冰怎么喊叫,小露都无动于衷。小冰只好继续试探着自己解绳子,但是她努力好一会儿都是无功而返。她绝望了,也不再挣扎了,听天由命吧。她叹了口气,好在插在那个里面的茄子拔出去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朕。 她以为小露回西屋是陪孩子睡觉去了,谁料过了一会儿小露又过来了。小冰赫然的发现小露不但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拎了把菜刀。小冰见小露面无表情,知道小露是要有大的举动了。这个四妹她最了解,这个丫头每临大事有静气,她和霜儿正好相反。 小冰不再奢望小露给她解开绳子了,只是担心的叫道:“老四,你要干什么?你可别做傻事……” 小露根本不听小冰嘟囔,只是冷冰冰的说了句:“三姐,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把冠曦抚养成人。” 小冰还想说什么,但是小露已经开始动手了。他把陈曦的裤子一件一件的脱下来,直脱到一丝不挂。然后一只手把陈曦的那个东西揪起来,自语道:“我让你作祸。”说完手起刀落。只听见陈曦像杀猪似的嚎叫了一声,直挺挺的坐起来,但是只几秒钟就又一下子昏死过去。 小冰见状,大声喊道:“小露,快打,要出人命的。” 小露望着陈曦的下体血流如注也有些惊慌,掏出手机拨打了。小冰见事情危急,连忙恳求小露:“快给姐解开绳子。” 小露这回听话了,给小冰解开了绳子。小冰先是把衣服穿上,然后推开小露,扯下块被单子先给陈曦包扎上。一会儿急救车就来了。 姐俩帮着医生把陈曦扶上车,小冰陪着急救车去了市里,把小露一个人扔在了家里。小露看看熟睡中的冠曦,给孩子把被角掖掖,然后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带了俩条裤衩,悄悄的出了家门来到派出所,向值班民警说:“我杀人了,我来自首。” 值班的警察惺忪着睡眼,奇怪的说:“你不是陈曦媳妇吗?这半夜三更的,嫂子,咱们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小露平静的说:“我没有看玩笑,我把陈曦阉割了。” 那个小警察冷不丁还没听明白,说:“什么,你你给陈曦阉割了?”那个小警察或许不知道小露和陈曦离婚的事,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把陈曦阉割了,那你以后用什么?” 小露眼珠子一立说:“下流了你。” 那个小警察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对不起,我只是好奇。”然后看了小露一眼,见小露虽然面色平静,但是眼珠子通红,知道她不是在撒谎,连忙把手铐子拿出来给小露铐在了暖气管子上,一边向所长汇报。 小露看看天快亮了,怕冠曦醒了找不着人吓着,便跟那个小警察说:“我想给我妹妹打个电话,让她去我家帮我看着点儿子。” 那个小警察见小露还有几分姿色,又有几分面熟,不由得来了好心眼,点点头,说:“你打吧。”小露把电话拨通,一句“小妹,我杀人了。”已经泪如雨下。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五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黎明时分,霜儿正是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响【小姨子是姐夫的……225章节】。抓起电话,小露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小妹,我杀人了”,早把霜儿唬的三魂出窍。待进一步深究,小露已经把电话挂了。霜儿知道小露不是个愿意开玩笑的人,把小猴一个人扔在家,连忙披上衣服跑到景寒家。 景寒和小雨也是睡的正香,突然听到有人拼命的敲门,景寒吓的“扑棱”一声坐起来,小雨连忙打着灯【小姨子是姐夫的……225章节】。景寒仗着胆儿喊了一声:“谁呀,半夜三更的。汊” 霜儿在门外喊道:“大姐夫,是我。”霜儿怕他们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又补了一句,“霜儿。” 景寒一听是霜儿,心里立即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边披上衣服去开门,一边问道:“怎么的了?霜儿。” 景寒一听说这个事还得分析,心里的担心多少放下了一些。开开门,见霜儿神色慌张,刚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但是问急了又怕加重霜儿的恐惧心理,于是先说了句:“霜儿,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霜儿未语泪先流,说:“刚才四姐来电话说她杀人了。” 景寒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半天没缓过神来,心想:这老徐家姑娘是咋的了?怎么都兴起杀人了。景寒还在愣神,小雨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妹,老四说没说她把谁杀了?朕” 霜儿摇摇头茫然的看着小雨和景寒,说:“她就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她杀人了,就把电话挂了。” 景寒现在缓过神来,说:“当务之急我们得先去乡里看看。”景寒看了霜儿一眼,说:“老妹,你跟我去。”然后又回头看了小雨一眼,说:“你去老妹家把小猴接咱家来。” 小雨点点头,景寒摸黑把摩托车推出来,驮上霜儿一溜烟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小雨看着霜儿搂着景寒的腰,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醋意。在小雨泛起醋意的同时,景寒也泛起了一丝暖意。这三个人只有霜儿心如止水。 霜儿现在就关心她儿子小猴,一有机会就和别人讨论她家小猴买媳妇的事儿。眼前这个机会霜儿当然不能错过了。霜儿搂着景寒的腰,把头贴在景寒的后背上,说:“大姐夫,我让你帮我儿子买个媳妇,你当没当回事呀?” 景寒根本就不赞同霜儿的主张,怎么会当回事?但是他嘴上却不敢明说,只好胡言乱语:“我正在帮你物色。”这时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去莲花村买化肥,倒是听说莲花来了一户盲流子,就父女俩,当时卖化肥的老于还逗景寒说:“不给你小姨子家的儿子张罗一下?” 景寒奇怪的问老于:“你怎么会想到我小姨子家的儿子,你难道不知道他有残疾吗?”。 老于看看跟前没人,神秘兮兮的说:“就因为这个才想到了你小姨子家的儿子的,据说那个女孩子也有点毛病。” 景寒一听不由得来了兴趣,问老于:“什么毛病?” 老于说:“据说是有皮肤病,一吃海鲜就犯。” 景寒笑道:“这个好办,咱们穷家火业的连虾米一年都吃不上几回。哪有钱去买海鲜吃?” 现在霜儿问起,景寒突然想到,感觉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相中咱们小猴,于是跟霜儿说:“你别着急,等把小露的事办利索了,我们就开始忙活你家小猴的婚事,准让你那两个烧钱得瑟出去。” 在景寒说的烧钱是燃烧的烧,可是霜儿多心了,以为景寒说的是货的。不满的说:“大姐夫,我那几个钱也是凭力气挣来的,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成钱了。难道连你也瞧不起我?”霜儿说完伏在景寒的后背上啜泣起来。这一下把景寒整懵了,说:“好么样的,你哭什么?” 霜儿说:“我那两个钱怎么了,别人不理解,你还不理解?我要不是为了小猴,怎么可能去干……”霜儿想起自己被别人抱着屁股干的嗷嗷叫的惨状,以及怀孕期间被尉三的老婆丈母娘欺负的情景,眼泪不由得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了景寒的后背上。 景寒无奈,只好把摩托车停下来,把霜儿揽在怀里,说:“你这就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胞妹,我怎么会去埋汰你。我说的是燃烧的烧。咱们这不都把兜里有两个钱就得瑟起来了说成是烧包吗。你想哪去了?” 霜儿一听,裤兜子放屁造两叉去了,于是离开景寒的怀抱,破涕为笑。景寒见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说:“你四姐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咱们别捉妖了,抓紧走吧。” 霜儿把嘴一撅说:“谁捉妖了,都是你用词不当。”说着一偏腿上了摩托车。景寒驮着她一路风驰电掣的奔小露家而来。 进了院,院子里死一般的沉寂,景寒猜不出昨天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想一想还真有些后悔,要不是霜儿闹那么一下子,他正经应该等着大伙都喝完,然后把陈曦他们弄回家,再领着霜儿和小雨回去,要是那样的话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可是霜儿……哎,景寒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脾气真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他回头看了霜儿一眼,又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知道他这个最小的小姨子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管得了的。 景寒本来正准备敲门,可是霜儿伸手一拉,门就豁然开朗,厨房内并不有如陶渊明笔下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而是一片狼藉。景寒皱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两个人心急火燎的冲了进去,进了东屋,墙上地上血迹斑斑,惨不忍赌。“难道真杀人了?!”景寒绝望的说。 霜儿已经吓得变了脸色,死死抓住景寒的手声色俱厉的说:“大姐夫,这可怎么办啊?四姐能不能被枪毙呀?”霜儿想起自己当年杀乔小龙的情景,不由得放声大哭。景寒本来已经六神无主了,霜儿这么一闹,景寒也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想起当年岳父对自己的重托,忍不住哽咽道:“爸爸,我对不起你呀,我辜负了你。”两个人正在分头痛哭,门突然开了,一个童稚的声音,弱弱的问道:“大姨夫,小姨,你们怎么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六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景寒看到冠曦,如获至宝,“怎么了,大姨夫正要问你怎么了?”景寒一把把冠曦捞过来,急切的问道:“冠曦,你能告诉大姨夫出什么事了吗?”。 冠曦看着墙上地****上斑斑的血迹,也懵了,半天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他就像留声机卡碟了似的,就会重复这句话【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二十六章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二)章节】。景寒无奈的把他交给霜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个男人岁数大了拉拉的这玩意就是不行。”不用说他这里指的是艾河。 霜儿瞪了景寒一眼,说:“当着孩子的面什么都说。” 景寒没闲心搭理他们娘俩,说:“霜儿,你把家收拾一下,我去趟派出所。” 道两边的店铺都大门紧闭,蓝色卷帘门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无情的掩盖起来,也无情的掩盖了繁荣【小姨子是姐夫的……226章节】。景寒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硬着头皮敲开了派出所的门。派出所警察的态度永远都是那么恶劣。虽然他们的大门上写着“为人民服务”。景寒对于警察的恶劣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果然那个警察横眉立目的一会儿,见景寒低眉顺目,便也一点点的让表情回复了正常,毕竟要抻着脸也挺累,问景寒:“干什么?” 景寒说:“我小姨子徐小露失踪了,我来报案。汊” 那个警察一听小姨子三个字,陡然来了兴趣,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刚才自己都说是小姨子了,现在他还问自己是小露什么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要是搁景寒年轻的时候非得造他两句,但是现在……“姐夫。”景寒逆来顺受又重复了一遍。 “哦——”那个警察意味深长的看着景寒,弄的景寒毛骨悚然。那个警察把景寒打量了一会儿,大约也没看出神马破绽来,突然来了一句:“你小姨子把她丈夫阉割了,你知道吗?”。 景寒一惊,说:“警察同志,这种玩笑可不是好随便开的。” 那个警察听出了景寒的不满,生气的说:“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呢,跟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景寒见那个警察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立即改口说:“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小姨子!朕” 那个警察以绝对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现在正是案件侦办阶段,谁也不能见嫌疑人。” 景寒退而求其次,说:“那你能告诉我她因为什么要把她丈夫阉割了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那个警察打起了官腔。 景寒无奈,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小露家。霜儿正眼巴巴的望着门外,就像是牛犊子吃奶眼望着妈那样的眼巴巴,只是景寒没有奶给她吃。 景寒在警察那没问出个子午卯酉,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冠曦了。景寒把冠曦叫到跟前,问道:“孩子,你告诉大姨夫,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 冠曦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才说:“昨晚,我半夜起来,见妈妈不在炕上我就过到这屋来找妈妈。可是我看到……”冠曦突然眼珠子瞪很大,似乎很恐怖的样子。 霜儿见状连忙把冠曦抱进怀里,摩挲着冠曦的小脑袋瓜说:“别怕,孩子,跟老姨说你都看见什么了?” 冠曦紧紧的搂着霜儿的脖子,小声的说:“我看见妈妈和三姨都没穿衣服,妈妈的裤裆那夹了根黄瓜。”冠曦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小牛儿的地方。“三姨的这个地方就夹了根茄子。” 景寒和霜儿面面相觑。冠曦接着说道:“我一进屋,妈妈就喊着让我帮她把绳子解开。” 景寒有些明白了,急切的问道:“那你爸爸在干什么?” 冠曦指着靠北墙的一张单人床,说:“爸爸在这上睡觉。” 霜儿说:“解开绳子后,你们干什么了?” 冠曦说:“完了妈妈就领我去西屋睡觉了,完了我就睡着了,完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冠曦完了一串,再也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信息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景寒掏出手机,拨了出去。霜儿急切的问:“你给谁打电话?” 景寒说:“给小冰,我想小冰应该知道真相。” 可是小冰绝望的关机,让景寒几乎要抓狂了。两个人苦思冥想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看看快到中午了,两个大人已经忘记了饥饿,但是冠曦不行。她搂着霜儿的脖子哭赖赖的说:“老姨,我饿了。” 他一说,两个大人也想起了从早晨到现在大伙还米粒未进呢。景寒说:“霜儿,你赶快坐饭吧。” 霜儿见厨房里杯盘狼藉,说:“上饭店吃点得了。”霜儿现在手里有钱了,说话口气比原来大不少。而且因为在城里混了几年,生活习性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动不动就要下饭店,景寒其实很是看着不顺眼。本来要阻止,可是见冠曦已经欢呼雀跃了,不忍心扫了孩子的兴,便点点头和霜儿一起来到饭店。三个人只有冠曦吃的很开心,景寒和霜儿都食不甘味。 吃完饭,三个人怏怏的回到家。一开门,巨大的惊喜冲击着每个人的头脑,让他们禁不住眼花缭乱。原来小露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边吃着昨天的剩饭剩菜。 看见景寒和霜儿,小露立即委屈的抽泣起来。冠曦一眼看见妈妈,喊着跳着扑到小露的怀里。小露把冠曦搂在怀里,眼泪自然的都落到了冠曦的头上。 霜儿和景寒如坠五里雾中,一脸愕然的看着小露。小露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把冠曦打发到西屋去上网,领着景寒和霜儿来到东屋。景寒不等小露张嘴,急忙问道:“四妹,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小露把眼泪抹了抹,说:“警察去市医院调查,陈曦说是他自己把那个东西割下去的,跟我没关,所以警察就把我放回来了。” 霜儿不解的说:“四姐,你怎么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 景寒知道这种事他一个当姐夫的在跟前小露不好意思说,就借口要出去买盒烟躲了出去。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景寒让霜儿在家陪着冠曦,自己陪着小露来到市医院【小姨子是姐夫的……227章节】。陈曦已经做完了手术,正在打点滴。小冰眼睛红红的坐在床边看着陈潇打点滴。小露悄悄的走到陈曦床边,二话没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的说道:“陈曦,对不起,我下辈子宁愿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陈曦自己行动不便,用眼睛示意小冰:“把小露扶起来。” 小露来了倔劲,坚决不起来,陈曦眼睛里一点点的有泪氤出,叹了口气,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安心等待艾河吧。” 见陈曦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小露只好扶着床站了起来,局促不安的看着陈曦,欲言又止。陈曦说:“小露,你回去陪孩子吧,我这有你三姐一个人就够了。” 小露一时拿不定主意,景寒凑到陈曦床边,掏出二百块&无&错&{}.{}.}钱塞到陈曦的枕头底下,说:“你好好养病,我和小露先回去了。” 陈曦眨巴眨巴眼睛,没再说话。景寒看得出陈曦很累,就硬拽着小露离开。小露说:“陈曦,谢谢你。”说完又给陈曦深深的鞠了一躬,给人的感觉像是向遗体告别, 小露和景寒离开了,陈曦把脸转向了床里,轻轻的啜泣着【小姨子是姐夫的……227章节】。小冰把陈曦的头搬过来,深情的望着陈曦说:“你别上火,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汊” 陈曦痛苦的说:“可我已经是废人了。” 小冰笑一笑,说:“正好,我也是废人了。” 这一点陈曦倒是认可,因为小冰就开始的时候和他俩还着实的浪漫了几回,但是随着激情的消退,小冰的身体便开始自觉的拒绝陈曦的造访。但是陈曦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哪里能憋得住。无奈,小冰只好在每次做那事之前,先上点润滑剂,但是平心而论已经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就是尽义务而已。 这回小露义无返顾的替小冰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小冰虽然很替小露的未来担心,但是在心里何尝不暗自庆幸,庆幸自己不用再遭那个洋罪了。而陈曦也不用被这个东西折磨的一天到晚眼珠子通红。 其实细想想无性婚姻也挺好。 出院后的陈曦说死也不愿意再回乡里了,小冰只好把乡里的房子卖了,在市里买了个楼。从此以后小冰就开始了漫长的通勤生活,好在陈曦有车,偶尔的就来接一下小冰。两个人暂时算是相安无事朕。 霜儿这一阵子加大了给小猴买媳妇的力度。虽然小猴才十八岁。但是霜儿的理论是先下手为强。自己儿子各方面都赶不上人家,就得趁早,她相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 霜儿除了亲自披挂上阵,主要还是得啃住景寒,因为景寒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户。而且景寒的父亲又当过多少年的大队支书,老部下老同事遍布兴凯湖畔的十里八村。景寒被霜儿缠的受不了,就去了上文中我们曾经提到的莲花村那个有皮肤病的女孩家去给小猴提亲。 景寒找到自己在莲花的朋友陪着去了人家。这家姓郝,就父女俩,从哪搬来的也不知道。当地老百姓都管这种外来户叫盲流子。景寒的朋友和老郝他们是邻居,一天到晚有事没事也得过来溜达几趟,所以比较熟。 景寒在他朋友的引荐下和老郝握了握手,两个人尴尬的坐下。因为不知道景寒他们的来意,老郝的心里有些犯嘀咕,脸上有明显的戒意。 景寒见状,连忙把烟掏出来递给老郝一根,帮老郝点着后自己才叼一根在嘴上。老郝吸了一口烟,见景寒似乎没什么敌意,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景寒的朋友不抽烟,见他们俩靠着一根烟已经把距离拉近了。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老郝,我的这个朋友想给你姑娘介绍个对象,不知道你……” 老郝一听,原来是给自己姑娘介绍对象的,心中暗喜。作为外来户要想在本地扎根,和当地人联姻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因为姑娘有皮肤病,所以老郝在本地联姻的愿望一直也没有实现。眼看着姑娘都二十三了。老郝正为这事犯愁,没想到……老郝把枯树皮的一样的脸尽量弄得像笑似的,说:“这是好事。”回头冲西屋喊了一声,“闺女,过来一下。” 随着几声门响,老郝的姑娘穿花拂柳而来。景寒定睛一看,总体感觉就是蠢;再看,不能再蠢了。那个女孩子冲景寒憨厚的一笑,叫了声,叔叔。就斜靠在门框上。景寒感觉这个女孩子就像是一台高性能的空调,把刚才那点凉风都变成了热风吹了过来。 老郝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不是我老郝自夸,就我这女儿,打着灯笼都难找。” 景寒心想:是难找这么蠢的,嘴上却胡诌:“好。”景寒的朋友立即见缝插针,说:“哪天咱们安排两个孩子见一面?” 景寒说:“俗话说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老郝说:“行。” 三个人一拍即合,都兴奋够呛。景寒的朋友把景寒和老郝弄到自己家三个人开怀畅饮,喝道日薄西山景寒才恋恋不舍的告辞。 景寒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了霜儿家。一进屋,霜儿见景寒眼珠子通红,满嘴酒气,就笑骂道:“又在哪灌的猫尿(酒)。” 景寒这回立了大功,居功自傲,说:“霜儿,看茶。” 霜儿见景寒这么嚣张,料到他是有功于己,不敢怠慢,立即把茶沏好端上来,说:“让你再装一会儿。” 景寒一把抓住霜儿的手,眼睛溜直的看着霜儿。霜儿吓的一哆嗦,本能的抽了一下手。景寒发觉自己失态,立即松开手。借着喝茶掩饰内心的窘迫。 霜儿心狂跳了半天,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的说:“大姐夫,你今天怎么这么闲着。”景寒明白霜儿这是在挑自己理,因为景寒怕小雨多心,也怕邻居们闲话,所以没事的时候很少到霜儿家来。就是有事也是和小雨一起来。所以霜儿今天才有此一问。 景寒喝多了,虽然明白霜儿的心思,但是并不往心里去。大咧咧的喝了一口茶,说:“霜儿,我今天来是有个喜讯要告诉你。” 霜儿一听,果然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心中狂喜,说:“快说,什么喜讯?” 景寒这时偏又闭目合眼假装养神了。霜儿无奈,只好贴身上前,把自己一对硕大的汝房贴在了景寒的肩膀上蹭了几下,嗲声嗲气的说:“求求你了,大姐夫,快说吧。” 景寒心旌摇荡,说:“我给小猴物色了个对象,明天就来相门户。”霜儿一听,心花怒放,把景寒的猪头捧起来“啪啪”就是两口。弄的景寒热血沸腾,意乱神迷,摸摸脸蛋,哭笑不得,骂了句“死丫蛋子”,怏怏的离开。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八章 都是孩子惹得祸(十四)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第二天霜儿大展神通特意把村子里专门给人家做大席的郭老五弄来主灶郭老五不负众望煎炒烹炸忙了一上午终于烹制出了一桌在农村人想象中最丰盛的筵席 郝氏父女撇开景寒的那个朋友自己打车来的景寒见郝氏父女下了车立即示意霜儿把车费给付了霜儿见老郝家这姑娘有一百八十斤长的乏善可陈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只有这样的才有可能相中自己家的小猴 景寒在院子里就先把霜儿和老郝互相介绍了一下霜儿紧紧的握着老郝的手俩个人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景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溜溜趁着老郝不注意冲霜儿使了个眼色小声说真吓人就这样的你也能下得去眼 霜儿瞪了景寒一眼说跪地喂老母猪看在人家姑娘的份上景寒叹了口气表示理解霜儿的苦衷一行人进了屋二话没说就先分宾主落座 老郝多了个心眼端碗之前对景寒说:”大兄弟能不能先让大侄子出来见一下我们也好开饭” 景寒为难的看了一眼霜儿霜儿想搪塞过去说:”先吃饭吃完饭再相看汊” 老郝摇摇头老郝明白吃人家的嘴短这个道理就是不动筷霜儿无奈只好把小猴喊进来小猴虽然穿的溜光水滑的但是眼歪嘴斜的事实却怎么也改变不了老郝一见之下非常失望对景寒说:”老弟你什么意思?你当我们是什么了”说完站起身领着女儿郝玉莲愤然离去 景寒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装什么?” 霜儿扒拉了景寒一下意思不让他胡说挑硬菜装了四样撵了出去老郝爷俩已经走出很远了霜儿把邻居家的出租车喊出来坐上赶上了老郝爷俩下了车拽住老郝说:”大哥咱们买卖不成情义在”说着把手里的菜硬塞在老郝手里然后把老郝推进了车里 老郝进车后霜儿又把郝玉莲叫到跟前灌汤:”孩子我一看见你就喜欢的了不得就是不能成为婆媳我们还可以成为母女吗来”霜儿掏出一千块钱塞给郝玉莲郝玉莲长这么大从来没见着这么多钱不由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缝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老郝还在鼓气见郝玉莲和霜儿磨叽起没完摇下车窗把霜儿硬塞给他的菜顺窗户撇出去霜儿和郝玉莲都一愣郝玉莲先把钱揣好然后把菜捡起来冲着霜儿尴尬的笑一笑说:”谢谢你姨”她虽然没有叫干妈但是霜儿看得出她对自己还是不讨厌的只要把女生搞定父母就好办这是霜儿从几个姐姐身上总结出的经验 郝玉莲上了车霜儿还不忘告诉人家:”我有空就去看你”见老郝脸色凝重又补了一句”还有你老郝”见老郝脸色还没有化开就用手指头点了老郝脑门一下说:”还大老爷们儿这么小气朕” 老郝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气鬼只好勉强笑一笑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出租车绝尘而去霜儿傻子似的杵在那儿景寒领着小冰小露和小雨默默的走到霜儿跟前小露挽起霜儿的胳膊说:”回去吧老妹儿强扭的瓜不甜” 小冰见霜儿执迷不悟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得了也不看看自己家孩子长什么样?” 小冰从来和两个妹妹就不会好好说话霜儿心里本来还抱着一丝幻想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别人的鼓励最起码也得是模棱两可像小露那种语言可是她三姐偏偏兜头泼了一瓢凉水让她那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明知道她三姐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性格却决定她绝对不会向命运低头的于是没好气的回了小冰一句:”那也比你老母鸡不下蛋强” 小冰一听气呼呼的说:”你早晚得死在这个猴崽子身上”说完饭也不吃开上车回市里了剩下小露和景寒小雨索然无味的吃了几口就不欢而散在景寒和小雨看来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告一段落了 但是霜儿却不这么想她非要弄成证明给她三姐看看这就叫卖了孩子买蒸笼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过了三天霜儿借着要到湖边卖鱼的借口来到了莲花 老郝见着霜儿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冷冷清清但是让老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女儿似乎对霜儿格外欣赏热情的让人有些意外霜儿和老郝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见老郝也没闲心搭理自己就笑呵呵的对郝玉莲说:”干闺女你能陪着干妈去湖边买点鱼吗” 郝玉莲爽快的答应了老郝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俩认了干母女于是阴着脸说:”不许去” 但是郝玉莲根本就不把她爸爸的话放在心上挽起霜儿说:”干妈咱们走不理他” 霜儿心中暗喜:果然郝玉莲对自己有些好感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吗?只要自己肯花钱哼哼霜儿很嚣张的冲着正在吹胡子瞪眼睛的老郝笑一笑娘俩挽着胳膊昂首阔步的走出了老郝那两间就要倒塌的小茅房 霜儿象征性的买了几条麻涟然后又给玉莲买了两条鲤鱼让她拿回去给老郝炖了下酒玉莲很感动虽然家里紧邻着兴凯湖但是吃这么大鲤鱼的机会也非常少因为兴凯湖的鱼很贵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起的 郝玉莲送走了霜儿美滋滋的拎着鲤鱼回了家没有霜儿在跟前老郝只是把郝玉莲骂了几句并没有舍得把鱼扔了而是让郝玉莲炖了爷俩好顿改善吃饭的时候郝玉莲骂她爸爸虚伪老郝却厚着脸皮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会儿老郝酒下肚半斤多对女儿说:”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不让你嫁给小猴儿”他也不知道小猴叫什么名只好也随着霜儿叫小猴 郝玉莲不明就里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爸老郝于是接上说”不光是因为小猴有残疾还因为小猴他妈不正经她那些钱都是卖身赚来的”老郝说到卖身脸上露出了一丝淫+邪的笑这时候他的脑子里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不在顾及女儿的感受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大胆的想象中呵呵呵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二十八章都是孩子惹得祸(十四)章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都是孩子惹得祸(十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第二天老郝突然一反常态对女儿郝玉莲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知道这老郝是什么学历有的时候竟然还能甩两句郝玉莲经常听她爸爸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仍然该干啥干啥 老郝见郝玉莲没有反应不满的说:”我说话你没听着吗?”。 郝玉莲也不满的说:”听着了听不懂” 这倒是实话老郝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想请霜儿娘俩吃顿饭我们不能老是白吃人家的” 郝玉莲一听瞪着空洞洞的大眼睛说:”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你老人家早晨吃错药了” 老郝对女儿调侃的语气非常不满说:”你懂个屁?汊” 郝玉莲见爸爸生气了嘴一撅说:”烦人”就摔门出去了出了门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感觉很无聊就想起了霜儿于是回家推出电动摩托骑上一加油儿突突的来到无错了霜儿家霜儿这一阵子正忙着整地没来得及去莲花看郝玉莲正琢磨着找个借口在去联络一下感情呢没想到郝玉莲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霜儿赶紧迎出去小猴对这个又蠢又笨的丫头兴趣黯然直觉她是最有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于是也满脸堆笑的凑上前去跟着忙活 郝玉莲对小猴似乎不是很反感见小猴的口水偶尔的从比较低的那边嘴角流出来还掏出一张面巾纸给小猴擦了一下把霜儿感动的热泪盈眶 霜儿也不管地里的活有多忙一切都放下先是杀鸡然后再宰鸭虽然就他们娘三按说用不着整这么大动静但是霜儿是在外面混过的人知道很多事情其实起决定作用的往往就是态度问题一个积极的态度有的时候常常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郝玉莲见桌子上又是鸡又是鸭着实有些感动说:”干妈太浪费了”估摸郝玉莲是想说破费但是因为没念几天书结果一着急说成了个浪费霜儿现在真恨不得她能把”干”字去掉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于是欣欣然的说道:”给我干女儿吃一点也不浪费朕” 郝玉莲于是敞开肚皮酣畅的吃起来虽然已经快二百斤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节制还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郝玉莲吃的兴起突然想起早晨爸爸说的要请霜儿娘俩来家吃饭的事情感觉这对于霜儿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于是抽空对霜儿说:’干妈小弟我爸爸说哪天要请你们娘俩到我家做客” “啊?”霜儿惊讶的目瞪口呆半天才把郝玉莲搂在怀里说:’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郝玉莲一脸严肃的说霜儿信以为真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一会儿郝玉莲吃饱喝足要回去了霜儿紧忙把剩下的饭菜挑好的给郝玉莲装上说:”回家给你爸爸下酒”一边把一个十斤桶灌的满满的小烧也给郝玉莲绑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眼看着郝玉莲一溜烟的消失了霜儿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老郝怎么会这么好心要主动请她们娘们吃饭该不会是狼吃草有驴心肠吧?霜儿回想起和老郝的这几次交锋感觉他应该不会是个好东西最起码应该不会是个省油的灯霜儿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老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 老郝倒是个讲信用的人第二天就让郝玉莲来邀请霜儿母子去他家赴宴霜儿领着小猴欣然前往老郝说是请客其实没整什么像样的菜更为可笑的是其中有两个菜竟然是昨天霜儿给郝玉莲拿的 霜儿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郝玉莲说:”干女儿去买点饮料顺便给你爸爸买点好酒” 郝玉莲接过钱说:”我爸爸喝小烧就行” 郝玉莲刚要走抬头看见了小猴说:”老弟你跟我去” 小猴乐的涎水顺着比较低的那边嘴角直流他们姐俩一走老郝就凑到了霜儿跟前挨着霜儿坐好在霜儿的大腿上拍了一下说:”大妹子你是真想让我家玉莲给你儿子做媳妇吗?”。 霜儿一看见老郝就想起了鲁迅笔下的闰土胡子拉擦鼻涕啷叽一点招人喜欢的地方也没有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有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儿呢?这要是搁平常老郝这样的腌臜男人敢跟她动手动脚她大嘴巴子早就上去了但是今天不行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把身子稍稍的往旁边挪了挪表示自己不是很习惯老郝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但还是不忘了说一句:”发自内心” 老郝见霜儿虽然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忍不住还要往前凑不过这个时候郝玉莲和小猴就回来了老郝无奈只好遗憾的站起来说:”开饭” 吃饭的时候霜儿不停的给郝玉莲夹菜郝玉莲却不过偶尔的也给小猴夹几筷子肉放在碗里这是霜儿见过的唯一不讨厌小猴的女人霜儿感动的眼泪差一点滚落下来一不小心老郝用自己刚从嘴里抽出来的筷子也给霜儿夹了一块鸡肉放碗里霜儿甚至能感觉到那块鸡肉上面的老郝的涎水心里不由得一阵泛呕差不点现场直播就在霜儿左右为难的时候 郝玉莲很有可能看出了霜儿的难处一伸手把那块鸡肉夹进了自己的碗里说:”我爸爸偏心把这么好的肉夹给我干妈吃”说着冲霜儿挤挤眼睛 霜儿感激的笑一笑心想: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憨呼呼的其实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霜儿想到这一层不由得又悲又喜悲的是这个孩子不傻不捏怎么能相中她家小猴喜的是如果她真的瞎了眼嫁给小猴以后自己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想到这儿她决定脱裤子打老虎喝出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就不由得向老郝扫去心想怎样才能通过这个老光棍?老郝见霜儿突然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高兴的屁滚尿流难不成自己五十来岁的人了还有可能用女儿的不幸来换取自己的幸福?他抓耳挠腮又要给霜儿夹菜郝玉莲见状及时制止说:”爸爸吃你自己的得了不要老琢磨着给别人夹菜了人家嫌不嫌你埋汰” 霜儿见老郝有些不是心思连忙说:”玉莲你说什么呢干妈怎么会嫌恶你爸呢”为了表示自己不嫌恶老郝埋汰霜儿还主动给老郝夹了块鸡肉老郝激动的说话都颤音了霜儿更能添彩说:”老郝你把嘴张开” 老郝不明就里瞪着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霜儿霜儿无奈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张嘴” 老郝听话的把嘴张开霜儿于是把一块鸡肉放进了老郝的嘴里老郝仿佛吃了块龙肉似的一边细细的砸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嘟囔着:”真香真像” 老郝终于有点忘乎所以了说:”亲家” 霜儿激动的问道:”郝哥你叫我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二十九章都是孩子惹得祸(十五)章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三十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六)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吃完饭郝玉莲领着小猴去湖边玩耍去了霜儿在厨房撅着肥硕的大屁股刷碗老郝起先一个人在屋里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厨房看着霜儿刷碗 霜儿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就说:”大哥你进屋歇着吧这儿不用你” 老郝说:’好好”就往自己住的西屋去路过霜儿身后的时候老郝突然从后面抱住霜儿急促的说:”霜儿我要你我要你” 霜儿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直起腰说:”松手”霜儿不怒自威老郝不情愿的把手松开霜儿回过头去真想给他一个耳光可是一见老郝老脸通红浑身战栗霜儿突然产生了要耍耍他的心理于是拿出职业****的架势说”老郝你喜欢妹子?” 老郝激动的直哆嗦结结巴巴的说:”喜喜喜欢”说着就要抓霜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表示自己是发自内心的汊 老郝一下子瘪茄子了这回脸色的红就不是因为冲动了而是那种吃完饭拿不出钱的尴尬的涨红但是他还是不服输因为他还有一张底牌他豁出去了斗胆说:”凭我女儿” 这倒让霜儿大出意料霜儿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朕” 老郝迟疑了一会儿说:”换亲”霜儿感觉老郝好像是预谋已久所以说的时候虽然迟疑了一阵儿但是却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这倒是不像老郝平时的性格看来荷尔蒙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能让一个懦夫转眼变成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面对着老郝咄咄逼人的架势霜儿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换亲这是霜儿从来也没考虑过的问题霜儿说:”这这我得回去考虑考虑” 老郝见霜儿犹豫不决有些失望说:”这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 一会儿郝玉莲和小猴玩完回来了霜儿因为心里有事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提出要回家郝玉莲奇怪的看着霜儿说:”干妈天还早呢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呀?” 霜儿编了个借口领着小猴匆匆的离开了回到家老郝换亲的提议就像一个梦靥一样挥之不去霜儿一闭上眼睛老郝和郝玉莲爷俩的光辉形象就浮现在脑海里平心而论郝玉莲配小猴是当前最有希望的前景可是这却需要自己这个母亲去嫁给人家的爸爸霜儿想到这老郝的形象立即就灌满了她的脑海 老郝一脸花白的胡子似乎十多年没有剪也没有洗乱蓬蓬的不成样子因为没有老婆女儿又不奸所以衣服也很少换霜儿虽然总去送吃送喝但是还没有到给老郝洗洗涮涮的地步因此老郝的身上常年散发着一种酸臭味儿闻着就令人作呕和这样的人过完下半辈子霜儿真是不好下这个决心 可是自己如果不委曲求全儿子就得打一辈子光棍儿这也是霜儿所绝对不能想象的霜儿无奈的摇头叹气小猴见霜儿天天愁眉不展就偷偷的给小冰打了个电话小冰还是比较关心霜儿娘俩的在小冰看来自己对于这娘俩是有愧的所以虽然霜儿总呛她但是只要霜儿娘俩有事她还是会跑在头里的 霜儿奇怪她三姐怎么会突然造访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说:”你怎么来了?” 小冰对霜儿的冷漠不以为然说:”小猴给我打电话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小冰夸张的看了一下霜儿的脸色说:”怎么的了?老妹儿有什么事跟三姐说说” 霜儿虽然不喜欢她三姐但是她知道她三姐还真是个拿事的人而且这种事也不能和景寒商量于是便把老郝要和她换亲的事和盘托出 小冰听了也颇感意外因为这个老郝她见过感觉就是鲁迅笔下的闰土复活窝囊废一个于是一叠声的说:”不行要是让他干了下辈子都不能托生人了” “可是”霜儿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知道凭她三姐的悟性她只要点到小冰就已经心里神会了 小冰果然没让她多费口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要不这么的”小冰四处踅摸了一下确定不会走漏风声这才小声的说:”你可以先给他点甜头待郝玉莲和小猴登了记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他了”小冰一口气说完面有得色 霜儿为难的说:”关键是我一下子也不想让老郝碰” 小冰这个人说话比较直见霜儿这么侨情就有些生气的说:”你又不是没”小冰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立即打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没什么?”霜儿双眉倒立杏眼圆睁小冰说:”你跟我瞪什么眼睛熟话说的好’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出老婆抓不住****’”霜儿想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横下心来决定和老郝进行交换 霜儿是个行动动物想通了之后立即行动她把自己捯饬了一番捯饬完照照镜子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下流因为去见老郝这个熊样的还用打扮这不是下贱是什么? 下贱就下贱吧她把小猴也收拾的像个人似的然后又买了几样熟食和两瓶好酒这才匆匆的来到莲花到了莲花村霜儿才发现他们误打误撞倒像是精心策划的因为到了莲花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兴凯湖的日落和日出一样美轮美奂让人目不暇接 进了老郝家郝玉莲正在整晚饭老郝坐在锅灶前给女儿烧火屋里冒烟咕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野人在山洞里吃烧烤 霜儿和小猴突然进来老郝和郝玉莲喜出望外郝玉莲扔下锅铲抱住霜儿叫了声”干妈”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说:”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 那一刻霜儿的心里暖呼呼的突然觉得为了这个丫头就是把自己献给老郝一次似乎也值得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三十章都是孩子惹的祸(十六)章节】。 小猴见郝玉莲和霜儿那么亲近扯了一下霜儿的衣襟说:”姐姐还有我呢?” 郝玉莲在霜儿的脸上捏了一把说:”今天怎么收拾的这么干净?” 小猴摇摇头说:”不知道” 老郝见他们娘仨非常亲热真恨不得也冲上去和他们抱在一起当然如果能和霜儿单独抱在一起就更好了于是嗫嚅着说:”亲家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来?” 虽然老郝问的话和郝玉莲问的话如出一辙但是霜儿知道这两句话的含义却是大相径庭于是松开郝玉莲含情脉脉的看了老郝一眼说:”你就不能把胡子刮刮把牙刷刷瞅你那牙焦黄就像吃粑粑了似的真恶心人”说完转过头来和郝玉莲一起哈哈大笑 虽然霜儿表面上看去像是在讽刺老郝但是老郝明白这是一种暗示于是心领神会的回到西屋费了很大周折才找到刮胡刀因为挺长时间没用了刀片都上锈了老郝忍着疼痛把脸上的那些胡子刮去这些胡子因为在老郝的脸上生长的年头很长了所以都根深蒂固老郝费了很大周折才把他们整利索照照镜子脸色铁青而且皱纹间还夹杂着一些伤痕有的地方还在往出冒血 老郝无奈的摇摇头把女儿的牙刷翻出来又把牙刷了刷也是弄了一嘴血老郝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还要刷牙自己从生下来就没刷过牙不也没耽误活吗?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值不值得 出了门看见霜儿和郝玉莲不用说又惹来她们的一顿嘲笑霜儿把带来的熟食切一切加上郝玉莲炒的土豆片好歹算是凑了四个菜色香味俱全看上去也算是丰盛面对着美女佳肴老郝心情非常愉快一反常态的张罗着大伙都喝点酒这一点倒是和霜儿不谋而合 霜儿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一杯又要给郝玉莲也满上郝玉莲长这么大从来没喝过酒今天霜儿要给她满上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是奇怪的是爸爸今天竟然也劝她喝一些让郝玉莲很意外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这四个人就小猴一点也没喝所以他一直非常清醒的吃着菜奇怪的看着这三个人愁眉苦脸的喝着这种又苦又辣的****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其实这三个人是各踹心腹事霜儿是想把自己灌醉因为清醒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老郝的而老郝呢则是借酒壮胆这三个人只有郝玉莲不明就里情非所以 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老郝和霜儿都没咋的霜儿想这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但是两个人都庆幸郝玉莲已经无可救药的醉的一塌糊涂了 霜儿见目的达到了就说:”老郝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老郝一听心领神会其实他早就不想喝了因为干这事男人总是要比女人显得急迫一些 霜儿太明白老郝的心思了但是她得把儿子的事先安排明白了于是对老郝说:”先回屋等着” 老郝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女儿的死活了乐颠颠的就要走霜儿忙里偷闲又嘱咐了他一句:”别忘了把你那个几把玩意洗一洗” 老郝一愣旋即”哦”了一声冲了出去这面霜儿先是把郝玉兰像剥洋葱似的剥的一干二净剥净后的郝玉莲就像是一堆肥猪肉一点美感也没有 霜儿看着激动的直咽唾沫的小猴说:”儿子过来看着点妈妈教你怎么做”小猴就像一只发情的小野兽急的浑身直颤突然说了一句:”妈我知道你快出去吧” 霜儿一愣心想上帝造人的时候真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以至于这个东东谁都可以无师自通 霜儿骂了小猴一句忧心忡忡的推开门准备去把自己献给老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三十一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七) ?霜儿推开门,老郝像个僵尸似的直挺挺的立在门外,把霜儿吓的”妈呀”一声,说:”要死啊你呀.” 老郝木讷的转过身,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老郝的光棍窝棚,一股汗酸味儿混着酒臭味儿直接钻进霜儿的鼻孔,差不点把霜儿顶个跟头.霜儿捏着鼻子上了炕,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而老郝就好比一个手握着大刀的屠夫,亢奋的像个小伙儿. 他一下子就把霜儿扑倒在炕上,疯了一般的去扯霜儿的衣服,霜儿做梦也没想到老郝这种窝囊废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于是本能的抵抗着.但是老郝明白这是交换,所以并不会被霜儿的反抗吓退缩.而是愈发的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霜儿很快就被他扒光了. 《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三十一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八)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郝玉莲彻底懵了捋了半天才惊叫道:”你们是在交易吗?”。 霜儿冷笑道:”更确切的说是换亲” 郝玉莲当然明白换亲的含义但是在农村一般意义上的换亲都是兄妹互换像今天这种父女和母子进行交换的还真少见于是骂道:”卑鄙你们卑鄙”说完踉踉跄跄的跑回自己的闺房回到自己屋的郝玉莲冷静多了这个人一冷静下来理智就会占上风 想自己一生下来就没见着过母亲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怎么也不能为了报自己的一箭之仇而让父亲受牢狱之灾呀况且自己已经被小猴破了处就是把小猴送进监狱自己的初女膜也不能自行修复了没有了初女膜就是嫁一个比小猴强的男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个女人都是任命的动物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命了 但是霜儿却一点也不担心她明白这是一个女人在向命运低头前的最后一次抗争就像自己当年被乔小龙强尖后那样唉霜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很卑鄙为了儿子让人家好好的女孩儿受这么大委屈 她有些惭愧的拍了老郝肩膀一下说:”你好好劝劝玉莲我先回去” 老郝叹了口气说:”过几天你让你大姐夫来一下我们聊聊细节朕” 霜儿回到家趁着景寒还没下地就先把景寒堵在了家里景寒见霜儿这么早就登门拜访知道准是有急事于是一边洗脸一边问霜儿:”什么事?” 霜儿喜笑颜开的说:”好事” 好事?景寒有些困惑因为霜儿这一生很不幸在她身上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好事以至于她一说是好事连小雨都停下了揉面的手抬起头来疑惑的盯着她看 霜儿从她二姐和她大姐夫的眼神里看出了错愕于是又补了一句:”真是好事我不骗你们” 景寒笑道:”说说看什么好事?” 霜儿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说:”老郝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们家小猴了” 景寒抠了抠耳朵小雨揉了揉眼睛见霜儿一脸兴奋才确信霜儿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不约而同的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说服那个犟驴的”他们俩说的犟驴当然是指老郝了 霜儿怎么也不能说是通过交换实现的于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这句话原话应该是”铁杵磨成针”但是农民喜欢说成铁棒其实意思都一样 景寒和小雨当然知晓霜儿在老郝爷俩身上下的功夫以为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没往别处想景寒这时已经断断续续的把脸洗完说:”霜儿需要大姐夫做什么?是钱还是人” 霜儿笑靥如花说:”老郝说让你抽空去和他谈谈细节” “就是让我做介绍人呗”景寒说”这个好办”口气中有一丝担当和荣幸 霜儿说:”是的” 景寒按着霜儿的吩咐拖了一个星期才去的莲花村按说霜儿应该是光腚的奶孩子干净利索或者鸡蛋壳揩屁+股嘁哩喀喳为什么反倒拖了一个星期这正是霜儿的高明之处她要给郝玉莲一个伤口痊愈的时间同时也要让老郝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他们娘们已经变被动为主动而老郝爷俩已经变主动为被动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叫”初女膜”的神奇的东西现在郝玉莲的初女膜被小猴的金针刺破那么郝玉莲就只有下嫁这个长着金针的不起眼的男人了 但是让霜儿始料不及的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当景寒从莲花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竟然是两个消息其中一个是好消息那么另一个不用说自然是坏消息喽 景寒问霜儿”你是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霜儿最讨厌这种问话方式可是又无法摆脱只好不耐烦的说:”先听好消息”通常喜欢先听好消息的人都是比较乐观的人但是霜儿现在真是不敢太乐观因为自己命运多舛她已经习惯了好事多磨 景寒虽然是要说那个好消息但是因为后面跟着的坏消息确实是太糟糕了所以他并不高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老郝答应了” 霜儿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说:”谢谢你大姐夫”说着就要冲上去抱景寒景寒推开她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老郝还要十五万彩礼呢” “十五万”霜儿一下子傻眼了因为她现在手里就剩下十五万了如果都给了老郝不要说以后的日子没有了保障就是小猴结婚这一块也无处筹措霜儿骂了句”这个老王八蛋”就扔下景寒骑上摩托去找老郝 景寒了解霜儿的脾气出马一条枪只好听之任之 霜儿气急败坏的来到老郝家正巧郝玉莲不在家霜儿跟老郝是上过床的人所以说起话来尤其放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她就是不喜欢你但是只要和你有了那事那她说话的口气准是有恃无恐所以在一个单位你要看哪个女人和老板说话非常放肆那一准是上了床了抑或是快****了 霜儿双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老郝的鼻子骂道:”老郝你个乌龟王八蛋咱们不是说好的换亲吗你怎么还管我要十五万彩礼” 老郝并不怕霜儿因为老郝已经摸到了霜儿的软肋----就是小猴于是慢条斯理的说:”换亲好啊我也没说反悔但是就你----”老郝轻蔑的把霜儿几个值钱的部位仔细的看了一遍说”一个半老徐娘能跟我家黄花大闺女直拉吗?”。 霜儿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气焰一下子小了很多忍气吞声的说:”就如你说的我一个半老徐娘不能和你家黄花大闺女直拉但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不能白送给你吧”霜儿的意思是多少也能顶几个钱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阅读【小姨子是姐夫的……232章节】。 老郝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怎么也能顶五万” 霜儿一听有门立即说道:”那彩礼就是十万喽谢谢郝哥儿”霜儿不但第一次管老郝叫哥而且还用了儿化音听起来有种贱贱的感觉连霜儿自己都觉着臊得慌 但是老郝不为所动摆摆手说:”霜儿你理解错了我本来是想管你要二十万的就因为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才要你十五万” 霜儿一听心灰意冷原来人家已经先抠出去了 霜儿见讲道理是没有希望了就决定用她放下满脸的阶级斗争皮笑肉不笑的贴到老郝的身上说:”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绝情不是霜儿舍不得钱是我实在没有那么多” 老郝是个既要钱又要人的人他见霜儿主动送上门来焉有拒绝之理于是狠狠的抱住霜儿说:”那就看你对我的态度了” 霜儿见老郝上钩了于是主动的把老郝推倒在炕上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老郝整的半天没起来炕连夸霜儿专业 霜儿没闲心听他扯犊子一边穿衣服一边撒娇说:”哥感觉怎么样啊?” “一个字好”老郝说”两个字好受” 霜儿见老郝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中就继续往自己设好的圈套里引说”那你想不想让我一辈子都这么伺候你呀?” 老郝把手伸进霜儿的衣服里肆无忌惮的摸着霜儿的两个说:”想啊这是我后半生最大的愿望” 霜儿见火候到了便一手摸着老郝的大枪一边姣声软语的说:”那你还管人家要那么多彩礼” 老郝一愣把手抽出来说:”一码归一码” 霜儿见老郝面不改色心不跳知道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于是在老郝的那个东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说:”你个老淫棍做梦去吧” 老郝并不在乎霜儿的威胁反倒威胁霜儿说:”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过了日期你可别怪我拔吊无情” 霜儿心里一哆嗦她知道老郝不是吓唬她虽然郝玉莲长的非常蠢而且还有严重的皮肤病但是在农村有剩男没剩女 霜儿无奈的摇摇头说:”好明天我就把彩礼给你送来但是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老郝一听有些发懵说:”怎么的明天就要举行婚礼呀?” 霜儿说:”不是举办婚礼我房子还没装呢而是要先去把记登了” 老郝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 霜儿一分钱没讲下来还让老郝好顿干心里很委屈哭了一道回到家小猴正在看电视见霜儿满脸泪痕的进来懂事的站了起来关心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霜儿往常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拿小猴来出气但是今天霜儿突然感觉小猴虽然给自己带来无穷的烦恼但是他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也比别人亲于是把小猴抱在怀里娘俩一顿痛哭 娘俩正哭的昏天黑地景寒和小雨及时赶到景寒见霜儿哭的泣不成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把霜儿拽过来说:”怎么的了霜儿出什么事了?” 霜儿本想扑在景寒的怀里继续哭可是见她二姐在旁边只好抹抹眼泪整整衣襟说:”老郝一个子儿也没降” 景寒虽然料到这十五万很有可能是霜儿的全部家底了但是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小问题于是安慰霜儿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我和你二姐呢” 霜儿苦笑了一下说:”彩礼钱够了但是结婚装修的钱还没有着落” 景寒看了小雨一眼说:”我们先给你拿两万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三姐你四姐打电话怎么还不把这台戏唱下来” 霜儿一听破涕为笑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三十三章 都是孩子惹的祸(十九)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霜儿怕夜长梦多,第二天就领着小猴把十五万块钱给老郝送去了【小姨子是姐夫的……233章节】。熟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资源。别说你个普通老百姓,就是美国总统奥巴马,俄罗斯总统普京天天想钱想的都头痛。 这不,连郝玉莲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霜儿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把钱在老郝面前晃了半天,直到老郝垂涎欲滴,又把钱收了起来。 老郝高兴了半截,结结巴巴的说:“怎么的,霜儿,要反悔呀?” “哼哼,”霜儿冷笑了两声,说,“想什么呢,先登记。” 老郝把户口本找出来交给郝玉莲,说:“莲儿,你领着小猴去乡里登记吧,我和你婆婆在家等着你们。汊” 老郝把霜儿的手推回去,说:“这钱应该我们掏。”霜儿又虚推了一下,见老郝不是在作秀,就把钱收起来,说:“也好,我出酒。” 老郝不一会儿就把鱼买了回来。霜儿不但买了酒,还给老郝买了盒好烟。老郝迫不及待的接过烟,撕开,先抽出来一根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才叹了口气,说:“这有钱人和我们穷人就是不一样,谢谢你,亲家。朕” 霜儿撇撇嘴,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有钱人了,我变成穷光蛋了。” 老郝知道霜儿是在讽刺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霜儿,你别这么说话。这十五万块钱我一分不要,都给玉莲他们。” 霜儿心里暖乎了一下,说:“大哥,你多少也得留一些。” 老郝突然来了豪情,把胸脯拍的震天响,说:“妹子,我老郝吐口唾沫捻个钉,一分不留。” 霜儿这一刻感觉老郝的形象似乎高大了许多,她突然冲上去给老郝的脸蛋子上亲一下,激动的说:“老郝,你真太爷们儿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老郝美滋滋的说:“那是你有眼无珠。” 霜儿瞪了老郝一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老郝和霜儿头一次这么融洽。看看快到中午了,霜儿的鱼也炖好了,郝玉莲和小猴就及时的赶了回来。霜儿迫不及待的迎出去,说:“玉莲,快把结婚证拿出来给妈妈看看。”这一刻霜儿有权利把“干”字去掉了。 郝玉莲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猴已经接上了,说:“没登上。” 霜儿和老郝一听,都意外的看着郝玉莲。郝玉莲倒没太在意,说:“小猴不够岁数,不赖我。” 霜儿这才想起小猴才十八周岁,拍了下脑门,懊悔的说:“瞧我这记性,害的孩子们白跑一趟。”说完又亲昵的把玉莲抱过来亲了一下,说:“这孩子,妈妈怎么会赖你呢。” 老郝见不是他们家玉莲的缘故,有了底气,说:“霜儿,你看这事怎么办好?” 霜儿把钱一股脑的塞给郝玉莲,说:“我信得过你们爷俩。” 老郝接过钱,说:“亲家,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丧良心的,你就回去准备吧。只要你准备好了,咱们就给孩子们先把婚礼办了。等孩子们够岁数了,再给他们登记。”这种事情在农村非常普遍,霜儿一听,眉开眼笑的说:“好,就这么办,吃饭【小姨子是姐夫的……233章节】。” 几个人面对着兴凯湖的大胖头,一切的烦恼和疑虑一扫而光。霜儿头一次放开量和老郝拼酒,结果还把老郝灌多了。霜儿带着七分醉意一边嘲笑着老郝不是爷们儿一边驮着小猴回到家里。 景寒不但自己给霜儿拿了两万块钱,还动员小冰和小露又给霜儿凑了三万。霜儿给他们分别打了欠条,大伙都说不用还了,但是在霜儿的一再坚持下还是把欠条收了起来。 霜儿很怕夜长梦多,不分黑天白昼的忙着装修,买家具。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不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干什么都水到渠成。霜儿一手掐着钱,一手指挥着工人,忙了有一个多月,新房就装修完了,正好赶上国庆节。于是就定在了十月一给他们俩完婚。 霜儿像上足了发条的大钟,一刻也不闲着,饶是这样还满脸堆笑,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正日子那天,霜儿雇了六辆轿车,小冰和小露当仁不让的作为接亲婆兴高采烈的陪着喜气洋洋的小猴早早的就出发了。 大伙都像过年似的,都喜忙多闲少,可是人们一直等到十一点多,接亲的车才回来,霜儿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景寒见接亲车回来了,赶紧命令放炮。大伙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于是都把脖子伸的老长吧,想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姑娘,敢这么摆谱。小年轻的则跃跃欲试要狠狠的打新娘子几把苞米粒子解解恨。 就在人们迫不及待的时候,车门开了,小猴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蔫头耷拉脑的下了车。没有人在意小猴的表情,而是把眼睛都盯在车门上,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新娘子下来。这时大伙才感觉到情况不妙,因为车里根本就没有人了。不光是第一辆婚车里面没有新娘,后面的五辆车里也是空空如也。 霜儿拨开众人,抓住小猴的肩膀,凄厉的喊道:“你媳妇呢?玉莲呢?” 小猴未语泪先流,说:“妈,郝玉莲跑了。” 霜儿眼珠子一翻,喊道:“什么?”只觉着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小冰小露上前把霜儿抱住,一个掐人中,一个拼命的喊叫,忙活了半天才把霜儿弄过来。醒过来的霜儿眼睛空洞,灵魂仿佛出窍了一般。 景寒指挥人把霜儿扶进屋里,然后命令厨师,开席。 已经十二点多了,人们都饿的三根肠子闲了两根半,所以也不管霜儿是死是活,都急三火四的吃了起来。最可怜的就是小冰和小露,被人们围在中间追问究竟,可是她们俩并不比别人知道的多。因为她们早上到了莲花,老郝家就是铁将军把门,人去楼空。问邻居都说昨晚还在。 华语第一言情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小冰和小露无奈只好又领着车队往派出所拐了一下先把案子报了,这才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用说老郝爷俩这是拿着钱跑了。但是大伙怕霜儿受不了打击,就宽慰霜儿说,老郝也许有什么急事,没准明后天就回来了。 霜儿不是小孩子,她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谎言,虽然她知道大伙都是善意的。人们吃饱喝得都醉醺醺的离开了,热闹的小院儿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小冰和小露本想留下来陪陪霜儿,但是霜儿坚持让他们回去,霜儿这一刻似乎坚强了许多。小冰先带头表态:“老妹儿,你别上火,我那两万块钱不要了。”小雨和小露见状也纷纷表示钱不要了。 霜儿苦笑道:“我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大伙知道霜儿这是瘦驴拉硬屎,没想到霜儿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人都走光了,霜儿把小猴叫到跟前,把人们吃剩的菜挑好的拼了几盘,霜儿又翻出瓶酒,娘俩含着眼泪吃喝起来。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直到太阳落山。小猴不喝酒,但是也不敢走,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流泪陪着霜儿。霜儿今天是执意要喝醉了,因为除了酒精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么大的痛苦。酒精的好处就在于它不会欺骗你,你如果想喝多它很快就会满足你。 小猴把霜儿抱上炕,盖好被。一个人窝在新房里暗自垂泪,哭着哭着也和衣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小猴发现霜儿把自己打扮的非常漂亮,而且脸上没有了一点忧伤。小猴心里多少宽慰了一些,说:“妈妈,你别上火了,我以后不要媳妇了,我就守着娘过。” 霜儿难得的冲小猴笑一笑,摸着小猴的脸说:“好孩子,乖。”小猴也抓住了霜儿的一只手,说:“从今天起,我就去学掌鞋,到时候在乡里开个修鞋铺,一定会把欠姨娘们的钱还上的。” 霜儿不在说话,只是看着小猴摇头,说:“妈妈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妈妈太累了,妈妈要走了;可是妈妈又舍不得你,你跟妈妈一起走好吗?”。 小猴奇怪的看着霜儿,问道:“妈,我们要搬哪去?” 霜儿悠悠的说:“搬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忧伤的地方去。” 小猴不解的看着霜儿,想不明白什么地方没有痛苦没有忧伤。这时霜儿掏出一个可乐瓶子,里面装着像是可乐的****。霜儿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霜儿皱了下眉,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然后递给了小猴,说:“儿子,你也喝点,喝了就没有烦恼没有忧伤了。” 小猴一闻味道就知道不是好东西,说什么也不喝。霜儿见小猴不听话,把小猴揪过来摁在炕上,把嘴捏开就给小猴灌了一大口。小猴屏住呼吸,一点也没往下咽。 霜儿见小猴在和她耍心眼,就去捏小猴的鼻子。小猴见状一用力挣脱了霜儿的怀抱。跳到了地上,一张嘴把刚才霜儿给他灌进的****全都吐到了地上。霜儿还要下地来抓小猴,但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已经让她忘乎所以,只好捂着肚子倒在了炕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二百三十四章尘归尘、土归土(即将结束) ?小猴也顾不得霜儿死活,吐出口里的农药后,趔趔趄趄的走到厨房,舀瓢水把嘴里好顿漱。饶是如此,乐果的药性还是进入了小猴的身体。小猴只觉着天旋地转头晕脑胀,一点点的堆在了地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景寒一直担心霜儿要挨不过这次沉重的打击,跟小雨说一声“我去看看霜儿。”就骑上摩托来到了小猴的新房,一进外屋,一股刺鼻的农药味扑面而来。景寒大惊,正要往客厅里进,冷不防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正是小猴。小猴口吐白沫,眼露外绝,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三十四章尘归尘、土归土(即将结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尘归尘、土归土(即将结束) 老太太临走前给景寒扔了两万美元。景寒只是在电视上听到过美元这个货币,但是真的美元还是头一次见过。景寒好奇的**出一张仔细的看着,感到非常新鲜。老太太说:“我回去会抓紧把邀请函给你寄过来。” 景寒惊讶的看着老太太,说:“什么函?”悌 老太太说:“邀请函。” 景寒不解的问:“**邀请函**什么?”悌 老太太善意的笑了,就在她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雪的舅舅接过去,说:“有了邀请函,你就可以办护照去**探**了。” 景寒这才明白,原来老太太是想邀请他去**。景寒有些不情愿,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对**人非常的反感。 老太太见景寒有些不情愿,于是解释道:“我想让你护送**雪的骨灰回**安葬。”景寒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这句话其实是汉代伏**将军马援说的,后来**岸英牺牲在朝鲜,彭德怀向**请示是否需要把**岸英的尸体运回祖国安葬时,**引用了这两句诗,意思是就葬在朝鲜得了。因为伟人引用过,于是这句话就在xx人民的心中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景寒这种**人都耳熟能详。 景寒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大宝和李想都跃跃**试。大宝也不顾及景寒的态度,冲上去对老太太说:“姥姥,我想去**留学!”李想一听,也赶快附和:“姥姥,我也想去**留学。”谀谀 大宝和李想这一对笨蛋今年都刚参加完高考,全是“三表”的货。景寒因为没有钱给他们付高额的学费,他们俩正面临着回**种地的危险,现在从天而降一个**姥姥,他们才不管xx人和**人有什么仇恨呢。况且前几年中日的**还过得去。 老太太见景寒有些不乐意,正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见这两个外孙积极支持自己让他们去**的想法,立即表态:“只要你们愿意,留学,定居都没有问题。” 两个大**伙子一听,一左一右把老太太抱住,又是**又是啃,差不点把老太太**散架子了。 景寒无奈,只好点头应允。老太太于是兴高采烈地上了车,说:“景寒,我的好姑爷,你就在**等着吧。” 景寒目送着老太太离去,想起**雪英年早逝,要是今天母子相认,该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情,于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大宝和李想正想象着要去**留学,已经乐的忘乎所以。见景寒突然落泪,不知道为何,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景寒。景寒不好意思的把眼泪擦了擦,说:“**高兴的太早了,**葫芦瘪葫芦还不知道呢。”大宝和李想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都面面相觑。 过了没几天,**雨从八五二回来了。从八五二回来后的**雨一天到晚忧心忡忡。景寒不知道**雨怎么了。于是把**雪的**母**来找**雪并且邀请他们去**的事情当做一件喜事告诉了**雨,希望**雨能高兴一些。 **雨只是感到很惊奇,没想到她**都**,而她的妈妈还活着,除此以外,并不显得由衷的高兴。只是说道:“那**猴怎么办?” 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景寒这几天也一直在考虑。因为他的新老丈母娘并没有答应让他把**猴也带去。景寒挠挠脑袋,尴尬的看着**雨,不知道怎么办好。 **雨犹豫了一会儿,说:“景寒,其实我并不愿意去**。” 景寒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雨说:“你想想我算**什么的呢?人**无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勉强答应罢了。” 这一点景寒当然明白,于是说道:“你想多了,**雨。” **雨非常执拗,说:“景寒,我不去还正好在**照顾**猴。” 景寒心里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嘴上却说:“那怎么可以呢,**猴我们可以让**冰**着照顾几天。” **雨见景寒还**认真,只好实话实说:“景寒,我说句话你别不**听。”一般来说,凡是说这句话的人,将要说出的话一定是非常难听的。 景寒虽然和**雨一直以来没什么**情,有的只是**情。但是**雨是一个**格很温柔的**子,一般时候还不讨人厌,而说话更是很少挑景寒不愿意听的说,今天主动说要说几句景寒不**听的话。这还真是很少见。 景寒于是把耳朵竖起来。 **雨见景寒一脸的阶级斗争,反倒笑啦,说:“景寒,你不用那么严肃。”**得景寒哭笑不得。 **雨说完景寒不用那么严肃,自己反倒严肃起来,说:“景寒,说句心里话,你**吗?” 景寒做梦也没想到,**雨所谓的让景寒不**听的话竟然是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奇怪的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想起说这个了。” **雨说这句话的本意其实并不是想让景寒回答,因为景寒喜不**她,她自己心里清楚。景寒这辈子**的人就两个,一个是她****雪;一个是她老妹霜儿。现在景寒不进行正面回答,也说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景寒,你不用掩饰,其实我也没有真心的**过你,我们都有自己的心上人。” 景寒被**雨说中了心事,于是也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们俩在一起,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罢了,在我心中,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停了一会儿,景寒抬起头来,看着**雨的眼睛:“只是我很奇怪,你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番话来,难不**你要和我离婚。” “我们根本就没结婚,还离什么婚?”**雨平静的说。 这回景寒是彻底的明白了,**雨这是在跟她摊牌呢。景寒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说:“你你你……” **雨见景寒不高兴了,有些不好意思,惭愧的说:“景寒,你别这样。我不跟你去**,正好可以在**照顾**猴。” 景寒还试图挽回,说:“**雨,你能告诉我,你是为了谁才和我**吗?” **雨犹豫了一会儿,说:“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张医生。” 景寒冷不丁还**住了,说:“张医生,哪个张医生?” **雨没想到景寒竟然把自己的心上人忘了,有些伤感,说:“就是那年去亚布力看我,差不点被乔龙升整死的那个张医生。” 景寒挠挠脑袋,笑了,说:“我想起来了。”继而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雨,“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有联系?” **雨说:“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也是这回二哥来才听说了他的近况。” 景寒这个时候好奇心被空前调动起来,追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雨摇摇头,黯然的说:“很不好。” “那你还要跟着他,”景寒走过去在**雨的脑袋上点了一下,说,“你脑袋进**了。” **雨突然落泪,说:“就因为他现在境况不好,我才要去照顾他。”**雨说完,抹了下眼泪,抱歉的说:“大**,我欠你的情只能来世再报了。” **雨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景寒怎么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了。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你是去八五二呀还是把张医生接咱们这儿?” **雨说:“当然是接咱们这儿了。这样,我还能顺便照顾一下**猴。” 景寒说:“那你们就住在霜儿**吧。” **雨点点头,不再说话。 景寒看看天不早了,说:“先xx觉吧。明天我就陪你去八五二把张医生接来,趁着我们还都没走,把**冰、****都找来,大伙吃个饭。顺便把**去**和你们的事跟大伙说一下。也也算明媒正娶。别我们走了,在让大伙误会。” **雨一听,眼泪又下来了,说:“谢谢你,大**。”景寒见**雨已经恢复了大**的称呼,知道他们之间彻底的结束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在这个世界上,最**密的感情莫过于父子母**,除此以外就应该是夫妻了。而兄弟姐妹则又次之。所以当**雨管景寒叫大**的时候,景寒的心里是有一些失落的,因为这说明他在**雨心中的地位已经开始下降了。 景寒和**雨一宿无语,第二天早晨起来,景寒先把**猴接到自己**,然后吩咐了大宝和李想几句,就和**雨匆匆上路了。 两个人到市里转乘了火车,在天察黑的时候才赶到了八五二。看看天**已晚,景寒提议:“咱们今晚先到二哥**住一宿吧!” **雨点点头。在**雨点头的那一刹那,景寒发现**雨的鬓角已经隐约的有了几根银发。景寒忍不住关切的说:“**雨,你都有白发了。” **雨下意识的把头发抿了抿,说:“都是半百的人了,哪能没有白头发。” 景寒见**雨没有考虑到他说这句话的深意,只好直截了当的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去伺候一个得脑**栓的老男人,你考没考虑过后果?” **雨抬起头看了景寒一眼,又看了一眼远方,说:“我已经下决心了,绝不会变卦的。”景寒仔细的看了一下**雨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坚毅的东西在闪烁。景寒于是不再废话,一抬头,他二大舅哥**已经在眼前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尘归尘、土归土(即将结束) ?景寒和小雨在忠良家寡淡的住了一宿。第二天,在无人挽留的情况下,景寒和小雨离开了忠良家,来到了张医生家。景寒还是头一次看见张医生。张医生和景寒印象中的医生比较接近,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看见小雨和景寒进来,张医生半天才站起来。小雨给他介绍说:“嘉译,这是我大姐夫。” 张医生眼睛溜直的看着景寒,半天才叫了一声“大姐夫。”景寒感觉张医生就好像是自来水管子有的地方淤死了一样,得用激流冲半天才能冲开。 景寒见张医生已经这样了,心里很不落忍,用眼神示意小雨不要冲动,但是小雨置若罔闻。小雨跟张医生的女儿女婿交代 《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三十六章 尘归尘、土归土(即将结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尘归尘、土归土(结局) ?郝玉莲自知罪孽深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三姨,你打我可以,打死我都行,但是你怎么也得容我说话吧!只要容我把话说完,我死而无憾。” 大伙一听郝玉莲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都劝小冰消消火,容人家孩子把话说完。小冰兀自生气,但是架不住大伙都拦着,只好气呼呼的说:“你最好说服我,否则,我立即把你送监狱去。” 天知道小冰是有这个实力的,因为在座的艾河就曾经被小冰送进过监狱而且还刚出来。所以小冰说这话的时候,别人都只当是一句气话,但是艾河却很不是心思,脸上阴晴圆缺瞬息万变。好在大伙的注意力都在郝玉莲身上,谁也没注意到艾河的情绪变化。 《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三十七章 尘归尘、土归土(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