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云烟》 楔子 飞机起飞前一秒,苏若锦走进机舱,宽敞舒适的头等舱里坐下,长出一口气,看看四周,不过两排的座舱里,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隔了一条过道坐着,男人腰身挺直,神情冷峻。 收回目光,她看看自己,长长针织围巾,宽厚的毛衫,银色羽绒马甲,酒红色打底裤,褐色高跟棉靴,一个用了两年的背包,一只不算大的行李箱,长发随意,素面,唯一装饰,是耳上一付珍珠耳饰,这样装扮也敢坐进头等仓,无怪乎空姐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许怪异! 这次外出,是公司指派,很急,她想拒绝都没有时间! 在吴经理的连声催促下,她回去收拾了行李,然后急急忙忙地坐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去到机场,终于赶上这最后一班十一点十五分起飞的航班! 飞机开始滑行,轰鸣声越来越大,突然间拔地而起,苏若锦仰靠到坐椅上,闭上眼睛微张开嘴,这招是早前书上看来的,据说可以减轻耳廓内的压力,不至于太难受。 倒悬的不适很快退去,飞机开始平稳飞行,一名空姐微笑上前开始按惯例进行飞行讲解,她转头从舷窗看去,夜晚的云层一团漆黑,向下看,倒是一片遥远的灯光灿烂! 忽然好笑,站在地上时,习惯于抬头寻找星光,现在飞到天上了,却又要低头寻找灯光,原来她是这样的在乎光明,喜欢光明…… 要了一杯绿茶,慢慢喝,温热茶香让心情安定,一丝不安涌上来,她仰靠到座椅上,正想合目休息,手臂上忽然一触,扭头,舱内恰在此时息灯,只余几盏小圆夜灯幽幽点亮,瞬间昏暗,让眼前模糊,她等了一下,才看清碰她的是那隔了一条过道的男子,“有事?” 没有回答,他目光瞄向地下,她低头,她的身份证正躺在脚边,吓一跳,什么时候掉的? 弯腰捡起,小心放进包里,然后将背包贴身放好,再次靠到椅上,休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夜深沉,若在家里,早就睡了吧?此番前往北京,她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北京,心跳了几跳,一个星期,她在那个太过熟悉的地方会碰到什么?那曾是她再也不想回顾的地方,有太多的不能回想啊…… 幽暗空间,再无声息,空姐轻轻走过,咖啡飘渺的香气缓缓散开,安静里仿佛带了催眠的效应,苏若锦慢慢卧倒在这份香气里。 麦亦嵘静静望着邻座,这衣着时尚的女孩子,竟然这样不懂礼貌,唇边掠过一丝好笑,难得他好心提醒,她却潦草对待,一声最简单的谢谢都没有…… “哎――”象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邻座忽然传来声音,随后衣袖被轻拉,她的脸在黑暗中凑到跟前,“刚刚忘了谢你了,谢谢啊!” 象特务接头般快速说完,她便退了回去,幽暗中她明亮眼眸闪亮如星,漂亮耳垂上,晃动了一点莹白的亮光,一缕淡雅香气袅袅掠进鼻端,麦亦嵘怔了一下,忍不住嘴角微弯,哪有这样巧合的事,他这里刚报怨,她就过来了,这样后知后觉,又反应得及时的人,世上应该不会有很多吧? 他再次看向她,她已蜷到座椅上,微侧着头靠着,线条柔美的剪影很秀气,兴味目光落向她的手,那手上戴了手套,极具弹力的黑色面料,勾勒出修长的手形,只是京城十一月,寒风如刀,戴这样薄的手套,有用吗? 应该还是个依赖于父母的孩子吧,所以才能这样的随心所欲,简单的着装,简单的旅行,无牵无绊,就是玩乐,这样的人生,应该也纯粹得让人羡慕吧! 一直到飞机落地,苏若锦才醒来,睡意恍惚的眼睛瞟一下舷窗外,静止的景物让她立马清醒,整理一下零乱的发,背起背包,她是第一个冲下飞机的人。 从贵宾通道走出来,汪秘书早已等候多时,黑色林肯从夜色冷风里无声滑到跟前,车门打开,麦亦嵘坐进去,车子慢慢离开机场,汪秘书一旁抽空跟他汇报着公司的事,他的眼睛却看向窗外,下意识里似乎想要看到什么…… 然而窗外只有夜色沉沉,夜风掀动两旁树木,叠影重重,还有不断从机场开出的车辆,雪白灯柱直直照向前方…… 一连几天,麦亦嵘都忙得不可开交,这天刚回家,家佣慧姐就迎上来,“先生,这是那件黑西服兜里的,干洗店昨天送衣服来时,特意说明的!” 一颗珍珠耳饰,银色配钉,银白圆润的晶莹,可是,他的衣兜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他从不接受女人的东西,这是谁的? 实在想不起,随手放进桌案上的笔筒里! 一个女人的意外 又一阵客套的寒喧之后,麦亦维和韦进峰才进到车里,几乎同时呼出一口气,十月底,北风已经冷冽,寒夜更是冷冽,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刚刚原本是一场欢喜酒宴,却被一个女人给弄出个不和谐的小插曲。 那个小女人,与其说她倔强,还不如说她不知好歹,雷海的手机,她也敢拿?那可是京城第一私家侦探啊,当场抓到,她居然还死不承认,硬说是捡到的。幸而雷海今日心情不错,又看在他俩的面子上,虽没当场发火,但一场事后修理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年头,还真有不懂事的,几十万的手机,倒识货!”韦进峰点着烟,慢悠悠吸了一口。 “是啊,还是个女孩子呢!”麦亦维的声音微透着惋惜,缓缓发动车子,街灯斜斜照进来,他英俊侧影从车窗上如流星般划过。 淅淅沥沥一声轻响,车窗上好似被人洒上了细沙,原来又下起了雨了。 “怎么又下雨了,这鬼天,还让不让人舒坦了!”低声报怨一句,韦进峰又狠吸了一口烟。 “不舒坦?找妹妹去啊,不是又换人了吧?”随口一句调侃,麦亦维将车平稳地开上了街道。 “扯什么?我是那样人嘛,好好开你的车吧!” 雨帘细密,路灯明亮的光也被遮得朦胧,微湿的路面有些滑,麦亦维将车开得有些缓慢,前方有个直角转弯,他的眼睛盯着那片树木掩映下的黑暗地带。 转过,加速,车窗外似乎晃过一个暗影,他不由自主地扭头,就是这么一闪念间,车前一声闷响,一个人影直直的倒下去…… “老二,你他妈撞人了!”韦进峰一声惊呼,打开车门冲下去。 是撞人了,而且撞得还不轻! 扶起地上昏倒的人,灯光虽昏暗,但也看清了是个年轻女人,拂开零乱头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韦进峰不由一愣,然后麦亦维也愣了,这不就是刚刚偷手机那丫头吗! “怎么办?灭了?”这家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胡扯什么,当然送医院了!” 早就接到电话,等在医院门口的医护人员们,一看车子停下呼啦一下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进去,麦亦维和韦进峰被请到院长室坐等着,院长一旁陪同,不一会儿外科主任亲自过来,“还好,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外伤。” “一点外伤?”韦进峰有些怀疑,那丫头差不多冰冷的象死人的样子,只是一点外伤? “被车擦伤并不多,倒是膝盖上,像是摔伤!” 互看一眼,麦亦维脸上并无表情,韦进峰倒是有些迷惑,摔伤,怎么会是摔伤,雷三手下那帮人,说是击打伤还差不多,这丫头,难道是跳楼跑了? “现在怎么办?”斜着眼睛看着麦亦维,韦进峰轻声问。 “既然没什么事,等醒了就打发了吧,这事交你了,我回头和雷海说一声,省得他还要找这丫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麦亦维干脆利落地说完,起身欲走。 “嘿,你倒省事,这凭什么就交我了?”韦进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对女人一向耐心,怜香惜玉嘛!”头都没回,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韦进峰愣了片刻,摇头干笑两声,在院长和外科主任的陪同下去看病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麦亦维便被手机吵醒,拿起就听到韦进峰在叫,“跑哪去了,还老关机,真他妈邪了,这丫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腿都那德性了,还非说自已没事,你说我总不能看她一头栽倒在那吧,你看她在医院闹腾的,真气坏我了,哎,我告你啊,我送她去赵阿姨那里了,你撞的人你自己收拾去,我马上要飞上海!” “喂,你――啪!”不等麦亦维吼出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麻烦送进了家 “好你个地主!”恨恨骂一句韦进峰的外号,放下电话,已经身在香港的麦亦维有些无奈,浓眉锁起,一张英气脸庞显得有些阴郁,看看表,才刚七点,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拨通了赵阿姨家的电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二啊,睡了,刚睡了,哎呀,怎么搞得,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弄得那样了,哎,你也太不小心了,放心吧,到我这儿就没事了,啊,好好忙你的,都交给赵姨就行了!”赵阿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慈爱,几乎没有停顿地从细细的话线里扑出来。 “赵阿姨,麻烦你了,我会尽快回去!” 挂断,再无睡意,麦亦维索性起床着手准备这一天的事项,虽然不过才睡了四个小时,但身为“宏大”集团的核心人物,他早就适应这种飞来飞去的不定生活了,这是在大哥麦亦嵘的苦心之下锻炼出来的,同时练出来的,还有强行将一切琐事丢到一边,只专心于工作的绝然。 只是韦进峰这事做的有些过了,一个寻常丫头,怎么能送到赵阿姨那里,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为麦家两代人操劳了一辈子,正该享福的时候,却弄了个不相干的小丫头过去,真胡闹,等处理完手头事情,赶紧回去打发了。 四天后,麦亦维回北京了,等不及回自己住所,直接先去到赵阿姨家里,出乎意料的是,并没看到受伤的小丫头,只看到一脸惋惜的赵阿姨,她告诉他,那小姑娘昨天刚被小峰带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有些意外,又听赵阿姨笑道,“昨天小峰来了,问东问西的,紧张呐,也不怪你们都紧张,那姑娘可真是好看呢!” 边说这话赵阿姨边瞅他,麦亦维不由一笑,“阿姨,干嘛呢,我没紧张什么,至于小峰那小子,整个一地主阶级,他更不会为谁紧张了!” “总不能在我面前还装吧,不过那丫头,真是好看呐!” 一再惋惜的口气,让麦亦维更意外了,按理说赵阿姨这一把年纪,又在这大院里待了几十年,出出进进,来来往往的,这见过的漂亮女人实在是太多了,记忆中,还真从没见她这样夸过人的,那丫头,有那么好? 仔细回想,却只隐约记得一双不驯眉眼…… 不过几天工夫,麦亦维便将这事忘得干净,那一天,因为急着找韦进峰有事,打他手机总是不在服务区,于是,他直接闯去他的私人公寓! 初冬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明净而温暖,一个靠坐在舒适藤椅上的女人,搁在椅背上的手纤长细腻,目光闪闪地看着墙角一盆开得正好的银丝蟹爪,深蓝高领毛衣,映衬着她一张白净的脸,挺直的鼻子,微动的嘴巴,披散在脸边的长长发丝…… 韦进峰坐在她旁边,端着一只骨瓷花碗,眼底含笑,那样耐心。 麦亦维站在门边,怔忡,眼前这一幕,让他感觉诧异,见惯了韦进峰被女人捧高的场景,此刻角色忽然转换,还真有些不适应! “嗨,老二,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吱一声?”还是韦进峰先看到了他,并无惊讶地冲他喊了一嗓子,坏坏地笑看着他,他才回过神来。 “我有事找你!”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低沉,小峰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放下碗走来。 那个下午,他都忘了和小峰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一点,那就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一直以为这是小峰又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绝色,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被撞的那丫头,她叫苏若锦! 京城仍惊恐 睁开眼睛看到赵阿姨那一刻,苏若锦有种回到家的错觉,随后腿上的痛让她清醒,环顾四周,一室清幽,那两个男人没了,只有这个老太太温和看着她,怎么回事?她是谁? 她这里还在迷惑,那老太太却是笑呵呵的给她端来了热粥,她坐起来,清白香粥配了几样鲜脆咸菜,味道出奇的好,一口一口吃完,暖融感觉顿时让整个人精神一振,一直坐看着她吃完粥,老太太才又笑了,她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怕,她还让她叫她赵阿姨,她沉默着没吭声。 又睡一觉,她才起床,客厅里又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原来她是照顾老太太的,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是屋子却很大,屋外还有一个庭院,偌大的庭院,生长着几棵高大树木,寒冬时节落尽了叶子,显得几分萧瑟,向外通道旁,生长了两排修剪的整齐的冬青,深绿的色泽,阴霾天气里更显得格外静谥。 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异常的安静,没有来往的邻里,更听不到大声的说话,院外偶尔有车经过,绿叶掩映下,只看到一闪而过的暗色车影,车轮悄然滑过路面,连飞尘都惊不起。 这情形是如此的熟悉,亲切得仿佛记忆里深藏的某个剪影又复活了,那样真切,心里一跳一跳地疼,酸涩难当。 一天过去,伤痛有所好转,那个男人再没出现,还有想象中的可怕也未出现,是找不到她?还是再不会追究了? 来京不过三天,就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不慎,捡了个手机,竟带来这样大的后果,被人硬指为贼,还差点被砍去双手,要不是她跑得快…… 真没想到,京城黑社会竟如此猖獗,老铁都不管的吗?还是已经彻底退离江湖了? 紧握双手,一想到那晚情形,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来京完成公司指派事务后,还有几天假,可她并不想出门,先给家里阿姨打了电话,先问了家里好不好?阿姨说她和正正都挺好,然后又问她现在做什么? 她停了一下才说,公司派她出差来北京了。 阿姨听了也停了一下,然后格外小心地问她,有没有出去转转,碰到谁没有,她叹口气,有什么好转的,还不就是那样。 阿姨又停了一下,然后叮嘱她多穿点,北京冷,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吧。 她嗯一声,挂下电话,心里又是一番难受,竟有些想哭,然后又恨自己,干什么跟个罪犯似的躲着,又没做什么坏事,这么几年,她一直赎罪似的做这做那,还不够吗? 第二天便出了门,先去了几处著名风景点,后来,又看到几家颇有名气的绣纺,她也进去看了看,一点虚荣心,想看看有没有强过自己的。 苏杭风光,清绝天下!苏绣工艺,绣绝天下! 身为经典“红绣纺”的专属员工,她虽年轻,技艺却精湛,不但单面绣活出色,就是难度极高的双面绣,她也能独当一面,这是从小跟在苏绣世家出身的阿姨后面看会的。 梦想之地惹的祸 阿姨名叫宋慧如,家里受苏家恩惠许多,于是来往间渐渐走得勤了,最后直接就成了亲戚一样的关系,若锦小时,父母上班忙,常丢下她给保姆管,小丫头那时还不会走,却极调皮,整天爬东爬西,抓这抓那的,宋慧如看着心疼,就主动过来帮忙,没想到,这一帮,就帮了一辈子,她后来即使自己成了家,也还是大部分时间留在苏家,后来若锦渐渐大了,她每每做绣活时,若锦觉得好玩,便站边上看,一来二去,居然就那么看会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手艺竟成了她的谋生工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也是公司领导对她青眼有加的原因所在,只是,临到要离开的时候,怎么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 最后一天,她只是没能忍住,到底还是去了趟北大,想再看看,最后一次看一看,这个曾寄放了她最初梦想的美丽地方,没敢进去,隔了一条街远远望,象观望一段久远的回忆…… 晚上,往回走时,顺道进了那家瑞丰大酒店,也就是想用下卫生间而已,出来时却看到洗手台上放了一个手机,顺手拿起,边走边翻看通话记录,可还未走几步,就被一伙人莫明其妙地抓住,然后就说她是小偷,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还好她后来跳窗跑了,只是惊恐太盛,慌不择路,竟然又撞车…… 唉,不想了,一夜惊心,所有美好消散,是京城不适合她吧,以前是,现在还是,可腿伤未好,看来想按时离开是不可能了! 电话打回总公司,和罗明帆请假,只说不小心摔伤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回程会有所耽搁,罗明帆是总店经理,一听之下吓一跳,仔细追问了半天,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大事,他才又细细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着急了,晚回几天也没什么事的! 放下电话,她有些心神不定,然而又总算安心了,罗明帆沉稳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焦急,他一定不放心了,他一向对她照顾有加,虽然有些事情没有明说,但他温柔的眼神她是看得懂的,可是,她不想去接那双眼睛里发出的讯号,因为,不敢,真的不敢…… 盘算着明天一早就离开吧,没必要待在这里,完全不相识的人和地方,虽然人和气但总是拘束,至于被冤枉和撞车,就全当自己倒霉吧! 这么想着,一夜过去,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已快九时了,陪老太太坐在客厅,正想开口道别,眼前光影闪动,她不自觉地向门口看去,一个男人迈着悠闲步子,一手提着东西走了进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太太也抬头,看到那人,笑问,“小峰,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早刚回的,阿姨,这是我特意买了孝敬您的!”他边说边放下手里东西,然后看向她,明明是一张成熟稳重的脸,可是一笑起来,却透出几分狡黠,黑呢西装衬着他洁净的脸,眉目分明,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清朗!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仍然在笑,她这才猛然醒悟,他就是送她来这里的那个男人,这一想,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男人的设计 见她伤势已然大好,韦进峰心中不免得意,多亏自己脑子快,将她送来这个地方,又安静又安全,还放心,只是待久了就不好了,老二是没说什么,那是自己电话挂得早,要不然,哼! 坐到她对面沙发上,他很自然地问她,伤好得怎样了?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这里住着习不习惯?……她虽然有了准备,可还是显得局促,多亏老太太在边上替她说话,让她有时间安抚自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聊了几句后,他便要带她走,她一听就懵了,然后又听他报歉地跟老太太说,因为当时时间紧,实在没办法托别人,所以只好麻烦阿姨来照顾了,这已经差不多好了,再不走老二回来肯定要骂人了…… 最后他们是吃了中饭才走的,本不想和他一路的,但老太太一直送他们到车上,那份热情实在不容拒绝,只得上车,然后她慈爱地看着他们离开。 车行路上,她终于开口,请他送她回住处,他没说话,只是冲她一笑,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九层的一套三居室,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一踏进屋,便有一种抵不住的奢华气息迎面扑来,只环视了一眼,她便看出那些东西的价值,这个男人的拥有竟如此奢侈。 象“软禁”般过了一天,那个家佣慧姐一直小心看着她,那眼神似生怕她跑了似的,晚上,终于等他从外回来,她不客气地走上前,很正式地感谢了他,然后提出明天离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听了,看看她,然后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 她一怔,沉吟半响,转身回房,复查当然是有必要的,她也不想带伤回家的。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复查的结果出来,一切好转,并无不良后果,回去路上,他问苏若锦住哪?以为他要送自己回去,若锦随口说了酒店名字,那只是一家并不起眼的三星酒店,也是公司驻京办事处。 车子一路开到酒店外,他下车进去,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下车,走进去却没看到他人,大厅里站了一会,看他从电梯里出来,手里提着她的箱包,她静静看着他,再次被他拉坐到车里。 真正清醒过来,她又回到了他的住处,她的东西就在身边,“你,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怎么你还没接到通知吗?”他笑着问她。 她看着他,脑子里飞速转动,却还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慢慢挂了电话,她缓缓看向他,有一种被人下套的感觉,这个人,他竟然在总公司订制了一份苏绣,还指定必须由她来完成! “小苏啊,这可是个大客户,活一定要做得漂亮,正好你还没回来,干脆做完再回吧,记得好好休息,别太累了,反正没限制完工时间,你就慢慢做吧……” 业务已经接了,公司领导也发话了,她还能拒绝么? 她后来又打了电话,却得知罗明帆出差了,怪不得……如果他在,他一定是不会同意的,或者他会另外指派员工来做的。 静坐在他专门为她布置好的房间里,有些忐忑,他说的,不仅想要一份上好的苏绣,更希望能看到全部制作的过程。 可是,这个男人,她不喜欢,他自作主张的行为,更令她生气,可是现今的她,却只能选择容忍。 真的无所谓了 犹豫好久,才将电话打回家里,告诉了阿姨要在北京完成一项绣活的事,阿姨一听就紧张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了,“那怎么行啊,那要好多天吧,可不要出事啊?还有正正,他这几天老哭着要找你呢,很难哄的,换个人做不行吗?” “不行,我试过了!”她无奈。 “那要不,我们也过去?” “什么呀,都过来?都过来住哪儿呀,再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不放心成不?我尽量快点做完,争取早点回去,放心吧,我不出门,我就在屋里,不会有事的!” 赶紧表决心,一想到这一老一小要过来,头都大了,不说住的地方成问题,就是别人问起来,她也不好回答呀,老的是阿姨,那小的呢?他再一张小嘴喊出一声妈,别人会怎么看她?这么几年,她为什么只身一人在公司住着,而刻意将小家安置到别处,宁可每个周末辛苦奔波,不就是怕这点事被人知道吗? “那,你可小心了,真要有事,不许瞒我,”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似乎也知道这做法不妥,“这可要好长时间看不到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千万别惹事啊,唉!” 又交待一堆叮咛,然后电话才挂断,苏若锦也长长一声叹息,还是不放心她,唉! 一根苏针,一丝花线,上下行走在描好花样的绷布上,韦进峰订制的是一个摆放桌案的台屏,苏绣屏风分小屏风和大屏风两类,小屏风一般置于桌面,尺寸娇小,因此又称“台屏”,大屏风则特指落于地面,俗称“地屏”,“地屏”规格尺寸相对于“台屏”大得多,多用于企业、饭店、宾馆、居家厅室的装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极具恬静气息的“猫戏图”,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猫,一团抓散的嫩黄色绒线团,画象清淡,却情趣盎然。 室内安静,乐音袅袅,是他专门找来的古曲《高山流水》,古韵清伶,确实是很相配的场景。 可是曾经三年时光里,她却一直是在《大悲咒》的吟唱里度过的,那些端身而坐的日子,没有古琴幽静高远的韵响,只有佛唱轻飘来回,还有案头的经文散着淡淡墨香,她一身娴雅宁静,隐在这几乎可以将尘世忘却的清静里,只是只有自己知道,那只是外表,她无法安定下一颗心。 因为,有些事,忘不掉!怎么也忘不掉! 忘不了就忘不了吧,反正她的人生即使再重来一次,也还是会遇到那些事,也还是会和现在一样的过程吧,命运这个东西,她既然挣不过,那就顺应着它去走好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手中一缕花线,繁复中不断创造出绝世的美丽,够了,还要什么,又能要到什么,人要知足,贪欲太多会折福的! 现在,尽快做完这一件,然后离开,这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这个叫韦进峰的男人,看似周到体贴,有如谦谦君子般的彬彬有礼,可他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不对。 别样的提醒 雪花落在眼睫上,象粘住了,她的脸和唇被风吹得有些发木,眨眨眼睛,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北风吹过来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从口中鼻中呼出的热气,风一吹便告消失,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车边,硬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 车厢温暖,麦亦维坐在前方,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开车。 “才刚好一点,你就不能省点心,这天冷成这样,都快滴水成冰了,你还出来溜达,万一冻感冒了,不又得进医院,你是不是觉得医院挺舒服啊?”很生气,韦进峰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暴躁。 眼睫上厚厚的湿润,在温暖车厢里化作水汽欲流,她抬手擦擦眼睛,一边郁闷,她和他几时熟成这样了? 他看到以为她在哭,顿时不作声,少顷,他强行握上她的手,触手一份冰冰的冷,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垂下眼帘,冰冷消融,她一腔无奈,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可他不放,她转头看向窗外,他咬牙绷紧了一张脸,没再说话。 从后视镜里旁观,麦亦维心中好笑,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峰竟这样子了,不是要动真格的吧? 重回家门,韦进峰将她送进屋,好一会才出来,一面叫着慧姐,一面招呼着已坐了好一会儿的麦亦维,“快点快点,吃饭了,这天可真冷了,说下雪就下雪,哎,老二,一起吃吧!” “方便吗?”话是这样说,人却已经坐下了,其实不饿,但就是想看看后续情节会是怎样的。 “老二,有两天没一起喝酒了,来!” “真的,都有些生疏了,特别今天,她呢?”小女人不知为何没出来,瞟他一眼,麦亦维将话说得几分刻薄。 “她不想出来,随她吧!”韦进峰看看他,赶紧地又陪不是,“哥们,今天是我不好,来,我这自罚一杯,你什么都别说了,成不!” “至于嘛!” 摇摇头,韦进峰笑笑,“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你说外面那些女人,啊,一见着我那个亲啊,跟上辈子就有缘似的,可这小女人,怪了,她居然对我一点反应没有,你说我能甘心吗?……” “她的情况你都了解?” “她叫苏若锦,看着挺象个大人,其实小着呢,才二十一,从苏州来京办事,做的是苏绣的活!” “怎么还学会偷东西了?” “她说不是她偷的,是捡的!” 不置可否的一笑,麦亦维没说话,心里却叹了一声,这话谁信? “行了,过程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最后收尾,记得好聚好散,别动真格的,你也知道,咱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凡事都是有规矩的!” 怔一下,而后点点头,韦进峰笑了,长眉一挑,极爽朗道,“放心吧,老二,我也就是玩玩,我没那么容易动心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真相信世上有爱情这玩艺,我傻呀!再说了,一乡下小丫头,无非长得好点,还能有什么,其实我也就是想看看,在我面前,她到底能矜持多久?” “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行了,来,喝吧!” “哎,老二,你刚刚注意她的手了吗?那可是真正的纤纤玉指啊……” 你真是个大好人 “韦先生,谢谢你,我要去睡了!”再一次提出回房休息的苏若锦,让韦进峰感到无奈,他皱眉看着她,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她还和初来时一样礼貌安静,那是一种微微的拒人于千里的客气,他们之间象真的房东和房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这些日子,她恢复了健康的脸色越来越鲜润,那双温婉眼睛更是柔媚招人,每次看到都让他心痒痒的,见过的女人千千万,只有这一个最淡漠。 “再聊会吧,才九点还早呢,哪里睡得着!哎,你是不是还气我呢?说真的,我是为你好,那家酒店很乱的,你初来乍到的,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呢,我这里反正空着,住着不是一样!北方天冷,不比你们南方,再说我也不能看着你伤势未好就甩手不管吧!”压下心底那点蠢蠢欲动,他仍是一副正人君子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已经好了……” “哪里好了?你说你这人,自己身体都不懂得爱惜,多亏碰到我啊!”不等她说完,他打断她,说出的话令苏绣感叹,世上居然有这样自我标榜的人! “嗯,我呢,真是关心你的,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住那么个地方,你就不怕被坏人盯上!”他说得一脸不忍,仿佛她是他家人一般。 “好多人都住那里呢,也不是我一个……”那地方再不好,也是家合法经营的三星级酒店,难道是孙二娘开的,是个人就敢拿来开刀? “好了,别说了,你就放心在我这住着吧,慢慢做你的活,其他都别想,别说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就是好全了我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住着,象什么样子,我还不如不救你呢,行了,休息去吧,别东想西想的了!” 很果断地一挥手,韦进峰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客厅明亮灯光照着他帅气明朗的脸庞,一身修长站在窗边,简直就是个正义凛然的正面人物形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再没说话,苏若锦起身,低头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一双秋水样温润眼眸看向他,心一动,韦进峰握着茶杯的手不觉紧了一下,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说,他很期待的看着她。 “韦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怔住,直到她进屋关门,韦进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下意识地看向窗玻璃,那象镜子一样的玻璃上,很清楚地印着他的脸,他仔细看着自己,他是个大好人吗?? 好半天,他忽然又好笑起来,大好人?到底是奉承他还是挖苦他?怎么有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雪,终于放晴,淡白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天地间一种空旷的清冷。 绣架上灵动的小猫已现出漂亮的眼形,感觉有些累,苏若锦慢慢抬起头,看向窗外一片净白。 手机响,韦进峰的名字在跳动,这是他私下存进她手机的号码,好笑地看着,接听,“若锦,下午带你出去,准备好啊!” 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说话,电话就挂断了,看着发出盲音的听筒,苏绣怔了怔,慢慢放下电话,是要带她出去玩吗?若锦,叫得那样亲切! 什么亲切,不过就是想勾引她罢了,她早看出来了,只是装糊涂不点破他而已,大好人,哼,伪君子! 最恨这种高举着君子招牌,私底下却想入非非,故作不动声色,却恨不得女人们个个抢着投怀送抱,去成全他那点可鄙虚荣心的男人,这年头,有点钱的男人,都脱不了浅薄和好色! 好象昨晚,看到他猛然怔住的脸,她差点笑出声,强忍着回房关上门,这才捂着被子笑了个痛快,这个男人,他真当她是乡下来的?太可笑了! 菊花一晚上又开了好几朵,极富韵味的造型很有特色,摆在屋角越发显得靓丽鲜活,安静中看着它,整个人有些无端的郁闷,想到中午他要带她出去,又有些兴奋起来,他会带她去哪?会碰到谁?不会又是那些人吧? 也不过是和韦进峰一样的男人,碰到了又怎样?而且那个叫老二的,那样倨傲不可一世的冷静,还有深沉不动声色的目光,似乎他从来就不曾注意到谁,更不曾对谁低过头,这样的男人,绝对的冷血自负,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可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熟悉呢? 不就一块破玉 轻柔软滑的黑色毛领,摩挲在颈项间,这是韦进峰回来时带给她的大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她佯装不知地换上,镜子里的她顿时楚楚动人,他在后面笑了,眼神中有种不动声色地自得,她装没看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握着她的手,走进一家外表并不显眼的茶坊,一身简洁却精致的侍者在前带路,走到三楼豪华包厢外,侍者轻敲两下,然后打开门,淡雅民乐如丝滑出。 苏若锦一眼就看到了老二,然后她又看到了一个人,雷海,雷海边上坐着一个混混样的小子,一身奇装异服。 雷海,这个身上散着浓厚江湖气息的野性男人,据说他的职业是私家侦探,黑白两道通吃,那晚她就是被他的手下冤枉的,带头的就是那边上的小混混,脑子顿时一阵发懵,愣愣地看三人对坐在一桢古韵伶然的根雕茶桌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到声响,谈兴正浓的三人抬起头,刹那安静,目光全部聚在了苏若锦的脸上。 惊讶,黑裘庄重,俏脸柔弱,只是薄施脂粉,却是妩媚惊人! 好一会儿,麦亦维才收回目光招呼道,“小峰,难怪来晚了?” 雷海清浅目光微瞟了一眼苏若锦,没说话,边上小混混抬起头,倒也是一张不俗的俊脸,只是露出一脸惊艳的笑时,很痞类,“哟,妹妹,没看出来,够厉害的,都敢跳楼啊!” 瞄他一眼,转过头去,装没听到,明显感觉到三人的不快,韦进峰笑笑,过来帮她脱下裘衣,自己也脱下大衣,侍者小心接过去。 拉着有些僵硬的苏若锦走过来,沿桌按她坐下,屋里微暗,厚重的窗帘拉着,明黄色灯光柔柔的照着,象夜晚。 极品铁观音温香醇厚的味道很适时地飘出来,深吸一口气,韦进峰轻松笑道,“怎么了,不就多个人吗?她天天闷在家里,我带她出来看看嘛,对了,什么事找我?” 看他一眼,麦亦维和雷海同时摇摇头,小混混更是笑得一脸痞相,雷海线条刚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行了,来,看看这个,我可是费了大劲弄来的,据说是秦始皇用过的东西,也不知真的假的,看看吧!怎么样?” 柔和灯光下,一块莹润碧绿的雕龙玉佩捏在他手上,精工的雕琢,朴素的龙纹,缕缕古意盈然而出。 韦进峰伸手拿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照看着,那玉更显通体凝润,“是不是啊,秦始皇用过的,那可真是宝贝啊,你哪弄来的,甩不少银子吧?” “那还用说,不是好东西能这么急着找咱们来!”麦亦维边说边从他手拿过玉佩,仔细看那龙纹雕刻。 静坐一旁,一眼触及那块玉佩,苏若锦一怔,眼神陡然一痛,象是有所触动,少顷,她又慢慢平和,微释然的眼睛盯着那块玉佩,眉宇间现出一缕好笑。 出神地看着,突然很想验证一下,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 捏玉的大手向旁一让,修长手指落了个空,麦亦维眼都没抬,“干嘛?” 没出声,乌黑眼睛瞅着他,她慢慢缩回手。 “哎,干什么呢,不就看一下嘛,又不会给你弄没了!”见此情景,韦进峰放下刚送到嘴边的小茶盏,急忙说着。 “那可说不定!”麦亦维没说话,他旁边坐着的小混混,忽然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 突如其来的危急 “你――”狠狠瞪着铁涛,韦进峰恨不得再给他一拳,有这样揭人短的吗?还当着面呢! “小峰!”雷海一旁叫了他一声,声音不大,但能听出对他的不满,隐忍着坐下,却看到苏若锦悄然转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幽深目光看向他,嘴角轻勾,绽一朵弯弯的笑,黑漆漆的眼眸如星光灿然,一语轻轻,“我没事!” 那一笑如电光闪过,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美不胜收,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他不由得一阵激动,半晌才冲她点点头,同时松了口气,再回过头,对面两人却都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看什么呢?那么点子破事还准备揪着不让人出头了?铁涛,就你最可恨了!还有雷子,我告诉你,上次那事不是若锦干的,那真是她捡到的,你要不信就去查!” 铁涛,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苏若锦一怔,目光偷偷看向小混混,眉眼间依稀有着几分老铁的样子,只是,缺少了一份粗犷,他会是老铁的儿子吗?铁涛可是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去了,或者是同名? 韦进峰的话让三人互看一眼,同时露出笑意,雷海轻啜一口香茶,“干什么呢,小峰,怎么就急成这样了,我要是还记着那些,我会让她坐到我面前,不就是喜欢这手机吗,成,就当见面礼吧!” 取下手机卡,纯黑色手机送到苏若锦面前,韦进峰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苏若锦却坦然接过,“谢谢!” 温香空气一时安静,雷海笑得意味,铁涛更笑得阴险,麦亦维抚玉的手亦止住,嘴角轻弯,嘲弄眼神看向韦进峰,他怔怔目光却看着苏若锦,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不客气,而她一脸安静,垂目欣赏着杯中润绿色的茶水,并无不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脸上有些挂不住,韦进峰下意识地举杯,浓香液体一口咽下,迎面却仍看到三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我可以看看这个吗?”突然抬头,苏若锦指着玉佩问向雷海。 一笑,雷海点点头,眼中滑过一丝不屑,贪婪女人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象她这号不加掩饰的,居然真敢收他的东西,还收得那么云淡风轻,行,有胆色,下一步是什么,看上玉佩了? 伸手从麦亦维手中抓过玉佩,在三人共同的注目下,却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她就还回去了,然后静静品茶。 “苏小姐也懂赏玉?”太过意外,几乎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假的,搞得象个行家似的,雷海稍感好笑地问了一句。 “随便看看!”随便牵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垂下,遮去眼底隐含快意的亮光,她没必要告诉他什么。 “不是吧?既然想看,怎么不好好看看呢?”雷海口气清淡,眼神却多出几分锐气。 “不必了!”说这句时,她的样子象敷衍,幽静眼眸又瞟一眼那块玉佩,那样的不以为然。 雷海脸色一变,麦亦维静静看着,韦进峰也觉出过份,“若锦,怎么说话呢?这么不懂事!” 似乎这时才意会到什么,她的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又看看雷海,他眼中暗藏森然,眼中滑过一点惊慌,下意识地缩起身子。 感觉到她的畏惧,麦亦维微皱眉,冷眼看去,那张雪白脸上,紧抿的唇角,显出苍白…… “雷子,她懂什么?你别理她!都是我不好!”韦进峰低笑着报歉。 “对了,老雷,你不是说要去赵工那里拿东西吗?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不如现在去吧?”麦亦维突然插话,他的样子象是刚刚想起。 三人离去,紧张空气也归于安宁,韦进峰坐在那里,冷冷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转头,苏若锦没说话。 她竟有双慧眼 隔天,正在公司忙碌的麦亦维,接到雷海电话,一向沉稳的他竟在里面大骂出声,怒不可遏的声音冲出手机,竟象带着杀气,原来他找了玉器行家,结果鉴定出来,那件玉佩竟是个仿造的极为逼真的赝品。 半晌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张惊吓中苍白的脸,可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你找谁鉴定的?” “当然是‘玉圣’关海清!” 哑然,京城玉圣,祖上三代赏玉藏玉的行家,可是那个丫头……她是如何一眼就识出真假的? “那丫头……”听筒里突然传出低哑的一句,咬牙切齿,突然会意,一向挥金如土的雷海,也许并不在意玉的真假,而只是对那丫头暗藏不露的慧眼在前耿耿于怀吧! 挂了电话,他看向窗外,天气又变阴了,远方青黑色的云层似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雪,屋里寂静,暖气开得很足,起身走到窗前,眼睛明明是向下看去的,却不知怎么的,虚空之下,竟恍惚看到一双轻蔑的眼…… 拨通韦进峰的电话,听他声音黯然,似乎有着极大的不快,“怎么了?” “没什么,”一声叹,韦进峰正在自己的公寓里,苏绣曾住过的房间,此刻空荡,“那丫头,走了!” “走了?走哪儿了?” “我还真不知道,她居然那么大的脾气,那天你们走后,我也就说了她几句,谁让她那么不懂事,我这还不是为她好,可她倒好,第二天一句话没有就走了,真不知好歹,就她住的那个破酒店,哼,这丫头,真太不知好歹了,我不管了!” 气哼哼地连说了两句不知好歹,麦亦维这边听得好笑,放下电话,听到敲门声,张秘书进来,“麦总,开会时间到了!” 点点头,他起身向外走去,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删除一切杂念,眼下“天香之都”正在开发中,这个集商用写字楼,超市,住宅,医院和学校,还有店铺的多功能社区,占地有一百多亩,还有许多待办事项需要尽快解决!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六时,散会后刚回到办公室,又接到雷海电话,“老二,晚上“聚福楼”,一定来啊!” 很有些高昂的声调,麦亦维不解地放下电话,想不出又是怎么了,早上还为块假玉气吼吼的,这么快就消火了? 忙到晚上七点,从办公楼出来,雷海的电话又追来,他这才猛然想起,匆匆赶到“聚福楼”,镶金描红的包厢里,暖意融融,几张从小看惯了的熟面孔正在说笑,酒香菜香混合着花香,宛如春风般扑面而来。 一眼就看到韦进峰,那脸已喝得红红的,看到他,大笑着指着他,“你可来晚了,是自己罚自己,还是等我们灌你?” 连着三杯五粮液,顺着嗓子一气倒下去,满桌叫好,再坐下来,雷海为他挟了不知什么肉到盘子里,“来,正宗佛跳墙,我昨天特意打招呼让他们提前准备的!” “什么事?” “我把那坑我的小子揪出来了,妈的,敢黑我!”凑到他跟前,压低嗓子说着,雷海眼中射出难掩的杀气。 点点头,够快,想必手段也更狠,符合雷海一贯行事的准则,身为京城黑白道上威名赫赫,他为人一向低调,但对事对人,却是公私分明,赏罚分明,这也是他能够名震京城的原因所在,只是这一次,想来是真的动火了,不然不会这样说得露骨的。 沉思间,思绪忽然一跳,又想到那张妩媚的脸,只凭了一双眼睛,随意的一看,漫不经心的触摸,不动声色中便看穿假象,难道深藏不露? 心隐隐泛出一个模糊念头,他要找到她,把这事弄清楚! 第一次被刁难 两天后的下午,麦亦维将车开到大中华酒店,前台一问,却没有苏若锦这个人。 有些丧气地走出来,坐进车里正要离开,眼角余光瞄到路边一个眼熟,注目看去,那同行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不就是他想要找的人,苏若锦! 看她们一同走进酒店,他又熄火下车,看她们一同走进电梯,直上了三楼,他也上了三楼,抓到一个服务生问到她们的房间号,3102。 微掩着的房门外,听不到一丝声响,他轻推开一线,那端坐在窗前小桌边正准备泡面的人,可不就是她吗?只是,那一个呢? 随手推门走进去,听到声响,苏若锦抬头,吓一跳,等看清来人竟是他,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怔怔望着他,却没说话,好一会儿,她才拿起筷子,挑了几丝面条送到嘴里。 挺大的一间屋,布置得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占据了绝对的空间,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小巧的阳台,窗上挂着暗色丝绒窗帘,帘下是对坐的圈椅,中间一张小茶几,再过去是一张书桌,桌前的墙上是同样巨大的镜子,桌上放着一些化妆品和几本时尚杂物,再过来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绣架,上面盖着一方丝巾,透过薄薄丝巾,隐约看到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屋里暖气很足,两件外套丢在床上,她只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象牙色羊绒衫,一条深蓝牛仔裤。 “若锦,面泡好了吗?哎呀,你说你呀,还真是舍得,那么好的一个原装进口手机,款式那样特别,你说砸就砸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惋惜口气,叶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是绣纺驻京办事员,因为苏若锦要留京一段时间,于是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了,同样是青春年华,但她却化了很浓的妆,加上时尚的衣着,掩去了原有的天然,却频添都市华丽风情。 猛然看到屋里多了个男人,她一怔,“哟,这是谁呀?” “客户!”看她头都没抬,只是随口答了一句,麦亦维眉峰微挑,这份机敏可真够快的。 “啊,您请坐,不好意思,我们中午赶活还没吃呢,您是来订货的?” “我是来找她的!” 哦,叶菲又怔一下,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象是忽然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似的,伸手端起自己的面碗,“啊,那什么,你们聊吧,我还有个事,一会儿再来!” 能有什么事,还端着个康师傅呢,看着自作聪明快步走出去还冲她眨眼的叶菲,苏若锦有些啼笑皆非。 “你怎么知道那玉佩是假的?”门关好,虽然被人会错了意,但结果却正合心意,麦亦维施施然坐到她对面,他一身阿玛尼正装和这间客房的简洁有些格格不入,开门见山地问着,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好奇他才来找她的。 含着面条看他一眼,她微撇了下嘴角,很有些不屑的味道。 这个小动作被他看得清楚,他有些恼火,“说话!” “不想说!”漫不经心地三个字,从满含面条地嘴里丢出来。 “没有人教过你起码的礼貌吗?” 停下筷子,她抬起脸,面汤的热气熏在她脸上,一层鲜润,更衬得那双眼睛的明亮和漆黑,她毫无回避地看着他,“礼貌?你也懂礼貌?韦进峰说是你开车撞了我,可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你的道歉,更别说其他赔偿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第一次为女人心乱 一句问噎得麦亦维哑然,他早就忘了这件事了,在他的人生历程里,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小得根本就不足以浪费时间去记取,可是,她现在很当回事地提了出来,他却没有话去回,记忆中,还没有人这样质问过他!小女人,真够狂的。 “算了,赔我两千块,两清吧!”看他,用更鄙薄的目光,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都当自己是宝,别人是草,不如小宰一刀吧。 “告诉我你怎么看出那玉佩是假的,加一千!”他很快镇定,不动声色地仍想问出那件事的究竟。 黑眼睛闪出戏谑的光芒,嘴角弯起,却是一句干脆的拒绝,“不必!” 脸色微变,麦亦维凭添了几许不快,但他出身世家,从小便被家人教导得沉郁内敛,再加上长大后事事都顺利,即便偶然遇到什么为难事,不等他开口,就有人千方百计想法子为他办好,此刻看她故意刁钻,有意和自己对着来,虽感觉恼火,却也不想失了身份,去和一个小丫头认真计较,反正钱于他不过工具,从来就不曾缺过,于是痛快地掏出钱夹,抽出一叠纸币丢在桌上,红色纸币静静隔在两人间,微微颤动,象一道醒目的分戒线。 “老二?你在这里做什么?”安静中,门忽然又被推开,韦进峰一身鲜亮地走进来,一股清冷之气随他而进,一眼看到屋里两人,他顿感吃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要进就快点,把门关上!”还没等他回答,她那边已经喊上了。 目光在两人间转着,韦进峰的神情很难描述,关好门,他回身看着他们。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管我了吗?”离开了他的家,她显得胆子都大了,毫不客气的问得直接。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这样?”没好气地瞪着她,韦进峰本就不快的心里更加憋闷。 “我走了!”不想搅和进去,更不想再听他们如此亲呢地争吵,同时也感到自己今日的到来有些唐突,麦亦维说话间站起来。 “这钱怎么回事?”韦进峰看看他,再看着桌上的钱问。 “赔我的营养费!” 静静看着他,韦进峰脸上浮出微微嘲弄,“老二,专程送钱来,你几时这么有心了,这些事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管的,今天是怎么了?” “我今儿正好闲着!”那笑容里的敌意实在太过明显,激起麦亦维的反感,一笑,他淡淡说道。 车子顺着笔直的街道一直向前,麦亦维的脸绷得紧紧,为了一个女人,韦进峰竟然这样刻薄起来,多年兄弟情就这样经不起敲打? 可是自己呢,这般心浮气躁,又是怎么了? 一念闪过,又想到那离开女人说的话,原装进口手机,很特别,应当是雷海给的那个吧,绝少的全球限量版,可她竟然将它砸了,深吸口气,这小女人,绝对不是个凡品! 二十一岁?真的吗?不过还是个刚出家门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决绝的心性,或者,是他们都小瞧了她吧? 居然缘份不断 一晃多日,麦亦维都淹没在会山酒海间,疲累之余,所幸“天香之都”的开发已步入正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天傍晚,又参加完一个冗长的政府工作会议,开车往回经过繁华闹市区,寒意萧瑟街道上,正是下班高峰段,车辆和行人往来不绝。 前方红灯亮起,他停车等待。 目光无意识地看向人流,忽然感慨,来来往往,都是为生活奔波的人,生命有多长,这奔波便有多长,随波而行的浮华年代,还有谁能真正超脱,超脱于所有物质之外,只为自己轻松的活? 应该是没有的吧,俗世顺流,都是随波的大众,碌碌且平庸! 目光几个跳跃,忽然落到路边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很时尚的妆容,穿一件款式漂亮的短装红色羽绒衣,黑绒围巾,黑色紧身裤,略中性的及膝长靴,两手各提一个大购物袋,袋里装得满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麦亦维皱眉,灰蒙天空愈加灰蒙,似乎要下雪的样子,她焦灼地站在路边,是出来购物的吧?只是赶上了这个时间段,出租车很难叫到,她站在风口里很有些无奈。 一股风吹过,天更阴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就落了下来,转眼间,对面的人和景变得模糊了。 绿灯亮了,麦亦维重启车子,再无意其他,车子缓缓滑动,慢慢经过那女人面前,他看到薄薄一层轻白落在她头上! “哎――哎――” 突然车外传来女人的喊声,象是猛然看到熟人的那种,他没理会,只专心跟着前方车辆,当车后传来沉重“啪啪”拍击声时,他才回过头去。 竟是那年轻女子在叫他,一手提着两大袋子东西,一手用力拍车,还跟着车子后面跑…… 怎么回事?停车滑下车窗,女人气喘吁吁跑上来,“哎,是……我啊,若锦的……同事,我们……见过的,你忘了?” 麦亦维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会觉得她眼熟,原来是那个捧着康师傅误会了他的小女人,“有事?” “我打不到车,你送送我好吗?”见他想起了自己,叶菲舒了口气,可怜兮兮地站在寒风里等着他发慈悲。 “上来吧!”确实如此,只得让她上来。 “哎!谢谢了!”提着东西坐上车,叶菲长长舒了口气,忽然象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若锦这两天不舒服,你怎么没去看她?” 说得他和她好象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麦亦维没理她,专心开车。 极具贵族气息的豪华车辆,缓缓停到酒店门口,叶菲提着袋子吃力地下车,也不知她怎么弄的,“哗啦”一声,一只袋子穿底了,她放下另一只,手忙脚乱地抱着露底的那个袋子,很狼狈! 他看看她,只得将车熄火,下车帮她提起另一只袋子,一路上到三楼,看她用房卡打开其中一间房门,然后又一指邻屋,“谢谢了,对了,若锦在那边呢,那都是她的东西,你给送过去吧!” 一怔,麦亦维看看她,小丫头竟这么会支使人! 走过去,房门紧闭,他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 苏若锦随意挽着头发,宝蓝色高领毛衣,酒红打底裤,卡通猫棉拖鞋,素净的脸,一双水润黑眸微有些没精神,一眼见到麦亦维,她一怔,这样风雪天气,他又找她做什么? 佛唱里看到的美 “你的东西!”他将手中袋子递给她,她更糊涂了。 扭头,看到叶菲笑眯眯地站在那边,眼神跳跃,得意地冲她做了个v型胜利手势,然后人不见了,一时恍然,这丫头,又发神经了,只是她是怎么抓到他的? “谢了!”接过袋子,转身,房门被她用脚轻轻一碰,慢慢闭合中将她从眼前隐去。 麦亦维静立门边,一点无名火隐隐窜动,从来都是别人想方设法为他提供优质服务,他难得为谁伸手一次,她当他什么?竟这样冷淡,免费搬运工?竟然连一句谢谢或是进屋坐坐,这样假惺惺的客套都没有?就那么讨厌他? 思绪萦绕只是一刹,不甘心,抬手阻住尚余一线的房门,举步进房,关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极短的瞬间,清脆关门响落进耳中,苏若锦松口气,放下手中东西,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 重回绣架前,刚刚的小插曲虽然意外,却并无新意,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探究的兴趣,也不想将时间浪费! 搓搓手,低头,欣慰,虽然感冒还有些难受,但数日辛苦,丝白绷布上小猫灵巧的前爪已然现出,照这样速度,她是可以回家过年的,静下心,重挑花针,十指尖尖,灵动地上下在绷布上,安静中,只有手机里传出的轻轻佛唱,以及极细腻的针线摩擦声,小小斗室,异乎寻常地静谥。 姣好背影,淡然暖香,是属于女性所特有的香气,天色暗,屋里亮着灯,她这是在做什么,刺绣么?还有这超脱的佛唱,怎么会听这个? 她竟没有发觉他的存在,极度的安静里,麦亦维头一回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做什么,是上前提醒她,他进来了,还是悄无声息地再退出去? 微偏头,看到一双修长手,深蓝映衬下更显洁白,细细一枚花针,轻捏在指间,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明净的手指,娴熟动作带着诗意般的优雅,上身微前倾,薄薄丝绢上一只灵气逼人的小猫,正在一点点地被定格成完美。 目光轻移,只看到她安静秀气的侧脸,尖尖下颌,不时眨动一下的长长眼睫,那样细细的丝线,隔得远了几乎看不清它的存在,她飘逸动作上下间,宛若虚拟。 极静,佛唱详和,让浮躁的心转为安宁。 他怔怔地听着看着,从心底缓缓涌出一缕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感,仿佛亲切,又仿佛触到了唐诗宋词里的某个温柔篇章,从中流出一抹洁净,落到尘世间,化身无瑕…… 纤长手指仍在针线间舞动,诗化了安静的时间! “哎,你是没看到,她那双手,真正的纤纤玉指……” 小峰曾经的赞美,忽然在脑海中跳出,应该也是在她的全神贯注间,看到这份与世无争的清雅吧,美好得几乎不真实,让人难以拒绝的注目…… 大大窗台如同镜框,将她连同绣架一同镶嵌,如一幅画,只属于江南水乡的淡淡的写意! 静默,麦亦维忽然又生出一丝慌乱,仿佛小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唯恐被大人发现…… 清清糯米粥的香味,很意外地从她旁边的电水壶里飘出来,伸手拔下插头,盖子揭开,她脸上漾出微微的笑,小几上拿起一只花色瓷碗,刚好倒出满满一碗粥,用勺子再从粥里找出一只圆圆的煮鸡蛋。 起身,她拿着水壶和鸡蛋想去卫生间清洗。 伫立在身后静默的高大男人,那样沉静地观望眼神,顿时吓了她一大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又被误会了 “风雪太大,我等会再走!”她的发现,倒让他舒了口气,索性坐到茶几边的圈椅上,碗里的粥稠稠粘粘,煮开的米粒晶亮,灯光照着,似透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快速清洗了水壶,剥了鸡蛋回来,苏若锦还处于震惊中,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跟着自己进了屋,那么久了居然一声不响?他想干什么?要不要赶他走,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在这坐着,算了,爱坐就坐吧,等他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会走人,就这样吧,感冒刚好,不易动怒,随他好了,只要不过分!可是他这样沉闷地坐在对面,她怎么喝得下粥? 打开电视,掺杂进来的其他声音,让屋内不再显安静,也让她放松,“你看电视吧!” 取出一瓶什锦轩的咸菜,拿起勺子正要吃,又听到他的声音,“我也饿了!” 抬头,难以置信,就一碗粥,还是她今天的晚饭,他竟然想要? 目光相视,他坚定的似乎不可动摇,她只得移开目光,又气又为难地想,就算还他今天相帮的情吧,随手拿过旁边咖啡杯,倒满,那个鸡蛋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分了一半,鸡蛋刚拨到杯子里,一只大手伸过来端走了她面前的粥碗。 “我习惯了用碗喝粥!”他很认真地说完,张嘴便喝了一口,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纯粹的米香,他被酒精摧残了多日的肠胃,顿感舒服,忍不住又是几口下去。 谁不是习惯了用碗喝粥?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强烈不快,这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就会处处标榜他的与众不同,丝毫不顾及别人是他们一惯的处事方式,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不予理睬。 横眉冷视,慢慢舀一勺粥,还没等送进嘴里,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响亮敲击。 敲击声很有些放肆,两人不由自主互看一眼,惊讶,这样风雪天气,还有谁会来? 只是一念,忽然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线明了,几乎同一时间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那样不可思议的默契! 打开的房门外,果然站着韦进峰! 有些好笑,这是什么样的缘份,怕是有好戏看了,苏若锦眼中自然地透出狡黠笑意。 韦进峰穿了一件暗灰色呢外套,黑长裤,平时锃亮的皮鞋此刻有些沾湿,带笑站在门边,问她,“没想到吧?这样天气我还会来看你,好点没有?” 不说话,她倚在门边笑看着他,“没事又跑来做什么,跟个监工似的,怕我偷懒啊?” “说什么呢,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这急急地给你送好吃的来,你就这样伤我心啊,快让开了,堵着门做什么?哎,先把东西送进去吧!” 没想到他后面还有人,她打开门,一个伙计样的人提进一个食盒进了屋,一直到他出来,两人才进屋关门,“都是你爱吃的,我专程去弄来的……” 话说一半忽然断了,韦进峰满脸笑意突然僵硬,面对仍端坐于茶几前的麦亦维,他的诧异几乎要具体地喷出来了。 “不是吧?”茶几上堆满了他带来的美食,可他的眼睛却只在粥碗和杯子间来回,“老二,喝粥啊?” 无法解释,麦亦维外表无恙,心中却再次陷入两难境地,这样二人对面喝粥的场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还说什么?说自已也是刚来,可这粥差不多去一多半了,说自己早就来了,来做什么的,就为喝粥,谁信? “小菲今天出去了,买的东西多,回来刚好碰到他,就一同回来了。”坐到原来位置上,笑看两人,苏若锦说得简单,韦进峰很快恢复,轻笑着慢慢坐下,微带挑衅道,“还有粥吗?” “有!”将盛了粥的咖啡杯送到他面前,他一挑眉,似有不解。 “没有碗了,将就一下吧!”不等他问,她先说出原由,然后伸手一一打开那些精致食盒,冒着热气的蟹黄饺,温软清甜的蒸年糕,还有清新的皮蛋瘦肉粥,竟然还有一盒原味芝士蛋糕,浓郁奶香,还有海鲜所独有的香气,混合了其他香气,一同飘散在屋里。 麦亦维看着满桌精美,不由感叹。 都是美味,极正宗的京城手工制品,平常人找都找不到的地方,难得韦进峰肯这样费心,专程一一去找,还亲自送来,抬眼看向他,他不满的眼睛却也正看着他,敌意!? 端起粥碗慢悠悠喝一口,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了,先这么地吧! 目光再抬起,对面小女人满眼戏谑地望着他和他,笑容得意,吃得香甜,这就是兴灾乐祸吧! 博美人一笑 上午开会,会议开到一半,麦亦维忽然接到韦进峰电话,“老二,中午“德元斋”!” 差不多一点才忙完,本不想去的,接连两次,和他在同一个女人面前产生误会,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可一想起那双兴灾乐祸的眼睛,气不是,恨又不值,小女人,她当时就是存心要生事的,故意对他笑,笑容很甜,只是那甜里隐着暗暗的嘲弄,他看得清楚,却无法说出,两个大男人被她玩弄在咫尺间,真丢人! 不想去,可若真不去,又怕显得自己小气,让他生出更多误解。 只得将车开出来,路上又接到雷三电话,说好了没有,这还聚着等你呢,你赶紧来瞧瞧稀罕吧! 车子一路开到前门外的“德元斋”,走进包厢,围了一桌的人里,他居然一眼就看到苏若锦,她穿了件白色羊绒衫,净白色泽衬着她酒意微熏的脸,淡淡一层酡红,仿如一颗极美珍珠,透出自然华丽的光泽,那样引人注目。 她冲他冷冷一瞥,他下意识地转开眼睛,韦进峰起身招呼他,他随意坐到雷海旁边,一抬头,恰好在她的对面, “这又什么事聚上了?”坐下来他问着旁边雷海,雷海看看他,端起手中酒杯,冲他一扬,“尝尝不就知道了!” 杯中漂亮色泽如红宝石,灯下闪亮,鼻中嗅到一丝芬芳,麦亦维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的红酒,仔细看去,竟是法国原装的beaujisnouveau,不禁诧异,“这是今年的博若莱新酒?” “老二,这可是朋友刚给我寄来的,才解禁的博若莱新酒呢,怎么样?大中午的让你跑这一趟还是值得的,对吧?”韦进峰对面冲他一抬下巴,极得意地说着,早先的不快似乎并不存在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行啊,你小子,这都能弄过来,你那朋友可真够费心的!”喝下一大口,舌尖上顿时果香缠绵,回味不尽,麦亦维脸上露出笑意,心情也不觉好转。 博若莱新酒产于法国里昂北部,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新酒产区,它只用一种叫做佳美(gamay)的葡萄酿制而出,属淡酒,不耐久存,新酒酿出一般三个月内必须喝完,否则会失去它应有的果香和清甜风味。 每年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四,是法国政府规定的“博若莱新酒”解禁日,这一天午夜子时之前,这种酒是不能对外销售的。 而现在才刚十二月初,这么短的时间,身在千里之外的中国,居然能够品尝到如此新鲜的博若莱新酒,岂能不高兴,简直就是幸运! “小峰昏头了,学古人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呢!”正回味间,忽然又听到雷海低声耳语。 抬头,看韦进峰一张笑脸对苏若锦殷勤备至,那小女人也是笑容如花,心中一时间不解,难道今晚招集了大家来,除了品酒,还为了逗她开心? 心里微觉动气,脸色也顿时冷下,扭头又看看雷海,奇怪他竟然坐得安稳! 心里又一动,再看向对面,一双媚眼,一脸春色,浅笑间有说不出的柔媚,忽然想到她也曾得罪过他,不由得又看向雷海,他却也正看着他,目光相遇,多年的默契到底不是假的,雷海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意,“你不会也看上了吧?” “没有的事!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忍她?”不遮掩,很干脆,麦亦维坦荡而问。 雷海眼中流出赏识,点点头,“老二,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我是给小峰面子呢!” 想想也是,麦亦维无声而笑。 明知不应该的挑衅 “哎,老二,眼瞅着年关近了,你那该有人要孝敬好东西了吧?”席间有人冲他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都快满城通吃了,还惦着我这儿呢,放心,有的话,少不了你的!”一笑,望着对面笑得痞痞的慕少杰,麦亦维答的爽快。 “哟,这什么好东西呢,还特意藏包里,准备送谁的呀!”放在边上的公事包,红色礼品盒露出来,眼尖的韦进峰一把抓过去在手上把玩着。 “那是送蔚蓝的,她明天生日!”并不隐瞒,蔚蓝是大哥的公开女友,也是整个麦家获准通过的世交之女。 “是不是啊,明儿我也送礼去,好久没看到老大了,怪想的,正好去喝两杯!”韦进峰顺口说着,惹来一屋子的笑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漂亮礼品盒,包装非常精致,红色彩带缠绕成花,紧扣在一角,看着它,苏若锦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微暗淡,韦进峰看到,“怎么了?” “明天也是我生日!”她轻轻说着,象怕被人听见。 “这么巧?”他惊呼,随后又笑起来,“那干脆明天一同去他们家合一块过生日算了!” 很意外的巧合,麦亦维见她一直盯着那个小礼盒,想到那日她曾讲过的话,确实是他开车撞了她,事后也没有什么赔偿,难怪她对他有敌意,心底微起歉疚,冲口而出,“这么巧,那这礼物就先送给苏小姐吧!” 她扭头看看他,无声一笑,不知为什么,他竟又从那漆黑眼瞳中觉出几分不屑的感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就谢谢了!”旁边韦进峰笑眯眯地将礼盒硬塞到她手中。 又说笑一阵,看看时候不早,大家伙才兴尽起身。 从洗手间出来,麦亦维已经落后,独自走向电梯,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墙角摆放的垃圾桶,上面一点醒目的红,那不是送她的礼品盒吗? 怔半晌才将它拾起,胸口陡然升起一股怒气,直觉告诉他,她是故意的,故意将它丢在这里让他经过时看到,他的好意,竟和雷海的手机是一样下场,这小女人,太狂妄了吧! 走出来,恰看到她一人站在电梯边等待,微垂着头,稳稳迈步到她旁边,她静静站着,只用眼角微瞄了他一眼。 “你故意的?”他握着礼品盒问她,声音低沉有力。 抬头看他一眼,她眼神沉静,似乎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接着扭头转身,她直接向着楼梯处走去。 清脆鞋音象敲打在心上的棍子,麦亦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京城有几人敢这样无视他?她算什么? “老二,怎么不进去,电梯不是来了?”急切脚步在后响起,还未看清来人,已被拉着进了电梯,原来是喝得同样有些高了的慕少杰。 心咚咚跳,三步两步冲下楼梯,再钻进另一部电梯,额上微微一层汗,苏若锦看到不绣钢镜面上映出的自己,脸上还挂着冷冷的笑,慢慢收敛,生出后怕,她在惹老虎呢,明知不该却还是没能忍住,唉,时至今时今日,她怎么还没学会逆来顺受?佛唱听了那么多,佛经也抄了那多久,怎么还这样呢! 要是让阿姨知道,又不知要在耳边念叨多久了…… 为什么她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招惹他呢?那份亲切的熟悉感,为什么? 又想到他瞪视的眼睛…… 原来差的那么多 很明显,那双泛着酒意和怒意的冷冷目光,锋利如刀般刺在身后,深深喘口气,她掏出电话,韦进峰急切口气问她去哪儿了? “就来,我去洗手间了,你等我!” 逃一样钻进他车里,回头看到阳光下反射出明亮光芒的玻璃幕墙,好象许多只明亮眼睛在盯着她。 是的,她砸了那该死的手机,让她蒙冤受屈的东西,她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回击那些人,她还不能拿个死东西来出出气吗? 还有那个老二,他算什么?拿着原本要送别人的东西来糊弄她,还指望着她去感激涕零?她当然是故意的,故意要他生气! 虽然还是存了点担忧,但毕竟出了口气,心里舒畅多了,韦进峰送她回到住处,喝了一中午的新酒,头有些发沉,下午好好睡了一觉,晚间却又被手机铃声吵醒,迷糊着送到耳边,韦进峰爽朗的声音又传出来,“哎,快起来,晚上又有酒喝了!” 说得她象个酒鬼,中午的酒还未醒,晚上又要喝?这样子又吃又喝地玩下去,别说提前走人,恐怕到过年她也绣不完呢?这些人,他就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安享富贵。 叶菲那极度羡慕的脸从脑子里跳出来,那天不知她躲在哪儿偷窥到了两个男人,一回来就惊叹连连,“天呐,若锦,你走红运了,刚来京城就被人盯上,还是两个超级大帅哥,看他们的穿着,还有那车子,天啊,一看就知道是钻石级别的,你可不能无所谓,一定要抓住机会啊,实在不行,你介绍我认识吧……” 被人追?苦笑,她是被人追,不过是被追着打! 唉,叹口气,迷迷糊糊起来,刚洗完脸韦进峰人就到了,不由分说地拉了她就走,直到进了喧闹包厢,明亮灯光下猛然看到麦亦维淡然的脸,她的酒意才真的醒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坐在韦进峰身边,听他笑着和边上人说话,大部分还是中午的那些人,有带女伴的,也有没带的,一个个都很健谈,象无所不知,言语中不时透出书香世家的博学,或是名门显赫的孤傲。 心底一阵凄怆,幽幽地,似乎封存了久远的那些记忆,蠢蠢欲动…… 赶紧回过神,这才发现雷海也坐在麦亦维边上,一个妖媚女人笑偎着他,目光又回到了麦亦维身上,她也不知为什么想去看他,今晚他身边也坐了个女人,那女人长得清秀娴静,如大家闺秀,穿着也不俗,他坐那里气定神闲地说话,她则浅笑着不时帮他盛汤倒茶,侍候的殷情周到,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会来事并听话的女人。 静静看着,感慨,这就是等级的差别! 虽然并不清楚他和韦进峰具体是做什么的,可几次接触下来,他们的谈吐以及行事,那样神秘和不俗,他们喝的酒,外面轻易买不到;他们抽得烟,只是一种白纸包装,连商标都没有,可是那味道飘出来,那样纯粹;还有他们之间说话,常让外人听得不解,总是院里谁谁的,还有总部什么的…… 他们不知道,其实她是能听得懂的。 华丽也是一种冷 都是来自特殊的家庭,虽然处处低调,却隐藏不了一身贵气,象他们这样的人,当然是从小就习惯了被人这样温驯的侍候的,就象韦进峰说的:长这么大,咱就没遇到过办不了的事! 多狂的口气!可却是事实,不得不叹服他们命好,生在那样低调却显赫的家庭。 心绪浮动,一层又一层,如波浪叠起无穷,来去却都涌动了难过,同样是人生,却有着不同的天壤之别! 愁闷心绪,让心情低落,可既然来了,就没有半途离开的道理,更何况韦进峰那样高兴,不时地为她挟菜逗她说话,也不怕边上人看着好笑,甚至起哄,他的性格实在是有几分……无赖的,然而却又无赖得那般理所当然,要不然,她也不会被他缠得没办法,又跑来这里了。 好容易吃完了饭,已快十点了,她想着该回去了,可是出了门一帮人却又呼喝着去了一家夜总会,豪华包厢里围坐一堆,男男女女又说又唱地闹着,玩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劲了,就又开始打牌,谁赢了谁就有权点谁出节目。 静静坐在边上,苏若锦开始有点担心,可后来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并没有人借此来为难她,她象个忠实的观众般将整个游戏从头一直看到尾,其间很想看到麦亦维和雷海能被指派出个节目,可那俩家伙却总是赢家,还有韦进峰,他不去玩,偏要坐在她边上,还强行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折腾到半夜,都有些累了,散了牌局,叫了宵夜送过来,大伙又开始吃喝,终于尽兴走出来,已是凌晨四时左右了。 走出夜总会大门,妖艳灯光仍然映照炫目,冷冷寒风呼得吹到脸上,明明是冷冽入骨的,可麦亦维却并未觉到冷,反而从心底涌出一股闷闷的热,刚刚饮下的微熏酒意,在冷风吹拂下慢慢涌上来。 “嘭”! 猛然间,天上一声巨响,夜空哗然而亮,一朵硕大的绚丽花朵轰然绽放在夜空之上,越散越亮,越来越艳,璀璨光华几乎照亮整个夜空。 华丽,让人不忍移目。 不过间隔了短短几秒,又是几声沉闷连响,更多更大的明亮彩光呼啸着奔向夜空,眩目如金,明艳如帜,交错流动的弧光,变化中如神奇彩笔随意在夜空摹画,随后走出的人们都不自觉地停步,抬头,仰望。 站在台阶上,蓦然中仰望,明丽夜空如天国异象呈现人间,烟花一朵朵,夜如白昼,被色彩点燃,红,绿,紫、金、蓝……数不清的颜色,交错出数不清的金光银光,象人工流星雨,在空中铺陈出最夺目也最明艳的轨迹,天幕被不断地弧光割裂,闪闪烁烁,从明亮的瞬间,到朦胧的凋谢,流离光线,映照在观望者的脸上,痴迷目光,开心笑颜! 那迷离光芒也映照在她的脸上,幽暗闪亮,却没有表情,静静地观望,一双沉静黑眸,流出淡淡悲伤。 恍然间,似乎又听到那个低落的哀叹,“我可不就是烟花,或者,我还不如烟花,烟花还能灿烂一把,我呢?隐在黑暗里,永远见不得光……” 这是怎样的缘? 似乎每一次,只要夜空中盛放出这无与伦比的瑰丽,地上的人欢呼雀跃时,她便会感到悲伤,便会听到这声音,万般无奈的哀凄,不能排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站在喧闹人群里,沉默中仰头,一直看,看那轰然的绚丽,在极致过后,化作大片灰色烟气,凝窒在幽暗丝滑的夜色中,象无依孤魂,无声中游荡。 所有人都在看,都在笑,唯有她在侧耳倾听,听那低迷中揪心的哭泣, 直到城市恢复寂静,直到人声慢慢散去…… 本来都是带着微微倦意的,可是忽然间就欢呼起来,兴高采烈地数着,跳着,喊着,象一群又碰到快乐的大孩子! 时间不长,绚丽散去,只留空中虚浮烟气,灰蒙团团,众人也安静下来,带着倦意又各自散开,有去开车的,有在等车的。 一转头,麦亦维看到苏若锦,她就站在他边上,微低着头,寒风吹乱了她的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 “你到底什么意思?”借了几分酒意,转身低低询问,中午的气并未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抬头,她明亮眼睛带着明显的湿润,有缓缓悲意在流动,然而听了他的话,她脸上却浮出一丝淡淡笑意,黑沉眼眸中再次流出轻蔑,“离我远点!” 说完她下了台阶,直走到马路边,银白街灯斜斜照着她,清冷之中更将那纤长的影子拉得长长,风将发丝吹得更乱。 再次被冷落,麦亦维只感头脑昏沉,酒气胸口翻腾,眼前刹时一片模糊,依稀看到她站在了路边,他不作主地又跟了过去。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嗓子干涩,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嘶哑,一双眼睛泛出灼灼红光。 “我敢,我还敢再一遍,你听好了:离我远点!”不焦不躁的声音,象玩笑似的又响在他耳边。 “你这个……” 话未说完,一道强光从左后方急促迫近,电光火石间,清楚看到她猛然睁大的眼睛,还有瞬间变得惊恐的脸,然后她伸手用力推到他胸前,他丝毫没有防备,顿时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倒下,后脑勺撞到了树上,钝钝的痛,天旋地转,耳边听到一声轰响,刺耳刹车声,沉闷,而后嘈杂,哄叫的人声,喊叫着向他冲过来…… 脑子慢慢安静,他看到雷海一脸紧张的望着他,还有别的人,他们都围着他,问他受伤没有?他厌烦地挥挥手,表示没事,可他们脸上还是一付惊悸的样子。 雷海扶他站起来,腿有些痛,还有胳膊,后脑勺上更是痛,都是刚刚撞的吧,那该死的女人呢? 他扭头四下看着,却见韦进峰正慌成一团地就在不远处,他抱着她,她卧在他怀里,无力的垂着头,口中不断涌出鲜血,那样夺目的红…… 这是生死劫难 彻底清醒! 急救室外,雷海告诉他,要不是她及时推开了他,现在躺在里面被急救的人,就是他了! 那是一个疲劳驾驶的外地人,昏沉沉地开车,昏沉沉地撞了人,然后很清醒地被带进了警局。 她竟然救了他一命! 等在急救室外,脑子有些空,身边的人在说什么,他听不到,只觉得烦,静夜的走廊里原本安宁,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然后有人走到他跟前,缓缓抬头,“大哥!” 麦亦嵘静静看着他,一如往常的冷静,有种不怒自威的沉着,他大他四岁,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家里请的阿姨有时管不到他,他总是象家长一样照顾他,习惯了出头为他处理一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医院领导都急忙赶来了,所有权威人物迅速组成了专家小组,简短交换了意见,然后一同进到急救室,急救室里,最权威的外科一把刀正在紧张主刀。 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在最快时间带着医生赶到,看一切落定,他才转头看向一脸黯然的弟弟,“你没事吧?” 麦亦维轻轻摇头,“我没事!” 点点头,他拍拍他的肩,无声的安慰从掌间温热地传到他肩上,从小就习惯了的安慰方式,因为他是弟弟,坐到他旁边,边上的人都远远退开,“雷海给我的消息,怎么回事?” 是啊,他差点被车撞,这样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谁能负得起责任,简单说明了当时情况,麦亦嵘也稍稍变了脸色,叹一声,“算你命大!” 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苏若锦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筋疲力尽的医生们走出来,冲他们点点头,然后为首一名老医生告诉他,虽然手术顺利,但目前还不能明确生机,需要转入icu。(.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麦亦嵘点点头,兄弟俩静静看着她从眼前被推走,未知生命还需要等待,等待命运慈悲的继续,或是残忍的终止! 简单又交待了几句,麦亦嵘先行离去了。 麦亦维默默走回,想到她此刻安静躺着,身上带着无数的管子,还有一堆围拥着的二十四小时监测的仪器,低低的蜂鸣声,护士轻轻的来去,原本鲜活的生命此刻正在鬼门关前徘徊,象拔河一样,这边是生,那边是死! 那一刻,麦亦维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复杂得竟找不到相应的语言来描述! 韦进峰也默默,他衣上还沾染着她的血,藏青色呢西服上,凝出了一团团暗黑的深色,从鲜血淋漓的面对直到现在静默的等待,时间忽然就变得难奈,无声的煎熬,象要把心一点点地凌迟! “先回去休息吧,要醒来可能还早,医生护士都看着呢,今天不是有人要过生日吗?走吧!都走吧!”雷海难得体贴地劝着,昨夜惊悚让他也动容。 坐在车上,专程赶来的司机,从后视镜里小心地看着他,紧绷的脸象铅块沉沉,窗外的天更加阴沉了,街景从眼前一晃而过,麦亦维茫然想到,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本来小峰今天要请客的,可是…… 黯然的不止是心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依然昏沉无觉,任凭医护人员在身边来去,瓶装药水不停地滴入血管,他每天都过来,经过复杂的消毒过程,然后穿上无菌衣,静静地,或坐或站,在她的旁边,她无知无觉地躺着,宛若婴儿,苍白的脸罩在氧气罩下,和床单一样的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韦进峰又要出差,临行前来看她,复杂眼神最后看向他,而后对他道,“我很快回来,等她醒了,你就不要管了。” “我当然要管,我会一直管到底!”于情于理,他都做不到不管,真的做不到。 韦进峰没再说话,转身离去,沉沉步音轻叩在长廊上,越来越轻,消失! “她是不是刚受过伤不久?”主治医生问着他。 “是,上个月,也被车……撞过!”他机械地答。 “这样啊,唉,身体太弱了,现在就等她醒来,只要能醒过来就没什么事了,但要想好全,只怕还要一年半载时间来好好调养,好在年轻,只要能吃,就不怕了……” 谢过医生,一个人往回走,心情沉沉,脚步亦沉沉,这算什么,缘份吗? 可哪里有这样离奇的缘,先是他撞了她,然后她又替他被撞,苦头都让她一个人吃了,他总是安然无恙,然而他们并不是朋友,她甚至还很反感他,被撞前他们还在吵架,她充满不屑的眼睛,既美丽又可恨,他那样生气,生气! 书上总说英雄救美,他却反过来了…… 歉疚?感激?还是别的?他不知道,只觉得一颗心仿佛一下子变空,又似乎被什么填满,每天用最快时间忙完公事,然后就去医院,所有外出事项都安排给了随身的张秘书,他只负责远程指挥。 肋骨断了两根,左小腿骨折,颅内出血……够了,够了,几乎不忍再听医生说下去,不过是个女孩子,怎么经得起这许多? 终于等到她醒来,已是半月之后。 那个傍晚,天空又下起了雪,细密雪粒敲打在玻璃上,发出飒飒的声响,他站在窗边,几乎已经不报希望了,只是静看着窗外,看那棵孤寂的冬青渐渐裹上一层薄薄的轻白! 她就在那时睁开了眼睛,在护士惊喜的呼声里,他急步走过去,一丝微弱眸光,并无焦点地望向他,那样虚无的眼神,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那目光象一道柔韧绳索,瞬间捆绑了他的心,俯身向她,看到氧气罩下她的嘴唇轻动了一下,却不知想说什么,心头微微一紧,轻轻握住她轻软无力的手,苍白手背上,布满了细小的针眼。 专家小组成员迅速赶来,一番检查后,教授级别的一位老医生笑着向他点头,他看到她又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没事了,麦先生!只是睡着了,让她睡吧,手术后身体机能透支,人很虚弱,很容易昏睡的。” 仍然是个恨不得 又过了一个星期,虽然还是时醒时睡,但已经可以确定,不再有生命危险了,于是,她被转出了icu。 高干病区,长长走廊空旷而幽静,除了专业护士,他还请了专业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 转房那天,他一整天陪在病房里,氧气罩取下后,他重新看到她的脸,她的气色十分难看,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憔悴又苍白,加上他们本来就不是很熟,看着她,只让他觉得陌生。 中午时分,她又醒来,依然飘渺的眼神,一直看着他,慢慢象是认出他了,那目光渐渐变得清晰,她嘴唇轻轻翕动,微皱眉,似要说什么,他俯身贴近她,努力倾听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这……混蛋……”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竟是她醒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难以言喻的心境,无语可表,慢慢转头看向她,孱弱的人却已然闭上了眼睛,似乎那一句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突然起身,大步走出病房,一声响亮关门,让里面的看护睁大了眼睛。 直到走出医院,车子冲上马路,溶进如水车流中,他还觉得愤懑难平,她竟然骂他,这么多天,他一直在焦急等待,终于盼来她的清醒,可是所得竟然就是一句骂,她有多可恨,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回骂都不能,只能听着忍着受着…… 电话响,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皱眉,不去管它,可它却一直响,响得让他心烦意乱,压下心中郁积,他接听了,没想到是护工从医院打来的,“麦先生,你快来看看吧,你走后,病人一直哭呢,我劝不停……” 一听就怔住了,她……哭? 掉头,加速,一路上脑子里还在迷惑,她竟然会哭? 真的在哭,眼眶都红了,却闭着眼睛不出声,只从眼角不断溢出泪水,落入枕上,浸湿了一大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了?”看得可怜,他上前小心问。 她睁开眼睛,黑亮瞳仁被泪水浸润得晶莹,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皱眉间泪水流得更猛了。 “到底怎么了?”坐到床边,他问得更加小心翼翼,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揪心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麦子……我……疼……”又是四个字,她看着他用尽力气说着,微弱气息又牵动了伤处,她顿时满头大汗,脸色也更难看! 麦子,她……叫他麦子,从来没人这样叫过他! 怔怔看着她,心底一阵慌乱,竟有种不可思议的疼痛,一点一点地揉搓起他的心! 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他的衣角,并无力量的拉着,仿佛急流中寻到了求生的希望。 可是,他却只能看着她,看她辗转于苦痛之中,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曾几何时,他一直觉得天下事于他是无所不能的,可是现在,低低的呻吟,是她在向他求助,可是,他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更替不了,心猛然抽痛,眼底酸涩,这突如其来的无望感觉,竟差点也逼出他的眼泪。 用热毛巾轻轻替她擦脸,惨白脸上,两弯闭合的眼睫,浓黑一线,象淡泊写意上,跳脱出惊心动魄的两笔! 心甘情愿的补偿 不知道怎么安慰,半晌,他才平息心神,轻抚她纠结的眉心,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先忍忍,我叫护士给你打止痛针!” 一针打过,她慢慢平静,又慢慢睡去,却依然拉着他的衣角,护工退到外间,他替她理好被子,听她轻浅呼吸低低,他静静看着,仿似痴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坐了一会儿,他去到外间,吩咐护工熬点米汤,她现在只能喝点流食,也不过就是米汤或果汁什么的。 四点多时,她醒来,略微喝了几口米汤,就不要了,护工端了碗出去,他坐到她床边椅上,她望向他,嘴角微动,似又要说话,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听,现在不疼了,她不会又要骂他吧? “桔子!”微弱的两个字落到耳里,他抽紧的心放松下来,慢慢回过脸,她的脸就在跟前,瘦得可怜,只剩下一双眼睛仍黑黑亮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就去买!”一切苦难都是因他而起,他当然要付出,挨骂是补偿,跑腿也是。 温水烫过的桔子,撕去薄薄外皮,只将花瓣似的柔软果肉送到她嘴里,她小口抿着,闭合着眼睛,偶尔睁开露出少有的一点喜色,一瓣桔子吃好久,才不过吃了三分之一,他坐边上耐心等着,屋里安静,只有甜甜桔香飘满了屋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到后来慢慢能喝粥了,于是,各式药粥一天天地熬给她,野参粥,燕窝粥,虫草粥,蛇粥……五花八门,各式各样,是他专门去请教了一位已经退隐多年的资深老中医,据说祖上曾是慈禧的宫廷御医,弄来的方子也是稀奇古怪,但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说是对恢复伤口有奇效。 可惜用来治病的好东西,向来都不好吃,那怪怪的难闻味道,她尝到的第一口就被惊动,然后任凭护工如何劝导,她都不肯再张嘴。 没办法,站边上看着的麦亦维,只好亲自接手这项艰巨差事,每天或午或晚,坐床边耐心的劝啊哄啊,象哄小孩。 这天黄昏时分,他又准时来到医院,阴霾天气,屋里早早就开了灯,灯光明亮,照着她,这些天慢慢调养,苍白脸上微微地有了点血色,只是头上的绷带还没拆,头发也因为手术原因剃光了,显得一张脸又瘦又小,一双漆黑眼睛却因此显得又大又黑,那样的黑,如同晶莹水池里摆放的两枚黑色水晶。 彼时,她正盯着护工手里的粥碗,抿嘴皱眉,幽怨的像个受气的小和尚。 暗暗好笑却不敢笑,接过粥碗,坐到她床边,浓浓怪味飘出来,他暗暗叹了口气,而她的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却因为怕牵动伤口,所以不敢说话,只狠狠的瞪着他。 “今天是参粥,不是很难吃的,对吧?来,张嘴,乖了!”极温柔地劝着她,麦亦维原本硬朗豪气的一个大男人,此刻硬是显出了几分母性光彩。 “医生……”咬牙吐出两个字,她头上冒出一阵冷汗,他脸色一变,“不舒服吗?” 意料之外的调皮 很快,一群专家领着一帮护士急急赶来,一群人围在病床前,如临大敌,她唇角忽然微翘,眼睛看向医生,“不要他……还有……那个……” 顺着她的目光,先是麦亦维,然后是他手里的粥碗,一阵愕然,随后医生和麦亦维对视一眼,同时明了,她竟然让医生撵他走! 呵呵一笑,老医生摘下脸上口罩,脸上神情放松下来,慈祥的看着她,“傻丫头,这可是费好大劲才弄来的偏方呢,乖乖吃了,早点好起来,大家都高兴不好吗?”说得一屋人都笑了。 略带尴尬的送走医生护士,关好门,麦亦维重坐到她面前,哭笑不得,她则闭着眼睛,仍一脸不驯地躺着,眉尖微蹙。 真难侍候!这哪是病人,这分明是个惹事的祖宗,这还躺着不能动呢,就这么会折腾,这要是好了…… 端着粥碗坐看着她,没办法,受了气还得顺着她,谁让她救了他呢,“好了,闹也闹了,再不吃可就凉了,凉了更不好吃的,听话了……” 眼睛半开一线,她恶意地瞟着他,然后又闭上,脸上神情却是丝毫未有松动,看来是铁了心不想吃了! “不能替你受罪,但我可以和你一同吃苦!” 等好久,不见他采取行动,正奇怪,忽然听到这轻轻的一句,她微睁眼睛,带着防备地看向他,他静静坐着,汤匙舀起一勺热粥,她不自觉地皱眉,更加抿紧嘴巴,却见那热粥直接送到他自己口中,她一愣,惊讶! 这个人气疯了? 这想法刚成立,还未来得及发笑,他突然起身俯向她,他的脸那样近距离地贴过来,静静眸光,唇间柔软的触碰,她惊得几乎要喊出声了。 他没给她太多时间,右手轻轻握上她尖尖下颌,唇间用力压下,她不自觉地张开嘴,微苦的粥从他口中不由分说地渡进她的口中,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人…… “这种方式还满意吗?”望着她震惊的眼神,他轻轻问,神态间未有波动,只眼底轻轻滑过一丝轻飘得意。 第二口依样送来,她瞪起的眼睛里满是拒绝,他佯装不知。 一口一口,她被动地吞咽,明显不快的眼神在此刻丝毫起不到作用,很快一碗粥见底,原先那样皱眉都难咽的苦粥,今天她竟没尝出太多苦味。 放下空碗,他替她轻拭嘴角,她微感恼火地闭上眼睛,胸口微微起伏。 他看着她,心底偷笑。 心中有气,应该是睡不着的,可是参粥安神,她竟很快沉沉睡去。 替她压好被角,这本是护工的活,可他在时都是他做了,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再回头,依稀听到她发出声音,走回细听,却又没有了。 手机震动,他取出,是雷海,开门到外面接通,“哪儿呢?” “医院!” 为她而起的纠结 “天天去啊,够尽心的,难怪这段时间总看不到你,不是请了专业护工吗?你哪来那么多时间耗在那里?出来!” “不行!”心情低落,却不想和人聚,心里始终挂着她,静不下。 “算了!”电话很干脆地挂断,他倒有点意外。 静坐着,门上突然轻敲,开门,雷海一身洒脱,咧嘴笑看着他,出门来到长廊上,点一支烟抽着,听到雷海的轻笑,他抬眼不解地看去。 “救命恩人不是醒了吗?你还愁什么?撞车那小子也抓了,又不用你赔钱,至于这样愁眉不展吗?”江湖味十足的雷海,尽量往简单里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点点头,长出口气,确实没有什么事,一切都很顺利,可是…… “麦子,我疼……” 微不可闻的声音,仿佛又响在耳边,心不受控的哆嗦一下,就是这个,就是这四个字,将他心中隐藏最深的地方猝然揭开,露出不堪一触的柔软,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柔软,伴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让他无措,这种隐秘感受无法对人言说,只好低头狠狠抽烟。 “老二,有些事,其实不必看得太重,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重感情,这样会吃亏的!”雷海叹口气,说出的话让他听着有些刺耳,他忍不住抬头看看他,“我大哥让你来的?” “其实我也早想来看你的!”雷海脸上滑过一丝窘态。 点点头,他这样出身的人,竟半点不能作到自己的主,连心里想什么都要按规定来,偏偏在外人眼里,他的人生是那样的花团锦簇得天独厚,可是他到底,有什么? 奔波事务,周旋于各大集团,他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公事上,他甚至没有私人的时间,他也不能随意和女人交往,他的将来注定是要和圈里的某个人物的女儿携手的,所以他从不在外给自己惹事,多喜欢的女人,他也只限于一周时间便打发了,不敢动情,但人是感情动物,需要理解和温情,他也想啊! 可他到底还是要保持清醒,保证冷静,麦家的儿子,怎么可能在终身大事上随心所欲! 而且,他也并没有动情,他只是可怜她,因为她救了他,现在正替他躺在病床上受苦受难,他怎么可能不感激? 感激和感情,这是两码事,这一点,他当然分得清,他也是个大人了,不会事事还要家里人操心的!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可怜她!”终于给他一句,雷海脸上顿时释然,“老二,你是做大事的人,你那样家庭出身的人,怎么可能犯傻呢,你就是太多情了,大哥也是关心你,你们一家人,可别多心了!” “怎么会!” “那丫头好多了吧?”停了一会儿,他又问。 “就是疼!” “伤成那样,肯定疼的,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股子侠义劲,我倒挺佩服她的,明天我过来看看她,方便吗?” “算了吧,她现在的样子,还是等好了再看吧!”一口回绝,他不想她的难看落到别人的眼里,她原先那样好看的。 就是个不驯的丫头 “行,我等着,反正很快就好了!”并没察觉他的维护,雷海应得爽快,“明天出来吃顿饭吧,这么久了,你也放松一下,到时我来接你,不许不去的!” 抵不过他的盛情,只好点点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第二天黄昏,今天熬的是蛇粥,配了一种特别中药在里面,很难吃的一种药粥,味道怪而奇苦,他闻着都有些想吐,想到她还要慢慢吞咽,心中微微地难过,端着粥坐到床边,慢慢搅动着粥,然后看向她,用眼神询问是否还要“一同吃苦”? 她弱弱地躺在那里,望着他,竟眨了眨眼,他一怔,同意? 她唇边显出一丝极淡笑意,他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更闪着促狭的光芒,这丫头,她不是开玩笑吧,这样难吃的东西,她一定又是故意的! 一口粥送到嘴里,屏息静气,含送到她口中,再深深吸口气,满口苦涩,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抬头,她的笑意消失,只余满脸苦相,然而她的眼睛还盯着他,似乎很想在他脸上找到同样的不满,他冲她笑一下,咂咂嘴巴,摆出一脸轻松,“还行,不是很难吃。” 她苦着脸望着他,极度失望的眼神。 第二口正准备依样,她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停了一下,直接用瓷勺喂向她,她皱眉吞下,不给她回味的时间,他一口接一口喂得快速,看她跟吃黄连似的,很快一碗粥吃完,她额上冒出细密汗珠,合目喘气,仿似累得不行。 他放了一小块冰糖到她嘴里,她脸上表情才算好些,很快又睡着了,他交待护工进来照看她,然后赶紧冲进卫生间漱口,他不过吃了一口就这样,她呢?边想边又剥了个桔子两口塞到嘴里,吃完才感觉嘴里的苦味淡了一些,走出来,医院大门处,看到雷海的路虎已经在等着他了。 车子绕过繁华街市,七拐八拐不变停地绕,最后停在一条最普通的胡同前,麦亦维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开门下了车,胡同太窄车进不去,所以还要步行一段。 一同往里走着,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幢老式四合院,直接向正屋走去,推开门,明亮灯下,都是相识的世家子弟,满满的聚了一屋子,闹哄哄的,一见他进来,顿时更加热闹起来,他意外地见到大哥麦亦嵘也坐在桌前。 “大哥!”坐下叫了一声,心里有些怪怪,差不多一个月了,这还是医院之后,哥俩的首次重聚呢。 麦亦嵘抬头,温和一笑,仔细看看他,“瘦了,知道你这阵子事多忙的很,家也不常回去,老爷子昨天问到你,我说你后天回去,到时咱们一起回去看看吧,免得老人家不放心,雷海,快来坐下,行了,让小胡师傅上菜吧!” “好,就来!”随后进屋的雷海,被让坐到他们边上。 菜一上桌,便有敬酒的,吵吵闹闹的围过来,安慰的,压惊的,恭贺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一杯杯酒送上来,一杯杯喝干,不多时他便觉得浑身发热。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边上喝酒去,让老二吃点东西,我和他聊几句!” 哄然一笑,又吵嚷了一气,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才散到边上吃喝去了。 微澜起于心底 这时,小胡师傅又笑着送来几样东西,专门摆到他面前,他看去,都是自己爱吃的,一碗皮蛋鱼片粥,蟹黄小笼,煲仔云吞,每一样都是鲜香滚烫,看上去鲜美之极,麦亦维不由得眼神一亮,这段时间总陪她吃那些难吃的药粥,还有她痛苦吞咽的模样,让他的心情和胃口也不由得沉重,此刻猛然见到喜爱的美食,不觉胃口大开。 “看你,几顿没吃了,小心烫着!”见他大口吃喝得痛快,麦亦嵘只觉欣然,一向沉静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最近你那边都好吧,眼看着离过年没几天了,要不要我帮什么?” 放下粥碗,麦亦维满头大汗地看着大哥,一碗热粥下肚,整个人由里向外地觉得清爽,“不用,我行!” “嗯,那就好!后天回去别忘了!” “知道!没事了?” “没了,你还有事?” “没有!” 不觉有几分意外,一向来去匆匆的大哥,今日竟这样清闲,特意约了这帮子人过来就是陪他吃粥,简单的吃粥? “大哥,你一向都很忙,以后不要为我浪费时间了,有空多回去陪陪蔚蓝吧,我都大人了,该做不该做的,我心里有数!” “嗯,有你这句,今天这顿就值了!”一脸欣慰地笑看着他,麦亦嵘突然又道,“等那女孩子好了,我来安排她,你就不要管了!” 嗯,一怔,后一句来得突然,让麦亦维一时无声,转瞬便明了,这才是今晚的重点所在,大哥还是不放心,他要亲自接管这事,他是怕自己……心刹时一沉,所有好心情顿时无踪,“我不能,她为我差点送了命,我不能不管!” “我知道,我也感激她,我会安排她出国,给她最好的生活!”麦亦嵘顺着他的话说着,一双眼睛深不可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再说吧,她现在喘气都疼,离好还早着呢!”突然一叹,麦亦维望着大哥,说得颇有几分无奈。 一笑,麦亦嵘点点头,眼底锐意慢慢退去,“是啊,是早了点,那就先放着吧,对了,我下星期要去美国,你要什么?” 象小时一样,每次出门都会问他要什么,麦亦维看到旁边微露隐忍笑意的雷海,几乎带着恼火道,“还是给你家蔚蓝带吧,我不小了!” “哦,是这样吗?整天忙来忙去,都忘了你也是大人了,唉!”自嘲地笑笑,麦亦嵘摇头叹着气。 回医院的路上,雷海不时扭头看他,终于不耐烦,“你看什么呢?” “看你啊,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又去医院做什么?” “要你管!好好开你的车!”没好气地骂一句,麦亦维心情无端烦躁,停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小峰?” “听说去上海了,马上就过年了,肯定忙的不行,不过,忙点好啊,不忙有些事怎么忘得了!”雷海说着,很有意味地瞄了他一眼。 没搭腔,转头看向车窗外,人流如织,彩灯流莹,喜庆气氛随处可见,快要过年了,时间多快,一年又要结束了,这一年里曾发生过的事情,哪些还记着,哪些已经忘了? 轻轻推开病房门,护工合衣卧在旁边床上,她仍静躺在床上,见他进来护工忙起身,声音低而恭敬,“这么晚了,麦先生还来?” 点点头,他脱下外套,她接过去,他走到床边,脚步轻轻怕惊醒她,却看到她睁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里,听到声音她看向他,那目光清晰明亮,显然她并没睡着,他身上浓浓的酒气让她皱起眉,他怔一下,借着几分酒意坐到床边,低笑道,“怎么醒着?今天朋友请吃饭,这么久了也该放松一下了,说是给我压惊,还有恭贺我大难不死的,呵,被灌了不少……” 说到这里,忽觉有什么不对,再看向她,那凝望的目光竟变得冷淡而疏远,仿佛无声的质问,他这才突然省悟,他的大难不死其实是她替他挡掉的,他现在说这些给她听,她会怎么想,她万分痛苦地躺在这里受罪,他却邀朋聚友地吃喝庆贺…… “对不起,等你好了,我也给你庆贺……”讪讪地说着,终究带着勉强,护工见他醉意不轻,一旁劝他回去休息,他趁机赶紧离开了。 凭什么你快乐 门轻轻关上,空旷病房又恢复了安静,却仍残留着淡淡的酒味,混合了一点消毒水味,怪怪地悬浮着。 静静躺在病床上,苏若锦心都气疼了,要不是这残损的身体一动就痛,她真要大骂出声了,不是骂他,而是骂自己,骂自己怎么那么傻,差点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送了命,可是他呢,竟在她卧床不起的时候,和朋友们喝酒庆贺,庆贺他的平安无事! 怎么这样傻呢! 恨得想流泪,恨自己,更恨他,被他撞过一次已经够受的了,现在居然因为他又被车撞,一次又一次,难道撞车也上瘾?天呐,真是有苦说不出,身体的苦痛尚未完结,他又给她送来精神上的折磨,他凭什么?痛,又来了,这样的痛,久久弥漫在身上,冷冷的汗流下来,一次又一次地替他受难,为什么?这样的痛…… 多久了?从隔离室里出来,又躺到这个鬼地方,虽然布置得如同五星酒店般的宽敞豪华,可还是脱不了医院的味道,即使摆放了鲜花也是一样,消毒水的气息仿佛已经渗入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里了,还要待多久才算完?从来没有躺过这么长时间,感觉整个人都要僵硬了,以至于看到有人在身边轻松走过都觉得嫉妒,那样轻巧的步子,一点都不痛的步子,哪象她,每天疼…… 这么久了,公司领导知道了吗?还有阿姨,她一下没有电话回去,她担心了吧,还有正正,可是,谁能帮她传个信给她们…… 昏沉沉的痛里睡去,一觉醒来,麦亦维坐在床前,酒醉后的脸有些憔悴,昨晚冒失,让他几乎后悔了一夜,一大早急急赶来医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么,此刻看她睁开眼睛,他小心看向她,“醒了,今天吃白粥,好吗?” 热腾腾的米香味很纯粹,很难得的没有添加别的东西,她一下就被那香味吸引,艰难洗漱后,他用汤匙一口一口喂她,她第一次吃得香甜。 吃完粥,舒服地闭上眼睛,叹口气,然后又睁开眼睛看着他,咬牙慢慢说道,“我要出院!” 见她对自己并无敌意,仿似已然忘了昨晚的事,麦亦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不想她会提出出院的要求,住院已有一个月了吧,确实好转了许多,可是离能出院还早着呢,他顿了一下,坐到床边,温和劝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还不能出院!” “不……”她皱眉,烦躁,却又不敢用力说话,只好死死盯着他。 “下午再说好吗?我现在要去公司开会,听话!”一句敷衍,他站起欲走,恍惚觉得她眼中浮出一层雾气,忍不住又停下,站在床边和她对视,那份单薄和无力又令他不忍心,不能控制地伸手拍拍她的脸,“回头我去问问医生吧!” 忙完公司的事,已是华灯初上,开车经过张灯结彩的闹市区,两边商城正在进行热闹的促销活动,极具煽动性的宣传广告,让人真切感受到节日气氛的临近,下意识地看看手表,这才突然惊觉,原来一年已近尾声,明天就是元旦了! 睡在阳光的温暖里 过完元旦,就是旧历新年了,不过还有一个月时间吧,忽然想到她,总不能过年还待在医院吧?这么想着,已然来到了医院,直接找到主治医生,提出回家调养可不可以? 老医生沉吟了一下,说再有几天头上就拆线了,不如等拆完线再观察两天,如果没事想回去也是可以的,但这样的伤势,就算回家调养,最好也请个护士回去,专业照顾毕竟保险些。 他一听连连点头,算一下时间,当场定下如果没有意外,下个周末出院,院方接到将要出院的消息,当即着手开始为他准备好一切出院手续,并当晚开会定下陪同护送回家的医护小组成员。 一切落定,他来到病房,她醒着,一看到他进来,一双眼睛便满含期待地望着他,笑着走到她跟前,护工知趣地退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坐下来,俯身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如果没什么事,下周末出院!” 温热气息喷洒在脸旁,有些痒痒,他的话让她脸上一喜,嘴角一弯,微微露出笑意,他看着她又道,“去我那里吧!” 笑意隐去,黑眼珠很不屑地瞄他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那样不置可否的样子,让他一怔,而后会意过来,忍笑说道,“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该好好伺候你的,对吧?” 没有看他,只是嘴角翘起,一付想笑又强忍的样子,令他看得喜欢! 第三天拆了头上纱布,又等了几天,并无不良反应,一切都顺利。 周末一早,院长亲自过来,由主治医生带队一路精心护送,一行人顺利来到麦亦维处于黄金地段的一套公寓,地段很好,典型的闹中取静,疏疏的公寓楼之间有大片草坪与红花绿树,他住在十六楼,是顶层,地上铺着木地板,还有地暖。 终于又躺到床上,苏若锦长长舒了口气,这一路虽不长,但极辛苦,胸口和腿上的痛又被惊醒,她怕医生们发觉她不好,又给退回医院去,只能暗暗咬牙忍着,此时一躺上床,便再也顾不得许多,朦胧中睡去,依稀感觉到医生和护士们围上来,似乎又在给她做检查了…… 一觉醒来,屋里安静,离床不远的椅上,静静的坐着麦亦维。 看看他,她慢慢转头开始打量这间卧室,很大,那样的空旷,几乎大半面墙都挂着厚厚的深蓝色丝绒窗帘,微微的暗了些,她对面的墙上挂着巨大的电视屏,她躺在这里正好看得清楚,墙边摆放着深色衣柜,和床平行的墙边,摆放了一张长长软沙发,正看着,他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然后回头看着她神秘一笑,手下用力一拉。 眼前豁然一亮,冬日的阳光就那么出其不意的涌了进来,那竟是一方全玻璃幕的孤形落地窗,几乎占了房间的二分之一,她眯起眼睛,暖的感觉迅速围了过来,她似乎震惊得好久反应不过来,久久盯着窗外的艳阳和天空…… 她又一次睡在了阳光的温暖里,回家的感觉,瞬间而至。 “喜欢吗?”站到床边,他略带得意地问。 脸色意外地沉了下来,半晌,才看到她轻轻地笑,“有钱真好!” 很意外,深沉语气带着超出年龄的感慨,他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隔一会儿他才又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她闭上眼睛,“随便!” 痛得这样不可忍 半躺在床上,再闻不到医院的气息,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蓝天白云从眼前悠然而过,那样近的距离,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看看电视,听听音乐,一天下来,感觉无比舒适,似乎连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其实身体的伤已不是大碍,唯有一样让她害怕,那就是她不知为什么经常头疼。 其实她不知道,那是因为颅内出血留下了的后遗症,医院里也犯过几次,疼起来的时候必须得吃止痛药,医生也没有办法治,只说慢慢地就会好了。 隔了几天,很意外的看到叶菲,麦亦维出去后,叶菲带着惊艳的表情东看西看,然后魂不守舍地坐下,一边仍张大了嘴巴,她的眼睛看向窗外蓝天白云,一边连连摇头叹息,“若锦,你赚大了!真的赚大了!赶明个我也撞车去!” 真想扇她一个耳光,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忍好久,她才缓慢地问她,公司知道她出车祸的事吗? “不知道,麦先生不让说,他说他会照顾你一直到好的,他还说,如果公司找你,就说又有客人订了货,仍然指明要你来做就是了,我按他说的给公司回电了,你就放心在这里享受吧,真羡慕死了,你怎么那么好命呢!” 这也叫好命?还享受?她好几次疼得都想咬舌自尽了,她知道吗? “那我家里有电话吗?”想一想,她还是忍不住想问。(.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家里?啊,对了,罗经理前两天打来电话找你呢!” 罗明帆?心里一跳,苏若锦重新看向她,她很洋派地一耸肩膀,然后看向她,“我对他说你刚刚出去了,他说怎么你手机打不通,我说弄丢了,他也就是问你好不好,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的,还要我提醒你别太累了,再就没了,哎,他好象也挺关心你的啊?我差点就告诉他,你出车祸了!” 不知道该笑还是其他什么,靠在床头有些郁闷,心里也有些乱,其实这样处理也挺好的,阿姨不知道就不会担心了,只但愿罗明帆不要经常打电话来,因为…… 因为什么,又有些说不清。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电话再联系!” “再坐会了,你着什么急呀,我今天休息,多陪你一会儿吧!”叶菲冲她翻了翻眼,又兴致勃勃地开了电视,大大屏幕又让她惊叫连连。 好容易叶菲走了,她前脚刚走,麦亦维后脚就进来了,似乎他一直就在门边守着,微笑着问她,“没什么事吧?怎么不多聊会儿?” 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多聊会儿?她也想啊,可那利欲熏心的叶菲,根本无视她的苦难,只看到她周边的奢华物质! 蓝天晶莹,白云淡然,悠悠从眼前飘过去,时间在此时,突然变得无足轻重,仿似可以随意挥霍,只是又有一些失落,眼前奢华,总会无端刺痛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那是不愿再去深想和触碰的。 悄悄捕获她眼中隐藏的伤感,麦亦维时常想开口问,却又拿不准该问什么,几天过去,他只是陪在边上,时而陪她说话,时而一起静默。 又几天后的晚上,她刚刚睡着,头就隐隐疼起来,她卧在床上,知道不想要的又来了,开始还能忍着,到最后实在疼得不行,她像个虾米似的抱头佝偻在床上,屋里只有她自己,她咬紧牙关忍,却还是忍不住发出颤抖的呻/吟! 他刚好进来看她睡着没有,一见她这样,知道头又疼了,慌忙找来止痛片给她,她不等他拿来水就那么干吞了下去,他看着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紧紧抱住冷汗淋漓的她,看她窝在怀里,瘦得连肩胛骨都突了出来,他忽然觉得很心酸,这本是他的生死劫难,可是她都替他担了! 一声声急促地喘息,她虚弱得象濒临死亡的人,她的头埋在他胸口,似乎还在疼痛中痉挛,他不敢动,只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一下一下,一点点地安抚着她,像哄孩子,她终于安静,慢慢放松着睡着了。 相知是从温暖开始的 他不敢动,怕一动又会惊醒了她,于是就那样抱着她,直到自己也睡去,第二天醒来,她还窝在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口,他的手揽在她腰间,被底温热气息衬得她的脸色很好,他久久地看着,直到她睁开眼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一整天,他都在回味那个早晨,她的头发才刚长出一点,看着就象男生的平头,那样短的发型,配了她那张渐显妩媚的脸,很有些怪异感,他不自禁地就笑了笑,她看看他,然后一翻眼,“你要剪这发型,还不如我呢!” 她剔透的敏感,让他惊讶过后笑出声来,连说,“那是!那是!” 不等他笑声停止,她在被中轻踹了他一脚,恶狠狠丢一句,“做早饭去!” 他赶快爬起来,做一脸惶恐状配合她,其实哪用他做,早有请来的家佣将一切做好,他只是为她端过来而已! 因了这一串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夜相对而眠的尴尬荡然无存,只余下回味无穷的甜蜜溢满胸口。 一下就亲近了许多,原先的客套被丢开,一切自然得如同水到渠成,怕她夜间再次突发头疼,他提出干脆他也睡到这屋来,他说这话时其实并没忘了那名护士,只是存心不想用她,而且他是很想陪她一同睡床上的,可她却指给他沙发。 那就沙发吧,微微失望后他也认了,她身上伤还没好全,他睡着了万一碰疼她不是又弄出事来。 晚上关了灯,咫尺距离,各自安静躺着,开始时都不说话,只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后来相对得久了,自然又放松了,慢慢地就养成了睡前聊天的习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跟她说小时候哥哥带着他一块淘气的事,暑热的天气,大中午的两人都不睡觉,偷偷从家里跑到车队学电影里的敌特分子搞破坏,结果刚动手就被值勤发现,人赃俱获,直接交到老爷子那里,老爷子二话不说,当场就给哥俩一顿好打,边上一堆参谋干事都拉不开,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的疼,那时的老爷子正当壮年,又是行伍出身,一大巴掌拍下来,他当场起飞,直接就冲向了对面的桌子,要不是哥哥手快一把抱住他,两人一齐倒到地上,真不知会摔成什么样了。 她听了淡淡地笑,然后骂他们活该! 有次说得顺口,无意中说到雷海,他停了一下,然后问她,“那次那手机到底是不是你拿的?小峰说是你捡的?” “当然是捡到的!我在洗手间外面的台子上看到那个手机,当时没人就顺手拿了,我哪知道后面有那么一出啊!”她的声音有些愤愤。 “挨打了?”他轻轻问! “还用说!”她答得更郁闷。 “那怎么后来又撞我车上了?”他又问。 “废话!我就该老实等着被人打死,我不会跑啊?”黑暗里她的声音又带上了几分不屑,这段时间心情好,加上饮食上调养得当,她明显健康了许多,连说话时的底气都足了。 他静静听着,好半天才笑了一下,“是啊,我真傻呢,这都没想到!对了,也跟我说说你的事了!” 安静了好久,她才慢慢说起来,父亲和母亲因为空难早早没了,她跟着家里的阿姨长大,但阿姨太老实了,总被人欺负,隔壁家的女人占惯了便宜,有一次直接就过来抓他们家养的鸡,还硬说是从她家里跑了的,阿姨结结巴巴地跟她论理,结果臭骂一顿不说,还差点挨了打!她当时才十三四岁吧,瘦不拉叽的一黄毛小丫头,居然抓了把菜刀就去砍她,还一路追着她鬼哭狼嚎的绕着小县城跑了个来回,这一砍之后,她出名了,不但外人怕了她,连阿姨都怕了! 他听了沉默好久,然后低声问她,“真要砍到了你怕不怕?” “哪里会砍到,你都不知道她跑得有多快!”她一腔惋惜愤恨的口气,让他想不笑都不行。 隐不住的风情 相差得悬殊的人生,在不断地说笑里被交错品味,他怜惜她小小年纪吃了太多的苦,她不屑他命中富贵一切得来容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习惯于命令他做这做那,他稍有反意,她就会斜起眼睛瞟着他,一面还煞有介事地代表了党和人民提醒他不要忘恩负义! 居功自傲!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不过是些端茶倒水削水果的活,累不着他,他偶尔不听,也并不是真的反感,只是喜欢看她那双柔媚眼睛斜斜瞟着他时的样子,冷冷的艳,隐着风情,却无做作,就是一双天生的勾魂眼! 只可惜头发还是短了,不然衬着她明眸皓齿,粉白的脸……他没敢深想下去! 偶尔的笑闹,毫无顾忌地讥讽,还有她睡着时,轻轻的呼吸,一切恬淡,没有情色的渲染,这个岁末的冬天,屋外北风呼啸,雪花飞扬,屋内倾心相谈,欢笑不绝,其实,也不过就是家常的生活趣味,却是他从未领略过的甜蜜,每每夜深入睡前,总觉回味无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时间飞快,她可以下地了,扶着沙发,穿着他的宽大睡衣,裹得她象个小孩,卷起的裤脚和衣袖那样长,惊颤颤地站在红木地板上,扶着墙,左脚还是不敢用力,满脸的紧张,久久迈出一步,象刀尖上无辜的小美人鱼,那样的小心翼翼,弄得边上看着的人都跟着紧张兮兮! 走了几天,感觉挺好,胆子渐渐大了,她开始拖着左腿一间屋一间屋慢腾腾地欣赏他的屋子,一间又一间,从他的卧室开始,拉开他的衣橱,欣赏里面被私人管家打理得极好的衣物,成打衬衣,西服,长短大衣,礼服等,随手拉开抽屉,挂得整齐的西裤和领带,还有小抽屉里,一格格的袖扣和领带夹,还有一堆会员徽章,五花八门! “有时间玩这些吗?多半是用来充数的吧!”摆弄着那些徽章,她随口问着,他并无意外地听着,确实,有些就是用来充数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玩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看书房,看会客室,看健身室,看工作室,最后蹒跚着去到阳台上,那里有间玻璃花房,里面种了多种名贵花草,还修了一条浅浅鱼池,几尾珍贵的蝶尾,狮头,望天悠闲地游着,她默默地看花看鱼,然后问他,这鱼好吃吗? 他吓一跳,“这是观赏鱼,只能看,不能吃!” 许是他说得太绝对了,没过几天,他回来看到一锅观赏鱼汤,那些极品全被她煮了,家佣惊恐万状地说不出话,护士在旁也变了脸,她则一脸信服地看着他,“真的,这鱼确实不能吃!”然后就回房睡觉去了。 他忍了半天,才咬牙说了一句,“埋花盆里吧!” 那天她坐在客厅里叹着气说,这房子真够大! 他听了告诉她,这其实是两套房打通合为一套的,有200多坪呢,当然大了,听完,她一脸鄙夷地望着他,“不义之财买的吧,八成都不用掏钱,看你貌似忠良,其实根本就不是好东西,多少人没房住呢,你一人弄个200坪,够黑,夜里你就不怕做恶梦!” “你――”他脸都白了,真要生气了。 喜乐参半的坏毛病 “你――”他脸都白了,真要生气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行了行了,知道你败家,就是没想到败得那么厉害!”他的不快,她象没看见,那么不以为然地说着他,根本就没把他的生气当回事,边说还边迈着施施然地步子,进了卧室,悠闲地打开电视看起来。 恨恨地望着她瘦削的背影,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好好说说她,给她立点规距,长这么大,即便是父母,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他,更何况外人? 也就只有她,一直对他不客气,从不认识到认识,一直都是,仗着…… 仗着什么呢?有点说不清,那种感觉很奇怪,或者,是他纵容的结果吧,怜惜她受此大难,又喜欢看到她娇俏的调皮样,这才让她养出乱耍小性子的坏毛病,不过,思念一转,又想到别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当然了,和她一起,也并不全是生气的事啊。 那天不知她哪里看来的消息,说夜里两点半左右会有流星雨,吃过晚饭,她就准备备战通宵专候流星了,他怎么劝她都不听,就那么瞪着眼睛坐在床上,一付虔诚至极的样子,说要许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怕她休息不好又闹头疼,他只好对她保证,让她只管放心睡,他替她坐这里等,两点多时一定叫醒她,她听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你要是睡过了怎么办?” 他拍着胸脯对她说,“你放心,我这人睡觉特惊,只要一点动静就会醒的,我定好时间,一定错不了!” 她听了放心躺倒,他穿着睡衣坐沙发上看书,结果坐久了,不知不觉就滑了下去,再睁眼时,天已大亮,目光撇上床,空空,一骨碌爬起来,猛然想到昨夜答应的事,不觉暗暗叫着,“坏了!坏了!” 出房一看,她坐餐桌边正吃着早餐呢,见他出来,一咧嘴,笑得无比奸诈,当时他汗就出来了,知道在她心里,他这信誉算是完了! 闷闷然进到浴室,解开睡衣扣,胸腹上一片醒目的红,惊得他差点没叫出声,仔细看去,却是三行字:没醒!还是没醒!骗子! 红红印记,带着油润的甜香,竟是用唇膏写上的,站在花洒下,温温水流将红字全部冲去,却留下挥不去的笑意在他脸上,他想象着她在他身上写字时的样子,一定是写完一行就鄙视一把吧,明明被她作弄,却还是忍不住地想笑,这饱含情趣的指责方式,实在是令他无法不爱! 换好衣服出来,她已吃完早餐,满脸清新地坐在窗边看初升的朝阳,淡金色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温温的笑容,格外清新。 见他过来,她仍对他笑,却并无言语,他忍不住,索性直言,“行了,不就睡过了吗?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最多被你说睡得象猪了?” “得了,别乱攀亲,你睡得比猪可沉多了!”她浅笑着回他一句,雪白脸上一双漂亮眼睛轻蔑地看着他。 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省了,她这张嘴他就没占过便宜,盯着那花瓣似的柔润嘴唇,很想…… 愁绪很明显 “要过年了,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什么的?”这天晚上,有很好的月色,皎洁月光映照雪地,一片明亮的白,麦亦维站在窗边问着她。 她靠在床上,抱着枕头侧耳听着外面零星的鞭炮声偶尔传来,那是顽皮的孩子们在节日之前的开心玩闹,心底忽然孤寂,想到那遥远的小县城,那并无血缘却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阿姨,为苏家忙碌了大半辈子,到老了却还是得不到一份安宁,现实那般束手无策,她却还是咬牙坚持,不肯任她放任自流…… 现在,她还守在她身后,为她收拾一切,所有她不想面对的,她仍在面对,这么多年,她吃斋念佛,为的只是自己吗? “明天你去寄五百块钱吧!” 他回头,她脸上挂着明显的伤感,“好,地址呢?” 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说了地址,他默默记下,拉上窗帘,走到她旁边坐下,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下周二就年三十了,还想要什么,我给你弄来!” “我想现在能跑能跳,弄得来吗?”她几乎是带着敌意说着。 叹口气,她从来就不会顺着他,唯有他迁就她,“别这样,我知道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你想怎么赔偿都成,只要你说出来,对了,厨房里炖了东西,吃一点好不好?” “不要!” “今天炖了燕窝,不难吃的,吃一点吧,你晚上吃得不多,一会儿睡觉会饿的,还是吃一点吧?” 拗不过他亲自去端了来,她一口一口慢慢喝着,他轻轻帮她按摩左腿,很专业的手法是特意请教了护士的,她盯着他的手在腿上上下移动,半晌抬头问他,“过年你要回家吧?” “嗯,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到时候我可能没时间过来了,你好好休息,咱们单线联系,别让我操心,行不行?”说话间,他指指她枕边的红色手机,那是他早几天刚送她的。 “这不是有电话吗?” “那是保密电话,我不在时你不要用!我们用这个说话方便,万一你在阳台上听到电话响,还要跑进来,摔着怎么办!” “那好吧!”她的声音懒洋洋的,脸上也挂着郁闷,这一整理天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他回来就发现了,本想问的,可想想她那脾气,他觉得还是不问的好,笑着拍拍她的手,“只我一个不在这里,别人都还陪着你呢,而且我会很快回来的,对了,你可记着,止痛片就放你枕下好了,头疼了就赶紧拿出来吃,千万别等,不行让护士进来陪你睡觉也行的!” “知道了!”她将碗递给他,慢慢滑下去躺着,还是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 “要不给你点压岁钱吧,你看你没精神的!”他故意逗她。 “好啊,多少?”她一下坐起来,很有精神地看着他。 “真要啊?”他一个没防备,很好笑地看着她。 笑脸一下拉长,黑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瞄着他,连嘴巴都嘟了起来,“都这么大人了,还骗人!” 那样子实在是太娇憨了,他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都疼了,从兜里摇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我几时骗你了,这不是早给你准备好了!” 她捏着卡看了一会,又抬头,微带不满说道,“我想要现金!” “有吃有喝要现金做什么,准备付房租啊?”他随口笑着,手却不作主地抚到她脸上,她让了一下,他才惊觉,顺势理向她鬓角的发丝,“这边头发有些长了,要不找人修剪一下吧?” “你行了吧,好容易才长出这么一点!”她拿下他的手,又不放心地举着卡问,“这里面有多少啊?” “十块!” “啊?” “行了,开玩笑呢,你老快睡吧,真想知道就快点好起来,自己查去!”按倒她,替她盖好被子,她的眼睛却仍仰看着他,黑白分明,极漂亮。 低头看着,心忽然跳快,很想做点什么,可是又顾虑,暗暗吸口气,微哑了嗓音,“睡觉!” 灯灭,他回到沙发上倒下。 “我会想你的!”刚躺好,就听到她这句,说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只是随口冒出的一句敷衍,他却听得心又跳了好久,直到她睡着了,他还躺在沙发上回味这句话,听着她轻柔的呼吸声,象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喜不自禁! 新年也生气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幽蓝夜空被富丽堂皇的烟花点缀得流光溢彩,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也不甘寂寞地此起彼伏。 一向安静的家中,因特殊节日里的团聚而倍显热闹,院里的冬青被彩灯环绕,青碧间闪烁如星,梅树上绽放的红蕊,在冷冷空气中愈加清香扑鼻。 屋里走来走去的人,脸上都挂着笑,赵阿姨和母亲坐在沙发上聊天,兄弟俩陪着父亲说话,电视里不断传出开心的笑,坐看的人脸上也都带着笑意,墙角的景泰蓝瓶中,折下的一枝虬劲红梅,暖气熏染,溢出更多冷香。 说了一会儿话,麦亦维寻空走到院里,梅树下站着,拨通了公寓的电话。 “不好好在家团圆,打什么电话?”不等他说话,她懒洋洋的声音和着微微的乐音先传出来,他苦笑,“不是不放心你嘛,真不知好歹,做什么呢?” “看烟花下酒呢!” “什么?”吓一跳,“老张他们呢?怎么不管你?你喝酒?哪来的?” “我放他们大假了,我跟他们说,你说的,今晚可以回去团圆,明天一早赶过来就行了,他们可高兴了,就都走了!酒是在厨房里找到的,连个商标都没有,就一小白坛子,闻着很香,味道还不错,哎,我可不是借酒浇愁啊,我是高兴的,这屋子可算归我一个人了,哈哈,明早他们回来要是看到有什么不一样,希望不要太奇怪才好……” 极得意的笑声,让麦亦维哭笑不得,这丫头,又开始折腾了,那小白坛子里装的花雕,可是真正的三十年陈啊,国宴上都没有,数量极少,都是专供首长的,朋友专程送来,他还没来得及品呢,她倒抢先了,就没见过这样让人不放心的,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比小孩还操心呢,“哎,你可少喝点,那酒后劲大,你这身体刚才好点,你可小心了,这大过年的,我可忙不到你那边!” “管得着吗?我偏喝光!” 说完,电话啪一下挂断,麦亦维倒吸口冷气,也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酒意上头,手都有点发颤了。 她是拿定他了,知道他喜欢她吧,所以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这才走几天呀,学会挂他电话了,停半晌,还是不放心,一个电话打到张秘书那里,让他马上去看看,然后给他回话。 很快张秘书的电话过来了,“老二,门从里面锁着呢,打不开!” “你等着!”麦亦维又气又急,赶紧再拨家里电话,“去把门打开,张秘书……” “不开!”没等他说完,她就干脆拒绝,噎得他好半天说不出话,一会儿又听她说道,“他来干嘛,长得那样,我不喜欢他!” “真不知道你还好色!”可气又可笑,忍不住讥讽她! “行了吧,谁不喜欢好看的人,我要是个丑八怪,你会照看我到现在,八成早用钱把我打发了,哼,谁不知道呀,人都好色,不分男女!” 更加露骨的话,象针尖从手机里刺出来,麦亦维真的无语了,只觉得心里微微地疼,满满的失望混合了焦急,却无处可表,还有沟通的可能吗?不能再说了,再说这个年就没法过了,低叹一声,“算了,我让他走,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嗯,早点回来,我有些想你!” 灰灰的心又被这一句挑出一点甜,好半天才低回一句,“我也想你!” 挂了电话,又站半晌,转身,“大哥!” 微微有些不安,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来了个青梅客 “妈让我来找你,来客人了,回去吧!”麦亦嵘脸上并无意外,只是笑容里藏着一丝神秘。 走进屋,一眼看到家里多了好几个人,“韦伯伯,阿姨!” 韦伯伯是父亲一同走过枪林弹雨的过命老战友,也是韦进峰的父亲,大年三十突然带着儿女来到麦家一同过年,这家中的热闹不觉又添了一层! “亦维,看看这是谁呢?”母亲旁边坐了一个女子,一身华丽衣着,衬得整个人贵气,说笑间向他这边看过来,那张明显长大却依然熟悉的脸让他一怔,然后他笑道,“国庆,怎么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几天了!”礼貌地站起身,韦国庆笑看着麦亦维,灯光映照,更显出她亭亭玉立的身段,因为生在国庆这天,就干脆叫了国庆,乍一听,倒象个男人名字。 “都坐下说话吧,那么生疏做什么,不都是从小一块淘大的,不过几年不见,都长大了,看,国庆现在可漂亮呢,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家里待着多好啊,小维你没事陪她转转,这么多年了,京城变化可大着呢,可别丢了!”母亲笑的开心,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笑了。 一向不拘言笑的麦老爷子,此刻也笑逐颜开,多年老战友的到访,还有两家儿女谈笑间的自在随和,辛苦一生,要的不就是这么一份天伦之乐吗? 可是,如果…… 可是,再没有如果了,所有青春过往早就不存在了,老了,忘了…… 陪老人说笑了一阵,几个年青人被撵到楼上去了,围着摆放了各式点心的桌子,喝着极品绿茶,又聊了一会,麦亦嵘借故去了,剩下麦亦维和韦家兄妹闲聊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峰,好象瘦了,这么久不见,哪儿潇洒去了?”坐下,看韦进峰懒洋洋的笑脸,比往常显得消瘦,人亦觉得沉静了,麦亦维忍不住问他。 别有意味的眼光看看他,韦进峰随口答道,“我还能去哪儿,不过飞来飞去地忙而已!” 那口气,那神态,和平常的他判若两人,少却了飞扬的神彩,倒仿似落寞之极,麦亦维奇怪地看着他,边上的国庆插嘴道,“我哥在上海出了车祸,才好没多久呢!” 什么?瞪大眼睛孤疑地看着韦进峰,这年头流行撞车吗? “嘿嘿,过马路一个不小心,也没什么,就腿上伤了一点,早好了!”韦进峰讪讪地笑,一边词不达意地解释着。 摇摇头,麦亦维忽然想笑,想想又忍了,转头看向国庆,“真不走了?你那英国的学位拿到了?” “年后还要再去一次,然后就ok了,再也不走了!”国庆看着他说着,她闪亮的眼睛因为相逢的喜悦,而显得极清亮,微卷的长发垂在脸庞,说话间她的脸微微地有些发红。 “那可好了,省得韦姨一来我们家,提到你就掉眼泪,你也真不孝啊,好容易养大,结果一跑就十万八千里,这回来了可得在家好好陪陪韦姨了!“ “什么呀,好象你多好似的,在国内不也是天天不着家,当我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呀?能耐的你,还管起我来了!” 很平常的一句玩笑话,竟说得国庆红了脸,韦进峰瞅了他一眼,心一动,麦亦维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又塞了一块点心到嘴里胡乱嚼着! “哟,瞧这做主人的,就顾着自己吃啊!”特意上来送热水的赵阿姨进来看到,呵呵地说了他一句。 “那有什么呀,都是打小一块玩大的,还真当客人待啊?” “说得是,看我这见外的,咱这不就是一家人嘛,是吧?” “行了,赵阿姨,妈在下面叫你呢!”被她挤兑得没办法,只好变着法子撵她。 “哎哟,这可真是不得了了,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撵人了,这要是真怎么样了,我可连话都搭不上了,得了,那就走吧,省得惹人厌!” 赵阿姨越说越离谱,把个韦进峰乐得东倒西歪,国庆只是红着脸不说话,麦亦维蓦然感觉一种阴谋气息的逼近。 这就是相思苦 从大年初一开始,家里就不断地迎来送往,兄弟俩也一同跑了好几家去拜年,左不过都是些人情往来叙旧说新,虽然老套,却还是得笑脸相迎。 再剩下的时间,就是被院里全部归营的一帮发小们叫去热闹,不是吃喝,就是打牌到通宵,父母这边因为过年不太管他们,只吩咐别闹出事就行,母亲一再叮嘱他,要好好对国庆。每当他在家吃饭时,就会看到妈妈正好也叫了国庆来家吃饭,有时小峰拉他去他们家吃饭,国庆更是理所当然地坐在他旁边,甚至大伙一同玩闹时,她也会刚刚巧的坐在他边上看着,一来二去,他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周围人已经觉得很不一样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很想抽空回公寓看看,可居然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好容易挨过了十五,麦亦维想借着工作机会回去,没想到又被老爷子派去香港公干,香港的事刚弄完,大哥又让他立马赶到英国,处理完事务又接到韦姨的电话,说国庆也去了英国,两天后也要回国,因为带的东西多,让他照应着一起回来;没法推辞,他只好又去找到她,结果被她拉着,又吃又玩地又逛了两天,两人才一道搭伴回来。 就这样飞来飞去,在不同的时差里颠倒穿行着,当车子终于又行驰在熟悉的环城高速上时,无意间从车窗远眺,竟发现冬天早已过去,身边已然是桃花枝头春意闹的四月了! 先赶回家看了母亲,知道父亲又去了南边,大哥还在香港未回,母子俩边吃饭边聊着,说到最后,母亲又问他和国庆处得怎么样了?他一怔,说不就那样嘛!母亲似有些不悦,又说道,国庆那孩子不错,你用点心吧,也不小了! 听完他没吭声,只是心里有些乱,原来一切巧合并不是自己的错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应付完母亲,他又去了赵阿姨那里,也许是从小跟着赵阿姨长大的缘故,这份亲近竟比对母亲还要深些,坐在赵阿姨的小院里,慢慢吃着点心,喝着茶,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扭头,看到院里的那棵玉兰树,光秃枝桠上盛开的玉兰花如一盏盏银白酒杯,那样明媚洁白的挂在枝头…… 他想起小时候,哥哥总是带着他爬到树上,坐在上面感觉很高很高,而今,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了! 终于回到自己的公寓,黄昏时间,斜斜夕阳将西天染得漂亮,橙金的黄,明艳的紫,粉粉的蓝,一点悠悠的丝白,离奇的色彩混合,却硬是渲染出无法复制的美轮美奂。 伸手推门的刹那,竟带了微微的紧张,放下行李,和家佣寒喧几句,然后找她。 可是,她不在卧室,也不在书房,他最后来到阳台,一眼看到她,坐在精巧鱼池边,背后是一片新绿花草,一身淡黄春装,丝绒拖鞋,已然长到耳际的短发飞散在脸旁,微歪着头,手中一枚花叶拨弄着水里的鱼儿,娇俏地冲他一笑,“麦先生,在找我呐?” 轻轻一句,带着熟悉的俏皮和搞怪,却在他心中搅起一团激动,咫尺之间,几步就可走到,他却就那么站着,静静地望着她。 四月的暖风拂过阳台,花叶轻动,水纹依依,她明媚眼波盈盈,含笑相望! 好久,他才走过去,带着小心,将她紧紧抱到怀里,她发间淡淡的馨香,让他满足地深深叹息,一路奔波,殷切的渴盼,不就是这片刻相拥的温暖吗? “若若……”说不出,太多情感拥堵在心中。 谁知道情意寒 “行了,行了,别骟情了,又不是拍电影,浪费那么多表情干嘛!看这个,怎么样?”只一小会儿,她就不耐烦地挣出来,说出的话更是煞风景,冲他一指精巧鱼池,喜滋滋地说着,他低头看去,细白瓷面上,圆滑鹅卵石间,两条灰不溜秋的小鱼仔在里面自在游动,竟是两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常鱼。 “这条叫麦子,那条是若若,菜市场买来的,不错吧,比你原来那些强多了,又能看又能玩,将来还有的吃,多好!” 啼笑皆非,差不多两月不见,还以为她会如他一般的想念,会直接飞扑到他的怀里,可没想到,她竟如此安闲如常,有一些失落,但看她一脸健康,再不复当初的苍白羸弱,笑靥如花地自得其乐,又觉欣然。 晚餐丰盛,对面坐着,他边吃边问,头疼没有?身体恢复怎样?这么长时间,还做什么了? “吃吃,喝喝,走走,看看,睡睡,就这些了!”全部叠词结构,精简得让他好笑,想想却也清楚。 “就没出去逛逛商场什么的?” “张秘书陪我回绣纺拿了些东西回来!”没有回答他的问,她说的是另一件事。 心一跳,注目看她,她却全力对付那盘清蒸花蟹,全然没在意他。 摇摇头,又吃几口,还是忍不住,凑近低问她,“你想我没有?” 塞了满嘴的食物,她用力点头,含糊地丢出一句,“想,天天想你会给我带什么好东西!” 差点没当场咬她一口,要不是旁边有人,心里到底还是不痛快了,更觉得委曲,他外出这么久才回来,她竟一点象样的喜欢都没有,还这么平淡的敷衍他,平常得好象他只是上街刚回来。 “过来,我有话问你,”饭后,将她带进书房,关上门,他转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张秘书带你去医院复查,你不去还说他娘娘腔?老张钝的补品,你说不好喝也就完了,干嘛说是他喝剩下才给你的,这不是存心找事吗?上月二十一号你偷偷抽烟?上周五你用保密电话打着玩,还冒充我妈……” “麦亦维,你干什么呢?审问啊?你搞清楚啊,我是你救命恩人,我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你欠我的,你有义务照顾我,没有我你早翘辫子了,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还派人监视我,你当我是你私下包养的女人啊,你管太多了吧,我凭什么要归你管!” 理直气壮地反驳,苏若锦乌黑明亮的眼珠望着他,宝石般熠熠生辉,只是那里面尽是轻蔑。 哑然,麦亦维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他几乎怔仲地看着她,他确实在心里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来管理了,虽然他们之间还没有实质性的肌肤之亲,可那不是迟早的事吗?还没有哪个女人拒绝过他呢! 可是眼前这个例外…… 他想到在外奔波那段时间,他是那样的忙,却还是每天记挂着她,给她打电话,尽量抽空给她买东西,这么多年,他几时这样用心对谁了,是她太过分了?还是他对她太好了?好得让她忘了自己是谁了! 寂然书房,忽然就变得紧张,片刻,苏若锦慢慢走到他跟前,伸手替他整整衣领,微微一笑,“麦亦维,我还没有喜欢上你呢!” 挑衅般的淡然口气,带着轻视,麦亦维蓦然想到那晚,那个寒夜她被撞之前,她就是这样的不屑于他,令他冲动的想要揍她…… 胸口有什么在缓缓凝聚,脸色也一点一点地阴沉,他象不认识一样地盯着她,慢慢压下所有不满,同样淡然说道,“就是因为要对你负责,所以我才派人看着你,你用不着这样嚣张,我也没有喜欢上你,一切,只是赔偿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你最好保持清醒,可千万别喜欢上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黑瞳迷人,笑靥清浅,只是眸光冷冷,麦亦维被那眼光看得心头震撼,二十七年人生阅历,一向情场自如,他相信自己的克制力,然而此刻,却是不能控制的心神凛然,眼前一双剪水秋瞳,注目间,竟如此摄人心魄! 手机响,是朋友打来的,知道他回来了,邀他宵夜,起身走出去,再没和她说话。 原来是回忆伤 书房再次寂然,慢慢坐到椅上,嘴角轻绽一丝冷冷笑意,随手拿起桌上书籍闲翻着,一张薄薄汇款收据飘到地上,捡起,熟悉的地址,汇出金额却不是五百,而是五千。 怔忡看着,许久起身回房,床边地上放着两个箱子,那是他从香港和英国给她带回的东西! 打开箱子,一件一件衣物拿出来,丝质的,棉质的,雪纺的,春装,夏装,全英文的牌子,都是曾经的熟悉,却令她心绪凄然,明明是冷的衣料,触到指间却象带着灼人的烫! 其实那不是衣服,那是不愿回想的记忆! 一个个小瓶摆放到桌上,仍然全英文的牌子,还有手包,鞋子,全是遥远记忆里似曾相识的东西,一件件在灯下发出冷冷的光,似是遥望中嘲弄的眼睛。 一边冷笑,一边收完一切,然后进到浴室里泡澡,温热水流冲击在脸上,心里却隐隐泛起浮躁,说不清楚的心伤感觉,牵扯得整个人没精打采! “……我也没有喜欢上你,一切,只是赔偿而已!”想起他临去前冷冷的话,深深吸口气,再呼出去,是吗?如果真是那样倒也干净,最起码不会惹来麻烦,就算不是,也不过受了点子闲气而已,跟她所经受过的疼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是一向被人捧惯了吧,所以觉得受不了了! 可是她凭什么要把他当成宝,有必要吗?这个男人,他所处的地位和阶层,是她再也无法拥有的,而她的现实,那被烟尘沾染并覆盖的丑陋,即便没她什么事,却也注定了她今生不可能轻松,她和他,即使有情义,也不过一段露水情缘。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她既然不想惊动一切,那就更没必要去迁就他了! 往事不堪,是她极力想要隐藏,不想现于任何人眼中的,爱也罢,恨也罢,丢不下的只有责任。 她现在已恢复得不错了,韦进峰订制的台屏也快完工了,等到做完,她就离开吧,虽然,虽然也有一些舍不得,可是,必须舍! 而且,那个人,那个年三十的晚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他所说的那些话,看似关心,实则警示,她怎会听不出来?还有他最后提出的条件,作为一个平凡,她根本就没有选择和拒绝的可能! 她的人生,也如同那场从天而降的灾难,突如其来,而当她在长大的过程里,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后,却是不能面对,最后,她怀着耻辱的心情接受了现实,当现实归于平静之后,却又迎来又一个不堪的现实,那是一段多么艰难的岁月,只有自已知道,而现在,眼前又出现这一段艰难,何必?何必再去制造人为的麻烦,太不明智了! 直到躺上床,她还在想着,然后就在这份瞎想里睡去,不知道是不是悲伤过度,或者是心中积存了压抑,许久未疼的头在半夜时分忽然就疼了起来,尖锐的疼痛如刀切割,将她一下痛醒,伏在床上咬牙拉开抽屉,黑暗中无力地摸索着止痛片,可塞得乱糟糟的抽屉里,却总是抓出她不需要的东西! 终究是爱有声 气得挥手打翻了台灯,啪得一声响,地上多出晶莹剔透的一地碎片,而后她听到门响,灯随后点亮,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床前,嘴里很快被塞进药片,然后一双臂膀围住她,紧紧的围护里充溢了烟草浑厚的气息,她急急喘息着,将浸透冷汗的头抵上他胸口,紧紧抱着他,低低啜泣,“麦子,我……疼!” 他将脸贴上她的,深吸口气,更紧地搂住她,每次她被疼痛折磨得无力时,她就会对他说这四个字,仿佛收服孙悟空的紧箍咒,让他在那一刻比她还要无助,舍不得,却替不了! 晚上不欢而散,是从未有过的挫伤,即便在朋友设下的接风酒宴上,那样欢腾热闹的场所,歌台舞榭,衣香媚影,一派繁华如锦! 可他却只感觉到落寞,还有孤零,象虚妄的飘浮,象没有根底! 还是回来了,坐在客厅里默默抽烟,隔着一道门,里外都是安静,突然怀念那些已然隐入记忆深处的冬夜,那些聊得开心的日子,温暖生香,亲密无邪,都过去了?难道一切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她并无感动?这怎么可能…… 台灯碎裂的摔响,象发现敌情的示警,心一跳,急步冲进屋,她已疼得象将要溺水的人,蜷在那里不能动,她怎么可能没有他? 她在疼痛中紧紧回抱着他,象抱住了生命中的所有,那样的用力…… 他只得将自己交给她,轻拍着她的背,陪她一起疼痛,她是肉体的痛,他是精神的痛! 清晨,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他,似乎是一夜未睡,揉得皱巴巴的真丝衬衫,有些零乱的发,布满红丝的眼睛,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沉静眼神似乎带着可焚毁一切的热度,说不出的感受,很被动,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想到昨晚,多亏他及时赶来,揉揉眼睛,很想对他笑笑,可咧了咧嘴,怎么也笑不出轻松,终于不耐烦,圆睁起一双黑亮眼睛,“麦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这么可怜的人……” 真是恶人先告状!他咬牙,闭上眼睛,伸手用力将她紧搂到怀里,依然清瘦,几可一握的腰身,脑中万千思想,却是无头无绪,在她面前,竟然无计可施,恨得无声,爱得卑微,这样的不平等是几时开始的? 叹息,还是叹息,一向倨傲的人,竟然愿意低头? 低头,低头亲吻她柔软的发丝,热切中渐移向她的脸,她的唇…… 躲开,又躲开,一来二去她总躲着他,弄得他刚刚平复的挫伤又卷土重来,狼狈又恼火,手下却又偏偏不敢用力,怕弄疼她,一急,脱口而出,“你让我亲一下吧,我想好久了!” 坦白的乞求,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她听得一怔,抬头看他,已经涨红了一张脸,灼灼眼睛带着恼怒瞪着她,浓黑眉宇纠在一起,他面容清竣,气质一直沉稳淡然,此刻却流出几分浮躁的悍然之气! “我又不欠你的!”她看着他,微微心跳,脸上却露出淡淡好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身子微抖动了一下,暗黑瞳孔瞬间收缩成一线,放开手正要翻身下床,她一把拉住他,“把话说清楚再走!” 同游也难乐 “你昨晚说的那些,我其实真的没撒谎,那张秘书真的有些娘娘腔,他一说话就翘兰花指,看着好难受!老张师傅每次都用勺子先尝一口汤,然后再端给我,那不是剩的是什么?抽烟是有些不太好,但那是因为我有些烦!乱打电话是我不对,可我想知道对面是什么人,可没想到,那边也想知道我是谁,我一吓,只好说是你妈喽……” 她一脸认真的耐心给他解释着,听得麦亦维想笑又不能笑,只好硬绷着一张脸,“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是!你高高在上惯了,呼来喝去,谁都得听你的,谁也不敢不听你的!”她望着他,神情仍安静,只是语气忽然变淡,淡得让他听着感觉到丝丝寒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我一向自在惯了,最受不了别人管我,我现在也差不多好了,再有几天那幅台屏也完工了,我想我还是走人吧,相处一场不容易,别到最后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你要去哪?”很意外,他急忙问。 “当然是回苏州了,我还得在那混饭吃呢!”她答得肯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了,不说这些了,起来吧!”打断她,心里莫名地紧张,忽然觉得这个清晨有些闷闷的热。 “哎,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一同吃完早饭,坐阳台上,她看他没有走的意思,很奇怪地问着。 “嗯,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他有些心神不定地应着。 “是吗?太好了,哎,你看,今天天气真是不错,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油菜花应该都开了,我都好久没出去过了,我闷得都快要发霉了!” 她忽然央求他,清晨的阳光映在她脸上,粉粉的一层金,俏脸上挂一丝讨好的笑,柔柔眼神象要流出蜜似的看着他。 心一颤,然后又恨,她就象悬崖上生长的花朵,总是迎风向他招手,却又不肯让他真的靠近,忍不住瞪她一眼,“警告你,别这样看我,我这人可经不起勾引,不定什么时候兽性大发,你可没地儿哭去!” 一怔,她随即笑了,凑到他跟前,故作凶狠状瞪着他,“不定哪天我兽性大发,先把你给黑了呢!” “得了吧,就你――”他不屑间起身进屋,脸上却挂出笑容,“还不快去换衣服,带你出去了!” 开一辆招摇的白色宾利,一路引来众多侧目,风驰电掣一路来到郊外,果然看到大片金黄灿烂的油菜花,浓郁香气随风而来,熏得人浑身宛若醉酒。 暖融天气,她穿一件他在英国买的白色针织长裙,戴一顶咖啡色宽沿遮阳帽,脚下一双咖啡色坡底短靴,极淡颜色,却极艳,站在花丛里,笑得开心,让他看得不忍移目,用手机替她拍了许多照片,最后一张是两人的合影,她咬在他耳朵上,他呲牙咧嘴。 走回车旁时,碰到几个对着她猛吹口哨的家伙,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惹来他的气,一言不合,当下就以一对四地动起了手。 他竟然还会打架?她站到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着。 真的很刺激 “哟,老二,这么好兴致!”左右开攻,正打得过瘾,一辆拉风的敞篷突地从跟前驰过,又急速退了回来,看到一张笑得开心的俊脸,一口京腔调侃起来象唱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哎,出来转转!”手脚不停,一气踹翻两个,一边还抽空应着他。 “哥们一场,要不要陪你练练?” “用不着,您看着高兴,回头别给我宣传就成了!” “那多不好意思,这不白看吗?要不我给你瞅着,有想溜的我给你堵回去!哎,说你呢,哪跑,回去!”那人一边嘻嘻哈哈地开玩笑,一边开门下车,修长健硕的站在那里,只是笑,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一个想溜的家伙惨叫着被他一脚又踹到麦亦维跟前。 扭头,看到苏若锦,他眼睛一亮,明明她一脸兴奋,他却道,“哟,瞧把妹妹吓得,快来哥哥这里!” 撂倒最后一个家伙,再一步上前拦到他面前,麦亦维气定神闲,一把拉过苏若锦,“不劳您费神,慕公子,忙去吧!” “这么紧张,老二,不象你了!” 没理他,拉着苏若锦就要上车,又听到他喊,“哎,昨儿看到老大,忙得什么似的,四处张罗着给老爷子找生日礼物,你可好,没事带妞出来踏青,还打上架了,真不孝啊!” “是吗?好久没见云霄了,改天请她吃饭,顺便问问那新居装修得怎么样了?” “你敢――老二,我可没得罪你,别过份!” “你刚刚就得罪我了!”话刚说完,车子呼一声便窜了出去,苏若锦回头,看到那男人在后面暴跳如雷! “他怎么了?” “怕了呗!怕女朋友知道他还有一秘密窝点!” 好半晌,点点头,又看了他好一会儿,“你将来也会这样吧?” “胡扯!”瞪她一眼,他专心开车,只是脸上线条明显生硬了许多。 手机发出清脆乐声,他拿出一看,竟是韦国庆,脸上顿时不大自在,却还是接了,“嗯,什么事?” 国庆那边笑道,“干什么呢,还一付官腔?今晚有时间吗?请你吃顿饭,谢谢你一路护驾辛苦!” “哈哈,这么客气做什么,自家妹妹还不是应该的!”他笑着回她,尽量说得云淡风清,不着痕迹,“真不巧了,今晚有个应酬,走不开!” “是吗?”对面声音稍黯淡,然后又笑道,“那行吧,改天再请,我这一顿永远有效!” “好,我记着呢,什么时候心里不痛快了,我就给你电话,你揣好了票子等着啊!” 笑哈哈地挂了电话,象完成了一项任务似的,感觉有些累,原先和东子疯玩时,和国庆也是有说有笑,嘻嘻哈哈的,可那时就是纯粹的玩闹,而现在,倒象欠着什么了,硬被拉拢的感觉,那样难以接受,他真的一直当她是妹妹的! “佳人有约,你干嘛不去?你今晚哪有什么应酬了?撒谎撒得这么顺口,将来你老婆可有的受了!”慢慢悠悠的声音,带着讥讽落进耳内,他转头,她正笑盈盈地望着他,奚落眼神一目了然。 “你想我去?” “我要你去你就去?我不要你去你就不去?”她歪着头,半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笑得意味。 “是,你说吧,我去还是不去?”他肯定地点头,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眼底却闪出大片冷峻光芒,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象是真的动了气了,心中攸然升出一点惧意,她慢慢收起笑脸,转头佯装不知地看向窗外,已进市区,路边街景从眼前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怎么不说了?” “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车子呼的一声就停下了,那样的急煞车,她整个人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好一会脑子缓过来,见他坐在边上那样直直地看着自己,眼里一片灼灼火苗,那样凶狠…… 这样的巧合 “马路中间不能随便停车,会出交通事故的,快开到边上去!”她竟然还能万分清醒的看清眼前严峻形势,并提醒着他。 身后一串喇叭的鸣叫,是被激怒的人们,定定心神,麦亦维强压心火,重新发动车子,刚转个弯,旁边一辆车跟上来,车窗滑下,露出韦进峰的脸,深沉眼眸直直地瞪着两人。 “干嘛呢,刚才大马路中间就停下了,没被人撞过想尝尝是吧?”清幽华丽的西餐厅,三人各怀心思坐着,韦进峰张嘴就是不客气,一边瞟了苏若锦一眼,从她伤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哥,怎么是你们?”一声清柔,麦亦维不敢相信地抬头,真的是韦国庆! “亦维,这么巧?刚刚还找你呐,这就碰到了。”直接坐下来,韦国庆笑靥如花,转了半天街,正无聊呢。 “是啊,路上碰到小峰,就一起来了!”他笑着应道,那笑容稍显生硬。 “韦进峰,我想吃冰激凌!”身体歪向韦进峰,苏若锦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暧昧举动并非有心,只是不想让他听到,怕他会阻止,毕竟才五月初,凉意仍在。 点头,看看她,韦进峰眼底温柔,很快一客香草冰激凌送上来。 看着对面恶意中附带提醒的眼睛,她很明白的笑着,一边舀了一小勺送进嘴里,滑润甜香的融融口感,那样陶醉,直接忽略掉他的潜在威胁! “哥,这位是?”韦国庆一旁并无奇怪的看着她,自己的哥哥,她当然了解,他对女人从来都是宽容,只要她们不过分,然而今天这场面,有些微微的怪,怎么两个男人,只带了一个女人呢? “苏若锦!我妹妹韦国庆!”韦进峰简单为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苏若锦冲韦国庆一笑,心底明了,她就是刚刚打电话邀他吃饭的女人。 低头喝一口茶,再抬头,看到韦进峰刻意的眼神,隐含了警告的意味,麦亦维有些不快,同样不驯的眼光看回去。 “苏小姐是做什么的?”韦国庆含笑问她。 “做苏绣的!”她如实而答,韦国庆听了怔了一下,然后恍然笑道,“啊,早听我哥说他订了一幅苏绣台屏,就是在苏小姐这里吧,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做好吗?” “快了,再有一个星期!”她很肯定地答着她。 “苏小姐的手艺一定很漂亮!”韦国庆夸了她一句,苏若锦又一笑,神情自若道,“是!那是我的强项!” 都笑了,为她的毫不谦虚,气氛稍活跃了一些,他们聊起了别的。 “哎对了,天气这么好,咱一会儿去打高尔夫吧。”韦进峰提议。 “好啊,我都有一年没打了,怕是不会了呢,亦维,你呢?”韦国庆很有兴致地问。 “还好了,”麦亦维应着,眼睛不经意地又看向苏若锦,“少吃点,太凉了。” 点头,放慢速度,边吃边听他们说话,眼底是淡淡的无所谓。 宽敞碧绿的高尔夫球场,中午时间没有什么人,四个人一同站在发球区,苏绣观看,另三人比赛,十八洞的比杆赛。 女士优先,韦国庆干净利落地先开球。 空荡得想哭 麦亦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第一杆竟飞球弧线偏左,另两人顿时一惊一笑,到第二球时,他才认真起来,直接切击入洞,来了一个漂亮。 阳光直射,微微地有些躁热,苏若锦望着三人一边挥杆,一边就某个开发项目商讨起来,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油然而生,转身叫了杆弟搭车返回。 一个人坐在咖啡厅,幽蓝色调的格局,更让心情低落,钢琴声轻柔舒缓,如同抚慰的手,却并不能起到相应的作用。 再抬头时,看到他们三人正往这边走来,隔窗看去,行动间,三人皆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样子。 人中龙凤。脑子里不自觉就想到这四个字。 是的,这三个人,都有着雄厚家世,生来富贵,受着精英式教育,高高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任何时候都被别人仰望,随时随地呼风唤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差别,在哪里?还是那个词,阶级。 胸口一阵阵发紧,忽然间想哭,如果,如果她的人生一帆风顺,她现在也应当是这样的意气风发,享受着美好的一切,只是,没有了,现在她的身后,只有悲苦在悄悄地隐藏。 隐隐的,不舒服,额角沁出微微冷汗,眼前也有些模糊,勉强笑看他们进来,坐下,喝水谈笑,又坚持了一会儿,感觉更加不好了,苏若锦看向韦进峰,勉强叫着他,“韦进峰,我有些不舒服,你送我回去……” 声音低,但他还是听到了,看她一眼,他扶住她,“怎么了?若锦?” “我不舒服……” 只说了这一句,她便浑身一软,倒在了他身上,耳边一阵嘈杂,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然后昏沉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怎么样?”急急送回韦国庆,麦亦维用最快速度回到家,看到韦进峰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等着他,听到他问话,他没理他,只是伸手指指沙发,示意他坐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没什么事,肠胃不太好,猛然吃了太多凉的,伤着了,吃了药睡了!你急成这样是怎么了?”他不冷不热地问着。 “我担心她!” “国庆是我妹妹,你可不要伤她,我不依的!”韦进峰说这话时,满脸认真。 看看他,麦亦维正要说话,他又抢先道,“这么久了,她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的责任也算尽到了,这事也该了了吧,大家还是趁着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好聚好散吧,你也知道,咱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凡事都是有规矩的!” 那样耳熟,都是他曾经劝他的话,现在他不动声色地都还给他了,低头点一支烟,麦亦维焦躁的心慢慢平息,烟雾飘散,幻出不定的形状,一如他此刻混乱的心绪,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对的。 韦进峰走了好久,他还坐在那里,感觉屋里渐黑了,他才起身进到卧室,苏若锦一脸虚弱地靠在枕上,忽然见他进来,她眼睛一亮,冲口而问,“你才回来?” 质问的不满口气,让他忽然升出几分希冀,走到床前坐下,他的手握上她的肩,“你喜不喜欢我,你告诉我!” 怔了一下,她脸上滑过一丝惊惶,而后又淡然,“你想我怎么说?” 他瞪着她,整个人都微微发抖了,“你什么意思?” “说真话,我怕你生气!说假话,我又怕你当真!” 更加可恨的话令他想吐血,缓缓放手,慢慢后退开,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荡,突如其来的冰冷感觉,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哭! 开门走出去,车子流进车海中,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直向前开…… 那个除夕夜 慢慢关上的门,隔绝了视线,有什么在心里不屈的挣扎,极力想要发出一声不甘的呼唤,可是,有必要吗? 他不过一时心动,生命里从来没有得不到,现在突然碰到一个例外,所以觉得新鲜有趣,所以很想也能得到,就是这样,等她走了,时间自会抚平一切,就算有一道隐约的伤,也终会淡忘至遗忘的,生命不会再有交集,一切都是一场误打误撞的梦幻,不必较真! 只是她这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突然间那么难受呢?真的只是冰激凌的问题?可能吧,医生说了,太凉,刺激了肠胃,引起痉挛!真没想到,这么一点刺激会带来这样不适的后果! 摇摇头,慢慢躺下去,一直到晚饭时间,再没看到他,及至星光满天她困得再睁不开眼睛时,也没看到他,是赌气吧,象那天一样? 带着疑问,却并不担心地一觉睡到早上,睁开眼仍是一屋暗暗的寂静,还是没见到他人,这场气看来真的挺大! 一个人吃完早餐,然后去到书房,有些无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靠窗的位置摆放了她的绣架,打开音响,《大悲咒》的灵韵缓缓飘出,她开始做绣活,这几月,断断续续地做,要不是不敢太劳累,她其实早就可以完工了! 一天悠悠过完,仍未见麦亦维人影,连电话也没有,说不介意,心中却开始暗暗猜测,这个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第二天,她继续未完的绣活,绣架前埋头,清伶古韵中,一缕花线铺就出完美,专心之际,忽然又感觉到一缕注视,猛然抬头,房门边静静站着一个人,那样熟悉的面孔,却带着令她不安的审视! 麦亦嵘? 又见面了! 相视的目光都是安静,大悲咒的慈悲曲调仍在缓缓唱响,然而她的脑子却飞速地想起了那个不宁的除夕夜…… 除夕夜,满屋空寂,她先给阿姨打了电话,休养时间里,也曾打过一两次,但因为这里人多,她不敢说太多话,阿姨的追问一声接一声,她只得说是在单位偷着打的长途,怕被人发现了不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其实是她不敢多讲,保密电话一般都有监听系统,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心中一直有顾虑,不敢多讲,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关于她的家事。 铃声只响了一下,阿姨就接听了,象是早就等在电话边上似的,急切地声音询问她,到底是怎么了,那么久才来一个电话,还说不到几句就挂了,是不是又惹事了? 一听这话她就有点火了,里外里的还是不相信她! “阿姨我没惹事,真的,就是……前段时间,上街一个不小心,被车碰了一下,伤了腿,现在好多了,都能走了,我怕你担心,就没说……” “你被车撞了?”里面传来一声惊叫,然后一叠声地指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你呀,你这孩子,你什么都是事后才告诉我,你,你真气死我了……” “阿姨,我没事了,这不是都好了嘛,不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不说嘛!对了,正正呢?” 吻错了人 正正软软的小声音传过来,虽然并不是很喜欢,但总好过听到不停息的指责,于是,和小家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只是从小跟着阿姨长大的孩子,似乎对她也没有多少依恋。 最后还是阿姨接了,不再说她什么,只是连声交待她一定要好好休息,再出门一定要当心,可不要再弄出事了,等好了,赶紧回来吧,这心都快被你提起来了,再要出什么事,怎么对得起你父母什么什么的。 她一连地说是,然后祝阿姨健康长寿,阿姨直叹气,说健康是有必要的,至于长寿,唉…… 放下电话,心中稍放松,总算安抚好阿姨了,虽然又说谎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正想着,电话响,看去,竟是麦子,当下接通,只是心里仍别扭,便直接拿他出气了。 当她调侃完放下电话,满屋的空寂又拥进心底,回望窗下,车如流水的街道,一览无余的十里繁华,因为是大年夜,街道上人迹稀少,车流也稀少,但霓虹闪亮,加之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却显得比往日明亮,温暖红光,一路铺向远方,象亲人无声的呼唤,那样美丽的景。 满眼繁华,却是孤零,醇香液体慢慢滑下喉咙,一阵刺痛后换来一阵虚飘的快意,暖融的感觉顷刻升起,她又看向电话,寂静中再没有响起。 想到他和家人的团聚,必然是其乐融融,显赫的家庭,虽然处处刻意低调,但私下却处于金钱和权力的巅峰! 因为有钱,所以没有办不到,因为有权,所以没有不可能。 她其实都知道,可是,她而今只能想想,堙没在现实的黑暗里,她肩上的担子实在太沉了,沉得让她无法自由,她只得卑微地仰望着他们华贵的人生,知道这是命运的捉弄,却也只能让它延续…… 绚丽的灯景,让人心着慌,无着的时刻,却是注定了快乐和团圆的时刻,于她却总是孤独和无奈,不同的环境,相同的心境! 摇摇头,这孤寂仍在,难以排遣!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打开cd,取下大悲咒,放上另一支光盘,斯卡布罗集市缓缓飘出,怀旧音色依然带着淡淡悲伤,轻握酒杯,虚浮里跳出一个人缓慢的舞步,与其浪费时间去伤感,不如自娱自乐,偷一点浮华人生的欢快! 乐音舒缓,歌声淡泊,亭亭水仙散出幽幽暖香,极甜,极静,脚下舒缓,合着节拍,宽大睡袍衣裾飘飘,仿佛超脱! 旋转,旋转,转多了觉得晕,扶着墙停下来,傻笑中忽然感觉到什么,一抬头,明亮灯下,推开的门边竟站着衣着整齐的他,那样安静的眼神望着她。 心一跳,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纠结心绪一下开朗,忽然就开心了,晃荡步伐冲到他面前,小小粉拳轻轻捶向他胸口,一边笑得娇俏,“麦子,你不会是专程过来跟我说新年快乐的吧?” 开心抑制不住,恶作剧地抱住他,挽过他的头,用力一口亲在他嘴角边,“新年快乐!好了,该你了!” “新年快乐!我是麦亦嵘!”停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极富磁性的低沉声音,震响了心弦。 意料之外的柔情 飞快缩手,后退一步,怔仲,微微的酒意里仔细看向面前人,那张除却眼神其他几乎一样的脸,熟悉又陌生,麦子的大哥?脸上顿时隐隐的热! “小维今天没空,我来看看你!”他坐到椅上,,慢慢对她说着,脸上并无任何情绪,似乎刚刚并无任何发生。 点点头,在他暗示下坐到另一边,悄然理了一下身上的棉质睡袍,暗自后悔,早知道穿自己的多好。 “苏小姐身体好多了吧?虽然第一次见,但我真的很感谢你,不知苏小姐对自己的以后有什么打算,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你的!”他温和的看着她,似乎并没注意到她的窘态。 “我没什么打算,等手头这件完工,我就回苏州!”安静下来,她很平淡地回答他。 他看向她,温和眼神里跳动了一抹让她不太清楚的东西,然而,她没时间多想,也不愿深想,他象家长似的坐在面前,看似很温和,可是那股温和之下却流出隐隐的锋利,那锋利胁迫并震慑着她的心,让她不自在。 “就这么简单?”他眉宇微挑,又问。 “那还要怎样?”她看着他,反问。 他微怔,眼中掠过一丝冷然,稍纵即逝,微微一笑,微薄的唇弯出一点弧度,就是这个小小表情,让她一下发觉他们兄弟间的不同所在,同样俊逸的长相,麦子显阳光,而他脸上线条刚硬,冷静的过份。 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的眼睛一直离开过她的脸,“就这么走了,一点都没有留恋吗?” “留恋?没想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刚鼓起的一点对抗勇气,攸然而散,屋里太静,又没有多余的人,鼻尖上隐约沁出细密汗珠,暖气是不是太大了些? 正忐忑,他忽然起身,径直走到墙角她的绣架前,低头看着,她在他背后长出一口气! “好吧,那就不打扰了,新年快乐!”只一小会儿,他转过身对她说着,她有些茫然的点头,是要走了吧,太好了! 尖锐的疼痛就在那时突然而至,她连掩饰的时间都没有,更加等不及送他出去,手抚额头慌里慌张地冲过他,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跑,那里有止痛片…… 当疼痛渐渐退去,她混沌的脑子也慢慢清醒,她看到自已如同历次头疼发作时的那样,精疲力竭地窝在一个厚暖的怀抱里,她的头被他按在他胸口,清晰的心跳平稳而有力,一个看似相同却绝然不同的怀抱! “我好了,我没事了!”没敢抬头,只是发出无力的声音,她很想自已爬上床去,可是没力气。 他默然,然后抱起她,将微带喘息的她送上床,盖好被子! 朦胧中似乎她对他又说了什么,可是不记得了,只感觉有热腾的毛巾在脸上轻拭,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待了多久,反正当她一觉醒来时,一切又是原来的样子,除夕夜,恍惚一梦! 而现在,他又来了,同样静静站在那里,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峻力量再次审视着她,不变的姿态! 不予理睬的威胁 “亦维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无辜,他的行踪,她怎会知道? “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到他,出什么事了?”冷冷目光几乎带着真切的寒意射过来。 “可能,生气了吧?”低头,象自言自语,极细绣针捏在指间,隐约有了几分重量。 “为什么生气?”他的口气咄咄逼人。 “你问他吧,我不知道!”其实知道,只是不想说! 轻响,她以为他走了,一抬头,他竟坐下了,而且是又坐到那晚坐过的椅上,冷冷目光注视着她,半晌,才说一句,“还记得欧阳春吗,他年前中风瘫痪了!” 捏针的手一抖,几乎刺到自己,呼吸也因那个名字而停顿,好一会儿,她才深吸口气,极力抑制住强烈心跳,抬头看向他,微颤了声音问道,“是吗?” 他眉头轻扬,深邃目光沉静望着她,“是!” “有什么就直说了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也调查过了,就没有再遮掩的必要了!说吧,打算给多少遣散费让我走人?”索性放开了,她搁下绣针,一双眼眸直接看向他,清脆话音一针见血地扑向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别说得那么难听!”他看着她,露出一点笑意,似欣赏,“你救了亦维,我很感激你的,所以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为你办到,你这么年轻,绣艺又好,去哪里都会有好的发展,你想出国吗?我可以帮你去海外发展,哪怕定居也行的!” “报歉!目前没兴趣”一口回绝,她脸上甚至露出好笑表情。 “总之你不能再待在这儿!” “你准备出多少?” “你想要多少?” “那得看你先开价多少,然后我才好还啊?”她的口气居然透出不耐烦,净白脸上,一双黑亮眼睛也微带蔑视地瞟着他。 “五十万!” “成交!”似乎连想都没想就应下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见他半天没动静,她奇怪地看着他问,“你还不开支票,等什么呢?” 几乎没当场跳起来,麦亦嵘强压心头怒火,这看似满脸柔弱的小女人一旦强硬起来,竟是这般目中无人,她竟敢用这种质问腔调跟他说话?还说得理所当然?“那么快做什么?” “这还要我说,这种事当然要速战速决,再说反正要给,早给晚给还不都一样,早给了也省你再跑一趟啊,就你这张雷公脸,谁想看到第二回呀,还是快开支票吧,我也好早点离开,免得麦子知道了,麻烦!” 瞪着她,雷公脸?一向风度翩翩,行事稳健,被外界一致赞许,甚至比父亲还要冷静还要坚毅的麦亦嵘,突然间觉得气促,不自觉间就握紧了拳头,少顷,那拳头又松开,他一脸平和地问她,“你喜欢他吗?” “喜欢!” “那你还肯走?” “因为我知道我是谁,我更知道他是谁,你是谁,做人应有自知之明不是吗?我只能吃一碗饭,却硬要撑三碗,我会很难受的!”她眼里闪着令他费解的光芒,这份超越了年龄的清醒和近乎残忍的绝决,令他吃惊! “你一点都不替他考虑?” “不用!他的人生你们不都安排好了吗?那个韦国庆,对吧?”她再次犀利得令他无语。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两天这个就可以做完了,我会尽快消失的!” 拿到支票,冲他挥挥手,她低头拾起绣针,清幽乐音自始之终一直回旋在屋里,明亮的阳光映在窗台上,不再理他,她脸上挂着温温的笑,又埋头于针线之间。 凭什么这样 脚步声渐渐远去,她从绣架上抬起头,笑意隐去,眼底流出恐惧,心中却是一腔愤恨,他居然知道欧阳春,可见,他们就是一样的人! 只是,凭什么?他这样对她?这段属于她人生中最不想惊动的一部分,好也罢,不好也罢,都与他无关,他有什么资格拿别人的东西来要挟她? 不经意的提示,淡淡口吻,却透着明显的轻蔑,仿佛她是那样的不堪,就因为那些过去……那些被肆意散落在风尘中的岁月,耻辱的烙印,除了刻在她的心上,原来也刻在别人的眼睛里,再也消除不了的终生污秽? 可是,真的没有办法,险恶人生,险恶的人,在那青涩的年华里,在那没有任何依靠和帮助中,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如果人生可以换一种方式存在,谁愿将自己染成一身黑? 然而,人生,没有回头路…… 错了吗?当然错了!直到现在,依然在错误中持续,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啊! 这就是宿命,即使人生再从头来过,也一样会是这样的进程吧,因为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不想活了,也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大家拼个你死我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就是那些黯淡的昨天,曾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伤心,觉得耻辱,当然也有心酸,还有恐惧,而更多的是愤怒,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过往已经落定,再怎样也无法改变,都是命运安排的曲折,无权拒绝,也不可能绕过! 可是,作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他凭什么拿这些伤感的过去来奚落她? 当她拜金?见钱眼开? 好吧,那就顺着他的思路问他要钱,五十万,真不少,真大方,可惜她现在并不缺钱,所以没有太多的高兴,只觉索然,但有钱不要也不对,所以收下,没什么不好意思! 自以为是的男人到处都是,那样浅薄,乏味! 何必计较,又不是自己在乎的人,随他好了! 静静站在门外,紧闭的房门已然隔绝了回望的视线,麦亦嵘却还是忍不住想再回头看看。 女人见得多了,可这样识大体的,很少见,他一向喜欢知趣女人,懂得进退,不会让他费神的那种,可老天似乎从来就不想满足他这个要求,而今天,终于荣幸地碰上一个了! 只是,这不是他的女人,是小维的吗?似乎也不能确定! 小维就是因为她才生气的吧,这么大人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生气,还玩失踪,太任性了,为情吗?不值的! 若让他知道她的过去,他应当就会清醒了,麦家的男人,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纵有儿女情长,也得要同等级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象她,不配! 舒口气,赢了,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就象每次的谈判桌上,到最后他总是会赢一样,只是这一次,这一次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有种淡淡的失意…… 那张纯静的脸,清澈的眼睛,仿似看透一切,清冷话语,无情的绝然! 心头微惴,有不明的阴影,挥之不去!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今天是第五天了! 没有电话,好象失踪了一样,麦亦维没有丝毫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说不担心不牵挂,都找不到信服的理由了,绣针捏在指间,好半天都落不下一针,到底去哪里了?麦亦嵘找到他了吗?要不要找韦进峰问一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头零乱,坐不安稳,索性来到阳台上,天边浮云变幻,如不能确定的心事,风从耳畔滑过,暖融而轻透,如温柔低唤,鱼池里“麦子”和“若若”并肩而游,时而嗫水,时而甩尾,惬意而自在,绿叶植物发出更多新芽,新绿和老绿交错,象更迭的青春! 吃过中饭,习惯性地午休,可是,睁着眼睛是担忧,闭上眼睛仍是担忧,一颗心象被谁提了起来,怎么也落不到实处,隐隐地焦急! 睡不着,听到外面依稀的开门声,走路声,低低说话声,她将门虚掩着,想在第一时间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可是,应该不是他,他若回来不可能不大声的,是老张师傅吧,唉! 头昏沉,还是睡不着,心情也愈加沉重,很郁闷! 热热的水淋下来,氲氤热气让身体放松,穿着睡袍走出来,吹风机吹干头发,看看钟,快两点了,做什么呢? 无情无绪地走出来,看到老张师傅笑呵呵地,她怔了一下,不解地望着他,主人都失踪好几天了,他居然还能乐得出来? “先生回来了,睡着呢……” 不等他说完,她已经冲进他指向的房间了,微暗的屋里,窗帘拉着,床上躺着一个人,熟悉的脸,微带了一丝倦意,额上乌黑的发际线笔直,温和面容安静,闭着眼睛象睡着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跑哪儿去了,这些天?”床边坐下,还是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摇着他的胳膊,急问。 听到声音,他的眼睛缓缓睁开,那般平静地看向她,“有事?” 平淡,象上司对下属的询问。 愣住,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没事!” 起身出房,再回到自己房间,上床,盖被,没事了,他活着回来了,不用担心了,睡觉! 气恼难平,更加睡不着,用被子蒙上头,竟然想哭,多可笑,被人气到这种没用地步! 床垫微陷,有温香暖意从后围上来,熟悉,却更加气恼,不想妥协,“走开!” 围得更紧的手臂,他的人紧贴在她背上,炽热,“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那你干嘛担心还着急?” “因为你家人来找我要人,我怕你出事连累我!” 身后呼吸声攸然一停,而后变得急促,围拥的手臂也一点点坚硬,绳索一样捆绑在腰间,“是吗?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可以把我当傻子一样地欺负!” 大手一用力,她人被翻转,他的眼睛带着狂乱的恨意望着她。 那样真切地恨意,仿佛能触摸得到,她吃惊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吻带着痛意压下来,他的人也覆到她身上,火热气息在被底掀出狂澜,她更加吃惊了,用力扭过脸,喉中发出间断的抗议,“麦子……不要逼我……” 这是命运的安排? 没有放手,只是轻缓了动作,仍搂抱的紧紧,好久,他们再没有交谈,就那样搂抱着沉沉睡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幽暗里醒来,在他怀里,温暖而舒适,他侧躺,下巴搁在她肩上,脸贴着她的颈窝,她动了一下,这才发觉他的手还横在她的腰上,她抓住他的手想要挪开,他手一动,更紧地搂过她,口中发出清楚低语,“我的!” 有点好笑,这么霸道的口气,说得跟真的似的,她怎么就成他的了? 这个男人,他以为用蛮不讲理的方式,她就会低声下气了,转头,他仍闭着眼睛,“麦亦维,你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低沉语调,却象在负气,他仍闭着眼睛,甚至故意将腿压到她腿上,他的手臂也依然紧紧捆着她。 深吸口气,停一会,很无力的,“麦子,我难受――” 猛然睁开眼睛,伏身俯看向她,满脸紧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不用了,现在好了!”摆脱了他的束缚,她浑身顿时轻松,舒服地闭上眼睛。 “你……骗我?”他迟疑。 “没有,刚刚是真的不舒服,你困得我喘不上气!”睁开眼睛,很坦然地看他。 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微微不快的情绪,被下睡衣歪斜,露出一截右肩,幽暗光线里明净地白晰,她仰躺在他面前,柔顺短发散在枕上,妩媚眼眸静静望着他,心轻轻颤动,喜欢,很喜欢,在她面前,哪怕卑躬屈膝,哪怕心痛如焚,也一样喜欢! 如果,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喜欢下去,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还是说,命运还会有别样的安排?…… 她是个谜。这一趟远行,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了解,谁知竟让他看到一个小小的惊心动魄,那一刻的感觉,象是掉进了一个深深的陷阱,那样令他恐慌和无措,然而,他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是怎么回事? 她这样隐匿自己的过去,她到底想做什么?那被深藏搁置了的流年里,他们曾有过怎样的纠结?为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 俊美的脸,温柔的眼,健美的身形,完美的组合,麦子,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她一再地提醒和拒绝,,他的柔和,他的任性,还有一直隐忍的霸道……其实,心里也是喜欢他的,不是吗?只是,只是因为知道这是一份得不到,所以才会气恼,冷落…… 却又贪恋,贪恋他给予的这份温暖,可以依靠的安全,不用自己担当风雨,只一味的享受,好象曾经,那一段高高在上的少年时光……然而,又能维持多久,仍是一份偷来的幸福,韦国庆,她才是他的未来,自己算什么? “生气吗?”耳边传来他小心的问,还有小心贴近的身体,隔了薄薄衣衫再次慰贴到一起,滚烫的手掌抚过来,热切的温度让心震颤,也让心疼痛,他为什么要这样体贴?自己又为什么生出卑微?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还是想知道,看他。 “……回家了!” 眼中浮起怀疑,回家?骗谁?真要回家了麦亦嵘会不知道,那么紧张地跑来质问她?“那你大哥会不知道?” “没让他知道!” “那他现在知道你回来了?” “应该知道了吧,我大哥……吓着你了?”他的手慢慢绕到她背上,轻轻地上下,微微地力度,很舒服! 闭上眼睛享受,一面回他,“是!” “我大哥总是很严肃,但他不是坏人,等熟悉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安慰让她睁开眼睛,奇怪地看他,熟悉?他在开玩笑吧?她的未来里还会有熟悉他家人的过程吗?那个巴不得她立马消失的他的大哥! 痴人说梦,他还没醒吧! 两个人的快活? “说,你有没有担心我?”他忽然将她拉到怀里,一手环抱着她,另一手依然在她背上轻抚,只是范围渐渐延伸,至腰,至臀,至腿,轻轻抚摸如挑逗,激出一阵不安的心动,她禁不住深吸口气,扭动了一下身体,他感觉到,发出轻笑声,一面催促,“快说!” “有!”老实承认,迷乱时刻,又听到问,“还有呢?” 还有?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她愣怔,思绪一时中断一时连续,他身上不断散发的热能,让原本就不太正常的体温愈加升高,不能自持,亦不能作主,在他的带领下,头有些晕,模糊地想,还有什么? “……想你!” 应该是说对了吧,他的人更加热烈了,轻轻地吻带着极力的控制压下来,而他的手被热情支配,象有了自主的生命,游走在她身上,他象蓄势待发的火山…… 喘息,不能喘息,激烈…… “不要瞒我,不管什么……”近乎呢喃的话语,在最亲密的时刻响在了耳边,虚飘于快乐之上的心突然一沉,清醒,象睛好天气突遭暴雨来袭,不要瞒他,不管什么? 怎么可能,她身后那么多阴暗,怎么可能不瞒他? 不否认,他有着良好的修养,在她病重期间,除了那次酒后失语,再无任何冒犯,处处迁就了她,哪怕她故意的恶意作为,他也宽容不计,他的眼神,从愧疚到小心再到温情,再到现在的炽热,怎么能无动于衷? 可还是,不可能! 现实,她必须要清醒,因为只有清醒,她才能看清现实,即便是现在,他和她如此亲密,甚至可以说两情相悦,但,这,是爱吗? 应该不是!彼此并不了解的两个人,纵情,只是纵情!只是一次纵情的游戏,无关心灵,更不是爱情,成人间的一次游戏…… “咝――”她的失神,换来他恶意地咬弄,被咬痛的唇随即又被他轻轻含住,“别开小差,这是两个人的快活……” 失笑,两个人的快活! 是,确实,两个人的快活,只是这样的快活之后,还可以剩下什么? “麦子,我头疼……” 很轻的一句,却刹那间平息掉所有热情,虽然轻喘仍在。 他用最快时间取来药和水,她吞下药,闭着眼睛躺回去,不想再看到他,只觉得心底难过一层深过一层。 屋里静寂,唯有呼吸相闻! 保密电话突然响起,一直响,她睁开眼睛,看到他仍俯身在她上方,满眼沉痛地看着她,她示意他接电话,他停一下,才伸手拿起,“喂……大哥……好!” 寥寥几句,他放下电话,重躺下来拥住她,“好些没有?是大哥,叫我晚上一起吃饭!” “准备挨批吧!”想到麦亦嵘,就想到风暴将来。 “没那么严重,大哥最疼我,最多说我两句,对了,要不一起去!”他说话间,抓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热烫的胸膛,宽厚有力,她抚摸的手却微带涩意,脸上也烫得厉害,心跳快快间,恍惚听到他说一起去? 顿时被吓醒,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想害死她吗?他们俩一起去到麦亦嵘跟前,那他还不当场灭了她,他处处防着她,提醒她,诱惑她,不就是怕她缠上他弟弟吗?何必惹事,这个下午已经够乱的了,难道还不够?“我不去!”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还没有正式和大哥见过面呢,再歇会儿,就起来吧,就这么定了,晚上一起去!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她张嘴,可她哪能说得出话,他抢先一秒堵住她的嘴…… 他那么积极地替她做准备,改良燕尾服款式的白色小西装,内搭暗紫色丝质衫,纤细腰身很好的显出来,黑色牛仔裤,麂皮面高跟短靴,时尚又低调。 他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白衬衣,结了条别致的暗紫色领带,张扬出一股子柔美气息,和她的装扮很合。 搞得象见家长,她看向他,强硬起来,他竟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她稍有反抗,他的“甜蜜惩罚”便不分时间地点追过来,刚刚在外面,当着老张师傅的面,她再次重申不想去,外人面前,他一向是有礼有节的,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毫无顾忌地当场抓住她,直接咬向她的唇,老张师傅那一脸的惊讶…… 真想撞墙,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一向很理智吗? 电话又响,他接起,只听了一句,就露出笑容,连连说好,放下电话,他转头,一脸欣慰看着她笑,“我大哥让你也去呢,这回放心了吧!” 什么意思?鸿门宴? 居然买这个 爱恨间,有时复杂,有时简单! 车子行驶在傍晚的街道上,暮色初临,路灯已经点亮,苏若锦透过车窗看着夜景,心情微微地有些忐忑不安。 “等我一下!” 车忽然停下,他下车,她看着他走进一家药店,很莫名。 等的时间不是很长,他很快回来,上车,扔了个药盒给她,“收好了,别让人看到!” “嗨,老二,干嘛呢?”话刚说完,车窗上一响,扭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慕少杰? 暗暗叫苦,怎么偏偏碰到他?车窗滑下,不动声色,“有事?” “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他笑,眼睛看向车里,“哟,妹妹,好久不见啊!” “老大找我吃饭!”他笑着回他。 “是不是啊,老大回来了,那我也去,好长时间没见,怪想的,你别想撵我走啊,我今天去定了!”车门一开一关,他已经坐到后座上了。 正想撵他,忽然又听他问,“刚刚买药了,谁病了?” “她有点感冒!”吓一跳,这小子居然看到他进医店了。 “感冒啊,呵呵,吃不吃药都是一星期,老二,开车呀,愣着干嘛,别让老大等急了,会骂人的!”反客为主,麦亦维咬牙,没办法,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丝毫不怕给别人添麻烦! 车子重新上路,慕少杰又说又笑,两人偶尔应合一声,苏若锦一边独自郁闷,谁感冒了,真感冒了有吃“毓婷”的吗?居然想到买这个,真…… 车子开到一处深巷,一家四合院外停下,巷内安静,深深长长,古色古香的老城区,苏若锦一眼看到了韦进峰,他一身休闲靠在一幢朱红廊柱上,身后小小门楼,青砖灰瓦,飞檐如翅,两只红色灯笼各挂檐端一角,红红光晕里映出一个漂亮的“谭”字。 “哟,那不是小峰吗?这可是好地方,都来了谁呀?”慕少杰大乐,一面开门下车,还很绅士地替苏若锦拉开车门。 三人同行,麦亦维拉着她的手,韦进峰早看到他们了,人却没动,只是等他们走到跟前,眼睛才错过那双相牵的手,看向慕少杰,“怎么把你老人家给惊动了,是一起的吗?” “一个车上下来的还不是一起,你小子跟我这么见外,想找抽了是吧?” “是!想得很,不行吃完咱找个场子练练去,谁抽谁还不一定呢!” “行,就这么定了!老二那天练架的地方就不错,一会儿一同去!” “行啊!到时可别跑啊……” 一边斗嘴,一边看向麦亦维,眼神疑惑,他练架?为什么事? 进门,不算很大的院子,三面厢房,不大的草坪上种了各色花草,几棵高大树木亭立两边,树下有石桌石凳,收拾得很干净。 来到正中厢房外,韦进峰突然伸手搭上苏若锦的肩,一边拉开麦亦维,耳边一句低语,“国庆也来了,你还是先进吧!” 无欢的私房宴 麦亦维一愣,还未等说话,挂着的布帘已经从里面掀开了,微笑的女人谦卑相迎,慕少杰带头进去,他只得跟后,韦进峰拉着苏若锦最后进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很柔和的明亮光线,照亮了屋内,很大的房间,布置得幽深宁静,垂挂两分的长长明黄色帷幕,倚墙而立的紫檀屏风,正堂上高悬的字画,还有一角挂着的鸟笼,对开的木制窗棂,雕花考究的桌椅,温润的檀香,门栏上轻轻的一步,就进到了另一时空,真切的,属于大清王朝的奢华和古雅! 圆桌边坐了三人,麦亦嵘韦国庆还有雷海,看到他们进来,三人先后站起来。 “麦老大,雷三也在啊,我可是不请自来的,知道你吃饭肯定是好地方,你可别闲我烦啊!”慕少杰进门就喊上了,颇有几分自知之明,眼睛一转,看到韦国庆,又转成惊讶,“咦,这不是国庆吗?你怎么也来了,几年不见,这可是越长越漂亮了!” “慕三哥!”韦国庆一身混色短裙装,俏丽得精神。 “慕少,好久不见!”雷三笑应,一身休闲,几分懒散。 “怎么你们会碰到一起,那么巧,行了,都坐吧,自己人客气什么!”麦亦嵘一身灰色西服,西服里面是浅色衬衣,淡淡的灰,里外深浅不同,再配一条银灰色领带,不显繁复,倒很衬他的人,极致的帅气,带着威严。 “大哥!国庆也来了!”眼前皆是熟人,麦亦维也有些意外,只是目光转动间,很快自然,冲雷三点头,然后含笑招呼韦国庆。 “苏小姐,又见面了,听说你和国庆也曾见过?” 一同落座,七个人围着红色漆面的圆桌,麦亦嵘居中,她在他左边,韦国庆在他右边,韦进峰坐在了她边上,麦子坐在韦国庆边上,再下去是雷海和慕少杰,很热闹的场面,主次分明。含笑的女人送上清茶,碧绿茶水注满细腻的瓷杯,清亮色泽,温和香气,很怡人。 听到问话,苏若锦抬头,对面的目光温和,她也微微笑,“是,见过!” 麦亦嵘一笑,点头,“那就好,大家不会拘束了,苏小姐喜欢什么口味?” “她身体刚好,还是以清淡为主!”麦亦维接口替她说着,韦国庆抬头,看向他的眼神颇有些意外。 慕少杰端起茶杯,环视了一下几人,眼神中滑过一丝讶异,静静喝一口茶,没说话,韦进峰也喝了一口,雷海静坐,看着。 “国庆,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苏小姐,小维只怕要受很多苦,今天大家聚一下,也算替麦家感谢苏小姐了,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又来了,故意把她抬得高高,其实还是想让她尽快走人! “小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韦国庆眼中透着疑惑,问出的话更让苏若锦不解,不动声色地看向麦亦嵘,却听到雷海边上淡淡说道,“年前,老二差点被车撞,多亏苏小姐推开了他,自己却被车撞到!” “这么大事,没听阿姨说起呀?”韦国庆更惊讶了,慕少杰看她一眼,眼中并无惊讶。 “我把事情压下了,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麦亦嵘无奈,只得开口解释,如果是别人问出这样问题,他可以不回答,可是国庆,她是他未来的弟媳,为了小维,他不想让她心里存下不明的困扰。 低头,喝茶,手微抖,苏若锦心中愤懑之极,她差点送了命,却没几个人知道,维护的是谁?当然不会是她,如果她不幸死了,这些人会怎么做?会不会有座墓碑给她? 清冷中的惊险 “苏小姐,委曲你了,家父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所以隐瞒了这事,你别多心,你该得的一点都不会少!” 是在暗示吗?抬头,所有人都在看她,压下不快,无所谓地一笑,“没关系,我这人命硬,出不了大事的!” “若锦……”低低声音,很熟悉,是麦亦维,他想说什么?这样场合,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 转头,佯装无觉地看向韦进峰,“韦先生,你要的绣屏已经完工了,回头是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来看好再拿回去?” “好了吗?明天我去看看,再说吧!”韦进峰放下茶杯看着她,眼底无波,心头却都明了,这个转折,很急时,亦很有必要! 上菜了,一道道,并非花团锦簇,倒有些家常的味道,咸甜适口,原汁原味,听他们一一品评叫好,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私房菜”! “私房”,仅听这两个字,就已经包含了太多的隐秘,还有诱惑和期待,难怪这地方如此静谥,不象餐馆,只象……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咳咳……”麦亦嵘突然轻咳了两声。 “麦老大,怎么了,不是也有些感冒吧?”慕少风笑问。 “好象有一点,怎么,还有谁感冒了?”麦亦嵘看向他,不在意地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啊!”一指苏若锦,慕少杰又说道,“刚刚老二才给她买了药呢,要不你也吃两片,哎,给大哥拿两片出来了!” 汗都要出来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吃不吃药都是一星期,是药三分毒,还是不吃的好,多喝些热水,抗一抗就过去了!” “是啊,哥,待会多喝些热茶,出身汗就好了!”对面麦亦维也赶紧附和,语气微微地急。 “呵,一点小感冒,哪用得着吃药,小题大做了!”麦亦嵘笑,吃口菜,一双眼睛似随意地扫过苏若锦,冷意,微微! 最道一道是“清汤燕窝”,盛在小汤碗里,切得细细的火腿丝飘在汤面上,汤清如水,略带米黄色,很好看,味道也鲜美,燕窝软滑不碎,喝完,意犹未尽,苏若锦抬头,“我还要一碗!” 众人一愣,这样的美味从来都是没有第二碗的! “给!”麦亦维的汤碗从斜对面送过来,似乎他一直就在等她喝完,然后要他的喝。 她看向他,并无意外,却仍问他,“你为什么不喝?” “你喜欢喝啊!” 他的眼睛看着她,微微地笑,眉眼都舒展开了,灯光辉映,他身后厚重的清式家俱散出暗沉的暖光,映衬着他的脸,更显俊雅,并不介意边上的人都在看着他,见她迟迟不接,他索性起身端着汤碗绕过去,送到她面前放下。 韦国庆的眼睛一直跟着他,起身,绕行,转身,回座,然后她又默默看向苏若锦,苏若锦的眼睛却也在看着她,一边笑着,“他在还债呢,他就是这样,一直逼着我吃,说我得赶紧好起来,不能再这样赖着他了!” 桌上的人都笑了,她却突然想哭,低头,慢慢喝汤! “苏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请教,不知是否赏脸?”雷海忽然插话,客气得过份。 来自绝顶高度的威胁 看他,有些奇怪,她有什么值得他来请教的……啊,对了,是关于当初那块假玉佩的事吧,他还记着呢,当她是行家,所以来请教了?麦子当初也为此专程来问过的,应该也很想知道吧,其实答案很简单,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用不着请教,我也不是什么行家,只不过那块玉,小时候闹不痛快的时候,摔了,这世上自然就不会再有真的了!” 哑然,几乎失神,雷海怔望着她,那样价值连城的东西,她竟随便地闹不痛快的时候摔了,这就完事了,虽然也没指望她会真是鉴玉的行家,可也不能这么伤人啊,那可是千年国宝啊,什么人惯的,让她这样轻狂,慢慢点头,慢慢咬牙叹气,“这样啊,真是可惜了!” 麦亦维静看着她,默然中,一点疑问:那样的宝物,摔了却没惹出事,什么人这样纵容她? “哎,打什么哑谜呢,什么玉佩啊,你俩把我们这几个当傻子呢?”慕少杰一旁听得迷糊,不觉着急起来。 “年前的一点小事,他们几个当时在一块,都没弄清楚,现在清楚了,没事了,吃饭吧!”麦亦嵘很适时地出声,这事他也有耳闻,只是同样地没猜到答案,淡然目光悄无声息射向旁边,她仍在慢慢喝汤,一双修长手,灯下洁白,轻握着青花瓷面的汤匙,漂亮的惊人! “哎,对了,清雅过一段日子回来,大伙一起过来吃饭啊!”慕少杰忽然发出通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噢,清雅要回国了,那高明枫不是也一起回来?”韦进峰笑问。 苏若锦握勺的手突然轻抖了一下,慕清雅,高明枫,好熟悉的名字…… 饭后,几个人都好兴致,一齐去到一座大厦的顶楼,光是上去,就换乘了好几部电梯,最顶层是89层,站在那样高大通透的孤形落地观景玻璃窗边,那是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四面开阔,高楼林立,灯火辽阔,万丈红尘,就这样轻易地踩在了脚下,高绝之地,俯瞰众生,从心底生出一线卑微,天地之间,人,何其渺小! 静静看,心微微跳,太过惊心的高度,有些受不了,后退,撞到一个温热胸口,不自觉地回手抓住,然后回头,顺着衣领上看,看到……麦亦嵘! 转头,明亮空间,只有他们俩,刚刚还在身边说笑的几个人,忽然就不见了,她那么小心怎么还落了单呢? 眼光上扬,璀璨灯下,麦亦嵘沉静,黑亮眼底倒映了灯光,象小小火苗,晶晶地两点亮,虚浮得几乎不真实! 几乎不用费力就压制了她,大手在她衣间一阵搜索,轻易从裤兜里掏出药,看清上面的药名,他冷冷一哼,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低头,看她,那样近,他身上散出淡淡的气息,很阳刚,慢慢透进她的鼻腔。 “答应我的事,如果你做不到,我有很多法子帮你做到!”说完,将药放回她兜里,他转身,离去! 恨!望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象被卷进了激流,丝毫做不到自己的主,只能被外力推动……有情?无情?绝望,一点点扩大,慢慢占据了整颗心,黑夜沉入心底,谁来点一盏引路的灯? “怎么了?”韦进峰的脸映入眼帘,含着戒备看着她,是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吗? “我累了,先回了!”说完转身,听到他清冷声音在后面,“要我送你吗?” “不用!” 此刻起,保持距离,不是同一个阶层,怎么可以走在一起? 黑夜多深沉 (.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昏沉沉一觉,醒来,暗室幽幽,他的气息就在头上,她卧在他怀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动一下,他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声音传来,“醒了,还早,再睡会儿吧!” 很清晰,也很清醒,似乎他并未睡着,只是躺在她身边而已! 闭上眼睛,想再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烦躁地翻个身,他轻轻贴过来,“交给我,我来处理,你别伤心!” 眼泪差一点冲出来,她咬牙强忍,好一会才平息,“别傻了,麦子,没什么可伤心的!” 他发出一声叹息,轻轻搂住她,“若,我说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拥抱得手臂更紧了一些。 屋里太暗,只隐约看到他脸部的模糊轮廓,狠狠心,“曾经被男人包养过,并辗转于许多男人间的人,你敢要吗?” 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震动,不给他时间思考,她继续,“麦子,现实一点吧,你给不了什么的!” “不,给我时间,让我……去说服……” 说服谁?自己?还是家人?如果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去说服家人?心又虚虚地悬浮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过去如此不堪?难怪她可以摔坏一枚古玉还无事,是因为宠爱吧…… 临别前,雷海交给他一个纸袋,里面是关于她的资料,车内草草翻阅,心,从里到外,凉得透彻……是大哥交待他的吧,私下里的调查,全面的无法面对…… 而她刚刚也说得坦白,都是真的吧,不是编造,更不是阴谋,他倒宁愿这是谁的安排,那样他还能有所行动,可是,不是! 不止这些,还有离开的那几天里,他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亲眼看到的…… 心,在疼,一点点,钝钝的,她的过往掀出来,她的阴暗现出来,他想象中的美好便告消失,再也无法立足,如同冬日暖阳下的冰雪,再也保不住那身洁净的白,更如同完整冰面上突然裂开的大片裂痕,很短时间便带来轰然倒蹋的分崩离析,他和她原来一直都是两个世界,从前不相识,现在不可能,将来更是不存在! 曾经一直在想,在等,总以为她伤好之后,就可以牵上她的手,漫漫人生,他要用一生去还她相救的情义,没有勉强,只有喜欢,想和她一同走,走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靓丽之下,却深藏丑陋…… 命运的安排,怎能这般残忍?或者也并不是命运,而是人为…… 无望,孤寂灵魂,好象独自站在了广阔的平原上,天地间一片昏暗的茫茫雨气,寻不到一丝可以借助的明亮…… 说不出来的感觉,被动,几乎让他透不过气,却又很想挣扎…… “不必勉强,麦子,我会尽快离开!”怎会感觉不到,他愈说愈低的声音,带着疏远的气息,还有一份无望的挣扎,是无法接受吗?当然是! 黑暗里,笑得苦涩,那些不堪过去,于她心中是错,于别人眼中,更是不容置疑的错,那就是堕落!可是,做为她,却无法去制止那个制造错误的人,因为那个人,她本身,也是个苦难! 人生短短,一直觉得这样的人生太过残酷,太过突然的转折,让人无从着落,觉得什么都不会再有了,可是,不经意间,却什么都有了,然后却又在转眼间,什么又都没有了! 那就走吧,干脆的,不要纠缠不清,当做了一场繁华梦,醒来,各走各的路,你依旧富贵荣华,我依旧卑微淡然! 再不要相逢!再没有相逢! 令人绝望的空虚和寒冷,紧紧地,同一时间压在了两个人的心底,拂不去,也丢不开…… 你也是来试探的? 一腔郁积中,她竟然又睡了一觉,真是不可思议! 九点了,窗帘拉着的屋里还是灰灰的暗,麦子的位置空了,早就走了吧,也该起来了,晴好的天气不可以就这样浪费掉的,洗漱,换衣,明明心情并不是很好,却偏偏穿了艳丽的裙衫,紫色混合了粉色的细绒长裙,优雅而高贵! 华丽丽地走出来,餐桌边坐下,家佣赶忙端上她的早餐,今天周二,应该是鸡丝面,撇去了浮油的清汤,加几丝青菜,一枚鸡蛋,鲜美的好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周七天,餐餐无重复,这是麦子亲自为她费心订制的营养食谱,配了老张师傅的手艺,没得说! 只是,吃不到几天了,早晚一别,重回到那个有老有小的家中,她还有许多责任要面对,放任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低头吃面,无意间一抬头,对面静静坐了一个人,很安静地看着她,韦进峰?什么时候来的? 瞪着眼睛互看了有一分钟,她才说话,“没见过美女吃面吗?” 他一愣,原本深沉眼神浮出一丝浅浅笑意,缓缓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哦,你做亏心事了?”似真似假的调侃,跟真的一样,然后继续吃面。 一直到吃完,都没听到他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甚至一直不离手的烟都没有拿出来! “找我有事?”奇怪他竟这样有耐心了,可她却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他耗时间,只得先发问。 “你忘了?昨晚说好了今天来看绣好的台屏的!”他的声音几分黯然。 啊,她竟然忘得干净了,起身,“你等会儿!” 回卧室,对镜妆扮,要走了,怎么也得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不是? 拿上手机装进包里,出来,“走吧?” “去哪儿?”他眼中闪动惊艳,却问得奇怪。 “当然去店里了,后期制作都在那边,总不能让你捧块绣面回去吧!” 坐上他的银色宾利,豪华舒适,让人顿生富贵之感,迷人乐音从极致的音盒里袅袅飘出,一首经典,又是《斯卡布罗集市》,不是唱的,仅口哨吹奏,略显单调的清亮哨声,忧伤而缠绵,一点点撩拨着人心,散去所有浮华,只想沉默! 车很快到酒店,进大堂,上电梯,找到小菲,一同看到制作好的精美台屏,暗色底座,镂空的花格,极有格调。 收费,包装,离开,一桩强留的生意就此结束!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终于忍不住了,韦进峰转头问她,这一路的静默,让他想抓狂,他们也曾有过和谐相处的开心,不是吗? “什么?”她似乎在想什么,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很快释然,“啊,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希望还能再次合作!” 他嘴角明显地抽搐了几下,咬牙,转头,眼睛盯着前方路面,一直开,开上高速,快得惊人,她看向他,抽什么疯呢,开这样快,不想活了? 呼一声响,又停下了,急速的煞车让她差点飞起来撞到前面挡风玻璃上,深深喘息着转过头,怒视! “若锦,我知道你委曲,有什么你说出来吧,别装好不好?我这人什么都能忍,就是受不了别人跟我装,特别是你,实在不行你骂我几句也行啊!”这话几乎是带着恳求说出来的。 眼光一点点柔和,她深吸口气,静寂之下,忽然听到吉他轻轻的弹奏,而后一个低沉男声,轻轻吟唱: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再问,我是否还认真?……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这一章用心送给yw1966888,感谢你的鲜花和一路相随的真诚!【】 零落在街头的留恋 《转眼云烟》零落在街头的留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对幸福的放手 小小的细微的幸福,毫无预知地闯进来,可是,留不住,只得放手…… 全力推开,推得远远,然后离开,离开这个有他的城市,回到自己的城市,没有了他,回忆也就会淡然,不会痛,不会伤,不会流泪,也不会思念,情意,还是不要拉长的好,它会缠绕,让人无力,让人窒息…… 苦涩沉重,压弯了嘴角,却绽出一朵笑,后视镜里,看得分明…… 绿灯亮,车辆如水向前流动,缓缓将他退出她的视线! 临水的窗,可以看到碧绿的湖,很洁净的一间屋,象进了谁门家的客房,习惯了,跟着他们吃饭,是从来不会去大酒店,或大餐馆的,都是这样私密的地方,普通人想都想不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几样家常菜,做得漂亮,吃着更舒服,她不客气地大吃起来,他偶尔动动筷子,更多时候是看她,审视的目光,是在猜测吧? “好吃吗?” “好吃!你也吃呀!”给他挟块红烧土鸡,他笑得象要哭,放下筷子,“你饶了我吧,若锦,我真受不了你了!” “你想知道什么?”她也有些不耐烦了,停下筷子看着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就冲你刚刚看他的眼神,你舍得走?”韦进峰定定地看着她,一语直白,与其被她带着打太极,还不如他直截了当! “呵,他确实好看啊,” 她语气幽幽,回味般看向窗外,明净湖面波澜不起,倒映着天上洁白云朵,一层金色阳光均匀铺洒,这世界,永远不会为谁改变,“再说看他的人也多了,不止我一个,相处这么久,临走前多看两眼也是正常,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苏若锦,别再装了,行吗?”他几乎咬牙切齿,定定的眼神都变得凶狠。 静默,她看着他,清透的眼睛慢慢沉静,忽然一笑,“韦进峰,你想看到什么?我在你面前痛哭流涕?还是茶饭不思?我做不来那些!我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即便现在走得很近,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所以有些事,你们真的不必费心,我没那么傻!” 慢慢转变的眼神,深沉中带一点窘迫,“若锦,不是那样的……” “是不是都没关系,我就要走了,这是最后一次一起吃饭,高兴点吧!”打断他,她反过来劝他,象要离去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吸气,再吐气,他又问,“如果他不放你走呢?” “非亲非故,他为什么不放我走?难不成他也要我替他绣一幅?”她好笑地说着,扯出过往里他的无赖,然后慢慢收起笑容,一双星眸沉静如潭,“我肯定会走的,我也受够这里了!” 电话忽然响了,两人一同静下,她看向电话,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才接了,接听过程中,她很少说话,只是听着对方说,只是那眼神在一点点转变,转变…… “怎么了?谁的电话?”她眼中近乎冷酷的沉静,让韦进峰生出疑团。 “一个朋友,出了点不痛快,想让我回去帮忙。” “这么巧,正好你明天就回了!” “是啊,真是巧了……”她脸上露出笑容,眼中却更添冷然。 吃完饭,他送她回去,她去到书房,呆坐了一会儿,然后上网给自己预定了一张机票! 很烦躁,又要去收拾烂摊子了,那个令她痛着恨着的无耻女人,怪不得这么久没消息,原来被抓去戒毒所了,居然又吸上毒了,恨意在心底堆积如山,她居然要她去看她,她为什么要去看她,真是耻辱! 可她还是得去看她,一辈子的负累,她已经背上了,只要她和她活着,这事就没完,那就去吧,她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过再多忍一次而已! 【】这一章用心送给风筝2007,感谢你的荷包,感谢你的支持,人生有缘,人生有幸,在于真正赏识的朋友!握手!【】 寄身酒色间的“达摩” 回房收拾,屋里站着看看,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来得匆忙,又因为不过几天行程,所认并没带多少衣物,现在所穿的,多半是他给买的,穿过的带走,没穿过的放着,简单收一下,也不过还是一个箱子,一个包,叠那条黑色牛仔裤时,“毓婷”掉出来…… 好笑地看着,什么都不曾发生,要它做什么? 然而却又是那样的失落,默然来到阳台,看着漂亮鱼池,“麦子”和“若若”游得正欢,这样精致的地方,住着这样平凡的鱼,看上去突然就觉得不协调了,或者她走之后,它们就会被丢掉吧,再换上那些长相怪异的价格不菲,会吗? 可是,她是不可能将它们带走的…… 摇摇头,各自保平安吧,谁也替不了谁的劫! 有些无绪,茫茫然间不知该做什么,想一想,给小菲打了个电话,走了总要道个别的,这么久了,也算是个朋友了,果然听到她在电话里面大呼小叫,象是很诧异,不停地问了许多她无可解释的问题,关于他的,她的,还有他和她的…… 好容易应付完这个话唠,脑子空得发闷,挂了电话,直接就进了浴室,鬼使神差地一阵乱翻,最后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找到麦子的手动刮胡刀,薄薄刀片轻划过雪白肌肤,一条又一条,当丝丝红线慢慢在灯下显出清晰,刺刺的痛意里,这才回过神来…… 又开始了吗,闭上眼睛,静静体味疼痛,每一次,当压力太大,大到让她透不过气的时候,她就会用这种极端方式,去释放…… 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看到,她面向苦痛时挥刀相向的惨烈! 她无法控制现实,也无法改变现实,更不能摆脱现实,她只能一面积极地对抗现实,一面消极地麻痹自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夜无梦,醒来有些无精打采。 吃早餐时,韦进峰又来了,她看着他,微微地笑,她有那么可怕么?让他这么费心,不辞辛苦地天天陪同,今天要去哪儿呢? 依然装扮得靓丽,然后坐上他的豪车,一路开出去,所到之处皆侧目,场面很是壮面,哪里热闹去哪里,在他面前彻底放下,就是吃喝玩乐! 一直折腾到快午夜,从灯红酒绿明亮晃眼的酒吧里走出来,喧嚣音乐仍在耳边回旋,酒吧里不过待了几个钟头,他坐着喝酒,她却很快混熟了一帮男人,不分老幼都围着她,那场面真叫热闹,大家疯了一样地玩闹,猜枚,划拳,喝酒,跳舞,大笑…… “美女,我叫阿摩!”一个满头碎卷发,满脸络腮胡,个子不高的男人,在喧嚣乐音中一边扭动,一边向她大喊。 她漫不经心地笑望着他,灯影闪烁,人脸时明时暗,看得不是很分明,却明显感觉到一种熟悉,真的熟悉,总象在哪见过这个人似的。 男人见她发愣,得意一笑,“是不是看我很熟悉?” 被他一口猜中,她很意外地点下头,男人露出更得意的笑,大拇指冲自己一点,语态激昂,“人都说我长得象达摩!” 极尽夸张声调,还有确实象极的样貌,实在忍不住不笑,周边听到的人也同时笑起来,笑声响亮,几乎要盖过音乐,惹得周边其他人都看过来。 韦进峰一直笑看她玩闹,对一众人等皆不屑,极至听到那一句,却也忍不住地笑起来。 喜欢他的直爽,还有那么股子不沾虚假的豪气,她很快和阿摩打成一片,带着那帮子色迷迷的男人们,把能想得出来的花样都玩了,玩得疯,更笑得媚,酒杯满了空,空了又满,不断地喝…… 等走出来时,夜风吹拂,韦进峰摇摇头,微微地有些晕。 她倒还清醒,边走边扭头看韦进峰,他醉眼迷离似很厉害,她冲他喊,“哎,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哈哈笑,长胳膊搭上她的肩,头碰着她的,说,“……又没人管你……明天……睡一天好了!” 使劲揉搓着他的发,拖拖拉拉地一同走到车边,韦进峰吐着酒气拉开后门,慢慢歪进去,口中含糊不清,“……酒驾啊……我可不能……被警察叔叔抓去……当典型!” 看着他,她笑得浑身打颤,利索关门,开门,坐上驾驶位,豪气冲天,“我不怕,我来开!” 好久没摸车了,先是蛇行了一段,然后才慢慢开平稳了,一路平安地停到小区外,他瘫软地歪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睛看她。 “明天,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来送我啊!”笑盈盈地说完,她下车了,步履微带飘浮,夜风吹起她的短发,象跳跃的小精灵,很妩媚! 冷眼旁观下的沉思 坐在车里,一直看她进去,消失,韦进峰才慢慢坐直身子,点一支烟,一点红光闪亮地黑暗中,默默吞吐的烟雾,笼罩了小小空间,也笼罩了时刻防范的心,她真的要走了?如此平淡地离去?…… 那样疯野的性子,喝酒划拳,看着爽朗,好象场面上混久了的女人,灯红酒绿下似乎是现出了真面目,直让他觉得陌生,然而却又象在意料之中,她就该是这样的人吧,一直以来的乖巧和清纯,根本就是装来骗人的。 他对她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在刚开始时,觉得她所表现出来的的贞静和防备,多少带点与众不同,现代繁华都市,有的是故作姿态表演矜持的女人,更有张牙舞爪往男人身上硬贴的女人,小三之所以盛行,并不都是男人的错,出轨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是挑不起战争的。 她这一点小小戒心,让他感觉有趣,当然她的美貌也确实是挺招人喜欢的,所以他愿意和她玩,没事时逗逗她,想她无非是想引起他更多的兴趣,才故意这样做的吧! 一来二去,带着她一同吃吃喝喝,看她渐渐对他露出笑容,特别是当他替她收下老二转送的礼品时,她更是笑得开心,那时他就在想,也许要不了几天,她就会和别的女人一样对他开口要东要西了。 然而事发突然,突然到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她竟然救了老二,从她被送进医院之后,他就被迫放手了,因为老二看护得紧,医院里不让看望也就算了,回到家里更是谢绝了所有人的看望,一个人照料着她,说她不喜欢外人打扰,当时只道他是感激,对那丫头的救命之恩耿耿于怀,也是,这样的事,谁碰到都会感恩不尽的,那得受多大的罪啊! 去上海出差,顺带散散心,晚上外滩上闲逛,碰到一个隐在灯光暗处,直冲自己抛媚眼的时尚少妇,有点好笑,倚在树下抽烟就是不去看她,谁知道,色狂人胆大,那女人竟直接过来调戏他了。 一张烟熏脸现在明亮灯下,看不出真面貌,象从画里飘出的怨灵。 直接转身走人,女人竟拉着他不放,嗲声嗲气的嗓音惹得他直恶心,拉扯间一个不小心,差点让车给碰上,再回头,那女人早吓得落荒而逃了,他憋着一口气回了家,第二天腿疼,这才看到虽然只是一点小擦伤,却也青紫了好大一块,时不时地碰到就惹出疼,瘸着腿自己去了医院,出来时很郁闷。 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是说不出原因的烦闷,偶尔和雷海通个话也是心不在焉,有时想找铁涛疯一把,可那家伙在忙老爷子做寿的事,没空理他,后来家里来电说国庆回来了,他才有些高兴起来。 除夕夜一家人一同去到老二家,又见到他,本应是毫无芥蒂的,可是当着国庆的面,他说起话来却那般不自在了,还有阿姨的打趣,明明是小时候大人们说惯了的玩笑话,当然也是真心希望的事,可是,他的不自在更明显了,那时才觉得真的有点不对劲了,然而,似乎再多提醒已经不起作用了。 隐隐地为国庆担心,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能看她不幸福? 于是,刻意走到他跟前去提醒,还有她跟前的试探,他忧心忡忡,可她却没心没肺,只知道玩乐。 一同欢娱笑闹,却总感觉那么股子卑劣,特别当她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总觉得不对,象是被她看穿了,他的自私和虚伪! 是为了妹妹,还有小维,两个借口都很不错,可是,为什么会不安? 老大是对的,她必须离去,这样,所有人的烦恼才会消除,然而,她怎么能这样冷静,冷静的,让他感到失落,行走于风尘的女人,不都是贪婪而自私的吗?她凭什么傲慢?她的过去,那么一段成长岁月,哪怕廉价,她也不在乎吗?面对老二的挽留,她也能做到毫不在意吗? 开门下车,再开门,坐进驾驶座,慢慢发动车子,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在当下是找不出理由的,那就等着吧,时间自会给出一切答案。 车向前无声滑行,溶入无尽黑夜。 黑夜无尽…… 破碎的两颗心 “你喝酒了?”并无惊异地问,很冷静的声线。 歪倒沙发上,朦胧眼中印入模糊的脸,麦子?眯起眼睛,好半天终于看清楚真的是他,她才呵呵地笑了,“你……你回来了?昨天我看到你了,你在陪韦国庆买花,我坐在韦进峰的……车上,今天我们又出去玩了一整天,因为明天我要走了,什么都弄好了,就等你回来告诉一声了……” 星眸微合,酒气迷离,熏熏醉意下愈显娇艳的脸,那脸上溢着笑容,似乎她真的非常开心,开心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深深叹息,望着她,心疼得直发颤,却静默无语。 两天一夜,他象走投无路的疯子,在自己一个人的战场上,和自己拼,如果他能将自己拼赢,那么他就有胆量带上她去和一切拼了,可是,恰在此时,那一纸亲子签定的检验报告送到了面前,他看着它,知道自己再找不到任何能够原谅的理由了,束手,灰心,绝望…… 这样无路可走的爱情!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烦乱之际,国庆来电话,好吧,陪她,逛街,购物,买花,吃饭,看电影,一样样做起来,原来也并不难,一直到送她回家,他独自去到赵阿姨那里。 静夜无声,月光斜斜照进来,明亮光线将所有不甘惊醒,痛入心肺,为自己,为她,为那个不明不白存在着的小人儿…… 辗转不眠,至天明才迷糊睡去,直到中午醒来,赵阿姨给煮了莲子粥,吃完,他开车回来。 躲不是办法,避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回来的,一路回转,车内安静的让人难受,随手打开车载电台,音乐台的情歌唱响,爱断离伤,听得人越增悲凉,换到交通台,车祸,拥堵……简洁报导,如奔腾流水,又象简笔画,淡淡摹画出城市的影像,模糊又立体! 脑中想起过去数月,同室相处的和谐,相互拌嘴的甜蜜,全都是假的? 她带着谜团走近他,然后又抛下谜团离开他,她象丢入水中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后,便归于安宁,而他却就此不再安宁! 一阵惊悸,然后恨得咬牙,有什么法子,能让她说出全部? 目光回到现实的她身上,或者他现在直接摇醒她,直接发出质问,她会说出他想知道的吗? 不会,她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她那脾气,他很清楚,难道就让她这么离开?可恨他隐藏的心事,竟然不能找个人来商量…… 匆匆赶回来,却不见她的踪影,只看到收拾好的行李,静静放在窗下,家佣告诉他,这两天韦先生都过来,两人都是一起出去的…… 是吗?坐到沙发上,已经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失望了,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痴狂着,谁知道人家自有玩会,玩得高兴着呢,静静地等,明知道打一个电话,也可以将她找回来,可是,不想,想看她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 午夜,回来了,醉了,却仍记得告诉他,她的决定! 很干脆,比他强多了,他的苦苦挣扎和强要挽留,在她面前,竟是毫无价值,还隐约透出几分可笑,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她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不得不佩服,她这份潇洒的姿态! 不得不伤感,原来在她眼里,自己也是不可信! 还需要说什么吗?或者,什么都不说才是正确,大哥说的对,不同阶层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勉强的结果,是痛人痛已!更何况,她什么都不同他说,什么事都瞒着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算了吧,她既然主意已定,他又何必再去惹事,就算要战斗,也是两个人的事,他一个人,闹什么?在他面前,她一直自若如无事,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几时? 偎在沙发一角,她沉沉睡去,漂亮衣裙被压出深深的皱褶,失却了笑意的脸上,平和,安静,美丽…… 偌大的客厅,安静的象没有人,上前抱起她,送到那张遗落了太多欢笑的床上,她微微地睁开眼,迷离目光看看他,又合上,嘴里轻唤了一声,“麦子……” 柔软,温顺,不再有抵触,浓浓的依恋,他闭上眼睛,很无奈,即便下定了决心,即便努力做到狠心,却依然敌不过,她轻轻一声唤! 做为一个男人,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他怎么就做不到象大哥那样,什么事都能拿得起,放得下! 明天,明天,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让她走吧,然后,她必将再回转来找他,到那时,他自然会知道一切! 转身,缓缓退出,房门轻轻合上,犹自不舍的目光渐转寒凉…… 轻轻睁开眼睛,屋里黑暗,离去的声响渐远,紧闭的房门也再没有开启,拥紧被子,轻轻笑,却听到泪水轻轻隐入枕畔的寂然声响,伤心吗?有一点,原来,她心里也是存着希冀的,只是,不敢触动! 而现在,没有一句话,只是一个转身! 放弃?是吗?这就是他所谓的处理方式! 真的,是个说了不算的男人,原来,并不是她多心,而是这世上,值得相信的男人,真的太少! 深深吸气,深深吐气,擦去颊边软弱的羁绊,一点冰凉,沁湿了手指,不怕,不怕,这样的人生,这样的男人! 人生漫长,她还有时间,相信世间还有爱,只是还没有到来…… 睡吧,睡吧,明天,一切烦乱,都将远离…… 咫尺原来真是天涯 清晨的阳光,透过弧形玻璃窗,大片地照进屋,一片明亮。 对镜,将本来就柔顺的短发,梳理得更加柔顺,美丽妆容,遮盖了一夜的憔悴,斜格的修身短毛衫,米色长裤,黑色高跟鞋,精神又漂亮,仔细收拾了随身的钱包,看着那张金色银行卡,五十万,真的不少,可以帮她解决很多事,也算不亏了! 这世上,有什么可以让心理快速平衡? 答曰:钱! 轻轻敲门声,她回头,他推门而进,细格衬衣外套一件剪裁合身的黑西服,深灰色长裤,一双棕色乐活鞋,干净利落的着装,更显冷静,几天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对面! “出来吃早餐吧,吃完了,我们去医院再复查一次!”他静静站着对她说话,象对待客人。 “好!”她答应着,向外走去,绕过他。 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安静的早餐,从前种种快乐,象被什么生生隔断,只余下生硬的冷。 饭后,去到医院,仍是熟悉的老医生,带着年轻的医生和护士,微笑地给她检查,做这个,做那个,全方位的检查,她微笑着配合,好长时间才结束,然后,再跟他一同离开。 “我们……吃完中饭再回去吧!” “好!” 居然是那天和韦进峰一同吃饭的地方,坐在桌边,看向窗外,湖面仍是平铺了一层金光的碧绿,两边是葱郁的树木,很开阔,风吹过,湖面微起皱褶,象人心,偶有波动,却并不影响什么。 “什么时候走?”他在对面问。 “下午四点!”她转头答着。 看看表,十一点十分,深深吸口气,再微笑抬头,“那得快点吃了!” “好!” 饭菜上来,她真的快快地吃起来,一直到吃完,放下筷子,她才抬头,慢慢喝一口茶水,看到他面前饭菜基本没动。 见她不再吃了,他放下手中筷子,“吃好了,那我们走吧!” “好!” 小区停车处,看到韦进峰的车,电梯一路上去,进家,他坐在沙发上,见他们一同走进来,他没说话,只是看着。 进屋拿了行李出来,全都丢给韦进峰,老张师傅和家佣都站出来,她笑着跟他们道别,他们也笑说,一路顺风,然后,韦进峰提着行李先出去了,她随后跟出去,他们跟在后面送她,进到电梯,跟他们挥手,电梯一直下去,直到坐到车里,车子开上路,她才松口气,胸口却莫名觉得堵塞! 她这才想起,她没有跟他道别,而他也没有跟她道别,甚至都没有出来送她! 一点点远离市区,终于到了机场,人声鼎沸,来自世界各地的脸孔,混杂交错,耳边充斥着人声车声,烦乱得想尖叫。 韦进峰带着她来到贵宾通道,她顿时耳根清净。 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背包,她笑看着他。 “到了,打个电话过来,报个平安!”他也看着她,似笑非笑。 “好!” 今天她说了多少个“好”字了,真奇怪,好象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只有这一个字连连地从嘴里蹦出来,都不用思考的! 韦进峰走了,她才慢慢坐下来,感觉木然,象卸下了沉重面具般地迟钝着,静静坐着,直到前往昆明的乘客开始登机,她才惊觉。 是的,她现在还不能回家,她得先去趟昆明,去那里处理一些事,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里,提到了一个人,所以她必须去。 花香冲淡了烦恼 下了飞机,天色已晚,来到预定好的震庄宾馆,由外入内,夜晚朦胧,只觉得花草树木葱葱郁郁,象个环境优美的公园。 及至步入大厅,回廊之上,琥珀色地板搭配了淡黄花纹的墙体,显出非凡的优雅气势,墙上装饰了大幅的油画,墙角边摆放着复古大花瓶,久远时光里留下的浓浓怀旧艺术气息,顿时感受的真切,装饰于墙体上的镂空雕花墙灯,和深褐色大门协调搭配,显出庄重之美。 拿着房卡进房,很好的商务套房,这家宾馆位于昆明市中心,很方便外出,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选定住这里的,案上摆放着鲜花,果盘里放着水果,洁净整齐,仅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地方。 倒杯水坐下,隔窗欣赏一下渐近黄昏的风景,然后拉开包想先吃点药,结果翻半天也没找着药,这才想起,她将药全放到一个化妆包里,怕临走时忘了,特意收在床头茶几上了,这下好,忘得更彻底,居然一点药都没带,怎么办?那可全是进口的药品,外面根本就买不到的。 懊丧之极,几乎想狠狠喊叫一通来发泄,看着窗外,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麦子,让他帮她寄过来?可又怕他多心以为她是故意丢下的? 或者,不用吃药也可以慢慢好的,丢下烦乱,几口喝下水,加了件外套走出来,这里海拔高,夜晚更多凉意,迎着已然亮起的路灯,拨通手机,一个浑厚男声接听,却告诉她,已过下班时间,请明天白天过来探视。 挂了电话,很泄气,沿街慢慢走,听到旁边经过的游客们,正兴致勃勃地去向闻名已久的花市。 闲着没事,那就去看看吧,随手招停一辆出租,司机是个胖胖的师傅,很热心地跟她介绍,昆明所有花市,最大最全的当数呈贡斗南花市,但那在市郊,而市内的花市,第一当属岔街1号花卉市场,第二则为联盟花市,第三则为佳盟花市,第四是赛博兴花市! 说完,他问,“小姐要去哪个花市?” “随便!”她淡淡地答,出门在外,太过热心的人,她不喜欢,感觉很可疑,而且她现在也没有游玩的兴致,她只是想随便转转。 未见花市,已闻到扑鼻而来的香,令人心神陶醉,及至走进去,放眼望,铺天盖地,全,是,花! 目不暇接,目不转睛,目瞪口呆…… 色彩斑斓,花团锦簇,繁花似锦…… 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脑子里不时涌出许多描绘美丽的成语,可是,哪个都不够准确,眼前灿烂,一如天国梦境,奇异的香,是从瑶池的花园里,经仙子的纤纤素手,含笑采摘下的奇葩吗?这样多到数不胜数,这样美到无可重复,尘世中,再怎样的清心寡欲,来到了这里,也会生出贪婪吧? 只觉得眼睛不够用,恨不得全身都是眼睛,脚步轻轻,慢行于漫天花海中,浓郁花香,鼎沸的人声,几乎让人眩晕! 缤纷灿烂,相拥相簇,鲜花、干花,混杂一起,半真半假,更让人眼花缭乱,分不出谁是真谁是假,大多数花是不认识的,那些独特颜色,更是寻常难觅,五颜六色?不,应该是比这个数字要翻上好几倍才够的! 玫瑰,火一样,燃烧成片,眩迷了眼睛,刺痛了心! 康乃馨,那样多,原本寓意的温柔,硬被堆砌成了一种强势的喧闹! 非洲雏菊?色彩真是丰富,那种不事张扬的美丽,漂亮得让人心碎! 蓝色妖姬,玫瑰中的珍品,梦幻般的深蓝,几欲令人落泪! 居然还有淡黄色的百合,开出来的花,手掌般大,原来洁白,并不是它的唯一色泽! 太多美丽,让人忘却烦忧,也让人难以取舍,选择便成了一种痛苦,红的娇艳,白的清丽,紫色贵气,而蓝色似更稀有,反正便宜,每样都抱来一束,真正的与美丽同行! 超市里的小粒咖啡,很有名,品尝一下,口感还不错,配上一点当地的咖啡点心,很好,还有各色小吃,酸角,豆末糖,云南十八怪,边吃边想,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统统都带上一些,给阿姨和正正也尝尝。 逛的高兴,眼前忽然一阵摇晃,头微晕眩,灯光变得恍惚,象梦幻,成片花海,行人的笑脸,讨价还价的声潮……时近时远的模糊起来,一团团溶化了似的色彩…… 难以置信的缘份 手扶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怀中鲜花舍不得放手,全部窝在胸口,冷汗层层,濡湿了衣衫,这是怎么了?累了?饿了?…… 在这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怎么办? 110,120,119,什么都好,趁着还有一点清醒,打个电话求救吧,手指颤抖,伸进衣兜,完了,她根本就没有带手机出来…… 深呼吸,再呼吸,头更沉,埋头于膝上,周遭仍是游客如织,却偏偏没有人来关注她,世界之大,她竟如此孤零,无人可依,流浪般的童年,依附于人的花季,独行红尘的而今……凄怆涌入心头,悲凉顿起,过去吧,快点过去吧,这难以忍受的时刻…… 温热的大手,慢慢扶起她的头,冷汗濡湿的发沾在了额上,虚弱目光看到一张模糊却又熟悉的脸,泪水潸然而下,“麦子,我……难受…” 疾行的脚步走得快而平稳,宽厚怀抱透出让人依恋的暖,闭上眼睛,心,一点点安定…… 似乎是睡了一觉,再醒来,鼻息间依然浮动着淡淡馨香,天花上点点暗灯如星光闪亮,空旷屋子,一色洁白,一名年青女子正在给她按摩头部,微重的力道,按太阳,按眉心,按头顶,舒服地想叹气。 见她醒来,女子职业性的露出笑容,“苏小姐,那边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去泡个澡,会更舒服的!” 被她扶坐起,看到身上衣服被换成了一件白色浴袍,心中有些惊异,脸上却没有露出来,还是有些无力,但已没有了刚刚的眩晕和不适,是没吃药的缘故,还是累着了,边想边跟着女子来到几步远的浴室。 轻轻推开门,一室温然的暖香,好大一个方形的浴池,洁白瓷砖铺就,各色花瓣浮于水面,姹紫嫣红,浓香醉人,袅袅乐音,带着出世的禅意,似有若无地萦绕…… 请出那女子,脱去浴袍缓缓浸入水中,温润层层漫过肌肤,惬意,从身体的每个细胞里飘散出来,闭上眼睛,享受! 轻轻的敲门声,睁开眼睛,听到女子在外轻轻说道,“苏小姐,十五分钟了,可以起来了,麦先生在等您!” 有些不快,才十五分钟呢,急什么,然而最后那一句听完,她快速出水,是麦子吗?那真的是他,不会是…… 一眼看到豪华餐桌边坐着的麦亦嵘,苏若锦原本还抱有一线忐忑希望的心,一下归于失落,满身馨香坐到他对面。 精致豪华的屋子,象酒店的套房,他安静坐在对面,衣饰仍是一丝不苟地华贵,手中一张报纸,象看得入神,她来了,他头都没有抬! 目光低垂,她看向桌上的饭食,一人份,碧绿的清香米粥,两个金黄小窝头,一盘炒青菜,一份清蒸排骨,还有一小碟什锦咸菜,很清淡,也很对她的胃口,仅看着就有了食欲,肠胃敏感地抽动了一下,是了,她还没有吃晚饭呢,扭头看看窗外,只看到满天星光,应该很晚了吧,这一天,过得真是艰难! 都是熟人了,虽然不是很说得来,就不必客气了吧! 慢慢喝口粥,抓起一只窝头,一口咬下去,还是有些粗粗的硬,感觉嘴角似乎沾了面渣,手背随意一抹,再吃口青菜…… 一直没人说话,只听到盘筷相碰时的轻响! 两次了,都是在最无力最孤零的时候,得到他给予的温暖帮助,可是,多么不想,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将他换掉,同样的脸孔,不一样的凝望…… 吃饱了,放下筷子,没有必要道谢,就再给他留一个不知好歹的印象吧,除了贪财,她当然还要有些别的缺点,不然,他的想象力会失去发挥的空间的。 “我住震庄宾馆!”用手背再次擦了下嘴角,看着他,说出这一句。 逃之夭夭的阴暗 幽黑眼眸从报纸上缓缓抬起,浸了冰水般,看向她,冷到人心! “林秘书!” 一声轻唤,很公式化的威严,一个衣饰笔挺的瘦高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很精神地出现在房门处。 “送苏小姐回房!” “是!” 原来他和她是住在同一家宾馆的,只是,她住的是套房,而他那一间,看上去更大,更舒适,更豪华,绝对是最高等级,肯定不会低于她,他那样的人,哼! 闷闷地进屋,闷闷地上床,看到桌案上插花,想到她买的那些花,不知道便宜了谁? 一觉醒来,天微微亮,看看时间,才刚五点多,想到上午要办的事,又想到麦老大也在这里,没心思再睡了! 静悄悄经过大堂,看了墙上介绍才知道,原来这家宾馆还那么的特殊,始建于1936年,前身为民国时期云南省主席龙云先生的公馆,特殊的历史背景赋予它深厚的文化底蕴,馆内自然、人文景观相得益彰,在昆明市中心绝无仅有,建国以来一直是云南省重要政务接待场所,原来是不对外接待的,都是只接待政府部门以及高级官员或名声显赫的人,但是现在对外接待了…… 原来是这样啊,隐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麦老大不住别的五星酒店,专门跑来这里下榻! 晨光下,出租车一路送她到达目的地――新阳戒毒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市郊,有些偏僻,孤零零的几幢楼房,高高围墙围起来,上面还拉了一圈铁丝网,看上去很阴森,象监狱似的。 有守卫在门口拦住了她,她说是应邀前来的,很快她被带到一间办公室,一个高大的穿了制服的女所长,接待了她,“你是苏若锦什么人?” 深吸口气,果然,她还在用她的名字造孽,“她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能见见她吗?” “她是年前被送来这里的,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在了?”她疑惑地看着对面女人,如果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干什么还要打电话叫自己过来。 “嗯,是这样子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欲言又止,“昨天晚上我们这里举办了一个大型的联谊会,把所有戒毒人员的家属都请了过来,想让大家能够开心一下,毕竟这里不是监狱,大家还是有人权的,可是,没有想到,结束点名的时候,一向表现不错的苏若锦,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我们财会抽屉里的三千六百块钱,那可是我们所里这个月全部的伙食费……” 扯半天总算弄明白了,原来人跑了是小事,让自己过来还钱才是大事! 耐着性子又听女人解说了一通,然后还上了那些钱,这就是要她来的目的,然后那女人又和颜悦色地嘱咐了她好多话,什么做为家人一定要帮助她们,一定不能歧视,要让她们竖立起正确的人生观,改变人生态度什么什么的…… 直听得她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对这么一帮人渣还讲这些大道理有用吗? 出来时,太阳已经直射在头顶,竟然也有几分毒辣的感觉。 坐车回来,很丧气地躺到床上再不想动,怪不得这么久没有接到她电话,原来被关起来强制戒毒了,可是居然又让她跑了,这个几乎带着戏剧性的结果,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堂堂一个戒毒所,又是门卫又是铁丝网,看起来威风森严的地方,竟然还是会有漏网之鱼,真可笑。 会跑到哪儿去?居然又吸毒了,堕落到这种地步,她是想将人间黑暗都尝尽吗?还会来找自己吧,因为她需要钱,她有自己的手机号,她一定会找她的,不用着急,等她躲安稳了,就会来找她了。 再一次不期而遇 没有见到预期的人,心反而安定下来,中午吃完饭,好好睡了一觉,再醒来,已是黄昏,吃了几块点心,走出房,象逛公园一样随便转着,虽说只是家宾馆,可是地方大,景观也多,她只是出来散心,没必要象个跟团的游客那样跑个不停。 参观了南面的多功能厅,会议用的小礼堂,都是典型的中式风格,红底金龙图案的藻井之下,悬挂着六边圆柱宫灯,雕梁画柱的木结构风格,搭配雕花木屏风及花山,古典尊贵之风溶于其中,慢慢看,那样厚重的风骨,仿佛见到过往的风云沧桑…… 外景同样是美丽,葱郁树木,含香花草,碧蓝湖泊,幽深小径,隐约凉亭,喜欢那一份无人打扰的安静,走进凉亭,静静坐一会儿,取出手机,已经关闭了快四十八小时了,按下开机键,一连许多个短信息跳出来,一一打开,全是韦进峰的! “做人不能这样言而无信!说好了给我平安电话的!” “做人更加不能自私到置朋友于不顾,你到底飞哪里去了?” “若锦,给个回音吧,不然我报警了……” “我真报警了,你可别不信……” “我真的担心你啊……” 有一些感动,又有大片的失落,叹口气,回一个吧,难得他这样担心她,不论真假,总要费心思的。 “活着,旅游中!” 五个字发过去,电话过来了,有些懊悔,和那个人有关联的人和事,她是再也不想有任何联系了,再次关掉手机,寻思着,要不要换个新号呢? 低低说话声,从树荫沁凉的小径上传来,寻声望去,花树掩映后,并肩走来一双男女,推着一辆轮椅,一点点靠近,听到女子柔和的声音,“舅,你看这边,看这花开得多好看!” 淡紫裙装,柔美卷发,并不很漂亮的一张脸,却溢出一股超然的灵气,很大家的气质,她旁边的男人身形高大,外形英俊,远远看着,很相配的两个人,等看到男人转过脸来,苏若锦一愕,那男人……又是麦亦嵘? 目光随意瞟一眼轮椅上无力而坐的中年男人,竟感觉有几分面熟,禁不住仔细看去,天,那男人,那张脸……好熟,欧阳春―― 天地一下失去声息,有那么一瞬间,所有感官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只余下一片空无的寂静…… 慢慢回过神,心轻轻颤,睁大了眼睛看向他,欧阳春?真的是他? 停滞片刻,她又看向那女人,她这样光明正大地和麦亦嵘走在一起,那么她是……蔚蓝?他的女友? 她叫欧阳春舅舅,那他们……原来是亲戚,怪不得,怪不得…… 疑惑解开,目光重回欧阳春身上,细细地打量,这个闻名已久的男人,不过几年时光,当年那个风雅男人,舞池上翩翩如浊世佳公子的风流人物,病矣!老矣,再无昔日风采,甚至连最起码的正常,都没有了。 人生,原来不过如此! 命运,或许真有因果! 一线注视,来自麦亦嵘,看似随意的一瞥,却暗含了彼此都明了的嘲弄和冷峭,这样意外又尴尬的重逢,换到谁身上,都会讶异,都想装作不识而过吧?或者是故意设计了这一环,用来更多地提醒她,远离吧,这个家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堪,不需要再增加了。 真是煞费苦心!只是,多余了,完全的多余! 他不会知道,这世上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 与风流初相见 眼前这个病弱不堪的人,哪怕现在是垃圾,或者还一如从前的风光,其实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对他却又那般的熟识,他的一切,还有记忆中关于他的全部,熟悉的就象看到镜子里的影像,那是强行被记忆的过程。 慢慢站起,迎上去,暖风含香,拂面而过,如记忆的手掀开沉痛的过往,过去,那曾无数次想象过人和事,而今,很现实地来到面前,她当然要上前见识一下。 已然显出老态的迟钝目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豁然放出光亮,久久盯着她,歪斜的嘴唇轻轻抖动,却听不到有声音发出…… 缓缓蹲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看到他无力的手,垂放在衣摆上,曾经这是一双令无数女人想要握住的手吧,它会制造无边浪漫,可是现在,却佝偻了手指,伸不直,也握不紧了…… “你是……”蔚蓝诧异地看着苏若锦,她不仅挡住了路,还近乎敌意看着舅舅,她是谁?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我认识欧阳先生!”直言,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微笑,直起身,“这里风景不错,你们坐一会儿,我陪欧阳先生走一段,很快的!” 小径平稳,草木花香,慢慢推着轮椅向前走,什么都不想,只是往前走,心潮起伏,不是为他,是为那至今依然零落于红尘之中的自甘堕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报应吧?这样的结局,不过六十多岁,却被困于轮椅之上,多无奈,可是,又能怎样? 生命,原来也是有公平的,比如现在。 一圈尽,回到起点,转过来看他,黯淡眼眸含着深沉的痛和微微的恼意,是不想这样的他被她看到吗? 轻轻笑,明显地嘲弄,心底攸然滑过一点轻松,这就叫恶有恶报吧,如果那个人知道,会不会也感惊心? 他的目光转为更深的痛,努力张嘴,终于含糊地吐出一个字,“芸……” 望着他,没有应声,只是眼中流出更加明显的不屑和嘲弄。 混浊苍老的眼睛盯着她,慢慢地,慢慢地,闪出一丝惊讶…… 冷冷相望,直到身后脚步声近了,她才让到边上。 “蓝蓝,送舅舅先回吧!”麦亦嵘拍拍蔚蓝的肩,轻声说着。 点头,看看苏若锦,蔚蓝明亮眸中一丝复杂,风流舅舅,一生经过的女人,何其多?这一个,也是吧?这样年青,这样漂亮,却…… 慢慢将轮椅推动,阳光照着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渐渐隐于花树之间。 很真实,不是梦,虽然仍有些梦的错觉,可是,都是真的。 千万种思绪,同时集中在脑中,不是爱,更没有不舍,只觉得快意…… 这个肮脏老男人,他的风流得到了报应,世上所有肮脏男人,都该得到这样的报应吧,只是,那些贪图享乐的女人呢,她们又该要受到怎样的惩罚,才是正确? 心潮起伏,却非喜乐,只是感慨,原来,这样被安排的“重逢”,也是有好处的,只是有点遗憾,她不是真正的女主角…… 不需要什么提醒 (.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黄昏的阳光,仍有些眩目,微微眯起眼,眼角余光瞄到旁边站立的人,高大得带点粗犷的身影,黑色猎装夹克,更衬得他几分凶险,沉郁目光直射过来,他为什么不走?还有话要说吗?如果是提醒,就不必了! 心神回复,清明,目光不再眷念,深深吸口气,这个充斥了太多花香的城市,太过浓郁的香甜气息,有些过于甜腻了,她现在满腹放松,她现在很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去坐一会儿…… 是的,只是坐坐,什么都不想,就是坐一会儿! 那个地方,是――丽江! 安静柔婉的古城,沐着清凉水气,踩着光滑洁净的窄窄青石板路,行走在完全手工建造的土木结构的房屋边,无处不在的小桥流水,阳光下,看步履缓慢的纳西老人,悠闲地踱步,身着遥远年代的靛蓝色衣服,头戴红军时期的八角帽,哼一首叫纳西净地的歌曲…… 在那里,寻一处石砌的桥头,对着脚下一汪碧水…… 走吧,就是那儿! 超宽大的浅粉色开衫,风掀起飘逸的衣角,飘逸出女人柔美的潇洒,内里是简单的纯黑色搭配,浓浓时尚气息中透出隐约的神秘! 静静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她的眼神似伤感又似快慰,似乎沉入了某种奇特的记忆,似喜似悲,再也出不来…… 风掀起乌黑发丝,一点晶白轻晃着跳出,阳光下闪出动人光泽,那一点别样的亮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注目看去,一颗浑圆剔透的珍珠,那般洁净似透明地悬在漂亮的耳垂下,珍珠? 一点触动,记忆的某个角落被惊起,隐约的片断,象攸然回望的眼睛,却遭遇清晨朦胧雾气温柔的阻隔,那么模糊的看不清楚…… 缓步,麦亦嵘走向她,正想问问她,有何感想? 呆立的人却看都没有看他,忽然迈步而去,粉色衣摆摇动在风中,,修长的腿没有半点迟疑,似乎刚刚的呆立只是为了确定方向,而今目标明确,再无犹豫! 象个谜!华丽的谜! 微微的受挫,这场会面,从头至尾,她的眼睛都没有看向他,她对着蓝蓝说话,她看着欧阳春,却仿佛她从不认识他…… 谁给她高傲的权力了,她这样的人! 倒是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对着旧欢,如此坦然,那份沉静,竟带着几许优雅的迷人…… 粉色身影隐约在树隙间,慢慢地,再也看不见…… 他独自站立着,想到昨天,黄昏时分他坐在大堂吧,意外地看到她,一件纯白色扭麻花花纹的长宽针织衫,v领,黑色紧身长裤,黑色短靴,很淑女的装扮,独自向外走去,当时真的是有些震惊的,极不相信地望着渐远的背影,想她不是回苏州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又碰上? 可是,真的是她,熟悉的背影和动作,她没有回苏州,来昆明做什么?而且还那么巧的,居然和他同住在同一家宾馆,她和他们兄弟俩,真是太有缘份了! 如果不是刚和小维通过电话,他直接就要怀疑了,然而现在,还是有一点怀疑,她一个人突然来到昆明,绝对有情况! 静默得不甘心 晚间,他去到花市,是想给蓝蓝买一束她想要的“蓝色妖姬”,那样多的鲜花和人群里,他竟一眼就看到了她,纯色白衣映在灯下,漫天的鲜花围绕,配上那张清丽的脸,真的很美,可是,那只是假象,他知道,所以他冷冷地看着她,暗暗地笑,这世上,假的,永远比真的妖艳,幸好她走了,不然,小维……逃不掉的! 喧闹人群里,冷眼看,一直看到,她苍白着脸,无力地滑坐地上,拥着一怀艳丽…… 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带走她的?他事后有点想不明白,或者是因为她救过小维,所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那里吧……这理由有点牵强…… 可是,她竟无动于衷,对他给予的救助! 鲜花浴,还有他的晚餐,理所当然地享受完,却没有一丝感激,好象他欠她的,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被男人宠惯了,是吗? 可是,他不是小维,他不会心软,任何有可能影响到麦家声誉的人和事,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做为麦家长子,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义务,当然他也有这样的魄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所以,没有意外。 可是,那一夜,他竟为此耿耿于怀,她买的那些花,艳丽地摆放在他的床头矮柜上,那样多,那样美,混杂的香味,浓郁而暖融,竟熏得他有些微的头晕,起床,将花全丢进垃圾桶,心头莫明的,一丝快意! 警觉,危险,不时提醒自己,对她的关注,也许会带来别样的危险,如沉沦般的诱惑,到此为止吧,当然他还会知道她下一站会是哪里,但这样的近距离的接触,就不必了,走吧,走吧,但愿她能真的走得远远,再也不要让他看到和碰到了…… 欧阳春,这个浪荡的老男人,没有想到蓝蓝会带他一起过来,她说是小维电话里说起的,昆明这边有个医药世家,也许对舅舅的病有所帮助。 有些意外,更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开始的,小维这么了解各地名医了? 不过,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风流人物,而今瘫软在轮椅上,再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也确是伤感,不过刚入老年,却已尽显苍老,或者老了的并不是身体,而是一颗不甘却又无奈的心吧? 去医药世家抓了一堆草药回来,晚间,蓝蓝推他出去转转,小径上慢慢陪着闲走,应该不会碰到什么人的,来游玩的人,大部分都还未回呢,可是,谁会想到,她却没有出去,一个人坐在树荫浓密的亭子里,幽暗的尽头,而他们正好走向她,一切,巧得,象有人在刻意安排! 余情未了吗?那样默然而沉痛的观望神情,悲凄,几乎可以触摸得到,轻轻环绕的一圈,是缅怀曾经,还是真切关怀? 什么都帮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他们之间,现在,能做的,余存的,只是相互的凝望吧…… 无味的现实,一个仍甜美如毒药,一个即将被岁月灰尘蒙蔽…… 天空之城不是城 昆明飞来丽江,不过四十五分钟。 很热闹,没有想象中的幽静,来来往往的欣喜游客,带着寻梦的向往走进梦幻,宁静被敲碎…… 青石板路面被人们踩的光滑,狭窄小巷两面是一个个富有纳西特色的小房子,一个个小店铺,卖着各种各样的特色东西,东巴木雕,古朴的画,银铃铛,花色繁丽色彩斑斓的披肩....还有多样的风味小吃,但看到最多的,是客栈。 “天空之城”! 这样一个有着深远意境的称谓,竟然是一家客栈的名字! 很少有客栈以“城”字命名的,“城”,意味着,会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最起码也要好几个院子连在一起才可以,并且周围还要留有足够的空地,用来阻断外界的干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喜欢这个名字,于是,走进“城”去,满目古朴纯然的完全手工木制楼台,朱红的漆色,玲珑的根雕挂饰,没有刻意打造的痕迹,简单舒服的异族风情,独特,神秘,远离了世俗的喧嚣,却随时可唤起空灵的回忆,灵秀之地,让心也灵动。 登上客栈高高的全方位观景平台,欣赏古镇全貌,灰色的屋顶,层层层叠叠,如历史的堆积,清一色地铺向远方,看到隐于房屋间的幽静小巷、花叶掩映下的古老挂饰、神秘的东巴文化、纯朴的纳西人…… 恍惚,有一种回家的错觉,也是小桥流水人家,也是如诗如画,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玉龙雪山,她真的,生出回到家的错觉了! 然而,那个诗意的江南,真的就是家吗?其实也不是,不过是一个暂时用来逃避的地方,家,真正的家,于自己,从十四岁之后,就没有了吧…… 所经之处,都是路过,所留之地,都是暂时…… 飘泊,比落叶都不如,落叶尚可归根,而她,只是悬浮在这十丈红尘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溶进古镇小街,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感觉时光,感觉一切,都在变得缓慢,变得柔软…… 深蓝色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绸缎般的小河贯穿了古城,清澈见底,阳光下鱼儿游动在长长碧绿的水草中,岸边是成排的柳树,柔软柳枝垂到河里,四处盛开的粉色蔷薇,在古道墙垣中,在村舍篱笆处,随意而烂漫,毫无遮掩,野性的美丽,桀骜的坚韧,木制楼房,朱红色的漆,时光流逝变成了暗暗的深褐色,更增古朴韵味…… 风情各异的中外游人,青衣素服的纳西族人…… 晚间,坐在溪流边的酒吧角落里,点一杯苦涩咖啡,专注目光看向外面青石板的路面,空气中慢慢洒下沁凉,弥漫开来,昏暗灯晕下,青石板路泛出长长的一串银白…… 手抚向耳垂,那一点轻轻的摇晃,明明是一对的,可另一只却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她一直当护身符带着的,叹口气,抬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弦月,如钩,月末了吧? 有些后悔,没什么事就该回去了,还跑来这里做什么,真的不应该啊,真象阿姨说的,她还是个孩子,任性起来,什么都不管,只顾自己,可是,那么多心事…… 一缕疏离目光,时不时飘过来,象无意,却明显感觉到一份有心的窥伺。 她低头等了一会,然后猛然抬头…… 迷心里的猜测 两个男人,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小桌上两杯咖啡。(.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见她看过来,其中一人冲她狡黠一笑,而后起身走过来。 “妹妹,好清闲啊!” 铁涛?虽然只见过一面,而且是很久以前,此刻的他一身正经装束,但凭着这付油腔滑调的德性,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一个人出来玩啊,心情不好?怎么也不找个伴呢,刚好我也一个人,要不,咱俩一起?”他脸上挂出暧昧笑容,象只想要偷腥的狐狸,引得她心里直冒火,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说了半天,见她没反应,他有些不满。 “我认识你吗?” 对面笑着的脸一下就怔住了,铁涛长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这样的尴尬,几许恼意蓦然跳出,“我是铁涛,苏若锦,我知道你认得我!” “啊,是你啊――” 拉得长长的尾调,让人听着只想生气,而她脸上却是一付刚才恍然的样子,恼意一层层,铁涛脸上却露出大度的笑容,“是我!就是我!没错!” 她再没说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凉中透出一点酸涩。 “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和老二分了?”他望着她,再次开口,却是直指要害,浅黄光晕远远投过来,她的脸隐在光影下,有点模糊,却更增几分朦胧美感,象雾里看花。 “从来就没有开始,哪里来的分开?不过完结了一段债务而已,结束了当然要走人,难道讹他一辈子?”瞄他一眼,话说得简单,心里却开始警觉,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一张俊脸变得格外立体,很男人,也很有压迫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是吧,我瞧着你们俩,好象没那么简单啊?” “事情本来简单,想多了,就复杂了!” “呵呵,好哲学,年纪不大,怎么说起话来跟得了道似的,都快赶上我家老爷子了,没准你俩能聊得来!” “是吗?”一丝感触,让心跳陡然加快,她赶忙换个话题,“别光说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家事!” 他答得象在敷衍,她看看他,思忖一下,“做寿?” “你知道?”他惊奇,而后恍然,“老二告诉你的?” “偶然说起过,来找好玉?” 他斜睨了眼睛,笑出一脸夸张,“哪里还有好玉,听说曾经有块最好的,不知道让谁们家小破孩儿不顺心时给摔了,唉――” 拉得长长的一叹,似抱怨,却绝对暗含了些些的挑逗,她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外面越发纤尘不染的月色。 “哎,咱俩挺聊得来的,不如结伴同游啊?”他再次发出邀请。 “我习惯一个人!”她回头正色,看看时间,快九时,“我回去了,你慢坐!” “还早呢,明天一起吧,我有车!” “我有腿!” 起来走了,再没回头,而他也没有再叫她,夜色下一个人走回,清伶脚步叩响在青石路面上,总让人生出被人跟踪的疑惑,可是几次回头,却都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不安是有的,怎么她去到哪里,这伙人里的某一个就出现在哪里?会不会是故意?应当是有这个可能的,做为利益小团体里的一份子,人人都负有清除危险的责任,除非她能够证明,她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可惜,她目前无法证明这一点,而别人更加看不到, 都在迷心里看世界,世界就成了一张网,随手挑起的一个网眼,可能就陷着千万重的苦痛在里面。 满腔郁积,带着不可避免的担忧,最后连睡梦也被渗入了不安。 浮于水面的想念 睡不安稳,至第二天中午才起来,窗外,昨天晴好的艳阳天不见了,一大早就落起了雨,雨丝细密,并不大,雾气茫茫,却又轻柔,青石板路湿滑得明亮,木楼朱红的色泽也愈显深沉,前望的视线被朦胧,遥远的玉龙雪山变成了淡淡的灰…… 随意吃了些,然后独自游走,雨丝清冷,裹紧厚绒线衣,身边是依然游兴不减的游客,并不因天气不美而败兴,看这看那,买这买那,不亦乐乎! 四处小心寻视,却再看不到熟悉的人,防犯的心慢慢安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河岸僻静处,一个刻有古怪图案的小木亭,亭中狭小,一角有几块巨大青石,树木遮蔽,干爽的洁净,走进去坐下,伸长腿,望着台阶下碧得发灰的水面! 终于,有个地方可以坐坐了,在这雨丝飘散的,古镇,一角…… 心静,身体亦安静,脑子却一点点的活跃起来,眼前飘荡雨景,一点点消去,慢慢的,慢慢的,凝出一张年青英俊的脸,闪亮的眼眸望过来,灼热一片…… 麦子……终于承认……想他…… 不管他们中间,隔着过去,隔着世俗,隔着阶级,甚至隔了太多的可怕……还是不能阻止――想他…… 不肯妥协的思想,就是这样的任性,只有给出一条线索,就会一路延长下去……想他,想他的怀抱,想他的温暖,想他给予的一切自在…… 是的,自在,那是多少年来再次感到自在无忧的时刻,不用早起晚睡,不用面对责任,更加不用压抑自己,在他面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那样顺着她,愿意给她快乐的权力…… 好象,又回到童年,重寻回的温暖,依偎在宽广的爱里,很放心,即便明知自己不对,却仍不愿认错,就那么赖上了他,因为相信那是只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感觉。 低头,轻轻叹气,清清水面倒映了她的影,唇角含笑,眼波含情,只是一转眼,笑意便隐去,水纹依依,看到一张重起愁容的脸。 再没有了,往昔种种,再没有了。 许多的结,无处放,无处藏,盘桓在心上,就要超载了,她的人生应该要不断的卸载才对,怎么却在不断地添加呢? 可是忘不了,也藏不了,更加不能独善其身,那种想念的感觉! “麦子,你这混蛋……” 凄凄然,想到这一趟外出,诗意美景间穿行,却是风险不断,明的,暗的,现实的,想象的,都要她自己去应对,满心的软弱,很黯然,脱口而出这一句骂,寂静中听着,自己都觉得意外,为什么要骂他呢…… 清亮水波,雨丝轻落,圈圈涟漪,动荡不安的水纹里,她的身后,忽然映出一个男人的影,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脸…… 天呐,闭上眼睛,连幻觉都出来了,竟然那样真实地看到了他,似乎他就陪在自己的身侧,她不正常了,不是头脑不正常,就是眼睛不正常了! “怎么又骂我?”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吞吐的热气温暖了半边脸颊,屏息,惊愕,转头。 这算不算一场艳遇? 温然笑脸,戏谑眼神,考究的深蓝长外套,白衬衫,灰色亮面长裤,棕色磨砂皮鞋,潇洒地站在她身后,略显忧郁的眼睛,麦子,真的是他?怎么可能? 睁大眼睛,很不可思议的时刻,惊?喜?惑?疑? 太戏剧化了,这两天,大起大落,忽睛忽阴,几乎尝尽世情百种,只是每一样都还未来得细细品味,便被另一种迫不及待地替换,哭不得,笑不得,也躲不得,只能在不断地忍耐中,接受现实…… 可是为什么他也会来到这里?是和老大一起的?还是铁涛通知了他,专程赶来的?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离奇的巧合,来来去去,不断地碰到他们这几个人…… “你……出差?”想不出确切理由,也不想让他看出心中诧异,微迟疑间,只好胡乱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愣了一下,失笑,木亭黯淡,他一笑灿烂,“刚刚想什么,笑成那样?” 他竟没有回答她,却问出一个令她颇感难堪的问题,心一窒,他几时来的,看了多久?眨眨眼睛,脸上不由自主地微微热,心虚地瞪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他眼中流出笑意,却象不怀好意,不动声色慢慢弯下腰,脸凑到她跟前,小小声,“想我!” 脸上轰然而热,吓了一跳,几乎不能面对眼前笑得温柔的俊脸,他眸子里清楚地映出她被动的窘态,意外之极,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这样了…… 他脸上流出更多笑意,暧昧眼睛罩住她整个人…… 局促,双手握紧……这么难堪…… “那么……想我!”又一句轻轻,柔和气息,温润地洒在颊边,如此贴近的他的脸,几乎真切感受到的他的温度,被动得惊跳起来,想快速逃离,被他偷窥到的,不仅是思想,还有一颗,还不想为他知道的,心…… 当然是逃不掉的,不过两三步,便被拉住,一个回转,栽进他怀里,熟悉的,温暖的,不想承认却一直在想念的,怀抱,将脸深深埋进去,听他发出一声低沉叹息! 相贴的脸颊,拥紧的身体,彼此轻轻的呼吸回旋在耳畔,真实的吻从现实中真实地落下来,无法思想,亦没有了思想,天地安静,只余温馨! “这几天身体怎么样?这里高原地带,海拔高,有没有不舒服?冷不冷?头疼过没有?医院开好的药放得那么显眼,你都忘了带走,你成天想什么呢,害我到处找你,费了好多事才查到你跑这儿了,你要出来玩也得说一声吧,怎么老这么让人操心呢!” 坐到石上,按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发出一迭声地抱怨,一面看着她,深沉眼底有无奈也有关爱。 “嗯……是吗?”他居然是专程赶来送药的,心底蓦然升出大把感动,迟疑地想到,要不要告诉他,关于那一晚在花市里的不舒服?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她短暂的沉默,让他又追问了一句,凝神看向她的眼底,幽深间忽然闪烁出某种看不真切,象期盼,又象探究。 你要和我结婚吗? 一向沉稳含蓄的男人,忽然间就有了点改变,虽然只是一点异样,但那份淡然间流出的陌生感,让心一下生出警觉,分开不过几天,他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呀……”话到嘴边又咽下,变成一句简单的敷衍,或者不说才是对的,实在是不想让他生出一丝一毫的误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真的没什么吗?”他反问得极慢,语气寥落,一双深沉眼睛依然专注地看着她,审视之间,有满满的失落,寂然声音缓慢,“我一直担心你……” 他说完埋头到她颈间,深深地吸气呼气,一点痒,一点麻,更有一点不安,她想站起来,他双臂用力抱住她,她再动弹不得,微硬的发丝摩挲在她的下颌,滚烫手掌带着力度的抚摸,令身心不安…… “若,我做不到,原地站着,让你走……” 痛苦的声音,一点点发出,终于听到,他的挽留,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却在转瞬间变得清醒,她不走会怎样,又能怎样?有一天,当那些不堪的往昔被掀开,所有真实露出来……彼此纠缠到最后,伤的又会是谁? “你……住哪里?”不想延长伤感,她换了个话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天空之城!” 他也住天空之城?意外,又有些感叹,看着他,想到他兄弟俩人,前前后后,居然总在她的左右,这样的巧合,也是缘份吗? “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他的怀抱太过火热,有将泛滥的征兆,她及时发出提议,他抬头,看她的眼神有些跳跃。 牵手,标准的情侣姿态,走着转着,观看路边的小吃,丽江的千层酥饼,甜的咸的,还有鸡豆凉粉,炸米肠,只是看看,都是讲究洁净的人,不敢吃那寻常的小食,总觉得不卫生,走半天没看到满意的,最后来到后街,一家纳西族特色火锅店,点了一个鸡肉菌火锅,是乌鸡跟菌类墩在一起的,味道很是鲜美,又要了两碗纳西炒饭,还有东巴烤鱼,静静吃着,没有对话,只偶尔抬头互看一眼。 吃完,天色微微地暗了,牵手走回客栈,灯光照亮,老板远远看到他们,笑着上前热情招呼,看看苏若锦,又看看他,笑得更欢,麦子也笑,那笑容似有着无穷意味,她看着他们,很不解,可当着外人,又不好问。 来到他住房的地方,很僻静的小楼,独立的阳台,独立的楼梯,独门独户,不象别的房间都连在一起,站在走廊里看着,只觉得奢侈…… “二位新婚,住这蜜月小楼正合适……”老板离去前丢下的一句,让苏若锦听得呆住。 蜜月小楼?环视屋内,明丽灯下,大红的被褥,粉色的帷帐,喜庆的桌椅,合欢戏水的成双图案,后知后觉,这才发现,真的不一样,所有映入眼帘的摆设和饰物,都满满地藏了抑制不住的婚庆色彩…… “别看了,我告诉老板,我们新婚,因为惹你生气,所以你不理我了,他看我们一起回来,替我高兴呢,特意给我们开了这幢蜜月小楼!” 开什么玩笑,新婚,蜜月,深深吸气,“你是要和我结婚吗?” 突如其来的怒火 正关门的他,动作一下迟缓,停好久,才慢慢转过来,漆黑眼睛远远看着她,复杂得看不真切的眼神,“若,别这样……” “那要怎样?乖乖听你安排,象个白痴一样躲在你给安排的角落里,等你一辈子,自苦一辈子,就因为认识了你!”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火气,令她勃然大怒。 “难道你不爱我吗?”他望着她,依然冷静。 心狠狠一抖,这就是他认为可以用来控制她的东西吗?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别以为你爱他,就可以改变他,其实到最后,被改变的,是你自己,所以千万别当痴心女人,宁可无情,也不要把自己变得可怜,没有人会同情你,只会更加厌恶你……”来自一个可卑女人的警告,那么及时地在脑子里响起来,象瞬间敲响的警钟。 “别这样……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他低低声音在耳边央求,恳切的呢喃,还有细碎的吻。 深吸口气,这样无味的时刻,这样刺眼的红色,喜欢,喜欢算什么? 新婚,蜜月……蜜月,新婚……见鬼去吧! 愤然推开眼前的人,怀着一腔怒意夺门而出…… 他就是带着目的来的,不甘心得不到,所以他千里迢迢追过来,布下浪漫陷阱,期望她象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天真地投进去,然后,他得到感官上的满足,她失去心灵上的所有。 撕下所有伪装的面具,他不就是这样的男人吗? 然而她不是天真小女孩,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让她早早就学会了思考,懂得了辩别,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沉沦,她还要养家呢! 现在怎么办,是偷偷走人,还是继续留下? 静坐在屋内,没有点灯,一任黑暗笼罩了所有,丝丝疼痛在心底,冷冷惧意也在心底,紧握的手在抖,檐下水滴在微光下闪出一点亮,恍若清冷夜色中的不明窥伺。 再没有游玩的心情,什么都被破坏,老天似乎从来不肯给她多些快乐时光,总是在一段安宁之后埋下一个大的转折。 此刻,说不定正有潜在的危险正一点点接近,或远或近的几个男人,游离在不远的身边,或者,她此时该要表现得柔和一点,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阿姨曾电话里一再交待,在外面不要太任性,凡事要小心,怎么又忘了呢?他们都不是普通人,真惹恼了,她会吃亏的! 掏出电话,他的号码就在那里,却怎么也按不下接通键,明知他不好,却还要低头向他低头示好,她真的做不到。 鼓足了勇气,穿过黑暗,又来到蜜月小楼下,斜斜雨丝又开始纷飞,昏黄的灯光照着木质楼梯,静悄悄,这里本来就偏僻,现在更是别添一种凄凉。 在生气吗?看着窗台上透出的晕红灯光,乱猜,要不要进去? 进去说什么?又做什么?把自己送上门,然后呢? “哟,怎么不进屋呢,下雨了,麦先生刚刚有事出去了,你还是回屋去等吧,淋病了就不好了,来来来,快上来!”专程送热水过来的店老板,看她一个人站外面发呆,一面笑一边热情地拉她上去。 出去了?有些发怔,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本想问的,可又怕这一问让老板奇怪,他一定以为她是舍不得他走,才在下面站着的,本来嘛,两人刚刚一起回来,有说有笑的,转眼就吵架分了,这算什么?又矛盾又别扭中,被店老板一路送上了楼,替她倒了杯茶,他笑呵呵地关门走了。 再次置身一室热闹的大红里,感觉象做贼,她刚刚愤然离开,他走后她又自个跑回来了,他回来看到,会怎么想,她又要怎么解释? 被打劫的男人 头疼,看到静静靠墙摆放的精致行李箱,想到她忘记带走的那些药,必定就是在这箱子里了,顿时松了口气,就说自己是回来拿药的好了。 有了一个充分的借口,心就不慌了,安静地坐等,慢慢地品茶,静谥间只听到外面沙沙的雨声,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却始终没有响起任何归来的声迹。 他会去哪儿?猜测太多,却没一个可以确定…… 夜渐深,那张铺陈了红色被褥的大床,忽然变得极具吸引力,去靠一下吧,这么想着,人已经走过去,半靠着等,感觉很舒适,很舒适…… 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麦亦维一眼就看到已然睡着的苏若锦。 背靠着门,静静看着大红锦床上睡得沉沉的人,好一会儿,一抹无法言说的嘲意,浮上他的脸,一步一步,象接近一个危险异生物,直到站在床边,他才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情形说明了什么?先是毅然决然地指责和离去,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主动睡到了他的床上,欲擒故纵吗?可惜他从来就不喜欢女人太工于心计。 这趟前来,除了送药,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 那一天,独立阳台,看韦进峰的车子载着她一路去远,感觉象被打劫,劫去的是一颗无法安宁的心! 没有了思想,只觉得空寂,客厅安静,卧室安静,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掏出烟,狠狠地抽,心底一阵一阵地抽痛,她多狠心,和不相干的人说“再见”,对他,却什么都没有,象不存在似的,转个身就走了。 她能做到,他为什么做不到? 当然也能做到的,只要花点时间,麦亦维,岂是贪恋儿女情长的无能之辈。 “小嘉,出来,一起吃饭……” 放下电话,这不是很简单吗?女人多的是,哪里没有! 小嘉也很漂亮的,一米七五的内衣模特,走在他一米八五的身边,倒是适合,哪象她,才刚一米六五,矮那么多……小嘉甜甜的笑脸总是迎合着望向他,点他喜欢的菜,说他喜欢的话,娇滴滴的哄着他买东西,他闲闲地听着,看着,笑着,象是很安逸地样子! 朋友来电,叫他去打牌,他带她一同去了,大包厢里,聚集了一堆男男女女,吵吵闹闹,那天他总是赢,手气好得谁都恨! 晚间,他请的客,因为就他一个赢了! 请吧,随便找了个地方,热热闹闹地吃吃喝喝,散了之后,又去到一家茶楼喝茶,小嘉那天也高兴,因为她要的东西,他都给买了,全是名牌,笑得象花似的挽着他的胳膊,望着她,他也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莫明其妙地就想到她,她从来没有要过什么,他即使给她买,她也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最多看一看,然后就放一边了,偶尔出门,还是他提醒着,她才拿来用一下,她就是这样,从来没有顺过他,再怎么讨好,也象多余! 韦进峰是后来来的,进到茶房,两人对视一眼,他冲自己点点头,坐过来,一屋子的说话声中,他却清楚地听到他并不太大的声音,“走了!” 心一紧,象被人用手狠狠攥了一把,那样地痛……真的走了…… 喝茶,温香清茶,本应是甘甜可口的,那日却总觉苦涩! 悠悠民乐,丝滑如绸,撩起的却是无人知道的恨和伤! 那一晚,所有人都看到他在开心,他也看到了别人的开心,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一双眼睛,早已穿透所有,一切人和物,只看到一个纤巧背影,绝决地,头也不回的…… 喜欢才是最好的 一个人开车离去,不理会小嘉在后面又叫又喊,想静一静。 不受控制的车速,象着了魔,高驾桥上盘旋而上,再呼啸而下,象要飞起的感觉,而后又平稳下来,很畅快,极速时飘忽的心跳,刺激得人兴奋又恐惧,那一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好象爱情,也是,从来没有过…… 城市的夜晚,楼宇层叠,高高低低,象堆积了大片的怪物,七彩霓虹明暗之间闪闪烁烁,变幻莫测,路灯对应着一路延伸,走在街头的行人,离奇的衣着,显得光怪陆离,心头忽然恍悟,原来城市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些物质的彩光串连出的幻影,声色犬马的人们行走在其中,太多迷失,生命,其实做不了主,爱情,更做不了主,人生,到底有什么,是可以握在手心,自己做主的? 第二天,国庆打来电话,邀他来家吃饺子,他很爽快地答应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中午提了个果篮过去,国庆接过,嘴角蕴笑,韦进峰也在家,沙发上坐着,看到了就吃吃地笑起来,“搞什么呀,还提这个,看看那墙角,都吃不完了准备扔呢!” 他看去,果然,几箱水果摆在那儿,他也笑了,“我哪知道啊!” 手工包的水饺,韭菜鸡蛋素馅的,拌了几样凉菜,就着一瓶茅台,并没有大人,只有他们三个人,家佣摆好,他们就吃上了。 “国庆,不是我说你啊,吃饺子是一定要蘸调料的,不然吃着不正宗!”韦进峰盯着光吃饺子不蘸调料的妹妹,又老话重提。 “我就喜欢这样吃,你要蘸你就自己蘸着吃呗,管那么多干嘛!”国庆不理他,依旧吃自己的。 “你不累啊,从小就听你念叨这个……”看看他,麦亦维一脸鄙夷。 “我这是教导她呢,这做什么事都得有个讲究不是?瞧你们俩,还合上伙了,真不知好歹,满大街的人谁管你呀,也就是我了!”韦进峰来回看着他俩,一边数落一边吃着。 “行了,行了,真罗嗦!” “嗨,妹妹,这当着外人,可不能不给你哥面子啊!”韦进峰真真假假地说着,一边瞟着麦亦维。 冷冷看他一眼,麦亦维不置可否,德性! “哥,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吗?”国庆嗔怪地说着,一面替他挟了个饺子送到碗里。 “行啊,国外待了几年,也学会教育人了,说吧,什么才是最好的!” “喜欢才是最好的!” 心突地跳了一下,那样急,那样快,麦亦维口中嚼着饺子,人却呆住,喜欢才是最好的,是吗?那张明艳中带着狡黠的脸又闪到眼前,媚色眼波不屑地笑望着他……喜欢就是最好的,真的吗?好象她,劣迹斑斑,为人不齿,偏偏他喜欢,明知道什么都不可能,却还是喜欢,明知道越过她去,会有更好的,可还是喜欢…… 伪装,再好的伪装,也只是在骗别人,半点都骗不了自己! 就象他对她的感觉,痛,是因为喜欢,恨,是因为喜欢,爱,更是因为喜欢,无论有多少种情绪,无论心底堆积有多顽固,无论自己有多么不想承认,可还是躲不了,在恰当的时间里,一层层揭开自己的心,然后看到,每一层都是喜欢,揭到最后,垫底的那一层,哪怕鲜血淋漓,也还是贴着,喜欢的标签! 气氛当时就变了,自己,还有韦进峰,国庆傻傻的,还在那里说,可是,没人再去听了,有时候,话,不用多,一句,就够了! 突然而起的忧和恨 下午回公司,跳动的心已经平静,心情却依旧复杂,极力地按捺,等待着,想她应当早到家了吧,可是为什么,还没有电话过来?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那一老一小的离去? 正胡思乱想,突然接到医院电话,那位老医生,请他最好能带她,再去医院一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当时就觉得不对,急忙将手头事务交待给秘书,然后他去了医院。 彩色胶片上一点模糊的暗影,老医生担忧却拿不定的揣测,怎么会这样?会是什么?脑瘤?会吗?或者仍是未消的瘀血吧,一点点的残留,终将慢慢化去,她吃了那么多上好的中药粥,还打了那么多消炎针,不可能再有事的,不会的…… 心底拼命化解,可还是不能安心,唯一办法,是带她回来,重做检查! 即使不能相爱,不能相守,他也不想她就此消失,即使她对他隐瞒了许多,即使她根本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坏女人,但她毕竟救过他,他们之间还有过短暂相知的温馨,而且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想要知道原因,所以她必须健康地活着。 就算没有了爱,就算只剩下恨,也要她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感受才会真实,才会有意义! 电话打过去,关机的提示音…… 没有了耐心,直接拨通另一个隐秘电话,电话那端很详细地向他报告了这几天,她所有的去向以及花市里发病,被大哥救走…… 昆明,丽江,她又头疼了吗?控制不住的心疼,然后是恨,怪不得一直没有她电话,原来没有回家,这算什么,逃跑吗?还是也有情绪要发泄?大哥没有难为她吧? 订票,启程,要尽快找到她…… 飞机上,看着手中一系列昆明风景点的介绍,看着丽江那两个字,温润如水的名字,好象她,可是,她却那么复杂,让他看不透,弄不懂…… 雨,点点冰凉,落在脸上,落在身上,落在心上…… 古镇,客栈,直接走进“天空之城”,空旷的名字,却可以激出万千想象,问老板,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短发的漂亮女孩? “有啊,昨天刚住下的,长得漂亮,穿着也漂亮,就是名字怪怪的,居然叫麦子……” 麦子,她用了他的名,来自她的独特并专有的称谓,一丝甜蜜忽地涌入心口,生出暖意,却又杂夹微微地痛,被雨滴淋湿的心情,湿漉漉的软,却越发沉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三角梅盛开的小巷,店铺林立的街道,后街拥挤的游客里,青石板路面上印下他匆匆的寻觅,没有,都没有,直到看到那偏僻一角的木亭,孤零的身影,呆呆地望着水面…… 在发呆吗?为什么要发呆?是隐匿的心事太多了吧? 恨意凭空而来,心狠狠的疼,走近,却听到最初的那句骂,“麦子,你这混蛋!” 如此秀丽人儿,却总是吐出令他无语的哑然,其实说一句温柔的话,他会更喜欢的,然而…… 明明已经看清了她,却仍不忍她惊慌恐惧,将自己扮成了一个小别的爱人,不理会她的疑惑,释放出深情,却连自己都有些疑惑了,那到底是真,还是假? 很无力,不敢太久的凝望,即便他觉得自己已经透过现实看穿了她,可再次面对那张秀逸妩媚的脸,却依然会有迷失,失去所有情绪,只剩下迷恋,而现实中,他却是有恨的…… 雨暮花香的天空之城,给店家编了一个新婚的谎言,却被他误会成一场甜蜜姻缘,想替他留住一份美好,满目的红,象幸福放出了灿烂的光,可是,她却怒气冲冲,发出犀利地质问,挥手而去…… 回忆止,看向沉睡的人,红光轻染,娇艳,睡梦里微皱的眉。 梦睡里也在纠结吗?会是什么样的纠结? 这样的回头,有什么意思?…… 就这样装下去 睁开惺松睡眼,屋里光线暗暗,烛光熄灭,光华隐退,一切物体失去华丽晕染,又被还原成现实的灰,平淡,无奇!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然后看到他,偎在她旁边,侧身而卧,厚暖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长眉微结,睡得不是很安稳,几时回来的?竟然没有发火,还这么安稳和气地睡在她边上,眉皱得这么紧,有心事?必然是关于她的心事吧,会是什么?千里追踪,却没有顺利达成此行预期目的,所以如此纠结? 很鄙视,可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却偏偏又生得这样可亲,静静看着,心一上一下,说不出的矛盾,很想跳起身理直气壮地拿药走人,可又实在舍不得这重又对面的短暂温馨,感觉他微微气息的吞吐,一呼,一吸,舒缓又平常,生命,就维系在这看不见的轻柔里,多奇妙! “看够了吗?”低低一句,原来他早醒了,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手揽过她的人,随意得好象从前,脸颊紧紧贴过来,一声满足叹息,深深…… “我……是来拿药的!”这样的亲呢,很有些不对,她瞬间清醒。 “嗯,今天打算去哪儿?”他应一声,仍搂着她问。 “……香格里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热切怀抱让她有点乱。 “那里海拔太高,你身体刚好,去了会不舒服的,还是换个地方吧!”声音柔和,贴着她的耳朵,仿似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我要起来了,”他可以装成什么都没有,她却不习惯,推开他,她坐起来。 “老二,快起来啊,早餐都准备好了,开门了!”门外铁涛的喊声,伴着不轻不重的敲击声一同响起。 互看一眼,她莫明地有些紧张,他却并无意外,翻身下床,安慰性质地冲她一笑,“没事,铁涛,你也认识的!” 她当然认识,可是,她现在真想不认识,才刚对他说过他们什么事都没有的,可转眼间两人在一间屋里,还睡在一张床上,这情形让他看到,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干什么呀,大清早的?”正矛盾,那边门已经开了,铁涛一边走进来,一边说笑,“摆什么脸子呀,我这知道你来了,就赶着过来请你了,你还不领情了……哟,这是……” 一抬头,猛然看到床头靠坐着的苏若锦,一目了然的暧昧情形,让铁涛脸上笑容凝住,转而又意味地笑了,拍拍脑袋,“是我不好,来早了,我还是外面等着吧!” 说完,冲她一挑眉,那笑容里瞬间添进了多种成份,不可言说。 “一起去吧!”各自清洗完,看着她吃了药,他对她说着。 乖巧地点头,没有反对,与其自己待在一个角落里不安,倒不如直面他们,让他们去猜测。 “妹妹,大清早吃火锅没试过吧,值得一试哦?”对面笑得一脸内容的铁涛望着她说着。 面前已经煮沸飘香的火锅,确实没试过,很别具风味,不止吃的,还有这场面,微微笑,“好啊!” 疯狂之外的不能言说 看看麦亦维,他神情淡然,象无所谓,同坐在洁净的雅间里,木质结构的小屋,透着暖意,窗外可以看到遥远的玉龙雪山,薄雾弥漫下,一层淡灰色的迷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居然还有兴趣吃火锅,听着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都一付清雅有闲的样子,很有些叹为观止,又有些弄不明白,这些人又在玩什么呢?绝对不是简单的碰上,绝对是一场有针对的阴谋,她本来强烈的鄙视现在已经转化成了好奇,她倒要看看,他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分为二的鸳鸯锅,各色食材丢下去,他依然照顾她和以前一样,辣的不许吃,凉的不准碰,油腻的丢一边…… 边吃边偷眼看他,眉心仍锁,吃的也不多,有些心不在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们一同来的?”吃到一半,她问他们。 “不是!”看她一眼,两人同时回答。 “那你和你大哥一起的?” “也不是!” “那你……” 看她瞪着眼睛看自己,明显地不相信,麦亦维有些烦,更多的却是生气,“我就是为你来的,今天再玩一天,明天和我回去!” 回去?回哪儿?北京?苏州? “明天跟我回北京!”这一句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丝毫商量,他绷着一张脸,根本就是在下命令。 疯了,这人疯了,他那么远跑过来就是来发疯的! 对面铁涛的笑脸没有变,只是目光转淡,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俩。 笑笑,低头继续吃,跟疯子没什么好说的! 吃完,三人一同回客栈,老板远远就迎上来,走到他们跟前,拉过麦亦维低声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变,只是很快,又转为笑脸,看着她,“对了,刚刚那条披肩还是买了吧,不然回去又要后悔,我回屋等你,去好好挑一条,不用着急!” 她怔了一下,回来路上,看到的那条披肩,她确实喜欢,可也没到一定要的程度,他这是怎么了,老板在旁边看着她,“要不,叫小慧陪你去吧!” 小慧是店里的服务员,长得很灵气,她一身民族服饰走过来,拉着她就要向门外走去,铁涛边上笑了,“我陪着就行了,还用别人?” 说话间,他伸手搭上她的肩,她顺从地转过身,轻笑着跟他离去。 一直看她们走远,麦亦维才沉下脸,转身大步回房。 “大哥!” 安静屋里,独自坐着麦亦嵘,一身黑色映衬,冷峻的脸象凝住的冰块,手里握着一杯飘香清茶,指端微微地白。 “蜜月小楼”,红艳艳的布置,刺痛了眼睛,激出了怒火,安静等待,听到走近的脚步声,然后听到小维的声音,抬头,清冷目光看向他,这个正在走近自己的人,真的还是他那听话的小弟弟吗,他怎会如此执迷不悟? “什么时候来的?”轻轻问着,不着痕迹。 “昨天!” “是吗?真不巧,来了就碰上个雨天,早知道你也来,就叫了你了,蓝蓝昨天非要去香格里拉,陪她跑了一趟,结果海拔太高,她一路吸着氧气,光打嗑睡了,你呢,准备去哪儿玩?一个人也不觉得闷?”笑望着他,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 “哥,我不想瞒你,我是专程来找她的!” “谁?”麦亦嵘语气平静,表情也平静,依旧望着他。 “苏若锦!”他说得心平气和,眼神却带了些跳跃。 麦亦嵘的眼睛盯着他,终于有了些内容,“你疯了!” 无法言说,亲情,爱情,一样的重,一样的不愿舍,统统压在了心上,可是,她脑中,那不明的阴影……她还那么年轻…… “我……我要带她回去!”轻轻地肯定。 泪水面前的妥协 握成拳的手隐隐地疼,真想一巴掌打过去,狠狠地让他清醒,如果他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他真的要这么做了,可还是不想,用力忍,几乎忍到了极限,望着他,满满地失望,“你的眼睛里就只有她?” 麦亦维站在那里,半晌抬头,目光执着,“有些事我需要弄明白!” 怒不可遏,麦亦嵘眼底冒火,怒视着他,“你真是疯了,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你忘了自己是谁了?你不想一想,这事闹出来,老爷子受得了吗?还有咱妈,你想她哭给你看是吗?你那场车祸,我为什么要瞒着,不就是怕老人家担心吗?你可倒好,巴不得弄出事来让他们替你操心,你是不是一定要逼着我来帮你解决问题,是不是?” “哥……”麦亦维动容,垂下眼去,久久,“哥,你别动她,我真的有事……医院打来电话,她的身体,还有些不明确,我要带她回去复查,这样我才放心……” 望着他,麦亦嵘面色和缓了一些,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还需要复查吗?那好,你们一同回吧,这之后,我看你怎么做!” 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径直下楼,离去。 街边,眼角余光瞄到麦亦嵘的车子悄然而去,苏若锦手握软滑披肩,佯装不觉地看着铁涛,笑出一脸满足,“好了,这披肩真不错,多亏买了,不然回去肯定后悔!” 他这次没笑,也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然后转身离去。 一样转身,带笑慢慢走回,就是如此,和她猜想的一样,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是什么巧遇,也不是什么缘份,能让麦子如此不安,除了他大哥,再没旁人,他的到来,应该还是因为她吧! 上楼,进屋,洗手间里有轻轻水声,走过去,麦子低头在洗脸,流动的水中似有淡淡红色,挨打了?很疼吧? “麦子,疼吗?”手扶上他弯起的背,轻轻问,嘴角浮出一点笑,不是怜惜,却象嘲讽! 抬头,镜子清晰地映出他的脸,完好无损,只是微显黯然! “明天和我回去!”他从镜子里看着她。 摇头,笑得轻蔑,“有必要吗?” 他的眼睛在镜子里死死盯着她,强势中带着克制。 不得不承认,那目光是极具威慑力的,呼吸有点困难,心跳也有点加快,可还是摇头,转身走出。 他跟出来,看她好久,才又咬牙问出一句,“苏若锦,你爱过我吗?” 手顿了一下,心突突地跳得发紧,忽然又生出怒意,他干嘛要这样逼她,他能给她什么?胸口起伏,狠狠瞪着他,“麦亦维,这有意思吗?你这样纠缠不休,你能给我什么?你说!” 没有回答,只看到他悲伤的眼睛迅速变红,潮湿,大滴眼泪从眼中流下,那样急速的一条泪线,直直地落到他的衣襟上,地上…… 震惊地看着他,从来不知道,男人的泪,也可以流得,这样汹涌…… 顷刻间,来不及思想,所有心防瓦解,冲上去抱住他,慌乱的不知所措,“不要这样,麦子,不要这样,我听你的……” 紧紧地回抱,麦亦维只觉得心中万般绝望,不可能拥有的未来,恐惧的未测病情,还有他心中已然落定的现实,无论哪一种,都让他感到不能控制,世事多变,为什么美好的爱情都在书上,他却不能拥有?人生无常,好容易有了一个心爱,却是身心皆染的不明不白,老天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相遇?…… “若,跟我走……”只有这一句,反复地重复,象濒危病人的最后交待。 “好……” 是爱,还是霸道? 这一刻,无法再去计较,除了陪他一同流泪,一同走,还能做什么? 惊醒于机场的清醒 昆明机场,人声鼎沸,依然花香,不时有游客高举已经风干却仍保有艳丽色泽的大把花束,排队或等待登机,人群中来去,迎面看到的,都是一张张欢笑的脸! 象寻常游客一样,检票,进候机室,然后等待,两人都有些静默,只有彼此相握的双手,显出不寻常的亲密。 透过玻璃窗,外面是空旷机场,不时有飞机轰鸣着经过,慢慢地滑行,加速,然后冲上蓝天,直入浩渺云层,再也看不见! 苏若锦脑中,亦是空旷,甚至有些不太能思考,被动,有种掌控不了的木然,真的,又要飞回北京吗?回去,算什么…… “想什么?”是她的沉默过于沉默了吧,所以他又担心了,转头,迎面那双凝望的深情眼眸里,似乎多出了可以令她妥协的功能,心微微地痛,勉强笑,“回去,还住你那里?” 点头,他眼中尽是欣慰,“当然,那是我们的家啊!” 家,多亲切,不由自主地也露出笑意,他的手环上她的肩,很贴心,周围嘈杂的人声似乎也不那么吵人了! 再次觉察到被人注视,是缘于那种奇怪的感觉,当目光终于对上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整个人才从虚幻的想象中,醒转! 隔了一条长长走道,也坐在椅上等待的,是低声交谈的麦亦嵘和蔚蓝,他们似乎并未看到他俩,只是一味低头说着什么,而轮椅上的欧阳春,身后站立着一名温驯男子,正小心地照顾着他,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正用一种轻薄目光远远望着她! 失去了说话能力的人,却依然能用眼神伤人,他自然是认识麦子的,他也明白他的身份,他此刻的笑,带着那么明显的嘲弄,什么意思? 笑她?笑她……和那个人一样?! 惊心,猛然发现这一点,目瞪口呆! 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突然间地发觉,很震悍! 就因为他,在面前落泪了,她就稀里糊涂地将自己奉上?不过几滴眼泪,也就是体内一点多余水分而已,哪有那么珍贵了?她怎么就信了他了?……一时心软,误的,是一生! 她的人生走到今天,太多艰难,现在怎能再添上这样一份毫无把握的……爱情? 是爱情吗?就算是吧,可这份爱情,除了不被祝福,还带着无声的凶险,她已经答应了麦老大,她会离开,而今,她却食言,依旧走在他弟弟的身边,他会放过她吗? 他现在真的只是在聊天?他真的没有看到她吗? 不可能的!他知道她,他只是故意不看她! 可是,他们这样的特权阶级,完全可以去走那条贵宾通道的,为什么要跟着普通人一起拥挤呢?还有麦子,他也可以使用特权的,可是,今天他们都没有,或者,是不想在同一个地方碰到吧?所以都选择了回避,却没想到,大家一样的想法,偏偏又碰到了一起…… 这样走下去,会遭遇到什么?可现在离开,又不太可能! 矛盾之中,开始登机了,行走在人流中,他牵着她的手,她走在他旁边,眼神微迷茫。(.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头等舱,全被他们一家坐了,安顿好苏若锦,他冲她笑笑,“我去打个招呼,你坐着!” “大哥,蓝蓝,欧阳舅舅,这么巧啊!”和煦的笑容,看不出半点妨碍。 “是啊,早知道一同帮你们订机票,省得分做两班,等到了,一同吃完饭再回吧!”麦亦嵘点点头,亦看不出不快。 欧阳春微点头,目光阴沉。 蓝蓝偎在麦亦嵘身边,娇笑着望着他,“行了,回座吧,那么客气做什么,小心一会儿起飞晃倒你,对了,谢谢你费心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微微一笑,点头,然后退回自己座位,看她窝在宽大座椅上,闭着眼睛,握上她的手,有些微微地凉,低头凑近,“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眼开一线,望着他,挽上他的胳膊,嘴角弯出浅浅笑,“没事!” 额角轻轻触碰,他的目光既复杂又沉郁,“若……” 人算不如天算 出其不意,轻抬下颌,她用亲吻截断他未完的话语,口中流动淡然的烟气,是他的味道,久久回味在纠结的唇舌间,最后一次重温,他的温暖,还有他的气息! 只是,不想再听诉说,情义,就到此为止吧。 决定了,就算去到北京,也不过是一路同行,几个小时的缘份延伸,然后,结束! 这一次,是真的! 伤不起,她的负累太多了,她真的挪不出太多精力来和他以及他的家人去纠缠,她也不希望再被任何人操控,她的人生,总要自己做一次主才好,不能总是听命于人,那样的被动! 人算不如天算,当飞机停下,一行人在空姐极为标准的微笑之下,引领向贵宾通道时,苏若锦沮丧,原先是想在人流中悄无声息地离开的,可是现在这样无人打扰的安静里,怎么可能不动声色的离去? 默默走在最后,终于来到外面,并无阳光,天空是阴阴的暗,云层压得极低,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雨的到来。 一前一后缓缓驰来三辆车子,最后一辆是红色的,车门几乎在同时打开,前一辆车上走下麦亦嵘的秘书,中间的走出韦进峰,后一辆车里走出的是韦国庆。 麦亦维一下愣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大哥,他脸上淡淡笑意望着韦国庆,一面不经意地对他说道,“小维,国庆来接你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都是熟人,看着国庆快乐又礼貌地和大家打着招呼,亲近目光最后落到麦亦维身上,“亦维,回来了!” 冲她点点头,麦亦维心中顿起阴霾,有种被戏弄的恼怒,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吧? 转头,目光看向苏若锦,她站在边上淡然地看着眼前,见他望过来,她报以微微一笑,似对一切并不在意,那样随意的态度,让他直接生出恨意,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要下雨了,快上车吧!”看看天,韦进峰对大家说着,然后很自然走到苏若锦眼前,微带深意的眼睛看着她。 理解地冲他一笑,想到这一路他的短信追踪,伸手挽上他的胳膊,“我这不是挺好!” “是,真是挺好!”他终于语带怨恨,“你要是个男人,我早把你打趴下了,你信不信?” “可惜我不是男人!” “真幸运!” “嗯,我一向幸运……” …… 两人如分别又重逢的情侣,一边亲密斗嘴,一边直接上了他的车,丝毫没有顾虑到边上人都在看着他们。 帮着欧阳春上了车之后,麦亦嵘站在车边,看向弟弟,很惊奇地发现,他脸上竟那样的平静,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冷冷观望意味,望着那说笑的两个人,那种淡定的审视,竟是一种他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惊异的错觉,好象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他很熟悉,却并不完全了解的人,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影像,却是永远停留在小时候的亲密。 “小维,上车吧,要下雨了!”压下心底厚沉的悸动,不动声色提醒一句,而后上车,车子向前开去,韦进峰的车紧随其后。 他也利落地上了国庆的车,因为别无选择,刚坐定,雨就下来了,急密雨帘在车上溅出一层洁白水花,天地在瞬间被茫茫水雾罩得朦胧,亦如他心上那层难言的朦胧。 众目睽睽下的演出 车子去到一家并不起眼的酒家,二楼早就准备好的清雅包间,围桌而坐,精致菜肴很快上来,韦进峰替大家一一倒上红酒,然后举杯致辞,“各位,欢迎回家!” 都笑了,这样简洁,典型的韦氏作风! “舅舅,这汤不错,已经炖好久了,喝一点吧。”替欧阳春舀了碗海蛇炖龙骨汤,边上照顾的男人接过去,“我来!” 又替苏若锦盛碗汤,她接过去,尝一口,果然鲜美。 蔚蓝边和国庆说话,边留意着欧阳春,见他安心被人侍候着吃喝,她的眼睛不期然间又瞟向苏若锦,这个曾和舅舅有着不寻常关系的女人,竟然也能如此安然地和他们一桌吃喝,轻蔑的同时又几分委曲,他们为什么要带她回来,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应当丢的远远的才对,不忿目光又转向麦亦维,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要喜欢这样不堪的女人,可怜国庆,还傻傻地什么都不知道。 “苏小姐不是回苏州了吗?怎么一同又回来了?是一起去昆明的吗?”问话的正是国庆,她好奇地看着苏若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是,我自己去的,路上碰到他们,刚好你哥舍不得我,不断发短信,非要我再回来一次,说有事要跟我说清楚,我要是不回来,他就要报案,将我列为失踪人口去追查。” 说完看看韦进峰,他眼底光芒闪烁,忍不住的笑意露出来,“谁让你老不回话,害我担心得不得了。” “小峰,小维明天有个要紧的商务会议要开,要不你陪苏小姐去医院吧,再好好检查一下,一定要确定没事才好。苏小姐,这样可以吗?” 怔一下,然后点头,怎么忽然想到去医院检查?心念一转,也好,再确定一下,其实她自己去医院也是可以的,不就是不想再让她和麦子有所接触吗,无所谓,她早就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了,只是,为什么又要检查,不是刚检查过吗? “我陪她去,明天不行,就后天。”声音坚决,麦亦维看着苏若锦的目光,更多执着。 默然相望,隐约一丝疼痛,这个卓越男人,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者他们还能有一些相伴的可能,可现在,他们甚至连走在一起都是奢望,当初为什么要遇到?狭路相逢,却是不能相守的爱情,命运多捉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样啊,也行。”听到麦亦嵘的笑声,他也有顺从的时候?苏若锦看向他,目光相遇,他眼底闪过一抹凌厉,转瞬而消。 “后天我没事,陪你们一起去吧!”国庆笑望着苏若锦,“你为了救亦维受伤,我也很感激的。” 再次点头,望着她,这个女人,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如果这样情形下她还看不出什么,那她的情商肯定发育不良,如果她明知现实还能强作不知,那她的隐忍又实在超出常人了,到底是哪种? “都累了,快点吃吧,蓝蓝,吃完送舅舅回去休息吧!”麦亦嵘看看缩坐在轮椅上的欧阳春,他只喝了碗汤,现在正闭目休息,或者是不想听他们说话吧,这场面,实在是有些残酷了,作为一个不健全的人,当然不会太高兴,更何况这里还有曾经旧识。 “好,舅,没事吧?”蔚蓝问了一句。 欧阳春睁开眼睛,微微摇头,而后他的目光慢慢看向苏若锦,她却没有回看他,只是专注地喝着汤。 “若锦,一会儿送你去‘东方大酒店’,那里离医院近,来去都方便。”韦进峰对她说道,似乎并没注意到旁边麦亦维的眉心在这句之后纠起。 抬眼看看韦进峰,眼角余光里印下麦子不快的脸,浓黑眼底蕴了深深压抑,握筷的手停着,皱紧的眉宇隐含怒意。 “不,”只一个字,桌上却一下安静,人人都看向她,“我回绣坊住。” 这句说完,明显感觉气氛回暖,低头好笑,凭什么一定要被他们安排! “也行,我送你过去。”韦进峰笑看着她,神色间似乎并无异常,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刚刚确实是捏了把汗的。 “好!”说着话,她掏出手机,拨通叶菲的号,她很快接听,大嗓门从话筒里冲着她大嚷,“苏若锦,你神经病啊,你跑哪儿去了,你干嘛要关机啊?你想急死我啊,你就算要跟人私奔,起码也要告诉我一声吧,你别以为你长得好,就可以这么没道德,我真要急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赶紧给我死回来,不然我饶不了你,这儿还有人要治你呢,你等着吧……” “好,我这就死回去,你替我准备好睡觉地方!” 放下电话,看到桌上人面面相觑,目光又都聚在了她脸上,很没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骂,这个叶菲,除了拜金,还一点都不淑女的! “呵,是叶菲吧,回头我要请她吃饭,她算是替我出了口气了!”韦进峰忽然笑嘻嘻地说着,一边还做了个很解气的手势,惹来蔚蓝和国庆的低笑。 “我会替你转告的!”笑着回他一句,看看他面前的空碗,“我吃好了,你呢?” 冲她点点头,再看看大伙,“那要不我先送她,你们慢用!” 麦亦嵘点头,麦亦维没吱声,也没抬头,其他人并不在意地点了下头,算是应付了,欧阳春微睁眼看着苏若锦,她直接向大门走去,谁都没看。 突然出现的暗恋男人 门轻轻在身后关上,韦进峰的手搭上她的肩,她这才叹了口气,一直强撑着的硬朗垮下去,露出一脸倦容,“韦进峰,你累不累,我怎么这么累呢?” 伸手在她头上轻抚了一下,韦进峰慢慢收敛了笑容,“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自寻烦恼!” 忽然就笑了,摇摇头,是啊,自寻烦恼,可是这烦恼当初却是在他的带动下才寻来的,这个可恨的罪魁祸首! 扭头狠狠瞪他一眼,他一恰好看到,顿时一怔,满脸莫明其妙地看着她,“干嘛瞪我?” “没有瞪你,送秋波呢!” “拉倒吧,你当我傻子,这要是秋波,我宁可要白菜!” 一下都笑起来,虽未明说,却同时意会了对方的苦楚,来到外面,雨小了些,凉意却多了,裹紧并不保暖的外套,等车子缓缓过来,上了车才感觉好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再次看到叶菲,是在原来的房间里,开门看到苏若锦,她先是一脸愤怒,而后又一脸幸灾乐祸状,闪身给她让出道,她提着行李走进去。 猛然看到屋里还站着一个高个男人,一眼见到那男人的脸,苏若锦呆住,那个一脸严肃,两眼正紧盯着她的――罗明帆? “你去哪儿了?”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跟前追问起来。 一时的晕头转向很快过去,她放下行李箱和背包,歉意地看向罗明帆,“对不起,我去昆明玩了几天……” “你要玩也得说一声啊,忽然就消失了,你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听说你要回来了,我亲自去机场接你,可是,却没接到人,然后我去查名单,竟然没有你,你――” “就是嘛,说回又不回,害得我们又着急又担心的,她可好,自个度假去了,你还真是想得开啊,谁都不管了,就顾自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呀?就算你运气好找到个富二代,那也不能把别人都放一边不管了吧?”叶菲在一边气哼哼地火上加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什么富二代?谁?”罗明帆警觉地看向叶菲。 “你听她瞎说,都是没影子的事!”苏若锦又累又烦地坐到椅上,顿感头疼。 “叶菲,去倒杯水来!”支走叶菲,罗明帆坐到她边上,“若锦,你跟我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叶菲没告诉你吗?”望着他,苏若锦忽然反问。 看着她,罗明帆叹了口气,“她跟我说了车祸的事,若锦,你怎么那么糊涂,出了这样大事,你居然还瞒着我,瞒着公司,你要是因此落下残疾或是其他什么的,你会后悔死的,怎么那么傻呢?你还当我是外人吗?可是我……” “罗经理,这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当然,私自外出没有请假确实是我不对,公司该怎么处理,我也没意见。只是,我恐怕还要耽搁两天,因为还要去医院再复查一次,如果这次确定没什么事了,我回去无条件听凭公司处置!” “呐,喝水吧!”捧着水杯又进来的叶菲,没好气地将水杯递给她。 看看她,伸手接过来,“叶菲,我给你带了条围巾,很民族风情,配你那条白色绣花裙很好。” “少来,罗经理,你看到了吧,她可没你想的那么单纯,她可会糊弄人了,一不小心就被她勾引了,你看看,当着你的面,用围巾收买我呢!” “得了吧你,不要算了!” “要!谁说不要了,不要白不要,我为你瞎跑这事挨了多少批了,一条围巾打发我,真便宜了你呢!” 似乎很轻易地就将事情化解了,从行李箱里掏出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小饰物,全堆在了床上,叶菲的兴趣明显提升,苏若锦脸上却露出疲惫,“好了,叶菲,你要的你挑走吧,我要睡会儿了,我快累死了!” “活该,让你疯跑!”捧着东西,边走边笑骂,叶菲心满意足。 “那你休息吧,晚上一起吃饭,到时我叫你!”跟在叶菲后面走出去,替她关好门,罗明帆黯淡的眼底,疑云密布。 如此明确的妒意 此番来京,是受公司指派视察分公司的业务情况。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分公司的事务,他其实从来没有接管过,现在突然接手,心底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和苏若锦相识至今,虽然她从来没表现出对他的依恋,但也没有多少反感,可是今天,她有些反常,而她这次的独自出行,更是反常中的反常,因为她从来没有旅游的爱好,她甚至是不爱出门的,她一向都是待在宿舍的,因为安全。 他曾因为她这话感到好笑,一个普通人,就算外出,只要不惹事,又会引来多大危险呢,不过她不爱出门也好,闲着没事时,他去她那里陪她,看她一声不吭地做绣活,简单纯净的身形,透窗看去,象水墨画里飘逸出尘的影像。 可是今天,她明显地不一样了,有种不好的感觉,非常地不好。 她有事瞒着他,很想问明白,可她累了,还有就是,他们之间还没发展到那种已然很明确了的恋爱关系,他现在的身份,是她的领导,他对她的照顾,也可以说是一种关爱,虽然他自己知道不是,可是这种微妙,怎么才能一下说得清楚明白呢,或者晚上,他该好好地和她谈谈,再不要留下遗憾。 她独自去昆明,去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玩?可她从来就不是爱玩的人啊,这一刻,她在他心里,忽然就变得复杂了。 渐渐关起的门,让身心放松,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苏若锦喃喃地对自己说着,躺倒床上,这才觉得真的累了,不止精神上,身体也是,刚闭上眼,手机响了。 “喂,”半迷糊中接听。 “睡觉?”是麦子,低沉嗓音好象就在她旁边,眼睛睁开,看到洁白天花,生出一点恍惚,等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慢慢嗯了一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起来,我在下边等你!” 啊? “行了,开门吧!” 就此挂断,躺在床上望着手机发怔,直到门上传来轻敲声,迟疑着打开门,真的是他! 进来就抱住了她,那样结实温暖又迫切的怀抱,瞬间就让她找到了感觉,好象隔了多年之后又重新遇到,其实不过才隔了几小时,火热的唇寻到她的,纠结得有力,半响她才挣开,扭过脸,边喘息边问他,“你――你怎么来了?” “来带你回家,穿衣服吧!”他将她的外衣拿起,试图替她穿上。 “麦子,别闹了!”有些反感,这样孩子气的行为,象跟家人赌气,不许我这样,我偏要这样,可是这能解决什么?为什么当着大家的面,你却不敢挑明一切? “我没有闹,我只是不想跟你分开,我必须要看着你才能安心。” “为什么要看着我才能安心?难道你一直都不放心我?”一句反问,他热切眼底顿时黯淡,手下也停止,象是有什么硬生生地阻碍了他的动作。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办完你的事,我们一同去医院!”投身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那是残留的花的气息,经过了高空飞行,被带到了这个城市,那样清新的味道,象挥不去的美好记忆。 “那你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就算韦进峰来找你,也不许!” 他象在下命令,那样别扭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她直接被气乐了,笑着点头,心中却涌出一点苦涩,他原来这样不放心她,那些附加在她身上的过去于他而言,并不是半点不留痕的,也许只是他一直遮掩着,没有让她看到他的在意吧。 “小峰真的给你发过短信,怎么没听你提起?即使和我在一起,你们还一直保持联络吗?你跟他说话时,怎么看着好象比和我在一起时更高兴?” 这算什么,一大堆事烦着呢,他还问这些,如果她真喜欢韦进峰,直接去他家不是更好? “麦子,你可真够烦的,我要睡了,你记得关门!”实在没精神再和他斗智斗勇,直接上床缩进被子里。 “那我真走了!”床头微微下陷,却象是他坐下了。 半天听不到动静,睁开眼睛,他歪坐在床头,目光执拗地盯着她,那里面藏了太多的情绪,见她看过来,他皱眉正色,“苏若锦,你爱我吗?” 你们会结婚吗? 又来了,他又开始逼她了,都说只有女人才喜欢被人哄,看来这个男人也有同样嗜好。 “不爱你,我就不必和韦进峰演戏,我早就离你远远的了,我更加不会又回到北京,也不会束手束脚地等在这里,我更不会开门让你进来,还随意坐在我的床上!” 她每说出一句,他脸上的睛朗就多一分,到她说完时,他脸上绽出多多的笑意,俯下身亲吻她,拥抱着她清瘦的身体,男性阳刚的气息将她紧紧围绕,“若,我真高兴…… 发自肺腑的声音,带着自然的愉悦,听得她心酸,这个男人怎么愈来愈象个不安心的孩子了,不断地在她跟前索要,似乎她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给他带来安宁,可是,她的安宁要到哪里去寻? 他走了,她昏沉沉地做了个梦,铺天盖地的油菜花田,满眼金黄,她一个人慢慢地走着,阳光在头顶明亮地照耀,可是,天边涌来了乌云,然后无尽的灰蒙席卷而来,眼前一片漆黑…… 惊醒,冷汗阵阵,那样清晰的梦,跟真的一样,想起来就是惊悸! 晚间,罗明帆来叫她吃饭,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不断地回想着梦里的一切,这分明不是个好兆头,可是它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若锦,没睡好吗?”替她盛碗汤,罗明帆眼光沉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做了个梦,有些吓人,可是太累了吧!”她淡淡地说着,目光飘乎地看着浮动着油光的紫菜蛋汤,象自言自语。 “那这两天就好好休息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对了,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我陪你一起去吧!” “后天吧,等他们安排好!” “是下午来的那个人吗?” 这一问来得有些突兀,苏若锦不觉一惊,目光立时清晰地看向他。 他有些不自然,却仍然说得清楚,“我不放心,就没走远,刚好看到他进去……” 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尴尬,苏若锦端起汤碗,很没底气地喝了一口,再抬眼,罗明帆的眼睛仍看着她,“他是谁?叶菲说的那个富家子?” 几句话似乎解释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他不是她的谁,她也不是他的谁,彼此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细细分析哪一条却都是无法到头的完整,她只得深深叹口气,“他是……被我救的那个人。” 有些答非所问,看到他惊讶的脸,继而又迷茫,“就是他?那你们……” 是啊,为了他,她整个人差点支离破碎,现在,又是为了他,她的心灵在左冲右突,黯然神伤! “你们会结婚吗?” 结婚?愣愣地看着他,这个词来得太突然了,而且这个词也太美好,只是离她太遥远,她身上背负着那样重的隐密,她怎么可能和他…… 笑望着他,很肯定地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只是一般朋友,他来跟我说点事,就是这样。” 罗明帆的心一下踏实,长长舒了口气,脸色也和缓下来,确实那男人在屋里待的时间也不长,“我早该来看看你的,只是太忙了,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来,多吃点,等你检查完了我们马上就回去,回去后你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要着急上班。” 歉意目光低下去,苏若锦茫然,这算不算一种欺骗? 夜色下的无声胁迫 思虑正纠结,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她随手接听了。 “是我,麦亦嵘!”没来由地一惊,“一起吃晚饭!” 脑子轰然一乱,成了浆糊,麦亦嵘,他要和她一起吃晚饭?什么意思? “说话!” “没空!” “我说有!” 啪一声,电话断了,来得突然,去的更突然,隐约觉得不对,心神不宁地收起电话,抬眼看到罗明帆怪怪地看着她,“谁的电话?” “……打错了!”她有些莫明的紧张,可又不想说出来。 “打错了?”他重复了一句,然后又一笑,“那就不要管了,吃饭吧!” 筷子刚拿起,一团阴影挡到跟前,抬头,麦亦嵘俊逸的脸正自上向下地俯看着她,那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俊朗笑意刹那间照亮了她的眼,象极了麦子,不是她看错了吧,她当时就惊呆了,被他猛然显露出的这份如水柔情! “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怎么又约别人?”微欠身,极温和的语调,还有他抚上脸颊温热的手掌,然后麦亦嵘转头,微微扬起的眉头魅力十足,“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带她走了!” 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当她完全清醒过来,已经坐在了他的车上,车子正飞快地向着她不知道的地方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停车,停车,麦亦嵘,你想干什么?” 绑架!绝对是要绑架她,心突然就跳得飞快,因为麦子不肯让她走,所以他等不及,要对她下手了,惊恐在一瞬间侵占了她所有的感觉。 “坐好!”他只说了两个字,极具震慑力,他那张失却了笑容明灭在快速闪逝的光影里的坚毅脸庞,让人不自觉地服从于他。 努力镇定下来,这才看到车子正行驶在高速上,两旁路灯急速后退,象被人驱赶的怪物,心头又乱又急,再想想,他是当着罗明帆的面将自己的带走的,如果她真出了事,罗明帆应该不会不管的,还有麦子,他也不会不管的,这样想着,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一个很古怪的地方,“半坡酒家”,半地下半地上的建筑,好象进到了原始人类的居住点,然而走进去,却又显得另类,全是专门制造的石桌石凳,装饰成石壁样的墙上,吊挂着考究的烛火,人很多,热闹而嘈杂,坐到一方石桌边,苏若锦稍稍安定,这确实是个吃饭的地方。 再看麦亦嵘,他在点菜,点餐的女孩离去后,他才看向她。 目光对接,他冷静,她亦强行冷静。 “这里的特色鱼汤不错!”他悠闲地说了一句,依然温和的望着她。 菜上得很快,浓绿如绸的苔藓,还有叫不出名的野菜,最后是他说的特色鱼汤,土制的陶瓷瓦罐慢火钝出,奶白色泽,飘出的味道很香,他帮她盛了汤,她听话地喝汤,整个吃饭的过程,再没有说话,似乎他们就是专程来吃饭的。 吃完出来,乖乖上车,她是打定主意了,不管他说什么,只要不过分,她一定老实照做,因为她实在是惹不起他,他动动手指,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车开得缓慢,好象兜风一样,车窗开着,风吹进来,纷乱了她的短发,飞舞跳跃在脸上,她象没感觉,坐的笔直。 “别惹事!”一直送她回到住处,她开门下车,他在后面送来一句叮嘱,她回头防备地看他,他静默的眼睛漆黑如夜,定定地看着她,然后离去。 直到那车子从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才长长松口气,彻底放松,差点瘫坐到地上,又恨不得仰天大叫两声,喧泄掉这一路的紧张和压抑,这个麦老大,他今晚吃错药了吗? “若锦,你回来了,那个男人又是谁?他带你去哪儿了?”走廊上,罗明帆焦急地追问着,看得出他一直在等她回来,无力地看着他,竟然只会等! 不断演变地戏剧化 “他……他神经病!” 罗明帆震惊地看着她,一时间竟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还是假,只觉得面前的人越来越不可捉摸,然而陌生之余,那张脸却还是吸引着他的视线,“若锦,你没事吧?” “没事,我去睡了,你也去睡吧,真的没事!” 仓皇进屋,关门,强行隔断罗明帆仍布满疑虑的脸,这一天,象一年! 第二天,在麦子打来的电话里醒来,看看时间,竟然九点半了,窗帘紧闭的屋里,仍然黑得象夜晚,只说了几句就挂了,听得出他是压低了嗓门在跟她说话,边上很多人声,是在公司吧? 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安静屋里黑得让人生出不安,起来拉开一点窗帘,一线明亮阳光直直射进来,天睛了! 手机又响,是韦进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叹口气,不想接,可想想还是接了,“有事?” “还没起来吧?”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我也没起呢,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啊,在哪儿?”她极其爽快地应着。 “老地方,十点半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那地方我知道,不是很远!” “那也行,我在那等你!” “嗯,好!” 放下电话,苏若锦默看着雪白天花,忽然就笑了。 中午,她是和罗明帆一同吃饭,他看向她的眼神仍有不解,他的人却在尽力装做无事,这样近乎分裂的一张脸,让苏若锦倍感沉重,他是个老实人,为人厚道,做事认真,一直以来,他给她的感觉是安稳,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其实是很适宜过日子的,他不会很浪漫,但他很实在,他不会对你说甜言蜜语,但他会照顾你很细心,真的很想对他解释点什么,让他放心,可又实在是无法言简意赅,那么多事,从哪说起?又到哪结束? “明帆,真的没有什么事,昨晚那个是我救的那人他哥,他一向霸道,什么事都很自我,昨晚真的就是吃饭去了,是感激我救了他弟弟,同时也是送行!” 点点头,罗明帆脸上表情似乎松动了一些,“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我看他那样子,虽然说话斯文,但举止却粗鲁,我只是担心你!” 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她,苏若锦感激地点点头,正要说话,又听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 “明天上午!” “那么,我们订明天下午的机票吧?” 怔了一下,明天下午?心底迟疑只是一刹,她还是应了,“好啊!” 听到她这两个字出口,罗明帆彻底放松。 直觉一定是有事的,只是她不想对他说,但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她此刻愿意离开,那么他就不会再有对手,时间会让一切人和事都成为过去,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就象曾经和他相爱至深的大学女友,当她最终跟着那个有房有车的老男人离去后,他原以为自己一定会痛苦而死的,可是没有,他只是沉溺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他又慢慢复活了,然后又可以对着另一个女人动心了,虽然这段情感远不如初恋来得刻骨铭心,但温润如水的感情一样让人牵肠挂肚,而苏若锦虽然年纪小,但对世情的简单,对物质上的淡泊,更让他感到难得,人生在世,拥有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为妻,一同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不正是一个普通人的向往吗? “那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买吗?不如一会儿去商场转转吧!”淡淡的兴奋,他脸上浮出笑容。 “好啊……”有些不忍拒绝,苏若锦佯装开心地应着,低头,心微微地跳,感觉有些不对,象在利用什么。 一下午跟着罗明帆,商场超市里转着看着买着,他的热情空前高涨,糖葫芦,茯苓饼,还有许多小巧的吃食,提了两大袋,最后还买了两只包装精美的北京烤鸭,大包小包提着,坐了出租回来,一下车,她就看到韦进峰,站在酒店金色门边,叶菲幸福地站在他身边。 想装没看到是不可能的,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招呼,“回来了?” 是的,中午直接让叶菲去应约了,他也说过要请她吃饭的,所以不算过份,帮他完结心愿而已! 只是现在他看向她的眼里,隐约的煞气,心虚地冲他笑笑,罗明帆在一旁看着,心里又一紧,怎么又冒出个男人? 猝不及防地状况 转头他又看向苏若锦,感觉到他的注视,苏若锦迎向他,“明帆,这是韦先生,就是上次订台屏的那位客人!” 望着她,听着她轻描淡写地介绍,韦进峰心里一阵凉意,再看看罗明帆,并不很出色的一个男人,平凡普通的长相,充其量只能称得上稳重,站在她边上,她却唤他“明帆”,他应当就是刚来的什么破经理吧?叶菲刚跟他说过的,怎么会这样? “啊,您好,韦先生!”罗明帆率先伸出手。 两个大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各带笑容,却又各怀心思。 “若锦,明天上午去检查,要空腹的,记住了!”平淡口气告诉她,却用了亲切的称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嗯,知道了,谢谢你,没什么事我们进去了,你们玩吧!”客气而礼貌,苏若锦拉了罗明帆就想走了。 “一起玩吧,这些东西是买了带回去的吧,早跟我说直接送你就好了嘛,何必自己辛苦!”韦进峰潇洒地跟上来,一边看着他们手上提的东西说着,叶菲连体婴似地粘在他边上。 电梯在上升,四个人都不说话,苏若锦扭头,透过不绣钢镜面,意外看到罗明帆正看着自己,他边上的韦进峰却在看着他,而韦进峰旁边的叶菲正傻笑着看着他,象一条奇怪的人型食物链,一个衔接一个,那样好笑。 电梯门一开,她第一个冲出去,开门,进屋,后面的人都跟进来。 不得不笑脸相迎,叶菲帮忙倒来了茶水,两个男人聊起了北京的气候,然后又共同谴责交通拥堵,再接着又谈到国际形式,苏若锦和叶菲坐在床边,边听边嚼着糖葫芦,时不时地点点头,好象两个虚心听讲的好学生。 “那么机票是明天下午什么时间的?” “四点整。” “到时我送你们去机场,北京机场大,不熟悉的话会很耽误时间的。” “那就麻烦韦先生了。”罗明帆似乎和韦进峰聊得很投机,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让苏若锦在边上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晚上一起吃饭吧,就当给你们送行了,小菲,你说呢?” 不问两个当事人,居然问起了局外人叶菲,叶菲两眼亮晶晶地直点头,“好啊好啊,当然要送行了,若锦,这次真的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呢,你以后要常来北京啊!” 冲她笑笑,往她嘴里塞一块雪梨糖,常来北京,来讨打么? 谈话又继续,似乎跟她没多大关系,既然她什么都做不了主了,干脆起身收拾行李,随手打开的衣物里“啪”一声掉下个药板,蹦跳着横在了众人脚下,八只眼睛同时看过去…… 脑子轰一下就空了,苏若锦的眼睛瞪着,恨不能地上刹那间出现一条地缝,她一下跳进去就完事了。 一只手不经意地捡起药板,清冷声音调侃着,“这么巧,刚好有点小感冒,正好吃两粒!” 望着韦进峰不紧不慢地抠出两粒胶囊,用现成的茶水吞下两粒,余下的装进兜里,一套动作下来,自然而随意,苏若锦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那可是……“毓婷”啊! 不怀好意的酒宴 “哎呀,韦先生感冒了呀,怪不得中午只喝了碗汤,怎么早不说呢,我再给你倒杯水吧,多喝热水会好得快的!”叶菲说着去倒水了,罗明帆轻笑了一下,看向苏若锦,“若锦,怎么你感冒了?” “啊,前一段时间的事了,不是现在!”不自然地解释了一句,对面韦进峰的眼睛暗含讥讽地望着她。 手机轻柔响起,她想也没想就走了出去,掩好门站在空荡走廊里,暗暗出口气,这才看向手机,竟是麦子的来电。 “喂,”她的声音还是透着微微的紧张。 “怎么了?”麦亦维敏感地觉察到。 “没事啊,我正收拾东西呢!”她随口答着。 “收拾东西?真准备要走了?”他的声音忽然就冷了。 这才意会到说错话了,心头一乱,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从昨天重回北京,一直到现在,她象个具有多重角色的演员,不断地在不同的人跟前装假,她到底在敷衍谁呢? “明天上午九点我去接你!”她的静默,让他的声音又缓和了,“若,晚上我想见你,就我们俩个。” “韦进峰来了,他说晚上请我们吃饭。” “哦?让他请好了,我在酒店外等你们回来。” “……好!” 再一次,她应了声好,手机挂断,心情极复杂,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想见他,可又怕见到他…… 晚间韦进峰带他们去了一家大酒店,小小包厢铺金镶银地华光四射,韦进峰坐在主位上极尽主人之谊,不时地劝酒劝菜,间或再说个无伤大雅的笑话,气氛融洽而温馨,小菲仰慕的眼睛投在他身上几乎不会动了,罗明帆几杯酒下去,脸上红潮密布,话明显多了起来,看得出他是没有多少酒量的人。 苏若锦小口抿着果汁,看他们喝酒,听他们说话,脸上带笑,心里却不安,想到接下来和麦子的见面,很迷茫。 三个人不知为了什么竟拼起了酒,韦进峰好脾气地自喝了两杯,另两人各自喝了一杯,然后又开始猜拳,这一下好了,只看到叶菲和罗明帆不断地喝酒,老是他俩输,韦进峰一旁笑得自得。 张嘴想劝两句,让这俩傻子少喝点,不是人家对手就别斗这个气,可韦进峰霸气的目光阻止了她。 “若锦,你也喝,想……想什么呢?”叶菲大着舌头对她嚷着,望着她酒意晕红的脸,竟是出奇的风情万种。 “都少喝点吧!”是因为还有约会吧,她的劝解透着些不实在…… “没事的,来,再喝点!”韦进峰打断了她,又倒起了酒。 “你干什么呀……”不喜欢他这样,有点恃强凌弱。 “我……我不行了,我……我要回去了!”罗明帆看着面前再次倒满的酒杯,脸红得象一块红布,连连摇手,说出的话倒还显出几分清醒。 “那你们……走吧,韦先生,我陪你喝……”叶菲笑得开心,一面冲他挥手,象是巴不得不相干的人早点离开。 “我送你们吧!”韦进峰站起来,罗明帆伸手向苏若锦,一个踉跄直接趴到她肩上,苏若锦赶忙伸手扶住他,他傻傻笑起来,“嘿嘿,好象喝多了!” “小菲,一起走了!”上前扶起她,这么晚了,和韦进峰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不出事才怪! 维护的仍是自家人 “嗯,不要管我,我今天……好高兴,我不……回去了,韦先生,我们,我们再喝一杯。”大咧咧地说着,她居然自斟自饮起来了, “韦进峰,她喝多了,我扶不动两个人,麻烦你送她上车吧!”苏若锦看着洋相百出的叶菲,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这边罗明帆整个人都搭在了她的肩上,重得要命,还在说着关心她的话,“若锦,我……没事,我扶你……走,我扶你……” “我来吧!”韦进峰走过来,一把拉过罗明帆,她身上顿时一轻。 “就这酒量还当经理!”一句不屑,他连拖带拉地将他带出来,塞到车后座上,然后又回头扶着叶菲,半搂关抱地叶菲趴在他身上,居然哼着有模有样的京腔,平时她唱歌总是跑调的,真奇了,酒精还能调节声线! “直接回去!” “嗯!” 坐在副驾上,苏若锦回头看看两个醉倒的人,一个已经昏然沉睡,一个还在朦胧中哼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韦进峰也在开车的间隙里回头,冷冷笑意浮上嘴角。 “你干嘛故意灌他们?” “挺烦的,还不识趣,不灌他们灌谁!” “你――”终于识破他的狼子野心,苏若锦愤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得了,不见得你就喜欢,下午我帮你逃过一劫,就不感谢我?”他说话间又瞄她一眼,眼神明灭间隐现情色。 下午?猛然想到毓婷,迟疑着问一句,“你……感冒了?” “没有。” 没有?孤疑地看着他,难道并不是弄错,而是有心……帮她? “别说没感冒,就算真感冒了,我也不会吃那个,我又不是女的!”说这话时,他脸上浮出淡淡笑意,很有些高深的味道,仿佛逗乐。 “可我看到你吃了!” “假的,小把戏了,喏,都在这呢,还你!”药板和两粒胶囊被塞到她手上,想不到他竟会玩这种把戏,那么真,骗过了三个人,捏着药,苏若锦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也该小心点,这种东西到处丢,今天要没有我你可惨了!” 说话间车到酒店门口,韦进峰下车,找来两名服务员,一人一个交待了房间,然后看着他们扶着罗明帆和叶菲跌跌撞撞地进了酒店,一直看他们上了电梯,他才转头看向她,“你呢?” 目光经过他,看到麦子的车就在不远处,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韦进峰随即眼神一变,一缕跳动的亮光在他眼底绘缓缓升起,低沉声音带着压抑说道,“怪不得你一直心神不定!” “我们说好晚上见的!” “明天要去医院检查,你今晚该好好休息才对!” “放心,我会休息得很好的!” 话说得很有些轻佻,再看向他,果然,那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她终究还是触犯了他心底的利益了,韦国庆,他自然是要维护自家妹妹的,他这么用心地一直创造机会和她在一起,所起作用无非就是防范,可惜,还是防不胜防。 事物的变化,人心的力量,不是个人可以随意改变的,人力有时可以胜天,而人力,有时,却胜不过人力。 “何必?你明知你得不到!”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你是说做情人? 徐志摩的名句,仿若自语般说完,她向麦亦维的车子走去,纤细身影很单薄,酒店辉煌明亮的灯光下,却透出一丝不可忽视的坚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说什么呢,这么久才过来?”麦亦维一身黑身西装,唇边露笑地看着她坐进来,一个黑色公事包放在他座椅下,他是直接从公司出来的。 “告别,他让我头脑放清醒!” “别理他,我们走!”他嘴里说着狠话,一双眼睛却惊艳地望着她,她今晚穿了件黑色断面长开衫,腰间一条细细银色腰带,黑丝袜包裹着一双匀称的腿,冷冷色彩柔媚又性感,脚下是一双黑色短靴式高跟鞋。 扭头,韦进峰站在几米之外,仍在看着他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车子缓缓发动,慢慢从他面前经过,两人都没再看他。 “今天感觉怎么样?休息得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药都按时吃了吗?”他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挺好,一直吃药呢,没断过。”再不敢断药,那两次晕眩足够惊心了,自己的身体,她当然慎重,只是…… “想什么?” 路灯如流火,不断投进稍纵即逝的光影,明暗间跳跃不停,象她微微跳出不安的心,他空出一只手向她伸来,她迟疑了一下,慢慢给他自己的手,轻轻相握,他的温暖传递到她微凉的指间,“麦子,我不会有什么事吧?” 心一跳,顷刻间感应到她的不安,“当然没事,那只是一个借口,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说的!” 嗯?没办法? “别这样看我,好象我做坏事了一样,我就是舍不得你,我想要你留下,若,不走了,嗯!”他深情目光瞬间拥住她全身。 “留下,做什么?”没有感动,停了一下,她冷静反问。 静默,不是犹豫不决,只是想看她的反应,因为那个答案其实很简单,而且现在社会上也存在得寻常。 “情人!” 她替他说了,语调平淡,甚至听不出有什么不满,他没说话,只是从目光中流出肯定。 低笑,轻浅如落花,却在同时听到破碎的声响,剧烈地疼,不得不深深吸气,到头来,这就是她的所得,真的是一样的,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不,他甚至比他们还要狡猾,他高举着爱的招牌,极尽花样地迷惑她,试图用同样可耻的方法来收藏她,她多傻,居然相信他,跟着他又回到了北京,其实也不过就是徒然地被他带领着转了个圈,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 所有两情相悦的开始,都是一模一样的情真意切吧,只是到了后来,时间主宰了一切,激情被褪色成荒芜,你不再有情,我亦不再有爱,疲惫……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永恒的,那应该就是:变化! 你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不接受! “那你准备送我房子吗?当然还有车子,我喜欢黄色的跑车,阳光下会闪出金色光芒,很炫!”她笑出一脸快乐,一边对他大声说着。 车子忽然就加速了,黑色闪电般穿梭在夜晚的高速路上。 下了高速,一个急煞车,停在了幽暗楼道下―― “……你大哥一直在针对我,虽然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我们最好换个隐蔽的住处,还有韦国庆,你们会结婚的,对吧,没关系,我不介意,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公开在一起,所以必要时,你送我去国外旅游吧,巴黎不错,瑞士我也喜欢……” “够了!”打断她一路不停的喋喋不休,麦亦维脸色极难看。 夜色下的妖娆震撼 夜空忽然映出一朵明亮,而后一声爆响,硕大的金色在眼前灿烂盛开。 绚丽一朵朵,夜空如黑色丝绒,变幻的各色奇葩在上面争奇斗艳,美丽在瞬间展开,又在刹那凋零,迷茫烟气一缕缕,风来,忽左忽右,然后消散于无形,灰色形迹,如同心底淡薄的希望,因了一个默然而变成真的失望,这就是人生,这就是转折,没有预兆,却是必然。 一同凝望,直到夜空又恢复漆黑,寂静重新包裹了夜晚,她才在心底发出一声狠狠叹息,转头,笑望他的目光,灼亮如暗夜潜伏的妖兽,“我想去酒吧!” 那样巧,都没有刻意地寻找,就又进了熟悉的“零点”! 吧台边,拉着他一同坐下,灯红酒绿的光影下,涌动了无数妖人,仿若进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时空。 吧员送来清凉酒品,电子音乐震耳欲聋,舞池内七彩镭射如妖孽之眼,来回扫射并刺激着迷乱的人,那象昆虫一样蠕动着的人群,挤满了整个空间,妆容夸张的女人们,性感妖冶,表情举止都极尽夸张,男人们笑意含糊又暧昧,一张张粗糙庸常的脸在纤白腰身下贪婪辗转。 目光在场内转了一圈,然后看向他,指了指舞池,他眼神冷淡地摇头,一笑,独自走进拥挤舞池中,合着劲爆乐音,她笑容娇媚,舞姿狂放,很快成为场内最引人瞩目的焦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哟!那妞儿哪儿来的,学舞蹈的吧,啧啧!” “瞧那小蛮腰扭的,真带劲……” 啧啧赞叹声,混合了低迷的笑声:“换个地方让她扭,指不定更好!” 响在麦亦维耳边的,是一众情色男人毫无顾虑的喧哗,目光看向那仍在掀风鼓浪的小妖女,浓浓陌生感几乎超越了这幻影重重的迷茫之地。 嘈杂烦心,情色如浪,却掀不起他心底欲望,只觉得灰心丧气,咬咬牙,转身取了酒杯,再回头,魔幻人群里却再寻不到她的身影了,一时惊愕。 然而很快,她就出现了,出现在舞池中央的一块升降台上。 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她戴上了华丽闪光饰有彩羽的夸张眼罩,可他还是凭着那份特殊的熟悉认出了她,从惊愕直接过渡到震撼,几乎捏碎手中酒杯,怔怔地望着! 巴掌大的黑热裤,小小黑色吊带,露出大片洁白身体,强烈的对比色,高高凌驾于人群的头顶之上,那么正儿八经地跳起了艳舞,修长匀称的身体,笼罩在明亮灯下,夸张的幅度下甩摆扭动,妖娆又狂野。 无法言说,哑然,隐忍地愤怒,这就是真实?这就是撕下所有伪装之后的真实?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心存侥幸,那么现在,他是彻底的灰心了,眼前沸腾的火热,丝毫不能消去心底寒彻的冰冷,仿佛被人猝然间扔到了冰山一角,那样孤寒地无助,一切的一切,已不再需要语言,那实在是太过无力了。 悬浮的心重重落下,所有与之相关的美好也一同重重落下,尘埃一地,迷蒙了所有过往的回忆,目光冷,人更冷,似乎随时会暴发的冷冷戾气,令旁边欢腾的人群都明显察觉到他的不善,悄悄地退开。 等待,等待明天的到来,如果检查没事,他只需和她好好算清一笔糊涂帐,也就完事了。 狂欢之后的虚无 洁净的会议室极安静,袅袅清茶散着微微的香,窗外有流动的云朵,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该做的检查都已经做完了,主治医生和麦子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她一个人猜测不定地坐在这里等着。 夜半狂欢,象做了一场浮华的梦。 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心里涌着一团火,无法熄灭,恰在那时,偏偏又遇上了那个阿摩,象熟识很久的朋友般拉着她热舞,说笑间听边上人叫他二老板,这才知道他竟是酒吧的半个主人。 许是早就注意到她舞姿不凡,又或是敏锐地察觉了她心中郁积太多,指着华丽的升降平台,他挑衅般问她,敢不敢上去跳? 只是极短时间的犹豫,然后,她点头了。 高台之上,舞姿激狂,俯望脚下被勾魂般沸腾了的人群,却只有自已知道,那只是无法抑制的一种渲泄。 释放的是心灵,还是肉体?分不清楚,只是因为,不能说。 痛苦,如果还能够说得出来,那份痛苦,也就不是那么强烈了。 因为无法说出,所以只能任其沉重地压制在心上,面对所爱,所得却依然失望,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努力让自己清醒,可是面对面却总是沉沦,逃不掉,避不开,也躲不了,无处不在的矛盾,千疮百孔的情感,事情的变化,永远不随人心,你以为不会改变,可其实时刻都在变! 贪婪,还是本能? 黑夜弥漫了苦痛,却罩上了欢喜的外衣,激昂身体在乐音中喘息,闭上眼睛感受火热气息的包围,却是卑劣的欲望在无声窜动…… 一场无欢之爱,平添了心底沧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在完全不抱希望时,她还可以无欲则刚,而当茫渺希望闪烁出零星火苗时,却让她徒然经历了一场无妄的身心之劫! 兴尽退场,是身心俱空的疲累。 再看到麦子,一张无情无绪更加淡漠的脸,沉静的眼睛,并无意外地看着她,一同回到车里,他的无动于衷让她有些不能甘心,然而累极,靠在舒适的座椅上,她竟很快睡得沉沉…… 再醒来,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她独自睡在车内。 他靠在晨曦渐亮的车外,缕缕烟雾飘散身周,如同两人间不明的现状。 下车,走到他边上,他转过来的目光格外清冷,“醒了?去吃早餐吧!” 依旧平静,带着她一同吃早餐,再一起回到医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早就约好的医生热情而周到…… “怎么一个人?”一声问打断不安的回想,回头,韦进峰一身帅气,格外抢眼地站在跟前。 “我在等他们过来。”她微笑着应他。 “一切正常就好!”他坐到她旁边,歪头看她。 “你怎么知道一切正常?” “面若桃花,眉眼含春,昨夜睡得好啊?”他忽然凑到她跟前,眼神暧昧。 向后避开,微微羞赧,早餐前去洗手间清洗,应当是车上那几个小时睡得好吧,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唇红齿白,明明是心事重重的人,明明是狂浪了半夜的人,却居然会有这样好的气色,简直有点说不过去。 “为什么不开手机,你的明帆刚打我电话问你呢?” 讥讽声调,是故意的吧,笑她占着一个,还勾着一个! 拿出手机,昨晚明明没有关的,按了一会开关键,还是没反应,这才意识到,原来没电了。 虚惊之外的消失 接过他的白色手机,拨了罗明帆的号,很快他就接听,“韦先生,看到若锦了吗?她怎么样?” “是我,我手机没电了,借他的用一下,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我在等!” “哦,若锦啊,真是对不起,说好今早陪你一起去的,可是昨晚喝多了,一早居然睡过了,对不起啊!”罗明帆满含歉意的声音,他还不知道她一夜未归? “没关系,小菲呢,她好些吗?”她忽然感到一点幸运,象小孩子做了坏事,却没有被人发现。 “我不知道,我现在去看看她,你那边要是好了就给我电话。” “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你去吧!” 挂了电话,旁边韦进峰脸上的笑意已到极致,眼中的深意也到了极致,“你真该好好谢谢我,几次三番,要不是我,罗明帆会怎么看你?” 看着他,有些发怔,这是讨好还是提醒? 转头,窗外阳光更加明媚,照得窗台上一片刺目的白,忽然觉得沉闷,医生和麦子怎么还不来,到底在做什么呢?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韦进峰探过头来,她站起来。 “去哪儿?” 冲他一笑,她很优雅地走出去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是去洗手间吧,望着她好看的背影,韦进峰想着,独自坐等,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还没有回来,他站起来去找她。 门忽然打开,麦亦维和主治医生一同进来,他脸上混合了欣喜和忧虑,看到韦进峰,他并无意外,目光转动间没看到苏若锦,“她呢?” “刚出去了,没事吧?” “没事,都正常!”看看他,麦亦维点了点头,然后和主治医生简单道别,一同走出来,两人找遍了楼上楼下,也没找到苏若锦,往来的病人和医护人员越来越多,嘈杂得头疼。 麦亦维一张脸绷得紧紧,韦进峰电话打到罗明帆那里,没等他开口问,他一声若锦让他彻底失望。 “你跟她说什么了?”楼道拐弯处,麦亦维扭头问向韦进峰。 叹口气,韦进峰有些冒汗,这小女人可真会坑人,不感谢也就算了,可也不能这样害他呀,“没什么呀,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抬脚就走了,麦亦维再没听他解释,复查的结果是一切都正常,那不明的可疑阴影彻底不见了,很诡异的情形,有些不能置信,但又确实是实情。 老专家去做手术了,接待他的是他的学生兼助手罗昕罗医生,和他年纪相仿的医学博士,笑容淡淡,浑身上下透着股子超凡的洁净,见面多了,自然地就熟了,他宽慰他说没事就好,多复查一次也不是坏事。 很想问问上次是不是弄错了,但想想还是没问,毕竟关系到老专家的脸面,不是随便的事。 既然病患不存在,心底最沉重的忧惧便直接去掉,但是,她的突然不见,是自愿还是人为……对于小峰,明知他的顾虑,却没有阻止……或者说是不想阻止…… 他这边心急如焚,千头万绪,恨不得化身千万去追她回来,那边呆立在洗手池边的苏若锦,亦是心潮起伏,望着清澈水流直发怔。 别离的如此出人意料 韦进峰的到来,仍是提醒,冠冕堂皇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暗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当然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如果命如稻草,便只能接受这样的暗示吧,可是,有多不甘心,只有自己知道! 慢慢走出来,二楼的高度恰好看到麦子和韦进峰,一个神情冷峻,一个面色阴沉,因为她不辞而别,他们吵架了?不至于吧,从小玩大的发小,再怎么吵也吵不到哪里去的,她不过一个外人,而他们最终会成为一家人,一个小小矛盾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眼看两人快出大厅了,她才赶紧追去,她当然要追了,她还要知道检查结果呢! “你去哪儿了?”望着气喘吁吁拦在车前的她,麦亦维熄火下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洗手间!”倚到车旁,她还在喘,“我怎么样了?” 怔一下,他才会意,站在车前,“没事,都正常,只是还得继续吃药。” 心底舒口气,点头,正想再问点什么,迎面忽然一辆银色奥迪快速驶来,呼一声停到他们面前,车门打开,张秘书几乎是飞跑过来的,满脸焦急地拉过他,在他耳边紧张地说着什么,他静静听着,神情渐露不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快走吧,飞机已经在等着了!” 这一句她听得很清楚,虽然隔了那么多嘈杂的声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才能让两人如此紧张,望着他瞬间焦灼的眼睛,她本来憎恨的心,忽然就生出了担忧。 韦进峰一直坐在他的车里望着他们,此刻他也下了车,几大步走过来,问了张秘书几句,然后拉着麦子似在催他离开。 回头,麦亦维望向站着的她,阳光洒在她脸旁,俏丽短发柔顺而妩媚,心中再次升出一种不可把握,缓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抬起,却只说出淡淡一句,“有事,来找我……” 很突兀的一句话,听得她莫明其妙,“你要走了?” “嗯。” 只是一个嗯字,他什么都没有跟她说,静静站着,感觉心头沉沉,眼底似有什么想要冲出来,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直以为正式分别的场地会是机场,是她在人声喧闹中潇洒转身,可没想到,却是在医院门口,是他先行转身。 这样淡而无味的分别,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她还能有什么事来找他,应当再也不会见到了,从此之后。 “嗯,好吧,对了,那个,你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他怔忡了一下,注目看她,她一笑,有些玩世不恭,“都是给我的不是吗?” 默然,而后点头,心中划过微妙憾意,这个时候,她不留恋他的人,她也不问他是去做什么,却只想着那些毫无温度的东西,她的贪婪到底还是露出马脚了,“还要什么?” “我还需要钱!”似乎没察觉他的冷淡,她仰望的眼睛里闪动着隐匿的光芒,象在试探他。 “好,我会打到你卡上!”他目光深深,几乎感觉不到伤感了,看得越多,就觉得正常了,这就是本相,在她心里,不是不在乎物质,而是想要的更多。 “好!”她的笑容露出来,阳光映照,灿烂的美。 不为人知的落寞 不为人知的落寞 他也露出一丝笑,却透出冷冷意味,转身大步向车子走去,张秘书跟上去,一同上了车,车子掉头,加速,消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路向前,在一个岔路口转弯,那是前往麦子家的方向,默不作声地坐在韦进峰的车里,越来越多的熟悉涌入眼帘,她却没了感觉,只剩索然。 老张师傅给开的门,憨厚地对她笑,想他一定是接到麦子的电话了? 韦进峰坐到沙发上,她进了卧室。 没人来打扰,很快将衣物和其他全部收拾了,一个大行李箱装满了,居然有那么多,真没想到。 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没有了,拖着箱子走出来,韦进峰站起来帮她,再次走出,谁都没有说话。 重回酒店,推开房门的同时,听到罗明帆和叶菲的声音,抬头看到她,他急步走过来,“若锦,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望着他,很想亲近,可感觉却那样陌生。 “没事就好,韦先生,谢谢你了,我来吧,”接过韦进峰手中箱子靠墙放好,他又回头说道,“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啊!”勉强笑一下,觉得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行李放车上,吃完就去机场吧,省得再回来了!”韦进峰平和的声音。 “就是,就是,这样省事多了,省得跑来跑去浪费时间!”叶菲连连点头赞同着。 “那就麻烦了!”并没推辞,一行人拿着各自的行李走出来,早就知道他们要走了,不多的几个同事都出来,说说笑笑地一直送下楼,看着他们上了车,又挥手道别。 四个人就近找了家西餐厅,说简单其实并不简单地吃了一顿,红酒,牛排,甜点,菜肴丰富而漂亮,可她吃得无滋无味。 被人操控的直觉,那般强烈,虽然麦老大再没有露面,甚至都没有人提到他,可是,她相信……他无时不在。 但是,又能怎样? 苦涩难当,她在最后时刻里表现出来的放荡不羁,还有贪婪冷酷,有没有达到点睛的作用?他们应当很喜欢看到这些吧? 笑,偶尔应合两句,不断地深呼吸,用力平息内心的隐痛,那是不能为人知晓,甚至不能为他们所看到的。 吃完去机场,一路上韦进峰不时和叶菲逗乐,车内气氛一直都很开心,她微笑地听他们说话,罗明帆体贴地揽着她的肩。 没有接受韦进峰想送两人进贵宾通道的好意,自行托运了行李,然后韦进峰和叶菲道别,一番客气后,两人经过安检,进入候机厅。 飞机轰鸣着飞离地面,苏若锦仰靠在座椅上,耳边充满了机器的轰鸣声,心空荡,一阵一阵地抽痛,恨意难平。 罗明帆从旁握上她微凉的手,“累了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点头,她将头斜倚在他肩上,目光从小小窗口看出,城市正在变得渺小,越来越遥远,其实心里早有准备的,可还是忍不住,一滴泪滑落衣上,顷刻,消失…… 竟然被开除了? “罗经理,我们知道她的绣工很好,可是再好的绣工也不能无视公司规定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都这样下去,公司还怎么管理员工,这件事连董事长都知道了,当时就发火了,说我们管理不力,我劝你还是别去找骂了,就算要找,也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人事部经理肖志望着一筹莫展的罗明帆,好心提醒。 一早来到公司,竟被告之一个不幸的消息,苏若锦因擅离职守,无组织,无纪律,经过公司内部会议一致通过,已经被开除了。 怎么会这样?初听到这一消息,罗明帆有些不能相信,她是犯了错,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星期,的确不对,可是不管怎么处理,也不至于会被开除呀!可是他还没开口为苏若锦讲话,这边肖志已经将所有利害为他说明了。 郁郁而返,周边是窃窃的私语,两人关系微妙,所以猜测颇多。 出了公司,来到她的住处,一条临河的街边,一室居的小套房,收拾得马马虎虎,她衣着洁净正要出门,看到他,一笑“这么巧?一起走吧!” “再休息两天吧,不急,手头还有活吗?”他笑着拉她又进去,同坐到椅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没了,上次走前都完工了,怎么了?” “没了就再休息一段时间吧,把身体调养好,就当放你大假了!” “公司安排的?” “算是吧!”罗明帆尽力装得平和,伸手握上她的手,笑道,“难道我单独放你大假不行?” 看他一眼,感觉到一点不对,可看他笑得开心,又不便去怀疑,只好也笑,“那就太谢谢你了,这么关心我!” “现在才知道我关心你?”他忽然凑到她跟前,突然的亲密让苏若锦吃了一惊,不自觉地让了让,心头一丝反感。 “若锦,我……” “苏若锦,在家吗?”门外传来的喊声,她借机站起来,开门一看,是绣纺里的一个姐妹,“若锦,听说你回来了,我来告诉一声,上周末你家里来电话找你了,当时你不在,就是这个,那我走了,你也别难过了,公司开除你我们也觉得过份,不过也没办法,你活漂亮,再找一家就是了,对吧?好了,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公司开除……站门边直发怔,人家走好远了,她才回过神,然后又想到,好端端的,阿姨怎么会打电话找她,难道家里出事了? “若锦,别多想,过些天,我去和董事长道歉,争取再让你回来,只是你家里找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罗明帆走过来,来不及阻止外面的人,只好安慰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知道……”她的样子有些茫然,说到一半又停下,她竟然被公司开除了,那么突然,家里又会出什么事呢? “要不就回去看看吧,这边交给我就行了!”他热心地对她说着。 “……好!”她随口应着,眼睛看向墙角的行李箱,正好还没打开呢,都不用再收拾了。 “我现在去公司,吃完中饭我送你!”罗明帆看看表,上午还有个会要开,他得走了。 “好!”送他到门口,他拍拍她的肩,“没事的,就当再放个探亲假了,回家好好歇着,等一段时间,我一定争取让你再回来!” 点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他离去,她的笑容随即消失,拨通家里电话,肓音阵阵,却无人接听。 有些慌了,思想一片空白,脑子也有些乱了,没有来由的变故,劈头盖脸地落下来,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竟然被公司开除了!她确实有不对,可也不至于一定要被开除吧,怎么说她也是公司的优秀员工啊? 还有家里,能出什么事,从她去北京有小半年了,一直都是她给家里打电话的,只是最近,事多,心烦,偶尔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难道是正正…… 心攸然一紧,然后又放松,不会的,他一个小孩子,真要出事,早就留话过来了。 头一阵阵地疼,又担心,又烦躁,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最不好的都经历了,最难熬的也都熬过了,眼前这些算什么,一定又是担心她在外面惹事,所以阿姨才会打电话的,也许恰好是关机去了昆明的那段时间的事吧。 竟然被开除了,压抑心底的怨气,因为这个变故开始激荡,多久了?她不能在那些高干子弟面前自在,她也不能在公司领导和同事面前放松,潜意识里,她就象个犯人,总是隐忍,隐忍,她为什么要这么隐忍? 不必了,今后再也不必了,走吧,再也不回这里了,象对韦进峰说的那样,自己弄点事做,未必是苏绣,一针来一针去,看着好看,其实闷死人,还不如开个食杂店来得轻松。 如果不是阿姨强迫,她哪会做这个,结束吧,就从这里开始…… 悲喜交集 的困惑 那样出乎意料,归来,站在熟悉的地方,却看到大门紧闭,家里象是没有人。 幸亏正和人闲聊的邻居张叔看到了她,突然看到她,他愣怔了一下,然后憨憨地冲她笑笑,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讶了吧,微木讷的张叔不停地搓着手,张婶从屋里走过来,冲她露出讨好的笑,“若锦回家了,进我屋里坐坐吧!” 拉着她的手,她跟着他们进了屋,身后一片观望和窃窃私语! 倒来热水给她洗脸,然后又倒来茶水给她喝,张叔又急忙地张罗着杀鸡做饭,她坐下来,喝着热热茶水,看着他们胡乱忙着,感觉很茫然,这客气实在是有些过头了,他们一向对她并不是很好的,她可没少给他们家惹事。 阿姨可能带正正出去了吧,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家门,并不象出了事的样子,几小时的车程,并不长,却感觉到累,她懒懒得坐着,嘴都懒得张,如果有事,张叔张婶自然会告诉她的。 果然,张叔和张婶一边忙,一边开始絮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不断地打断和补充里,她极震惊地得知,麦子竟然来过这里,就在不久前,他只身一人来到她家,这偏僻的地方,不知他是怎么找到的? “若锦啊,他还留了东西给你呢,我去拿给你啊!”张婶说话间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衣襟上随便擦擦手,她进了里屋,很快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很漂亮的木盒子。 木质纹理,微暗的色泽,左下角雕刻了一朵凸出的蔷薇花,精致的密码锁,有些木然地看着,心里涌动了微微不安,这里面会有什么? 傻看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滑动密码锁,拼出了他的生日,没开,自己的生日,没开,将两人的生日合在一起,“啪”一声轻响,开了! “若,为什么?”一张特制烟盒上撕下的纸条,寥寥四个字,摆放在两叠钱钞的上面,几近麻木的心一抖,他问她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茫然,看着笔力逑劲的四个字,有些惊心,手指微微地抖,却始终想不出,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他在她家住了好几天,她想了起来,那不就是他曾失踪了的五天时间,他竟然千里迢迢来了这里,而她后来追问他时,他只说:回家了! 他是将她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很奇怪的感觉,暖暖地流动在心底,好象感动,然而,更多的是不安,她的家,封锁了太多的秘密,看到那一老一小,他会怎么想? 转头,她沙哑了嗓子问,“我阿姨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忙碌中的两人同时一愣,互看一眼,然后又一同看向她,“都接走了呀,不是你让他来接你阿姨和正正的吗?” 什么?都……接走了?心头蓦然划过一丝恐惧,尚未落定的感动一下消散,她蹭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张婶直发怔,象做梦一样的不真实,简直匪夷所思,冷汗都出来了,“谁,谁接走的?” “就是那个叫麦子的,上礼拜他又来了,说要带她们去看你呢,你不是在北京不回来了吗?啊,对了,他还给我们看了好多你俩的照片呢,对你阿姨和正正也好得不得了,不然,你阿姨哪能带着正正就跟他走了……” 如此相似的两张脸 又几天过去,彼此混得有些熟了,那个下午,他硬将她拉到阳台上,又端了一碗什么大补的汤给她,并笑着对她说,你赶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等着要!你伤还没全好呢,还是要多休息的,可别累坏了,回去你们领导要找我索赔的! 她附合着笑一下,有些无味,低低应道,“习惯了!” 就在那时候,另一个男人来了,他笑着叫他老二。 保持一惯的沉默,没有去看他,甚至连眼光都没有移动,眼前大朵的银丝蟹爪开得妖艳,如同盛装的丽人,却带着逼人的寒意。 不知他们在客厅里又说了些什么,最后他将韦进峰带走了,临出门前,韦进峰还一再嘱咐她,不要着急,多休息一会吧,还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回来给她带。她沉默着摇了摇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长出一口气,刚刚的静默很压抑,这个叫老二的男人,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象很熟悉,而其实他身上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微微地释放在高贵之中,无声息,却能感觉得到,而他的眼睛,那样不容置疑的果断和沉静目光,仿佛没有看不透! 韦进峰曾对她说过,手机的事已经过去,不会再有人找她麻烦了,让她放心,她当时真的很感激,可过后又频添不安,他们当时一桌吃饭,那他们当然就是一伙的了,即是一伙的,他凭什么这么帮她嗉? 回头看那紧闭的房门,真的很想离开,可他不让她走,还有那个“忠于职守”的慧姐,唉,有种被软禁的不快! 很睛朗的天空,到了下午,忽然就变得灰灰的,潮湿气息压下来,似乎要下雪了,怔怔看着想着,不一会儿,雪珠子已经密密地落了下来,砸在窗台上,一阵沙沙地响。 灰色天空,混成一片混沌世界,突然感觉到冷,很真切,屋里是有地暖的,可暖意融融中又突然觉得气闷,很想出去走走,消去那份突如其来的不适! 围上围巾,套上羽绒衣走出房,家佣慧姐看她出来,笑着迎上来,“苏小姐,晚上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我有些闷,出去走会儿!” “哎呀……要出去啊,这样不好吧,外面下雪了呢,苏小姐,要不我陪你去吧,您等等啊,等着啊――暗” 慧姐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急忙进屋去拿衣服,苏若锦趁机开门。 电梯从九楼一层层地下落,终于到了一楼,门刚打开,一股冷风就吹上她的脸,清冷气息让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心里却舒坦了一些,裹紧身上衣服,她走了出来,迎面的雪花被风吹着落到头上,脸上,身上,她走上了街道。 低头迎风而行,寒意如同万根冰针刺到脸上,生生的疼,可是又有一份别样的爽快,让人心里舒畅。 一直向前走,街道转角处,一辆黑色车子突然呼啸着停到路边,车门打开,韦进峰跳出来,几步跨到她面前拦住她,“你干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你乱跑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失落于疼痛间的现实 雪花落在眼睫上,象粘住了,她的脸和唇被风吹得有些发木,眨眨眼睛,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北风吹过来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从口中鼻中呼出的热气,风一吹便告消失,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车边,硬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 车厢温暖,麦亦维坐在前方,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开车。 “才刚好一点,你就不能省点心,这天冷成这样,都快滴水成冰了,你还出来溜达,万一冻感冒了,不又得进医院,你是不是觉得医院挺舒服啊?”很生气,韦进峰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暴躁。 眼睫上厚厚的湿润,在温暖车厢里化作水汽欲流,她抬手擦擦眼睛,一边郁闷,她和他几时熟成这样了? 他看到以为她在哭,顿时不作声,少顷,他强行握上她的手,触手一份冰冰的冷,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垂下眼帘,冰冷消融,她一腔无奈,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可他不放,她转头看向窗外,他咬牙绷紧了一张脸,没再说话。 从后视镜里旁观,麦亦维心中好笑,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峰竟这样子了,不是要动真格的吧? 重回家门,韦进峰将她送进屋,好一会才出来,一面叫着慧姐,一面招呼着已坐了好一会儿的麦亦维,“快点快点,吃饭了,这天可真冷了,说下雪就下雪,哎,老二,一起吃吧!” “方便吗?”话是这样说,人却已经坐下了,其实不饿,但就是想看看后续情节会是怎样的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二,有两天没一起喝酒了,来!” “真的,都有些生疏了,特别今天,她呢?”小女人不知为何没出来,瞟他一眼,麦亦维将话说得几分刻薄。 “她不想出来,随她吧!”韦进峰看看他,赶紧地又陪不是,“哥们,今天是我不好,来,我这自罚一杯,你什么都别说了,成不!” “至于嘛!” 摇摇头,韦进峰笑笑,“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你说外面那些女人,啊,一见着我那个亲啊,跟上辈子就有缘似的,可这小女人,怪了,她居然对我一点反应没有,你说我能甘心吗?……” “她的情况你都了解?暗” “她叫苏若锦,看着挺象个大人,其实小着呢,才二十一,从苏州来京办事,做的是苏绣的活!” “怎么还学会偷东西了?” “她说不是她偷的,是捡的!” 不置可否的一笑,麦亦维没说话,心里却叹了一声,这话谁信? “行了,过程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最后收尾,记得好聚好散,别动真格的,你也知道,咱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凡事都是有规矩的!” 怔一下,而后点点头,韦进峰笑了,长眉一挑,极爽朗道,“放心吧,老二,我也就是玩玩,我没那么容易动心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真相信世上有爱情这玩艺,我傻呀!再说了,一乡下小丫头,无非长得好点,还能有什么,其实我也就是想看看,在我面前,她到底能矜持多久?” “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行了,来,喝吧!” “哎,老二,你刚刚注意她的手了吗?那可是真正的纤纤玉指啊……” 反戈相向的家人 “韦先生,谢谢你,我要去睡了!”再一次提出回房休息的苏若锦,让韦进峰感到无奈,他皱眉看着她,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她还和初来时一样礼貌安静,那是一种微微的拒人于千里的客气,他们之间象真的房东和房客。 可这些日子,她恢复了健康的脸色越来越鲜润,那双温婉眼睛更是柔媚招人,每次看到都让他心痒痒的,见过的女人千千万,只有这一个最淡漠嗉。 “再聊会吧,才九点还早呢,哪里睡得着!哎,你是不是还气我呢?说真的,我是为你好,那家酒店很乱的,你初来乍到的,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呢,我这里反正空着,住着不是一样!北方天冷,不比你们南方,再说我也不能看着你伤势未好就甩手不管吧!”压下心底那点蠢蠢欲动,他仍是一副正人君子样。 “我已经好了……” “哪里好了?你说你这人,自己身体都不懂得爱惜,多亏碰到我啊!”不等她说完,他打断她,说出的话令苏绣感叹,世上居然有这样自我标榜的人! “嗯,我呢,真是关心你的,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住那么个地方,你就不怕被坏人盯上!”他说得一脸不忍,仿佛她是他家人一般。 “好多人都住那里呢,也不是我一个……”那地方再不好,也是家合法经营的三星级酒店,难道是孙二娘开的,是个人就敢拿来开刀? “好了,别说了,你就放心在我这住着吧,慢慢做你的活,其他都别想,别说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就是好全了我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住着,象什么样子,我还不如不救你呢,行了,休息去吧,别东想西想的了!暗” 很果断地一挥手,韦进峰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客厅明亮灯光照着他帅气明朗的脸庞,一身修长站在窗边,简直就是个正义凛然的正面人物形象。 再没说话,苏若锦起身,低头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一双秋水样温润眼眸看向他,心一动,韦进峰握着茶杯的手不觉紧了一下,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说,他很期待的看着她。 “韦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怔住,直到她进屋关门,韦进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下意识地看向窗玻璃,那象镜子一样的玻璃上,很清楚地印着他的脸,他仔细看着自己,他是个大好人吗?? 好半天,他忽然又好笑起来,大好人?到底是奉承他还是挖苦他?怎么有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雪,终于放晴,淡白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天地间一种空旷的清冷。 绣架上灵动的小猫已现出漂亮的眼形,感觉有些累,苏若锦慢慢抬起头,看向窗外一片净白。 手机响,韦进峰的名字在跳动,这是他私下存进她手机的号码,好笑地看着,接听,“若锦,下午带你出去,准备好啊!” 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说话,电话就挂断了,看着发出盲音的听筒,苏绣怔了怔,慢慢放下电话,是要带她出去玩吗?若锦,叫得那样亲切! 什么亲切,不过就是想勾引她罢了,她早看出来了,只是装糊涂不点破他而已,大好人,哼,伪君子! 最恨这种高举着君子招牌,私底下却想入非非,故作不动声色,却恨不得女人们个个抢着投怀送抱,去成全他那点可鄙虚荣心的男人,这年头,有点钱的男人,都脱不了浅薄和好色! 好象昨晚,看到他猛然怔住的脸,她差点笑出声,强忍着回房关上门,这才捂着被子笑了个痛快,这个男人,他真当她是乡下来的?太可笑了! 菊花一晚上又开了好几朵,极富韵味的造型很有特色,摆在屋角越发显得靓丽鲜活,安静中看着它,整个人有些无端的郁闷,想到中午他要带她出去,又有些兴奋起来,他会带她去哪?会碰到谁?不会又是那些人吧? 也不过是和韦进峰一样的男人,碰到了又怎样?而且那个叫老二的,那样倨傲不可一世的冷静,还有深沉不动声色的目光,似乎他从来就不曾注意到谁,更不曾对谁低过头,这样的男人,绝对的冷血自负,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可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熟悉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这样的不可收拾 轻柔软滑的黑色毛领,摩挲在颈项间,这是韦进峰回来时带给她的大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她佯装不知地换上,镜子里的她顿时楚楚动人,他在后面笑了,眼神中有种不动声色地自得,她装没看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握着她的手,走进一家外表并不显眼的茶坊,一身简洁却精致的侍者在前带路,走到三楼豪华包厢外,侍者轻敲两下,然后打开门,淡雅民乐如丝滑出。 苏若锦一眼就看到了老二,然后她又看到了一个人,雷海,雷海边上坐着一个混混样的小子,一身奇装异服。 雷海,这个身上散着浓厚江湖气息的野性男人,据说他的职业是私家侦探,黑白两道通吃,那晚她就是被他的手下冤枉的,带头的就是那边上的小混混,脑子顿时一阵发懵,愣愣地看三人对坐在一桢古韵伶然的根雕茶桌旁嗉。 听到声响,谈兴正浓的三人抬起头,刹那安静,目光全部聚在了苏若锦的脸上。 惊讶,黑裘庄重,俏脸柔弱,只是薄施脂粉,却是妩媚惊人! 好一会儿,麦亦维才收回目光招呼道,“小峰,难怪来晚了?” 雷海清浅目光微瞟了一眼苏若锦,没说话,边上小混混抬起头,倒也是一张不俗的俊脸,只是露出一脸惊艳的笑时,很痞类,“哟,妹妹,没看出来,够厉害的,都敢跳楼啊!” 瞄他一眼,转过头去,装没听到,明显感觉到三人的不快,韦进峰笑笑,过来帮她脱下裘衣,自己也脱下大衣,侍者小心接过去。 拉着有些僵硬的苏若锦走过来,沿桌按她坐下,屋里微暗,厚重的窗帘拉着,明黄色灯光柔柔的照着,象夜晚暗。 极品铁观音温香醇厚的味道很适时地飘出来,深吸一口气,韦进峰轻松笑道,“怎么了,不就多个人吗?她天天闷在家里,我带她出来看看嘛,对了,什么事找我?” 看他一眼,麦亦维和雷海同时摇摇头,小混混更是笑得一脸痞相,雷海线条刚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行了,来,看看这个,我可是费了大劲弄来的,据说是秦始皇用过的东西,也不知真的假的,看看吧!怎么样?” 柔和灯光下,一块莹润碧绿的雕龙玉佩捏在他手上,精工的雕琢,朴素的龙纹,缕缕古意盈然而出。 韦进峰伸手拿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照看着,那玉更显通体凝润,“是不是啊,秦始皇用过的,那可真是宝贝啊,你哪弄来的,甩不少银子吧?” “那还用说,不是好东西能这么急着找咱们来!”麦亦维边说边从他手拿过玉佩,仔细看那龙纹雕刻。 静坐一旁,一眼触及那块玉佩,苏若锦一怔,眼神陡然一痛,象是有所触动,少顷,她又慢慢平和,微释然的眼睛盯着那块玉佩,眉宇间现出一缕好笑。 出神地看着,突然很想验证一下,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 捏玉的大手向旁一让,修长手指落了个空,麦亦维眼都没抬,“干嘛?” 没出声,乌黑眼睛瞅着他,她慢慢缩回手。 “哎,干什么呢,不就看一下嘛,又不会给你弄没了!”见此情景,韦进峰放下刚送到嘴边的小茶盏,急忙说着。 “那可说不定!”麦亦维没说话,他旁边坐着的小混混,忽然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是危机也是转折? “你――”狠狠瞪着铁涛,韦进峰恨不得再给他一拳,有这样揭人短的吗?还当着面呢! “小峰!”雷海一旁叫了他一声,声音不大,但能听出对他的不满,隐忍着坐下,却看到苏若锦悄然转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幽深目光看向他,嘴角轻勾,绽一朵弯弯的笑,黑漆漆的眼眸如星光灿然,一语轻轻,“我没事!” 那一笑如电光闪过,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美不胜收,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他不由得一阵激动,半晌才冲她点点头,同时松了口气,再回过头,对面两人却都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嗉。 “看什么呢?那么点子破事还准备揪着不让人出头了?铁涛,就你最可恨了!还有雷子,我告诉你,上次那事不是若锦干的,那真是她捡到的,你要不信就去查!” 铁涛,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苏若锦一怔,目光偷偷看向小混混,眉眼间依稀有着几分老铁的样子,只是,缺少了一份粗犷,他会是老铁的儿子吗?铁涛可是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去了,或者是同名? 韦进峰的话让三人互看一眼,同时露出笑意,雷海轻啜一口香茶,“干什么呢,小峰,怎么就急成这样了,我要是还记着那些,我会让她坐到我面前,不就是喜欢这手机吗,成,就当见面礼吧!” 取下手机卡,纯黑色手机送到苏若锦面前,韦进峰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苏若锦却坦然接过,“谢谢!” 温香空气一时安静,雷海笑得意味,铁涛更笑得阴险,麦亦维抚玉的手亦止住,嘴角轻弯,嘲弄眼神看向韦进峰,他怔怔目光却看着苏若锦,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不客气,而她一脸安静,垂目欣赏着杯中润绿色的茶水,并无不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脸上有些挂不住,韦进峰下意识地举杯,浓香液体一口咽下,迎面却仍看到三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暗。 “我可以看看这个吗?”突然抬头,苏若锦指着玉佩问向雷海。 一笑,雷海点点头,眼中滑过一丝不屑,贪婪女人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象她这号不加掩饰的,居然真敢收他的东西,还收得那么云淡风轻,行,有胆色,下一步是什么,看上玉佩了? 伸手从麦亦维手中抓过玉佩,在三人共同的注目下,却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她就还回去了,然后静静品茶。 “苏小姐也懂赏玉?”太过意外,几乎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假的,搞得象个行家似的,雷海稍感好笑地问了一句。 “随便看看!”随便牵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垂下,遮去眼底隐含快意的亮光,她没必要告诉他什么。 “不是吧?既然想看,怎么不好好看看呢?”雷海口气清淡,眼神却多出几分锐气。 “不必了!”说这句时,她的样子象敷衍,幽静眼眸又瞟一眼那块玉佩,那样的不以为然。 雷海脸色一变,麦亦维静静看着,韦进峰也觉出过份,“若锦,怎么说话呢?这么不懂事!” 似乎这时才意会到什么,她的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又看看雷海,他眼中暗藏森然,眼中滑过一点惊慌,下意识地缩起身子。 感觉到她的畏惧,麦亦维微皱眉,冷眼看去,那张雪白脸上,紧抿的唇角,显出苍白…… “雷子,她懂什么?你别理她!都是我不好!”韦进峰低笑着报歉。 “对了,老雷,你不是说要去赵工那里拿东西吗?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不如现在去吧?”麦亦维突然插话,他的样子象是刚刚想起。 三人离去,紧张空气也归于安宁,韦进峰坐在那里,冷冷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转头,苏若锦没说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互为攻击的谈判 隔天,正在公司忙碌的麦亦维,接到雷海电话,一向沉稳的他竟在里面大骂出声,怒不可遏的声音冲出手机,竟象带着杀气,原来他找了玉器行家,结果鉴定出来,那件玉佩竟是个仿造的极为逼真的赝品。 半晌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张惊吓中苍白的脸,可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你找谁鉴定的?” “当然是‘玉圣’关海清!” 哑然,京城玉圣,祖上三代赏玉藏玉的行家,可是那个丫头……她是如何一眼就识出真假的? “那丫头……”听筒里突然传出低哑的一句,咬牙切齿,突然会意,一向挥金如土的雷海,也许并不在意玉的真假,而只是对那丫头暗藏不露的慧眼在前耿耿于怀吧嗉! 挂了电话,他看向窗外,天气又变阴了,远方青黑色的云层似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雪,屋里寂静,暖气开得很足,起身走到窗前,眼睛明明是向下看去的,却不知怎么的,虚空之下,竟恍惚看到一双轻蔑的眼…… 拨通韦进峰的电话,听他声音黯然,似乎有着极大的不快,“怎么了?” “没什么,”一声叹,韦进峰正在自己的公寓里,苏绣曾住过的房间,此刻空荡,“那丫头,走了!” “走了?走哪儿了?” “我还真不知道,她居然那么大的脾气,那天你们走后,我也就说了她几句,谁让她那么不懂事,我这还不是为她好,可她倒好,第二天一句话没有就走了,真不知好歹,就她住的那个破酒店,哼,这丫头,真太不知好歹了,我不管了!” 气哼哼地连说了两句不知好歹,麦亦维这边听得好笑,放下电话,听到敲门声,张秘书进来,“麦总,开会时间到了!暗” 点点头,他起身向外走去,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删除一切杂念,眼下“天香之都”正在开发中,这个集商用写字楼,超市,住宅,医院和学校,还有店铺的多功能社区,占地有一百多亩,还有许多待办事项需要尽快解决!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六时,散会后刚回到办公室,又接到雷海电话,“老二,晚上“聚福楼”,一定来啊!” 很有些高昂的声调,麦亦维不解地放下电话,想不出又是怎么了,早上还为块假玉气吼吼的,这么快就消火了? 忙到晚上七点,从办公楼出来,雷海的电话又追来,他这才猛然想起,匆匆赶到“聚福楼”,镶金描红的包厢里,暖意融融,几张从小看惯了的熟面孔正在说笑,酒香菜香混合着花香,宛如春风般扑面而来。 一眼就看到韦进峰,那脸已喝得红红的,看到他,大笑着指着他,“你可来晚了,是自己罚自己,还是等我们灌你?” 连着三杯五粮液,顺着嗓子一气倒下去,满桌叫好,再坐下来,雷海为他挟了不知什么肉到盘子里,“来,正宗佛跳墙,我昨天特意打招呼让他们提前准备的!” “什么事?” “我把那坑我的小子揪出来了,妈的,敢黑我!”凑到他跟前,压低嗓子说着,雷海眼中射出难掩的杀气。 点点头,够快,想必手段也更狠,符合雷海一贯行事的准则,身为京城黑白道上威名赫赫,他为人一向低调,但对事对人,却是公私分明,赏罚分明,这也是他能够名震京城的原因所在,只是这一次,想来是真的动火了,不然不会这样说得露骨的。 沉思间,思绪忽然一跳,又想到那张妩媚的脸,只凭了一双眼睛,随意的一看,漫不经心的触摸,不动声色中便看穿假象,难道深藏不露? 心隐隐泛出一个模糊念头,他要找到她,把这事弄清楚!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直被忽略的亲人 两天后的下午,麦亦维将车开到大中华酒店,前台一问,却没有苏若锦这个人。 有些丧气地走出来,坐进车里正要离开,眼角余光瞄到路边一个眼熟,注目看去,那同行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不就是他想要找的人,苏若锦! 看她们一同走进酒店,他又熄火下车,看她们一同走进电梯,直上了三楼,他也上了三楼,抓到一个服务生问到她们的房间号,。 微掩着的房门外,听不到一丝声响,他轻推开一线,那端坐在窗前小桌边正准备泡面的人,可不就是她吗?只是,那一个呢? 随手推门走进去,听到声响,苏若锦抬头,吓一跳,等看清来人竟是他,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怔怔望着他,却没说话,好一会儿,她才拿起筷子,挑了几丝面条送到嘴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挺大的一间屋,布置得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占据了绝对的空间,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小巧的阳台,窗上挂着暗色丝绒窗帘,帘下是对坐的圈椅,中间一张小茶几,再过去是一张书桌,桌前的墙上是同样巨大的镜子,桌上放着一些化妆品和几本时尚杂物,再过来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绣架,上面盖着一方丝巾,透过薄薄丝巾,隐约看到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屋里暖气很足,两件外套丢在床上,她只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象牙色羊绒衫,一条深蓝牛仔裤。 “若锦,面泡好了吗?哎呀,你说你呀,还真是舍得,那么好的一个原装进口手机,款式那样特别,你说砸就砸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惋惜口气,叶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是绣纺驻京办事员,因为苏若锦要留京一段时间,于是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了,同样是青春年华,但她却化了很浓的妆,加上时尚的衣着,掩去了原有的天然,却频添都市华丽风情。 猛然看到屋里多了个男人,她一怔,“哟,这是谁呀?” “客户!”看她头都没抬,只是随口答了一句,麦亦维眉峰微挑,这份机敏可真够快的嗉。 “啊,您请坐,不好意思,我们中午赶活还没吃呢,您是来订货的?” “我是来找她的!” 哦,叶菲又怔一下,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象是忽然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似的,伸手端起自己的面碗,“啊,那什么,你们聊吧,我还有个事,一会儿再来!” 能有什么事,还端着个康师傅呢,看着自作聪明快步走出去还冲她眨眼的叶菲,苏若锦有些啼笑皆非。 “你怎么知道那玉佩是假的?”门关好,虽然被人会错了意,但结果却正合心意,麦亦维施施然坐到她对面,他一身阿玛尼正装和这间客房的简洁有些格格不入,开门见山地问着,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好奇他才来找她的。 含着面条看他一眼,她微撇了下嘴角,很有些不屑的味道暗。 这个小动作被他看得清楚,他有些恼火,“说话!” “不想说!”漫不经心地三个字,从满含面条地嘴里丢出来。 “没有人教过你起码的礼貌吗?” 停下筷子,她抬起脸,面汤的热气熏在她脸上,一层鲜润,更衬得那双眼睛的明亮和漆黑,她毫无回避地看着他,“礼貌?你也懂礼貌?韦进峰说是你开车撞了我,可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你的道歉,更别说其他赔偿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夏夜星空下的面对 一句问噎得麦亦维哑然,他早就忘了这件事了,在他的人生历程里,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小得根本就不足以浪费时间去记取,可是,她现在很当回事地提了出来,他却没有话去回,记忆中,还没有人这样质问过他!小女人,真够狂的。 “算了,赔我两千块,两清吧!”看他,用更鄙薄的目光,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都当自己是宝,别人是草,不如小宰一刀吧嗉。 “告诉我你怎么看出那玉佩是假的,加一千!”他很快镇定,不动声色地仍想问出那件事的究竟。 黑眼睛闪出戏谑的光芒,嘴角弯起,却是一句干脆的拒绝,“不必!” 脸色微变,麦亦维凭添了几许不快,但他出身世家,从小便被家人教导得沉郁内敛,再加上长大后事事都顺利,即便偶然遇到什么为难事,不等他开口,就有人千方百计想法子为他办好,此刻看她故意刁钻,有意和自己对着来,虽感觉恼火,却也不想失了身份,去和一个小丫头认真计较,反正钱于他不过工具,从来就不曾缺过,于是痛快地掏出钱夹,抽出一叠纸币丢在桌上,红色纸币静静隔在两人间,微微颤动,象一道醒目的分戒线。 “老二?你在这里做什么?”安静中,门忽然又被推开,韦进峰一身鲜亮地走进来,一股清冷之气随他而进,一眼看到屋里两人,他顿感吃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要进就快点,把门关上!”还没等他回答,她那边已经喊上了。 目光在两人间转着,韦进峰的神情很难描述,关好门,他回身看着他们暗。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管我了吗?”离开了他的家,她显得胆子都大了,毫不客气的问得直接。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这样?”没好气地瞪着她,韦进峰本就不快的心里更加憋闷。 “我走了!”不想搅和进去,更不想再听他们如此亲呢地争吵,同时也感到自己今日的到来有些唐突,麦亦维说话间站起来。 “这钱怎么回事?”韦进峰看看他,再看着桌上的钱问。 “赔我的营养费!” 静静看着他,韦进峰脸上浮出微微嘲弄,“老二,专程送钱来,你几时这么有心了,这些事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管的,今天是怎么了?” “我今儿正好闲着!”那笑容里的敌意实在太过明显,激起麦亦维的反感,一笑,他淡淡说道。 车子顺着笔直的街道一直向前,麦亦维的脸绷得紧紧,为了一个女人,韦进峰竟然这样刻薄起来,多年兄弟情就这样经不起敲打? 可是自己呢,这般心浮气躁,又是怎么了? 一念闪过,又想到那离开女人说的话,原装进口手机,很特别,应当是雷海给的那个吧,绝少的全球限量版,可她竟然将它砸了,深吸口气,这小女人,绝对不是个凡品! 二十一岁?真的吗?不过还是个刚出家门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决绝的心性,或者,是他们都小瞧了她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同行于街头的诱导 一晃多日,麦亦维都淹没在会山酒海间,疲累之余,所幸“天香之都”的开发已步入正轨。 这天傍晚,又参加完一个冗长的政府工作会议,开车往回经过繁华闹市区,寒意萧瑟街道上,正是下班高峰段,车辆和行人往来不绝。 前方红灯亮起,他停车等待。 目光无意识地看向人流,忽然感慨,来来往往,都是为生活奔波的人,生命有多长,这奔波便有多长,随波而行的浮华年代,还有谁能真正超脱,超脱于所有物质之外,只为自己轻松的活? 应该是没有的吧,俗世顺流,都是随波的大众,碌碌且平庸嗉! 目光几个跳跃,忽然落到路边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很时尚的妆容,穿一件款式漂亮的短装红色羽绒衣,黑绒围巾,黑色紧身裤,略中性的及膝长靴,两手各提一个大购物袋,袋里装得满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麦亦维皱眉,灰蒙天空愈加灰蒙,似乎要下雪的样子,她焦灼地站在路边,是出来购物的吧?只是赶上了这个时间段,出租车很难叫到,她站在风口里很有些无奈。 一股风吹过,天更阴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就落了下来,转眼间,对面的人和景变得模糊了。 绿灯亮了,麦亦维重启车子,再无意其他,车子缓缓滑动,慢慢经过那女人面前,他看到薄薄一层轻白落在她头上! “哎――哎――” 突然车外传来女人的喊声,象是猛然看到熟人的那种,他没理会,只专心跟着前方车辆,当车后传来沉重“啪啪”拍击声时,他才回过头去暗。 竟是那年轻女子在叫他,一手提着两大袋子东西,一手用力拍车,还跟着车子后面跑…… 怎么回事?停车滑下车窗,女人气喘吁吁跑上来,“哎,是……我啊,若锦的……同事,我们……见过的,你忘了?” 麦亦维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会觉得她眼熟,原来是那个捧着康师傅误会了他的小女人,“有事?” “我打不到车,你送送我好吗?”见他想起了自己,叶菲舒了口气,可怜兮兮地站在寒风里等着他发慈悲。 “上来吧!”确实如此,只得让她上来。 “哎!谢谢了!”提着东西坐上车,叶菲长长舒了口气,忽然象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若锦这两天不舒服,你怎么没去看她?” 说得他和她好象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麦亦维没理她,专心开车。 极具贵族气息的豪华车辆,缓缓停到酒店门口,叶菲提着袋子吃力地下车,也不知她怎么弄的,“哗啦”一声,一只袋子穿底了,她放下另一只,手忙脚乱地抱着露底的那个袋子,很狼狈! 他看看她,只得将车熄火,下车帮她提起另一只袋子,一路上到三楼,看她用房卡打开其中一间房门,然后又一指邻屋,“谢谢了,对了,若锦在那边呢,那都是她的东西,你给送过去吧!” 一怔,麦亦维看看她,小丫头竟这么会支使人! 走过去,房门紧闭,他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 苏若锦随意挽着头发,宝蓝色高领毛衣,酒红打底裤,卡通猫棉拖鞋,素净的脸,一双水润黑眸微有些没精神,一眼见到麦亦维,她一怔,这样风雪天气,他又找她做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冷落之外的想念 “你的东西!”他将手中袋子递给她,她更糊涂了。 扭头,看到叶菲笑眯眯地站在那边,眼神跳跃,得意地冲她做了个型胜利手势,然后人不见了,一时恍然,这丫头,又发神经了,只是她是怎么抓到他的? “谢了!”接过袋子,转身,房门被她用脚轻轻一碰,慢慢闭合中将她从眼前隐去。 麦亦维静立门边,一点无名火隐隐窜动,从来都是别人想方设法为他提供优质服务,他难得为谁伸手一次,她当他什么?竟这样冷淡,免费搬运工?竟然连一句谢谢或是进屋坐坐,这样假惺惺的客套都没有?就那么讨厌他? 思绪萦绕只是一刹,不甘心,抬手阻住尚余一线的房门,举步进房,关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只是极短的瞬间,清脆关门响落进耳中,苏若锦松口气,放下手中东西,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 重回绣架前,刚刚的小插曲虽然意外,却并无新意,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探究的兴趣,也不想将时间浪费! 搓搓手,低头,欣慰,虽然感冒还有些难受,但数日辛苦,丝白绷布上小猫灵巧的前爪已然现出,照这样速度,她是可以回家过年的,静下心,重挑花针,十指尖尖,灵动地上下在绷布上,安静中,只有手机里传出的轻轻佛唱,以及极细腻的针线摩擦声,小小斗室,异乎寻常地静谥嗉。 姣好背影,淡然暖香,是属于女性所特有的香气,天色暗,屋里亮着灯,她这是在做什么,刺绣么?还有这超脱的佛唱,怎么会听这个? 她竟没有发觉他的存在,极度的安静里,麦亦维头一回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做什么,是上前提醒她,他进来了,还是悄无声息地再退出去? 微偏头,看到一双修长手,深蓝映衬下更显洁白,细细一枚花针,轻捏在指间,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明净的手指,娴熟动作带着诗意般的优雅,上身微前倾,薄薄丝绢上一只灵气逼人的小猫,正在一点点地被定格成完美。 目光轻移,只看到她安静秀气的侧脸,尖尖下颌,不时眨动一下的长长眼睫,那样细细的丝线,隔得远了几乎看不清它的存在,她飘逸动作上下间,宛若虚拟。 极静,佛唱详和,让浮躁的心转为安宁。 他怔怔地听着看着,从心底缓缓涌出一缕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感,仿佛亲切,又仿佛触到了唐诗宋词里的某个温柔篇章,从中流出一抹洁净,落到尘世间,化身无瑕…暗… 纤长手指仍在针线间舞动,诗化了安静的时间! “哎,你是没看到,她那双手,真正的纤纤玉指……” 小峰曾经的赞美,忽然在脑海中跳出,应该也是在她的全神贯注间,看到这份与世无争的清雅吧,美好得几乎不真实,让人难以拒绝的注目…… 大大窗台如同镜框,将她连同绣架一同镶嵌,如一幅画,只属于江南水乡的淡淡的写意! 静默,麦亦维忽然又生出一丝慌乱,仿佛小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唯恐被大人发现…… 清清糯米粥的香味,很意外地从她旁边的电水壶里飘出来,伸手拔下插头,盖子揭开,她脸上漾出微微的笑,小几上拿起一只花色瓷碗,刚好倒出满满一碗粥,用勺子再从粥里找出一只圆圆的煮鸡蛋。 起身,她拿着水壶和鸡蛋想去卫生间清洗。 伫立在身后静默的高大男人,那样沉静地观望眼神,顿时吓了她一大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红墙外被窥伺的危险 “风雪太大,我等会再走!”她的发现,倒让他舒了口气,索性坐到茶几边的圈椅上,碗里的粥稠稠粘粘,煮开的米粒晶亮,灯光照着,似透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快速清洗了水壶,剥了鸡蛋回来,苏若锦还处于震惊中,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跟着自己进了屋,那么久了居然一声不响?他想干什么?要不要赶他走,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在这坐着,算了,爱坐就坐吧,等他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会走人,就这样吧,感冒刚好,不易动怒,随他好了,只要不过分!可是他这样沉闷地坐在对面,她怎么喝得下粥? 打开电视,掺杂进来的其他声音,让屋内不再显安静,也让她放松,“你看电视吧!” 取出一瓶什锦轩的咸菜,拿起勺子正要吃,又听到他的声音,“我也饿了!” 抬头,难以置信,就一碗粥,还是她今天的晚饭,他竟然想要? 目光相视,他坚定的似乎不可动摇,她只得移开目光,又气又为难地想,就算还他今天相帮的情吧,随手拿过旁边咖啡杯,倒满,那个鸡蛋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分了一半,鸡蛋刚拨到杯子里,一只大手伸过来端走了她面前的粥碗。 “我习惯了用碗喝粥!”他很认真地说完,张嘴便喝了一口,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纯粹的米香,他被酒精摧残了多日的肠胃,顿感舒服,忍不住又是几口下去。 谁不是习惯了用碗喝粥?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强烈不快,这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就会处处标榜他的与众不同,丝毫不顾及别人是他们一惯的处事方式,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不予理睬。 横眉冷视,慢慢舀一勺粥,还没等送进嘴里,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响亮敲击嗉。 敲击声很有些放肆,两人不由自主互看一眼,惊讶,这样风雪天气,还有谁会来? 只是一念,忽然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线明了,几乎同一时间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那样不可思议的默契! 打开的房门外,果然站着韦进峰! 有些好笑,这是什么样的缘份,怕是有好戏看了,苏若锦眼中自然地透出狡黠笑意。 韦进峰穿了一件暗灰色呢外套,黑长裤,平时锃亮的皮鞋此刻有些沾湿,带笑站在门边,问她,“没想到吧?这样天气我还会来看你,好点没有?” 不说话,她倚在门边笑看着他,“没事又跑来做什么,跟个监工似的,怕我偷懒啊?暗” “说什么呢,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这急急地给你送好吃的来,你就这样伤我心啊,快让开了,堵着门做什么?哎,先把东西送进去吧!” 没想到他后面还有人,她打开门,一个伙计样的人提进一个食盒进了屋,一直到他出来,两人才进屋关门,“都是你爱吃的,我专程去弄来的……” 话说一半忽然断了,韦进峰满脸笑意突然僵硬,面对仍端坐于茶几前的麦亦维,他的诧异几乎要具体地喷出来了。 “不是吧?”茶几上堆满了他带来的美食,可他的眼睛却只在粥碗和杯子间来回,“老二,喝粥啊?” 无法解释,麦亦维外表无恙,心中却再次陷入两难境地,这样二人对面喝粥的场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还说什么?说自已也是刚来,可这粥差不多去一多半了,说自己早就来了,来做什么的,就为喝粥,谁信? “小菲今天出去了,买的东西多,回来刚好碰到他,就一同回来了。”坐到原来位置上,笑看两人,苏若锦说得简单,韦进峰很快恢复,轻笑着慢慢坐下,微带挑衅道,“还有粥吗?” “有!”将盛了粥的咖啡杯送到他面前,他一挑眉,似有不解。 “没有碗了,将就一下吧!”不等他问,她先说出原由,然后伸手一一打开那些精致食盒,冒着热气的蟹黄饺,温软清甜的蒸年糕,还有清新的皮蛋瘦肉粥,竟然还有一盒原味芝士蛋糕,浓郁奶香,还有海鲜所独有的香气,混合了其他香气,一同飘散在屋里。 麦亦维看着满桌精美,不由感叹。 都是美味,极正宗的京城手工制品,平常人找都找不到的地方,难得韦进峰肯这样费心,专程一一去找,还亲自送来,抬眼看向他,他不满的眼睛却也正看着他,敌意!? 端起粥碗慢悠悠喝一口,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了,先这么地吧! 目光再抬起,对面小女人满眼戏谑地望着他和他,笑容得意,吃得香甜,这就是兴灾乐祸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果然是来监视的 上午开会,会议开到一半,麦亦维忽然接到韦进峰电话,“老二,中午“德元斋”!” 差不多一点才忙完,本不想去的,接连两次,和他在同一个女人面前产生误会,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可一想起那双兴灾乐祸的眼睛,气不是,恨又不值,小女人,她当时就是存心要生事的,故意对他笑,笑容很甜,只是那甜里隐着暗暗的嘲弄,他看得清楚,却无法说出,两个大男人被她玩弄在咫尺间,真丢人! 不想去,可若真不去,又怕显得自己小气,让他生出更多误解嗉。 只得将车开出来,路上又接到雷三电话,说好了没有,这还聚着等你呢,你赶紧来瞧瞧稀罕吧! 车子一路开到前门外的“德元斋”,走进包厢,围了一桌的人里,他居然一眼就看到苏若锦,她穿了件白色羊绒衫,净白色泽衬着她酒意微熏的脸,淡淡一层酡红,仿如一颗极美珍珠,透出自然华丽的光泽,那样引人注目。 她冲他冷冷一瞥,他下意识地转开眼睛,韦进峰起身招呼他,他随意坐到雷海旁边,一抬头,恰好在她的对面, “这又什么事聚上了?”坐下来他问着旁边雷海,雷海看看他,端起手中酒杯,冲他一扬,“尝尝不就知道了!” 杯中漂亮色泽如红宝石,灯下闪亮,鼻中嗅到一丝芬芳,麦亦维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的红酒,仔细看去,竟是法国原装的,不禁诧异,“这是今年的博若莱新酒?” “老二,这可是朋友刚给我寄来的,才解禁的博若莱新酒呢,怎么样?大中午的让你跑这一趟还是值得的,对吧?”韦进峰对面冲他一抬下巴,极得意地说着,早先的不快似乎并不存在了暗。 “行啊,你小子,这都能弄过来,你那朋友可真够费心的!”喝下一大口,舌尖上顿时果香缠绵,回味不尽,麦亦维脸上露出笑意,心情也不觉好转。 博若莱新酒产于法国里昂北部,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新酒产区,它只用一种叫做佳美的葡萄酿制而出,属淡酒,不耐久存,新酒酿出一般三个月内必须喝完,否则会失去它应有的果香和清甜风味。 每年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四,是法国政府规定的“博若莱新酒”解禁日,这一天午夜子时之前,这种酒是不能对外销售的。 而现在才刚十二月初,这么短的时间,身在千里之外的中国,居然能够品尝到如此新鲜的博若莱新酒,岂能不高兴,简直就是幸运! “小峰昏头了,学古人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呢!”正回味间,忽然又听到雷海低声耳语。 抬头,看韦进峰一张笑脸对苏若锦殷勤备至,那小女人也是笑容如花,心中一时间不解,难道今晚招集了大家来,除了品酒,还为了逗她开心? 心里微觉动气,脸色也顿时冷下,扭头又看看雷海,奇怪他竟然坐得安稳! 心里又一动,再看向对面,一双媚眼,一脸春色,浅笑间有说不出的柔媚,忽然想到她也曾得罪过他,不由得又看向雷海,他却也正看着他,目光相遇,多年的默契到底不是假的,雷海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意,“你不会也看上了吧?” “没有的事!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忍她?”不遮掩,很干脆,麦亦维坦荡而问。 雷海眼中流出赏识,点点头,“老二,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我是给小峰面子呢!” 想想也是,麦亦维无声而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大悲的不止是心 “哎,老二,眼瞅着年关近了,你那该有人要孝敬好东西了吧?”席间有人冲他喊。 “你都快满城通吃了,还惦着我这儿呢,放心,有的话,少不了你的!”一笑,望着对面笑得痞痞的慕少杰,麦亦维答的爽快嗉。 “哟,这什么好东西呢,还特意藏包里,准备送谁的呀!”放在边上的公事包,红色礼品盒露出来,眼尖的韦进峰一把抓过去在手上把玩着。 “那是送蔚蓝的,她明天生日!”并不隐瞒,蔚蓝是大哥的公开女友,也是整个麦家获准通过的世交之女。 “是不是啊,明儿我也送礼去,好久没看到老大了,怪想的,正好去喝两杯!”韦进峰顺口说着,惹来一屋子的笑声。 漂亮礼品盒,包装非常精致,红色彩带缠绕成花,紧扣在一角,看着它,苏若锦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微暗淡,韦进峰看到,“怎么了?” “明天也是我生日!”她轻轻说着,象怕被人听见。 “这么巧?”他惊呼,随后又笑起来,“那干脆明天一同去他们家合一块过生日算了!暗” 很意外的巧合,麦亦维见她一直盯着那个小礼盒,想到那日她曾讲过的话,确实是他开车撞了她,事后也没有什么赔偿,难怪她对他有敌意,心底微起歉疚,冲口而出,“这么巧,那这礼物就先送给苏小姐吧!” 她扭头看看他,无声一笑,不知为什么,他竟又从那漆黑眼瞳中觉出几分不屑的感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就谢谢了!”旁边韦进峰笑眯眯地将礼盒硬塞到她手中。 又说笑一阵,看看时候不早,大家伙才兴尽起身。 从洗手间出来,麦亦维已经落后,独自走向电梯,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墙角摆放的垃圾桶,上面一点醒目的红,那不是送她的礼品盒吗? 怔半晌才将它拾起,胸口陡然升起一股怒气,直觉告诉他,她是故意的,故意将它丢在这里让他经过时看到,他的好意,竟和雷海的手机是一样下场,这小女人,太狂妄了吧! 走出来,恰看到她一人站在电梯边等待,微垂着头,稳稳迈步到她旁边,她静静站着,只用眼角微瞄了他一眼。 “你故意的?”他握着礼品盒问她,声音低沉有力。 抬头看他一眼,她眼神沉静,似乎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接着扭头转身,她直接向着楼梯处走去。 清脆鞋音象敲打在心上的棍子,麦亦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京城有几人敢这样无视他?她算什么? “老二,怎么不进去,电梯不是来了?”急切脚步在后响起,还未看清来人,已被拉着进了电梯,原来是喝得同样有些高了的慕少杰。 心咚咚跳,三步两步冲下楼梯,再钻进另一部电梯,额上微微一层汗,苏若锦看到不绣钢镜面上映出的自己,脸上还挂着冷冷的笑,慢慢收敛,生出后怕,她在惹老虎呢,明知不该却还是没能忍住,唉,时至今时今日,她怎么还没学会逆来顺受?佛唱听了那么多,佛经也抄了那多久,怎么还这样呢! 要是让阿姨知道,又不知要在耳边念叨多久了…… 为什么她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招惹他呢?那份亲切的熟悉感,为什么? 又想到他瞪视的眼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如何才能狠下心 又一阵客套的寒喧之后,麦亦维和韦进峰才进到车里,几乎同时呼出一口气,十月底,北风已经冷冽,寒夜更是冷冽,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刚刚原本是一场欢喜酒宴,却被一个女人给弄出个不和谐的小插曲。 那个小女人,与其说她倔强,还不如说她不知好歹,雷海的手机,她也敢拿?那可是京城第一私家侦探啊,当场抓到,她居然还死不承认,硬说是捡到的。幸而雷海今日心情不错,又看在他俩的面子上,虽没当场发火,但一场事后修理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年头,还真有不懂事的,几十万的手机,倒识货!”韦进峰点着烟,慢悠悠吸了一口。 “是啊,还是个女孩子呢!”麦亦维的声音微透着惋惜,缓缓发动车子,街灯斜斜照进来,他英俊侧影从车窗上如流星般划过。 淅淅沥沥一声轻响,车窗上好似被人洒上了细沙,原来又下起了雨了。 “怎么又下雨了,这鬼天,还让不让人舒坦了!”低声报怨一句,韦进峰又狠吸了一口烟。 “不舒坦?找妹妹去啊,不是又换人了吧?”随口一句调侃,麦亦维将车平稳地开上了街道嗉。 “扯什么?我是那样人嘛,好好开你的车吧!” 雨帘细密,路灯明亮的光也被遮得朦胧,微湿的路面有些滑,麦亦维将车开得有些缓慢,前方有个直角转弯,他的眼睛盯着那片树木掩映下的黑暗地带。 转过,加速,车窗外似乎晃过一个暗影,他不由自主地扭头,就是这么一闪念间,车前一声闷响,一个人影直直的倒下去…… “老二,你他妈撞人了!”韦进峰一声惊呼,打开车门冲下去。 是撞人了,而且撞得还不轻! 扶起地上昏倒的人,灯光虽昏暗,但也看清了是个年轻女人,拂开零乱头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韦进峰不由一愣,然后麦亦维也愣了,这不就是刚刚偷手机那丫头吗暗! “怎么办?灭了?”这家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胡扯什么,当然送医院了!” 早就接到电话,等在医院门口的医护人员们,一看车子停下呼啦一下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进去,麦亦维和韦进峰被请到院长室坐等着,院长一旁陪同,不一会儿外科主任亲自过来,“还好,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外伤。” “一点外伤?”韦进峰有些怀疑,那丫头差不多冰冷的象死人的样子,只是一点外伤? “被车擦伤并不多,倒是膝盖上,像是摔伤!” 互看一眼,麦亦维脸上并无表情,韦进峰倒是有些迷惑,摔伤,怎么会是摔伤,雷三手下那帮人,说是击打伤还差不多,这丫头,难道是跳楼跑了? “现在怎么办?”斜着眼睛看着麦亦维,韦进峰轻声问。 “既然没什么事,等醒了就打发了吧,这事交你了,我回头和雷海说一声,省得他还要找这丫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麦亦维干脆利落地说完,起身欲走。 “嘿,你倒省事,这凭什么就交我了?”韦进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对女人一向耐心,怜香惜玉嘛!”头都没回,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韦进峰愣了片刻,摇头干笑两声,在院长和外科主任的陪同下去看病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麦亦维便被手机吵醒,拿起就听到韦进峰在叫,“跑哪去了,还老关机,真他妈邪了,这丫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腿都那德性了,还非说自已没事,你说我总不能看她一头栽倒在那吧,你看她在医院闹腾的,真气坏我了,哎,我告你啊,我送她去赵阿姨那里了,你撞的人你自己收拾去,我马上要飞上海!” “喂,你――啪!”不等麦亦维吼出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越来越被动的现状 又一阵客套的寒喧之后,麦亦维和韦进峰才进到车里,几乎同时呼出一口气,十月底,北风已经冷冽,寒夜更是冷冽,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刚刚原本是一场欢喜酒宴,却被一个女人给弄出个不和谐的小插曲。 那个小女人,与其说她倔强,还不如说她不知好歹,雷海的手机,她也敢拿?那可是京城第一私家侦探啊,当场抓到,她居然还死不承认,硬说是捡到的。幸而雷海今日心情不错,又看在他俩的面子上,虽没当场发火,但一场事后修理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年头,还真有不懂事的,几十万的手机,倒识货!”韦进峰点着烟,慢悠悠吸了一口。 “是啊,还是个女孩子呢!”麦亦维的声音微透着惋惜,缓缓发动车子,街灯斜斜照进来,他英俊侧影从车窗上如流星般划过。 淅淅沥沥一声轻响,车窗上好似被人洒上了细沙,原来又下起了雨了。 “怎么又下雨了,这鬼天,还让不让人舒坦了!”低声报怨一句,韦进峰又狠吸了一口烟。 “不舒坦?找妹妹去啊,不是又换人了吧?”随口一句调侃,麦亦维将车平稳地开上了街道嗉。 “扯什么?我是那样人嘛,好好开你的车吧!” 雨帘细密,路灯明亮的光也被遮得朦胧,微湿的路面有些滑,麦亦维将车开得有些缓慢,前方有个直角转弯,他的眼睛盯着那片树木掩映下的黑暗地带。 转过,加速,车窗外似乎晃过一个暗影,他不由自主地扭头,就是这么一闪念间,车前一声闷响,一个人影直直的倒下去…… “老二,你他妈撞人了!”韦进峰一声惊呼,打开车门冲下去。 是撞人了,而且撞得还不轻! 扶起地上昏倒的人,灯光虽昏暗,但也看清了是个年轻女人,拂开零乱头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韦进峰不由一愣,然后麦亦维也愣了,这不就是刚刚偷手机那丫头吗暗! “怎么办?灭了?”这家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胡扯什么,当然送医院了!” 早就接到电话,等在医院门口的医护人员们,一看车子停下呼啦一下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进去,麦亦维和韦进峰被请到院长室坐等着,院长一旁陪同,不一会儿外科主任亲自过来,“还好,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外伤。” “一点外伤?”韦进峰有些怀疑,那丫头差不多冰冷的象死人的样子,只是一点外伤? “被车擦伤并不多,倒是膝盖上,像是摔伤!” 互看一眼,麦亦维脸上并无表情,韦进峰倒是有些迷惑,摔伤,怎么会是摔伤,雷三手下那帮人,说是击打伤还差不多,这丫头,难道是跳楼跑了? “现在怎么办?”斜着眼睛看着麦亦维,韦进峰轻声问。 “既然没什么事,等醒了就打发了吧,这事交你了,我回头和雷海说一声,省得他还要找这丫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麦亦维干脆利落地说完,起身欲走。 “嘿,你倒省事,这凭什么就交我了?”韦进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对女人一向耐心,怜香惜玉嘛!”头都没回,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韦进峰愣了片刻,摇头干笑两声,在院长和外科主任的陪同下去看病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麦亦维便被手机吵醒,拿起就听到韦进峰在叫,“跑哪去了,还老关机,真他妈邪了,这丫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腿都那德性了,还非说自已没事,你说我总不能看她一头栽倒在那吧,你看她在医院闹腾的,真气坏我了,哎,我告你啊,我送她去赵阿姨那里了,你撞的人你自己收拾去,我马上要飞上海!” “喂,你――啪!”不等麦亦维吼出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那么多的无奈啊 “好你个地主!”恨恨骂一句韦进峰的外号,放下电话,已经身在香港的麦亦维有些无奈,浓眉锁起,一张英气脸庞显得有些阴郁,看看表,才刚七点,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拨通了赵阿姨家的电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二啊,睡了,刚睡了,哎呀,怎么搞得,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弄得那样了,哎,你也太不小心了,放心吧,到我这儿就没事了,啊,好好忙你的,都交给赵姨就行了!”赵阿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慈爱,几乎没有停顿地从细细的话线里扑出来。 “赵阿姨,麻烦你了,我会尽快回去!嗉” 挂断,再无睡意,麦亦维索性起床着手准备这一天的事项,虽然不过才睡了四个小时,但身为“宏大”集团的核心人物,他早就适应这种飞来飞去的不定生活了,这是在大哥麦亦嵘的苦心之下锻炼出来的,同时练出来的,还有强行将一切琐事丢到一边,只专心于工作的绝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是韦进峰这事做的有些过了,一个寻常丫头,怎么能送到赵阿姨那里,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为麦家两代人操劳了一辈子,正该享福的时候,却弄了个不相干的小丫头过去,真胡闹,等处理完手头事情,赶紧回去打发了。 四天后,麦亦维回北京了,等不及回自己住所,直接先去到赵阿姨家里,出乎意料的是,并没看到受伤的小丫头,只看到一脸惋惜的赵阿姨,她告诉他,那小姑娘昨天刚被小峰带走了。 有些意外,又听赵阿姨笑道,“昨天小峰来了,问东问西的,紧张呐,也不怪你们都紧张,那姑娘可真是好看呢!” 边说这话赵阿姨边瞅他,麦亦维不由一笑,“阿姨,干嘛呢,我没紧张什么,至于小峰那小子,整个一地主阶级,他更不会为谁紧张了!” “总不能在我面前还装吧,不过那丫头,真是好看呐!暗” 一再惋惜的口气,让麦亦维更意外了,按理说赵阿姨这一把年纪,又在这大院里待了几十年,出出进进,来来往往的,这见过的漂亮女人实在是太多了,记忆中,还真从没见她这样夸过人的,那丫头,有那么好? 仔细回想,却只隐约记得一双不驯眉眼…… 不过几天工夫,麦亦维便将这事忘得干净,那一天,因为急着找韦进峰有事,打他手机总是不在服务区,于是,他直接闯去他的私人公寓! 初冬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明净而温暖,一个靠坐在舒适藤椅上的女人,搁在椅背上的手纤长细腻,目光闪闪地看着墙角一盆开得正好的银丝蟹爪,深蓝高领毛衣,映衬着她一张白净的脸,挺直的鼻子,微动的嘴巴,披散在脸边的长长发丝…… 韦进峰坐在她旁边,端着一只骨瓷花碗,眼底含笑,那样耐心。 麦亦维站在门边,怔忡,眼前这一幕,让他感觉诧异,见惯了韦进峰被女人捧高的场景,此刻角色忽然转换,还真有些不适应! “嗨,老二,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吱一声?”还是韦进峰先看到了他,并无惊讶地冲他喊了一嗓子,坏坏地笑看着他,他才回过神来。 “我有事找你!”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低沉,小峰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放下碗走来。 那个下午,他都忘了和小峰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一点,那就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一直以为这是小峰又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绝色,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被撞的那丫头,她叫苏若锦!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暗下决心的等待 睁开眼睛看到赵阿姨那一刻,苏若锦有种回到家的错觉,随后腿上的痛让她清醒,环顾四周,一室清幽,那两个男人没了,只有这个老太太温和看着她,怎么回事?她是谁? 她这里还在迷惑,那老太太却是笑呵呵的给她端来了热粥,她坐起来,清白香粥配了几样鲜脆咸菜,味道出奇的好,一口一口吃完,暖融感觉顿时让整个人精神一振,一直坐看着她吃完粥,老太太才又笑了,她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怕,她还让她叫她赵阿姨,她沉默着没吭声。 又睡一觉,她才起床,客厅里又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原来她是照顾老太太的,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是屋子却很大,屋外还有一个庭院,偌大的庭院,生长着几棵高大树木,寒冬时节落尽了叶子,显得几分萧瑟,向外通道旁,生长了两排修剪的整齐的冬青,深绿的色泽,阴霾天气里更显得格外静谥。 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异常的安静,没有来往的邻里,更听不到大声的说话,院外偶尔有车经过,绿叶掩映下,只看到一闪而过的暗色车影,车轮悄然滑过路面,连飞尘都惊不起。 这情形是如此的熟悉,亲切得仿佛记忆里深藏的某个剪影又复活了,那样真切,心里一跳一跳地疼,酸涩难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天过去,伤痛有所好转,那个男人再没出现,还有想象中的可怕也未出现,是找不到她?还是再不会追究了嗉? 来京不过三天,就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不慎,捡了个手机,竟带来这样大的后果,被人硬指为贼,还差点被砍去双手,要不是她跑得快…… 真没想到,京城黑社会竟如此猖獗,老铁都不管的吗?还是已经彻底退离江湖了? 紧握双手,一想到那晚情形,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来京完成公司指派事务后,还有几天假,可她并不想出门,先给家里阿姨打了电话,先问了家里好不好?阿姨说她和正正都挺好,然后又问她现在做什么? 她停了一下才说,公司派她出差来北京了。 阿姨听了也停了一下,然后格外小心地问她,有没有出去转转,碰到谁没有,她叹口气,有什么好转的,还不就是那样暗。 阿姨又停了一下,然后叮嘱她多穿点,北京冷,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吧。 她嗯一声,挂下电话,心里又是一番难受,竟有些想哭,然后又恨自己,干什么跟个罪犯似的躲着,又没做什么坏事,这么几年,她一直赎罪似的做这做那,还不够吗? 第二天便出了门,先去了几处著名风景点,后来,又看到几家颇有名气的绣纺,她也进去看了看,一点虚荣心,想看看有没有强过自己的。 苏杭风光,清绝天下!苏绣工艺,绣绝天下! 身为经典“红绣纺”的专属员工,她虽年轻,技艺却精湛,不但单面绣活出色,就是难度极高的双面绣,她也能独当一面,这是从小跟在苏绣世家出身的阿姨后面看会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隐于笑谈间的猜疑 阿姨名叫宋慧如,家里受苏家恩惠许多,于是来往间渐渐走得勤了,最后直接就成了亲戚一样的关系,若锦小时,父母上班忙,常丢下她给保姆管,小丫头那时还不会走,却极调皮,整天爬东爬西,抓这抓那的,宋慧如看着心疼,就主动过来帮忙,没想到,这一帮,就帮了一辈子,她后来即使自己成了家,也还是大部分时间留在苏家,后来若锦渐渐大了,她每每做绣活时,若锦觉得好玩,便站边上看,一来二去,居然就那么看会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手艺竟成了她的谋生工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也是公司领导对她青眼有加的原因所在,只是,临到要离开的时候,怎么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 最后一天,她只是没能忍住,到底还是去了趟北大,想再看看,最后一次看一看,这个曾寄放了她最初梦想的美丽地方,没敢进去,隔了一条街远远望,象观望一段久远的回忆…嗉… 晚上,往回走时,顺道进了那家瑞丰大酒店,也就是想用下卫生间而已,出来时却看到洗手台上放了一个手机,顺手拿起,边走边翻看通话记录,可还未走几步,就被一伙人莫明其妙地抓住,然后就说她是小偷,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还好她后来跳窗跑了,只是惊恐太盛,慌不择路,竟然又撞车…… 唉,不想了,一夜惊心,所有美好消散,是京城不适合她吧,以前是,现在还是,可腿伤未好,看来想按时离开是不可能了! 电话打回总公司,和罗明帆请假,只说不小心摔伤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回程会有所耽搁,罗明帆是总店经理,一听之下吓一跳,仔细追问了半天,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大事,他才又细细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着急了,晚回几天也没什么事的! 放下电话,她有些心神不定,然而又总算安心了,罗明帆沉稳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焦急,他一定不放心了,他一向对她照顾有加,虽然有些事情没有明说,但他温柔的眼神她是看得懂的,可是,她不想去接那双眼睛里发出的讯号,因为,不敢,真的不敢…… 盘算着明天一早就离开吧,没必要待在这里,完全不相识的人和地方,虽然人和气但总是拘束,至于被冤枉和撞车,就全当自己倒霉吧暗! 这么想着,一夜过去,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已快九时了,陪老太太坐在客厅,正想开口道别,眼前光影闪动,她不自觉地向门口看去,一个男人迈着悠闲步子,一手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老太太也抬头,看到那人,笑问,“小峰,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早刚回的,阿姨,这是我特意买了孝敬您的!”他边说边放下手里东西,然后看向她,明明是一张成熟稳重的脸,可是一笑起来,却透出几分狡黠,黑呢西装衬着他洁净的脸,眉目分明,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清朗!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仍然在笑,她这才猛然醒悟,他就是送她来这里的那个男人,这一想,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谁的心在夜色里徘徊 见她伤势已然大好,韦进峰心中不免得意,多亏自己脑子快,将她送来这个地方,又安静又安全,还放心,只是待久了就不好了,老二是没说什么,那是自己电话挂得早,要不然,哼! 坐到她对面沙发上,他很自然地问她,伤好得怎样了?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这里住着习不习惯?……她虽然有了准备,可还是显得局促,多亏老太太在边上替她说话,让她有时间安抚自己。 聊了几句后,他便要带她走,她一听就懵了,然后又听他报歉地跟老太太说,因为当时时间紧,实在没办法托别人,所以只好麻烦阿姨来照顾了,这已经差不多好了,再不走老二回来肯定要骂人了…… 最后他们是吃了中饭才走的,本不想和他一路的,但老太太一直送他们到车上,那份热情实在不容拒绝,只得上车,然后她慈爱地看着他们离开。 车行路上,她终于开口,请他送她回住处,他没说话,只是冲她一笑,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九层的一套三居室,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一踏进屋,便有一种抵不住的奢华气息迎面扑来,只环视了一眼,她便看出那些东西的价值,这个男人的拥有竟如此奢侈。 象“软禁”般过了一天,那个家佣慧姐一直小心看着她,那眼神似生怕她跑了似的,晚上,终于等他从外回来,她不客气地走上前,很正式地感谢了他,然后提出明天离开嗉。 他听了,看看她,然后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 她一怔,沉吟半响,转身回房,复查当然是有必要的,她也不想带伤回家的。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复查的结果出来,一切好转,并无不良后果,回去路上,他问苏若锦住哪?以为他要送自己回去,若锦随口说了酒店名字,那只是一家并不起眼的三星酒店,也是公司驻京办事处。 车子一路开到酒店外,他下车进去,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下车,走进去却没看到他人,大厅里站了一会,看他从电梯里出来,手里提着她的箱包,她静静看着他,再次被他拉坐到车里。 真正清醒过来,她又回到了他的住处,她的东西就在身边,“你,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怎么你还没接到通知吗?”他笑着问她暗。 她看着他,脑子里飞速转动,却还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慢慢挂了电话,她缓缓看向他,有一种被人下套的感觉,这个人,他竟然在总公司订制了一份苏绣,还指定必须由她来完成! “小苏啊,这可是个大客户,活一定要做得漂亮,正好你还没回来,干脆做完再回吧,记得好好休息,别太累了,反正没限制完工时间,你就慢慢做吧……” 业务已经接了,公司领导也发话了,她还能拒绝么? 她后来又打了电话,却得知罗明帆出差了,怪不得……如果他在,他一定是不会同意的,或者他会另外指派员工来做的。 静坐在他专门为她布置好的房间里,有些忐忑,他说的,不仅想要一份上好的苏绣,更希望能看到全部制作的过程。 可是,这个男人,她不喜欢,他自作主张的行为,更令她生气,可是现今的她,却只能选择容忍。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为女人翻脸了 犹豫好久,才将电话打回家里,告诉了阿姨要在北京完成一项绣活的事,阿姨一听就紧张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了,“那怎么行啊,那要好多天吧,可不要出事啊?还有正正,他这几天老哭着要找你呢,很难哄的,换个人做不行吗?” “不行,我试过了!”她无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要不,我们也过去?” “什么呀,都过来?都过来住哪儿呀,再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不放心成不?我尽量快点做完,争取早点回去,放心吧,我不出门,我就在屋里,不会有事的!” 赶紧表决心,一想到这一老一小要过来,头都大了,不说住的地方成问题,就是别人问起来,她也不好回答呀,老的是阿姨,那小的呢?他再一张小嘴喊出一声妈,别人会怎么看她?这么几年,她为什么只身一人在公司住着,而刻意将小家安置到别处,宁可每个周末辛苦奔波,不就是怕这点事被人知道吗? “那,你可小心了,真要有事,不许瞒我,”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似乎也知道这做法不妥,“这可要好长时间看不到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千万别惹事啊,唉!” 又交待一堆叮咛,然后电话才挂断,苏若锦也长长一声叹息,还是不放心她,唉! 一根苏针,一丝花线,上下行走在描好花样的绷布上,韦进峰订制的是一个摆放桌案的台屏,苏绣屏风分小屏风和大屏风两类,小屏风一般置于桌面,尺寸娇小,因此又称“台屏”,大屏风则特指落于地面,俗称“地屏”,“地屏”规格尺寸相对于“台屏”大得多,多用于企业、饭店、宾馆、居家厅室的装饰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极具恬静气息的“猫戏图”,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猫,一团抓散的嫩黄色绒线团,画象清淡,却情趣盎然。 室内安静,乐音袅袅,是他专门找来的古曲《高山流水》,古韵清伶,确实是很相配的场景。 可是曾经三年时光里,她却一直是在《大悲咒》的吟唱里度过的,那些端身而坐的日子,没有古琴幽静高远的韵响,只有佛唱轻飘来回,还有案头的经文散着淡淡墨香,她一身娴雅宁静,隐在这几乎可以将尘世忘却的清静里,只是只有自己知道,那只是外表,她无法安定下一颗心。 因为,有些事,忘不掉!怎么也忘不掉! 忘不了就忘不了吧,反正她的人生即使再重来一次,也还是会遇到那些事,也还是会和现在一样的过程吧,命运这个东西,她既然挣不过,那就顺应着它去走好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手中一缕花线,繁复中不断创造出绝世的美丽,够了,还要什么,又能要到什么,人要知足,贪欲太多会折福的暗! 现在,尽快做完这一件,然后离开,这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这个叫韦进峰的男人,看似周到体贴,有如谦谦君子般的彬彬有礼,可他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不对。 我可不是好欺侮的 又几天过去,彼此混得有些熟了,那个下午,他硬将她拉到阳台上,又端了一碗什么大补的汤给她,并笑着对她说,你赶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等着要!你伤还没全好呢,还是要多休息的,可别累坏了,回去你们领导要找我索赔的! 她附合着笑一下,有些无味,低低应道,“习惯了!” 就在那时候,另一个男人来了,他笑着叫他老二。 保持一惯的沉默,没有去看他,甚至连眼光都没有移动,眼前大朵的银丝蟹爪开得妖艳,如同盛装的丽人,却带着逼人的寒意。 不知他们在客厅里又说了些什么,最后他将韦进峰带走了,临出门前,韦进峰还一再嘱咐她,不要着急,多休息一会吧,还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回来给她带。她沉默着摇了摇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长出一口气,刚刚的静默很压抑,这个叫老二的男人,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象很熟悉,而其实他身上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微微地释放在高贵之中,无声息,却能感觉得到,而他的眼睛,那样不容置疑的果断和沉静目光,仿佛没有看不透! 韦进峰曾对她说过,手机的事已经过去,不会再有人找她麻烦了,让她放心,她当时真的很感激,可过后又频添不安,他们当时一桌吃饭,那他们当然就是一伙的了,即是一伙的,他凭什么这么帮她嗉? 回头看那紧闭的房门,真的很想离开,可他不让她走,还有那个“忠于职守”的慧姐,唉,有种被软禁的不快! 很睛朗的天空,到了下午,忽然就变得灰灰的,潮湿气息压下来,似乎要下雪了,怔怔看着想着,不一会儿,雪珠子已经密密地落了下来,砸在窗台上,一阵沙沙地响。 灰色天空,混成一片混沌世界,突然感觉到冷,很真切,屋里是有地暖的,可暖意融融中又突然觉得气闷,很想出去走走,消去那份突如其来的不适! 围上围巾,套上羽绒衣走出房,家佣慧姐看她出来,笑着迎上来,“苏小姐,晚上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我有些闷,出去走会儿!” “哎呀……要出去啊,这样不好吧,外面下雪了呢,苏小姐,要不我陪你去吧,您等等啊,等着啊――暗” 慧姐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急忙进屋去拿衣服,苏若锦趁机开门。 电梯从九楼一层层地下落,终于到了一楼,门刚打开,一股冷风就吹上她的脸,清冷气息让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心里却舒坦了一些,裹紧身上衣服,她走了出来,迎面的雪花被风吹着落到头上,脸上,身上,她走上了街道。 低头迎风而行,寒意如同万根冰针刺到脸上,生生的疼,可是又有一份别样的爽快,让人心里舒畅。 一直向前走,街道转角处,一辆黑色车子突然呼啸着停到路边,车门打开,韦进峰跳出来,几步跨到她面前拦住她,“你干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你乱跑什么?” 并无所觉的关心 雪花落在眼睫上,象粘住了,她的脸和唇被风吹得有些发木,眨眨眼睛,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北风吹过来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从口中鼻中呼出的热气,风一吹便告消失,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车边,硬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 车厢温暖,麦亦维坐在前方,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开车。 “才刚好一点,你就不能省点心,这天冷成这样,都快滴水成冰了,你还出来溜达,万一冻感冒了,不又得进医院,你是不是觉得医院挺舒服啊?”很生气,韦进峰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暴躁。 眼睫上厚厚的湿润,在温暖车厢里化作水汽欲流,她抬手擦擦眼睛,一边郁闷,她和他几时熟成这样了? 他看到以为她在哭,顿时不作声,少顷,他强行握上她的手,触手一份冰冰的冷,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垂下眼帘,冰冷消融,她一腔无奈,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可他不放,她转头看向窗外,他咬牙绷紧了一张脸,没再说话。 从后视镜里旁观,麦亦维心中好笑,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峰竟这样子了,不是要动真格的吧? 重回家门,韦进峰将她送进屋,好一会才出来,一面叫着慧姐,一面招呼着已坐了好一会儿的麦亦维,“快点快点,吃饭了,这天可真冷了,说下雪就下雪,哎,老二,一起吃吧!” “方便吗?”话是这样说,人却已经坐下了,其实不饿,但就是想看看后续情节会是怎样的嗉。 “老二,有两天没一起喝酒了,来!” “真的,都有些生疏了,特别今天,她呢?”小女人不知为何没出来,瞟他一眼,麦亦维将话说得几分刻薄。 “她不想出来,随她吧!”韦进峰看看他,赶紧地又陪不是,“哥们,今天是我不好,来,我这自罚一杯,你什么都别说了,成不!” “至于嘛!” 摇摇头,韦进峰笑笑,“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你说外面那些女人,啊,一见着我那个亲啊,跟上辈子就有缘似的,可这小女人,怪了,她居然对我一点反应没有,你说我能甘心吗?……” “她的情况你都了解?暗” “她叫苏若锦,看着挺象个大人,其实小着呢,才二十一,从苏州来京办事,做的是苏绣的活!” “怎么还学会偷东西了?” “她说不是她偷的,是捡的!” 不置可否的一笑,麦亦维没说话,心里却叹了一声,这话谁信? “行了,过程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最后收尾,记得好聚好散,别动真格的,你也知道,咱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凡事都是有规矩的!” 怔一下,而后点点头,韦进峰笑了,长眉一挑,极爽朗道,“放心吧,老二,我也就是玩玩,我没那么容易动心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真相信世上有爱情这玩艺,我傻呀!再说了,一乡下小丫头,无非长得好点,还能有什么,其实我也就是想看看,在我面前,她到底能矜持多久?” “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行了,来,喝吧!” “哎,老二,你刚刚注意她的手了吗?那可是真正的纤纤玉指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假戏做得象真的一样 “韦先生,谢谢你,我要去睡了!”再一次提出回房休息的苏若锦,让韦进峰感到无奈,他皱眉看着她,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她还和初来时一样礼貌安静,那是一种微微的拒人于千里的客气,他们之间象真的房东和房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这些日子,她恢复了健康的脸色越来越鲜润,那双温婉眼睛更是柔媚招人,每次看到都让他心痒痒的,见过的女人千千万,只有这一个最淡漠嗉。 “再聊会吧,才九点还早呢,哪里睡得着!哎,你是不是还气我呢?说真的,我是为你好,那家酒店很乱的,你初来乍到的,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呢,我这里反正空着,住着不是一样!北方天冷,不比你们南方,再说我也不能看着你伤势未好就甩手不管吧!”压下心底那点蠢蠢欲动,他仍是一副正人君子样。 “我已经好了……” “哪里好了?你说你这人,自己身体都不懂得爱惜,多亏碰到我啊!”不等她说完,他打断她,说出的话令苏绣感叹,世上居然有这样自我标榜的人! “嗯,我呢,真是关心你的,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住那么个地方,你就不怕被坏人盯上!”他说得一脸不忍,仿佛她是他家人一般。 “好多人都住那里呢,也不是我一个……”那地方再不好,也是家合法经营的三星级酒店,难道是孙二娘开的,是个人就敢拿来开刀? “好了,别说了,你就放心在我这住着吧,慢慢做你的活,其他都别想,别说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就是好全了我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住着,象什么样子,我还不如不救你呢,行了,休息去吧,别东想西想的了!暗” 很果断地一挥手,韦进峰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客厅明亮灯光照着他帅气明朗的脸庞,一身修长站在窗边,简直就是个正义凛然的正面人物形象。 再没说话,苏若锦起身,低头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一双秋水样温润眼眸看向他,心一动,韦进峰握着茶杯的手不觉紧了一下,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说,他很期待的看着她。 “韦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怔住,直到她进屋关门,韦进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下意识地看向窗玻璃,那象镜子一样的玻璃上,很清楚地印着他的脸,他仔细看着自己,他是个大好人吗?? 好半天,他忽然又好笑起来,大好人?到底是奉承他还是挖苦他?怎么有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雪,终于放晴,淡白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天地间一种空旷的清冷。 绣架上灵动的小猫已现出漂亮的眼形,感觉有些累,苏若锦慢慢抬起头,看向窗外一片净白。 手机响,韦进峰的名字在跳动,这是他私下存进她手机的号码,好笑地看着,接听,“若锦,下午带你出去,准备好啊!” 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说话,电话就挂断了,看着发出盲音的听筒,苏绣怔了怔,慢慢放下电话,是要带她出去玩吗?若锦,叫得那样亲切! 什么亲切,不过就是想勾引她罢了,她早看出来了,只是装糊涂不点破他而已,大好人,哼,伪君子! 最恨这种高举着君子招牌,私底下却想入非非,故作不动声色,却恨不得女人们个个抢着投怀送抱,去成全他那点可鄙虚荣心的男人,这年头,有点钱的男人,都脱不了浅薄和好色! 好象昨晚,看到他猛然怔住的脸,她差点笑出声,强忍着回房关上门,这才捂着被子笑了个痛快,这个男人,他真当她是乡下来的?太可笑了! 菊花一晚上又开了好几朵,极富韵味的造型很有特色,摆在屋角越发显得靓丽鲜活,安静中看着它,整个人有些无端的郁闷,想到中午他要带她出去,又有些兴奋起来,他会带她去哪?会碰到谁?不会又是那些人吧? 也不过是和韦进峰一样的男人,碰到了又怎样?而且那个叫老二的,那样倨傲不可一世的冷静,还有深沉不动声色的目光,似乎他从来就不曾注意到谁,更不曾对谁低过头,这样的男人,绝对的冷血自负,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可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熟悉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消失得那么及时 轻柔软滑的黑色毛领,摩挲在颈项间,这是韦进峰回来时带给她的大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她佯装不知地换上,镜子里的她顿时楚楚动人,他在后面笑了,眼神中有种不动声色地自得,她装没看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握着她的手,走进一家外表并不显眼的茶坊,一身简洁却精致的侍者在前带路,走到三楼豪华包厢外,侍者轻敲两下,然后打开门,淡雅民乐如丝滑出。 苏若锦一眼就看到了老二,然后她又看到了一个人,雷海,雷海边上坐着一个混混样的小子,一身奇装异服。 雷海,这个身上散着浓厚江湖气息的野性男人,据说他的职业是私家侦探,黑白两道通吃,那晚她就是被他的手下冤枉的,带头的就是那边上的小混混,脑子顿时一阵发懵,愣愣地看三人对坐在一桢古韵伶然的根雕茶桌旁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听到声响,谈兴正浓的三人抬起头,刹那安静,目光全部聚在了苏若锦的脸上。 惊讶,黑裘庄重,俏脸柔弱,只是薄施脂粉,却是妩媚惊人! 好一会儿,麦亦维才收回目光招呼道,“小峰,难怪来晚了?” 雷海清浅目光微瞟了一眼苏若锦,没说话,边上小混混抬起头,倒也是一张不俗的俊脸,只是露出一脸惊艳的笑时,很痞类,“哟,妹妹,没看出来,够厉害的,都敢跳楼啊!” 瞄他一眼,转过头去,装没听到,明显感觉到三人的不快,韦进峰笑笑,过来帮她脱下裘衣,自己也脱下大衣,侍者小心接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拉着有些僵硬的苏若锦走过来,沿桌按她坐下,屋里微暗,厚重的窗帘拉着,明黄色灯光柔柔的照着,象夜晚暗。 极品铁观音温香醇厚的味道很适时地飘出来,深吸一口气,韦进峰轻松笑道,“怎么了,不就多个人吗?她天天闷在家里,我带她出来看看嘛,对了,什么事找我?” 看他一眼,麦亦维和雷海同时摇摇头,小混混更是笑得一脸痞相,雷海线条刚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行了,来,看看这个,我可是费了大劲弄来的,据说是秦始皇用过的东西,也不知真的假的,看看吧!怎么样?” 柔和灯光下,一块莹润碧绿的雕龙玉佩捏在他手上,精工的雕琢,朴素的龙纹,缕缕古意盈然而出。 韦进峰伸手拿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照看着,那玉更显通体凝润,“是不是啊,秦始皇用过的,那可真是宝贝啊,你哪弄来的,甩不少银子吧?” “那还用说,不是好东西能这么急着找咱们来!”麦亦维边说边从他手拿过玉佩,仔细看那龙纹雕刻。 静坐一旁,一眼触及那块玉佩,苏若锦一怔,眼神陡然一痛,象是有所触动,少顷,她又慢慢平和,微释然的眼睛盯着那块玉佩,眉宇间现出一缕好笑。 出神地看着,突然很想验证一下,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 捏玉的大手向旁一让,修长手指落了个空,麦亦维眼都没抬,“干嘛?” 没出声,乌黑眼睛瞅着他,她慢慢缩回手。 “哎,干什么呢,不就看一下嘛,又不会给你弄没了!”见此情景,韦进峰放下刚送到嘴边的小茶盏,急忙说着。 “那可说不定!”麦亦维没说话,他旁边坐着的小混混,忽然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躲不开的旧相识 “你――”狠狠瞪着铁涛,韦进峰恨不得再给他一拳,有这样揭人短的吗?还当着面呢! “小峰!”雷海一旁叫了他一声,声音不大,但能听出对他的不满,隐忍着坐下,却看到苏若锦悄然转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幽深目光看向他,嘴角轻勾,绽一朵弯弯的笑,黑漆漆的眼眸如星光灿然,一语轻轻,“我没事!” 那一笑如电光闪过,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美不胜收,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他不由得一阵激动,半晌才冲她点点头,同时松了口气,再回过头,对面两人却都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嗉。 “看什么呢?那么点子破事还准备揪着不让人出头了?铁涛,就你最可恨了!还有雷子,我告诉你,上次那事不是若锦干的,那真是她捡到的,你要不信就去查!” 铁涛,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苏若锦一怔,目光偷偷看向小混混,眉眼间依稀有着几分老铁的样子,只是,缺少了一份粗犷,他会是老铁的儿子吗?铁涛可是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去了,或者是同名? 韦进峰的话让三人互看一眼,同时露出笑意,雷海轻啜一口香茶,“干什么呢,小峰,怎么就急成这样了,我要是还记着那些,我会让她坐到我面前,不就是喜欢这手机吗,成,就当见面礼吧!” 取下手机卡,纯黑色手机送到苏若锦面前,韦进峰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苏若锦却坦然接过,“谢谢!” 温香空气一时安静,雷海笑得意味,铁涛更笑得阴险,麦亦维抚玉的手亦止住,嘴角轻弯,嘲弄眼神看向韦进峰,他怔怔目光却看着苏若锦,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不客气,而她一脸安静,垂目欣赏着杯中润绿色的茶水,并无不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脸上有些挂不住,韦进峰下意识地举杯,浓香液体一口咽下,迎面却仍看到三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暗。 “我可以看看这个吗?”突然抬头,苏若锦指着玉佩问向雷海。 一笑,雷海点点头,眼中滑过一丝不屑,贪婪女人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象她这号不加掩饰的,居然真敢收他的东西,还收得那么云淡风轻,行,有胆色,下一步是什么,看上玉佩了? 伸手从麦亦维手中抓过玉佩,在三人共同的注目下,却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她就还回去了,然后静静品茶。 “苏小姐也懂赏玉?”太过意外,几乎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假的,搞得象个行家似的,雷海稍感好笑地问了一句。 “随便看看!”随便牵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垂下,遮去眼底隐含快意的亮光,她没必要告诉他什么。 “不是吧?既然想看,怎么不好好看看呢?”雷海口气清淡,眼神却多出几分锐气。 “不必了!”说这句时,她的样子象敷衍,幽静眼眸又瞟一眼那块玉佩,那样的不以为然。 雷海脸色一变,麦亦维静静看着,韦进峰也觉出过份,“若锦,怎么说话呢?这么不懂事!” 似乎这时才意会到什么,她的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又看看雷海,他眼中暗藏森然,眼中滑过一点惊慌,下意识地缩起身子。 感觉到她的畏惧,麦亦维微皱眉,冷眼看去,那张雪白脸上,紧抿的唇角,显出苍白…… “雷子,她懂什么?你别理她!都是我不好!”韦进峰低笑着报歉。 “对了,老雷,你不是说要去赵工那里拿东西吗?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不如现在去吧?”麦亦维突然插话,他的样子象是刚刚想起。 三人离去,紧张空气也归于安宁,韦进峰坐在那里,冷冷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转头,苏若锦没说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因为他存在了 隔天,正在公司忙碌的麦亦维,接到雷海电话,一向沉稳的他竟在里面大骂出声,怒不可遏的声音冲出手机,竟象带着杀气,原来他找了玉器行家,结果鉴定出来,那件玉佩竟是个仿造的极为逼真的赝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半晌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张惊吓中苍白的脸,可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你找谁鉴定的?” “当然是‘玉圣’关海清!” 哑然,京城玉圣,祖上三代赏玉藏玉的行家,可是那个丫头……她是如何一眼就识出真假的? “那丫头……”听筒里突然传出低哑的一句,咬牙切齿,突然会意,一向挥金如土的雷海,也许并不在意玉的真假,而只是对那丫头暗藏不露的慧眼在前耿耿于怀吧嗉! 挂了电话,他看向窗外,天气又变阴了,远方青黑色的云层似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雪,屋里寂静,暖气开得很足,起身走到窗前,眼睛明明是向下看去的,却不知怎么的,虚空之下,竟恍惚看到一双轻蔑的眼…… 拨通韦进峰的电话,听他声音黯然,似乎有着极大的不快,“怎么了?” “没什么,”一声叹,韦进峰正在自己的公寓里,苏绣曾住过的房间,此刻空荡,“那丫头,走了!” “走了?走哪儿了?” “我还真不知道,她居然那么大的脾气,那天你们走后,我也就说了她几句,谁让她那么不懂事,我这还不是为她好,可她倒好,第二天一句话没有就走了,真不知好歹,就她住的那个破酒店,哼,这丫头,真太不知好歹了,我不管了!” 气哼哼地连说了两句不知好歹,麦亦维这边听得好笑,放下电话,听到敲门声,张秘书进来,“麦总,开会时间到了!暗” 点点头,他起身向外走去,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删除一切杂念,眼下“天香之都”正在开发中,这个集商用写字楼,超市,住宅,医院和学校,还有店铺的多功能社区,占地有一百多亩,还有许多待办事项需要尽快解决!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六时,散会后刚回到办公室,又接到雷海电话,“老二,晚上“聚福楼”,一定来啊!” 很有些高昂的声调,麦亦维不解地放下电话,想不出又是怎么了,早上还为块假玉气吼吼的,这么快就消火了? 忙到晚上七点,从办公楼出来,雷海的电话又追来,他这才猛然想起,匆匆赶到“聚福楼”,镶金描红的包厢里,暖意融融,几张从小看惯了的熟面孔正在说笑,酒香菜香混合着花香,宛如春风般扑面而来。 一眼就看到韦进峰,那脸已喝得红红的,看到他,大笑着指着他,“你可来晚了,是自己罚自己,还是等我们灌你?” 连着三杯五粮液,顺着嗓子一气倒下去,满桌叫好,再坐下来,雷海为他挟了不知什么肉到盘子里,“来,正宗佛跳墙,我昨天特意打招呼让他们提前准备的!” “什么事?” “我把那坑我的小子揪出来了,妈的,敢黑我!”凑到他跟前,压低嗓子说着,雷海眼中射出难掩的杀气。 点点头,够快,想必手段也更狠,符合雷海一贯行事的准则,身为京城黑白道上威名赫赫,他为人一向低调,但对事对人,却是公私分明,赏罚分明,这也是他能够名震京城的原因所在,只是这一次,想来是真的动火了,不然不会这样说得露骨的。 沉思间,思绪忽然一跳,又想到那张妩媚的脸,只凭了一双眼睛,随意的一看,漫不经心的触摸,不动声色中便看穿假象,难道深藏不露? 心隐隐泛出一个模糊念头,他要找到她,把这事弄清楚! 谁都没有忘记她 两天后的下午,麦亦维将车开到大中华酒店,前台一问,却没有苏若锦这个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有些丧气地走出来,坐进车里正要离开,眼角余光瞄到路边一个眼熟,注目看去,那同行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不就是他想要找的人,苏若锦! 看她们一同走进酒店,他又熄火下车,看她们一同走进电梯,直上了三楼,他也上了三楼,抓到一个服务生问到她们的房间号,。 微掩着的房门外,听不到一丝声响,他轻推开一线,那端坐在窗前小桌边正准备泡面的人,可不就是她吗?只是,那一个呢? 随手推门走进去,听到声响,苏若锦抬头,吓一跳,等看清来人竟是他,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怔怔望着他,却没说话,好一会儿,她才拿起筷子,挑了几丝面条送到嘴里。 挺大的一间屋,布置得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占据了绝对的空间,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小巧的阳台,窗上挂着暗色丝绒窗帘,帘下是对坐的圈椅,中间一张小茶几,再过去是一张书桌,桌前的墙上是同样巨大的镜子,桌上放着一些化妆品和几本时尚杂物,再过来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绣架,上面盖着一方丝巾,透过薄薄丝巾,隐约看到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屋里暖气很足,两件外套丢在床上,她只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象牙色羊绒衫,一条深蓝牛仔裤。 “若锦,面泡好了吗?哎呀,你说你呀,还真是舍得,那么好的一个原装进口手机,款式那样特别,你说砸就砸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惋惜口气,叶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是绣纺驻京办事员,因为苏若锦要留京一段时间,于是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了,同样是青春年华,但她却化了很浓的妆,加上时尚的衣着,掩去了原有的天然,却频添都市华丽风情。 猛然看到屋里多了个男人,她一怔,“哟,这是谁呀?” “客户!”看她头都没抬,只是随口答了一句,麦亦维眉峰微挑,这份机敏可真够快的嗉。 “啊,您请坐,不好意思,我们中午赶活还没吃呢,您是来订货的?” “我是来找她的!” 哦,叶菲又怔一下,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象是忽然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似的,伸手端起自己的面碗,“啊,那什么,你们聊吧,我还有个事,一会儿再来!” 能有什么事,还端着个康师傅呢,看着自作聪明快步走出去还冲她眨眼的叶菲,苏若锦有些啼笑皆非。 “你怎么知道那玉佩是假的?”门关好,虽然被人会错了意,但结果却正合心意,麦亦维施施然坐到她对面,他一身阿玛尼正装和这间客房的简洁有些格格不入,开门见山地问着,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好奇他才来找她的。 含着面条看他一眼,她微撇了下嘴角,很有些不屑的味道暗。 这个小动作被他看得清楚,他有些恼火,“说话!” “不想说!”漫不经心地三个字,从满含面条地嘴里丢出来。 “没有人教过你起码的礼貌吗?” 停下筷子,她抬起脸,面汤的热气熏在她脸上,一层鲜润,更衬得那双眼睛的明亮和漆黑,她毫无回避地看着他,“礼貌?你也懂礼貌?韦进峰说是你开车撞了我,可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你的道歉,更别说其他赔偿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看不见的销烟弥漫(上) 一句问噎得麦亦维哑然,他早就忘了这件事了,在他的人生历程里,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小得根本就不足以浪费时间去记取,可是,她现在很当回事地提了出来,他却没有话去回,记忆中,还没有人这样质问过他!小女人,真够狂的。 “算了,赔我两千块,两清吧!”看他,用更鄙薄的目光,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都当自己是宝,别人是草,不如小宰一刀吧嗉。 “告诉我你怎么看出那玉佩是假的,加一千!”他很快镇定,不动声色地仍想问出那件事的究竟。 黑眼睛闪出戏谑的光芒,嘴角弯起,却是一句干脆的拒绝,“不必!” 脸色微变,麦亦维凭添了几许不快,但他出身世家,从小便被家人教导得沉郁内敛,再加上长大后事事都顺利,即便偶然遇到什么为难事,不等他开口,就有人千方百计想法子为他办好,此刻看她故意刁钻,有意和自己对着来,虽感觉恼火,却也不想失了身份,去和一个小丫头认真计较,反正钱于他不过工具,从来就不曾缺过,于是痛快地掏出钱夹,抽出一叠纸币丢在桌上,红色纸币静静隔在两人间,微微颤动,象一道醒目的分戒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二?你在这里做什么?”安静中,门忽然又被推开,韦进峰一身鲜亮地走进来,一股清冷之气随他而进,一眼看到屋里两人,他顿感吃惊。 “要进就快点,把门关上!”还没等他回答,她那边已经喊上了。 目光在两人间转着,韦进峰的神情很难描述,关好门,他回身看着他们暗。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管我了吗?”离开了他的家,她显得胆子都大了,毫不客气的问得直接。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这样?”没好气地瞪着她,韦进峰本就不快的心里更加憋闷。 “我走了!”不想搅和进去,更不想再听他们如此亲呢地争吵,同时也感到自己今日的到来有些唐突,麦亦维说话间站起来。 “这钱怎么回事?”韦进峰看看他,再看着桌上的钱问。 “赔我的营养费!” 静静看着他,韦进峰脸上浮出微微嘲弄,“老二,专程送钱来,你几时这么有心了,这些事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管的,今天是怎么了?” “我今儿正好闲着!”那笑容里的敌意实在太过明显,激起麦亦维的反感,一笑,他淡淡说道。 车子顺着笔直的街道一直向前,麦亦维的脸绷得紧紧,为了一个女人,韦进峰竟然这样刻薄起来,多年兄弟情就这样经不起敲打? 可是自己呢,这般心浮气躁,又是怎么了? 一念闪过,又想到那离开女人说的话,原装进口手机,很特别,应当是雷海给的那个吧,绝少的全球限量版,可她竟然将它砸了,深吸口气,这小女人,绝对不是个凡品! 二十一岁?真的吗?不过还是个刚出家门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决绝的心性,或者,是他们都小瞧了她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看不见的销烟弥漫(下) 一晃多日,麦亦维都淹没在会山酒海间,疲累之余,所幸“天香之都”的开发已步入正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天傍晚,又参加完一个冗长的政府工作会议,开车往回经过繁华闹市区,寒意萧瑟街道上,正是下班高峰段,车辆和行人往来不绝。 前方红灯亮起,他停车等待。 目光无意识地看向人流,忽然感慨,来来往往,都是为生活奔波的人,生命有多长,这奔波便有多长,随波而行的浮华年代,还有谁能真正超脱,超脱于所有物质之外,只为自己轻松的活? 应该是没有的吧,俗世顺流,都是随波的大众,碌碌且平庸嗉! 目光几个跳跃,忽然落到路边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很时尚的妆容,穿一件款式漂亮的短装红色羽绒衣,黑绒围巾,黑色紧身裤,略中性的及膝长靴,两手各提一个大购物袋,袋里装得满满。 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麦亦维皱眉,灰蒙天空愈加灰蒙,似乎要下雪的样子,她焦灼地站在路边,是出来购物的吧?只是赶上了这个时间段,出租车很难叫到,她站在风口里很有些无奈。 一股风吹过,天更阴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就落了下来,转眼间,对面的人和景变得模糊了。 绿灯亮了,麦亦维重启车子,再无意其他,车子缓缓滑动,慢慢经过那女人面前,他看到薄薄一层轻白落在她头上! “哎――哎――” 突然车外传来女人的喊声,象是猛然看到熟人的那种,他没理会,只专心跟着前方车辆,当车后传来沉重“啪啪”拍击声时,他才回过头去暗。 竟是那年轻女子在叫他,一手提着两大袋子东西,一手用力拍车,还跟着车子后面跑…… 怎么回事?停车滑下车窗,女人气喘吁吁跑上来,“哎,是……我啊,若锦的……同事,我们……见过的,你忘了?” 麦亦维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会觉得她眼熟,原来是那个捧着康师傅误会了他的小女人,“有事?” “我打不到车,你送送我好吗?”见他想起了自己,叶菲舒了口气,可怜兮兮地站在寒风里等着他发慈悲。 “上来吧!”确实如此,只得让她上来。 “哎!谢谢了!”提着东西坐上车,叶菲长长舒了口气,忽然象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若锦这两天不舒服,你怎么没去看她?” 说得他和她好象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麦亦维没理她,专心开车。 极具贵族气息的豪华车辆,缓缓停到酒店门口,叶菲提着袋子吃力地下车,也不知她怎么弄的,“哗啦”一声,一只袋子穿底了,她放下另一只,手忙脚乱地抱着露底的那个袋子,很狼狈! 他看看她,只得将车熄火,下车帮她提起另一只袋子,一路上到三楼,看她用房卡打开其中一间房门,然后又一指邻屋,“谢谢了,对了,若锦在那边呢,那都是她的东西,你给送过去吧!” 一怔,麦亦维看看她,小丫头竟这么会支使人! 走过去,房门紧闭,他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 苏若锦随意挽着头发,宝蓝色高领毛衣,酒红打底裤,卡通猫棉拖鞋,素净的脸,一双水润黑眸微有些没精神,一眼见到麦亦维,她一怔,这样风雪天气,他又找她做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陶醉于一心间的认定 “你的东西!”他将手中袋子递给她,她更糊涂了。 扭头,看到叶菲笑眯眯地站在那边,眼神跳跃,得意地冲她做了个型胜利手势,然后人不见了,一时恍然,这丫头,又发神经了,只是她是怎么抓到他的? “谢了!”接过袋子,转身,房门被她用脚轻轻一碰,慢慢闭合中将她从眼前隐去。 麦亦维静立门边,一点无名火隐隐窜动,从来都是别人想方设法为他提供优质服务,他难得为谁伸手一次,她当他什么?竟这样冷淡,免费搬运工?竟然连一句谢谢或是进屋坐坐,这样假惺惺的客套都没有?就那么讨厌他? 思绪萦绕只是一刹,不甘心,抬手阻住尚余一线的房门,举步进房,关门。 只是极短的瞬间,清脆关门响落进耳中,苏若锦松口气,放下手中东西,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 重回绣架前,刚刚的小插曲虽然意外,却并无新意,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探究的兴趣,也不想将时间浪费! 搓搓手,低头,欣慰,虽然感冒还有些难受,但数日辛苦,丝白绷布上小猫灵巧的前爪已然现出,照这样速度,她是可以回家过年的,静下心,重挑花针,十指尖尖,灵动地上下在绷布上,安静中,只有手机里传出的轻轻佛唱,以及极细腻的针线摩擦声,小小斗室,异乎寻常地静谥嗉。 姣好背影,淡然暖香,是属于女性所特有的香气,天色暗,屋里亮着灯,她这是在做什么,刺绣么?还有这超脱的佛唱,怎么会听这个? 她竟没有发觉他的存在,极度的安静里,麦亦维头一回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做什么,是上前提醒她,他进来了,还是悄无声息地再退出去? 微偏头,看到一双修长手,深蓝映衬下更显洁白,细细一枚花针,轻捏在指间,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明净的手指,娴熟动作带着诗意般的优雅,上身微前倾,薄薄丝绢上一只灵气逼人的小猫,正在一点点地被定格成完美。 目光轻移,只看到她安静秀气的侧脸,尖尖下颌,不时眨动一下的长长眼睫,那样细细的丝线,隔得远了几乎看不清它的存在,她飘逸动作上下间,宛若虚拟。 极静,佛唱详和,让浮躁的心转为安宁。 他怔怔地听着看着,从心底缓缓涌出一缕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感,仿佛亲切,又仿佛触到了唐诗宋词里的某个温柔篇章,从中流出一抹洁净,落到尘世间,化身无瑕…暗… 纤长手指仍在针线间舞动,诗化了安静的时间! “哎,你是没看到,她那双手,真正的纤纤玉指……” 小峰曾经的赞美,忽然在脑海中跳出,应该也是在她的全神贯注间,看到这份与世无争的清雅吧,美好得几乎不真实,让人难以拒绝的注目…… 大大窗台如同镜框,将她连同绣架一同镶嵌,如一幅画,只属于江南水乡的淡淡的写意! 静默,麦亦维忽然又生出一丝慌乱,仿佛小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唯恐被大人发现…… 清清糯米粥的香味,很意外地从她旁边的电水壶里飘出来,伸手拔下插头,盖子揭开,她脸上漾出微微的笑,小几上拿起一只花色瓷碗,刚好倒出满满一碗粥,用勺子再从粥里找出一只圆圆的煮鸡蛋。 起身,她拿着水壶和鸡蛋想去卫生间清洗。 伫立在身后静默的高大男人,那样沉静地观望眼神,顿时吓了她一大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谁在清晨被设计? “风雪太大,我等会再走!”她的发现,倒让他舒了口气,索性坐到茶几边的圈椅上,碗里的粥稠稠粘粘,煮开的米粒晶亮,灯光照着,似透明。 快速清洗了水壶,剥了鸡蛋回来,苏若锦还处于震惊中,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跟着自己进了屋,那么久了居然一声不响?他想干什么?要不要赶他走,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在这坐着,算了,爱坐就坐吧,等他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会走人,就这样吧,感冒刚好,不易动怒,随他好了,只要不过分!可是他这样沉闷地坐在对面,她怎么喝得下粥? 打开电视,掺杂进来的其他声音,让屋内不再显安静,也让她放松,“你看电视吧!” 取出一瓶什锦轩的咸菜,拿起勺子正要吃,又听到他的声音,“我也饿了!” 抬头,难以置信,就一碗粥,还是她今天的晚饭,他竟然想要? 目光相视,他坚定的似乎不可动摇,她只得移开目光,又气又为难地想,就算还他今天相帮的情吧,随手拿过旁边咖啡杯,倒满,那个鸡蛋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分了一半,鸡蛋刚拨到杯子里,一只大手伸过来端走了她面前的粥碗。 “我习惯了用碗喝粥!”他很认真地说完,张嘴便喝了一口,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纯粹的米香,他被酒精摧残了多日的肠胃,顿感舒服,忍不住又是几口下去。 谁不是习惯了用碗喝粥?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强烈不快,这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就会处处标榜他的与众不同,丝毫不顾及别人是他们一惯的处事方式,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不予理睬。 横眉冷视,慢慢舀一勺粥,还没等送进嘴里,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响亮敲击嗉。 敲击声很有些放肆,两人不由自主互看一眼,惊讶,这样风雪天气,还有谁会来? 只是一念,忽然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线明了,几乎同一时间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那样不可思议的默契! 打开的房门外,果然站着韦进峰! 有些好笑,这是什么样的缘份,怕是有好戏看了,苏若锦眼中自然地透出狡黠笑意。 韦进峰穿了一件暗灰色呢外套,黑长裤,平时锃亮的皮鞋此刻有些沾湿,带笑站在门边,问她,“没想到吧?这样天气我还会来看你,好点没有?” 不说话,她倚在门边笑看着他,“没事又跑来做什么,跟个监工似的,怕我偷懒啊?暗” “说什么呢,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这急急地给你送好吃的来,你就这样伤我心啊,快让开了,堵着门做什么?哎,先把东西送进去吧!” 没想到他后面还有人,她打开门,一个伙计样的人提进一个食盒进了屋,一直到他出来,两人才进屋关门,“都是你爱吃的,我专程去弄来的……” 话说一半忽然断了,韦进峰满脸笑意突然僵硬,面对仍端坐于茶几前的麦亦维,他的诧异几乎要具体地喷出来了。 “不是吧?”茶几上堆满了他带来的美食,可他的眼睛却只在粥碗和杯子间来回,“老二,喝粥啊?” 无法解释,麦亦维外表无恙,心中却再次陷入两难境地,这样二人对面喝粥的场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还说什么?说自已也是刚来,可这粥差不多去一多半了,说自己早就来了,来做什么的,就为喝粥,谁信? “小菲今天出去了,买的东西多,回来刚好碰到他,就一同回来了。”坐到原来位置上,笑看两人,苏若锦说得简单,韦进峰很快恢复,轻笑着慢慢坐下,微带挑衅道,“还有粥吗?” “有!”将盛了粥的咖啡杯送到他面前,他一挑眉,似有不解。 “没有碗了,将就一下吧!”不等他问,她先说出原由,然后伸手一一打开那些精致食盒,冒着热气的蟹黄饺,温软清甜的蒸年糕,还有清新的皮蛋瘦肉粥,竟然还有一盒原味芝士蛋糕,浓郁奶香,还有海鲜所独有的香气,混合了其他香气,一同飘散在屋里。 麦亦维看着满桌精美,不由感叹。 都是美味,极正宗的京城手工制品,平常人找都找不到的地方,难得韦进峰肯这样费心,专程一一去找,还亲自送来,抬眼看向他,他不满的眼睛却也正看着他,敌意!? 端起粥碗慢悠悠喝一口,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了,先这么地吧! 目光再抬起,对面小女人满眼戏谑地望着他和他,笑容得意,吃得香甜,这就是兴灾乐祸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我这里没有妥协 上午开会,会议开到一半,麦亦维忽然接到韦进峰电话,“老二,中午“德元斋”!” 差不多一点才忙完,本不想去的,接连两次,和他在同一个女人面前产生误会,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可一想起那双兴灾乐祸的眼睛,气不是,恨又不值,小女人,她当时就是存心要生事的,故意对他笑,笑容很甜,只是那甜里隐着暗暗的嘲弄,他看得清楚,却无法说出,两个大男人被她玩弄在咫尺间,真丢人! 不想去,可若真不去,又怕显得自己小气,让他生出更多误解嗉。 只得将车开出来,路上又接到雷三电话,说好了没有,这还聚着等你呢,你赶紧来瞧瞧稀罕吧! 车子一路开到前门外的“德元斋”,走进包厢,围了一桌的人里,他居然一眼就看到苏若锦,她穿了件白色羊绒衫,净白色泽衬着她酒意微熏的脸,淡淡一层酡红,仿如一颗极美珍珠,透出自然华丽的光泽,那样引人注目。 她冲他冷冷一瞥,他下意识地转开眼睛,韦进峰起身招呼他,他随意坐到雷海旁边,一抬头,恰好在她的对面, “这又什么事聚上了?”坐下来他问着旁边雷海,雷海看看他,端起手中酒杯,冲他一扬,“尝尝不就知道了!” 杯中漂亮色泽如红宝石,灯下闪亮,鼻中嗅到一丝芬芳,麦亦维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的红酒,仔细看去,竟是法国原装的,不禁诧异,“这是今年的博若莱新酒?” “老二,这可是朋友刚给我寄来的,才解禁的博若莱新酒呢,怎么样?大中午的让你跑这一趟还是值得的,对吧?”韦进峰对面冲他一抬下巴,极得意地说着,早先的不快似乎并不存在了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行啊,你小子,这都能弄过来,你那朋友可真够费心的!”喝下一大口,舌尖上顿时果香缠绵,回味不尽,麦亦维脸上露出笑意,心情也不觉好转。 博若莱新酒产于法国里昂北部,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新酒产区,它只用一种叫做佳美的葡萄酿制而出,属淡酒,不耐久存,新酒酿出一般三个月内必须喝完,否则会失去它应有的果香和清甜风味。 每年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四,是法国政府规定的“博若莱新酒”解禁日,这一天午夜子时之前,这种酒是不能对外销售的。 而现在才刚十二月初,这么短的时间,身在千里之外的中国,居然能够品尝到如此新鲜的博若莱新酒,岂能不高兴,简直就是幸运! “小峰昏头了,学古人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呢!”正回味间,忽然又听到雷海低声耳语。 抬头,看韦进峰一张笑脸对苏若锦殷勤备至,那小女人也是笑容如花,心中一时间不解,难道今晚招集了大家来,除了品酒,还为了逗她开心? 心里微觉动气,脸色也顿时冷下,扭头又看看雷海,奇怪他竟然坐得安稳! 心里又一动,再看向对面,一双媚眼,一脸春色,浅笑间有说不出的柔媚,忽然想到她也曾得罪过他,不由得又看向雷海,他却也正看着他,目光相遇,多年的默契到底不是假的,雷海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意,“你不会也看上了吧?” “没有的事!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忍她?”不遮掩,很干脆,麦亦维坦荡而问。 雷海眼中流出赏识,点点头,“老二,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我是给小峰面子呢!” 想想也是,麦亦维无声而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都在困境中 “哎,老二,眼瞅着年关近了,你那该有人要孝敬好东西了吧?”席间有人冲他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都快满城通吃了,还惦着我这儿呢,放心,有的话,少不了你的!”一笑,望着对面笑得痞痞的慕少杰,麦亦维答的爽快嗉。 “哟,这什么好东西呢,还特意藏包里,准备送谁的呀!”放在边上的公事包,红色礼品盒露出来,眼尖的韦进峰一把抓过去在手上把玩着。 “那是送蔚蓝的,她明天生日!”并不隐瞒,蔚蓝是大哥的公开女友,也是整个麦家获准通过的世交之女。 “是不是啊,明儿我也送礼去,好久没看到老大了,怪想的,正好去喝两杯!”韦进峰顺口说着,惹来一屋子的笑声。 漂亮礼品盒,包装非常精致,红色彩带缠绕成花,紧扣在一角,看着它,苏若锦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微暗淡,韦进峰看到,“怎么了?” “明天也是我生日!”她轻轻说着,象怕被人听见。 “这么巧?”他惊呼,随后又笑起来,“那干脆明天一同去他们家合一块过生日算了!暗” 很意外的巧合,麦亦维见她一直盯着那个小礼盒,想到那日她曾讲过的话,确实是他开车撞了她,事后也没有什么赔偿,难怪她对他有敌意,心底微起歉疚,冲口而出,“这么巧,那这礼物就先送给苏小姐吧!” 她扭头看看他,无声一笑,不知为什么,他竟又从那漆黑眼瞳中觉出几分不屑的感觉。 “那就谢谢了!”旁边韦进峰笑眯眯地将礼盒硬塞到她手中。 又说笑一阵,看看时候不早,大家伙才兴尽起身。 从洗手间出来,麦亦维已经落后,独自走向电梯,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墙角摆放的垃圾桶,上面一点醒目的红,那不是送她的礼品盒吗? 怔半晌才将它拾起,胸口陡然升起一股怒气,直觉告诉他,她是故意的,故意将它丢在这里让他经过时看到,他的好意,竟和雷海的手机是一样下场,这小女人,太狂妄了吧! 走出来,恰看到她一人站在电梯边等待,微垂着头,稳稳迈步到她旁边,她静静站着,只用眼角微瞄了他一眼。 “你故意的?”他握着礼品盒问她,声音低沉有力。 抬头看他一眼,她眼神沉静,似乎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接着扭头转身,她直接向着楼梯处走去。 清脆鞋音象敲打在心上的棍子,麦亦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京城有几人敢这样无视他?她算什么? “老二,怎么不进去,电梯不是来了?”急切脚步在后响起,还未看清来人,已被拉着进了电梯,原来是喝得同样有些高了的慕少杰。 心咚咚跳,三步两步冲下楼梯,再钻进另一部电梯,额上微微一层汗,苏若锦看到不绣钢镜面上映出的自己,脸上还挂着冷冷的笑,慢慢收敛,生出后怕,她在惹老虎呢,明知不该却还是没能忍住,唉,时至今时今日,她怎么还没学会逆来顺受?佛唱听了那么多,佛经也抄了那多久,怎么还这样呢! 要是让阿姨知道,又不知要在耳边念叨多久了…… 为什么她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招惹他呢?那份亲切的熟悉感,为什么? 又想到他瞪视的眼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居然还是不信她 又一阵客套的寒喧之后,麦亦维和韦进峰才进到车里,几乎同时呼出一口气,十月底,北风已经冷冽,寒夜更是冷冽,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刚刚原本是一场欢喜酒宴,却被一个女人给弄出个不和谐的小插曲。 那个小女人,与其说她倔强,还不如说她不知好歹,雷海的手机,她也敢拿?那可是京城第一私家侦探啊,当场抓到,她居然还死不承认,硬说是捡到的。幸而雷海今日心情不错,又看在他俩的面子上,虽没当场发火,但一场事后修理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年头,还真有不懂事的,几十万的手机,倒识货!”韦进峰点着烟,慢悠悠吸了一口。 “是啊,还是个女孩子呢!”麦亦维的声音微透着惋惜,缓缓发动车子,街灯斜斜照进来,他英俊侧影从车窗上如流星般划过。 淅淅沥沥一声轻响,车窗上好似被人洒上了细沙,原来又下起了雨了。 “怎么又下雨了,这鬼天,还让不让人舒坦了!”低声报怨一句,韦进峰又狠吸了一口烟。 “不舒坦?找妹妹去啊,不是又换人了吧?”随口一句调侃,麦亦维将车平稳地开上了街道嗉。 “扯什么?我是那样人嘛,好好开你的车吧!” 雨帘细密,路灯明亮的光也被遮得朦胧,微湿的路面有些滑,麦亦维将车开得有些缓慢,前方有个直角转弯,他的眼睛盯着那片树木掩映下的黑暗地带。 转过,加速,车窗外似乎晃过一个暗影,他不由自主地扭头,就是这么一闪念间,车前一声闷响,一个人影直直的倒下去…… “老二,你他妈撞人了!”韦进峰一声惊呼,打开车门冲下去。 是撞人了,而且撞得还不轻! 扶起地上昏倒的人,灯光虽昏暗,但也看清了是个年轻女人,拂开零乱头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韦进峰不由一愣,然后麦亦维也愣了,这不就是刚刚偷手机那丫头吗暗! “怎么办?灭了?”这家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胡扯什么,当然送医院了!” 早就接到电话,等在医院门口的医护人员们,一看车子停下呼啦一下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进去,麦亦维和韦进峰被请到院长室坐等着,院长一旁陪同,不一会儿外科主任亲自过来,“还好,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外伤。” “一点外伤?”韦进峰有些怀疑,那丫头差不多冰冷的象死人的样子,只是一点外伤? “被车擦伤并不多,倒是膝盖上,像是摔伤!” 互看一眼,麦亦维脸上并无表情,韦进峰倒是有些迷惑,摔伤,怎么会是摔伤,雷三手下那帮人,说是击打伤还差不多,这丫头,难道是跳楼跑了? “现在怎么办?”斜着眼睛看着麦亦维,韦进峰轻声问。 “既然没什么事,等醒了就打发了吧,这事交你了,我回头和雷海说一声,省得他还要找这丫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麦亦维干脆利落地说完,起身欲走。 “嘿,你倒省事,这凭什么就交我了?”韦进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对女人一向耐心,怜香惜玉嘛!”头都没回,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韦进峰愣了片刻,摇头干笑两声,在院长和外科主任的陪同下去看病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麦亦维便被手机吵醒,拿起就听到韦进峰在叫,“跑哪去了,还老关机,真他妈邪了,这丫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腿都那德性了,还非说自已没事,你说我总不能看她一头栽倒在那吧,你看她在医院闹腾的,真气坏我了,哎,我告你啊,我送她去赵阿姨那里了,你撞的人你自己收拾去,我马上要飞上海!” “喂,你――啪!”不等麦亦维吼出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我是你锁不住的人 “好你个地主!”恨恨骂一句韦进峰的外号,放下电话,已经身在香港的麦亦维有些无奈,浓眉锁起,一张英气脸庞显得有些阴郁,看看表,才刚七点,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拨通了赵阿姨家的电话。 “老二啊,睡了,刚睡了,哎呀,怎么搞得,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弄得那样了,哎,你也太不小心了,放心吧,到我这儿就没事了,啊,好好忙你的,都交给赵姨就行了!”赵阿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慈爱,几乎没有停顿地从细细的话线里扑出来。 “赵阿姨,麻烦你了,我会尽快回去!嗉” 挂断,再无睡意,麦亦维索性起床着手准备这一天的事项,虽然不过才睡了四个小时,但身为“宏大”集团的核心人物,他早就适应这种飞来飞去的不定生活了,这是在大哥麦亦嵘的苦心之下锻炼出来的,同时练出来的,还有强行将一切琐事丢到一边,只专心于工作的绝然。 只是韦进峰这事做的有些过了,一个寻常丫头,怎么能送到赵阿姨那里,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为麦家两代人操劳了一辈子,正该享福的时候,却弄了个不相干的小丫头过去,真胡闹,等处理完手头事情,赶紧回去打发了。 四天后,麦亦维回北京了,等不及回自己住所,直接先去到赵阿姨家里,出乎意料的是,并没看到受伤的小丫头,只看到一脸惋惜的赵阿姨,她告诉他,那小姑娘昨天刚被小峰带走了。 有些意外,又听赵阿姨笑道,“昨天小峰来了,问东问西的,紧张呐,也不怪你们都紧张,那姑娘可真是好看呢!” 边说这话赵阿姨边瞅他,麦亦维不由一笑,“阿姨,干嘛呢,我没紧张什么,至于小峰那小子,整个一地主阶级,他更不会为谁紧张了!” “总不能在我面前还装吧,不过那丫头,真是好看呐!暗” 一再惋惜的口气,让麦亦维更意外了,按理说赵阿姨这一把年纪,又在这大院里待了几十年,出出进进,来来往往的,这见过的漂亮女人实在是太多了,记忆中,还真从没见她这样夸过人的,那丫头,有那么好? 仔细回想,却只隐约记得一双不驯眉眼…… 不过几天工夫,麦亦维便将这事忘得干净,那一天,因为急着找韦进峰有事,打他手机总是不在服务区,于是,他直接闯去他的私人公寓! 初冬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明净而温暖,一个靠坐在舒适藤椅上的女人,搁在椅背上的手纤长细腻,目光闪闪地看着墙角一盆开得正好的银丝蟹爪,深蓝高领毛衣,映衬着她一张白净的脸,挺直的鼻子,微动的嘴巴,披散在脸边的长长发丝…… 韦进峰坐在她旁边,端着一只骨瓷花碗,眼底含笑,那样耐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麦亦维站在门边,怔忡,眼前这一幕,让他感觉诧异,见惯了韦进峰被女人捧高的场景,此刻角色忽然转换,还真有些不适应! “嗨,老二,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吱一声?”还是韦进峰先看到了他,并无惊讶地冲他喊了一嗓子,坏坏地笑看着他,他才回过神来。 “我有事找你!”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低沉,小峰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放下碗走来。 那个下午,他都忘了和小峰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一点,那就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一直以为这是小峰又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绝色,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被撞的那丫头,她叫苏若锦!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个叫“土匪”的朋友 睁开眼睛看到赵阿姨那一刻,苏若锦有种回到家的错觉,随后腿上的痛让她清醒,环顾四周,一室清幽,那两个男人没了,只有这个老太太温和看着她,怎么回事?她是谁? 她这里还在迷惑,那老太太却是笑呵呵的给她端来了热粥,她坐起来,清白香粥配了几样鲜脆咸菜,味道出奇的好,一口一口吃完,暖融感觉顿时让整个人精神一振,一直坐看着她吃完粥,老太太才又笑了,她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怕,她还让她叫她赵阿姨,她沉默着没吭声。 又睡一觉,她才起床,客厅里又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原来她是照顾老太太的,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是屋子却很大,屋外还有一个庭院,偌大的庭院,生长着几棵高大树木,寒冬时节落尽了叶子,显得几分萧瑟,向外通道旁,生长了两排修剪的整齐的冬青,深绿的色泽,阴霾天气里更显得格外静谥。 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异常的安静,没有来往的邻里,更听不到大声的说话,院外偶尔有车经过,绿叶掩映下,只看到一闪而过的暗色车影,车轮悄然滑过路面,连飞尘都惊不起。 这情形是如此的熟悉,亲切得仿佛记忆里深藏的某个剪影又复活了,那样真切,心里一跳一跳地疼,酸涩难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天过去,伤痛有所好转,那个男人再没出现,还有想象中的可怕也未出现,是找不到她?还是再不会追究了嗉? 来京不过三天,就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不慎,捡了个手机,竟带来这样大的后果,被人硬指为贼,还差点被砍去双手,要不是她跑得快…… 真没想到,京城黑社会竟如此猖獗,老铁都不管的吗?还是已经彻底退离江湖了? 紧握双手,一想到那晚情形,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来京完成公司指派事务后,还有几天假,可她并不想出门,先给家里阿姨打了电话,先问了家里好不好?阿姨说她和正正都挺好,然后又问她现在做什么? 她停了一下才说,公司派她出差来北京了。 阿姨听了也停了一下,然后格外小心地问她,有没有出去转转,碰到谁没有,她叹口气,有什么好转的,还不就是那样暗。 阿姨又停了一下,然后叮嘱她多穿点,北京冷,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吧。 她嗯一声,挂下电话,心里又是一番难受,竟有些想哭,然后又恨自己,干什么跟个罪犯似的躲着,又没做什么坏事,这么几年,她一直赎罪似的做这做那,还不够吗? 第二天便出了门,先去了几处著名风景点,后来,又看到几家颇有名气的绣纺,她也进去看了看,一点虚荣心,想看看有没有强过自己的。 苏杭风光,清绝天下!苏绣工艺,绣绝天下! 身为经典“红绣纺”的专属员工,她虽年轻,技艺却精湛,不但单面绣活出色,就是难度极高的双面绣,她也能独当一面,这是从小跟在苏绣世家出身的阿姨后面看会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这样的巧合?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推门而进,很具主人风范地带她直接走进去,然后一歪身张志豪倒到沙发上,“先坐会儿吧,可能一会儿就到了!怎么样?我们这里不错吧,瞧这地板,还有这布置,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们老板信佛的,那品位那学识,非常人能比,一会儿来了我介绍给你,你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了!”懒 信佛?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了阿摩,正疑心,外面隐约传来对话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个极具特色的浑厚嗓音,听起来格外耳熟! “老板有客人,过来这边!”张志豪一下跳起来,拉着她快速进了旁边一间小屋,一进去就感觉香烟袅袅,扭头一看,竟然是个供佛的香堂,案几上鲜花果品一应俱全,再一看供的佛像,竟是藏传密宗的欢喜佛,两旁还有诗云:一笑天地开,欢喜佛常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欢喜佛唯藏传密宗所独有,取“男女双修”为教义。男者盘腿而坐,女者面向男者,双腿张开,丰润臀部坐于男者左腿之上,四臂相拥,胸脯紧贴,赤身操作交媾状。 不觉好笑,这种地方也确实适合供这尊欢喜佛,只是,真正能够懂得这欢喜佛所具内涵的人,有几个? 思虑间,外面的人已然进屋,门开一线,看到谈笑间的两个人走过眼前,悄悄看去,那浑厚嗓音的发出者……阿摩,真的是阿摩呀!虫 和他同行的是一个比他高出许多的青年男子,笑着转过来的一张脸,堪称英俊不凡,双目炯炯有神,体格健壮,很具男性阳刚魅力。 “龙战,这次来京又准备吃下什么去?你小子每次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做人可不能太贪呐,用曹公的话来说就是,“眼前有余忘缩手,身后无路想回头”,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解释的,对吧?” “去你的吧,我哪有贪了,只是得我该得的。再说了这次出来纯是散心,最近有些烦!” “是什么样的女人让龙少心烦了?” “胡说什么,我会为女人心烦!” “除了女人,你还会烦别的?” 来来去去说的都是女人,听得没意思,还好两人只聊了一会就又出去了,张志豪赶忙跟出去,一面又示意她出来等着。 一个人慢慢走到宽大落地窗边,发现这个位置可以纵观整个大厅,还有那个小巧的升降舞台,难怪刚刚看得眼熟,那可不就是她那晚用来散去一腔郁积的地方吗?白日和黑夜,失去灯光的装扮,这里居然相差如此之大! 转来转去,居然还是转到阿摩这里了,唉! “来了?”叹息之间,身后一声招呼,转身,阿摩很有风度地站在门边,一身休闲,张志豪立在他边上,笑得谄媚,“老板,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红妖,我的铁姐们,不光长得好,那舞跳得是没的说的,要不让她来一段……” “行了,你先出去吧!” ###这是三更!###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我只挣舞台上的钱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热情洋溢的介绍被打断,张志豪有些悻悻,又有些不解,还有几分不放心地慢慢退了出去,一面随手轻轻关上门。 “不是给你手机号了,怎么又找了个介绍人来推销你,什么意思,想抬高身价?”门一关上,阿摩便放下架子,老熟人似地坐到沙发上指责起来。懒 没说话,站那里听着,既然决定在人家这里混饭吃,必要的忍耐当然是少不了的,再说也确实是自己没问明白,早知道张志豪就是在他这里混,自己直接过来不是更省事,绕一大圈真是白费工夫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怎么不说话了?”她低眉顺眼的姿态让他一时间很不适应,那一晚舞台上的艳而不俗,还有之后街头挥拳的生猛劲,都哪去了?好容易碰上这么一个真性情,可千万别一落到自己手下就变了,他身边千篇一律的女人已经太多了,真的不需要再增一个了。 “我什么时候上班?”终于开口,却是不含一丝情绪的直奔主题。 “决定了?那好,我得先准备一下,得找人专门为你做个策划,先造势,然后隆重推出,凭你的个人形象和舞台气质,肯定会火的!” “我有要求的!” “什么?”有些意外,他做为老板还没提要求呢,她倒先提上了,“说!” “表演时我需要戴上眼罩,表演结束我会立即离开,我不会参于任何陪酒陪客!”虫 “这么神秘?你出来不就是为了赚钱?” “我只赚舞台上光明正大的钱!” “呵呵,行!”看着她,有点意思,阿摩笑一笑,并无特别的眼光看着她,说话的口吻却极高姿态地对她说道,“我对我的员工从来没有特殊要求,我更加不会勉强他们,特别是女性,但遗憾的是,有很多女孩子,她们一般做了一段时期后,就会主动过来找我,要求改变!” 很具现实意义的话,其实道理很简单,也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效应,在这种地方待得久了,灵魂和**就都可以拿来出卖了,道德观羞耻感会慢慢消失,只剩下金钱在眼中闪亮,而**就是到达它们的途径,所谓欲壑难填,是因为谁都想过人上人的日子,就是这样! “那就这么定了,我等你电话!” 道理都明白,却没必要和他说,装什么深沉,不就是有钱吗?等她有钱了,她能说得比他还要哲学呢! 窈窕身影经过他直接走出去,仍旧从窄小的后门出来,到外面看到张志豪靠在摩托边正皱眉等她,见她一脸淡漠地样子,他紧张地问,“怎么了?他不要你啊?” “他说要搞个策划什么的,要我等着!” “真的,那还不好,那就是看重你啊!”张志豪哗一下就笑开了,一把拉过她,“走,上车,我请你去!” “改天吧,我还有事呢!” “那行……对了,你当年抱来的那个臭小子呢,有两岁多了吧,还养着呢!”他忽然想到从前的事,半带小心地问她。 ###这是四更!###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这又是刻意的安排?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我儿子我当然得养着了!”很不快地瞪他一眼,臭小子?这话说谁呢? “切!你―儿―子――”很不以为然的大笑声混合了轰鸣声一同远去,望着疾速中不羁的潇洒背影,苏若锦喜忧参半,喜得的是老友重聚,他看似混世,其实却是真心愿帮自己的人,当年,若不是他屡屡伸手相帮,她一个人要怎么熬过那些苦难时光;懒 忧的是,此番不比从前,身边有太多不可测的人和不可测的状况,万一牵累到他,怎么过意得去? 天色渐晚,为不让阿姨担心,她直接打车回了家。(.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是怎么出去的?”吃完晚饭,她在厨房洗碗,刚刚几次欲言又止的周洁终于来到她后面,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着她。 “你告诉我的!”笑看着她,她说得自然。 “我?”周洁瞪着她,一脸地不信,“你胡说!” “真的呢?”她一本正经地转身看着她,“我跟你说啊,真是你告诉我的,就是前几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去卫生间,经过你房间时,看到灯亮着,我开门一看,你已经睡着了却还开着灯,我想你可能是累的,就过去帮你关灯。结果刚走到床边,就听你在说话,很清楚的,什么我这么一个高材生跑这儿来当佣人啦,还有那个密码我就不告诉你啦,然后你就把密码说出来了,你还不停地笑呢,哎呀,天呐,真有点恐怖呢,我还从来没看到象你这样,说梦话说得这么有来有去的,你自己不知道啊?”虫 “不可能!”见她说得那么象回事,周洁有点慌了,自己怎么会说梦话呢,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啊,不是真的吧? “真的,真是你说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开得了那么高科技的大门?” 这一下,周洁的眼睛里直接带出了惊恐,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我真说梦话了?” “嗯!”她郑重其事地点头,眼神怜悯,然后很贴心地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跟人说的!” 瞪着她,周洁又怔了好久,才木然转身出去了。 一边偷笑一边收拾好厨房,再走出来只看到阿姨坐在沙发上,正正歪在她身上,很没精神的样子,心底又偷偷笑,看样子今晚周洁是不会再出来了,刺激大了。 “正正,是不是困了?给你洗澡好不好?”望着正正,她笑眯眯地说着。 “这孩子可能有点凉着了,”阿姨摸了摸正正的额头,担心地说着。 “不是吧,这么热的天还能凉着?”走过来摸一下,好象是有点不对,不过也没烫手的感觉,“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来,先洗澡吧,肯定玩累了!” “周洁今晚怎么了?刚刚脸色很不好地回房了,不是有什么事吧?”阿姨小声对她说着,一面指了指周洁的房间。 “下午买鞋走累了吧!”故作体贴地说着,一边忍笑抱起正正进了浴室! ――――――――――转眼云烟――――――――――― 忙了一上午,又加班了一个中午,这才在下午赶回了家,父亲回来,总得要多陪陪才好,不仅骨肉相亲,还有必要的公事要汇报,一切都需要时间,麦亦维自感已经成了陀螺,被时间抽着不停地转。 未进屋,先听到大哥的声音,然后是母亲和阿姨附合的说笑声,很少见的欢聚一堂的场景,心里不觉欢喜,然后又想到,不会还有其他人也在吧? 这样想着,人已经走进了屋,看到自己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说笑,电视开着,父亲和大哥坐在一处,母亲和阿姨坐在对面。 “小维回来了?”看他进来,阿姨笑着招呼,他应了一声,“哎,好容易忙完,就赶紧回来了!爸,妈,哥,我可老远就听到家里的笑声了!” 父亲一笑,母亲和阿姨同时笑出了声,“那是啊,好容易我们一家人到齐了,今年除了过年,这可还是头一回呢,快来陪我们说话,你哥一早就回来了!” 说说笑笑,一直到吃完晚饭,一家人又坐回沙发上,父亲问了他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后又问了身体好不好什么的,要他注意劳逸结合,不要顾此失彼,他一一点头答应着。 直到看到母亲和阿姨,边说话边向外张望,还催着刘姐赶紧洗些水果削好了送上来,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象在等人的样子,可是一家人都在这里,还等谁呢? “来了来了!”院门一声响,阿姨就笑开了,站起来就要出去,刘姐笑着说,“门开着呢,知道今晚有客人,就没锁!” 当蔚蓝和国庆一同出现门边,麦亦维心底顿时阴沉,不舒服的感觉随着国庆的走近越来越浓郁,身边家人的欢笑,也变得具有目的性了,这样顺理成章的场景未免太多了些吧,蔚蓝来就来吧,她是大哥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可是国庆……真要同他撕破脸才肯罢休吗? 一阵礼貌的宾主见面仪式过后,两人坐下,家人也都坐下,母亲笑问,“蓝蓝,挑好了吗?国庆也帮着参谋一下吧!” “她呀,已经挑花眼了!”国庆笑着说了一句,麦亦嵘听了摇头,“差不多就行了,都是国际品牌,还能有不好?” “什么叫差不多啊,这可是大事!”蓝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亦维,刚刚国庆帮我挑了一款,你看这款怎么样?” 凑到跟前的画册,原来是各种婚戒名款大全,满目璀璨,“我哪知道啊,你喜欢哪个就要哪个呗,不都差不多!” “真是哥儿俩,说出的话都是一样的!”阿姨边上听了直发笑。 “蓝蓝你自己决定,不用问他们!”一直旁观的麦擎苍,慈祥地看着她,“这些都是表相,今后把日子过和睦了,那才是真实的。” “是!”蓝蓝吐吐舌头,指着其中一款对麦亦嵘说,“那就定了这款吧!” “行,那就这个了!”麦亦嵘点头,用笔在上面画个圈。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月光下兄弟情深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陪国庆一同走在月光铺陈的小路上,耳边寂静,身影长长,好久没有在这样的静夜里,这样看似清闲地漫步了,熟悉地大院里,还有好几户人家亮着灯,明亮灯光远远看到,倍感温馨。 不知谁家院里种的茉莉,随风飘出清淡香味,一路走过,满心满身都是拂不去的花香,只是,这样温柔和美的景致下,两人却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沉默地走着。懒 “今晚是蓝蓝硬要拉我过来的……”似乎感觉到他的冷淡,国庆言不由衷地解释了一句,见他没什么反应,又低低说道,“她还一定要我做伴娘!” 伴娘?伴娘边上是要站着伴郎的吧? 作为兄弟,他是不是理所当然的伴郎呢?这样的安排,要怎么说呢?他并不能就此下出不好的定义,毕竟国庆和蔚蓝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伙伴,她要她来当伴娘是意料之中的事,应当并无任何意外之想,但是…… 只能说,他对此有反感,然而,能拒绝吗? “那伴郎是谁?”将疑难问题问向国庆,她顿时一愕,然后看向他,月光明亮,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很清楚,半晌,她才嚅嚅说道,“我还没问……” “是吗?可能还在斟酌挑选吧,蓝蓝什么都要完美,对伴郎的要求肯定也很高的,你说呢?” “是啊,肯定要求很高的……”虫 “你哥这两天好些了吧?”气氛过于沉闷,是他所不想的,只得换个话题,“还在家歇着呢,也看不到人出来?” “已经好了,今天一早有事出公差去了,我去了他公司才知道的,可能要明后天才能回来呢!” “出差?去哪儿了?” “苏州!” 一惊,苏州,韦进峰跑苏州去了?他去那里做什么啊?“是不是郁闷难消,特地找个好地方散心去了?” “不是的,我给过他电话了,他说是有公事要办,顺带看一个朋友!” “是吗?还真有闲心呢,那就好,我还真怕他记仇呢!行了,到家了,回去吧!” “嗯,谢谢你送我!”站到家门外,国庆柔声相谢。 “那么客气做什么,进去吧!”站不远处柔声对她说着,月色清幽,勾勒出她一身清丽,气质高雅地站在跟前,实在是一个出色的女孩子,忽而心里愧疚,觉得今晚是自己误会她了,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受过国外高等教育的她,怎么可能不懂强求无果的道理! 国庆进门去,他独自转身,一个人慢慢走,月光从向照来,长长身影投向前方,拉出好长好长,只走了几步,看到自己黑影的前方立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大哥! “大哥,不是送蓝蓝回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开车来的,不要我送她,我只是送出大院外就回来了!”麦亦嵘等他走过来,才转身一同走着,两个修长身影在月色下排列得整齐漂亮。 “哥,怎么今晚上选上戒指了?真要结婚了?”一直在奇怪今晚的事,只是没空问,也没时间问。 “蓝蓝孝服快满了,两家长辈都希望我们能快些结婚,这次父亲回来也提到这事,说是女孩子年纪大了也不好,让我早给人家一个放心。我想既然这样,那就先准备起来吧,该办得提前办,该买的也早早买了吧,省得到时候忙,这不一早让人弄来的世界名款钻戒大全嘛,她爱哪个就订哪个好了,还有婚礼上需要的各式礼服样本,明天一早送过来!” 说这话时,麦亦嵘表情淡淡,丝毫没有半点喜悦的样子,仿佛在说别人人的事。 心里顿了一下,望着大哥,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定下准日子没有?” “还没,这个得两家大人找个好日子坐一起商量才能决定的,其实哪天都行,只要蓝蓝点头,家人一致通过,我是没意见的!” “哥,我怎么觉得你象在说别人的事呢,这可是你自己要结婚啊,终身大事啊,总得要有点不一样的兴奋吧,怎么弄得好象是为了家人才要结婚似的!” 似乎猛然怔了一下,只是恰好走到一处花荫下,繁茂花叶幽幽暗暗间遮蔽了他的脸,风过,又捎来一阵淡雅的茉莉香,轻嗅间,依稀象听到一声叹息。 然而只是一瞬,然后他的手轻拍在他的肩上,笑,“高兴,当然高兴啦,没说不高兴啊,只是一想到蓝蓝交给我的那张婚礼购物清单,我就高兴不起来了,她非要指定由我亲自去采购,这可不是添乱吗?我哪有那个时间,正发愁呢!” 听到大哥的诉苦,麦亦维也笑,“蓝蓝一向追求完美,对自己的婚礼当然更想尽善尽美,这一点都不奇怪,刚刚我和国庆还在说这个呢!” “哦,和国庆也聊这个了,”麦亦嵘飞快地看他一眼,语调一转,“其实说起来,国庆真比蓝蓝强的,蓝蓝多少还有点大小姐脾气,凡事太讲究,而且好和人比较,她以为自己追求的是‘幸福’,其实不过是‘比别人幸福’而已,不象国庆性格沉稳,待人温和娴静,凡事有忍耐,你怎么看的?” 点头,微感诧异,从未听大哥评价过蓝蓝,这第一次说出真心话,竟是这样的…… 但他对国庆的认为,他心里倒也是很认同的,点头说道,“都是好女孩,只是各有特色,一直当她们是妹妹,这忽然间把她们当成异性来品评,还真有点角色转换不过来呢!” “只要心里认同了,就没什么不可能,除非你心里想着别人,那就难说了,有吗?” “……哪有!”问得很出其不意,麦亦维心虚地否认。 “没有就好!”麦亦嵘边说边抬头,浩瀚夜空,一轮明月,清辉一泻千里,冷艳不可方物,只是,太高了,高处不胜寒,不由一声谓然长叹,又说道,“人生在世,其实多半是为别人在活,别把自我看得太重,情感固然重要,但情感之外,还有更多值得追求的,所以,别让感情误了自己!”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跌落枕边的温馨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边说话边拐过小巷,远远看到自家院子里亮着的灯光,刚刚大哥的话让人听得心思沉重,麦亦维不由得再次看看大哥,他清冷目光正看向自家院里,和往常一样,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仿若坚不可催! “到家了!”他对他说着。懒 “哥!”他叫了一声,心底涌出大胆的疑惑。 “什么?”麦亦嵘转头看向他。 “你……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尽管交给我去做,别太辛苦自己了!” 看着他,麦亦嵘脸上绽出笑意,月色映照间格外俊朗,“行,走吧,你最近瘦了,也别太辛苦了!对了,我可有段日子没管你了,你都在忙什么呢,公司最近那个大项目怎么样了?今早爸还向我问到你的情况,我回得不是很全面,还说我不关心你呢,找个时间你老实跟我汇报一下,最近你都做些什么了,免得老爷子下次问起来,我又要受累!” “没什么呀,不就是那些公事吗?都顺利着呢!” “行了,可能明天爸要找你谈话呢,作好准备吧!” “哎,知道了!” 进门,落锁,再无对话,夜风无声,明月当空,花香四溢,清凉夏夜的景象,都笼罩在一片详和的宁静之中,而所有的不宁静,都隐藏在不同人的心底!虫 ――――――――――转眼云烟――――――――――― “有事?”听筒里传来熟悉女声,这么晚了,她来电话做什么? “不是你打过来的么?”她躺床上很惊讶地反问他。 一愣,斜靠床头的麦亦维,这才想到刚刚上床时,好象确实是压到手机了,只是没想到快捷键会直拨到她那里,一时无语。 “怎么了?”苏若锦在那边奇怪,皎洁月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屋里清亮,已经很晚了,只是她仍烦得睡不着,他恰好打来电话,不是周洁又向他汇报了,说她下午出去了,他又来质问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无话可回,急中生智,他反问,雅致台灯射出华丽却不刺眼的光芒,屋里一层柔柔的暗金色。 “睡不着,好多事,烦!”望着帘外月色,她的声音带着无奈。 “说出来就不烦了!”微沉吟,然后他语带暗示。 “你怎么也没睡?”可惜她没领会,反过来问他。 “我也烦!”是真烦,并不是听到她的声音烦,而是想到由她而起的这些事,很烦! “还说我,你怎么不说出来呢?” “你……”她居然还有脸说,这个时候还气他,说底谁的错? “最近一直这样吗?一直都睡不着?”忍一忍吧,咬着牙劝自己,非常时期,这时候可不能出乱子,一大堆人都在盯着他呢。 “不是,就这两天!” “身体怎么样?头还疼吗?药呢,吃完了?”问话间,不期然地就想到过去,她清瘦的身体,那样瘦。 脑子里一直都是她柔弱无助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根深蒂固,所以总想要善待她,想让她在他这里能多得一些舒服,多得一些爱。 可是,全错了…… “药还有一点,不多了,头没再疼了,都挺好的,你呢?” “我?托你的福,我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过的好呢!” “你瘦了!”这一句她说得很低,象心虚。 “你倒是长胖了!”想到她那天花枝招展的盛气样,一张粉脸清润亮丽,很有些说不上来的负气,毫不客气地指责着,满腔愤然。 “这样你才放心啊!” 心一动,瞬间融化,有些疼又有些欢喜,也并不是真的毫无情义吧,至少还看到他瘦了,还知道让他放心,“若……” 亲呢脱口而出,旋即止住,却听她并无意外地嗯了一声,“什么?” “别再任性了,好吗,你知道我这心里一直……” “我知道,别说了!”打断他,她莫明地感觉呼吸有些紧,窗帘一角微动了一下,象有什么被送了进来,心一跳,随即想到可能是风吹的吧,然后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还和他柔声细语,这样的亲密是不应当再有的。 安静,呼吸相闻,彼此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说的,然而就在她皱眉之际,却又听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对不起!” “什么?”突然传来的道歉,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对不起?” “没什么,你记着就好了!”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很勉强的样子。 记着就好,这是什么话,道歉也可以提前预支,难道日后他想狠揍她一顿,只是现在还下不了决心,所以先跟她道完歉,然后再合理下手? 这个人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奇怪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太费神的事先放一边,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换了个话题。 “有事?”立即警觉,这女人干嘛问这个,想知道什么?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阿姨这两天刚好些,我可不敢再刺激她了,还有正正,天天粘着我,还有外面那个破门,除了周洁谁也打不开,那到底什么玩艺啊,她说那个是有密码的,可我怎么问她都不说,你告诉我了,麦子?” 软软的央求,满含着委曲从手机里落入耳中,熟悉的称谓,麦子,她有多久没这样亲切叫他了?心在那一刻,几乎要发出真实而具体的欢呼了…… 可是,等等,她要他告诉什么?密码?那怎么可能? 可是不告诉她,就她那别扭脾气,万一发作起来…… “若,听话,那个门主要是用来防盗防坏人的,你们老少三人住房在那里,我不放心的,虽说有周洁在那里,可毕竟也是一女孩子,别闹了,等我忙完这一段就过去看你,缺少什么,想要什么,跟周洁说就行了,你只要照顾好阿姨和正正,知道了?”柔声解释,象哄孩子。 ###惨淡啊惨淡,这样的没有人气了,我需要动力啊,都出来说说话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这么危险还吃醋?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嗯,好吧!”她的声音听起来似还是不太乐意,却仍听话地答应了他。 “那睡觉吧,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嗯,你也睡吧!” 极其友好地互道晚安,然后他等她先挂机,才放下手机。懒 仰面躺下,轻舒口气,麦亦维心中几分欣慰,这么些天,也就刚才这一刻算得上舒心吧,她的声音透过夜的宁静传过来,格外温柔,或者假以时日,她还会变得更温柔吧,只要他再多点耐心。 细想起来,她除了有些小调皮,喜欢和他对着来之外,其他还是蛮不错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在意她,喜欢她了。 温温笑意中,眼前攸然划过正正瘦小却端正的小脸,心情转瞬幽黯,只是后来才发现的,这个女人,过份了! 同样放下手机,清浅光影下,苏若锦紧偎在枕边的脸上,却浮出一丝很不屑的笑意。 什么防盗防坏人,根本就是在防她,编借口都编得这么没技术含量,还想哄她? 她不过是想让他放心,这段时间不要再来这边烦她,所以才会顺着他的话去答应他的,要不然她才懒得理他,还和他假温柔呢! 不过,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满心烦闷时刻,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确实也是一种意外的欣喜! 只是,该死,这样的感觉是不对的,为什么明知是假的,却依然还能感觉到真实的体贴和疼爱呢?虫 ――――――――――转眼云烟――――――――――― 一早被手机吵醒,刚接通就听到阿摩快速的说道,“喂,上午过来拍宣传照!” 不等她应话,手机挂断,她一时间愣在了床上,半天才醒悟过来,恨恨地骂道,“什么玩艺!神经病!花和尚!” 这一吵,再一气,睡不着了,翻个身看到正正蜷着身子还睡得香,敛眉合目的小模样,既温驯又漂亮,只是仍然是瘦。 从小他就不爱吃,不象别的孩子那样喜欢找吃的,他总是要人哄半天才吃小半碗饭,阿姨总说这孩子胃口差,得去医院看看,她也曾抱他去医院看过,开了些药吃了,好象也不见效。时间久了,她也就随他去了。 他总是一个人玩,有时玩到忘了吃,然后饿得狠了他也会来要吃的,她想,这不就行了,他又不是不懂得饿,他只是不饿,饿了他自然会吃。 手机又在枕下唱起来,她有些烦了,这个阿摩,一大早的怎么这么烦人呢,当她是什么? “又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干脆点!”抓起电话,毫不客气地大声。 “是我,罗明帆!”低沉嗓音,带着某种不想显露的惊讶。 惊得差点跳起来,罗明帆?再看向手机屏上,果然显示的是他的名字,长久以来,他一直不间断地打她的手机,她从来不接听,今天一时大意…… “我没什么事找你。只是昨天韦先生,就是上次在北京认识的叫韦什么峰的男人,他来我们公司了,我听到他跟公司里的人打听你的消息,他也问过我你去哪儿了,我说我不知道,他当时脸色很难看的样子,我觉得不对劲,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想告诉你一声,就是这个!你多保重!再见!” 手机挂断,从头至尾,他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他只是单方面向她发出危险的警告。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那一种复杂感受! 韦先生?韦进峰!他怎么会去公司打听她的情况?他知道什么了? 发现她不见了,他会做什么?向老大汇报,然后他们四处找寻? 这叫什么事?她去了哪里关这些人什么事,干什么一个个地都要这么关心她呢? 现在怎么办?这可是大事,不能这样置之不理的,都是危险啊! “麦亦维,刚刚我接到罗明帆的电话,他说韦进峰昨天去苏州了,还去了我原来的公司打听我去哪儿了,怎么办?” 电话直拨到他那儿,开门见山地说出问题始末,半天才听他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还和罗明帆有联系啊?” 直接噎住,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心去关心这个,他不知道这事闹出来的严重性吗?再说了,罗明帆也是好意,他凭什么对他这样敌意? “啪”一声挂断电话,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 手机又响,麦亦维打过来的,本想不理的,可又怕他一生气自己跑过来了,那可不就要影响到她上午的出行了,忍了一下,还是接听了,“干嘛?”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安稳在家就没事了,还有,换个手机卡!”他象下命令般对她说着,然后挂断。 放下手机,换卡?那怎么行,真换了卡,那个女人找不到她,不是又要出事,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这次学精了,低头先看是谁的号,这一看脸色直接变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竟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苏若锦,我要钱!” 很虚弱的声音,很直接地目的,苏若锦痛苦地直咬牙,“这才多久,你又要钱,我哪有那么多?你到底怎么了?” “我受不了了,好妹妹,你再给我一些钱吧,这一次,我省着花,真的,我不骗你……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深长如将要断绝的喘气,听得出对方病得不轻,“你病了?” “一直咳嗽,我也不知怎么了?若锦,你帮帮我,你不能不管我的,若锦,你欠我的……” “你去死吧!”居然还认为是她欠她的,这么久,还在这样认为! “我要钱,你到底给不给?”软的不行来硬的,这就是她一惯的做法,太熟悉了,还是得低头吧,“多少?” “五千……不,二千,二千就够了,若锦,我知道你心好,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有人比她还痛苦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挂断,不想再听这被重复了无数次的最后一次,每次都是这样,要么歇斯底里,要么可怜兮兮,在两个极端情绪间来回要挟着她,拼命地勒索,从物质到精神,哪一天才是个头,这样的日子!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全面放开,什么都不用再去顾及,她发誓,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她一定也要让她尝尝,来自她所给予的疼痛和压制!懒 这个上午,事情还真是多啊,要去拍宣传照,要去汇钱,然后是…… 韦进峰!? 这个没事找事的人,又是为了自家妹妹,才这么费力巴拉地去找她的吧,还是不放她?即使她已经在他眼前明确消失,他也还是不放心,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心头郁郁,闷闷不乐地起身,洗漱完走出房,一眼就看到周洁,没精打彩地呆坐在沙发上,两只大大黑眼圈,好象一夜没睡的样子。 “你怎么了?”走过去,越发看得清楚,她的眼底都是红丝。 “我真的说梦话了吗?”一向英姿飒爽的周洁象变了个人,一脸无助地看着她,问出的话让她忽然间心情大好。 “没事的,只是小毛病!”有人比她还要痛苦,这不是挺好,心里顿时舒服多了,体贴地坐到她边上,“不要放在心上,慢慢就好了!” “可我是警校毕业的啊,我是要当警察的呀,万一有重要任务分到我这里,梦里全说出去了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呢?……”虫 她带着哭腔对她诉说着真心话,却着实吓了苏若锦一跳,警察? 麦子,你真够狠,居然找了个女警在她这里天天坐班,还说什么不放心她们一家三口的安全,这还不放心,还要怎么放心? 眼睛看着她,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带枪没有?不敢问,伸长手臂轻轻搂住她,受到惊吓的女警,也是需要安抚的,一手下滑到她腰间,另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阵看似安慰性质的又摸又拍后,确定,什么都没有。 “警校是不是都学功夫的呀?你会的什么?” “我是散打第一名!” 心里一激灵,散打第一名?麦子,你可真黑啊! 这就足够了,还要枪做什么,她真是想得太远了,就这一家老弱病三口,不用第一,来第二第三,也能解决得绰绰有余啊! “那,你多大了?” “二十二!”看上去一直很显威武的周洁,那张脸明显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竟和她一样大,“你当警察几年了?” “还没呢,刚毕业,正等分配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这么有闲,不用上班天天跑来这里,“那你来这里,你家里人知道吗?还有学校领导也不管啊?” “我是被推荐出来的,因为我是最优秀的!” 看着她转瞬间展现出来的一脸自豪样,由衷地同情,最优秀地人却被人很当回事地推荐到这里来当佣人了,还自豪什么呢,真是……傻! “那,你什么时候归队啊?” “麦先生说等这里事情了了,我就可以走了!” 等这里事情了了?怎么了?要是一直不能了呢?这看似精干实则幼稚的小女警啊,真是太天真了,脑子呢?空闲时间就练散打了呀? “苏小姐……”弱弱地叫她,周洁象个无辜受害的小女孩。 “叫我若锦就行了,有什么就说吧,都是同类,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真的说梦话了吗?” 完了,看起来不是挺坚强的嘛,怎么一下就脆弱成这样了? 看着一脸憔悴,却仍期盼目光看着她的周洁,第一次生出罪恶感,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年轻女警,忽然被人告知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而且还说得都是机密梦话,偏偏自己还无法去验证真假,还又是个女孩子,又不好意思随便找个人来问,确实胆战心惊,确实心有不甘。 “你别老想这个了,也许只是一次偶尔,正好让我碰上了,要不,今晚我再起来听听,你看好不好?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啊,看这小脸憔悴的,这样更会落下病了,还是赶紧回屋睡睡吧,精神太紧张了,可别让阿姨看到了,回头又要怪到我头了!” 劝慰加安慰,直接送她回房,照顾得真跟一病人似的,可她躺到床上,还是睁大眼睛,神不守舍地望着她。 “我给你泡杯牛奶去,等着!” 去到厨房里,打开橱柜一看,只有阿姨喝的老年奶粉,还有正正喝的幼儿奶粉,直接拿了老年奶粉泡了一杯,又取出一粒阿姨的安眠药,压成粉和进去,然后端着进屋,“来,喝了吧,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边上帮你听着,看还会不会说梦话了!” “你可别走啊,帮我再确认一次,若锦,我是不是真的说了呀……” “行了,行了,赶紧喝了睡觉吧!” 牛奶喝下去,眼看着她很快睡着,其实估计没有安眠药她也会睡着的,只是她希望她能睡得更久一些。 看她睡实了,这才走出来关好门,心里也放心了,这样她才好出门不是,要不然她瞪着眼睛坐在这里,还真难办呢! 去到阿姨房里,看到阿姨已经起来,正念经呢,退出来到厨房里熬粥,然后再出来等着,果然时间不长,阿姨出来了。 “阿姨,周洁今天不舒服,我让她睡着呢,您今天不要叫她了!” “病了?” “没有,只是晚上没睡好,补睡一觉就没事了!” “行,是累了吧!”阿姨并无怀疑,又问她,“正正还没起来了?” “还没呢!一会儿我出去买菜,还有什么事没有?” “买只鸡回来,炖点汤你们喝,那个最补的!” “好!厨房里熬着粥呢,我不吃了,我这就出去吧!” “又不吃啊,那你去吧,我去厨房看着,你早点回啊!” “知道了!” ###今日第二更,大家看后有什么想法,不妨告诉我,大家一同交流一下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思绪不定的韦进峰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走出院门,上午的阳光已然明媚,直直地照在身上,微微地躁热,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连体裤,茶色墨镜,白色背包,很飘逸,很时尚,感觉也很轻松,只是想一想刚才的事,又有些好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个周洁,怎么这么好骗呢?随便扯两句,就吓成那样了,似乎比她还要惨呢,看起来挺精明一个人,而且还是警校精英,怎么一点脑子没有呢,一看就是个没经历过风浪敲打的人,真白浪费那一身好身手了!懒 哪象她,早早就被生活敲打得浑身是胆了! 不过,这好象也不是什么好事,太早懂得生活,便不会再轻易相信人生有真情,很矛盾,因为又时常期望有真情出现,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吧,现实生活中越是没有的,想象中便越会不断地出现,那些虚无的丰富多彩…… 摇摇头,抛下所有不切实际,现实无情,还是踏实地过吧,眼前又有混乱出现,那个韦进峰,又不知现在在哪里兴风作浪了,最终目的,无非是要再次把她找出来! 还有麦子,费尽心思把她们藏起来,又能解决什么? 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白费一些心思,却并不能得到最好的安全保障! 安全,什么是安全?现在唯一的安全就是她能够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麦子,那才是真正的安全!虫 再不然,就让她光明正大的出现,让所有他身边的家人和外人看到,并承认她的存在,那也是一种安全方式! 只是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需要极大勇气,还有毫无原则的信任,除此,不能! 能够做到吗?敢去尝试吗?麦子,真想问问你…… ――――――――――转眼云烟――――――――――― 说韦进峰是专程赶去苏州找苏若锦的,那实在是冤枉他了,也就是出公差的途中,恰好想到苏若锦,刚好也离她所在公司不远,就想着去看看吧,怎么着也有过一段不错的相处时光啊,于是就去了。 结果人没看到,却听到一个意外消息,她还未回公司就已经被开除了! 就因为那次独自出游没有向公司请假,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吗?对一个公司的优秀员工,犯了一次错就开除? 四处打听,居然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而且也没人知道她的家庭状况,连罗明帆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家有个阿姨偶尔会打来电话,但真问住在哪儿,又不知道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处于郁闷中。 想想当初两人不是情侣一样结伴而回的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没有问,也不好问,毕竟人家私事! 可是私下里再想,怎么觉得这小女人越想就越神秘了呢? 公司里做了有一两年了,却从来不和人说起家事,总得有一两个要好姐妹或朋友吧,可她没有,怎么会这样呢? 直觉,她不是个正常人,又或者她不是个普通人,但到底她是个什么人,不知道! 回来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及至回到京城了,行走在高速路上,还一直在想,没法不想,这是个问题,会直接影响到许多人的问题,不弄清楚不行的。 很想拨打她的电话,想开着玩笑般的问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时间大家再一起吃个饭啊…… 可想了半天,她的号码都反复按了好几回了,最后还是没有打,思量了好久,关于她的消失,是否是人为造成?如果是,会是谁在操作,老大?老二? 除了麦家兄弟,再不会有旁人! 如果是老大,她会有危险吗? 如果是老二…… 站在利益的立场上,他其实和老大是一条道上的,都希望两家能够成为一家,凭国庆的自身条件,凭韦家的家世和声望,完全配得上的,所有人都这么看,然而老二却不这么认为,为此,两人还…… 那一夜从“温香馆”出来,两人直奔道馆而去,夜静无人,偌大的道馆里空荡荡,那样寂静的大厅里,稍稍发出一声喊都能听到回音了。 二话不说,各自进去换好衣服出来,直接便从极有章法一直打到毫无章法,完完全全地是在各自发泄,那场面,幸好当时没人看到,虽然没有血溅当场,却也是战况惨烈! 最后他以胳膊脱臼败走下风,临倒下前还一拳挥到他眉间,他捂着头半天才站起来,而他躺在垫子上呼呼地喘气,疼得呲牙咧嘴,直冒冷汗。 他走过来扶他,他看到他满头大汗,两人都踉跄着相互扶着站起来,衣服都没换他就直接送他去了医院,治好后又直接送他回家。 事后独自静下来想想,感觉很没意思,这样能解决什么?该存在的问题还不是照样存在,一点作用不起,白让知道的人看笑话,真是得不偿失。 好在麦老爷子恰好回来,父母因为国庆的事高兴,又看他确实伤得重了,也就没顾得上理他,要不然还真不好说,虽说打架是寻常小事,但毕竟不上得台面,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若是还要靠这种野蛮方式来解决问题,大人们知道了,不狠抽他们才怪,一群没用的废物! 事情至此,也就算是落定了,都不再提了,架打过那么多场,这不是第一次,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眼下发生的这件事,又要怎么去求解呢?直接问老二去? 不行,万一真要是他干的,自己无凭无据,这一问反而会出乱子。 那找老大去?不管是不是他,都是半个自己人,问一问应当没什么事的,再说了,他们都是一家人,彼此间多一点关心也没什么,最多闹一场不高兴,很快也就过去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这样被动的参与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那找老大去?不管是不是他,都是半个自己人,问一问应当没什么事的,再说了,他们都是一家人,彼此间多一点关心也没什么,最多闹一场不高兴,很快也就过去了。 再不然叫上雷海一起过来,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当件好玩的事情说起来,反正这事从头到尾他也都知道,多个人多份智慧不是!懒 “大哥,我小峰啊,有空吗?”电话拨过去,麦亦嵘正好开完会,一听是他,就叫他先去找雷海。 一听正中下怀,他的车子当时在二环路上,直接掉转头,就向着雷海的住处驰去,去到那里,意外看到铁涛也在,两人正看似开心地正聊着呢,见他来了,都是一怔,“你怎么来了?” “老大叫我来的!” 雷海和铁涛对视一眼,“那坐吧,上好的猴魁,你算赶上了!” 雷海说着给他沏了一杯,茶香温醇,满室落香,刚好他这屋里也陈设得古色古香,一色朱砂暗红色家具,配上清白纯色的花色茶杯,还有他们三人,俱是一身内外兼修的或儒或雅的男色,格外合和。 坐下,轻轻一口香茶,满足地叹息,“真是好茶,谁孝敬你的?” “可不是孝敬我的,是人家专程拿来感谢师傅的,师傅给了我一包,这小子刚才还硬赖是我要的呢!”说话间,雷海又白了铁涛一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虫 “怎么不是要的?”铁涛瞪眼,“你老在我家老爷子跟前说猴魁味道好,你就爱在夜里边研究案情边喝它,特来灵感什么的,你老这么说,我爸能不给你吗?这和要有什么区别!” “我不就说了一回吗?谁老说了,怎么话到你嘴里,听着那么别扭呢!” “看不顺眼我就说!” …… 两人直接呛起来了,韦进峰一旁啼笑皆非,他这怀了一肚子心事大老远地赶过来,偏偏碰上这两人闲着没事吵架玩。 “干什么呢?闹成这样!”时间并不长,麦亦嵘赶到了,一进门就奇怪发问,转头间看到韦进峰,“来了,去苏州刚回来?” 这话一出,那两人不吱声了,一齐看向他,韦进峰点头,一边也奇怪,“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没找到苏若锦?” “这你也知道?”韦进峰瞪大眼睛,边上看向他的两个人脸色也都微变,雷海是郑重,铁涛是吃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说吧,都是自己人,对这事都怎么想的?”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发出此次会面的中心议题。 “你们都知道了?”韦进峰这才意会过来,一边看着他们问道。 雷海点头,心中自是早就明白,同时向边上铁涛看了一眼。 铁涛无语,安静坐着,心中却暗暗叫苦,还以为今天雷海要故伎重施,又要来诈他一把,谁知却是老大亲自过来主持,还有韦进峰也一同参与,这不明摆着要把他划进反对老二的队伍了?万一接下来就有个什么行动方案出来,他可怎么通知老二啊……难道就这么听话的“被叛变”了? “涛子,老二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雷海拍拍他的肩,象提醒又象暗示地问着。 好几个人呢,干什么偏偏要问他啊? 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然后努力作思索状,而后再点头,“是有点不太对劲,不光吃的少了,而且还听他说老是失眠,最近好象连女人都不太感兴趣了,不知道是不是肾亏?” 差点当场喷了,韦进峰直直地看着他,再不明白也知道这小子在胡说八道,玩什么八卦阵呢! “别扯远了,说正经的!”麦亦嵘瞪他一眼,并不显情绪地又问向韦进峰,“小峰,你怎么看?” “肯定有原因呗!” “会是什么原因?” “苏若锦不可能好好地就走人了,更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得这么无影无踪!”直接说出心里疑惑,韦进峰看到雷海轻轻点了点头。 “那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麦亦嵘看着他,象问又象自语。 “老二?”声音犹带迟疑,韦进峰其实并不想说的,但他不说估计没人会提这个名子,一咬牙,说了就说了吧,反正大家心里都有数,总得有个人说出来才行啊。 麦亦嵘点点头,轻轻喝了一口茶,“然后呢?” “他应当将她藏起来了吧!”象是得到了鼓励,这一句韦进峰说得肯定。 “会藏到哪儿了?” …… 没人说话了,这个谁会知道呢,真要是知道,也就不用再这里干坐着,破解谜团了! “如果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那她在哪儿会更好?” “离他不远的地方,随时可以去看望,就是这里!苏若锦就在北京!”韦进峰为自己的设想大叫起来。 “也可能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由浅至深,层层递进式的剖析和推论着,一个诱导,一个定论。 雷海边上不由得深深佩服,这看似迷雾般毫无头绪的事情,到这两个聪明绝顶的人手里,便如拨云见日般轻松而明朗起来。 深深叹息,苏若锦,你有大麻烦了! 铁涛安静听着,佩服之余是更多的恐慌,这样下去可怎么行,什么都不用他说,人家已经全部猜出来了,现在就差要找到具体的地方了,偏偏现在又走不得…… 猛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谈话中断,铁涛取出手机,“我家老爷子的!” 雷海边上瞄了一眼,没错,是师傅的号! “接吧!”麦亦嵘点头。 “爸,有事?”从来没有过的满心期盼,希望老爷子说有事,然后让他立即赶回去。 “没事,一大早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有人找你!”老爷子的声音异常温和,极短的间隙,而后传来另一个熟悉声音,“去哪儿了,我老二!”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原来她就在这里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啊,爸,我没干什么呢,正和老大,雷子还有小峰一块喝茶呢,啊,是啊,小峰出差刚回来,回头我看他有没带什么苏州特产,我给您拿些回去,行,我知道了,那就这样了!” 顾不得了,也不管老二那边会是怎样的天雷滚滚,或是大惊失色,只要能把他这边的讯息传过去,就算让他对着电话里的老二叫爷爷,他也干!懒 收了电话,再坐下来,心里边就踏实多了,相信凭老二的精明,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舒心地喝口茶,再抬头,三双阴冷的眼睛,正寒意森森地一齐看着他。 “怎么了?” “既然老爷子找你,那你就先回去吧!” 啊,这就撵人了? “那行,那我就先回了,你们慢聊!” 笑哈哈走出去,步子迈出得依旧坦然,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都是人精啊,一起混了这么些年的哥们,谁还不了解谁,他这叛徒的罪名是当场成立了吧,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专门为他而设置的策反行动? 天呐,苏若锦,美色害人,美色害人啊! 老二,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就这么让他走了?”铁涛前脚离去,韦进峰就不甘心地问着,这小子也太可恨了,当着三个人的面耍奸诈,真以为自个聪明绝顶啊!虫 “嗯,让他回去,反正已经这样了,咱们静观其变吧!”麦亦嵘说完停了一下,微叹口气,“不过这小子也精过头了!” “什么意思?”韦进峰不解。 雷海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可不就印证了,确有此事!” 这才恍然,韦进峰连连点头,然后笑,“这小子回头要是想到这一层,不定怎么后悔呢!” 没说话,低头静静喝茶,很是叹服雷海的精明,可是麦亦嵘的心底却又是极其复杂,虽然谁都没有提及,但事实已然不容置疑,刚刚和铁涛通话的人,必是老二。 铁涛生性惧父,从来接父亲电话都是毕恭毕敬的有问才答,象刚刚那样的“连惯和流畅”,绝对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们才会一目了然,他在演戏。 铁涛是不足惧的,甚至他还有几分欣赏他的这份忠诚! 但让麦亦嵘恼火和不安的,是老二,他的亲弟弟,虽然并不一定是明确知道他们的动向,但肯定已经有所警觉,这之后,他会怎么做? 当初他也不是没想过,该要使用点必要的手法,让苏若锦彻底的消失,当然并不是想把她怎么的,毕竟她于麦家有恩,只是想把两人间的距离拉得再远一点,缘分断得再彻底一点。 只是,很遗憾,迟了一步,就是这一步的迟到,让事情落到现在的不可收拾。 很头疼,如果是别人,他大可以大刀阔斧地展开行动,给他一些惨痛教训,让他懂得生活中,什么叫做不可为! 可是小维,他是他的亲弟弟,从小看着长大的,曾经那么听他话的小弟弟呵,他再怎么雷厉风行,也不可能对他有所伤害的。 更何况现在父亲归来,一家人其乐融融,既便那只是暂时的虚假表象,他也还是要再等一等吧,再多给他点时间,从铁涛那里得来的信息,必然也会给他带去不可言说的压力,进退之间,他必然更加艰难! 小维,小维,何必与家人如此相背?何必让锦锈人生自添黯淡,稍稍退一步,你的得到将何其之多啊…… ――――――――――转眼云烟――――――――――― 初听到铁涛那一声爸,麦亦维着实吓了一跳,然后便是忍俊不禁,正想笑问他:你今天哪儿抽了? 及至后面那一串话不带停顿在送了过来,他那颗想要玩笑的心,在顷刻间彻底消去,也才转瞬明白了铁涛这番似假做真的用心良苦,很明显,能让这四人相聚一室,席间所谈话题,无非是她! 是韦进峰带来了更为确切的消息了吧? 这样的聚会,无非是要商议她为什么会消失,以及如何才能找出她的人! 长长叹口气,大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苦苦相逼呢?如果让你得知在她身后隐匿着的正正,面对他活生生的存在,你又将如何面对? 从铁叔家告辞出来,车行路上,更多心烦。 今天一大早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很想找个人说说话,直接就想到了铁涛,可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也不方便,他现在的心事,可不就只能找他说了,直接开车去了他家,谁知人不在,一腔郁闷。 老爷子极热情,知道他来找儿子,立马取出手机就帮他找人,也亏了这个电话吧,不然铁涛哪里能说出那么多,如果是自己的电话打过去,会不会让他接听还是个问号呢! 也不知他们都具体知道了些什么? 但不管他们知道了什么,或是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做法,于他而言,都是不能逃避的现实,要怎样,要怎样才能带着她全身而退呢? 车行路上,车流如水,夹在众多车辆之中,时进时停,断续的感觉是那般不能自由的拘束,上午的阳光已然灼热得耀眼,道路边行人的脚步都是急急忙忙,心在焦虑和不安间,更增烦闷。 很想再去个地方,可是,转头间四下看看,是不是最近都不要有所行动才好?他们知道她在他这里,却未必知道她住在哪里? 然而,躲不是办法,藏也不是长久,如果抛开这两种,是否还有其他不一样的存在方式?有吗? 手机响,铁涛的声音带着粗鲁传出来,“老二,我都叫你爹了,你什么时候还我自由?” 哑然,不知道怎么回,好久,才应一声,“知道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我只要她一个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世上有千千万万个女人,我只要她一个,过分吗?” 麦亦维不甘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写字间里,他的对面是麦亦嵘冰冷的脸,宽敞明亮的屋内,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冰冷而坚硬,一如它的主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桌上有缓缓升起的香雾袅袅,咖啡的苦涩,雪茄的缥缈,浓烈的两种醇香,交织又分散,深深刺激着,那不太清明的思绪和心情。懒 相隔了一张巨大的暗红色电脑桌,两双眼睛冷然相望。 第一次出现这样兄弟对峙的局面,并无友好的目光里,只见风云,不现亲情。 “你还有别的选择!” 并不为他的激情所动,依然气定神闲地劝导着,端坐在椅上的冷凝姿势,仍显斯文和孤傲,英俊的脸上除却冷静,略多出一丝苦恼,那丝苦恼落在麦亦嵘俊朗的脸上,微显出几分犹豫和落寞。 而那只握笔的右手,却在弯曲间显现出不同往日的坚硬,完全地暴露了他并不冷静的内心。 “没有!”麦亦维的答复,肯定得几乎要泛出绝望,这样从未有过的对立,只让他感觉疲惫和孤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 “哥,你帮我,还是帮外人?”仍不甘心地追问。 “谁是外人?” “韦国庆!” “你们结了婚,她就不是外人!”虫 “我会结婚,和苏若锦!” “你疯了!” 夹着火气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到了麦亦维的心上,身体本能的一阵僵硬,却还是不能甘心,如墨玉般的眸子里,缓缓沾染了淡淡的雾气,氤氲着,却始终固执地,不肯凝结成悲伤。 “如果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是发疯,那这世上的疯子未免太多了!” 望着他,麦亦嵘终于恼火,不过区区几天时间,一直按捺着自己想要掠夺的本性,暗中观望着他的被动,实指望他能够早日醒悟,悄然回归家庭。 谁知道他竟有这样的胆量,直接来到自己面前公开所有,还试图将自己变成他的同党,一同去帮他为自已家人接纳那个女人而做努力,他怎么敢想? 他真的是小看他了,麦亦维,他听话的小弟弟! 雪茄已经自动熄灭,咖啡也已经冷淡到苦涩,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被隔绝的阳光却毫无阻碍地闯了进来,眼神里滑过的柔和光线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和决绝。 “喜欢,可以收起来!”再退一步吧,谁让他是他弟弟。 “不!”却听到他并不领情的回答。 “如果我说我不会帮你,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压抑着一腔愤然,他冷冷地问。 “我做了,你就会知道!”毫无退让地回答,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你敢――!”勃然大怒,麦亦嵘拍桌而起,同样腾起的怒火在眼底灼灼逼人,极具威慑力量地盯着麦亦维,“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自私,你一点都不为家人考虑的是吗?你眼睛里只看到那个女人,就算她曾经救过你,该还的该补偿的,也已经足够了,老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这和报不报恩是两回事,我喜欢她,并不因为别的什么,哥,你有真的喜欢蔚蓝吗?如果现在让你离开她,或是让她离开你,你愿意吗?” “不要扯不相干的事!” “或者你并不爱蔚蓝,你只是……” “够了!”狠狠打断他,越来越多的盛怒不断涌进他的身体,几乎要失去理智,他怎么敢这样猜疑他,做为兄长,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说他并不认为他是足够优秀? “我忍你们很久了,老二,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第一次看到大哥的愤怒,口吻里隐着语重心长的苦涩,听在麦亦维的耳内有着淡淡的忧伤,面前这个帅气的男人,似乎永远只会为别人奔波,从一桩公事再到另一桩公事,他所看到的他,似乎一直都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麦家的大小事务,默然无声,却是尽职尽责,他就没有一点属于私人的情感吗? 对视,再无对话,静得那般诡异,他看到大哥脸上重起的笑容,而那笑容中更多怒意。 这是否预示着,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赌注,是他的全部,亦是她的全部! 凄然,却更多确定,没有妥协,也再没有退路。 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不堪的结局,然而,只有这一个办法! 如果想要一份光明正大,那就只能带着她一同现身光明,让所有家人和朋友们看到,他有爱人了,她叫苏若锦! 决定,是经过好几个不眠之夜,才最后形成的,有过犹豫,有过胆怯,更有过恐惧,但还是决定:要她! 这世上有许多听话的女人,可是他不喜欢;她是不好,可是他喜欢。他从未打算将她丢掉,他也不舍得让她远离,那就干脆在一起吧,天天眼皮子底下看着她,守着她,就不信她是真的坏到不可收拾。 他要和她结婚,包容她所有的不明不白,决定相信她,相信她所有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只是还不能对他言说! 他至今还深深记得,那个冬夜的凌晨,烟花散尽之后,他们当时正在吵架中,在那样对他极为不屑的状况下,她都能够断然将他从死神面前推开,如果她是十恶不赦的人,哪怕她是有着一丝一毫的自私的人,她都不会这样做的。 还有后来那些相依相守的甜蜜,她从没有过真正的恶意,那些跳脱生香的玩闹挑衅,趣味萌然的玩世不恭…… 他的命是她救的,即便要他委曲一时,即便要他再去等上一段岁月,然后得到她的真实,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是违法乱纪,也没有道德败坏,他只是不小心喜欢上了一个带着缺点的女人,如果父亲知道她曾救过他儿子一命,或者……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月光下疯狂的温柔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一步一步出了门,小心地行走在月光下,明亮皎洁的光芒,将她的身影拉长,那么纤细柔美的影子,飘荡的裙摆,好象风一吹就会散去似的。 走不太远处,就看到靠拐角墙边的阴暗处,站立了一个高大身影,一点红光闪在指间,颓废而落魄的姿态,静静地等着。懒 那么熟悉,虽然幽暗的花墙之下,一切并不显得清晰,但是那高大的轮廓以及穿着白衬衣的样子,都可以确认他的身份,都知道是谁。 “是要连夜离开吗?”走到近前,她轻声地问,一丝莫明地紧张,这么晚了,他跑来这里,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发生了,到底还是来了。 他一愣,望着她紧张的双眼,然后才明白过来,她原来一直在担心,担心被那些人发现。 心底怜惜,望着眼前只着一袭浅色睡裙的人,月光下,这般清丽如玉,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不,不用离开,也不要害怕,有我呢!” 这样的体贴口吻,让她一时迷惑,睁大眼睛看看他,隔了一层黑暗的迷离,他的样子,既熟悉又陌生,彼此之间有了太多的隔断,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的造孽?说什么都晚了,做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却还是等在这里,如同在她生命里的不该出现一样。 他仍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她,口中飘出淡淡烟气。虫 既然没什么危险,她便放下心来,舒口气靠到他边上,顺手从他指间拿过烟,凑到嘴里用力吸一口,随手理理零乱的短发,一边随口问,“你哥骂你了?” “嗯,骂惨了!”他扭头看着她,细白的手指捏着他的烟,她连抽烟的样子也很具美感。 “难怪你这么垂头丧气,跑这来做什么,找安慰?”她丢掉烟头,笑得可恨。 “我一直在想你,我有话跟你说!”不理她的嘲笑,很认真地说。 “想我?”她一下笑开了,那么肆无忌惮地笑声,清脆地响在耳边,象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想我干嘛?” “苏若锦,你听好了,我今晚来这里,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决定和你结婚。这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意气用事,这是我考虑好久才下的决定。我不能让正正不明不白地存在着,我要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还有你,虽然我们之间还有许多不明白,而你现在也并不想对我说,但是没关系,结婚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我可以等,等到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所以,现在,接受我的求婚吧!” 说完,他看着她,而她也看着他,仍张大了嘴巴,却没了声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好久,才看到她深深吸气,再呼气,然后他听到清楚的两个字。 “疯子!”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深情告白,他下了多大的决心,还有他做出这个决定后,将要面对的是那么多的困境,而她竟无丝毫感动,只在微怔片刻后,用了几乎和大哥同样的两个字,诠释了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并终结了他所有的热情。 “你――” “要是喝多了,就回家睡觉去吧!” 扭头她就要离开,他一把抓住她,“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她回过头,暴露在月光下的脸上,仍是柔和的,可是她的眸子里却是凉凉的,犹如春日里的寒水,一种清澈到底的凉意。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别闹了,回去睡觉吧!” 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吧,她的无动于衷在他看来格外刺心,麦亦维半俯着身子,一把抓过那像妖精般激起他满腔怒火的女人的双肩,那张很少显露怒意的平和而优雅的容颜,此刻,溢满了浓浓的不满情绪。 逼视到她的眼前,火辣辣的画面令她惊愕,迫人的紧张夺取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声音,她无比震惊地望着他,他火热的眸子里折射着一个睡裙飘飘,春意无限的女人。 “说你要嫁给我!” 属于她特有的气息,淡漠地拂动在脸旁,急促的呼吸消弭了平日的磁性,而多出了沙哑与粗重,太阳穴边跳动的神经不知道他是在隐忍**,还是在克制怒火。 紧窒的拥抱,几欲令呼吸停止,慢慢回复的清醒,却让她再次发觉,这温热结实的胸膛根本就是一种嘲讽,这你来我往的交易方式,就是物欲横流的丑陋见证,她怎么可能和他结婚! “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大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可是心却已经先疼了,缓缓松开她,麦亦维感觉无力,似乎有什么在一瞬间抽空了他的整个人。 疲惫地阖上眼睛,放开她的人,昏昏欲睡的靠在墙壁上,青碧的爬山虎叶子,伸展得长长的,落在他的耳边轻轻摇动,夜的清润,以及月光的柔和,让它们越发显出细腻的凉意。 就在那一刻,又听到如同冰凌般的声音刺入耳膜,“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你必须和我结婚!”缓缓睁开眼睛,温柔而怜惜地望着她,一面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已经和大哥说了,我说我要和你结婚!” 吃惊地看着他,这个人,他自己不要命,冲到风口上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定要拉着她一起去,凭什么?这一下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要将她视作敌人了,他怎么能这样…… “你这个疯子!” “没错!我是疯了,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别和一个疯子较劲!” 更加疯狂的话落入耳内,他已然恢复了一惯的冷静,夜色下,那双清澈而幽深的眸子里,慢慢溢出男性侵略的光芒。 笑容迷惑,心底不安,有种危险将临的崩溃感,她看向他的眼睛,微微地闪出惧意。 “你――”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别样的温柔时刻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还没有来得及反驳他的疯狂,嘴唇已经被他咬住……她的挣扎在他技术高超的吻中渐渐消弭,他柔软的唇片似乎天生就具有抚平愤怒,并勾起**的本领,挑逗的大胆而肆意,甚至是毫不客气…… 她本能的想去寻找可以支撑自己不倒的依靠,触手是结实而有力的臂弯,将她牢牢的托住,浓烈地男性张扬的气息冲入鼻翼,那是她不愿承认的某种喜欢,带着温暖和值得依赖,矛盾的向往……懒 夜晚是有魔力的时空,它会将情感化解或是深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麦亦维悄然睁开的眼睛里,看到了怀中女人安心而沉醉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吻的同时,似乎渐渐放弃了对他的防御和紧张,红肿的唇瓣,还有怎么看都觉得性感的下巴和脖子,还有风情而妩媚的眼睛,不再无动于衷的脸庞,现在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的了。 理智模糊,只剩下颤抖的感受,温柔缠绵的占有,如同诱惑她上钩的诱饵,让她有点儿向往,又有点儿回味,她变得弱小而无法逃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麦亦维的眼底里,除了温情,跳出更多的**和占有。一种男人对女人天然的占有,属于原始的魅惑,让身心狂热,更让他想要的更多…… 大手探入了她的裙内去抚摸,他怀念她的身体,那清瘦的,却依然柔软的,一直就应当为他所拥有的身体……虫 “啊……放开―我……”她突然用力挣出他的怀抱,羞红的脸变得惊惶而逃避,更甚至还有许多的懊恼和生气。 他想要她?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举动,居然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原来他对她的控制力这么差? 喘着粗气,站在那里,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思了。 夏夜风轻,柔柔间划过衣角裙边,月华悄然隐入云层,黑夜重新包裹大地,灯火更加朦胧,万物无声,似也怕惊醒,这无可言说的两个人…… ――――――――――转眼云烟――――――――――― “你小子怎么还不请我,不是想就这么混过去吧!” 接到韦进峰的报怨,麦亦维这才想起来,确实该给他点温暖了,时间都过去那么长了。 这是他们这帮人之间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论谁和谁开打,打完之后,赢的必须要请输的一顿饭,美其名曰:送温暖。 你想啊,人家被你一顿狠揍,受伤之外还顺带丢面子,你事后出点钱来安慰一下,有什么不应该的。 再说了,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一帮人,能有多大的仇,也不过就是今天我瞧你不顺眼,明天他再瞧我不顺眼的小事,饭桌上嘻嘻哈哈一闹,再来点小酒一喝,什么不痛快都容易说开,说开了自然就不会存有心结,没了心结,肯定就还是好兄弟了。 “你有空啊,那就中午吧,你挑地方,尽你高兴的点!”没来由的有些兴奋,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关健时候还真没让他失望,他这正想去找他呢。 “那就老潭那吧!” “那里?那地方得提前定的……” “我前儿就已经定好了,你就放心吧,既然决定要宰你,我这刀肯定磨得飞快飞快的!” “行啊,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好,那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还是忍不住地想笑,笑完了,又突然想到,一会儿两人见了面,他和他会聊些什么呢?他不会是受大哥指派来游说他的吧?国庆是和他息息相关的家人,他当然希望她能心想事成,他当然更会尽心尽力地去帮忙了。 想至此,不觉有些头疼。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和家人摊牌? 自前天和大哥开诚布公之后,在家里他便一直用一种警戒的目光盯着他,偏偏父亲这两天又有些不舒服,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结果还未出来。 想到医院,便又想到她,那些药就该要吃完了,到时候再去检查一下吧,真没事了就停了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不是好事。 脑子一转,不自觉地又想到那一夜,这是第几次重温回忆,已经有些数不过来了,只知道重新抱她在怀里的感觉,是那样的踏实和美好,几乎不用意识的带领,仅凭她身上那缕缕早就熟识的体香,他便理所当然地去寻找她的唇了…… 很令人回味的时刻,值得用一生来记取,虽然她那魂不守舍的木然状,微有些煞风景,但木然之间那涨得通红的脸颊,还有愈加水润却不断躲避着他的眼睛…… 月光明丽的清辉下,实在不失为另一种惊人的美丽,他倒宁愿她能长期保留这份被动的羞涩,那实在是比她以往的犀利要温柔的多的一份可爱。 只是后来,后来……有些不可收拾了…… 忽然想起一篇报纸上看到的,关于如何得到爱情的小杂文,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白娘子是故意下雨骗许仙的伞的,祝英台十八相送,也是故意的装疯卖傻调戏梁兄的,而七仙女故意挡住了董永的去路,牛郎却趁织女洗澡时,偷偷拿走了她的衣裳……这些故事说明了什么? 说明伟大爱情的开始,总归得有一个人先去耍流氓! 记得当时就笑开了,这真是独特而又现实的说明,只是不知道有几人能真正领会深意,而后得到才子或是佳人? 说明伟大爱情的开始,总归得有一个人先去耍流氓! 记得当时就笑开了,这真是独特而又现实的说明,只是不知道有几人能真正领会深意,而后得到才子或是佳人?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关爱里的再次提醒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现在想想,却觉得确实是有道理的,他那晚似乎就印证了那句话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或者在她面前,就是要带一点流氓性质,才可以得到的。全然的理性,实在是行不通,太过正统了,象她这种动不动就浑身乱冒邪气的小女人,你就得要比她更邪一点才能压得住!懒 不管怎样,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了,虽然还有些别扭,再过些天,他再去看她吧,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 几分欣慰加得意,唇边不自禁地又掀出一丝笑意,看看时间,下班时间快到了,和韦进峰有约,不好迟到的,还是早些过去等他吧,起身跟秘书交待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公司。 ――――――――――转眼云烟――――――――――― 一路赶过去,到了才看到,一扇偏西小厢房里,几样漂亮菜肴已然上桌,他坐边上正等着他呢,一身合体浅色休闲装,格外清爽,看样子是大好了,而且心情似乎也不错。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算久等,才十分钟而已!瞧你这样子,心情大好啊?” 望着一直面露温然笑意的麦亦维,韦进峰有些不能接受,从他一坐下,他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前些天还神情黯然,略显焦躁的人,现在却几乎可以用神采飞扬来形容了,铁了心要造反了?难怪老大气得骂人了。虫 瞄他一眼,麦亦维吃口菜,一边笑着点头,“那是,能给你送温暖的人,可没几个!” “得了吧,我那是让着你呢,真以为自个天下无敌了,你当你黄飞鸿啊?就是黄飞鸿,他还有一怕呢!” “让我?就你!切!”极不屑地扫他一眼,装什么大尾巴狼,都练架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呀? “不行咱一会儿吃完了再练练去!” “没空,还有事呢,有空也不陪你,忙着呢!” “苏若锦回来了!”出其不意地一句,让麦亦维抬起头,韦进峰的样子和口气,不是在问他,而是在告诉他。 “你看到了?”镇定自若,并无任何心虚地反问他。 “我没看到,是清雅看到了的,那天来我们家和国庆诉苦,一脸委曲得不行的样子,后来国庆问她,才知道原来她碰到苏若锦了,还有高明枫也碰到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是大学时的校友啊,北大的,你知道吗?” “知道!”看着他点点头,一付早就明了的神情,“她跟我说过。”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通知一声的,好歹大家也是朋友了!”不动声色,韦进峰不仅说得大度,脸上更是一付笑意吟吟的名流绅士模样。 没说话,只是麦亦维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象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很可疑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他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个笑容一直蔓延到眼底,化作不容忽视的柔和。 “干嘛呢?想什么这么陶醉?”气不打一处来,韦进峰真有些受不住了,真有这么幸福吗?他就一点看不到随她而来的那么多隐匿风波? “我让她回来的,我们一直在一起!”对他简单说着,同时收敛了笑容,不可以太刺激失意的人,太张扬了也不好。 “是吗?”韦进峰脸上的笑没了,“你们可真不够意思,我这可还一直惦念着她呢,还想着去看看她,你们可倒好,瞒着全世界在一起了!” “你还惦着她干什么啊?不早告诉你别想了吗?”有些不高兴。 “我偏想,我一天三遍地想着,我一吃饭我就想,我当她下饭菜,你管得着吗?”真想翻脸了,这小子,太可恨了,色字当头一把刀,他是想杀自己,还是想杀别人? “瞧你这点没出息劲,你不会自个找一个去啊,老惦着别人的有用吗?”就知道这小子是公私兼顾的,居然还惦着他家若若呢,可恨! “我当然得惦着,我不但惦着她,我还得惦着你呢,我怕你到最后吃不了也兜不走,哥们一场,我好歹过来给你们打扫下战场,再送点温暖啊!” …… 这才是今天最关键的一句吧,这样的别出心裁的提醒,也就只有他能想得出,说得出。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逆行的道路会崎岖会艰险,只是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没有后退,哪怕头破血流,也要一起走下去。 “真决定了?”他变幻的脸色,让韦进峰的心里舒服了一些,这样慎重的神情,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嘛,他及时的提醒看来还是有用的。 “决定了!”他的回复竟如此之快,之干脆,“和她结婚!” 望着他,韦进峰再次生出想打架的冲动,“知道黄飞鸿怕什么吗?” “啊?”这个转折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应了他,“十三姨?” “不是!” “当然是,没看他一见十三姨就手脚发软!” “那是喜欢,不是怕!” “那谁啊?” “他老妈!” 停了筷子,细想想,好象是,那个超级搞笑却又无比活力的老妈,老妈? 这才反应过来,目光看向他,果然又是含而不露的提醒,是啊,在他家里,也有一个无比活力,而且比黄飞鸿他妈还要关心自家孩子婚事的老妈呢! “有些事真的不必做得太过了,你早就跟我说过,咱们这样人家的出身,什么事都是定好了的,你忘了吗?有多尊贵,就有多不自由,老天给谁都不会太多,总有你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或事。老二,别和家人较劲了,手心手背,都会痛的!” 从没听韦进峰说过如此哲味深厚的话,可见在他心里,确实是担心他的,只是这层担心,是为朋友多些,还是为妹妹多些? “如果我说,我和国庆只能是兄妹,我一定会和苏若锦结婚,我们还会是好兄弟吗?”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真的去跳艳舞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我不知道!”他望着他,很平淡地说着。 点点头,这个回答很实在,其实他也不知道。 没有人会知道明天会怎样,都是要经过了才会知道,眼下,他只想去做一件事,那是他最想要做的,带着一个并不肯听话的女人,去拼一个也许美好,也许并不美好的,未来。懒 有多少阻碍,就有多少忍耐,仿佛看到一座座虚幻的高不可攀,正在他面前重重叠加,那都是需要他独自去跨越的,所希冀的,只是一份相守,他必须相信自己,同时也相信她。 ――――――――――转眼云烟――――――――――― 高达十公分的细跟尖头皮鞋,暗红的色泽衬托出白晰而纤细的脚踝,修长的美腿越发显得修长诱人,紧致而精短的银光闪烁的超短裙,眼看就要不小心地暴露出大腿之后,那隐约可见的小内裤。 金色宽腰带,衬托着白皙匀称光滑迷人的小腹,露出可爱的肚脐,低腰的小裙,极具勾引男人将它用力扯下的邪恶诱惑。 那同样短短的白色无袖小毛衣,俯视的角度露出胸部迷人的乳沟,雪白而优雅的颈项被衬托的更加诱人,并没有任何的装饰品,似乎那里天生就是留给男人来品尝的。 尖尖的下巴微微挺起,配上丰满柔软的红色唇瓣,一身黑色猎装,将性感与诱惑表现到极至。虫 高挺的鼻梁,两颊的光洁与粉红,再看那双眼睛,象是要折倒无数男人般,放射着迷茫又天真的光芒。 仰视的健壮男人,**了上半身,伏在她仅着三点的雪白身体上,目光停留在她两腿之间,眼底是一片如海洋般的深深**,而她剪剪睫毛下扑闪着冷静的风情…… 张张画面都是轮廓完美的令女人妒忌,让男人喷血的勾魂摄魄…… 一张张看下去,几乎要颤抖了整个人,麦亦维真的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愤怒还是失望了。 在他一心为未来筹划,并随时准备冲上最前线的时刻,她却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伙同乱七八糟的男人,拍下这些**兼俱的所谓“宣传品”,她是铁了心要和他对着来了? “这是雷海给我的!”铁涛一旁望着他全然变了颜色的脸,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蓦然抬头,眼底震惊,雷海,如果他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那大哥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还是说针对她的行动已经展开了? “他还没有告诉大哥,只是悄悄找了我来告诉了,他说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还是家里人自己解决的好!” 点点头,好雷海,难怪他能在黑白两道上通吃,果然是有过人之处,不得不叹服,这个人精,关键时刻,还清醒地知道什么是该他做的,什么是不该他做的,分得那么清楚。 是的,当然是自己解决了才好的,只是,他即然已经发现了她,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就会查出她住在哪里,然后很快的再发现其他…… 吸口冷气,压抑着怒火,掏出电话直接拨出去。 正和周洁边看电视边聊天的苏若锦,一眼看到手机上跳动的麦亦维的名子,立马浑身不自在起来,不久前的那个月夜,不论何时想起来,都是惊心动魄! 她这么冷静的人,居然仍被他迷惑得神魂颠倒,那些缠绵悱恻的纠结,竟成了心底不甘的挣扎,那都是不该有的,可是却发生了……而且直到最后,被他直接的抚摸惊醒,多丢人啊,是怎么被他一路再送回来的,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里都是当时的亲呢笑意,相互的温存,唇齿间不舍的贪婪…… 她是有悔有恨的啊,可是为什么,不会被他诱惑呢? 那些该死的挡也挡不住的记忆啊,总在无人时,一再地自动回放,又回放…… “怎么不接电话,是麦先生呢!”周洁一旁提醒着她,一边奇怪地望着她忽然变得红润起来的脸颊,那样可疑。 “你来接,就说我在冲凉!”手机被硬塞到周洁手上。 “啊,为什么?”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更加可疑了。 刚说了她在冲凉接不了电话,那边就“啪”一声挂断了。 周洁惶恐地将手机扔还给她,“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若锦,麦先生好象很大火气呢?” 眨眨眼睛,不是吧,怎么回事?没做什么呀! 苏若锦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刚刚还以为他是想她才打的电话呢,怕他在电话里说出令她难堪的话,所以才不好意思接的,闹了半天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手机又响,再看去,张志豪? “喂,有事?” “过来一下,老板说有事找你!” “噢,好!” 放下手机,心虚地看看周洁,又专注地看上电视剧了,心里想着,不是要决定正式上班的时间吧,前几天拍的那些所谓宣传品,都这么久了,应当早都全部弄好了吧?去看看吧! 回房换了衣服,又去阿姨屋里看看,一老一小已经睡了,午休时间,投身进屋的阳光,也显得很安静。 “周洁,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你去哪儿?”周洁一听,立马警觉地回头,见她一付将要出行的样子,急忙相问。 看着她,有些烦,都关系这么好了,相处也如此融洽了,怎么还这么不放心她呢? “我就是去一个朋友那里,说句话就回来!” “我陪你去!”说话间就关了电视,人也站起来,一直跟着她走到院里。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酒吧里的被攻击(上)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你跟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犯人!”很不满地对她嚷着,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麦先生说了,我得保证你的安全,走吧!” “你――那开门吧!”甩不掉,只得带着她,就这么两人同行,一起来到了街上,头更疼地看着她,“你真要去啊?”懒 “嗯!”点头,随手招停一辆出租,拉着她就上了车,然后长出口气,“当然要去了,每天关在家里,我也很闷的呢!” 冲她直翻眼,还警察呢,这么点寂寞都守不住! 没招了,一同到了“零点”,可是,门外冷冷清清,大门紧闭,根本不象有人的样子,又转到小巷子里的后门处,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一拉门,竟是开了的,感觉有点奇怪,却也并未在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越来越黑的环境,让周洁跟在后面直嘀咕,“若锦,这看着不是好地方啊,你确定真是这里啊,不是弄错了吧?” 没理她,看着挺世故的一个大人,其实脑子里压根就是一没长大的孩子,一直快走到大厅了,忽然听到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张志豪,你他妈不是挺能打的吗?起来再来啊,来啊……” 沉闷的击打声,人类发出的惨叫声,明明白白,张志豪正在遭罪呢! “不许动,我是警察!” 一声大喊,堪称惊世骇俗!虫 苏若锦猛然愣住,然后看到周洁炮弹似的窜向那群执棍歹徒,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才醒悟过来,恨不得撞墙,徒然地冲她喊着,“你干什么啊?” “抓坏蛋!”她倒干脆,头都没回。(.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哟嗬,来两个女的,还是警察,老大,怎么办?”惊讶过后,里面三个男人都笑了,其中一个黑瘦的小子更是笑的阴阳怪气。 被问的是一个粗壮却矮胖的男人,左肩上纹了一大片黑黑图案,光线暗,看不清是什么,色色目光盯向周洁,很恶心地舔了一下嘴唇,“自己送上门的,不要太不好意思了!” 一片附合而起的猥琐笑声,特别刺耳地响起来…… 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转身就想跑出去,“嗵”一声闷响,头一震,再清醒过来,一个男人粗壮的手臂,正横圈在她的脖颈间,紧压之下,她不得不扬起头大口呼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哐”一声关门响,心一凉,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又一个高个男晃悠着走过来,大门正是被他关上的。 被挟持着走过去,周洁已经摆好一个标准的散打姿式,正等着和那三人决战呢,听到后面响起的脚步声,她目光快速扫过来,一眼瞄到她的险状,脸上顿时一阵抽搐。 无法言语,目光相遇,一个恨,一个惊! 就这么被人前后堵截了,两个女人,还有一个被打倒在地的男人。 而那五个男人,高矮胖瘦不等,虽一身流气,却并不象寻常街头混世的,那个矮胖纹身男象是个头目,其他则都是小喽罗,其中笑得最阴阳怪气的那个瘦小子,无比嚣张地站在张志豪边上,一脚踩着他的脑袋,一只手中轻轻晃动着一根细长铁管。 张志豪无声趴在地上,衣服脏兮兮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没有一丝动静,看不出是昏了还是怎么了? “若锦别怕,有我呢!”周洁声音坚定,好象是在安慰她,然后眼前一花―― “呀――啪――啊哟……” 耳边风起,一声低哑痛呼,颈上猛然一痛,然后呼吸猛然一松,突如其来的被身后倒下的力量带领着一同向后倒去,一只手快速将她抓过去,后背被人用力一推,她踉跄着向前冲去,绊倒…… 极快速,比之刚才还要突然的变故,再清醒过来,看到周洁已然打倒一个,抬腿间又踹倒了一个…… 这才惊魂未定地想起来,这可是警校散打第一啊,微松口气,还没等她爬起来,一个男人向她冲了过来,周洁飞快挡到她前方,一阵乒乒乓乓―― 吧台就在不远处,趁乱想爬过去,一低头,看到张志豪正趴在脚旁,原来绊倒她的就是他啊,“喂,张志豪,张志豪――” 一迭声地又喊又拍打,看他眼睛慢慢睁开,一见到她,便忽地睁大,“你快走,快走――” “哎呀,走哪儿呀,走不了了,快,过去那边!” 拖着他就要往吧台那边拉,脑后一阵阴风扫过脸旁,抬头一看,直接吓得又瘫到地上,那个提着铁管的小子已经杀到她边上了,“周洁――” “去你妈的!”关键时刻,张志豪果断伸腿,一家伙扫倒了那小子,然后咬牙起身,拉着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吧台后,瘫坐在地,听他喘气如风箱。 猛听到周洁尖叫了一嗓子,很是凄惨,苏若锦探出头一看,完了,胳膊上挨了一棍,正抱着胳膊呲牙咧嘴地边骂边踢人呢。 这可怎么行,这样子下去,非全军覆没不可,周洁,你真活该挨打,想逞能也得要商议一下嘛,你真以为自个神勇无敌啊! 爬起的瘦小子又冲了过来,凶神恶煞地将铁棍再次舞出风声,脑袋赶紧缩回去,随手抓起一瓶满是英文的洋酒,等棍风扫过,跳起来就给了那家伙狠狠一下。 玻璃飞溅,酒香哗地散开,她手中只剩下半截残碎的瓶颈,再看那小子,被赫红色酒水淋得一头一身,瞪着眼睛看着她,而后一声不吭地倒下去。 痛快! 望着手中残碎的半截酒瓶,从心底油然升起的一股嗜血霸气,满满地充盈体内! “那女的,那女的把二虎打死了……”带着哭腔的惊喊声,是从矮胖男人边上的小个子嘴里发出的,众人都转头看过来。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玩笑开大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喊个屁啊,去干掉她!”矮胖男子一边和周洁厮打,一边咬牙切齿地对又骂又喊着。 一瓶瓶高档洋酒成了投掷的工具,四个不同位置的男人就是目标,不断的投掷,越来越兴奋,时而命中,时而满地开花,一地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打斗的人都不得不一边小心落脚,一边用力过招。懒 张志豪也挺身忍痛加入了战斗,一边还心疼地对她喊,“瞄准了再砸,这酒都很贵的!” 失笑,继而大笑,满身溢出张扬的狂潮! 笑这个给人打工的臭小子,又不是你家的酒,至于这么心疼吗? 很贵的酒?很贵的酒,是不是味道更好些? 抽空尝了一大口,果然不错,纯正的外国进口,热热酒意更助暴戾之心,边痛快边畅然想到,古人饮酒都是要做诗的,什么“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忘了这是谁的诗了,只记得满篇都是牢骚…… “喂,这个,若锦,用这个便宜的砸……” 一箱较为粗陋的酒箱推到脚下,手中一瓶细长瓶身的很精致的白葡萄酒被他夺过去,什么嘛? 酒除了可以用来喝,剩下的可不就是砸坏人,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心疼什么呢,就算要事后赔钱,那也是这几个匪人的事,自卫难道还有错?这个小气鬼,弄得人家诗兴都没了……虫 砸,用力砸,砸死你个矮胖子,让你狞笑,让你骂人,让你……学人家纹身,都那么老了…… “啊,若锦,你个该死的,你要砸到我了――” 呀,一个分神,差点砸到周洁了,不好意思,失误,失误,不过谁让你挑起这事的,砸一下也是活该,让你下次再敢逞能! 手机在兜里一直响,响个不停,百忙中掏出来,看都没看就只喊了一声,“谁啊,忙着呢!” 说完挂断,甩手又砸出一瓶酒去,好,正中目标,矮胖男人连声怪叫地抱着脚直跳,周洁抓住时机,一脚踹到他胸口,胖子倒退着倒过来―― 毫不客气地在后面又给了狠狠一酒瓶,看着他毫无悬念地倒下去,那一肩膀黑黑的纹身落到苏若锦的眼里,天呐,**? 全世界人民都熟悉的那张伟大的脸啊! 气不打一处来,伟大领袖**的头像,怎么能让这个人渣纹在这么猥琐的肩膀上,一定要为**主持公道! 锋利的瓶颈想也不想地就扎了过去,一阵乱七八糟地猛划,鲜血和灰尘一同流下来,被刺激的过度兴奋的大脑,顿时一阵发懵,这样子不会感染吧? 旁边一只晃动的半截酒瓶里,还剩下了一些酒,随手拾起浇上去,消毒! 抬头,同样兴奋莫名地张志豪,正两眼放光地看着她,一面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看我的!” 居然刻了只乌龟出来,黑墨汁倒上去,用力揉搓一阵,好丑一只大乌龟,头小尾大不说,居然还忘了画尾巴! “哈哈哈――” 相视大笑,这紧张时刻,居然还玩出高兴了,手机又在兜里大唱起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苏若锦,你在哪儿?”刚接通,麦亦维的声音便吼了出来。 “我……啊――”正要说话,猛然被张志豪一把拉倒,这才看到执棍的黑小子醒了,正大喊着跳上了吧台,惊得大叫,“张志豪快砸他啊――!” 喊声随着酒瓶同时飞起,却被瘦小子偏头躲过,幸而周洁后面赶上来,伸手一把抓下人去,直接砸到另一个冲过来的高个男人身上,一齐倒下去,她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再不见那俩家伙动弹,都老实躺下了。 “若锦你在哪儿?到底怎么了?……”听着电话里传出的惊叫和大喊,麦亦维大大的恐惧了,这样明显的厮杀,这女人又惹到什么了? “麦子,我在酒吧,有人要杀我,你快来啊……” 魂都要飞了,刚才那一幕惊险,差点就打到她了,抓着电话的手抖啊抖,不自觉地就想对他诉苦道委曲。 “哪个酒吧?快说!”其实他现在比她更苦。 “零点!零点酒吧!西直外大街这里!”张志豪在后面大喊着,一面抱着她挪到稍稍干净一点的地方坐着,周洁还在和剩下的一个拼,动静都弱了好多,喘气声听得却越来越清楚,看来也累得不轻。 时间不长,酒巴大门哗地一声从外打开,一群人冲了进来,领头的是麦亦维,跟在后面的是铁涛,还有临时招来的一帮道上兄弟。 看着一地狼藉,他倒吸口冷气,目光四下寻找,各种不同姿式躺在地上的几个男人,还有那个望着他发呆的……周洁? 差点叫出声来,她不老实在家看着她,居然还陪她一同出来打架闹事,这个小女警干什么吃的?什么时候被收买了? “麦先生――”一眼看到他,周洁这才反应过来,事情闹大了。 “她呢?” “在里面……”手指向吧台外,她和刚才判若两人。 几步冲进吧台,一眼看到她脏脏地卧在一个男人怀里,头发零发,神情疲惫,一身红黑相间,分不清是血还是什么,胆战心惊地蹲下去,不敢碰她身体,只轻轻抚上她的脸,问得小心翼翼,“若,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直觉肯定受伤了,不然不会这样老实地让人抱着。 睁开眼睛,看到他一脸痛不欲生,神情焦灼而惊慌。 暴戾已消,邪气尚余,忽然就兴起恶作剧的念头,不说话,只是惨兮兮地冲他缓慢点点头。 “哪儿?在哪儿?”声音颤抖,大手直接握紧拳头,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上下乱找着。 费力地伸出左手,指着刚才不小心划断的食指指甲给他看,“这个,断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戏弄的代价 猛然怔住,眉间青筋剧烈跳动,气息在一瞬间喘出不规则,眼底凝结怒火几欲喷薄而出,几乎不能相信地盯着她,伸手握住那只残缺了一点指甲的细白食指,轻声再问,“只有这个?” “嗯,也很……痛的……”居然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还不如张志豪呢,人家好歹还会画乌龟。懒 这张脸,嗯,前后变化实在太大了,是要给她脸色看了么? 她在这里浴酒奋战了那么久,极度的兴奋之后,累得都要虚脱了,他得到了消息,却还是来得这么晚,心里不舒服,开个玩笑又有什么,而且她并没有受伤,这不是挺好的嘛,他凭什么不高兴,难道他很希望看到她受伤?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有些心虚,慢吞吞转开眼睛,不可以再和他对视了,杀气太大,撤…… 头顶忽然爆出一阵大笑,她紧贴着的胸膛一阵又一阵地抖动起来…… 诧异地抬头,张志豪,这个真正受伤的人,他不赶紧让人送他去医院,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忍无可忍,不是被人打傻了吧? 张志豪是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真绝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玩笑,眼前这个紧张得浑身打颤的男人,真苦命! 笑声刺耳,麦亦维抬眼看向他,这一看,心里一直拼命压着的怒火,腾一下就全着起来了。虫 这一身酒气里笑得放肆的小子,虽然衣衫不整,但那张脸,这不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宣传品上,光着背趴在她身上的恶心家伙吗? 靠,还敢搂着她笑! 伸手一把将她拽过来,一记直拳迎面招呼过去,张志豪的爽朗大笑,眨眼间变成一声凄厉惨叫…… “啊――” “张志豪――”苏若锦也是一声惊叫,立马就想冲过去,却被麦亦维抓得紧紧,整个人都被他抱紧了,开玩笑的结果竟然连累到张志豪,这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不觉大为恼火,一面挣扎,一面发怒,“你神经病啊,你干什么打他?” “我在救你!” 救我? 气惨了,对她的抗匪盟友如此恶意对待,她还有必要让他救吗?这个敌友不分的家伙! 挥起粉拳就向他脸上打过去,可惜半途被他轻易化解,两手同时被扣到身后,面对面站着,他俯视的眼底,含着深深的责备和隐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要干什么?打我吗?来啊!”她如被俘义士般大义凛然,昂头叫嚣。 被她的样子直接气乐了,这个惹事的祸害,满身酒气,也喝了不少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就一点不懂得要给他点面子吗?还有必要和她讲道理吗?戏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不有就这么便宜了她,“你说的!” “我……唔唔――” 现场所有人都傻了,这场景变幻,跟拍戏似的,前一秒还在虎视眈眈,后一秒眼睁睁地看他用力搂过她,低头一口咬在她嘴上…… 众目睽睽,这到底是打她?还是亲她? 一地亮晶晶的玻璃碎片,满屋飘逸的浓烈酒香,不同方位站立着的彪悍男人,几个抱头蹲在一起的流氓,漂亮吧台的玻璃镜面里,映照出两个相拥而吻的男女,男的张狂,女的柔弱。 静静的呼吸声,一同注视着这绝然想象不到的破碎画面里出现的情致美景,所有人都默契得不再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 如果每一场战斗的最后,都能出现这样唯美的画面,那战争的残酷,是否也会被这一点意外的柔情,稍稍点缀得温柔一些呢? 嘴唇再次相接的瞬间,苏若锦头脑轰一声,眼前人和景全部消失,连听觉也似乎一下去得遥远了,只余下他放大的眼睛,整个人被拥在结实有力的怀抱里,唇齿相接,微微地痛,却并不很痛,吸吮的力量正在口中一点点加大,这不是做梦吧? 不打算再挣扎了,这样紧紧的包围,再怎么挣也是白搭,闭上眼睛,这样温暖的怀抱,真的让人很容易就生出安心感,或者就这样靠着,也不失为一种暂时的幸福吧? 嗯……真的很舒服呢…… 有些昏沉,象是酒意上头了,刚刚喝了多少啊,都是张志豪,看他喝她也忍不住,一同喝,砸倒一个,喝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 什么时候,边上忽然多出一个使劲咳嗽的人,用力咳,再咳,可惜太过投入的两个人,谁也没听到,倒是边上其他人,个个脸上露出会心地笑。 “咳咳,来,你们几个,先把这几个闹事的带到一边随便问问,问清楚了,没什么事了,然后再送到派出所去,剩下的保护现场,别弄乱了,外面再去两个人,一会儿要是有记者什么的来拍照,先挡外面别让进来,行了,行了,都忙起来吧!哎,别忘了那边还倒着的那个,先送他去医院吧……” 一一布置下去,交待完,那些人知趣地都忙开了,只有周洁,依然无措地站在角落里,眼睛不时东瞟一下西看一下,发愁。 几个剽悍男人上前架起那个正看得过瘾的矮胖男人,一同进了偏右的一间包厢,时间不长,听到包厢里传出极为惨痛的呼声。 铁涛并无意外地皱皱眉,这帮粗人,不是说了随便问问吗?又动上手了,唉,一帮没记性的! “涛哥,问清楚了……”一个年青男人走出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点点头,“行了,送派出所吧!对了,没留下伤吧?” “伤?什么伤?”男人回头,一脸诧异,“当然有伤了,那不是他们刚刚聚众抢劫,被人用酒瓶子砸出来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一乐,差点当场笑喷,臭小子们,一个比一个阴险,不怕有事,就怕事小了不好玩! 转头,那边两人还在继续,好象脱离了现实一般,这么大动静,就一点听不到…… 叹气,慢慢踱到仍在缠绵纠结的两人边上,“老二,你干什么呢,这还有好多事呢……” 实在咳不下去了,再咳这嗓子就要报废了,走过去用力拉拉他的衣服,一边心底抱怨,这是干什么呢! 这样紧要时刻赶过来,偏偏遇到路上堵车,特意给了交警总队电话,让他们帮助着一路绿灯地冲过来,路上看他那气生得,象随时就会杀人似的,这一见到她可好,又是紧张,又是受气,还外带亲自揍人的! 那么克制自律的一个人,从来在外人面前都是有礼有节,半点情绪不外露的,现在算完了,一到她面前就掉链子,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情又傲慢的老二吗? 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慢,折射在他每一次的举手投足间,那份温然的气度和拒人于千里的淡漠,虽然他自己从不觉得,但就是这份不觉得,才更加令人倍感尊贵和仰慕! 可是现在…… 还在亲,要亲到什么时候,不赶紧的处理问题,消息传出去,来了不该来的人,怎么办? 再说了,这也算是恩爱么?老二真是鬼迷心窍了! “喂,够了!老二!”忍不住凑上前,又大喊了一声,这才看到痴迷的两个人慢慢松开了。 心底依旧荡漾,却不得不放开,握着她柔软肩膀,看到一脸春情,被酒液淋得半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迷离眼神几乎就是那些照片的再现,那一张张该死的诱人照片啊,都有谁看到了? “我带她回去,你先处理着,别让人知道有她在就行!” “行了,去吧,真受不了!”铁涛目露不屑地说着。 瞪他一眼,心底坦荡,并没觉得有任何的难堪,虽然这样事情放在以前,他连想都不会想到,但现在却做得这然理所当然,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就是喜欢她呀,好的,坏的,还有这样过分的…… “快点,我们走了!” “噢……” 迷迷登登地被他搂着一同向外走去,经过周洁时,看到她一脸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忽然间又想到张志豪,回头看去,只有铁涛若有所思地倚着吧台正看着她的背影,而酒水狼藉的地上,除了零乱的碎玻璃片,已经没有张志豪了。 一惊,张嘴就喊起来,“张志豪呢,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用力抓着她的胳膊,怒视,居然还在想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已经送他去医院了,你赶紧回去吧!”周洁边上说了一句,她这才安静,深吸口气,不经意间踩到一个完整的瓶颈,脚下一滑,人就向后倒去。 伸手赶紧扶住,麦亦维叹口气,弯腰一把抱起她,在铁涛和周洁同时再次瞪大双眼的注视下,大步走了出去。 ###台风来了,风狂雨猛,可能停电,这一更三千字!各位慢赏,我先撤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这个,是我妈妈! 醒来时,天色已然很晚了,当她舒服地伸着懒腰慢慢睁开眼睛时,柔和的光线下,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脸孔,他就坐在自己床边,换了干净的白衬衫,麦亦维帅气的脸上是惯有的包容和平静,只是眼底,浮动着淡淡的责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一回来她就赶紧冲进浴室清洗,然后就进屋睡觉了,因为这样可以逃避许多的疑问,比如阿姨的,还有他的。懒 现在一觉醒,都这么晚了,他居然还在这里,彻底清醒的脑子,又忽然想到下午那场恶斗,不自禁地生出大把的后怕,然后想到周洁,虽然没脑子,但也多亏有她在,不然自己…… “周洁呢?”她看向他问着。 “在屋里写检查!”他静静回答。 啊? 转开眼睛,不再去那双深邃双眼,温暖灯光下,那眼神似乎具有了一种不可抗的魔力。 只是,写检查,是不是有些搞笑啊! “跟她没关系,是我硬要出去的!”作为一同经历了生死的患难姐妹,她当然要为她分担一些责任。 “所以她要反省,为什么没能看住你?如果是她带你出去的,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对她的回答,他象是早有准备,答得更加淡然。 望着他,心中大大后悔,两者间居然还存在这样复杂的关系,早知道就说是她带着出去的好了。虫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从此她就真的没了自由了?满心不服地再次看向他。 “今天的事,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原因,我很乐意听你说。但如果你现在还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我说过我要和你结婚,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所有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同样的,对于今后我给你安排下的一切,也请你一样无条件的,相信我!因为,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一起走!” 没给她再次问话的机会,而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异常宁静,屋里也格外地静,台灯明亮的桔黄色,如同深秋的太阳光,微微的暗里跳动着暖暖的明快,而他望向她的眼睛更加闪动着某种令她着迷的光芒,很不想承认,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然而,又很快清醒,还有些事情她还没弄清楚呢! “那个,张志豪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望着她,很有些丧气,他都这样敞开胸怀了,她怎么还惦着那个家伙呢? “我跟他其实很早就认识了,他一直都在帮我,昨天也是,不信你可以问周洁的,你真的不该打他的!” 说着说着就感觉气愤,他那一拳,该有多重啊,打到张志豪的脸上,他现在不定有多恨她了呢,要不是她,他怎会挨那莫明其妙的一拳? “如果你愿意跟我解释清楚这些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向他道歉!” 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大信封递给她,她坐起来疑惑地接过去,一张张风情艳丽的照片掉出来,“咦,这个是我的宣传照啊,怎么会在你这儿?不对啊!” 她一脸惊讶地边看边喊,听得他一腔郁闷,不得不再次提醒她,“你就不觉得你拍这些东西很不好吗?” “不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偷不抢,凭本事挣钱哪里不对了?”她一张嘴听起来竟全是硬道理。 “是吗?那么那小子挨我一拳就一点都不冤了!” 原来是这样,怔怔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想到,除非张志豪和他永远碰不上,要不然这一拳怎么也跑不掉,真是冤孽啊,可怜的张志豪! “安心在家待着,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带你去医院,最好不要再闹事了,不然,我不会放过,张―志―豪!” “你这是威胁!”一向儒雅的男人,竟也学得这么不道德了! 慢慢收起照片,再抬头看向她,温然一笑,英俊脸部原本僵直的线条,瞬时变得柔和,不动肝火地夸一句,“真聪明!” “你不能这样!”她怒视。 “我能!”他笑得更加柔和。 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这并不成立的对立局面,门外传来一声弱弱的喊声,“妈妈――” 走过去打开门,正正小小的身影站在门边,抬起的小脑袋看向麦亦维,漂亮的黑眼睛里闪动着明显的不安。 “正正,怎么了?”蹲下身看着他,漂亮的小脸上竟象是写满了失落。 “要妈妈……” “妈妈就要起来了,她还没吃晚饭呢!”柔声对他说着,伸手想抱他,却被他的小手推开,一边小心地绕过他,他直接向床上的人走去。 这个下午一起床,就看不到妈妈了,还有周洁阿姨也不见了。 家里那么安静,他一个人在院里玩,在客厅里玩,感觉那么没意思,想找外婆,却发现她又闭着眼睛,一面摸着长长的珠串,又和那个他从来就看不到的叫做菩萨的人说上话了。 妈妈说过,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去烦外婆的,因为菩萨会生气。 可是,没人陪着玩,他也会生气的,为什么就没人管呢? 如果他不再叫正正,也叫菩萨了,是不是就会有人专门陪他玩了,再看看外婆闭着眼睛的样子,算了,这样子玩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叫正正吧! 好容易等妈妈和周洁阿姨回来了,可是一个立马睡觉了,一个闷闷地回房了,依然没有人来和他玩。 外婆忽然变得好奇怪,一会儿趴这个门上听听,一会儿又趴那个门上听听,一个人玩捉迷藏么? 还有那个叫爸爸的人,更加奇怪了,他居然大模大样地进了妈妈的房间,还锁上了门…… 一直就没有人来管他,好象谁都看不到他了,强烈的失落感紧紧抓住了一颗小小的童心。 一直到吃晚饭,其他人都出来了,妈妈还是没有出来,现在都洗完澡了,可妈妈的房门还是关上的,鼓起勇气来敲门…… “妈妈――”小心地站在床边喊,坐在床上的妈妈脸色似乎不太好哦。 “正正,妈妈头疼,上来抱妈妈睡觉!”一肚子气没处发,看到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人更是窝火,却又不能对他怎样,再说了,谁说自己要起床了,偏不起来! 小脸上一下就现出欢喜,急急爬上床,刚躺下来,妈妈就搂住了他,脑袋贴上他瘦小的胸脯,抱得紧紧,从来没有这样亲密的抱过他,感觉是那样的不寻常,好象电视上放的那些妈妈和小孩一样,可是…… 那个人他还不回家去,又走过来要做什么? 妈妈的床上,除了妈妈,从来就只有他才能睡的,外婆都没有来睡过呢,他也想在这里睡觉吗?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很明显大的那个在生气,居然还拉着小的一起,没见过这样当妈的! 走过去坐下,碰碰她,“起来,晚饭还没吃呢,不饿吗!” 大的没反应,小的却坐起来了,那双明净的黑眼睛里,从惊讶到警觉再到强烈的不安,站起来,来到他边上望着他,小手用力地推,“起来!起来了!” 刚坐下的麦亦维只得又站起来,莫明地看着小家伙,“怎么了正正,不睡觉又起来做什么?” “下去!下去……”还在推,一直到他退后一步离开了床边。 这情形,不但麦亦维奇怪,就连苏若锦也不解地扭过头来看,一直以来,每次麦亦维来这里,他都是一付很依恋他的样子,因为他从来不骂他,今天是怎么了? 站在床边,灯光均匀地映照着小小的他,穿着一套崭新的儿童睡衣,洗得干净的头脸,只是小脸上眉头紧皱,严肃却又有些局促地望着他。 半晌,才看他用手指着躺着的苏若锦,很坚定的口气对他说道,“这个,是我妈妈!你妈妈不再这里!九(走)吧!九(走)吧!” 一面说,一面还冲他挥了挥小手,象是告别。 哭笑不得地望着他,这小子居然要撵他走,因为怕他抢了他妈妈! 望着这个一直疼爱有加的儿子,那张像极了他的此刻却显出倔强和不肯妥协的小脸,心底顿时忧心忡忡,是他做得还不够好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对他?他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有正式叫过他一声,但是…… 然而孩子总是可爱的,而且目的单纯,他只捍卫心底最爱的那个人,其他人都是不重要的,原来,他还未真正走进他小小的心里啊! ###国庆了,放假了,台风不断,时有停电,见谅啊见谅!同样三千字奉上!###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都在为难中 望着一脸惊愕,几乎无法相信的麦亦维,苏若锦心里顿时舒服,再看看正正,那一脸昂然无畏地小模样,多好的孩子啊,关键时刻这么拿得出,真没白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正正,来,抱妈妈睡觉了!” 利落地躺到她身边,小胳膊伸过去,紧紧搂着她,露在外面的两只警惕的黑眼睛,却还是不放心地望着他,似乎他不走他就会一直这样盯着他!懒 目光投向那可恨的小女人,那卧在小小怀抱里的身子,正在可疑地轻轻抖动,很得意么?笑他被亲生儿子将了一军! 手机响,默然看去,是大哥来电…… 转身走出去,客厅里站着接听,听到大哥低沉的嗓音,原来是让他早点回家,父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肺部有些不太好。 挂了电话,心里直发沉,什么叫肺部不太好,难道…… 不敢再深想,赶忙跟阿姨告辞出来,看看时间已近九时了,一路匆匆返回,心里七上八下。 原本是想走前再打电话问问涛子的,看他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没什么意外发生,可现在没心思了,也应当是没什么事的,不然涛子肯定早打来电话了,算了,明天再问吧,现在回家…… 到家,一进院就听到韦伯伯的笑声,粗嗓门听得清楚,“没事,抽烟的人有几个肺部没毛病的,别放心上,你看我,早几年就说肺部这个那个了,医生还一直让我戒烟呢,我一直偷着抽,这不也挺好!”虫 更多的笑声,国庆发出极为惊讶的报怨声,“爸,你还在抽烟啊!” “不抽烟活着干嘛!”老爷子粗声粗气回了她一句,笑声立时扬得满屋都是。 心里稍安定,这样状况,应当没什么大事,只是,韦国庆怎么又来了?还有他家老爷子,还会有谁呢? 大步走进去,除了自己家人,还看到韦伯母也在,一边不满地望着韦老爷子,一面皱眉和母亲说着话,见他走进来,顿时脸上露出笑容,“哟,小维回来了!” 和长辈一一见了礼,然后坐到大哥边上,很特别地看了他一眼。 麦亦嵘随和一笑,眉间却暗自纠结,自上次冲突后,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笑容,低声对他说道,“韦伯伯一家来看父亲,妈让我叫你回来,我怕你忙走不开,就顺便告诉你爸的检查出来了,说是肺部有阴影,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然后才能最终确定!” 肺部阴影,心又提了起来,再次看他一眼,“肺部阴影是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应当没事的,咱爸这一生什么没经历过,不都平安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麦亦嵘很少有的感伤口气,看向父亲的一双眼睛透出深深的忧虑。 “哟,瞧这哥俩,说什么要紧话呢,还怕人听见!” 韦伯母见他俩人低声私语,直接问过来,国庆一直低着头,此刻也看向他们,麦亦嵘见问话,忙转过头笑道,“没什么,阿姨,就是工作上的事随便说两句!” “唉,瞧这哥俩好的,象一个人了,大姐,你真福气啊,养这么两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出来,多好!”韦伯母抓着母亲的手直羡慕。 “什么呀,也有淘气时候,你忘了他们小时候了,哪天不挨打!” “小孩子淘才会有出息,不然跟个面人似的怎么捏都行,那有什么意思?行了行了,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改天再来看老哥,放宽心,别想太多了,有什么事需要人帮忙,就叫国庆来,还有小峰,叫谁都成!” 又一番看似开心的说笑,这才送走了他们一家人,再回来客厅坐下,竟是寂然无声地相望,父亲皱眉看着他们,“干什么呢,一点小毛病,搞得跟不得了似的,有意思吗?” “也就是随便来家里坐坐,刚好碰上了这事才说起的,生什么气呢,医生都说了,要心情平和,你看看你,总是这样!”母亲一面解释一面埋怨。 “哼,我平和得了吗?都被你们当病号了,还抓着外人过来一起看望!” 麦擎苍忍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爆发,不就一点肺部阴影吗,算个什么事呢,医生都说了还需进一点检查,不一定是坏事,可是这些人看着,一个个惊惶惶地好象已经全当坏事来处理了?他就这么倒霉吗? “明天我自己去医院,你们谁都不许去!” “那怎么行,我们都得去!” “那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你怎么这样,我们不是担心嘛,你看看你这个人……” …… “老二,你过来!”一甩手,老爷子起身离座,迈开大步向着书房走去,一面叫了麦亦维。 “是!来了!”赶紧起身跟上去,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关起的房门外,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不是,恨又不是。 “妈,您别着急了,爸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不在乎这一点,爸叫小维进去,十有**是要他陪着了,咱们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吧!” “我也知道啊,可是……”母亲长长叹了口气,依旧怨气难平,却又一脸忧郁地望向书房,那关起的门内,父子俩会说些什么呢? ―――――――转眼云烟――红袖首发―――――― 这一夜,同样不平静的,还有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的苏若锦。 百思不得其解,那些宣传品怎么会到了他这里呢,阿摩呢?他不是酒吧老板吗?难道他们之间也有联系? 掏出手机拨通阿摩的号,响半天没人接,闷闷然挂断,依旧迷茫。 一大早悠悠醒来,看到正正仍搂着自己睡得香甜,微微气息落在她脸上,很是柔和,又想到昨晚他那堪称壮举的奇妙一刻,很感触,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了,是不是所有的男孩子都是这样的? 可怜的麦子,连亲生儿子都不待见你,真够受的,看你下次怎么来这里! “周洁,干什么呢?”起床洗漱完,走出来又看到周洁坐着发呆。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阴沉着脸发出强烈幽怨。 “啊……”一下想到昨天的事,慢慢坐到她边上,小心地问,“你,还没写完检查啊?” “写完了,可是,那个东西要是留在了档案里,我就全完了!” “不会的,没那么严重,你想多了,他也就是想要吓吓你,他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太缺德了!” “真的?”她总算有了点人气地看向她,“若锦,你要帮我啊,都是为了你,要不然我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看看你那天去的那地方,哪像好人去的,走进去就觉得阴森,一不小心就被人扛走了!” 啊?干笑着点头,有那么可怕吗?心里嘀咕,嘴上却仍附合,“是是是,真是可怕啊,哎,对了,要不你教我两招吧,这样就不会被人随便扛走了,比如象那天被人一下圈紧了脖子,要怎么样才能反败为胜?” “那有什么,”一说到她的强项,她立马来了精神了,两眼也明亮起来,“要是我一个反手大背就能把他摔出老远,但是你,还是算了吧!” “我怎么了?” “你一看就是没力气的,弱不禁风,你背不动他,自然就摔不了了!” “那,非得很大力气吗?那要是摔不了,还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等着被人扛走呗!”她极轻蔑地笑着,一面发出对她未来不幸的预测。 “你――”大怒,瞪起双眼,“那我就告诉他,有个叫周洁的女警,睡着了尽说机密梦话!” “你敢!”周洁大惊,同样瞪大眼睛,没见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这不是说着玩嘛,真是! “赶紧想两招好学又管用的教我,不然,哼!”对面那漂亮小脸更可恨了,居然毫无保留地威胁上了。 脑子一急,猛然想到一记损招,“你真要学!” “对!”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好人真是当不得,看她心情不好顺着她说话,她居然还开起她的笑话来了,不给点厉害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行,我这有一招超级管用的招,可以在出其不意间,一招制敌,永无后患,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学?”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她怎么这么听话了? “真那么神?吹的吧?”强烈怀疑她的用心,自然不会相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起来!”见她不信,她一把拉着她一同站起来,“我现在就教你,看好了,非常简单,一学就会的!” 站着,一边不屑地笑看着,想她会摆出什么经典造型呢,谁知什么没有,就是慢慢来到她跟前,冲她莫明其妙地一乐,她一愣,没等明白过来,看她猛然一脚已经来到她裆部……懒 吓一大跳,慌忙跳开,“你干嘛?” “这就是我要教你绝招!”收腿,得意地看着她,拿出课堂上教师讲课的派头,“这一招的关键在于,如果你认准了对方是坏人,并将对你产生极大的威害性,那么,瞅准时机,果断出脚,当然,如果事先能够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再起脚用力踢向他的裆部,效果会更好!就是这样了,苏若锦同学,听懂了吗?必须要一招放倒,如果失败,后果自负!” 听得惊心,想到刚才她那一脚,真要踢中了…… 这哪是要打倒对方,这分明是要命啊! “这招叫什么?” “断子绝孙脚!” 软软倒到沙发上,果然损招,不光招损,名更损! 可是,又似乎确实有效哦! ―――――――转眼云烟――红袖首发――――――虫 呼吸科主任科室,窗明几净,几个神情肃穆的男人,围坐在一张孤形办公桌边。 从院长副院长,到呼吸科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麦亦维听着最具权威性的主任医师童光荣的介绍,一面看着关于他的简介。 留德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呼吸系感染性疾病、呼吸危重症、呼吸内镜及介入诊治技术、间质性肺疾病、哮喘等方面的临床、教学、科研工作。在国内外发表文章60余篇,其中sci文章7篇。并荣获北京市科技进步奖壹等奖一项…… “……肺部阴影,又叫肺部实性占位,虽然从ct上已经发现了肺内的肿块,但是我们目前无法确定它的性质是什么。” 长篇大论终于说完,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价值,麦亦维有些着急,“那么这个阴影有可能是什么呢?” “有可能炎性假瘤,这是最幸运的,抗炎即可。如果是结核瘤,也能达到治愈的目的。但是,最不幸的可能――是肺癌,如果是这个,那么及早手术是唯一治疗的希望。” 并没有隐瞒什么,直截了当对他说着,童医生的口气自始之终都是平和的,周围听的人都频频点头,麦亦维的脸色越来越沉静,“那么怎么才能够尽快确诊?” “可以尽快施行胸腔镜手术,进行肺内肿物活检,如果术中病理回报为良性,那就可以当时缝合伤口回病房休养,几天后即可出院,手术损伤很小。但如果是其他,那就难说了!” “什么时候可以做?” “如果首长有需要,我现在安排,下午就可以做!” “好!那就下午!” 从医院出来,心沉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炽热阳光照在身上,只感心烦,而道路两边行走的行人,更象是来自不同方位的干扰,那么地讨厌。 慢慢沉静了一颗心,坐车里先电话给父亲,说了下午手术的事,老爷子倒干脆,先沉吟了一下,然后嗯一声,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 又给母亲和大哥各去了一个电话,两人听完都不语,大哥问他,手术的事都准备妥了吗?他说是,都妥了,就等着下午人过来就行了。 母亲没那么淡然,带着哭腔问他,你爸知道了?他说,知道了,刚打的电话。母亲又问,那他说什么了?他说知道了。 听完这句,母亲除了叹气,再没说什么,然后又交待他,别告诉你阿姨了,白让她着急,等明天……这句没说完,因为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 然后都在默然中挂了电话,这样令人伤感又无着的时刻,除了在煎心中默默等待,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车子无声向前,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是看到的一切,却都象被印染上了感伤两个字,快要九月了吧,怎么还这么躁热呢? 手机在边上发出轻柔的唱响,不经意地扫一眼,嗯?是她,苏若锦的名字在眼前不断地跳动。 “有事?”接了电话,懒懒问一句,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添麻烦了吧,他这心里真的要超载了,他也是人啊。 半天没听到对方说话,只有轻轻的呼吸声时紧时快,象拿不定主意,只得又问一句,“又怎么了?” “嗯,是正正,他说想你!”她的声音低得有些不象话。 什么?偏偏他还是听清楚了,差点撞到路边树上,正正想他? 开什么国际玩笑,昨晚小家伙给的伤还在心里搁着呢,他怎么会忽然想他了? “别闹了,若锦,父亲病了,下午要做手术,我现在很难过!”并没想对她说的,然而却那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啊,要做手术啊?”她的声音一下提高,倒吓了他一大跳,然后又听到她大为惊讶地问,“什么病啊?” “肺部有阴影,目前还不知是具体什么,要到下午做完胸腔镜手术才会知道,”想到下午的手术,心里又是一颤,声音也随之黯然,“也许没事,也许有大事!” “还没有确诊啊,那你急什么!我想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看我这样倒霉的人,当年被车撞成那样,现在都没事了,你父亲这样有贡献有大作为的人,当然更加不会有事了,有老天照应着呢,放心吧!你可千万不要垂头丧气,不然老人家看了要生气的!就好象我阿姨,她要一犯病,我得比平时更加活蹦乱跳才行,要是敢愁眉苦脸坐她边上,她一睁眼看到,那晕得直接就不省人事了!” 这可真是没想到的,她居然会这样“有效地”安慰他,握着手机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这个自称倒霉的人! 如果她是倒霉的人,那自己呢?幸运吗?还是更加倒霉? 忽然想到几年前,一次和大哥小峰雷海等一大帮人一起吃饭时,无心讨论起的一个话题:在现代做什么事最冒险? 登山,滑翔,深潜,极限运动……当时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服谁。 最后大哥轻轻说了两个字:感情! 当时桌上一下就安静了,互相看看,都是无语。 细想想,何止现代,其实任何时代都是如此,因为无论哪种冒险行为,到最后大不了一死,但感情的折磨,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心底深深叹息,为自己而今的冒险,然而又在她首次显露出的真诚里,感到欣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老天真的会照应谁吗?” “当然会,比如我!当然现在是你家老爷子了!”清脆而肯定的答复,让人听着只觉得信心百倍。 真是人才,劝慰的方式如此清新又特别,心情在蓦然间变得轻松好些,嘴角划出一弯浅浅弦度,再看阳光下行走街道两边的行人,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转眼间,又想到她来电应当是有事的,轻轻提醒了一声,“那你找我,什么事?” “啊,对啊,差点忘了,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迟疑了一下,随即很快改了口,“其实也没什么,你最近瘦多了,是不是烦心的事太多了,这段时间一直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明天过来,我让阿姨熬点鸡汤给你喝吧?” 嗯?这殷勤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我想喝你熬的鸡汤!” “啊……好!” “还有你做的烙饼!” “……好!” “你确定真的没什么事吗?”对面这样听话的人,真的是她吗?满心疑问间,他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你干嘛不信我啊,是了是了,就是我想你了,行了吧,你来不来,不来算了!” ###有人送月票,有人送花,有人夸我写得好,我的感激要让你们知道,加一更吧!群抱所有的亲!###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让他好好画乌龟 忽然就变了脸,又象是有什么被他揭穿,那样负气的声音,很恶劣,然后啪一下挂断,那快速声音听在耳内,竟也象透着大大的心虚,又象是不敢再面对他的质疑,而要迅速逃离…… 由此确定,对面不是别人,就是她!懒 只是,她想他?心狠狠跳了几跳,而后回复正常,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想他呢?这小女人,不知道又在转什么心眼了! 看看时间,已近中午了,没时间过去侦查她的目的,给周洁去了个报警电话,让她看紧了,别再让她窜出去闹事,她在那边连连发出强大保证,象是极想立功赎罪似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微感好笑中,加快了车速,一直向着家的方向驰去,不管她那边有什么烦人事,都得等到明天去处理了,现在,得赶紧回家! ―――――――转眼云烟――红袖首发―――――― 下午,手术室外,早早就苦苦等待了一大群人,除了麦家全家,以及负责老爷子工作事务的一班秘书和下级们,还有蔚家人也都来了,韦家也全到了,包括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赵阿姨。 这么一群重量级人物候在手术室外,直接忙坏了医院院长和手下医生,怎么劝说都不愿离开,他只得和两个副院长临时商量,并暗中组织了一帮医生们专程陪同,其实一方面也是防备着,万一是什么不幸的病症出来,这边有人受不了晕倒了什么的,也可以马上施行急救,不至于到时弄得手忙脚乱。虫 等待中,他一边说着并没多少人在听的劝慰的话,一边暗自祈祷,千万别有事,不然真忙不起啊! 男人们都是面色凝重,没有人说话,只是沉默地等着,倒是女人们凑在一起,时不时地发出安慰声,象“不会有事的……”,或是“肯定没事的,不用担心”这一类并不起实际作用却总会在这种场合下听到的话。 大哥和蔚蓝都在母亲边上,麦亦维和阿姨在一起,这种时候,他们是她们唯一的支撑,虽然在他们心里也极想得到一个可以缓解自己内心焦灼的支撑…… 韦进峰站在麦亦维边上,不时拍拍他的肩,这样时刻,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具有安慰性质的话来,只有某种动作和手势可以表达出一点心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国庆静静站在哥哥边上,忧郁目光时时越过众人落向麦亦维,她其实是很想站到他边上的,当然如果能够紧紧地抱着他,那就更好了…… 手术室上方的手术灯熄灭了,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门打开,从里面稳步走出了童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他露出一脸平静而欣慰的笑容,蓝色手术服依然洁净。 “大家放心吧,只是炎症假瘤,没什么事,医院里住几天,就可以了!” 不约而同,所有人在极短暂的静默之后,忽然便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由衷的喜悦,老少相间,又想哭又想笑! 看到妈妈哭了,哥哥紧紧地揽着她,围在边上都是笑得象哭的女人。 男人们似乎都太不愿意显露情绪,却是你过来给我一拳,我上前拍他一肩,那种存于行动里的欣喜的默契,更加动人。 阿姨也哭了,麦亦维握着她的肩,没有劝,自己也微红了眼眶,欣喜若狂,这样幸福的时刻! 恍然间想到上午那个女人信誓旦旦的话,原来老天真的有照应人啊,天呐,这个活宝,她和老天爷居然也这么熟! 特级病房里布置得优雅而豪华,闻不到任何异样味道,来去轻轻的护士,脸上永远挂着温和而服从的笑容。 送走了所有看视和恭贺的人,麦擎苍一脸舒心地躺在病床上,再看看围坐在病床边的一家人,发出苍劲而低沉地笑,“看看,都信了吧,我说没什么事嘛,偏不信,一个个搞得紧张兮兮的,这下知道了!” “行了,休息吧,知道你厉害,我们都是多事的人!”母亲一脸嗔怪,脸上却挂着喜欢的笑。 又坐了一会儿,留下老大陪夜,其他人都回家休息去了。 这特别的一天,从无望的猜测,到希望的重现,所有人都经历了一场从悲到喜的心劫,此刻全身心放松下来,竟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转眼云烟――红袖首发―――――― 隔天,一早和母亲先去医院看望了父亲,他母子俩就算是早的了,可到了那里却看到,父亲正和国庆聊着呢,她居然一大早就送来了可口的早餐,父亲笑呵呵地坐在床上边吃边问着她话,手术创口小,倒也不太影响行动,她温柔笑着回答,大哥坐在边上倒没什么事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母亲边谢着她,边连声夸她是好孩子,懂得孝敬长辈,好人家出来的孩子看着就是叫人放心! 话里话外,都象是透着别样的画外音,弄得麦亦维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阴霾,可是,望着她柔和里微带着一点疲倦的笑脸,那份不快却也无法真实出口,只得独自闷在心里。 陪坐了一会儿,哥俩一同离开,各自去到公司里,上午开完两个商务会议,又陪了来自德国的一个长期合作伙伴吃完中饭,下午又是一通忙活,直到了晚上,这才抽出空来赶到她这里。 一番忙碌奔走,除却清晨那一点不快,其他倒仍是令他精神焕发的顺利,离她的方向越近,说不出的喜欢在心底越是蠢蠢欲动,想早点看到她。 一早就收到她发来的短信,会议间隙里看到,还真是诧异,打开一看,说让他中午过去,有事找他! 会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着急,从昨天开始一直折腾到现在? 给她回了个短信,说晚点再去,现在真是晚上了,他来了。 “还在想我?” 施施然坐到她跟前,眼睛盯着她,这一件月白色短裙还真是穿是俏皮,又是几夜好睡吧,灯光下,这张脸是越来越水灵了。 只是那双眼睛,怎么不敢看过来呢,又是端茶,又是削水果,对他戏谑的问话却充耳不闻,这般殷勤,又想算计什么呢? “怎么不说话?”在她的卧室里,问话时细听听屋外,那么安静,其他人都去哪儿了?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 “她们睡觉了!”她的解释来得很及时,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呢,再看看她,用眼神示意,那你不睡觉,找我做什么呢? “嗯,老爷子没事了吧?”她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 “没事了,只是一点小毛病,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恢复中,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心里一动,稍稍放松对她的疑虑,眼底透出深深的柔情,他的家事她这样放在心上,她应当是真的关心他,关心他家人的,何必老是不信她,她哪有那么坏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有老天照应,不会有事的!”她脸上竟笑出几分得意,似乎这事真和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然后又一脸期待地看向他,“那,我有点小事想找你!” “什么小事?”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警觉心不自觉地高高竖起。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就是……那个……你先喝点茶吧,这天还是挺热的啊,就是张……不,就是被你打的那个人,你把他弄哪儿去了?”小心翼翼地问,她头一次在他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果然,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想他,她几时这么有心了,原来还惦着那个小子呢,小事?这如果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 压下瞬间翻腾起来的怒意,端起茶杯,慢腾腾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看向明明一脸焦急,却还硬撑着装淡定的她,“噢,那小子啊,叫张志豪是吧?” “对对对,就是他!”他一口说出他的名字,让她喜出望外,更加迫不及待地看着他,“他去哪儿了?” “我还真不太清楚,我问一下涛子吧!” 掏出电话,本来昨天就该问的,拖到今天涛子也该知道原因吧,看她这么着急,那就满足一下吧,毕竟昨天她还是很有效果地宽解了他的忧虑啊! “昨儿那事怎么样了?” 铁涛笑了一下,却反问他,“你家老爷子没事了?我刚才听小峰说起的,赶紧地告诉了我爸,结果又挨一顿臭骂,说我成天就知道玩,一点儿不管正事,你可又坑我一回啊!” “行了,那会儿子都急得不行了,就想着怎么赶紧治病呢,哪还有闲心一个一个地通知我家老爷子生病了,你们赶快来看,有这样的吗?有病啊!” “呵呵,也是!算了,没事就好,反正我也骂习惯了,恭喜了!” 一阵暖意在心里,可该知道的还没告诉他呢,“哎,那事到底怎样了?” “还能怎样?早没事了!就是一帮想要趁火打劫的混子,窜酒吧里想捞一票,没想到碰上比他们还混的了!哎,有一个胳膊伤得厉害,那划得那叫一个残忍,我问了叫张志豪的那小子,他说都是他干的,不但划伤了人家,连同那只丑得要死的乌龟都是他画上去的,打成那样还有创作的闲心,这小子真人才!现在一帮子还都关在派出所里呢!” “这样啊,”对面女人一脸又紧张又兴奋的样子,实在太刺眼了,她几时这样对待过他,这么一付动人模样,却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臭小子,他怎么能甘心! “小子挺厉害啊,还懂人体绘画,这样吧,让他好好画,画满一万个乌龟再出来吧!” 臭小子,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就变烦闷了,一再地听到张志豪这个名字,更来气了,可是,当着她的面,据她说他还曾帮过她好多次呢,既然是朋友,那自然不能再动粗了,只是,也不能太便宜他了,喜欢画画,那就来点高雅的吧,给他个机会学梵高! “啊?”涛子那边大惊,继而又失笑,“不是吧,老二,一万只乌龟,那得画到什么时候啊,不就抱了一下苏……” “你想陪他一起?” “啊,不,我可没那艺术细胞!” 放下电话,对面本来笑容如花殷切盼望的人,如今已是冷若冰霜了。 气愤又失望地望着他,这哪是原来那个宽宏大量一身正气的麦子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怎么看怎么心胸狭窄,还外带恶意报复的坏蛋! 昨天一大早突然接到张志豪的电话,那么小心谨慎的声音,低得她几乎都要听不见了,在那里象要哭似的求她。 “姐,姐啊,我亲姐啊……你快救救我吧,我被关起来了,外面都是穿制服的……可吓人了,我还年青……我还有大好前程呢,我都得罪谁了呀,我不是都招了吗,人是我打的,胳膊是我划烂的,乌龟也是我画上去的,都是我干的还不行嘛,我做坏事一向都很小心的……我不想躲猫猫,我也不想做恶梦,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未出世的孩子……我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本来着急的心,被他这通乱七八糟直接给弄晕了,一向豪气冲天的小男人,怎么一下就成这样了? 可是,还是听懂了,他竟然担下了所有的事,连她的那份都认了,到底还是好哥们,他这样义气,她又怎么能不管他呢! ###这一章四千字,够力吧!好吧,各位看文的亲,国庆快乐哈!###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黑夜里的示警电话 可是让她向他低头,也实在是一件难为的事,好容易鼓足勇气电话打过去,本想借正正让他过来的,谁知他一下就识破了,只好硬着头皮应这应那,谁知他还是不相信,最后只得说是自己想他,那一刻,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幸而外婆她们都在院里没人看到。懒 现在,他就坐在她的面前,可是,凭她费尽心思,他竟然还是丝毫不能理会她的一番苦心,她都这么委曲求全了,她忍耐了一天一夜,一直等他心情彻底好转了,才敢对他发出的请求,居然还是这么个不堪的结果。 不,简直是比不堪还要糟糕呢,张志豪啊,他一年拿笔的次数伸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出来了,也许还多呢,他竟然要他在短时间内画完一万个乌龟才可以出来,什么嘛!做人怎么能这么阴险! “麦亦维,我算认识你了!” “那――”望着对面那张“生气”勃勃的俏脸,顿了一下,然后笑容可掬地问,“那我是不是该要恭喜你!” “你――” 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唱出舒缓佛韵,同时起身,两只手又同时伸过去,可她却明显慢了他一拍,急切间上前就想抢过来,“这是我的!” 抬手挡住,然后一把搂过她的人,一同跌坐床边,她仍然不老实地想要抢回手机,一边斗智斗勇,一眼偷眼看向手机屏上跳动的来电号码,麦亦维刚刚得来的小小喜悦,又再次被化解无形,紧紧皱起的凌厉眉峰下,一双愤然的眼睛看向她,“什么时候和高明枫也联络上了?”虫 高明枫?她一下也愣住,然后慢慢放松了心情,只要不是那个女人来的电话,其他什么人都无所谓了。 “哦,这是高明枫的电话吗?你要不说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一手轻轻巧巧地从他手上拿过手机,才刚到手却正好挂断了,眨眨眼睛,有些莫名的高兴,然而最多只是一秒钟的停顿时间,佛唱又再次响起,她不自觉地皱皱眉。 望着她的惊讶,不敢肯定看到的就是真实,只好冷眼望着她,“接啊,怎么不接呢?” 他一脸的质疑再次让她不快,头一昂,一双媚眼毫不在意地迎向他,“当然接,为什么不接!” “喂,我是苏若锦!”本着问心无愧的大无畏精神,她直接按了免提。 “若锦,不敢接我的电话吗?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胆小,可我知道你就是来找我的,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不要否认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一身冷汗,差点崩溃,满脑子的迷茫,这样温情脉脉的语调,高明枫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哪只眼睛看出她一定就是来找他的了? “是因为清雅,所以你还是有顾虑,不敢来到我面前,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离开?” 直接找不着北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喝多了还是发烧了?” 已经无法形容这一刻心里那种即无辜又恶心的感觉了,彼此间那空如白纸一样的过往,在他这一番话语里,竟成了她独自奋力想要扑向他的艰难历程。 “若锦,你还是不愿面对自己的真心吗?那你回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仍隐在黑夜的尽头,再次向她发出类似于深情的质问。 “我……” 说什么,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懵,很无语,难道她要在电话里和他吵架么?可是这样令人无语的独白,又实在是让她无从下嘴。 万般无奈中抬眼,恰好看到一脸鄙视的麦亦维,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她啊? “若锦,从前算我错了,我忽略了你,”声调一转,他发出对过往的唏嘘,然后又说出令她更加无语的话,“走吧,若锦,我不是你的,我也不会被你诱惑到,曾经不会,现在更不会。对于你的到来,我想了好久,过去已经过去,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在,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精力了,虽然我知道要拒绝你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是,我相信我能做到,别怪我狠心,我是为你好!” 深吸口气,流年不利,今日绝对不是她的吉日,不然,她怎么会接二连三地碰到这些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 “向伟大领袖**起誓:我对你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愤然说完,“啪”一声用力挂了电话,靠到床头呼呼地喘,心累! 不知电话那端的高明枫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这边又听又看的麦亦维,脸上虽仍保持了淡漠的平静,心底却是彻底地忍不住了,乐得不行。 早听说高明枫的自我意识超强,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瞧把他家这宝贝给气得,连**他老人家都给请来作证了,通常情况下,可都是她给别人气受呢! 就冲这份不耐烦,还有这份恼火,看来跟高明枫之间是很难有什么关系了,还不如对张志豪呢,那才是藏都藏不住的真紧张呢。 可是高明枫说的那些……又怎么解释? 正想再问她点什么,又听到手机响,激昂的国歌响亮地回荡在屋里,苏若锦诧异地看过来,麦亦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头猛然一疼,韦国庆? 一片阴影遮过来,抬眼,她凑到跟前的脸扬起来,目光从手机屏上直接落向他,慢慢又靠回床头,一脸地无所谓,“不方便就出去接听吧!” 同样按了免提,她敢做的事他当然也敢,心底无私就没什么好怕的! “喂,国庆,有事吗?”先发制人总好过受制于人。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吃晚饭了吗?”国庆柔柔声音体贴地传过来,苏若锦嘴角立时划出不屑地弧形。 “我早吃过了,你在哪儿,还没吃吗?”他也“体贴”回问,苏若锦翻着眼歪倒床上,作昏倒状。 他恨恨地望着她的恶意“表演”,无奈何,她没有在面前发出怪叫声已经很不错了吧? 国庆那边稍停了一下,象是没想到他会回问她,片刻才应道,“我也早就吃过了,正要回去呢!” “你,还在医院?”迟疑地问,她这么热心地帮忙,却只会越帮越忙。 “已经出来了!”她笑了一下,似乎有了点开心。 “国庆,真谢谢你了,太费心了,你要真是我妹妹该多好!”不管了,再次发出提醒,既然注定了要受伤,那长痛不如短痛。 “说什么呢,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开车了!”不知是不想再听到这些,还是真的要走了,国庆难得的想先挂电话了。 “好,那小心点,注意安全啊!” “嗯!” 各怀心思的关爱里,她低低地应着他,只是,说要走了,却没听到她挂电话,麦亦维心里叹了一声,正想自己先挂断,手机里突然传来国庆很模糊的一声,“大哥……” 虽然模糊,却还是听清楚了,大哥?是韦进峰吗? 不对,国庆很少叫他大哥的,通常叫他都是只叫一个哥字,能在哥前面加上个“大”字去叫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自己的大哥麦亦嵘! 忽然间就起了疑心,这个电话来得这么没头没脑,也没内容,是故意打来的吗?他们想知道什么? 直直地坐着发呆,神情越来越凝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缓缓而起…… 并没有注意到那一声“大哥”的苏若锦,恶作剧地看着他,本来轻松问答的人忽然间就变得肃穆起来,不禁令她大感奇怪,这是怎么了,电话都已经挂断了,还发什么呆呢?舍不得? “喂――,喂――”纤纤手指在他眼前乱晃,一面好笑,一面发出不怀好意的提醒,却不妨他猛然间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麦亦维,你……”大惊失色地呼喊只进行了一半。 这个惹事精,看你再气人,毫不迟疑地堵住她的嘴,双臂搂紧她娇小玲珑的身体,半强迫半怜惜,唇齿相依的瞬间,体内不期然地升起温柔,想要好好对待,手指轻抚散落枕上的柔发,感觉她侧脸柔软的线条,绯红的脸颊上,慢慢起了一层性感而撩人的味道……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夜色深处的悲凉 又是一次拒绝不了的狂热,头晕目眩间,想到自己曾一再地对自己发起的郑重警告,明明是该远离的人,明明是不能再去妥协的人,却偏偏总是被他带领着步入缠绵的梦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的气息如此清爽,无论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得自然,手指本能地攀上他的头颈,不能自主的想要索要,心跳加速,浑身都荡漾出绯红的色彩……懒 似乎就要一同焚烧了,共同的享受,共同的的满足…… “若,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勾引我的下场。” 轻轻托着她的下巴,吮吸着她犹在喘息的唇瓣,一边轻笑着肯定她刚刚的野性与热情,他幽深的眼眸带着**的红潮,亮的惊人,微感嘶哑的声音里却散发着不被满足的邪恶的味道。 慢慢放开她,他抬起身体俯看向她,一脸郑重,“向伟大领袖**发誓,我对你一直都有必得之心!” 说完起身,稍作整理随即离去,一声轻轻地关门,丢下她一人衣裙零乱地歪坐床上,心跳又快又乱,哭不是笑也不是。 直觉这事很荒唐,直觉自己似乎正在陷落中,直觉这个人现在越来越流氓得厉害了…… 可是,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吗? 或者,身体远比意识要诚实得多! 心猛然跳了几跳,心情倍感惶恐,这个不凡认知的发现,有些惊心动魄,这是她不想的,更是不愿的。虫 对周洁的欺骗,意外带来和睦相处的结局,那些天她是真的很相信她了,她都可以在她面前随意进出了,一切进行的那么完美,可是,偏偏节骨眼上出了酒吧这个意外事件,平和被彻底打乱,她重新又被困在他的目光里。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许早就已经带着阿姨离开了吧? 精心的设局,到底还是敌不过事态的变化,为什么想要自己做主会那么难呢?难道她真的就只能听命于人? 不,一定还有机会的,不管现实是怎样的背离了自心,那个必将远离的信念是不会改变的,她不会纵容自己的心,去背叛自己的意志,她一定还能找到机会的。 手机突然又唱响,微微失落里,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悚然一惊…… “苏若锦,出来见我!”冰冷女声象从深海之底发出。 冷森森的感觉,更惊,“是你?你在哪儿?” “零点酒吧的后门外!” 电话就此挂断,冷的感觉更多,很不好的感觉,象再次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那样的不畅,看看时间,快九点了,机械地起身,打开衣橱时忽然犹豫,穿什么样的衣服去见她? 白色镶嵌了层层花边的短裤,黑色绣花紧身衫,又化了一个浓浓的艳妆,很妖冶的深蓝眼影和粉紫腮红,灯光下闪出莹莹的亮,半长不短的发,用力梳得顺畅,轻轻摇动,便能荡出微微的动感。 对着镜子里看着,极致的冷色调,堆砌出一张陌生又靓丽的脸,满身风尘气息,象尘埃里随风扬起的草叶,柔媚的动人,却只是为了堕落,怎么看都不再是自己了。 悄无声息地开门走出去,客厅寂静,小院寂静,没有人知道,她正在走向那个命中注定了,这一生都要彼此互相折磨的人,去静听她再一次的无理要求,或是野蛮对待。 风轻。月明。人静。心悲凉。 ―――――――――转眼云烟―――――――――― 走进赵阿姨的小院,清新的草叶气息从黑夜里扑面而来,屋里投出的明亮灯光,让麦亦维一直忐忑地一颗心,忽然感觉到平和。 “哟,是小维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我这里?” 下午刚从医院回来的赵阿姨,正坐在电视机跟前看新闻,在麦家一待几十年,别的没学会,就染上个爱看新闻的习惯。 “阿姨,我有事找您!” 低低的话语让阿姨听出一丝不寻常,她微感异样地看向他,点点头,“坐下说吧!刘嫂,你去休息吧,不用忙了!” “哎,好的!”知道他们有事要说,刘嫂答应着,替他倒来一杯热茶,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阿姨还记得那个年前被小峰送来养伤的女孩子吗?” “噢,就是长得很好看的那个,怎么了?”阿姨一口答出,一面带笑问他,一面看向他的眼底却透出一缕审慎。 “我们现在在一起,而且,还有了孩子!”缓缓说出结果,麦亦维甚至不敢去看阿姨了,心跳得有些不能控制,这一句说出来,就真的再也没有退路了。 阿姨似乎没听明白,静静望了他好久,才又慢慢问出一句,“怎么会?小维,你是要和国庆结婚的,你怎么会这样?” 猛然抬头,他深吸口气,“阿姨,凭什么我一定要和国庆结婚?” 望着他,阿姨一下怔住了,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两人都是从小看着一起长大的,无论人品家世都是极出色极般配的,两家大人也都乐意他们在一起,而且他们在一起时也是有说有笑的,这还不够吗? “小维,你不喜欢国庆?”老太太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所在,“国庆真是个好女孩儿啊!” “国庆是很好,我也没说不喜欢她,只是我一直当她是妹妹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阿姨,我想和我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不行吗?” “你喜欢的,就是……这个……”阿姨的声音几分迟疑。 “是,就是她,她叫苏若锦!”肯定的说出她的名字,狠狠心,又补充了一句,“她已经给我生了个儿子!” “什么――”听到后面这一句,老太太直接发出惊叫声。 “阿姨,您别生气,我只是不想瞒您!” “你们才认识多久,就生孩子了?这……这叫什么事啊,孩子现在几个月了?” “他……两岁多了!” “两岁多了?”阿姨又一声惊叫,然后直愣愣地看着他,伸手直接抚上他的额头,“小维啊,你,你不是生病了吧,这都说的什么呀!” “是这样的,阿姨,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那一次她受伤被小峰送来这里,其实是被我的车子碰伤的……” 从车祸开始的离奇相遇,到发现孩子的意外经历,再到而今困守在一心间的坚持,深切的叙述,难言的孤苦,让阿姨听得胆战心惊,直到他已经停下了,她还在盯着他继续等待。 “阿姨,我不舍得她,而且那个孩子,我也不能让他流落在外,阿姨,你最疼我,你一定要帮我!” “我这辈子还真没听过这样离奇的事儿呢,唉,白活了,这事算是闹大了,我可怎么帮你啊,只怕你爸妈知道了,你好好想想吧……” “我不怕他们知道,我也不怕任何人知道,我现在只想让她们能够平安,如果不是父亲身体最近出了点事,我早就和他说了这事了,有什么责罚我一个人受着好了。” 抓着阿姨的手,他异常坚定,只是在提到大哥时,才露出一点顾忌,“我现在只怕大哥,他一直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没准现在正在四处找她呢!” “你看看你们俩个,真是胡闹啊,出了那么样大的事情都敢瞒着家里人,唉,你们啊,还以为都是听话孩子呢,原来一个个胆子都那么大!” 老太太忽然生气,然后又看着他,疼爱有加地问着,“难怪你现在瘦成这样了,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一听到这句,麦亦维顿时喜出望外,有这个元老级别的阿姨相助,他的底气直接便上升了许多。 “我想先把孩子放您这里,等我处理好了其他事,再接他回家!” “那就送来吧!只是那个女孩子,家世清白吗?你有没有私下里去查一查?”阿姨叹着气看向夜色深沉的窗外,一边沉声问着,直觉这个敢私自生下孩子的女孩儿,心机深沉。 “正在查呢!”默默点头,麦亦维也看向外面,一语双关地说道,“我肯定会查清楚的,不然我也不放心的!”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这是真正的堕落吗? “那什么时候带孩子过来,长得像谁呀?” “象我多些,眼神象她妈妈,胆子不太大,瘦得很,我明天上午送他过来!” “嗯,那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唉!” 在阿姨的叹息声里走出来,夜色愈加沉郁,不明的清香从风里吹过来,精神为之清凉,心里稍稍松懈了一些,然而还是有担心。懒 掏出手机,拨通雷海电话,三声过后,他刚劲的声音传过来,“老二?” “嗯,是我,雷子,谢了!”并没有说明要谢的是什么,但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懂的。 “不必了,或者明晚你就要恨我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让麦亦维脸上直接变色。 “是吗?知道了!” 手机挂断,直接再拨铁涛的,“涛子,明天一早过来一下,那边!” “好!”听他语气沉重,象是事情紧急,铁涛心一沉,赶紧应下。 再拨家里电话,是母亲接听的,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大感不满。 “小维啊,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我还想着今晚让你去医院陪着呢,结果刚好有个什么事到了,你爸说让你哥在那儿再待一晚,一同商量一下。明晚你可要早点回来,好换你哥回家休息了!” 刹那间松了口气,“妈,今天事情多,没办法,明天我一定去!”虫 再放下电话,刚发动了车子,手机在边上又激昂唱响,抓起一看,周洁的,心里一跳,出事了? “麦先生,正正找妈妈在院子里摔了,伤了额头,流了好多血呢,怎么办啊?”周洁慌慌张张的声音低低地传到耳中,听得他奇怪。(.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干什么要去院里找妈妈,她妈不是在屋里睡觉吗?” “不在啊,屋里没人,正正就跑到院里找,我一下没拉住,谁知就掉到台阶下面了,我不知道若锦去哪儿了,她走也没说一声啊,阿姨还在屋里睡着呢,还不知道……” “没什么事吧,他都没哭的啊?”并未听到孩子的哭声,麦亦维侥幸地问着。 “他昏……昏了!”周洁那边都快要哭了。 头脑轰得一声,“别惊动阿姨了,再吓坏了她事更多了,你赶紧地抱出去就近找家医院,然后给我电话,我就来了!” 再次挂断,又拨了一个电话给涛子,只响了一下就接了,“怎么了老二,出什么事了,那么乱?” “正正摔伤了,我这着急呢,你听着,随便找个理由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找我有事,让我妈别再等我回家了。” “好。”铁涛一口应下,又奇怪地问,“那么好几个人看着,怎么还会摔了孩子呢?” “行了,别占线了,回头再说吧,我这还等周洁电话呢!” “注意安全,别太急了!”说完那边先行挂断,麦亦维的车子一路冲上公路,周洁很快来了电话,就在离家不远的路边一家叫“春辉”的小诊所,孩子已经送进急诊室了。 一路开过去,到了那边放慢车速边开边沿路找着,很快就看到红色醒目的“春辉诊所”四个大字,车子冲过去停好,他下来就迈着大步跑进去,急诊室外一眼看到周洁,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白色外衣上沾染了片片血渍,看上去很是刺眼。 听到奔跑的脚步声,她猛然抬头,一见到是他,本就慌张的小脸上,更加惨白惨白了,僵僵地站起身,“麦先生,我……” “正正呢?” “……里面。”急诊室的灯亮着,门却关着,看不到里面,只有值班护士在来去间走得匆忙。 “谁是孩子家属?”一声问,打开的门里走出一个戴了口罩的中年女医生。 “我是!” “孩子失血不太多,但可能本来就有贫血,体质太弱,所以现在需要输血,可我们这里没有这种特殊的rh阴性血,从别的医院调血来手续很麻烦,可能也来不急,你们考虑一下要不要转院治疗?或者家人捐献也行的,比如父母!” “好的,我这就叫他妈妈来!”麦亦维额头沁出冷汗,孩子血型特殊他是知道的,可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事情呢?没法子,必须要找她来了! 颤抖着手掏出电话,这么晚了,那个女人会跑去哪里? 手机一直响,却没人接听,不停地重拨,再重拨,怒火随着一次次的拨动而增加,这要命时间她到底在哪里干什么啊! 终于接听了,却是比他还要惊吓的颤栗声音,“麦子,我……” “苏若锦,正正摔伤了,需要紧急输血,如果不想他死掉,马上来“春辉诊所”!”忽略了那一缕惊慌,他直截了当向她发出有关死亡的信息。 短暂的安静,然后她的声音一下变得尖利,不相信地反驳着他,“你胡说!” “周洁,你跟她说!”没工夫和她辩解,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周洁。 “若锦,你跑到哪里去了?正正真的摔伤了,他在屋里看不到你,就到院子里找,结果掉到台阶下面,流了好多血呢,现在在急诊室里,你快点过来吧,再晚了你要后悔一辈子的……” 手机里再没传出她的声音,只有嘟嘟的盲音在不断回响,周洁无助地抬头看向麦亦维,“挂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象没有尽头…… 而当走廊上终于传来急切的奔跑声,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浓郁的酒气随着跑到近前的人而愈加浓郁,散乱的头发,满脸妆容模糊,这一身明显不良少女妆扮的人,她是…… “正正呢?他在哪儿?”她居然瞪着眼睛问他们了,那么熟悉的声音。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一身风尘浮华酒气熏天的女人,那张明显标示了堕落的彩色的脸孔,她真的是苏若锦吗? “若……锦……?”周洁傻傻地望着她,一面发出同样不能相信的疑问。 “要输血吗?护士,我是孩子妈妈,抽我的吧!”望着他俩被惊呆的木讷表情,她直接放弃,改变目标冲到一旁同样等待着的护士面前,一面喘息一面快速地说着。 “你喝酒了?”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酒气,再加上这一身腐化打扮,等待已久的护士顿时直皱眉头,“刚喝了酒的人是不能输血的!” “没有,我没有喝酒,只是被酒淋湿了!”她赶紧解释。 “那先做个酒精测试吧!” 带着她做完了酒精,确定真的没有喝酒,这才忍着厌恶将她带进了急诊室。 坐在椅上,望着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滴管一滴一滴下落,慢慢进入到昏睡着的正正体内,那是她的血啊,带着她的体温从此真正的和他有了亲缘,她不得不收下的孩子……他的脸那样苍白,瘦削的额头上缠绕了一圈白纱,左额一角透出一点微红色,微弱呼吸时轻时重,这个晚上,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不能预测? 中年女医生带着不满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冷冷声音让她去外面等着。 “他没事了吗?”她小声问,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虚弱。 “一会儿会送到病房继续观察,先出去吧!” 点点头,刚转身,又听到对她直接的批评,“做父母的,真要不想要孩子,就别生他,生了又不管,还是人吗?” 心一顿,轻叹一声,低头走出去,不知者不怪,她不会和不相干的人生气,更何况她也是好心。 一直焦灼不安的心,缓缓放下一些,来到外面,看到麦亦维边上又多了一个人――铁涛。 他看向她的眼神,是明明白白的,厌恶鄙夷以及愤懑的混合体。 一名护士随后跟出来,通知外面的人孩子已经没事的消息,所有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转头,慢慢倚到窗台边,不再去看他们投来的各种猜测目光,苏若锦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也才正式有了一些舒缓,头有些昏,又重又飘忽的感觉,空旷走廊里,微微地飘来一丝凉意。 从一个惊险里跨越到另一个惊险里,身心俱疲,脑子里乱轰轰,象就要不能作主了。 心突突地跳,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随手一擦,都是带着色彩的,她的脸现在一定很可怕了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你没事,我就没事! 洗手池边用洗手液清洗,用力地冲洗,冰冷的水从脸上落下来,便成了复杂的黑红色,汇聚的色泽渐而越来越淡,终成清白,可她还在不停地往脸上撩水,不停地…… 黑色上装成了灰色,白色短裤被直接染成了半白半红,胳膊肘上青了一大块,头发丝里藏着尘土,这分明就是和人打架了,穿成这个样子专程跑出去和人打架?这事情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懒 跟着她走过来的麦亦维,一直站在她边上,看得心酸又冒火,这不能停止的动作到底是想要一份清醒,还是在变相地发泄郁积? 心底压抑着深而又深的恐惧和疑虑,眼前的人,她这么一直遮掩着不想让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真正的堕落吗? “苏若锦,你今晚都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碰到一个疯子,只是一点擦伤……” 这就是她的回答,丝毫没有诚意,敷衍得令他心伤。(.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别胡扯了,你自己信吗?别以为你现在在外面丢人现眼不关我的事,你若是以为我会放任你在外面胡来,那你就想错了,我……” “那你想怎样?麦亦维,你别折腾了行不行?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之间应当很清楚,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你过去有过多少女人,你自己清楚,不都过去了吗?只要你下定决心,我也一样会成为过去的,何必纠缠!你的家庭,还有韦国庆,那才是你的责任。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纠缠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所以你和你的家庭尽管放心,没有闹事或勒索,我甚至可以马上带她们走……”虫 “够了!够了!”似乎又回到了针锋相对的最初阶断,他狂躁地打断她的话,“苏若锦,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 “我想,”她顿了一下,“离开……” “你―做―梦!” 想象疯狂了,狞笑着驾驭了思想,落入仇恨和愤怒的黑暗,以一种超常的飞越方式,完全地脱离了现实,怒火中烧,真的很想毁灭掉眼前这个引起这一切不良情绪的源头。 “我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在做梦,但那不是我!” 她慢慢地答着,声音透着无力,然后抬头看向他,白纸一样的脸色,闪亮的眼睛,绝望的神情,淡白灯光下,她湿漉了脸和发丝,晶亮水珠在脸颊上闪出冰冷的光芒,此时的她没有了往日的风韵与妩媚,而多了一层营养不良似的苍白与疲惫。 一切落在他的眼里,只觉得惊悚,心攸然一沉,这付惨淡的样子,是曾经躺在病床上的柔弱病态,他至今记忆犹新,而今忽然重现眼前,是刚刚抽血的缘故吗? “你不舒服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激荡的疯狂顷刻间沉淀,慢慢地回复理智和冷静,宁静时刻,除了让心空旷,更让人深思。 突然间就推翻了原来的想象,盯着她一身颓势,眼中却流出惊异,有一种肯定,这并不是堕落,今夜的她或者只是想借用这一身堕落的伪装,去遮掩一个更大的秘密吧? 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判断,很不可思议,只在一秒间形成,象思维随意的一个跳动,独辟蹊径,却愈发让人清醒,也让人震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真正的堕落,是不会顾及他人的,它只贪图个人的享受。 如她从前,那么地不在乎这个孩子,他真的一度曾怀疑过,怀疑正正并不是她亲生的,然而现在,没有怀疑了,同样的血型,同样的亲情,只是显露的方式不太一样。 如果她真的不爱这孩子,她大可以不用这么急迫地赶来医院,她完全可以在某个地方先换回一身优雅,不让任何人看到这形象全无地一面,可她竟没来得及做这些…… 明知她依然不会告诉他原因,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她,“有什么急事,要深更半夜跑出去,这些伤哪儿来的,和谁打架了?” “碰到一个疯子,只是一点擦伤……”她慢吞吞靠到墙上,心不在焉地说着,“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神情木然,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也是因为心里难过,这是和以前一样,不能对人轻易言说的时刻,希望他不要再问了,她现在很想倒下,想好好睡一觉,让一切沉到梦里,再醒来,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然而,她现在还不能睡,她还有事要做,她得回家去,阿姨还在等着她呢,“正正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看看阿姨,她怕是着急了,刚刚路上她也打电话给我了!” 眉头一皱,阿姨发现家里没人了,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不会又犯病了吧,“我送你回去!” “你照顾正正吧,周洁送我就好了!” “不,我送!” 走过去,伸手揽上她的肩,触手冰凉,而她瘦削的身体,也是一样的不具备热能,好象她生来就一个冰冷的人。 温热的怀抱,突然间接近,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依上去,并无改变的这个晚上,为什么感觉如此不一样,裸露的肌肤现在只觉得阵阵寒凉,她茫茫然地看向窗外,那黑黑的夜色,是从几时开始变得这么凉意明确了?是夏天就要结束了吗? 察觉她的畏缩和依顺,他更紧地搂过她的人,如果温暖可以这样轻易地就让她感知,他这一生都可以随时给予提供,只要她想要,只要她愿意要。 一同经过走廊去到病房里,小小单间病房收拾得干净,正正在床上安静地睡着,裹了纱布的小脸看上去更瘦削了,手腕上还在输液,铁涛站在窗边低声问着周洁什么,看他们进来,两人一齐看过来。 “我们回去看看阿姨,一会儿再来!”向铁涛交待了一下,他迟疑间默然点头。 夜色寂静,车速很快,离家并不太远,很快便送她到了巷口,小巷里默然而行,一双人影一高一低,并不遥远的路,今夜在她的眼里却是那么漫无边际的长,她不得不更紧地依着她。 临近转弯处,他突然拉过她直抵墙上,他的人紧贴着她,紧紧拥抱着她,象抱着一截竖起的冰棱,他低头将脸也贴着她的,一双手轻轻地揉搓着她的后背,“若,好些吗?打起精神来,你这个样子阿姨会担心的!” 他的气息和他的声音,让近乎麻木的心,微微地生出一点疼,深吸口气,“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你没事,我就没事!”他的温暖在她脸上燃烧,“若,我试过对你放手的,可是,真的做不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如果我能做的,只是跟在你后面追,那我也认了,但是有一天,我会和你并行,我相信!” 轻轻地吻,在脸颊上柔如轻羽,夜色深沉,天边有星光闪亮…… ―――――――――转眼云烟―――――――――― 一进院门就看到屋里亮着灯,再走进去,同时看到阿姨一个人寂寥地坐在沙发上,神情冷清。 听到他们进来的声音,她立刻转脸看过来,清冷消失,变成一种急切的惶恐不安,“回来了,正正呢?” 这番变化,很像记忆中的某个镜头,麦亦维再次生出奇怪的感觉,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客厅里无声端坐着一个一身肃穆的老人…… “啊,他摔伤了头,还在医院里,周洁在看着呢,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回来了!”听到她的问话,麦亦维压下心中疑惑,站在那里回答着她,然后碰碰边上神不守舍的人,“赶紧去洗洗吧,换身衣服。” 看看他,再看看阿姨,她微红了脸,点头离去。 从浴室走出来,暖暖水流让头更加昏沉沉,无力的脚步不象走,倒象在飘,客厅里只看到阿姨一个人,打起精神,慢腾腾地走向她,一面四下看了看。 对面阿姨指了指沙发,一扫刚才的羸弱之态,苍老声音里透出果断,“坐吧,我让他回去了,你要是还不困的话,趁现在没外人,咱娘俩好好说说话!” ###一路同行,缘深缘浅,所有来自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是静夜独自敲打键盘时最大的动力!再次感谢!###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关于离开的探讨 “阿姨,正正已经没事了,就是头上摔了个口子,过两天就好了,男孩子调皮,都是这样的,您不要太担心了,其实我现在很困的……” 怕老调重弹,又要来教训她,她窝到沙发里感觉很头疼,胳膊肘儿上的擦伤,在刚刚的水淋之后,也在隐隐地疼。懒 “我并不担心正正,你们俩能一起回来,就证明他没什么事。我现在担心的,是你!”阿姨忽然打断了她,看向她的眼神那样的不同寻常,低沉缓慢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悲伤。 “我今天随便和周洁聊天,问了她才知道了小维的家庭状况,他……原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若锦,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我现在才知道,他和我们那么远,是不能再接近的了,都是我想错了……” “阿姨……”抬头,她极震惊地看向阿姨,关于他的家庭状况,她其实从来没有问过他,她只是凭直觉,凭他周围的一切,知道他的不一般,她从来没有对阿姨说起过,也是因为她并没有具体可说。 “若锦,我想了一整天了,我们……也许该走了!” 深思熟虑的一句说出来,两双对望的眼睛,苍老和明净之中,慢慢地,同时泛出微亮的莹光,同时明了,这样被动的离去,又要开始无奈的重复了。 “阿姨,原来你还没有老糊涂!”寂静中,她忽然轻笑出声,一面擦去眼角将坠泪花。虫 “我当然没有老糊涂,我不说话,只不过是想好好享受一段安宁的时光!”老人家也温温地笑了,莹莹白发下,苦涩笑意依然漾开了满脸的皱纹,而望向她的眼睛里透出更多的慈爱。 “那么,享受好了吗?”心愈悲,却越想要笑。 “差不多了,装糊涂也装够了,该清醒了!”同样的笑脸,同样的悲伤。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你的身体……” “我没那么娇贵,放心吧!咱们还象以前那样,我收拾好东西,你来做决定!” “那……”她脸上起了一点犹豫,“正正呢?”。 “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走!”对面的老人却没有任何犹豫不决,话说得干脆。 叹口气,欲言又止地再次发出疑问,“阿姨,他若不让走呢?而且你一向都是很喜欢他的,不是吗?” 言下之意,你真舍得走吗?他这么孝顺你,一切安排得这么好。 “可我更喜欢你们,你和正正都是我养大的,他不是!” 多么冷静又现实的头脑,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做出的回答,几乎有些……冷血了。 脑中滑过刚刚回来时发生的那一幕,月色清凉,无声中撩起人心中的不堪碰触,他那么多的伤感,不断增加她心中的绝望,有情无情,缘深缘浅…… 而她现在还能如阿姨这样,冷静又现实地对待他,对待自己的心吗?离去,是否就能就此忘却? 心情抑郁,头疼更甚,“可是阿姨,这次有难度啊,被专人看管着呢,不一定能走得成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阿姨不相信地看着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可能不了解,她性格中天生就有那么一股子属于狡诈的成份,她才不信她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听别人安排呢! “知道铁涛是谁的儿子吗?”她突然换了问题去问阿姨,老太太怔了一下,皱眉间一边思忖,一边微微地摇头,那个只来过一次的男人,她都有些想不起他的长相了。 看着阿姨的费劲,她沉吟着正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阿姨突然先她而喊了出来,“铁――英!” “阿姨你真的没有老糊涂!”她叹息着再次发出赞叹,然后点头肯定,“就是他!” “你要去找他?”阿姨却叹了口气,“那个人,有事没事总瞅人家门上的锁,我觉得他不象好人,那你找到他之后,又会怎么做?” “他可以帮我证明我的身份,只要我的身份一公开,就再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他会立刻知难而退,所有人都会让出一条路来,好让我能快点离开,不是吗?”很无奈的口气,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想象中,他会是怎样的震惊表情啊。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要招来别的麻烦呢?”阿姨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该死的人已经死了,该充公的财物也都充公了,我就剩下自己了,还想怎样?”她懊恼地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找他的!” 阴霾往事,或者最终还是要被揭开吧,露出最丑陋的全部,给他看。 象谈判一样的两个人,冷静对答,空气里流动着淡淡的似轻松又严肃的气氛,阿姨睿智又包容的目光,和她淡然却忧郁的神态,相映成趣,对面而坐,从窗外看进来,似乎只是在聊家常话题,却不知正在探讨一个如何共同消失的完美计划。 谈话到这里,忽而都静下来,好象幕间休息,要等各自恢复了精力,然后再去酝酿出更好的环节。 “这件事情先放着,等正正好了我们才可以离开的,还有几天时间可以考虑。我现在很想问你另外一件事,你今天晚上是去哪儿了?别以为我没闻到你身上的酒味?” 很突然的问话,让她吃了一惊,抬头,看到老太太一脸威严地瞪着她,刚刚的慈眉善目已然无影无踪了,心虚,张口就想胡编一气,“我是和他一起……” “你胡说!”话刚出口就被打断,她顿时呆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那个极端的隐秘 “你还撒谎!他会让你穿那么一身妖孽衣服,还画得跟个鬼似的一同出门?若锦,我可告诉你,我是看到你出门的,只是没来得及喊你,还有那破门,我打不开,不然我早撵你回来了。这阵子我没大管你,并不是我对你完全放心了,而是我不想你难过,小维给你带来的压力我看得清楚,你对他的态度我也瞧得仔细,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虽然你俩谁都没有告诉过我,但我想那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过去,他如果有错,你也一样有不对,不然,正正哪来的?做人要有廉耻,错过一次就要吸取教育,不能一错再错,你听清楚了没有?以后再敢有这么一次半夜偷窜出门,我直接送你去派出所!”懒 阿姨的教训毫不留情地破空而来,关于她今晚出门的动向问题,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不闻不问,原来并不是因为生病没精力管,而是冷眼旁观里给予她的一份有意识的体贴。 只是,后面那一段话…… 低头将脸埋进厚软的抱枕里,没法应声,因为她心里还藏着一个,连阿姨也不知道的秘密,那是深藏在流失岁月的最底层,至今还不曾为人所知的更加陈年的丑陋,是她宁愿担下一切耻辱,终这一生也不愿,更加不会对任何人提及的极端隐秘! 心沉沉,想到今夜的会面,依然不是友好。虫 两年多不见,她的样子好象没变多少,尖尖下颌,一付瘦长身材,她比她大了四岁,酒吧艳丽光影下,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花容月貌。 穿了酒吧里的很规距的女侍短裙,拉着她一路左躲右闪地进到地下酒窖里,昏黄壁灯幽幽点亮,巨大的橡木桶一个挨一个横排摆放,林立的酒架上,一排排精致的高档红酒依次排列,洁净瓶身反射出光的芒,象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一齐盯着她们这两个神色慌张的不速之客。 微亮灯光照着她的脸,她这才有时间看清楚她,那么瘦骨嶙峋的一张脸,描画得极浓重的暗黑色的眉眼,艳红的嘴唇,象极了恐怖片里的怨灵。 她在厌恶中盯着她,一面想象着自己这张花色脸孔,在这一片惨淡灯光下,是否也是一样的“生机全无”? 从一个极为隐蔽的小孔洞看出去,她指给她看一个男人,看不出身高,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阴阴的煞气,几分浓重的异域色彩,身材极魁梧。 “看到了吗?这家伙外号叫“爱斯基摩人”,是个杀手,专替地下钱庄解决问题!” 她当时吃了一惊,隐隐地觉出不好,“地下钱庄?” “就是高利贷,借一千一个月就得还两千,翻倍很厉害。”她难得有耐心跟她解释着,一边又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年前在他们钱庄借了五万块!” “什么?那你得还多少?”有种灾难降临的感觉,好好地给她说这些,她又想做什么? “不知道!”扭头看看她,她关了窥视孔,顺墙角坐下,“我跑了,反正还不起,咳咳咳……” 松口气,无法想象她的生活,不过既然能让她跑掉,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赖账了?再看看她这一身打扮,猛然想到一个关健问题,这是阿摩的酒吧,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也在京城的? “你在这里上班?” “挣点小钱花,这才刚上班没几天呢,就碰到这帮家伙了,妈的,真倒霉!还好我眼尖,溜得快!” 她发出低哑笑声,好象很得意,那张涂抹得亮丽的脸上,眼角皱纹骇然,她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极其老态。 “被他们抓到,你就死定了!”又是不好的感觉,借了高利贷还能跑掉没事的人,不管电影还是电视上,似乎都没有过,她凭什么可以幸运? “所以我才要找你啊,我曾在这儿见过你,和一个男人,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你是不是让人包了?” 边说边上下打量她,又伸手摸摸她身上的衣服,“冲这打扮又不象,算了,你还有多少钱都给我吧! 不知哪里来的灵感,突然让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有个胳膊上纹了**头像的家伙你认识吗?” “胖子?这家伙本来和我说好了减点利息的,可一下了床就他妈不认帐了,你怎么知道他?”她一脸怨恨地说着,又奇怪地看向她。 “你还是快点离开吧,他们可能已经盯上你了,前两天这里刚发生过打斗,差点还死了人,现在他们人都还关在警局呢!” “你没骗我?”她脸上稍稍变色,紧张地问。 “我那天刚好和朋友一同来这里,差点也被杀死!” 她的眼睛盯着她一直看,然后慢慢发出极其难听的嘶哑笑声,“你要真死了也不冤,我是用你的名字借钱的,呵呵呵……” 望着她丑态百出的样子,厌恶如山倾覆,是嫌她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她竟然又给她惹来了一份更为凶险的祸患,地下钱庄的高利贷她也敢拿钱来用,她不想活就自己去死好了,干什么一定要拉着她来垫背! 顺手一瓶酒砸过去,她翻身躲开,不甘示弱地再砸回来一瓶…… 酒窖里就这样撕打开去,酒吧里电子音乐震耳欲聋,酒吧之下却成了不见销烟地花式战场…… ###冷清,好冷清,这两天观者寥寥,回应少少,是情节不引人,还是更新慢的原因?谁来给我一个解答?###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为她而起的誓言 象睡了好久好久,昏沉沉的梦里,贪图那柔软又真实的美好幻境,不想醒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而梦总要是醒的,睁开眼睛,太阳光已投射在书桌上,和煦的风轻摇着枝叶敲打在窗棂上,看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醒了?”轻轻推门而进的是麦亦维,见她醒了,他站门边笑着问她,“睡得好吗?快起来吃饭吧,饿了吧?”懒 这一句提醒很及时,急急下床洗漱完,去到餐桌上,也不知这算是早饭还是午饭,反正已经摆了一桌了,他盛了一碗汤给她,她喝一口便皱起眉头,“猪肝汤?” “嗯,特意做给你的,补血的!” 是吗?那就喝吧,身体是本钱,她还有许多重要计划正等待实施呢,拖着一付弱不禁风可不行,几大口喝下去,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忽然间觉得不对,怎么这么安静,再抬头看看,怎么就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我阿姨呢,去医院看正正了吗?”这应当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吃完饭再说话!”他含着饭对她说着,那吃饭的样子象比她还饿。 低头一阵猛吃,两个人象比赛,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差不多快吃完了,听到院门一响,象是有人进来了,抬头等着,以为是阿姨她们回来了,谁知却是铁涛和周洁,看着两人一同走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虫 “怎么现在吃上饭了?这算早餐还是午餐?” 坐到边上,铁涛似笑非笑地问着,匆匆忙一大早送了老太太和正正去到赵阿姨那边,然后再赶回这里的他,为自己竟然能在这种非常时间,看到两人正在共同进餐的场面,感到惊奇。 “孩子没哭吧?”没理他,放下碗筷,麦亦维问着。 “没有,有外婆跟着呢,好的很,赵阿姨说了,让你放心!”他冷冷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她,淡淡说着。 点点头,麦亦维转脸看向她,感应到他的动作,她也看向他。 “还记得赵阿姨吗?就是一开始你被碰伤后,小峰送你去的那个地方。我让阿姨和正正去那里了,因为这个地方不太安全了。” “那我呢?你准备送我去哪儿?”她望着他,静静地问。 “你去我那里!” “然后呢?” “等父亲好一些,我带你回家!” 这话一出,不光她睁大了眼睛,连带铁涛一旁也睁大了双眼。 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么瞪着他看,忙活了大半夜,直到现在,并没有问他到底目的何在,只觉得肯定是不想让人发现,已经想好了只要孩子,不要大人了,所以将孩子送到赵阿姨那里去,谁知,竟是截然相反的…… “你真疯了!” 对面女人替他发出了此刻心声,很精准的点评,下意识的看看她,诧异,谁给她的胆子,这样当面骂老二,不就是因为她心思阴险,才弄出这么一堆麻烦的吗? “随你怎么认为!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意料之中的反对,根本就不期望在她这里还能得到同感,只要她能顺从着不闹事,他就阿弥陀佛了。 “我不会和疯子同行的!” “刷”一下站起来,走向阿姨的屋子,推开门,空荡荡,床铺叠得平整,墙角一直摆放的皮箱不见了,还有正正的用品和玩具也不见了。 天呐,阿姨,你真的这么听话的收拾好东西,带着正正去到赵阿姨那里了?我们昨晚商量的重大计划呢,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弄啊?前路忽然变得渺茫,想要离开的决定也在刹那间落向空无,她一腔愤恨勃然而起。 直接冲回餐桌边,手指用力指向他,“你这个疯子!你说,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我不想把你们怎么样,我只是觉得那边安全,所以才让她们过去的!” 望着她的愤怒,麦亦维尽量说得轻轻,很想安抚此刻她心中的震荡,却又知道她肯定不会接受! “麦亦维,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别再固执了行不行?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可能会因为任性而要了我和我家人的命,你知不知道?……” 那可怕的高利贷,那个有着莫明其妙的名字的杀手“爱斯基摩人”,无辜在金钱面前是没有立脚之地的,她不能因此受牵连! “哗啦啦……”清脆的瓷器暴裂声,一声又一声! 满地白色碎屑混命了菜肴四下飞溅,实在是无可忍,一腔悲愤和惶恐无从发泄,桌上的碗盘成了她手下无辜的牺牲品,甚至有的还是向着他砸出去的,破碎声中两人还不忘各自发出不同的声音……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滚远点,我就很安全了!” …… 这么无理又狂暴的女人,敢指着老二的鼻子说话就已经够惊人的了,居然还敢对他大打动手,看着继续在忍让中不断躲闪的麦亦维,从来没看过这么一出惊世骇俗的铁涛,大怒。 起身跟着他们冲向院里,大步走到苏若锦旁边,不知进退的女人就该要给她点教训才好,如果他做不到,就让他来吧,兄弟不就是用来互相配合的吗? 反手一掌挥向她,口中厉声喝道,“苏若锦,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来得太过突然,根本就无可躲避,她在惊惧中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发出尖叫声,“啊――” 身体被人猛地一拉,冲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紧贴着脸的位置是快速跳动的心跳声,并没有遭遇到任何疼痛的攻击,只是杂乱的声响中,似乎听到有人闷哼了一声,不太确切的声音。 耳边传来铁涛变了调的惊呼,“老二,你――” 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慢慢抬头,一时怔忡,“麦子……” 一线血流慢慢从麦亦维的鼻子里流出,火辣辣的酸痛,在瞬间覆盖了他所有的感觉,他推开她,伸手捂住鼻子。 静默如无人,三人各立一处,均是不能平静地喘息。 半晌,铁涛才又说出一句心有余悸的痛心,“老二,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要这么纵容她!” “不许对她动手!我跟自己发过誓,决不让她再经历半点疼痛!” 他说得很慢,脸上并没有红肿,也没有浮出什么清晰的指痕,只是鼻血流得触目惊心,他在危险的瞬间一把拉开了她,可是自己却没法躲得开,那一巴掌直落到了他的鼻子上,鲜血透过指透滴到雪白的衬衣上,那么鲜艳夺目的色泽,闪亮在阳光下。 望着他,说不出的震悍,铁涛惊呆了,苏若锦更是惊住了! 直到周洁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块冷毛巾跑过来,“麦先生,用这个擦吧,流了好多血呢!” “老二,你他妈真的要疯了!” 恨恨一句,铁涛又气又恨,几乎要红了眼眶了,气冲冲地转身向院门走去,心中连连悲叹,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不能有个男人样,女人不是用来征服的吗?这样子纵容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她苏若锦都可以随便杀人了…… “若锦,不要――涛子,小心,快趴下――!” 麦亦维突然而起的惊呼,令铁涛猛然回头,一把锄草用的锋利小铁铲,正挟风向他飞来,慌乱中猛地趴下身去,头顶一阵迅疾冷风呼啸而过…… 惊魂未定地爬起来,目瞪口呆,看着那被麦亦维紧紧抱住却仍在挣扎个不停的女人,那两只瞪视着他的黑亮的眼睛啊,想要喷火了吗?…… 这女人……真的要杀人了,她刚刚根本就是想要他命啊! “苏若锦,有本事拿刀来!”气得跳脚大骂。 “有种你别跑!”用力挣出麦亦维的怀抱,她真冲进了屋,转眼间厨房里传出一阵哐哐当当的声响。 形势一发不可收拾,连同周洁在内三个人全都愣了,谁都没看出来,这么一付柔弱身躯里,竟深藏了一个嗜杀斗狠的不驯灵魂。 ###进入主题,我知道大家都想看到两人正面交锋的场面,接下来都是!###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慌乱里显露的真心 并不是怕她,只是无法再和她斗下去,铁涛满腔懊恼,气怒交加中狠狠一跺脚,就算是落荒而逃吧,谁让他最好的兄弟视她如宝呢。 两个都是急需安抚的人,又都是极不好安抚的人,麦亦维又急又气,用毛巾捂着仍在流血的鼻子,算了,他还是先去止了血再说吧,给点时间大家都冷静一下也好。懒 咬牙看向一旁小心翼翼观望着的周洁,“周洁,你给我看好她,死活看住了别出这个门,不然我送你进监狱!” 啊?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仓惶离去,周洁只想喊冤,关她什么事呢,不过一个提心吊胆的观众而已,到最后却成了最无辜的被牵连者,苏若锦,她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谁都不放眼里,什么事都敢干,她怎么就敢呢? 她这边正费神,那边看到她提着把菜刀,步伐踉跄地冲出来了。 “走了,都走了,真的,早走远了,若锦,姐,你消消气,你把刀给我,再闹我可跟你不客气了!” 又劝又哄又威胁,一边还要小心防范,周洁感觉象在拍戏,还是一出绝对让人开眼的大戏,警校里学习科目繁多,训练种类也多多,但还真未碰上象这样真玩命的,还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漂亮女人,再看向她的眼神里,不自禁地带上了几分异样,那不是佩服,是更加小心的防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虫 空落落院子,除了地上还留着几滴夺目的鲜血,再看不到他们的人,苏若锦一直绷紧的心忽地一下放松,缓缓瘫坐到地上,只觉得脑子发胀,浑身无力得象随时都会倒下,提刀的手慢慢松开,心狂跳得控制不住,整个人都在发抖。 周洁上前轻轻拿过刀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去哪儿了?”停了好久,她忽然问她,发出的声音飘忽得好象在说梦话。 周洁紧张地看看她,那么苍白的脸,浑身还在发抖,“若锦,你没事吧,他们……麦先生还流鼻血呢,可能去医院了吧!” 抬脸看向她,那双毫无焦点的迷茫目光更加让她担心了,却见她呆呆地看着她一会,又问道,“手机呢,我手机去哪里了?” “手机?在屋里吧!” 她话刚说完,她腾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身跑进了屋,丢下周洁一脸莫明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刚刚那么神勇无敌的人,现在怎么跟掉了魂似的? 冲进屋,脑子却还是一片真空,象是什么都不存在了,却又觉得非得要抓住点什么才好,无目的地来到衣橱前,伸手拉开衣橱就是一气乱翻,然后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猛掏,再趴到地板上用力向床下看,嘴里不停地念叨,“手机,手机,手机…… 周洁跟过来,看着她魂不附体般在屋里上下忙乱,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塞到她手里。 “麦子,喂,麦子,你在哪儿?”拿到手机举到耳边她就大喊起来,急不可耐,“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周洁一旁直翻白眼,有这么挂心的时候,刚刚发的什么疯呢,还骂别人疯子,自己才真是要疯了呢。 “拜托,大姐,你冷静点,还没拨号呢!” 这才回过神来,被她按坐到床上,又喝下她硬给她倒来的一杯热水,闭上眼睛,深深长长地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安静下来。 手指轻颤着慢慢拨通了他的号,响了好一阵,没人接,再拨过去,又是好长时间无人接听的响…… 都快要不报希望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很想砸了这该死的手机,却在这时意外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浓重的鼻音,“我没事,已经止血了!” 哗一下就眼泪就流下来了,他怎么知道她要问他这个呢?很不想让他听到她哽咽得声音的,可是怎么忍却也忍不住,“麦子……你……在哪儿?” “……快到家了!” “我想……去……看你……” “或者各自冷静一下,对我们更好一些!”那么沉重的鼻音,说出的话都有些听不清楚了,他的声音很有些低落感,却仍在慢慢地劝着她。 “不!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挂了电话,头一昂,去他妈的冷静,就是因为太冷静了,才会一直压抑得自己不得舒畅! 周洁的手机随后响起,不知是谁打来的,只听到她嗯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然后拉着她去洗脸,洗完了又拉她回屋,要她换衣服,她瞪着眼睛跟她急,“换什么啊,我又不是出去相亲,就这样了!” 无奈,这份暴躁劲一上来,她还真是不敢和她硬来,那双明明很温柔很漂亮的黑眼睛,在这时硬是射出一股凌厉,只让人觉得恐怖。 “可是,这里……沾血了……” 指着她后肩的位置让她看,果然,那一片淡黄衣裙上浓浓地渲染了两团大小不一的血色,迟疑了一下,她只得换了件白底蓝花长衫,复古式的立领,三大朵蓝色印染花不规则地排列在衣衫下摆,配上一条深色牛仔裤,坡底休闲鞋,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秀。 望着她整洁走出来,初秋的阳光清爽地落到她身上,她微红的眼睛里半是忧伤半是愁怨,现加上苍白的一张脸,直让人心生怜惜。 周洁心中连连感叹,就冲这张迷人小脸,谁会相信她刚刚气焰嚣张地差点飞铲伤人?唉,美色!唉,祸水! 。这才陪着她一同走出去,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又一路送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鱼池边的轻言细语 熟悉的街景,又一个转弯,进了小区的门,大片草坪与绿树红花相映,细窄的石子小路,楼层相对间,到了晚上,会有明亮的灯火,不自觉地仰头,看那熟悉的高高窗台边,是否站着熟悉的身影? 电梯还是原来的样子,明亮漆光的不锈钢镜面照出她的人,苍白的脸,漆黑的眼,如此分明,一层层上去,停下,走出来,一步一步,熟悉的房门只是掩着,轻轻一推,开了……懒 慢慢走进屋,明亮耀眼,一切如旧,所有家俱物品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未有分毫的变动,静悄平面上折射出的缕缕反光,如一双双忧伤眼睛,默默地凝望着她! 她离开这里有很长时间了吗?为什么再次看到这些,竟会生出隔世的感觉,那些曾经有过,而今还依然存在于记忆中的美好景象,一点点地都在脑海中慢慢鲜活起来…… 心底最柔软的那一点,忽然就醒了,又一轮疼痛,迅速在心底,澎胀…… 洁净如新,纤尘不染,墙角花瓶里的鲜花新鲜而娇艳,茶几上麦子的口杯放在那里,似乎他刚刚用过,一阵恍惚,很真实的错觉,好象他马上就会从某间关闭的屋里突然冲出来,然后开心地冲她喊,“若锦,我在这里……”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久久,她才从恍然中慢慢清醒,噙泪叹息,原来世间一切,皆可伤人,变化伤人,不变,更伤人! 脚步移向卧室,卧室的门也同样打开着,通往阳台的落地门也开着,风从打开的窗外吹进来,撩起洁白窗纱,依然如旧的屋内,她看过的书还放在床头,她穿过的拖鞋也整齐摆在床前,麦子的在旁边! “我在这里!”从阳台上传来他的声音,仍是很沉重的鼻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穿过房间,来到阳台上,微微的香气,象是茉莉甜淡的香,从风里直接吹到脸上,一眼看到精致的鱼池里,那两尾寻常的灰鱼在轻轻游动,那是…… 那是她曾经的“麦子”和“若若”啊,居然还活着,活在这安静又清冷的角落里,不受任何打扰地自在着。 他就坐在它们的边上,席地而坐,一手拿着块毛巾贴在额头上,一边鼻孔里塞着白色药棉,看上去很“受伤”,抬头他静静望着她。 在他背后是茉莉深绿的长长枝条,轻拂在他的肩上,大片深绿在风里微微地抖动,已是九月,竟还有迟开的花朵隐在绿意中,不时露出洁白的窥视,阳光下清白如银,衬着他一身黑色,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走到水池边,席地坐到他边上,这才看清他身上这件黑色真丝衬衫,她记得她曾夸过他穿这件衣服很有型…… “怎么不说话?”她的沉默让他无奈,带着浓重鼻音问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她的暴劣本性,说不震惊真的是假话。 “你每天都喂它们吗?” 答非所问,她都没有看他的,居然关心起水池里并不值钱的两条丑鱼,还看得那么专注! “它们好象长大了一点,你有没有发觉?” 鱼长大了?他鼻子还流血了呢? “我发觉你很没有良心!” 慢慢转头,似乎很不情愿,目光相视,她微红的眼睛看着他可怜的鼻子,仍塞着药棉的鼻子,“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这一巴掌,我一定不会放过铁涛的!” 瞪着她,慢慢取出鼻中药棉,血真的止住了,药棉上只留下干涸的一点血渍,用毛巾轻轻擦了擦鼻子,心中说不出的压抑。 这话什么意思?是专程过来气他的吧?他至于要等她来给他报仇吗?电话里听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还以为不定怎么感动他为她受伤流血了呢! 想到路上铁涛送他回来的路上,一听说她马上要过来,这小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就嚷起来,“她还来干嘛?想赶尽杀绝啊!” 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想她确实过份了,不得不替她说两句软话,“说什么呢,那边哭得不行了,估计是怕了,知道后悔了,回头我让她向你道歉去!” 他转头看看他,没再说话,只是呼呼地还在生闷气,想想也是,两人长这么大,几曾这样受过外人的气,也就是她了…… 及至送他回了家,他习惯性地来到阳台上,随地坐下等着她,谁知这小子过来左看右看,很特意地提醒着他,“我看她来了,你还是进屋和她说话吧,别又说呛了,这可好些大花盆呢!” 他本来一心的烦恼,还有鼻子上的酸痛,可听完竟直接被他说乐了,“行了吧你,走吧!走吧!别在这待着闹心了!” 听到他冷哼了一声,然后进屋找来一把水果刀,硬塞到他手上,“还是拿着吧,别到时候后悔!” 说得她好象真是残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女杀手,看来是真给吓怕了,只得拿在手上,他这才心有余悸气哼哼地走了! 现在看来,涛子的担心真不是白来的,看看这个人,电话里听着象那么回事,可现在到了他跟前,坐着跟要入定似的,扯东扯西,对他竟连一句温柔话都没有。 “你,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来看你啊!”她眨着眼睛,满脸真诚。 “那,那总得有句安慰的话吧?”竟然逼得他开口向她讨要安慰,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喜欢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怪啊! “啊?我还没有说吗?”她居然比他还要吃惊,一脸惊讶,“那可能是路上都说完了,我记得我一直在安慰你的啊。” 目瞪口呆,是吗?这一路上都在演练安慰他的话,到了跟前却没了?到底他们两个人中谁更傻一些? “我替你去搓搓毛巾吧,都弄脏了呢!” 伸手拿过他的毛巾,起身快快走进屋,人还没进浴室,泪已经落下来,慌忙用毛巾擦,谁知越擦越多,急得直跺脚,这是干什么呢,她难道真的要让他知道她在心疼他吗?那还怎么跟他说离开的话呢? 再走出来,她脸上已经带着微微地笑意了,他看着她坐下来,一面将毛巾递给他,一面又笑,“麦亦维,你今天说的那个什么誓言,是说着玩的吧?” “我是认真的!” 惊讶地看着她,果然这笑里有问题,这女人心真狠,换成别的女人听到他这么一句掏心窝子,直接因幸福而死掉的可能都会有,她一点不感动居然还敢怀疑他,“我很久以前就这样想了,只是没有告诉你!” “骗人!”冷冷看着他,笑没了,她一脸义愤填膺,“那你不久前还曾掐着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掐死呢,那个时候你所谓的誓言跑到哪里去了?” “我――”没想到被她揭出这个短,他顿时理屈词穷,悻悻地转开脸,用毛巾挡着低低应道,“我不是道过歉了……” “道过歉了?你什么时候道过歉了?啊――”猛然想到某个情意绵绵的夜晚,确实听到过他莫明其妙地道歉,当时让她一头雾水,原来是应在这里的。 “你那也算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只让人觉得莫明其妙!对了,你不让别人打我,不是要留着自己打着玩吧?” “你胡扯什么啊!” 简直没法跟她说话了,可以肯定她就是来气他的,难以置信地狠瞪着她。 嗯?她的眼睛怎么那么……红,还有那温润的长睫,似乎还沾着湿意,刚刚好象还没有? “你刚哭了?” “我――是被你气的!” “心疼的吧?” 一语道破所有伪装,眼底再次有了将要汹涌的前兆,“麦子,你别惹我!” 他静静望着她,忽地一下就笑开了,俊朗笑容展露在阳光下,背后一片深绿背景,那么不容忽视的阳刚之美,神采飞扬,清逸得如同漫画里的某个经典,直接令她看得呆住。 伸出手臂搂过发呆的她,紧紧的相拥里,他发出由衷欣慰的深深叹息,“我还以为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在犯傻,原来不是!” 忍,用力忍,将所有心动和心伤再次忍回心底,终究没有让泪水在他胸前泛滥成灾,重新抬头看他,“麦子,你还是回家吧!” ###下午还有一更!###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被彻底破坏的柔情时刻 “我就在家里啊!”他仍笑看着她,只是飞扬的眼底瞬间黯淡了一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还是坐起来吧,别一会不小心碰到你的鼻子,又流血就不好了!”怀抱贴心的温暖,但这样的亲密实在是不太适合说伤感的事,而且还极容易出现“危险”状况,她很努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又重坐回原地。懒 “也行,要不我靠你怀里吧,你也学着点照顾人!” 刚坐稳,他一个侧身直接仰倒在她怀里,赶忙伸手抱住,他的脸枕在她的臂弯里,那么老大一个男人,顿时笑得象个孩子,一面还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望着他,心中淡淡地伤感,她怀里真有这么舒服吗? “咦,这里怎么有把刀啊?你放刀在身后要做干什么?”他露出的后方,竟然有把亮闪闪的水果刀,一眼看到,不觉令她大感奇怪。 猛然睁开眼睛,涛子硬塞给他的水果刀正被她握在手上,不解地边看边晃悠着问他,锋利刀刃上闪动了阳光的身影,亮亮地直接刺激了他的眼睛。 糟了,随手放在身后的刀子,没想到她一来就给忘了。 “可能是上次削完水果就随手丢那儿的吧,别管它,先放一边吧!” 随便扯了个谎,她半带迟疑地看看他,伸手将刀小心放到鱼池边上,“小心点,这可是刀,不能随便乱放的!”虫 有些好笑,她居然还知道教训别人。 “那铁铲呢?是不是就可以随便乱飞?” 目光攸然变得犀利,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你的命是我救的,别人有什么权力来伤你!” 极威严,令他感到错愕,然而刹那间,又令他心花怒放。 只觉得今天太不同于寻常了,从悲到喜,从无到有,这不就是变相的在发出对他专有的声明吗?和他那个誓言绝对有的一拼。 窝在她怀里,馨香的怀抱,独特的感受,从来没有过,望着她轻轻笑,“是啊,我的命是你救的,就凭这一点,你必须对我的后半生负责,不然,你就是不负责任,送佛送西天,好人做到底,懂不懂?” “我从来没打算做好人,那只是一时赶巧了!”她赶忙又辩解,深悔刚刚说得太绝对了一点。 不屑地瞟她一眼,重又闭上眼睛,装,接着装,他要是还相信她这些推托之词,那他就是真傻了。 不相信她了?望着他合目不屑的样子,有些丧气,不过这样也好,真要是大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她,只怕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麦子,你听好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不管你有多不爱听,你都不许打岔!……”幽幽语气停了一下,看他没什么动静,才又接着说道。 “其实还是那句话,我们真的不适合,悬殊太大了,你不觉得吗?而且关于我本人,有很多事是你还不知道的,而我也并不准备对你说,都是很不好的事,没法说!其实这世上有许多事,也不是你想知道别人就一定得告诉你的,而且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的家庭还有你本人,我就从来不曾问过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我呢?你有那么好的家庭,还有你本人,也是那么优秀,你为什么一定要自找苦吃,没有人会赞同你的,你父亲刚做完手术,你回家一说这事,他老人家一生气再病倒了,你多不孝啊……” 古有招安,现代叫劝降,她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这个事吧,苦口婆心地劝他向现实投降,唠唠叨叨地象个上了岁数的阿姨,心与心刚刚都已经成功对接上了,她还在冒哪门子的傻气啊! “……麦子,你听懂了吗?”她意味深长地发出了例行的结束语。 “说完了?” 缓缓睁开眼睛,蓝天白云之下,她俯视着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到过她的眼睛和她的脸,天空的蔚蓝绝对是一种绝美的背景色,她微红清润的眼睛更加柔媚,清澈目光带着矛盾的安静正看着他,似在等待。 心底一阵柔软,又一阵懊恼,他凭什么要放弃,口气异常坚定地回答着她,“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字:不!” “麦子,何必呢,有时候不知道,真的是一种幸运啊!” 似乎他的答案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没看到她生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忧郁目光重又落向精巧鱼池。 “若,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的,你要相信我!” 摇头,轻轻地摇头,深长眼睫上滑下一滴泪,落到他脸颊边。 “这世上,也有些事,是你永远无法解决的……”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还是摇头,似乎她在此刻能够难予他的,只能是不断地摇头,否定一切,却又不能够真的突破一切,自始至终,她站在一个人的愚人码头,徒然地绝望,目光不断阻挡着他的靠近,可是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她却又不愿说出来! “我可以现在不知道,但将来我一定会全部都知道!好了,别再废话了,也别再哭丧着脸了,过来,让我亲一下!” 忍不住,情动于心,怒意也涌动于心,不想再听她没事找事的罗罗嗦嗦,伤感缠绵个没完,这般美色当前,这般良辰美景,除非他不是个男人了,否则一定得做点有情调的事才对! 手臂一伸,轻轻勾下她的头,下巴一扬,温软的唇舌刹时紧密相贴,她愕然的表情看得那样好笑,这就对了,对于这种满脑子不肯进入实际的美丽怪胎,你就不能用常人的法子去对待! ――――――――――转眼云烟――――――――――― “老二,在哪儿呢?大白天躲在家里,门也不关好,还连点声音都没有,搞什么呢?老大,我猜肯定又在看他那两条宝贝丑鱼了,你说那有什么可看的,菜市场里一装一大池子呢,哪天我非给他煮了不可!” 说话声和另一个人的笑声,同时从屋里和着脚步声传来,韦进峰俊雅身影带笑先行出现在阳台上,猛然落入眼中的亲呢场景,让他的笑脸瞬间定格,然后消失。 随他之后出现的,是一脸清竣的麦亦嵘,冷冷目光带着惊愕,直接落向她刚刚抬起的绯红的,却同样惊愕的脸上。 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心突突地跳,极不自在地转开眼睛,不敢去接那两双凝视的冰冷目光,苏若锦的手指下意识地揪住了麦子的衣裳,这个时候要说她不紧张不害怕,鬼都不信的。 他仍稳稳躺在她怀里,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暖的手道沉静传来,她看向他,他的眼里是平和的冷静,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了。 慢慢从她怀里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抬头,笑着向站立着的两个人发出招呼,“大哥,小峰,你们来了,我和若锦正说话呢!” 极随意,象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和她此刻亲呢一起的浓情画面,会带给他们最为强烈的精神刺激。 突然上前的脚步,随后脸上“啪”一声清脆,听起来极响。 耳边传来韦进峰的惊呼,“大哥――” 狠狠一巴掌落到了脸上,蓦然歪倒下去,额头碰到鱼池的边角,异常锐利的痛! 头脑一阵轰轰地响,象夏日晴空突然响起了惊雷,迷惑的眼底跳出一线亮光,朦胧间,瞟见水池里轻轻飘出一线细细的晕红,一点点地扩大,“若若”游过来,灵活尾巴轻轻一甩,晕红消散,阳光下一团轻浅的粉,象自然间最美妙的画作,现场描述的创意…… 鲜血重新从麦亦维的鼻子里流出来,一滴滴落到鱼池的边缘,火辣辣的疼痛,则从左脸颊上清楚地散开。 慢慢抬头,渐渐红肿起来的脸上,浮出清晰的指痕,却仍笑看着大哥,而他眼底的寒光却象要冰冻他,“哥,如果还不够,可以再接着来……” “老二,你闭嘴!大哥,你别这样,你消消气……”韦进峰一面喝斥着他,一面转头徒劳地拉着老大劝着,毫无力度的声音,透着力不从心,此情此景,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更何况老大! ###明日,明日将揭开锦的身世之谜,期待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指向老大的锋芒 从没见过老大如此动怒,他一向对老二疼爱有加,别说动手,连一句过分的话他都不会对他说,这是谁都知道的。 可是现在,这张几乎可以称得上狰狞的脸孔,还有那极尽肃杀的憎恨目光,他是真的动怒了呀! “麦子……疼吗?” 轻轻的问话,是一旁清醒过来的苏若锦,伏身来到他跟前,轻轻捧起他的脸,那上面布满的红痕让她吃惊,拿起落在地上的毛巾,她轻轻替他擦拭着口鼻间流下的鲜血。 “我没事!”他艰难说了一句,接过毛巾自行用力压着鼻子,一面扶着鱼池边想站起身,而她却没有扶他,只是先他而起,并上前一步挡到他的前面。 “你凭什么打他?”无所顾忌的质问,带着怒火射向麦亦嵘。 “你有什么资格说话!”麦亦嵘同样冒着火光的眼睛俯视着她,身高相差得悬殊,然而气势上,她一脸昂扬并不输于他。 “他的命是我救的,除了我,谁都没资格动他!” 麦亦嵘猛然一怔,然而也只是一秒而已,依然强势的声音回着她,“关于从前,已经结束了,他是我弟弟,我怎么教导他,跟你没关系!” “我说有!你再敢动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她竟发出对他的威吓。 望着不自量力却口出狂言的女人,麦亦嵘的嘴角不得不扯出一丝轻蔑地冷笑,如果说他这辈子遇上的女人里,有谁能让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那真只有眼前这一位了,这么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适时进退!虫 “我倒想试试!” 话音落,他抬手将她向旁一推,一脚正要向前,脖颈上忽然一凉,再微微一痛,耳边听到韦进峰和老二同时发出的惊呼。 “苏若锦,你干什么?” “若,把刀放下!” 铁涛好心留给他用来防犯她的水果刀,现在直接指在了麦亦嵘的脖子上,冰冷刀刃上闪动着夺目的亮光,象是最无情的嘲讽,麦亦维顿时呆住,那一份紧张比之先前,更加厉害。 胸口激烈地起伏,眼睛看向同样惊呆的亲弟弟,“这就是你一定要带回家的女人?” “若锦,听话,把刀放下,这不关你的事!” 再次见识到她的“无畏”,竟是在自己的亲哥哥身上,从朋友杀到家人,不过半天时间,眼睛盯着这个似乎不懂得害怕的小女人,麦亦维直觉心里苦得象吞了黄连,就算他挨几下打又能怎样,她干什么做事这么莽撞,没有脑子吗?这下真的要不可收拾了…… “这当然关我的事!”她一手握刀相胁,一面注视着他们的举动,身形慢慢斜到阳台一角,从这个方位上,谁都不可能冲过来夺刀,除非他们之中真的有人不在乎麦亦嵘的生死了。 冷静目光憎恨地看着他们,深深吸口气,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麦亦嵘,韦进峰,你们两个给我听着,苏若锦不是你们想象中硬要赖在这里不走的人,所以别用那种肮脏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们一直不放心,一直在找我,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没有丝毫想要进入麦家,想要和你们打成一片的想法,从来就没有过!” 无人回应,只有清风从面前掠过众人,掠过花叶间,掠过鱼池里轻轻游动的丝毫不知人间苦难的“麦子”和“若若”,细小波纹,轻轻,亮亮,时有,时无。 转头,目光看着麦亦维,忽略掉他眼中那极度震惊的无望,很累了,不想再折腾了,也无所谓了,陈年的罪名揭开来,也不过还是一样的罪责,并不会有丝毫的加重,她何必死撑着不说,就让一切现出来吧,如果必须要经历疼痛,才能够得到安宁和忘却,那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一切全部都现出来吧! 悲苦的心,不再存有畏惧和侥幸,怀着一种破釜沉舟和抛弃一切的决心,所谓无欲则刚,既然已经无所求了,还怕什么呢? “你很想知道为什么吗?如果你很想,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 “当”一声响,刀子被扔掉地上,她越过静立的麦亦嵘,走过去拉着麦亦维就向屋里走去。 “如果你们也感兴趣,可以跟着一起来!” ――――――――――转眼云烟――――――――――― “谁啊?”一肚子不快正闷在家里生闷气的铁涛,极不耐烦地拉开自家大门,一眼见到门外肃然而立的几个人,不觉一怔,再一眼看到苏若锦,又吃一惊,“你们?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麦亦嵘不动声色的目光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才意会到自己失态了,赶忙讪笑着转过脸,目光瞄看向老二,那被毛巾遮掩下肿起的左脸…… 心一凉,满目的同情,最恐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是人赃并获吗? 只是这么严肃又隆重地来到自己家里,要做什么?怪他知情不报?…… 思绪上下间,那可恨的小女人竟直接推开他就进了门了,象没看到他,又象根本就不在意他,其他人也一同跟着她进了院子,铁涛更加莫明其妙了,只得只得悬着一颗心也跟着进来。 一走进院子里,就有想哭的念头,所有存于脑海里的熟悉,全都实实在在的重现在眼前,象梦境变成了现实,都还保持了原来的老样子,沿墙搭建的葡萄架更加葱郁了,架下依旧摆放的石桌石凳,历经风雨,色泽愈加青绿光滑,石桌上摆放着散乱的一盘象棋。 ###下午再一更!###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让真实现出来吧 走过去轻轻坐下,手抚棋子,黑色墨石触手冰凉,似乎仍是小时候的那一付,只是不再觉得大而沉,习惯性地将棋子个个翻转,背面朝上摆满半边棋盘,轻轻动作,温柔表情,似在重温记忆深处的某个温馨画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哎,你别乱弄啊,那可是老爷子的最爱!”铁涛一旁发出提醒,不明白她这是在干什么,只觉得有种深深的异样。懒 象没听到,她依旧无声地摆动棋盘,初秋的风从阳光里经过葡萄架,一片刷刷地响,很熟悉的响声,象自然里久违的朋友,在对她发出惊喜的欢呼。 “哟,今儿什么好日子啊,一下全过来了,涛子,你怎么不招呼着呢?都站着干什么,进屋坐啊!”一声洪亮的粗旷声音,从屋里走出一身白色对襟长衫的壮硕老人,须发银白,相貌威武。 “爸,哥几个过来坐坐,一早就说好的,您忙去吧,别管我们了,好容易有闲了,让我们几个好好歇会儿吧!”铁涛眨着眼睛,赶忙笑着对父亲说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铁叔好!”一同问好,然后又是一齐的沉默,都在不明中,她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然后一言不发,到底什么意思? “行了,我才懒得管你们呢,只要别在外面惹事就好了,哎,老大,替我看着他点,别让他又打着我的旗号干坏事,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你们!呃,那谁家丫头呢?”虫 一眼看到坐在葡萄架下摆弄棋子的人,老头有些发怔,几个臭小子来玩,怎么还带着个小丫头子,而且,这看上去一个一个的都神情诡异,直眉瞪眼地,都想干什么呢,好象要打群架似的,不至于吧,跑这儿来撒野,都活不耐烦了? “小峰,那是你家国庆啊?” “不是,那是――” “老铁,过来陪我玩!” 韦进峰的回答尚未出声,突然从葡萄架下响起一声娇俏的低唤,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仿似小女孩在对着亲密的家人撒娇。 都愣了,那声音让铁英也猛地愣了,浑身不自然地一震。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不敢相信的紧张神情,站着呆了好大一气,只是瞪大眼睛仔细盯向那坐在石凳上的女孩,还有那半边摆满了倾覆过来的棋子的棋盘,满满地惊诧着。 半晌,他才迈开大步,以一种极不合年龄的半兴奋半惊喜的方式直冲过去,一面喊着,“丫头,是你吗?是你吗?” 急切询问带了不能相信的欣喜和小心,苏若锦缓缓抬头,已然噙满泪水的眼睛,却仍带笑静静相看,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翻转棋盘最中央的一枚棋子,红色的――“卒”。 “该你了,只许翻它左边那个!” 深深吸气,大手带着同样的颤抖地伸出去,缓缓翻转了邻近左边的一枚棋子――黑色的“帅”。 “丫头,怎么还是这样赖皮啊!” “是你运气一直不好嘛!” 直接吃掉他的帅,彼此间的一问一答,看傻了也听傻了再场所有的人,相互间面面相觑,不明白眼前这一幕,到底是从哪里说起的? “丫头,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坐下,抬头,老铁终于直视向她,这张长大了的脸,依然带着儿时的清秀,还是那样的好看,只是,少却了童真和喜悦…… “不好!” 望着迟迟才得相见的儿时玩伴,她心中一直挂念着的长辈,心情是无以复加的沉痛,这些年,当然是不好的,除了颠沛流离,还有屈辱难当,却不敢让人知道,而今终于有相知的人问起,虽然不至于全盘诉苦,但说一句深藏多年的实话,也还是痛快的,目光同时很不善地瞟了一眼铁涛,又加了一句,“我今天还差点被人扇耳光呢!” “什么?谁?” “就是他!” 下巴冲边上一扬,铁英扭头,恰看到铁涛一脸难受地正瞪着她,脸色一变,“臭小子,回头跟你算帐!” 铁涛嘴角一阵抽搐,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可好,一天都不用等,他还没打到她呢,就已经这么快被报复了,他要真打到了她,又会怎样? 那把闪着寒光飞过来的小铁铲,原来他并没躲过去,它还在无形中冲着他一直飞过来呢……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小道消息不断,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五花八门,乱得我都不知该信哪个了,那你这些年一直在哪里?都和谁?” 转回头的老人皱眉看着她,一面重新发出对她的疑问,布满皱褶的脸上双眼含悲,一双大手更是紧紧地握成了拳,也想起了再也不愿想起的往事了吧? “我和阿姨,还有正正在一起!” 很平静,眼底泪光也悄然隐去,既然已经不想再隐瞒什么了,那索性全都说出来吧,早晚都要说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宋姨?她还一直带着你啊,那就好,那就那,那正正是谁啊?”他越发激动起来,同时又生出迷惑。 “正正是我儿子,两岁多了。”依旧平静,却看到对面老头惊出一脸惊愕状。 “你……你都有孩子了?你结婚了?” “没有。” “没有?那……那孩子谁的?” 转脸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脸不明望着她的麦亦维,叹口气,伸手一指,“他喽!”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老铁瞬时瞪圆了眼睛,不能相信地也指向麦亦维,“他――?”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原来她也是有背景的 “嗯,亲子签定的结果,一定要相信!”她居然如此冷静地引用了他曾经的话,很有些搞笑。 “那,那你们――”老头脸上的表情很难描述了,手指和目光同时在两人间不断来回,最后终成严厉,“胡闹!简单胡闹!你父母要是知道了……”懒 “他们死了好多年了,不会知道的!”她更加无谓地望着他,说得极淡然,顿了一下,又接了一句,“除了多出个孩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已经很严重了!”老头象在发火,威慑目光直直地瞪着她,呼呼地喘气。 确实很严重,不光他,连带着在场所有的人,在听了这番对话之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和震惊。 麦亦嵘难以置信地看向老二,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孩子了,而且已经两岁了?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啊?! 韦进峰更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孩子?连孩子都有了?! 铁涛同情地看向老二,这回可真成难兄难弟了,完了,全完了,所有费尽心机想要隐藏的,全都被她说出来了,这下惨了,这小女人算是一步到位把他们全放倒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可是,她怎么能这么淡定呢,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害怕和不安,还有她和父亲之间竟然这样熟识,她到底什么来头,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虫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之间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老头忽然厌烦地挥挥手,起身一把拉起她,“丫头,走,上楼去,你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呢,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我的房间?”很吃惊,他还为她保留着她的房间吗? “是啊,你原来住的房间啊,还有啊,你那年走时忘了带走的那个钥匙挂,也还留着等你回来戴呢!” “那是你的东西,我要那个做什么,重死了,我不要!” …… 一老一小自顾自地边说边向屋里走去,留下外面一众依然不明所以然的人,除了知道了更多关于老二和她之间的现实,而对于她本人的来历,却依旧是茫然。 她的屋子?自己家里怎会有她的屋子? 铁涛也带着茫然看着他们离去,目光不期然地向上,看向楼上,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那间一直关闭着,父亲从不轻易打开的二楼最里的一间,是……那间吗? 悚然一惊,他用一种极度恐慌的目光看向麦亦维,那目光里的震惊直接让同样处于困惑中的麦亦维吓了一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老二,我知道她是谁了!”铁涛发出恍然的叫声,“她,她是苏普声的女儿!” 一语惊心,所有人同时露出更加震愕的表情,苏若锦,苏普声…… 麦亦维瞬时脸色如土,心在那一刻沉重得象再也不能呼吸了! 苏普声,那是这幢宅院的前主人,身居外交要职却犯下叛国罪名,最后携妻仓惶出逃却一同遭遇空难,他怎么会是她的父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她的房间?而且她恰好也姓……苏! 苏家原先就住在这里,铁叔当年是苏普声最要好的朋友,后来因为苏普声的罪名而受到牵连,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制约,但从那之后便一直赋闲在家,无有作为。 后来,他特意选择住在了这里,因为苏家出事后这里便空无人住了,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住,一来觉得些处不详;二来就是很多人有顾虑,觉得前一任是个罪人,怕影响不好。 而他却在那时举家搬来,一住好些年,还立下了好多怪规距,非要让一切保持原样,是否就是要为了要给故友的孩子,一直保留下只属于她的房间,以及记忆中的一切,所以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守在这里?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不能面对的残酷现实? “有时候,不知道,真的是一种幸运啊……” 怪不得她一直在提醒他不要知道,她说那其实是一种幸运,但他那时很不相信,可是现在,他信了,如果时间可以回转,他真的宁愿,回到不知道的那一段! “老二,好好想想吧!” 丢下这一句,麦亦嵘转身离去,韦进峰呆了一下,也默然跟上去。 铁涛拉着他坐到葡萄架下,未下完的棋子仍摆在棋盘上,风吹着葡萄叶,阳光闪亮在叶隙间,一切未变,一切却又面目全非。 他的未来,她的未来,他和她的曾经想过无数次的共同的未来,还有吗? 手机在响,失魂落魄地掏出来,是从赵阿姨那里打来的,是正正外婆,她说孩子在哭,要找妈妈,不肯吃饭也不肯听话,她后来问若锦在吗? “在,她和铁叔在楼上说话……” 说完,就挂掉了,感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虚无,浑身也无力得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碰触了,一直以为会有希望的,现在才知道,他原来一直站在绝望的边缘,这可怕的现实,让他再也伸不出还手的力道,是否真的,没有了幸福? “别想了,老二,收手吧,还来得及……”铁涛的劝告,同样无力,原来她也是有背景的人,只是,那样黑暗的底色…… 麦亦维抬头看着他,忽然想笑,“呵……还来得及……” 笑声听起来象哭,但他明明没有哭。 ###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想法,还有什么样的不同认为,都告诉我吧,沉默是金,但全体沉默就值得深思了,我喜欢热闹的团体,踊跃的发声者!###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再次被确定的真实 “不行!我必须要问清楚!”说话间,他又起身大步向屋里走去,铁涛思忖了一下,也跟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上了楼,沿走廊右转走到头,打开的门里传来说话声。 慢慢走在门边站下,看到铁叔站在桌边,而她坐在对窗的书桌旁,桌上有书,有笔,有台灯,打开的窗户外,阳光静静地照进来。懒 屋里的主题是浅浅的粉色调,成套的家居用品,依旧洁净明亮,很明显的属于少女的房间,床上还摆放着虽然时日久远,看上去却依然带有梦幻气息的布艺娃娃和玩具熊。 然而很不相称的,是那高悬在一方白墙之上,很是瞩目的一帧大幅黑白照片,黑纱遮框,透出极不协调的哀伤。 那里面是一对中年男女,相依微笑,各俱神采,只是那男人的目光中,更多地流露出一种从容却儒雅的锐气。 时光封锁了一切,却将生命遗留的痕迹定格在了墙上,老铁苍凉的声音,正在对她诉说着过往的风云变幻。 “……你父母的后事,是我一手操办的,其实也没什么了,只不过是一些生前物品,一个衣冠冢而已……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吧,其实你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我也算放心了!” “再说吧,这事不急……”她的声音听不出悲伤,却也不见欢喜,只是一种淡,象并不关心这些。虫 从书桌边站起来,慢慢走到遗像下方,却没有抬头去看,她静静的眸光望着门边站着的麦亦维,无声一笑,“你要不要过来见见我父母?” 望着她,那微微的笑容里,带着微微的嘲弄和无奈,象对他,又象是对自己。 迈步走进去,那种感觉,如同独闯进一片已然没落的过往,没有生机,着眼都是萧瑟,阴暗和悲苦。 抬头专注地看向照片里的人,这就是给予她生命的人,也是将她生生丢弃的人,这么多年里的一次毅然回转,也不过就是再一次的疼痛回望,回望在那平和的岁月里突然到来的种种慌乱和悲惨…… “铁叔,他们是……” “若锦的父亲苏普声,母亲罗纪慧!” 铁叔深沉又苍劲的声音,毫无保留地说出了他并不想听到的那两个名字,阴暗的事实被真正的确定。 寂静之下,默然而立,硬生生地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人世的寒凉,从那黑白的影像里,慢慢投射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心里…… 手机响了,他失魂落魄地掏出来,是从赵阿姨那里打来的,是正正外婆,她说孩子在哭,要找妈妈,不肯吃饭也不肯听话,她后来问,若锦在吗? “在,她和铁叔在说话……” 说完,他将手机递给她,说话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虚无,浑身也无力得几乎需要有人来扶持了,可是没有任何的依靠,他只得那样独立地站着。 一直以为会有希望的,现在才知道,他原来一直站在无望的边缘,独自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而现在,可怕的现实探出了头,从四面八方将他束缚,让他再也伸不出还手的力道。 是否真的,没有了幸福? ――――――――――转眼云烟―――――――――――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围绕著我,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 邓丽君忧忧的歌声,轻轻回荡在幽暗而华丽的包厢内。 麦亦嵘韦进峰,还有雷海,三人相对而坐,茶几上林立的各式酒品和食物,散出浓郁的香,灯光幽幽暗暗,将他们的脸孔勾勒得立体,也更多了几分阴暗。 雷海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惊叫,“她是苏普声的女儿?” “嗯!”麦亦嵘点点头,轻嗯了一声,韦进峰只是静静望着他,没有表情。 这个意外着实惊人,不怪他这样,他们白天何偿不是同样惊骇,苏若锦,这个不寻常的女人,原来还有着这么不寻常的来历,怪不得她身上总有种让人能感觉到却又无法说出的神秘,她不羁的性格,还有默然不语时的傲气…… “那,那这事,会怎么样?”雷海有些语无伦次,不断看着这两个貌似淡定的人,这个意外真的是太意外了,难怪,难怪她可以任性的摔坏一枚古玉而淡然无事,这样的出身,也是配有这样败家的行为。 望着麦亦嵘,想象不出这事对老二的打击会有多大! 再看看韦进峰,这直接关系到他妹妹韦国庆的未来生活,他现在的沉静之下,隐匿着怎样的心海波澜,他会想些什么? “还能怎么样?自找的苦自己再慢慢吞下去,谁也帮不了!”麦亦嵘淡淡地说着,心却不经意地一痛,恨其不争,又怜其不智,为什么不肯听话呢,早听他的,何至于如此! “老二,现在做什么呢?” “在医院陪老爷子,有点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点点头,老爷子面前,他总不至于乱了阵脚吧,该有的正常还是要保持的,而且,慢慢地,慢慢的,想开了,痛一阵,再乱一阵,一切也就会过去了…… “那苏若锦呢,她怎么办?” “能怎么办,铁叔看到她象得了宝似的,那个亲啊,高兴啊,听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一直就喜欢的,后来出了事,再也找不到了,还一直耿耿于怀呢,看着吧,有他出面,相信再不会有什么事了,他又不是不懂这里面的厉害,我现在愁的,是孩子!” ###感谢所有的支持!###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父爱之下的逆反 “孩子?什么孩子?”雷海又糊涂了。 “今天才听苏若锦说的,他们已经有个两岁多的儿子了!” “啊――?”雷海的眼睛在微暗彩光的照耀下,瞪得几乎具有喜剧效果了,不由自主地特意看向韦进峰,“这,这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懒 “问你啊,你不是还专门调查过她吗?”韦进峰瞪他一眼,话说得极刻薄,然后仰头又灌下一杯酒去,这压抑在心底的沉重郁积,此刻除了酒,还有什么能够平息? “那个――” 是啊,他一早就已经调查过她了,可怎会出现这样大的失误呢,实在是职业生涯里的一大败笔,雷海有些惭愧,却又百思不解,“不可能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恨恨一句,麦亦嵘更是悔得不行,他是把这事看得太简单了,还以为就是一点普通的儿女情长,只要稍加劝阻就可以收到效果的,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忍忍,再忍一忍,谁知忍到最后,竟发现这里面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复杂! 太小看她了,太轻敌了,这看似渺小实则强大的,苏―若―锦! “孩子现在在哪儿?” “应当在那个宋姨那里吧,唉!”深深叹了口气,有种不可收拾的感觉,麦家的后代,总不能就那么丢在外面吧?可是真要认回家来,韦家会怎么想?虫 “一定不是我这里出的错,肯定另有原因!”雷海轻轻感叹了一句,一面给自己灌了一杯,似乎想要借此清醒一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峰,这事我来处理,你少喝点吧!” “嗯!” 韦进峰点头嗯了一声,除此,他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么? 已经到了很无语的境界了,作为最好的哥们,一同长大的亲密发小,他什么都不知道,老二把一切瞒得滴水不漏,他真防着他了,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酒意微熏之际,又忽然想到自己对他的种种不满,又何偿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他夹在这所有事情的中间,莫明其妙地就成了一个受害者,可是他怎么就成了受害者了呢?他其实和苏若锦,他们也曾经是挺谈得来的好朋友啊,不是吗? ――――――――――转眼云烟――――――――――― 这边几个人懊恼不定,那边医院里的麦亦维却是静默得可怕,里间病床上父亲靠着在看报纸,他独自坐在外间,电视开着正在放新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很无独有偶,这竟是她曾住过的那一间,可是除了用物是人非来形容心里的感觉,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可得到温馨的词汇了。 “老二,倒杯水来!”父亲在里面叫他,“哎,来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走过去倒水,然后端起杯子送进去。 “心里有事啊?怎么看着怪怪的!”父亲就着水吃了药,抬眼奇怪地看他,“你那脸,怎么肿了好象?” …… “怎么不说话?是有事吧,说来听听,”放下报纸,麦擎苍靠得舒服了一些,难得这样有时间有心情全情投入地休息,“对了,我们父子也好久没一起聊聊了,趁现在有时间,汇报一下,你都有些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啊?” 是有事,太多的事,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 可是他敢说吗?望着父亲从来未曾有过的轻松,心里涌出不孝的愧疚,他到底还是要对他说起的,那些事,没有一样是令人高兴的,他实是在真正的不孝,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现在又要把家人的生活也一同搅乱了…… “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人家国庆一直过来帮忙,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工作要忙,可是再忙也要抽点时间出来,不要冷落了人家!” 国庆?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他早就忘了她的存在了,这几天,日子变得那么漫长,突发事件一个接一个,每一天都象没有尽头,每一天都带着大把的惊险和疼痛。 “到底怎么了,有事就直说,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几时学得这么磨蹭了,快点,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上次和小峰的事我还没说你呢,这又来事了!”望着他欲言又止,满脸犹豫不决,老爷子有些不快。 “爸,我和国庆,只是兄妹一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呵呵,不都是这样,慢慢在一起久了,自然就什么都有了!”他的坦言竟引得老爷子发笑了,然后理所当然地劝了他一句。 “可是,爸,你不要生气,我和国庆真的不行,我和她在一起没有感觉!” “感觉?你想要什么感觉?”老爷子万分奇怪地看着他,“感觉是要时间来培养的,你一点时间都不给她,你当然不会有感觉了!” “那……” “那什么?那丫头不错,不管做事做人,还有家庭出身,我看都行,你就不要再挑来拣去了,做人要本份一点,要知道什么是有所为,什么是有所不为,生活不是给你一个人用来感觉的,得照顾到全面!” 父亲正式对他发出类似于大哥曾经给过的警告,压力之外陡然又多了一层压力,顿时引来他强烈的逆反心,心里刹那间窜动了一股不愿顺从的怨气。 他还是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活,就是有那么多的人和事要他去应对,愿意的,不愿意的,人生苦难,如果仅是物质上的缺乏,那至少不会给心灵带来太多的磨砺,而如果精神上总是被困顿,这日子还能过得舒畅吗? “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事要说?” 要说吗?是这个时候说,还是等出院回家了再说?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全盘托出的隐忧 要说吗?是这个时候说,还是等出院回家了再说? 只是回到了家,他未必就能有这份安静的氛围,母亲和大哥,他们会出来打断他,或是阻止他,也许就在此时,将一切全部说出来,也未偿不是一种解决的方法,虽然,冒险的成份要更多一些。懒 忍不住,脑子一热,一句话冲口而出,“今天,我哥打我了!” “嗯?”老爷子惊了一下,老大打他了?这个大儿子一向疼爱弟弟,甚至比他疼儿子还要多一些,能激得他出手的事,必然不是小事,再次看向他的脸,他的眼睛里多了一点威严,“为什么呢?你都做什么了?” “爸,有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老人家,那是在年前,我差点被车撞死了……” 如果必须要说,一定要说,那就从头说起吧,从死亡开始。 “什么?那后来呢?”父亲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闪出从未有过的吃惊。 “但是我没有被撞到,因为有人推开了我,但是她却被撞到了,很严重,差点就死了,先在cpu里抢救了半个月,然后又转出来,就是在这间病房,我一直照顾她好久,然后到出院了又回到我的住外,又照顾了好久,她才慢慢好了……” 端在手里的水杯悬在了半空,忘了再去喝,父亲严肃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她是谁?”虫 “她叫苏若锦,二十二岁,从苏州来的!” “是女孩子吗?那么――”父亲放松了一点,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又慢慢喝了口水,“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天天在一起,那段日子,我感觉很……温暖,”说到这个词,他一直略感僵硬的表情,忽然柔和了许多,只是随即声音又低落下去,“在那之后又发生了好多事,直到今天,她带我去了铁叔家,我这才知道,她原来是……苏普声的……女儿……”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眉头一下皱起,目光也忽然变得极暗沉,静静地望着他,半晌,又听他慢慢地问,“还有什么?” “她……她还给我生了个儿子!”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明知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可是,心有不服,再说早晚都是要说出来的,不如背水一战,露出全部事实,让一切该来的早点来到吧。 “你铁叔也知道这事了?” “是!” “还有谁知道?” “铁涛,还有大哥和……小峰!” “原来都知道了,那你现在决定告诉我这些,想必心中早已经有了很好的打算了,是什么呢?” 依然平静地望着他,这个他最喜爱的小儿子,他一直为他生来内敛,却又暗藏刚毅和精明的性格,深为欣赏,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现在给他出了个难题,一个根本就不可能有完美答案的难题。 苏普声,事实确凿的叛国者,虽然已经事过境迁,但载入史册里的劣迹,仍然是劣迹,它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有半点改变,就如同墨汁淋到了白纸上,再怎么抹擦,再怎么存放,它也终难消去那一片难看的黑色。 现在他的儿子,竟然和这样一个叛国者的女儿,有了一份堂而皇之的事实,从政者最为忌讳的,就是生怕家人出现违法乱纪的行为,所以在教导子女方面,凡事总是强调低调,再低调,违法尚且不敢,更何况沾染上这样众所周知的叛国行径?纵然她曾有过救命之恩,但也不该让事情发展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会引来怎样的轩然大波? 为什么要发生这样不堪提起的事? 心在攸然间变得几分苍老,人世浮沉几十载,看多了炎凉世情,对于情感已然淡泊,只专情于这一点血脉传承的深厚,深信这一份从自己身上分离而出的继承,才是最这世上最真实的,也是人一生最值得付出心血的宝贵! 可是没想到,传承,有时竟也会误入尴尬的现状! …… “爸,我现在很乱,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早已跪立于床头的麦亦维,心头惶惶,“但我现在还是想问您,如果我一直坚持下去,会怎样?” “明天就办理出院吧,这事情回家再说!”缓缓说一句,麦擎苍慢慢躺倒床上,胸口隐隐地有些闷疼,这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生气无用,发火也已晚了,必须从长计议,可是对于这个依然想要执着的儿子,不禁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坚持就能行得通的!” 好一会儿,病床上不再有声音传出,轻轻的呼吸声,似乎暗示了人已睡着的事实。 麦亦维这才缓缓站起身,偌大的病房,一片寂静中更显得空荡,他孤单立了一会儿,伸手关了大灯,只留一盏微暗夜灯,房间刹时暗淡,一切物体的影像投放到墙上,变得那么怪模怪样的异形。 转身走到外间,电视还开着,只是音量关了,无心去看那些纷乱繁杂的垃圾节目,伸手关了。 连同外间的大灯也一同关了,慢慢走至窗边,轻轻拉开窗,远天一弯弦月,半天黑云,空寂月色含着初秋的湿意,从窗外渐渐漫进来,悄无声息,夜静得几乎能听到他一颗孤零的心在轻轻跳动,为明天,为未来…… 掏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犹豫不决。 他是否要告诉她,他已经将一切告知了父亲,这一天下来,他身心俱疲,她必然也不会轻松,夜色深处隐约浮出她苍白的脸,眼底含着失落望着他,很无奈,很忧伤…… 但还是要说一声的,因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可以挡到她的前面,但她在后方,也还是要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才行的。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冷静也是一种风情 “铁叔,您就不用送我了,”一个下午的长谈,又在铁叔家吃完晚饭,看看天色已晚,苏若锦起身告辞,一面又拉着铁英不要他送,一面指向铁涛,“您要实在不放心,就让他送我吧!” 铁涛一怔,一整个下午和晚上,一直在边上陪小心,这好容易到了送神出门的阶段,又拉出他来做什么?就不敢不往坏处想,因为从来没见过她的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懒 “也好,明天我看你宋姨去,你先告诉一声!”不再推拉,铁英爽快地和她定下约定。 “好!我知道了!” 一直送她到门口,然后看着她和铁涛一同坐进车里。 车行好远,一回头,铁叔高大身影还站在那里看着,好象小时候每次送她回家,他都是站在身后一直望着她,直到确定她进了家了,才会离开,眼底一热,差点又掉下泪来,赶紧地吸口气又咽回去了。 “去赵阿姨家!” 嗯,她突然发话,让铁涛一惊,“去那儿干嘛?” “接阿姨和正正!” “这……”铁涛犹豫,一早才送过去的,这晚上又接回来…… “你想要连累赵阿姨,那就放那儿吧!” 她又说了一句,不紧不慢,却一下点醒了他,是啊,事情都已经全出来了,再把人放到赵阿姨那里,确实没什么意义了,而且说不定真的会连累到赵阿姨呢!虫 这么一想,不觉又多看了她一眼,为她竟有这份沉着的冷静,处理事务的周全,这纷乱的一天,他和老二都没有想到的事,她竟然已经充分准备好,并马上就要着手去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车内暗沉,车窗上不时划过路灯稍纵即逝的光影,她坐在他边上,背脊挺得很直,看向外面的侧脸,时明时暗,一扇长睫下,明亮眼眸,目光熠熠。 这般零乱的一整天里,从张牙舞爪到静如处子,任凭回忆将前尘往事尽数被翻了个遍,却依然还能够在人前保持着一份冷静,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很另类的风情。 能让老二如此眷恋,并不惜一切想要得到的女人,她当然是要与众不同的。 曾经她敢跳楼逃生,她还敢砸了雷海的手机,她在生死一线间推开了老二,她还当着老大的面和他同进同出…… 细想想,她原来一直就不是个胆小的女人,是他们自己想偏了,被她娇柔的外表给骗了…… 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只是无声中频添了几分敬重,潦落的贵族后代,即便在岁月无情的颠簸中,也还是会保留下一些曾经的风骨吧,只是,只是偏偏在不恰当的时间,碰上了不恰当的人…… 再怎样胆大任性的人,命运面前,该低头的时候,也还是一样要低头的吧? 无声怜惜,在无声中飘散,想法确定了,车子便直接向着另一个目的地奔去,夜色霓虹,明丽鲜艳,一样的风景,落在不同心情的人的眼里,便是不一样的风情。 “这是若锦吧,我们见过的!” 一见面,赵阿姨便笑着迎上来和她说话,大有相见如故之感。 “谢谢赵阿姨!”礼貌地道谢,一面抱过迫不及待向她张开双手的正正,小家伙头上还裹了纱布,小脸黄黄,哭闹了一天,此刻终于见到了妈妈,很明显地露出困倦的样子。 “其实就在这里住着也没什么事的,这么晚了还要跑来跑去,孩子也要睡了呢!” “还是回去的好,改天我再专程来看阿姨吧!” 说得极客气,只是那份客气听起来,却让人不自然,铁涛边上冲赵阿姨微微地点了点头,赵阿姨会意,不再留她们,仍微笑点头,一路送她们到院外,看铁涛帮着将来时带来的箱子和物品又提到车上,然后站边上挥手道别。 车子又向来路驶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赵阿姨脸上的那抹微微笑意才慢慢地消去,转而变成另一种深深的担忧。 这样匆忙的早来晚去,只能证明一件事,她们不再需要隐藏了,如果她们不再需要隐藏了,那就是说事情已经为大家都知道了,那么,接下来,老二要怎样带着她们回家呢? 苏若锦,这么一个长相漂亮却心机深重的小女人,麦家会接受吗? 还有韦家,还有国庆,她要是知道了这一切,又会怎样的伤心? 一时间,心头乱糟糟,只觉得多年来的平静生活,忽然间就要被打乱了,抬头看看天,弦月之旁,无数黑云涌动,似乎就要变天了! ――――――――――转眼云烟――――――――――― 紧闭的院门,将一众回转的人挡在了门外,铁涛这才想起,周洁已经回去了,这门的钥匙还在她那里呢,掏出电话,他走到一边赶紧地就拨她的号。 “周洁,我们又回来住了,那大门的钥匙还在你那呢,你赶紧跑一趟吧!” 正舒服躺在自己小天地的周洁,一听这话直接傻眼了,这天都这么晚了,眼看着还要下雨的样子,她还要巴巴地赶那么远的路,就为了开大门? “行了,快来吧,这老的小的都在外面等着呢!” “啊,好,就来了!”极不情愿地应着,周洁正郁闷,忽然手机里声音变成了苏若锦的,“周洁,不用来了,门没锁好,我一推就开了,下次小心点!” 啊,有这事?不是吧,她记得走时还特意用力拉了门呢! 脑子一转,不对,她是知道大门密码的,刚才那话是说给铁涛听的吧,点点头,没错,还有点良心,没让她出丑!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为什么还这么固执呢? 她这边解了惑,铁涛却觉出不对了,什么门没锁好,他刚刚才推过的,锁得紧紧的,不可能一推就开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几步窜过去一看,门真的开了,阿姨抱着正正已经都进去了,赶紧提着箱子走进去,边走心里还一边纳闷,不是自己累糊涂了吧,难道大门真的没锁好?懒 “好了,就放这吧,谢谢你了,再见!” 箱子刚放好,她就站门边送客了,铁涛抓抓头,有心说点什么,可看她那一付冷若冰霜的样子,又直接打消了,算了,面前是个惹不起,就当好男不和女斗,走就走吧! 大门再次关好,从院里回到客厅,睡着的正正已经被阿姨送到屋里床上了,再走出来,阿姨看着她,她也看着阿姨,只是一天未见,却象过了好长时间似的,“阿姨,铁叔说明天来看你!” “来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会来的!”阿姨坐下,叹了口气。 “阿姨,现在我们怎么办?”她坐那里似乎有些无主。 “怎么了?” “今天不光他在,还有他大哥也在,我现在担心,他们知道了正正,他们会做什么?”她不无忧虑地说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总不能杀人灭口吧!”阿姨不置可否地说着,然后看看她,见她仍然愁眉不展,又安慰道,“没事的,有你铁叔呢,你就算杀了人,他也会帮你摆平的,你可不就是让他惯出的这一身坏毛病!“虫 白了阿姨一眼,“可是这么多年了,人是会变的!”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疑心病这么重了,连你铁叔都怀疑上了,他这么些年一直闲在家里,还不就是因为向着你们苏家才招来的,当年堂堂的公安部部长铁英,谁敢不敬着,也就是你敢把他当马骑,当小二使唤,偏偏他还乐意,当时好些人都想不通的,你现在居然怀疑他,你呀!” “我也就是随便一说,您别当真啊……”她的话透着明显的底气不足,刚刚确实是怀疑了,可是,她没有理由不怀疑啊,谁让她这些年一直周旋在阴暗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了,不早了,去休息吧,你脸气不太好呢,我今早才听周洁说的,昨晚你还给正正输血了,怎么闹得那么严重呢,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一点而已,那我去睡了!” 躺到床上,才真的感觉到累了,心里还是有些乱,很不安的感觉,刚刚拉窗帘时,看到外面天完全地阴了,刚刚还能看到的弯月已然不见踪影,怕是就要下雨了! 正正睡在边上,鼻息微感沉重,她伸手摸摸他的脸,纱布包裹下的小脸越发地看着瘦弱,心里泛出一点怜惜,更加仔细地看着他,那么像,那浓黑有型的眉眼,棱角的嘴巴,真的太像了,难怪当初她第一眼看到麦子,会生出那么奇怪的熟悉感! 手机在枕边闪亮了一下,显示收到了一条短信,她打开信箱,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看到内容:明日父亲出院,回家商量我们之事…… 长长的省略号,象在暗示未来的种种不确定。 刹时呆住,他连父亲都已经告诉了,还是在医院里告诉的! 他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回家商量?这事还有商量的必要吗?还想做困兽之斗?如果他还要一意孤行,那她今天这么大的动作不是都白忙活了? 为什么一个看起来挺正常的人,一旦固执起来会这么不可理喻? ――――――――――转眼云烟――――――――――― 一大早忽然看到老爷子从外面黑着脸进了门,后面跟着神情不安的小维,麦亦嵘心里格登了一下,很明显的,肯定出事了! 正准备去医院的母亲,更是大感奇怪,“咦,怎么一大早都回来了,出什么事了?这是出院了吗?怎么都不说一声啊……” “把昨晚跟我说的那些,再跟你妈说一遍!”直身端坐到沙发上,麦擎苍一脸肃容,“老大,你也坐下!” “小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把你爸气成这样!”母亲走到他跟前,很是惊讶,这个一向脾气温顺的小儿子,为什么会让老爷子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心一横,就知道今天不会好过,昨夜辗转反侧,前思后想,所有可能和不可能都想了个遍,而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所有的侥幸和畏缩不前都是不成立了,那就再勇敢一次吧! “妈,您别着急,先坐下,这事说起来很长的……” 一同坐到沙发上,慢慢开头,竟然没有人来打断他,父亲和大哥始终保持了沉默,只有母亲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里,越来越多的震惊,到最后终于化为一句强烈的愤怒,“你们孩子都有了?” “是……”平静地看着母亲,只是眼神充满了愧疚。 “已经两岁多了!” 麦亦嵘在边上仿似无心地说了一句,从昨晚到现在,他也一直处于一种难以置信中,从车祸开始的那一部分,他是知道的,可是对于在这之前的那一部分,他想不通,很困惑,孩子的出现实在是太惊人了,简直是措手不及。 而他现在的叙述,将一切铺陈的太过正常,可这里面却是有着明显的不正常的。孩子的年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是两情相悦之后生下的孩子,那还勉强能够接受,可现在这个孩子分明是早在车祸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这就令人费解了! “都两岁多了?她救你不是年前的事吗?”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我要的就是她 果然,这一点明确提示,立刻让母亲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震惊之外很快又增加了一层怀疑,甚至连同父亲也皱眉看过来了。 很是怨恨地看了一眼大哥,这是个连他也还未能解开的死结,现在却成了他的致命点,而他当然是不能承认的,“我们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懒 麦亦嵘飞快地盯了他一眼,父亲和母亲则相互对视了良久,谁都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言不由衷。 再次看向他时,所有的目光里都同时多了一样东西――怜悯! 低下头,不说他们,就是麦亦维自己也发觉出不对了,整件事情一旦全部摆上桌面,便有些经不起推敲,无论从哪个方位去看,都象是一出早已安排好的阴谋,几乎不用再出声讨论,毫无异议的便可以达成一致,他是被人算计上了,被那个叫做苏若锦的女人。 很明显,她先是诱惑了他,然后偷偷生下他的孩子,再然后设计了最主要的一出苦肉计…… 现在所有家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吧,可是,他不信,一点都不信,这绝对不是一场针对他而来的有计划的阴谋,一切的一切,她只是有苦衷,所有不明一旦全部揭开来,她绝对是有苦衷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这有些说不通,但现在他却无法说服家人和他一样地去相信她。 “爸,妈,不是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她不是那样的人…… “真是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的孩子!”母亲望着他深深叹息,一句似是而非的自语,象在怜惜他,又象在嘲讽她。 “妈――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她从来没有跟我要过什么,也更加没有提过要求……” “她这叫以退为进!”母亲已然变得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小维,你还是太单纯了,你虽然人长大了,但你所处的环境太优越也太纯净,你根本就看不到这世上真正的人心险恶!” 望着这个明明有所感,却仍在一心为她辩护的儿子,麦擎苍心中亦多感慨,更多自责,这个仍然处于单纯中的儿子啊,从小一直被教导忠孝礼义,却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卑鄙,眼下这个中了埋伏还不知清醒的儿子,他竟然还想要他所谓的坚持! “小维,你真是傻啊!”母亲忍不住了,发出一句心底埋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无话可回,只得不语,怪他手中没有半点真凭实据,怪他至今还无法猜透她的真心! “老大,给你铁叔拨个电话!” 麦亦嵘拿起边上内线电话,几个短号拨下去,很快那边有人接听,麦擎苍伸手接过去,“老铁啊,我已经回家了,过来说说话吧,孩子们的事有点烦啊!” 都是明白人,一点就透,几句说完,放下电话,他重看向麦亦维,一语双关地劝了一句,“别想太多了,事情总是能解决的,只要找对了人!” “是啊,是得赶紧解决这事,可不能拖久了,韦家那边要是知道了,还有国庆,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你这孩子,唉!” “妈,这事跟国庆没有关系!”麦亦维看向母亲,事情可以被误解,但是他的心一定得要他们都明白,“我要的只是她,苏若锦!” “你有病啊!”母亲大怒,“这样满脑子心思的女人你还要找回家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大家子都和你一样头脑不清醒?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妈,她好歹救过我,再说我们还有个孩子呢,我不能不管她们!” “妈,您别生气,这事怪我,小维心眼太好,分不清好坏人,是我太大意了!”麦亦嵘拉住气恼不已的母亲,一边劝一边自责,一面又转脸对他说道,“怎么会不管,这事我们会一直管着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不用你!”如果他还听不出他话里的警告成分,那他就不是他亲弟弟了。 “够了!都别吵了!改天,请她来家吃个饭,就说我要见她,感谢她曾救了我的儿子!” 麦擎苍淡淡地说完,家人一齐看向他,目光各有各的复杂。 ――――――――――转眼云烟――――――――――― 院门一响,听到一群脚步走进来的声音,很快,老铁高大身形出现门口,他身后跟着的是铁涛和雷海。 “老铁来了,坐吧!”母亲起身招呼,一面亲自去倒了茶来。 “你们小的都到外面玩去!”老铁坐下爽快一挥手,麦亦嵘看父亲点了点头,便起身领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小院石桌边依次坐下,正好四人对面,一早就阴阴的天,此刻更阴沉了,好象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风轻轻,吹到身上却是明显的凉意,不时有一片两片发黄的叶子从树上飘落,忧郁气息,那么敏感,如同这一刻,大家都有一种不知说什么的生硬。 “怎么你俩也跟来了?”麦亦维率先发话,都当他是可怜人吗?一个个偷眼看过来的目光让人只想生气。 “老爷子昨晚就给我电话,让我一早赶过来,说是有事要交待我,谁知走半道又转到你们家来了!”雷海看看他,静静说着,然后又看向铁涛,“你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老爷子昨晚和苏若锦约好了,今天去看她阿姨!” 雷海怔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脸看看麦亦嵘,然后又看向麦亦维,目光里流出一惯的坦诚,“老二,这段时间,为你这事,我们都跟着操了不少心,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给个明白话吧,你和她,到底准备怎么样?” “我会和她结婚!”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绝对意料之外的挑战 “我会和她结婚!” 一同默然相望,三人都是一付无法言说的奇异表情,象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又象是绝无可能的夸夸其谈,半晌,雷海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肯定!” 更加默然了,麦亦嵘胸口涌动着怒气,以一种极端蔑视的目光望着他,正想开口,边上铁涛忽然冲着大门喊了一声,“小峰,怎么你也来了?”懒 双手插兜慢慢踱进来的韦进峰,目光扫过几个人,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我不能来吗?” “来了就进来呗,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铁涛也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拉倒吧,我犯得着吗!他们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见得我家国庆就非得赖着要跟他,咱后面追得人都排着长队呢!” 韦进峰不屑眼睛瞟着麦亦维,说出的话却叫众人愕然,施施然坐到边上小花台上,他口气越发清淡,眼神也更加挑衅,“老二,你别拽,有种就真把苏若锦娶进门让我瞧瞧,不然,我还真就看不上你了!” “我会的!”一笑,麦亦维安之若素,坦然接下这个绝对意料之外的挑战。 “小峰,你闹什么呢,这可是在说正经事呢!” 麦亦嵘越来越阴沉的脸,几乎和天气有得一拼了,雷海不得不出口制止,搞不清韦进峰这抽得是什么疯,一大早跑过来专程下挑战书吗?这不管谁赢谁输,可都是大事呢!虫 “大哥,你别生气,我就是不想再憋气了!难受!”韦进峰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雷海和铁涛同时叹了口气。 半晌,麦亦嵘轻轻转过头,“老二,值吗?” 微微的风掠过脸颊,衣角轻轻颤动,没有人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麦亦维怔了一下,心底也曾问过自己这一句,值吗?但目前好象是没有答案的,或是说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也能肯定的答案…… “有件事得告诉你,欧阳春来京了,过两天可能会一起吃饭!”大哥不再等待,转而告诉了他另一件事。 风忽然就变得清冷了,心里微微地疼,落叶在眼前飘啊飘,为什么秋天会来得这么快……是不是每一个季节的转折,都隐伏着一些不得不接受的凋落,就好象命运,总在最需要答案的时候,却遭遇到不得不等待的埋伏,曲折的,却不一定是美丽的…… 谁能和谁携手走到最后?全情投入,用最澎湃的激情去孤注一掷,是否可以得到一次全然的圆满? 远方天空一层朦胧的灰白,化作心底一层朦胧的悲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转眼云烟――――――――――― “大姐,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坐在沙发上,老铁望着对面白发苍然的宋慧如,岁月飞逝,世事果然都是浮光掠影,一切过往那么快速地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感慨万千。 “这些年,你受累了,我替苏家谢谢你了!” “不用,都是该做的,我也是苏家一份子!” 平淡无奇的语调,平静得象客套的往来,却更让铁英眼中流出钦佩之光,这是只有在过去了的时代才会有的,一种只问付出不求回报,把忠诚当作唯一基本教养的美德。 转头看看苏若锦,还有她怀里那个一声不吭正边吃手指,边打量着他的小东西,头上还裹着一圈纱布,“这个就是……那头上怎么了?” “这是正正,前两天晚上不小心摔了!” “象,还真象他们麦家人!”铁英望着孩子连连点头,一面又暗暗叫苦,刚刚和麦老爷子的一番谈话,实在是不好,特别那个比他还要坦护孩子的妈,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就是怕影响到他们家的名誉,还有其他什么什么的吗?说得那么难听,好象所有事情都是这丫头一个人精心策划出来的,这可能吗?两个人的事,凭什么一个人有错,她儿子就那么好! 孩子还这么小呢,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她要是舍不得,一心还想着要嫁到他们麦家去,那可真就是个事了,那小时候一冲一冲的脾气,现在也不知道改了没有,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呐! “呐,你们俩个听着,”烦心事先放下,转头对着专程一同叫过来的铁涛和雷海,“从今天起,这就是妹妹了,亲妹妹,她有任何事找到你们,你们都要尽力去帮,没找你们,听说了,也一样!” 不说铁涛和雷海,这话一出,就是苏若锦都是一愣,还有一早急急赶过来的周洁,更是一怔。 然后就看老头从怀里小心取出一个红色丝线包,打开上面的抽口,取出一只精巧的银白链子,下面挂着一个钥匙形的坠子。 “来,把这个戴上,昨天都忘了,今天特别记着带给你的!” “不用了,您自己留着吧,我要这个没什么用!”很奇怪,干什么一再地叫她戴这个东西,看样子是银的吧,又不值什么钱。 “胡扯!这个会没用?这可是世上最宝贝的东西呐!” 最宝贝的东西?她惊讶地接过去,“这什么啊,还弄把钥匙挂脖子上,真俗,丢地上都没人要的东西吧!” “咱锁神门下的弟子,不挂钥匙挂什么?丢地上没人捡,哼,他捡了也得敢要啊?哼!”老铁极自负地连声哼着,然后又笑着哄她,“快戴上吧,戴上这个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真的没有留恋吗? 这一老一小,一个用力贬一个使劲抬,边上看的人都有些好笑,而当雷海和铁涛看清那个钥匙坠时,那好笑神情瞬间退却,只留下满脸诧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边上周洁也不自觉地瞪起了眼睛,“铁师傅,这个,这个就是“锁神”标志吧?那,那她是您的弟子吗?她也学过开锁啊?”懒 “那当然,打小就在我精心教导下学这个,人又聪明,功夫好的很呢!”老头一脸骄傲,又兴冲冲地对她说,“改天带你去我库里,这些年我可又添了好些宝贝呢!” 笑着点头,强力忽视边上周洁那双怒火交织的眼睛! 这边雷海和铁涛则是目瞪口呆,还以为今天来这里,也不过就是跟着老爷子走个形式,看一下落难故友的孩子,以及这么多年一直照顾她的老阿姨,表示一下感激和敬佩的心意,这多年的心事也就可以轻轻放下了。 谁知道,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重要压轴,这,这把钥匙一戴上,她不就是老爷子名正言顺的正宗传人了,那他们俩算什么呀?她好好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怎么会学上这个呢? 毫不知情的苏若锦,不情不愿地戴上了钥匙链,一抬头看到众多面相各异的脸孔,心下一怔,不明白怎么回事,目光再看向老爷子,正想求解,却见他眉头紧皱,面带忧虑地正望着她。虫 “正正,让外婆抱会儿吧,爷爷有话要和妈妈说呢!”将正正送到阿姨怀里,转脸对着欲言又止的铁英,“铁叔,到我房里说话吧!” “好!”很赞许地点了下头,这份乖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转脸看向雷海和铁涛,都各自皱眉坐在那儿,“别都跟木头似的,陪老太太说说话嘛!” “有事你们去忙吧,我一个老太太,和年青人哪有什么说的!”阿姨笑着说了一句。 望着两人一同进屋,门刚一关上,老太太就抱着正正站了起来,“周洁啊,你陪他们吧,我看正正好象困了呢,我带他去睡会儿!” “哎,好的,您去吧,有事叫我!” 老太太这边房门一关上,周洁立马转脸看向雷海和铁涛,“雷哥,那个,那个挂匙真的是……” “这老爷子真是昏了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给了她了?”铁涛一脸不服地看着雷海,“我还以为会给你呢,再不行给我也行啊!” 雷海没说话,只是看向院外的目光,更冷清了一些! 京城“锁神”,这是老爷子早年闯荡江湖时的绰号,大凡能被普通人称之为“神”的,必然是技艺不凡。传说他是锁神第八代传人,只是后来步入政界,便轻易不再显露。但后来因苏普声一案受到牵连,仕途不再,闲瑕之中他又重回早年爱好,只是更加隐秘,除了知心朋友和家人,一般无人知晓。 那把链匙,就是代代相传的标示,谁能得到它,谁就是下一任的传人,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谁知道…… ――――――――――转眼云烟――――――――――― “若锦啊,你和这孩子将来有什么打算啊?”进了屋,关起的门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老头四面看了看,然后又想了一下,才惴惴不安地问。 ”噢,等正正的伤好些了,我和阿姨就带他一同离开这里!” 很没有想到的回答,“那,那老二那边……” “这事我一早就和他说清楚了,他要孩子我给他,他不要我接着养,我没打算和他有什么!” 听起来是不可思议的果断,好象做生意似的,帐目合理又明确,只是,透出那么一股子不近人情,生硬的很。 “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那我还能怎么想?铁叔,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对吧?我现在的所有我心里很清楚,他们家我会有什么样的看法我也能大概猜得到,我何必自讨没趣!”她说着停了一下,皱眉。 “你能这样想得开,看得透,很难得,只是我看老二那小子,平常不温不火的,象是什么都不上心,可是这样性格的人,一旦真要用了心,很难让他放手的!” “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再说了,他家里人难道都是吃素的,肯随着他胡来!” “你可要想好了,这事一旦真要说出了口,再要反悔可就不行了!” “我知道……” “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还有点时间。我呢,刚刚来的路上接到他们家电话,临时先去了他们家,就这事和他父母已经先聊了一通了,话都说得很难听,我护着你,他妈护着儿子,谁也没赢。但是,这事总归不是件好事,传出去不好听,我一直在为你担心呢,如果说僵持到最后有谁会吃亏,那肯定就是你了。所以你真的要想好了,下定了决心,明天我带你去他们家,当面说清楚,恩恩怨怨一下子全部了结掉,你看呢?” 是这样吗?这就是麦家针对他和她的商量结果,和想象相差无几,虽然微有一丝憾意,但细想想,如果真能就这样结束了,那真是挺好的,可以省却很多麻烦,也可以让他永远不知情,即便有一丝不甘心,也强过被那梦魇般的过往牢牢抓住,那就这样吧,就让她为他再去做点什么吧! “铁叔,你去就好了,你帮我说吧,我不想去!” “怕什么,这种事情肯定得当面说清楚的,没事,不怕,明天我来接你,咱先把这事处理完,然后再说别的!” 铁叔走了,阿姨要留他吃饭,他说改天,然后带着沉默的雷海和铁涛走了,临出门时,雷海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闪烁,别有意味。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随秋而至的逼迫 慢慢走回客厅,周洁在厨房准备午饭,一个人回到屋里,窗边静静站着,看萧瑟秋意将小院占满,心头是如同这铅灰色天空一样沉重的灰色,忙碌又多事的两天里,一切都在突然间被迫改变,她毅然抛出身后隐藏多年的阴霾,是否真的就可以将一切结束?懒 生命历程,如水上写字,无论多费力多费心,都只是顺流而下的远去,没有永恒,甚至连片刻的停留都是妄想! 然而,心里真的没有留恋吗? 或者她只是在拼命地压制,不让它有抬头的机会,然而自己是知道的,这颗心在他面前,是愈来愈柔软了,因柔软而敏感,因柔软而包容,几乎想要强行去忘掉些什么了,可还是不能,也不敢在他面前获取想要的安慰,但是改变正在一点点地存在,她已然开始对正正疼爱有加了,只因为那张小脸上有他全部的痕迹! 手机响,是他打来的,那么巧,在她想念的时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很有感觉地飘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铁叔刚走,我在想你……”明明是想再次疏远的,可是控制不住地却说出了实话,心和人在此刻成了对立的两个个体,想要各自为政。 “我也是!”他倒很肯定,微起变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愉悦,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肯定。虫 “有件事你得知道,”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又有了些黯然,“欧阳春来京了!” 低低的声音,让心忽忽地往下沉,这个恶心的人在这个时候来到……转念间想到那个说要离开,却到现在还未来电报平安的女人…… “若,不要想太多,过去的事已经都过去了,我并不介意的!”他的安慰在这时听来,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冷冷一笑,无声无息,她眼中滑过一丝阴冷,犹如窗外已然飘落的细密雨丝,点点凉意刹时漫开,“我很介意!” 清楚无比的四个字,明明是属于她的理亏,却令他听得刹时无语。 “老二,吃饭了……”手机里隐约传来麦亦嵘叫他吃饭的声音,听他转头应着,“来了!” 然后又对她说道,“这两天事情多,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联系你,但你记着,不管有什么样的波折,我们的最后都会是一个结果:在一起!” 说完电话挂断,徒留她耳边嘟嘟的电话盲音,慢慢关了手机,她再次望向灰暗的窗外,一边喃喃自语着,“我想你,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了……” ――――――――――转眼云烟――――――――――― 吃完中饭,周洁被一个电话叫走了,离去前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装没看见,拉着阿姨笑呵呵地一直送她出门去,不让她有机会冲自己发飚。 那个关于梦话泄密的欺骗,至此算是彻底告破了,不怪她生气,换谁都不会高兴的。 本想睡个午睡的,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最后还是悄悄起来了,出来客厅里站着。 然后又走到屋外,秋风轻轻,深深的院落,头顶上一方小小的天,走廊和窗台上,摆放了许久的盆栽海棠,雅致而娇艳地开出了花朵,红红绿绿,圆圆滚滚,很老式的花,旧时隐在深闺的女子们的最爱,明明蕴藏了岁月蹉跎的痕迹,却偏偏又艳丽得娇贵! 静坐在廊前,微微的雨丝斜斜飘落,缓缓的风吹着,三两片落叶回旋着飘零到地上脚边,这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如此的安宁,象什么都不会发生,又象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浓厚的铅灰色,在天边慢慢散开,如丝秋雨,一点点淋湿了窗台,清伶伶的寒意不期而至,松软的毛外套裹在身上,心头却仍不时泛出无边冷战,纠结于心的最终疑问,是她到底走了没有? 或者这一次她不能再这样等到下去了,她要主动逼着她走才对! 掏出电话,猛然间想到张志豪,直接先拨了他的号,只响了两下,便有人接听了。 “喂,张志豪,是你吗?你出来了?你现在怎么样?”大大的惊喜。 “怎么样?告诉你,我现在一笔就能画个乌龟出来了,你说怎么样?”他一腔愤愤地反问着她,象在讥讽。 “……对不起了,”确实理亏,摆明了这是麦子在公报私仇,但是,如果那天她和周洁没有过去,他不是更惨? “有事啊?”她的沉默,让他语气缓和了一点。 “你去酒吧了吗?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的瘦瘦的女人,帮有留意一下,有的话赶紧告诉我,但别声张!” “我这才刚出来,衣服还没换着,还没来得及去酒吧,刚给老板打了个电话,一提到你他就气冲冲,你可小心点啊,我晚上过去帮你看看吧!” 挂了电话,略松口气,想想阿摩,很有些歉疚,但几秒就过去了,还是不安,想到那个女人,万一她去了别的地方呢?还有,张志豪出来了,那胖子一帮人不是也出来了,万一碰到……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问她本人最省事,手机再拨过去,半天才听到一声睡意朦胧的声音,“干嘛?” 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时间大白天睡觉? “你到底走了没有?我可听说胖子那伙人今天就出来了,你小心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那就认下全部的错吧 “你到底走了没有?我可听说胖子那伙人今天就出来了,你小心吧!” “真的吗?”声音陡然起了一点难得的波动,心头略微闪过一点开心,小小的威胁收到该有的效果了。 “那,那怎么办?要不我去你那儿躲几天吧,你住哪里啊?”懒 “不行!”简直异想天开,想到她这里来住几天,怎么可能! “怎么不行?我可是你姐啊!”忽而变得轻佻的语调,慢悠悠地说出她心中永远都不愿认同的事实。 “所以,不行!”心瞬间冷硬,拒绝得更加坚定。 “苏―若―锦!” 极刺耳的尖叫,对面的人象被开水烫了似的。 长时间的沉默,相互倾听着对方的喘气声,僵持许久,最后还是她忍气吞声地劝她,“我给你钱,你还是走吧,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的,我是认真的!” “啪”一声电话被用力挂断,那感觉象被人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转眼云烟――――――――――― 低头坐在麦家并不显华丽的大客厅里,吸顶式大吊灯放出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古香古色的暗色调陈设,在灯下更显出不同于一般的儒雅之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未深,而屋里却很静,清浅灯光一直照到院子里,树影婆娑,暗香浮动,只是,天仍阴着。虫 铁叔坐在边上,对面是不断冷眼打量着她的麦子的父母,威慑气息不言而喻,赵阿姨今天也来了,默默坐着瞅着她,再边上是他们兄弟俩,一个目光冷静,一个深藏忧虑。 都是冰冷的脸,毫无表情,偶尔一点交流也只是通过目光的传递,明显对立式的肃然局面,象谈判双方即将要开始激烈的面谈。 “这是若锦,人我带来了,有什么想法,其实大家都好商量的!”铁英率先发言,作为理所当然的中间人,他其实早已做好偏心的准备了。 “作为父母,我们很想知道,你生下麦家孩子的目的是什么?”作为母亲,同时也是女主人,麦子的母亲冲她冷冷相问,一针见血。 赵阿姨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不时再看一眼麦子,后者脸上的紧张,直看得她心里万分焦虑。 “这是什么话?搞得象审问一样,丫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不怕!”老铁沉下脸,这样盛气凌人的问话方式,很反感。 “目的是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想用孩子来要挟他,让他娶我,因为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关于车祸的事,有些凑巧,我以为我推开他之后,我也可以躲得过去的,可是没想到会被撞到,后来的事也都是有目的的进行的……但现在我想通了,凭各自的家庭出身,还有眼下的现状,我们是不可能的。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我愿意道歉,同时也愿意接受你们提出的任何条件,关于孩子,我也可以听你们的安排!” 屋里静悄悄,她象个专程赶来赔礼道歉的孩子,正对着一众家长和受害人虔诚道歉,先前的肃然对立局面,在这一番诚心诚意的话语里,忽然变得几分可笑。 这是绝然没有想到的,麦亦嵘和母亲讶异地对视了一眼,从昨天开始,母亲就交待他,一定要为今天的会面,做好各种辩护和反驳的准备,老铁的坦护是显而易见的,而他对她的狡诈也曾见识过一二,这样一对堪称一绝的老少搭挡式的谈话对手,不可能不慎重的,他点头应下,然后做好全面准备,可现在,他所设下的所有防范,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不战而屈人!这是兵法里的最上乘,她一向伶牙俐齿,她从来不肯轻易低头,为什么今天这样士气低落,连为自己辩解的权力都主动放弃了? 望着她一身黑色衣着,静悄悄坐在那里,已然长及肩头的黑发散落在脸边,半遮住了她的脸,低头间,只看到两弯长睫在无声中轻轻眨动…… “丫头,你……”瞪目结舌的,还有老铁,这一番话和昨天她跟他说的那些,实在是差别太大了,她怎么能这样自认屈辱,再怎么有错,也是两个人的,她几时变得这么伟大了,居然要一已担下所有? “对不起,铁叔,确实是我的错,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苦了,我没办法……” “你胡说――!” 冲她大吼着并跳起身的,是麦亦维,再也坐不住了,他宁可她还象以前那样一身是刺地针对他的家人,也不想看到她这么低声下气地自认罪孽,她根本就是在演戏,只是,他还是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苏若锦,你,你,你――” 气急,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明知道她在撒谎,但是没有办法证明。 为什么他全心去爱的人,永远象个敌人一般站在他的对面? 如果可以,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俩人,他真想放声大哭一场,为自己爱得这般可怜可叹!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拿了你的钱,却还不肯收手,请你原谅!” 一张金色银行卡轻轻放到了茶几上,她洁白手指在黑色衣袖的映衬下,更显修长净白,盯着那张银行卡,麦亦嵘的眉头不经意地跳了跳。 ###感谢一百朵鲜花的赠送者,感谢又一张月票的到来,感谢所有留下痕迹的经过者,还有那些至今依然保持沉默的欣赏者!故事写至此,又一个谜团将要揭开,大家做好迎接的准备!同时欢迎踊跃提问!###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清冷月色下的强求 “这就是了,看来你这孩子还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坏,最起码比你父母要强一些!” 轻轻舒了口气的母亲,淡然中暗含了几分放松地开了口,“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到底还是有原因的!老二,你坐下,说你没见识,你还不承认,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深情厚意,还不都是冲着钱来的,你还做梦呢!”懒 “行了!”说话的是麦擎苍,望着自家女人,这么多年夫妻,还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刻薄的时候,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往人伤口上撒盐啊,做人还是厚道点的好,面子得互相给,人家已经认错了,还想怎样? 只是,这个过于静默的小女人,还有那桌上的银行卡,有种不能言说的奇怪感觉,在相信和不信间拿不定,“这卡里有多少钱?” “五十万!” 这是当初说好给她的数目,但是她并不能确定,因为从来没有真正看到那确定的数字,一张对她已然无用的银行卡,就算里面有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看到了除了生气,还能做什么?倒不如成全了他,还了吧! “既然是补偿给你的钱,还是拿着吧!” “不用了!算我的赔偿吧!”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打算?” “我和阿姨会尽快带孩子离开!”虫 一来一去,客气又温和,不见丝毫销烟的谈话,却让麦亦嵘听得格外提心,一面按着因过分激动而难于安定的弟弟,一面尽力掩饰着自己。 “我还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可以吗?” 短暂的静默里,她突然提出请求。 “还有什么事就当面说吧,我们又不是外人!”当妈的第一个提出反对,她看着她的眼睛,从开始到现在都带着提防。 “可我不想让你们听到,我只想对他一个人说!” 耐性似乎就快要用完了,她直接站起来,垂目走到他边上,看上去仍是很温驯的样子,然而行动间却又散出一种随性,“我们去院子里说话吧!” “你――” “老二,去吧!” 母亲再次发出的阻止被父亲制止,他冲他们挥了挥手。 夜色深沉,黑蓝色的天幕上,半月孤零,独星相伴,清薄月色寂然而落,月华如水又如酒,清澈又迷离地照向人世间,凉风习习,有轻轻水流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来,象微微的喘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在那近乎透明的淡淡月华中,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抵触,站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树木边,他抓着树干的手指那样的用力,他甚至都没有看她。 明显感觉到自身的有所隐藏,可那是没有办法的,这世上一切有形和无形的到来,都是没有预示和征兆的吧? 那逃避不了的心底的阴影,源自对未知前路的全然无知,盛宴必散,盛世不返,原谅吧,原谅吧,原谅她现在即使站在他的身边,即使一同沐浴在这清辉流泻的光耀之下,也依旧还是怀了一腔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悲愁和怅惘! 如果万物真有始终,如果情爱永在心底,那他们为什么不能道别? 如果那个女人不愿离开,那么,她就必得选择自己离开,只能如此,必须如此,她不能让她出现,她的生活已经被彻底破坏,她再不能让她去破坏他的生活,即便那是他们共同的错,但是现在,没法不在意,不管她嘴上说得有多硬气,心里是清楚的,她不舍得他,不舍得让他知道,那更为残酷的真实! “麦子,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她抬头望向夜空,净白脸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与月色相映生辉。 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但这一问明显是今夜第一句触动他心扉的话,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同样明亮的眼睛看向她,“我就是喜欢你,没有原因,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她收回远望的目光,默默看向他,“那就一直喜欢下去,就算跟别人结婚了,心里也一样地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永远不变!” 他睁大眼睛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相信我会伤害你吗?” “不信!” “那你会伤害我吗?” “永远不会!” “那就是了,那就算不在一起,我们也还是会一样的喜欢,这不是很好吗?何必破坏这份美好呢?……” “报歉!”他冷冷望着她,丝毫没有被她这份异想天开打动,他的眼神象看到了一个怪物。 “我想我永远无法达到这种形神分离的至高境界!苏若锦,你老实跟我说,你今晚演得这一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清楚点,别再兜圈子了!” 硬得不行来软得的吗?还刻意弄出这么一副诗情画意,她就这么想要丢下他?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出身算什么,过往又算什么,已经够乱的了,她居然还编出那么多罪名压在自己身上,他真该要带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 “我会尽快离开!” 即然他如此不解风情,那她就只能直截了当了,已经尽全力了,现在只求快些远去,其他都是次要的,如果他不能领会到她此刻的好意,那就寄所有希望于他的家人吧! ###一大早花香阵阵,唉,这日子过得那叫个舒心啊,美啊.....情节发展中,重要环节下午登场,罗医生的到来,会起到推波助澜的点睛作用,会是什么呢?猜猜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月光是透明的哀伤 “你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矛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还是说你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隐瞒着?离开我,你真的会过得那么高兴?你自己信吗?” “……试了才会知道!” “你――”懒 门铃响,乐音清脆,声声环绕在静幽的院子里,一同回头看去,今晚家机密,临时让刘姐回家去了,此刻并无人去开门,停了一下,他走过去打开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是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下午有个手术,弄晚了,只得现在来给老爷子复查了,不好意思!” 很熟悉的声音,然后看到罗昕修长身影,提着一个小医疗箱迈步进来。 麦亦维这才想起,今天医院确实打来过电话,说会有医生过来给老爷子进行术后复检,只是,来得这样不巧。 “老爷子在屋里和朋友聊天呢,我带你进去!” 未到门口,看到麦亦嵘从里面走出来,“我听门铃响,是谁来了?” “是罗医生,来给爸做复检的!” “啊,那请进吧,家里来了老朋友看望父亲,正聊天呢!” 几句客气的寒暄,麦亦嵘领着罗昕走了进去,麦亦维停下脚步,慢慢又走回她跟前。 只是一个轻轻的打断,再次面对,竟然有种不知所言的冷清,她低头靠在树干上,梅树虬结劲道的树干,映着她青春美丽的脸庞,寂寥的黑暗里,散出几许不似人间的飘逸。虫 “若,不要这样,求你了,有什么我们好好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你所认为的那些,也许根本就构不成障碍,完全是你自己在自寻烦恼!” 抬头,她看了看他,眼底一层宛若月光般淡然的哀伤,轻轻地摇摇头,“你是这样想的吗?那只能说明,你生活的环境太好了,而我跟你不一样,只这一点,我们就已经有了差距了!” “若,那只是你个人的想法……”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再好好想想吧,为我,还有正正,为我们的安全好好想一想!” 她说完便转身,向着屋里快步走去,依然低垂着头,黑色衣着包裹下的瘦削身体,几乎和黑夜相溶为一体了。 “苏若锦,你给我站住!” 怒火,从疼痛的心底直冲上脑门,所有的克制和压抑,仍然换不来她一丝一毫的妥协,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硬到不可理喻的女人? 听到他变了调的喊声,她直觉不好,当下便跑了起来,他随后撵着,就这样一前一后冲进了屋,一屋子正佯装和谐谈话的人,纷纷回头看着。 一眼见到苏若锦,罗昕不觉一怔,刚刚是隐约见到院里有人站着的,没想到会是她?只是眼下这情形…… “铁叔,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一进门,她就急急地说着。 “好啊,那就走吧!”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铁英,一下就站了起来。 “铁叔你先回吧,我送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蛮横,一双眼睛更是射出暴烈光芒,气势汹汹地瞪着。 “我不用你送,铁叔,我们走!” 她迈步到铁叔身后,铁英伸手搂过她,一面冷冷看着麦亦维,小子吃枪药了,竟敢这样放肆! “老二,回你屋里去!” 这一声低喝是从麦擎苍口中发出的,再不明白的人也能看得出来,他在纠缠不清,身为麦家孩子,遇事如此不冷静,还当着外人的面展露霸道,这一幕直接令他大为震怒。(.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爸叫你呢!”麦亦嵘走到他边上,不由分说直接将他拉住,“快回屋去!” “爸,我还有话要跟她说!”他瞪着泛出血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俊逸的五官变得几分狰狞,眼下是真正地懂得什么叫被逼无奈了。 “苏若锦,你敢走一个试试,你给我听着,你这辈子除了我,谁都别想!” **裸地威胁,再加上那用力一挥手的气势,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等气变了脸色的麦擎苍再发话,麦亦嵘已然上前,用力拖架着他向楼上走去,一面发出厉声喝斥,“老二,你闭嘴!” “苏若锦,别再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全都是借口,借口……我告诉你,别说那些已经不存在的,就算现在你本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我也要了,我就认定你了,你给我听清楚了,苏若锦……” 他用力挣扎着,一面发出更加无所顾忌的大喊,势如疯狂,楼梯上已然没有了他的人,但那激昂又愤怒的声音,却还在不间断地传下来…… “铁叔,走吧!” 颤抖抖地拉着铁叔向外走去,不知是人在抖,还是心在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把所有关于今夜的记忆全都丢出去,这么不可收拾的夜晚,这么糟糕之极的会谈。 ――――――――――转眼云烟――――――――――― “不好意思,见笑了!”缓步同行,一面送着罗医生,麦亦嵘一面轻道报歉。 “没什么,”罗昕笑着点头,今晚这一幕实在是个意外,那个一向沉稳高傲,带着天生矜贵和优雅,客气得让人总也靠不近的麦家老二,竟会失态如此! 那个肇事者,却恍若无闻地悄然离去,到底怎么回事?来的时候看到树影下站立的娇小身影,然后他院中相陪,还以为是一份浪漫在铺陈,谁知道……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苏若锦人不错的……” 他突然为苏若锦说了一句好话,麦亦嵘不由得一愣,转脸看了看他,他脸上仍是一如故往的淡然,象是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不错?我倒没看出来!”冷冷回一句。 “有些人,是很难看出来的!”他淡淡接一句。 “老二的那份亲子鉴定,是你做的吧?”不愿再提她的好,他向他发出一个停留了好久的质问。 “是!”并无迟疑,罗昕很爽快地点头,“是我做的,这事没别人知道!” “那她还能是好人,哼!”他再次不屑地哼了一声。 嗯,莫明,罗昕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她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的……” “什么不愿意,她就是那孩子的妈,还谈什么愿意不愿意!” 罗昕停下脚步,向来淡泊的脸上,忽然变得神情古怪,“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你做的亲子鉴定,还能有假吗?”他的反应让麦亦嵘更加反感,也更加将话说得明白。 “那只是老二和孩子之间的鉴定,并不代表她,而且,”他停了一下,象是有所顾虑,然后又肯定,“我可以保证,苏若锦没有生过孩子!” “什么?”这次是麦亦嵘震惊了,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上次她因为车祸送来医院,我们给她做过全面的检查。后来妇科周主任曾私下跟我感叹,说现在还知道洁身自好的漂亮女孩子,实在太少了,咱们手边这一个,一定得救活了才行!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就是苏若锦!你知道,周主任是见多了太多的未成年堕胎者,所以,对于这一点,她很有感触!所以,如果苏若锦自己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可能生孩子?关于这一点,她可以骗别人,但绝对骗不了医生的!” 这一番话,直接让麦亦嵘发懵了,如果苏若锦不是那孩子的妈妈,那谁是?她那么执拗性格的人,为什么会替别人承担下这样不可告人的**?老二这一笔风流债到底起因何处?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有点象恐惧,而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如果说今晚苏若锦所表现出的温驯让他个人感到意外,那么老二的失态则是全家人的失望,而现在,罗昕所说出的这些,就更是今夜所有意外之后的更大的意外了! 心跳出几分不规则的零乱,强行保持了镇定,冲他微微一笑,“这事是有些奇怪,我正准备好好问问她呢,你可别惊动了她!” “怎么会,我有数的,你放心!” “好!路上小心!” ###嗯,好了,黑幕慢慢撩起来,大家睁大眼睛哦,别忘了留下走过路过的痕迹!### 很想很想逃离 望着罗昕的车子慢慢离去,清辉寂寥的长巷里,笑意从麦亦嵘的脸上慢慢消失。 今夜有太多不明,有太多疑问,几乎将一颗心占满! 抬头,清幽月光正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了身边的草木花树上,世间万物,所有生命此刻都被这月光包含,那一层淡如薄雾般的轻白,如同心事一般不可触摸……懒 生命,是否在包含了月光美丽的同时,也同样包含了一层透明的哀伤? 而夜晚,还将夜夜重复,而月光,还将夜夜包容…… 手机响了,拿起一看,竟是从自家打过来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向家中走去,一面接听,“妈,怎么了?” “老大,你快回来吧,你爸进了老二的屋里了,门被反锁上了,你快点吧,你妈着急呢,要出事了……” 不是妈妈,是赵阿姨,惊慌失措地在电话里叫着他,心突地一沉,想起小时候,他们一旦犯了错,爸爸教训他们时,总是喜欢关起门,不让人进去…… 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而今他们都长大了,难道今夜,父亲……心急如焚,他迈开大步向着家里跑去…… ――――――――――转眼云烟――――――――――― “丫头,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么多年,好容易咱们才联系上了,我这还有好多事要交待你呢,不行,你一定得再住些日子才行!”虫 望着一刻不停息地收拾东西的苏若锦,铁英头疼之极,从那晚之后,她就象上了发条似的,忙个不停,这都已经过去两天了,他天天过来,愣是没找着机会和她说上话,至于忙成这样吗?不就是心里放不下,脸上还硬要死撑着嘛,除了正正,谁看不出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了,若锦,坐下!” 极严肃地拉她坐到沙发上,“我知道你心里有事,那就说出来吧,别一个人在那死撑了,我看得出来,你干什么要弄成这样啊,跟演戏似的,一出一出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那时候多好啊,怎么现在这样了?” 不说话,板着脸坐在那里,心里木木的,似疼非疼,眼睛看着人,心里却飘忽的很,看到周洁抱了正正走过来坐到她边上,一脸阴阳怪气地看着她,“苏若锦,你这又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看着就象个病人,还往哪儿走啊?” 伤口已渐大好的正正,从她怀里向她爬过来,伸手抱住他,小小的身体,带着温暖的奶香气,她舒口气,象是回过了神似的,“放心,我没事,这两天收拾东西累了些,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输血给正正的原因,可能这两天心思也太沉重了,吃不好也睡不好,浑身乏力,一坐着就想发呆,不得不给自己找些事去做,只有这样感觉心里才好受些,可是老这样怎么行,她得快点让自己变得正常起来才好啊。 身后有响,回头,阿姨从厨房里不知端了碗什么走过来,热气腾腾的。 “阿姨,你没事歇着吧,忙什么呢?” “我能忙什么,还不就是你和这小的,你看你啊,身体才刚好些,那晚又给抽了血去,唉,我这操心的命呀!” “没事的,那么一点血算什么呀,我身上多着呢,哪里就能倒了!” “行了,别逞能了,我还不知道你,快点喝了吧,我刚煮好的红糖鸡蛋,赶紧趁热吃!” “这种事情让周洁做就行了嘛,你干什么自己忙啊,她不就是来这儿做佣人的吗?不用放着也是浪费!” 气哼哼地拐着弯骂人,一面瞟着周洁,这死丫头太可恨了,那天中午瞅着没人窜进她房里,二话不说就把她压到床上一通捶打,等她醒过神来,想起怎么回事,她已经吹着口哨,晃悠悠地出门去了。 这样心眼狭小,一点肚度都没有的人,还能当警察? 身心俱疲,心力交瘁之余,还要受她的报复,想想就生气,可是,如果,如果她心中留存的那些事,也能如她一般通过简单的捶打便能过去,该有多好! 周洁一旁拉下脸,“阿姨,你听听,她这是在骂我呢!”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越来越不象样了!周洁你别理她,这人要神经了!”一边骂她,一边安慰周洁,阿姨恨不得捂上她的嘴。 拉正正边上坐稳了,她伸手接过碗,浓浓姜糖水里飘着鸡蛋香,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张嘴喝下几大口,心口顿时一阵暖融,很妥贴的舒服,象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慰,用勺子舀一些喂到正正嘴里,他张着小嘴也喝得欢。 “若锦啊,要不再等两天吧,等你和正正都好些了咱们再走,反正也没什么事,不用着急的!” “哎呀,阿姨,我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又这样说,你要不走我带正正自己走,你一个人留这里好了!” “我这不是怕你路上受罪嘛,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可恨!”阿姨气得直咬牙,不看她这两天瘦得下巴都尖了,真要好好骂她一顿才行,又犯病了。 “唉,”铁英旁边深深一叹,“若锦,一想到这些年你们受的苦,我这心里就疼,你说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吧,这么憋在心里真要闷出病了,你看你这两天瘦得,还有那边那个……” 说一半,他停了没再说,看看她,一挥手,“行了,赶紧吃吧,吃完我带你去我那儿,我有事要交待你!” “若锦,要不你和小维再好好谈谈,别老闹脾气……” ###昨天回应的声音,寥寥,有点小郁闷.......### 这样悚然的相遇 “阿姨,您就在别做梦了,您当初不是说得挺好的嘛,怎么现在又变了?您不知道他的家世吗?那是我们现在惹不起也攀不上的,”她一下瞪起了眼睛,一脸不驯地说着,“还有,您真以为他是好人啊,真要是好人,就不会有正正了,还有他家那个……那么可恨的出尔反尔……我的钱啊……”懒 “什么钱呀?” “……哎呀,行了行了,不说了,烦死了!” 差点说漏了嘴,她有些心虚,幸而大家的心思全着落在对她和他的关注上,并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低头大口喝汤,边上正正眨着眼睛望着她,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妈妈,我也要喝!” 笑容有些刺心,赶忙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他张嘴小心喝汤,她脑海里却开始将另一张笑脸回放…… ――――――――――转眼云烟――――――――――― 两天后的下午,太阳将落未落,苏若锦正准备最后一次外出购物,意外接到麦亦嵘的电话。 “父亲想见你!”他的声音平静,但仍透出无法抹去的威胁感。 “我没空,我现在有事!”一口回绝,何必再添烦恼。 “必须去,现在!” 听他说出这一句时,她已经来到小巷外,抬头看到一辆白色宾治,帅气又醒目地停在那里,秋日高远的阳光下,闪出非同凡响的傲然之气,一如他的主人――麦亦嵘!虫 从车里走下来,他向着她走过来,淡泊宁静的气质,一身合体的黑西服,一尘不染的同色皮鞋,过于冰冷的脸上,一双冰冷的目光。 想转身已来不及,她只得站在那里,微微飞起的发丝下,半皱着眉,深蓝针织款长外套,内搭一件白衬衣,大地黄色系的加厚短裤,配了黑腰带,脚下一双黑色及膝长靴,肩上是大大的黑色皮包,很时尚新颖的打扮,格外漂亮,好象是特意装扮出来的。 脑子飞快地转,等他走到跟前才想出一句托词,“可以买完东西再去吗?” 没说话,只是看她一眼,然后拉着她送到车里,车子一路开到大中华商场外,他停好车子,她开门下车,他也下车。 “苏若锦――” 一声尖利又喜悦的喊,那样清楚地叫着她的名字,从人流最拥挤中传出来,熟悉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猛然抬头,眼睛寻到那声源的发出者,一个正向她飞扑过来的“华丽”女人! 真正看清那张脸,她顿时感到一阵悚然! “哎呀,苏若锦,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苏若锦,你越来越漂亮了,这是你新找的男朋友啊,那么帅啊,家境也不错吧,你可真行!可惜今天没时间,不然咱们一起吃个饭,再好好聊个天多好,算了,那就改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抱着她又是转圈又是说笑,跟表演似的,涂抹得花团锦簇的女人转眼间又消失了,远去之际还在不断地回头冲她挥手,那份亲近,就好象她和她真的是不一般的好朋友! 然而,她哪里是她的朋友了,充其量,只是个不得不面对的敌人! 还穿着酒吧制服,廉价的化妆品,廉价的大大的耳饰,晃荡在脸边,那么显而易见的低俗,站在离她越来越远的入口处,被她这一通突如其来的兴高采烈打击得昏头转向,她的姐姐,那可恨的所谓的姐姐…… 好多人都在看她,说笑着走过去,麦亦嵘也在看,他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思索,正紧紧地盯着她,还有远去的她,在看,在想。 意识到这一点,她又是一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一个劲地向里面走去,快步走,一直走,心跳得象随时要爆炸,慌里慌张,直到听到他不置可否的问话。 “你要买的就是这个!” 他目光中带着嘲弄,她低头,手中骇然抓了好几盒包装精致的男士内裤。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直觉,是那个女人吓着她了,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能吓到苏若锦的女人,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会吓着她? “不认识!” 丢下那些莫明其妙跑到她手里的东西,她转向食品区。 提了半袋零食走出来,脚步慢吞吞,心仍惴惴不安,他没有再问她什么,只是跟着她走,她到哪儿,他到哪儿,这样的沉默,很难受,还有他眼中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更令她感到担忧。 上车,再无出逃的可能,去见他父亲的可能变成了肯定。 车子缓缓启动,打开的车窗外华灯初上,商场外灯火通明,人流如水。 她坐在副驾上,沮丧间转头看向车窗外,夕阳最后一点淡淡余晖已成寂寥,一点点地消失在西天之外,霓虹的七彩正在华丽中跳跃闪亮。 目光落到一个戴了墨镜的男人身上,修长的身材,漂亮的衣着,闲闲地靠在商场外的墙根下,只是,天都这么黑了,还戴着墨镜,是盲人吗? 静静站立的男人,嘴角忽然掀出一抹轻佻笑意,一手摘下墨镜,他的眼睛竟然就在看着她,那是一张年青帅气的脸,挂着一种令人很难描述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某种神秘和一点遗憾,却又有着几分成就的意味。 车子在向前,人多开不快,只是缓缓的滑行,对视的陌生目光在移动中并没有断开,依然隔着远远地相望,很奇怪的感觉,象在哪里见过。 ###都没有人给我留言了,唉!### 从这里跳下去! 她愈加奇怪地看着他,他也一动不动地远望着她,目光超越了一切障碍,所有人声和光影都成了一种虚无,那么不可思议的交汇时刻,脑子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她见过他,这个男人,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忽而,男人加深了脸上的笑意,不见温暖,却象是更多的嘲讽,他居然冲她举起了右手,轻轻地挥了挥,象告别……懒 夜色渐沉,车子慢慢驰上街道,黑暗也正式降临。 车速似乎似乎在不断地加快中,她感觉到了,转头看看他,他正紧紧握着方向盘,眉头皱得紧紧,不断向着人流稀少的地方开去,明明是不需要上高速的,可是他却上了高速,越来越荒芜,那么快,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背离了家的方向…… 下坡,象要飞了起来,她在惊恐中瞪视着他,他灼灼眼睛极专注地盯着前方,一张脸象要凝固的冷硬! 再上坡,很颠簸的路面,速度因此而减慢! 车门的暗锁在此时发出“卡”的一声响,麦亦嵘焦急声音带了几分颤抖传过来,“准备跳车!” 什么?浑身血液一凉,车窗外黑色夜景飞快地从眼前闪过,心惊肉跳,她不是听错了吧,他要她跳车,在这样快的速度里,跳下去―― “快点!跳下去――”他几乎是在大吼了。虫 “不!我不跳――” 为什么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绝不! 惊恐中死死地抓着座椅,可他解下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伸手来解她的,她伸手去挡,他粗暴地甩开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拉扯着! 车门“哗”的一声被他拉开,夜风呼号着冲进来,裸露的膝盖瞬间感觉到冷气的冲击,她的脸上刹那间被飞舞的发丝覆盖…… “啊――” 被他用力推下了车,在一声惊叫和重重一摔里,翻滚了几下,然后卧在一片松软中,感觉到疼痛,较迟钝地从脸上手掌上,还有膝盖上传来,很短暂的间隙,又象是好长时间的静止,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惊魂未定地抬头―― 熊熊火光染红了远方的黑夜,还有周边的景物,她躺在一片沙堆里,满头满脸满嘴的沙子,甚至连耳朵和鼻子里也是,趴伏在地上,她一边咳一边用力吐着! 脱离了控制的车子,在滑行中爆炸了,她很幸运地掉落到了沙堆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这一片连绵起伏的沙堆,更黑处还有一堆堆的建材,这里象是建筑工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低低的呻吟声,黑暗里听得揪心,起身慢慢走过去,看到麦亦嵘蜷成一团倒在地上。 他居然也跳下来了?浑身一阵一阵地疼,慢慢坐到地上,双手不知先去安慰哪一部分的疼痛才好,随便动一下,身上便有微小的沙粒掉下来,簌簌地响。 四面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啊?黑漆漆的,象是到了乡村,不远处就是一片片或长或方的田地,开了那么远的路,又是那么快的速度,怕是已经出了北京了吧? 没有人家,只有微远的地方,隐着一幢黑乎乎的建筑,可是也没有灯光! “苏若锦――苏若锦――” 低低地呼唤,是他在叫她,轻轻喘着气,慢慢凑近他边上坐着,想一想很来气,不由用力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你这神经病,好好的跳什么车,你要发疯也没必要拖着我啊,你是想我死吗?那也不至于损失这么一辆好车啊?随便找个什么高手过来,不就解决了?也更加不用把你自个摔在这里啊,你装什么啊,你不是能吗,说话啊!” 胆战心惊,夜阑人静,这样乌漆麻黑的地方,只有他们俩个,浑身一个劲地抖个不停,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手边空空,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求救或是借助的力量,除了他们两个人,除了沉沉黑幕般的深夜旷野,再无其他。 “你怎么样?我脚崴了!”他很费力地平躺了身体,转头看着她,咬牙问着。 “崴脚了?你活该!” 抚摸着膝盖上擦出的大片伤痕,只是表皮的擦伤,细小的沙粒浮在伤处,钻心的疼,脸上也是,手掌上也有,越来越清晰的痛,对他简直要恨之入骨了! “刹车失灵了,不跳车怎么行?别闹了,过来,过来扶我起来,我们得离开这里!”他倒不介意她的痛恨,伸手抓向她的衣服,努力欠起了上半身。 “刹车失灵?好好的刹车怎么会失灵呢?你放手了,让我先站起来看看!” 满心疑惑,但如果不是这样,也真没办法解释这一切,他即使不在意她,他不能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了吧? 慢慢起身,站直了身体,活动一下四肢,好好感觉了一下,还好身上再无其他伤痛,低头再看一眼坐在脚边的人,还是有气,忍不住又一脚踢过去,“都是你!” “够了没有?”他嘶哑声音象是极力在忍耐,低喘着命令她,“扶我起来!” 咬紧牙关伸手拉他,可是哪里拉得动,最后无奈,只得让他伸长手臂搭到她肩上,几乎整个人都伏在了她的身上,这才算是站了起来。 然而,当他的右脚微一沾地,那只原本围绕在她肩上的手臂,在瞬间便感觉粗硬了许多,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紧紧地“拥抱”,听他屏气好久,才在耳边发出一声长长呻吟,他的身子随后更是颤动得厉害…… 这肯定是个阴谋! 看来是疼得不轻,只是……用力仰起头,“喂,我要闷死了……” 她其实也不算矮的,只是偏偏在他们这帮人中间,总得仰视! “你要是不能走……” “我能,去那边!”他吸口气,用力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四下看了一下,指着那黑漆漆的房子咬牙说着,她转头看去,“那很远的!”懒 “走!” 说是走,其实是挪,他只能跳,但跳一下,便会疼一下,弄得她本来幸灾乐祸的心,最后变成想哭,因为他每次疼痛时用力按压在肩上的力度,那么大! “不行了,这样不行,你等着!”用力挣出来,让他再次坐到地上,一边揉肩,她一边走向黑暗里,在一堆用来搭角架的大竹竿里,找出一根长短粗细较合适的给他,“拿着这个吧,你要再敢捏疼我,我可就不管你了!” 很别扭,真有丢下他不管的心,可是一个人行走在旷野里的恐惧,还是远远大过他能给予的疼痛,好在有了竹竿的支撑,她肩上的负累减轻,行走的速度也稍微快了。 “好象里面没有人的!” 走近,才看出那是一幢外墅式建筑,孤零零地独立在空旷里,占地面积很广,只是此刻,四下里夜风轻悄,黑洞洞的只让人感觉很不好,她站在宽大铁门外轻声对他说着。虫 “你能翻过去吗?”他仰头望着高高的铁门问她。 啊?看看他,再转头看看那尖头耸立的铁门,翻过去,那她还能活着么? “你必须翻过去!” “我翻过去了,那你呢,你还指望着我能把你也拉过去?” 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他一怔,然后低头看她,她歪头窝在他腋下,他高大的身体紧偎在她身上,她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很是不屑地望着他。 这确实是个问题,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他慢慢回看一眼来时的路,空茫之中黑影绰绰,眉头更紧地皱起,“我想这里面可能有电话,咱们得快点找人来救我们!” 原来这样,早说嘛,她一路用力扶他压根就没想起这个,伸手摸一下脖子,空空,铁叔给的钥匙链呢?心里惊了一下,想到被他推出车前,两人在撕扯中眼前似乎闪过了一条光影,也许掉落车里了吧…… “你这边坐着吧,我到跟前看看!” 他只是扶墙单腿站着,她走到铁门前,低头看了看锁,只是一把很平常的电子锁,应当不会很复杂,但还是需要工具,可惜她的包没了,还好她今天头上别了个发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时间不长,“搭”一声轻响,铁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行了,走吧!”她回身扶他,黑暗中他惊异的问她,“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那门就是开着的!”白他一眼,她说得没有半点迟疑。 很大的庭院,顺着黑黑的小径向里走,看到半圆的露天游泳池,看到玲珑的花台,走廊上摆放着看不太清楚的欧式浮雕,不过几级台阶,很费力地走上去,他扶墙直喘气,她不费力上前打开门,轻轻一推,屋里比外面更黑! 墙上找到开关,明亮照出来,竟不是想象中的破败,而是一屋子精致。 “不要开灯!”一进门,他就低声发出阻止,只是晚了一步,目光警觉地四下看着。 偌大的客厅,丝绒的落地窗帘,光线更加明亮而温暖,象是安全了许多。 听他说话,她这才看到他脸上的擦伤,血渍和沙尘沾染,很可怕的紫灰色,西服也撕破了,裤腿上沾着大片黄土,很狼狈! 随手脱下外衣扔一边,他费力地坐到沙发上,她开始四下寻找,这房进,那房出,失望越来越重,没有电话,哪里都没有,再走出来,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想不到。 关了客厅的灯,扶他去到主卧,拉上窗帘,然后去浴室里清洗了脸上手上和膝上伤处,再用小盆端了水出来,丢给他一条毛巾,“自己洗洗吧!” 转身她又出去了,象是进了厨房,叮当一阵响,时间不长,洗净脸手的麦亦嵘在疼痛里闻到煮面的香味,这才想到两人到现在都还没吃呢,这一番惊心动魄,什么都忘了! 将伤脚慢慢平放到床上,脚踝处肿起了老高,不敢碰,缓缓平躺下去,脑子里一团迷惘,他的车子,好好的怎么就会刹车失灵了?很明显的,那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就是大中华商场外停留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会是谁干的?那么专业的手法,还有短暂时间里的快速…… 现在怎么办?父亲还在“锦绣园”等着吗? 那晚老爷子火冒三丈,直接关起门来狠抽了老二一顿,那么粗的皮带,落在背上就是一条条紫红凸起的印痕,重叠交错,触目惊心。 只得连夜又叫了罗昕过来,替他上药消炎,赵阿姨泪流满面拉走了仍在盛怒中的父亲,母亲坐在床边又是叹气又是掉泪,可是老二那时却是一脸平静,象感觉不到疼痛,直立着身子跪在地上,静默得那般可怕。 第二天,父亲上午出门了,回来挟着公事包独自进到书房,紧闭的房门直到吃中饭时才打开,吃完饭他又进了书房,一连两天,家里气氛紧张,格外的压抑,老二背伤不能起床,在楼上静养,谁和他说话都没有回声,他趴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天,静默得更加让人不安。 她竟然落井下石 昨天下午,父亲交待他,晚间请她去“锦绣园”,他要单独和她谈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只是一个临时安排的会面,除了父子俩,并没有别人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不,不是意外,就是要置他于之死地的肯定…… 那么短的时间,那么嘈杂的地方,她碰到的那个“热情“女人,她之后的慌乱无措,这之后他的车子出了事……难道,是针对她?懒 这一想法的猛然跳出,更多出一点吃惊,但是,又好象合理,她一向不就是带着满身神秘的吗?现在惹出杀身之祸,应当也不是什么离奇! 面汤的香味随着她的走近,直接勾起心底饥荒,床边茶几上,小心放下的小汤锅,居然还连带着长长的插头,她直接坐到地上,那身漂亮衣着早已化作一团皱褶的灰蒙,脸上擦伤,手上也有,膝上更多,就着面汤慢慢喝了一小口,轻吁口气,她看看他,声音疲惫,“等着!我吃好了给你!” 她剩下的才给他?“不行,再分一碗出来!” “没有碗,连筷子也就这一双!”她又吃口面,并在不意地对他说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欠身坐起来,肩上一阵疼痛,吸口气忍住,更加感觉饥饿难忍,她边吃边看看他,很有感受,“要不先吃一口?” 大大塞了一口面到嘴里,筷子冲他递过来,他伸手将茶几拖近一些,也顾不得许多,接起筷子便大口吃起来,她望着他,一面看看手指上刚被烫到的伤,没用过电热锅,一点烟气没有,偏偏烫得厉害。虫 “烫着了?”他看到,含着面条问。 “嗯,行了,该我了!你怎么吃起来没完了,可就这点东西呢,能吃的全在这里了!”他狼吞虎咽的速度,令她大感吃惊。 两口塞个鸡蛋到嘴里,筷子递还她,翻过身子仰躺到床上,还是这样舒服,弯腰伸长身子吃东西,窝得难受,而且她一付心疼无比的样子,很……无语! 毫不客气地吃掉另一个鸡蛋,她才抬眼,他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喘息,眉头皱得紧紧,柔亮灯光照在那张略显颓然的脸上,额角的擦伤更让他显得忧心,这样极其相似的神情,忽然勾起心底某个熟识画面,让她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 目光滑落到他脚上,隔着袜子都能看到肿得老高,应当很疼吧?她先他被推下车,掉在了沙堆里,而他后跳下来,偏离了沙堆一些距离,他肯定伤得比她重。 说不上来的那么一种情感,让她不能再去忽视他的情绪,端起汤锅凑近他,挑起一筷子面条送到他嘴边,“张嘴!” 他睁开眼睛,她看向他的眼中,是绝无仅有的关爱之情,心一跳,口中却不期然地发出拒绝,“不吃了!” “快点,吃完了我帮你冷敷一下脚上的伤,别耽搁时间了!” 她很有主见地说着,倒让他被动起来,犹豫一下才张嘴,而她就此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着他,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你自己吃吧!”她此刻对他的好,令他生出一丝难言的愧疚。 “我吃好了!”她很干脆,一边用毛巾替他擦着嘴角汤渍。 他静静望着她,只是那目光,慢慢又变成了一种审视和思索,那是他惯有的冷清,甚至自己都无从察觉。 “你要干嘛?不许这样看我!”熟悉的冷硬又落到身上,她反感地冲他瞪眼。 “头发脏了,一会儿去洗洗!”他很具温柔地对她说着,让她一时愕然。 他不再吃了,她放下手里东西,看到地上,一层微细的沙尘象明显来过人的提示,慢慢站起身,浑身一阵僵涩的疼。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能穿的衣服……”边说边随手拉开那个无比硕大的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衣橱,“哇哦――” 她的惊喜声让他转头看去,一件件华丽无比的各式晚礼服,珠光宝气地挂在里面,灯光照耀下发出闪亮光芒,象是迫不急待地想要展示自己,随手拿出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惊喜。 女人都抵挡不了华服的诱惑,苏若锦也不例外。 笑逐颜开地挑了一件杏黄色长款蕾丝晚礼服,满心欢喜地进到浴室里,哗哗水声响了好久,门再打开,盛装的苏若锦贵气登场。 “喂,怎么样?我象女王吗?” 很有气势的问他,温香水气的熏染,绯红的脸,明亮的眼睛,艳色长裙勾勒出的窈窕身姿,修长手臂很有型地轻按在腰际,不长不短的发不知她是用什么方法盘在脑后的,几缕不肯听话的调皮散落在脸边,从未见过这么快乐如天真孩童的她,青春气息和着迷人笑脸,扑面而来。 佳人在望,虽然那脸上还有着一块明显的擦伤,但眼前春色还是强烈的刺激了眼球,才知道,原来她的笑容比起她的个性,更具吸引力。 强力压下一份心动,目光淡淡地望着她,麦亦嵘并未打算对此美景有所表示,她刚刚不是说要替他冷敷脚伤的吗? “啪――啊――” 她看似无心的一拍,正落在他脚踝上的伤处,剧痛瞬间散开,他发出控制不住的惨叫,一边怒目而视。 “我象不象女王?”象是没听见他的痛呼,她在旋转之中,又笑问出同样的一句,而她盯向他的眼睛里,却闪动着很明白的胁迫。 怒视,激荡在胸口的柔情消散,只剩下狠狠地痛和恨,她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对他落井下石。 那个女人是谁? “啪――啊――” 又是毫无怜惜的一拍,看似并没用多大的力,但是……他都已经做好忍耐的准备了,可还是没能忍住,弓起的身子,瞬间流下的冷汗,僵直的背脊…… 偏偏又听到她温柔声音,再次问出那可恨又可怕的一句。懒 “我象不象女王?” “象!” 咬牙切齿,抢在那只将要再次落下的漂亮小手前,发出无比沉痛的屈服。 她发出清脆的笑声,得意之极,脚下踩出优雅的舞步,目光灿烂地望着他,不可一世的麦亦嵘,冷酷无情又强大无比的麦亦嵘,也会低头,也会有今天! 心情好的不得了,轻轻巧巧地在他面前转个圈,“还以为你能忍很久呢,原来也怕疼!” 她不就是想要他一点温柔配合嘛,衬托一下她现在的美丽,大家玩命之后,稍微放松一下,心情也会好点的,偏偏他这么不懂风情,一脸僵硬加不屑,都已经落难到没人扶都没能动的地步了,还拽得跟个爷似的,难为她刚刚那么体贴地对他,竟还是换不来他一点象样的回报,非逼得她对他发狠才行,这下学乖了,哼! 气得直咬牙,恨恨地望着她玲珑地身影,一圈又一圈地转着,那竟是件华丽的露背裙,大片洁白后背完美地暴露着,柔美的黄色蕾丝映衬,迷人的象牙白色,越美丽,越可恨!虫 只是那左肩上,微露出来的那片紫色瘀青,象是并无刻意的残缺…… “好了,让我看看你的伤,没事吧?” 忽一下重重地坐到床尾上,随之而起的震荡,刹那间带来又一轮不可言说的痛苦,麦亦嵘咬牙屏息间,直恨不得一把抓住这个惹事精,直接悠出门去…… “啊――我的腿……” 她发出同样痛苦的叫声,歪倒在床脚边皱眉抱着腿,好一会儿慢慢撩起裙子,伤痕累累的两只膝盖露出来,各自一大片红肿,又坐了一会儿,她才又慢慢起身,瘸着腿走出去,听她嘴里小声念叨,“我去弄冰块!” 冰箱里拿来的冰块,用毛巾包好很小心地敷到他的脚脖上,然后她坐在那里用手轻按着,抬头,漂亮眼睛里闪过一缕邪气,冲他娇媚一笑,很不详的感觉瞬间掠过麦亦嵘的心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说谢谢!” 果然,她怎么可能好得象个正常人了。 “谢谢!” 这一次他没有耽搁时间,而是说得极快,没好气地望着她,心底郁闷难当,敢这样戏弄他的人,从来没有过,只有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断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冰冰的冷,很好地化解了一些疼痛,然而,望着她,依然恨得揪心,然而,她离他那么远,他又行动不方便,他是不可能抓到她的…… “哗啦――哐当……” 从闭合的门外,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安静里听得格外响亮。 她猛然抬起脸,直接变了颜色,一个利落的翻滚便到了他边上,惊恐之中,她用力推着他的肩膀,一面低声催促,“快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一把抓下她的手,忍着被触动的肩痛,奇怪地看着她,“我?” 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现在是不能行动的,她很复杂的目光瞪着他,狠狠叹口气,哗一下甩开他的手,提着长裙跳下床,蹑手蹑脚地向着门口走去……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等好久,她依然站在门边,他很好笑地问她。 门里门外,都极安静,贴墙站着,双手神经质地抓紧花瓶,她的声音透着沉重的小心,“我在等他进来!” “瞄――” 门微微一点开启,一只肥白大猫轻瞄着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跳上床,蜷曲着身子望着他和她,眼神安详又高贵。 他脸上浮出一点解气的笑意,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猫,再看看他,“你笑什么?你知道这里有猫?” “外面放着猫粮和猫食盆,你没看到?” 放下花瓶,慢慢走到床边,很沮丧地看着那只雪白大猫,“刚才怎么没看到它?” “散步去了吧?上来坐!” 小心趴到床上,注意力全被猫吸引,感觉那双漫不经心的绿色猫眼里,象蕴藏着不尽的宇宙神秘,满心好奇中,丝毫没有发觉身边男人,一双锐气眼底缓缓浮出的猎取光芒。 “那女人是谁?” 突如其来的问,带着强大的束缚力量到来,双手手腕被他紧紧扣住,身子被翻转成仰靠状,紧贴着他健壮的胸口,他的脸在她后方重展威严。 诧异,很惊讶地回望着他,一脸无辜,“都说了不认识!” “不认识她会连名带姓的叫你?” “那可能我名号太响了吧!” “你不说没关系!娱乐场所里,象她这样锁骨处长有一颗黑痣的女人,应当不会很多,我一天就可以找到她,你信不信?”他微笑说着,那声音并无任何的不快,仿佛胜券在握。 她不再看他,目光开始闪烁不定,神情也慢慢黯淡,心里浮躁又忐忑,缓缓有了起伏的胸口,预示了她开始不安,他的话她怎么可能不信,可是,他怎么就刚好看到那颗该死的黑痣了,他到底不是好骗的! “你找她能做什么?”咬牙再赌一把,就不信他是真的认定那女人了。 “或者她知道,我的车子为什么会突然刹车失灵?”背后传来的声音,忽而变得深沉而阴郁。 暧昧的针锋相对 心一顿,这事会和她有关系吗?怎么可能,再怎么不和谐,她也不至于真想要她的命吧,更何况她当时都已经走远了,而且她那样子,这样高难度的搞破坏活动,好象她也干不了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你不要太敏感了,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个!”懒 “就算她不会这个,或者她会知道点别的,比如,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在她耳边更缓慢地一句,却更加让她吃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孩子是谁的?” “你心里有数!” “麦亦嵘,你以为你是谁?你最好把话讲明白,躲躲闪闪地试探算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要再敢逼我,我就去找你家老爷子,问问他,是不是他教导你做人要出尔反尔的?” 她恶狠狠地说着,一面用力想要挣出双手,她的眼睛盯着他脚上的伤处,可是她现在要想碰到它,实在是距离太遥远了,而且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我出尔反尔?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小心应对,只要不让她逃脱,他就不怕她张牙舞爪。 “你答应给我的钱,为什么会冻结了?”她厉声问得嚣张。 “那是我不想费事去找你,我想让你主动回来找我!”有些不自在,她回看过来的逼视目光,那样明亮,而这确实是他的错,但是……虫 “为什么那天晚上在我家,你不直接说出来呢?” “你说呢?你说我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你这么阴险狡诈,你这么有手段,我能不怕你报复吗?” 她连连冷笑地反问他,一面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喘着粗气靠到他身上,换了种商量的口气,“麦亦嵘,别再给自已找理由了,我现在不想惹事,你也不要再找事了,就这样吧,我很快就离开了,你何必再多此一举,那么费事之后得来的结果,也许并不是你很想要看到的!” “可我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实!” 恼火,对她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臭脾气,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淡而又好奇地贴在她耳边又说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你不惜牺牲自身名誉去全力维护!” 脸色急剧地变化,在焦灼急切震惊以及难以忍受的复杂情绪间来回,只是短短的几秒,却象是再次经历了一场心之浩劫,无计可施,也再无可藏,她发出一声软软地叹息,很软弱的眼神再次回望着他,黑白分明,带着微微的惊恐和央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是别去查了,真的,那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更多的人,更加难过!而我所想要维护的,也不过是作为父辈,仅存的一点……尊严,请你不要破坏它!” 明亮眼底流出浓浓的哀伤,她的双手原本就被他收拢在胸前,现在她更多的收缩起身体,让他的胳膊更全面地包围了自身,全身依靠在他怀里,她的脸侧贴在他胸前,她的声音带着更多的痛楚。 “哥,求你了,我就剩下这一点了,真的,你放手吧……” 她裸露的背脊紧贴在他胸口,可以清楚感觉到来自彼此的温暖气息,还有她左肩上的瘀青,那么清楚的指痕,尚带一点湿润的发间,有香气飘散,轻轻撩动了心底,那一点极不愿意去承认的……喜欢…… 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她其实什么都没有说,越是这样就越勾起他心底浓厚的侦查兴趣,他肯定是要弄清楚的,这里面隐藏的所有的不明不白,哪怕她不愿意! 她也会开口求他了,这还真是少见,可是,麦亦嵘不是麦亦维,麦亦维可以去痴迷于某个人,麦亦嵘却不能,责任和家庭,永远重于一切! “或者,你现在只说给我一个人听,不就省了许多的麻烦吗?” 他将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慢慢地诱导,低沉又磁性的男声,带着几许期许,又有几分谨慎。 她缓缓低下头,怒火压抑在胸中,却又不敢发作,只得作出一腔柔弱,“那你能,先放开我吗?这样子万一让谁看到,很不好解释的!” 放开?开什么玩笑!刚刚一句未回应,就差点疼死他了,现在放开她,那不等于送把刀给她,让她随便摧残吗?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而且,你这裙子后背全露在外面,晚上天凉,万一冻着了怎么办?还是这样好一些。好了,说说那女人叫什么?”他说话间更紧地搂着她,一面还故意将脸贴到她发间。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扭头躲开,又加上一句厌恶,“你那么脏,离我远点!” 直接想掐死她,就算他现在衣着不太干净,她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好歹他刚刚还洗过手和脸呢,独自恨得尴尬,却无法说出口,忍不住手中更抱得紧了,索性一低头将脸也贴上了她的脸,让你干净! “你干什么?麦亦嵘你有病啊!”她大吃一惊,他滚烫的脸,象真的烫着了她似的。 “我喜欢和干净人凑近点!”他兴灾乐祸地说着,“说那女人叫什么?看我会不会信你!” “苏若锦!啊――我手要断了――” 他手掌在突然间用力,令她疼得叫出了声,缓缓舒口气,麦亦嵘终于不再报有希望了,稍稍松懈一点劲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自己去查!” “你干什么一定要查,你就等着后悔吧,你伤害到的,决不止我一个,还有你想象不到的人!好了,离我远点,你干嘛这样粘着我,我又不是你妈!” 难以言说的解救时刻 “我只是要查清真相,我没有伤人意,或者我还会还你一个公道呢!” 没理她,如果事事和她计较,那他非得气死不可,很滑腻的肌肤,紧紧相贴,轻轻摩挲间有意想不到的舒适,他好象已经占了上风了,要不然她怎么开始气急败坏了呢。懒 “这世上没有公道!”躲不开他的脸,无奈中她只得歪着头妥协,轻轻说着,冷静又绝对的语气,好象饱经沧桑。 “当在有,公道在人心!” 他嘲弄般地笑了,望着她扬起的黑长眼睫下,那双闪动了怒气的眼睛,那么清澈明净,让人不自觉地想去沉溺,蓦然间想到罗昕的话,她还只是个孩子,只是这样任性又美丽的孩子,真的是具有伤人性质的,好象老二,他现在还躺在家里,为她独自忍受苦楚呢。 想到此,一点怜惜消去,不觉又添上几分对她的恨意,“或者对你没有公道的事,对别人会很公道,我肯定是要弄清楚的!” “那,你再低下来一点,我告诉你!”她咬着唇轻轻说着。 没多想,只看到那粉色唇瓣在洁白齿下,留下细微的齿痕,温润的柔软,有一些失神,他低下头去,耳朵上猛然一痛,心中一惊,大大的后悔,这可恨的小女人,她,她竟敢咬他…… ――――――――――转眼云烟―――――――――――虫 “老大――” “嗵”一声门被人推开,雷海惊喜的喊声,然后是铁涛,罗昕,麦亦维,还有老铁…… “瞄――”受到惊吓的大白猫,从床上猛地跳下去,转眼消失了踪影。 依次站到门口的人们,脸上全都带着不约而同的惊喜,然后又都不约而同地变成愕然。 灯光明亮,一切看得清楚,相依相偎紧靠在大床上的两个人,一个华服丽容,一个英俊不凡,他低着头,她仰着头,那么暧昧不清的交颈姿态,虽然各自脸上带着伤,神情也并不是完全的情意缠绵,但此情此景,怎么看都还是一幅意料之外的美好温情,患难与共的情侣图? 曾经那么不和谐,几乎互为敌人,而今却相拥一起……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之后,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在一起…… 很诡异的时刻,明明应当是皆大欢喜的团圆场面,理当有一番嘘寒问暖式的慰问仪式,毕竟是一场死里逃生! 可现在,硬是没人说话,眼睁睁地一大群人挤在门口,傻傻地望着他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突如其来的状况,谁都没想到,在这样不可言说的暧昧时刻,会有从天而降的解救人员凭空出现…… 他神情微怔,在她慢慢松口间抬起了头,双臂却仍交叠着紧紧环抱着她的人; 她脸上带着惊愕,从眼角余光里看到一切,慢慢回过脸来,喘着气仍窝在他怀里,目光却注视着门口站着的一个人…… 语言失去了力量,想象在不同的大脑里,各自沸腾…… 稳步走上前的,是麦亦维,白衬衫外一件浅蓝羊绒v领薄外套,黑色长裤,休闲皮鞋,清瘦脸上一双眼睛仍敏锐,很有些僵硬的步伐来到床边,他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向她伸出手,“过来!” 很轻的声音,她却象听到了神圣的召唤,眼中流出惊喜,轻轻从麦亦嵘的怀里挣出去,颇费了些力气地挪到他跟前,一握上他的手,忍不住就想诉苦,“麦子,我腿疼……” 他眼神刹时一柔,而后又一紧,直着上身慢慢蹲下去,掀起她的裙子,看到她伤得不轻的膝盖,那一片红肿的紫红,深深刺激了他的眼睛,“罗医生,你过来看看!” 快速的脚步声,衣饰整洁的罗昕,带着医者所特有的冷静和专业,走到她跟前,低头看向她的膝盖,然后手指轻按了两下,轻松说道,“没事,都是表皮擦伤,并没有伤到骨头,没什么大事,用点药,很快就会好了!” “还有他……崴了脚了,走不了……” 回手指着麦亦嵘脚上伤处对他说着,罗昕迈步转向他那边。 她这一指一说,点醒了所有站在门边观望的人,纷纷来到床前,发出迟到和疑惑相混杂的关心。 老铁站在床边,眉头皱得紧紧,来回看着两个人,粗大嗓门直接发出疑问,“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俩个?” “刹车突然失灵,我们只好半途跳车,都摔伤了!” 隐去众目睽睽之下的被注视和被猜测的不自在,麦亦嵘看向他们,“你们怎么找来这里的?” “是麦叔先给铁叔的电话,说是忽然就联系不上你了。我们之后也是一样的联系不上,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了,就赶紧去市局调出了下午所有的街道监控,找到了你的车,然后一路看到往这边来了,我们就往这边找,谁知走到一直追到这里,在路边却发现车子已经撞毁爆炸了的残骸,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后来发现只是车子毁了,没有人的迹象,四下看看只有这里有房子,就过来找找看,谁知你们真在,真是天照应!” 雷海望着他,眼里透出关切,话语却说得平淡,好象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可在场人心里都清楚,这里面其实很不简单。 “手机给我” 用雷海的手机直拨了家里电话,只一声响就听到母亲急切的声音,“喂,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妈,是我,我没事,车子出了点事,手机摔坏了,没办法联系,我现在很好,只是脚上受了点伤,没事的,放心吧!” 我那是在咬他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没事就好!”母亲一迭声地说着,一面又听她高声象在对父亲喊着,老大没事,来电话了,放心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后又轻声交待他,“老二身上还没好呢,听说联系不上你了,非要一同去找你,拦不住,我让罗医生跟着他,你也照应着点,别让他再出事啊!”懒 “知道了!” 电话挂断,听到老二的问,“哥,伤得重不重,真没事吗?” 转头看向他,这个被心灵和**双重伤痛一直折磨的人,又瘦了好多,挺得笔直的背脊显得人很僵硬,是因为还有疼痛所以才不敢放松身体吧,都这样了还出来做什么? 心底感伤,对他轻轻摇摇头,“我没事!” “行了,罗昕,涛子,你俩扶着老大,先出去车上在说!雷子,你收拾一下,别留下来过人的痕迹!” 在老铁的指挥下,两人一边一个扶起艰难的麦亦嵘,一行人浩荡而出,屋子里只剩下雷海,还有他和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二,走吧!”走到他边上,雷海想扶他,可他却转脸看向她,“能走吗?不行我背你!” 惊异地看着他,这个人就那么不怕疼啊,这背上才刚消了肿,想要全好还得养好多天才行呢,这时候还要逞能背人? “老二,你背伤还没好呢!”忍不住提醒一句。虫 她刚想答话,忽然听到这句,直接糊涂,“什么背伤啊?” “没什么,要不我扶着你走吧!”他再次伸过手给她。 扶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她转到他后面,伸手去掀他的羊绒外套,“我看看!” 快速转身拉下她的手,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那双看似无波澜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这是第一次他对她显出不耐烦,说完再没看她,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出来。 从光明重入黑暗,眼睛有些看不太清,幸而罗昕很快回转,手里提着一个夜视灯,夜风清凉,回旋间落到裸露的背脊和胳膊上,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夜阑人静,从黑暗里传出的这一问,更透出多多的不快,然而,柔软的羊绒外套却在第一时间落到她肩上,他只着一件白衬衣站在那里,夜色下白衣朦胧,他高高的身影,很是清雅,好象漫画书上经常出现的优美少年。 而他这一问,却让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我的衣服还在浴室里呢,我是在这里换的这件……” “我去拿吧!你们慢点!”罗昕留下夜视灯,转身回去。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寂静中,他低声问她。 “他说你父亲想单独和我谈话,我并不想去,可是他那个人,你也知道的。谁知道路上车子会出事……哎呀,阿姨还不知道呢,我得赶紧给她打个电话,你手机呢?” 后知后觉地想到阿姨,猛然就着急起来。 “不用了,来的路上,我已经告诉阿姨,让她不用等你吃饭了!” 他不急不徐地说着,她听了暗舒口气,然后又着急,“你不该这样说,她回头又要瞎猜了!” “你干嘛……让大哥抱着你?”他回答的的是另一种郁积,隐约看到他的眉峰在黑暗里纠结成川。 “抱?那是抱吗?” 她惊叫,那分明就是威胁嘛,一想到刚刚,她就气恨交加,她明明是受制于人,偏偏被别人看到的却是无比亲呢,真是冤孽!连他都会这样想,别人就更加不用问了。 “你刚刚不是还在亲他?” 呃,亲他?是啊,是啊,不得不承认,从某种角度上来看,那确实是存在了被误会的可能,可是,他有没有脑子啊,她怎么可能去亲麦亦嵘,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亲他?”她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他,“你的想象真是有创意,但是,我不得不纠正你,你错了,二少,我那是在咬他,不信你可以去车上检查一下他的耳朵!” “咬……他……”一腔郁郁寡欢的麦亦维,直接被这个回答给雷住了,“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他象根绳索似的捆着我,除了咬他,我还能怎么办?” 不无郁闷地说完,她甩开他的手,独自向前走去,长裙飘飘,几乎扫在地上,脚下磕磕碰碰全是碎石子,还好她靴底厚实,不至于硌到脚。 他大步撵上来拉住她,“我不就是问问嘛……” 那声音里带了一惯的迁就,心一软,她回身看向他,“你背上怎么回事?” 停了一下,他重新握上她的手,“没什么,只是挨了几下打!” 难怪,难怪他一直这么姿态怪异,象个机器人似的,“只是挨了几下打”,怎么可能象他说的那么轻松,必然是打得狠了,才会这样的,眼里瞬间涌上一片模糊,转手轻扶住他的胳膊,“麦子,你何苦呢?” “没什么,你知道就好!” 很无可奈何的口气,听在耳内象轻浅的责备,无话可回,只感觉远处夜空慢慢变得清亮,一轮迟迟半月从云层里缓缓而出,清丽月华转眼间铺陈出一片明亮。 他在她跟前也清晰起来,空旷的野外,远处的田地,近处的树木,都在眼中变得清晰起来,不安的心事浮在脸上,让他看得也清晰。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他边走边再次发出低问。 ###新的一天,下午还有一更!### 为什么要对他澄清? 他边走边发出低问,停在路边的两辆车就在不远处,明亮车灯射出笔直的光柱,明亮地照亮了前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吵架?那算是吵架吗?虽然只是几个小时的对面,但那些触及到深层秘密的交谈,她是不可能告诉他的,比之刚才还要受制于人的困窘下,她选择了沉默,想到自己一再的央求和警告,还有奋力的挣扎,为自己的同时,何尝不也是为了他……懒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再次握上她的手,慢慢地走动里,从膝盖处传来隐隐的痛,她深深吸口气,听到后面雷海和罗昕大步走近时的脚步声。 走到车子跟前,涛子拉开车门,豪华车内老大端正身姿坐在里面,涛子叫着他,“老二,过来这边坐!” 他转头看看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慢慢松开她的手,“回去好好休息!” 低头他上了那辆商务车,罗昕随后也坐进去,铁涛关上门,没有看她,直接坐上驾驶位,车子随后发动起来。 “坐后面的吧,师傅在等着呢!” 雷海的声音响在后面,她没有动,站在那里看着那辆车缓缓从眼前经过,然后老铁在后面车里叫她,她走过去,雷海手上提了一个袋子,一边为她拉开车门,她坐进去,他上车开车。 心里空落落,看着车子从荒郊重新进到繁华都市,好长一段距离,星星灯火随着深入城市的中心,而愈加明亮愈加辉煌,她沉默地坐着,相握的双手一直紧紧握着,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前方的车在一个路口转向另一个方向,就那么分开了,她更加心事沉沉。虫 觉得自己刚刚做错了,她为什么要那么急着对他澄清事实呢?其实就让他保留误会不是更好,怎么现在一见到他,就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呢? 深深的悔意,在不断的自责和矛盾中加深,再加深…… 雷海的手机响了,他随手接听,嗯嗯了几声,很快挂断。 “丫头,没事吧?”一直沉默的铁叔,终于转头问她,他苍老的眼睛里射出令她感到委曲的目光,象是责备。 “铁叔,我没事!刚刚我们在吵架呢,他困着我,我咬他了!” 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全说了吧,当着雷海的面,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着刚才他们所看到的暧昧行为,这个误会实在是没必要,她才不想和麦亦嵘扯上半点关系呢! 刚刚也是基于这一点,才那么想要澄清事实的吧! “你……咬他?” 老铁瞪起了眼睛,刚刚都看得清楚呢,他心里一直在不痛快,当着那么多人面又不好说她,感觉这丫头真的变了好多,一会儿和老二扯皮,闹得兴师动众,现在又搭上老大了……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变得这样不知自重自爱了呢?可是,她现在说,他们在吵架,她还咬他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什么要咬人?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老铁的语气很明显地软化,言语间的责备更透出一种放松。 “能好好说,我会那样嘛,你看他是能好好说话的人吗?”她不高兴地报怨着,“他从车上硬把我给推下去,我腿都摔成这样了,还扶着他一路走那么远到屋子里,他躺床上歇着,我去煮面,然后我还喂给他吃呢,我这么样照顾他,他倒好象全是应该的,连声谢谢还要我教才肯说,哼!” 张张嘴,老铁不知道说什么好,再要怪她不好,有点说不过去了,可直接说老大不好,又有些一面之信的偏听。 雷海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老一少,脸上微微漾出笑意,清楚听到耳内的话,解开疑团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带来好笑,有苏若锦出现的地方,似乎必然要出现一些不可能场景才对。 只是那么暧昧的搂抱之下,竟然是她咬着老大的耳朵在做无声反抗,不知道老大当时疼不疼?是气的疼,还是咬得疼? 然而,必然又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不然,他干嘛要困着她? 还有手机里他刚刚的交待,那么冷静的吩咐,当着老二的面,可是却并没有听到老二的阻止,事情好象越来越复杂了,自己私下里对她进行的重新调查,也有着越来越多的不可思议,很多的无法解释,除非她有分身法,否则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同时进行的…… 车子慢慢开到巷口,看到周洁站在一柱路灯下,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鼓鼓的不知装了什么,看车子开过来,她上前拉开车门。 她慢慢下了车,她伸手扶着她,那边雷海也下了车,她将手中袋子递给他,接过袋子,雷海将先前手里的袋子交给她,一面冲她点了下头,两人象对暗号似的无声而行。 苏若锦心中一动,很没来由地,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 铁叔没有下车,只是看着她,向周洁交待着,“都赶紧回去歇着吧,别吓着你阿姨了,小周你照应着点,慢慢走啊,我改天再来!” “是!知道了!”周洁答应着,一面扶着她向巷子里走去。 “你给他什么了?”车子迅即离去,她立马问她。 “回去再跟你说,阿姨还等你呢,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身啊,跟要上台表演似的,不是车子出事了吗?出什么事了把你得瑟成这样?不是又去哪儿疯了吧?你就等着阿姨骂你吧!”似乎她并不知道车子被毁的事,居然还幸灾乐祸。 “唉,你行了吧,差点儿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了!”她叹着气说着。 意料之外的大发现 “你啊,不出门就不出门,一出门就肯定没好事,行了,想想一会儿和阿姨怎么交待吧,我一下午都在家,我可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瞧,那边都已经出来等着了!” 一抬头,远远看到院门外,阿姨拉着正正站在那里,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好象一大一小两个惊叹号!懒 “你这又是怎么了?小维打来电话给我,说他和你在一起,你们怎么碰上的,不是说分开了吗?” 孤疑眼睛盯着她,一直看着周洁扶她进屋坐下来,阿姨才拉着正正坐到另一边,皱眉发问。 “我……他是后来才来的,下午我是和他大哥一起的,他说他父亲有话要单独见我,谁知走到半道上,车子刹车坏了,他一路将车开到郊外,停不下来,最后没办法,我们只好跳车,都摔伤了,你看我这膝盖,还有脸上,肩膀上也是,疼着呢!” 她惨兮兮地说着,一面露出膝盖上的伤,阿姨怔怔地看着,“你,你们怎么搞得呀,弄成这样,以后再别出门了!” 接下来一番忙活,又是擦洗上药,又是弄吃的,直到送她到床上躺好,阿姨才又深深叹息,“行了,我带正正睡吧,你明天别起来了!” 房门关上,浑身放松地躺好,刚合上眼睛,房门一响,看到周洁穿着睡衣,抱着被褥枕头进来了,东西往床上一放,她便躺到她边上了。虫 “你干嘛?” “睡觉!” “你屋在那边,跑我这来做什么?” “陪你啊,你腿伤了,半夜要喝个水,上个卫生间什么的,多不方便,有我在就没事了,推一下就行了,看我对你多好,哪象你,蛇蝎美人,一肚子坏水!” “真的假的?你会这么好?”很难以置信,看着她,这样太过体贴的行为,反而显出一些不正常了。 “行了,睡觉!” 伸手关了灯,她竟然真的就不走了,幽暗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苏若锦有种莫明的奇怪,“喂,你不是有别的意思吧?你还没告诉我,刚刚你给雷海的袋子里装的什么呢?” “电话坏了,他拿去修了!” 电话坏了?那么巧,“换个新的不就行了,有必要修吗?” 没有回答,翻身背对着她,她象是已经困狠了,迫不急待地要睡觉了。 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看来是撵不走了,只得随她去。 黑夜寂静,慢慢地,不再有声音显出,只偶尔从窗外传来秋虫的一两声鸣叫,却是更显静谥,浮躁的大脑在这片寂静中,没出昏沉沉地睡去,反而慢慢变得清醒了。 这个下午象做梦一样,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从死的边缘重回生的轨道,这中间是否真的隐藏了人为的痕迹?可是那个女人,会是她吗?麦亦嵘是从哪里看出她有这个嫌疑的?难道是她和他进了商场之后,她又偷偷潜回来了? 那样偶然的碰到,事先应当是没有预知的,只是纯粹的偶然。 但是,她那么大声的叫她,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们在公开场所里,即便碰到,也向来都是视而不见的,这是很早前就约定好的,一向都遵守的规范,但那天,她为什么要破坏这个约定? 是因为她身边站着的麦亦嵘?这个无论从衣着还是豪车上,都显示了极端财富和地位的男人,让她嫉妒了? 那天在电话里,她已经激怒她了,所以她要报复,让她难堪,她当时看着她的眼睛,那么做作的表情和动作,无一不显示了一种刻意,是这样吗?她就是有意要让麦亦嵘看到她的不安? 但是,她是怎么做到破坏车子的?她难道也会开锁?还是说那里还有她的同党?无可解释,除非面对她本人去问个明白。 否则他那辆车,那么一辆高级原装进口名车,贵气无比的宾利,好好的刹车突然就失灵了,这实在是没理由的事情啊!如果真的是人为,那根本就是想要他们两个人的命啊,心一颤,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恐怖了! 手习惯性地伸进枕下,空空之下才想起,手机已经随同车子一起化为灰烬了,心下闷闷,想到那还是他送给她的手机,鲜艳的红,很喜庆的色彩,他说的,未来的日子,要一起在喜庆的开心中度过。 可是,没有一起,也没有喜庆,更加也没有开心…… 不期然间又想到他,麦子,他居然就那么淡淡地就离去了,无滋无味,习惯了他的体贴,突然间的冷落,虽然是自己一心想要的,可是,多么无奈啊! 他是决定要妥协了吧,所以今晚他显出了几分理智,虽然还是有关心,但那份关心也多半是针对他大哥的吧,兄弟同心嘛 然而那背上的伤却是为她的,“你知道就好,”哪里好了,她真不如不知道呢,这个傻子! 还有麦亦嵘,这个更加可怕的人,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正正的事的,这个关键他怎么会知道呢?他说他肯定要查清楚的,他一定不是在吓她! 天呐,让他直接摔断腿多好,那样她就可以多出一些时间了。 明天,明天她一定得找到那个女人,最后一次通碟! 所有的不明,所有的焦灼,全留给明天吧,只希望一切能进行的顺利! ――――――――――转眼云烟――――――――――― 她这边忧思浮动,在惶惑和不甘中难以安宁,却不知道,同处一个城市的麦家兄弟,也是如此! 麦亦嵘一进到院里,便看到母亲急不可待地等在门口,“哎呀,可回来了!怎么好好的就出事了,查清楚没有?” “妈,进去说吧!”扶着铁涛和罗昕,幸而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服,看上去还不显得那么落魄,不然,家人只怕更难过了。 坐到沙发上,罗昕仍是采用冷敷的方法给他消肿止痛,母亲拿出前两天铁涛送来的专治跌打的药酒,一番揉搓,感觉伤处发热如蒸烤,忙完,两人稍坐一会便告辞,留下他们一家人。 “没事就好!明天休息一天!”一直沉默的父亲对他说着,然后又看了麦亦维一眼,“你也一样!” 说完,老爷子转身进了屋,母亲看看两个都有伤在身的儿子,皱眉摇摇头,对一旁站着的刘姐交待,让赶紧把给两人准备好的宵夜端出来。 清亮的海参炖豆腐汤,一碟炒青菜,一大盘自家包的水饺,他们吃的时间里,母亲拿出一张红色请帖,“慕家送来喜帖了,清雅那孩子已经定了十月二号的好日子,还想着你俩能过去帮着忙一忙,这可好!” 互相看一眼,几乎都要忘了这事了,麦亦嵘笑笑,“还有一个多星期呢,没事,我这伤歇两天就好了,小维也一样,妈,放心吧!” “你就逞能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赶紧吃吧,吃完都去睡觉,明天都好好在家歇着,谁都不许再折腾了,这个家里是越来越乱了!” 再次互看一眼,都没再说话,麦亦嵘心里叹着气,只怕更乱的还在后面呢! “小维,身上怎么样了?”扶他到床上躺好的,麦亦维转身便要离开,他叫住了他。 慢慢转回身,目光淡淡地答着,“没什么,就好了!” “刚刚的事……”有些言不由衷,想解释给他,毕竟那场面让人很难不想歪了。 “我都知道了,她已经说了,你耳朵不疼了吧?” 看看他,怪不得这么淡定,原来已经知道了,她还真是……没来由的有些怨恨,“还行!只是,今天下午的事,不是意外,我直觉这事和苏若锦有关,你和她一起那么久,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寻常的时候?” 不寻常的时候?大哥的话,让他很不解,“她怎么了?你都知道什么了?” 他冷不丁地发问,让麦亦嵘皱眉,猛然想到他还不知道关于那孩子来处的事情,心里不由一紧。 “没什么,就是想要弄清楚车子出事的原因!” “你怀疑她?” “当然不会是她,是别人,藏在她后面的某个人!” “藏在她后面的某个人?”他奇怪地看着他,感觉有些惊心动魄,真会有那么一个人吗?为什么要藏在她后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 “大哥,车子出事肯定是要查的,可你这样怀疑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也摔成那样了,她要演戏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你要去找她吧,这事跟她没关系,你不要再针对她了,你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我去办,休息吧,不早了!” 开门而出,轻轻关上门,回房的脚步一下变得沉重无比,在大哥和她之间,绝对发生了一些他并不知晓的事情,也许只是对话,但是这两个人,他们都不会对他说的,那深藏其中的隐匿究竟是什么? “涛子,睡了?” “还没呢,在想你们家的事,老二,这事可奇怪了,她怎么和老大又粘乎上了?”靠坐在床头的铁涛,犹在疑惑于他们三人之间的奥妙,“她真不要你了?那也不能……” “你胡扯什么?”有些烦他说得这么难听,但又不能直说她咬大哥的事,毕竟自家兄弟,说出去不好听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我去过学校了,当年的老师们大多都想不起她了,但是校名册上有她的名子,只保留在大一上学年上,然后就没了,还有高明枫那儿我也去了,那家伙八成以为我对她有啥子想法,一脸地不大乐意,说话也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透着那么股子高姿态,好象很看不上苏若锦,说她人品不好什么的,他不是要跟慕清雅结婚了吗?怎么说起话来还那么酸呢?” “哼,吃不到葡萄当然得说葡萄酸了!”麦亦维不屑,想到那晚他给她的电话,除了好笑,还是好笑,不值一提的人,“那她当年在学校里,就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和朋友之类的?” “学校里没有,社会上倒是有一个,你也认识的,张志豪!”说到这里,铁涛突然间提高了音量,稍带了一点气愤出来。 “这也是高明枫说的,他说那时候经常看到她坐高明枫的摩托,来回跑酒吧和娱乐会所!我当时奇怪,就随口问他,你怎么知道他叫张志豪,你专门去打听的吗?结果那小子,你猜怎么着,哗一家伙就当场跟我翻脸了,甩手就走人了,弄得我好没面子。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也没说什么呀,不就问句话嘛,跟捅了他一刀似的,至于嘛?等他结婚那天我非狠治他不可,还敢甩脸子给我!” “张志豪――?” ###这一章四千字,好了,休息去!进门的亲们,别忘了给我冲咖啡留评啊,当然如果还能有其他的,更好了.....### 高尚与卑劣间的矛盾 没理会他满腹牢骚,只专注到重又听到的那个人名上,确实曾听她亲口承认张志豪是朋友的,而且她为了他,还曾经在自己面前颇费了一番心思,可真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朋友,一起跑酒吧,一起去娱乐会所…… 原来真是老相识了,难怪他们能那么默契地拍出那样令人发指的**照,还真不是一般的朋友啊!懒 “明天找张志豪过来,我跟他聊聊!” 声音冷到自己都感觉到不好,果然听到铁涛会意的笑声,“行啊,只要不再让他画乌龟,我估计聊什么他都乐意,呵呵,据说小子现在一笔就能画个乌龟出来了,培训得很有成果啊!” “也许明天我还能发现他还有别的潜能呢,哼!”他又一声冷哼,听起来更多冷漠,随后声音一扬,“对了,你们家送过来的那个药酒,明天送一瓶过去给她!” “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她,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你都快成情圣了,你挨那些打……你不疼啊?” 铁涛重归愤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满,他的沉溺在他看来,分明就是一种情感上黑白不分的堕落,为了那样一个不值的女人! “疼!当然疼!”他肯定地说着,然后语气一转悠长,“可刚才看到她,一下就感觉好多了!” 说完电话挂断,铁涛那边怔怔,半晌气恼地随手扔掉手机,重重倒到床上,天花板上明亮的吊灯闪出华丽的光芒,好象一双讥讽的眼睛。虫 “靠!我他妈有必要操这份闲心吗!” ――――――――――转眼云烟――――――――――― 门轻轻合上,默然无语的麦亦嵘,忽然很想仰天长叹! 心底怅惘,他真的是在针对她吗?好好的,他为什么要针对她呢,他只不过不想家人多添不必要的烦忧而已,这个老二,他是真的要跟自己生分了,当亲情碰上不适宜的爱情,是否一定要变得疏离,才可以解决问题? 微微放松一下身体,感觉后背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刚刚在外面他没有说,是怕父母亲担心,其实后背和腰间都还各有一大块摔伤呢,药酒就在边上放着,慢慢靠坐起来,咬牙自己倒了药酒在手上,轻擦着腰间伤处,忍痛间一边脑子里还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放下药瓶,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部新手机,这是备用的私密号码,只有雷海知道,拨通雷海手机,很快他便接听,“老大,她那边都布置好了,放心吧!” “嗯,你一会儿再找一下早间新闻的张导,让他明早插播一条车祸新闻,就说昨夜京郊发生一起车毁人亡交通事故,死者一男一女,事故目前正在调查中,就行了!” “干什么要这样说?”雷海似乎有些为难,其实不是事情难办,而是觉得这样说法太不吉利了。 “这样对方才会放心,因为我们都死了呀!”他边揉腰边吸着气说着。 “这样啊,那行!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呗!”雷海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连连叹息,“你伤得怎么样?师傅的药酒很管用的,让老二帮你好好擦擦吧!其实我当时一看到现场,就觉得奇怪,你的车技就不用说了,问题那也不是辆随便就会出事的车子啊,居然毁得那样彻底,原来真是人为的!会是谁呢?你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吗?你们俩还真是命大,幸亏有那一片沙堆了,不然……” “最可疑的就是她了,可她却说不知道!”想到这个就觉得气恼,“但是,有个女人,你得去查一下,我看她那样子象是娱乐场所里混的,她脖子下边有个黑痣,靠左,人很瘦,非常瘦,我们是在大中华商场外碰到她的,象是和苏若锦很熟,但是看苏若锦的样子,却似乎对她很是忌惮,而且……总之不管她知不知道些什么,先找到再说!” “行!这事我去办!还有什么?” “对了,还有件事很怪,铁叔是不是教过苏若锦开锁什么的?”猛然想起一件事,一直在心里奇怪的事。 “岂止教过!”提及此事,雷海忍不住一声长叹,无比的郁闷,“师傅连传代的“锁神”钥匙链都给她戴上了,你没看到?还老说她功夫好着呢,你说她那么样一个人,还是个女的,他居然教她这个,就不怕她出去惹下大祸!” “难怪!” 心下恍然,怪不得她一路畅通无阻,见门便能推得开,还说什么门没锁好,哄小孩呢?这年头还有出门敢不锁好大门的,这可恨的暴虐加骗子,铁叔也真是老糊涂了,找这么个不靠谱的传人,雷海这么些年算是白折腾了! “才这么几天时间,她怎么就学会了?那么容易啊?” “哪有,听说她小的时候,每次来京都是师傅带她玩,后来不知怎么就玩上这个了,然后就一心教她了,一老一小时不时地还在锁库里关起门来研究,师傅说她聪明伶俐,一教就会,你是没看到,师傅每次一提到她小时候,那个喜欢劲,别提了!” “那她很早就会这个了?” 麦亦嵘惊讶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这个得知又是一个意外,对她的认知在忽然间有了一层无形的加深,然而这层加深却又透出一种和他所知的她的极不和谐,象是两个人。 “是啊!是有好些年了,怎么了?”雷海浑然无觉地说着。 “我只是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她有这门技艺在身,她为什么不用?她完全可以不用费力就弄来钱的,只要不太贪心,谁也不会发觉到的,你说呢?” “她就算用了我们也看不到啊?”雷海不以为然的反驳着,心中怨气终究难平。 “可她被欧阳春包养不就是为了钱吗?”他不得不明说。 哑然,是啊,当然是为了钱,难道她和那个老男人之间还真有爱情存在,那倒令人可笑了! 可是,真的呢,只要她不太贪心,只要她稍稍地小心一点,何至于会为了钱给人包养啊,变相地来说,别人的钱不管锁在哪里,只要她想要,那不都是她的钱吗?就算在祖师爷面前磕了头发了誓,可现实面前适当地变通一下,谁又会知道?她那么精灵到狡猾的一个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死心眼呢? “或者铁叔看上的,不仅仅是她的聪明伶俐,还有这份永不越雷池一步的忠义!”麦亦嵘说这句话时,心底是带了不自觉的敬意的。 好久的静默,雷海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心只纠结在师傅对她的宠爱和信任上,而这些在她出现之前,都是属于他的,现在猛然被老大提出这一点忠义的说法,不觉在惊讶中触动心坎。 忠义,这两个冷凝字眼,落在耳内竟感觉那么遥远,这是个早已从现代生活中消失了的词汇吧,它现在只存在于历史长卷中,偶尔在观望的视线里,翻腾出血色的浪花,因为那是需要用鲜血去撰刻,才会留下深深印痕的高贵品质,为了一份承诺,而无悔一生的赤子之心。 “但是,这和我们所认识的她,不是太矛盾了吗?一个人怎么可能既高尚又卑劣?这分裂得也太厉害了吧!”雷海沉吟半晌还是执有不同意见。 “是!不但分裂还很矛盾呢,所以我这次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她是怎样一个人!”他其实也不能认定,只是凭了一份直觉,突如其来。 “确实,我也很想弄清楚!” “不着急,这事得细细查,只是查得时候别让老二知道,小心点!”话题似乎越来越沉重了,心里有种受压抑的郁郁寡欢,麦亦嵘交待完赶紧换了个话题,“慕家的喜贴你也收到了吧?我这两天不方便,你抽空问问慕少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他尽管说!” “一早就收到了,我已经跟他说了,这还得备份大礼,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干脆包个红包吧,省事!” “瞧着办吧,行了,睡吧,我这还浑身疼着呢,也不知道那女人疼不疼?”一边小心挪动着脚,一边顺口说了一句。 “是不是耳朵也疼啊?我可听说她咬你了,呵,老大,头一遭吧?兄弟俩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的故事,我在书上看到过,你说现实里有没有真的?” “有你个头!” ###渐入佳境了,大家慢慢欣赏,我再赶一点出来,有花洒花,有评发评,有咖啡一起喝,不要小气啊!### 冷艳之下的步步为营 啪一声挂了电话,这个雷子,竟敢把他想得这么低级,他会喜欢上她? 忍不住摸摸耳朵,忽然想到佛经里常说的玉面罗刹,男极丑,女极美,喜食啖于人,怎么感觉好象她一样,长得漂亮,谁知道还会咬人,还有今晚的其他种种恶行……懒 对天发誓,他麦亦嵘今晚,真是这辈子头一回被女人逼着低了头,然后又被女人咬了耳朵,这个没心没肺的,她怎么干得出来?她就一点都不嫌丢人吗?甚至连害怕好象都没有?今晚随便换个女人来,哪个敢不对他温柔体贴,尽心尽力,就只有她,敢直接跟他叫板,还那么嚣张! 然而,没法不承认,她又是那样率性的,毫无做作的行为,来去之间总是捎带着一股子天生的硬朗之气,她曾经不屑于他,她后来敢拿刀指着他,她今晚也曾温柔地照顾他,最后她很明白地强迫了他,种种行为堪称杀伐果断,可她明明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啊! 曾经看她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象是随时会消逝于无声无息中,他当时看到的第一眼,他就在想,也许她是熬不过这一场磨难的,但她后来熬过来了,在那个冬季里重生,而且现在越来越生气勃勃! 脑中浮出她扬起的黑长眼睫下,那双望向他时,总是闪动了怒气或是冷漠的眼睛,清澈明净,不屑一顾。虫 一个曾经堕落的人,是不可能拥有这份傲气的! “哥,求你了,我就剩下这一点了,你放手吧……” 但她却也曾开口求过他,还叫他哥,“只剩下这一点?”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点,让她不惜开口相求? 罗昕的提醒,他至今没有对谁提起,甚至雷海面前都没有,被人包养是事实,孩子的事,她也亲口承认了,一切都那么顺里成章,可偏偏这时候跳出来个罗昕,他那一番话,和现实严重的偏离,真假之间,他不愿相信,可又不能不相信,这事除了一份离奇,更多的是让人不可思议! 不查,这是个问题;查出来,这也许更是个问题! 茫茫然之间,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知道老二是怎么留下这么一档子陈年旧案的,在他和苏若锦之间,迷雾重重,有人为的痕迹,似乎更有天意的安排,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场孽缘。 但无论是怎样的纠结,还是算计,到头来,都必将影响到家族和老二的身誉,她黑色的出身,是不能容忍的忌讳,即便她本人一身清白,也遮挡不了这份耻辱,还有那隐于她身后的不明不白……于公于私,都不得不小心处理,不得不更多一份隐藏。 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她产生兴趣了,所以很想拨开一切挡在她面前的障碍,想看到一个真实无隐藏的她,是更多阴谋的狡诈?还是悲壮的无辜?也或许,只是一个甘心的同谋,也未可知! 只是,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又会让她对他生出怎样的怨恨了! 是再次拿起刀,还是直接冲过来咬? 行了吧,苏若锦,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又性格强势的女人,真要喜欢上她,得付出多少心血的投入和情感的包容,算了吧,还是等她学得象个女人了再说吧! ――――――――――转眼云烟――――――――――― 悠悠睁开眼睛,苏若锦一眼就看到正正的小脸,他眼里带着喜悦趴在她跟前,见她醒来,他软软声音向她轻喊了一声,“妈妈!” 周洁不见了,她的铺盖叠得整齐放在边上,看看窗台上,阳光已然铺上了一片,伸手抚上他的小脸,额上已然摘去了纱布的遮挡,但那片淡淡的伤迹仍看得清楚,然而那张小脸上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对她的喜爱,一览无余。 充满爱的脸是文字所难以形容的,只能体会,难以描述。 心里说不出的矛盾,更多的却是感动,叹着气伸手搂过他瘦小的身体,“吃早饭了吗?” “没有!”他乖乖地躺着,忧郁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的伤。 “外婆呢?” “和铁爷爷说话!” 铁叔来了,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正正,去吃早饭吧,妈妈就起来了!” 洗漱完,就穿了睡衣睡裤,很艰难地走到客厅,铁叔和阿姨对面坐着,正低声说话,俩人神情都带着一股子不安,见她出来一齐停下,阿姨起身迎上来,扶她坐到沙发上。 小心坐好了,她才抬头看向铁叔,“铁叔,怎么那么早,我没事的!” “你铁叔给你送药酒来的,专治跌打损伤的!” 这才看到茶几上是放了一个酒瓶,里面装了黑黑的液体,不知用什么泡出来药酒,笑一下,伸手拿过来,“谢谢铁叔!” “吃完饭再擦吧!”铁叔象是很有些心事地看了她一眼,“丫头,你……那好好的车怎么就会出事了?” 呃?这是什么话,抬头看着铁叔,难道在怀疑是她弄的? “我怎么知道,那又不是我的车?再说了,就是我的车,它要出事我也管不了啊!” “那你和老大就没发现什么不正常?” 不正常?脑子里忽地一下冒出那个莫明其妙的男人,他倒确实是有些不太正常的,可是,萍水相逢,只是一点眼熟,连话都没说一句,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也不能算是不正常吧?而且她先看得他,然后他才会回看他的,不是吗? “行了,行了,你们吃饭吧,”铁叔站起身,“我还有事,唉,一个一个,都不省心!” 一边牢骚一边走出去,阿姨送出了门,回来却是和周洁一同,周洁手中提着几样新鲜早点,放到餐桌上,转头看看她,“起来了?吃完我帮你擦药酒吧!” “啊――你轻点啊――” 这哪是给她擦药酒,这分明就是变相的报复! 吃完早饭,她裸着上身,下面只穿了条小内内趴在床上,被子盖住腰以下部位,肩膀上的痛随着她用力的揉搓,越来越疼得有节奏感了,咬紧牙关忍,还是忍不住想叫。 “别叫了,不揉开了,怎么活血啊!”周洁跪在她边上一边用力,一边不以为然地反驳着她。 好容易擦完了肩上的伤,浑身冒汗,象经历了一场打劫,无力地趴在那儿,眼睛不怀好意地斜瞟着她,由衷地“夸”出一句,“真是一身好力气!” “都象你,活该挨摔!哼,还有哪儿?快点露出来!”她白她一眼,不以为然地催着。 “没有了,就这一点,行了,谢谢你了!”她才不傻呢,还让她接着给她擦药酒,一准被她拆散了。 “那你歇着吧!”她拧好药瓶,转身出去了,脚步匆忙,象有急事。 很放松地趴在床上,肩膀上火烧火燎的,秋日极清爽的风从窗外缓缓吹进来,窗帘微微地晃动,斑驳树影在光线下,一闪一闪地扫在玻璃窗上,很象调皮偷望的眼睛。 时间不长,听到门又开了,脚步声走到床边坐下,却没有声音传来。 “你又要干嘛,都说了没有了,还来做什么……”不耐烦地边说边回过头,却看到床边坐着一脸肃然的麦亦维,吃了一惊,然后奇怪阿姨怎么会让他进来,想到自己被下无保险,手下不由自主地扯紧了被子,“你……这么早?” “都伤哪儿了?擦药了吗?我看看!” “擦了擦了,周洁刚刚帮我擦的,这么大药味你闻不到吗?”边说边更多地扯过被子盖好,只是一点轻微扭动,腰间便隐隐传来疼痛,忽然间很想周洁能进来看看她! 伸手拉开被头,看到她洁白肩上,一片药气熏然的深红,“就这点伤?” 不太相信,从车上跳下来,除非直接撞上某个固定物,否则必然会翻滚,翻滚之下不可能就只有这点伤。她一向怕疼,上次养伤期间,就常因为怕疼,多次隐瞒病情不报,这一点他是很清楚,手向下微微一扯,被子从身上直落下去,整个漂亮后背露出来,顺滑的一条曲线至腰间露出一点粉红,而后隐入被中,清楚看到她左腰间还青着一大块。 他还未来得及说她,她已然惊叫了起来,“你干什么?都跟你说了没有了……啊――” 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触,她的痛叫声便不出意外地响起,伸手拿过药酒倒到手上一些,直接贴上去轻揉起来,粉色内内落在眼中感觉很暧昧,而她浑身僵硬地趴在那里,曲起的双臂紧抓着枕头,呼吸很急,象紧张,又象疼得厉害。 按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有动静,起身,手下出其不意地一扬,被子整个被掀到一边,果然大腿上还有一些零星青痕。 玉体横陈,说不出的清凉美艳,腰下一点粉色遮挡,起伏间更具有点睛式的瑕想,虽然多了一些不和谐的破坏色彩,但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心乱,这美妙身体他曾经每晚抱在怀里,一同安然入睡的…… 用被子轻盖上她的背,定下心神给腿上擦药,修长白晰的双腿,直直地贴在床上,感觉手下肌肤硬邦邦,她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翻过来我看看前面!” “不用了,不用了,前面都正常,非常正常!”她极其快速地说着,脸上神情忽然变得可笑,趴在那里紧紧地抱着枕头,一付很想要和床铺溶为一体的架势。 “要我帮你翻身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她几乎在恳求他了,只是目光一接触到他并无妥协的眼睛,呆了一下,快速翻身而起,同一时间抱起枕头遮挡到胸前,却又因此惹来一阵疼痛,不断地吸气,气怒之间,忍不住发火,“麦亦维,我不要你管,你给我出去!” 怪怪地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孩子都为他生了,两人一起也同床共枕了那么久,虽然一直隔着那么一层布料,但是,还有必要这么遮着藏着吗?她的身体应当早就为他所有了,不是吗? “你干嘛不让我看?”坐下来,轻言细语地问着,盯着她的眼底却不能控制地涌现出层层将起的波澜。 脸涨得通红,用力抱着松软的大枕头费力地挡着身体,很沮丧的时刻,“……不好看!” “什么?什么不好看?” “手术留下的伤疤,不好看!”她将脸埋到枕头上,闷闷地发出声音。 换他呆住,那次车祸后的手术,在她胸腹间留下一道长长伤痕,她从来不让他看的,但在她熟睡时,他早不止一次地看到过,那条形如l形的伤痕,异常醒目地留在她白晰身体上,触目惊心,看到的第一眼,便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不为人知的无声疼痛,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包括她。 那是任何整型或美容方法,都消除不掉的丑陋,终身携带的印记! 他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在意,眼睛慢慢回复温柔,“傻瓜,我会嫌你吗?” 原来又是被监控 “跟你没关系,反正我不会让人看到!” 很绝决的口气,紧缩在枕后的身体,被遮挡得更具挑逗性,特别那清丽的锁骨,看得人心疼又心软,起身拉过被子,上前裹住她,“好了,快躺下盖好,一会儿凉着要感冒了!”懒 裹着被子重新躺倒,仰卧中她依然紧抱着枕头不放,整张脸都贴在上面,纷乱的黑发散落脸旁,她的眼睛并不看他,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 “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样艰难地还,我就是想对你好,不管你要不要,我都会一直对你好的。”他伏下身隔着被子紧抱着她,说得那样无可奈何,然后又肯定地叹息着,“其实你也想对我好,我知道的!” 呼吸匀匀,紧紧相贴的脸颊,温切的话语,窗外秋日的凉风,安静之下零乱的心跳,堆砌出一个忧伤的场景,眼底有温热的东西想要冲出来…… 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她哪里会在意被他看到,因他而起的伤,因他而留的痕,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今非昔比,他已不再是那个可以寄放所有梦想的男人,他只是一个即将被舍弃的过去。 “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扭过头,不去看他。 “有事路过,正好来看看你!”亲吻着她颈后的白晰,然后慢慢起身,他看看腕上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虫 “好!” 望着他,没有不舍,只想他能快点走掉,因为她今天的时间也很宝贵,找人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当然如果张志豪愿意帮忙的话,她就会轻松多了。 微微一笑,他脸上随后浮出一丝微妙神情,“那我真走了?” “啊,好,走吧,有事你快去忙吧!”她更爽快地应着,黑眼睛里闪过一线狡黠。 他起身,随后又坐下,转头看着她,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些紧张,他看出什么了? “忘了件重要事,你过来!”伸手轻轻将她拖近些,弯下身缓缓凑到她脸前,那双明媚眼睛中蓦然闪过又一丝惧意,手指抓紧了被头,他露出一脸坏坏的笑,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然后慢慢起身,心满意足,“行了,走了!” 望着他向外的背影,下意识地摸摸嘴唇,这算什么重要事?无聊! “对了,你今天要出去吗?”站门口,他忽然转头又问她。 迟疑了一下,她点头,“我准备去买个手机!” “那不用去了,我帮你买!” “不要!我想买我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不行!我给你什么样的,你就得喜欢什么样的!” 极霸道,一口回绝了她,随后他拉开了门,人却仍站在门边,“在家好好休息吧,这些天都不许出门,我会交待阿姨看好你的!” “麦亦维,你想干什么啊?”惊怒交加,直接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愤然的眼睛盯着他,他凭什么管着她? “我想你,平平安安!” 很淡然的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门随后关上,只留下她一脸无措地呆坐床上,半晌,她抱着被子挪下床,打开衣橱,赶紧穿起来,白色镂空长袖针织衫,不对称的斜角设计,配上一条黑色哈伦裤,一双平底鞋,清爽大方的同时,既休闲又显时尚,只是走起路来,膝盖微微擦得有些疼,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是个关健,她必得出门! 悄悄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走出来,听到院里有他的说话声,还没走? 慢慢走出来,他正和阿姨还有周洁,一同站在走廊上,一身深灰色西服,衬得人极精神,秋日阳光淡淡,落了他一脸一肩,别有一种清逸的俊朗,他的目光温柔的看着正正,独自在院里来回跑着丢石块玩。 见她出来,大家一同看向她,穿了深红外套的阿姨,眼睛望着她,却向麦亦维说着话,“放心吧,她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出去?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又惊又险的,我早给她准备好了,一会子去抄抄经吧,浮躁久了,也该静静心了!” “阿姨,我就是去买个手机,买完很快就回来的!” 不是撒谎,这是事实,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很依赖于这些现代化电子产品,那就是延伸于无极限的另类的眼睛和耳朵啊。 “着什么急?我们都在这里,你还要跟谁联系?行了,去我房里吧,笔墨纸砚都给你准备好了,快去吧,好好静一静,对你有好处的!” 阿姨很权威地对她说着,然后一指房间,转头又看向麦亦维,“你也去忙吧,没事了!” “好!我先送她回房,然后就走!” 看着她沮丧的样子,他微微皱眉,走到她跟前,伸手拉着她一直走进阿姨的房间,典雅清心的桌案上,笔墨纸砚静静铺排,黑白分明间,仅仅看着,就让人生出安宁之感。 轻轻按她坐好,拿起毛笔交到她手中,他的温度从掌心缓缓向她传递过来,他的声音响在后面,“昨晚的事,也许还未结束,不让你出去,是为了安全考虑,你不要这样!” “麦亦维,我恨你,你会后悔的!” 毫不领情,他的话只带来更多的烦躁和担忧,是老大让他这样做的吧,不让她出门,因为已经认定了昨晚的事是人为,那么今天,他们必然会采取措失,他们已经开始去找她了吗? 再无回答,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听到脚步声渐离,开门,而后关上门,一室寂静。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般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随笔写下的,是早已熟记于心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是一部记录释迦牟尼佛向其舍利子,讲述观世音菩萨是怎样修成无分别心,以及修心之后的成果的一篇经文,它是佛门中最著名的修心经典,短小精悍,全篇共分上中下三篇,每篇不过两百来字,历朝历代,常为很多名人大师背诵吟唱。 她也会背,会唱,只是,她始终无法修成一颗“无分别心”! 从前不行,现在更加不能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惶恐和不安,以及担忧,为自己,更为他! 如果那费尽心机隐藏起来的,仅仅只是关系到自己的事,有人一定要来揭开,她不过是再狠狠痛上一次,然后也就无所谓了。但是,那件事,还是一件对他有百害而无一益的事情,当那个女人真实的站到他的面前,她的无耻和疯狂,她是清楚知道的,她也许会因此而开心,然后要挟他,要挟他们全家…… 没有什么不可能,当卑贱和疯狂携起手,并达到无所畏惧的程度,什么都是可能的! 当然麦家人是不会束手待毙的,但是,那将是两败俱伤的后果,惨烈之下,他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她真的不想看到那样疼痛的场面出现! 而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手机没有,座机也坏了拿去修了…… 嗯,座机坏了?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刚好在他们出事之后,电话就坏了,然后雷海顺道拿走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干嘛要那么重视,他和周洁间连语言都不需要的默契……这不会是老大的刻意安排吧,用来切断她与外界联系的必要手段,操控得那么及时,让她束手无策,还被管得结结实实。 现在不要说阻拦的话,她甚至连一句提醒都发不出去,困守在这一间屋子里,外面是丝毫不知究竟,却一心要看着她不让她行动的亲人,这世上的无奈,到底还有多少种显露的方式? 阳光明净,秋风清凉,微黄的树叶在惬意地摇动,叶稍上却开始有了一丝卷曲的苍凉,蓝天上飘浮着悠闲的白云,它们向着未知的方向掠过去,自在的,没有一丝隐藏。 目光忧伤地回落纸上,如果生命里真的有所埋伏,就让她先借这一管秋毫,临一篇出世的经文,去向虚空中的神明们,祈求一点真切的庇护吧…… ###关键时候到了,下面该是如何的紧张呢,真相就要揭开了.......### 隐于****之后的挣扎 天明,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就感觉到浑身一阵一阵的酸痛,不敢乱动,慢慢睁开眼睛,麦亦嵘朦胧目光看向窗户上,微微的灰白色,天还没有大亮,可习惯了早起的人,就连伤痛在身也还是到点就醒。 药酒很管用,脚踝处已然消肿,只是轻轻触到地面上,还有些不敢用力,但是缓缓的也能走几步了。懒 从浴室里出来,浑身僵涩感在热水的冲淋下,舒缓了好多,随意套了件睡袍,一手毛巾擦着湿湿的头发,一边慢慢走出来,一抬头,意外看到蔚蓝坐在床边,一双温情眼睛正默默瞅着他,不觉一怔,“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听说你脚伤了,我一直担心呢,怎么你一有事就瞒着我,你是不是当我是外人啊?” 上前扶着他,很不高兴,昨夜还是雷海给她的电话,说他不小心崴伤了脚,让她明天有空来看看他,她本想当时就过来看的,可那时夜已深了,怕打扰他和家人休息,只好一直忍到今天,谁知一大早赶过来,他看到她竟是这么一句见外的话,那么严肃的表情,倒好象她真是外人似的。 目光看着她,那么明显的不快,一袭淡雅的浅色长裙,勾勒出娇好的身段,卷曲的秀发拂在耳边,很柔美。想到她一大早急急赶过来,确实是关心他的,心口不觉一软,握着手巾的手直接搂上她的肩,唇角挑出上扬的曲线,低哑嗓音带着难得的亲呢,“行了,我这都快散架了,路都不能走了,你不是来看我的吗?还是来气我的?”虫 走到床边,他坐下来,她拿过毛巾站着替他轻擦头发上的水珠,静静的享用,蔚蓝从来都是这样的温柔体贴。 性格平凡温驯的人,是生活的常态,但终不如个性跳脱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身心的震荡,回味悠长! 眼前不自觉地飘出一双挑衅眼睛,逼迫的声音响在心里:我象不象女王? 女王?分明是女妖!女强盗!女…… 明明是屈辱时刻的不堪回忆,却在再次想起时带出了微微的欣赏。 “想什么呢?”半天没见他有动静,蔚蓝低头,看到一双痴迷眼睛,满怀了淡淡憧憬般的笑意。 一惊,“想你啊!”说完顺势抱住她,将脸埋进她柔软胸口,隔了一层薄薄衣料,听到她的心跳,一声又一声,从平和到快速…… “好了……你不是受伤了吗?” 被他的肆意亲吻,染出满脸绯红的女人,衣衫半褪地在身下发出低低的提醒,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抬起半*裸的身子望着她,一向平凡脸庞,此刻显出几分秀气的迷人,突如其来的欲*望,早已代替了疼痛的侵袭,密布情*色的黝暗眼眸里,只看到半遮半掩的春色撩人! 压抑太多,隐藏太多,他现在极需要一点肉*体上的放纵,来平息这脑海中,那来自于不可能深处的狂乱,人生有种种际遇,而今,他遇到了最不愿,也最不想碰到的…… “想你了……” 一句心不在焉,握紧指下丰腴的洁白,随后欲*望狠狠沉入只属于他的私人领地,随心的予取,她很知趣地承接。 脸上沁出细密的汗水,虚无中却浮出咸涩的记忆,那张可恨又靓丽的脸始终在眼前晃动,如此高深,让一向老练的他几乎不能随心,拼尽全力向身下的女人索取,肢体的舒展很快意,而心底却越来越多的不满足! 未知的情感在心中淤塞,仿佛一场可怕梦魇,想说服自己放下,放下,可心底却没有半点回应,恍惚,忽然生出的邪恶,想将她也如此压在身下,好好用力地欺负…… 那个性格乖舛的孩子,怀揣着自以为是的秘密,不将他放在眼内,而他已是成年男人,风风雨雨的人生路,他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做,他哪有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男人和女人讲道理猜心思,多么无聊的事,只要他愿意,自会有太多漂亮过她,脾气也温柔胜她的女人来献殷勤,她算什么?只等雷海那边一有消息,所有真相露出来,就让她立刻消失掉…… 喘息加重,淋漓的爱恨不明里,只属于两个人的私密情事,在他不甘又激荡的心情下,变成了三个人的游戏! 窗台上,天色渐渐明亮,阳光落在窗帘上,金灿灿的。 ――――――――――转眼云烟――――――――――― 车行半途,接到铁涛电话,“老二,看早间新闻了吗?” “没有,怎么了?”他今天出来的早,没顾得上看。 “早间新闻上播出了昨晚的车祸,而且说成车毁人亡,死者一男一女,事故正在调查中。我刚打电话去电台问了,居然是雷子交待这样说的,你说这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老大知道是谁干的,想引出人来抓现成的?” “也许吧?”微微的有些惊讶,但想到昨晚大哥就对他说了,这是人为事件,而且和她有关,现在新闻这么一播,如果对方看到,必然放心了,这就是引蛇出洞的一招吧? “雷海出面的事,咱们不要管太多,边上看着就行了。你先抓紧时间办你的事,我现在要去慕家!” “去慕家?”他的声音跳了一下,“去吧,去吧,少杰要是问到我,就说我有事忙,改天再去!” “嗯,行!” 走进慕家,一楼的大客厅里,一眼看就到雷海和韦进峰,然后是慕少杰和高明枫,四人对坐正说话呢,音乐缓缓放着,窗明几净,很是惬意的样子! 看到他进来,韦进峰低下头去,佯装喝茶,雷海一笑,“又来一个帮忙的了!” 高明枫扭头,慕少杰回头,“哟,这可真是稀客,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这些天都忙什么呢?” 坐下来,接过他递来的小茶盅,看到桌上堆了一堆小山高的设计精美的请柬,花好月圆的图案,边上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漂亮行书,古色古香,旁边上一张写满了名单的纸张,象是宾客名单。 轻轻抿口茶,刚刚两泡的铁观音,清音盈口,回味无穷,“终身大事啊!” 这话一出,慕少杰一怔,边上雷海也怔住,韦进峰抬头看看他,高明枫来了精神,“怎么?二少也有喜事了?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找个时间带出来给大伙见见?” “等你们家办完好事的,可别抢了你的风头啊!”麦亦维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着,一面又奇怪,“哎,你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清闲?结婚不是有许多事要忙的吗?” “是啊?这不是在忙吗?两个月前就已经在忙了,筹备婚礼事项,还有双方亲友,人太多了,旅居海外的更多,这好容易才确定了宾客名单,说是要尽量低调一点,但还是免不了隆重,怎么减也还得五百人左右呢。没办法,其他还有许多事,可有人不放心我去做,只好在这偷享点清闲了!” 高明枫摊开两只手,望着桌上红艳艳的“请柬山”,颇感无奈。 “得了吧你,摊上我妹这么好的人,这么心疼你,怕你累着,什么都自个冲上前,你还不知足!”慕少杰白了他一眼,又冲麦亦维说道,“我家清雅就是个劳碌命,这不一大早就去采购去了,放着现成的人不用,天天拉着国庆不放,这些天可真累坏国庆了,每天被拉去当参谋,还顺带当劳工,这个伴娘可真是辛苦了,老二,你可别有意见啊,我们家决不会亏待她的,你放心!” “我怎么会有意见,他哥在那儿呢,跟他说去!”麦亦维一笑,不动声色地直接将好事推向韦进峰。 “有什么好处你给她本人就得了,说那么多干嘛!”韦进峰倒没理会他,只是转头对着慕少杰不满,然后又看向高明枫,“准备去哪儿度蜜月啊,是不是最梦幻的蜜月胜地――马尔代夫?” “清雅是说过想去那儿的,说那里美如天堂,大海椰林,银沙碧浪,可以去潜水,钓鱼,玩帆船,还可以坐在茅草屋的玻璃地板上吃热带水果,一边看玻璃地板下透明见底的海,小鱼游来游去……反正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呗!” 高明枫嘴上说得挺热闹,可脸上却一付事不关已,只是跟随的架式,几个人望着他,不觉都笑了。 喜庆之下的变相交易 “笑什么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慕清雅爽朗的声音随人一同进屋,和她同时进来的是韦国庆,一眼看到麦亦维和韦进峰,慕清雅一怔,而后瞟着国庆笑得暧昧,“看到了,你们家的人不都来了!” “慕大小姐大婚在即,谁敢不来!”国庆含糊地推搪着,看向麦亦维的眼睛却隐约躲闪。懒 “准新娘来了,快歇歇吧,一大早就忙个不停,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婚庆公司的员工呢!” 雷海笑着开玩笑,高明枫却皱起了眉,“都差不多了吧,你还忙什么呢?” “什么叫差不多呀,还早着呢!今天要去试婚纱,特别来请少爷您赏脸陪同的,走吧!” “你试婚纱我去干嘛呀,你不是说要保留神秘感,那我要是提前看到了,不就不神秘了吗?”他振振有词地说着不想去的借口。 “你去不去?”对面女人沉下脸。 “去!”犹豫了一秒钟,他站起来,乖乖去拿外衣。 “二哥,你今天来得正好,我还准备专程上门去请呢,现在不用了,我们一起走吧!”露出得意笑脸的慕清雅,转脸看向麦亦维,很是恭敬地发出邀请。 “我?”他有些惊讶,“我去干嘛?” “国庆是伴娘,你自然是我们的伴郎了!别想推辞,也别找借口,说什么都得答应!”她的霸权主义,即使对着外人,也越来越有升级的趋势,更重要的是,她话里有话。虫 “我答应了有什么好处?” “好处太多了!首先你会了解婚纱的多种款式,以及国际上几大制作名家。然后就是,国庆归你了!” “清雅,说什么呢!”她最后的承诺,让边上的国庆吓了一跳。 “那行!去看看!”他爽快起身,弄得边上几个人都奇怪地看着他,慕少杰更是直接发问,“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走吧!完了我还有事呢!” ――――――――――转眼云烟――――――――――― 坐在豪华气派的婚纱世家,两位准新人被前呼后拥着去试礼服了。 麦亦维和韦国庆相对而坐,白色桌台,白色座椅,一应全白镶紫的装饰,圣洁的典雅,又暗含了亲呢的温馨,刻意精致如漫画的地方,舒缓音乐,极轻柔细微的回旋在耳边身畔,却让你找不到它的来处。 麦亦维抿着唇,慢慢点燃了一支香烟,轻轻一个吐息,那淡白色烟雾从口中缓缓向空中散去,圆圆的,象一个小小的句号,然后又慢慢地扩散开,再慢慢地消失,不见…… 心里暗藏了一个深不可及的黑洞,很感压抑,突然间来到这样一个华美又舒心的地方,让他很放松。对面的国庆,看起来有一些不安,可是,那并不危及他的心情,他选择来这里,第一是不想和心怀叵测的韦进峰对面;第二,他忽然想看看哪些婚纱礼服的款式,适合自己和……她。 很有些疯狂的念头,起于一刹,却令他兴奋,体内游走着一股难以控制的向往,事业,家庭,名誉,威望,所有这些都变得微不足道,能和她携手并肩,成了心中最大的奢侈,为什么要放弃? 人生难得碰上真正的喜欢,在这片洁白和大红的包裹之下,就应当是两颗相亲相爱的心,没有杂质,也没有打折。 所以,他才不要什么联姻,世家之间的亲上加亲,那只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好象眼前这一对,此刻的兴致勃勃,不过是一种表象。从高明枫的眼底行动间,他一丝一毫都看不出那分极致的喜悦,那种心有所属的共同默契……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奉命行事! 他所有的表现,都只是在无奈的应付,是的,无奈,还有应付,因为没有办法,金融危机,让他的家族事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他纵有清高,他纵有不甘,也只得牺牲自己,换一个永久的资源共享! 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甚至清雅自己也很清楚,当然,尽管她一直是对他存有爱慕的,可是,这样的得到,也不过就是一个人的躯壳,高明枫的心,不管现在还是未来,都只在飘泊中吧? 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情感和物质的交换,多么虚伪! 他绝对不要!所以,在她面前,他宁可错过一千一万次,也绝不放过她一次! “伯父身体都好了吧?这几天一直陪着清雅忙来忙去,都没有时间过去看望了!”国庆忽然抬头,很报歉地问话,打断他孤寂的思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都已经好了!谢谢你那段时间的照顾,不要在意,父亲常夸你是孝顺好孩子,要我向你多学习呢!”他笑着道谢,态度温和,顺便还夸了她一回。 她笑了一下,有些腼腆,然后又问,“听说大哥昨天伤着了?是怎么了?” 机密事件,虽然新闻上都播出了,但仍然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内幕的,“只是不小心崴伤了脚,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事的!” “怪不得蔚蓝一大早打来电话,说是今天不能和我一同陪清雅了,是去照顾大哥了吧?” “嗯,一大早就赶来了,和我们一起吃的早饭!” 点点头,她又看看他,有些迟疑,“那你……真决定当伴郎了?” “也许吧,指不定我还能再带个伴娘过来热闹呢!” …… “来了,来了,慕小姐,小心台阶!” 喜气声音带着一片喧哗,打断韦国庆的惊讶,一同转过头,看到清雅秀发高盘,一身洁白抹胸刺绣蓬蓬纱裙走出来,缎面镶钻的湖蓝色腰带,一点跳跃的色彩,却尽显奢华和大气,此刻的她,看上去清秀甜美,和往常豪气冲天性若男生的她,判若两人。 随她之后走出来的高明枫,一身蓝黑色磨砂新郎礼服,红色镶边和奢华宝石妆点的领结,更将男子儒雅之气演绎得完美。 果然人要衣装,此刻怎么看,都是一对天作之合! 不用他们俩说话,边上帮着整理的婚纱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将能用的溢美之词全都说出来了,他和国庆只是在边上笑着点头。 时尚典雅的红色改良旗袍,层叠式的荷叶边短袖,袖口和胸前的彩色牡丹刺绣完美衔接,将中式复古韵味完美体现! 红配绿大胆撞色,高腰的设计和时尚元素完美搭配,将辣妹风情悄然演绎。 粉色祥云图案的新人情侣礼服,女式温柔娴静,男式的立领,尽显沉稳干练气质。 一套一套地试穿,从西式到中式,不厌其烦,不厌其累,仿佛是新人时装秀,清雅的每次换装出场,都会引来一番惊叹! 麦亦维也才第一次了解到,原来婚礼是要准备那么多礼服的,正式的婚礼礼服,还有敬酒服,还有休闲式礼服……还有其他用来点缀的配饰,还有新娘的捧花设计……有点头大! “哎,你们俩,去试你们的礼服啊,国庆,快去啊!”抽空冲国庆一挤眼,清雅百忙中终于想起这两个人的存在了,不住口地催着。 “韦小姐,请这边走!” 国庆被带到另一边试衣,麦亦维笑着走向另一边,“我就不用试了,我随便看看吧!” 短款红色亮片金丝凤凰刺绣的新娘旗袍,斜斜边角,流苏裙摆,魅惑十足! 站在人形模特前,眼前盯着这件复古式礼服,很喜欢,红色主调搭配金丝刺绣,古老的婚庆元素完美的镶嵌在现代的时尚中,谁说婚礼一定要穿婚纱的,那是西式做法,中国人,还是要保有自己的传统风格才好! “啊,国庆,太漂亮了,你不会抢了我的风头吧?” 身后传来清雅夸张的感声,回头,看到国庆款款走出,柔顺长发别致地散落肩上,一袭淡黄色抹胸花朵斜裙,手腕上一串珍珠饰串,可爱中不乏浪漫。 “很漂亮!很适合你!”由衷地点头赞赏,国庆脸上泛出淡淡红晕。 手机响了,是铁涛的,走到一边自行接听,简单几句后挂断,回身走到他们跟前,对着又换了一套纯白礼服刚走出来的高明枫,“行了,我该走了,有事再联系!” “哎,你的还没试呢?”高明枫无所谓地点了个头,清雅一边着急地冲他喊着。 没有回话,人已走远,莫明其妙,清雅看看韦国庆,“什么意思?” “不知道!” 轻轻三个字,国庆微微摇头,心底终究还是有一些不气愤,失落,他从来就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这是不争的事实,别人不知道,可自己感受得清楚。 就算所有人都误会了他们,又能怎样?他的喜欢不是爱,只是一点喜欢。 所有的好心情,顷刻之间消失无形,只留下一腔怅然若失,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曾经一直希冀的美好,肥皂泡般闪出了灿烂的光华,可她还未来得及看清的同时,便告结束! “国庆,怎么了?”她的黯然失色,让清雅看得清楚。 “以后别把我和他扯一块了,他心里有别人了!” “他有别人了?这不可能,不是知根知底的圈里人,他们家是不会同意的!也不过就是一点子闲情吧,这根本不算什么!你放心,他早晚是你的人!我清楚的很,你看我这一个,你以为他是好的,当初不也是想这想那的,还想要开溜呢,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和我在一起!” 清雅先是惊讶,而后又不屑,用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淡然口气,对她说出了这一番亲身经历过的“真知灼见”。 国庆在她的话语里,静静看着她,由衷的感慨,是啊,如果高明枫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又怎会委曲求全来娶她,她性格娇横强势,而他更甚,这样的两个人强行走到一起…… 联姻,就是各取所需吧,你得到我的人,我得到你带给我的利益! 然而,这和幸福,真的可以走到一起吗? 如他,和自己,将来也会如此吗?在父母之命下,结一段无爱的尘缘,看起来是天作之合,其实却是最无关情爱的两个人,各自站在自己的愚人码头,世人面前表演着空洞的亲爱,欺骗的到底是谁? 而他现在却连这份欺骗都不愿意给她,只是如实地告诉她,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她叫苏若锦,那个漂亮得的女人,曾经还救过他一命,他回报他自己一颗完全的爱心,象一幕情感剧,那么匪夷所思却又带了几分俗套的剧情…… 任她家世不凡,从小锦衣玉食,一向过着简随心的自在生活,到眼下才真的相信,原来世上不如意事,真的十之居**! 成长,只有在遭遇到切肤之痛后,才会慢慢懂得,这世上许多事,尤其情爱,原来都只隶属于一个词――宿命! 即将触摸到的真实 洁净的榻榻米,雕刻精美的木制穿花墙,这是一家日式茶楼,麦亦维一面把玩着小小的品茗杯,一面环顾着四周古色古香的陈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铁涛在对面用开水冲淋着紫砂壶,让其预热。 “张志豪呢?”拿起茶海递给他,看他将洗茶的水倒入茶盘,然后倒出一杯上好的冻顶送到面前。懒 “小舅子马上就来!”铁涛看着他,坏坏一笑,“着什么急啊?” “什么意思?”麦亦维轻嗅着细长的闻香杯,微微皱眉。 “他和苏若锦是干姐弟,你若认定苏若锦不娶,那他将来可不就是小舅子了!”铁涛的解释合情合理,却令麦亦维不快,干姐弟?什么乱七八糟的,好的没学会,不好的倒是一学就精,居然还江湖结拜,哼! 轻轻地叩击,随后木格拉门轻轻地拉开,身着和服的女侍笑得恭谦,张志豪带着小心的脸出现门口,一眼看到两人,顿时浮出讨好的笑。 “两位大哥,小的来了,有事尽管吩咐,敢不从命!”坐下就敬烟,然后伸手倒茶,伶俐中透着显而易见的世故! “行了,今天找你来,是想知道所有关于苏若锦的事,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开始说,不许藏私!”铁涛开门见山。 “为……为什么呀?”一提苏若锦,他嘻皮神情顿时收敛,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虫 “这你别管,总之我们是为她好!” “那就把话说清楚,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小子怎么那么罗嗦,你说不说?” “不说!”张志豪一脸抵触,“我还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厉害我惹不起,可是我姐也厉害,惹着她的人是要遭报应的,你就等着吧!” “嗨,你小子――”居然被他反过来要挟,铁涛很感可笑。 “行了,涛子,喝茶!”麦亦维声音不大,替铁涛倒了一杯茶,然后看向一脸斗志昂扬的张志豪,“你姐有危险,你不想她出事吧?” 他脸上流出几分紧张,怔怔地看着他,“是你!我认得你,我一进来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那天抱着我姐咬的人!” 咬?他所使用的这个字眼,有些惊世骇俗,麦亦维和铁涛对视一眼,同时咬牙! “一定是你!你说,你把我姐弄哪儿去了,从那天她打来电话让我替她找人,然后就再没动静了,我给她电话,手机却提示该号码不存在了,肯定是你干的,你瞒不了我!” 江湖豪情在胸口猛烈激荡,再次碰到这样独自出头的机会,为的还是自己的好姐妹,张志豪那份侠义心肠再次不分险恶地张扬起来。 “她让你找谁?”抓住他话语中的疑点,麦亦维有些兴奋,直接忽略掉他所表演出的这一幕小儿科。 “切,你干什么呀?这么能耐了,是不是还想画点别的?”铁涛是直接笑出了声,混这么多年道上,没想到小子还保有这样一份可爱,很稀有! 怔一下,他脸上闪过一点尴尬,片刻犹豫后又强硬,“随便你们怎么样,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急什么,来,喝杯茶,去去火!”麦亦维替他倒杯茶,而后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向他,“我只是想婚前多了解一点她,毕竟结婚是件慎重的事!” 两张目瞪口呆的脸,铁涛是被吓的,张志豪则是被惊的! “你,你说的什么啊?谁要结婚啊,我姐啊?”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可惜言辞太过于文艺化,一向白丁的张志豪同学没听明白。 “这都听不懂,以后他就是你亲姐夫了,懂了吗?你笨死得了!”铁涛没好气地骂着,一面狠狠瞪了麦亦维一眼,又来了,还不死心,都乱成这样了,还在外人面前嘴硬,就算是诈取,也不应当用这招啊,传出去,谁吃亏? “你――真的假的?” “我咬她的时候,你看她反抗了吗?她要不乐意,会跟我走?还有,她现在就住我那里,有空你可以来看看她!” “真的?姐夫,你怎么不早说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张志豪一付相见恨晚,而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太好了,你真和我姐结婚了,那以后就有你们来罩着我了!哈哈哈,江―湖,我―来―了!” “坐下,说吧!”见不得他一付白痴样,铁涛一把拉他又坐下来。 “说什么呀,你们想知道什么呀?” “和苏若锦有关的任何事!” “这个……说真的,我姐的事我还真是不太清楚的,只是那天她来电话,要我在酒吧里,帮着找一个看上去跟她差不多的瘦女人,我后来是留意了,酒吧里最近确实来了新人,也有一个瘦瘦的女人,可看着不象好人的样子,不知道她要找的是不是她?” “她是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那女人嘴挺紧的,也不太和人说话!” “那,她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吗?” “不一样?那倒没有看出来,除了人显得小心一些,妆化得浓一些,其他的,啊――”他忽然发出一声大叫,“我想起来了,我看过她在登记册上填写的名字,她居然也叫苏若锦!” 和铁涛同时一惊,直觉,这绝对不是巧合,同样的名字,却是她急着要找的女人,这里面必有蹊跷。 “晚上我们会过去,你指人给我们看!” “好!” 虽然不太明白他们的用意,但张志豪也明显感觉出事情的不寻常,爽快地一口应下来,再不复刚才的强硬,甚至脸上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姐夫,我跟你说,绝对的真心话,我姐真的很好的,虽然脾气坏了那么一点,但那叫个性,面团一样的女人有什么意思?是吧?我姐真是好女人啊,你说混娱乐场所的女人,有几个不跟男人上床的,那些有钱人,看到我姐都恨不得直接用钱把她砸晕喽,然后扛起走人。但我姐从来不挣这钱,她也就是极空虚的时候,才和我打打情,骂骂俏,逗个乐子而已!当然了,那时候要没有我,这钱她不挣也得被人扛走。嗯,你也不要谢我了,自家人嘛,照顾着是应当的,谁让我们有缘呢,对吧!她那个时候真是累啊,又要上学,又要挣钱,可挣到的钱很少看她花,让她借我一点吧,门都没有,抠死了,这个女人!到后来还莫明其妙多出个孩子,那么小小的,还吃奶呢……多伤人啊,你也看到了是吧?没办法,混下去了,她后来只得回家了,还是我送她上的火车呢,那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抱着个孩子,惨白着脸,我还真怕她路上被人拐卖了呢,后来到家给我来了电话,我才放了心!现在那孩子也有两三岁了差不多。有时候看她挺精明的,可有时候她又象傻到家了似的!姐夫,你以后要多受累了,放心,小弟一准是支持你的!” 一半现实,一半自我吹捧,却仍然让麦亦维动容,然而又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心砰砰跳,不能确定到底是喜还是忧?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晚上联系!” “行!姐夫,你电话多少?” 输好他说出的手机号,张志豪笑得谄媚,起身到门口又回头,“那我先走了,姐夫!涛哥,回见啊!” 门一开再一关,寂静之下又是两人对面,他脸上惊异神情,令铁涛目中渐露不满,“老二……” “涛子,谁在说谎?她不是被欧阳春包养过两年吗?为什么张志豪说的和我们所知道的那么不一致?” 一怔,铁涛这才意识到他的变化所在,细想想,确实,难道张志豪在说谎?还是原先就有误? “晚上真要去?”事情突然出现不可思议,铁涛犹豫,“‘零点’可是雷家的产业,万一让雷海知道了,大哥可也就知道了!” “雷家的产业?‘零点’和雷海……啊,不用说了……” 想起来了,‘零点’确实是雷家的产业,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雷江,外号“达摩”,一向在佛学和情*色中游走的怪胎,因为一向很少接触,差点都想不起来了! “当然要去,还要速战速决!” 心头一丝惶恐不安,从说不清的心底隐秘处一点点泛出,扑朔迷离的真假之间,极想快一些拨云见日,让真正的事实现出来,那个女人,就是开解的关键,今夜,一定也是他和她生命中的关键! 谁的心在泣血? 一天过去,又一天到来,安宁得让人不安,笔下清伶伶的佛典,隐隐透出对世情的淡然,然而在她心里,却来来回回地充斥着一种无可言说的恐慌。 心象插上了翅膀,不断地飞翔在阴冷的回忆中,那曾经是冗长又残酷的现实啊,几乎耗尽了所有青春的灵动,如同冰河时代的沉寂,静止在了一个人的心底,寒冷风声在恣行无际的冲撞,冲撞着空旷又荒凉的内心,那里只剩下一种感知――冷!懒 不是错觉,是真真的预感,最不好的事情,就要来了! 那时,她将一无所藏,所有的不明都将呈现出来,她不但要对阿姨说清一切,她还要对他坦承事实,但愿阿姨不要太过惊讶,也但愿他不要太过惊恐! 担忧一层层,都是为别人,于自己已经无所谓,经过,痛过,恨过,也爱过,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惊骇的了,世事无常,她不过是个苦命的女子,命若秋草,随风飘零间捎带着被迫的无奈而已…… 如果该来的挡不住,那就放松身心去面对吧,命运的安排,从来就是不容拒绝的,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该要碰到的人,不该要碰到的人,都在它清清楚楚的掌控中! 下午的小院,阳光寂寥,宁静得几分伤感,她独自坐在走廊下,看着花盆里日渐枯黄萎谢的花叶,那份萧瑟和心底的凄怆,竟是如此的对景。虫 铁叔刚刚来家,此刻正在屋里和阿姨说话,不知他们在聊什么,或者是对以往的追忆,也或者是在考虑她的未来走向,正正还在午睡,周洁有事出去了。 此刻并没有目光盯着她,可她却也不再想出门了,太累了…… 院门轻轻一响,又听到有人走进的声音,她抬头看去,是周洁回来了吧? 麦亦维的帅气的脸庞乍然落进眼中,她不觉一阵莫明的惊悸,目光紧紧盯着他,又悄然松了口气,然而,随他之后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身艳俗,再她之后是麦亦嵘和雷海,最后是铁涛。 四人依次进来,那个女人被夹在中间,一进来她就东张西望,目光里隐露好奇和不安,忽然当她的目光穿过庭院的花树,直接和她相遇,同时一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在静默中几乎忘了呼吸,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那张至死都难以忘却的脸,终于从阴暗梦魇中,来到了现实的阳光下。 “是你?――” “是你?――你怎么还活着?” 讶异的神情,却是不同目的的发问,她的惊讶更远远胜过了她的,那一声惊叫,还有那双瞪视的眼睛,象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异形。 脸上早已变色,苏若锦心头冷颤连连,慢慢站起身,目光带着绝望的凄凉,是,都没有想到的,还以为只是麦亦嵘在费心寻底,却没想到会是兄弟联手! 不能逃避的时刻已然来到,无论她现在有多么不愿,也该要迎上前了! 悲愤间,看到麦子的眼中流出深切的关爱,那仅是对她而露的,可是,那对即将到来的灾难而言,实在是不起什么安抚作用的?而其他三人脸上,均是一付旁观的淡漠。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缓缓转头,冷静相问,逼视的目光盯着她,压住心底不断窜动的怒火。 她一怔,象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某种失言,转而露出一付无所谓的神情,“随便问问而已,一直没你的消息,手机也停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刻薄话语无所顾忌地响在院子里,极刺耳,麦亦维忍不住皱眉,迈步走到她面前,“她说她也叫苏若锦,到底怎么回事?” “她撒谎,她不叫苏若锦,”冰冷目光仇恨地看向她,她冷冷斜睨过来的目光,仍带着一惯的阴险,仿佛仍然有必胜的把握,可以要挟到她,“她叫……”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听到声响的阿姨从屋里走出来,站在走廊上,奇怪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这样冷冷对峙的局面,有种异乎寻常的诡秘。 笑呵呵的铁英抱着醒来的正正也走进来,一眼见到院里一众虎视眈眈的小一辈,不觉吓一跳,“干什么呢,这是,要打架啊?” “没有,我们只是……” 深吸口气,苏若锦眼中忽然流出痛楚,阿姨苍苍白发下关切的眼睛,还有铁叔的疑惑,没有办法再去回避,也无法再隐瞒了! 鼓足勇气,苏若锦正想对他们开口…… “铁叔……”雷海的解释只说了一半,站立的女人,忽然冲铁英发出一声低喊,她脸上是悲喜交集的复杂表情。 “你是谁?”铁英抱着正正,奇怪地看向她。 没有回答,她只是哀凄地望着他们。 “若芸,你是若芸?”一直观望的阿姨,忽然发出一声苍然惊呼,“若芸,真的是你吗?” “什么?”铁英大惊,睁大眼睛看向她,“你是小芸?你真的是小芸?” 女人眼中涌出泪水,同样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她又看向阿姨,半晌发出一声迟疑,“宋……阿姨?我是……若芸……” 恍然多年相识而今喜悦又惊悸的重逢,然而这一切落在苏若锦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惊心动魄,她的喊声和两位老人的共同回应,也如惊雷般在耳中炸响! “铁叔,阿姨,你,你们怎么会认得她?” 她问话的声音几欲不能听清,她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恐。 “若锦,她是……”阿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她是你姐姐,她叫苏若芸,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铁英也看向她,“是啊,你当年还小,恐怕不知道这件事,她真是你姐姐!” 她呆呆地站着,面色如土,他们柔声安抚的话,象细韧的皮鞭狠狠抽打在了心上,疼得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一旁站立的人们都吃惊不已。 “阿姨,你一早就知道她了,是不是?”她轻轻地问着。 阿姨面色凝重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铁叔,你也知道?” 铁英皱紧了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然后同样点头。 心惊跳,却无法流出眼泪,只觉得万分可悲可笑,对面女人的眼中闪出一丝狡猾,双眼阴沉地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和语言,可她还是感觉出了她此刻心中的得意和嘲弄,那是阴谋得逞之后的独自狂欢! 心里有一种声音,想要不顾一切地发出呐喊,想到深莽的山野里去狂奔,仰首面向无穷无尽的穹苍,狠狠地吼叫,那是一种不发不可遏止的心神俱裂,一种必得大声痛哭方能发泄完全的惨烈心殇! 这么些年,她一直在扮演一个安静平凡的角色,而她带着一个又一个丑恶摊开到她面前,强迫她接受一切并深埋心底,然后努力走上一条看似平坦的长路,努力不去茫然四顾,一心只为她化解灾难,以期得到一点平安的保留。 可是到头来,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天真,她一直为之虔诚守护的,竟是一个为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分不清谁在镜里谁在镜外,也没有人能真正懂得她此刻,这一腔悲怀。 那是倾尽全心全力,却一无所藏的被骗! “你是苏若芸,那你为什么说自己是苏若锦?” 麦亦维忍不住发问,这一幕亲人相会的场面,是如此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一直以为这个女人会是个危险分子,然而……她为什么要冒用妹妹的名子?还有那种种不堪的过去,难道…… “妈妈……”从台阶上慢慢走到苏若锦跟前的正正,微笑着向她发出亲切呼唤,童声无邪,却再次令她无法面对。 “正正,进屋去玩,快点!”仅余的一点理智,还在做最后的提醒,那是对他的保护。 “正正,爸爸送你进屋,好不好?”她的异样,令麦亦维不安,然而孩子面前,再多的疑问也要忍耐,只是他话一出口,苏若锦的心沉了下去,对面的女人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你是他父亲?”她轻声问他。 “是!” 冷冷应她一声,他迈步向屋里走去,身后突响起女人尖锐的大笑声,那样刺耳得象要撕碎什么,然后是恶狠狠击打和咒骂。 “苏若锦,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给钱让我走人,还说什么为我的安全着想,原来你早找到孩子父亲了,有了这么个金主靠着,你还真是个有心人,难怪你认下了所有,你打算一辈子瞒天过海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我才是这孩子的妈,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那个爱斯基摩,没用的东西,居然没有弄死你,真害我白费心思……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欠我的,你还没有还清呢,你现在还敢骗我,你骗我,我让你骗我……” “若芸,你干什么?” “若锦……” …… 向前的脚步蓦然停住,心在一瞬间揪在了一起,回头,苏若锦已然被打倒在地,苏若芸扭曲了一张狞笑的脸,正扯着她的头发,不断地抽打着她…… 乱成一团,阿姨的喊声,正正的哭声,还有铁英的吼声,其他人的阻拦声,好容易拉开势如疯狂的女人,铁涛早已抱起吓得大哭的正正,急步进屋去了。 苏若锦蜷伏在地上,漂亮衣衫和零乱的发丝上,沾满了黄土和落叶,没有还手,也没有哭泣,只有一张木然的脸和无神的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都在说什么?”一把扯过苏若芸,麦亦维惊恐的眼睛瞪着她,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这个疯子刚刚都在说什么? “我说那是我生的孩子!”她毫不留情的重复,让他有种将下地狱的被毁灭。 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这样艳俗的低层,毫无半点女性的优势,他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一定是在撒谎,从她那双狡诈又阴险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丝一毫真实的可能,她只是想更多的扰乱这一切! “你胡说!” 他发出愤怒的吼声,一把推开她,转而踉跄着脚步来到她面前,小心地蹲下去,颤抖的手捧起她的脸,“若,你告诉我,她在胡说,那是你生的孩子,是你给我生的孩子,不是她,和她没有关系的,是不是?” 她慢慢抬头,无神的眼睛看着他,青肿的嘴角流出一丝血线,而她却象并不知疼痛,眼神怜悯而决绝,“是她!所有的事,都是她!我从来不相信男人,我怎么可能替谁生孩子!那都是你和她之间的事!” “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苏若锦,不许你这样骗我……” 他的声音惊骇,抓着她的肩膀狠狠地摇晃,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惊得没了还手之力,他的眼睛泛出可怕的血色,他发出更大更惊骇的喊声,残酷现实,让人瞬间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又见欢喜却无欢喜 “小维,冷静点!”麦亦嵘上前强行拉开他的手,拖着他站起来,向屋里走去,“你冷静下来,我们进屋慢慢说话!” 目光看看铁叔,他冲他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拉着苏若芸,一同向屋里走去。 雷海那边已经扶着阿姨,眼前一切,即便是饱经风霜的老人,在亲眼目睹亲情被现实无情冲击的过程里,也有不胜负荷的窒息感,她只是勉强靠在走廊木柱上,苍白的脸不时抽搐着,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懒 “阿姨,去屋里歇歇吧,我们来处理这事!” 所有人声都进了屋,身边渐渐安宁,埋头坐在草地上,斜斜秋阳落了一身,揉碎的落叶和灰尘沾满了衣襟,忽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不仅仅是突然发觉自己被人象个傻瓜一样的玩弄,更惊心动魄的,是发现她真的要置她于死地的无情无义! 缓缓起身,向着敞开的大门外走去,零乱的发丝飘散在脸边,口中有淡淡血腥的残留…… 脚步虚浮,是仓皇出逃的急切,拦下一辆出租,随意的地方停下来,慢慢步入的公园里,花树温婉,池水浮金,空气中留连着秋日所特有的草叶花香,世界是如此的美丽,而她的世界却象是从未有过这些…… 生命自从与苏若芸相遇之后,便一直处于下下签的景况,在这万般波折的人世间,带着命定的缺憾,和无声的坚持,在时间的河流中一心承担,不断的挫伤,不断的前行……虫 岁月的脚步,从来都是真实存在的! 风吹过,不知谁家檐下悬挂了风铃,发出美妙的声音,那是风的音乐,通过风铃的感知留下悦耳的痕迹! 暮色一点点地覆盖,秋季的沁凉从夜色中袭来,各色霓虹一一闪亮,街道和行人都行走在光亮之下,人世间自有明亮照夜的灯火,在茫茫的黑夜里点亮,给予世人一切方便,那是否也是让我们看清生命真实之道的清明,是如实的面对自己的心,没有打折和隐藏! 可是,她的心,在哪儿? 毫无目标的行走,从一条街走向另一条街,对面全是陌生的脸,开心的,淡漠的,欢喜的,无视的,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平凡,从一场惨痛里走过,再去向另一场惨痛,仅此而已!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浅浅两句,是佛学的经典,世人都知的道理,只是为什么在她这里如此的行不通,难道菩萨也骗人? 灯影迷幻,人声嘈杂,无意间的抬头,一家商场外巨大的电子屏,正是晚间新闻的播出时段,很意外的看到俱是一身正装的麦氏兄弟,熟悉的意大利全手工定制西装,一黑一灰,漂亮的领结,闪着璀璨光芒的袖扣,不是某种品牌的专属,只是财富与身份的象征。 与某跨国集团矮胖的老迈总裁并肩而立,更彰显出两人出类拔萃的俊逸与英气,他们脸上均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面对一众记者的不同询问,他们的回答得体而简洁。 静静地看着,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这就是等级造就出的差别,这个下午,她的世界在他们兄弟联手,顷刻间颠覆得一塌糊涂,她不得不在极端的伤感里选择逃避。 而属于他们的世界,却仍旧是完好无损,对着世人,还可以笑,还可以说,这个下午所发生的一切,于他们而言,也不过如此吧! 没有什么情有独钟,也不是什么非卿不可,她的不寻常只在于她的出身,在于她忽然间冒出一个野生的姐姐,手足间自相残杀的戏码,戏里戏外从来都有,没什么稀奇,都只是寻常。 感慨中漫不经心地走,一边笑自己,很眼熟的地方,硕大的霓虹灯下,闪亮跳动的“零点”两个大字,很开心地笑,几乎要笑出眼泪,她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 零点?如果人生真的能够回归零点,她真的愿意从头重新开始! 慢慢走进去,激昂的金属乐,撩拨全身每个细胞和神经的刺耳声响,巨大震动让心脏都要随之跳乱节拍,疯狂的人群,疯狂的舞步,绕过舞池里的群魔乱舞,她从楼梯一直走上去。 迎面打扮或前卫或妖孽的男男女女,看到她都是一脸厌恶的躲避,更有肆无忌惮指着她发笑的,谁让她一身脏兮兮,且还神情呆滞,喧闹的人声吵得人头疼,她极想找一个宁静的去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推开阿摩的办公室,宽敞的房间里,他正独自吞云吐雾,猛然见到她魂不守舍地走进来,顿时吓了一大跳。 而她直接走向小小佛室,香烟缭绕,很纯正檀香的味道,安神又安心,盘膝坐到圆圆蒲团上,轻呼一口胸中郁积,合目。 “你在干什么?” 愤慨又莫明的声音来自阿摩,他的眼睛里闪着惊异,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居然还敢来到他面前,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好象看不到他的人似的,因为她,他损失了多少好酒,因为她,他被雷海骂得都快搞不清自己姓什么了! “离她远点!最好别再碰到,她是你惹不起的人!”这是雷海最后丢给他的一句话,又象要挟,又象警告,想起来就恨得咬牙。 她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放肆,连一向神通广大的雷海都忌惮! “阿摩,你说这世上还有好人吗?” 她竟然没理会他一腔愤懑,只是眼望欢喜佛像,发出梦呓般的问话。 “好人?这世道,哪里还会有好人,别开玩笑了,我看你就是个大大的坏人!”他不假思索地说着,全然不顾对面闻声变色的伤感。 “有啊,当然有了,就是我啊,你这笨蛋,这都不知道!”停了一会儿,她发出不甘心的反驳,那么大声,象在和他赌气。 “噢――,你还是好人?”他被气得发出古怪笑声,一边拉长了语调看向她,一眼触及那双含怒明眸,那里面深沉无边的黑暗隐藏,如同聚集了世上所有的不幸,不自然地收敛,语气也随之低下。 “是哦,是哦,你是好人,你当然是好人,你在我的酒吧里英勇救人,顺带砸了我那么多上好红酒,然后连句话都没有,象没事人一样消失,你当然是好人了,你不是好人,谁是好人?” “呵,就算这样,我也是好人,真的呢!”象没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嘲笑,她望向佛像的目光更加黯淡,“可是阿摩,你知道吗?好人都是傻子啊……” “怎么?遇到不痛快了?”她眩然欲泣的隐忍,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没有不痛快,我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傻!”她忽然又笑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固执地不想让眼中将要泛滥的水气流下。 “呵呵,看来是有不痛快了,怎么着,想放纵一把?特地跑我这儿来,是不是想借哥罪恶的身子来度你一回,共同参礼欢喜?” 转头,怔怔地看着他,参礼欢喜? 他的眼睛极尽勾引地瞄了一下佛坛,她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回看过去,那香烟飘渺中,一双搂抱得紧密相贴的欢喜佛像,顿时被渲染出了几分色*情的味道。 “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深沉一点的男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男人!” “矫情!” 他不屑的瞄着她的脸,嗤笑,“女人就是喜欢自找烦恼,一辈子抱着幻想不肯放手,执着于虚无的东西,看不到眼前真实的人,找你们说话的,你们嫌不深沉,不找你们说话的,你们又说没水准。你当男人个个都这过算命啊,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想听,什么时候不想听!” 缓缓,流泪,迷离泪光模糊了眼前烛光,一缕温热滑下唇角,苦涩。 隐忍的抽噎,很伤心。 无声息中,一只大手挑了一方纸巾闯入空灵的视线。 “拿着吧,没必要这样吧?我又没有说你,只是泛指嘛……”她的泪水让他略感惊讶。 忽然间被他的话触动,空落落的心,仿佛一下找到了可以落脚暂歇的浮木,她心底也是一直存有一份幻想的吧,不然,她为什么总在语言和行动间徘徊不定,总说走,却总也走不了…… 擦净脸,再抬头,她眼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平淡,默默地看着形态暧昧的欢喜佛像,深感自己也许走错了地方,她此刻心中的愁绪和不平,哪里是放纵可以解决的,她只是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没有任何世情来打扰。 起身向外走去,他再次成了她眼中的无视,莫明其妙地看着她重新走出视线,如果刚刚的无声到来,他闷闷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女人,有病啊!” 回到桌前巨大的老板椅上坐着,好久还在不明中,目光转向那一整面深墨色的玻璃墙,它很好地将外面的视线挡住,却让他通向外面的目光不受阻碍。 舞池中沸腾的男男女女,无不在尽情喧泄着体内多余的荷尔蒙,酒精的助兴,更增加情*色之间的暧昧,眼波和肉*体的扭动间,欲*望的触角无处不在。 藏教的核心,就是情*欲,而情*欲,就是世界的全部,方寸的床第之间,便是人生百态的演绎。多情也好,无情也罢,都是因了一个欲字而缠*绵。 到头来,有人为结婚而结婚,有人为繁衍后代而和人绑定,更有人只为享受其中过程,却不肯负起该当的责任…… 手机响了,轻轻瞄一眼,皱眉,雷海? “有事?” 从来不叫他哥,身份的特殊,甚至让他不愿被人知道他的名和姓,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愿承认这一份命定的自卑,即便母亲已经早早故去,即便他现在的生活比之早年好上千倍,可内心深处还是纠结了一份对她的深深埋怨。 “有看到苏若锦吗?”他询问的声音很急。 “苏若锦,不是昨晚让你带走了?” 昨晚他来找他,说要带苏若锦走,他就已经暗自奇怪了,再看到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心想原来他这么没品味,居然喜欢这种货色,二话没说,让他带了她走。可没想到,他今晚又为这女人来找他,难道他这里有好多苏若锦?他想批发? “不是她,是那个你想要大力推出的艳舞明星!” “她――?”雷江一怔,刚刚离开的失魂落魄的女人,怎么她也叫苏若锦吗?雷海喜欢的是她?“她怎么了?” “问你看到没有,怎么那么费劲?”雷海那边有些急了,火烧眉毛般准备开骂。 “刚来过,又走了!”电话那头的急迫,忽然让雷江生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一向冰山似的拽人,也有着急上火的时候啊。 “走了?你干什么让她走?” “那我还得养着她呀!不是你说的嘛,别招惹她,她要走我拦着不让,那不就是招惹了,我吃多了撑得呀!” “你――” 迷乱下暗藏的疑惑 雷海火冒三丈,一时间恨不能飞身赶过来,好好修理这个雷家怪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说风凉话,可眼下找人是正经,不得不压下一颗想要发怒的心,“那她去哪儿了?” “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懒 “啪”一声,对方手机狠狠挂断,雷江望着手机,怔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冷冷笑意,沉吟着,然后忽然跳起身向外冲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可是,没有,从楼上看下去,一目了然的舞池,里里外外,再没见着她的人,他又奔出门去,可是除了夜色下的霓虹在闪亮,还有不断前来寻色问情的华丽男女,再无其他。 她从黑夜里无声而来,然后又在最喧嚣处觅声而去,幽魂般,不现一丝可以寻觅的踪迹。 ――――――――――转眼云烟――――――――――― “老大,她刚刚从“零点”离开,雷江不知道她的事,没留下她!”放下手机,雷海对老大解释着。 刚从商务酒会里急急退出的麦亦嵘,一身华贵地站在明亮客厅里,皱紧了眉头,他的神情还保持了冷静,只是那一身呼之欲出的戾绝之气,就算他现在身着一套最严谨考究的英式三件套西服,也无法遮掩得住。 看看小维,闷声坐在沙发里,抱头不语,不得不看着他,这个时候,他做出什么事的可能都会有,酒会结束,还是他亲自送他回来的,他疯了一样要出去找她。虫 “小维,安静一点吧,她应当不会有事的,她当年能够担下所有责任,她现在也一样会负责的,她不会不管阿姨和孩子,给她一点空间和时间,她现在需要这个,她会回来的,我相信!” 这样的安慰似有些牵强,但麦亦嵘现在的心里,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默然间,看到小维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头疼,这个下午的事件,绝对是不能让父母知道的,这个秘密,只得他们几个人知道并守护了。 而这个下午,他们几个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歇斯底里!什么叫做不可理喻! 苏若芸,这个一直嫁祸于妹妹的姐姐,她居然理直气壮地向老二提出了要求,要他赔偿她的青春损失一千万! 铁叔的怒喝,阿姨的追问,还有他们强压心火的请求,她一慨置若罔闻,当发现最后没有人理会她时,她居然倒地打滚放赖,又哭又叫,痛诉苦难的过往和悲惨的身世,一如菜市场里的泼妇,令人束手无策! 她分明就是不想理会他们,她只是一心想要再次得到。 而苏若锦,当大家不得不将苏若芸反锁到一间屋里后,再想要找她进屋时,她已不见了…… 而他们那时又恰好接到父亲秘书的通知,晚间务必出席一场国际商务酒会,那是必须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媒体和世人面前的时刻。 站在来自美国的m总裁身边,他不断用目光提示着老二,让他收敛,让他镇定,如同一出费心费力的表演,好容易熬到结束。 可是,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派出的人手不少,可还没有人找到她,铁叔那边的女人虽被反锁屋内,但还在闹情绪,不时发出尖叫和咒骂,阿姨被折腾得只能躺倒,怕她犯病,罗昕已经过去了,周洁两边忙,一会儿劝阿姨,一会儿哄正正,铁叔来电,说准备带孩子回自己家去,那么小的孩子,一下午又惊又吓,哭得厉害,再这样下去,非弄出病不可…… 眼睛看向窗外,心微微抽紧,这样夜幕深沉的时候,这么多的纷乱事件,还有她一个人,会去哪里? 不说老二要疯了,就连他也开始焦灼不安了。 “要不我们去零点那边再看看,也许她就在那边转,还没走远呢!”雷海看着他说着,点点头,他和铁涛一同离去。 “你没事吧?” 原本就安静的屋里,现在更安静了,麦亦嵘看着弟弟,也好,就让他们兄弟俩好好谈一次吧,事情已经全部清楚了,再多不愿意,也只能认了,还好,他抬起的脸上,除了一点茫然,并没有想象中的消沉和颓废,但那份平静却更令人发疑。 “我心里闷得难受,我去阳台坐坐!”他说着话便起身向阳台走去。 跟着他一同来到阳台,解开西服的扣子,一同坐在洁净地上,屋里射出的灯光,以及小小鱼池里幽暗的光影,夜色下的阳台,温馨而迷人,花香阵阵,鱼池里依然风平浪静,两条不起眼的小鱼仍旧游得自在清闲。 递支烟给他,麦亦嵘叹了口气,有些不能言说的苦闷,想到她曾说过,“你会后悔的!” 确实,他后悔了,早知如此,真不如不知道的好…… “哥,你信我吗?”小维忽然抬头,清瘦脸上,有难言的苦涩,冰冷眼底却是更多平静,象积聚了巨大能量的海底,将发未发的临界。 “怎么了?”替他点着烟,小心地问,生怕触动他心底痛处。 “这个苏若芸,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苏若锦,车祸之前,我也一样没有见过她。她们都太平凡了,我和她们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相遇的机会。我不否认我有过女人,但那都是经过我点头之后,她们才可以走近我的,但是她们俩,我不认识!” 他平淡口气诉说着过往,直到最后一句,才带出一点不平的情绪。 望着他,麦亦嵘的感觉,不仅仅是怪异,更多的是反感,如果一个男人在关键时刻,连最起码的担当都没有了,那他未免活得太虚伪了,目光冷冷看着他,“那孩子是从哪儿来的?而且你……你不也一直认为那是苏若锦……” “哥,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承认,但我也不是没有过疑问,只是从来没有说出来而已!”看一眼大哥,他眼中闪动着明了。 “但是我喜欢她,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女人,虽然后来知道孩子的事我也很生气,我觉得我被她骗了,我还差点……可是过后,我很快就不在意了,我甚至还为此暗地里高兴,因为她给我生了孩子,这样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分开了,她连同孩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了,她再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离开我, 但是现在……” 他困惑的眼睛里重新流出悲伤,“哥,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苏若芸,我更加不可能和她上床的,她那样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夜色下清凉的空气里,缓缓散开了淡白的烟气,几分诡异,几分疑惑,想想那个女人瘦如枯柴的样子,想想她毫无内涵的妆扮和修养,麦亦嵘也在暗地里摇了摇头,现在的她确实不太可能,但是…… “或许是你忘了,三四年前的苏若芸,应当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要不然,欧阳春也不会白白养她两年的!” 麦亦维怔了一下,狠狠吸了口烟,缓缓腾起的烟雾里,他脸上现出一点茫然,阅人无数的欧阳春,确实不会无故包养一个歇斯底里的丑女人,她总还是有一些可爱他才会要的吧? “可是,如果那时候她是和欧阳春在一起的,那她又怎么会和我碰到一起?还给我生孩子,生下了孩子又不来找我,一直到今天下午……她分明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我的,不是吗?” 麦亦嵘的眼睛里流出怔愕,这确实是个无法自圆其说的问题,即便是一夜情,她也不会傻到替自己留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是后患无穷的事啊,而且,如果是有心要留下他的孩子,做为日后要挟的手段,她又怎会一直沉默? 更何况和欧阳春在一起的女人,首要遵守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得怀孕! 她不会不知道这些,可是她……或者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否则依她贪婪又阴狠的性格,她怎么可能没有行动,她怎么可能强行逼迫,让妹妹去承担一切! 明了中的不明,是他们无从得知的真相,“这事,还是得问她本人才会清楚!” 麦亦嵘的声音依然冷静,麦亦维看看她,同时想到那个女人,兄弟俩不由得再次对视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十一月了,又一个新的开始,亲们,光阴似箭,一定要抓紧时间做你喜欢的事啊!### 这个黑夜再没有隐瞒 “现在想想,原来她那么苦……还记得前段日子,正正摔伤的那天夜里,她一个人半夜跑出去了,后来一身酒气来到医院,身上还带着伤,我问她去哪儿了,她说是碰上了疯子,想来那晚她应当也是去见她的吧?” 深深地叹息,许多日子里的许多不明白,而今一一回想起来,竟全是她忍辱负重的苦不堪言,而这里面最令人痛心的,却是自己带给她的不解,心一阵一阵地疼,为自己的心上人一直在苦难中独自煎熬,而今仍不得解脱的厄运。懒 看看他,“别想了,如果你没错,总会弄清楚的!……” 劝慰的话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几句,事情的解决,还是得有证据才行,否则说什么都是没用! 夜风轻轻,鱼池里飘落一片黄叶,绿意消去,徒留曾经青春的脉络,所有美好再无迹可寻,宛若记忆中,那片从未留下任何印迹的无妄过去…… 手机响,是铁叔的,麦亦嵘接了,“铁叔,怎么了?” “不行了,孩子一直哭呢,一直跟我要妈妈,你赶紧让老二过来!”铁叔喘着气说着,边上孩子的哭声嘹亮。 “好!我就送他过去!” 放下电话,拍拍他的肩,“孩子哭呢,铁叔照顾不过来,你赶紧先过去吧,别哭坏了孩子,我来找她,一有消息就给你电话!”虫 听到孩子在哭,心里顿时说不出的感受,没有犹豫,一同走出来,车子顺着黑夜的街道,流线般驶向铁叔的住处,车刚停院外,就听到里面哇哇的哭声,间杂着铁叔笨拙又着急的粗嗓门哄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推开虚掩的门,快步进到屋里,铁叔正抱着已经哭得不断抽噎的正正,来回客厅里转着,一老一小,一个愁得冒汗,一个哭得冒汗,看上去格外悲剧。 忽然间看到麦亦维熟悉的脸,正正被泪水浸染得明净的眼睛,顿时一亮,张开手臂便向他发出了依恋的哭喊,“爸爸――爸爸――” 第一次向他发出亲昵的呼唤,却是在这样一种悲凄的境况下! 麦亦维不觉眼中发涩,赶忙上前抱过孩子,柔软小身体一到他怀里,小小手臂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放开,未停息的抽泣在耳边发出低低的喊,“爸爸……” “没事了,正正,爸爸来了,没事了……”对于爸爸这两个字,他的自称中,还是不自禁地带着几分生涩,这个不宁静的下午,对大人而言,都是惊乱,对孩子而言,只怕更是恐怖了! “妈妈……妈妈呢……” “妈妈有事,今晚和爸爸睡,嗯,明天,明天妈妈……就回来了……” 口中说着并不能确定的承诺,拍着仍在轻轻颤动的小小后背,心中已经没了痛的感觉,只剩下一片木然的疑惑,这个小小的生命,属于他的血脉相连,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从冥冥的虚空之中被接引而来的? “老大,你出来!”好容易解脱出来的铁英,站着喘了好一会气,才对老大说着,感觉从来没这么累过,只是一个小孩子,竟会让他这样无能为力,走到门边,又回头,指着餐桌那边,“老二,那桌上有肉粥,小子不肯吃,你赶紧地喂一点吧。” 来到院外,站着互相看看,阴暗之下的脸色,都如夜色般的凝重,都有一肚子话,却都不知从哪儿说起。 “铁叔,您别着急,已经派人去找她了,最迟明天会有消息的!” 麦亦嵘的话让铁英微微点了点头,正要对他交待什么,听到他的手机响了。 眼睛看着手机,那是家里座机的短号,麦亦嵘犹豫中接听,“喂,是我!” “在哪儿呢?”父亲的声音不怒自威。 “铁叔这里……” “怎么?还闹到别人家里,还不嫌丢人吗?全都给我回来,马上!” 勃发的怒气,随着电话重重挂断的声音,兀自响在耳边,心攸然一沉,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抬头,“铁叔,父亲让我们马上回去!” 看看他,知道不是好事了,大手一挥,浓黑夜色下的铁英,一身豪迈之气,“那就回吧,我也去!” 一同回到屋里,看到老二抱着正正在喂粥,哭闹了一下午的孩子,此刻靠在他怀里,看上去又累又饿,一边张嘴吃着,一边控制不住地睡眼朦胧。 勉强吃了一小碗,到底还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孩子给我,你去洗个脸!爸可能知道事情了,让我们立刻回去!” 上前郑重对老二说着,麦亦嵘眼中有不安,说完小心从他手中抱过孩子,从来没抱过这么小的人,柔柔软软,带着淡淡奶香味的小身子,哭累了,也闹够了,现在睡得沉沉,苍白的小脸,却是睡相庄严,抿着小嘴,眉微皱,时而轻轻抽气,可爱的心疼,象小维,亦象他,也象……她……们…… ――――――――――转眼云烟――――――――――― 夜色深沉,家门前的灯亮着,院里很安静。 赵阿姨为他们开的门,一眼看到老二怀里睡着的正正,呆了一下,再看到一身老当益壮的铁英随兄弟俩之后出现,她又舒了口气,小心地指指屋里,压低了嗓音,“火气大着呢,说话都注意着点!” 点点头,一同进到屋里,麦擎苍在沙发上正襟而坐,满脸肃容。 看到铁英,他眼神略微怔了一下,再看到老二怀里的孩子,他的眉头顿时又皱得紧紧。 “这个是……”母亲的惊讶先行打破沉静。 “这是正正……” 低声对母亲说着孩子的小名,麦亦维心情已然平静,做为男人,他已经背负了不义的名誉,作为儿子,他也许还将再行背负上不孝的罪名吧? 人生苦难,就在于这世间有许多事,是我们根本无法自行把握的! “哎哟,瞧这小模样,长得真好,真像呢!” 赵阿姨走上前,看着孩子轻轻说着,母亲没有说话,但那看向孩子的眼神里,也不自觉地现出了一些慈爱。 “送孩子屋里睡去!” 父亲冷冷一句,不带半分情感,母亲赶紧拉着他进了屋,时间不长,留下赵阿姨看着孩子,母亲又拉着他出来了,静静坐下。 肃穆时分,麦擎苍威慑的眼睛从他们兄弟身上,慢慢转向铁英。 “老铁,这是麦家的事,你就请回吧!” 铁英正襟危坐的身子纹丝未动,目光极坦荡地看向他,“如果没有这个孩子,那确实是你们麦家的事,但现在,不是!我看着那俩个丫头从小长大的,我就跟她们父亲差不多!这事,管定了!” “那好,到底怎么回事?老大!”小的不听话,这老的也跟他叫上劲了,忍无可忍。 “爸,您想知道什么?”不能确定父亲到底知道些什么,麦亦嵘怀着侥幸小心地试探着。 “这个下午所有的事,别跟我搞鬼,想骗我你们还早着呢!” 脸上微带讪色,麦亦嵘正待缓缓说出下午的事,麦亦维那边抬起头,坚定目光下他的声音更是沉稳,“爸,还是我来说吧,这事和大哥没关系!” 原原本本,所有清楚的,不清楚的,全部说出,犹如一部被阴谋惯穿的惊险小说,只是眼看着父亲的脸色越来越怒形于色,而母亲更是呆住了。 “孽子!” 不待他讲完,一声怒喝,麦擎苍勃然大怒,“你这些年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你说,麦家怎会出了你这么个不仁不义的东西!” 起身,跪下,“爸,我错了!您要怎么罚我都成……” “你还知道错了!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这个……” ###经常有亲催稿,嫌慢了。此处一乐打个小广告,推荐本人的第一本都市言情文:《劫来的逆宠》!同样是被阴谋贯穿的情感故事,深情粗野的男人和忧郁娇媚的女人,因劫被劫,因劫而爱,想知道什么叫劫配?什么叫劫美?亲们自已去文中探索吧,个人认为,那是我最好的一部作品!### 流年里看不见的伤 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胸中愤怒了,事情的演变,居然成了他和一个妓*女生下了孩子,麦家高贵的血统里,竟然被掺杂进了这样的肮脏,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妓*女,他竟然会和一个妓*女……更令人不解的是,他之后又和妓女的妹妹走到了一起,还生出一系列的纠缠不清,这叫什么事?简直不可理解,是人为无耻的因果,还是命运无情的嘲弄?懒 他一直自诩为虎子的儿子,竟然会在女*色上,堕落如此! 事件还是原来的事件,只是换了个女主角,多出个受害者,那个曾一心承担了他们全部过错的妹妹,竟然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眼睛看着他,心里在滴血,这样丢人的事件一旦被外界得知,从此后,麦家将被无数人在茶余饭后耻笑,家门前也将成为娱乐新闻的产生地,还有脸面和自尊吗?家门不幸,生此妖孽,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有担当,一直以来的教导和管束竟全如流水倾覆? 所有雄心壮志,顷刻间被想象中的黑暗未来遮蔽,这事绝对不能对外泄露,一丝一毫的疏漏都会给麦家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必须彻底解决。 “老铁,你不是说你一直看着她们长大的吗?你为什么没看住了,竟然让她们弄成这样?这事,你要负全责!” 逼视的目光盯向铁英,恨铁不成钢,更恨那冷眼旁观的同辈中人,不是救命恩人吗?为什么救命恩人的女儿竟会堕落如此?当年不是口口声声要为之尽全责的吗?原来也只不过是说说!虫 既然要管,就得要拿出表现来,难道光坐着看热闹吗? 静静看着他,老铁脸上尽是悲悯,缓缓叹了口气,“麦擎苍,你以为只有你难过,只有你觉得丢人吗?我也一样!” “别说这些没用的,铁英,我来问你,我前些天专门调出了苏普声的档案,里面只说他有一个女儿,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一个?这到底怎么回事?” 再次一声长唉,铁英脸上表情更换成了沉痛,而后又扬起头,一脸无惧的担当,“档案的事,是我做的,当年老苏一死,许多事情来得突然,有人查出了他在外还有个私生女,我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我不想他叛国罪名之后再多出一个叛家,就冒险抹去了这一条!”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为朋友为到这种地步,连犯法的事情他也敢做,到底是仗义,还是愚蠢? “你,你这是在搞破坏!你私自篡改政治犯的档案,你是在犯罪!”麦擎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铁英,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默然,这是铁英心中从来不愿多想的一个硬结,现在并无顾忌地说出来,只是为了不让事情再多生枝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当初愿意冒险去篡改苏普声死后的档案,就是因为不想在叛国之外,再让他多加上一条叛家的不名誉,这是没有外人知道的事,虽然当初他并不赞成这事,但是知道时,若芸那孩子已经出生,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是作为朋友,发出一点适当的劝告。 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对若锦百依百顺,心疼她,娇纵她,想让她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更好,来稍稍平息一点来自她父亲私情之下的不公平。 但是,对于若芸,仅管不喜欢,但因为她也姓苏,他却也一直关照她。 宋阿姨也是一样,在体贴照顾若锦的同时,也不时偷偷地去看望若芸,只是若芸的母亲,却对她始终带着抵触,久而久之,也就去得少了。 突发的灾难之后,宋阿姨带着若锦仓促离去,他那天问过她,为什么走时连说一声都没有?她说,怕孩子会遭遇恶意报复! 想想也是,那么复杂的情形下,不是至亲的家人,谁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太多顾忌?这么多年,难为她带着若锦深居简出,处事低调,无声中保持了和他共同的缄默,从来不对她说起关于另一个苏家孩子的事,不外乎也是怕伤了若锦的心! 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多年之后,这一对姐妹,双双出现眼前,竟已经水火不相容! 普声,泉下有知,你是不是会感到愧疚,为你当初的自私,作为朋友,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保全孩子了…… “做都做了,还怕什么?当年是苏普声救了我铁英一命,我现在为他做一些事,也是应当!” 无限感慨,无限伤感,往事如烟,早已散去了浮世的尘埃,却仍在心头留下难消的创痛,现在故人已去,而尘世中现身的两个女儿,又互为仇敌,他这一腔牵挂,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你做人的原则呢?”麦擎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铁英,我一向敬你光明磊落,公私分明,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你因为个人私情而无视国家法律,你就不怕查出来判你的罪?” “怕就不做了!我这条命是老苏给的,就算还了他也没什么!你可以说我无视法律,可是,无论于国于家于情于理,我铁英自问并没有伤害到谁,我只是做了一点挽回的可能。苏普声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他不仅才华出众,更加为人爽直,说实话,我至今都不能相信,他会叛国!但是对于私生女这件事,我很痛心。我没想到他后来会变成那样。但尽管如此,他后来的不忠不义也并不能消去他曾经对我的侠义,我只念他当初的那份情。至于后来种种,我也恨!” 寂静之下,铁英苍然而浑厚的声音,愈来愈显出平淡,然而那话语之间流露出的惋惜和重情重义,却仍令人为之动容。 “呵,铁英,铁英,可惜你生晚了,你要是生在盛唐时期,只怕历史上又多一个名留青史的豪侠啊!” 麦擎苍不禁摇头感叹,历朝历代的经典中,也就是唐代男人的侠义,自古以来备为人推崇,如徐敬业看到要好朋友将被处死,毅然从腿上割下一块肉,自言不得相救于朋友,但让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随友而去。 何谓知已:生前有情,死后有义! 人生在世,能得一个如他这般侠肝义胆的朋友,怎不令人可欣可羡?苏普声,你虽晚节不保,但却仍让人羡慕啊! “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我只想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眼下这事?” 目光重回威严,转着圈盯着在座人等,最后落到老二身上,他仍跪立地上,听到这话,蓦然抬头,遇上父亲凌厉目光,又缓缓低下去。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现在在意的,担心的,是若锦这丫头去了哪里?所有事情,等找她,再说吧!” 铁英忧心忡忡,胸口仍然提着一口气,深深的担心,多年受压迫,一日明了,这其中的疼痛和震惊,非常人能受,然而,他却又不能对那个施于她疼痛的人下手,同是苏家孩子,他唯有向天祈祷,让那受苦受难的人能得到一点上天的庇佑! “怎么回事?”麦擎苍不明,刚刚老二只是说了事件,而对于事件里人的后情交待,却没说清。 “若锦一直以为若芸的存在是没有人知道的,而若芸便因此一直要挟着她,于是她替她担下所有……但是现在,她发现原来不是那么回事,我们都知道她的存在……下午闹得不可开交,等到想找她时,才发现她不见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老铁简明扼要地说着事情原委,心里越发沉痛! 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再次沉默。 麦擎苍转脸看向夜色深沉的窗外,已近深夜时分,露气清凉,心中涌动的,是再次不能言说的情感,自古以来,都是上为下的痴心,而今,却是下为上的包容,如果不是对父母爱之甚深,又怎会这样委曲求全? 想到那晚,她坐在这屋里,向着所有人坦承一切,那份无懈可击的悲凉之下,完完全全的,都是孝道! 多么不幸的孩子,相同的血脉,却延伸出截然不同的心性…… “铁叔,会找到的,若锦不是随便任性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通的!” 麦亦嵘的劝慰,依然带着乐观,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担心其实并不比任何人少! 越来越沉的夜色,从窗外一直压过来,压到了所有人的心上…… 酒香弥漫的清静地 白天在焦急的等待中姗姗到来,当夜幕再次降临,依然没有她的消息,无论雷海铁涛,还是其他各路寻觅的人马,俱是无功而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站在寂寥院里,麦亦嵘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月末又见弦月,一弯勾起,却是无尽的空荡。懒 父亲今日一早离家,重新投入繁忙公事中,离家前交待他要妥善处理此事,三日后他会回来听取汇报,说是这样说,但从他话里话外,还有犀利眼神中,无不透给他一种暗示的讯息,那就是:分。 和自己是一样的意思,这是一桩无法再合到一处的孽缘,无论那个对象是邪恶的姐姐,还是善良的妹妹,现在的问题只在于,怎么分? 可以不去管那姐妹俩的想法,但是老二,他是个问题,虽然他现在已被父亲勒令回自己住处,三日内不得外出,闭门思过,等他回来再细论罪责。 赵阿姨又在屋里哄孩子了,小家伙老是怯生生地追着人,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也难怪,老二离去时就是这样告诉他的,他去给他找妈妈回来。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每次看到这个叫正正的孩子,心里都会有种无明的感伤,然而,他又是那么的乖巧,小心的目光,小心的行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知道揣测大人的目光,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稍稍看到对自己的不耐烦,他便会露出更加小心的神情……虫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已经确定,然而过程,却还是个谜! 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只知道这是一件永远让麦家无法对外启齿的丑事……要如何才能遮盖得严实呢? “老大,涛子那边有消息吗?“陪着铁英奔波寻人的雷海,又打来了电话,张嘴一问,让麦亦嵘更多郁闷。 “没有!” 直接挂断,二十四小时早已经过去,她到底去了哪儿?从“零点”出来,她就人间蒸发了似的? 无法再等待,出门走向自己的车子,直接向着“零点”的方向驰去。 ――――――――――转眼云烟――――――――――― “哟,大哥!” 猛然见到麦亦嵘,刚被雷海和铁涛轮番又审查了一遍的雷江,不禁又吓了一大跳,想这两夜都是怎么了,一个一个地都来得突然又神秘,两个苏若锦,竟然现在连大哥都被惊动了,到底什么来头? “大哥,昨晚也就差不多这个时间段,苏若锦来过,然后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你们电话来找她,放下电话,我还特地跑出去看来着,可是真走了,我这人信佛,我不会骗人的!”不等麦亦嵘问话,雷江已经主动将这两天重复了多次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经常来你这里吗?”坐下来,麦亦嵘问的却是别的。 “没有,就是开始的时候准备来我这里跳舞的,可后来因为出了打架事件,就没来成。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她惹什么事了?这么多人找她!” 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当然也不例外。 “打架事件是什么?”没理会他的问,对于他说出的打架事件,麦亦嵘倒是提起了兴趣。 “嗨,别提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下午时间店里差点让几个外来的混混给劫了,后来这个苏若锦和另一个女人,据说是高手,算是替我消了灾吧,可是我损失了多少好酒,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可全是原装法国进口啊!” 雷江说话的口吻,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心痛,然后他象又忽然想起什么,哀叹着,“这阵子,流年不利,老是出事,前段时间,也怪了,不知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竟然大半夜的窜进了我的酒窖,也祸害了我不少好酒,只是到现在还没抓到那祸害的主!” 酒窖?思绪轻跳了一下,麦亦嵘看向他,“确定是半夜进去的?” “是,第二天店里小妹进去拿酒时发现的,我还进去看了,砸碎了好些瓶呢,那样子象是进行了一场恶斗!” 脑子里不期然间,突然想到老二那晚的话,她半夜一身酒气地回来,身上还带伤,阴郁心底,忽然跳动出一点希冀,“带我去酒窖看看!” “啊?去酒窖?”雷江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什么,忽地笑了,“大哥,她不会在哪儿的,酒窖现在装的可是能够满足美国ansi156一级要求,并通过ul注册,达到3h防火测试要求的高档美标门锁呢,我亲自监工才装好的,一般人见都没见过,更别说随便进了!” “走吧!”他的卖弄,麦亦嵘象没听到,起身先行向外走去。 摇摇头,不得不亲自陪同,看来不找到那女人,他是甭想清静了。 九曲十八弯似的转折,这才来到微光点亮,虽阴暗却并不可怕的酒窖外,一色洁白下,壁灯静静,只是进入酒窖的大门,紧紧闭合。 “看到了吧,我说的嘛,不可能有人能得进去的!”站到门前,摸摸锃亮照人的锁面,雷江颇有几分自得。 “打开!”麦亦嵘不显情绪的脸上,微微现出一种不能自持的紧张,说不清是从哪里来的预感,觉得她就在里面。 锁芯轻轻的转动,而后一声轻响,厚重的黑咖色大门被缓缓推开,保持了恒温的室内,竟然有清幽的灯光射出来,一排排整齐有序的酒架上,横躺着的各色瓶装酒,在安宁的保护下有如傲慢贵族,默然无声地闪出光泽。 “这灯就是一直亮着的!”雷江解释着,麦亦嵘伸手推开他走进去。 轻轻的脚步,越往里越觉得清冷,也越有不安的感觉,清醇的酒香,越来越浓郁,一直走到尽头,最靠里的墙角下,看到一个蜷缩一团的身影,面前有砸碎的酒瓶和淋漓了一地的红色酒液…… “苏……苏若锦……”铁的事实面前,雷江张大了嘴巴,懵了。 上前,蹲下,轻轻拍拍她,埋头膝上的人并无动静,直接伸手捧起她的脸,看到她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哼哼。 “喂,苏――” “走开,我要睡觉…… 他还没有叫出她的名,她已经很不高兴地打开了他的手,无力的头重新垂下去,睡意强烈的苏若锦满心不快,头脑一直清醒得不得了,偏偏身体又累又乏,这严重走向两极分化的情形,让她被折腾得够呛,没办法,只好砸了一瓶酒,好容易借了一点酒劲刚要睡着,居然有人来搔扰她? “苏若锦,回去睡吧!” 柔声对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上她的人,这地方冷气森森,不知道她有没有着凉,再次捧起她的脸,这才真的看清了,那大大的黑眼圈,红肿的眼睛,尖俏的下巴,明显失眠又疲惫不堪的苍白,几乎不认识了! 熟悉的嗓音,朦胧落入耳中,忍不住想看看,费力地抬起头,朦胧的光线,朦胧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投来炙人心神的灼热,麦子? “麦子,你怎么才来?……我困死了,我想睡觉……” 唇角逸出一抹似是笑容的弧度,很自然地举身投入他怀中,温暖的包裹下,倦意由心底深处汹涌而上,真的好累了,这一出荒谬的戏码,就这么先放下吧,是谁说的,能够先哭得出来的人,比较容易取得优势?她一直没有哭,看来她还处于劣势,唉…… 怀中人再次沉沉睡去,软绵的身子很冰冷,却在心中漾出一丝不该的涟漪,不再想去唤醒她,伸手直接打横抱起来,很轻的人,歪头窝在他怀里,只看到低垂的深长眼睫。 回头看着仍在愣怔中的雷江,焦灼之下自然而然地发出命令,“你来开车,去医院!” 回过神来的雷江,这才合上嘴,随着他匆忙脚步一同走出,带着他从后门来到街边,“你等着,我去开车过来!” 时间不长,号称华丽飞行器的黑色法拉利,从幽暗中无声而至。 “罗昕,在哪儿?” “医院,今天我夜班!” “准备一下,我送苏若锦过来!” 简单的通知,而后再一一电告其他人等,各自撤回寻找的人马。 黑色车翼,如幽灵般穿梭在街道上,极至的车速很快来到医院,远远就看到罗昕带着一帮医护人员,白衣飘飘神情肃静地站在大门口,相应人员手中还执有各种抢救设施,一付严阵以待的场景。 “已经安排好急救室,到底怎么了?”车刚停稳,他就快步迎了上来,看他抱着软绵绵的她从车里跨出来,急切地询问。 “睡着了!” 啊――? 差不点跳起来,这是罗昕从医多年最为不可思议的一次“急诊”,短时间内动员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居然接到一个只是“睡着了”的病号? “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不好!”将她小心放到推床上,麦亦嵘这才看向一脸惊讶的罗昕。 点点头,压下心中被玩弄的错觉,挥挥手,表情略为尴尬地带着一众医护人员推着她进了检查室,一边交待下去,一会儿送特等病房。 “大哥,那我……” “自己打车回去吧!” 望着麦亦嵘即将消失的背影,雷江感觉无比凄凉,四下里看看,这半夜三更,清冷无比的秋夜,医院边上寂静得这么可怕,他居然要自己打车回去?好人真是做不得! “怎么样?” 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较为清雅的高干病房,明亮灯光照着洁净病房,心里这才安定下来,罗昕已经做完相应检查,听到问话,他看向他,“没什么,虚弱了一些,可能一直没有吃喝,可以先补充些营养液,等明天醒来再补充饮食,没什么大事!” 点点头,坐到边上椅子上,正式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既然明知是睡着了,又何必搞出这一幕兴师动众?罗昕的不满即便在护士离去之后,也还是存在了心里,随便问出的一句,仍是心平气和,很明显的,麦家又出事故了!。 看看他,苦笑,正要说话,兜里手机响了,老二? “她在哪儿?”他的声音急促而迫切,饱含了渴望。 微微沉吟了一下,麦亦嵘才缓缓应他,“她没事,你还是……” “麦亦嵘,她到底在哪儿?” 手机里他凌厉迫人的大喊,如巨大冲击波一般炸响在耳边,怒气勃然而起,“她在哪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罗医生,十五床病人呼吸有异常……” 气喘吁吁地护士,站在门口,几乎同时和他发出喊声,但却是对着罗昕发出的紧急警示。 只是一句话而已,但麦亦嵘却分明听到对方手机顷刻挂断的声音。 依稀梦里的相对而眠 罗昕快步随护士离去,病床里只剩下他,还有病床上睡得沉沉的她。 果不其然,时间很短,短到他还来不及想出对策,那个从黑暗里裹挟着潮湿而阴冷的秋夜寒凉气息的人,便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驼色绒线开衫,黑长裤,脚下竟然是双绒布拖鞋,如此不顾形象地穿梭而来,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焦灼是怎样的迫不及待,这个无可救药的人,悲悯目光望着他,感觉竟是无话可说!懒 “她怎么了?你不是说她没事吗?”见她容颜憔悴地合衣躺在病床上,一付气息微弱的样子,手上还打着吊瓶,他微微有些变色。 “累了,睡了!” 麦亦嵘极尽冰冷的回答,也未能让他的视线有所转移,他只是紧盯着她沉睡的脸,慢慢平息的喘息,让他多少有了一点放松,然后他近乎痴迷地说出让他惊讶的话,“我要带她走!” 上前,拔针,掀被,然后抱人,动作快速而果断,竟象旁若无人。 “你带她去哪儿?” “回家!” …… ――――――――――转眼云烟――――――――――― 从深深睡梦里慢慢醒来,感觉是那样的温暖,仿佛那已然失落的日子里,曾经无数次回想过的那样,缓缓睁开眼睛,被窗帘紧紧封闭的屋内,幽幽暗暗,然而适应了暗淡的眼睛,很快便看清了一切,那么熟悉的景致,一整面被遮挡的大大的落地玻璃墙,华贵的电视墙,还有隐约的男士香,有些失神。虫 瞬间生出的恍惚,好象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做梦吗? 然而,这间曾装满了美好回忆的地方,又确实很真实地重现在了眼前。 屏气凝神,旁边有温温的气息,轻轻转头,鼻息沉沉的男子,侧卧在她旁边,一手小心围在她腰间,似乎仍在睡梦中。 那张隐在黑暗中并不太真切的脸,有着清朗的轮廓和英俊的眉眼,还有那缕熟悉的,来自他衣上的气息,极淡,但根本就不用怀疑,他是麦子! 然而,她是什么时候又回来这里了?迟钝的脑子想不起任何线索,只记得自己心灰意冷地进了那个豪华的酒窖……满心的疑惑下,轻轻叹了口气。 缓缓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从腰间慢慢转到脸上,她再次转过脸,他醒了,睁着一双明亮眼睛,正透过朦胧的黑暗静静地望着她,那双蕴含了极其复杂性质的目光,如同穿透黑暗的阳光,让她昏沉的神智猛然一惊,瞬间想起了所有! “睡觉,再睡一会儿……” 竟然不敢去面对,惶恐中异常快速地闭上眼睛,带着慌乱裹紧被子,重新窝进他的怀里,感觉到他一如她的不安一样,同时紧紧地拥紧了她! 清晰的心跳,沉稳地响在耳边,其实不应出现这样彼此完全接纳的场景,然而心却在那一刻,屏蔽了现实,自己找到了灵犀的方向! 热泪,是为了曾经那一整个冬季的温暖记忆而落下来的! 沁湿的不止是枕头,更是一颗爱而不得的心,怀中是从里伤到外的心爱之人,可是没有办法去证明自己的心,只能随着命运给予的颠簸,颤颤而行! 想到睡前,静静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大大的床上,她睡得沉沉,窗外刮过静寂的风声,这景象是那么的熟悉,好象那个不远的冬季! 多少想逆着时光的流水,再回到那个温暖生香的冬季,隔了一窗风雪,只有他们两个,她是那个病弱无依,时而疼痛时而娇嗔的女子,他是那个倾尽全心甘愿博她一笑的男人,相偎间低语浅笑,行动间斗气拌嘴,共同隐匿在平凡又美好的时光中,享受着人世间最为平凡的幸福…… 或者一切只是一场梦,如果能轻搂着她,再次进到梦里,再醒来时,也许一切还是原样…… 就是在这样类似于自我摧眠的假想里,沉入梦乡的。 房门轻轻一响,有明亮光亮一点点照进来,似乎是进来了人,两人保持着不动的姿态,静静倾听着动静。 房门外安静站立的,是麦亦嵘! 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来这里了,目光投向安静屋里,那张大床上相依而眠的两个人,即便是在微暗的光影里,也看得很清楚,仍然睡得沉沉,不变的姿势,她偎在他怀里,他手搭在她肩上……在曾经有过的短暂相处时光里,就是这样一直相拥而眠的吧? 心轻轻跳,想到圣徒格耶奥义书(chhandogyaupanishad)中,就有过那样的形容:在他深爱的女子怀中,男人会将整个世界都忘记,自身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好象那天鱼池边看到的,还有现在眼前的,爱,就该是这个样子? 也许吧,这是不能去打扰的时刻,分离面前,一分一秒都是珍贵,轻轻合上门,脚步慢慢走出去,现实世界重新从眼前现出来,阴暗的天空,灰蒙的街景,清冷风里夹着微微的沙粒,扰乱了视线,更带来心情的烦闷。 门的开合,光线的来去,都在轻轻中,无声的打扰,彻底消除了睡意。 “我饿了!”是她先发出的声音,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终究是要面对的。 想到她睡了那么久,先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什么,赶紧起身,“我去准备,你再躺一会儿,很快的!” 徐徐拉开的窗帘外,是阴阴的天空,看不出时间,看了手机才知道,原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从卧室里里走出去,餐桌上放着好些食盒,轻轻打开,都是做工精细的面点,还有两份煲得绵软清亮的白粥,想想刚刚来的人,是大哥吧? 桌上一一摆放好,再进屋,床上没了人,浴室里哗哗的水响。 手机在枕边发出声音,走过去,是大哥的,心中一丝抵触,声音也不自觉地敌意,“喂,有事?” “起来了?我刚给你们送了吃的在外面,还有,铁叔要来看她,我们二十分钟后到!” 挂了手机,站床边心里不安,原来他所能逃避的是时间,只不过一晚而已,浴室门一响,她穿着他的睡袍走出来,“谁的电话?” “大哥,他和铁叔马上过来!”他说话间走向她,她想转身,他轻轻拉住她,“若,不要不理我,我现在四面楚歌,唯一能给我希望的就只有你……” “回头是岸!” “回头也没有岸,你才是我的岸!” “我不是希望,我也不是岸,我是苦海!” “那我做岸,陪你!” 象打禅机,你来我往,而后仍旧终止在他的坚持中。 抬头,望着他,轻轻地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吧,满腹才情,身负重责,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公务,可却因为所处阶层的过高,而远离了俗世,不能真正懂得平凡人生的种种艰难和苦痛,单纯的思想,仿佛一个执拗的孩子,固执得只想要得到。 现实之下,不要说他,任何一个人,在错误之后,还想要得到一份完美爱情,不觉得好笑吗? 情爱苍白,到底是救赎的甘露,还是毁灭的毒酒? 她也有以身拭法的胆量,便一想到他和那个女人的过往,那些勇于尝试的勇气便顷刻间化成了脆弱和愤怒,他哪有资格再来要求什么! 狠心抛下一切,振作了精神,随他去吧,她现在得去吃点东西,一会儿要来的那两个人,她不想看到,一边用力擦着头发,一边问他,“有吃的吗?” “有,外面呢!” 对面坐下,她吃得快而急,脸上神情肃然,又象在思考着什么,她再没开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自始之终地冷淡。 他闪动灼烈光芒的眼眸,因她的冷漠而显出无措。 听到推门而进的脚步声,她随即起身,他以为她是去迎铁叔的,谁知她转身进了卧室,“哐”一声响,门重重地关上了。 “丫头――若锦――”铁叔眼看着那门在眼前关上,急急地发出叫着,却已经晚了。 “老二,怎么回事?”麦亦嵘皱眉看着老二。 --the_fill_rate_make_the_show_null--> 一曲鸿雁无尽哀思 “不知道!”麦亦维无奈,这情形,分明她不想见他们。 “丫头,我知道你还生气呢,可是,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的,这事情,它真是不好说啊……”铁叔对着紧闭的门,一脸郁闷地喊着, “去书房的阳台吧,那里说话,她可以听到!”懒 站起身带着他们经过书房,来到阳台,隔着两步之遥看到卧室的阳台,静悄悄,除了花草风里轻摇。 “若锦,丫头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老铁的声音响在空荡中,而对面依旧沉寂,回应无声。 “铁叔,再等两天吧,想通了自然就好说话了!”麦亦嵘有些头疼,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这两天成了不断劝慰老人的专属人员了。 “唉――只怕,难啊……” 铁英长长一叹,忧心如焚,想到那边的苏若芸,这两天一直折腾不休,吵闹不断中弄得人心惊惶,眼看着阿姨就要倒下了;而这边这个,好在已经找到人了,不用再担心会出意外,可是,这脾气一犯,什么都不管了…… 这事到底怎么办呢?偏偏两个都是女孩子,他一身力气根本用不上,如果都是男孩子,他早就冲上去,挨个狠狠揍上一顿,有多少事解决不了? “若锦,我现在就告诉你,若芸的存在,不止我们,就是你母亲,她也知道,你那时候小,我们不可能跟你说这个……”虫 老人家也豁出去了,扯着嗓门喊起来,反正已经知道了,索性再知道得更多一些吧,这些年,他其实也憋得够呛。 “你胡说……!” 随着喊声,她的人蓦然出现在对面阳台上,愤怒的眼睛几乎要瞪出危险的讯息,手指用力指着他,“铁英,我告诉你,我妈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这么一件丑事,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别想骗我,都是你们合着伙地骗她!”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身体一直不好,她以为自己不会有孩子了,所以……可是谁知后来,有了你……” “不可能!你――” 语塞,小言中经常出现的狗血桥段,竟然真实地现在了自己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非得要有孩子?女人的病体在至爱的男人面前,竟成了一桩罪过,以至于,男人可以借后代之名义,另行开出一支旁系的“花”,爱情到了这一步,还是爱情吗?难怪自古以来,只听说有寡妇村,却从不见鳏夫寨! 枭雄李自成,能在眨眼间砍去爱妾一双小脚,只为能让那座“金莲山”更加壮观,同时也让自己更加高兴;西施,王昭君……生在不同年代,却成为同样方式的交流贡品;潘金莲该下十八层地狱,而西门庆却成为历史草草带过,不忍多加苛责的风流楷模;武则天是唯一的女皇,却仍逃不脱史官笔下“淫*女”的哀荣;而那些历来三宫六院的皇帝们,天下美*色面前,却都是天命所然! 女人的爱实在太艰难,古往今来,无不是夹缝中求生存! 而男人的爱又实在太廉价,太多的青春年华可供挑选…… “若锦,我知道这些年你吃苦了,但是,最苦的,是你宋姨啊,她为了你,连自己的家都没了,她带着你离开的第二年,家里男人就又找了别的女人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这辈子……就剩你了,你现在这样,她可怎么办?还有若芸,她也一直在闹,我们得商量个法子啊……事情总得要解决啊……” 铁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丝丝祈盼,却说出更多迷茫,翻腾悲叹的情绪,从太多历史事件中慢慢回转。 阿姨的男人?很虚拟的概念,她几乎都要忘了阿姨还有家了?这么多年,从不见她提一句,偶尔她问起,她也只是笑笑说,没事,都好着呢! 脑子几乎有些转不过弯了,又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同样是因为她? 似乎确实没有理由再这样躲着了,可是,她又不是神,她也只是一个凡人,哪里担得起那么多的罪过和恩情? “苏普声葬在哪儿?” 直呼父名的不驯的问话,听得对面三人怔忡,铁英心有余悸地望着她,然后说出一个很偏僻的地名。 ――――――――――转眼云烟―――――――――――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北方家乡。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琴声长,草原上春意暖。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一首来自蒙古族的歌曲――《鸿雁》,反复唱响在屋里。 苍凉的寂静,在这愈加阴冷潮湿的季节里,更显出孤零,一个人坐在宽大落地窗前聆听,聆听过往的熟悉声息。 矮几上的白瓷茶盏,幽幽冒出热气,如梦如幻。 修长手指轻拈起桌上香茗,只是轻轻的一低头,一滴滑落的清泪,顿时激起茶汤上一波清亮的涟漪。 这支曲调浑厚低沉,唱腔缓慢的歌曲,是父亲当年的最爱,她幼时常会在黄昏时听到,老式的唱片在尖尖指针的轻擦下,流出优美动听的男低音,西天的云彩在那时,多半是大红镶金的富丽堂皇。 出身于草原的父亲,自幼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后便独自出来闯荡,小小年纪便参了军,大大小小的战斗和运动,依次经历,好在是“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一份子,所以人生长路,走得也算是有惊无险。 不知道他和母亲,是如何的从相识到相知,从未有人对她说起,而他们自己更是从无说及,那些含蓄年代出生的人,所有对于情感的表达方式,都只在对对方无声的关心中,语言是次要的,默契才是属于心灵唯一的体现。 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个微笑……不用多,已经明了,就是这么简单,不象现在的人,成天爱字挂嘴边,其实心里根本不知什么是爱? 记忆中有太多温馨的片断和画面,一一分析出来,那应当也是一段深厚的感情,除了彼此的志同道合,两颗心是互相打开的。虽然最后,有一颗流向了背叛的暗途,但在那刚刚开始的最初,那仍然是值得羡慕的两情相悦啊! 父亲的人生是顺利的,父亲的才情都是后天通过努力得来的,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在他身上是最具体的体现。 而铁英则不同,他不但出身富贵,更有甚者,他本人属于热血一类,对某些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必会发起争论,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当灾难并无意外地落到他头上,那帮杀红了眼的红小兵,正准备对他进行革命的清除时,是父亲冲到刑场,力排众议,并一力担保,才救下了他一命。 在那个疯狂年代,人性被扭曲到了极致,能够自保已是幸运,敢于担保别人,那简直就是一种大无畏精神了,就是凭了这一点,铁英对父亲的感激,从那一天直到现在。 歌声缓慢,将遥远时空拉近到眼前,苍茫天空,静止的芦苇荡,和风一同飞过山山水水的大雁,一望无际的草原,熊熊火堆边豪饮烈酒的蒙古汉子…… 故乡,在游子的心里,永远是美丽而辽阔的回忆! 在父亲的心里,也是一样的吧,所以他喜欢这首歌,在那苍凉浑厚的唱腔里,寻找到自己用来全情寄托的思乡之情,只是,一朝魂飞天外,他还能否循着生前的记忆,回到朝思暮想的故乡? 逝者已亦,生者当惜。世间唯一能隔断仇恨的方式,便是生死! 人生,也不过如此! 逃避,算什么?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多得一点安静时间,能将问题想得更透彻,更全面。 真实的人生里,其实无论遭遇到什么样的命运,都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因为这世上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毫无顾虑地去投奔,曾经是这样,现在仍是! ###上午停电了,刚刚才来,赶着发一章,共赏!### --the_fill_rate_make_the_show_null--> 我这就去清理门户 茶已凉透,将茶盏放回矮几上,门外静静走进来麦亦维,默默坐到她对面,替她重新斟满。 歌者忧伤,听者忧郁,明亮的灯光下,相对无言,今夜,看来是无眠了…… 其实只要她喜欢,就这样相陪一生也是愿意的,只是那张看似平静的脸,还有那优雅的闲散姿态下,无不散出冷若冰霜的淡薄意味。懒 冷然的表情并不代表内心无波,她只是不说而已,他知道的。 但仍不想放弃,男人的本性应当是征服,是掠夺,但他却无法对她使出这些手段,他其实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到她跟前,他就脑子发空,没了回旋的余地,看不到的时候可以下定万般决心,可是一到跟前,便尽付枉然。 作为一个男人,他这是怎么了? 无力的感觉,竟然象害怕,是的,他一直都在怕,怕她不高兴,怕她委曲,怕她生气,怕她哭……然而,越不想的却越施加的多,再多的欢乐,也抵消不了他现在给予她的伤害…… 却还是不甘心地抱有幻想,但其实心里又很清楚,现实,已经很真实地隔断了,他想要畅想未来的所有能力了! 二十七年人生路,至此,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情随事迁! ――――――――――转眼云烟―――――――――――虫 墓园,远离市郊,近乎荒凉。 一步步向前,目光在一座座直立的墓碑上经过,荒草萋萋,铅灰色天空的背景,更增几分凄清的悲凉。 终于,终于看到那两个并列一起,黑色隶书刻画而成的熟悉名字,心不自禁地狠狠跳了一下! 泪湿衣襟,是无声的宣泄。仿佛能通过朦胧的感知,看到曾经慈爱的眼眸,却只是冷眼目睹这几年,发生在她凄凉命运里的点点滴滴。 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过去,早已实实在在地给苍白生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了…… 噩梦结束,所有的隐藏都已揭开,她应当如释重负才是,为什么还是感到,那么孤苦? 微微的阳光,穿过云层投下一层清浅的温暖。 尖尖的下颌轻轻扬起,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脸曲线,浓密秀发如瀑而下,鬓角一朵单薄的小白花,怀中一捧清丽白菊! 回忆一一掠过,曾给予她喜悦悲伤的人,早已不再,面对眼前这一方冰冷石碑,她是否该要大声地诉说不平的心事? 曲膝而坐,放下手中花束,原先一直想要大哭一场的想法,而今竟成了一种奢侈,因为找不到眼泪,只有深深的无奈在心头。 可还是,得说点什么吧? “苏普声,你瞧你都做了什么?” 张口居然是一句直呼其名的指责,而后便再无话可说,或者是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年,我过得很苦,因为苏若芸这个混蛋,一直在骗我,而我,因为你们……学也没上,什么都放弃了,阿姨也放弃了全部,还有铁叔,现在想想,其实我们都是傻子,为了已经不再的死人,放弃自己能够活得很好的权力,真是不值!爸,你真的不值我们付出这么多……” 哽咽,不得不停了一下,然后又接下去,“爸,其实铁叔是我们当中最傻的一个,他到现在都不相信你叛逃的事实。我以前也不信,但自从苏若芸出现,我信了!因为我觉得叛家和叛国之间,距离没有那么远!” 苍茫天空,更加灰暗了,阳光的痕迹再也找不到,风吹过,枯黄草木发出瑟瑟的杂乱声响,凄凉景象,更增心中愁苦。 所有政治事件,从来都带着不为人知的扑朔迷离,除了真正的当事人,谁会知道其中真假?但是,姑且相信吧,除此,还能怎样?就算冤屈,也已经被定性了,冤魂,历史上从来就不少,现在再多一个,也无所谓的…… “……妈,阿姨和铁叔都说你什么都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觉得,你应当是不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而不生气呢,要是我,我就做不到,我非拿刀砍了他们不可……但如果,你真的是知道的,一定也是……非常生气的吧,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对吧?妈,我也一样,生气,气得要死,可又没有办法!妈,已经这样了,那就不要生气了,也不要抱怨了,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这边的事情,都交给我吧,反正我收拾烂摊子也已经习惯了,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好日子过!我马上就回去,回去,清理门户!” 她自语的声音越说越轻,可那轻轻话语里所透出的阴冷,却越来越骇人! 急急脚步声来到跟前,“可以……走了吗?” 抬头,麦亦维微带焦虑的眼睛正俯望着她,她原本是想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的,可他一定要送她来,也幸亏他来了,不然她还真是找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呢,“怎么了?” “罗昕来电话,说阿姨……紧急送医院了,路上一直叫你呢……” 心格登一下,紧急?用上这两个字,只怕不是好事,迅速起身,“走吧!” 车行飞快,思绪更快,她不过才离开两天而已,阿姨就……那正正呢?他一个人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还是周洁带着?“正正呢?” “前两天送到我家了,赵阿姨带着呢!” 原来这样,那么家里就只有阿姨和苏若芸了,想到她一贯歇斯底里式的疯狂劲,不用说,肯定是她气坏阿姨了,这个疯子! 眼中瞬时激荡出一片凶狠,那是长久以来积聚的怨气和仇恨! 两人匆匆脚步赶到医院,洁白病房里阿姨已沉沉睡着,吸着氧气,打着吊瓶,两日不见,昔一白胖的脸变成瘦黄,苍老程度令人心悸,深深的恐惧和自责,这里面也应当有她的一份罪过吧…… 就那么睡着,一直到黄昏时分,楼下病房里,突然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他和她同时惊讶,护士走到窗边听了听,回来告诉说,下面得了癌症的男人,可能已经走了…… 她听得呆住,目光胆怯地看向无知觉的阿姨,他也稍稍变了脸色,担忧的目光却是看着她。 晚上,静坐在床头,握着阿姨稍感粗糙且青筋浮现的大手,无思无觉。 他一直在边上陪着,她不吃,他也不吃,她不睡,他也不睡。 静寂,再听不到楼下女人的哭声,不知是累了,还是接受现实了,死亡面前,其实再多泪水,都是多余,换不来一丝一毫延缓的可能。 忽然间生出的毁灭感,她现在所处,不就是跨越生死的交界点吗?一面连接着喧嚣尘世,另一面连接着红如烈火的阴阳路,人生漫漫,即便能暂时拥有相守一世的尘缘,却终究逃不脱最后的分别! 情侣间,常会在情浓意浓时分,生出同生共死的奢求,其实人既不得同生,自然也难求同死,相爱的过程才是重要,结果,何必强求? 眼睛缓缓看向窗边站立的俊逸男子,午夜时分,窗外已沁寒凉,沉默间不知他在想什么? 轻轻的敲门声,然后罗昕推门进来,眼睛看着两人。 “一起去餐厅吃晚饭吧,点滴里加了安定成分,阿姨还有一会儿才能醒,你们都不吃不喝,等她醒了,难道你们要接着倒下?别当我很闲,病号多着呢,谁有工夫专门对着你们俩!” 从医者的角度出发,直接点出他们任性的后果,他微带不恭的话,让她感觉一丝好笑,一直觉得他是个不拘言笑的人,原来也会有情绪,抬头,却被窗边伫立的人捕捉到那一丝微微的笑意,怔住,觉出一点狼狈…… 医院漂亮的餐厅里,因为时间太晚,而倍显冷清,这里实行的是自助餐式,三人各自用托盘取了喜欢的食物,对面安静吃着,吃完回来,护士正在给醒来的阿姨喂水。 看到她,阿姨眼中顿时闪出亮光,也在刹那间湿润,低低地唤她名字,“若锦……” “阿姨,我在呢,没事了,你放心休息就好,其他事有我呢!”床边坐下,重新握上她的手,宽慰着。 “我有话跟你说!”低说着看了麦亦维一眼,他点点头,“我就在外面!” --the_fill_rate_make_the_show_null--> 从死亡里生出的欲念 门轻轻开合,屋里只剩下两人,阿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话未出,泪先流下,“若锦,我――你――” 太多的情绪和过往,纠结成伤,即便是饱经沧桑,一时间也无法疏理得清晰明朗。 “阿姨,什么都别说了,”没有泪,也没有太多伤感,似乎所有热情和愤怒都被下午听到的死亡化解,现在只剩下对她健康状况的担忧,“我都知道了,铁叔已经都告诉我了,没什么,都过去了,不想了!现在只要您能好起来,就够了!”懒 “可是……” 阿姨微感诧异地望着她,欲言又止,“可是若芸呢?” 一怔,这个时候,她哪有时间去管她,犯得着吗? “若锦,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她不少气,是我不好,没早点告诉你这事,但是,你为什么也不说呢?弄到现在这样,我这心里……这几天,我问了她了,她也是个苦命孩子啊,你还是……还是善待她一些吧,毕竟,她也姓苏,也是你爸爸的孩子啊,你们姐妹俩,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你想要我怎么做?把她当家人来看,那不可能!” 断然拒绝,瞬间生出的敌意,阿姨竟然,竟然会偏向于她,那个欺凌她这么多年的“姐姐”! 世上谁会有这样的姐姐?还不如多个敌人来得痛快呢!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她只有四个字给她:永无原谅!虫 “你别急,你听我说,当初你爸爸是很疼她的,但后来你一出世,你爸爸对她那边就去得越来越少了。再到后来,你父亲出事了,她妈妈算是彻底没了生活依靠了,时间不长只得又找了个男人,可谁知道,那男人不光骗了她的钱,最后还嫌她带了个孩子,后来就不要她们了,她妈妈又气又悔,得了一场大病,很快死了。若芸那时才十五六岁,那么小的女孩子,她能做什么?她必然是吃了很多苦的呀,不然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若锦,就看在她也姓苏的份上,我们认了她吧!不然,你让她去哪儿啊?” 难怪,这就是她口口声声说她欠她的理由吧? 真是报应!心里不禁连连冷笑,这就是小三的下场,古往今来,真正能够转正成功的女人有几个?不外乎一场时光淘汰赛,谁先熬不住,谁就败了! 然而妈妈赢了吗?好象也没有,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比赛,最后殊途同归,死亡将一切划上了句号,却将仇恨丢下…… “若锦,阿姨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也许就是这几天了,你就让阿姨走得安心一些吧,不然,我怎么见你父母呢,他们问起我,我怎么说啊……” 来自亲人的威胁,才是这世上最不能拒绝的无奈吧?这么多年苦不堪言,到头来却还要忍气吞声地全情容纳她的存在,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就因为她也姓苏?因为她和她共有一个父亲?这样的现实未免太残忍了吧? 很想跳起来大发雷霆,可是,对面的人是阿姨,是为了她放弃了自身全部的恩人,只得忍!必须忍! 但是,想要她接受她存在于眼前的现实,也是得有条件的,眼露不驯,倔强地看着她。 “阿姨,那你就健健康康地一直活着吧,你要是不在了,我也就不认得她了!” “你――” 没有想到,她会反过来以她寿命的长短发出要挟,忍不住一声长叹,哀伤眼睛理解地望着她,“唉――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也过得很苦,她那样一个人……是我不好,都是我啊,不怪你……” “好了,阿姨,你歇着吧,我也累了,我去外间睡会儿!”强笑一下,起身替她压好被子,护士进来测血压,她转身走出去,走廊外静静站着,只觉得心里憋闷得要爆炸一般的难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到声音,麦亦维一直面向窗外的脸,回过来看着她,很明显的,刚刚一番谈话让她生气了,“怎么了?” “有烟吗?”必须另找途径来宣泄郁闷,否则她会先她之前疯掉,或气死的。 看着她,他没有动,只是眼中泛出淡淡光芒,静静的思忖。 她等得不耐烦,冲他瞪起眼睛,他这才一笑,伸手拉着她向外走去,“这里不能抽烟,我们去车上吧,那里还有酒呢!” 眼睛一亮,是吗?有烟,还有酒,这可完全是失意人最好的发泄伙伴啊! 烟雾缭绕,酒香淡然,就着他临时跑去餐厅取来的油炸花生,她张嘴就着瓶口,喝一口嚼几粒花生,感觉很香,他也一样,开始都还是不说话,可到后来,互相看看,再看,静默,再静默,终于同时笑了,这情形,谁看到都会大笑吧?他们可真的象两个真正的酒鬼了。 打开的车窗里,难得的笑声一阵一阵地传出来,随风一飘,都化成了无形的雾气。 上好的茅台,入口时不觉,但醉意却很快来临,她开始头晕目眩,缓缓喷出的一团淡白烟雾里,望向他的眼睛带上了几分痴迷。 幽暗光影,忽明忽暗地闪现他脸上俊逸的笑意,他身后是亮着灯的住院部,黑夜里高大楼宇安静地耸立,每个或明或暗的窗口里,都住着一个随时有可能消失的人,男人或女人,再坚强的人类,死亡面前,都成了不堪一击,那被剥夺的其实只是轻轻的一呼一吸,然而人的全部,就是这一点促成…… 她如此屈辱又辛苦的人生,上苍在丢下苦涩的同时,也将他送到了面前,到底是更大的苦涩,还是安慰式的补偿?有些不甘心让他成为苦涩,然而,她可以忽略掉他的曾经,投入地去当他是一次爱的补偿吗? “好了,不抽了,来,再喝一口!”替她丢掉指间香烟,拉过心底思虑万千的人,又大大地灌了她一口酒,然后温柔地拥她入怀,低头轻吻着颈后的一片洁白。 温暖怀抱陡然间让酒意兴起,心底冲动,他身上清透的男性气息,在烟草和酒精作用下,更加诱人瑕想,转脸迎向他的唇,火热的手掌却穿过衣裳贴上他坚实的胸膛,感觉他的人不自禁地抖动了一下…… “麦子,我……我想……” 微带颤抖的声音,让他漂亮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一手扶住她后脑,倾向前,细致的吻着她艳红如花的唇瓣,由浅到深,由温柔到凶狠,霸道又无情,他的侵占失却了先前的甜蜜和柔软,而她却从中感觉到另一种新奇,被掠夺的惬意。 空气中只剩下他强悍的味道,直到她因缺乏空气而气喘不已时,他的嘴唇才缓缓挪开,转而贴上她弧度优美的耳旁,用着一贯的低语调问她,“想什么? 那丝滑声音像纵容,又像是珍惜,她抽出发抖的手指,扯开他衣衫的领口,深深嗅着他的气息,“我想你,麦子……我……我还想杀人……” 是,心里除了浓浓欲念,还有更浓的杀伐之心,想得到手刃仇敌的快意,在血液飞溅的淋漓中,让灵魂发出残忍的大笑,她应当是继承了父亲血液里的野蛮吧,那是属于游牧民族所特有的凶狠,嗜血的天性,不然,她怎么会时时有不顾后果的冲动,还会时时生出更多可怕的念头! 他低低地笑了,被她撩拨起的情*欲由此而淡下,沿着她裸*露的粉颈往下亲吻,一面轻轻拉开她雪白的衬衣,大片白里透红的肩颈肌肤露出来,隐约看得见胸前两处小巧的浑圆,埋头,很刻意地在这片清丽的洁净上,留下他专属的深红印记…… 偎在他怀里,细碎的亲吻,他的抚爱让人想沉沦,感觉又很惬意,然而她胸中却还是郁郁寡欢,熏熏酒意下,忍不住再次发出最直接的恨,“我要杀了苏若芸!” 振臂高呼,她猛然举起的手臂差点打着他,偏头让开,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嗯,我给你准备刀!” 轻吻着那只手,一面接着她的话,她火红的脸颊上露出笑容,象是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她仰起的脖颈柔细净白,能看到淡蓝色血管在轻轻地跳动。 “我说真的呢,麦子……”她越来越低下去的声音,带了极浓的倦怠,时开时合的眼睛,很努力地望着他,让他看得心疼。 “好!我就带你去――杀人!杀掉所有人的妄想!” 我可以为爱疯狂 紧抱着她,清楚地回应,再次印上她的唇,灼热的纠结让她的醉意更深,人也更瘫软,昏昏欲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他明亮的眼睛却分明冷静而深沉,那是不带一丝醉意的,坚决和果敢,再抬头,她已处于睡眠中…… 燃烧的脸颊,火热的呼吸,感觉车子在夜色里呼啸而行,朦胧的感知,却不知道方向,也不知会去向何处?想问,发不出声音,蜷卧在宽大真皮座椅上,随着路途的颠动发出轻轻的不满,睡梦清浅又深沉,不断地在突如其来的明亮和黑暗里轮回,交替。懒 手机铃声,隐约的对话声,腾云驾雾般地进到了某个明亮的地方,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听到有人在低低的交谈…… 他在耳边轻轻问:若,你爱不爱我? “爱……当然爱……” 这还用问吗?人生苦短,有情当然得让对方知道! 她回答的声音好象很小,但他仍然听到了吧,再次的亲吻落到她脸上,唇上,听到他也对她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这一句之后,她象是听到了某种明确指令,彻底地睡着了。 ――――――――――转眼云烟――――――――――― 一夜无梦,直到天明,于朦胧中醒来,入眼仍是一室洁白,她躺在床上,转头,他在另一张病床上,相距两步之遥的距离,仍睡得安心。虫 果然好酒不伤头,并无任何酒后不适的感觉,让她发出感叹,只是,想到昨晚,那些全情而发的画面,不是很清楚,但一样让人脸红,她似乎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吧?不禁又有些……不好意思…… 下意识地看看他,其实真是不应该的,她和他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抬手揉揉眼睛,意外发现左手食指上一团浅淡的红,手划破了?用力捻一下,可是又不疼,干干的淡淡色泽,很可疑地沾染在指端,怎么回事?昨夜醉酒后,昏沉间好象他带她去了某个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喂,起来!”直接叫醒对面的人,而他抬手间,猛然发现他左手食指上,也有那么一点淡红,探身抓着他的手,仔细看,“这是什么啊?” 他睡意朦胧,奇怪地看看自己,再看看她的,摇摇头,“你弄的?” “不是!我问你呢?” “不知道啊!” 难道是吃花生沾上的……色素?天呐,那是什么样的花生啊,毒药吗? 犹疑,放开他的手,百思不解,有些无力,虽然好酒不上头,可喝多了,身体也有些抗议呢,看看时间,快九点了,算了,一点小事情,不管了,赶紧看阿姨去要紧! 第一眼看到阿姨,就感觉她的精神明显好多了,那是一夜安睡的结果,同时也是稍感放心的安心吧,心里顿感轻松。 然而看到他俩又是一同走进来,阿姨的神情却随即变得凝重,目光忧虑地从她身上转向别处,佯装不在意,可那勉强的样子,却更令人感觉得到。 “阿姨,好些了?今天脸色比昨在好多了!”上前微笑说着,阿姨也冲她笑笑,然后看向她身后,“你铁叔来了!” 回头,这才看到坐在边上沙发上的铁叔,只他一个人,很有些受伤的眼睛望着她,还有他,是啊,她和他还这样走在一起,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幸而昨晚没人知道,要不然…… “你们想好怎么解决问题了?”铁叔粗声粗气地甩过来一句问,目光很不善地盯着麦亦维。 “我听她的!” 他倒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站在那里,神情自若,说出话来更加坦然,比起前两天,他不再焦灼不安,也没有过分忧心,行动间多了几分自然,又或者是不能言说的胸有成竹吧,温情眼睛看着她,很……体贴! 很奇怪的感觉,实在地说,是被他给吓到了,因为改变太大了,但是…… 转过头不去看他,如果说他的改变全是因为昨晚而起,那他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酒话当不得真,酒后偶尔失德,也更加是不能算数的,她是昏了头了! “我……回去看看再说!” 搪塞了一句,其实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如果说结果,她倒是早就有了,那就是杀了她,可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她迟疑说话间,门外又进来了几个人,麦亦嵘,雷海,还有铁涛,俱是一身高大的英气男人,房间顿时显得拥挤,鲜花和果篮放到床头矮几上,屋里多了花香和果香,然而气氛却又因此沉静了。 “阿姨好些吗?”麦亦嵘站床边,彬彬有礼地问向阿姨。 对他点头微笑,阿姨看看他,再看看麦亦维,“好多了,谢谢你!” “那就好!”回头看向老二,他前所未有的好状态,让他不禁生出几分怀疑,“老二,你也好多了?” “嗯,是的!” 没想到他竟会承认,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微微一笑,“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时间而已!” 模棱两可的话,更加让人听不懂,这是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话,他今日和以后所有的好心情,全将依赖于此刻,他西装内兜里的那两个红艳艳的小本子。 如果说昨夜,他的所作所为是一种卑鄙的手段,他认了,这样一种局面下,他是不可能再去得到什么的,很清楚的现实,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要求她什么了。 但是,他不会放手,他只是暂时的放开她,手中已然握有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根本,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的字样,神圣的印章,相依而笑的照片,还有各自留下的指印,一切都不再是想象,很真实! 而今,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再无怀疑! 她是嫉恶如仇的人,多情而又绝情,事件的最终,她能留一个离去的背影给他,已经是宽容,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她一直以来的拒绝是来自何处,难怪他肯放下一身骄傲,对她坦承全部感情,她也不需要,多无奈。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原来不是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爱她,而是爱到疯狂时,他却不配再说爱。 那么,就先不说吧,把该做的先做了,然后再静谋策划,上帝是公平的,只要你愿意求证,他会给你答案的,深信! 麦亦嵘的目光极其复杂地从他身上转向她,“你也还好吧?” 看看他,没有说话,好不好重要吗?该来的挡不住,不该来的推不开,和以前相比较,她一样是个不得自由的人! 麦亦维转身去到外间,倒来一杯热水,“先喝点水吧,昨晚喝了酒,会有些不舒服,等一会儿我们再去吃点东西。还有正正,一会儿抽时间也该去看看了,他一直很想你呢!”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将她拉到沙发边坐下,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也是极其自然的,将她脸边零乱的发丝轻轻理顺,皱起的衣领压平,他的行为也是那样自然,仿佛他对她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从来不会受到什么外在的影响,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有些难堪,然而当着这么多人,又不能不理他,拖拉之间,那会更显他们之间有状况的,接过水杯,低头默默喝着,病房里明明很多人的,可是却静得那么不一般。 是因为他的行为而导致的静默吗?应当是,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完全无私地溶入爱里的行为,投入那样庄严的静默? 因为,那不是谁都能轻易达到的完全溶入的庄严境界!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然而说不生气,也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这些,她不会接受的,就算经过昨晚那些莫明其妙的……总之,什么都不会改变,现实面前,也没有可改变的余地! “若锦,有件事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麦亦嵘极有礼貌的询问落入耳中,她抬起头,他眼中很明确地投来焦虑讯息,点点头,“好,出来说吧!” ###上午网线彻底挂了,刚刚电信局派来维修人员,十分钟搞定,有技术就是好!赶紧发上一章,晚七时还有一更!### 终于爆发的残忍 上午时间,住院部后面的人造小花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各色菊花争先恐后,在热烈和冷峻间,各展风姿,小小亭台别致地座落在一丛绿竹间,修长竹节,细长竹丝,强劲和柔韧中相得益彰,阳光清爽,穿过竹枝投影地上,更添几分清雅之气。懒 “什么事?”眼目清亮,一边欣赏,一边问向他。 “苏若芸要见你!”麦亦嵘可没她这份好情致,一想到那边的女人,他就恨不能现在就抓她回去,三天就要过去,父亲眼看就回来了,而他这里还是一筹莫展。 还以为又是老调重弹的关于让她尽快离开的事,谁知道…… 心情顿时沉闷,转身,面对他,“她怎么了?” “这两天周洁在看着她,但她一直闹得很厉害,疯了一样,她甚至……还大骂阿姨和铁叔,说他们对她不公平,现在周围邻居都有反映了,我曾试着和她沟通,可她不理会,她现在只要见你!” 实话,并不是他没用,也不是真的没办法,只是碍于她也姓苏,要不然,他有的是手段让她老实! 她连阿姨和铁叔也敢骂!一股恶气腾一下从心底跳出来,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吧,“我下午去!” 恶气难平,然而她又答应了阿姨,要善待她,所以得有一点时间,去调整好心态,尽量地放宽容一点,这样她才能压制住所有怨恨去面对她,这确实是件必须尽快处理的事,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必须要去做!虫 “好!”他点头,然后看着她,“我们都会在场的,她不敢怎么样!” 他这话象是某种保证,而他看向她的眼睛,却带着探秘的寻味,一直在她的颈项间,很反感,也更令她心情郁闷,从他身边静静走过去,低首间有无限伤感,她得好好想一想下午该要怎么措词,才不至于再次吵起架来,还有,她还有件事,想要问她。 “换件高领衫吧!” 突如其来的提醒,带着隐隐的嘲弄,她怔了一下,迟疑的脚步没有停,却在经过楼道卫生间时拐了进去,对面宽大的镜子里,清楚看到颈间醒目交错的吻痕,衣领轻拉开,胸口,肩上,更多…… 天呐,昨晚酒后乱*性了?难怪,难怪他们一个个眼神古怪…… 竖起衣领,心情无比沉重,一个人走上楼顶平台,隔栏向下,极目之间,是众生渺小的缩影,今日睛朗,阳光普照,将楼顶凉风也染上温暖气息,轻轻拂面而过,象情人抚爱的手,说不出的……暧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躲清静吗?”是他的声音,好象她现在到哪儿他都会知道,放了塑料汤匙,冒着热气的纸杯送到跟前,里面装了清亮透明的东西,淡淡香随风散开,“是什么?” “藕粉,酒后最佳保健品,快点吃了!”他的解释干脆利落,而他手中也捧着一杯,大大吃了一口,笑得那么可亲,然而她却想到身上的印记…… “昨晚上……”喝了几口,没尝出什么味道,嚅嚅间,想试探着问一点关于晚夜的真实。 “放心,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你让我亲哪儿,我就亲了哪儿!”他回过头,眼中一丝狡黠,笑得很有内容。 差点摔了手中的杯子,瞪着眼睛看着他,是……这样吗? “放心了,真的没事!虽然酒后你很想乱*性,但好在我还保持了清醒,所以及时制止了你。但那不代表我不想要你,只是我的要求更高一些,我若要你,必然是在最舒适的床上,有鲜花有音乐,有最好的……状态。在车上那叫苟合,偷情的人通常才会那样,我不喜欢。而且,我想要你也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你以后所有的时间,人们通常叫做一辈子!” 情*色有之,个性有之,自夸有之,真心也有之,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她不得不红了脸转头看远处,现在他说什么她都没话回,谁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然而,哼! “如果昨晚换个女人呢?” “从你之后,再没别人!” 这一句他说得极其郑重,而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如此认真起来,倒让她觉得没必要了,松了口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更失落,她又不是真的想和他走下去,计较这些做什么,还是算了吧! 吃一口藕糊,满口清淡的甜,思绪从他转到那个女人,胸口刹时一痛,男人都是这样甜言蜜语的吧,不然,女人哪会上当? “下午我送你回去!”边吃边看城市风景,他在她沉思中对她说着。 “麦亦维,头脑清醒点,你还跑过去干什么?”忍不住想骂他,都这时候了,还使劲往上凑,有意思吗? “我知道现在你都对我有很大误解,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做过些什么事,我自己很清楚!所以,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我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也不会解释什么,我只做给你看!” 他看着她的眼睛,闪动了和阳光一样的明净光芒,她在疑惑中望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要求,也不解释,只做给她看?他要做什么?杀了苏若芸?昨夜对这一点倒是印象深刻。 “你要做什么?” “我只做你让我做的事!”声音低柔,是对她完全的妥协,心中郁积无形中又加深了一层,“我没什么让你做的!” ――――――――――转眼云烟――――――――――― 车停巷口,下午的阳光微微地淡薄,象是感知了她心内的不安,同样的没精神,脚步一点点接近目的地,感觉是将要上刑场般的被动。 “没事的!”他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声音传到耳内,却并不能带来安慰的功能。 “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再次想要阻止他的同去,一想到他和她曾有过的曾经,她就有种控制不了的恼怒,她真的不能预测三人对面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不管什么事,总是要面对的!” 头疼,一点点,从上车就开始了,忍到了现在,没有减轻,反倒有更加厉害的趋势了,中午本想好好睡一觉的,可是没有睡着,沉重无力的身体,好象酒后的惩罚! 院门虚掩,走进去,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动静,随风飘落的黄叶到处都是,上到走廊,来到门口,却看到一屋子的人,铁叔,老大,雷海,铁涛,周洁,还有那个更加瘦削,却一脸傲气的女人。 “苏若锦――” 她也就是刚刚迈进了门,一声尖利咆哮,苏若芸如受惊的兔子般猛然窜起,眼前一花,“啪――”一声响,脸上已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一切来得那般快捷,让所有在静默中等待的人,都惊呆了。 “苏若锦,你欠我的,你现在又欠我更多了!你这个臭女人,你居然关着我,你还敢关着我,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了,我告诉你,我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你别以为你就得了势了,想管我,没门――!” 嘴骂手抓,连带脚下也踢个不停,苏若芸咬牙切齿地喊声尖刻如锯,她此刻所展现出来的狂暴,已经不足以用疯狂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苏若芸――”激怒的喊声,是麦亦嵘率先冲了过来,他身后是铁英惊怒交加的眼睛…… “啪”的一声重响,在他们到达之前,一股迅雷不及掩耳的力道,转眼间将苏若芸打出了门外! 这是第一次,麦亦维对女人动手,且没有半分留情! 一巴掌,他几乎要打昏了这个气焰高涨的女人,而她趴在地上,瘦如鹰爪的指间,骇然捏着一缕长长发丝。 怒视,这样穷凶极恶的女人,没有丝毫道理可讲,为什么他过往的命运里,竟会和这样的女人有所牵连?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不明需要她来说清楚,他也许真的会消灭她的,可以想象,一切败露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她还敢如此嚣张,在那些无人知晓的阴暗时光里,她又是何等的盛气欺人? “你怎么样?” 眼中闪着怒气,强压下心头想要再次出手的冲动,回身将呆立的人拉到怀里,轻柔的抚摸她僵硬的背,看着她肿起的脸上细长的指印慢慢清晰。 这就是阿姨所说的很苦命的人,一心想要她今后照顾并容忍的姐姐,可惜阿姨看不到眼下这“精彩”的一幕,真是太遗憾了。 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是否那最后一根能够压垮骆驼的稻草,刚刚已经被她放了上去? 轻轻推开面前想要给予抚爱的人,静静眼眸看向她。 “苏若芸,你还想怎么样?你的恶名我替你担了,你的孩子我也替你养了,这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想要我的命么?你要公平,你凭什么在我这里找公平,你该去找那个不能给你公平,却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如果你真想,你就应当去找他,问问他,既然什么都给不了,为什么还要召了你来?你去啊,你为什么不去啊……” 盯着地上的人,她由低至高的怒喊,带着痛不欲生的气息,从惊呆状态下清醒,而后迅速围拢过来的人们,再次被惊动。 苏若芸发出阴阴的笑声,如冬日突起的冷风,顷刻间带来逼人寒意,抬头,她半挑衅半狂乱的目光,正对上麦亦维冷静的眼睛。 早就无谓的心里,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很真切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凶险,冷峻外表下隐匿的灵魂,似乎已然成了一把出鞘的尖刀,从里到外都对她散发着犀利。 畏惧,不得不稍稍收敛了一些。此刻,她很清楚的知道,他那颗冰冷坚硬的心脏里,是不会对她施舍出半点怜悯了,他曾经来找过她,用清冷的声音问她,为什么会生下他的孩子? 但她没有回答,沉默地望着他,因为在她心里,这也是个谜,她曾一直以为那是欧阳春的孩子,就是因为有了孩子,他不要她了,而她又无法解决问题,她虚弱的身体受不了手术,只能慢慢调养,到最后万般艰难地生下来,丢给苏若锦…… 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她竟然替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生了个孩子,多么离奇的事…… 但这些,她不会对他说,死也不会说的,就让他和她之间,留下这个永无休止的裂痕,这样,她才会更多一层痛苦! 那逼视的目光,是恨,她是明确看到了,他对她的恨,并不亚于苏若锦,因为他爱她,而她,被她伤的太深…… “呵呵,苏若锦,你确实比我强多了,有这么多男人愿意帮你呢,真该高兴是吧,兄弟俩都迷你一个人,真是不错!有没有问过他,是姐姐舒服呢,还是妹妹更好用一些?哈哈哈……” 淫荡的笑声扬起,如皮鞭狠狠落下,抽在了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 “苏若芸――!” ###这一章四千字!好了,休息去!### 手足相残的两败俱伤 铁叔低沉的咆哮,带着愤怒地冲到她跟前,一把扯起她的人,踉跄着拉进了屋,“啪”一声,他狠抽了她一记耳光,她摔在了沙发上。 “你看看你现在,你还象个人吗?” 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这心跳得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了,时光如刀,不仅摧人老,更会将人性刻画成伤,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仇深似海的水火不容?懒 “我不象人了吗?我为什么不象人了,因为没有人管过我!” 嚣张地瞪着他,苏若芸依旧尖刻的嘲弄声音,有恃无恐,“你们都当她是宝,出了事了,就把我丢得远远的,你们什么时候也象照顾她那样照顾过我啊?我命如草芥吗?凭什么是我?如果当年我和她对换一下,她现在未必能混得比我好呢!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喊,你们都是一帮势利小人,给我滚一边去!” 铁涛变了脸,上前一步,却被铁英拦住,深深吸气,力不从心,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对姐妹间的恩恩怨怨,他是无能为力了…… 用力拂开脸边零乱的头发,从沙发上从稳身子,她昂起头,瘦削又青白的脸上,一双恶毒目光重新看向苏若锦。 “苏若锦,我不管你现在有多少人帮着,但这毕竟还是苏家的事,还得我们俩自己解决才行,躲是躲不了的,爱斯基摩没能杀了你,是你命大,但我不会放过你,我会一直跟着你,不死不休,你就认命吧!”虫 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本就僵硬的身体也更加僵硬,脑中划过一道醒悟的电光,那个商场外的男人,那个冲她浅笑着挥手道别的男人,原来她确实是见过的,从酒窖里的一方孔隙里看到的――爱斯基摩,那个冷血的杀手! 慢慢抬起眼睛,再无疑问,她曾经是真的想要她死! 周围一堆观望的人,无一不是怜悯目光看着她,突然间发觉,原来自己这么可怜,从孤零无助的以前到现在看似众多的帮助,其实她一直还是一个人啊! 深深吸口气,缓冲一下心底被重重撞击而生出的痛疼,还有隐隐的头痛,从他身边慢慢经过,走向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你要干什么?”她直起身子,警觉地望着她。 “你故意在商场外叫我的名子,就是为了让那个人看到我,认准我,这样他才好对我下手,故意弄坏了刹车,对吧?” 她走到她边上停下,她的声音轻得没有丝毫重量,而言下之意却让所有人都听得心悸。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怔一下,她断然否认,将脸转向另一边。 “不知道?那我来提醒你吧!” 突然伸手抓紧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用力撞向结实的实木茶几,一直撞,一直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她挣扎着,不过她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屋子里没有刚才打架时的喧哗,一片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她冰凉的眼神,还有没有表情的脸,吓退了边上的人,还是他们想让她真切地发泄一下心中多年怨怼,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拉,只是看着。 象牙白的茶几上全是血,她发出凄厉的哭叫,而她被鲜血刺激得无比兴奋的大脑里,竟然跳出了欢愉的畅快…… 后来才知道的,她鼻子被撞歪了,需要做缝合手术,牙掉了三颗,而且,都是前面的门牙,她这辈子必须要戴着假牙度过余生,当然,还有鼻子上那道深深地疤痕。 “若锦――若锦――” 直到被人用力拉开,紧紧的拥抱里,才慢慢发觉自己抖得厉害,站不稳,直想往地上滑,只得用力抓着面前人的衣领,埋头在他胸前深深地吸着气…… 零乱又嘈杂的时间里,再听不到哭声,只有一声又一声的无力哀嚎,在断续声里偶尔发出…… “罗昕,再快点,这边急着呢!”有人在喊罗昕,象在通电话。 时间并不长,从院外一直跑进来的一串脚步声,蓦然抬头,她目光炯炯,看到罗昕和一名护士提着急救箱走进来。 “等一下!” 看他们在面前快速打开急救箱,一面戴上消毒手套,准备对她实施紧急救护,她突然发出冷静的制止。 “若锦,够了!”铁叔面如土色地看着她,其他人也相继摆出各式拉架姿势,这一幕手足相残的惨烈,已经不能再去加深了! “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挥手打落麦亦维想要阻拦的手臂,她神情冷峻地经过所有人,苍白脸色丝毫不比那个面目全非,正抱头畏缩在墙角的女人好多少。 “苏若芸,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为所欲为的日子,结束了!” 几步远的距离停下,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静静响在屋内。 “如你所说,这是苏家的事,必须我们自己解决,而我现在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了。我给你两条路走,你听好了:第一,要么立刻死掉!第二,如果舍不得死,那从现在起会我会仍然照管你,你欠的钱我替你还,你的孩子我一样养活,你所有的罪孽我也不会计较,但这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答应了阿姨。还有就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替死人挽回颜面,我很傻,但我决定傻到底。所以,我不会再给你自由,我会找个非常适合你的地方,让你衣食无忧地待在里面,一直到死!” “啊――啊――” 她发出连连的尖叫,声音凄厉而恐怖,眼泪不断涌出,染满鲜血的脸上,一片模糊,在惧怕和痛恨以及疼痛间被极度扭曲的表情,让她势同落败的野兽。 “你休想――!你休想――!你想管我,你这辈子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关着的,我死也不会让你得意的,苏若锦,你别想管到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即便是颓败之下,也依然不甘。 不再理会她,转身,她走向罗昕,冷清表情消失,她一脸苦痛地发出低低的哀告,“医生,我头疼,我头疼死了,你快给我止痛药,我想睡一会儿,我不想象她一样疯掉,你快给我药啊……” 手指抖得连那么轻的药瓶都抓不稳了,心跳得厉害,眼前人影也有些花,她喘着粗气,零乱地抓着药箱里的药品。 “若锦……”颤抖的声音响在身后,那么揪心。 “走开!”越是熟悉的声音,却越带来此刻心底无比的厌烦,转身,看着麦亦维,他英俊脸上似乎也有着强忍的悲痛,可是,他有什么可悲的?现在所有的事端,都是来自他的随性,如果,如果当年他能洁身自好,或者他招惹的不是眼前这个女人,那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恨! 脑子一热,抬手便是狠狠一记耳光,声音冷绝,“离我远点!”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静悄悄的屋里,所有人再次噤声。敌友转化太快, 再转身,眼泪如水倾洒,胡乱抓起一瓶药,拧开瓶盖就要往嘴里倒,罗昕一把握住,“不是这个,我拿给你,好吗?” 温和磁性的声线,带着静静安抚,视线模糊地看着他,他张开手臂将她拉到怀里,拥抱来得那么及时又真切,一直浮躁混乱的心,忽然安静下来,如浪般的疲惫席卷而来,很想再抓住仅余的一点理智和清醒,然而,还是在这份陌生的体贴中,很不甘心地,倒下…… ――――――――――转眼云烟――――――――――― 再次睁开眼睛,一屋宁静,头脑极清晰,身体也感觉有力,先前所有不适都消失,一声低低的叹息,让她转头看去,麦亦维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屋子,已是黑夜的外面,他能看到什么? “她死了吗?” 她的问话惊动了他,他迅速来到床边,她自行坐起来,这一觉也不过几个小时吧,竟然这么有效果,她好象从来没有这么有精神过。 ###唉,这些天,回应寥寥无几,可怜我独自笔下热血沸腾,为什么没有感染到大多数呢,看来我得好好反思一下!今日是百年一遇的神棍节,还处于单身的朋友们,节日快乐哦!### 别再跟我讲道德 “伤势都已经处理好了,没有死!”他看向她的眼底,闪动着不动声色的喜色,然而他们各自的脸上,都还红肿着。 “你怎么还不走?”她看清了,这是她的房间。 “我为什么要走?”他反问着她,让她微微一怔。懒 “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多余吗?”如果他要装糊涂,那她不妨再说得明白一点,如果她可以完全地不在乎他,她会说得更尖刻的。 “我不觉得!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我绝不会走开,不会!” 门上轻轻的敲击,打开的门外罗昕走进来,微带着一丝疲倦走到她跟前,仔细看看她的脸,点点头,“还是要多休息,不要太伤神了!” “她呢?现在做什么?” “在吃东西,铁叔陪着呢!” “外面的人都没走吗?” “都在吃呢,你们也出来吃一些吧,还是,送进来吃?”他不温不火的口气,好象他俩之间并无冲突。 “我出去吃!” 不想再让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她说着话已经下了床,动作很快,但是,很好,没有出现头昏啊气喘啊什么的不舒服,再次感觉浑身轻松,真神奇,是因为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缘故吗?全面的释放了解压了? 外面果真都在吃,浓浓的香味开了门就闻到了,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居然还有小火锅在咕嘟嘟地冒着香辣热气,几个人边低声说话边大口吃着,猛抬头看她走过来,顿时个个噤声。虫 “我去叫铁叔也来!” 没看到铁叔,想到他还在她那里,心里不舒服,刚要转身,边上雷海拉住了她,“不用了,师傅吃过了!” 是吗?不太高兴地坐下来,麦亦维在她旁边也坐下,递给她一双筷子,闻着香辣气息,看着一桌算得上豪华的各式菜肴,忍不住感叹,这帮爷们,真是大神通,这都快夜半三更时间了,还能弄来这么多精美,筷子挑起一卷羊肉,送进火锅,稍翻滚一遍,便挟到碗里,没有用芝麻将酱,舀了一勺辣椒酱,不客气地大吃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若锦!”抬头,什么时候铁叔已经坐在边上了,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怎么了,铁叔?”是她吃得太投入了吧,好久没这么胃口大开,直辣出一头汗,感觉什么都香。 “你真要那么对若芸吗?自家姐妹,出了气也就行了,她现在的样子……你也不要太过份了,佛家不是说,教化之道在于心吗?你跟着阿姨,多少也该学到一点慈悲吧?” “慈悲?”放下筷子,辣椒辣得心里热腾腾的,连眼睛也似乎更加明亮了,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铁叔,你刚刚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已经是我对她最大的慈悲了,没有我,她早就不知在哪儿轮回了!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挣钱给她花,她怀孕,我照顾,她生下孩子,我养活……就这样,她还总说我欠她的,我怎么就欠了她了,因为有了我,她所以才变成这样的?这说得过去吗?铁叔,你只是没看到她是怎么对我的,我这算什么呀,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还手,你还说我不好,我还要怎么好?你说!” “我虽没看到,但她那样,我也能想得出来,这些年,你是委曲了。可是,终究你们还是一家人啊……”铁叔痛心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伤心。 “所以才要把她关起来!” 她冷若冰霜地接了一句,想一想,又道,“铁叔,不要想多了,没有什么不道德,也不是什么害人的事,你担心什么?我真要对她怎么样,只需送她去一个地方,她就万劫不复了!” “什,什么地方?”铁英不解,并不相信地看着她。 “行了,铁叔,我不想那样做,你就别问了!”不想解释太多,她身上还背负着一笔高利贷呢,也不知车祸之后消去了没有? “丫头,你有时候,可真象你父亲!” 不知是赞还是贬,总之铁叔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很微妙。 是吗?很像吗?呆了一下,然后就释然,像就像吧,谁让是一家人呢! 目光无意识中碰上麦亦嵘,猛然想到一件事,眼神顿时转成报歉,“铁叔,上次你给我的那个钥匙链,车祸那晚,弄丢了……” “我知道!”闷声应着,然后看向铁涛,“接好没有?” “老张师傅让明天取!”铁涛点头说着。 “找到了?”她大大的意外,然后又看向铁叔,“那……就别再放我这了,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了,以后做个坏人!”她大大方方地说着。 一桌人面面相觑,这又出什么状况了? “说真的,铁叔,我那时候年纪小,哪知道你这是什么门派啊,我也就是觉着好玩,可是你现在还真当回事了!我想了好久,真的,这些年,我要不是怕那个周小三半夜三更来找我聊天,我哪会过得这么艰难,我随便找个大户人家,我什么解决不了啊,可我硬是傻了这么多年。铁叔,你就慈悲为怀,你赶我出门吧,这狗屁道德实在是害我不浅啊!我是想好了,从今后,就做一个不道德的人,一个坏人,谁敢得罪我,我就半夜上他们家窜门去,拿走我想要的,然后甩手走人!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不害人,却老是被别人欺负,哪怕是我该得的,也得看人家的心情,别人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凭什么?所以,别再和我谈道德了,都是假的,能自己说了算,才是真的!” 在她义愤填膺的话语里,雷海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麦亦嵘,他一怔,然后才猛然意识到,这分明就是对他的暗中讨伐啊! “你在胡说什么?脑子坏了?”一番谬论,还有这份一心想要道德败坏的坚定,让铁英大感吃惊,这丫头,绝对刺激大了! “反正说什么我也不要那东西了,我要跟你划清界线!” “你――真不知好歹!” 拂袖而起,铁老爷子是真气坏了,一向视为圣物的宝贵东西,居然在她眼里成了个累赘,真是……有辱圣明! ――――――――――转眼云烟――――――――――― 这边闹剧未散,罗昕悄然来到桌边,众人看向他。 “她睡了,明天我再来!”一边收拾着急救箱,一边又看看她,“记得多休息!” 麦亦嵘随后起身,“我送你!雷海,涛子,你们陪铁叔也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老二!” “嗯!”雷海点头,其实不要他说,他也决定这么做了,两人先行离去,这两人来到铁英身边,铁英犹在气恼中,回头,看看麦亦维,怒气顿时有了方向,“小子,你弄出来的事,你自己收拾吧!” “你也回去吧,我和周洁在这就行了!” 一个一个都走了,屋里立刻显得安静宽敞,苏若锦走到沙发上坐下,对着刚从院外关门回来的麦亦维说着。 “周洁,你去睡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我收拾完就去!”餐桌边任劳任怨的周洁,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一堆残汤剩饭,他挽着袖子走过去要帮忙,周洁抬头看看他,心有余悸地指指她那边,压低声音,“不用了,你还是收拾那边吧,我这里比较简单!” 失笑,回头看看她,是啊,她这边确实难度高多了! “进屋休息吧,医生刚刚交待的,可别辜负了人家!”硬是将她拉进了卧室,“麦亦维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 火冒三丈,都这情形了,他还能和她拉拉扯扯,还能笑得出来,这般心胸开阔,好象根本就没他什么事似的,他哪儿来的这么好心态? “我出去你就睡觉吗?那行!” 他说完开门出去,丢下她一腔斗志,气咻咻地空站在屋里,只觉得气闷。 回身躺到床上,时间不长,门轻轻一响,周洁端了杯水走了进来,“吃药吧,罗医生交待的!” “做什么用的?” “安神的,镇定作用!” ###上篇即将完结,各位有什么见解只管说出来,我会认真听着!### 爱是有情,恨当然也是 看她两口吞下去,她才又慢吞吞地说了一句,“看你精神的,多亏罗医生给你输了血,不然……” 输血?罗昕?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一切的好转,是这样得来的? “行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人家来了,再谢吧!”懒 门轻轻合上,屋里再次安静,可是心却安静不下来,人精神,再无睡意,思忖了半晌,她干脆从床上下来,清新沐浴后,换上白色高领修身加长羊绒衫,酒红色长棉袜,黑色及踝靴,再围上一条酒红大披肩,半长的发随意披散着,妩媚性感的搭配,更增添了一丝成熟魅力,开门走出去。 沙发上,麦亦维正和周洁边喝茶,边说话,见她突然盛装出来,眼前不觉同时一亮,停下来,看着她。 “周洁,你一个人在这儿看着她,行吗?” 开门见山地问,还有这一身打扮,让周洁惊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想找家网吧!” 网吧?麦亦维一怔,随即眼中泛出一丝好笑,周洁看看她,又看一眼他,半笑不笑地,“这么晚了还去网吧,我是没事的,就怕你有事啊!” “那辛苦你了,喂,你送我一程吧!” 脚步匆忙,她象有急事,他起身跟着她一同离开。 清冷夜色,路灯一路孤寂照亮,车子飞快行驶在空荡街道上,午夜时分,喧嚣已然减退,所有霓虹看上去,只余一片寂寥。虫 “那边不是有一家吗?就近停下就好了!”明明已经到了那条网吧一条街的,依然明亮的灯光下,还可以看到零星人员在来来往往,可是车子却呼啸而去,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喂,麦亦维――” “家里有电脑,回家上去!”他的回答,那么理所当然。 “好,你去睡觉,我上网!” 再次来到他的地盘,开门进屋,灯一点亮,她便直奔书房而去,一面安排好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关上门,麦亦维不禁有些索然,这么急火火地赶,只是为了要上网,忽然间想要上网,想做什么? “行,上网吧,我去洗澡,然后……再说吧” 其实已经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了,那个人早就钻进了书房,寂静的客厅里一个人静静地站着,竟找不到一丝归属感,三日闭门思过,转眼到期,父亲即将归来,除了准备参加慕家婚礼,再一个就是收拾自己,会怎样收拾呢?再挨一顿打? 搜索,京城所有的精神病院。 一家一家地比较,从医院所处地理位置到内部结构,还有不同专家的详细介绍,最终选择了三家,一一记下地址,然后再浏览着网上公布出的医院内部图片,干净整洁的楼道,整齐的病床,大大的多功能大厅,三五成群的人,下棋、打牌、打麻将,还有的看电视、聊天…… 看上去不象医院,倒象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娱乐场所,这情形有些出乎意料,如果这些地方是可以随便进出的,那送她过去,不等于直接放了她了? “查什么呢?“ 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伴着他好奇声音同时出现。 屋里没有开灯,只从电脑屏上发出幽幽光亮,她裹着经色披肩坐在椅子上,一脸愁容。 他穿着棉质条纹睡衣睡裤,脚下一双棕色棉拖鞋,沐浴后清香淡淡,趴到她身后椅背上,半湿的头发擦着她的脸,一点微微的凉,弯腰看向电脑上,她静等着他的反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要送她去这里?”果然,他迟迟而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惊异,而后冲她摇头,“我看不行!” “为什么?” “得先戒毒!” 拍拍她的肩,在他的示意下她起身,他坐下关掉所有页面,打开收藏夹,找出一家***戒毒所的页面,她怔怔地弯下身看着,“你怎么知道她吸毒?” “都知道,这几天已经犯了两次了!”他并不以为然地说着。 “那,后来怎么好的?”换她惊讶了,都说毒瘾犯了的时候,人会象疯狗一样乱叫乱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她是怎么好的? “给她吸呗!”他说得极平淡,眼睛仍然看着电脑,却让她听得目瞪口呆,转头看着他,不敢相信,“你们弄了毒品来给她吸?” 椅子退后一点,拉她直接按坐到腿上,端过牛奶送她嘴边,他的脸在清幽光线下,显得无比深邃,一双眼睛坦然地望着她,“喝了。不然怎么办?她又哭又喊又抓又挠的样子,难道要让左右领居都知道家里有个瘾君子,然后去报警?” 一边喝牛奶,一边发出反对,“那也不能……” “好了,只是暂时让她安稳些的法子,回头送到戒毒所里去,她不戒也得戒,谁都不会再可怜她!我觉得这一家挺好的,地处偏远,设备也好,里面有几个专家,拒说很不错的,你先看看!” 握着她的下巴,将她依然保持惊愕的脸转向电脑,那上面正显示着某位专家的资料,下面还有一系列的产品介绍,茫然看着,忍不住说起曾经,“她在戒毒所也待过的,是被强制去的,可后来让她跑了!” “这次不会的!” 他的声音既温柔又肯定,宽宽后背贴着她的背心,一手搂紧她,一面又打开另一个页面给她看,“这里我去看过了,很远,偏得都快到河北了,你要不嫌累,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我看它干嘛,又不是我去住,这里能让她恢复一半正常,我就谢谢他们了!反正,不管怎样,她最终还是得去精神病院!”她并无妥协地说着,他越想得周到,便越引来她心情的烦闷。 原来他私下里早就有所安排了,他对那个女人,也并不是一点情义都没有吧?怎么说,她也给他生了个孩子啊,或者还是有那么一段相处温馨的记忆的,只是对而今来说,那已是耻辱,不能曝光的过去。 他其实也是个施*暴者,无声息地隐匿在岁月的角落里,无意间操控了她和她之间的相互仇视,其实都是他的错! 苏若芸将进入被囚禁的生活,苏若锦将背负更多的责任,而他,只不过被家人责打一顿便告完结,比之她们姐妹俩这些年的艰苦付出,这责罚实在是太轻了,轻到不值一提……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有关于自身真实的显现,并不能带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功效,只是更多的让人看到这个家族内部的龌龊,荣耀是属于过去的,现在的苏家,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平凡,那就是姐妹之间,敢于互相摧残…… “行!听你的!” 他无条件的应允,只让她更多沉默,似乎有所觉察,他转脸看向她,荧荧光亮下,他的眼神显出担忧,“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她灼灼眼光冷冷看着他,“你有惭愧吗?”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生气吗?”微皱眉,他的手仍扶着她的腰际,人却向后靠到椅背上,同她拉开一点距离,隐到她所带来的阴影里。 强悍的回答,很无情,更让人感到心灰意冷,欲起身,而他拉着她,“不看了吗?还是要休息了?” “不看了,去躺一会儿,罗昕不是让我多休息吗?”提到罗昕,忽然想到周洁的话,“那个罗昕,他真给我输血了吗?” 他关了电脑,明亮光线一点点消失,黑暗里,听到他的肯定回答,“是,30!我没想到他和你是一样血型!” 很复杂的心情,他牵着她从书房里,一路经过黑暗,走向卧室…… ――――――――――转眼云烟――――――――――― 一家实行了会员制的餐厅,异常安静,小小庭院仿佛江南人家,黄昏时分,黑瓦白墙,小巧玲珑的迂回式水廊,一边临水,种了睡莲,嫩叶舒卷,水下有各色斑斓游鱼,逐队来回。 小包厢凭栏而起,隔着一道竹帘,花墙月洞,水面依依,听琵琶铮铮,如水滴入耳,可是窗外却分明晴朗。 菜式很清淡,龙井虾仁,蜜汁藕,家常的肉炒手剥笋,即便是面对着麦亦嵘这张并不喜欢的脸,苏若锦也不禁大快朵颐。 --''t_find_the_corret_creative--> 风月当前,却仍是无关风月 天色一分一分地暗下来,古色古香的纱灯被点亮,檐下是一排仿古的宫灯,水晶剔透的琉璃盏,两只一串,一色排开,风一吹,微微地晃,迷离光线落到水面上,随水一同轻漾,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各自清明的眉眼,便在这微微的涟漪里,变得模糊起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懒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 欣慰地看着她吃喝,满意的神情充分说明他今天挑的地方,很对她的胃口和心情,半月自天边斜斜而出,忍不住想到一首诗,随口念出来。 “……才有梅花便不同!”没想到她接出了最后一句,他微带笑意望着她,听她随后又说出一长串。 “这是宋代诗人杜耒的《寒夜》。写的是客人寒夜造访,主人以茶当酒,二人举清茶,对月饮。以明月、梅花,炉火和热茶,以及主客间的窗前夜话,构出一幅雅致而又情趣的生活图画。从此诗后,“寒夜客来”,便成为一种生活情趣,也是一种文化意象。行了,麦亦嵘,有事就直说吧?现在还没到冬天,也没有梅花开,就别卖弄才情了,也不要附庸风雅,我认得字,小时候也背过一些诗词歌赋,但这些属于诗情画意的东西,你觉得适合我们俩吗?我觉得不适合。我觉得你我要是有幸单独碰到一块,最恰当的场景应当是这样的:荒原之上,明月一轮,冷冷相对,唯听风声过耳,适时,你抽出一把刀,我拔出一柄剑,然后叮叮当当一番厮杀,天昏地暗间,谁死谁倒霉!你看呢?”虫 她满脸嘲弄加之一番纯武侠式的想象,彻底破坏眼前所有清雅之中衍生而出的前朝美感。 烛光轻摇,酒红色披肩的映衬,让一张粉白的脸更显洁净,波光流动,是水的灵透,折射进了黑亮的眼底,多了一丝柔情温婉,高高束起的发丝,让整张脸上的一颦一笑,尽现眼前,却仍是那般不肯驯服的,更不属于他的情难自禁。 麦亦嵘苦心之下,却仍换来这番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望着她,世上女人那么多,在他面前无不想展露温柔和知性,真的就只有她,从开始到现在,从来不肯有半点好脸色,他也不过就是想要挣回一点好感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你这伶牙俐齿,不是只对我一个人的吧?我想老二肯定也没少受你的气,不过,刚刚说很精彩,金庸武侠也一定看了不少本吧?行,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吧,这是你的钱!” 再没任何修饰的必要的,无论是心情还是表情,要不是雷海给他出的这个馊主意,要不是他偏偏还采纳了他这个馊主意……其实一切都是多余! 她既然无视他的用心,那就直截了当吧。从此以后,他发誓再也不会去做什么可笑的挽回了,就这么地吧,他和她之间,也许真象她刚刚所说的,各自刀剑,相对间,只有杀意,并无情趣! 一只黑色女款大箱包推到她跟前,找开的里面摆放着一捆捆崭新的现钞,这景象,象极了电影电视里的黑帮进行交易时的样子,大堆钞票刺激得心跳有些快,然而还是保持了必要的理智,很费力地将目光转向他,“什么意思?” “你的五十万!” 本想还卡给她的,可又怕她不要,对他的疑心让她不可能再信任他了,干脆全部现金提出来,当面交清,让她彻底放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是假钞吧?” 无语,想得那么周全,却还是被她怀疑,眼见她一会儿看向钱钞,一会儿又看向他,思忖间眼神变幻不定,似喜似惊又似慰。 “请了这一顿,就知道真假了!” 好心地提示她,他笑的含而不露,她随后也笑了,“好啊,那今晚就我请了吧!” 随便在钱钞里任意抽取,然后叫来服务生结帐,时间不长,找剩的零钱和小票一起送至桌上,她这才露出宽慰笑容,重新看向他,“费心了!” “是你费心了! 淡淡讥讽一句,麦亦嵘默然转头,目光看向外面,灯火辉煌,照亮了如诗如画的水面,月轮入水,清清亮亮,琵琶声仍在叮咚作响,偶有笛声相附合,清雅声音随风顺水,极细腻的动人弦心。 她亦随之倾听。服务生悄然撤下桌上残余,清碧的茶具送上来,温然茶香,浮上鼻端,仍是上好的铁观音,想来知道他的嗜好,所以早就准备妥当了。 纤指拈起一杯清香,刚送至口边,脸颊边悄然一丝秋风掠过,发丝忽地一扬,耳畔清丽一顿,众音恰在那时,归于沉寂。 极静,极明,再无声响,短暂的停息,却更觉水清月明,那般的美不胜收,如同书上所言:“水因有月方知静,天为无云始觉高!” 杯小茶浓,一饮而净,满口地香,而那握在手里已空的杯子,却还存有刚刚茶的热度,那热,极迅速地传到心底…… 犹似历尽人生苍凉,百千劫难之后,中夜观心,却仍有那一抹不甘的热血,如少年雄心,沸腾于胸口,久久,不肯消去。 心事本来沉重,此刻因了这一笔钱款而豁然放松,难怪老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果然如此。 一大早从麦亦维的住处离开,她去了昨晚选定的三家医院中最近的那一家,说是最近,但其实并不近,她不太熟悉路段,坐公交一直快到中午才去到那里,咨询中心问了半天,人家也没有具体答复,只让她尽快带病人过来检查,一切得视病情轻重,才能做决定。 央央而返,独自坐在街头休闲椅上,秋风清爽,满目是车来车往的匆忙,而她许久没有这样轻松地走在街头了,再不必担心会有意外惊扰,没有手机,也有这样的好处啊! 黄昏时分,也不知逛到了哪里,一路漫不经心地走,最后停在一处站牌下,正想找哪路公交离家近一些,一辆黑色法拉利华丽丽地来到了身边,缓缓滑下的车窗里,露出老大英姿勃发的一张帅脸,很友好地冲她喊,“上车!” 周围是一众惊艳目光,犹豫了一下下,很淑女地上了他的车,听到一阵口哨声和惊叹声随后响起,喧嚣之下尽是轻狂,这才感觉到不对,这种种惊羡的内里,八成都当她是个傍大款的二奶吧? 有些后悔,然而再想下车已是奢望,他一路带着她来到这里,“南江官邸”,一个很有派的名字。 想一想自己这一整天,走了那么多的路,想了那么多事,愁来愁去,无非愁的还是一个字,“钱”! 而现在好了,眼睛瞄向装满钱的箱包,真是太好了! “嗯,可以借你手机用一下吗?” 他的目光转过来,她赶紧补充,“我打给周洁,问一下家里情况!” 下巴轻抬,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默许了,拿起那款看上去并无特别,但想来绝对是很不一般的手机,拨通周洁的号,时间不长,听到她疲惫的声音。 “今天怎么样?”她问,那边懒懒地答,“伤势无大碍,关健每天犯瘾,让人有些受不了。” 她听了直皱眉,“知道了!再辛苦一下吧,就这两天,我会尽快送她去戒毒所的!” 她在那边顿时发出连连的感谢声,她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随手再拨通麦亦维的,响了好一会儿,才听他极淡的声音问,“大哥,有事?” 有些好笑,想来大哥的电话,是他并不愿意接到的,“是我!苏若芸那边不能再等了,明天就送去你看好的那家戒毒所吧!” “你怎么用大哥的电话,你们在一起吗?”他有些惊异,答非所问。 “是,路上碰到了,就一起吃了晚饭,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当然听懂了,明天一起去吧!” “不!我不去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办吧,要么找别人一起,总之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也没多大意思了,就这样吧!” 这话是说给对面人听的,他让她放心了,她也得做点什么让他放心不是,就当是一种交换吧!而且,她和他之间,到了这一步,不再相见,也是理所当然的! ###今天发的有点晚了,最近思维有些混乱,正在清理中......### --''t_find_the_corret_creative--> 曾经旧相识,而今不相认? “我刚从医院出来,阿姨让我找你回来,说有事要和你说!” 他的声音仍平静,平静的让她愣怔了一下,阿姨有事吗?怎么她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象无动于衷?怪异的已经不仅仅是他的人,还有他对待她的所有方式!懒 他不再有火气,总是心平气和,好象纵容一般,又象是不再计较,可是,他凭什么这样?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挂断,抬头,老大正看着她,一边默默品着茶,“要去医院吗?” 淡淡一问,她本来很享受的表情,慢慢转成愁闷,“嗯!” “那走吧!” 提包走出来,跟在他后面,刚刚步入水光滟潋的走廊,亭台水榭的灯影里,远远看到对面走过来几个人,波光浮动,看得出都是衣饰华贵的男人,有带女伴的,也有没带的,走到跟前,其中一个看上去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让她一下愣住了。 “闻医生……” 脱口而出的轻呼里,暗含了不期而遇的喜悦,然而那一身冷寂的男人,却似并没听到,含而不露的眼睛望着麦亦嵘,微点了下头,而他也很自然地微笑,点头,与他们寒暄,她寂静无声地立在那里。 相互间都没有介绍各自的女伴,仿佛都忘记了身边的女人。 直到他拉着她,她才回过神来,而那些人已经走过去了,她被他拉着向前,走了几步,却还是忍不住犹疑地回头,正看到那中年男人也在回头观望中…… 他是故意装着不理她的? 心一跳,瞬间落实了这个想法,看看同行的麦亦嵘,一身深灰西服,低调中暗藏不凡,行动间更是气度沉稳,是啊,来这里的人,无不是非富即贵,象她现在,不过草根,无非是依附而来,偷享一点人间富贵,谁会跟她认真! 但是,她刚刚也只是想要表示一下感激而已,当年要不是这位闻医生慷慨相助,只怕自己受苦更多,而苏若芸更是早早就病死了吧。 一别多年,突然重逢,他还是原来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相,只是那份属于医者的淡漠和谨慎,更多了几分。 心里隐隐地失落,阶层的差异,有时竟然连一句简单的谢谢,也无法及时地通达到对方,很无奈,直到坐进车里,心时也还是不能平息。 “你怎么认识闻思远的?”他边发动车子边问她,她鲜少有的无措和失态,以及闻思远一向孤寂示人的作风,很令人生疑。 “当年是他及时帮助了我们,要不然,苏若芸是不会生下那个孩子的!”往事感慨,阴暗之下却还维系了一丝阳光的温暖,人生,有时真的象戏剧,悲喜交溶,苦乐参半。 “是吗?” 心里一跳,这可是真是奇闻了,闻思远怎么会去帮助一个怀了孕的风尘女子?他一向不近女色,性格孤僻,要不然也不会年近半百还是独身,而他和男人却也保持了距离,从没听说他有什么断臂的嫌疑,一向只听闻他专注于医学研究,能在不同领域,皆做到学术惊人。 “他给你们钱吗?”他不由得更好奇了,追问。 “不,他帮她免费检查,连她生孩子那天也是他帮忙早早预约好了医生,要不然……”她摇摇头,不敢再去回想那时的情景。 而她的回答却让他更加兴味盎然,难道是闻思远看上她们中的一个了,一个独身老男人,忽然间肯去帮助非亲非故的两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还会有什么其他原因? “他为什么这么帮你们?” 转头看看他,这话问得可太奇怪了,而且那语调,根本就是另有所指啊。 “你什么意思?” 俏脸沉沉,如车窗外幽深夜色,两只明亮眼睛更是冷冷,逼视的目光敌意明确,麦亦嵘忍不住一声长叹,“我就是好奇问一问,这也不行?” “哼,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还问什么!” 她一针见血,几乎令他下不来台,同样冷下脸来,这个人精,实足的妖孽,翻脸比翻书还快,要不看铁叔的面子……心里狠狠贬低,恨不能再给上一巴掌才能解恨。 医院大门前缓缓停下,她提包下去,“哐”一声用脚踹上了门,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 这嚣张,简直就要从她的身体里面直接喷到他脸上了! “连句再见都不会说啊!”他气极大叫。 蓦然停下,慢慢转身望着他,灯光下,她笑得一脸阴险。 “再见?还是别再见的好!从遇上你们兄弟俩,我就和受伤结下了不解之缘,我也就再没过上过舒坦日子,真不知上辈子欠了你们什么,这辈子这么不得安稳!还是离远点吧,我还想平平安安见到我的孙子辈呢!哼!” 奋然一哼,转身大步而去,留下麦亦嵘独坐车内,缺氧般深深吸着气…… 少顷,车子愤然发动,利落地一个转向,急驰而去! 大楼二层的一个窗户边,两个窥望的人影慢慢探出脸来,罗昕忍笑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的方向,“老二,原来老大也会发火啊!” 一笑,麦亦维轻轻摇头,“谁让他惹到了她了!” “那你呢,倒好象没惹她,除了关心还是关心,最后还不是挨一巴掌!”他说到上次的事,好奇眼睛慢慢看向他,“你就不怨?” “她心里有恨有委曲,憋了那么久,不在我这里出气,还能找谁去……再说了,我这条命都是她救出来的,比起她受过的那份罪,一巴掌算什么!她这个人啊,唉,我就怕她时不时地脑子一热,浑身热血一沸腾,那可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你是没见他拿刀顶着老大时的样子,那才叫一无所畏惧呢!” “呵呵,是嘛,那我可真是少见识了,这个苏若锦,还有这一手!”罗昕直接笑出声,一边惋惜,一边又提醒着,“不过,就我刚刚听到的那一番话,好象她已经不打算再见到你们兄弟了,是不是啊?我没理解错吧!” “你没理解错!是她说错了,我这就让她知错去!” “可别再给打出来啊!”笑着调侃,看他气宇轩昂地步伐走向电梯,一面笑着回应他,“放心!回头一并算帐,跑不了她的!” ――――――――――转眼云烟――――――――――― 轻轻地敲门,没动静,再敲,门无声而开,一眼看到他站在外面,苏若锦一怔,而后皱眉,“开会呢,外面等着!” 一怔,门随后关上,悄无声息,听不到任何动静,只得等在外面。 好久,听到里面“哐当”一声,象是有人摔了东西,跳起来,正要冲进去,门哗一下开了。 她垂头丧气地被铁叔硬推了出来,阿姨气喘吁吁地哭骂声随后传出。 “你好狠心啊,你亲姐姐啊……你都能下得了手,你把她打成那样,你还要关她,你怎么能这样啊,我算是白疼你了……” “行了,你……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改天再说……”气得脸都变形了,铁叔一边说话,一边叹气。 “怎么了?”上前,看她抱着披肩,一脸不服地站在门口,皱眉大喊,“我怎么了――?我就该老实被别人又打又骂才对啊,阿姨,你怎么那么偏心了,你到底是谁的阿姨啊――” “行了,还喊,小点声,你想要你阿姨的命啊!”铁叔的制止其实比她声音还要大,护士小跑步赶过来,一面发出制止,一面进屋探视病人情况。 “你――还闹!” 她仍不驯地瞪着眼睛,姿态高昂,铁叔回视的眼底,终至怒不可遏,冲着麦亦维一指她,挥手间便下达了终极指令,“带出去毙了!”转身,“哐”一声,门关上了。 毙了?哼!以为自己是谁呀! 同样转身,怒气冲冲,一口气走到医院外面,空荡间抬头,墨蓝夜空半轮明月依旧,只是此刻心情…… 嗤―― 忽一下笑出声来,一发不可收拾,用披肩捂着脸笑得直发抖,毙了她?这老头,真想得出来! ###这一章节很关键,大家要记住喽!### --_fill_rate_make_the_show_null--> 不是离愁,却也不是快乐 “笑够了没有?” 麦亦维的声音慢慢传来,他竟然知道她在笑? 从披肩里慢慢露出眼睛,看到不止他一个,还有罗昕,都是一身正式西服,夜色迷离,麦亦维的白衣和罗昕的黑衣,还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有型的两个男人!懒 “你们……有事啊?” 眨着眼,看着他们问……头顶忽然传来鸟的翅膀在空气里振动的微弱声音,这样的黑夜,居然还有鸟,抬头,一只孤零正在奋力飞翔,小小的影子,喧嚣又凛冽……夜风静静,听起来象恐惧,是不能确定自己今夜和以后的归宿,所以才会如此慌乱的吧…… 陡然间发觉的,大自然里正在被淘汰的一只鸟…… “喂,一起走吧?”他的目光随她投向空中然后又落下,突如其来的邀请,她默然看去,“去哪儿?” “罗昕实习期满,他马上要回家了,大伙一同聚聚!” “苏小姐,赏脸吗?”罗昕不失时机地发出同样邀请,他的笑容看上去温暖无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静夜的风,凉意中带着舒爽吹过来……深蓝天空上,星星,一颗一颗在眨眼……落单的鸟儿仍在奋力展翅,渐溶夜色深处的黑点,是小小的孤勇,只是,何必这样勉强? 失却了同伴,就暂时找个可以停息的枝头,明日,自然还会有其他鸟群经过,为什么不能重新搭伴,展翅共翔?虫 人生有缘,无非孽缘或善缘,如同面前这两个人,各自从陌生中来,却都与生命结下紧密相联,今夜,要不要随他们狂欢一次?不管是恋爱还是做朋友,其实都应当做个有尊严的人,相处时开心,如清水一般纯净,能适应各种形状;痛苦来临时,便分得干干净净,彻底斩断任何依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感情的事,不可能收支平衡,你欠我几分,我借你几厘,越算便越成了负资产,痛苦的会计学,永远不适用于爱情,只有生性斤斤计较的人,才会去算计一切得失。 她的人生,曾和刚刚失群的鸟儿一般,孤勇中茕然而行,但是现在,一切将重新开始,那就抛下所有,与他们在今夜,做个快乐的了断吧,大伙儿?会是所有她曾认识的人吗?韦进峰,慕少杰,还有谁?韦国庆?还是高明枫?慕清雅……都来吧,来看她最后一次亮相,而后结束! “那走吧!”宛然一笑,看着他们,轻松点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去,她坐在了罗昕的车里,“罗医生,谢谢你上次给我输了血,一直没机会道谢,很报歉!” “职责所在,不用客气!”罗昕两眼平视前方道路,一付官方发言人的简约口气。 “三是吧?”她再次相问,似乎是在确定数量。 “嗯?啊――是,三百!”听得莫明,手下便有些失措,而她随后说出的话,更是他从医多年闻所未闻,“今后你若有需要,我会还你四百!” 说完她长长出了口气,回头看看,麦亦维的车子正紧随其后,“你们去哪儿聚会?” “帝都会馆!” 霸气的名子,又是一个实行会员制的高层消费属地,忍不住摇摇头,想她现在虽然拥有了五十万固定资产,却不知能在这种地方消费几回? 今晚“南江官邸”一顿晚饭,不过几样看起来平常的家常菜,再加一壶上好铁观音,便花了她上千余大洋,想一想,真是奢侈。 从官邸到帝都,今夜,派头十足。低头看看自己,她真该换上一身华服,然后再弄上些珠光宝气,好好装扮得妖艳一些才对,不然,怎么对得起那如水般流出去的银子,虽然不是她的花费! ――――――――――转眼云烟――――――――――― 高雅的格局,流动的蓝光,华丽宽阔的大堂,人来人往,已是夜间,这里却仍是灯火璀璨,所见男女,无不鲜衣华服。 三人并肩而行,引来一番不约而同的注目,两个俊雅的男子,一个精致的女子,行动间,不免令人添上几分不可言喻的瑕想。 电梯直上三十九,那是顶层,那里有一间超级大包厢,名曰:“帝都”! 灯光晦暗,彩灯闪烁,歌声飘摇,酒香纯正,黑色镶金的包厢的门一打开,便听到一阵笑声,然后一众熟悉脸孔一一呈现眼中,果然,她刚刚所想到的人,都在。 而她没想到的,比如老大,蔚蓝,雷海,还有铁涛,也在。 今夜,果然是,“大伙儿”聚会! 一步一步走进去,仍有些微微的忐忑不安,而现实,也和心中设想的一样,一双双注视的眼睛,在看到她出现的同时,静音效果开始明显。 韦家兄妹同时黯淡的眼睛,老大威然而冰冷的凝望,其他人则是一片诧异和莫名。 “要喝什么?” 耳边传来男子温雅的声线,转头,对上麦亦维满眼的笑。 “橙汁!” 浅笑轻答,然后坐到宽大沙发上,边上是眯缝着眼睛斜睨着她的韦进峰,一身锦衣华服,脸上微漫出趣味的笑,看戏般的表情。 “不认识了?我,苏―若―锦!”朱唇轻启,声音朗然清脆却不失柔软,只是笑得桀然,“你不会改名了吧?还叫韦进峰吗?” 从她进来,他的视线就落定在她身上,一袭酒红轻裹,垂下的长长流苏,高高挽起的长发,露出高洁的额头,明艳的脸,在迷蒙灯光下,更多了几分瑰丽的魅,而那双狡黠的眼睛,漆黑又明亮,流转之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捕捉那不定的光芒,她似真似假的问话,让他再也绷不住,一笑,向她伸手出去,“幸会!我,还是韦进峰!” 合握的手掌,他的火热,她的微凉,目光一转,看向对面凝满复杂目光的老大,蔚蓝偎在他边上,微带诧异的眼睛正看着她。 “哟,你也来了,还以为你回家睡觉去了,早知道就一起来吧!” 搅乱的话一说完,便转开了脸,眼角余光看蔚蓝带着疑问看向老大,偷笑间她看向站着和铁涛说话的罗昕,“哎,罗昕,过来这边坐!” 跳起来,硬拉他坐到边上,好象他和她是很熟识的朋友。 一左一右两大帅哥,欣欣然,两边都有了人,看麦亦维那边端着橙汁走过来,笑眯眯地望着他越走越近前,想看另一张不快的脸。 “起来!” 准备接橙汁的手被他握住,相握之间他微一用力,她在仓促间离坐,受力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冲向前,猛然地一转…… 只是一瞬间的事,再看清楚时,腰间多了一只环绕的手,紧紧地将她按在了怀里,而他稳稳坐在沙发上,她侧坐在了他的腿上,所有人面前,那么暧昧得自然,耳边听到他压低的声音,“这里更舒服,是不是?” 脸一热,这话有些象**,低头喝一大口橙汁,感觉……很不好。 炽热,他的眼神,带着让人不安的沉静,玩味却专注地投在她脸上。 那么多人看着呢?可是……那是什么?猛然感觉到的,一点一点坚硬起来的,抵在她和他紧贴的空隙里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那么……不厚道…… “下流!” “本能!” 只一回合,耳语般的短暂交锋,她很快败下来,败在他强大且无敌的眼神里。 披肩下轻晃的长长流苏,在身上投下一排并列的影,如同太多情爱的线索,却都是无力到达最终的断裂。 这才知道,所谓再也不见,只是因为自己很明白,明白只要一见到他,她便会失却了电话里那份不逊的坚强! 而世上所有的遗忘,应当都是当事人,不想也不愿再提起的一个深切的愿望吧…… 一片静寂,意味深长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俩身上。 雷海突然轻咳了一声,扬声发问,“罗昕,打算什么时候走?订好机票了吗?” ###近段时间,红袖一直活动不断,有时间有精力有才情的亲们,不妨也去一试笔墨啊,或者一不小心就弄来个勋章什么的,也好随处显摆一下,对吧?### --''t_find_the_corret_creative--> 无情的恨,惹来有心的情 有人打破沉寂并挑起话头,众人这才转开眼睛,也才算是今晚正式进入聚会的主题,罗昕温然一笑,心内有感,脸上却无波澜,伸手端起茶几上一杯jameson,这一款来自爱尔兰的威士忌,从创造伊始,便在沧桑的时光中,承载了太多传奇,很对他胃口,轻抿一口,目光看向高明枫。懒 “还没呢,总得等他们婚礼结束才能走的,对吧?” 高明枫机械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无声间仰首间灌下了一杯酒。 慕清雅憎恶地盯了他一眼,怒其不争的意味极明显,转脸对罗昕附上礼貌笑容,“罗先生,谢谢了!” “不客气,都是朋友!” “是啊,朋友间才会这样光明磊落,不象有些人,明明不受欢迎,却还硬是不要脸地哪儿有男人,就往哪儿凑,真是恶心!” 是在说她吧,虽然没有指名,但她的眼睛可不就在看着她呢! 但是,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也没有想要说明什么的冲动,只是看着她,深深地同情,爱情,在利益的交换中得来,那无味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何必再去添加伤害,她拥有的,已够多。 如果她已经能对苏若芸宽宏大量,那么她对其他不相干的人,自然更能宽容。 幽然间,想到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是吗?女人之伤,无非男人赐予。情感世界,谁先认真,谁便低于下风,道理谁都懂,可是,懂得,不代表就不会犯错……虫 “她在骂你呢!” 该死的,他不说话会死吗?这么多人难道就他聪明? 她这里费力巴拉地正在进行自我道德提升运动,他竟然还来刻意提醒?很想看她和人吵架吗? 转头,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只是眼底,暗蕴了一层薄凉,但不是对她,而是对那刚刚出言不逊的女人。 “说我?不是吧,我怎么没听出来,是你太多心了!我们同学一场,这么多年没见,她怎么可能说我!对吧,慕清雅?” 歪靠在他身上,她的眼睛戏谑地望向她,失去了平时的尖锐,她清丽的笑颜反而显得不太真实了。 “你别做梦了,我说得就是你!” 脑子缺根弦的人,似乎永远都与真实隔了一层,慕清雅没有领会到她想要成全的好意,反而更被激怒,“你一向不就是喜好抢别人的男人吗?国庆,别理她,象她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无非想要钱,想要爬上高枝,一朝嫁进豪门,哼,你也配!你无非就是个情*妇!一个随时会被替换的情*妇!” “慕清雅――!” 麦亦维的大喝,轰然炸响在耳边,环在腰间的手臂瞬间坚硬如铁,转头,那双直视向慕清雅的黝黑眼眸,堪称虎视眈眈。 “清雅,怎么说话呢?这事跟我们国庆有什么关系?别乱扯人啊!” 韦进峰不紧不慢地一句,带着几分置身事外的清闲,而国庆也安静坐着,并无半点为情受伤之类的表象。 “不好意思!国庆,清雅急了,乱说话呢!”慕少杰的解释明显有些虚与委蛇,眼睛随后看向苏若锦,笑得更加应付,“苏小姐,清雅一向心直口快,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 摆明了一同欺负她呢,这也叫心直口快?难道她脾气就很好吗?情*妇,这么一个艳光四射的称谓,随便扣到哪个女人身上,谁会不介意? 眼睛仍望着身边的人,咬了咬唇,漫不经心地问,“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连同眼神都温柔地让人依恋。 “那,是什么?” 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温热的唇,干净的气息,强有力的臂膀…… “老婆!” 他神秘深邃的眼底,似乎正在沉着地燃烧着什么,咬牙转开脸,控制着自己不要发抖,但脑子里,轰轰隆隆,激爆出无数雷电之光…… 想笑,又想尖叫,老婆? 天呐,这么土,这么庸俗,这么狂妄……他怎么敢说出口的? 好多张脸上都浮出了隐忍的笑意,微微的,甚至老大也低下了头,罗昕是笑得最明显的一个,其他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一丝甜蜜,就那样像花儿一样,开在了心底。 “那我就不必介意什么了?”下意识地又问,感觉有些多余了,四目相对,彼此明亮的闪烁里,尽是相看两试探的深沉与心机。 “当然!”而他的回答却从容而优雅。 眼睛一直看向他,心里忽然开朗,很痛快,如同冰雪初化,和风暖吹,绿草浅生,欢欣如一朵一朵的桃花骨朵儿冒出头,灿烂地挂满了枝头…… 伸手抚上他的脸,似乎他有点紧张,微感僵硬的肌肉,在指下一点点放松,他的目光带着柔情和怜惜,紧紧地注视着她,一切情绪都只是对她一个人的。 原来在这样专注的爱护里,是可以不必再乎别人的羞辱和痛苦的,真是奇怪的感觉,有些受虐的倾向。 衔接的目光,她忽然一笑,幽幽光线里,几分空灵的飘渺。 “我当然不会介意!我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说法;叔本华有一句名言: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痛苦,而欲*望得到满足,就会无聊。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却又完全正确的说法,叔本华是不是太悲观了?” 麦亦维的目光闪出几分惊艳,第一次她和他讨论起这么严肃的话题,但是,似乎,有些不着边际了,一刹间的心思翻转,随即明白,她所指的,正是眼前交易之下即将互换人生的这一对新人,这份聪慧的反击,实在是别出心裁。 “他本人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点头,肯定,然后转折,“但叔本华不是彻底的虚无主义者,他对自由意志的肯定,开启了非理性主义哲学的先河,影响非常深远。他有些话读起来非常受用,似乎蕴含着能让你君临天下、独面宇宙的支撑力量,你有感觉到吗?” 她眼神里闪着愉快的光,为他的明了来得这么快,但同时却摇了摇头,“我没有读过他的书,我只是偶尔听到有人说过那句话,就记住了!” “其实他的钟摆理论,更加有道理。”接话的是韦进峰,从容地捻熄了抽不到一半的烟,轻淡的语气平缓,却仍泛着置身事外的超然。 “他说,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间,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当需要为生存而劳作时,很痛苦;而当你的基本需求满足了,又会感到无聊。这说法同样深刻,却也同样的,让人绝望――” “经过痛苦的阶段,最后却到达无聊的一端?难道人生就是如此?” 她静静听着,神情变得有些低沉,象是自语。 “当然不是!他还说起过一种‘睿智的生活’,那是一种丰富而愉悦的精神生活,‘从大自然、艺术和文学的千变万化的审美中,得到无穷尽的快乐,这些快乐是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能领略到的,但有些人却能够轻易得到’。学着过‘睿智的生活’,摆脱痛苦和无聊,这是叔本华为我们指出的路!我相信,懂爱的人,就会懂得,什么是‘睿智的生活’!” 他象在指导她,又象在说明他对人生的态度,积极进取,永远向前。 望着他,一个能从一切理论中体会出积极主动人生的男人,如他,怎能不让人迷恋! 微微点头,有所领悟,悲观太久,好象丧失了追求幸福和快乐的能力,生命应当要慢慢走出父辈的沉郁阴影,才会慢慢的,放晴。 生活永远需要付出,然后才会得到,而生命之所以有意义,则是因为有爱,谁都不可以永远以个体的方式存在,因为爱让所有人最后成为共同体。 眼前,那双严肃英俊的深深黑眸,仍在看着她…… “好了,清雅!不要再闹了!” ###昨日又闻花香,还有新朋友的到来,有幸,有心,在此一并感激!希望大家多多发评,你们的想法和建议,有时就是我的灵感和动力!### --''t_find_the_corret_creative--> 心动了,情就会跟着动 来自高明枫及时的低喝,阻止了慕清雅想要再次发难的激动,这一场关于人生和心灵的探讨,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一出故作的矫情…… 她哪有资格在他们面前谈经说典,她那一点浅薄的水平,也不过就是个高中毕业而已,这里多的是海归精英,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懒 还有老二,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了,竟然还和她说得有模有样,韦进峰也昏头了,不知道她是妹妹的绊脚石吗?还和她搭话! 一帮见色忘义的男人,而自己身边这一个……沉默算什么,不过是更多的压抑……怎么?要爆发了吗? 愤然目光转向高明枫,却看到一双满含讥讽,愕了一下,见他直直地向着苏若锦看过去,那么高深莫测的阴霾之气。 “够了,苏若锦,别再表演了,叔本华那句话就是我告诉你的,我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还是想挽回什么,这都是最后一次了。我们,早就结束了!我的现在和未来,没有时间给你!” 所有思绪停止,不止慕清雅这样,苏若锦更是。 她的表情奇怪地僵硬着,怔怔地看着他,“哦,是你……告诉我的……” “是!就是和现在一样的季节,九月二十三号的傍晚,在学校操场上一起散步,经过一株梧桐树下时,我告诉你的!”虫 他忽的站起身,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喊出这些话的,脸涨得通红地瞪着她。 是他告诉的吗?九月二十三号的傍晚,梧桐树下……为什么?为什么记忆里,搜索不到半点如他所说的踪迹?万分惭愧地看着他,即使他这样“有力”的提醒,她的记忆也还是找不到关于那一天的影踪,这可真是太对不住了! 她的记忆,那么奇怪的,记住了该记的,忘却了该忘的,这是否就是优胜劣汰原则,叔本华确实远远强过高明枫啊! 但是他,这个岔打得,可谓惊心动魄! 当着这么多人给她提示,还用这么激昂的方式…… 天安地静…… 所有的讽刺都在不同人的不同的眼睛里酝酿…… 静寂得不象话,说不出的诡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缓缓回头,有些泄气地埋头在身边男人的肩上,寂然间,她的身子开始微微抖动,越来越厉害了,象哭…… 他伸手轻拍着她妖娆的背,脸上却也慢慢露出很奇怪地僵化表情…… 陡然间抱起她的人,大步向洗手间走去。 横坐于洁净无尘的洗手台上,她笑得浑身发抖,用力拉下她环绕在颈间的胳膊,他英俊脸上也是一付牙关紧咬的隐忍,剑眉皱得紧紧! 相视,笑意,好象气泡,涌上来就不能阻止…… 当你被别人记得那么牢固,而自己却半点找不到他的记忆,而他却还一口咬定你对他生死难忘时,除了笑,还能做什么? “真是天生一对!”笑得肚子痛,好容易笑够了,她张嘴夸出一句,他看向镜子里的她,眉眼蕴笑,发出赞同,“同意!” 转而又听她叹气,“你说高明枫怎么就认定我一定是看上他了呢?” “他就是那种非得他甩人,绝不能被人甩的主!你违反了他的人生信条,所以他不得不曲解你,以此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就是这样!” 几乎崇拜的目光望着他,这样独特又具体的心理分析,实在是精僻得一针见血,可不就是这样吗?如此强悍心态的高明枫,该说他可怜,还是可悲? 但是,刚刚的话,也会让慕清雅感到高兴吧,就好象他刚刚对她说的那些,她明明不应该去当真的,可听到了,还是觉得心花怒放,她自然也是一样,不,她应当比她还要开心才对,因为那是名正言顺属于她的,仅管不知道其真实性是否会打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了,”他轻拍着她的肩,低声发出略带担忧的提醒,“如果笑够了,一会儿出去记得做悲苦状!” “为什么?”她愕然抬头,黑亮眼底依然带残存的柔媚笑意。 “象他这种性格偏激又心胸狭小的人,心理上多半有过创伤,所以他会异常敏感,凡是刺激到他的人和事,他都会牢牢记着,伺机报复。我不想你和他结下更多仇怨,那对你不是好事,懂了吗?” 他微笑着望着她,声音宠溺而平静,但过于平静,这些话便显得很特别,她感到几分紧张的味道,不觉神情慎重起来。 但是,想一想,她马上就要和这些人远远地分开了,而且她和高明枫之间,也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一点误会而已,不见得他会因此对她展开江湖追杀吧?他是不是想得太过了? 镜子里的发丝有些乱了,跳下来,一应俱全的镜台下便有梳子,重新梳理了头发,素净脸因为笑意横生而红晕满颊,清亮眉目,红润的唇,看上去比化了妆还要强上几分,他专注而多情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 “不过,也不用怕,有我呢……”缓缓被翻转,面向他,他对她发出类似承诺的话。 紧贴的身体,再次感受到他身体亢奋的强键,炽热的大手覆到腰际,披肩顺滑下去,白衣柔软,轻摩着细嫩的肌肤,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复杂的**缠绕交错,带着微微的痛楚…… “老婆,我好想你……” 天雷在蓦然间滚滚…… 几乎可以将人溺毙的深情款款里,又听到这个令她无声颤抖的呼唤,张嘴吸气,而他俯首吻下…… 纠缠的唇舌,不由自主地合奏出瑰丽乐章……身上的衣服,捏出美丽的折皱……明亮镜子里,折射出彼此眼眸中的**氲氤……心动了,情就会跟着动…… 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陷进去……这是他的诡计,故意弄的这么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虚无和美幻……跟着他的节奏,只会一路走到黑……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发出强烈呐喊,可是却硬生生地被无视…… “老婆,如果你要走……一定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唇隙间飘出,夹杂着痛苦的叹息。 心底一紧,他从哪里看出她要走的?还是他在试探她? 有种说不出的烦忧,紧紧的揪住了心,撕扯着……鼻子有点酸,喉咙有点痛…… 因为懂得,因为感受得到,所以才会痛苦…… 她也不想的,她的痛不比他少,只比他多…… 他压抑着喘息,沉沉黑眸迷乱狂野,蛮横的吻,好像下一刻就要吞噬…… 这样真切,这样真实的渴求…… 顺从地站在哪里,任他紧紧环抱,颤巍巍地感受这美妙的昏眩……是记忆固执地想要多收藏一些,关于他的信息吧,所以她才会这样的配合,身体和意志,再次的分离…… 干净的吐息……脸上和身上低喃中的啃噬……他的黑眸收缩……放大……压抑的表情……紧绷的身体……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 意志力超强的男人,在最紧要的关头放开了她,喘着粗气将她推到门边,低哑的嗓音,眸光疏离……前额浓密而狂乱地发,在额前飘荡,淹没些许俊逸的面容,却掩不掉那犀透的闪着受伤的寒光…… 淡淡的如释重负,被同样挑起的狂乱,慢慢熄灭,清醒地站在门边,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暧昧气息。 多奇怪,两个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住同一间屋,喝同样的水,吃同样的食物,可是,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直都相信,灰姑娘嫁给王子之后,才是灾难的真正开始,那又粘又重的感情啊,原本就是上天惩罚人类的无形刑具!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头背对着她,恍惚听到低低的呻吟,手下微开一扇的门,飘进外面柔媚的音乐,脚步难以迈出,久久地停滞…… 一片喧闹的招呼声,好象又有人来了。 门上轻轻的敲击,罗昕轻轻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老二,出来吧,龙战来了!” 龙战,这名子听上去有几分耳熟! ###谢谢送花和发评的亲,接下来更多精彩!### --''t_find_the_corret_creative--> 极致的美味,疏离的错觉? 雪花落在眼睫上,象粘住了,她的脸和唇被风吹得有些发木,眨眨眼睛,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北风吹过来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从口中鼻中呼出的热气,风一吹便告消失,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车边,硬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 车厢温暖,麦亦维坐在前方,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开车。 “才刚好一点,你就不能省点心,这天冷成这样,都快滴水成冰了,你还出来溜达,万一冻感冒了,不又得进医院,你是不是觉得医院挺舒服啊?”很生气,韦进峰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暴躁。 眼睫上厚厚的湿润,在温暖车厢里化作水汽欲流,她抬手擦擦眼睛,一边郁闷,她和他几时熟成这样了? 他看到以为她在哭,顿时不作声,少顷,他强行握上她的手,触手一份冰冰的冷,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垂下眼帘,冰冷消融,她一腔无奈,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可他不放,她转头看向窗外,他咬牙绷紧了一张脸,没再说话。 从后视镜里旁观,麦亦维心中好笑,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峰竟这样子了,不是要动真格的吧? 重回家门,韦进峰将她送进屋,好一会才出来,一面叫着慧姐,一面招呼着已坐了好一会儿的麦亦维,“快点快点,吃饭了,这天可真冷了,说下雪就下雪,哎,老二,一起吃吧!” “方便吗?”话是这样说,人却已经坐下了,其实不饿,但就是想看看后续情节会是怎样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老二,有两天没一起喝酒了,来!居” “真的,都有些生疏了,特别今天,她呢?”小女人不知为何没出来,瞟他一眼,麦亦维将话说得几分刻薄。 “她不想出来,随她吧!”韦进峰看看他,赶紧地又陪不是,“哥们,今天是我不好,来,我这自罚一杯,你什么都别说了,成不!” “至于嘛!” 摇摇头,韦进峰笑笑,“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你说外面那些女人,啊,一见着我那个亲啊,跟上辈子就有缘似的,可这小女人,怪了,她居然对我一点反应没有,你说我能甘心吗?……” “她的情况你都了解?” “她叫苏若锦,看着挺象个大人,其实小着呢,才二十一,从苏州来京办事,做的是苏绣的活!赭” “怎么还学会偷东西了?” “她说不是她偷的,是捡的!” 不置可否的一笑,麦亦维没说话,心里却叹了一声,这话谁信? “行了,过程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最后收尾,记得好聚好散,别动真格的,你也知道,咱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凡事都是有规矩的!” 怔一下,而后点点头,韦进峰笑了,长眉一挑,极爽朗道,“放心吧,老二,我也就是玩玩,我没那么容易动心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真相信世上有爱情这玩艺,我傻呀!再说了,一乡下小丫头,无非长得好点,还能有什么,其实我也就是想看看,在我面前,她到底能矜持多久?” “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行了,来,喝吧!” “哎,老二,你刚刚注意她的手了吗?那可是真正的纤纤玉指啊……” 血色渲染,是清丽的无情 “韦先生,谢谢你,我要去睡了!”再一次提出回房休息的苏若锦,让韦进峰感到无奈,他皱眉看着她,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她还和初来时一样礼貌安静,那是一种微微的拒人于千里的客气,他们之间象真的房东和房客。. 可这些日子,她恢复了健康的脸色越来越鲜润,那双温婉眼睛更是柔媚招人,每次看到都让他心痒痒的,见过的女人千千万,只有这一个最淡漠。 “再聊会吧,才九点还早呢,哪里睡得着!哎,你是不是还气我呢?说真的,我是为你好,那家酒店很乱的,你初来乍到的,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呢,我这里反正空着,住着不是一样!北方天冷,不比你们南方,再说我也不能看着你伤势未好就甩手不管吧!”压下心底那点蠢蠢欲动,他仍是一副正人君子样居。 “我已经好了……” “哪里好了?你说你这人,自己身体都不懂得爱惜,多亏碰到我啊!”不等她说完,他打断她,说出的话令苏绣感叹,世上居然有这样自我标榜的人! “嗯,我呢,真是关心你的,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住那么个地方,你就不怕被坏人盯上!”他说得一脸不忍,仿佛她是他家人一般。 “好多人都住那里呢,也不是我一个……”那地方再不好,也是家合法经营的三星级酒店,难道是孙二娘开的,是个人就敢拿来开刀? “好了,别说了,你就放心在我这住着吧,慢慢做你的活,其他都别想,别说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就是好全了我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住着,象什么样子,我还不如不救你呢,行了,休息去吧,别东想西想的了!” 很果断地一挥手,韦进峰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客厅明亮灯光照着他帅气明朗的脸庞,一身修长站在窗边,简直就是个正义凛然的正面人物形象赭。 再没说话,苏若锦起身,低头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一双秋水样温润眼眸看向他,心一动,韦进峰握着茶杯的手不觉紧了一下,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说,他很期待的看着她。 “韦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怔住,直到她进屋关门,韦进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下意识地看向窗玻璃,那象镜子一样的玻璃上,很清楚地印着他的脸,他仔细看着自己,他是个大好人吗?? 好半天,他忽然又好笑起来,大好人?到底是奉承他还是挖苦他?怎么有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雪,终于放晴,淡白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天地间一种空旷的清冷。 绣架上灵动的小猫已现出漂亮的眼形,感觉有些累,苏若锦慢慢抬起头,看向窗外一片净白。 手机响,韦进峰的名字在跳动,这是他私下存进她手机的号码,好笑地看着,接听,“若锦,下午带你出去,准备好啊!” 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说话,电话就挂断了,看着发出盲音的听筒,苏绣怔了怔,慢慢放下电话,是要带她出去玩吗?若锦,叫得那样亲切! 什么亲切,不过就是想勾引她罢了,她早看出来了,只是装糊涂不点破他而已,大好人,哼,伪君子! 最恨这种高举着君子招牌,私底下却想入非非,故作不动声色,却恨不得女人们个个抢着投怀送抱,去成全他那点可鄙虚荣心的男人,这年头,有点钱的男人,都脱不了浅薄和好色! 好象昨晚,看到他猛然怔住的脸,她差点笑出声,强忍着回房关上门,这才捂着被子笑了个痛快,这个男人,他真当她是乡下来的?太可笑了! 菊花一晚上又开了好几朵,极富韵味的造型很有特色,摆在屋角越发显得靓丽鲜活,安静中看着它,整个人有些无端的郁闷,想到中午他要带她出去,又有些兴奋起来,他会带她去哪?会碰到谁?不会又是那些人吧? 也不过是和韦进峰一样的男人,碰到了又怎样?而且那个叫老二的,那样倨傲不可一世的冷静,还有深沉不动声色的目光,似乎他从来就不曾注意到谁,更不曾对谁低过头,这样的男人,绝对的冷血自负,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可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熟悉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曲郊外,一舞痴狂 轻柔软滑的黑色毛领,摩挲在颈项间,这是韦进峰回来时带给她的大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她佯装不知地换上,镜子里的她顿时楚楚动人,他在后面笑了,眼神中有种不动声色地自得,她装没看见。. 握着她的手,走进一家外表并不显眼的茶坊,一身简洁却精致的侍者在前带路,走到三楼豪华包厢外,侍者轻敲两下,然后打开门,淡雅民乐如丝滑出。 苏若锦一眼就看到了老二,然后她又看到了一个人,雷海,雷海边上坐着一个混混样的小子,一身奇装异服。 雷海,这个身上散着浓厚江湖气息的野性男人,据说他的职业是私家侦探,黑白两道通吃,那晚她就是被他的手下冤枉的,带头的就是那边上的小混混,脑子顿时一阵发懵,愣愣地看三人对坐在一桢古韵伶然的根雕茶桌旁。 听到声响,谈兴正浓的三人抬起头,刹那安静,目光全部聚在了苏若锦的脸上居。 惊讶,黑裘庄重,俏脸柔弱,只是薄施脂粉,却是妩媚惊人! 好一会儿,麦亦维才收回目光招呼道,“小峰,难怪来晚了?” 雷海清浅目光微瞟了一眼苏若锦,没说话,边上小混混抬起头,倒也是一张不俗的俊脸,只是露出一脸惊艳的笑时,很痞类,“哟,妹妹,没看出来,够厉害的,都敢跳楼啊!” 瞄他一眼,转过头去,装没听到,明显感觉到三人的不快,韦进峰笑笑,过来帮她脱下裘衣,自己也脱下大衣,侍者小心接过去。 拉着有些僵硬的苏若锦走过来,沿桌按她坐下,屋里微暗,厚重的窗帘拉着,明黄色灯光柔柔的照着,象夜晚。 极品铁观音温香醇厚的味道很适时地飘出来,深吸一口气,韦进峰轻松笑道,“怎么了,不就多个人吗?她天天闷在家里,我带她出来看看嘛,对了,什么事找我?赭” 看他一眼,麦亦维和雷海同时摇摇头,小混混更是笑得一脸痞相,雷海线条刚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行了,来,看看这个,我可是费了大劲弄来的,据说是秦始皇用过的东西,也不知真的假的,看看吧!怎么样?” 柔和灯光下,一块莹润碧绿的雕龙玉佩捏在他手上,精工的雕琢,朴素的龙纹,缕缕古意盈然而出。 韦进峰伸手拿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照看着,那玉更显通体凝润,“是不是啊,秦始皇用过的,那可真是宝贝啊,你哪弄来的,甩不少银子吧?” “那还用说,不是好东西能这么急着找咱们来!”麦亦维边说边从他手拿过玉佩,仔细看那龙纹雕刻。 静坐一旁,一眼触及那块玉佩,苏若锦一怔,眼神陡然一痛,象是有所触动,少顷,她又慢慢平和,微释然的眼睛盯着那块玉佩,眉宇间现出一缕好笑。 出神地看着,突然很想验证一下,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 捏玉的大手向旁一让,修长手指落了个空,麦亦维眼都没抬,“干嘛?” 没出声,乌黑眼睛瞅着他,她慢慢缩回手。 “哎,干什么呢,不就看一下嘛,又不会给你弄没了!”见此情景,韦进峰放下刚送到嘴边的小茶盏,急忙说着。 “那可说不定!”麦亦维没说话,他旁边坐着的小混混,忽然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邂逅,演一出激情大追踪 “你――”狠狠瞪着铁涛,韦进峰恨不得再给他一拳,有这样揭人短的吗?还当着面呢!. “小峰!”雷海一旁叫了他一声,声音不大,但能听出对他的不满,隐忍着坐下,却看到苏若锦悄然转头。 幽深目光看向他,嘴角轻勾,绽一朵弯弯的笑,黑漆漆的眼眸如星光灿然,一语轻轻,“我没事!” 那一笑如电光闪过,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美不胜收,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他不由得一阵激动,半晌才冲她点点头,同时松了口气,再回过头,对面两人却都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看什么呢?那么点子破事还准备揪着不让人出头了?铁涛,就你最可恨了!还有雷子,我告诉你,上次那事不是若锦干的,那真是她捡到的,你要不信就去查!居” 铁涛,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苏若锦一怔,目光偷偷看向小混混,眉眼间依稀有着几分老铁的样子,只是,缺少了一份粗犷,他会是老铁的儿子吗?铁涛可是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去了,或者是同名? 韦进峰的话让三人互看一眼,同时露出笑意,雷海轻啜一口香茶,“干什么呢,小峰,怎么就急成这样了,我要是还记着那些,我会让她坐到我面前,不就是喜欢这手机吗,成,就当见面礼!” 取下手机卡,纯黑色手机送到苏若锦面前,韦进峰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苏若锦却坦然接过,“谢谢!” 温香空气一时安静,雷海笑得意味,铁涛更笑得阴险,麦亦维抚玉的手亦止住,嘴角轻弯,嘲弄眼神看向韦进峰,他怔怔目光却看着苏若锦,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不客气,而她一脸安静,垂目欣赏着杯中润绿色的茶水,并无不安。 脸上有些挂不住,韦进峰下意识地举杯,浓香液体一口咽下,迎面却仍看到三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我可以看看这个吗?”突然抬头,苏若锦指着玉佩问向雷海赭。 一笑,雷海点点头,眼中滑过一丝不屑,贪婪女人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象她这号不加掩饰的,居然真敢收他的东西,还收得那么云淡风轻,行,有胆色,下一步是什么,看上玉佩了? 伸手从麦亦维手中抓过玉佩,在三人共同的注目下,却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她就还回去了,然后静静品茶。 “苏小姐也懂赏玉?”太过意外,几乎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假的,搞得象个行家似的,雷海稍感好笑地问了一句。 “随便看看!”随便牵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垂下,遮去眼底隐含快意的亮光,她没必要告诉他什么。 “不是?既然想看,怎么不好好看看呢?”雷海口气清淡,眼神却多出几分锐气。 “不必了!”说这句时,她的样子象敷衍,幽静眼眸又瞟一眼那块玉佩,那样的不以为然。 雷海脸色一变,麦亦维静静看着,韦进峰也觉出过份,“若锦,怎么说话呢?这么不懂事!” 似乎这时才意会到什么,她的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又看看雷海,他眼中暗藏森然,眼中滑过一点惊慌,下意识地缩起身子。 感觉到她的畏惧,麦亦维微皱眉,冷眼看去,那张雪白脸上,紧抿的唇角,显出苍白…… “雷子,她懂什么?你别理她!都是我不好!”韦进峰低笑着报歉。 “对了,老雷,你不是说要去赵工那里拿东西吗?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不如现在去?”麦亦维突然插话,他的样子象是刚刚想起。 三人离去,紧张空气也归于安宁,韦进峰坐在那里,冷冷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转头,苏若锦没说话。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静夜有声,谁在把结局敲定? 又一阵客套的寒喧之后,麦亦维和韦进峰才进到车里,几乎同时呼出一口气,十月底,北风已经冷冽,寒夜更是冷冽,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刚刚原本是一场欢喜酒宴,却被一个女人给弄出个不和谐的小插曲。 那个小女人,与其说她倔强,还不如说她不知好歹,雷海的手机,她也敢拿?那可是京城第一私家侦探啊,当场抓到,她居然还死不承认,硬说是捡到的。幸而雷海今日心情不错,又看在他俩的面子上,虽没当场发火,但一场事后修理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年头,还真有不懂事的,几十万的手机,倒识货!”韦进峰点着烟,慢悠悠吸了一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是啊,还是个女孩子呢!”麦亦维的声音微透着惋惜,缓缓发动车子,街灯斜斜照进来,他英俊侧影从车窗上如流星般划过。 淅淅沥沥一声轻响,车窗上好似被人洒上了细沙,原来又下起了雨了。 “怎么又下雨了,这鬼天,还让不让人舒坦了!”低声报怨一句,韦进峰又狠吸了一口烟。 “不舒坦?找妹妹去啊,不是又换人了?”随口一句调侃,麦亦维将车平稳地开上了街道。 “扯什么?我是那样人嘛,好好开你的车!居” 雨帘细密,路灯明亮的光也被遮得朦胧,微湿的路面有些滑,麦亦维将车开得有些缓慢,前方有个直角转弯,他的眼睛盯着那片树木掩映下的黑暗地带。[.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转过,加速,车窗外似乎晃过一个暗影,他不由自主地扭头,就是这么一闪念间,车前一声闷响,一个人影直直的倒下去…… “老二,你他妈撞人了!”韦进峰一声惊呼,打开车门冲下去。 是撞人了,而且撞得还不轻! 扶起地上昏倒的人,灯光虽昏暗,但也看清了是个年轻女人,拂开零乱头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韦进峰不由一愣,然后麦亦维也愣了,这不就是刚刚偷手机那丫头吗! “怎么办?灭了?”这家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赭。 “胡扯什么,当然送医院了!” 早就接到电话,等在医院门口的医护人员们,一看车子停下呼啦一下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进去,麦亦维和韦进峰被请到院长室坐等着,院长一旁陪同,不一会儿外科主任亲自过来,“还好,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外伤。” “一点外伤?”韦进峰有些怀疑,那丫头差不多冰冷的象死人的样子,只是一点外伤? “被车擦伤并不多,倒是膝盖上,像是摔伤!” 互看一眼,麦亦维脸上并无表情,韦进峰倒是有些迷惑,摔伤,怎么会是摔伤,雷三手下那帮人,说是击打伤还差不多,这丫头,难道是跳跑了? “现在怎么办?”斜着眼睛看着麦亦维,韦进峰轻声问。 “既然没什么事,等醒了就打发了,这事交你了,我回头和雷海说一声,省得他还要找这丫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麦亦维干脆利落地说完,起身欲走。 “嘿,你倒省事,这凭什么就交我了?”韦进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对女人一向耐心,怜香惜玉嘛!”头都没回,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韦进峰愣了片刻,摇头干笑两声,在院长和外科主任的陪同下去看病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麦亦维便被手机吵醒,拿起就听到韦进峰在叫,“跑哪去了,还老关机,真他妈邪了,这丫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腿都那德性了,还非说自已没事,你说我总不能看她一头栽倒在那,你看她在医院闹腾的,真气坏我了,哎,我告你啊,我送她去赵阿姨那里了,你撞的人你自己收拾去,我马上要飞上海!” “喂,你――啪!”不等麦亦维吼出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深情目送,放飞只是暂时的离别 两天后的下午,麦亦维将车开到大中华酒店,前台一问,却没有苏若锦这个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有些丧气地走出来,坐进车里正要离开,眼角余光瞄到路边一个眼熟,注目看去,那同行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不就是他想要找的人,苏若锦! 看她们一同走进酒店,他又熄火下车,看她们一同走进电梯,直上了三,他也上了三,抓到一个服务生问到她们的房间号,3102。 微掩着的房门外,听不到一丝声响,他轻推开一线,那端坐在窗前小桌边正准备泡面的人,可不就是她吗?只是,那一个呢? 随手推门走进去,听到声响,苏若锦抬头,吓一跳,等看清来人竟是他,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怔怔望着他,却没说话,好一会儿,她才拿起筷子,挑了几丝面条送到嘴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挺大的一间屋,布置得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占据了绝对的空间,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小巧的阳台,窗上挂着暗色丝绒窗帘,帘下是对坐的圈椅,中间一张小茶几,再过去是一张书桌,桌前的墙上是同样巨大的镜子,桌上放着一些化妆品和几本时尚杂物,再过来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绣架,上面盖着一方丝巾,透过薄薄丝巾,隐约看到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屋里暖气很足,两件外套丢在床上,她只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象牙色羊绒衫,一条深蓝牛仔裤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若锦,面泡好了吗?哎呀,你说你呀,还真是舍得,那么好的一个原装进口手机,款式那样特别,你说砸就砸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惋惜口气,叶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是绣纺驻京办事员,因为苏若锦要留京一段时间,于是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了,同样是青春年华,但她却化了很浓的妆,加上时尚的衣着,掩去了原有的天然,却频添都市华丽风情。 猛然看到屋里多了个男人,她一怔,“哟,这是谁呀?” “客户!”看她头都没抬,只是随口答了一句,麦亦维眉峰微挑,这份机敏可真够快的。 “啊,您请坐,不好意思,我们中午赶活还没吃呢,您是来订货的?” “我是来找她的!赭” 哦,叶菲又怔一下,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象是忽然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似的,伸手端起自己的面碗,“啊,那什么,你们聊,我还有个事,一会儿再来!” 能有什么事,还端着个康师傅呢,看着自作聪明快步走出去还冲她眨眼的叶菲,苏若锦有些啼笑皆非。 “你怎么知道那玉佩是假的?”门关好,虽然被人会错了意,但结果却正合心意,麦亦维施施然坐到她对面,他一身阿玛尼正装和这间客房的简洁有些格格不入,开门见山地问着,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好奇他才来找她的。 含着面条看他一眼,她微撇了下嘴角,很有些不屑的味道。 这个小动作被他看得清楚,他有些恼火,“说话!” “不想说!”漫不经心地三个字,从满含面条地嘴里丢出来。 “没有人教过你起码的礼貌吗?” 停下筷子,她抬起脸,面汤的热气熏在她脸上,一层鲜润,更衬得那双眼睛的明亮和漆黑,她毫无回避地看着他,“礼貌?你也懂礼貌?韦进峰说是你开车撞了我,可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你的道歉,更别说其他赔偿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金戈一梦,原来是前世注定(上半部结局篇 ) .搜读阁“在哪儿呢?”车子穿行在明亮的街道上,手机响,大哥如同夜色一般沉静的声音问着他天下武尊。舒孽訫钺 “路上,正回家呢!” “我也在路上,要不去你那里坐坐,今夜聊聊吧!” “好啊!” 车子掉转头,有些不太情愿,又有些无所谓,不知道大哥要来聊什么,这个多事的夜晚,他很想一个人静一静。肋 书房里泡好茶,等待的时间过于安静,习惯性地又去到阳台上,暗夜无声,星光和灯光相互争艳,风过,只有花草送香,小小鱼池,暖黄的灯光,“麦子”和“若若”仍在安之若素地舒缓游荡。 书上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过后它就不再记得过去的事情,眼前一切又都是全新的,所以小小的鱼池里它永远不会觉得无聊,因为7秒一过,每一个曾过游过的地方,又变成了全新的小天地。 很悲哀,那样短暂的记忆,什么样的快乐和悲伤都记不住,有什么意思! 取出手机,打开一则短信息,静静看着那一串数字,转身又进了书房,打开电脑,申请,注册,然后有了一个qq号,申请好友的信息发过去,关掉。 音乐低低地回旋,陈楚生的“浮光”,哀怨的唱响,带着宿命的祈盼,有一种轮回的感伤,她的qq号印在了脑子里,她的网名就叫——“浮光”。镬 “再美的人生,不过是一道浮光,却期望不相干的欣赏……你记得我吗?天空的底下,我轮回在每一个路口……我松开了手,展开了眉头,走进来下一世的出口,让我的身体孤独的躺在田间,穿越土壤重回到春天……” 迷糊,一阵昏沉,星星点点的光亮,如幻境突起的佛光,进而融汇成一片刺眼的白光……身体在漂浮,下沉,穿过那片不断扩张的光芒…… 乱世,狼烟,金戈,铁马,红尘滚滚,马蹄铿锵,英风飒飒的伟岸男子,朱氅玄袍,在黄土堆叠的断崖上,傲然屹立,薄唇边挑起淡淡笑意,仰首眺望,惊起的雁群掠过如洗碧空…… 凌利的呼啸,长剑挥出,刺倒了谁?……又是谁的大笑在瞬间穿透了颤栗的心魂……广袤而空旷的原野上,隔着人世的悠远,飘渺的烟尘里,慢慢幻出一张绝世出尘的俏脸,红马昂首,黑狼携步……艳丽惊彻天地…… 掠夺的狂野摧出漫延的战火……娇俏眸光,在无情刀剑中闪亮……而怀中渐渐冷却的是她的身体,无所适从……掠过大丛灌木的朔风,是苍穹下唯一的声响……仰天悲恸,惨烈狂呼,是至爱生生从心底被割裂开来的万劫不复,一声响彻云霄的誓言,破空而来:“来世,朕必用一生作偿…… “小维——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轻轻摇晃,蓦然惊醒,顿时散落了无声的销烟弥漫,看到大哥关望的眼睛,这才彻底清醒,却仍带了几分惊悸,散乱的眼神看向窗台,窗外,仍是沉沉夜色,刚刚真的只是一个梦吧,从虚无的黑暗中穿越而来的狂乱惊扰…… “大哥,你来了……” “是不是累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让你好好睡一觉!”麦亦嵘替他倒了一杯茶,一边微带歉意地说着。 温热香茶,慢慢沉淀了不安的心魂,可仍不能忘记,那样清晰可闻的惨呼,那样真切的疼痛,几乎能真实感觉到心心相连的悔痛,惊魂难定。 是什么样的记忆之灵,在这刚刚遭遇离别的黑夜里,向他发出来自前世的撕心裂肺? “……你记得我吗?天空的底下,我轮回在每一个路口……” 歌声如同梦境外全情配合的提醒,又象红尘中无情的嘲弄,嘲弄他的前生今世,同为华贵男儿,可以纵横天下泽被苍生,却同样无力负载一颗女儿心…… 轮回?是否真有不息的灵魂,在世世穿梭,追寻前生未了的心愿? 一滴水,凝结冻结于冰峰,再融化滴落,汇集江河湖海,还是这一滴水,被植物吸收,植物被动物吃掉,动物排汇或死亡蒸发…… 这一滴水,在自然中循环,轮回,周而复始。 这是物质表象的生成与消亡的过程式,这个过程中,物质的实质,永恒不灭,可称轮回。 但是人呢,灵魂呢,佛教是相信轮回的,但是,他从没有想过。 或者也是有的吧,这样怪异的梦,在这样巧合的时间里到来…… “好些吗?” 抬头,大哥正在看着他,眼神闪动奇怪,勉强笑笑,点点头,“好多了!大哥,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灵魂的轮回吗?” 挑眉,麦亦嵘有些好笑,这个问题不是活人可以回答的,但死人也同样回答不了,“看你怎么想了!但佛教是承认轮回一说的,他们认为人死之后,便进入来生,也就是轮回。来生和今生间,存在着,也就是记忆不存在连续性和继承性。新生之后,今生和前生的他互不认识,互不相干,实质上是两个不同的人。而就等于灵魂死亡,在这个世界上,苦也罢,乐也罢,谁愿意记忆断灭,除非他的确想自杀,的确想忘却过去。所以,佛教徒总是面临和的悲剧。怎么想起问这个?” “刚刚做的梦,有些离奇,也有点引人深思……不过没事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可能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吧!” “那真该好好休息了,父亲明天回来,可能慕家婚事办完了,才会找你谈话,你想好了,有什么要说的,别冲动,也别犯傻!” 看看他,失意间忍不住苦笑,“知道了。也不过就是苏若锦的事,我早想好了!” “怎么想的?”麦亦嵘追问的同时,眼神掠过一丝复杂。 “哥,你不觉得这首歌很有味道吗?我怎么越听越有感触呢!”他却答非所问,手握清茶,专注地倾听,慢慢地啜饮。 “……有一天,你烧光了手中的幻想,命运的真相,在你身旁……你熟悉的那张脸,隐没人世间,弥漫在胸前,转眼云烟……” 宁静坐姿,似乎已然沉浸于愁肠百结的歌声中,可是,却分明听到心底所有意念,都在体内发出狂嚣,如果前世的销烟不幸散去了相守的情缘,那么今生,他还是要为她点起追寻的火光,腾起一路尘土飞扬…… 仿佛看到自己正在向她走过去,带着噬人的杀气,好象后面跟着千军万马,而她仍然冷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转头逃跑,反而扬起一惯讥讽的浅笑,明亮眼底放出质问的光芒…… 如果这是命定的仍需被种种波折无情挫伤的情缘,那么这一生,他们之间的隔阂,该是那个孩子吧,他就是所有问题的所在。 只要证明他的来路,不是他滥情的结果,她才会对他敞开心扉全情接纳,圆满,从来不是自简单中得来,就象今晚罗昕所说,“和自己喜欢的人,来上一场活色生香、天真无耻、五味俱全,而又工于心计,还能穿梭于阴谋之中,然后又能放手一搏,最后还一定能修成正果的完美爱情,那有多美……” 是啊,多美,这样无与伦比的绝世爱情! “我去睡会儿,你也少喝点,记得早点休息!” 离去的声音,似并未惊扰到起伏的思潮,许久,他来到窗边,仍是暗沉的黑夜,如同自身阴霾笼罩的谜团,沉沉间寻不到一丝光明的线索。 寂静书房,就一壶清茶,寂然等待,等在窗前,想清楚看到天际的第一线阳光,是如何打破暖灰色的云层,射出第一道最纯粹的亮…… ###终于完结了上半部,行文以来至此结束,感谢所有喜欢并一直跟随的书友们,你们的支持永远是一切动力的来源,再次感谢!关于下半部,我会尽量快一些码出来,但是,因为2011已近年尾,会有许多生活琐事要去做,还有往来探亲的飞来飞去,时光流逝,总是在不经意间,所以要多给家人一些相聚的温暖。关于下篇中维和锦的最终结果,不管各位来不来看,我都可以在这里告之结果,那就是:相守一生!但是过程,我们2012春夏交替时,再见吧!搜读阁.全文字更新 被温暖狠狠地刺激了 十月末江湖咸话全文。舒孽訫钺苏州。 晴朗艳阳照着一弯碧水,临近中午,隔岸的人家已然飘出饭菜的香气,临水的朱红回廊上,缓缓走来一男二女,轻轻步行,回廊的分转间,挥手,转身。 独行而去的,是苏若锦,俏丽的脸上犹带着一丝温然笑意,然而眼神已经落寞,故地重回,碰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陪新婚妻子回娘家的罗明帆,诧异之余,接到对方妻子投来的善良又警惕的目光,好笑之余,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安排,那么多出人意料的神奇。 归来,仍是原来的老屋,张叔张嫂一直在等她们回来,阿姨临走前并没退租,原先的一家三口,因为张志豪的加入而略显拥挤,简陋家居,在精心擦拭后,重新释放出岁月的光泽,然而终究还是灰暗了,环顾屋内,凭空多出了一分陌生,忽然间有些纠结,这一趟逃离,究竟是谁的输赢? 夜色掩映,冷风抖落一腔忧郁,伴她毅然踏上归程,以为这一转身便是山高水长永远的终结,谁知,当晨曦的薄光照亮眼前一片陌生景致,宽阔的高速象是遥无尽头,而不自觉的回望,再也看不到京城浓郁的繁华,不由自主的惊慌,如同寒意,从半开的窗外沉沉而落…怫… 浮金水面,望见孤独的身影,水随风动,身影软弱地晃荡,犹如曾经的跌宕起伏,过往如云烟,而今的人生,又到了一个新的起点,只是,似乎也更多了一些惆怅,突然间怀疑,佛祖真的在冥冥中护佑着善良的众生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如果还想回绣纺,就来吧,现在我也算能做主了!” 刚刚罗明帆是这样说的,新婚燕尔,又升任了地区级经理,可谓人生极致,说话的口气都不太一样了,隐隐一丝倨傲,不能确定他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让她更多地看到他现在的幸福生活…把… “谢谢,不用了!” 她当然要拒绝了,他没注意到他妻子的笑脸正在变冷吗?更何况她不明不白地被开除,现在又不明不白的回去,来去仿佛都和他沾上了关系,她又不是走投无路了,为什么一定要去被人指指点点? 更何况,她还能静得下来吗?一枚绣针,一颗清静心,繁复间用无声的动作轻轻来回,看似优雅,实则寂寥,如同撕下的日历,明明已经是新的一天,却仍在做着和昨天一样的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从前是被逼无奈,只得俯首命运。而今一切明朗,她当然要过快意生活,让优雅细腻走远点吧,她其实更喜欢粗犷自在地活着! 然而,她还能做什么呢?去人才市场应聘,人家要文凭,她不过是个高中生,这样的资历,只能去服务行业吧,前台?还是接待?站得笔直还得陪着笑脸,更要不时防备暗中伸过来的肮脏爪子…… 失落,不仅因为未来无着,还因为刚刚的偶遇,如果知道今天会碰到他,她也许不会这么一身灰暗,还外带垂头丧气了,这形象一看就是被人踹了的吧?难怪他面带讥诮! 叹口气,坐到青碧的石阶上,正午的阳光照耀着街头,街市上人来人往,凡尘奔波,不论出世入世,其实没什么分别,都要为生存奔忙。 一对情侣,执手而过,女子娇俏中低头而笑,男人宠爱的目光念念追随。 心底一动,鼻根蓦然一酸,真真切切被这温馨的一幕刺激到,有所醒悟,失落,其实是渴望,渴望一个坚实胸膛,一双有力的臂膀…… “哗——” “啊——” 兜头而下的一盆凉水,瞬间将她淋湿,抬头,二楼雕花的木格窗边,隐约一张惊讶的脸闪了一下,而后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有人坐在这儿……” 专程跑出来的“大男孩”,花色艳丽的套头衫,黑色牛仔裤,两手上还挂着没擦净的肥皂泡,一迭声地对她道着歉,尴尬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要不上去擦擦吧,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段我以为没人的,谁知道……” 不得不跟他一路滴答着水上了楼,穿过凌乱不堪的房间,浴室里冲洗,换了一套他的衣服出来,高领黑毛衣塞进背袋牛仔裤里,长长的裤边卷起来,不太合身,但看上去倒是别有风味,很中性。 他小心地倒茶,还要帮她洗衣服,摇头,皱眉用电吹风吹着头发,一边打量着画架上的素描和满地的写生,还有一脸无措的他。 “我叫潘哲,来这里写生的,前天到的!” 潘哲,轻瞄一眼一脸不安的大男孩,居然姓潘,恼火间忽然想到,这情形怎么和潘金莲和西门大官人的相识场景有得一拼呢,心下暗暗嘀咕,头发差不多半干时,放下电吹风,淡淡瞟他一眼,“明天还你衣服!” “没关系,没关系,对不起啊……”他的歉意跟在她后面一迭声地送下楼。 抱着自己的衣服,一路闷闷走到家门口,拢了拢散在颊边的发丝,扬起一张重启微笑的脸,淡淡檀香气息随风而至,阿姨又在念经了?虔诚修行,真的能换得来生富贵平安吗?又一个疑问。 “去哪儿了?怎么穿成这样,玩中性?**啊?咦,这好象不是你的衣服啊?” 尚未进门,听到后面传来张志豪的声音,回头,披着一身灿烂阳光的又一个“大男孩”,手里提了大大的方便袋,一脸好笑地望着她。 “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嗯,交待你的事别忘了,有事电话联系!” “我办事,你放心!你这一身是怎么了,还没说呢?” “倒霉呗,坐得好好的,结果被人从楼上泼一身洗衣水!” “什么?这是谁啊,这么不道德,爹妈不管,老师不教啊,大好的和谐社会,居然敢随便泼你洗衣水,想造反啊?”瞪起眼睛,他一脸义正词严。 “说什么呢!”清风不识字,都要被砍头,对和谐社会清秀佳人大泼冷水,这要搁古代,非株连九族不可!你没事吧,可别感冒了,要不我一会儿找他去,讹点药费先放着,万一有个潜伏期咱也不亏啊!” “没见你这么损的,我要不病还对不起你了……” “呵呵,这不显得您金贵嘛,要不然明天走前揍他一顿,先帮你出口气!” “你现在就滚吧,少给我惹事!好在首都那边没弄出事来,不然早蹲大狱去了,知足吧,你长点记性好不好!” “你说的啊,等我明天滚远了,再想叫回来,可难呐!对了,正正要吃的糯米藕你早忘了吧!”冲她不满地挑眉,再扬扬手中袋子,“我给买了,记得一会儿给报销啊,都垫好多银子进去了!” “你不吃不喝啊,好意思!”狠狠白他一眼,白跟着混了这么多天饭吃,不感恩居然还算计,真没良心! “说着玩呢,瞧这脸拉得,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越来越不可爱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一边调侃一边越过她,大步走进屋去。 跟着进去,正正冲过来,欢天喜地的吃起糯米藕,阿姨已经做好午饭,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欢笑,再次将心底无奈掩过。 第二天,上午送走了不太高兴的张志豪,因为没答应他开车回去的要求。一来不放心,二来怕阿姨万一犯病可以第一时间送到医院去。 下午去找潘哲还衣服,似乎早就在等着她了,房间收拾一新,泡好的茶水,还摆了果盘,他再次道歉,然后热诚地留她小坐,反正没事,她就坐了,一边看画,一边吃水果,一边听他气势磅礴地对着自己的画作指点江山,潇洒谈吐,张扬语境,那口气不像平凡画者,倒有几分举世瞩目的味道。 “……这次一个人出门,就是想静下心画几幅好的,这地方人杰地灵,美女如云,随便泼盆水都能逮着一个,说起来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对了,我是安师大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刚毕业,下一步准备留校任教,趁现在还没正式上班,出来转转……哎,你呢,是学生?还是工作了?” “无业游民!” 你想当潘金莲,我却想到了武二郎 随口一说,苏若锦微微感叹,喜欢在女人面前自夸的男人一般有两种,一种世故;另一种就像他——简单,没有经过世情打磨,也没有经历人生或情感上的挫败,所以,对自己信心百倍,对他人亦是无所防范丞相娘亲休妖夫全文。舒孽訫钺 其实没什么共同话题,甚至在他的言谈里感觉到幼稚,但却不想走,说不清他身上另有什么在吸引着她,那张溢满阳光的笑脸上,除了热情洋溢,还有一种很微妙的……熟悉感。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来给我当模特吧?”临走时听到他的请求,回头市侩地一笑,“好啊,一小时多少钱?” “三十块,够不够?”微怔,然后他很快笑着回她,眼神明亮。 “四十!怫” “行!明天算起!” “多少天?” “十来天吧!把” “先收钱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你会不会拿了钱就不来了!” “110很方便的!”不以为然地望着他,声音不紧不慢,爱信不信,她现在不缺钱,她现在只是无聊,想找个有趣的人一同打发时间而已。 “ok!”冲她一笑,他迟疑了一下,又试探地问她,“那个,不穿衣服的……也行吗?” 扭头就走,“找别人吧!” “哪那么容易啊!”他几大步追上来拉住她。 “再倒盆水下去,指不定还能浇着一个!”昂头,根本不看他,曼妙目光傲气地望向天边。 冲她拱手做揖,潘哲头一回在异性面前,心甘情愿地低声下气,“行了,知道了,算我说错了,行了吧!那我们说定了,明天,我等你来啊,一定来啊……” 胜利而返,回来看到阿姨,想想还是对她说了,有人想请她当临时模特,半天四十块钱。 阿姨愣了一下,她赶紧补充:“是一个来写生的外地老师。” 阿姨点点头,再看看她,忽然一笑,“喜欢你就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以后你爱做什么就去做,阿姨老了,跟不上你们年青人的思想。以前呢,一直当你不懂事,怕你任性闯祸。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好样的,有担当又有主意,阿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有一点,你这脾气呢……也要稍稍收敛些,万一碰到个不讲理的,会吃亏的!” “嗯,我知道了!”笑着点头,心中既惊讶又感动,难得阿姨能这样放心她。也或者在老人心中,老师仍是神圣的,虽然现在陆续出现了不少败类,但老人家孤陋寡闻,没听过那么多缺德传闻,所以仍信任吧? 有事做,时间便过得快了。 每天下午过去,说笑一会儿,然后按他的要求摆好姿势,或长裙临窗而立,作凝目远眺状;或斜倚几案宛若沉静,都是很古典的意境,不太别扭,只是有些好笑,她看上去真的那么纯情安静吗?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日历上撕下十月的最后一天,露出十一月的脸。 这一天下午,歪头握着一柄团扇,静坐在窗下,茶几上他的笔记本里播着搞笑的动漫,好笑之处她呵呵笑两声,他于专心间抬眼看她一眼,同样一笑。 直到动画片放完,他还没画完,她只好静静坐等着,听笔尖和画纸相磨擦的声音,规律而躁动,一线淡淡斜阳在脚边轻轻移动,细腻的光柱里浮动着闪亮的尘粒,真实又梦幻,心里缓缓升起一种异样感受,隐约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起…… 平常却又不平常的时刻,咫尺的距离,年龄相当的一对男女,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他确实吸引了她,这个满心间只有理想,并无心机的大孩子,率真如一泓溪水,看起来弯弯绕绕不可一世,实际上却是清澈见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如果你简单,世界也会对你简单,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像她,太早经历悲欢离合,太早见过世事变迁,纯真和童年一样短暂,早早就没有了,不会再高高在上,却也无法平凡入微,处在不上不下的中间隐匿……时常渴望有人能替她分担一些,却又不免自嘲,担在她肩上的责任,不是一个重字就能形容的,漂亮脸蛋能让男人停下,却未必是留下,手握青春,没有懵懂和天真,也没有澎湃的梦想…… 二十二岁,已经老了吗?…… 脸颊边轻轻一触,一惊,这才看到他手执铅笑,半跪在跟前歪头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一笑,心神回复,“……画好了?” 没应她,他的眼睛大胆地望着她,忽然一低头,轻吻落在了洁白的额上,一触即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有所感受。 “小锦,做我女朋友吧?” 这话他说得很轻,明净眼睛里带了几分羞赧,脸上更是荡出微微的红晕。 ……从没有人这样认真而慎重地请求过她,记忆里也很少有这样对面的时刻,心微微动,有些不能自己的恍惚。 下午的光影透过淡淡蓝花的窗帘射进来,纯情时刻,仿佛精心编排的剧情,本应当被感动的,可她却忽然间想笑。 见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他有些局促,伸手缓慢而小心地抱住她。 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映着阳光从眼前消失,耳际紧贴着的胸膛里,心跳紊乱而快速,感觉到久违的暖意,仿佛曾经有过的……幸福? “真想当潘金莲啊?那天泼我冷水,不是算计好的吧?” 终究不是她的爱情,慢幽幽一句玩笑,瞬间将情意绵绵的气氛打破。 微愣,然后他发出忍俊不禁的笑,低头看向她,那双明净而促狭的漂亮眼睛,越看越是喜欢,“呵呵,你当你是西门大官人啊,小样!” “知道我不是西门大官人,还敢乱gou引?” “那要不,你就当自个是西门大官人吧,咱们前世纠缠无果,让个武二给生生拆散了,今生咱们尘缘又起,不如就此重修花好月圆,官人,你看可好?” 一番花腔,却是标准的女声,苏若锦惊艳地望着他,哗然而笑,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套顺水推舟的本事,忍不住逗他,“你就不怕再跳出个武二郎?” 原本只是戏说,可心却莫名一顿,脑子里忽然凭空跳出一张拉长的黑脸,天,那是……麦二?“只管放马过来,保他这一次有来无回!” 潘哲斩钉截铁,说得信心满满,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佳人已悄然变了脸色,满心欢喜中又重回起点,“我说真的呢,小锦,我们交往吧,做我女朋友不亏的!” “一天四十块,跟点穴似的不是站着就是坐着,现在还要兼职女友,这还不亏,还要怎么样才叫亏啊?赚你点钱怎么这么难啊,你是不是以为你那钱都是镶金边儿的啊?” 收敛心神,有些恨已不争,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那个人呢?而且居然还是武松的正义形象,什么意思?真煞风景! 努力抛开脑中一一闪现的种种不健康画面,强作坏笑调侃完,一抬头鼻尖碰到他的下巴,他就势低头亲了一下,又好笑又无奈地望着她,“这事跟钱没关系,别乱打岔!我喜欢你,别跟我装傻!” “我倒想装傻,可偏偏不傻!” 偎到他怀里,柔情怀抱,却是心虚的温暖,明知眼前不过是假相,却仍默认男人用亲呢的动作来撩动了情怀,忍不住,或许是不想承认心底的不安,也或许是暗暗的期盼,期盼生命里能再有一份苦尽甘来的补偿……可是为什么又这样不踏实呢? “我决定了,明天不画了,出去玩,找个风景好人又少的地方,就咱们俩去!”怀抱佳人,心满意足,潘哲意气风发。 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苏若锦抬头,“你想去哪儿?” “不是我想去哪儿,而是我们想去哪儿!”刻意纠正她,笑谈间他已然将两人归为一体了。 看着他,被这份微感幼稚的唯我气势所感染,那张笑容满面的俊颜,一时间竟舍不得去破坏,仿佛面对一个任性的孩子,明知做得不对,也不想加以指责。 也许纯粹的快乐面前,不需要成长,亦不需要成熟。 挑眉一笑,“好啊,那就玩吧!” 誓言经不起现实的敲打,根不会挽留叶子的离去 雨雪菲菲,一直下,一直下,气温也随之急剧下降八荒龙脉。舒孽訫钺 远远的街面上看到裹着红大衣,一路趟水而来的苏若锦,早就等在窗台边急切眺望的潘哲,立马抓起雨伞小跑着下楼,将人迎了上来。 “冷吧?你说这鬼天,怎么说变就变呢,把咱们的出行计划全都打乱了!雨真大,看大衣都湿了,我说去接你吧,你还不让!”上了楼,潘哲殷情地帮她擦脸擦手,热茶塞到冰冷小手上,一边嗔怪着她。 并无感动地听着,一面脱了鞋坐到铺了厚毯的地板上,喝茶,一边信手吃着他一早准备好的松子糖,蜜汁豆腐干,玫瑰瓜子。 暖暖的热气呵在脸边,环抱过来的身体,明显感觉到他越来越多的热情,皱皱眉,转头问道,“想干嘛?今天不画了?怫” “不画了,想你,想死了……” 紧偎到身边的男人,一边深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边撒娇般地说着,而后又凑到她眼前,一脸佯装的愤懑,“整整两天,你说不来就不来,也不告诉我住哪儿?你知道我是怎么数着指头过日子的吗?什么意思啊,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保守,你担心什么呀,我又不是灰太狼!再说你不是西门大官人嘛,招惹了人家是要负责的,有点爱心好不好?” “去你的,我怎么招惹你了!你好好一个文艺青年,几天没见怎么跟个怨妇似的!来,大爷瞧瞧,哭坏了没有?”坏坏一笑,油嘴滑舌地逗着他,天气忽变,又阴又冷,她干嘛不窝在家里舒服,他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大画家把。 天暗,屋里点了灯,他紧紧搂着她,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无奈,“就快哭了,被你气的!” 说着话他叹口气,低头,鼻尖轻轻摩挲着她挺秀的鼻梁,“我真的想你,爱你呵!” “爱我?爱我什么?”问这话时,小脸上尽是莫名的好奇。 “所有!全部!”回答的声音更多愤懑,不满她的戏说口气。 “所有?全部?” 重复了他的话,心头有些发闷,不喜欢一个男人张口就认下全部,其实什么都不了解,“说话之前好好想一想,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我说真的!我就是喜欢你的全部,你的所有!” 再次强调,俊美的五官皱在了一起,灯光照亮的眼底闪动着委曲和渴望,抓起温热的小手放至胸口,“我发誓,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那记住了,千万别忘了!” 秀眉轻扬,温柔地圈上挺拔的脖颈,跟这样的“纯真少年”谈什么沟通?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让他先梦幻着,现实自会告诉他,什么叫自食其言! 嘴唇微抿,自感捧出一片真心的男人,低头打量着怀里古灵精怪的妖女,尚未看穿那黑亮眸子里深藏的精深,却已一头栽了进去,“小锦……” “别说话……” 温柔的吻,印向那周正的下巴,他低头迎上,舌尖交叠缠绕,似乎柔情婉转……然而却不是灵魂的深入,也不是爱情的到来,心如止水,只是某种需要,寂寞是可怕的,在空无的孤寂里,偷享一点外来的短暂快乐! 因缘际会,茫茫人海里遇见,随缘行走,顺应着来到他面前,攀缘而来,是他强行想要同行,接下来,是他看到她身后的负累和耻辱,缘尽而散…… 紧迫的拥抱,火热的亲吻,似乎还不能让他满意,***的火苗闪在眼底,灼红了眼睛,手指摸索在毛衣的纽扣间,固执着地想要解开进入,终于要出了口,“小锦,我想你,我们……” 理智是清醒的,投入只是表象,明了他现在的煎熬,说不出坚持的理由,却知道不愿,沉下脸推开他,“太快了吧?我还没答应什么呢!” 失望,勉强一笑,莫名地不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她的犀利很明显,飞扬的眼神,彻悟的话语,行动间的爽利,时常看不透她这个人,明明只是个年轻女孩子,可深沉起来却像个睿智的老者。 还不是太了解,也或者是怕吓着了她,强行压下体内沸腾的火焰,紧紧地抱住宛若生气的佳人,“别生气,我只是……你放心,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我的爱人是完美的,我的爱情也是完整的,我是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梦幻般的情话,再次纠结并好笑了一颗心。 ——————————————转————眼————云————烟——————————————— “阿姨,你好,我是来找苏若锦的,我是她朋友,她住这儿吗?——” 这天中午,阿姨从隔壁张嫂家串门回来,看到门口犹豫不决地站着一个“阳光少年”,走近一问,竟是来找若锦的,疑惑地看看他,冲屋里喊了一声,正教正正认字的苏若锦听到,赶忙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 看到潘哲,微怔了一下,而他则笑逐颜开的望着她,手里握着一个卷起的画轴。 看到要找的人出现,潘哲顿时一阵开心,展开笑脸,正要说话,冷不防屋里冲出一身“戎装”的正正,手举塑料机关枪,冲着他就是一阵哒哒哒的无情扫射,可直到扫射完,也不见他像豪叔叔那般东倒西歪地配合着倒下,有些无趣,垂手拖着枪,扭头,“妈妈,我饿了!” 这一声喊,并不太大声,却在刹时间让边上正想夸他活泼可爱的男人笑容散落,眼神怔忡…… “正正,让外婆给你弄吃的去,别再淘了,妈妈有事呢!” 不动声色地支走老人和小孩,再转头,好容易晴朗的阳光下,对面男人正瞪着不明所以的眼睛看着她。 “他刚刚叫你什么?” “他叫我妈!” “他叫你妈——” 惊异地声音明显地变了调,绷紧的脸,他一副见了鬼似的紧张表情,“他为什么叫你妈?” 双眼微微眯起,巫婆般的光芒隐约闪动,轻笑一声,苏若锦轻握了一下手,别有用心地望向瞬间显出疲惫和惊恐的“大男孩”,“现在是你兑现誓言的时候了,你不是说,你爱我的全部和所有吗?刚刚那个是我儿子!” 极力克制着心底的燥闷,潘哲的脸色在灰白红三者之间不停变幻,无法相信眼前的真实,他一直以为的清纯女孩,竟然已是一个孩子的妈了,难怪她既有女孩的灵气,又兼俱女人的妩媚…“你离婚了?”没见到屋里有男人,而她又这般神情自若,他询问的声音不觉抱了一丝莫名的希冀。 “没结过婚!” 没结过婚?那是……私生子?怔怔望着眼前仍然微笑面对的女人,如花面容依旧坦然,就没有一点羞惭吗?好像这并不是一件丑事,又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静默半晌,忽然发觉自己很搞笑,他是真的碰上女版“西门大官人”了吧…… “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愤然,感觉受骗,而更多的是伤心。 “我骗你什么了?”淡然反问,眼角余光看到从邻家探出的颗颗脑袋,八卦的目光正在灼灼闪亮,“你请我,我帮你,只是一次合作而已!” “合作——就只是合作?你……你连孩子都有了……可是你在我跟前……跟个圣女似的,我真的信你啊,我真的准备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来娶你呢!可你竟是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纯情在眼前露出破绽,失望化作怒火扭曲了一张脸,不再是昨日深情的男人,质问冲击耳膜,狠狠刺痛的,却是两个无辜的人…… “这是你要的!” 轻飘画卷砸进她怀里,随后跌落到地上,他转身飞跑而去,很快消失。 站在屋外愣了好一会儿,慢慢露出一丝苦笑,这就是信誓旦旦爱上她全部和所有的男人,誓言果真经不起现实的推敲,他甚至都来不及再听她说一句,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目光看向空中回旋飘落的黄叶,又看看地上的画卷,弯腰捡起来,洁白的边缘已然沾上了一点泥土,微微的瑕疵。 目光重看向他消失的方向,从来就没有过期望,不是吗?该走的留不住,就这样吧! … 无辜的永远是替代品,执念是因为心舍不下 “这人是谁?怎么回事?”进屋,画卷放到一边,饭菜已经端上桌,正正已然吃下小半碗饭了,而阿姨坐在那里正等着她北冥神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孽訫钺 “他就是那个写生的老师!他说喜欢我,可看到正正就被吓到了,已经走了,没事了!”端起饭碗边吃边解释,轻描淡写的口气,听得阿姨皱紧了眉,“这叫什么事,他那么大声,你也不回句话,邻居听到还不以为你怎么他了,传出去多不好!” “管他,张志豪也该回来了,他一回来我们就走,谁爱说什么说去好了!” “那也不能……” “谁在说我呢,想我了?阿姨,我回来了,哟,吃饭呢,正正——看谁回来了!怫” 一声响亮,门外走进昂首阔步的张志豪,正在吃饭的正正顿时喜笑颜开,“豪叔叔——” 欣喜无以可表,抓起手边机枪就开始扫射,一番哒哒哒过后,张志豪捂着胸口歪歪倒倒地“硬挺”到了饭桌边,伸手塞一块肉到嘴里,“正正,豪叔吃完了再死给你看啊!” “正正,好好吃饭了,你都跟他乱玩什么呢,怎么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没好气地看着一大一小没正相熬。 “打什么电话,没钱交费,已经停机了!”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饭碗,张志豪边说边狠狠扒拉了一大口,“刚刚说什么呢,谁又说又骂的?我不在有人找碴啊?” “谁知道怎么会跑来这么个莫明其妙的人,还是个老师呢,也不过请她当了几天的模特,这就弄出事了,早知道不让你去就好了,这刚刚骂完了才走呢!”阿姨说着话又不满地看她一眼,“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脾气那么好地就站在那儿听着人家骂,好歹也说上两句啊!” “难道要我跟他对骂?那不是更让人看笑话嘛!阿姨您不是常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事嘛!”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难道你多收了人家钱?不行一会儿你带我找他去,不把话说清楚我直接废了他!”张志豪含了满嘴饭菜,还不忘放出狠话万能彩票机全文。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你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这次回去,啥事没做,就办这个了,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看着都挺好,到时领你亲自去看,然后决定!” 点点头,苏若锦看向阿姨,“那行吧,既然找着地方了,阿姨,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走?” “既然要走,我看还是早点吧,这天越来越冷了,路上怕冻着孩子呢!我和张嫂已经说了我们要搬走的事,她非说走时要请我们吃顿饭,想想怪麻烦的,还是不要了,我看收拾好了咱们就走吧,带不走的东西就留给他们好了!” “嗯,行!那就这么定了,吃完了咱们就收拾吧!” 饭后,一个人在屋里收拾衣物,门上轻轻一叩,张志豪进来了,怪里怪气地坐到床上,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哎,是你招那老师的吧?” “你什么意思?”手下仍整理衣物,只用眼睛斜瞟了他一眼。 “不亏心怎么会一言不发由着人家骂,换了我,早扔菜刀了!” “胡扯什么,我哪有那么可怕?再说了,我干嘛要招他?他要写生,刚好我也闲着,就答应了。今天我是可怜他才不出声的,他说他喜欢我,可一看到正正就傻眼了,骂两句消消火出出气,也没什么。其实我也有不好,我就不该去,那是个好孩子,虽然和我一样大,可一看就没什么经历。这回好,该恨死女人了,但愿没落下什么心理阴影和功能障碍,不然就是我的罪过了!” “呵呵,真是难得慈悲啊!”张志豪忽地一下笑了,扭头看到桌上摆放的画卷,“哟,这画得是什么呀?豹子!啧啧,好好地画个豹子送给你,还是只没睡醒的,什么意思呢?要我说,还不如画只漂亮的老虎给你呢,又好看又有含义,你说是不是?”出乎意料的黑豹小酣图,引出他一番超级联想,独自乐不可支。 “一幅画就把你乐成这样?你是不是天天盼着有人骂我啊?” “哪能呢,我就是觉得这画很肤浅,不适合送人!你还别不信,其实我现在对画挺有研究的,改天我画个长寿龟送你啊!”一本正经地说完,他放下画深深叹了口气,“哎呀,你说你这人啊,我这前脚走你后边就生事儿,还是个桃花事儿!你就安心在家等些天能怎么着?知道人家孩子单纯,还去招他,完了还可怜人家,你可怜人家什么呀,你真要可怜他,直接告诉他那不是你亲生的不就完了,你就是借他来过瘾的吧?那还假惺惺做什么呀!” “那又怎样?你管得着吗?”气极反笑,索性认了。 “做人不能这样,做女人更不能这样!”义愤填膺,好像抓到把柄了。 “哟,说得我都快要汗颜了,装什么啊?要不是认识你久了,还真让你给唬住了!”望着煞有介事的张志豪,满眼鄙夷,“没事抽什么疯,世上女人要是都搁家里安份守已,你们男人上哪儿风流快活找刺激去?” “你拉倒吧,别把话题扯远了,你就是想找男人寻开心!苏若锦你可小心了,真要惹毛了谁,没人帮得了你!” “我要是乐意,想帮我的人多得是!”说得轻松,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你以为那些人都图你什么呢?” “不就床上那点事吗?有什么呀,姑奶奶要是想开了,有钱的,有貌的,有款的,有内涵的,有身份的……一样款型收藏一个,就当背包使,心情好了,想挎哪个挎哪个!”一股怨气就那么顺口冲了出来,说出的话自己听着都震惊。 “这么大出息啊,干脆挂牌营业得了……” 没想到对面小子说得更狠,随手抓起桌上的变形金刚就砸了过去。 “啊——苏若锦你要杀人啊——” “不杀你,我帮你进残联,找组织去——” ——————————转————眼————云————烟——————————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放下颠倒梦想,放下云烟,放下空与色,放下悬念,多一物,却添了太多危险,少一物,贪嗔痴会少一点……” 夜渐深,该收拾的都已收好,坐在床边,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忽然感觉冰冷,中默望窗外,黑夜沉沉如墨,像未知的未来。 “当当”,门上又轻响,转头,张志豪贼兮兮地伸脸进来,讨好一笑,“听歌啊?” “干嘛?”冷冷,心情不好。 “没事,来看看你要不要帮忙,不过收拾好了也没事儿,咱再聊会儿呗?”说着话人就进来了,坐到门边椅子上,“那个,下午我出去了,去找那老师了,谁知道他正提着行李离开,上车前回了下头,刚好看到他的脸,感觉长得好像一个人,你没发觉吗?” 心一跳,“谁啊?” “正正他爸啊,特别下巴那里!”他笑眯眯,目光透出几分揶揄。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眼睛够毒,脸上却漫不经心一笑,“是吗?还真没注意,下次碰到,好好瞅瞅!” “得了吧,别装了,要没有这点像,你会理他?” 看他一眼,没吱声,心里有点伤,是这样吗? “其实吧,正正他爸人不错的,虽然犯了错误,但是男人嘛,特别像他那样高高在上,还长得比我好的,就算他不去找人,也自会有人给他找好了送上门的,是不是?这年头不就这样,谁让他身家那么大?再说他那时还不认识你呢,这要是早认识你,我估计没别的女人什么事,所谓相见恨晚,应当就是这么回事!要我说啊,不如再给他一个机会,过去的就过去吧,一切从头开始,多好,你也省得在别人身上找安慰,伤人伤已还伤和气!” 叹气,这么一番“有理有识”的话,能从张志豪嘴里说出来,实在是不容易,如果事情真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有些无奈,脸上却一笑,“不瞒你说,这段时间确实有些闷了,可也没到要找安慰那一步,也就是闲了玩玩吧。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了!对了,你这次回去,没联系一下你那纯情的青梅竹马?” 转换了话题,张志豪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笑意,“当然见着了,我特意去找她的!” “见着了,”刻意瞟他一眼,笑得不怀好意,“没干好事吧?” “胡说什么,她还没到十八岁,一门心思学习,老是年级第一!” “姐当年也学得好,就是没机会念了……”耿耿于怀的伤心事,忽然被触动,不由得一阵感叹。 “她和你可不一样,她没脾气,很安静,有时候一天都不带说话的,就是看书学习,她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可对我特温柔……” 不置可否地一笑,没当回事,别人的情爱和她无关,她的心事自然也和别人无关,岔开话题也不过就是不想再去伤感,再亲近的人也不能替她铺出人生坦途,从潘哲身上,更加看清了自己的现实,再没有任何希冀可言。 身世,因父母而黑暗;现实,因孩子而难言。依然当他的妈妈,是想给他一个光明的身世,不想让丑陋阴霾再次遮蔽另一个幼小生命,所以认了。然而一切于自己,何其委曲…… “怎么不说话了?这听得这什么歌啊,惨兮兮的!” “佛教歌曲!” 情绪低落,觉得自己没救了,想借声声佛唱,覆去心底残存的卑怯希望,却全然忘了,佛光普照,照的是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而她的心,悬浮着不肯落下,执念,之所以是执念,是因为舍不下…… “肉身本是无常飞灰,从无始来,向无始去,生灭都是空幻一场,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合和而有,因缘离散而空,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磐寂静!” 随口念出的经文,惊呆了对面一向粗线条的男人,“什,什,这都什么呀?你没事吧?你别吓人啊,我一向胆子小!” “没事!饭照样吃,觉照常睡,日子也一样的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开了,就是那样!行了,走吧,早点睡觉!” “你真没事?我不放心……” “放心吧,家大业大,什么都指着我呢,就算要斩断红尘,也不是现在!放心睡去吧,明早不会见到一光头尼姑的!” “呵呵,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刚还真怕呢,没敢说!那我关了这个啊,别听了,走火入魔就麻烦了,孩子没娘可怜啊!” 门开门关,屋里回复安静,悄然之间,帘外似有寂寥步音,缓缓叩击了青石台阶,心底奔过呼啸的风,空灵而忧伤,无人可诉。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陌生城市走来熟悉的人,“夜未央”突现神秘女王 十一月赤唐全文。舒孽訫钺马鞍山。 车子缓行在城市的街道上,宽敞马路,绿叶红花的隔离带,来来往往的车流,衣着时尚的男女,这里是阿姨的故里,但她已经认不出来了。 一幢六层楼梯房下,苏若锦停好车,目光欣慰地看向游玩了一整天的家人,“到了,都请吧!” 张志豪抱着正正,她挽了阿姨,一同走向二楼,她现在的家,一梯两户,很安静,三室两厅的豪华居室,更见宽敞,这里位于市中心的雨花区东南角,地理位置极好,楼房的外观虽不显高档,但丝毫不影响什么。 推开咖啡色的大门,迎面是明亮宽敞的客厅,装修得极其风雅,家具一应齐全,客厅地板下还铺了地暖,站在大大的阳台上,可将外面风景一览无余,邻近的菜场,超市和学校,还有不远处的漂亮公园悭。 站在主卧的窗边,远远地能看到公园里的一池绿水,残叶残荷铺陈水面,颇有几分水墨画的清幽意境。 地段好,房屋新,租金自然不便宜,但她还是笑着租下了,预交了一年的租金和保证金,崭新生活,自然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提包入住,买来一切必要的生活用品,生活正式安定识。 休息了几天,看阿姨精神不错,今天她特意带了家人一同去采石风景区玩了一整天,晴日冷风,光照江面,波光粼粼,满眼金灿。 走走玩玩,说说笑笑,并不觉得冷,只感觉视野开阔,神清气爽。 一切都很好,除了中午在“太白楼”吃饭时,意外看到的一个“熟人”——龙战。 当时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无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恰好遇上他从楼上投下来的目光,高高的露天景台,全玻璃封闭,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悄然流出一身桀骜,唯我独尊的二世祖特质,过目难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金色阳光的照耀下,他无比潇洒地望着她,唇角一抹淡笑。 她一怔,半晌才冲他略微点个头,慢慢转过脸,脸上神情仍无恙,心中却别扭之极,同属一个城市,碰上是迟早的事,但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早就碰到。 第二天,天气忽变,气温陡然下降,薄薄雨雪正式拉开冬季的帷幕。 张志豪接到家中来电,说是出了点事,他急匆匆地回去了。 天寒地冻,无事可做,连想找个绊嘴的人都没有,从超市回来,路过一家服装店,看到紧急招人的告示,心血来潮就进去应聘了,忙了一下午,又吵又累,感觉却充实。 隔天早起,刚要出门,阿姨抱了正正过来说好像发烧了,一摸脑门果断烫手,赶紧开车送去了医院,路上打电话去店里,说家里有急事不能去了,那边一听就报怨开了,她赶紧挂了电话…… 拖拖拉拉过了一星期,又是吊瓶,又是吃药,不过一个小人得了感冒,竟弄得比大人还要忙乱,看着阿姨娴熟地给他喂药,又抱着哄他睡觉,不觉想到那过去的两年多时间,不知阿姨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下感慨又愧疚,便不再出门,专心在家看护正正,陪着老人。 可闲久了更多无聊,特别是夜晚,寒风从窗外呼啸而过,惊心之余又生出一丝熟悉,一室幽暗,时常不自禁地生出错觉,好像又回到了某个温暖冬天,而相邻的床畔,却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回忆频频,心烦意乱,她想她还没真的老去呢,干嘛要这么自苦? 重新支起绣架,挑针引线,一腔热血,再一次全情投入,不为生计,只为难得的兴致,想要挑战苏绣至高技艺——双面全异绣!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刺绣工艺,要在一块透明刺绣底料的正反两面,绣出形象,构图,针法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象,开成完全不同的两个画面,产生感觉各异的两种意境,其复杂程度可想而知。那不仅需要超凡的绣艺,更需要一颗玲珑的心。 时间飞快,转眼间,宅在家里快半个月了。 这天上午,阿姨正陪她一边说话,一边研究,正正在边上玩枪,正说得来劲,忽听外间门铃清响,阿姨奇怪,“不是小张回来了吧?” 她去开门,门一拉开,龙战一身朗俊站在外面,脸上带着笑,可是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和纨绔味儿,就在这不经心的笑里根深蒂固地飘出来,一眼看去,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本能地想关上门,而他坏笑着拉出隐在一边的罗昕。 对龙战没啥好感,但对罗昕她却存有一份深厚感激,他不仅救过她,他对阿姨更是不可缺少,他身上那份属于医者的淡然和从容,也颇令她欣赏,有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做朋友,真不是一件坏事。 开门,两人一同进来,手上居然还提了礼盒,非常礼貌地看望阿姨,客厅里坐着,和她聊天时,龙战一如多年朋友又再相逢,罗昕仍是一付医者姿态,三句不离本行地问着阿姨和她的身体状况,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喝茶,聊天,罗昕话不多,倒是龙战,和她聊东又聊西,全然不管她的冷淡,一腔热情,好似一首老歌:冬天里的一把火。 从那之后,龙战隔三差五地过来,罗昕来得不多,听说他在本市一家叫做“梅氏诊所”的医院,担任副院长兼外科主任,每天都很忙。 “在家不开心,就出去找点乐子嘛!” 这天龙战又是一个人过来,提了一堆高级补品,打着看阿姨的旗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阿姨和他说了几句,而后带着正正进了里屋,她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不想说话,心里想着至高绣艺该如何提高等等。 龙战说了半天,见她没反应,直接坐到她身边,盯着她一张粉白俏脸,看似闲闲却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句入耳,直接勾起苏若锦心底隐藏的怀疑。 一直就在怀疑,她来此不久,就碰到了他,然后他找上门来,他和京城那帮人精混得那么好,现在悄无声息地接近,不是来当卧底的吧?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阿姨,她是不会到这里来居住的,但既然来了,那一切就得从这里重新开始,怕是没有用的。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只是很不喜欢身边多个“熟人”,而且是全然不知根底的“熟人”。 “找乐子?找什么乐子?”攒眉,她半带挑衅地反问。 见她来了兴致,龙战长眉一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风—月!” ———————转————眼————云————烟——————— “夜未央”。一家新开不久的俱乐部,近日突然火爆。 地下一层的酒吧,穿过彩灯交织的走廊,步入金碧的大厅,暗红镶金的格调,微微地暗沉,舞池里热浪沸腾,震耳欲聋的dj乐声,来回交错的镭射激光,激荡并烘托着气氛,欢天喜地拥挤在舞池中的红男绿女,兴奋目光投向舞池中央,那个银发飞舞,红裙飘扬,艳丽夸张的彩妆下,红唇微张,眼神挑dou的魅力妖姬。 围绕一根钢管,柔软的身姿在旋转中轻摇慢扭,媚态十足,合着强劲乐音的震撼感,似无声gou引荷尔蒙的邀请函,台下激狂呼喊,声声如浪…… “看到没?那就是女王,刚来没几天,够狂吧,迷死人……” “女王?这是名字啊?哪儿冒出来的,好像没见过啊?” “你管那么多,哇,看那小腰扭得……够野,不知道床上会是什么样?” “得了吧,这不是咱能消费得起的,看看解馋吧……” 猥琐男人间的疑惑和交谈,肆无忌惮,色/情目光更显贪婪。 幽暗拐角等待电梯回落的龙战,一身价值不菲,墨黑眼底凝着一丝邪气,唇角微挑地望向火热舞台。 和他同行的,是一个戴了金架无框茶色眼镜的老男人,中等身材,两鬓微白,厅内光影穿梭如电,明暗之间犹显其五官立体,看不清镜片后目光深浅,只是此刻台上台下一片火热,他却面容淡然,仿似未觉。 光影变幻一如电光流转,台上热舞更狂,笑颜更媚,红裙飞旋如火,赤/裸的肉/欲气息直接吞吐在空气中,台下摇头晃脑的人群,欢腾之下口哨频起,气氛有如烈油喷火……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在线。 欲擒故纵,也不过是合演一出暧昧的戏 电梯直达顶层十九楼,“皇”字贵宾包厢群穿三国之客蜀全文。舒孽訫钺 踩着质地上乘的地毯,穿过幽静长廊,朱红色对开式仿古大门无声敞开,金色门钉上划过一道流动的亮,优雅灯光穿透迎面镂空的“国色天香”大幅画屏,绕过画屏,巨大餐桌上早已摆满各式佳肴美味,身着超短旗袍的美丽侍者静立一角。 音乐低低环绕,一众熟悉脸孔,都是非富即贵的鞍市商界名人,相邻之间坐着或妩或媚的各色美女,迎合的娇笑频频,鲜衣华服的男人们,个个显得气概不凡,言行举止也俱是一付高姿态,不同于寻常人的财大气粗,显而易见。 看他俩进来,各各起身相迎,一番客气寒喧,酒杯高举,为宝岛归来的左大老板左长生,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话题从全方位问候转入时事,再转入世界商贸,最后转向女人,气氛由此活跃,动物的本性越过文明的遮蔽,全然暴/露到灯光之下悭。 “……哎,怎么还不过来?应当跳完了吧?想摆架子啊?” “她敢吗?林老板发话,就算她自命女王,来了这儿也得听话不是?更何况今天左大老板大驾光临,叫她过来是她的荣幸!” “就是,出来混,不就是为钱?她要多少就给她,还怕她不听话?我就喜欢贪财女人,智商低,省心!就怕碰到那些爱在ac之间闲扯淡的,明明有所图,还硬要装清纯,好象天底下就她一个女的……式” “哈哈,言之有理……” 不屑言论透着张狂,完全是针对女人的趾高气扬,居中而坐的左长生,轻笑着推了一下眼镜,边上龙战,亦是淡淡一笑。 女王!就是外面台上热舞野媚的妖/孽——苏若锦。 欢腾的呼喊声中走下舞台,微带喘息地接过音响师阿锋递来的一瓶未开盖的矿泉水,用力拧开盖,仰头灌下几大口,再一低头看到助理小珂。 精干职业装,清丽妆容,彩光魅影下,少了几许清高,多了几分骄艳,“辉哥在皇字包厢,请苏小姐过去!” 眼眸微眯起,一丝闪烁间,更显妖气。 见她没有反应,她凑近,“今天的客人很重要,辉哥请苏小姐一定要过去恐怖高校全文!” 这一句语气不再是商量,颇含了命令的味道,苏若锦眼睛一闪,刷得黑亮的长睫垂下,甩开拂在肩上的银亮发丝,懒懒应道,“好啊,那就去见识一下吧!” 一同走向电梯,阿锋在后面喊道,“不换件衣服?” “有必要吗?”回头,美目顾盼,却是满眼轻蔑,扯一丝邪笑,黑夜,已不再是人的世界,那是魔的世界,来来往往,无论男女,不论身份,都是披了人皮的魔,各自找寻对味的贪嗔痴慢…… 阿锋眼神茫然,看着渐行渐远的红色丽影,灯红酒绿间袅袅穿行,像聊斋里飘出的一缕艳魂,勾/引着隐匿于暗夜的蠢蠢欲/望,女王,神秘啊! 电梯在一分钟之内到达顶层,走出电梯,是一条寂静走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踩着质地上好的柔软地毯,微感惊讶地望着长廊两侧悬挂的精美绣品,心里微微地触动,拥有这样一家豪华俱乐部的老板,应当是奢华无比的,应当处处显示尊贵不凡,怎么会对苏绣情有独钟?这样柔软清雅的品位,多奇怪…… 刚到包厢外,大门便无声打开,门里一片幽雅,男人的华贵,女人的娇美,落落大方的谈话,隐隐约约的笑语…… 只是一切,都在大门被推开的一刹,停止。 红裙雪肤银发,盈盈流动的灿然目光,气场生动强大,令人不自觉地震慑。 小珂无声退却,留她独立于门边,目光盈盈,餐桌上是清一色的青花碗筷,纯玉石打造的汤匙,金盏玉碗,一角还有专门请来的乐师在演奏古筝,极具古中国特色,仿佛旧时王孙贵族的府邸,又似皇家盛宴,古色古香的奢华,神秘又尊贵。 目光落到老板林建辉的脸上,柳腰轻摆款步过去,侧坐到他结实的大腿上,“辉哥,想我?” 描画得精致的眉眼,半明半暗间波动了情意,却令人分不清真假。 “呵,跳累了吧?”大手揽上纤细腰肢,林建辉舒畅地笑了,年过半百,犹不服老,自从打理起这间俱乐部之后,才真正有了上层的感觉,只可惜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心底滑过微微的遗憾,转而又一笑,怀中明艳照人,明知一切不过假象,但能在一众本市精英面前,尤其是久别重逢的发小左长生面前展现这一出艳情画面,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只是,眼前荡漾着波光的媚眼,看似放荡,实则难接近,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她来“夜未央”不到一周,可她展露出的,不仅是妖/艳风情,还有一股子狠决。 那个想赚便宜,却被她一花瓶砸成脑震荡,至今还躺在医院里的灯光师,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真够狠啊,难怪能号称女王! 越接触越神秘,越是跟你笑得勾魂,她其实对你越是疏远,迷离笑靥里,其实藏着一双清醒的眼,冷冷的威摄,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威仪,让人不敢造次。 不过,从她来了,夜未央是真的出名了,都是冲着她的艳名来的,那疏远就疏远吧,能替自己挣钱就好,而且,最起码这一刻的温香软玉是真实的,值了。 “饿了!”柔白细嫩的胳膊圈上他的脖颈,她索性趴在了他胸前。 “早给你准备好了,都是你喜欢的!”拍拍她的背,掌下微微地汗意,混合了脂粉的香,是另一种勾/人气息。 “来,都是场面上的朋友,认识一下!” “这位是左大老板,那位是龙少……”轻笑相看,目光落到龙战脸上,微微地一丝错愕。 目光长久停驻,看得其他人不解,“怎么?对我有兴趣?”龙战斜睨着她,语带轻蔑,心中却想大笑。 笑,从浅笑到深笑,露出洁白整齐地牙齿,银发如瀑散在脸边,灯光下妖艳容颜几欲令人窒息。 “龙少——?”她眼底浮出浓浓兴味。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嗯?”他一声拉长,目光对视,看上去像较量,女人在散发魅/惑,男人在抵制勾/魂。 “呵呵,要不去龙少那里坐坐,好好聊聊?” 林建辉在说话,生意场上的男人,当然懂得如何抓取时机,这样具有情趣的非常时刻,是难得的。 龙战来自邻市巢湖,五大淡水湖之一,襟江而拥湖的风水宝地。爷爷龙纪成是当地商业巨头,产业涉及方方面面。父亲龙照宇是a省市委书纪,公务繁忙,长年不在家。三代单传的他,自幼随爷爷长大,得天独厚的家境,又加他天资聪颖,成年后一接手家族生意,便崭露头角。 家世不凡,再加上英俊潇洒,自然会引来女人们的青睐,而他也来者不拒。时间不长,圈内人人皆知龙三公子喜好女色,风流倜傥,且出手大方。 而他这次来马鞍山时间已然不短,虽然都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没有人不想讨好他。 而女王,一身狂野,似乎对男人从来无心,难得今天“动心”! 不管这两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都是值得一试的。 “好啊,龙哥,我坐你腿上你介意吗?”袅袅挪步,嘴上还在征求意见,可人已经款款坐下。 极近距离,虽然灯光幽暗,却仍能将对方看得清晰,两相贴紧的身体,只隔薄薄衣料,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 端正相望的丽容,描画得精致,特别是定格在眼角,那一双飞扬上翘的蝶翅,夸张一如浓墨重彩的写意,眸光闪动间,隐喻无限风情,龙战心中掠过一点惊叹,小女人,够妖够媚够胆色,难怪维二一直铭心,甚至不惜…… 咫尺,更能看清楚他的面容,深深被那双黝黑眉眼吸引,沉沉眷恋,于这一双深邃中漫开,相象的眼神,如同那缕静伏心底从未断绝过的深情…… “和龙少喝一杯吧,难得投缘!”林建辉笑容可掬,一双眼内闪动光芒。 似乎没听到,纤白的手指抚上男人清俊脸庞,从眉梢轻划至眼角,相望的脸也一点点凑近,几近呼吸相闻。 龙战静静,一任那温热指尖轻划在脸上,很怪异的一点暖,明明轻划在脸上,却激出心底沉沉震荡,这已然凑到跟前的媚脸,漆黑如星的眼眸,轻轻呼出暖暖气息的微启红唇,似乎下一秒,就会覆上他的…… 还是演戏吗?几乎有些把持不住,思潮起伏,印象里的女人,不管漂不漂亮,似乎都是这样的,带着娇媚或矜持来到面前,送上香吻,送上肉/体,虽然某些过程会不太一样,但结果其实都一样,想引起你的注意,然后得到她想要的,无非如此。 眼前这一个,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真的?假的?一如刚刚所聊,他其实也喜欢贪财女人,省事,不过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哪值得费太多心思!当然了,如果在得到之间能有一点新意产生,那更好;而如果都是一样的肤浅,他也不介意再多一个雷同! 但是这女人,她分明是维二的铭心,不想招惹,但是,若她愿意献上主动,他还要拒绝吗? 心念转,思绪纷,却依然不动声色,怀一颗看戏的心,等待。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微微感叹,还未等龙战弄明白怎么回事,女人妖/娆的身体,已经偏离了他,似要起身离开。 正待观看一出现场春宫的人们,顿感失望,连带林建辉也有些想不到,明明已经箭在弦上,看对了眼的,怎么忽然间就改弦易辙,一拍两散了?这女人,妖啊?只管勾/引,不顾后果! “想走?” 不满地发出胁迫,龙战伸手一把搂回了纤腰,唇角上提,勾出一抹意味明确的暧昧,端起自己的酒杯送到她唇边,“喝了!” 微微一笑,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顷刻间酡红了脸颊,娇嗔地偎到他怀里,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洋洋自得,揽紧了怀中佳人,耳边却传来轻轻要挟,“送我出去,不然吐你身上!” 宽厚胸膛不自禁地震颤了一下,闷闷笑意憋在心里,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这么幼稚地要挟过,缓缓低头,看向怀中佳人,尖俏下巴,雪色肌肤,艳丽蝶妆,一双氤氲着水雾的大眼睛,美得不像人,真像妖! 往她耳边痞痞地吹口气,低头亲吻她雪白的颈窝,大手熟练地游走在裸/露的背部,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他抬头,相望的眼底,蓦然涌上掠夺的狼性,大手抓住柔软发丝,猝不及防吻上艳丽红唇…… 舌尖交织在一起,宽阔的怀抱紧搂了娇艳的身躯,她纤长的手臂环在他颈间,旖迤的声响,掠夺的姿态,纠缠的气息……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那是唯一让我变得卑微的原因 许久分开,耳畔仅余筝弦轻响,周遭却仍是众人意犹未尽的观望重生二少全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孽訫钺 龙战目光灼灼,嗓音暗哑道,“各位,女王有邀,我们先行一步修神外传最新章节!” 一片哄笑乍然而起,有人拍起了巴掌,有人羡红了双眼。 抱起怀中慵懒丽人,大步走出去,锦色大门在身后轻轻关闭,隔断了身后轻薄的笑声。 走在优雅精致的苏绣画廊上,幽静之间,他脸上缓缓荡出促狭的笑意,低头得意又轻佻地问,“感觉怎么样?悭” “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 微微的愕然,笑意淡下,冷眼盯着已然跳下地去,正慢条斯理整理红裙肩带的妖女,长廊上灯光绮丽,照得她不似真人,银发如雪,红衣似火,黑眸如夜,妖冶身形,无论从哪个方位看去,都透着挡不住的勾/魂气息,只是,那吊儿郎当的眼神,看不出半点慌乱,那么坦然,倒像含了……歉意式? 不是吧,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明明是他赚了便宜,她抱的哪门子歉啊,微微地受挫,是她真的不在乎?还是他技能退步? “心如止水?我怎么觉得激情四溢呢!” “演戏而已,你不是当真了吧?”笑得邪气,脱下后跟足有八厘米的红色高跟鞋,食指轻勾细带,不怀好意地冲他抛个魅眼,转身,轻扭腰肢款款而去。 艳红身影很快消失转角,柔和灯光照着气度不凡的龙战,独自回味刚刚的狼吻,还有那极好的肤质,既得意又不甘,他是真倒霉,还是假幸运?在一个不相干却野蛮的漂亮女人面前自讨没趣,就因为她男人是他好朋友? 朋友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艰难! 明明这个女人挺对自己味口,却偏偏要保持理智,任她再妖再艳,和他走得再近,也不能有所动,所谓朋友妻,不可欺! 可他干嘛要趟这趟混水呢?人家两口子的事,吵也好,闹也好,分也好,合也好,他有必要管那么多吗?烦不烦? 不管了,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再管下去,真要管出事儿来了! 他这边失落兼愤然,却不知那边的苏若锦,突遇惶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被人突然袭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拖进了屋,捂在嘴上的大手有些冷,她瞬间流下的冷汗几乎湿了那只手掌,腰间有力的环抱,还没等挣扎已经双双陷进绵软的沙发里……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感觉到那高大的黑影伏在跟前正呼呼地喘气,绷紧的身体在他有力的钳制下,毫无生机。 “你还知道怕?” 突如其来的声音,微微有几分变调,落入耳中却是极熟悉,她有些不敢相信,“是谁——?” “是我!” 肯定的答复,眼前攸然一亮,从身后猛然亮起桔色的暖光。 眯起的视线里,麦亦维那张满含了愤怒的俊颜,越来越清晰,深邃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巡回在她身上,那款布料轻薄的大露背深v红裙,长得妖异的雪亮银发,他的声音忽然又提高了八度狠狠砸下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这穿得又是什么?还有这见鬼的头发!胆子不小啊,这才几天工夫,换个地方跑出来公然跳艳舞了,你就不能做点别的?还有刚刚,又是辉哥,又是龙哥,你几时这么老/江/湖了,你还和龙战……” 墨黑眼底,腾腾火焰,一双大手更是令她动弹不得,心随着他严厉的吼声很没出息地哆嗦了两下,半天才疑惑地问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收揽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一紧,她人被压倒,头上一痛又一轻,一道银光被甩飞,耳边又响起怒不可遏的喝骂,“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还不是因为你!好好一个人,非搞得跟个女鬼似的,还敢上台耍宝,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艺?还有这张脸,你画成这样想干什么?倩女幽魂啊?……” “你乱抓什么啊?把手松开,疼死人了!”头发被扯得生疼,她忍不住大叫。 “还知道疼?那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这付鬼样心里有多疼?” “你疼个鬼啊?跳舞怎么了?我不跳,也会有别的女人跳,你看谁不是看?来找乐子就别计较那么多!” 疼痛之下,不驯冲口而出,州官放火,百姓不得点蜡烛?还心疼呢?心疼就跑这儿来寻欢作乐?胡鬼去吧! “你混蛋!” “你骂我?” 被他吼愣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刚刚被他吓得半死,现在不仅冲她发火,还骂得那么难听,心火上窜,一张俏脸顿时比他还要黑上三分。 “你居然敢骂我?你凭什么骂我?我不管做什么,好歹光明正大,谁像你呀,偷偷摸摸,还学会躲在这里偷袭了,出门前你家人没教你要守点规矩啊——” “闭嘴——!” 一声吼,腰间一紧,天地突然倒转! “嗵”一声,本就倒悬的脑袋,蓦然被水一呛,顿时真空,飘浮的裙摆被水流冲激尽数蒙上她的头,眼前红晕一团,张嘴欲喊,却猛灌了一大口下去,隐隐的花香…… “麦亦维,咳咳,你才是——啊——” 危难时刻,一双大手扶稳了她,慢慢靠坐到池边,鼻腔里酸涩难忍,骂声刚出喉,脸上被人一阵搓揉,像要给她换张脸的力度,挣扎半天,终于扯下蒙在头上的裙片,光明重现,是两人一同浸在大大的浴池中,艳丽的花瓣浮在热腾水气里散出浓郁香气,对面奢华的镜墙里,她一脸狼藉,他一身霸气。 倚着池边,喘息未定,他也同样喘着粗气,长裤衬衫站在水中,衬衫已湿透贴在了身上,清楚看到里面的冷艳肌腱,而裸/露在外的一双手臂骨骼分明,青色血管沿着优美而强健的肌肉鼓动着,散发出勃勃生机,似蕴藏着无限力量,却令她感觉可怕。 “你是不是很想男人?” 嗯?被点穴似的瞪着他,“……不是!” “不是?不是你浑身上下都冒着风/***劲,你有病啊?” “没有!”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她毅然决然的反驳,让麦亦维扭过脸去,狠狠吸了口气,可是不等她发出愤怒,他又转过脸面对她,果断提醒,“你要是想男人就来找我,记住别去勾三搭四,也别四处挑/逗,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提醒你是不想你弄到不可收拾!就你这臭脾气,跟谁祸害谁,反正我也习惯了,你就当做好事,只祸害我一个得了!” 他都知道什么了?她又祸害谁了?她都已经离他十万八千里了,他却千里迢迢跑过来训她?凭什么?万分疑惑又气愤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离了你我还不能随便出门,也不能交朋友了?” “不能!” “为什么?” “你有我!而且你所谓的朋友,真是朋友吗?” “麦亦维,别搞笑了行不行?我的事轮不到你管的,你我现在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你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可笑吗?做为一个男人,贪欲太盛真的不是好事,求之不得是一种苦恼,你的拥有已经够多的了,某些时候,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她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瞪着他。 “没有贪欲,人类就没有进步,有了贪欲,人才会有生存的动力,而且我这也不是贪……不管男人女人,都要学会如实地面对自己,你真的“放下”我了?自欺欺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才自欺欺人呢!你要干嘛!你不准过来……” 及腰深的水里他开始迈步,她发出慌张的制止,声色俱厉,却明显地底气不足。 他果然没有理会,至跟前伸手一把握住她的下巴,“闭上眼睛!” “不!呜——” 低低地悲鸣,不得不皱眉闭眼抿嘴,一脸的泡沫,沐浴露清淡的香气在他手掌的揉搓下越来越浓,几乎和花香一起铺陈,这是给她卸妆吗?? 还好揉搓的力度慢慢减轻,几近于舒适了,只是泡沫挂了一脸,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更想不通他这算什么,惩罚?又凭什么?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我予你柔软的拥抱,你却予我鲜血淋漓的爱 许久分开,耳畔仅余筝弦轻响,周遭却仍是众人意犹未尽的观望灵犀戒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孽訫钺 龙战目光灼灼,嗓音暗哑道,“各位,女王有邀,我们先行一步神级天赋最新章节!” 一片哄笑乍然而起,有人拍起了巴掌,有人羡红了双眼。 抱起怀中慵懒丽人,大步走出去,锦色大门在身后轻轻关闭,隔断了身后轻薄的笑声。 走在优雅精致的苏绣画廊上,幽静之间,他脸上缓缓荡出促狭的笑意,低头得意又轻佻地问,“感觉怎么样?悭” “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 微微的愕然,笑意淡下,冷眼盯着已然跳下地去,正慢条斯理整理红裙肩带的妖女,长廊上灯光绮丽,照得她不似真人,银发如雪,红衣似火,黑眸如夜,妖冶身形,无论从哪个方位看去,都透着挡不住的勾/魂气息,只是,那吊儿郎当的眼神,看不出半点慌乱,那么坦然,倒像含了……歉意式? 不是吧,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明明是他赚了便宜,她抱的哪门子歉啊,微微地受挫,是她真的不在乎?还是他技能退步? “心如止水?我怎么觉得激情四溢呢!” “演戏而已,你不是当真了吧?”笑得邪气,脱下后跟足有八厘米的红色高跟鞋,食指轻勾细带,不怀好意地冲他抛个魅眼,转身,轻扭腰肢款款而去。 艳红身影很快消失转角,柔和灯光照着气度不凡的龙战,独自回味刚刚的狼吻,还有那极好的肤质,既得意又不甘,他是真倒霉,还是假幸运?在一个不相干却野蛮的漂亮女人面前自讨没趣,就因为她男人是他好朋友? 朋友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艰难! 明明这个女人挺对自己味口,却偏偏要保持理智,任她再妖再艳,和他走得再近,也不能有所动,所谓朋友妻,不可欺! 可他干嘛要趟这趟混水呢?人家两口子的事,吵也好,闹也好,分也好,合也好,他有必要管那么多吗?烦不烦? 不管了,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再管下去,真要管出事儿来了! 他这边失落兼愤然,却不知那边的苏若锦,突遇惶恐。 被人突然袭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拖进了屋,捂在嘴上的大手有些冷,她瞬间流下的冷汗几乎湿了那只手掌,腰间有力的环抱,还没等挣扎已经双双陷进绵软的沙发里……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感觉到那高大的黑影伏在跟前正呼呼地喘气,绷紧的身体在他有力的钳制下,毫无生机。 “你还知道怕?” 突如其来的声音,微微有几分变调,落入耳中却是极熟悉,她有些不敢相信,“是谁——?” “是我!” 肯定的答复,眼前攸然一亮,从身后猛然亮起桔色的暖光。 眯起的视线里,麦亦维那张满含了愤怒的俊颜,越来越清晰,深邃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巡回在她身上,那款布料轻薄的大露背深v红裙,长得妖异的雪亮银发,他的声音忽然又提高了八度狠狠砸下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这穿得又是什么?还有这见鬼的头发!胆子不小啊,这才几天工夫,换个地方跑出来公然跳艳舞了,你就不能做点别的?还有刚刚,又是辉哥,又是龙哥,你几时这么老/江/湖了,你还和龙战……” 墨黑眼底,腾腾火焰,一双大手更是令她动弹不得,心随着他严厉的吼声很没出息地哆嗦了两下,半天才疑惑地问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收揽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一紧,她人被压倒,头上一痛又一轻,一道银光被甩飞,耳边又响起怒不可遏的喝骂,“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还不是因为你!好好一个人,非搞得跟个女鬼似的,还敢上台耍宝,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艺?还有这张脸,你画成这样想干什么?倩女幽魂啊?……” “你乱抓什么啊?把手松开,疼死人了!”头发被扯得生疼,她忍不住大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还知道疼?那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这付鬼样心里有多疼?” “你疼个鬼啊?跳舞怎么了?我不跳,也会有别的女人跳,你看谁不是看?来找乐子就别计较那么多!” 疼痛之下,不驯冲口而出,州官放火,百姓不得点蜡烛?还心疼呢?心疼就跑这儿来寻欢作乐?胡鬼去吧! “你混蛋!” “你骂我?” 被他吼愣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刚刚被他吓得半死,现在不仅冲她发火,还骂得那么难听,心火上窜,一张俏脸顿时比他还要黑上三分。 “你居然敢骂我?你凭什么骂我?我不管做什么,好歹光明正大,谁像你呀,偷偷摸摸,还学会躲在这里偷袭了,出门前你家人没教你要守点规矩啊——” “闭嘴——!” 一声吼,腰间一紧,天地突然倒转! “嗵”一声,本就倒悬的脑袋,蓦然被水一呛,顿时真空,飘浮的裙摆被水流冲激尽数蒙上她的头,眼前红晕一团,张嘴欲喊,却猛灌了一大口下去,隐隐的花香…… “麦亦维,咳咳,你才是——啊——” 危难时刻,一双大手扶稳了她,慢慢靠坐到池边,鼻腔里酸涩难忍,骂声刚出喉,脸上被人一阵搓揉,像要给她换张脸的力度,挣扎半天,终于扯下蒙在头上的裙片,光明重现,是两人一同浸在大大的浴池中,艳丽的花瓣浮在热腾水气里散出浓郁香气,对面奢华的镜墙里,她一脸狼藉,他一身霸气。 倚着池边,喘息未定,他也同样喘着粗气,长裤衬衫站在水中,衬衫已湿透贴在了身上,清楚看到里面的冷艳肌腱,而裸/露在外的一双手臂骨骼分明,青色血管沿着优美而强健的肌肉鼓动着,散发出勃勃生机,似蕴藏着无限力量,却令她感觉可怕。 “你是不是很想男人?” 嗯?被点穴似的瞪着他,“……不是!” “不是?不是你浑身上下都冒着风/***劲,你有病啊?” “没有!”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在线。 她毅然决然的反驳,让麦亦维扭过脸去,狠狠吸了口气,可是不等她发出愤怒,他又转过脸面对她,果断提醒,“你要是想男人就来找我,记住别去勾三搭四,也别四处挑/逗,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提醒你是不想你弄到不可收拾!就你这臭脾气,跟谁祸害谁,反正我也习惯了,你就当做好事,只祸害我一个得了!” 他都知道什么了?她又祸害谁了?她都已经离他十万八千里了,他却千里迢迢跑过来训她?凭什么?万分疑惑又气愤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离了你我还不能随便出门,也不能交朋友了?” “不能!” “为什么?” “你有我!而且你所谓的朋友,真是朋友吗?” “麦亦维,别搞笑了行不行?我的事轮不到你管的,你我现在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你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可笑吗?做为一个男人,贪欲太盛真的不是好事,求之不得是一种苦恼,你的拥有已经够多的了,某些时候,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她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瞪着他。 “没有贪欲,人类就没有进步,有了贪欲,人才会有生存的动力,而且我这也不是贪……不管男人女人,都要学会如实地面对自己,你真的“放下”我了?自欺欺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才自欺欺人呢!你要干嘛!你不准过来……” 及腰深的水里他开始迈步,她发出慌张的制止,声色俱厉,却明显地底气不足。 他果然没有理会,至跟前伸手一把握住她的下巴,“闭上眼睛!” “不!呜——” 低低地悲鸣,不得不皱眉闭眼抿嘴,一脸的泡沫,沐浴露清淡的香气在他手掌的揉搓下越来越浓,几乎和花香一起铺陈,这是给她卸妆吗?? 还好揉搓的力度慢慢减轻,几近于舒适了,只是泡沫挂了一脸,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更想不通他这算什么,惩罚?又凭什么? 华语第一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在线。 素面朝天的清纯色,海峡尽头的寻觅苦 “你可以回去了笑傲天下最新章节!” 她尚未走到他跟前,他甚至都没再抬头,一双眼睛只是专注地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漫不经心地一句吩咐,随意得近乎轻视。舒唛鎷灞癹 深吸口气,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大门,身后突然追来的脚步声,一只大手有力地拉住了她,“这个,拿着!”悌 开门,她被“送”出来,手上多了一个粉色包装的精美小礼盒。 “生日快乐,虽然有些晚了!你发誓,你会一直留着它!”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他目光炯炯,含着逼迫。 “你去医院看看吧!” “快点!发誓,用我发誓:如果你扔了它,或是送人,麦亦维不得好死!” “你真有病了!”怒目相视。 不为所动,“不说狠点,你不会记住!快说!” “不说!” 笑容忽然别有意味,“这是不是说明你很在乎我,怕我出事?” “如果我扔了它,或是送人,麦亦维不得好死!”脱口而出,鼻翼微微的酸楚,咬紧牙关望着他,这样逼她还有意思吗? “很好!你应当珍惜我,还有我送你的任何一样东西!” 麦亦维微微一笑,心底却不自然地涌上一抹淡淡伤感,爱到以死相挟的地步,在她面前,他一定要这么卑微吗?因为喜欢,所以卑微?谀 愤然转身,身后传来大门轻轻关闭的声响,心头微微一震,而后一空,眼底迅速浮上一层薄薄雾气,脚步停下来,不自觉地回头,长长走廊,静寂无声,灯影折射下的明明暗暗,像云霞遮蔽了日光,点点阴霾…… 轻轻抹去眼角不争气的泪痕,思绪随着电梯的下降,缓缓平静。 走出电梯时,已然能够接受现实,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停滞不前的人和事。诸行“无常”,万事万物都处在生,住,异,灭的过程里,不断地反反复复,真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她无聊的同时,他也无聊,她选择与大众同乐,他选择与单个女人同乐,仅此而已。没什么好计较的,谁也不是谁的专情,何必多虑? 坐进车里,手里攥得发热的东西随手丢进暗箱里,生日快乐?难得他还记得她的生日,她自己倒是忘得干净了,似乎那一天从来就没有被谁重视过! 手机响,拿出一看,龙战的,电话不停,一直响,她没有接,直到停了,又看到五个未接电话,都是龙战,一丝诧异,他还找她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来了? ——————转—————眼————云————烟——————— 拌干丝,灌汤小笼、锅贴饺,炒面皮,温香甘甜的上好龙井…… 洁净餐桌上溢满了阔别多年的家乡风味,袅袅香味游荡鼻端,让人不禁食欲大开,坐在桌边的两个成功男人,正低声相谈。 “那孩子怎么说?”左长生的问有些急切。 一笑,林建辉稳稳地点了点头,“放心!我已经通知他了,关于你的身份,我也跟他说明白了,他说过两天就到。不急,每年这时候他都会回来的,到时你们见了面再好好谈,毕竟亲父子,这么多年你也有你的难处嘛,我想他会懂的!” “那就好,那就好……”悬浮的心定了定,微感失神的眼睛,微微的感慨,半世沧桑,浮生若萍,两鬓花白了,才终于明白,一切物质浮华都是过眼云烟,唯有子嗣才是人生根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只是,失落日久,此时的寻觅,是否太晚? “来来来,别想太多了,吃这个,都是正宗家乡口味,台湾可吃不着!” “呵呵,那倒是!一晃快三十年了,唉!你怎么不吃呢,也有事烦心?”吃到一半,见他没怎么动筷子,习惯性地推推眼睛,望着对面不时走神的儿时玩伴,左长生有些奇怪。 能让林建辉感到头疼的事,必然是件不寻常的事,他在此地虽谈不上能呼风唤雨,但一般人他也是不放眼里的。 看他一眼,林建辉不自在地笑笑,“其实也没什么,说起来也不算大事……就是那个女王啦,还记得吧,最亮的那个,跟妖精似的,想起来了?那晚之后到现在,好几天了,说是不来了!” “不来就不来呗,还非得她?”左长生不以为然地一笑,这也值得生气,漂亮女人哪儿没有? “我还真是看上她了,可惜没订合约,早知道……”林建辉有些郁闷。 “也不过就是漂亮点!”左长生说的淡淡,像某种安慰。 “岂止漂亮,那股子野性没人比得过,她来这些天,这生意不知好了多少!不行,我还得找她回来,这几天好多人点名要看她表演呢!” 目光投向窗外,一棵不知名的老树,褪净绿叶的枝节格外苍劲,昨夜薄薄积雪,已然覆盖了一树骨感,左长生尚来不及感慨,便意外地又看向他,“准备亲自去请?” 笑问,攸然一丝回味,那双媚态横生的眼睛,也许他舍不得的并不是她能赚钱,而是她这个人吧? 还和当年一样,贪恋美色,做事不决。然而性格问题却不影 响他们之间的交情,如果不是他一直帮助在暗中照顾小一,他今天哪能如此容易找到儿子。久远心事被触动,心底一丝感激,,忽然很想也为他做些什么。 “要不要我陪你?” “你有空,我带你去转转,找她只是小事!” “万一请不动呢?”眼前滑过那双不羁的眼睛,生生的锐气不该为女子所有,但偏偏就是个女人,脱口而问。 林建辉一怔,霸道冲出而出,“我量她没那个胆子!” ??若?锦 二楼,走廊安静,下午时分,灰色云层中的淡阳,时隐时现,雪后清寒,冷意透心。 半掩的门前,林建辉停下,半带疑虑地目光打量着这里,她来第一晚他就让手下摸清了她的住处,应当就是这里没错的,但似乎还有点拿不准,正犹豫不决,房门忽然打开,一个小不点从里面冲出来,脚步踉跄。 “正正,小心摔着,别跑了——” 刚好来到左长生腿边,弯腰一把扶住将要失去重心的小人,小不点一抬头,那张带着坏坏笑意的端正小脸,顿时让他一愣。 林建辉也在看到孩子笑脸的同时,愣住。 “怎么会有个小孩啊?”林建辉发出一声莫名的自语,左长生兴味十足地笑笑,看着孩子从手中挣开往回跑去。 “正正——哎哟,别跑了,咦,你们找谁啊?” “外婆抱!”小家伙娇声扑向外婆怀中,一边孤疑地回头看向他们。 “啊,我们是来找人的,那个……” “阿姨,又是谁来了?”懒洋洋的女声,透着点不耐烦,从门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 素面朝天,浅蓝厚毛外套,长裙,绒面拖鞋,带了几分慵懒倚在门边,随意挽起的长发下,清丽素净的一张脸,冬日淡金色阳光从云层里透出,落下薄薄的一层,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只是一层微光,却格外清艳。 女——王?! 看了半天,才差点喊出声来,林建辉真的是看了半天才敢确定的,眼中闪过大把惊艳,见惯了夜色光影下的浓艳媚色,猛然看到白日里的清纯,像两个人,不敢认。 左长生眼中也滑过一丝意外,半世浮华,不断穿行于夜色光影下的浓妆艳抹,深知那是经过粉饰的虚妄躯壳,失却灵魂的假象,来去之间早已看得平淡,而眼前这份晴朗之下的不加修饰,才是真正出乎意料的美丽。 不动声色,尽管这份清丽令人心驰,但是,那个孩子,却更令他兴味盎然,直觉,这应当是她的孩子,不然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怎么会那么像她。 果然,顽皮的小脸转向她,露出笑容,软软一声讨好的低唤,“妈妈——” 金屋藏娇的龙三少,风月掩映下的试探无果 声音不大,但都听得清楚,两双目光同时看向那并不显一丝慌张的小女人大妻晚成全文。舒唛鎷灞癹 “有事吗?”猛然见到这两个身份堪称重量级的男人,苏若锦还真是意外,不过,只是转眼,就不觉得意外了,林建辉来此,无非是想请她回去。悌 只是这另外一个,目光扫过去,是昨晚刻意对她介绍的“老男人”! 看不出具体年纪,虽然耳际泛白,但人却保养得极好,金边眼镜下流出斯文气质,一身价值不菲的淡泊,隐隐的显赫,镜片后的目光是模糊的,感觉不太舒服。 转脸看向正正,皱眉,“我出门这几天,你又调皮了?再不听话,送你去幼儿园了!” “唔,不去——”小脸同样皱眉,低声发出的不服。 “我们,能再商量一下吗?”林建辉上前一步,极力控制了自己,女王竟然已经有孩子了,真没想到。 “阿姨,带他进去吧!”抱起皱紧了眉头的小家伙交给阿姨,两人一进去,她便合上门,转头,目光淡然地望着林建辉,“商量什么?” “你知道的,何必装糊涂?来吧,随你开价,怎么样?” “林老板,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协议的,也没有任何签约。虽然相处时间不太长,但我相信我帮你赚了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对吧?可你不想给我报酬,我也认了。但是呢,凡事有得必有失。所以,我有随时停止的权利!”说得很婉转,却不是商量,也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谀 “不不不,可别这么说!我知道,是我有眼不识金香玉,我这不是来陪罪了吗?咱们一切都好商量,好不好?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说出来,我全部都会考虑的,一定!一定!” 悔不当初,当初如果与她签下合同,现在哪会有这些麻烦,林建辉的口气差不多在哀求了。 “不用了!谢谢你!!” “不要把话说死,要不,我先付你五千块怎么样?不少了,只要你回来,咱们还可以再商量以后的报酬!” “真的不用了!”平静一笑,回得更直接。 “你——行了,干脆点,你来不来?”脸色一僵,口气转硬,林建辉还从没被人这么当面拒绝过,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不来!” “你真拿自个当女王了?” “那是你的认为!” “你——” 林建辉愈来愈冷的眼睛,终于瞪了起来,牙咬得咯吱响,混了这么些年,头一回给一个女人低头,要不是看她眼下红火,他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她真以为他会拿她没办法?他不过是不想太早撕破脸而已。 “二位慢走!不送!”她一个转身进去了,房门无声中慢慢闭合。 两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被关在了门外,淡阳冷风,灰色楼道静悄悄,微愕中互看一眼,左长生忽然想笑,多少年来,他还从未碰到这样不被重视的情况呢。 林建辉咬牙,恼羞成怒,“我就不信了,你个不知好歹的臭女人——” 怒火中烧。“哐”一脚踹开了大门,暖气扑面而出,华丽温馨的屋内,一家四口骇然抬头…… 猛然看到端坐茶几边,闲闲品茶的英俊男人,那张缓缓抬起的俊脸—— 龙战?林建辉怔住! “龙少,是你——” 脑子有一时间的短路,而眼前又似乎是很明白的现实,一向繁花丛中过,逍遥无停留的龙三少,居然……金屋藏娇?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就是昨晚……还是他和女王早就认识,或许刚刚那个孩子…… “林老板,想替这儿换个大门啊?哟,左先生也在,怎么不早说,都是贵客啊!小锦,来客人了,就该请进来坐嘛!” 微微的诧异过后,龙战笑着发出调侃,多情目光转向那张依旧冷然的俏脸,一脸嗔怪,“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呢,真是惯坏你了!” 望着他故作姿态,极尽暧昧之能事,苏若锦不禁好笑,无心加入他们,几日奔走又加一大早赶回来,感觉有些累了,拉着正正走到墙落里的沙发上,“你们聊吧,我累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不太情愿的童声流畅地背诵起不朽的古典,偎坐在旁边静听的女人,眼睛看着孩子,貌似认真的尽职尽责,其实思绪已经飘飞…… 风—月?那天从龙战口中轻吐的两个字,让她心动,但还想听他说得更明白一些,于是佯装不懂,“风月?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真是白长一付聪明样了!”他故作惋惜地叹气,然后目染情/色,一指挑起她俏丽的下巴,“这么一张倾城倾国,天天守在家里多浪费,岁月如水,青春无多,不说及时行乐,最起码不要让生命留下遗憾,你说是不是?” 愣了,在他极具勾/引的目光下,除了诧异,还有些相信,信了他一直跟她说的话,他才没那闲心 跟谁汇报她的情况呢,他之所以来找她,是因为他欣赏她行事的英武和气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说得她好像江湖女侠一般,脸上没反应,心下却根本不信,但现在,却有些信了,如果是麦亦维派来监视她的,他是绝不可能让她去寻风/月之乐的…… 等等,心念忽然一转,疑心又起,不会是欲擒故纵吧?故意给她指一条暗途,其实是想让她自己不屑一顾,然后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心思上下,微微的气恼,而放纵的欲/念,却就在这不明之中被真切挑起,不管是真是假,她只要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些天潜心绣艺,只是挑战谈何容易,就是阿姨也连说很难,郁闷越积越多,再加上前段时间的苦恼,迫切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佛经看得再多,佛乐听得再熟,也改变不了年轻的本质,她还是个凡人,她还有七情六欲…… 就因为这一念试探,才有了后来随他去“夜未央”的不羁之行。 那段时间,龙战如护花使者,殷情体贴,在欣赏完她的第一场热舞送她回家的路上,他不仅一个劲地夸她有气场,还狂赞勾/魂眼神堪称专业,最后煞有介事地替她起了个艺名:女王。 一周过去,他热情不减,却频添失落,曾惋惜地对她说,其实着装上还有所欠缺,要是衣料能再少点,那就更不得了了,只怕120得每晚守在“夜未央”之外随时救命呢……话是带着调侃说的,可他当时那眼神,却让她有种最好什么都不/穿才更好的感觉。 又几天下来,听他愤然叹息,说早知你这么招人,跟棵摇钱树似的,我自己开家夜总会多好,省得调教你这么好,钱却都让别人赚了…… 一切与想象背道而驰,她一番试探的心思,至此有些灰心,感觉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再后来,麦亦维的突然出现,彻底将心打乱,当然这里还有那个咖啡女人的功劳,说不在意真的很牵强…… 那晚回来,正一腔不快,却意外接到罗明帆的电话,告诉她市里正在举办的“走向世界”苏绣精品展一事,问她有没有时间过来看看? 并不感兴趣,犹豫间,又听他特别说道,“有一个从日本专程赶来,还带了参展作品的日本女人,叫山本由美子,你听说过吗?” 一怔,会苏绣的日本女人?从没听说过。 “没有!” “那你更要来看看了!”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她又愣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第二天和阿姨说起了这事,阿姨也是一怔,“八成是在咱们这儿学会了才回的日本吧,有什么稀奇的,要不你去看看吧,见见世面也好!” 当天下午,她坐火车去了苏州…… 三天时间,不但欣赏到了许多难得一见的苏绣精品,还见到了那个日本女人——山本由美子。 爱情里,累得永远都是主角,伤的总是配角 山本由美子,据说十几岁就来中国专门学习苏绣技艺,一口流利汉语,如果不是特别介绍,没人会知道她其实是日本人先婚厚爱全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观望的人群里,看着那个长相极其普通的日本女人,一身和服被一众地市级领导们簇拥着夸赞,那看似谦恭实则傲慢的眼神,淡笑的表情,和她所展示的那幅美轮美奂的大型黑纱组合屏风“国色天香”,相去甚远。悌 一个人去,一个人回,一个人纠结,没有惊动到谁。 回来的路上,有些明白了罗明帆的心境,艰涩语调是对外族的不服,然而超凡的技艺面前,却又不得不低头…… 深深感怀,仿似触到了心底最深处,那是对国家尊严的无尚维护,可是手无技能,又拿什么来维护呢?从未有过的另一种无以言表的愧疚! 一大早赶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龙战居然随后就到了,像在她后面跟踪似的。 坐下就问她这些天去哪儿了?她随口说出去玩了。 他当即瞪起眼睛,一通报怨加指责,然后又问她那天晚上离开后去哪儿了?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手机也不接,从头至尾,他一字未提到麦亦维,像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到来?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行踪还有必要瞒着龙战吗? 心头疑惑,却没有问。谀 而林建辉,这个“夜未央”的大老板,她从心底看不起,外表看似豪爽,其实吝啬之极,要不是那地方灯光够暗,离家够远,她才不会听龙战的跑去那里呢。 记得他当时很傲慢地接见了她,并更加傲慢地告诉她,试用一周,没有报酬,可以提供宵夜……生存不易,人心险恶,由此可见一斑,幸而她已经不缺钱了,不然,这日子又要回到从前…… 后来她人气爆棚,他笑脸也日渐加深,必然是替他赚了不少,不然,他这么势利的人,哪会笑脸相迎,只是,迎得晚了,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了。 更可惜了,可惜那些挂在顶楼走廊上的精美绣品,这样一个俗人,真不配拥有那样雅致的品位,太可惜了! 当然,也并不是她真不想玩了,或是真的听了谁的话了。 而是从苏州回来的路上,接到了铁叔的电话,要她在家好好休养,他那边替她运作来年特招进警校一事已有眉目了。 这不是铁叔的主意,是她思考了好久,最后央求老人家的。 她想得有个正式身份,因为不能确定苏若芸到底给她惹下了多少祸事,但不管有多少,如果她有了一个警察身份,谁再想对她不利,恐怕就得三思而行了,毕竟袭警不是谁都敢的。 基于这一点,她不能也不想再去夜夜疯狂了。 然而,林建辉竟知道她住在这儿,而且还追到家里来了,她没有想到。 目光瞟向三个男人,花纹艳丽的尼泊尔地毯上盘膝而坐,个个端身直立,皆作气定神闲状,好像随时要摄像似的,不禁有些好笑。 “难得!这么小就会背千字文了!”朗朗童声,让左长生频频点头颇为赞叹,龙战一笑,放下手中茶杯,“会的多着呢,三字经都滚瓜烂熟了,这孩子记东西特别快,教两遍就记住了,跟神童似的!” “呵呵,”看他一眼,感触,“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啊!” “行了,有这样聪明的妈,孩子不聪明才怪!哎,龙少,说真的,帮忙说和说和吧,你们交情好,就当帮哥哥一个大忙了,什么条件都好说!呐,这是五千块,算上个月的,只要她回来,下月番一番,怎么样?”林建辉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放下,话题重新拉回,一脸期待。 “这个……”微微摇头,龙战转头看向她,目光仍温情,“小锦,要不过来一起聊?” 还有什么好聊的?看他一眼,可转念一想,这事不陪着聊一下,估计也收不了场,起身送正正去了外婆屋里,再出来挨他边上坐下。 “龙少,真有你的,原来早就暗渡陈仓了!行,那这事我们就更好商量了,你发句话吧,只要让她再回我那儿去,一切好说,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怎么样?”林建辉笑得有味,两只眼睛殷切地看着两人。 “我哪儿做得了她的主,脾气大着呢!”龙战替她倒一杯茶,依然推托。 “龙少,别开玩笑了,你的女人,当然你说了算!” 龙战目光一扬,“你从哪儿看出她是我的女人?” “你们孩子都有了,这不明摆的事……”林建辉暗中咬牙,这样奢华的居所,这样任性的女人和孩子,这样明摆的事实面前,他居然还死不承认。 和龙战对视一眼,苏若锦抬头,目光清明地看向林建辉,“那是我儿子,跟他没关系!” 林建辉怔住,左长生仍旧淡然,龙战不以为然地喝茶。 “你确定这钱是给我的!”淡之又淡地拨动着一堆纸币,她问得有趣。 “当然!”林建辉肯定地应着,又放缓口气,“其实……” “那就谢谢了!生意不成仁义在,林老板真是够意思,日后我若还有兴趣跳舞,一定去你那儿,但是现在,真不行了!”说完不再理 他,转脸看向左长生,眼神很是兴趣,“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左长生!” 终于有机会对话,莫名的感慨,目光坦然迎向她,“我能有幸知道女王的名字吗?” “何必,不过萍水!” 婉言而拒,心底勾出一丝无奈,关于她的名字,现在有些烦恼,铁叔电话里说了,如果真想进到警察队伍,原来的名字和家庭出身,只怕统统不能再用了,得全部改换才行,要不干脆做他的女儿得了。 她现在正犯愁呢,其实姓铁也不是不行,至于名字,她祖上来自蒙古,就用个蒙字吧,但是铁蒙,这名子怎么听怎么像个男人,那么一股子黄沙漫漫的刚烈。 “呵呵,是我冒昧了!” 左长生嘴上无所谓,心中却一丝不忿,想他一生风云,宝岛之上一手创出了侨风集团,又兼海外华人商会会长身份,难得此刻有心问她名姓,如果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怕她下辈子都要在后悔中度过吧? “左先生请别介意,若锦一向脾气有些大,惯坏了,不好意思!”龙战很报歉地解释了一句,愈发煞有介事的样子。 颇有涵养地点点头,左长生没说话,淡笑着抿了口茶,若锦,挺不错的名字,可惜人确实被惯坏了,毫无礼数…… “左老板,有事找我吗?” 不提防她再次发问,一双含情美目,半天真半认真地望着自己,不禁一时语塞,“我……是和林老板一起的……” “啊,那么巧啊?”佯装欢喜的样子,却是一目了然的做作,“那喝完了茶,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 “那你要喝几杯才走呢?” 坐不住了,这样温柔体贴的撵人方式,实在是别具特色,除了让人窝火,更增难堪指数。 “是我请左老板过来的!”林建辉赶忙插话,受不了,怎么会有这样不识时务的女人,眼看着左大老板被小女人挤兑得变了脸色,虽不至因此迁怒于他,但到底伤面子啊……自己也算神通广大,可到底抵不过人家隔了一湾海峡还能够“手眼通天”啊。 “是吗?那喝完了这杯就走吧,我还有事要做呢!”俏脸忽然就冷下,一口喝干杯中余茶,起身走到门边,“几位,恕不远送!” “小锦,不要这样……”龙战皱眉,这女人也太猖狂了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也得给点面子啊,这可不是一般人啊,真要得罪了,你就等着出事吧! 怀揣着从未有过的羞恼,左长生第一个走了出去,林建辉赶忙追上去,强作笑脸想要说合两句,忽听屋内娇声又起,“还有你,出去!” “我——?”龙战的声音满是不能相信的愤懑,“你没搞错吧?” “没错!就是你!出去!” 一阵零乱声响,龙战伟岸身影被一只漂亮棉拖很不友好地“送”了出来,门“哐”一声关上。 “鸟人”未到,护驾先行 不明所以的两声低笑,轻响在门外,趴在门边静听,苏若锦一时也不由得忍笑,只是笑意一闪而逝,又成为烦恼,要不是龙战成心,她哪能惹来这些“人事”黑暗执法者! 进屋,桌前坐下,桌上静静摆放着文房四宝,淡阳透窗而进,落在微黄宣纸上,打开笔记本,沉缓的梵唱轻轻唱响,毫端蕴秀,婷婷起落于微黄宣纸上,娟秀的闺格体小楷,依然雅致无尘。舒唛鎷灞癹谀悌 偶然抬头,一线明朗投于墙下,细碎张扬的浮尘,在光柱间上下浮动,像游离于记忆中悄然现形的陈年往事。很多事其实从无忘却,只是不愿再想起,人生苦旅,波折不断,别人种下的恶因,却总要她去品尝苦果,俗世堪忍,偏偏要她来忍?诸多辛苦,不得不忍,诸多不甘,不得不忍…… 一篇,抄完,搁笔,目光重看向窗外,刚刚晴朗已然无踪,纷飞雪花正在无声覆盖城市,满目灰茫。 收好笔墨纸砚,网页上随意翻看,手机上收到张志豪的短信,问她在做什么?悌 这臭小子,回去这么多天都没消息,在家忙什么呢?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忽然间有点想念,她现在郁闷想找个发泄的人都没有! 回复自己在上网。很快他又发来信息,要她上q聊天,省钱。谀 一笑,她登陆qq,刚上线就看到系统提示,点开,又是那个一直要加她为好友的——“朕!” “朕”!皇上?狂妄,自恋,初看到,便不喜欢。 删除,删除,不记得删掉他多少次了,反正每次上q都看到他发来的好友请求,从不理会,可对方一直锲而不舍,像跟她较量上了,那种不达目不罢休的大无畏精神自始至终从未消减。 也曾点开对方资料栏,除了性别栏里选择了男之外,其他都是不详,但个性签名到是很有特色:山河拱手,博卿一笑,你要相信,紫檀未灭,我亦未远。 一丝触动,很中国风的格调,隐隐的霸气和志在必得! 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她不过一缕“浮光”,照不到那么远的! 再次删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志豪的头像在跳动,q名又换了,换的是……“卖身葬岳母”! 惊世骇俗!外加丧尽天良!谁要当她的女朋友?谁敢当她的女朋友? 极尽鄙夷地点开对话框,一张笑脸,一行字:小的给您请安了! 忍不住好笑,顺手回他两个字:平身。 信息提示又来了,点开,还是“朕”! 摇头,再次删掉。 “和谁聊呢,那么慢?”张志豪问。 “没聊。删了个一直想加我的人,每次上线都看到他一堆信息!” “那就加了呗,难得有人找你,你那q上整天就挂我一个也不闷啊!能聊就聊,不能聊再删掉,好歹也给人家一个机会嘛!” 说得似乎有点道理,正想着,信息提示又来了,还真是个执着的人,那就慈悲一回吧,随手点了同意,好友栏里从此有了两个好友,只是“朕”的头像是黑色,看来不在线。 “春节前不打算过来了吧?” “想我了?唉!长得帅,走到哪儿都有人惦记着!”猛然看到这一句冒似幽怨,实则得意的话,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上校的小娇妻最新章节。 “你当你是人民币啊,谁都想你!” “切!想我就想我嘛,干嘛不敢承认,我又不收费!”他发来一张显示傲慢的头像,“看在你难得想我一回的份上,我晚上飞身过去看你,怎么样?” “好啊,不来你就是孙子!” “那我要是来了呢?” “那就不是孙子喽!” 和张志豪正斗着,“朕”的头像陡然一亮,继而跳动,有话说?点开。 “你好!” 嘴角一抽,这么正规?“不好!” “多保重!” 居然没问她为什么,不按常规的用词方式,竟一下挑起她逗乐的兴趣。 “真孝顺!” “你很大年纪了?”对方似乎有些困惑。 “嗯,叫姑姑。”几个字发过去,想到金大侠的,这个便宜不知能不能占得到? “姑姑好!” 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太离谱了吧,让叫就叫啊,这个“朕”也太老实了吧,也不还还价什么的,连一点怀疑都没有吗?便宜占得有些无味了…… “姑姑是做什么的?” “退休,闲着!”无语之下,接着造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幸福啊!” 嘴角又抽了两下,幸福?微微地有些冷。 “你多大了?”不等他再问,她反守为攻。 “还没到退休年纪!” “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每天国内国外地飞,很少有自己的时间,不像老人家,成天清闲,看来我的清闲眼下是没指望了,但未来呢,肯定有……” 一番长篇大论,看得她直发晕,不过随口一问,又不是很好 的朋友,犯得着解释得这么详尽吗?还尽说大的,每天国内国外地飞?什么意思?当她是不谙事世的小丫头,想进行网骗? “懂了!”简洁两字打断他。 “懂什么了?”他似乎意犹未尽,追问。 “鸟人一个!” …… 手机响,是刚被撵走的龙战。 “什么事?”必然是有事,他极少给她电话的。 “苏若锦,你怎么能这样,快说对不起,不然……”一改平时戏谑口/吻,龙战一腔愤然,像是真生气了。 “对不起!” ……没料到她真会道歉,他一下无声! “没事了,那挂了!” 不等他再说话,她已经挂断。 嘟嘟作响的声音,只让龙战感觉郁闷,这么长时间不断委曲自己去接近她,还不都是看着维二,这么久了,从未听她提及他,更没看到其他有关于思念之类的东西,她既能玩得野,又能疯得狂,灯红酒绿间,炫得那么没心没肺。那一晚就那么一小会儿时间犹豫不决,他竟就再也找不着她…… 隔了几天再见到,居然是出去旅游了,真有闲心啊! 很替维二担心,担心他一番苦心,到头来全部付之流水? 很具忧患地叹一声,手下拨通又一个号码,很快有人接听,他郁闷相问,“喂,做什么呢?” “聊天呢!”对面男声透着微微的兴奋。 “噢,聊上了?”他的兴趣一下被提起。 “嗯!” “太好了!既然聊上了,那我就歇着了!” “不行!” “为什么?” “继续护驾!” “不行,我真得回了,这手头的事儿也多着呢!” “那行吧,反正张志豪回去了,那你先忙你的去吧,这些天辛苦了!” “得了,别说没用的,真想谢,就弄个扩建工程给我,不然就是假的!” “我还想要一个呢,就这样,挂了!” ……一对没良心的! 苏若锦挂断手机丢到一边,一抬头,qq上“朕”又发来了一句,“老人家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忽然间就没了兴致,关q关机,寂静中,隐隐的烦躁,目光落到绣架上,那一线之间的跨越,何其艰难…… 晚饭后卧室里钻研绣艺,一边和阿姨闲话,听到外面敲门声,小跑着去开门,意外看到张志豪,还有小威。 “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惊又喜又奇怪,原来不是说着玩啊,竟然真飞过来了。可是,张志豪过来是正常的,小威过来做什么?等等,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晚了一起过来又做什么? “回来有两天了!” 张志豪一身崭新昂首挺胸地进了屋,深色皮夹克,深蓝牛仔裤,旅游鞋,看上去格外精神,小威仍是一身黑,目光平和冷静。 进门先和阿姨打个招呼,又抱了正正一通上摇下晃,逗得小家伙笑得不停,说了一会儿话,阿姨带正正去洗漱,边上再无旁听,她这才看着两人问,“这么晚过来,有事啊?” “姐姐啊,”张志豪很像回事地叹了口气,一付忧心状看着她,“怎么我一走,你就折腾呢?我说你这脾气是不是也得收着点啊,不能谁面前都乱发的,还大咧咧地收人家的钱,你就一点都不怕啊?还不明白啊?是龙哥叫我们来的,说那个林建辉可不比高明枫,他和黑道也有一腿的,你这么一棵活色生香的摇钱树,他恐怕舍不得放手。所以我和小威过来给你提个醒,同时也照应着点!” 明白了,原来他早回来了,而且还和龙战搭上了,怪不得能和小威一起,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脸一沉,“凭什么呀!我又和他没签约,白给他赚了那么多,他现在愿意吐出我那份,我干嘛不要?他不感谢我还想害我?我——” 瞪着眼睛就想发火,一整天的无明郁积终于有了个明确出口点。 “行了,行了,谁让你招人呢,换我早绑架你了,哪有空跟你罗嗦!你就得瑟吧,祸害文艺青年不够本,祸害全市风流人物过/瘾吧?据说那艳/舞跳得,是男人看了都兴奋!艳名远扬,多了不起!来,把这个收好了!” 讥讽间他忽然塞了一管口红到她手里。 “有完没完?跟你有什么关系?谁的口红,我不要!” 恨他那张破嘴,悄无声息便能戳到她的最痛点,更可恨的是,还当着小威的面,静若处/子的小威,从来无声无息,可偏偏他那双眼睛,被他瞟上一眼,感觉像被针刺了一样,未必找得到伤口,但却痛。 “这可不是一般的口红,这是最新防身用品,可别弄丢了,指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真的假的,管用吗?”皱眉,看向手中的口红,并无特别,目光又不善地看向他,“过来让我试一下!” “拉倒吧——你怎么不拿自个试啊?” 张志豪立马一脸警戒,极具防备范地瞪着她,“你可千万别乱来,我告诉你,这个不仅能充电,还能提供灯光照明,关键时候能射出35万伏电压,安全栓是用来防止误伤到自己的,没事放包里放兜里都行,小心了,这是武器,不是玩具!” “这么厉害!我也就是说说,看你吓得,真没出息!” 轻嘘口气,张志豪瞪她一眼,“我没出息?哼!你这人可说不准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扭头之际,仿似看到小威嘴角可疑的弯起,他在笑?他还会笑? 于千万条网线中,居然又遇上了你 “回去?龙哥说为了防患于未然,让我俩在你这最好住两天呢不死的传说!” “有那么严重?”悌 不太相信,但龙战既然要小威也过来,那恐怕事情真有些麻烦,心里一阵憋气,转念想到阿姨和正正,只得同意,“那好吧,辛苦你们了!”悌 “不辛苦,命苦!”张志豪没好气地叹一句。舒唛鎷灞癹 白他一眼,强行忽略小威的存在,起身替他们收拾了房间,然后自己回房,正正洗完出来,吵着还要和豪叔叔玩,张志豪抱着他进了阿姨房间,一直以来,小家伙还是喜欢和外婆睡,她这个“妈妈”当得有些失败!谀 小威独自留在客厅,对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认真聆听,本想和他客气两句的,可目光一触及他那张平板如蜡像的面孔,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致了,转身,她进了自己屋。 没有了打扰,倒是清闲了,绣架边忙一阵,又拿起口红研究一番,最后又打开手提电脑,乱点了一通,登陆qq,仅有的两个好友中,“卖身葬岳母”不在线,“朕”在线。 “小鬼,做什么呢?” 不得不承认,无聊生事这句话是正确的,如果不是因为倍感无聊,她是不会主动找他说话的。 “姑姑好!”他倒礼貌,先问个好。谀 暗中偷笑,“你在哪儿?” “北京!” 一惊,笑容刹时跌落,北京?忽然间就有了一点惆怅,久久看着那两个字,心里说不出的起起落落。 “视频好吗?” 他发出视频邀请,她明明是不想的,可手下却不可思议地点了接收! 视频在启动,无所谓的心情下等待,陡然清晰的画面里,猛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麦亦维?! 瞪着咫尺之间的人,那一刻的惊诧,竟生出一种隔世的苍茫感,“是……你……” 微微的笑,他隔着屏幕静静望着她,神情不惊不扰,“是我!” “你……你怎么知道我qq号的?”第一时间发现的不对劲,非常不好的感觉,皱眉,她目光犀利地发出疑问。 “我想知道的事,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说!”他答得很具权威性,似乎是早有准备,而后语调又一沉,“今夜你倒老实!” 嘴角微抽,这才过了几天,他给自己贴金的本事也大有长进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他才安守家中的吗?无语,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安静中,又听他问道,“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麦先生,没什么事就不要联系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话题了!”答非所问,有些伤感,明明不想再意的,可那微微低沉的音色,忽然间就挑动了心底不想惊动的某些东西。 “当然有话题,我想看看正正,睡了吗?那就明天吧!还有关于我准备接回正正的事,你考虑了吗?” 毕竟是父子,她没有权力不让他们见面,但是他真的要接回正正吗?犹豫中缓缓说道,“这事我要和阿姨商量一下!” “可以!对了,苏若芸最近又犯了一次,但总体状况还算平稳,你不要担心!” 苏若芸?嘴角浮出一丝好笑,她有担心过她吗?他要不提,她几乎要忘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了,状况平稳,是吗?看来他还真是挺上心的,一切都照顾得很好,真不枉她拼死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也算值了! “我也挺好……” 目光垂下,呼吸忽然变得急,心中有点恨,明明已经无数次的下定决心了,可是一旦真的对面,心情却还是难以把握,上次是,这次又是……无奈,想象和现实,到底还是两回事啊!也或许,是他们分开的时间还太短了吧? “知道你最近闲着,但如果没什么要紧事,还是在家比较安全的!” 心一顿,这是变相地提醒吗?坐镇北京,还想遥控马鞍山?其实他一直就知道她在做什么吧,她所有的动向,他都清清楚楚,为什么不直接点明呢,好像那一晚那样,不是更显身份和权威,这么含蓄对她真不起作用的! “你错了,我最近其实一直都挺忙,每晚花天酒地,刚还出去游玩了几天呢!对了,还忘了告诉你,龙战介绍我认识了一大群本地高层,其中还有一个左大老板,叫左长生,据说来头不小,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好,一定!”他眼中掠过一道细微的黯芒,笑容仍在,声音却微冷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行吧,我要睡了,你呢?” “我再有一会儿才能睡,你先睡吧!” 视频中断,脸上发热,她干嘛要问他睡不睡觉,搞得好像很关心他似的,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深深叹出口气,心神不定,像突然间发现了很不好的东西,明知会伤人,却依然留恋……一点点清醒,更加痛恨,为什么要找人聊天呢?为什么还答应视频呢?最可恨的是,为什么她要加这个人为好友呢? 一朝逃离,却不是永别,再次相遇,他依旧镇定自若,她却仍似落荒而逃…… 郁闷,愤恨,转身去了客厅, 没看到小威,张志豪独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摆在边上,不时瞟上一眼,见她突然沉着脸坐到跟前,一愣,“还没睡啊?” “你不也没睡吗?小威呢?”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手中来回捻着那支口红。 “回房睡了吧!我看电视呢,你不睡觉做什么啊?” “聊天啊,刚还视频了呢,知道我和谁聊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 “你当然知道了,不是你把我的qq号给他的吗?” 冷笑,手下突然蓝光一闪,并不刺眼的光亮,也并不骇人的声响,却让张志豪忽地一下坐直身体,笑出一脸讨好,“姐,你不要冲动!说实话,你和我姐夫真是天生一对,你们都喜欢笑里藏电!” 姐夫?都亲到这份上了?刹那间坐实了他这内奸的身份。 趁她走神,张志豪一把抓住她握着电棍的手,连连点头,“行了,姐,我招!我全招!我姐夫那天也跟你现在一样,笑得好可爱地拿着这小玩艺儿在我跟前晃悠,说这玩艺据说能电倒一头牛,但从来没见过,还说电击可以刺激人的心脏更好地运作!你说我一切正常,我干嘛要刺激啊,还是电击,我傻啊,你说是不是?”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了……” “你——”大气,居然还是不打自招,“你这叛徒!” “叛徒?我怎么就成叛徒了?不都是自家人吗,干什么搞得这么紧张啊,再说了,你那qq号又不是国/家/机/密,至于嘛……” “你放手!”气得大叫。 “你要干嘛?”他仍一脸警惕,握住不放。 “我……我回去睡觉!” 气恼回房,独自的空间,安静异常,北风在窗外肆虐,心底忽然空荡! 不能接受,重逢,总在她毫无防备中到来,上次是灯红酒绿间,这次是一根网线牵引,一次比一次来得措手不及,她为什么这么不甘? 其实一切还是原样,除了彼此间的距离被人为拉近和拉远,其他都未改变,他依然高高在上,她照旧平凡入尘,无法跨越的现实…… 惶恐,为什么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认知,绝意的离去,不就是为了结束所有吗?为什么心里还存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 和潘哲短暂的接触,虽未深入到爱情,却也牵动了情思,可是,他最后的质问,让一切回归无情!而张志豪的提醒,除了印证她在寻找替身的可悲,更加激出叛逆的潜能,仓惶心绪,从失落,到更多失落! 爱情,到底该是怎样的碰撞?为什么有时碰出了火花,却不能肆意燃烧?有时撞出了仇恨,却可以尽情厮杀? 陌生的城市,夜色笙歌中尽情释放,散去的却只是无着的悲凉,莫名中忽然无望,这辈子真能找到一个愿意包容她所有的好男人吗?…… 不曾明了的过往里,有人苦痛,有人痛苦! 天明,狂欢了一夜的厉风,停止了呼啸超陆权强国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淡红的阳光,透过厚重云层洒下缕缕金光,天地为之清新。 眼望窗外,无声站立,苏若锦表情淡漠,似未睡好。 “吃早饭了!”阿姨慈祥的呼唤响在门边,回头,露出笑容,“来了!”悌 餐桌边,一家四口,张志豪一边和正正逗着玩,一边小心偷窥她。 “小威呢?” “一早就走了,还挺急的,不知道什么事!” 走了?怔忡了一下,莫名地放松,心底舒口气,走了好,小威不难看,人也不讨厌,但那一身静默太过压抑,真要一桌吃饭,只怕会影响胃口,走了挺好。 边吃边想,想到一件重要事情,“阿姨,吃完我们去医院,要过年了,罗昕上次说要再检查一下的,拖到现在没去,一会儿就去吧,不然又要忘了!还有过年需要的东西,也一同都买回来好了,省得再跑超市,人那么多,挤死了!” “都挺好的,还去医院花钱做什么?过年该有的也都差不多了,那些青菜买早了也没用,对联鞭炮什么的,倒是可以提前买!” “不行,今天一定去医院,你老人家哪次是自己愿意去的,吃完就去,听我的!”不高兴地看着阿姨,每次都是犯病都是120过来抬走,多不吉利。谀 口气坚定,知道躲不过,阿姨无奈地笑看向张志豪,“小张啊,那又要麻烦你照看正正了!”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和小孩玩,小孩比大人省事多了!”张志豪应得痛快,顺势挖了苏若锦一眼,她却低着头没反应。 “梅氏诊所”。 一家私立医院,据说是鞍山最大家族企业梅氏集团的产业。 车子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开进医院,转一圈,找不到停车位,最后只得又转出来,停到马路对面不算远的一家大酒店外,站等绿灯时,忽然感觉阿姨浑身一颤,不解地看向她,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马路对面。 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个身形瘦长的男人,正局促地被几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包围,你一拳,他一脚,人多势众,逗猫逗狗般戏弄着中间的男人,典型的街头闹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屑地转回脸,惊讶地看到阿姨脸色已经煞白,口中喃喃念叨着,“全子,那不是全子吗?……” 全子? 莫明其妙,正想问问怎么回事,阿姨忽然不顾一切地冲向街对面,一声刺耳刹车,一辆黑色奔驰骤然一停…… 阿姨倒在了地上,然而车子并没有撞到她,相隔一步之遥,她伸长的手臂还用力指向对面…… “阿姨,你醒醒修魂记最新章节!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事发突然,刹那间乱了方寸,医院就在对面,她却无法带着阿姨走进去,路边来往行人纷纷上前观望,或是绕过而行,并无相帮的冷冷目光,竟比清冷北风还要彻骨。世情薄凉,风起金陵。 “没什么事吧?” 做工精纯的黑亮皮鞋慢慢踱到面前,抬头,一付金架眼镜率先印入眼帘,左长生? 风度不凡的老男人高高在上,低头看了看阿姨,眉心微皱,回头低声吩咐一个快步跟上来的黑衣男人,“打120!” 一句话提醒了她,不等对方出声,她已经电话直拨罗昕,时间不长他带着医护人员小跑着赶到,简易担架很快将阿姨抬进了医院。 一番忙碌,时间不长,阿姨又一次打着吊瓶昏睡在病床上,相似的场景,让人无法不生出感叹,计划不如变化。 病房里安静坐着,脑子还有些发空,好久才猛然想起,那个叫左长生的老男人呢……早走了吧?她看得清楚,他的车并没撞到阿姨,阿姨只是被吓到了,意外,太意外了! 轻轻地敲门声,罗昕进来了,一身白衣潇洒,却皱眉看着她,“怎么会昏倒在路边,很危险的!” “我也不太清楚,太突然了……”摇头,她比他更多郁闷。 “不是说了不能让老太太受刺激吗?”他严肃地看着她,一脸威严,像训斥不听话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阿姨是怎么了,你以为我想啊?”她闷闷地说着,转过头去。 看看她,松开眉峰,病床前弯腰查看,“留院观察吧!” 电话通知了张志豪,他同样惊讶,而后爽快,“放心吧,少爷我看着,没事的,你尽管忙你的,照顾好老太太是正经!” 一个小时左右,阿姨醒了,茫然看看四周,再看看她,然后清醒,眼泪哗一下流出来了,“若锦,我看到全子了,他怎么会弄成那样了……” 从来没有见过阿姨失控如此,几乎能触摸到的心痛,惊心之余又让她感觉奇怪,“全子是谁啊?” 能让阿姨这么在意的人,一次隔街相望便导致发病,他到底是谁? “他是我儿子啊……” “儿子?阿姨,你……有儿子?”大吃一惊,苏若锦有些不能相信,这么多年,很少听阿姨提起她的家庭情况,虽然知道她结过婚,但是在自己的印象中,阿姨一直就 是个独身女人的样子。 “有……!他叫周全,当年留给他爸爸了……后来我一直照顾你,那时全子才五岁左右,出了些事,我和他爸爸分开了,也有好多年了……”阿姨停止了哭泣,语调也渐转平淡,目光看向天花,似乎很不愿提及往事。 有些发怔,听起来似乎都是久远的事情,对外人而言不过几句话,但对当事人而言,却是一生的重大转折,要怎样的痛下决心,才能做到果断离去? 蓦然想到那日在阳台上,铁叔曾对她说过的关于阿姨的话,“……这些年你吃苦了,但是,最苦的,是你宋姨啊,她为了你,连自己的家都没了,她带着你离开的第二年,家里男人就又找了别的女人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这辈子……就剩你了,你现在这样,她可怎么办?……” 原来在她知道和不知道的时间里,有人比她更痛苦,可是,阿姨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呢,回家看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想到这儿,不觉有些生气,“阿姨,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去看他呢?” “开始几年每年都回去看的,后来……带着你,就没敢回了……” 静默。是因为那些变故突生的日子吧,像流浪,又像逃亡的动荡期,其实现在想想,觉得真没必要那么紧张的,父母之罪是牵涉不到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的,但是经过历次运动的阿姨,却如惊弓之鸟,一直怕她被人发现,于是东躲西藏,不得安宁,甚至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了……仍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阿姨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自己。 可是,她却是多么的自私啊,即便来到了阿姨的老家,她也还是沉浸于自己的心事中,丝毫没有想到去为阿姨实际做点什么…… “阿姨,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全哥,带他来看你的!”再没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能让阿姨放宽心的了,她郑重承诺。 阿姨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眼中忧虑深藏,是啊,刚刚看到的情形,分明不是好兆头,明显是要吃亏的。 中午,陪阿姨吃完饭,看她又睡下,才出来。 下班时间,人不再多,一楼大厅,墙上挂着高高的楼层简介,各科室标注,还有各项检查设备的介绍,看上去都是一流。 这里说是诊所,其实规模很大,楼前楼后宽敞院落,六层高的大楼,很气派。 “回去?”回头,是罗昕,脱下白衣的清秀男人,依旧潇洒,他的礼貌如同他的温润气质,从来风吹不动。 “阿姨睡了,我有点事,下午再来!” 心头沉沉,握着写有阿姨老家地址的纸条,偌大的马鞍山,她现在要去找一个她完全不认识,只知道叫周全的二十八岁的年青人,见了面,她要怎么对他说啊? “阿姨怎么会昏倒?出什么事了?”她明显的心事重重,罗昕看得明白。 “她……” “小罗,等一下!” 身后有人叫,罗昕停步,回身露出笑容,“闻老师,有事吗?梅医生!” 温厚声线,几分耳熟,苏若锦不由自主地回头,两个男人立在身后,其中一个是一张熟悉的脸,睿智目光带着淡漠,只是不过一段时间而已,竟似苍老了许多,这是曾经帮助过她又曾令她倍感尴尬的人——闻思远。 走到跟前的闻思远看到她,露出一脸惊讶,她静静站着,以为又会是一样的视而不见,谁知他竟率先向她打起招呼,“哦,是你啊?怎么会来这里,家人都好吗?” “都好,谢谢!”简单回礼,心中是不可名状的感怀,这一问,再次勾出不可言说的心事。 “不舒服?”他依然望着她,温和目光,很明显的关心。 “是我阿姨病了!”不得不再回一句。 “老太太心脏不好,又有高血压,刚刚晕倒了,已经入院观察!” 问答之间,明显的自然和牵强,罗昕虽不明白两人关系,但也看出原本就认识的,见她不自在,索性替她说了。 “是吗?人老了,有毛病是正常,不要想太多,有事来找我。”淡淡的安慰,他看向罗昕,“小罗,我和梅医生有事找你!” 知趣地道别,目光转开之际,碰上梅医生沉静的眼睛,极淡目光,淡到令人讶异,他和罗昕相仿的年纪,却是另有一种冷峻气质的不俗男人。 独自走出医院,车子慢慢滑行,经过刚刚闹事的地方,路边有一家小零售店,几平米的店内,摆放了香烟和各种花色袋装零食,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纹横生的坐在柜台里面,拢着手毫无表情地看着街面。 车子滑向前,年关将近,街面上一派热闹景象,大红的喜庆色彩,不时突兀地闯入眼帘。 老城区僻静的民宅区,脏乱小巷里,终于找到她想要找的地方,却只是一间尘灰覆盖的房屋,破旧的像好久没人住了。 问了邻居,才知道这里真的好久没人住了,一位眼睛极小的胖大嫂,一面打量她,一面告诉她,“这家男人几年前病死了,留下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叫周全,成天街面上混,十天半月才偶尔回来一趟,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妹妹!”听得心里难受,糊弄了一句,女人眼里蓦然闪出八卦之光。 兜里掏出五十块钱,一面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大姐,他要是回来了,麻烦你通知我一声,谢谢了!” “哎呀,这是干什么呀,不就带句话嘛,你看你这人……” 一番拉扯,大嫂最后满脸笑容地握着钱,热情地送她到路口,她上车发动,她后面一再高喊,要她放心,只要全子一回来,她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狭路相逢血色男人,落荒而逃三宝琴行 过了午饭时间,街边随意吃了碗牛肉面,然后去超市买洗漱用品重生梅香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唛鎷灞癹 脚步在拥挤人流里慢慢移动,耳边嘈杂都是采购和挑拣的声音,喜庆的声浪合着乐音一重又一重,商家的促销接连不断,又要过年了,似乎人人都在快乐中,有谁知道,她心里又添了许多的心事!悌 拿着需要的东西,排着长队,好容易交完钱,提着袋子还未出超市,身后一阵喧哗—— “抓住他,抓住他!” “跑那边去了,在那边,灰衣服的那个……” “有人偷东西啊……” 一抹灰色,从身边一撞而过,尚未回神,紧接着又有好几个男人大喊着追过去,人群被接二连三的被冲撞驯服花心校草最新章节。 已经小心退后了,却仍不受控制地受到冲击,忙乱中一伸手,也不知道抓住了谁的衣服,紧握着不放,直到站稳。 “可以放手了吗?”低沉男声,有冷冷的距离感。 错愕,喘着粗气寻声望去,眼前是一张近乎暴徒般令人窒息的面孔!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健硕肤色微暗,明明是一张亚洲人的脸孔,却偏偏生得眉目深刻,一双灰色眼眸,令人胆寒的冷意于无声息透出,即便他此刻嘴角弯曲,似乎在笑,可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笑意。谀 刚硬而跋扈的脸部线条,在看到她抬脸的一瞬间,奇怪地收缩在了一起,皱紧的浓黑眉峰下,冷凝而古怪地目光瞪视着她…… 视线,原本不该就这样被胶着的,不过一个特别的男人。 可是,那样敏感的错觉,竟就那么一直对视着,心突然就提了起来,犹如某种危险的示警,而后他冲她发出惊呼—— “喂!你,是你!我认得你,别走——” “……” 手中东西在第一时间砸向了男人,苏若锦转身狂奔…… 一个个被她撞到发出咒骂的男人和女人,一阵阵因她的莽撞而突然刹车,发出刺耳声响的惊叫,不知道是用怎样的速度在逃跑,只知道她必须要拼了命地去逃,因为那个有着一双灰色眼眸的健硕男人—— 她也认得他,杀手“爱斯基摩人”! 商场后门的隐蔽墙角,阴湿地方,冷风阵阵,弯腰抚胸,一边狂喘,一边小心倾听,慢慢后退,顺着狭窄楼道走,时而回望,冷不防一个碰撞,顿时魂飞天外,惊魂未定的大叫未出口,一只冰冷大手罩在了脸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惊惶,看到和她同样如惊弓之鸟般的男人,长及肩头灰蒙的发丝,灰色旧夹克下的长裤,膝盖处已然磨得发亮,脚下一双劣质旅游鞋,弓着身子倒吸着冷气看着她,混合了汗水和狼狈的脸上,一双半带混浊的眼睛,他身上无一处不写着穷困潦倒。 “是你?”脑中一闪而过超市里那个被人撵跑的小偷,那背影她还记得。 松开手,对面人并无好感地瞪着她,“你认得我?” “你不是刚才超市里跑出来的?” “别多管闲事啊!”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他放开她并走过去,缩头缩脑的样子,看上去只让人觉得猥琐和可笑。 “财神到,财神到……” 极俗的手机铃声,听他边走边接电话,从不耐烦到喜悦,“谁啊?我是全子,哦,三缺一啊,好好好,我马上到,马上到……” 已然迈开的脚步,蓦然停下,“你是周全?” “嗯?,你认识我?”惊呼让男人回头,一脸犹疑。 惊喜或失望,无法描述,“上午医院门口被一群人围着的,是你吗?” “老子这两天手气背,一时失手而已,你是谁啊,问东问西的,你想干什么?没事少管闲事!” 真的是他! 苏若锦的心直线下沉,阿姨的儿子,她一心想要寻找的人,现在就在眼前,他的落魄,刚刚令她可笑,现在却成了心酸。 “你——” 话刚开头,远处突然现出那该死的高大黑影,四下寻觅的灰色视线,阴冷的表情,瞬间消散了此刻所有的激动和失落,用极低声音对他快速说道,“你家人在找你,回家等着……” 话音未落,她人已冲向街道,三转两转,信手推开一家店面的玻璃门,闪身进入,清越琴音瞬间覆盖了所有的喧嚣…… 隐于门边,看向空荡的大厅,简约的展示台上,摆放着一架典雅的白色三角钢琴,一位年青少妇正在专注地弹奏,柔顺的长发拂动在凝脂般的脸颊边。 乐声突然戛然而止,她转过脸,淡静似水的眼眸,看向仍在微微喘息的苏若锦,温婉的容颜,淡泊的目光,活像是穿越而来的女子。 “是来练琴的吗?” 目光相接,女人微笑相问,连声音也柔和地似不着一丝人间烟尘,苏若锦这才反应过来,小心地回看一眼门外,行人不绝,没有看到追踪而来的危险,快速说道,“……啊,不,我就是看看,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推门而出,“嗵”一声撞到一个厚实胸膛,抬头,雄姿英发的男人,炯炯有神的眼睛 正奇怪地笑望着她…… “对不起……” “你没事吧?” 身后关切的询问,下意识地回头,漂亮女人眼含忧疑,正向她们走过来,男人绕过她迎上去,一伸手臂揽上她的腰间,多情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很完美的场景,站在店外,轻摇摇头,目光微微上扬,高高店牌上四个大字:“三宝琴行”! 三宝?心一动,脚步不停,边跑边想,哪三宝,天?地?人?佛? 太多了,女人温婉的笑脸再次浮现,清丽如一缕阳光,突然想知道,在那淡定的笑容背后,是否也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默然看她一路跑远,安然皱起的眉心里,盛着浓浓的不安。 收回不解目光,战杰回望向她,手下微用力,“怎么看着像落荒而逃?被你吓到了?还是被我吓到了?” “她不是这里的学生。”收回目光,安然用一种回忆的眼神看向他,声音略显低落,“她这样子,就好像我当年……” “有吗?”目光微诧,英俊脸上闪过一丝回味,傲气地一扬眉,“东施效颦?” “行了吧你,一想到当初,我就恨死你了,还敢说!”淡静声音蓦然多了些人间火气,美目很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浓眉微锁,低头出其不意地在红润嘴唇上亲了一口,坏笑着搂紧她急急向楼上走去,“看看,又来了,这都四年了,俩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还记仇呢?我这出门好几天,你就不想我?快点,趁现在没外人,俩儿子又不再,赶紧的,上楼找点事做,有事做就不想这些了!” “离我远点!”一巴掌打掉已然覆上胸口的大手,半玩笑半认真,“别一说这个你就打岔,战杰我告诉你,这仇我会记一辈子!” “行了,行了,你要刻骨铭心,那我就奉陪到底,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招呼,这行了吧?”很无奈,转而低声又嘀咕了一句,“女人,有时候真麻烦死了……” 默然,看向他英挺的侧脸,明媚眼中流出淡淡惆怅,每次谈及过去他都以这一句收尾,她看似赢了,他其实也没输。 看看墙上挂钟,再看看他脸上又扬起来的腻人坏笑,纤指压平他西装领下的羊绒围巾,“小赵还没来,要不你先去幼儿园接儿子,完了再来接我!” “不,一起去!”宠溺地圈起娇柔的身体,眼神暧昧,“亲爱的,咱一会儿去哪儿吃饭?” “去……”头疼地想着,“今天轮到谁家了?” 父母,奶奶,赋闲的公公,哪家都不能得罪,一周六天,每家占两天,剩一个周七才是她家自己的,跟上班考勤似的,热闹是热闹了,可跑久了也累,而且孩子也被惯得不像话了。 “今天周五,该去奶奶那儿了!”好心提醒,看着不胜苦恼的娇妻,战杰笑道,“不就吃顿饭嘛,愁成这样干嘛?吃完饭孩子就留奶奶家,咱自己先回!” “为什么?” “这还要问,有那俩臭小子,我怎么和你……”满含情/色的眼睛,似嗔似怒地瞪着她,臀部有什么顶了她一下,低头,明明白白的欲/望…… “小赵怎么还不来?” “来了!你上去替我拿包吧,我和她说两句!” 目送着高大背影上了二楼,转脸看向迎面街市,阳光轻洒,枯枝在风里颤动,脑中又闪过刚刚的小女人,那样一张不俗的俏颜,应当也有一段不凡的故事吧? 嘴角弯出淡淡笑意,似曾相识的感觉从看到的第一眼便有了。 会吗?和她当年一样蒙冤在逃…… 万劫不复也好,痛心疾首也罢,不过是一个人的心事! 气喘吁吁地跑回超市,找到自己的车,大大地松口气暧昧红尘。舒唛鎷灞癹 上车,发动,只用了几秒时间,然而,当车轮开始转动之际,暗黑色的高大身影突然迅捷如虎般出现车前—— 本不该加速的,可脚下一用力,车子呼啸向前——悌 眼前猛然抛出一道黑色弧线—— 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啊——撞人了——” 喧嚣人群突然变得更加喧闹,车子轰然而停,呈抛物线般飞出的男人,静静卧在车前,人群如浪围涌过来…… 静坐车内,脑中一片空白,转瞬又惊出一身冷汗,战兢兢地下了车,倚在车前心乱如麻,死了?还是活着? 人群突然“哄”一下又散开了,踉跄着走出挣扎的男人,眼神迷离地看向四周,缓慢寻找的视线,最后坚定地落到她脸上…… 呼吸刹那间停止,想逃,却迈不开步…… 微晃的身体,仍带着威慑的力量来到跟前,双手用力抓在她肩上,身体无力地靠着她,沉沉下坠的力量,让她不得不伸手抱住他,粗重的喘息响在耳边…… “哎呀,好像撞得不轻,赶紧110吧单机穿越者的悠闲都市全文!……” “管啥闲事,瞧着两人好像认识,都抱一起了,不是两口子吵架吧?”谀 “这女的怎么开车的?撞了人还不赶紧送医院?……” …… 正义的谴责,夹杂着疑惑的猜测,瞬间提醒了她,伸手扶着男人,故意大声抱怨道,“你怎么就改不了这冲动的毛病呢,都说好了我先回去,你买完东西再回的,跑什么呢?有事我们回家再商量不行嘛,你没事吧,没事就好,那我们回家……” 紧搂着他的腰,做出亲密假相,人群里发出恍然的嘘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费力地将他塞到车里,围观人群慢慢散去了,松口气坐到车里,缓缓发动车子,一边小心地看看他,这才发现他除了脸上有些青肿,身上一堆灰尘,并无任何流血现象,只是人显得疲软,瘫坐在座椅上,呆滞视线缓缓闭合…… “喂,你怎么样?”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没动静,也没反应。 有些不对劲,刚刚撞击的力度……也许该送他去医院,可去医院是要花钱的,她为什么要给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杀手买单? 可是车里无端多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要拿他怎么办呢? 有心开到郊外丢下去算了,却又狠不下心,也不敢。万一真的死了,警察事后追查起来,她的车牌被“热心市民”一举报,逃不掉的! 边想边开车,犹犹豫豫间,竟开到了家口外,用力扶他上了楼,下午时间楼道里静悄悄,对面更是大门紧闭,其实从来就没见过对门邻居,怀疑二层根本就只有她一家。 放他门外靠坐着,一怕吓着孩子,二是拿不定主意怎么跟张志豪说。 推门进去,张志豪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猛见她面带慌张地走进来,他忽地一下坐起来,“怎么了?是不是阿姨……不行了?” 摇摇头,走到他边上坐下来,他将手中热水杯递给她,又急问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阿姨没事!……正正呢?怎么只有你?” “玩了大半天,刚刚累睡了!” “啊,那就好!” 几口热茶下肚,心神慢慢平复,看看时间,四点多了,冬日天短,外面已然灰灰地暗,她还要赶到医院去呢,可是外面…… 进房看看睡着的正正,在他散着奶香气的脸上贴了一下,端正小脸,不经意地勾出缠绵心事,强行压下去,叹口气,又走出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手握锁柄,外面这一个,还是弄进来吧? “要不晚上我去吧,我看你是真累了!”张志豪走过来,很体贴着劝她。 “你去不方便,还是去吧!只是……” 说着话拉开门,一股冷风不失时机地窜进来,正要对他说出不安的原因,门前突现高大黑影,双手晃动着向她抓过来…… “小心——” 眼疾手快,张志豪一把扯过她,抬脚一个漂亮的侧踢,不偏不倚,“嗵”一声闷响,正中男人脑袋,甩手再抓过地上的“变形金刚”,又一声闷响,男人无声无息倒在地上。 静寂。面面相觑,如此简单地制伏! 血线,在地板上慢慢汇聚,不断扩大的趋势,张志豪原本的得意,渐转不安,弯腰小心探向他口鼻间,“妈呀,不会打死了吧……” 惊得呆住的苏若锦,在他的惊叫中回过神,蹲下去仔细看着,微弱呼吸,很轻……头上流下的血水,经过他的脸,将内里浅灰色毛衣的前襟染出几处暗红,看上去很是刺眼。 深吸口气,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依然显出凌厉气场的黑色躯体,惊悚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 “唔……痛……我的头……”低微呓语,男人的眼睛慢慢睁开,头也慢慢转动着…… “嗵——啪……” 张志豪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瞪着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叫 出来,“你干什么又砸他啊,好容易醒了,真要砸死了怎么办?我可不替你顶罪啊!” 看着再次晕厥的人,还有手上的“变形金刚”,刚刚几乎没作任何思考,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不想那双灰色眼睛看到自己,于是,她再次砸晕了他。 “我……把他捆起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知道不能这样放任他自由醒来。 许是她脸上太过严肃和紧张,张志豪立马冲进厨房,不知哪里翻出根晒衣绳又冲出来,三两下捆上他的手脚。 随后在他身上一阵翻找,一无所得后犹疑地看向她,“怎么连个钱包都没有?穿成这样不像是穷人啊,你认识他?” “我怎么会认识他!”她同样遗憾,不会是追她时跑丢了吧? 张志豪果断地掏出手机,“报警!” “别……” 拉下他的手,怎么能报警呢?这可不仅是一起交通事故,在他背后,也许还隐藏了某个神秘组织,他现在已经发现她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就此罢手,与其今后时时提心吊胆,还不如等他醒过来问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冰凉水洒上男人的脸,很快人便有了动静,只是那张混合了血水的脸看上去更加惨烈了,迷蒙眼睛刚一睁开,视线还未落定,苏若锦便问,“你是谁?” 躺在地上,向上的视线愣愣地望着她,脸上眼中,尽是迷茫,半晌他才发出一句低微的呓语,“我……我……” 他脸上已然失却了初时的狠厉,浮上一片可疑的红晕,眼中灰色阴冷也被浓浓的疑惑替代,这一刻,他脸上的木讷表情,不再像个杀手,倒像个无助的大孩子。 不对劲,苏若锦伸手,手指刚碰到他的额头,便感觉火热地烫…… “怎么了?……”张志豪也伸手摸了一把,“不是吧,好像发烧呢?” 互相看着,都有些不知所措,男人在此刻又迷糊过去。 “罗医生,我是苏若锦,我今晚有事去不了医院,我阿姨那里,请你帮忙转告一声,今晚请您多费心,明天一早我就赶过去!” “好的!” 她一番担忧和感谢,只换来罗昕如此简洁的两个字,微感失落地挂了手机,再看向地上的人,自言自语地说着,“拿毛巾给他擦净脸,先弄沙发上躺着,我记得家里有退烧药的,我去找找!” “噢!可是这……你真不打算报警啊?”张志豪抓抓头,极不情愿地嘀咕着,“这个人,他要万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到时可真说不清啊!” “不会吧?”心里本就惴惴不安,他这一说,又添了几分恐惧! 很快找来了药,却是儿童型的,两人费好大力气将人先抬到沙发上,再擦脸,喂药,然后双双坐到对面沙发上喘气,四只眼睛盯着昏睡的人,各怀心思。 “怎么还不来?”张志豪忽然莫明其妙地说了一句。 一乐有话说:这些天过于安静了,一直都很安静......... 人人都会错过,人人都曾错过,为什么不和他错过? 刚要问他,大门上一声轻轻叩响,张志豪跳起来小跑着去打开门,一身淡雅的罗昕提着药箱走进来龙道纵横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这人谁撞的?”解开衣服,仔细检查了男人身体,胸口和后背上各有大片淤青,一边给头上伤口消毒包扎,罗昕一边问,竟然一语中的。悌 “……真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硬要撞我的车的混黑道的学生全文!”嚅嚅地说出一半真实,苏若锦几分怨气,张志豪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罗昕的?悌 “什么?”谀 张志豪再次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她,声音尖利得都有些走调了,“你!是你撞的!这人是你撞的?好啊,你还瞒着我——你,你,你是不是不想让他活了?” 其实是他不想让我活了……心里悲惨,却无话可回,沉痛地低下头去。 “罗医生,赶紧送医院吧,这人好像伤得不轻啊!苏若锦,你说你把人家撞成这样,人家找上门了,你不早说,你害我差点成了帮凶,好容易人家醒了,你不道歉还又给打昏了,你这算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我不是害怕嘛——” “你还知道害怕?你都快成杀人犯了……” “行了,都别吵了,安静点!” 罗昕皱眉,匆匆赶来就知道没好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这人体格强健,外伤并不重,但不排除脑部受伤,按说是该送医院检查的……谀 “在哪儿撞的?没有人看到或报警吗?” “沃尔玛那边,我没有报警!”皱眉,压根就没想过要报警,但别人呢? “120吗?我这里有急救病人……” 放下电话,罗昕看向两人,波澜不惊地说道,“还是先送医院吧,这样警察查到了也有个交待!” “严重吗?”冷凝口气,让两人同时变色,张志豪问了一句。 “不好说,检查完就知道了!” “罗哥,这事可全指着你了!以后有什么用得上兄弟的,你只管说话,万死不辞!”张志豪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表情沉重,一派江湖气,转脸又看向苏若锦,一脸薄怒。 “还愣着干什么?倒茶啊!一会儿我和罗哥去医院,你好好在家反省,做得这叫什么事!越活越没脑子了!” “你——”瞪他一眼,不跟他吵架不是碍面子,而是情况变化已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围,转脸看向罗昕,“我也去吧!” “你也去?那正正怎么办?” 看着眉眼都快挪位的张志豪,这才想起,她还有个孩子呢,无语,转身走向卧室,听到后面罗昕的低语,“小子,长进不小啊!” “这是给她将功赎罪的机会,换别人我早上手修理了,又惹事,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管哪行……” “张志豪——”苏若锦回头,忍无可忍。 “又干嘛——”张志豪转头,针锋相对。 …… 救护车拉着长长警笛由远而近,截断了两人眼神间的无声厮杀,罗昕大步走向屋外,张志豪狠狠瞪她一眼,跟了出去。 时间不长,急匆匆的脚步声,一群白衣医护进来,男人被抬走…… 屋里陡然安静下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情极度恶劣,绷得太紧的神经,不知道是放松了,还是更紧张了。 抬头望向窗外,明亮的日光正在变得暗淡,光影无声无息地掠过窗边,投下大片黑影,静静地望着,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证了流动的时光…… 这一天里,曾帮助和陷害过她的两个男人,同时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猝不及防,世事,何其诡异!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种种血腥场景,杀手在医院里慢慢醒来,然后想起她……和张志豪发生厮打,张志豪倒在了血泊中,罗昕上前阻挡,同样倒在血泊中…… 不寒而栗……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觉得危险就在眼前, 卧室门一响,她一惊,却是正正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走了出来,“妈妈——” “快把衣服穿好,我们去看外婆!”等待不是好办法,她没理由让别人处在危险中,自己躲在家里,更何况她也未必能躲得过,不如过去,见机行事。 “好!哦——” 一听说可以出门,小脸上立刻眉开眼笑,转身又冲回了屋里。 带上银行卡,检查是要花钱的,张志豪身上没那么多钱,罗昕已经帮了大忙,难道还得帮她掏腰包?她现在就是再不想花钱也不能装傻了。 开车去了医院,刚走进住院部大厅,就看到罗昕穿着白大褂站在电梯外和张志豪正说着什么,抬眼见她来了,点个头,“来了!正好,正说交费的事呢!” 正正奔向豪叔叔,她跟着罗昕,几个窗口下来,卡上少了两千块。 “这是预交的住院费,他到现在还没醒!” “没什么事吧?”电梯一直向上,停在了八楼,走廊格外安静,暗红色地毯像是一尘不染,她很冷静地问他。 “都是外伤。等 了!正好,正说交费的事呢!” 正正奔向豪叔叔,她跟着罗昕,几个窗口下来,卡上少了两千块。 “这是预交的住院费,他到现在还没醒!” “没什么事吧?”电梯一直向上,停在了八楼,走廊格外安静,暗红色地毯像是一尘不染,她很冷静地问他。 “都是外伤。等他醒了,如果意识清醒,就没事了!” 说着话,他停在一扇对开的绛红色房门边,她一眼看到门旁标注着“贵宾病房”四个字,皱了皱眉,竟然住这么高级的地方,随便找个病房不行吗?这里住一晚得多花多少钱啊? 经过外间的小客厅,走进里间,顾不上看病房里奢华高雅的摆设,只看到他安静躺在一片洁净中,几个不知用来监测什么的仪器正闪着小小红光。壁灯柔和,光线明亮而不刺眼。独立的卫生间明亮洁净,飘着淡淡的清香。一切看上去并不是想象中的森冷,她舒了口气,罗昕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醒来可能还有一会儿!先下去先看看阿姨吧!”一同从楼梯下来,他微微侧目,看着她沉重而阴暗的侧脸,“还没吃晚饭吧?” “没有!” “楼下有对外餐厅,你们可以去那里。夜里让张志豪守着就行了!” “不!我留下,反正也要照顾阿姨,不过多走几步,!” 看着她,并没多劝,“我还得去那边看看!”说完他向相反方向走去。 一个人慢慢走,轻轻推门,阿姨和正正的笑声,夹杂着张志豪的大嗓门,在门开的同一时间传出来,露出笑脸走进去,她笑问,“这么热闹?” “这么冷天,又晚了,你们怎么都跑过来了?”阿姨明明欢喜,却仍责怪。 “正正想外婆了,我就带他过来了!冷怕什么,多穿点就是了!”她坐到床边,拉过趴在阿姨腿上的正正,“别压着外婆的腿,玩也不老实,真不懂事!” “谁说他不懂事,刚才还一个劲地给外婆捶腿,孝敬着呢,比有些大人都强!”手摸着正正圆溜溜地小脑袋,张志豪一脸爱惜地辩护,说完又低头关心地问,“正正,有没有吃晚饭啊?” 小脑袋摇了摇,阿姨赶忙说道,“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啊?赶紧吃去,别饿坏了!我这什么事没有,好着呢!都走吧,走吧!” 又说了几句,才一同走出来,等电梯的工夫,不等张志豪说话,她抢先,“我留下,你带正正开车回去!” 邪气眼神望着她,目光揣测,“你今天很不对劲!” “你开车去撞个人试试,你会比我还不对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抬脚进了电梯。 他拉着正正跟进来,“罗昕说了,都是皮外伤。等醒了也就没什么事了,不用怕成这样,我说你也是为你着急呀,别气了啊,回头我请你吃羊蝎子火锅去!” 声音柔和,不再有挖苦和打击,宛似安慰,看看他,她没说话。 “医院餐厅能有什么好吃的,那边不远有家肯德基,你要不去我们去!正正,坐好了,走喽,去吃肯德基喽!冲啊!” 见她没有上车的意思,豪放地一挥手,张志豪发动了车子呼啸而去,车都去老远了,一大一小的欢呼声犹清晰可闻,苏若锦站在空旷明亮的楼前,独自苦笑。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的记忆最好没有! “小哥俩走了?”等在电梯外,打开的电梯里走出罗昕,脱了白大褂,穿了件深色外套,白晰脸上一双睿智眼睛,透着干练妖修成仙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没见到那一大一小,他随口问道。 小哥俩儿?被他的用词吓了一跳,差着辈儿呢,张志豪听到怕要挥拳头了吧?忍不住一笑,“嗯,他们不爱去饭堂,去吃肯德基了!”悌 笑容乍起,艳如花开,罗昕眼前不觉一亮,柔声问道,“那你还没吃吧?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去吧,尝尝我们这里的伙食怎么样?” “好!”并没觉得饿,只是有事想好好问问他,对面而谈也许更详细。 负一楼的自助式内部餐厅,不是很大,装修得简洁明亮。入口的墙壁上竟镶嵌着一个大大的水箱,隔着玻璃,看到里面轻松自地地游动着许多,不是名种,只是各种家常鱼,来来去去,看上去热闹得很。 心神一恍,忽然想到曾被她赐名“麦子”和“若若”的那两条小鲫鱼,不知现在可好?是不是还活着?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它们每一次的转身,都是一个全新的发现,多好啊! 尽管已过了吃饭的点,但各色菜式仍然丰富。她坐等着,他去选好了菜,服务人员帮着送上来,苏若锦本来觉得自己是没什么胃口的,可等菜全部上好,她倒吃得挺多的。谀 头一回和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女人单独吃饭,来来往往的同事们已然投来揣测的目光,其中不乏暧昧,她却低头只顾吃,丝毫没有在意,罗昕忍不住有些好笑,“嗳,我还以为你会没胃口呢!” “有的人一碰到点事就没胃口吃不下了,我有时也这样以为,可真的坐到饭桌边,看到不错的饭菜,我怎么都能吃下一碗饭的。再说不吃哪会有力气,好多事情等着我呢,体力和精力都要跟上,我是一家之主啊!” 边说边擦把汗,丝毫不觉得对他坦白是件丢脸的事。 青椒炒肉丝辣得很过瘾,河虾炒干丝很鲜美,烫熟的青菜淋上了麻油极清爽,紫菜蛋汤也很对胃,这里的厨师真的很地道,福利真好啊! 汗涔涔的脸上红白相间,水光潋滟的一双大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莫名地停了筷子,思想又溜了号,想到另一张红白分明的俏脸,微微上挑的眼角格外透着风情,一听到有吃的便会眉开眼笑,红润的小嘴巴总是嚼个不停,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管是谁给的…… “是不是他醒了就不用住院了?” 问话打断了稍带郁闷的回想,醒过神,看到苏若锦疑惑的眼睛,赶忙故作轻松地答道,“那当然了!” 她点点头,目光垂下,眼中隐约一点忧色,醒?不醒?其实都是她不想要的现实…… 吃完饭一同离开,他今天值夜班,一直送她去了病房,又交待道,“有事按铃!这一层24小时特护!” “谢谢!” 夜渐深,屋里只点了柔和的夜灯,灯光照着昏睡的人依然昏安静之中只有仪器在轻响。拉上窗帘,靠在窗边,盯着床上的人,被她打破的脑袋上罩着一层白纱网,看上去不再可怕,倒显出几分可笑。 片刻她轻轻走到床仔细打量着那张并不英俊,却极具个性的脸,这就是曾经差点杀了她和麦老大的人,一个杀手! 目光缓缓移向他的身体,虽然隔着被子,却仍能看出其人的高大,宽厚的胸膛,矫健的长腿,几乎顶到了床尾。(.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眉头紧锁,眼中忽然闪出诡异的冷芒,暗暗地寻思,要不要打断他一条腿,降低一点危险程度?…… 微弱的轻哼,忽然从床上传出,象是听到了她的恶念,顿时吓了一跳,低头,无比紧张地看着他。 “水……”干涸的嘴唇在费力地嚅动,缓慢睁开的眼睛,灯光下,那原本灰色的眼眸显出深沉的暗色调,依然透着迷茫。 醒了?终于醒了?真的醒了! 心里七上八下,却还是倒了热水过来,慢慢喂给他喝,他贪婪地吞咽着,然后长长地吸气,又长长地呼气,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迷茫目光一点点清晰,上扬,看向她。 她也看着他,退烧后,他的脸色很苍白,用毛巾替他擦去额上汗水,他眉头紧皱,眼睛专注地盯着她,她也看着他,目光相接,握杯的手微微地抖。 用纸巾替他擦去汗意,他唇边微显弧度,灰色眼底流出奇怪的柔和,仔细看了她好久,才听到低弱而沙哑的问,“你是谁?……” 差点摔了水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不认识她了?这情景和想象相差得太过悬殊了,他是在装傻,还是别有用心? “你不认得我?”她低问的声音有些虚飘。 而他的目光更飘渺,皱起的浓黑长眉,额上罩着的白纱网看上去有些刺目,似乎是很努力地在回想,时间不长,却见他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像是累了。 闷闷地陪坐着,安静之中感觉心跳得极不正常,犹豫着要不要再问点什么,却又怕刺激到他……目光偷望着他硬朗的脸,忽然殷切地盼望,他要是条鱼该多好,转眼就 能忘了她…… 按铃,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先交给罗昕吧。 “醒了吗?”果然他很快带着护士过来,她退到边上,他一边检查,一边问,“叫什么名字?” “叫……我叫什么……” 喃喃地重复,男人眼里闪出更多茫然,来回看着床前站立的人们,苏若锦怔怔地看着他,心情复杂…… 肩上轻轻的一拍,她一惊,回头,竟是张志豪,他眼神明显地不安,伸长脖子看着床上的男人,低问道,“不会撞傻了吧?” 摇摇头,真要那样就好了! “没什么,可能是伤后暂时性失忆,那就不要多想了,先好好休息,慢慢恢复吧!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刚刚已经喂他喝了一些,要不我再去倒点!” 一边倒水,一边暗自思忖,说不出来的疑惑,变故太大了,大到不可思议。 仰头深吸口气,雪白天花印入眼中,如同纱布一般的刺目,闭上眼睛,绷紧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一直以为这个男人会再次给她带来一份凶险,谁知清醒过来,竟是这样难以置信的场面! 可还是不敢完全相信,到底是不是装的?还是真的被撞坏了? 又喂他喝了些水,这次喝的不多,很快他又慢慢睡去。 一同来到外面,两双期盼的眼睛同时看向罗昕。 “还有些低烧,明天要做个脑ct!”罗昕波澜不惊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还要做脑ct?为什么?”苏若锦不解,赶忙问他。 “我担心他脑部受到重创,有可能引起其他反应!” “什么反应?” “智商减退,或者失忆,失忆分暂时性和永久性,总之可能性很多!” “会吗?”心一动,竟有几许期待,转脸再看向张志豪,忽然间想到正正,急忙问道,“哎,你怎么又来了?正正呢?你把他一个人丢家里了?” 张志豪得意一笑,伸长手臂一把揽过罗昕挺俊的肩膀,“放心吧!正正在罗哥值班室的床上早就睡着了!我哪能让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我就没带他回去,吃完我们就回来了!现在离天亮还早,你赶紧去睡吧,这里我们俩盯着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松了口气,这家伙除了平时嘴坏,关键时候还是挺讲义气的。 “我还有事,这里你盯着吧!”罗昕没理他的江湖气,甩开他的手,转身带着护士们走了。 面面相觑,张志豪不满地望着罗昕的背影,半天转过脸,推门望向床上的男人,“行啊,那就我看着吧!你也快走吧,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快去睡吧,明天记得早点来换我!哎,你说我怎么老觉得这人浑身透着邪气,很危险的样子?你说呢?” “嗯,所以我说害怕嘛!” 一脸懊恼地望着床上睡着的人,平白无故地又出事,怎么她就过不上安宁的日子呢? 生命是脆弱的,却要承受那么多奢侈的感觉 第二天早早起床,轻手轻脚地离开阿姨的病房,先上楼去看他,推开门,张志豪人早没影了空间印记之轮回。舒唛鎷灞癹 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前,人还没醒,看上去脸色比昨天好多了,手指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再烫手了,再碰碰脸颊,确实不烧了恶秦。悌 松口气,暗自庆幸,正待转身离开。 冷不防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她尚未收回的手,速度之快,力气之大,惊人。 她差点大叫出声,惊讶地看向刚刚睁开眼睛的男人,他正警觉的盯着她,目光冷静犀利。 “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看了她好久,目光才慢慢转成疑惑,大手上的力量也在缓缓松懈,慢慢地放开她,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护士来,你先休息吧!” 走廊里站着直冒冷汗,怔怔地看着手腕,一圈指痕如火烧一般,太可怕了,睡着了还这么警觉,这要是全好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后悔,真该敲断他一条腿的……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要不然先弄回家?关起门来对付的办法会多一些的! 忐忑不安,电梯一直向下,打开,看到张志豪抱了正正站在外面,脱口问道,“一大早你们去哪儿了?”谀 “吃早饭去了!你忙什么呢?” “我去看他啊,刚醒!我正找罗昕呢,看到他了吗?” “一起刚吃的早饭,他就要下班了,还找他干嘛?” “没什么!”冲他笑笑,明明满脑子阴险,却还要装一付关心的样子出来,“就是想再问问情况!” “还问什么呀,不是醒了吗?醒了就死不了了,还担心什么?再说也没有警察找过来,最多花点钱这事也就摆平了!没事,别想太多了!” 看看他,扬起一脸苦笑,真这样就好了! 进病房阿姨正吃早餐,见她们一怔,然后就问怎么一大早又都过来了?都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才来的。正正在家闹,张志豪太惯他了,说想来就带他来了!” 随便撒个谎,阿姨笑着点点头,疼爱地看着正正,“唉,小孩子哪有不想跑着玩的呢,就是小张也还是个孩子呐,别怪他了!我现在觉着好多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出院吧,也省得你们天天两头跑!” “那可不行,这得听罗昕的,他说能出院您老人家才能走的!”赶紧阻止,生怕老太太不肯听话,直接搬出罗昕这个王牌。 “那我就再等两天吧!你要有事就忙去,来不来都行,这里有护士呢,没事的!”放下吃空的饭碗,阿姨颇为“理解”地对她说着。 “我知道!我会尽量抽时间过来的!”心中明了,只是寻亲的事情还没确切着落,只得装傻。 “行吧,那……” “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阿姨话刚说一半,门上一声轻敲,一身白衣的医护进来例行查房,罗昕也跟在后边。 “挺好的,都挺好!”阿姨一迭声地应着,“罗医生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观察看看吧,阿姨别着急,不然血压又不稳定了!”罗昕微笑劝着,一边看看苏若锦她们,笑,“都这么早啊?” 点头,心里好笑,不知道这戏是演给谁看的! “罗医生,你去看他了吗?现在怎么样啊?” 从病房出来,正要下班的罗昕,被一直跟出来的苏若锦堵在楼梯上,揉揉发僵的脖子,一晚上被小家伙占了床,他歪在边上都不敢睡,生怕睡着了压着小人,结果脖子睡僵了。 “没……”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跳动的来电号码,让他眉头一皱,抬头看她一眼,“你等会儿!” 一段间歇性地“嗯嗯”“好好”,电话挂断。 握着手机皱眉站在那里,半晌才看向她,带点为难却又很果断地说道,“贵宾病房得挪出来……” 没听懂,怔怔地看着他。 “……有个重症病人马上到,院长指定住贵宾病房!” 原来如此!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他去哪儿?” “现在没有空床位……”皱眉,抱歉地看着她,贵宾病房本是为特别人士准备的,一般不接收平常人,昨天是个例外。 “要不你先上去,我让护士再找一下,看今天有没有空出床位!我还得赶紧准备接病号呢!” “你不是下班了吗?”看着大步走远的背影追问。 匆匆回头,疲累的俊颜无奈地一笑,“这不是又上班了!” 等她急忙去到贵宾病房,他已经坐在了轮椅上,急招过来的两名护工正在清理房间卫生,铺换床单,更换鲜花什么的。 走到他跟前,看到他腮边生出硬硬的胡茬,宽大的病号服让他看起来很“安全”,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向她,眼神仍带着迷茫。 “马上去做检查!”她生硬地对他说着,他皱皱眉,没有说话。 一名护士长很快赶到,给他盖上一条厚毯子,推到走廊上等电梯时才 小声跟她商量,“对不起啊,真的没空床位了,要不给你们在走廊上加个位,行不行?” 走廊?愣了一下,这么冷的天,睡在走廊上? “其实他这都是轻伤,回家照顾也行的,他身体素质这么好,哪还用得着住院啊,实在不放心过两天再过来看看也就是了!”护士长很好心地提醒着。 “那行!那我们就出院吧!”顺着她的话,求之不得,她正想弄他回家找不着借口昵,现在护士长说能出院,那不回去还等什么?至于检查,算了吧! “那我带你们去办出院手续吧!”护士长一脸释然,极其热情地陪她去办好了出院手续。 挥手道别,谢过护士长,推着他来到电梯边,在他身后握紧轮椅的扶手,望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尽量平静地对他说道,“我现在带你回家,你感觉怎么样?” 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冷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也不再说话。 电梯门刚打开,一个面容急切的男人从里面冲出来,冲着电梯外的人群连连挥手,“让开!让开!快点让开!急救,急救啊……” 苏若锦推着轮椅赶紧退到墙角,一个躺在急救床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在一众神情紧张的医护和另外两名男人的围拥下,一路小跑着被推进了急救室,奔忙的人群里,她看到了罗昕。 嘘唏的人声慢慢散去,她推着他进了电梯,出了电梯经过大厅,远远便看到张志豪已经将车开到大门口等着了。 到家扶他上床时才注意到的,他竟只裹了一条毛毯一路“冻”回来的。 “替他把这一身脱了!”指着他的病号服吩咐张志豪,然后一脸痛苦地,“我去弄点吃的,饿死了!” 煮了两包康师傅,加了鸡蛋和青菜,自己先吃了一碗,吃完端了另一碗到屋里,他闭眼眼睛躺在床上,光线暗,他又一脸胡子拉碴的,显得几分憔悴。 张志豪拿了脱下的衣服出去了,她慢慢喂他吃面,估计也饿了,吃得有些急。 吃完又睡了,她帮他擦脸,听他呼吸沉沉。 厨房里洗碗,张志豪走过来,一脸疑惑,“怎么这就出院了?” “来了个重要病人,他住的那间是贵宾病房,其他病房又没空位,罗昕忙成那样,护士长说他可以出院,我就带他回来了!”理由充分,并不是她自作主张。 “不会……有事吧?”他颇感担心地样子看着她。 “能吃能睡,应当不会有事!”出来坐沙发上歇着,喘口气,突然惊讶,“正正呢?” “糟了,还在医院呢!”他惊叫。 “还不接去!”他一溜小跑着出去,她跟在后面喊,“告诉阿姨我明天再去看她,下午就不过去了!” 明知道他是危险的,却只能视而不见 一早醒来,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还是在家好啊,连做梦都透着自在温香软玉。舒唛鎷灞癹 正正还在睡,缩在被子里的小脸红扑扑的,最近长了些肉肉,周正的小脸看上去更可爱了,只是也更调皮了。 起床拉开窗帘,东方一片金红,暖色阳光已然照亮了城市。悌悌 先去看“伤员”,裹着被子正睡得香,从昨天上午回来一直到现在,基本还算满意吧,吃吃睡睡,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谀 盯着男人熟睡的脸,撇撇嘴巴,脑中生出鄙夷的瑕想,行走江湖命挂枪尖的玩命生涯,八成从来没睡过好觉吧,这回好,全补回来了! 厨房里熬上红枣鸡蛋粥,用力摇醒睡在沙发上裹得跟个蚕宝宝似的张志豪,告诉他锅里在熬粥,一会儿起来看看。 他睡眼朦胧地在被子里哼着,她去了医院。 “怎么带回家了也不说一声,我还到处问呢?” 医院电梯外等着,手上提着路上买的肉饼和豆浆,热热香香,打开袋子咬了一大口,一抬头看到走出电梯的罗昕,双眼泛着血丝,一脸疲惫不堪,跟她说话时人靠到墙壁上,双手紧握,似乎随时会倒下,看得她心惊肉跳。 都累成这样了,还记着她的事呢,真正的白衣天使啊!谀 赶紧腾出一只手扶着他,颇感心疼地问,“你又忙了一夜啊?不至于这么拼命吧,找张床赶紧睡去吧!” 责备的口气,让他哧一声笑了,绷紧的脸上缓和了一些,虚弱目光在看到她手中提着的肉饼时,放出明亮,“我岂止累啊,我还饿呢,昨晚到现在都没正经吃!” 啊? “那赶紧吃吧,我就咬了一口,我没病,你放心!” 冒着热气的肉饼直接送到了他嘴边,急切的保证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看着娇俏泼辣的佳人,稍迟疑了一下,低头咬了一大口…… “喝这个,也是热的呢!” 插上吸管的豆浆送到了嘴边,用力吸一口,清甜豆香就着外酥里嫩的肉饼,爽口的瞬间心情放松。 拉着他坐到旁边彩色塑制座椅上,他抛却了斯文的吃相,让她觉得很过瘾!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嘛,会累,会饿,会急,会有各种情绪,成天绷着一张脸,喜怒哀乐什么都看不出来,那还是人吗? “罗医生,现在……方便吗?” 狼吞虎咽之际,听到一声犹豫地问,嚼着最后一口肉饼抬起头,三个神情各异的男人站在他们不远处,闻思远,梅涵毅,左长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噢,方便!很方便!”丢掉喝完的豆浆杯,他站起身,走两步又回头看向苏若锦,她神情自然地坐在那儿,见他回头,笑着摆摆手,“你忙吧!我去看阿姨!” “好!谢谢你,苏若锦!”他笑着和她道别,全名地叫她竟带着一种别样的亲切。 四人一同离去,她又等在电梯边,电梯门打开,有人随她之后走进去。 “嗨,早! 一声温柔,让苏若锦诧然抬头,对面清丽的女人,长发素雅,咖啡色大衣,黑色短靴,娇媚眼底带笑望着自己,瞬间想起,“三宝琴行?” “呵,是,三宝琴行强猎:总裁的偷身情人全文!我是安然,这么巧又碰到你,来看朋友吗?” 最后一句关切,不仅透过声音,更从她柔媚的眼里流出,很难让人拒绝。 “我阿姨在住院,我是……苏若锦!” “我来看我奶奶,到了吗?嗯,有空来琴行说话吧!” 出了电梯,回看向电梯灯是向着八楼上去,苏若锦有些发懵,直到坐在阿姨床边,还在奇怪,奇怪这个对她如此友好的漂亮女人,她很少有同性朋友的,异性也就一个张志豪,呵,有空去琴行说话?素不相识,说什么呢?…… 忽然又想到左长生,他来医院做什么,这么一大早的?心一动,难道昨天送来的那个伤者和他有关系?…… “若锦,想什么呢?”阿姨推了推她。 “啊,没什么!刚才碰到罗医生了,他又熬了一晚上,昨天送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不知是怎么了?” “是吗?”阿姨望着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停一下,又问道,“那,那全子的事,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找过啊?” 摇摇头,正想说还没什么头绪,手机忽然响起来,张志豪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催她快点回去,那家伙很不对劲了,听上去火气很大的样子。 “有事就去吧,我这没事的,快去吧!”阿姨不等她说话,就催她走。 出来跑到楼下,想一想,果断地拨通罗昕手机,很快他接听,“怎么了?” “张志豪来电话要我回去,好像那个人出事了!” “……下面等我,一起过去!” 等在车旁正着急,忽然又听到一声快乐的问,“又是你啊,要走了吗?” 扭头,刚认识的安然,扶着一个干瘦却精神的老太太,双目晶亮有神。 “奶奶,她是苏若锦,我刚认识的朋友!” “哎哟,真难得,你也有朋友了!”老太太撇了撇嘴,双眼却很在意地看了看苏若锦,“嗯,像是个聪明孩子,这小模样,都能把我们安安比下去了!哎呀,瞧这手长得,手指又细又长,没事来家坐吧,我教你弹琴啊……” “好了,奶奶,车过来了,我们先走吧!苏若锦,改天见!”笑着拉走抓着她的手不放的老太太,安然笑着冲她吐了吐舌头,一脸调皮。 本来很急的,现在却忽然好笑,这自来熟的一老一小,还真有些不适应。 罗昕换了身便装,提着个医药箱小跑着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各自上车,一前一后,急速行驰,很快到家。 “怎么了?” 一同跑上楼,喘吁吁地冲进门,正正哇哇地哭声冲进耳内,张志豪抱着他又哄又劝,正一头恼火。 “那家伙不知怎么了,我好心给他端粥过去,结果他忽地一家伙就给掀地上了,还用花瓶砸我,正正刚好进去,结果碎片飞到头上,你看,这划了一条刚还流血呢!这人不是疯了吧?我把门反锁了,好半天没动静了!” 一看两人进门,张志豪立即大吐苦水,正正更是扁着小嘴冲她哭得有声有色,赶紧抱过来一看,额上真的划破了一条。 “怎么这样啊,昨天不是挺好吗?”她一脸不安地看着罗昕说着。 “我进去看看!” 罗昕皱皱眉,走向紧闭的房间,轻轻转动门锁,门刚推开一线,就听“哐哐”两声响,什么东西先砸在了门上,又落到了地上…… “我的天呐,这可都是别人家的东西啊,想砸就砸他凭什么啊?” 心一下提起,虽然不是她的家当,但房间里的摆设都是有数的,砸坏了可都要按全价赔偿的呀! 随手将正正塞回张志豪怀里,上前一脚踹开/房门,罗昕边上一把没拉住,她人已经冲进屋里…… “大清早你发什么疯啊,你想干什么你说!” 歪坐在床上的男人,脑袋上仍顶一付可笑的白纱网,低垂的脸色有些青白,两臂撑在被子上,上半身赤/裸着,露出强悍的筋骨。她挟着风声闯到他跟前,气势汹汹地一声喝问,令他猛然一怔,抬头他看向她。 无声投来的目光,淡漠如一针安定,蓦然想到他本是杀手的现实,她一身嚣张气焰顿时无声散去。 而他唇边却缓缓扬出一抹艰难笑意,半晌,说道,“你去哪儿了……” 一句说完,他人仰躺下去,合目微喘,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昏了?”罗昕上前赶紧检查,她在边上小声问。 “累了!” “累了?” 两人对话间,他又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她,目光对视,他虚软的喘气令她豪气又生,“累了你就好好歇着,砸东砸西,你折腾什么呢,你以为我很闲啊!” “我要你照顾我!” 脸上不见一丝血色,蹙紧的浓眉表示了他的不悦,而发出的声音却是委曲而又肯定的,和罗昕互看一眼,莫名得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转头看到门边砸碎的仿青花花瓶,还有淋漓一地的米粥和碗片,火气再次喷薄而出。 “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好好说啊,你看看这地上弄得,东西都是钱买来的,你有什么资格乱砸!再说收拾这一地也很累人的!我警告你啊,别再给我惹麻烦,你现在可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说完负气而出,身后一声隐隐低笑。 客厅坐着只觉烦躁,周全的事刚才有点眉目,她还没来得及深入,这边又撞出个爷指名要她专门侍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看他刚才那样子,似乎还没认出她是谁…… 端粥碗又进去,罗昕正好出来,冲她点点头,“没事,心情不爽!” 心情不爽?真好笑,心底狠狠郁闷了一把,勉强挤出一点笑,“还要注意什么?你说他还要不要住院了?”虽然心疼钱,但终究家人的安全至上。 “不需要了,加强营养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就没什么事了,他体格强健,恢复起来应当很快!只是,我刚刚问了他几个问题,他的样子,还是……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 “先休养几天再说吧!好了,我真得走了,回家睡觉去!”揉揉酸涩的眼睛,他不胜疲倦。 “好!谢谢你,路上小心!” 他提着药箱走出去,她站在门外又呆了一会儿,然后才进去,坐到床边慢慢喂他喝粥,他这次表现得格外安静,只除了那双眼睛。 “好些吗?想起什么没有?”佯装的关心也是关心。 “头疼……一想就疼……”他说得极慢,浓眉依然蹙紧,眼睛紧盯着她,那目光不经意地透出几分野性的捕捉味道。 “那就不要想了,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喝完粥,她收拾一地狼藉,他的眼睛跟着她一同忙碌。刚弄完,正正在外面怯生生地叫她,答应着走出去,小家伙坐在沙发上可怜巴巴的,心里有些厌烦,却还是走过去,抱过来看看他的额头问,“怎么了?还疼吗?” “不疼了!”小身子紧偎到她怀里。 对面闷头而坐的张志豪一抬下巴,“那家伙抽什么疯?” “八成是撞出毛病了,到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罗昕说先休养几天看看,我想可能还要做些检查吧!” “那就做吧,早查早了!不看他脑袋破了个洞,我早抽他去了!” “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唉!” 难得地道个歉,他抬眼看看她,极潇洒地摆摆手,“行了,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命里注定要出事,拦也拦不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怔怔看着他,心一动,这暗含了宿命因果的话,会是冥冥中的某种预示吗? 朦胧视线,窥不到命运独特安排下的诡异 几天后的下午,又带他去了医院,因为他还是一问三不知王爷,不准出轨全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唛鎷灞癹 穿了张志豪的咖啡色夹克,平凡衣着,却依然悍气外露,头上戴了顶柔软线帽,边缘处隐隐露出一圈白色纱线,不太合体的衣着,看上去颇有几分江湖落魄的味道。悌 这段时间常来医院,又总有罗昕陪着,差不多的医生和护士都熟了,彼此和颜悦色地打招呼,而他也配合,听话地做着各项检测,让他怎样就怎样,一脸老成持重的表情,一丝笑意不见,略带隐忍的目光时时看向她。 和罗昕一同站在边上观望着,都想从中看出些什么,然而却什么异常都看不出,互看一眼,罗昕皱眉,她则眼神复杂。 检查结果当天出不来,罗昕要她等电话通知,一边又告诉她,“阿姨还得再住些天,血压是稳定了,但心脏还有早搏现象,要过年了,凡事稳妥点的好。” “嗯,知道了,听你的!” 刚说完,一名小护士小跑着过来,他急匆匆地跟着走了。 她想去阿姨的病房看看,可他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那种感觉,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紧盯,他看她的目光,一直在犹疑间。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不敢问得太明白,只能等检查结果出来,是不是真像罗昕说的,失忆的可能性较大?!谀 “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安排他坐到一楼大厅走廊的长椅上,很僻静的地方,他听话的坐下,背脊挺直,其时走廊上冷风阵阵,他却像没感觉。 上楼,病房里暖气融融,阿姨躺在床上,见她来了立马两眼期盼,心知肚明,直接告诉阿姨已经找到周全了。 阿姨惊喜地笑了,望着阿姨的笑脸,苏若锦心里暗暗发愁,果然阿姨又追问道,“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嗯……不是太好!”没法形容,或者说是不敢形容,怕阿姨受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天看到他,我就知道不会太好的……”阿姨的声音充满了愧疚,“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 “阿姨,先别乱猜了,您老快点好起来吧,这样我才有更多时间去找他回家啊,到时候大家一起过新年,真正的团圆年,多好啊,您说是不是?” “哎,我也想啊,就是这身体不争气,老出状况,怎么搞得血染大秦最新章节!” “别急,别急,罗昕说了,再住两天,血压稳定了就可以出院,可不能再激动了!” “知道了!知道了!”阿姨一迭声地应着,一派掩饰不住的喜欢,“行了,你有事就回去吧,晚上也不用来陪,这里的护士都很好的!” “没事,我侍候您老人家吃完饭再回去!” 说说笑笑,直到医院里送来病号餐,看着阿姨吃完,再洗漱完毕上了床,她才离开。 外面,天色已然暗下,走廊灯光明亮,楼梯上映下她的影子显得长长,顺梯而下,二楼转弯处,看到长椅上仍然端身而坐的高大身影,位置并未移动分毫,甚至连姿态也未变。 见她出现,他平静眼底俨然现出一丝喜色,起身走过来。 无语,望着对面高大的男人,那张并不英俊却极显个性的脸上,那双灰色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知该对他说什么,眼前分明就是一个外人,一个曾经想要了她的命的冷血杀手,而今,他却忘记了所有,这样沉默又听话地在寒风里等着她,等她出现并带他回家…… 还得带他回去,心里一阵不安,若他真的失忆了,以后要拿他怎么办?可他如果没有失忆,或者过一段时间又恢复了记忆,他又会拿她怎么办? “你……想起什么没有?”抬头,她试探地问他。 摇头,灰色眼中流出迷茫的困扰,看着她,“你,不认识我?”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明确地发出问话,她看看他,尽量保持平静,“不认识!” 他的目光明显黯淡,默默地站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段时间,我就叫你阿蒙吧!” 这曾是她想给自己用的新名,“蒙”,即是蒙蔽。同时,也是三国名将吕蒙的名。三国里的鲁肃对后期吕蒙的学识不断提高,不复是当年的大老粗而发出由衷的赞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因为其人改变太大! 眼前这一个,虽然是不同方式的改变,目的和过程也是完全的不一样,但带来的效果却同样惊人。 苏若锦望着这个似乎完全忘记了一切的男人,心在焦虑和矛盾间上下。 “阿……蒙……”他微感茫然的重复着,然后又低声问,“那你,是谁?” “我是……苏若锦!” 该来的躲不掉,命运的安排从来不会让人轻易就能动了手脚的,顺应着走吧,总会有办法的,说完她向楼梯走去,他的脚步声随后跟来。 ………………转…………眼…………云……………烟……………… “失忆!——不是吧?这真要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不得一直养着他啊?他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妈呀,还以为电影电视都是瞎编 的,原来真有啊!” 厨房里正洗碗,张志豪过来问她检查结果,一听说这人有可能失忆,立马惊得大叫起来。 “轻点,别叫他听到了!”赶忙掩上厨房门,瞪着他想发火,难道她就那么喜欢养闲人?……纠结,矛盾在心里不断加剧,可却不能泄露半点,还得要安抚眼前这个冒失,“结果还没正式出来呢,现在只是猜测,说不定过几天他又好了,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我看十有八/九是全忘了,我现在怎么看他都像个大傻子,呆呆的!快来,快来,你快来看——” 张志豪说这话时,一脸兴奋地从门缝里看向外面。 “看什么啊?”莫明其妙,扭头顺着门缝向外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外面是一幅她永远都想不到的画面,被她刚刚赐名阿蒙的男人,此刻正歪趴在地毯上,右手搁在茶几上,左手撑在地上,早上还被他吓得哭哭啼啼的小家伙,此刻竟笑哈哈的攀爬在他背上,小手用力扯着他的衣领,一条短腿努力抬高,宛若登山…… 天呐,她这假儿子在干什么啊,这可是杀手啊! 大惊,开门急忙出来,一边喊着,“正正,你干什么呢?” “我在爬三(山)……”小家伙笑嘻嘻,头都没抬,一面仍不以为然地继续努力“攀登”。 正准备上前拉他下来,跟出来的张志豪,一把拉住她,一边使个眼色笑道,“小孩子玩嘛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真的,别管了那么多了,再说人家也喜欢孩子,又没什么意见,是不是?” 啊?看着一脸难受趴在茶几上,虽未吭声却投她以委曲目光的阿蒙,这叫没意见?真要把他惹出了意见,这屋里的人还能活吗? “正正,快下来,没看……叔叔头上有伤吗?”还是拉下了正正,抱到张志豪跟前,“带他去洗洗,屋里玩去!” “就你事多……正正,不要你妈了,豪叔带你闯荡江湖去!”很不满地瞪她一眼,张志豪抱起一脸未能尽兴的正正,边哄边进了浴室。 转头,阿蒙仍靠在茶几边,低垂着头,微微地气喘。 “喂,没事吧?” 脸色苍白,像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赶紧蹲下来送上关心,“不舒服?是不是头疼?那就先躺下歇着吧,你看你伤还没好,就不要和小孩子凑太近嘛,被他抓到踢到就更不好了,以后离他远点!对了,还没吃药吧?我给你拿药去,你躺好别乱动了!” 扶他平躺地毯上,地暖开着,热烘烘的很舒服。 喂他吃了药,他闭着眼睛躺着,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但触手湿冷,像在冒冷汗。 扯过沙发上的毯子给他盖上,再低头,他的眼睛静默地看着她。 “还不舒服?”小心问,心里七上八下。 摇头,眼底流出感激,灯光映照着他的脸,两两相对,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又说道,“那休息吧,厨房里还没收拾好,我弄完再来!” 进了厨房,长出口气,心跳很快,不敢和他对视,静默目光总让她有种随时会被揭穿的无力感,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男人是存有畏惧的,不管他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他身上那股天生的阴冷之气,她不喜欢。 可是再不喜欢,她现在也不能不管他,命运多变,慈悲为怀吧,无论他以后能不能想起过去,她眼下为他多做一些,他总是清楚的,或者对将来也会有些好处。当然了,如果他真的失忆一辈子,她会更高兴的。 汤锅里倒出两碗煮沸的红枣龙眼鸡蛋汤,调好红糖,一并端出来,走到他跟前放下一碗,“一会儿我来喂你!” 他看看汤碗,再看看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沙哑问话,听得她一愣,心底失笑,真的对他好吗?如果可以,她其实希望他能突然消失,“你是病人!” 卧房门一开就听到笑声,再一看,正正坐在张志豪怀里正看笔记本呢,不觉大为生气,“张志豪,谁让你带他看电脑了?这么小就看,眼睛看坏了怎么办?将来玩上瘾,还要不要上学了?” 放下碗,抱了正正坐到床上,低声交待,“正正,听好了,外面那个叔叔,以后不许跟他闹,没事离远点,听到没有?” “为石(什)么?他不是傻子吗?”黑亮眼睛闪动天真,却问出一句无情。 “张志豪——!” “干嘛?” “出去!” 门开门关,屋里安静,苏若锦再次看着正正,“正正,别听豪叔叔乱说,回头外面叔叔听到会很生气的!” 看看她,小眼睛眨巴两下,“他傻了自己还不知道啊?” 丝毫未能领会到她话里的重点所在,苏若锦哭笑不得,“正正,你再不听话,我就送你去爸爸那里,不要你了!” 她话刚落声,正正一下坐起来,笑得开心地指着笔记本,“爸爸在那里面!” 扭头,视频窗口上,麦亦维的眼睛正温柔地看着她们…… 城市里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人都活在现实里 张志豪,我要杀了你…… 心底发出狠狠呐喊,脸上却仍旧平和,起身走过去,戴上耳麦坐下,“有事吗?”悌 “听说阿姨又不舒服,这些天累坏了吧?”他很知根知底地关心,更令她确信,所有关于她的事,他都知道,心一动,说不定关于阿蒙的事,他也知道了以身偿债:爱妻,要臣服!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悌 “是啊,很累,所以要早点睡了,没事的话我要关电脑了!” “累了就早点睡吧,对了,我捎了些吃的和玩的给你们,过两天就到!”谀 “知道了!” “生日礼物喜欢吗?” ……生日礼物?什么生日礼物?恍惚里什么都想不起。 “你发誓不扔的!”他提醒的声音带上了愤懑。 啊,那个啊,这一说想起来了,好像还丢在车里呢,玩味地目光看着他,“没扔,还在呢!” “那就好!”他大大松了口气,随即眉头又纠结,“你不会骗我吧?记着你发的誓,我的生死可就在你手里攥着呢!” “我又不是菩萨!” 说完,手指轻点,联系便告中断,熟悉的脸,依然激出心头一丝凌乱,然而仅仅只是片刻的波动,因为现实里,已然多出了更令她担心的人和事。谀 “妈妈去洗碗,乖乖睡觉,不许闹啊!” 两人同吃,很快吃完,一边交待正正听话,一边开门出来。 猛然见到两名打扮时尚的女子,笑眯眯地同坐在沙发上,正和张志豪聊得开心,苏若锦不觉一怔。 见她出来,张志豪一昂头,双眼贼/亮地向她们介绍,“苏若锦,我姐!” “你好,我们是住楼上的!” 两人一同站起来,其中一个肤色较暗眼睛却明亮的女孩,大大方方地对她说着,另一个脸容白晰人也沉静,四只眼睛一齐静望着她。 “坐吧!你们早就认识啊?”笑着点头,随口问一句,怎么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两个住户? “是啊!你们搬来不久,我就和张志豪认识了,他经常帮我忙呢,我今天是特意过来谢他的!”说话的女孩极爽快,笑了笑又道,“我叫关敏,她是沈茉,我们就住你们楼上,沈茉是前两天刚搬来的!” 关敏快言快语,不等她问便什么都说出来了,苏若锦看着她再次笑笑,“那你们聊吧,我还有事!” 说着话,目光经过沈茉,顿了一下,奇怪,几分面熟?只是极短时间的一点迟疑,她走向仍躺在地毯上的阿蒙。 猛然见到她,沈茉先是一惊,见她并没有认出自己,她又微微一笑。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换了个住处,竟会碰到她,这个从麦先生卧室里款款走出的女人! 那天她是专程给麦先生送一份私密文件的,深夜,单独会面,很难得的机会,虽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上司交待时的慎重,让她有所领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刻意将自己修饰了一番,既不敢过分娇艳,又不想平淡到他记不住。 他竟穿着浴袍来给她开门,胸前微微地敞开,头发半湿,偶有水珠滴落,划出一点冷艳亮光,他静静坐到沙发上,深邃目光并无起伏地看着那份文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却令她心慌得不敢直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越平和,越无声,却越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自然散出的尊贵之气,没有盛气凌人,甚至是平易近人的,那种谦和的礼貌,让人自卑得不敢逾越。 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的,可那一刻,她想了……然后,她在拼命抑制的喜悦里,看到她……他竟和这个女人有约在先……并不关她的事,可她还是忍不住地失望了…… 泡茶时清楚地听到他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心里一喜,一声关门响之后,她才走出来。他喝茶,她喝咖啡,喝完,他再次礼貌地道谢,送她出门…… 回望已然关闭的房门,只觉得心灰意冷,灰姑娘的故事从来都是在童话里开始又结束的。于她,什么都没有。 寒窗苦读十余年,好容易熬到毕业,二十二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要从社会底层拼起,她学了一肚子的财经,现在却只是个公司文员兼打杂和跑腿,辛苦一个月,微薄薪水却撑不起任何华丽的场面。一天天过去,不见得她能熬出头,也不见得她能学到什么,但可以肯定青春却一定会被虚耗,直到老去……有多不甘心,只有自己知道…… 脑中又闪过戴着金边眼镜的老男人,她叫他左先生,那样冷僻的姓氏,还有那样年纪的男人,她从来不喜欢,不过是看他出手阔绰才答应去陪他的。 然而,那份文质彬彬的气质在衣饰尽褪之后,全然现出男人掠夺的本性,强势,硬朗,不显一丝老态。 酒店微暗的豪华套房里,凌乱的大床上,满胀的***终于从背后缓缓退出她的身体,她喘息着翻转身子看向他,他摘掉眼镜后的那双眼睛,竟是淡淡的灰色调,深重心机,隐隐闪着与众不同的光芒。 他下床走向卫生间,背上一条艳丽的金龙纹身,盘 旋在黑云缭绕之间,爪牙外露,极具一种摄人的气势! 她惊得目瞪口呆,恍然觉得自己象是遇到了深藏不露的黑道老大…… 然而仅是一次而已,他再没找过她,而她也不知上哪儿去找他…… 思潮起伏,谨慎目光看向苏若锦,想她所拥有的这些,又是怎样得来的? 女人都要依附并讨好于男人,才能够得到吧?想到麦亦维那张年青英俊的脸……复杂之间,一时竟分不清该鄙夷还是该羡慕? 毫无所知的苏若锦,走到仍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阿蒙边上,微微皱眉。 家里来了两个女孩子他还不坐起来,睡着了吗? 蹲下身轻轻推推他,“阿蒙?” 眉宇间一紧,他睁开眼睛,“吵死了!” 声音不大,但都听得清楚,关敏跟过来,小心地问,“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大哥是生病了吗?” “没事,小毛病。他平时都在屋里躺着的,今天偏要出来。我这就送他回房去,你们玩吧!”不紧不慢地回她。 关敏怔了怔,不安地转脸,“太晚了,沈茉,我们也该回去了!张志豪,谢谢你了!” “没事,我送你们!有空来坐啊,别客气,大家都是邻居嘛!”张志豪大方地笑着送客,说出的话令苏若锦无语。 人都走了,屋里静下,她端起茶几上的未动的汤碗,“来,我喂你吧!” 怕他烫着,每一口都吹凉再送他嘴里,送客归来的张志豪坐回沙发上,原本的笑脸在观看中慢慢消失,冷眼旁观终至受不了,起身回房。 “我想洗澡,换衣服!” 好容易吃完,她还没站起来,他突然冒出这一句,她顿时傻眼,看着他,前些天发烧,身上确实出味了,可是摘去了白纱网的额上刚刚才结痂,万一沾了水,她不在乎他疼不疼,可她在乎钱…… “头上伤没好,还不能沾水,再说也没衣服换,明天吧!” “不!” “……那擦一下,伤口真不能沾水,听话啊!”像哄孩子,他不再出声,却是一脸郁闷。 端来水,替他解开衬衫,露出一身结实肌肉,目光瞬间很具冲击力。 热毛巾轻擦在他肩上,手指无意间触到他的皮肤,感觉他全身微微一紧,吓一跳,赶紧抬起手,只让毛巾接触他。擦了一会儿,转到他背后,看到摔伤的淤青浅淡了一些。又凑近看,许多久远的伤痕,细密盘布,深深浅浅,看得惊心,浓厚的沧桑感,想来都是打斗时留下的吧,杀手生涯,必然是充满了艰辛和残酷的,你不杀人,必被人杀。 手不停,脑子也不停,忽然想到自己重伤卧床时,也曾这样被人轻轻擦过身,她那会子那样瘦,不知他当时会想些什么? 上身擦完,转到他面前,手在裤腰处停下,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他。 漂亮女人的命运,可以相似,但绝不会重复 抬起的俏脸上,带着并不掩饰的难堪,清润的眼睛望着他,似在等他做决定御用宠姬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这样美丽的一张脸,是怎么来到身边的?还有这陌生屋子里,陌生的男人和孩子? 脑子像被清空了,只剩下感觉仍是敏锐的。所以即使被疼痛折磨,也并不妨碍他每次看到她,心里会产生一种舒服感,同时还有一团火在悄悄地燃烧,暖热的***/动,烘得他浑身都不对劲……悌悌 目光落到她的右手,腕上淡淡一圈红印,是医院那天早上他留下的,好多天了还没消掉,一种下意识的防卫本能,想都不用想,甚至还没有完全醒来就已经做到了……谀 为什么会这么警觉?她不过是个漂亮女人,根本构不成威胁。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会不会弄成这样的! 芳草萋萋的地方,许多石碑林立,安静得没有人烟,但可以闻到花香,那是地方让他感觉亲切,但却不知在哪里? 这个城市很陌生,但与他有着某种联系,总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是该马上就要去办的,可到底是什么事?却又想不起来! 身体的伤在一天天好转,但记忆仍是模糊一片,零碎的片断凑不出完整的过往,以后的日子要一直留在这里吗?那他是不是该要收敛一点?谀 要小心面对她,这似乎又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不仅因为她那看似温和实则爽利的脾气,更多的是她看向他的眼底,那始终存有的淡淡的戒备和疏离…… 她在防着他吗?!那么说她是认得他的,那为什么要隐瞒?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么呆滞地表情,冷冷的眼睛,心怦怦跳,暗暗揣测,却不敢出声去问,她几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不过是一个暂住在她这里的病人!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终于问出来,心里一阵释然。 大手握起她的右腕,静静看着那圈淡淡指痕,柔软的感觉,让他欲言又止,贪念之下,拿不准自已是想跟她道歉?还是想送到嘴边亲一口? 静默了好久,才找到正常的思维,得到的方式有许多种,策略决定结果。 缓缓平息心底欲/念,放开她的手,“你歇着吧,我可以自己洗!” 站在卫生间外,冷眼看着他进去,不无郁闷地提醒他,“小心点,别摔了!” 门轻轻关上,时间不长,哗哗的水声响起来。 浑身一松,靠到墙上狠狠喘口气,更多郁闷,这叫什么事?早知这样,刚刚让他自己洗不就完了! ………………转…………眼…………云……………烟……………… 隔天下午带了正正从医院回来,直接又去了周全的住处,依旧破屋空荡,大门紧锁,且连邻家大姐都不在,小小过道清冷之极百界修仙最新章节。 郁闷而返,经过沃尔玛,正正吵着要吃里面好吃的蛋糕,停车带他进去了。 “别乱跑啊,这里人多,丢了可就找不到了!”拉紧小手走向罗列成排的糕点柜台,一边小心交待他。 “苏若锦——” 突如其来的招呼,她抬头,那提着包装好的糕点正望着她笑的……安然? 愣愣地看着她,还有她边上站着的两个漂亮的小男孩,一样的衣着,一样的长相,一样的个头,比正正稍高一些,也壮一些。 “……是你啊?这么巧?” “还真是巧呢!要不去我那儿坐坐吧?”安然笑问,低头又看了看小脸端正的正正,有些意外,都有孩子了? 转头招呼俩个儿子,“带弟弟去我们家玩,好不好?” “好!”异口同声,不是两个声音,而是三个小家伙一起发出的。 “呵呵,好可爱,那你们先走吧!”安然一下笑了,又冲兄弟俩一指正正,“拉着弟弟先回去,妈妈和阿姨去付钱,小心别挤着,过马路当心啊。” “他们……”看着三个小人就这么走了,苏若锦不放心。 “没事,这一片他俩熟得很,不会丢的!” 再次走进琴行,一间间隔起的小琴室里不时传出叮咚琴音,那是来练琴的学生,有老有小。伴着琴音上了二楼,走进一间休息室。 门一打开,暖气和着笑声扑出来,三个小家伙坐在封闭阳台做成的游戏室里,厚地毯上扔得全是各式电动玩具,正正一手抓着一个电动飞机,一边歪头看着另一个小家伙展示汽车变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让他们先玩着吧,难得有个新伙伴!” 轻轻拉上隔离门,截断了吵闹的玩笑声,厚外套挂起,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打开的音箱里流出超凡脱俗的美妙琴音,泡了一壶溧阳白茶端过来,刚买的糕点摆在洁净的盘子里,“不要客气!这茶味道不错,我挺喜欢,你喝喝看!” “谢谢!” 淡绿色泽,温雅清香,口感很柔,配着清甜的蛋糕,很不错。 “那天,是什么人在追你?现在没事了吗?”边吃边喝,一边随意地聊天,气氛融洽之际,安然缓缓问出埋藏心底多日的疑问。 微微一怔,看向她,温润明 媚的眼睛里并没有探奇,有的只是明明白白的担忧,可是,她居然还记着这件事,她想知道什么? “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可我不想他看到我!”轻描淡写,这件事太复杂了,无法解释。 “你别介意,我这样问你,是因为你那天惊慌的样子,让我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我自己……” 目光投向窗外,微蓝天空下一片枯灰的冬景,像记忆中搁置了久远的往事,而今忽然被触动,蓦然生出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我的故事有些长,你有兴趣听吗?不过反正闲着没事,咱们就随便聊吧!那个时候,事情来得很突然,我没有办法,不得不离婚……” 苏若锦没有想到,这个平淡无奇的冬日下午,她会听到一个惊心动魄的因劫而爱的故事,远比更精彩更波折也更生动,真实的男女主人公,就在和她同在一个城市里,而且还结婚生子,事业有成。 久久看着她娴静的脸庞,想着那个高大帅气的执着男人,忽然幽幽问道,“那你——幸福吗?” 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她这个,心思忽然有些微妙。 错愕地看着她,安然一笑,“为什么这么问?”幸福?她当然是幸福的,她怎么会不幸福呢?她要什么有什么! “我想知道婚姻和幸福是不是真的是统一的!我一向没什么朋友,今天碰到你,又说起这些,就想问一问!” “漂亮女人从来就不会有许多朋友,同性相妒,异性相扰,很难有真朋友的!” “你也没有?”还以为朋友少是她性格孤僻的原因,原来不是! “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能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吗?”理所当然地要求,安然眼中闪出一缕孩子般的狡黠。 哑然,原来开诚布公是有条件的,需要交换。只是,她是如何看出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叹服于她的敏感,却不愿承认,“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转移话题,焦点又回到她身上。 “什么?哦,幸福吗?当然了,我当然幸福了!”笑着说完,明明是肯定语气,心底却忽然涌上一股不能言说的怅然,说不清道不明,象是隐隐的疑惑,真的幸福吗? “……真的吗?会不会有时候,并不是真的幸福,而只是看起来像幸福!” “怎么这样说?” “世俗夫妻,有多少是真正的琴瑟和谐?在一起久了,多半只是习惯吧!” 看着比自己小上一截的小女人,美丽的面容,睿智的眼睛,淡泊的口气,如此年轻,却能犀利地透过婚姻看穿本质,讶然中脱口而问,“那你的呢?” “我?我没有结婚!” 安然怔住,目光看向三个玩得投入的孩子,那个并不输于自家的漂亮小男孩……私生子? 极不情愿用这个词汇来形容那孩子,但却似乎是事实! 眼神忽然黯淡了几分,怀疑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美丽女人的命运可以有相似,但绝不会有重复,她也许是个有故事的人,但那故事却未必是个好故事,越美丽越贪图安逸的女人太多了,惋惜…… “你多大了?” “二十三!” “你和你阿姨,还有孩子一起生活?” “嗯!” “那孩子父亲呢?” “他离得远,有时间的话,他也会来看孩子的!” …… 一问一答,仍都是平静,音乐轻轻,气氛却微微地冷了。 未婚生子,二十三岁,还是父母面前撒娇的年龄,而她却早已开始养家糊口,安然深深吸口气,尽力屏除脑中俗套的猜测,宁可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一定有一段非同寻常的故事,我真的很想听一听!” “私生子,一般都是被抛弃的产物,哪有什么好说的!” 安然嘴角抽了抽,眼前如花脸庞,带着微微笑容,丝毫不见羞惭,淡定得令人无法接受。 越是不想说出来的隐秘,便越具吸引力,眨眨眼睛,更多的好奇,侧面挖掘,“你那天躲的就是孩子父亲吧?万一又再碰到呢?” “那就碰到好了!”心下揶揄,望着安然直想笑,风马牛不相及,哪儿和哪儿啊,扯乱套了! 她的故事是嫉恨心产生的阴谋,人生三毒,贪嗔痴。嗔心作祟,恶念起,心魔生。不过她们的经历的确是有一些相同的,都由一个嫉恨的女人而起,不同在于,她的灾难纯粹而简单,水落石出之后,便是皆大欢喜。 而她,却要复杂得多,一切清楚,她不仅要善待那个害她的女人,还要不时防备招惹到的那些社会顶层,远离不是永别,她其实谁都管不到。现在家中不仅有老有小,还多了一个赌徒,和一个……杀手,呵,曾经追杀她的男人,如今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惜她不能未卜先知…… “你不怕吗?” 对面安然明媚的眼睛依然盯着她,美丽的女人三八起来,居然不讨人嫌,原来好皮相不止男人喜欢,女人也一样喜欢,忍不住好笑,“怕!我怕烦!” 安然嘴角又抽了抽,有些不知所措,是她在家宅得太久了?还是现在的小女人都这么强悍,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男人,孩子,名誉,一切…… “妈妈,我要吃蛋糕……” “我也要……” “我也要……” 清脆的童音打断了低落的情绪,三个小男孩先后冲到跟前,三张嘻笑的小脸,一样的清新,一样的可爱…… 好女孩不该喜欢坏男人,可坏男人从来就吸引好女孩 这天医院回来,走廊上就听到家里阵阵欢笑,推门一看,果然“美女邻居”又来串门了,沙发上三个人又说又笑,格外热闹末世之能力召唤器全文。舒唛鎷灞癹 打个招呼,放下手里东西,没看到阿蒙和正正,接过给她倒的水,一边问正正呢,他嘴巴冲阿蒙屋里一歪,一脸不高兴状。悌 握着杯子走过去,轻轻推门,阿蒙靠在床上,正正偎在旁边,黑亮眼睛无比崇拜地望着他,只见他看似轻巧地一抬手,一支红色尾翼的飞镖飞向对面墙上的灰太狼,正中眉心!谀 吓一跳,在正正的欢呼声里再仔细一看,灰太狼的四肢上也都插着飞镖呢!悌 “看到没有,手要稳,眼睛要盯紧目标,然后用力,听懂了?” “嗯!懂了!” 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应得认真,吃惊地看着,做什么呢?几天没注意,这是要培养杀手接/班人了吗?这个人真是防不胜防。 赶紧走过去,佯装不懂地笑问,“正正,又玩什么呢?” “妈妈,叔叔好厉害哦,我说哪里他就能飞到哪里!” “是吗?看把你高兴的,玩一会儿就行了,叔叔还病着呢,又忘了?我买了吃的在外面,快去吧!” 黑眼睛里跳出不安,抱着她露出讨好地笑,随即跳下床小跑着出去了。谀 她这才转过脸,“他还小呢,不要教他玩这个,万一扎伤了人怎么办?” 他坦然目光看着她,“这是男人的游戏!” 男人?翻个白眼,还没桌子高呢!不以为然,却又不想和他说白,只得换个话题,“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 “嗯,行吧,我去做晚饭!” 出来外面仍热闹,她进厨房没一会儿,外面静下,张志豪抱着正正进来了,看看他,她问,“什么时候玩那么熟的,我都不知道?” “你要么闷在家,要么疯舞场,现在又成天跑医院,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宛似一脸幽怨地说着。 好笑地看他一眼,“行了,别作怪了!说正经的,都是做什么的?你不是看上哪个了吧?” “都是大学刚毕业,在什么公司当小白领,其实就是打工的!我这是闲着逗她们玩呢,你别瞎说啊!” “警告你,别玩出事!出事了我可不管!”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和屋里那个吧!”不屑地瞪她一眼,这说话口气都快跟他妈差不多了。 “那个叫沈茉的,都不说话的,不像关敏,和你一起话多得要命,不知道还以为就你们俩在屋里呢!” 张志豪咧嘴一笑,“关敏说她喜欢看书,不喜欢和人交往。她们也是因为合租房子才认识的!” 乖乖女?心里想着,嘴上没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隐隐地奇怪,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她,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晚饭后,接到安然电话,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心中暗笑,嘴上却客气,“明天我还要去医院,家里人多事多,怕是没有时间呢!” “喝杯咖啡的时间总有吧,来嘛,有家叫“九月”的咖啡屋,很不错的!” 她软软的邀请,让她好笑,“安然,你不是有老公啊,叫他陪你啊!” “好容易有了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可不能丢了!来嘛!”安然的低笑声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还有啊,我刚在杂志上看到一幅画,当做绣面肯定好得不得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要不要过来看看呢?” “……好吧!” 习惯了拒绝男人,可头一回被一个漂亮女人缠上,竟丝毫生不出反感,“先声明啊,我可没有什么故事可讲,就是纯喝咖啡!” “呵呵,小心眼!” …… 放下电话,犹自好笑,教正正念了一会儿,外面客厅又热闹起来,正正顿时坐不住了,冲了出去,她随后出来,“美女邻居”又来了。 有些烦,下午来了还不够,晚上还跑来,这样天天跑来跑去做什么,哪有那么多话可说?碍着面子,她也出去了,这一出去,就发现问题了。 关敏大大咧咧,和张志豪又说又笑,像个孩子。 可沈茉在说笑兼静默的同时,一双眼睛却不时地瞟向阿蒙。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阿蒙坐在角落边的沙发上,姿态颇有些懒洋洋地,正正歪在他边上,很亲呢地靠着他。 电视开着,地暖也开着,屋里很舒适,他只在白衬衫外套了件开衫毛衣,衬衣领口的扣子敞开了两粒,露出一小片麦色肌肤,起伏的肌里透出浓重的阳刚之气。虽然他的表情几分木讷,因紧抿而显得过分锐利的唇形,让人感觉冷硬的严肃。这情形不是很讨人喜欢的,但这份漠然的冷感,却极具男性魅力。 沈沫目光闪烁,有意无意间,既像审视又像观察,苏若锦不禁更多奇怪。 看了一会儿,她起身走过去,拉了正正靠到自己怀里,“别老粘着叔叔,万一碰疼了呢!” “不疼!” 回答的却是他,声音听起来并不温和,他看向她的目光也淡得像水。 “你别老惯着他,再惯可就不听话了!” 嗔怪了一句,然后又冲他一笑,“要不你去洗洗睡吧,你不喜欢热闹,就早点睡,也有利于身体恢复。换洗衣服都放在浴室了!” 他看看她,慢慢起身走向浴室,伟岸背影极高大,标准的倒三角体型。 苏若锦眼角的余光里,果然又看到沈茉的眼睛在悄然跟踪。 而毫无察觉的关敏和张志豪,此时正就一款游戏的弱质程度,互批得热火朝天…… 好容易等她们走了,她还没来得张嘴,张志豪一声冷哼,一把拉她进了她的卧室,脸拉得老长瞪眼望着她,“苏若锦,你把他侍候得这么周到,还老给他买内/衣,那是你该做的事吗?他是你什么人?你就不怕他赖着你不走了?” “换洗衣服不够穿,不买怎么办?难道要他洗完澡光/着出来?你有病啊!” 憋气,因他而起的无聊“应酬”,还有那个沈茉,虽然是个外人,但到底是个好女孩,好女孩是不该喜欢上坏男人的,可是坏男人从来就吸引好女孩,万一她真被阿蒙给吸引了……这小子正在惹事呢,偏偏自己还不知道! 还有她心底一直以来的担忧,不断纠结于阿蒙病情的好坏之间,前也怕,后也忧,好容易清静一回,可越不想听到的话,他却越能给你说得明白,要不是晚上还需要他,她真想撵他走了。 不知为什么,小威上次一走,再没来过,龙战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如果家中还有一个替补男人,她一定不会忍他,心下有气,语气自然不善,“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又跟主子汇报什么了?” “什么汇报?别说得那么难听!是正正想爸爸了!”他反应倒快。 “只是这样?哼!还有啊,我白天不在家,你要多照看正正,别一来姐姐妹妹就不管他了,你知道阿蒙在教他玩什么,飞镖呢,多暴力啊!” “飞镖有什么暴力的,我也教他玩过啊,再说那东西还是你买回来的呢!你是见不得我有的玩吧?” “你——” 他不当回事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脸鄙夷地猜疑她,生气! 担心搁在心里,可话却不能说得太白,怕他怀疑,只能忍,“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也辛苦了,这不是没办法吗?再辛苦点吧,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能吃能睡能走,他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还照看他什么呀!” “这不是怕万一嘛,等他伤全好了,走了不就没事了!” “好了只怕也走不了,一大傻子能去哪儿?到哪儿还能有人给他弄吃弄喝,侍候得周到,换了我,就在这儿养老了!” “你——张志豪,你真没良心!” 愤然之中一把将他推出去,“哐”一声关上门,心里郁闷之极,张志豪虽然说得可气,但这事却不是不可能,他若真的失忆了,不走了,天呐! 可若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算了,还是失忆吧! 无语的现实,总让人身不由已,言不由衷 “明天阿姨可真出院了,忽然看到家里多出个大男人,你说她会怎么想?你又准备怎么解释?苏若锦,你说你这倒霉倒的,别人开车撞人最多赔点钱道个歉什么的就完事了,你可好,直接撞成一张白纸了,这活技术得,学都学不会英雄联盟之职业人生全文!哎,我说,你没觉得他这些天让你侍候得都长胖了吗?……”悌 一周后的晚上,再次和张志豪同坐沙发上,看着对面和正正一同看看得入神的男人,张志豪发出低声调侃。舒唛鎷灞癹 “你以为我愿意啊,他不走我有什么办法,我打不过他,我连丢都丢不了他……这家伙,你别看他成天一声不吭,其实这人精得跟鬼似的!” 满腔无奈,这几天,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了,罗昕早已发来确诊通知,这个人,真的失忆了。 得知结果的那一刻,她深深地庆幸,因为这就意味着,现在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只是个麻烦,不再是危险! 但是很快,她便发现,这个男人是她再也无法甩掉的大麻烦! 他不知来处,自然便不知去处。 如果说小威是她见过最静的人,那他比小威还要静,静到有时一整天都不会发出属于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也极少,少到几乎没有表情,很少有事能令他动容,更别提激动,那份淡漠有时真让她怀疑,怀疑他的表情肌让她给撞坏了,或者他根本就没受过伤,也从来没有疼痛过。谀 然而,他的目光,却是始终追随她的,毫无隐藏,那目光常令她心烦意乱,偏偏张志豪冷笑连连,说这小子八成是看上你了,那目光堪称情意绵绵。 本来阿姨早该出院了,就因为没有处理掉他,所以硬是劝着阿姨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可是阿姨明天一定要出院,罗昕也说没必要再住着了。可是,这个人,她要拿他怎么办啊? 想到前天,她下定决心带他去了邻近的南京,在最繁华的乐普声商场里故意丢掉他,然后她一身轻松地坐出租车回了家。坐在家中,还没喝完一杯热茶,就看到他迈着沉稳步子回来了,一怔之下,又气得她一头恼火,只得借题发挥,狠狠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话,到处乱跑,害她哪里都找不到,急得要命…… 他没说话,静静站在她跟前,听她发完一通火,冷冷的灰色眼睛看看她,再看看她手里端着的热茶无良校草缠上我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目光静得清明,却好像什么都能看透,高大身体伫立在她面前,冷冷的威压,她当时便感到心虚,然后便是冷…… 还有昨天,因为心烦,她比平时起早了,厨房里熬粥准备早餐时,听到外边大门一响,以为张志豪起来了,喊两声没人应,跑出来一看,安静无人。 想想不放心,挨个屋子看看,发现阿蒙不见了。 心里一吓,出来打开门向外看,天色仍黑,廊灯孤寂,幽静中几分可怕,赶紧又关上门,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人是自己走了?还是忽然清醒了去联络其他伙伴了? 米粥熬好了,她还在胡思乱想,大门又一响,他一身白色卫衣,挟带着一股冷风汗意淋漓地走进来,看她站在那里瞪着眼睛看自己,便主动解释,他到楼顶晨练去了。 晨练?看着他健硕的身体,一身呼之欲出的阳刚之气,苏若锦惊异之中蓦然又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今天特意早起,悄悄跟着他上了楼顶,刚刚六点多吧,天地一片漆黑,头顶星光点点,耳畔寒风凛冽。 微薄雪光映照,他一身白色正在压腿,看起来钢硬如铁的男人,竟然能做笔直的一字马,短暂的热身,然后是虎虎生风的拳脚,刚劲有力的呼喝,全然没有半点痴傻状。 这情形,惊得她目瞪口呆,他重新恢复健康的活力,只让她心中忐忑更多。 “谁?”冷不防他一声大喝,吓了她一大跳,只得裹紧大衣慢慢走出来,佯装意外地笑,“我睡不着,来看你晨练,不影响你吧?” 远远站着,他伸长左手抹一把额上的汗水,似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冷硬面容隐现在霞光初现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冷静,白衣映雪,有种不可言说的威武。 踢腿,踢腿,不停地踢,刚劲有力,威猛地喝响,倚在栏杆边默默地看着,这是只有长期的训练有素,才能练就这样娴熟的一招一式吧,强烈地不安,寒风掠过脸颊,心下忽然升起不详的强烈预感! 眼前这个男人,除非他自己想要离开,否则,她是丢不掉他的,更别想赶他离开。 ………………转…………眼…………云…………烟……………… “那是谁啊?” 果然,一进家门的阿姨,便被阿蒙的存在感到惊讶,进了房间,便向她发出询问。 “他是阿蒙,前几天在街上撞车了,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他……非说我是他的亲人,就因为我送他去医院了,我看他挺可怜的,就让他先在这里住着……”真假之间编着善意的谎言,苏若锦心中说不出的烦恼。 “还有这事?”阿姨奇怪地看看她,皱皱眉,随即又担心,“那他要是一直都想不来,怎么办啊?” 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只是暂时让他在这里住一段,等伤全好了,自然让他走人,我还能养他一辈子啊?” “那也是!快过年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是挺可怜的,那就先住着吧!只是到底是个外人,又是个男的,你没事离他远点,有事让小张和他说话!” “哎,知道了,阿姨你歇着吧,罗医生还在外面呢,我去送送他,看他还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要告诉我的,还有带回的东西也得收拾,不然正正又要翻乱了!” “你先去忙,我们回头再细说!” 里屋出来,见罗昕闷头坐在沙发上,神情低落,见她出来,他站起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一同下楼,楼道静静,罗昕也仍沉默,却不象原先的淡漠,也没有对她交待什么,黯然的神情让她觉得奇怪,“罗医生,出什么事了吗?” 看看她,他面色愈加沉郁,微皱起眉,“你和闻医生早就认识?”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意外,但还是点点头,模棱两可地说道,“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为什么问这个,他怎么了?” 等了一小会儿,才听他低低叹了一声,“他病了!” “病了?病了就治呗,天天守着医院,多方便,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轻吁口气,阿姨一直就在疾病中反复,所以对他的慎重很不以为然。 “淋巴癌!晚期!” 寂寥五个字,玩笑心情轰然退去,只剩下一腔无所适从,象听到命运最无情的宣判,救人者却无法救已,为什么好人不得好报? “如果有时间,去看看闻医生吧,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病情,本想让他好好休养,过一段舒适日子,别再劳累了,可他还是不愿全面休息……” 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世事无情,从来没有人能看透,除非命运肯摊开手掌,让你看清,而那时,多半已是最后…… 一个人默默走回,去到厨房里,心底难过,不仅仅是得知了闻医生的病情,还为了阿姨。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周全的消息,她曾又去了好几趟那个破败的家,可一直没看到他人,邻近的大姐看到她,不等问就连忙跑出来告诉她,这些天他一次都没回来过,不然她早给她电话了。 又恨又急,明明已经找到了的人,一转眼却又在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她去哪里找他呢?一点头绪都没有……还好阿姨刚刚被分了心,没有问起这事,但是早晚,她还是会问的…… “你今天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不高兴阿姨回来啊?还怕什么呀,不是都已经看到人了吗?也没说你什么啊!”晃到跟前的张志豪,奇怪地望着她。 看看他,qq系列事件,对他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原本是不想和他说这事的,但现在看来,为了让阿姨早日放心,她还是得找个帮手才行,至于他会去找谁帮忙,那就是他的事了,她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心意决,随手关上厨房门。 “张志豪,你这边认识人多不多,我想找一个叫周全的男人,二十七岁,瘦高个,长得不算难看,但人很穷,好像还很喜欢打麻将……” “周全——?”她还没说完,张志豪就打断了她,露出一脸不屑状,“那个超级烂赌,你找他干嘛?” “你认识?”惊喜,她一番为难,谁知得来竟全不费工夫。 “不认识,但见过!”张志豪仍一脸平常。 “在哪儿见过?” “地下赌场!” “什么?” “哎呀,就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地方,香港片里不是经常有黑道那些的,这里就有,不过很隐蔽,道上朋友带着去过一次,那个周全是那里的老客,听说十来岁就混在里面,老油条了。” 听得心惊,没来由地生出担忧,猛然想到苏若芸曾因欠下高利贷,最后因为还不起而逃跑一事,不由得喃喃自语道,“他穷成那个样子,哪会有那么多闲钱去玩,八成就是去看看吧?” “看?去那里的人都是想发大财的,真没钱了,就借呗,赌场里不都有放高利贷的,你以为开赌场靠什么赚钱啊!”张志豪大手一挥,一脸不屑。 心瞬间凉透,下沉,一直沉到最底层,慢慢坐到椅上,感觉明显不好起来,张志豪更多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你找那个烂赌做什么?” “他是阿姨多年未见的亲生儿子!”她的声音缓慢而低沉。 “什——么?他是阿姨的儿子?不是吧,我可听说那个周全似乎借了不少高利贷啊,这些年利滚利,再翻过来翻过去的,怕是不下好几十万了吧,咝——” 说着话时他倒吸一口冷气,玩笑神情一下收敛,怔怔地看着她,嘴里下意识地又冒出一句,“完了,阿姨要是知道,不又得进医院?早知道就先别出院了……” “瞎说什么呢,这事先别嚷嚷,等找到周全问清楚,万一是谣传呢!要不这样,明天你带我去地下赌城找他去!”心头急乱,却还不忘叮嘱他,隐约存了一点侥幸。 张志豪同情地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要去了,还是我找他出来吧!” “那也好!”想一想,从兜里掏出两大张塞到他手里,“要不你现在就去吧,越快越好,我在家等你电话,你小心点啊!” “你也知道关心我了,真难得!” 生命中有许多人和事,沉重婉转得不可预测 送走张志豪,心头不再茫然,却多了一份沉重主母无敌——相公是只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要帮忙吗?”响在身后的声音,其实很轻,却仍将她吓了一跳,回头,阿蒙站在厨房门口,灰色眼眸默默看着她。 “啊,不用,你还是休息吧!刚刚是我阿姨,她身体不好,刚从医院回来,我已经和她说了你的事,我阿姨说等你好了就送你走。”悌 “阿姨?我以前认识她吗?”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等待确认。 “不,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你!” 他体格强健,又加这一阵饮食照顾得周到,伤势恢复得极快。不过恢复健康之余,似乎多了几分忧郁和木讷,目光相视,她回得干脆,半点希望都没留给他。 很明显的失望,在他眼中滑过,皱起眉头,他看向案板上的鲜肉,“要剁/肉吗,我帮你!” 说完他走过来,毛衣袖口拉上去,各露出一截粗壮手臂,上面浓黑汗毛密集,沉稳有力的剁肉声,很快便在他一脸抑郁的表情下,节奏分明的响起来,听起来像是某种发泄。 不得不退后一点,给他让出更多位置,其实厨房不算小,但他一进来,便感觉到拥挤,这个男人的高大和强壮,总在不经意间透出威力,即便他身上不再带有明显的杀气,也还是让人感到压抑。谀 坐到一边慢慢挑豆芽,时不时偷眼看看他,时而又陷进不安的思绪里,一会儿希望张志豪快点来电话,一会儿又觉得还是不要太快了,再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到时要怎么对他说呢?还有这两天得抽时间去看看闻医生,不管怎样,他总是在最关健的时候帮助过她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他坐到跟前,略感笨拙地和她一同挑拣着细嫩的豆芽,一边看着她问,“你在想什么?” 抬眼,看到他专注目光,心里没来由地一惊,“啊,没什么,就是一些家务事!对了,你这些天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脑子像空的……” 她的问让他眼神再次黯然,看向她的目光垂下去,曾经如浮云飘散,任他想得头疼欲裂,也还是没有半点具体的浮现。 对于她,也还是想不起。但那份始终存在心底的朦胧的熟识感,挥之不去。 浑身上下都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是她身上那缕温暖的香气,让他一点点复苏的。 被疼痛侵袭的时间,脑中不时生出虚幻影像,身体像被卸去了灵魂般的无力,似乎再也感觉不到世间任何颜色和声音了,却偏偏能清晰地看到她亮如星辰的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浩如烟尘的孤绝之地,突然发现一星指引的美丽灯火,生命一下有了明确的着落。 一点点好转,在她的照顾下,情不自禁地用目光去追随,想要靠近,想从她这里摄取……温暖! 然而,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在帮助他的同时却又时常暗藏戒备?她甚至还想要抛下他……她说她是救了他的过路人,真的吗?为什么他一直不相信?她真的不认识他吗?还是说,她只是不想告诉他,他们曾经认识…… 疑问在心底搁浅,脸上却不曾透露分毫,警觉似乎是生来就有的天性。 半晌,他抬头,再次看向面前能够触动心灵的美目,“不要撵我走,也不准再想丢掉我,我要待在这里,我觉得……我是认识你的……” 心蓦然惊跳,差点失控,隔桌凝望的目光,再次胶着一如不久前的惊遇。 摆放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跳动着张志豪的号。 “喂,怎么样?找到了吗?”她一把抓起来,忙不迭地问着,听到张志豪的肯定答复,她松了口气,又一番对答之后,约好下午见面,然后挂断。 “行了,出去歇吧,别胡思乱想了,这里没人认识你,我们一家人也是刚搬来这里,算是缘分吧。好了,我要炒菜了,吃完饭还有事呢!”根本再无瑕顾及他的疑问,直接想撵他出去。 “我可以帮你!”他坐着没动。 “那洗菜吧!” 既然他愿意做事,她为什么不成全他,厨房里的家务活,她从来就不喜欢,多一个人帮着做,她也省点力气。而且这个人就在眼前,也省却一些担心,万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或是瞬间恢复了记忆,威胁到阿姨和正正怎么办? 等等,她刚才和张志豪约好了下午见周全的…… 本就不平的心绪,涌出焦急,左思右想,当米饭的清香和炒菜的油香同时飘落厨房时,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宁可将危险带在身边,也不能放他在家。 “下午我要出去,你和我一起!” 随便地交待他,他一边盛饭,一边点头,微抿起的嘴角,露出淡漠的笑意,灰色眼眸里一片温柔的顺从,“我听你的!” 这情形友好得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好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只得冲他点点头,“那好,我去叫阿姨和正正吃饭!” “嗯妻主大人金安!” “哎,还有,楼上那两个女孩子,你离她们远点!” “好!” 不知道为什么要交待他这一句,转身之际,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因为问题不出在他身上,虽然这几天她们来得少了,但不等于不来了,想到此,不觉叹了口气…… 下午,带了阿蒙开车出来,约定地点是一家路边小饭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过了吃饭时间,但客人仍不少,一进门就是一片喧嚣,看到张志豪和周全窗边对面而坐,依然是那日看到的一身脏旧衣着,不修边幅地潦倒相,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摆着几样小菜和几瓶啤酒。 “是你——”一见到苏若锦,周全就愣了,再看到被她亲热相挽的高大男人,更惊讶了,“你们——” “我们是一起的!”抢在他说话之前介绍,伸手替阿蒙理了一下出门前才给他围上的深蓝羊绒围巾,华衣丽容,相挽而行,很般配的一对。 刻意做出的亲热姿态,所谓先入为主,他曾见过两人一追一逃的玩命场景,她可不想让他说出当日情形,所以挽着阿蒙进来,就是要让他误认为那是一场情侣间的闹剧,至于是怎样的闹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无需解释! “这是我姐,都坐吧,哎,老板,加两付碗筷!”张志豪扯着嗓子招呼了一声,顺便狠剜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有种替谁不平的意味。 “她是你姐?”犹疑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你说有人找我,就是她?” “不错,是我找你!” 拉阿蒙坐下,看向周全,目光遇上那双依然混浊的眼睛,忽然发现她想要对他说明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找我什么事?”周全满怀疑惑的眼睛不安地打量着她。 “你,还记得你妈妈吗?”试探。 没说话,周全微皱了一下眉,极淡漠地看着她。 “是她让我来找你的。”继续。 依然没有回话,连皱眉的动作都不再有了,只是听着。 “你听懂了吗?”感觉有些不妙。 “她日子过得怎么样?”一口酒下去,周全终于问了一句,听起来有点象关心。 松了口气,总还回话了,“我们住在一起,她现在很想见你,那天医院门口我们都看见你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说重点!”粗鲁地打断,他有些不耐烦。 “重点?什么重点?”不止她莫明其妙,连张志豪都奇怪了,只有阿蒙面无表情,仍旧端坐如常。 “她有钱没有?有钱,我就去看看她,没钱,就算了吧,这么多年没见,不也过了嘛!” “你——” 虽然早有准备,可真听到这样毫无情义的话,还是忍不住寒心,强忍片刻,“我知道说这些你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你妈妈这些年也不好受的……” “你就是那个卖*国*贼的丫头吧?”乱发遮蔽下的眼睛猛然一翻,冷冷目光狠毒地射过来,“我听我爸说起过这事,听说你们家早就败光了,不过你命好啊,家败了,还有个老妈子忠心耿耿地为你卖*命,怎么,现在老了?没用了?想甩手了?准备多少钱打发了,说个价我听听,看值不值?” 心一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猥琐,竟然不止外表!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卖*国*贼,你他妈还汗*奸呢,想欺负人啊?”不明究竟的张志豪,虽然听得糊涂,却明显感觉出不对。 “哼,你姐,你他妈姘/头吧?”不屑地望着张志豪,恶毒一发不可收拾。 “我靠!你活不耐烦了——” “张志豪——”一把拉住跳起就要开打的张志豪,“坐下,谁要你动手了!” 坐在桌边并无躲闪的周全,连连冷笑地望着两人,猛然间伸出脏脏地爪子,一把捏住她的裘衣下摆,使劲揉搓了一下,怪笑道,“这大毛衣服挺值钱的吧,行啊,我手头这阵子不太好,能不能先出点先花着,还是准备一次性付清?” “妈的,你还没完了!”语带挑衅,张志豪勃然大怒,“出去单挑!” “好了,张志豪,别闹!人都看着呢,坐下来,听到没有?”强压火气按着他,周围不少食客都转头看过来了。 气呼呼地重新坐下,再抬头,满脸不在乎地周全,正一脸吊儿郎当的痞相斜眼看着她,那眼神要多可恨有多可恨,换了别人,她才没心情劝架呢,张志豪不想动手她也会推他上去的。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被她在无觉之中剥夺了全部母爱的可怜人,她有愧于他,她没法还手,甚至没法还口,她欠他的,太多! “周全,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么多年你肯定吃了很多苦,这我很清楚,如果金钱可以补偿你,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不认你妈妈。还有,我现在想知道,你现在靠什么生活?有工作吗?家人还有别的亲人吗?” 愣了一下,周全无谓地一笑,“你想知道什么?我家里没人了,值钱东西也早就卖光了,什么都没了,就剩下我烂命一条。工作?赌钱算吗?” 咬牙,再问,“你欠债吗?” “欠,当然欠了,欠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不少,这年头谁不欠债,要么欠银行,要么欠私人,这年头不欠点债活着多没面子啊!” 他居然还说得理所当然,恨得苏若锦桌底下暗暗攥起了拳头。 “哟,这不是全子嘛,清闲啊,小酒喝得挺美,脸都红了,这谁陪着呢,你们家亲戚啊?”来自身后的粗大嗓门,即便在人声嘈杂的大厅里,也听得清楚,带着威迫式的调侃一路走近。 “哎呀,这不是大宝哥啊,看我这眼神,怎么就没看到呢,来来来,坐,快来这边坐!”谄媚笑脸扬起,周全赶紧起身,一个劲地让着座。 领头是个矮胖男人,三十多岁年纪,穿了件棕黄色夹克,横着膀子威风八面地晃了过来。 边上客人有的抬头看看他,有的仍低头无所谓地吃着,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少年,一眼看上去就是不良高中生的样子,偏偏还染得五颜六色的古怪发型,耳朵上还各戴了许多耳环,故做江湖的走路姿态,似乎是想模防香港片里的古惑仔。 毫不客气地在周全让出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全然不管他一边站着,抬眼扫向四人,目光在阿蒙身上稍作停留,最后盯向苏若锦,“哟,这妹妹长得——啊,是你?” 目光相遇,各自都是一惊,而后男人再看看张志豪,停了半晌,猛然一拍桌子大声怪笑道,“好啊,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己进啊!没想到吧?居然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啊哈哈哈——” 笑声带着明显的作做和得意,和张志豪互看一眼,他眼里有着同样的惊诧和警觉,眼前这个矮胖男人,竟然就是京城酒吧斗殴中,被他们将胳膊上纹的毛爷爷硬改成了丑乌龟的那个倒霉家伙,世界何其小啊,这么快就又遇上了…… “怎么?怕了?” “你想怎么样?” “呵呵,给哥先道个歉,咱先好好喝一顿,然后再陪哥一晚,哥不温柔,但哥很强的,包你一试就忘不了……”色/迷/迷的眼睛瞟着她,大手在淫/荡笑声中伸向她的脸…… “啊——妈呀——” 轻狂笑声陡然变成了凄惨嚎叫,男人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左手高高捧着右手,又是吸气又是吹气,那只硬生生被扭断的食指正怪异地从手背后指向地下,他瞪大眼睛看向阿蒙,鬼哭狼嚎…… 骇然,她的眼睛也看向阿蒙,目瞪口呆! 太快了,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边两个“迷彩”小马仔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看着老大不断蹦高,呲牙咧嘴地又喊又叫,懵了。 “宝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呀……”周全莫明其妙地连声惊问,刚刚只是扭头招呼了一下老板,再回头就成这样了。 “啊——全子,你他妈敢带人阴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气急败坏地恐吓,叫嚣,疼得浑身发抖,胖男人脸如白纸,汗如雨下…… “我们走!” 都只是偶然路过人间,为什么我要这般隐忍? 车轮飞快,转眼离开了是非之地长生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干什么?我不走,放我下去,你要害死我了,你个臭女人……啊——哇哇哇——”被强行塞上车的周全,怒声咒骂突然变成奇怪哀嚎。悌 苏若锦回头,惊见其双手捧着已然脱落的下巴,一脸惊恐,却再发不出一句完整,而他边上的阿蒙,面色如常,置若罔闻。悌 “阿蒙,别弄伤他!” 画面很搞笑,可是笑不出来,轻声吩咐,心中惊异不定,说不清快意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只是很快,再听不到周全的叫声,车内一时安静,车外风景变幻,心思也在急速翻转……谀 意外,难道这里就是苏若芸曾经逃离之地,难道她借下的高利贷是和周全出自一个地方?这么不巧,竟来到这个是非之地? “停车无上天兵!” 车子停到一家大型商场外,回头看向阿蒙,“给他还原,我们一起进去,买些像样衣服再回家。” “咯”地一响加一声痛呼,周全恢复了正常,揉着下巴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她,含糊不清地问,“泥到子号干石么?”(一乐译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带你回家!” “我扫木丫了!”(一乐再译:我早没家了!)谀 “现在有了!” 三楼男装部,阿蒙沉威之下,周全不敢不从,时间不长,试好一套虎都男装,正准备付款,阿蒙忽然一指对面,“我喜欢那件!” 愕然,回头,格调极超然的某男士国际品牌专卖,金色灯光映照着橱窗里高悬的成衣,非同寻常的款式和面料,张扬的霸气风格,一如从前的他。 原来虽然暂时失去了凛然,潜伏的个性却并未改变。 走过去,扫一眼标价牌,呼吸一促,差不多五位数了! 她还在沉吟,他却径自取了衣服走到试衣镜前,脱掉张志豪那件不太合身的大衣,镜子里刹时映出一个阳刚之极的锐气飞扬,这款衣服确实合他,但是…… 耳边有气息,转头,张志豪贼兮兮地眼睛望着她,“我喜欢这个……” 瞪眼看着他手上提着的西服套装,合伙打劫么? 再回车上,心口疼得厉害,咬牙吩咐兴高采烈的张志豪,“找家洗浴中心,都换干净了再回去!” “就这样回去?”张志豪收起得意,边开车,边看一眼仍不驯服的周全,后者脸上有明显地抗拒和恼怒,担心,这个样子回去,不是成心要让阿姨犯病吗? “周全,你妈妈身体不好,刚出院……” “跟我有关系吗?死了才好呢!” 深吸气,用力忍,接着说,“刚才那家伙不会放过你的,还是跟我走安全点,我答应了阿姨会带你回家,一起过新年,请你配合!” “放屁!你他妈算老几……啊——” 嚣张不到一秒,一声惨叫,见他弓身向前,一脸痛苦,阿蒙仍旧端坐,左手隐在他身后…… 以恶制恶!?心情复杂。 洗浴中心豪华的大厅里坐等着,周围除了工作人员,也有坐着休息,或和她一样等人的,不知三个大男人共浴是什么样的场景,想一想,突然生出几分可笑。 “锦小姐,这么巧?” 突如其来的招呼,竟是衣冠楚楚的左长生,极富学者风范地向她走来,身后除了两名黑衣男子相随,这次手腕上多了一个差不多和她同龄的漂亮女人,小鸟依人地挂在他身上,很令人艳羡。 变色镜片后射来的目光,因为一层刻意阻隔,仍显得几分神秘。 “啊,是左先生,真是巧啊!” “在等龙先生吗?确实青年才俊!” 龙先生?青年才俊?忍不住苦笑,看来和他的误会是洗不掉了,正想找个借口走开,身后一群脚步声,张志豪不同寻常的喊声,“苏若锦!” 回头,天! 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全体换了一套行头,个个看着都像青年“才俊”了,尤其阿蒙,那一身凛然身姿,再加那一付冷到骨髓的淡漠表情,卓尔不群,过目难忘。 一番感叹,隐隐觉得这钱花得还算值,好歹养眼啊,冲他们点点头,再回头,“左先生……” “这几位是……”不等她再见出口,“老人家”竟抢先发问。 “他们……是亲戚,堂哥和堂弟!” “都是?”他的口气明显透着不信。 “嗯,都是!” 肯定地回他,心里却鄙夷,有必要问这么清楚吗?又不是很熟的人! 不明白他脸上为什么会现出失落,疑心自己看错了,可又真的不想再罗嗦,再次道别,丝毫没有察觉到那镜片遮挡后,那蓦然变得疑惑又惊喜的目光…… 望着那个高大身影从眼前慢慢走远,左长生强行忍住想要冲上去问个究竟的冲动,脑中不期然地又想到了几日前和林建辉的一番通话…… “建辉,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怎么回事?不 是说秀真的祭日他每年都会去吗?”问出这话时,左长生惴惴不安,究竟出了什么事,连母亲的祭日都不来了? “是啊,可今年那墓地前什么都没有,似乎人没去!不过,他给我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到了这边了,只是后来就没联系了。你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他了,应当不会出什么事的,他身手那么好!”林建辉那边也百思不解,好好一个大活人,都已经到身边了,怎么忽然一下就失去消息了。 但愿。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佛号,一向嗜血的心忽然涌出慈悲,微微的苦涩,想到左奕,那么年青聪明又懂得孝道的儿子,一次车祸,让他从此消失…… 是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血光吧,所以要经受这生离死别的痛。为了延续左家香火,他千里迢迢回来,寻找当年的私生子,听说他成了杀手。但哪怕他现在只是个要饭的,他也会带他回去。有林建辉一手促成,以为父子相认并不是难事,更何况他早已将一切告之了对方,二十九年,隔了一湾海峡不能相见,而今他已然站在故乡的土地上,渴盼的相会就在眼前,却又变故横生! 焦急地等待,却迟迟等不到一个准确的回音。 而刚刚,那个有着一双灰色眼睛的冷傲男子,虽然并无任何语言交流,但他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他一直在等的儿子——小一! 只是,他怎么会和苏若锦在一起?那么无动于衷地视线一旦落到她的脸上,立即变得生动,这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情感,他是怎么了? 甩下娇艳女人的手,独自走到僻静的窗边,再次拨通了林建辉的电话,“建辉,那个苏若锦,你后来没有再找过她吗?” “没有!”对面一句肯定,稍停了一下,又用一种无奈地腔调低声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找,是有人不让我找!” “谁?”奇怪,还有人能命令到林建辉? “长生,这事没人知道,我只告诉你。其实这家夜总会不是我的,它真正的主人来自京城,很有背景,是他特意传话过来,要我远离苏若锦!” 哦?心头一怔,敏锐的发觉问题所在,一个很有背景的人,特意交待他远离苏若锦,消息来得这样快,又是这样直接的维护,说明什么?怪不得那个小女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原来是大有来头的。 又想到那个聪明可爱的小不点,她曾亲口说明那是她的孩子,和龙战没关系,那会和那个有背景的人有关系吗?应当是有的吧,要不然她怎么连龙战也敢往外撵,和龙战接触不多,但已能看出那年青人一身张扬心高气傲,如果不是受人所托,他不会对一个女人如此陪着小心吧?以他的身家,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再说了,这年头稍有些能耐的都不止一个女人,更何况那些有背景的。 只是,小一和她又是怎么回事?堂哥和堂弟?同来同去一堆男人,都成她家亲戚了,这个一脸精怪的漂亮女人,隐约一丝担忧…… “怎么了,长生?”他半天没回音,林建辉提高了声音。 “我看到小一了!” “真的?” “嗯,他和苏若锦在一起!” “什么?”一声变了调的大呼,林建辉几乎从他那真皮坐椅上跳了起来,不可能,那个冰人一样的小一,他和苏若锦在一起?这绝不可能! “你没看错吧?” “不会!他的眼睛,我不会认错的!”缓慢而冷静的答复,一段沉默,“建辉,去查一下,苏若锦到底是什么人,这段时间她都做些什么了?” “好!” 挂断电话,慢慢走出大厅,女人跟上来,小心地重又挽上他的胳膊,黑色奔驰无声停到跟前,有人恭敬地拉开车门,目光投向苍茫天空,心头忧虑沉沉,感觉有事要发生了,冥冥中似乎有一双随意操控的大手,正在无声扭转着什么…… 你的人和你的思想,必须我来占领 “周全,我知道你不乐意,但就算演戏,今晚你也得给我演一出好的一品官妻最新章节!最好别惹事,让你妈高兴点,对你有的是好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唛鎷灞癹我这人吧,没啥脾气,但你边上这位,对了,你叫他蒙哥就好了,他的脾气实在难说,真要惹毛了,你刚刚也尝过的,是吧?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记得进门先叫妈啊!”悌 苏若锦未进家门,先敲边鼓,瞟见周全又恨又怕地目光盯向阿蒙,怕吗?那就对了,只要有所顾忌,就不怕他不听话。 楼梯上远远的就听到正正欢快的笑声,不觉大感奇怪,他今天只和阿姨两个人在家,这乐得什么呢? 及近家门,她朗声喊着,“阿姨,我们回来了!” 迈步进去,猛然看到阿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有一张为她所熟悉的脸。 “周洁?啊——周洁,我想死你了……” 惊喜之极,冲上前一把抱住同样站起身对她笑逐颜开的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她的第一个朋友,只是…… 笑声突然停下来,看着她,疑惑油然而生,“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哪儿会知道,我是跟着人来的!” “谁?” 周洁微微一笑,冲她身后一抬下巴,回头,她的卧室门开着,一眼看到麦亦维。谀 他坐在她的书桌前,正正依在他的腿边,听到声音他慢慢转过脸,精明的眼睛,富贵的雍容,书卷的气质,连深色衣着都时尚得恰到好处。 慢慢起身,他走出来,俊逸身形稳健有力,兴高采烈的正正也跑了过来,小手拉着她的衣角,快乐地喊,“妈妈,你看这个!”高举着崭新的“大黄蜂”眉开眼笑,丝毫没有在意妈妈瞬间低落的脸。 “若锦,都坐下来说话吧,对了,你们出去这么久,做什么去了?哟,这是……” 阿姨也笑着走过来,说着话她拉过正正,一边冲她使个“不许冲动”的眼色,目光猛然望见边上阴沉着脸的周全,她顿时一怔,双眼睁大。 “啊,阿姨,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找到全哥了,这就是啊!下午我跟他一说啊,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来看您,都等不及打电话了!” 一语提醒,赶紧抛开其他,面前母子相认才是今晚的重点,伸手扶住阿姨,尽量说得平常,却只觉得脸上的笑容莫名的僵硬,“全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阿蒙手肘看似不经意地碰了他一下,周全触电般一声大叫,“妈——” “全子,全子,真是你吗?太好了,妈可算又看到你了……”几步上前握着周全的手,阿姨微微颤抖,哭笑之间一时竟不知怎样才好。 “阿姨您先坐下,有话慢慢说,别太激动了,要不先吃点药吧?全哥,你也过来啊,就坐这边上,好好陪着说说话,张志豪,去倒杯热水!” 扶阿姨到沙发边坐下,又拉了周全过去硬按到她旁边,他一声不吭地坐着,仍是一脸不肯配合的僵硬样子,好在阿姨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惊住,只当他是初次见面不自在。 “阿蒙,你和全哥谈得来,就陪着一起说话吧!来,你坐全哥边上,免得他不自在,我去给阿姨拿药。对了,张志豪,你去买点好酒好菜,今晚咱们庆祝一下!” 刻意安排好一切,转身进了阿姨的房间,一个人扶桌边站定,深深吸口气,感觉有人跟了进来。 猛然转头,麦亦维英俊脸庞再次闯入眼帘,目光对视,忽然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希冀,如果他能够留在她身边,她还会这样惶惶不安穷于应付吗? 许久,才对他说出一句,“不管你今天有什么事,都请改天再说!” 淡而又淡的目光,命令式的口吻,稍感疲倦的丽容,眉间紧皱,她心不在焉的沉重感,令他莫名生出一丝紧张,原本的热情被打压,不得不敷衍一句,“哦,我出差,正好顺路,来看看孩子。” “噢,这样啊,”点头,表示理解,只是她的脸色沉了沉,大声向客厅里喊道,“正正,过来这边!” 捧着“大黄蜂”的小家伙笑呵呵地跑进来,伸手抱起来,塞到他怀里,“你就在这屋里好好看吧,我不打扰你们,你也不许打扰我们!”说完拿了药片走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抱着笑逐颜开的正正,麦亦维默然而立,上次闹得不愉快,这次好容易抽空过来看她,居然碰上阿姨母子大团圆,可这样的好事,她那么紧张做什么? 还有那个阿蒙,张志豪曾不止一次说他不对劲。 确实,高大威武的男人,很特别的灰色眼睛,静默神情,似有若无间流露出的野蛮气息,他该是冷硬无情的个性才对,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却是谦卑而讨好的……他岂止不对劲,他根本就是很不对劲!危险!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结论:他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刻意的隐藏,为了达到更深远的目标?还是真的忘记了一切,失去了锐利的棱角?得查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心底一阵恼怒,刚了结一件事,她又生出一件事,如果选择一直 跟在她后面,他就得像个勤劳的清洁工,不断地去替她进行清理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可眼下不这样还不行!不论她的人身还是情感,他都不希望再出意外。她的人和思想这两块阵地,只能他来占领,其他人,谁都不行! 目光隐现焦虑,思绪正暗自纠结,怀里小人发出不耐烦的闹声,一手指着门大喊,“我要出去,我要和蒙叔叔玩——” 蒙叔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这个父亲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赶过来,亲生儿子在他怀里没两分钟竟然就吵着要和叔叔玩?岂有此理,这才多长时间啊,母子俩一个赛一个地没良心,就快要当他不存在了吧? …… 客厅里,周全一腔不忿,却又不敢不忍耐,阿蒙安静坐姿,无声中带着威压的力量,看着阿姨吃了药,她拉着周洁进了厨房。 “周洁,你看,真是不好意思,事情都碰到一块了,周全是阿姨失散多年的儿子,最近刚刚联系上,我今天第一次带他回家,你看都还不自在呢!” “没事,没事,我说呢,怎么有点乱,闹了半天是这样啊,你还真是有心人,看不出来还挺孝顺的啊!” 一边准备晚饭,一边悄悄对她解释,周洁恍然间第一次夸了她两句。 “怪不得你来这儿了,地方选得不错啊,真本事,带着一老一小,还这么能折腾。” “得了吧,我哪儿有那么能啊,幸亏有张志豪帮我,要不然没那么顺利的。其实吧,我更喜欢苏州,小地方住着,事事简单。但是阿姨为我付出的太多了,一把年纪的人了,我不能没有良心,是吧?还有正正也该要上幼儿园了,教育问题也得考虑,唉——!”说到最后,忍不住一声叹息,抬头看向周洁,终于还是问了,“你们一起来的?出差?” “下飞机时碰到的,他说来看你们,我就跟着来了,你们不是一直联系着?要不然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儿?” “联系什么啊,明知死路还非要硬撑,我才不做那傻事呢!都是张志豪这个叛徒一直在暗中出卖我!” “呵呵,”周洁笑着凑过来,“你不是故意让他出卖的吧?” “我才没那个心情呢,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跟他打得火热,早知道就不带他一起回来了,尽给我生事……” “刚刚还说人家帮了你忙,这会儿子又嫌人家多事,你怎么这么难侍候呀?哎,那个叫阿蒙的,他又是谁啊?”周洁眼睛偷看着外面,一脸好奇。 “他……刚认识的!”心一跳,这才想起阿蒙的问题,疑虑忽起,麦亦维的突然到来,不是跟他有关吧? “不是男朋友吧?倒是挺有型的,不过太阴暗,一点笑容都没有,认识没多久吧?你那什么表情啊,不是又惹什么事了吧?贼兮兮的!” “你才贼呢!再乱说话,我可撵人了!”说完妩媚一笑,“走,客厅坐去!” 雾里看花,越是看不清便越放不下 一顿饭,满满坐了一桌人,吃得那叫一个“纠结”地球最后一个修仙者! 本来并不想留麦亦维和周洁的,可是,阿姨是真的高兴了,竟然招呼他们一同,不断地给周全挟菜说话,从他小时候一直问到现在…… 好在她提前塞了好几大张到周全的衣兜里,他木板似的脸上好歹有了些松动表情,对阿姨的问话也勉强应付了几句。舒唛鎷灞癹悌 “阿姨,恭喜你们母子重逢,今天我们来的还真是巧啊暗黑之骷髅王!”麦亦维举杯而笑,一边瞟一眼边上一直冷着脸的苏若锦。 “你自己喝吧,阿姨不能喝酒,全哥晚上还要陪阿姨说话,也不能多喝!” “不能多喝又不是不能喝,这么高兴的时候,怎么能不喝酒?周全,喝!”毫不在意地冲周全招呼着,周全愣了一下,边上张志豪手肘碰碰他,“快喝吧,都替你高兴呢!” “这位是……”一杯喝完,麦亦维又举第二杯,看向阿蒙。 “我是阿蒙!”阿蒙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一口喝干,“我出车祸,她救了我!” 麦亦维轻轻点头,边上周洁一怔,转脸看向苏若锦,那目光分明透出一种不可言说的问询。 低头吃菜,装没看到,又听麦亦维问道,“是吗?没什么事吧?身体还好?”谀 “除了过去的事想不起来,其他没什么!” “哦,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可有些麻烦啊!” “也没什么,这里挺好的!” “正正好像挺喜欢你的,”疼爱地望着趴在身边抓着鸡翅正啃得用心的正正,麦亦维说得几分自责,“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向不能在他身边,我一直担心,怕他跟着妈妈,性格会变得软弱娇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现在看来,家里多个叔叔,没事陪着他打打闹闹,对孩子的成长倒是件好事!” 嘴角抽了抽,苏若锦抬眼看看他,说得跟真的似的,他几时对正正这么关心了?十有八/九是看正正对阿蒙更多依赖不高兴吧?也是,现在成天看到一大一小窝在一起,亲得很! 目光看向阿蒙,他安静吃菜,没接话。 “哪有啊,正正和我也玩得好着呢,是不是?正正!” 不甘寂寞的是张志豪,这段时间他招待“邻居”过分热心,被冷落的小东西似乎也不大搭理他了,有些汗颜,趁这机会想挽回感情。 “可是姐姐一来你就不理我了!” 果真是童言无忌! 张志豪瞬间僵硬的笑容看上去可笑之极,一桌鄙视目光投向他! “没,没有,我没有啊!正正,不能这样冤枉叔叔的!” 还敢厚颜无耻地喊冤,又一轮鄙视目光冲他“刺”过去! “好了,好了,吃饭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冤不冤枉心里都有数,不用喊这么大声的!哎,对了,周洁,你们晚上住哪儿了?” 冒似安慰,实则更多打击,这就是奸细的下场。 说完不再看他,岔开话题,转向周洁问着,心里有事,恨不能立刻撵走这些人,好让她先解决好周全是正经。 “我住警校招待所!”周洁说完看了看麦亦维。 “我也早安排好了!”他放下酒杯,一笑,说出的话让她宽心。 “那就好,不然晚了还得找住的地方多不方便!”她假心假意地笑着。 饭后,两人又小坐了一会儿,而后一同起身告辞,本不想送的,可周洁拉着她不放,只得和张志豪一同送他们出来,走前刻意回头看了阿蒙一眼,他却也在看着她,会意地冲她点点头,她顿时放心。 走到楼下,迎面走来关敏和沈茉,各自提了一个食品袋,走到跟前,各自打个招呼,沈茉忽然一脸惊讶地喊了声,“麦先生!” 麦亦维借着楼道灯光看了看她,半晌还是报歉地问道,“你是……” “我是沈茉啊,前些天晚上我给您送过一份文件的……”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 一问一答,苏若锦这才蓦然记起,怪不得她总觉得沈茉面熟,原来她们真的见过,那天在“夜未央”,在他的房间里,她是那位“咖啡小姐”,化妆和不化妆居然那么大的差别啊…… 目光鄙视地看向麦亦维,二少爷真是太健忘了,***一度就把人家抛到脑后了,人家都刻意提醒了,居然还一付没想起来的样子,真没天理! 心情瞬间低落,不想再听他们虚假的客套,拉了周洁先走,路边看着她打车离去。 再一转身,他和张志豪过来了,尚未走到跟前,忽然见张志豪弓身一捂肚子,“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回去了……” 都没等她说话的,他一溜小跑很快便没影了。 夜幕沉沉,冷风从耳边刮过,不敢相信这小子的报复竟来得这么快,不就是饭桌上说了他两句嘛,小人,典型的小人! 路灯清冷,照着两人,感觉无话可说,却又不能不说点什么,四下看看,“没有人来接你吗?还是自己打车走?” “周全有点麻烦,但阿蒙可以帮 你。只是那个阿蒙,看上去不像个普通人,你要小心点!” 贴心的关怀,听得她有些发怔,佩服他看人的眼光,可是她的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她都不管他,他又何必来管她!这么一想,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他只是暂住,过一段时间病好了也就离开了,没什么小心不小心的!” “能离开当然最好!”见她脸色平淡,他没再说什么,慢慢走到她边上。 一阵夜风,冷冷寒意顺着毛衣的线孔钻进来,她不由地打个寒战,他伸手拽过她,“别傻站着,起风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是出来送你的……” 哪儿有这样的事,主人硬被客人又送回家了? “外面冷,快进去,以后出门别管多远记得穿上大衣,这么冷的天,毛衣能顶什么事儿,回头冻着多难受!”揽着她不由分说一路送到家门口,又用长辈的口气教育一番,柔柔一口京腔倍觉亲切,不自觉地看着他,他冲她爽朗一笑,胸口一紧,她差点迈步又跟回去。 “沈小姐那天来给我送材料,喝完咖啡就走了!好了,进去吧,我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进屋,关门,心神不宁,门边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打开,灯光浅淡的走廊上,已无人影,从楼道的花墙看去,楼下树影遮掩的街道,一片空荡。 再次关门,心头惴惴,客厅只有张志豪带着正正在玩,指指阿姨的屋子告诉她,“在里面聊呢!” 正正一脸神秘地跑过来,“妈妈,来这边!” 被他拉进卧室,床头放着一个爱玛仕男式提包,正正熟练地打开拉链,里面放着一瓶甜味略低产自巴黎东北部relms的香槟,一瓶包装精致的来自纽约petrossian的鱼子酱。 很简单的两样东西,灯下闪出华贵色泽,深深吸口气,说不喜欢是矫情,但说喜欢又实在不应该。 东西送入冰箱,回头迎上张志豪鬼鬼祟祟的眼睛,“见者有份啊!” “警告你,没我同意,不许乱动,摸都不行!” “这么宝贵啊,那下次叫姐夫多带点,省得你小气巴拉的!” “你胡说什么?什么姐夫啊,你敢再说!”一听到那两个字,心里就纠结,几步到他跟前,变了脸。 “又怎么了?又怎么了?不是就不是,你紧张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你这人现在怎么这么难侍候啊……”突如其来,就算没人看见,面子上也过不去,张志豪也来火了,一下跳起来,冲着她大叫。 “我难侍候?是你太随便了吧!”气闷攻心,伸手打过去,他一把握上她的手腕,拉扯之间,半真半假地扭打起来。 “别打疼了手,我来!” 猛然被扯进一个宽厚怀抱,耳边一声低语,愕然抬头,阿蒙的眼睛正望着她,再看张志豪,两手反压身后被他单手压制在茶几上,呲牙咧嘴…… “我……我们在玩呢,快放手!张志豪你没事吧?” 吓一大跳,这么近的距离,居然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张志豪被甩倒在沙发上,抚着两手腕直吸冷气,听她问话,起身走向大门,快到门口时,回头狠狠丢下一句,“早晚被你害死!” “哐”一声,他走了! 明知是错,也要坚持,因为无路可退 “阿蒙,你得帮我?” 等在卫生间外的苏若锦,终于盼到阿蒙打开门,一个不小心气跑了张志豪,现在只能靠他了,其实这个下午一直就是在靠他呢之终极高手全文!悌 毛巾擦着半湿的发,灰眼睛静静看着她,“你说!”悌 “下午的事,还有周全的阴奉阳违,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只顾忌你,我想你能盯着他,第一不能让他跑了,第二不要让他乱说话,但是……”为难地看着他,可对面灰眼睛沉静无波,似在静等下文。舒唛鎷灞癹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不配合,你尽可以想办法收拾他,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关健是要不让人看出来!”索性挑明心意,他眼睛眨一眨,露出一丝难得笑意,却是几分阴冷,点头,“好办!”谀 “可是不能真伤了他呀!”不放心地补充,心头蓦然一丝惊悚和好笑,杀手当然有的是手段,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要借助这个杀手的力量,正义?邪恶? “知道!”他再次点头,语调仍平平,但眼底却透出更多笑意。 “你笑什么?”忍不住问他。 丢掉毛巾,他两手忽然捧起她的脸,粗糙的触感,和着温湿的水气,以及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一同盈在脸颊边,他惯有的冷清不见了,双眼灼灼地望着她,“你放心!就是下午那帮人,他们敢动你,我一样会帮你收拾干净!任何时候,任何事,都没问题!”谀 想躲开他的手和他的人,偏偏后面是墙,朦胧灯光抛洒出几分暧昧,紧贴的身体令人紧张又无措,突如其来的热情,似乎变了个人。 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挑错了时间和地点,连忙点头道谢,“那谢谢你了!没事了,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阿姨也该休息了!” “好!” 他嘴里应着,人却没动,低头慢慢凑近她,如动物般用下颌缓缓摩挲着她的鬓角,口中发出低而满足的叹息。 “好了,阿蒙,让开了!”心惊肉跳,伸手想推开他,厌烦这样不清不楚的时刻,像再次受制于人。 “他是谁?”他顺势抓住她的手,低问。 “谁是谁?”她被问糊涂了。 “今天来的男人!” 问题有些突兀,她停了一下才反映过来,“他是正正的父亲啊!” “不是!”一口打断她,他忽然焦躁起来,“苏若锦,你在骗我!” “骗你?我骗你什么了?”反感,同时又感到好笑。 “你不是救了我的过路人!” 凑到跟前的脸忽然变得肃然,无比阴冷地压在了她的上方,那目光明亮如剑直直地逼视着她,清晰有力的质问,让她瞬间呼吸急促,冷汗频出,“那……那我是谁?” “你是我的女人,正正是我儿子,老太太是我妈,周全是我弟弟!” 幽冷的眼神几乎令她虚软,而他说出的话却令她目瞪口呆,顷刻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想起什么,他只是在无端猜测。 “你去死吧!” 一直以来的隐忍,就此暴发,怒不可遏,满腔积怨再也受不了,想也不想地用力一推,再一挥手,一声脆响,对面人脸上立时浮出秀气的指印。 目光怔忡,无声凝望着她,她这才清醒过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发觉自己过分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打他呢? “若锦,你干嘛打他?这是怎么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打他做什么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出来上卫生间的阿姨正好看到,他脸上又证据确凿,不由分说地便指责她。 “他,他乱说话……”不敢再争辩,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算他说错话,你也不能动手打他,怎么能这样呢?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既然要留他,就该好好对他嘛!阿蒙,你不要理她,她那臭脾气点火就着的,没事离她远点!哎哟,瞧这脸都红了,快找点药油来擦擦!对了,今晚全子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夜里我去照应着吧!”阿姨一边埋怨,一边去找药油。 “阿姨你休息吧,刚出院呢,别又累着了,我来找吧,我帮他擦就好了!全哥已经睡了,没什么事的,阿蒙会照应的!”低声下气,等阿姨从卫生间出来硬劝她回了房。 再出来,他盘膝端坐在地毯上,一脸肃然,武士道般冷凝姿态。 对面坐下,放一瓶药油在他面前,他默然不动,冷着脸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呀,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不认识你,你还乱七八糟,害我生气,不能全怪我的!”是事实,但又偏离了事实,言不由衷,一腔后悔。 “我不信!” “我去睡觉了!”恨他的固执,不想再理会。 “你还没给我擦药!” “自己没手吗?” “我找阿姨去!” “你——坐下!” 气极,望着面前硬如磐石的男人,而今终显阴暗本色,竟敢要挟她了,出事以后不是一直温驯听话的吗? 拿起药油倒到手上,一边用力搓热,一边 暗自平息,今日事多,好的坏的,来不及细数究竟,还是忍忍吧,张志豪这小子太不靠谱,一点小事就甩手走人,不顾大局,不堪重用。今后有关周全的事只怕还得靠他帮忙,想到这儿忍不住凄怆,怎么就落到这般地步了,事事要求人了? 凑到他跟前,他闭上眼睛,淡漠之下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怨恨。 热热手掌贴上他的脸,同样的热,轻轻替他按揉,一边软弱地叹气,“好了,阿姨刚刚都已经说了我了,还想怎么样呢?” 没反应,他依旧静默。 “算了,算了,你要是不想帮我,我也不会怪你!” “我会帮你,任何时候,任何事!” 同样一句,他无比沉静地说完,再不看她,甩开她的手,起身离去。 独自坐着,手掌上还有着晶亮的药油,苏若锦只觉万般烦乱。 这个下午,事发突然,那个意外碰到却被扭断了手指的宝哥,新仇加旧恨,他会怎么报复?虽然是阿蒙出手,但这笔帐肯定会算在她头上的,就算阿蒙愿意认下一切,并且替她出头,可他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啊,何况家中还有老有小,现在又加上个周全,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弄出这些事了…… 还有麦子的到来,肯定和阿蒙有脱不了的关系! 对他倒是不用防范,但他的家人知道了又会做什么呢?不能不考虑这些,事情多了,参与进来的人就会多,人多了麻烦自然更多! 想要平平淡淡,竟然那么难!危险和矛盾交织在了一起,且都在蠢蠢欲动,好像暴风将来,而她立于风眼中心,却只能等待,再等待…… 心头郁郁,灯光下孤零的身影,看起来像是命运的真实示现。而命运,从来对她就是刻薄,一路设下多重埋伏,却从来没有半点事先的预警。只有当真正的面对到来时才会突然明白,啊,原来是这个样子,原来苦难还可以有另一种呈现的方式! 药油淡淡的味道萦绕指端,默看着晶亮的手掌,身体受伤了,可以用它来疗治,心受伤了,却无药可医,只能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学着忘却…… 多思无益,脆弱的目光落向沙发上的“大黄蜂”,现实正在慢慢变得复杂,她还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最不好的已经有过,最不堪的也已经历,还能有什么? 杀手也好,赌棍也罢,高层要参与也行,流氓要厮杀也可,没什么大不了的,逼急了,她就当自己是汽车人好了,随时准备变身,也许做不了“擎天柱”,但她完全可以去学习“大黄蜂”! 不能做个微笑的好人,那就去做个彻底的坏人吧,一样可以微笑的! “害”人为快乐之本!菩萨有灵,自然会知道她的真心! 人事有变化,笑容不过是个灿烂的点缀 “睡得好吗?”一大早被电话吵醒,竟是麦亦维,傻傻问一句,“有事?” “七点半,该起了,家里多个外人,还有心情睡懒觉冷情撒旦的赎罪骄宠!” 说完挂断,盲音嘟嘟地响,昨夜失眠,快天亮才睡着,这一大早就被叫醒,他这算什么?悌悌 翻个身搂着正正想再接着睡,猛然想起“家里多个外人”,周全?清醒,起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谀 阿姨已在厨房忙碌,铁锅里热腾腾的水气上下翻滚,几只雪白鸡蛋随之起浮,边上搁着面条,看来今早是吃面了,眼见还有一人在边上,竟是阿蒙在帮忙。 见她走过来,深深看她一眼,低头,边往碗里添加调料,边问,“干妈,还要加什么吗?” “全子不爱葱花,你不要给他放!”阿姨笑呵呵,满面欢喜。 一问一答让苏若锦听得发愣,“阿姨,他叫你什么?” “噢,我已经认他作干儿子了!” 干儿子?被这三个字震得找不着北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阿蒙啊,先把这个端出去,该叫全子起床了,还有正正,还没醒吗?”阿蒙出去了,阿姨这才看向她,“就是昨夜了,他后来又进来,跟我说了许多,非要认我做妈,我看他可怜,就应了,当时太晚,也没法跟你说,就这样吧,也没什么,都是可怜孩子!”谀 “妈,我来吧,您去外面歇着!”阿蒙很快又进来,喊得亲热,低头做事,看上去极老实。 “若锦,快刷牙洗脸去呀,一会儿面要坨了,我去叫正正起来!”阿姨说着话出了厨房,留她一人站在那里,只觉得匪夷所思。 阿蒙端了面碗又经过跟前,嘴角笑意暗隐,不由她不生出怀疑。 刷牙洗脸,一边思忖,什么意思?想正式成为她的家人,这样她就再也不能撵他走了,是这样吗?阿姨不知他的底细,只知可怜他,而她又无法说出他的真实……人生如戏,好大一出戏……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样好事,怎么不早跟我说一声?”出来看他一人坐在桌前,她上前笑问。 他望着她,半真半假,“怕你又打我!” 她一怔,坐到他边上,握着他的脸转过来,歪头恍若心疼地看着,“真打疼了?那吃完了我再帮你揉揉,昨夜没事吧!” 后一句压低了声音,他会意,低回一句,“没事,睡得跟死了似的!” 形容得有些狠,却颇对她的脾气,忍不住一下笑了,狡黠眼神望着他,“本来该谢你的,可现在那是你自家兄弟了,一家人就不言谢了,以后你多费心,嗯?” “那是!早成一家人,也不用求了!”他漫不经心地暗含讽刺。 “是啊,不知道你这么会来事,你说你要跟正正做了兄弟该多好,我以后就省心多了,是不是啊?”凑他耳边拐着弯赚他便宜,然后又做不解状,“只是,我真是不明白了,哎,你图阿姨什么呢?能说说吗?” “不说!” 一怔,沉下一张俏脸,美目冷冷,“哼,不管你图什么,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不会重生之美人凶猛全文!”沉沉目光望着她,久久。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一声响亮,门外走进神采飞扬的张志豪,手中提着若干早点。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从此不再认识我了呢!”怨气,恨他昨夜甩手而去,害她一直被动到现在。 “说得什么话,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来,看我买什么了,鸡汁豆脑,还有肉饼,太阳城那家的,一大早我专门跑去买的,知道你爱吃,够意思吧?哎,昨儿夜里没事吧?我一直担心呢!”乐滋滋地放下东西,他低头小声问。 “算你还有良心,下次再临阵脱逃,咱们这么多年交情就算两清了!”提起一袋豆汁,就着吸管小心喝一口,再捏起一块喷香肉饼,咬上一大口,美味让笑容展现,可话依然说得绝情。 “至于嘛,都是我的错啊,你看我这手上!”他伸出手腕,指着上面的乌青给她看,眼睛瞟一眼边上淡漠男人,“我这就是应该的呀?” “哎呀,怎么弄成这样啊,” 吓一跳,怪不得他昨晚那么大火气,伸手轻摸着他腕上伤处,“那边有药油,一会儿吃完了我帮你擦,阿蒙,你看看你,下手这么狠,他又不是外人,下次再这样不分轻重,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他是外人!”他慢吞吞地说着,一边很刻意地拉回她的手。 “我是外人,那你是谁呀?你搞清楚没有?”张志豪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他对面,瞪着眼睛就较上劲了。 抬头,却没理他,阿蒙的目光越向他身后,温声招呼,“妈,这边坐吧!” 张志豪回头,张口结舌,阿姨抱着正正笑呵呵地走过来,一边应着他,“哎,好!哟,小张来了,吃了没有?还买什么东西呀,又费钱了!” “我吃过了来的,这是带给你们的!”张志豪笑眯眯地说着,那边屋里走出懒洋洋的周全,看一眼餐桌,再看看桌边众人,慢腾腾晃 进浴室里。 阿姨用小碗装上豆汁,喂正正吃,张志豪这才用询问眼神看向苏若锦,试图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若锦苦笑,嚼着肉饼冲他摇了摇头。 周全出来,看一眼正正,冷哼一声,阿蒙递一双筷子给他,犀利眼睛一扫,他知趣坐下,低头抓起一块肉饼,就着面汤吃起来。 “全哥,你妈妈认了阿蒙作义子,恭喜你多了一个大哥!”微笑向他公布了这个“好消息”,周全筷子一顿,张志豪也一脸吃惊,阿姨目光里陪着小心看向他,“就是昨晚的事,我见你俩挺说得来的,他又没个去处……” “这是好事啊,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也更方便了!阿蒙,恭喜啊!”苏若锦笑盈盈地,一脸地毫不介意。 阿蒙无声点头,目光掠过她秀美的脸,随即又低下去,静静吃面。 张志豪精明目光在桌上不断来回,识相地没有问出“为什么”。 手机响,是周全的,桌上安静下来,他自行走到窗边接听,一阵“嗯嗯好好”之后,眉头紧皱地回到桌边,“我一会儿出去有点事,妈,给我点钱!” “噢,要买东西吗?要多少钱啊?”阿姨一时无措,苏若锦立即接上,“要出去啊?正好,我们也有事,一起去吧,我这有钱!” 周全不再出声,只是吃面的动静陡然加大,呼呼有声。 “有事就去吧,早点回来!”出门前阿姨殷殷交待,四人点头而去。 车子缓缓驶出住地,晨光初照,都市的丽影正在慢慢显现,“去哪儿?” 心不在焉地问一句,周全懒懒应道,“家里闷得慌,随便转转吧。”口气宛若吩咐。 “那去公园吧!” 公园的湖心亭,四个人对面坐着,周围是清亮亮地水面,晨光穿透淡淡薄雾洒落水面,闪闪亮光,幽静得无声。 她看向周全,面色呆滞,眉头紧锁,分明是刚刚来电造成的,他这样的敷衍早晚会曝光,阿姨迟早会看出来,得想个法子,“周全,听说你以前在食堂做过?” “嗯,好多年了,在招待所食堂,每天早上四点半起来,蒸包子馒头花卷,好几大屉呢,大蒸笼叠起来老高,百十号人都够吃……” “真的?你还有这本事?” “那当然,干了有两年多,好多人赶早过来买,晚了就卖没了!” “这么好的手艺?要不,咱们开个早餐铺,你来打理?” “拉倒吧,要干你自己去,我才不干呢,现在想想,累都累死了!”心不在焉,周全一脸的不耐烦。 “可我不会,这儿只有你会!” “那我当老板,请人做!” 他倒想得开,直接把自己提到领导岗位上了,苏若锦笑笑,看向阿蒙,“你认为呢,他大哥?” 眼望宽阔湖面,不妨她突然一问,沉静的灰眼睛看向她,“谁出钱谁说了算!” 差点为他这一句喝彩,和张志豪对视一眼,他在忍笑,可不是,这年头谁有钱谁做主,她干嘛还要问谁的意见?而且有阿蒙在,谁敢不听? “周全,那就这样了,你大哥说的肯定没错!” 目光斜睨着她,周全发出一声难听的冷笑,却不再说话。 手机响,苏若锦看着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喂,哪位?” “左长生!锦小姐,能赏脸一起吃顿饭吗?” 意外之邀,来得突兀,左长生?那个戴变色眼镜的老头? 那天一时意气撵走了他们,后来虽然不见有什么报复,可也应当很生气吧,要不然怎么医院门口吓着她阿姨之后,再没见到人?这怎么忽然又要请她吃饭了? 想不通,但人情往来,也许还是婉转一点更妥当些,“左先生,请问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是想和锦小姐聊聊天,听说锦小姐熟知古韵,现在可没几个年青人能懂这些,所以左某想交你这个小朋友!” “呵呵,左先生,您太客气了,我就一高中毕业,大学都没上过,跟文盲差不多,哪里知道什么“古韵”,左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 婉拒,什么和什么嘛,一大堆麻烦事在眼前,熟知古韵?开什么玩笑! “呵呵,锦小姐过谦了,龙先生说的自然不会有假!” 龙战?好一阵子没见,还以为他就此消停了,没想到还在暗中兴风作浪! “那好吧,什么时间?在哪里?” “太白楼,今晚六点!” “知道了!” 挂断电话,六只眼睛看着她,“有人请我吃饭,去还是不去?”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张志豪讥讽地反问。 “答应了就一定要去,那我早撑死了!”柳眉不屑一扬,张志豪哗一下笑了,周全怔怔,阿蒙隐忍的笑意漾在眼底。 目光看向周全,正要说话,手机又响,麦亦维?这个人怎么这么闲了? “闻医生情况不太好,你去看看他吧,我带正正来接你,在哪儿?” “雨山公园!” 放下电话,心情陡转悲凉,眼望洒金湖面,新的一天正在开始,而病入膏肓的生命却即将落幕,人生苦短,拼搏到头,到底什么是可以一起带走的? “我得去医院一趟,你们自己回去吧!” “谁的电话?”张志豪问。 “正正他爸!” 张志豪点头,“有事就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阿蒙没说话,转脸看向一边,目光微黯。 时间不长,正正奔跑的身影从花坛后冲出,“妈妈——” 麦亦维俊朗身姿随后出现,阳光温柔照着英俊的一大一小,格外引人注目。 “我先走了!” 时间仍在,飞逝的只是我们 梅氏诊所前妻,求暖房。舒唛鎷灞癹 站在通往icu病房的寂静走廊上,心里阵阵发凉,凉到就算有他和罗昕一起陪同,她亦不想再迈步向前。 “带正正一起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麦亦维的声音带着暖意,可是,她不解地回头,“为什么要带正正,我自己去就好了!”悌 “也许他还想看看孩子!”他压低的声线,透出某种未知的意图,令她莫名地紧张,但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会吓着他的,我自己去就好!” “行了,不带就不带吧,我准备了花,我去拿来!” 和麦亦维对视一眼,罗昕转身离去,很快捧了一束百合给她,清雅花容以及淡淡香气令她好受了一些,一同向病房走去,罗昕缓慢告诉她,“老师不愿接受任何治疗,他现在……非常憔悴,你一会儿看到就知道了!” “罗医生,是我,苏若锦!” 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饱受折磨的人吓得不轻,不过几天时间,闻医生竟像变了个人,形神俱变,听到她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们慢慢说话,有事叫我!” 倒了杯热水给她,罗昕退出,闻思远几近混浊的眼睛慢慢看向她。 “闻医生,你还好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惊胆战,眼底发涩,那些连接在他身上的医用药管,还有若干监测仪器,当初她也曾依靠过,只不过她慢慢活了下来,而他,却没有这份幸运……谀 百合的清香缓缓散开,弥漫了整个房间,他深深吸了口气,近乎贪婪,此刻,这袅袅香气便是他同人世仅剩的一点维系吧! “人生到头,才明白一切不过一口气,名利都是空的,什么都带不走,陡留一堆遗憾,有些事现在想想有些后悔,但是,错已铸成,悔亦无益……”苍老声音发出对人世的缓慢感慨,象是深有感触。 “闻医生,您一生治病救人,做的都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就算偶有不能,也是能力所限,毕竟治病不能治命,都是凡人,谁能真正做到菩萨?”满怀敬意,如果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在最后时刻还要忏悔,那像她这样平凡无功的人,到最后时间岂不是要赎罪?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他闭上眼睛,皱起眉头,枯瘦的脸上像蕴含了莫大的痛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闻医生,为什么不接受治疗呢?现在医学发达,或者会有奇迹出现……” “你姐姐好吗?那个孩子呢?”他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却问起她的家人。 “她……还好,孩子也很好!”顿了一下,为了缓和一下这太过肃冷的死亡气息,她又勉强笑道,“刚刚我还准备带孩子来看您的,只是小家伙还小,调皮的很,我怕吵到您休息。” 闭合的眼睛一下睁开,他像是很感兴趣地看着她,“你带着孩子?” “是凤凰错,帝妃三嫁最新章节!她身体不好,孩子一直跟着我!” “很辛苦吧?”他望着她,深深凹陷的眼睛里,闪动了一种令她看不明白的光芒,有些冷,又像嘲弄,“小孩子不好养,那么小的一团,其实你可以去……啊呃……呃……” “闻医生,你怎么了?罗昕——罗昕——”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她来不及思想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发出骇然的大叫,罗昕冲进来,一队护士冲进来,她被要求离开…… 从零乱的嘈杂里退出,有人拉走了她,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偎在麦亦维的怀里,双臂紧搂着他的腰际,耳边是他稳健的心跳声。 宁静的小小空间,是罗昕的办公室,桌案上放着他的名牌。 眼前不断闪过青紫的面孔,凸起的眼睛,控制不了的颤抖,僵直双手几欲将身上被子扯碎,骇然一幕,似乎再也忘不了,病魔面前,再医术高深的医生也只是一个无力的残喘。 时间不紧不慢,飞逝的永远是我们! “好些吗?喝点水吧?” 抬头,印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能轻易地令心情反复,让黑夜延长,贪恋地重又依到他肩上,生命如此脆弱,为什么还要生出那么多的误会呢? 哀伤不可言说,停了一会儿,她才小心问道,“他死了吗?” “没那么快,总还得拖一阵子,罗昕说的!”轻拍着她的背,他黝黑的眼睛里蕴藏了深意,低头看着她,“我记得你胆子挺大的,怎么就吓成这样了?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时间早晚!” 怔了一下,她幽幽叹口气,“你不知道,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好难受。” “我当然知道!我曾经每天看着你,那难受要比你现在更要多上千万倍!” 望着他,脑海里蓦然想到曾经种种,好像就是昨天,那些明明是充满了疼痛的日子,却因为彼此有心而倍生情趣,情深固然令人感动,但是…… 慢慢自他怀里坐直身体,敌意从久远的往事里慢慢探出了头,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 “别像个旁观者似的站在一边,其实,你也应当去感谢他,要不是他,正正和苏若芸也 许早就不存在了!” 她的话让他默然,半晌才低问,“如果我说我并不感谢他,你会认为我冷血吗?” “不!”她忽地站起来,双眸冰冷地望着他,“我凭什么认为呢,高高在上,这不就是你们一直以来的天性吗?” 大步走出去,再也不想看到他,心底掀起憎恨的波澜,以及对一颗沉沦的心发出的悲叹。 车子一路飞快,最后停到自家楼下,心情犹不能平,气愤,委曲,伤心,失落,世上那么多平凡的好男人,为什么她偏偏碰不到? 不知坐了多久,只感觉阳光从一边慢慢地斜了过去。 “怎么了?”有人轻敲车窗,转头,是阿蒙。 滑下车窗,眼里酸涩,“闻医生要死了,我心里难过!” “坐过去,我来开车!” 车子重新驰向市区,经过市区,远离市区。 “这是哪儿?” “山上!”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当然是在山上,难道她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 荒旷郊野,满目萧瑟,一如此刻心情,被他拉着手一同爬上了这座叫不出名的山,山顶上,劲风无遮拦地吹过来,透心地凉。 浅淡的阳光在云层间半隐半现,丝毫没有暖意,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山暗沉的轮廓,而山的另一面,一条浩荡江水滚滚如白练,长江?母亲河? 风过耳畔,似沉厚的吟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杨慎的一曲,由杨洪基的男中音深情演绎,荡气回肠,词中有深义,但概括起来不过八个字:江山永恒,人生短暂。 古往今来,世事多变迁,丰功伟绩算什么,功成名就又算什么,不过一场繁华梦,最后都是茶余饭后的笑谈。由此推下去,刻骨铭心又算什么,情深义重又算什么,不过一场焚心游戏,辗转反侧中慢慢灰了心……人生苦短,何必惨淡经营?真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去交换一些实际的利益,多一些享受,少一些愁苦…… “风大,别冻着!” 他的声音响在头顶,颈间同时围上犹带暖意的围巾,身后贴紧着的是他坚实身体,双臂围拥着她,挡去了四处偷袭的山风。 仰头看他,挺直的鼻尖被风吹得发红,微眯起的眼睛直视前方,直身而立,毫无瑟缩,孤傲气质在皮衣翻飞的衬托下,显得极有气势,忍不住心底一声唏嘘,除却危险性,他其实也很具吸引力。 “冷,回去吧!” 再多风景也改变不了现实的残酷,声音飘到风里,转瞬即逝。 风景忽然被遮蔽,热吻落到冰冷唇上,来得异常突然,以至于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吻她。 她的脸向上仰着,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一手紧拥着她的身体,近乎凶狠地吻着她。 心怦怦跳,惊愕只是一秒,然后是异乎寻常地兴奋,没有时间去体会两唇相引的感觉,脑子异常的清醒。 杀手,这个杀手在……吻她? 唇齿间不断的深入,拥紧的身体,他的呼吸紊乱,低浅而急促。 她的激/情亦被挑起,却是莫名的成就感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跳跃涌动。大片得意像花儿在心里绽放,前所未有的刺/激。 隐约感觉到他对自己不寻常的情感,可从未得到过证实,静默的人似乎连情感也是安静的,而现在…… 一双小手勾紧他的脖颈,控制不住地身体不知是冷的,还是激动的,竟有些微微发抖。 肆无忌惮地回吻,舌头伸到他口中刻意地探寻,想着杀手的口中会不会也藏有武器呢?被自己奇怪的想法惊到,忍不住地发出低低地笑…… “笑什么?”陶醉的人被惊动,低头看她,眼中几分尴尬。 “你——在做什么?”她反问他,波光流动的眼眸里,闪动着诡异的令他不解的开心。 “我喜欢你!”他语调木讷,神情慢慢地恢复,一脸诚挚。 心情大好,喜不自禁,伸手大胆地抚摸他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这张杀手的脸,个性,阴郁,危险,多么神奇,她现在可以随便摸了。 不自禁地想笑,像一个被逼入死巷的人,突然间发现了一条暗道,绝处逢生。 就这样,让他爱上自己,这绝不是一件坏事。是谁说过:谁先爱上,谁便卑微!让他去卑微吧,这样以后就算记忆恢复了,他也下不了手了,或者还会卑躬屈膝地跟在她后面祈求呢!多好,等她利用完他,再轻轻松松地甩了他…… “你又笑什么?” “啊,哦,我高兴啊!” 意外收获,竟然藏不住,几次三番地在脸上表露出来,有些无奈,她一向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也喜欢我?” “嗯,差不多吧!” 不是喜欢他这个人,而是喜欢他此刻喜欢上了她。敷衍也好,欺骗也罢,能达到目的,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情感世界,男人通常玩的是兴趣,女人则是感觉。兴趣是短暂的,感觉有时也一样。 “你的眼睛怎么会是灰色的?” 眼中闪出八卦之光,盯紧他灰色的眼眸,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逮着机会大胆地问出来,“你老爸是外国人?” “不知道!” “那你老妈是外国人?” “……不清楚!” “那你是外国人?” “……” 杯酒相谈,欢愉之下的两相试探 天色微暗,迷蒙间清雾飘起,像又要下雪了强制军婚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下山的路很滑,他走得稳当,她却脚步踉跄,皮靴的高跟在此刻显出完全的劣势。 一步一小心,他伸手来扶她,她拉紧他,嘴上却说道,“我能行的,啊——”悌 话未说完,脚下一滑,倒地之快连阿蒙都被殃及。 天地扭转,一路滚下去,直到一声闷响,一棵胳膊粗的松树拦住了翻滚而下的俩人。 好一会儿清醒过来,她被他搂在怀里,“喂,你怎么样?” 一转脸看到灰蒙天空,慢慢撑起来,她喘着气问他,他伸手摸向自己脑后,口中低低地呻/吟,“好疼!” “撞到头了?”顾不得一身肮脏,扶起他的头看向脑后,头发上沾了土屑松叶,没有流血,手摸/去,明显肿起了一个包块,“是这里吗?” 他卧在她怀里,没有说话,只觉得一阵阵晕眩,许多跌宕影像在脑海里晃动,重叠,又散开,好像平静水面猛然被丢进了一颗又一颗的石子,击出了千重涟漪,每一圈都荡漾出陈年住事的讯息…… “很疼吗?”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担心,手机在兜里突然唱响,腾出一只手费力地掏出来,左长生? 这才想到一早曾答应他晚上吃饭的事,可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情!谀 “妈妈,你在哪里啊——” “正正?”出乎意料,竟然听出正正的笑声,惊讶,“你在哪儿?” “呵呵,锦小姐,”左长生的声音随后传来,“不嫌我罗嗦吧,鄙人已经在太白楼恭候了,你几时到啊?令郎已经先你而来,聪明伶俐,我很喜欢!”轻松语调,似多年好友。 “……正正怎么会在那儿?”这一刻才想起来,医院里正正一直跟着麦亦维的,难道今晚的饭局他也参加? “是龙先生带他来的!” 龙战?他和麦亦维接头了?电话那边又传来正正的嘻笑声…… 低头看捍阿蒙,他闭着眼睛卧在她怀里,犹豫,“我……我朋友刚摔了,我得送他去医院!” “噢,很严重?要帮忙吗?”对面声音一下变得沉稳。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正在推托,阿蒙忽然睁开眼睛,仰望着她说道,“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摔了一下,这也要上医院,我是面捏的?” “呵呵,”声音不算小,左长生听得清楚,不觉笑起来,她张口结舌,半晌气闷,“没那么严重?那你不赶紧起来躺着干嘛?” “好了,来吧,锦小姐,我又不是老虎,指不定日后还能帮到你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上次医院门口的事,我也很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事情多,我一早就过去看望老人家了!和你的朋友一同过来吧!”左长生很好脾气地劝着,一如温厚长辈。 “我在郊外,可能要一会儿才能到!”再无理由,他始终笑语相邀,她不能一味推托,太小家子气了。 “没关系,路上小心,不着急!” 电话挂断,他翻身坐起,她瞪着他,气闷,“我担心你摔伤,你倒当面拆我的台,你什么意思啊?” “你心情不好,回家不是更闷,不如出去热闹一下,再说正正也得接回家啊!” 他站起来,拍着身上土屑,慢吞吞地说着,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而那双灰色眼睛里,忽然多出了一些久违的疏离和阴冷。 想想也是,她站起来,一面整理头发拍打衣服,一面仍不放心,“先找家医院看一下你的头!” 上车离去,她没有注意到他与原先截然不同的眼神…… 灯火辉煌的太白楼,宫灯高悬,琉璃堆砌,颇有大唐遗风。 包厢里画屏精巧,字幅高悬,一室暖色,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左长生和龙战在喝茶,他怀里坐着正正,“妈妈!” “没有淘气吧?”小家伙喊着冲过来,她抱起来,趁机环视屋内,偌大的地方,却只有左长生和龙战两个人,心中顿时一个问号,他呢? “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见她进来,龙战走过来上下打量,一伸手从她发间挑出一根草棍。 低头看看滚得皱巴的大衣,不想理他,可一身长者气度的左长生,也同样目露等待,只得敷衍,“我们爬山去了!” “爬山?”他惊奇笑声听起来像嘲弄,“真是好兴致!不知道还以为被打劫了呢,赶紧脱下来弄干净吧,回家阿姨看到又该生气了!” 说话间,侍者过来接过俩人衣服拿出去,另有其他侍者开始上菜。 “三哥——”门外传来喊声,龙战应了一声,“这边!” 门打开,一个神情静寂的男子走进来,潘哲? 目光相遇,她惊讶,他却平静,目光淡漠又鄙夷地望着她,原本跳脱的脾性似乎一下变得沉稳了。 “龙先生,不如一起啊,难得这么巧!”左长生含笑相邀,龙战拱手而笑,“真是不好意思,今晚我也有客人,要不然我肯定不走了,你看这不是来催我了!啊,潘哲,我表 弟,林先生,改天,改天我请你们!小锦,带好正正啊,到家给我电话!”走前不忘交待她一句,正式得真像她家人。 一番客气,二人离去,苏若锦暗暗皱眉,潘哲竟是龙战的表弟? “幸会!我是左长生!” 左长生向一直静默的阿蒙伸出手,阿蒙面无表情地和他握了手,宾主依次坐下,加上正正,也不过四个人冷酷王爷极品妃全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苏若锦有种上当的感觉,“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不是!我过来时,刚好在走廊碰到正正在玩,看着可爱,就忍不住带过来了,龙先生后来过来找他,我们就聊上了!” 真是老奸巨滑!明明是利用正正骗了她,偏偏还解释得合情合理! “锦小姐不要多心,我是诚心相请,有些事只是刚好凑巧,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见谅!”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满,他再次道歉。 “左先生,上次是我失礼了,您没有生气我已经很感谢了,怎么还请我吃饭呢?”冒似歉疚地疑问,被一旁笑声打断,她看去,正正坐在一个特制的儿童座椅上,望着不断送上的各式菜肴拍手而笑。 “呵呵,到底是孩子,什么都能笑得高兴!”左长生感叹一句,又看向她,带着诧异问道,“怎么?我很像鼠肚鸡肠的人么?” 忍不住一笑,“怎么会?事实证明,您是宽宏大量的人!” “如果你今天不来,我就不是了!” “时间久了,总会知道的,真金不怕火炼!” “呵呵,锦小姐很会说话,不知锦小姐做什么的?” “跟阿姨学的刺绣!” “是吗?”他面露惊讶,“这可是静功夫啊,你脾气有些急,坐得住吗?” 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下却惊讶他看人那么准。又听他笑问,“我好像听说有一种两面都绣图案的,叫双什么的……” “双面绣?”她会意。 “对对对,你也会吗?听说那个很难啊!”他似乎一下来了感兴趣。 “是难!”她点头,“不过我阿姨绣工很好,她会的我现在也都会!” “真的?”左长生惊叹地望着她,“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和锦小姐合作一次呢!” “我现在休息,没做什么!”婉拒,左长生笑笑,目光转向阿蒙,“这位阿蒙,是姓蒙吗?在哪里高就呢?” “他是我阿姨的义子,刚来不久!” 答非所问的是苏若锦,阿蒙自顾吃菜,像没听到他在问话,正正坐他边上,他亦小心照顾。 “啊,是吗?”没得到回应,左长生好脾气地笑笑,“刚刚说有谁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就是摔了一下!”仍是她在回话,刚刚路过一家小诊所,进去看了,说没事,隔两天就好。 “左先生是本地人吧?”试探,一直奇怪他话语间的浓郁乡味。 “是啊,离开家乡快三十年了!”他点点头,颇为感慨。 “那您这次是回来投资,还是就只看看家乡变化?” “我是——”声音犹豫,然后低下去,“我是回来找儿子的!” 筷子停下,怔怔地看着他,找儿子? “当年犯了事,离开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个儿子,后来知道了又不敢回。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事早就没事了;所以我现在回来,想带他回去,前段时间我们已经约好见面,可后来忽然又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我还在等他!” 理解的点点头,每个漂泊的人都是有故事的,这话果然不假。 “希望您能早日一家团圆!”及时送上祝福,左长生寥落眼底升出一抹淡淡笑意,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阿蒙,他仍无动于衷,只是握筷的指节淡淡地白。 酒杯几起几落,言谈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客气和恭维。 手机又在兜里唱响,她看到一个微感熟悉的号码,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报歉起身,独自走到窗下接听,简短两句对白,她脸色一变,“打错了!” 挂断,秀眉皱紧,清彻目光透过玻璃窗,又见外面雪花纷飞,灯光映照下的城市,迷离如幻境。 转身正要回座,手机又响,一阵头疼,今天是怎么了? “都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阿姨一直问你们呢?” 是张志豪,微微松口气,“我们外面吃饭呢,一会儿就回去了,周全在做什么,你们好好陪阿姨说会儿话呗!” “周全?他不是下午和你们一起走了?” “和我们?”心头一震,眼睛不期然地看向餐桌上,左长生一手执筷,眼睛却看着阿蒙和正正,茶色镜面依然遮蔽了真实,但却能感觉到他神情微有异样,可是阿蒙只是在喂正正喝汤啊…… “我知道了!”怒火中烧,但事情已经发生,吵也无益,还是回家再说吧! 挂了电话,回到座上,左长生笑道,“锦小姐很忙啊?” “忘了和阿姨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她等得着急,刚才说我了!”笑着解释。 他微笑着点头,“上为下总是牵挂的!阿蒙对孩子很好,很耐心!” 话题转移得有些奇怪,她看向阿蒙,正正坐到他怀里,手里握着一只剥了壳的虾肉,非要往他嘴里塞,他躲不过,张嘴一口吃了,小家伙哈哈大笑,苏若锦看得莫明,这有什么好玩的? “给我抱吧!正正,别再闹了,过来!”擦净他油腻的小手,正欲抱过来,阿蒙挡开她的手,塞一双筷子给她,“你没吃多少,我已经吃好了,我带他去外面!” 起身他抱着正正出去了,屋里顿时安静,左长生指着桌上,“是啊,锦小姐,你是没吃什么呢,光顾着说话了,来,这红烧蟮鱼不错,趁热吃!” “谢谢,我自己来!” 璀璨灯光照着她沉静俏颜,一脸温柔地坐在那里,不再有初见时的不驯姿态,沸腾沙锅里飘出茶树菌特有的香气,左长生心里跳动着压抑的情感。 热腾的水气覆上了镜片,朦胧了一片,随手取下眼睛,仔细擦着。 心乱,忙忙吃了几口菜,喝碗汤,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左先生,家里还事,我得先走了,谢谢你今晚邀请!” “这就走吗?那好,改天再一起喝茶!”重又戴上眼镜的左长生,淡漠的揣测目光竟有几分眼熟,随她一同站起,招手叫过侍应,“去问问,衣服送来没有?” “我自己去拿就行了,您不用送了!” 出门时心头仍然莫明,这顿饭到底吃的是什么主题?他好像很想了解她,问东问西,关心地有些过分了,难道看上她了? 楼梯处意外看到龙战,一身贵气站在那里,灯光映照如玉树临风,只是眼神古怪,“走了?要不要我送你?” 等她走到跟前,一伸手臂搭上她的肩膀,笑意还在脸上,压低的声音已经冷下,“搞什么呢,那家伙准备接手你和孩子吗?苏若锦,我要不要提前恭喜你啊?潘哲这里还没了呢,又搭上一个,这都寒冬腊月天了,你这怎么还桃花泛滥啊!” 笑着拉开他放在肩上的手,一腔诚挚地说道,“告诉麦亦维,麦亦嵘要我转告,请他快点回家,否则有害无益!” 他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是的,就是刚刚,乍一听到麦亦嵘的声音,仿佛窗外寒冷直接透心而入,心底悲凉,怎么她走到哪儿他们都能找到?还一准认定她仍在想着要入主麦家?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什么都不想说,“打错电话了!”多好的借口,管他是不是会生气,她有权利拒绝不喜欢的人和事。 “走了!” 挥挥手,不再理会一脸肃然的龙战,她快步下到一楼,刚好阿蒙上来。 一手拿着她的衣服,另一手抱着正正,这情形很像两父子,更兼他体形强健,脸容阳刚,惹得很多女食客都在偷眼看他。 “周全跑了!”上车便对他说了,他抬头,“什么时候?” “张志豪说是跟我们一起走的!”她神情平静,并没有恼火,“回家跟阿姨说,他有事今天不回来了!” “那明天呢?” “去地下赌城!” 该庆幸还是难过,最无望的时候你没有陪在身边 快到家时,正正已然昏昏欲睡,阿蒙抱着他轻轻拍着暧昧保镖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阿姨听说周全晚上不回来,嘴上没说什么,神情却有些担心。 张志豪倒杯茶给她,刚喝一口,手机又有来电,陌生的号码,她回卧室接听。悌 “喂,哪位?” “我,是我……” 周全?声音含糊,但她还是听出来了,“你在哪儿?又怎么了?” “救我!快来救我!” 声音急促又痛苦,像在受刑,隐约的怪笑声。 “喂,你在哪里?说清楚!”她握紧手机,追问。 “是周全的家人啊,是这样的,他欠债不还,还想要逃跑,我们本来想给他点教训的,但他说他的家人肯定会帮他还钱的,如果你们不想他变成残疾,那么明天赶紧带钱过来吧!” “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你就不要管了!总之,人不死债不烂,就算人死了,这债也一样烂不了!”猖狂口气,比港片里的黑社会还要入木三分。 “去哪找你们?” “豪都商城找宝哥!最迟明晚,不然就等着坐轮椅吧!” 宝哥?脑中泛出油亮的大胖脸,深吸口气,“多少钱?”谀 “不多,才五十万!敢报警,你试试!” 说完,对方挂断,她呆在屋里,半晌才透出一口气。 门上一响,阿蒙抱了睡着的正正进来,轻轻放床上盖好被。 转过身,见她魂不守,“怎么了?” “周全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他还五十万,不然下半辈子请他坐轮椅!” 说完,无力地坐到床上,五十万,正好是她的全部家当啊! “你有五十万?”大手抬起她的脸,灰色眸光闪动着探测的光芒。 茫然地看着他,轻轻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心底压抑了太多情绪,不可能告诉他真实的,可是瞒也只能瞒一晚而已,满心凄凉,忍不住反问他,“我凭什么要帮他还赌帐?” “你也可以不管!”他冷静声音不含半点情感。 “那明天他会怎么样?” “你说呢?”他居然反问她。 “我不想知道……” 痛苦,想大哭一场,来自社会最阴暗面的要挟,要她用全部家当去换一个五毒俱全,怎么甘心? 但他是阿姨唯一的儿子!怎么办? 呼吸不畅,满脑子恐慌和无助,没有了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一大家人靠什么生活?阿姨的医药费从哪儿来?……仿佛又看到自己被命运掐住了脖子,又开始受制于人听命于人,好容易摆脱了不堪的苏若芸,谁知道又来了个卑劣的周全…… 窗外雪花仍在纷飞,屋里明明开足了暖气,可她还是感觉到冷…… “都跑屋里做什么?” 张志豪也进来了,一眼看到她失魂落魄,敏锐地感觉到什么,“你怎么了,阿姨问你找东西呢!呀,是不是周全……跑了?” 无力地冲他点点头,“不是跑了,是被人扣了,要他还债,五十万!” “五十万——” 张志豪惊得大叫,随即赶紧捂上嘴,半晌放开手,长出口气,“我的妈呀!这么容易来钱,我还打什么工啊,加入他们得了!” 由衷地感慨,再回过神,四只冰冷眼睛正对着自己,“不是,我开玩笑呢!那这钱……什么时候要啊?” 站起身,苏若锦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阿蒙冷冷应道,“明天!” “明天?那可上哪儿弄去啊?五十万啊!不还会怎样?” “下半辈子坐轮椅!” “完了,彻底完了!”他一捂胸口倒到床上,扭头看着正正可爱睡相,手指一拨他的小耳垂,“少爷,睡醒你可就有个残疾舅舅了,你不会跟他抢轮椅吧?” “起来生存本能全文!”一声低喝,阿蒙冷脸站到床前。 张志豪莫明,“干嘛?” “这不是你躺的地方!”一伸手,张志豪被扔到了地上。 “啊——” 一声痛呼,刚好她进来看到,瞪着眼睛看向阿蒙,“这都什么时候了,嫌我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他凭什么躺你床上!”说完,他转身离去。 “这家伙就是有病!我告诉你,苏若锦,他对你不怀好意,你可小心了!”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这样咬牙切齿地警告,如果不是真的担心,大可不必。 一脸郑重地冲他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扶他坐起来,她的冷静令他也平静下来,“你知道就好!那明天怎么办?” 不语,明天怎么办?鬼才知道! “实在不行,让那小子去卖个肾,什么都解决了!” “这也行?”惊住,张志豪的口气好像零售大白菜。 “怎么不行!赌疯了命都能不要,何况一个肾?反正还剩一个,将就着用 呗,死不了就行了!” “行了,别给我添乱了,真弄成那样,我怎么跟阿姨交待?我还得养他下半辈子呢!” 推他出去,门关上,一个人坐在床头发呆。 手机突然又响,麦亦维? 只迟疑了一秒,她便接了,却不说话,只静静听着。 “老大找你了?”他直截了当,问得几分小心。 “嗯!” “害怕了?” “嗯!”是在害怕,但不是怕老大。 “我会处理好,你放心!” “嗯!” “怎么了?这么没精神?还在为闻医生难过?” “嗯!” “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和朋友吃饭聊天都没好一些?” 他这一说倒让她想起来了,“你今晚也和龙战一起的?” “我?呵,”他发出低低的笑,“没有!” 磁性笑声倍觉亲切,一直绷着的心忽然一下松开,微微叹口气,感触,他们之间竟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话,真是件奇怪的事,她现在应当不再理他才对,要不然下午一怒而走算怎么回事呢? 可是,她又真的舍不得挂断…… “还有什么事烦心?说出来会好些!”他似乎能感应她的心。 “为什么说让你回去,难道你离家出走了?”本不想问的,但还是问了。 “我哪有那个胆子!”这一句他说得像感慨,“我也不过就是听话而已,老爷子让我滚,我就滚了!” 听得骇然又好笑,忍不住又追问,“为什么?” “我不同意和韦国庆结婚!” 哑然,当然是为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他不惜和家人决裂?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们而言都不是问题,只有对穷人而言,钱才是个大问题,后悔……真不该问的,知道了有什么好,现在装糊涂也晚了…… “怎么不说话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嫌我了?”他半真半假地调侃她。 “不过是一时生气,过一段就好了,这不是已经要召你回去了?你这么听话的好孩子,胆子又小,回去认个错,顺着老人家也就没事了。回头照样高高在上,花天酒地,要什么有什么,你们不都是这样活的!”轻描淡写,却句句夹枪带棒。 “我只是想活得真实一点,你不必这样嘲讽!”他似乎生气了,“而且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一怔,原来不是为了她,隐隐地懊恼,有些伤面子了,虽然没人能看到,口气冷下来,“我可没有嘲讽,我说的就是你们的真实!” “我们?”他笑得几分不屑,“那你们是什么样?说来听听!” “天壤之别!你们可以随心所欲,金字塔顶安安稳稳地坐享其成,哪怕成天拉着脸给人看也不影响什么!换做我们,谁敢?笑脸讨生活,都不一定有好回报,更何况怨气冲天?步步艰难!这就是平民阶层的写照!你想试试吗?我担保你一天都受不了,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别等哭鼻子回去就不好意思了!” “苏若锦,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他发出惊叹。 “也许你是一朵出类拔萃的商界奇葩,不依靠任何力量,一样可以做到空前绝后,但那需要你证明给我看,否则我无法提前预知!” “呵,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口才,如果我去做传销,一定发展你当下线!” “得了吧,你会缺钱吗?只有我会缺钱才是真的!” “你现在需要钱?为谁?周全?”他很敏感,一下抓到重点。 她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一转念,“又是张志豪说的?” “当然不是!别老把人想得那么阴暗,好歹也是跟你一同闯过江湖的,哪儿那么容易就被我收买了!现在除了周全,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让你这么操心。阿姨为了你一直没有照顾到他,现在他回家来了,你内疚,想要补偿他,可是,他劣习难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他一改闲谈口气,问得关心。 “是!” 他分析得那么精准,她不得不叹服,同时心底升出强烈希望,“出大事了,他一向好赌,欠了一大堆债,现在人家要他还钱,不然后果严重,我正在发愁!” “欠多少?” “五十万!” “不算多!” “你有是吗?”他毫无波澜的口气,令她一下振作,想当然的,对他而言,这点钱算什么,他一个月的零用也不止这些吧?那么,能不能先借用一下呢? “你能不能先借我?就当正正的抚养费一次付清,以后我再不麻烦你了!” 停了半晌,他才闷闷应她,“我现在没有!” “不可能!这么点钱对你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怎么会没有?”她断然不信。 “那是以前,现在所有帐务全被冻结,我一无所有!” “你——你离家出走都不知道要带钱?你当你是神啊,神还要香火供奉呢!” “想到了!可是我犯了轻敌的错,我以为老爷子不会动作那么快,谁知道老爷子实战加理论俱全,事事抢先,一切都被他牢牢控制,我只好净身出户。” 我的天!好容易看到的希望就此破灭,眼前一阵发黑,这个没用的纨绔子弟,“那你现在做什么?谁养活你?” “我现在是龙战的助理……兼司机!” 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去,助理?司机?无法想象他穿一身廉价西装,听命于龙战东奔西顾,竟然落到这种地步?任性的结果,是现实将教会他清醒。 “明天可能有人去看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谁?” “也许是国庆!” 国庆?韦国庆!这个名字实在是令她生不出半点好感,只增加烦躁,“她来看我?她是想来看你的吧?麦亦维,你最好别给我找事,我告诉你,明天我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儿了!” 说完狠狠挂了电话,无力地躺下,他现在自身难保,还有谁能帮到她? 或者明天她真的要拿出全部去赎回一个赌棍,但谁又能保证他以后就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还有韦国庆,她来干嘛?想逼她打劫她么? 黑道里的贵族,受邀而来的情人 一夜怪梦不断,惊醒时,帘上已然一线明亮轻轻晃动重生修仙之潇玲儿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唛鎷灞癹 吃过早饭,她回屋抄写经文,心底渐转平静,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任他被打断腿,要么她出钱买平安。 “还有心情写这个?”阿蒙和张志豪同时站在桌边看着她。悌 “和菩萨沟通一下,看会不会有神迹出现……” 她竟还有心情开玩笑,张志豪不客气地给她个白眼,“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武临九天最新章节!” 手机响,颇感惊惧,叹着气接听道,“喂,谁呀?” “时间可不多了,妹妹,打算什么时候来交钱啊?”轻佻声音带着挑、逗,却是催债的提醒。 “晚点过去!” “晚点?还是赶紧的吧,千万别耍花招,不然就等着收尸吧!”恐吓,余音震耳。 “五十万啊,去银行提也需要时间的,哪能说有就有了?”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过了今天,别怪我们无情!” “我已经很急了,可你比我还急,你急什么呀?淡定懂不懂?有点职业素质好不好?我这边正数钱呢,别再烦了,等电话!” 啪一声挂了手机,深深叹息,张志豪趴到桌上望着她,满脸不可思议,“真有钱给他们?”谀 沉重点头,“倾家荡产了!” “你有五十万?”他吸气,极度震惊。 “已经没了!” “真打算给他们?”这次是阿蒙在问。 “不然怎么办?推着轮椅去接周全回来?我还有脸见阿姨吗?” “我可以一个人去!”他说得平静,却带出一股肃杀之气。 “我知道你厉害,可谁知道那边有多少人,犯不着的!下午你陪我一起去就行了!” “下午?” “嗯,下午!” 冬日的太阳,像急于归家的旅人,步履匆忙,落得早早。 三时半许,苏若锦从床下拉出一只黑色箱包,这是麦亦嵘给予的补偿,她的全部财产,一直不敢送进银行,怕又被设计,谁知…… 一叠叠的钱,整整齐齐地装进一只黑提包里。 豪都商城,还以为是幢气派的高楼大厦,谁知竟是老城区边上的一段灰旧的平房,挨着马钢基地,尘土飞扬,灰蒙蒙的一片,来接的果然是那个宝哥,一手上还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见到阿蒙,他心有余悸地往旁让了让,而他手中沉沉提包,又让他眼中射出贪婪之光。 左转右转,来到一排老式黑砖搭建的仓库前,顺数第三间,“吱呀”一声推开厚重的大铁门,里面灯光明亮,桌椅俱全,竟是一间和库房隔开了的办公室。 一个面容俊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他的脸上,看不出年纪,既有年青人的活力与精神,又有老年人的成熟与睿智。 漆黑的眼眸,考究的西服,斯文的眼镜,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他周身散出宛若神父般圣洁的气质,然而他的人却是身处黑暗仓库的一角,这矛盾的现实,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替他惋惜。 另有四个打手样的男人,或坐或站立在边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抬头看到苏若锦,他柔和眼眸一亮,目光顿时变得多情,“你来了?” 声音太过柔和,以至于让她生出错觉,她不是来交赎金的,而是来约会的。 这样一个极其出色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心底涌出深深的疑问,脸上却不肯露出半点,淡淡地问一句,“周全呢?” 当然要问了,只有见到人才能给钱,电视电影上都这么演的。 他优雅地一挥右手,很快周全被带出来,新衣完好,脸面干净,不像是受了罪,倒象是刚睡醒。 “怎么现在才来,都快晚上了,还不把钱给冷先生送过去!”他不像被要挟的,倒象参与者,居然瞪着眼睛催促她。 “先把事情说清楚,这钱算怎么回事?” “这钱当然是他这十几年来欠下的债务,他说可以一次结清,合计五十万,其实还有零头的,但多年老主顾,算了!”男人语调清朗,气度雍容地说着,看向她的眼睛依然多情如水,唇边泛出微微笑意。 “好,这里是五十万现金,麻烦打个收条给我!” 她看一眼阿蒙,他将提包放到桌上,一伙人都凑过去,拉链打开,一片惊呼。 手续并不烦琐,随意抽出几叠,点钞机刷刷地动起来,男人脸上露出更多笑容,有一点讨好,“小姐贵姓,我最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好像你。有时间请你喝茶,好不好?” 他边说,边将钱重新放入提包放到一边,不一会儿,写好的收条递给她,接过来一看,潇洒笔迹如同他的人,同样令人过目不忘,收条上不但写清了收到钱款的数额时间,还有他的署名:冷纪潇! “周全,走吧!” “我送你!”男人起身,迈着贵族般闲适的步伐走到她跟前,洁净的手伸到她面前,“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微笑,点头,“ 再见!” 空空的手慢慢落下,他眼中滑过一丝微微的诧异,似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给面子。 转身离去,不喜欢这样温文尔雅的人,明明不是朋友,却一定要做出前世就有缘的姿态,明明是怀着恶意的,却偏偏用善来包裹,讨厌之极。 阿蒙和周全跟在后面,一路走出深巷,来到车边,她停下交待阿蒙,“带他回家去,别再让他出门。我晚点回去,你跟阿姨说一声!” “你去哪儿?”阿蒙皱眉,她此刻的平静比之白天更让他看不透,天色已然微黑,她一个人在街上转什么? “我心情不好,我一个人走走!”挥挥手,她独自沿街边走去,他迟疑地看着,缓缓发动车子,经过她时,犹自目光疑虑。 车子从眼前离去,她慢慢走在人行道上,经过一家报刊亭时,她掏出电话,“麦子,在哪儿?” “准备去吃晚饭,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他的声音透着惊奇,昨晚聊得不欢而散,还以为她从此再不会认识他了。 “开车了吗?来接我,豪都边上!” “好!等着!” 等了将近二十多分钟,一辆黑色大奔缓缓靠过来,车窗滑下,麦亦维的笑脸露出来,“上来吧!” 天还没完全黑,下晚班时间,路上车多人多,有些堵,街灯全然点亮,行人都在匆匆往家赶。 提着一袋东西上了车,笑看着他,一边用力搓手,“好冷!快请我吃饭去!” 眼里藏着疑惑,却没有问,只是笑,“我现在可穷了,最多请你牛肉面!” “你知道我不挑食!”她也笑,几分狡黠。 走进一家火锅店里,扑面的热气让人感觉很舒服,客人很多,每张桌子上都是热气腾腾的,角落里对面坐等着,鸳鸯铜锅正在加热,暖暖的炭火看起来很正宗。 “什么好事找我?”他随口问,她一笑,拿出袋子给他看,里面有手套,手电筒,还有一些铁器,不觉好笑,“你这是要做什么?” 看看周围,她凑近他,一脸神秘,“梁上君子!” 心底一惊,他注目看她,黑亮眼底蕴着深深笑意,满脸兴奋,这状态美得邪气,却又眼熟,同样凑近她,“矫情!不就是做贼吗?说,看上什么了?” 不悦地瞪他一眼,“钱!” “谁的钱?” “我的!” “你的?” 这一下他真糊涂了,见她两眼冒光,不像说笑,想到昨晚她跟他借五十万的事,脸色正经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想拉我合伙,先把事情说清楚,我可不能不明不白地让人拖下水!” 又瞪他一眼,如此这般这般,细细将刚刚送钱赎回周全一事对他说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哪来的五十万?” “麦亦嵘给我的补偿!” 他一怔,又问,“这么些日子,你一点没动?” “铁叔也给了我一些钱!” 他点点头,“可是那钱已经给出去了,你想怎么拿回来?” 跟地藏菩萨比,你真的差远了 “刚刚等你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着呢,那伙人都是空手出来的,钱还在仓库里,那里面靠窗有个保险柜,搭着桌布还摆了盆花,看起来像茶几,钱肯定放那里了傻妻江湖路!”她两眼晶亮,说得极有把握,像经验老到的惯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唛鎷灞癹 “这事你一早就想好了吧?” 忧虑地看着她,太了解了,这漂亮脑袋一冲动,火星人都要甘拜下风,不得不小心措辞,“就算钱还在那里,你要怎么进去?人家不锁门不锁保险柜啊?说不定还有人在那值夜班呢?” “所以才要找人合伙啊!”她理所当然,见他不再说话,不耐烦地皱起眉,“算了,你要是不愿意,那我找别人好了!” “这事你还想找别人?”气不打一处来,再看看她准备的那些东西,笑到不屑,“你打算就靠这些把钱拿回来?这些玩艺能管什么用,你该先去弄钥匙才对!峥” “我就是钥匙!”目光一扬,她一脸傲然。 “我还真是忘了,你可不就是老贼头一手教出来的!” 恍然,难怪她这么信心满满,八成早就盼着有机会一试身手了吧羚? “说什么呢?什么老贼头,铁叔知道不敲你才怪!”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还想不想我帮你了?” “你不帮我,我有的是人!都落迫成司机了,你还牛什么呀?” “哟嗬,你现在挺能耐啊,还有的是人,那些人能跟我比吗?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家人外人都弄不清了!我成司机怎么了,你还看不上我了,你才翻身几天啊!” 说着话,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最恨她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他脸上好不好看,这坏毛病可真不能惯着亿万总裁。 “你再打我头试试?我一生气哪天去你们家见锁就开,然后敞开大门甩手走人,我看你怕不怕?”打疼了,冲口便是阴森森的威胁。 深吸一口气,目光滑过女人愤然的俏脸,无奈地摇头,轻声呵斥道,“知道什么叫窝里反吗?你现在就是!” 轻蔑地瞄他一眼,眼见锅里汤烧开了,揭开盖,她将豆腐鸭血倒进去,又添进一些青菜和金针茹之类,全是素的,他边上看着,并不帮忙。 抽空瞟他一眼,她疑惑的口气像自语,“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难道我弄错了?” 脸上表情明明是打算跟他讨好的,可说出的话却还是带着几分逞强,忍不住感慨,“苏若锦,对我好一些,让你很为难吗?” 嗯?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截了当,用汤勺搅动一下锅底,沸腾的热气化做白色蒸汽飘在面前,低头想一想,“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很影响心情吗?心情不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再说我如果不重视你,我干嘛要找你一起?” 她当然只能找他,她可不想人人都知道她会开锁! 郁闷地望着对面煞有介事的女人,哼,打得什么算盘他会不知道吗?算她有脑子,还知道要专门来找他,可说两句好话能怎么着,嘴硬成这样,激将不灵改奉承,拐弯抹角想让他上贼船,却还要他打着自愿的旗号,都鬼精成这样了! 行吧,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就不计较她这一点半点了。 自嘲地一笑,心里拿定了主意,目光坚定,“谢谢你这么重视我,愿为你赴汤蹈火!说吧,打算什么时间动手?” 她这么重视他,他怎么能不上道呢?再说她还这么有信心有把握,当然要全力配合。更何况他也有好奇,铁叔的辉煌都是大人们那里听来的,但传闻通常都带有夸张的嫌疑,如果能亲眼见她施展绝技,那才叫真实可信呢! “越晚越好!” 拢了拢脸边长发,她心里一松,忍不住冲他狡黠一笑,“你真答应了?你就不怕吗?” 看看表,还不到七点,又抬头看看她,“还早呢!我怕什么?” 深深看他一眼,“这事弄不好会连累你!偷窃不仅违法,更要下地狱的!” “是吗?”他笑了一下,从翻滚的锅里舀出飘起的豆腐和鸭血,先送她碗里,又给自己挟了一些青菜,然后才又淡淡问道,“什么是地狱?能解释一下吗?” 侧目嗤笑,“你没看过佛教故事吗?上刀山,下油锅,总听说过吧!” “听过,但从没见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过现实中的地狱,我见过!”他抬头看向她,眸光幽深,“每天对着一个不爱的人,天天重复不想做的事!” “……” “……所以我走了,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可是一走了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那你想我怎么办?” “也许摆脱地狱最好的办法,是爱上地狱!”她先是若有所思,而后一脸豁然开朗,“当年地藏菩萨就是因为想要拯救地狱里受苦受难的罪苦众生,于是选择爱上地狱,并在那里确定了自己的终极目标,发宏大誓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一念毕,天堂现!看看人家的境界,再看看你,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瞠目结舌,实在是不敢苟同,这女人果然不是凡品! “我这大俗之人,怎么敢和菩萨相提并论!好吧,如果是你碰到这样情况,你会爱上吗?” “我?”没想到他会反问她,“应当……也不会吧?” 劝人的话怎么说都不妨,可真的换成对自己,还是坦诚一点的好,不然他就此赖上她可怎么办,她才没那么傻呢,自己下个套子然后再自己钻进去! “这就对了,我很欣赏你的聪明和坦白。大家都是凡人,不可能达到菩萨的境界!能时时提醒自己做一个好人,已然不容易。但再多的提醒,有时也还是免不了要去做一些“不得已”之事,比如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没有人心里不向往成佛成圣,但想归想,现实是现实,四大皆空谈何容易?七情六欲是与生俱来的,哪怕心智已经接近神,可身体还归属于动物,***随时会生出,情感更是一不小心就自己探出了头!所以放下,对大多数人而言只能是说说而已。情感面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个勉强不了。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叫喜欢。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是不得已。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所以真实面对自己的心,有时远比面对现实更难,同意吗?” “……因人而宜吧!”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是,因人而宜!说得好!好比你吧,你的出身和经历,有社会因素也有人为造成。但是不要报怨社会,就像任何一个朝代都会产生**是一样的,再英明的制度下都会有冤假错案的存在,社会一直就是这样向前发展的,否则哪来的新旧更替,改朝换代?所谓的美好和谐,多半是人过于理想化,习惯于往好处想。但是社会乱,不代表人就要跟着乱。历史上最乱的时代,莫过于春秋战国时期,可即使那么乱,也不影响它出英豪更出文豪,因为我们伟大的子们,都是出生在那个时代,并伟大于那个时代!人心本来纯净,只因有了争执,有了比较,有了猜疑和怨恨,眼里的世界才黑了暗了复杂了!心性变,一切变,意想或者说想象破坏了所有!” “想象破坏了所有?”前面头头是道,最后收尾却无法认同。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以为人人都能站在他的高度上,对一切信手拈来,“你说的想象指什么?” “所有的轻慢和妄想!” “今天说爱明天就分的男女,也是想象中的?” “任何一对恋人出现了问题,都绝不可能只是哪一个人的错。恋爱时没有找对人,光顾着风花雪月,一点都不懂得观察和分析,低估人性的贪婪和轻浮,能不出事吗?人性是复杂的,特定契机下,德高望重的人也有可能做出卑鄙无耻的事!相反,卑鄙无耻的人,给他一个好的契机,他也有可能做出高尚的事。狼要抓兔子,还要动脑子,更何况人和人相处,没脑子行吗?” “有心要骗你,自然会做足准备,兔子怎么斗得过狼?” “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可如果你是一只聪明的兔子,狼不一定抓得到你,因为狡兔可以三窟!” “如果爱情没了真诚,那还要它做什么?婚姻几十年,有朝一日忽然发现外面还有一个姐妹存在,你不会认为这也是想象吧?” “爱情需要经营,婚姻也一样!在平等真诚的基础上互敬互爱,共同进步,有了问题要及时沟通。很多家庭几十年过去,彼此熟悉得像左右手,感情也淡得像水一样,话都没得说了。可也有的夫妻几十年下来更多默契,为什么?沟通啊!沟通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也不存在什么技术含量,更不需要正式的场合和正规的对话,晚饭时,看电视时,轻松地聊聊天,说说各自一天里的工作和学习情况,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好事一同笑笑,不好的事马上开解或安慰,还能出什么事?” 对视着骤然加深的眸子,复杂世情真的可以在言语中轻松化解吗? 道理通过语言表达出来,听上去确实很有道理,可现实中有些人和有些事是不讲道理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其实有时候,并不是真的说不清,也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思想不在同一层面,他感受不到你的理。 头疼,她是来找他入伙打劫的,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干嘛?爱情,婚姻,家庭,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啊,彼此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这一票做完,下次见面还不定是什么时候呢,真要疯了! 不过他说得这么投入,又这么热心,那就……哄哄吧,哄高兴了他才会心花怒放地跟着她一同上梁山…… 甜甜笑容,扬起的脸上一片仰慕,隔着袅袅香气真心实意地赞美,“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那些年的书真是白看了,还不如听你随便说呢,太有道理了!以后我有不懂的去请教你,你不许推托哦!” “求之不得!”微笑,满意地看她帮自己盛满食物,热气熏红的俏脸上,唇红齿白,笑意盈人,宠爱地提醒,“该放肉了!” “嗯,等我把里面捞干净!”听话地应着,她给自己也捞了满满一碗,确定锅里再无其他,这才倒下一堆牛羊肉卷,一面又轻笑着问他,“知道为什么吃火锅一定要最后涮肉吗?” 盯着柔美脸颊,更多欢喜,难得此刻如此温馨和谐,一笑道,“先烫菜,就是一锅菜汤,如果先涮肉,就是一锅血水!” “聪明!”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爆发的欲/望,止于胸前的问候 “现在去哪儿?”吃完饭出来,车子缓缓上路,她问他妈咪,你被潜了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不慌不忙地将车调头,看一眼女人明暗之下美丽的小脸,脸上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时间还早,带你去个好地方!” 灯火通明的海外海皇冠假日酒店,牵手一同走到前台,冲里面的服务小姐微微一笑,麦亦维朗声要了一间高级景观房。 金色大厅人来人往,双双而行,俊男美女,格外吸引目光,看着一晚698元订价的标牌,苏若锦诧异地低问,“干嘛开/房?你要住这里啊?” “是我们!峥” “我们——” 亲/吻在唇上一掠而过,脑子一空,未及说出口的话刹时忘了大半,而他温柔地理顺她颊边长发,目光极尽暧/昧地望着她,“回房再说!” 拿了房卡,礼貌道谢,转身没走几步,他突然却将房卡塞她手上,低声道,“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羚” 看着他急步走远,脑子空空的她走向电梯。 “是你?苏若锦!” 突然一声惊讶,吓她一跳,一抬头,同样地惊讶。 电梯外相挽而立的,竟是富贵逼人的高明枫和慕清雅,华贵裘皮大衣和过膝长靴让慕清雅显得富态而有气势,她的眼睛仍保持了惊讶状态。 而她旁边身材挺拔的高明枫,则是一脸淡漠,像不认识她。 头皮一麻,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会在这时候这种地方,遇到这么两个人呢,整个人刹时进入戒备状态。 “你在这里做什么?”慕清雅毫不客气地发出质问。 白了她一眼,其实她也很想这么问她呢,瞟一眼电梯,还早呢,要不要等?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若锦,我和明枫已经结婚了,你没有机会了!” 慕清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苏若锦一愕,而后不得不露出笑意,“恭喜!” “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她这一搭腔,她更多追问。 “我是来看朋友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来这里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电梯终于下来了,他俩昂首而进,她在外面没动。 电梯再下来,她才进去,19层走出来,踩着厚绒地毯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房前。 刷卡,开门,进屋,关门,脱下大衣和围巾刚挂好,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你去哪儿了?”望着走进来的麦亦维,一肚子怨气,如果不是他多事,她怎么会碰上那两个活宝抗日之我为战神! “怎么了?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这就不高兴了?”他看着她笑笑,一面脱下外套,一面走到窗边,煞有介事地向下看看,“这地方景色真不错啊!” “刚刚碰到高明枫和慕清雅了!” “真的?”他回过头,脸色变了变,“没事吧?” “没事!你不知道他们来了这里?”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慕家祖籍安徽,八成是婚后来祭祖的吧?” “怎么会这么巧呢!”她怨气十足,脸绷得紧紧,“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嘛?” “是挺巧,不过也是好事啊!” “哗”一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他走过来,站她面前缓缓笑道,“你看,犯傻了吧?脑子里就剩下钱了,不知道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若是丢了钱的人查问起来,说你交完钱后那么长时间都去哪儿了,谁能做证明,你准备怎么说?” 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脸色缓和下来,坐到床沿上,看着宽敞气派的房间,摸摸铺得整齐的柔软床铺,不满又变成了心疼,“可是,这里是不是太贵了,咱们不过坐一会儿……” “你要愿意,也可以躺一会儿……” 床垫微微下陷,他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有点不太一样,心里隐隐冒出不好的念头。 望着女人清秀的侧脸,淡黄色羊绒衫勾出美妙的曲线,长发散出幽幽香气,一室寂静,再无打扰。 一把将她抱住,不由分说地吻下去,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灯光浅淡,自身投下的暗影遮蔽了狂/野的形象,只听到沉重的喘息在屋里飘荡…… 倒在大床上,他的手隔着绒衣在她身上游走,搓/揉的力度很大,让人颤栗,死死纠/缠的双唇,阻隔了空气的进入,她几乎要瘫软…… 好容易趁他双手忙乱之际,赶紧别过脸去喘气,才刚吸进一口气,胸前突然被微凉手掌紧紧的一握,让她猛然一僵。 他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右手穿过毛衣贴身而上,胸前极富弹性的柔/软,真真切切地被握在了指间,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胸腔起伏,呼吸更加沉重,迫切的下身用力抵着她,低头狂乱地寻找着她的唇,覆在她胸前的手开始揉/弄…… 慌张地避开他的唇,不受控制地喘/息,“别这样……放开……” “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断断续续,低喘着,欲/望涨满了全身,双唇掠过香腮,轻/吮/着粉色的耳珠,从来没有这样艰难过…… “麦亦维——我生气了……”捶打着宽阔的肩膀,扭身低吼,扬起的粉拳用力挥向俊逸的侧脸。 大手自衣内滑出,准确攥住凌空袭来的粉拳,顺势压向她的脸侧,喘息未定,埋头将发烫的唇紧贴上血脉搏动的粉颈,恼怒地呻/吟,“我想你,苏若锦,我真的想你,你***就不能心疼我一回……” 仰望着屋顶明黄色水晶大吊灯,心情糟糕透顶,国骂都出来了,这家伙就这么离不开女人吗?是不是见着床就能发/情?隐隐的后悔,想象和现实有了落差,找他一起或者是个错误…… “好!时间不多,动作快点!” 怀中陡然松软的身体,清冷催促的声音,有些不敢相信,犹疑间她猛然抬手推下他,一个翻身坐到他结实的腿上,低头望着高高顶起的裤子,笑得鄙夷而邪恶…… 利落地脱完上衣,直到只剩下浅粉色小小胸衣,遮掩着一双柔/软的嫩/白。 他的毛衣被扯落,衬衫飞到床下,散发着蓬勃力量的胸膛露了出来,蕴含了火烫温度的男性身体,令人脸红心跳,手慢慢落到他的腰带上,唇角上扬,依然笑得鄙夷邪恶,“还要我替你脱吗?” 微笑的眼中不见一丝***,冷冷地望着他,心猛地跳了几跳,说不清缘由的畏惧,那双似能穿透灵魂的眼……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贪婪地目光下滑,蓦然看到洁白腹部醒目的刀痕,有什么在脑中轰然炸开,沸腾往事如血脉瞬间渗透了整个人,抓住她的双手轻轻向上一拉,她整个人伏倒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 欲/望被抛到了脑后,满心间只剩下突然而至的恐慌,抱紧纤柔的身子,随手拉开被子盖住裸/露的身体,“别生气,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对你没有恶意……” 都快赶上强/奸了,还说没恶意,哼! 心中强烈抗议,嘴上却没吭声,轻软被下,静静伏在他身上,宽厚胸膛一起一落,浓厚的男子气息充满了被底,郁积的心底竟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惬意。 皱眉,鄙视自己,在他跟前稍稍舒服点,就会莫明其妙地消了气,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暗自纠结…… 气了?哭了? 等半天没有任何回应,他有些发慌,突然一个翻转,紧张地俯望发丝零乱的女人,小脸粉白干净,黑眸明亮,被他蹂/躏过的红/唇艳如花瓣,并无任何流泪或痛哭的迹象,心底一松,便笑了,“还以为你哭了,原来没有……” 冷冷瞟他一眼,没好气地转开脸,“有什么好哭的,全当被狗咬了!” “粗鲁了吧?还学佛呢?佛是怎么说的,对待恨你的人,要去爱他;对待爱你的人,要还以更多的爱。说别人的时候,你那么多大道理,轮到自己就全忘了?就这根底还想四大皆空?知不知道,一念善,天堂现前。诸佛随身,恶鬼退避……” 这些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这么快就还回来了,满眼讥诮加愤怒地瞪着他,“那你怎么还不退避啊?” 下巴嚣张地一扬,“我是护法!” 头疼,感觉这人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抵触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我现在怎么一看到你就觉得邪气呢?” 神情收敛,麦亦维很是认可地点点头,“佛曰:心中有什么,眼中就会看到什么!你是不是自己想邪了?” “你——” “金刚经云:正人用邪法,邪法亦正;邪人用正法,正法亦邪。修佛——重在修心,对有些人而言,不用在乎形式的!傻妞,听得懂吗?” “不懂,白说了!”闭上眼睛,气恼,这家伙似乎懂得比她多多了,她随便说一点佛理,他居然一套一套地还她。 “嗯……有两个老朋友好久不见,想打个招呼,你不介意吧?” 思想走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听到老朋友三个字,不耐烦地应道,“你的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啊……麦亦维,你又干什么——” 内衣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胸前被他整个儿含在口中,吮/吸得很用力,濡湿的舌尖轻微地滑动,有一阵近似于痛的快/感,闪电般的击中了傻瓜般呆怔的女人……粉红调从脸上慢慢浸到了胸口,似要融化了一般…… “我好想你!” 多情的声音含着左边的挺立含糊地说着,右手用力揉搓着另一边,少顷,手放开,他转向另一边,一边/亲吻一边更加多情地倾诉,“我也想你……” “啊……”不能相信这难耐的呻/吟,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 “真美,我家若若,真美!” …… 神魂颠倒,欲/乱情迷,分不清是折磨还是享/受,尖尖手指穿过他的黑发紧紧地抓着,前所未有的狂/乱,差不多想开口请他再多点动作,多点力度了…… 激/情四溢,覆在身上的男人忽然起身离去,虚空的被底顿时空荡,不明白是怎么了,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脱/去长裤,披上厚暖的睡袍,对镜稍作整理,然后又走到床边。 涨得通红的小脸上,被他轻拍了两下,他一脸宠溺地弯下腰笑望着她,声音带着未曾满足的遗憾,“感觉不错吧,可惜时间不多!有人敲门,我去看看,你躺着就好!” “亦维,你真在这里?” 韦国庆惊讶的声音突然传进来,而后听到慕清雅的,忿忿地声音满含着对她的不满,“国庆你真傻,他当然在这里了,苏若锦就是来看他的,说了你还不信呢!” 尖锐对话,让苏若锦一下清醒,目光打量着宽敞豪华的房间,恍惚生出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错觉……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不吃饭的女人有,不吃醋的女人没有 “这么晚了,有事吗?”麦亦维声音温和,并无异样狂枭全文。舒唛鎷灞癹 “亦维,我有事要和你说,我能进去吗?” “不太方便呢,我们正休息!” “你们?” “嗯,要不你等一下,我让若锦穿上衣服再招待你们?菌” “麦亦维,你怎么能这样?你和国庆不是要订婚了吗?苏若锦,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给我滚出来!”慕清雅的声音陡然拔高,厉声喝问。 “慕清雅,想让我教你怎么说人话吗?”冷若冰霜,停一秒,声音更冷,还带着疑惑,“订婚?国庆,有这回事吗?” 半天没听到韦国庆的声音,静好久,急速离开的脚步声,慕清雅的急喊,“哎,国庆,你去哪儿?国庆——塘” 零乱脚步先后离去,轻轻的关门,麦亦维沉稳脚步走回来。 俩俩相望,她坐起来,冷冷问,“你早就知道她会来?” 淡淡一笑,冲她摊开双手,“这不是挺好,有这么多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了,起来吧!” 坏人!一声不吭,竟然两头算计! 掀被而起,他也同时丢下睡袍,两人同时快速穿衣。 麦亦维边整理,边走到窗边,扯开窗帘一角看向暗沉夜空,“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雪,咱们得赶在下雪前动手!” 静夜,寒风呼啸,巷子里黑洞洞,连排的仓库像庞大怪物矗立不动。 “当”一声响,不知是什么击在了铁门上,寂静之下听得惊心,可是,好一会儿,并无任何回应,又一会儿,黑暗里闪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头与头相抵,不知在说着什么,一同来到三号仓库前,矮个半弯下腰,高个一旁警戒,时间不长,铁门轻轻推开,两个人影一前一后闪进去,又时间不长,两个人影又一前一后出来,高个手里多了一个沉重提包。 夜风仍呼啸,人影很快消失,巷内依然黑沉寂静。 “哈哈,怎么样?我就说我一定能拿回来,没错吧?” 车子疾行在深夜无人的公路上,得意娇笑响彻车厢,麦亦维好笑地看着几近于忘乎所以的苏若锦,亲眼见识她的手法,重重铁锁竟不费吹灰之力,真不愧是铁叔嫡传。 “行了,别得意了,现在去哪儿?” “当然回家了!” 太得意,先前的别扭一扫而空,兴奋,终于有机会一试身手,人生豪迈,不就是敢做别人做不了的事吗?爽啊! “这钱准备拿回家?不怕明天他们来找你?” 他适时提醒,她这才清醒,慢慢收敛了笑容,“那怎么办?” “你要信我,我替你收着!”他说得漫不经心,车窗前闪过瞬间的灯光,照得他的脸时明时暗,几分不可信。 沉默。继续沉默。 偷窃的快意荡然无存,只剩下无着。 不信他,不仅是对于所有人性的贪婪都执有怀疑,更多的是今夜之事,那两个女人的话,还有他对那些话竟然毫无解释……他真以为她能宽宏大度到什么都不在乎吗?不可信的男人! 那这笔钱要放在哪里才会安全? “咱们都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你还不信我?”他的声音清冷之极。 “这是我的全部!”她的声音并无妥协。 “苏若锦,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我!” “没有!” 她话音刚落,一声刺耳刹车,车子猛然停下。 她一惊,转头之际,他已开门下车,大步走到车子的前方,黑洞洞的阴影下闷头抽烟,风吹起他的衣角,看上去格外萧瑟。 “喂——” 冰冷空荡的街面,让人陡生惧怕,放下车窗,她喊了他一声,半天没反应,没想到他会真的生气,而且还当面发作。 只得下车,迎面一股冷风,夹杂着纷飞的雪粒扑到脸上,又冷又疼,忍不住一哆嗦,裹紧大衣走到他跟前,“好了,有事上车说吧,半夜三更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都下雪了,快走了,走了……” 拉着他的胳膊想往回,他却出其不意地一甩手,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左脚一空,人向后倒去,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又被人用力扯了回来,“哗啦”一声,身体是站稳了,可是冰冷水流瞬间灌满了她的短靴…… “你干什么呀?麦亦维,你疯了吗?” 冰冻感觉针扎般从脚底漫向小腿,猛然甩开仍抓在胳膊上的大手,她气急败坏,大步刚迈出水中,身后扑通一声响,飞溅而起的冰水扑落到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好容易抹干脸,再抬头,他从水里**地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开车,一边不住口地道歉,脚下冰冻已经不足道,他全身湿透呢,“现在去哪儿?” 麦亦维一身湿冷地窝在那里,脸色铁青,冻得说不出话,只觉冷到骨髓贴身护美最新章节。 “快回……家……”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她被推下车,他浑身打着哆嗦移到驾驶位上,滑下车窗望着她,夜半寒风吹到他脸上,偌大的雪花在眼前飞舞,冷到彻骨的彻骨,牙齿不听话地发出卡卡地撞击声,感觉就要被冻结了…… 她趴在车窗边问他,“你不进去?那你去哪儿啊?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快回去泡脚,别冻坏了!” 车子掉头,飞快离去,飘乎在风里的叮咛,一晃而散,她仍双脚冰冷而麻木地站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低问,她迅速转头,朦胧飞雪间似是看到了阿蒙,疑心自己被冻出幻觉了,傻傻地站着,直到他拉着她上楼,进屋…… 哗哗的热水流进洁白浴缸,明亮的浴/霸在头顶散出融融暖意,脱下厚沉大衣和羽绒裤,再抖抖索索地甩下湿透的靴子,惨白双脚被泡得起了皱褶,穿了保暖内衣滚进一池热水中,好半天,知觉一点点地回来了。 “来,喝一口!” 鼻间闻到清甜酒味,下巴被人握住张嘴灌下一大口,入口醇香,果然是酒,顺喉而下,胸口顿时火热,微微的酣畅。 “好些吗?”询问的低沉声音,让她抬头,眼泪模糊地看着眼前男人,感觉恍惚,“麦子,你可真没用!”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我是阿蒙!” 阿蒙?慢慢看清眼前关切的灰色眼眸,鼻子忽然发酸,沙哑了嗓子,“阿蒙?你来了……”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冲进来的是张志豪,睡眼朦胧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看着两人。 “没事!”冷冷回他一句,阿蒙皱眉又问,“去哪儿了弄成这样?我后来又去找你了,找不到,只好回来等!” 放下盛酒的白瓷碗,拧开精致的小圆瓶,街头随处可见的塑料制短柄汤匙,轻软无锐角,自瓶里舀出一团黑色晶粒送到她嘴边,“张嘴!” 满口润滑,极致的美味,她含着食物异常惬意,半晌又惊讶,“这是……” “美味可以让心情变好!” 他微扬眼角,伏身坐在她面前,目光略显深意地望着她,温暖热水让她脸色恢复,白色保暖衫浮于水中,柔波荡漾,显出美好身段,发红的眼睛,冻的?哭的?寒夜守望,因等待而漫长,她却和那个人一起…… 眼底仍泛酸意,人却一下清醒,透过蒙蒙雾气,怔怔地看到那被她视为珍宝的产自巴黎的香槟,还有来自纽约的鱼子酱,此刻正被他随意对待,没有清透漂亮的百合杯,没有雕刻精美的银匙,她浸在一池热水中,他坐在……马桶上…… 可笑场景,衬着一腔心疼,不安,警觉,面上却尽是无辜,“我心情不好,就出去转了转……” “转到水里去了?” 瞟一眼湿透的靴子,他仰头又喝了一大口,认真地看着她,难以言说的情绪荡在眼底。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微感不快,而那平静目光下隐露出的凌厉,又刺得她心头发紧,“我只是不小心滑到水池里了,还好没事!” “那他呢?”又一勺鱼子酱送到她嘴里,他随后又送一勺给自己,一把汤匙,两人共用,别扭地转过脸,“他整个人掉水里了!” 慢慢咽下,美味难舍,可这样的谈话方式,凭什么他占了上风? 再看看站在门边的张志豪,眼神警觉,却是一言不发,怎么了这是? 脑中一念闪过,她急问:“周全呢,不是又跑了吧?” “他早睡了!我不放心你!” 阿蒙又喝了一口香槟,然后将碗递给她,她小心喝一口,香槟的清冽混合了鱼子酱的甘美,绝佳的口感,温暖水滑,令人沉醉。只可惜,气氛不对,人不对,所用器具更是不对,有种暴殄天物的遗憾,但是…… 算了,她还要借助他,眼下只要周全没事就好,她这一番折腾可不就因为他! 喝下最后一口,长出口气,美味成空,陡留味觉的贪婪回忆,慢慢滑靠水中,“行了,都去睡吧,别吵醒阿姨!我没事,睡上一觉就好了,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心疼那些钱……” 钱?呼吸一紧,钱呢?脑子轰然,那些钱……那些钱还在他的车上……而他早就走了……走了! 心蓦然一沉,差点尖叫起来! 靠门边的张志豪忽然兔子般窜进来,迅捷而轻悄地锁上了门。 走近的脚步声,门锁从外响了两下,然后又敲响了两声,阿姨睡意朦胧的声音,“谁在里面?” 阿蒙并无所动,张志豪也静立无声,她停一下扬声应道,“阿姨,是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了没有,快点!”阿姨的声音有些急,她顿时头大,“我在洗澡呢,你一会儿再来吧!” “半夜三更洗什么澡啊?我这急着呢,你快点!” “哎呀,我不舒服嘛!阿姨,帮我熬碗姜糖水吧,肚子疼呢!你熬好了,我就出来了!” “怎么半夜来这个了,唉,那快点啊!” 脚步声拖沓着走远,赶紧冲他们挥手,“快走!快走!” 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再次关闭,她长长松口气,同时脸上露出愤恨,到底还是上了他的当了,苦肉计,肯定是苦肉计! 咬牙狠狠一拳砸向水中,水流猛然激起,哗然涌出池外…… 出来,厨房的灯亮着,坐到沙发上,用手机拨打麦亦维,焦急中,却听到对方关机的提示…… 颓然,直到阿姨端了姜糖水走过来,雪白的卧鸡蛋若隐若现,浓郁药香愈近愈浓。 “快喝吧!哎哟,我得赶紧的!” 放下汤碗,阿姨慌里慌张地冲向卫生间,样子有些好笑,她咧了咧嘴,却没能笑出来。 “真不舒服?” 正吃着,阿蒙的声音再次响起,愕然回头,他换了一身睡衣走过来,他后面,张志豪倚在暗黑的墙边,监视? “假的!” 又都出来做什么?都是鬼精鬼精的坏人,“不睡觉你们又出来做什么?” 他刚要说话,卫生间门一响,阿姨放松的声音,“好些没有?” “好多了!” “咦,阿蒙也回来了?怎么起来了?” “他要用卫生间!”说完冲他挥挥手,“行了,快去吧!” 他脸上明显僵滞了一下,盯她一眼,听话地走向卫生间。 回房,锁好门,躺到床上,心才慢慢静下,想到麦亦维的为人,还有他的……体贴,这人本性其实还是不错的,他应当不会存心坑她! 柔和亮光,照着她脸上微微晕红,恍惚间又想到那隐于被底的旖旎,闭上眼睛,窗外寒风呼啸,刷刷的雪粒敲打着窗台,夜梦微漾!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爱是一瞬间的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麦亦维,你搞什么鬼呢?手机一直关机,我的钱还在你那儿呢?” 终于打通麦亦维的电话,已是两天后的上午,苏若锦埋藏许久的怨气冲口而出我的萌妹军团全文。舒唛鎷灞癹 “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好不好?别光惦着钱!我也是人,前晚要不是我手快,掉水里的就是你了,我全身湿透,我不冷啊!我这都感冒了,还发烧呢,手机泡了水也早挂了!你要不信,就过来自己看,看我是不是骗你……” 鼻音严重,声音也嘶哑,不象是假的,原来他掉水里是这么回事啊,难怪她事后总想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从水里爬出来,太诡异了! 心中不安,声音顿时软下来,“真病了?那你一个人住哪里啊,吃药没有?菌” 他那头哼哼了两声,嘟啷着说这两天除了吃药,都没有正经吃饭的,这都快要饿死了。她听了有些好笑,赶忙讨好他,那我给你买些好吃的送过去吧! 那边静了一下,然后又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了一个地址,像是受了多大委曲似的。 记下地址,挂断电话,一向健壮的男人生起病来居然这么情绪化,头一回这么想见他堂! 不仅担心他的身体,还有心头不宁,这都快三天了,并没有人来询问,也没有人来找事,连最起码的电话威胁都没有。 她特地让张志豪去地下赌城转了转,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失窃之类的传闻,整件事顺利地像根本就没发生过。 可她心里却更加不安,不应该这样啊,五十万不是小数目,就算被黑吃黑了,对方也不至于这么没声没响啊,到底什么个情况? 那个贵族般优雅男人,还有他背后的组织,都不着急吗? 越是静得离奇,便越让人不安,她非得去找他商量一下,哪怕诉诉苦也好。更何况他现在病了,再送上一点关心吧! 出来客厅,周全和张志豪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阿姨在桌边择菜,阿蒙带着正正在玩变形金刚。 见她出来,张志豪又瞪了她一眼,她心一虚,也是,他惦记了那么久的香槟和鱼子酱,结果当着他的面,被她和阿蒙吃个精光…… 头疼。三个大男人,面和心不和地都窝在她跟前! “阿姨,我去医院看看闻医生!” “去吧!”阿姨手一顿,叹口气,“好好陪着说说话,他要想吃什么,回来我们给他做,会比食堂里好些的!” “嗯,我问问他!”她点头,看向阿蒙,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时拍拍他的肩,他清冷目光看她一眼,会意地点点头,张志豪瞟她一眼,“我一会儿带正正去公园!” “好啊!正正,听叔叔话啊!” 车子缓缓上路,转了几条街,好容易找到他的住处,一处普通民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敢贸然,站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外,伸手轻轻敲门,好一会儿门打开,麦亦维穿了件淡灰色毛衣,黑色绒裤,一双厚棉拖,十足一付家居男人的装扮,一手抓着毛巾擦脸,似乎刚起来,见到她,眼睛一亮,“来了!” 粉色棉衣外套,背后是大大的帽子,一圈白色风毛格外梦幻,略为宽松的腰身,浪漫色彩衬出白皙肤色,修身的黑色牛仔裤,潮范儿十足的雪地靴。她一身甜美妆扮,在这灰蒙蒙的阴冷天气里,直接散出可爱的温暖味道。 麦亦维眨一眨眼睛,不加掩饰地露出喜欢的笑容,她漂亮眼睛却不以为然地扫他一眼,大步走进去,像个随心所欲的小罗莉。 “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穿这么少,这屋里怎么这么冷?”进屋,感觉和外面温度相差不多,茶几上放下背包和特意替他买来的“一品馄饨”,一边搓手,一边打量他的住地,一居室的小套房,廉价的杂木家具,简单的生活用品,客厅不算小,但光线暗沉。 “里面不冷!”他指着她身后,她开门进去,空调呼呼地开着,一床一柜一桌,墙角一对单人沙发和茶几,靠窗放着一个皮箱和背包,看来是他的行李,仅此而已。 里面温度确实比外面高,脱下棉外套,露出黑色高领短毛衣,解下长围巾,她走向窗户,偌大一个窗台,可惜并没有景色可观,只对着一方高墙。 “无设计,无风格,无风景,唉,堂堂麦家二少,竟然落魄如此,住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真是委曲啊!”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他倒不在意,跟她后面进来,随手关上门,女人修长身材玲珑有致,有些心动。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我要是你,就赶紧回家享福去,人生苦短,干嘛自己找罪受?” 窗边仰望,灰墙如山,只觉压抑,冲口而出竟是替他不值的劝说,说完刚要转身,身后伸出一双结实手臂,一下子圈住她的腰,搂紧,宽厚胸膛贴住她的后背,紧附耳边的火热呼吸让她不禁一颤。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之其极?其无正。”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说出古老的真理。 她用老子,他亦用老子,她指责他放纵***,不知满足;他笑回她福祸是没有一定的,随时会有转变。微微的一丝甜蜜,为他应得如此机敏而谦和,他在她面前似乎从来不会争什么,心跳微乱。 扭头看他一眼,俊逸脸上正洋溢着陶/醉,蓦然想到酒店那一幕,顿时不自在,“行了,快去吃吧,抱着我做什么?” “几天不见,我想你了!”紧贴着她,低低地呢/喃,透着说不出的性/感。 “你不是病了吗?病了就好好休息吧,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想那么多,就想你一个!姑姑,你有没有想我啊?” 浑身一颤,被他那一声喊酸的,如此轻/佻的声线,再次扭头充满惊奇地眼神看着他,“你可比我大好多呢,神雕侠侣不适合咱俩重生之飞扬的青春最新章节!” “我心理年龄小啊!”故意轻轻地磨/蹭,笑得满/足,这一刻,已然抵过许多个不眠之夜。 无语。有些僵硬地偏过脸,好一会儿,轻轻握住他圈在腰上的手,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了,快点放开吧,再不吃真要凉了!”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她的腰很细很软,他没将手臂放开,反而又收紧了,她轻/哼了一声,他才又慢慢松开,迟迟,好像很舍不得。 “那你喂我,我没有力气!” 他转到她面前,表情带了一点孩子气的撒骄,这样的表情忽然出现在他脸上,实在有几分动人,同时也令她好笑。 怎么会没力气呢,刚刚都勒疼她了,这不是当面说谎么? “一个小感冒,至于弄成这样?” “昨天烧了一天,今天才好点,这你来电话,我才起床收拾了一下呢!” 他弱不禁风地说着,嗓音干涩,她望着他,刚刚刮过的脸上,还带着沐浴的清新,只是明显瘦削了,一向气宇轩昂的人忽然有了病容,倒显出几分花样美男的柔弱。 心一软,去外面端来馄饨,他靠坐床上,摆出标准病人的姿态,让她看得万分感叹,“怪了,我都没事,怎么你倒感冒了?”边说边慢慢喂他吃。 “你有人照顾嘛!”一句轻轻,眼神更似幽怨,“这两天有什么情况?”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呢,好奇怪啊,丢了那么多钱,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压根就没这回事,你说那些人怎么想的?丢了钱也不出来问一问找一找?”一句触怀,她立刻皱眉,满心疑惑地说着。 “由此证明你身手不凡,神不知鬼不觉,人家想找也没处找去啊!”他边吃边笑眯眯地夸她。 颇为自负地一笑,艳而不俗,随即又皱眉,若有所思,“可是,就算没处找,也总得有点动静才对啊,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问不找?或者已经有人因此送命,只是手法做得跟你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一惊,瞪大一双灵动的眼睛,“会吗?” “怕了?怎么你没想过,有人会因为这钱不见了而送命?大门三把锁,保险柜密码锁,这些一概完好无损,他们当然会认为是内贼,既是内贼,还不好查?”他说得慢悠悠,她听得一声不吭,手下动作也停住。 “怎么不说话了?” 她深吸口气,神情郑重,“我没想过害人,我只想不被人害!” “我知道,所以我才帮你!” 微微一笑,一脸病容却仍不失英俊,趁机握上她的手,一声长叹,“你说我这刚上你的贼船,才做完一票,报应就落我头上了,这老天爷不知道你是主谋,我就是一同伙啊!” “嗤”地一笑,嗔怪地看着他,这时候还有心思逗她笑,真是…… “我这么卖力,是不是该有点奖励什么的?” 奖励?看看他,一抬手里馄饨,“当然有了,这不是给你买了馄饨,我还亲自喂你呢!” “我稀罕这些?”他一抬下巴,眼神邪魅,“过来亲一个?” “你现在病着呢,想传染给我?”断然摇头。 “那先欠着!”他不依不饶,生怕她反悔一般,见她笑着点头,才又问道,“周全呢?他回来有什么反应?” “他——” 他这一问,她长长一声叹息,“唉,我真是忍到手疼啊!” 失笑,握着她的右手合入掌心,“我替你揉揉,看着阿姨,慢慢来吧!” “当然是看着阿姨,不然我早一脚揣他老远了,我看都懒得看他!” 一腔无奈,周全那张总是不屑一顾的脸,还有那付事事理所当然完全不知好歹的态度,想起来就冒火。还以为离京后,一家三口可以过得舒服了,不缺钱,也没有了心理负担,一切水落石出,她自此可以活得坦荡,谁知道…… 还有阿蒙,像颗定时炸弹,曾经的记忆便是引爆的导火索,什么时候记忆恢复,什么时候便会爆炸,可现在却要靠他压制周全。世事奇妙,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和一个杀手结成同盟? 阿姨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儿子挺好的,也不知能瞒多久,有一天若知道他是个五毒俱全…… 不敢想!明明都是不相干的人,却偏偏聚在了一幢屋子里…… “想什么呢?”她一脸心事重重,让他生出怜惜,“对了,不是还有张志豪?” “他?还在生气呢!就因为没吃到你带来的香槟和鱼子酱!” “噗”一声,他笑了,“就为这个?也太小气了吧?你一个人吃完的?” “我和阿蒙!就是那晚回去吃光喝光的!” “和他?然后呢?” “然后就睡觉了呗!” 她刚说完,他呼地一下坐了起来,一脸惊愕加紧张,“你们一起睡了?张志豪干什么吃的,不是叫他照应你吗?” 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那一晚张志豪表现得那么强硬而隐忍,原来是受命而为?忍不住鄙夷,“你瞎想什么呢,当然是各自回房了!” “吓我一跳!”他长吁一口气,重又躺下,同时又不满,“这个阿蒙,到底什么来头,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可别上他的当了!” “应当还没想起吧,老是一团迷糊的样子……” “你担心他?”她的心不在焉,还有目光中的迷茫和忧虑,都是他迫切想要了解的。 “嗯!但现在我更担心阿姨,关于周全,我怕瞒不了多久!” “阿姨这一生什么没经历过,她的眼睛不知看过多少世人本相,未必像你想得那么软弱,其实你没必要一直瞒着她,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说出真相,大家都轻松。还有阿蒙,那一晚他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你没问他吗?” “他在等我!” “那么晚了不去睡觉,等你干嘛?”语气忽然就带上了敌意,一脸不快地望着她,“没事离他远点,这人看着不简单!” 暗暗赞同他的话,确实不是简单的人,一丝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呢? “……周全也是个问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你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也有疏忽的时候,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还不如主动施压,让他听你的!” 她的沉默被他理解为无助,理所当然地替她出着主意。 华语第一站网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怎么施压?”她疑惑地反问。 “别急,我想想,**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得好好想!”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也是**说的,告诉你,我现在急得很,你赶紧想!边吃边想!” 她回得伶俐,颇有些急不可待,一面抽出手想继续喂他吃,他却笑着躺下去,叹了一声,“可怜我没人问没人管的,还有操不完的心,唉,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心疼我啊?” “行了,快吃吧,我这不就在心疼你!”反驳,想催他快吃,他却笑着闭上眼睛,“不吃了,嗓子疼。” “这是清汤,不伤嗓子,你吃完了慢慢想,我去给你买药!” 勉强又吃了两个馄饨,说什么都不再张嘴了,她用纸巾替他擦嘴,再摸摸他的额头,“那我给你买药去?” “不用!有药呢!” “不是没人管没人问吗?” “好歹还有两个熟人……”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大门开关声,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脚步,两个男人的对话先人而进,熟悉的声线,不仅是他的熟人,也是她的。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情感的最残忍,不是爱恨交织,而是逐渐淡忘 “也不知好了没有?昨晚上还有些低烧,你就不能给开点好药,快点退烧?” “退烧好比下楼,复悠着来,不然会出事的总裁霸上身!再说他那胃还不好呢,有些药不能用!等你发烧时,我再特别照顾!” “不用,不用,一般照顾就好!” 来的是龙战和罗昕,说笑间一同进来,一眼看到她,都是一怔,龙战扬起一脸诡异笑容,“哟,女王大驾光临,篷壁生辉啊,难怪这屋里暖香扑鼻!哎,这病怕是已经好了,早知我们就不来了,是不是老罗?人家现在有特效药呢!” 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瞄一眼床上笑眯眯的人,装吧,无聊…菌… “来了!”罗昕冲她点个头,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他明显又瘦了,气质却依旧淡雅如兰,“我正要去找你!” “有事吗?”她有些意外,忽略旁边目露狡诈的龙战。舒唛鎷灞癹 “一会儿再说,我先看看他!”他看向麦亦维,拿起柜上体温计,甩了两下递给他,“看样子是好多了,心情好,的确能缓解病情,记得多喝水,按时吃药,不要大意了,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膛” “知道了!小感冒而已,哪有那么厉害了!”他不以为然,转脸意味深长地看看她,“女王?这名字挺霸气啊!” 转脸看看他,不是说她的事他都知道吗?那还问什么?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她好像也没怕过他呀,病糊涂了?面露不屑地笑道,“他无聊你也跟着无聊,他回头一高兴还叫我妈呢!” 同时一怔,而后两声没能忍住的笑,龙战一旁呆了一下,眼中滑过一点怒气,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跟前,笑得阴阳怪气,“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当我妈,不知怎么高兴呢!” “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叫了,我也不会应的,你比正正大好多呢,玩不到一起。再说了,我管他一个已经够费神了,你,就不必添乱了吧!”她说得一本正经,皱眉望着他,好像真的煞有介事。 “行啊,女王,这小嘴越来越会颠倒黑白了!这便宜占得,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了?早说我陪你啊,要不晚上再去疯一把,就跟那些天一样,舞场上你那露背红裙一转,是个男人都得吐出二两血,要不怎么女王呢?” “你——” 看着摊开手脚坐到沙发上的龙战,幸灾乐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子不成文的风花雪月,说出来又能怎么样,“那又怎么样?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要不然我哪能玩得那么开心,车前马后的辛苦,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长生全文!” “那是,你真得好好谢谢我!那些天你还真是开心,差点就赤膊上阵了!” “你胡扯!” 愤然,说就说吧,居然还敢无中生有,挑拨?还是报复?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一心想泛滥成灾! “要不是我又拉又劝,那得意工夫,可真难说啊……” 嘲讽,满脸讥诮,愈加漫不经心的口气,龙战又接着说道,“哪像潘哲那傻小子,不就被一个女人给涮了嘛,成天失魂落魄还外加垂头丧气,一天到晚捧着个画夹一个劲地画啊画啊画啊,真是没出息透了!哎,你说你没事招他一个书呆子干嘛,你亏不亏心啊,你就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多好一个孩子,现在都快得忧郁症了!” 回到巢湖家中,一向开朗的潘哲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无意中看到他画夹里一堆穿越时空的苏若锦,这才知道,坏事了!也才明白这一趟采风回来,他一直郁郁寡欢原来是因为这个。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都瘦得那样了,还死不肯承认,任他怎么盘问就是不说,瞪着两只死气沉沉的眼睛,发呆,画画,画画,发呆…… 杀人偿命,勾、引人不用偿命! 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今天就是成心要难为她的,谁让她都有主了,还不肯安分守已? 怨怼的眼睛又看向床上的男人,自家女人都管不住,这男人怎么当的! 成心揭她的短吗?煽阴风点鬼火,想干什么呢? 不以为然地一笑,淡淡说道,“想让我认错也得有事实才行,你有吗?你这么无聊,是说着解闷的吧,那就说吧,谁会在意呢!” “我会!” 她话音刚落,边上一声冰冷,转脸,麦亦维暗流涌动的眼神已极具危险性。 真有病啊,跟着瞎掺合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摆给谁看?有这工夫,还不如去找她那个“咖啡小姐”了,谁知道那一晚她走后,俩人都干了些什么?还有韦国庆,新欢旧爱一齐现身,他搁这儿装没事人…… 一念来得突然,像突发的灵异事件,恨恨瞪他一眼,转头,不理! 居然还敢瞪他! 麦亦维刹时胸口发闷,想不通,他怎么就对这么个没心没肺,没事还喜欢乱招惹男人的小女人产生这么大的热情了呢?忍得浑身疼,咬咬牙,最后再忍一次,今天还有一出重头戏要她来配合,过了今天再好好修理! “吵什么吵,都老大不小地人了,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啊,都省省!” 气氛趋于紧张,罗昕适时发话,颇为严肃地领导腔调,一面抚慰性质地拍拍麦亦维,一边拉她起来,“若锦你出来,我跟你说个事!” 到了外面,犹自脸色阴沉不好看,罗昕目光沉郁地看向她,苦笑,“好了,一点子小事不用跟他计较,他一向都这样的,你也该了解了!再说你这一生气不等于认输了吗?” 看看他,她有必要和龙战计较吗?她在意的,是另一个人在那一晚,以那一晚之后的所有行为,只是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一个过得去的解释呢…… “来的时候我还想着这里看完了,就去接你去医院呢,闻医生没几天了,昨晚清醒了一小会儿,我听他好像念叨你呢,要不再去看看他吧!”停了一下,罗昕又轻轻说道。 烦躁的心一下安静,所有困扰顷刻消失,客厅清冷得有些黯淡,冷的感觉瞬间覆盖了刚刚的不快,不忍地看着他,“不会吧,那么快?”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他不肯接受治疗,延误了时机,没办法了……” “我本来也准备今天去看他的,要不就现在吧!” “嗯,也好!外面那是你的车吗?我车子送去修了,你先穿/好衣服别冻着,我再交待他们点事!” 他进去,然后很快出来,一同坐上车,车子很快向着医院驰去。 沿街风景在眼前飞速掠过,她心中渐渐不安,情绪更是低落,“罗昕,我去了说什么呢?” 声音软弱,像没主见的小女孩,罗昕忍不住看看她,难得见她穿这一身糖果色,本就精致的小脸更显明净,一双眼睛也更加黑亮,只是多了几分不安。 这天真样子和舞场里的丽影,天壤之别,又不是双子座的,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嘀咕,脑中浮起一张日渐明艳的脸庞,斜斜上挑的眼尾,冷艳之极,那一位才是真正的双子座呢! 不自觉地想笑,一边又不忘安慰她,“就是去打个招呼,然后坐那里听他说就好了!” “他还有力气说话吗?如果他也没话说,我就一直这么干坐着?” “你也可以跟他说说过去的事,他帮过你,可以再一次感谢他啊!” “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更吓人了?” “病到不治,最后都是那样,我看多了,没觉得有什么可怕。你要是害怕,就不要看他,病房里有花还有水果,你看那些吧!” 说着话,他又看看她,她也看看他,小小空间,在彼此复杂的目光下,竟像被硬生生地填塞进了许多东西,阴郁中显得拥挤,生命感悟,从来都是自死亡中得来得更深,人生,也只有在突然结束时,才发现,原来那么地短暂。 “这是刚送来的鲜花,你正好拿进去!” 又一束洁白百合,清新淡雅,他递给她,她一脸紧张地捧着,长长走廊,一步一悲凄,仿佛要送别真正的亲人。 “是你啊?”瘦如骷髅的人,无力地靠躺在床上,没想到精神还好,一见到她,露出可怖笑容。 她勉强一笑,低声问好,“闻医生,你还好吗?” “你陪老师坐吧,我一会儿再来!”罗昕笑着离去,留她独自面对垂死之人。 “今天很漂亮呢,年青真好!”他忽然前所未有地夸了她一句,接着又感慨道,“我不行了,没几天了,虽说只是一个人,应当无牵无挂的,可是这心里啊,还是有些放不下……”苍茫声音病弱无力,却透着留恋。 不知说什么好,静静坐着,花香和药味同时入鼻,闻得不舒适。 “怎么不带孩子过来?啊,对了,我这样子,会吓着他的,还是不要来了!你姐姐呢,她好吗?上次你说你们都好,怎么她不来看我?” “她……身体不太好,不跟我们住一起,她在外地呢!” “是吗?我记得她是做小姐的,我当年帮她就是因为这个,要不然……” 他的感叹,落到她耳中,是更多的感激,当年那么艰苦,全靠他毫无偏见全力帮助才得以大小平安,“闻医生,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实在是没齿难忘,我们会一生铭记的!” “一生铭记?”他看着她,再次露出微微笑意,瘦到极点的脸上,也再次显出可怖,“呵,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之其极?其无正。” 同一句话,在不同场合被不同的人说出,莫明的,心里生出怪异感,他在此刻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奇怪地看着他,“闻医生,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不懂才好,懂了就不好了!”他没有跟她解释,只是拉长了语调,说完合上眼睛,像是累了。 静静,略显尴尬地坐着,他不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好长时间,听到身后有响声,回头一看,罗昕来了,轻步上病床前看了看,回身示意她出来,走出好远他才问,“还好吧?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谢了他了,他今天精神不错,但是,有些……奇怪!” 他刻意看看她,“奇怪?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 摇摇头,眼睛看向远处,排排树木林立成行,却都是枝头无翠,触目萧瑟,“没什么,也许是我心情不好,感触太多了!” “那就别想太多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正好顺便再看看老太太!”他温和一笑,清淡如冬阳,却带来微微的暖意,心头一宽,她笑着点头,“麻烦你了!”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却并不是回家的路线,她奇怪,“这是去哪儿?” “当然去老二那里,他一个人,又病着,咱们一同吃完饭再去看老太太!”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原来互惠才有互利! 再次见到麦亦维,他独自偎在沙发上看电视豪门罪媳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若锦,会炒菜吗?”罗昕如同家人般毫不见外地问着她,她点点头,他欣慰一笑,“那就好,你去忙吧,有需要叫我!” 一面又取出温度计递给麦亦维,“测体温,快点!药吃了没有?龙三一会儿还来吗?” “没听他说啊!”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菌” “你打吧!” …… 似乎再没她什么事了,插不上话,索性提菜去了厨房,择菜时听外面两人聊天,话题从金融到房地产,又从国内到国外,越来越听不懂,叹口气,有种被冷落的卑微唐。 厨房里哗哗水响,她在洗菜,罗昕转头看一眼,又回过头,压低嗓子,“你那事还没和她说呢?这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你不担心?” “一直没机会说!”同样放低了声音,麦亦维无奈地摇头,“你那里怎么样?刚刚有什么进展没有?” “没有!你真确定那事和闻医生有关?” “八、九不离十!” “那也可以先和她说啊,老这么瞒着拖着怎么行?” “开什么玩笑!”白他一眼,烦忧目光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佳人,“先和她说,怎么说?闻医生对她们有救命之恩,我这里除非证据确凿,要不然一张嘴她还不跳起来跟我玩刀子!你以为我不想说啊,我这都急得都快要自、焚了!现在就怕人死了也不肯说真话,那我可就彻底玩完了!” “要不,我现在回去,你借这机会,先把结婚这事提前告诉她,总不能什么都瞒着吧,那真不好!换了我,我也跟你急!” “……” “干嘛?你不是怕她吧?” “说真的,是有些怕……” “不是吧?你逗我玩呢!行了,别没出息了,赶紧的,去说点好听的先巴结巴结,然后我再走……” “其实我也不是怕,我是爱她……” “得了,别贴金了,搁我这儿说点真话不丢人!” …… “对了,还有件事挺奇怪,这阵忙忘了跟你说了,前些天有个男人到医院专门打听阿蒙的事,问他车祸后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什么的?问得很仔细!” “有这事?难道他家人找来了?” “不太可能,因为那之后就没消息了!” 相互看着对方,同时感觉到不踏实,半晌,麦亦维才又说道,“先放着吧,等今天这事了了,我再好好问问她!” “如果你俩能开诚布公,那自然最好!” “会的,放心!” 红烧排骨,虾仁炒菜心,青椒肉丝,清蒸带鱼,西红柿肉丸汤,色香味俱佳的四菜一汤,洗手时才发现,麦亦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眼神灼灼地望着她。 “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做事!这好几道菜做完了,厨房还这么干净,衣服上也没有溅到油点,看着真让人觉得舒服。” 这是在夸她吗?慢慢擦净手,转头看向他,“是你见识太少,这样的女人,很多家厨房里都有!” “我希望这辈子只看你一个!”他笑,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英俊脸上一双眼睛明亮照人。 “若锦,院里有急诊,车子先借我,回头我来接你!”罗昕突然神情严肃地出现,一边挂手机,一边急急穿衣,话未说完人已匆匆离去。 “喂——” “行了,别喊了,人家都说有事了!”拉住欲追出门的她,心里好笑,罗昕这么好的演技,以前还真没发觉。 她叹口气,回过脸来,对面站着,本就空旷的屋里更显寒意。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拉着他一直走进卧室,今天过来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还没问呢,掩上门,直截了当,“我的钱呢?” “嘘——”食指立在唇间,拉她到跟前,刻意压低了声音,“是我们的!分那么清楚想干嘛!这事以后别再问了,那钱我收着呢,你缺钱用?” “我——” “如果不缺就先放我这儿,你那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危险!”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拿出未拆腰封的一叠,“这些先拿着,用完给我电话,我给你送过去。” 握着钱,无语,明明是她的钱,为什么却要他来做主?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甘,他用力搂过她的人,似带了几分气恼。 坚强而温暖的怀抱,绒绒毛衣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他特有的干净体味,让她在不甘之中,又生出一丝零乱的眩晕。 “放心吧,我都是你的,更何况那些钱!” 低如耳语,扣响心弦,还没来得及品味话中深意,感觉他的手钻进了衣服里,隔着薄薄绒衣,贴在背上的掌心火热,身子不安地扭动一下,正想推开他,却又听他在耳边缓缓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行了,改天吧!现在没空,我要回去了!” “回去?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吃喝都帮你做好了,还想怎么着?” “一会儿大哥和蔚蓝要来,咱们得一起好好招待他们!” 麦亦嵘?脑子停顿了一下,随即清醒,“不!” 用力抱紧想要挣扎的人,脸埋在她发间,深深吸口气,再回过脸来,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一向温柔的眼眸慢慢转变,唇角徐徐掠开一丝笑意,有些阴森,慢慢地靠近,再靠近,近到几乎抵着她的鼻尖,缓缓一句,“互惠才有互利!” 声音明明透着笑意,却听得她心里发毛,别过脸,不理他,又听到一声叹息,“我要是被抓了回去,想还你钱都不能了……” 心狠狠一揪,这才是致命的一句农家妙医全文! “你在要挟我!” “我在邀请你!” 他依旧盯着她,眸光明亮深情,并无半点胁迫之意,可她的感觉还是很不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双手捧起她的脸,“苏若锦,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再等了,那绝不是要放弃你,而是我已经走到你面前了,你要睁大眼睛,跟紧我,别掉队!” 说话间,目光落到她的唇上,话音落,他的吻落下来,毫无温柔可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长久积聚的怒意和忍耐,全部化做此刻的疯狂,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在她口中进行掠、夺…… 脑子一热,忽然不知身在何处,越来越紧的怀抱,一刹那的幻觉,舌尖上徐徐的痛意,让她忽然回过神来,开始挣扎,“放手!你在干什么?” 华语第一站网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你说呢?”喘着粗气放开她,声音有些沙哑,“你不知道这是干什么?” “知道!可你现在病着,一身的病毒,会传染我的!”定定地看着他,说不出是难堪还是愤懑。 一身的病毒?他不就一个小感冒吗? 瞪着面前严重受挫的小脸,找茬是吧?偏不介意。心里微微地痛快,这么多天里他有多挫伤,她知道吗?今天总算找回一点,不给她点教训,她以为他永远好脾气呢! 再次捧起她的脸,“记着,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闹!” 外面大门一响,有人进来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像没听到。 她的眼睛也瞪着他,深深吸口气,声音极度压抑,“知道了!” “这才乖!” 吸口凉气,他满意地松手,替她理一理头发,笑着拉开门,一同走出去。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可真的见到来人,苏若锦还是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可他却用力握紧,低哑的声音招呼道,“大哥,大嫂,你们来了!” 来的正是麦亦嵘和蔚蓝。 大嫂?结婚了吗? 望着双双站在屋内的人,锦衣华服,郎才女貌,堪称一对佳偶,如果不是女人眼底微微的惊愕,男人态度明显的倨傲,这情形应当算得上是亲戚串门吧?心底郁闷地想着,苏若锦暗自苦笑,仿佛嗅到一丝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 “坐吧,若若去把菜端上来,大哥他们一路辛苦,早饿了吧!” 菜肴一一端出,红红绿绿,桌边坐下,两对俊男美女,陋室陡然生色,他又取出一瓶红酒,空气中飘出微微的酒香,稍稍缓解了一点紧张气氛。 “大哥,大嫂,来,先吃点菜!”挟了只虾仁送到嘴里,麦亦维神情放松,转脸看向她,微带赞许地,“今天菜炒得不错,大哥也尝尝!”这话说得,好像她天天炒菜给他吃似的! 麦亦嵘冷凝面孔沉静如海,不拘言笑地端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蔚蓝挟了块排骨送到他碗里,一边笑问麦亦维,“听说你病了?” “嗯,只是感冒,已经好了!” “好好的,怎么就感冒了呢?一个人出门在外到底还是不行!”蔚蓝操、心的口吻像个多年的家庭主妇。 “没什么,不小心冻着了,不算大事!”麦亦维说得不以为然,替她也挟了块排骨送到碗里,一边抓着她的左手晃了两下,“你也吃啊,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拘束的。” 嘴角微微抽搐,自家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嗓子不舒服,你陪大哥喝一杯吧,都好久不见了!” 怔了怔,她举起酒杯,一时又踌躇,半晌才咬牙叫了声,“大哥,我敬你!” 她喝了,他却没动,平静眼睛依然平静,只是坐姿僵硬,只有对他很熟悉的人才会知道,他此刻平静外表下正压抑着怒火。 时间不长,听到他一句清冷,“看来你是铁了心了!苏若锦,你也和他一样!” “不!不一样!”这一问满含威慑力,她的分辩冲口而出,“我和他不一样!” 目光聚焦,身边一缕注视尤其刺目,像刀,横在了脸边,微微地迫人。可是,再有心的安排,也无法让一个局外人全情投入的,生命充满了变数,她可以学着去适应,但不可能全然改变。 “我和他的不一样在于:如果他不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去找他!” 静得几乎能听到深浅不一的吸气声! 蔚蓝的眼睛睁得大大,那么惊讶地看着她! 惊讶吗?垂下目光,苏若锦心里也禁不住有些黯然,可是,真的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她一样,在显赫家世的衬托下,于情爱间毫无顾虑! “诚实是一种美德!”麦亦嵘举起酒杯,仿似赞许,轻啜了一口酒,又缓缓说道,“但诚实有时很伤人!” 眨一眨眼睛,苏若锦没有再说话,一脸乖巧地听话状,冷艳性/感的黑色短毛衣衬着红润脸颊,黑眼睛诚挚而认真。不想再说话了,左右她都是错,不说话应当没错了吧?男人都喜欢低眉顺眼的女子,再多文雅的包裹,桀、傲和自负的男性、本、能都是藏不住的。 逃避?还是真的受教了?即便是麦亦嵘那双锐利的眼睛,也无法在她脸上看出丝毫情绪,有些受不了,感觉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偏偏行为上挑不出半点错! 这一趟远行,仍是为了这两个冤、孽。 他日前给她电话,无非一句警告性的试探,而她却堂而皇之地一句“打错了”,然后挂断! 她总是有能耐轻易挑战他的底线! 美丽的女人,从来都是男人征服的目标,更何况像她这样外表水样柔弱,内里却骄横不羁的女人。越是无法掌控,便越能激起心底狂野的欲、念。老二也是这样的吧?不惜和家庭决裂,也要来找她! 可是,她刚才所言,多无情…… “若若……” 长久的寂静里,又传来麦亦维的声音,这声音里有一丝伤痛和……捉摸不透的苦恼,苏若锦转头,听他说道,“大哥下午还有事,咱们吃饭吧,去盛饭过来!” 这算是……委曲求全吗? 放弃不是件难事,难的是如何下定决心和鼓足勇气,他好像从来就做不到这些,但她能做到,骄傲地挺直背脊,站起来……准备去盛饭! 饭? 猛然想到一件事,脚步再也迈不开,神情古怪地瞪着麦亦维,秀挺的细眉皱起,“你没说要做饭!” 厨房里忙活半天,只记得炒菜,压根没想到还要做饭。 冷凝气氛,瞬间浮出些可笑,麦亦嵘难得一笑,“这也算宜室宜家?” 宜室宜家?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宜室宜家了?还是他说的? “是我不好,忘了提醒她,好在今天菜不少,多吃菜吧,下次……”麦亦维附合一笑,却是替她解围。 “啪”!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他尚未说完,两个小绿本被麦亦嵘甩在了桌上,麦亦维的神情一变。 离婚证! 绿封皮上醒目的三个字,让苏若锦莫明,抬眼刻意地看向麦亦嵘,这才忽然发觉他眼下大大的黑眼圈,再看看他边上容光焕发的蔚蓝,恍然。 麦亦嵘纵/欲过度,提前进入老年痴呆,居然揣着离、婚证到处跑! “怎么?还没有告诉她吗?” 这一句他是看着麦亦维说的,后者脸上慢慢浮上一层可疑的红色,手握成拳放到嘴边,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嗯?不对,这话像是针对她说的,这情形……不是一般的可疑了,伸手拿过一个小绿本,打开,眼睛蓦然睁大!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兄弟执手,戏里戏外,她竟然都是主角 半晌,她才慢慢转头看向麦亦维,心底最深处有点发寒,血液在悄悄涌动,似正被无声点燃,刚刚的好笑变成了大把的疑问,原来这世界比想象更多荒唐和隐藏特种军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唛鎷灞癹如果按这个本子上的事实,她现在该叫他“前夫”才对,可是…… “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握住他并不想面对的脸,虽然已经回复了平静,深邃的黑眼睛看过来,极深沉,极认真,目光相遇,心一震,痛的感觉真真切切,仿佛小时候,不当心被锋利的纸张划破了手指,明明看不到伤口,疼痛却依然难忍。 微凉的小手握在下颌,难得的亲密,不得不面对,窘迫又惶然,恨不得能在突然间无师自通那一句神奇: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可眼前这双亮得逼人的眼睛……她当然看得见他汶!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哥,至于要做得这样不留余地吗?万般无奈,失去了坦白的先机,眼前俏丽已然明了一切,再多后悔,此刻也只能如实回答了。 “九月二十五号!” 今天是十二月五号,七十一天,她的婚姻有效期只有七十一天?闪婚栲? 没想到无觉之中竟然潮流了一把,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她作为婚姻的当事人,被结婚,又被离婚,来来回回,竟然一无所知,而这兄弟俩执手相戏,玩得不亦乐乎! 细看离婚证,除了没有他俩各自的签名,其他该有的全都有…… 这样就离婚了?可怜她都还没有看到过结婚证是什么样呢……她的人生,不论戏里戏外,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主角,太多的跌宕起伏,怎一个精彩了得!…… “麦亦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满腔悲愤,悲至无法克制,皱紧的眉下,泪光汹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都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我没有和谁一起看过电影,也没有和谁一同牵手逛过街,我……我这些年带着正正已经够被人看不起的了!可现在,这又是结婚,又是离婚的……你做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有钱有权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你以为用这一套就能让我对你死心蹋地?你最好马上给我解释清楚!” “我是准备告诉你的,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啊……” 泪落成线,在她的脸上,又急又快,哽咽的气息令人难过,麦亦维极度震惊,想过无数次她对于这件事的反应,高傲地不去理会,无所谓地指着他大骂一场,又或是一言不发地直接动手…… 什么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伤心落泪,情感的空白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他做错了吗? “没有时间?你想要什么时间?还要挑个黄道吉日吗?我们都见了好几回了,你为什么不说?你要我以后怎么办?你这么想害我,你给个痛快的好不好?”她呜咽着,眼泪更多,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是见了几次了,可是第一次见面,我被你气到胃疼,完全忘了这事;第二次在你家,那么多人,怎么说?还有后来,你为周全的事着急,我更不能说了……还有刚刚,我刚刚就想跟你说这事来着,可你说没空,然后就要走,你忘了?我也不想弄成这样的,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是我的错!但是你放心,我绝对是认真的!我怎么会想害你呢?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害我自己也不会害你的!你没有恋爱过,没有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我也没有过,我们可以一同补上……” “那不一样!” 打断他,泪光潋滟,气得脸都白了,“那都是婚前该做的事,我这不管再做什么,都已经是婚后了!而且我以后不管再找谁,都是二婚了!” “怎么就是二婚了?谁说要离婚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极大地刺激,二婚?她在想什么呢? “我说的!离——婚!”抓起桌上的“离婚证”,“我现在就签字!” 一把抢过来,三两下撕了个粉碎,“你说离就离啊!” 碎片夹着他的咆哮从天而落,更多地刺激了泪腺,泪眼模糊中,忽然发觉眼前这个人蛮横得不再认识了,咬牙,“那你说结就结啊!” “你静一静,好不好?我们不吵架,好好说话!” 还是他先软下来,见不得她哭成这样,多大个事,不就是结婚了吗?他都不怕,她担心什么呢? 衣袖在脸上随意一抹,袖口上顿时湿了一片,冷若冰霜地望着他,心中纠结一团,“没什么好说的,我找谁也不可能找你,原因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他也沉下脸,一样的冷若冰霜,恨得咬牙切齿,“我从来就不知道!苏若锦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若聪明,就应该选择相信我!” “相信你?”她一下笑了,红着眼睛,却像听到了极好笑的事,“你自已想想,人证物证俱全,我怎么信你?别说你是冤枉的,我真的不信!还有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件事,你居然还敢要我相信?离婚吧,我已经够吃亏的了,给条活路走吧,你别再折腾了,好不好?” “想都别想!” 硬邦邦的四个字丢过来,他的脸色更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我能看看结婚证吗?”停了一下,她发出压抑地请求。 孤疑地看她一眼,顷刻明了她的心思,一口拒绝,“不能!” “你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我相信你?这婚离定了!”心思被一眼看穿,她恼羞成怒。 “我不信你,是因为你想毁了我们的一切!你相信我,我可以带着你创造一切!这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何必装无辜,我还不知道你?” 怒极反笑,“麦亦维,你够阴险!” 抓起酒杯一口灌下,鄙夷目光刺向麦亦嵘,“麦亦嵘,你真没用,连个弟弟都管不了!” 喝得快了,飘浮的感觉来得突然,眩晕过去,抓起筷子大口吃菜,她一手烧出的好菜,凭什么要让这些“狠毒”的人享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干嘛要做无谓的哭闹给别人寻开心,后悔! 瞪着她,麦亦嵘脸色如常,心底却血气翻涌,气到胃抽筋,从来没人敢说他没用,还是当着面的,这小女人再次拔高了挑衅的记录! 华语第一站网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像看一场闹剧,明明是他引出的线索,可愣是插不上话,不管是说还是吵,都只在他俩之间,从现实到情感,又从情感绕回现实,“不是冤家不聚头”! 只是,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还缺了点推动的力量,不动声色地掏出电话,一个号码拨出去,对方在第一时间接听,淡淡一句,“有什么你自己和他说吧!” 说完,手机递向麦亦维,心平气和,“有人找!” 麦亦维接过手机,看清上面的号码,心里一阵忐忑,“喂,江浩?” “麦先生,我是江浩……” 时间不长,麦亦维挂断手机,心沉重,脸色亦沉重。 麦亦嵘舒口气,江浩滥用职权被开除公职,他在为谁顶罪,小维不可能装糊涂!古语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眼下兄弟落难,女人又不从,他现在要怎么选?保手足,还是要衣服? 淡然目光落向桌上菜肴,嗯?才多大点工夫,菜少那么多了,小女人战斗力这么强? 抄起筷子,都没有米饭了,还不得多吃点菜,干嘛都便宜了她? 有人加入抢吃队伍,速度远比她快还多,不满地抬头,充满杀气的眼睛瞪向麦亦嵘,他却像没看见。 瞅准那块大排骨,在他之前划拉到碗里,他不动声色地挟起边上一块,整个送进嘴里。 这是干什么呢?心有不甘地望着大哥,竟然跟她抢吃,还动用外人来逼他就范,指望他主动缴械然后乖乖回家? 一口恶气出不去,恨恨地抓起筷子,不甘落寞地加入抢食队列。 清蒸的带鱼被扯断,爆炒的虾仁满勺送进嘴里,都是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嚼,淋漓的油汁,酣畅的滴在了桌上……忽然间,三个人都像被饿得久了一般! 蔚蓝一脸惊讶,怔怔地看着……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爱情不是生命,只是成长的过程 吃饱了,放下筷子,杯盘尽空,看着眼前三位“贵族”,被填满的肚子依然藏着恨,恨这些把所有阴冷都包裹在平和之下的人,明明是太平盛世,偏偏被他们折腾得像兵荒马乱末日红颜赋。舒唛鎷灞癹 鄙夷目光毫不掩饰,当着兄弟俩人的面,把话全部摊开来说吧。 “有些事情,我再声明一次:我没有野心,也没有想要走进上流社会的想法。我的出身和我的曾经,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可留恋的。虽然人生充满了奇妙,但有时奇妙过头也不是好事,比如不断地遇到你们。我有自知之明,有些高度,如果够不着,我连抬头的兴趣都没有。我是个凡人,习惯了走平路,这样才踏实。所以,一切到此为止!我走了!离婚手续办好了,麻烦通知我!” 刚到门边,麦亦维波澜不惊的声音跟出来,“罗昕还没有来,你若自已走,路上小心点!” 皱眉,没有回头,只是匆匆脚步,平添了几分沉重的怨气汶。 出租车送她回到家,进门,客厅空荡荡,阿姨的卧室倒是人声杂乱。 “阿姨怎么了?” 大惊失色地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阿姨,一群医生和护士围在边上急救,角落里站着一脸无措的张志豪,还有同样紧张的关敏和沈茉栲。 一把拉着他来到客厅,苏若锦急得不行,“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周全找老太太要钱,老太太多问了几句,就吵起来了,他指着老太太大骂,老太太一气,倒了……” “周全呢?”心跳加速,有火在心底跳跃。 “被关在屋里了,有位左先生刚好来找你,现在还在你屋里呢!” 左先生?混乱的思绪微微飘忽,却还是第一时间想到左长生。 “嗯,是位老先生,带的两个人像是保镖,很不一般。多亏他来得及时,刚刚乱的一团糟,他赶紧抱了正正进屋里去了,说小孩子不能让他看到那些,会害怕的。我当时要照顾老太太,要不是左先生让手下人拉开阿蒙,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掐死周全了,现在他也在你屋里呢……” “我先看看周全!” 推开的门里,周全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两名貌不惊人的男人一边一个坐在椅上,目光扫视一眼,她重新关上门。 卧室门推开,屋里一片沉默,阿蒙抱着正正迎上来。 左长生坐在桌边椅上,手里轻擦着摘下的眼镜,见她进来,他脸上露出笑容,一面站起一面戴上眼镜,“回来了!” 第一次在大白天正面见到他的脸,凝望的目光很熟悉,却没时间去细想,冲他报歉地点点头,接过正正,小家伙无声窝到怀里,没有哭,只是紧紧搂着她。 阿蒙眼底戾气闪动,却平静地望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避开他的眼睛,她看向左长生,“左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今天冒昧来访,刚好赶巧了,帮了个小忙而已,只是到底还是你的家事,锦小姐,恕我直言,有些事隐瞒未必是好办法,你看呢?” 垂下眼帘,抱了正正坐到床边,“阿蒙,帮我倒杯水,我渴了!” 阿蒙转身出去,她抬头看向左长生,目光清亮,“左先生,谢谢你的提醒,只是一点家务事,我会处理好的!” “不客气!”她的拒绝让左长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他又一笑,“老太太没事吧?” “没事的!只是老、毛病犯了!”她回答的无比肯定,门开,阿蒙端了水杯进来,她接过喝了一口,蜂蜜的清甜混合了菊花的清香,很适合她现在一腔不宁的烦躁,一气喝干,放下杯子。 “左先生,找我有事吗?” “本来想和你谈桩生意的,可现在看来不太合适,改天吧!就当我今天是来看正正的,这孩子聪明,我很喜欢!” 生意?几分茫然,他们之间根本互不了解,能有什么生意可谈? 笑笑,全当一个无聊的借口吧,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弄这些名堂,心下看不起,却没再说话,抱着正正又到阿蒙跟前,“正正,蒙叔叔抱,妈妈去看外婆好了没有!” 正正再次窝进阿蒙的怀里,她并无异样地转头,“左先生,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有家事,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左某很乐意帮忙!” “谢谢!” 出来,医生和护士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医生一脸郑重地交待他,“老人家醒了,情况不算太坏,暂时不需送院,但不能再受刺激了。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心情好才能恢复得好,有条件的话,隔几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好!” “谢谢!”一叠声地感谢,一众医护离去。 “这是阿忠,这是阿义,他们跟了我很多年,你如果需要,可以留下一个帮忙!”左长生指着来到身边的两名手下对她说着。 “谢谢!只是一点家事,没那么费事的!” 婉谢,诧异于他对她的关怀升级速度如此之快,看着左长生三人转身离去。 关敏和沈茉也随后离去,她舒口气,转身进屋。 阿蒙抱着正正站在客厅,恼火地望着他,“只是让你看紧他,并没要你杀人!” “我若真想杀他,他早死了!” “那可阿姨的亲生儿子,你记住了!” 望着他一脸倔强,再次用力提醒,说完走向阿姨屋里,张志豪正给她喂水,她接过来,不安地坐到床边,“阿姨,是我不好……” 阿姨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眼睛微微地发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周全没事,在屋里待着呢!” “若锦,我老了,我管不了全子了,我现在把他交给你,你要让他平平安安一辈子,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 一字千钧! 再出来她坐到沙发上,张志豪一会儿也出来了,默默坐到她边上,半晌才小声说道,“这老太太,怎么想得出,这么重的担子交你手上,这辈子不得拖累死啊守护之坠!” 苦笑。抬头,阿蒙抱了正正,边走边贴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优质在线。 又一声门响,周全缩头缩脑地出来了,警惕目光四下一扫,除了在阿蒙身上稍稍收敛,经过其他人时却仍是一付并不在意的样子。 不见了刚刚的威胁,尽管面对一众冷冷目光,他却满不在乎地昂头一哼,大模大样地冲着苏若锦一瞪眼,“拿些钱来,今晚不回了!” 兜里掏出三张,他接过得意一笑,扬长而去。 “你就这么纵容他,这可是无底洞啊!”张志豪痛心疾首。 “我现在没心情理他!”她的声音透着疲惫。 欲言又止,张志豪一跺脚,起身走了。 脑子发空,呆坐着,好一会儿再抬头,正正趴在阿蒙怀里睡了,“睡了还抱着做什么,送床上去吧!” “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想太多没用!” “嗯!” 进屋,他跟在后面,放正正到床上睡好,退出去。 房门关上,她脱下棉外套和棉裤扔到椅子上,刚靠床上,门一响,他端杯牛奶又进来了,“喝完再睡!” “刚喝了水,再喝这个,睡不到一会儿就要起来上厕所,太麻烦了,不喝!” 脱口而出的大实话,让他唇角略弯,难得地想笑,放下牛奶,“那我帮你松松筋骨吧!” 松筋骨?“按/摩啊,不用了!” “过来!”他没解释,拉起她一同走到窗边,抬手拉上窗帘,屋里暗下来,他穿着白毛衣站在那里,很显眼。 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一身酒红色秋衣秋裤和他对面站着,身高的差距很明显,他的强壮亦令她无语。 “不用怕!”替她将头发理好,他的语调几分调侃。 仰头,黑亮眼睛带着冷冷敌意,“我为什么要怕?你要杀我吗?” “怎么会?”他的手顿了一下,停在她耳际。 她的眼睛紧盯着他,“那我为什么要怕呢?” “不怕最好,放松!”避开她的眼睛,他脸上一片隐忍,抬起她的双臂放到自己肩上,“搂紧我!” “到底做什么啊?”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不好了,这抱在一起的姿态也太亲密了吧,这是放松吗?她怎么觉得更多了些紧张呢。 “做完你就知道了!深吸口气,然后憋住!” 像没听到她的话,也没理会她的不耐烦,他用力搂过她紧贴着自己,双手用力按在她背上,“一定要憋足一口气,越多越好,现在开始吸气!” 上了贼船了!心里仍怀疑,却按他说的深深吸了口气,憋住。 “好了!” 点头。 将她的头按到肩上,双臂猛然一收,如千斤重锤落在了她的背上,胸腔里憋足的空气,化成一声低喊,骨骼一阵卡卡地响,一股钝痛从背心呈放射状散向全身,浑身瘫软,手臂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他…… “好些吗?” 久久,溃散的神智慢慢回来,听到他的问。 喘着粗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惊悸,手臂紧搂着他的脖颈,而他也紧紧抱着她,宽阔胸膛像要将她嵌进去似的,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咚咚地响。 “去床上躺着会更舒服些!”又站了一会儿,听她呼吸渐稳,他抱起她送到床上,放平了四肢躺着,感觉到血脉流通,真正的浑身轻松。 正正平和的呼吸听起来格外沉稳,闭上眼睛,任他坐在床边帮她们盖上被子。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帮人放松?” 理所当然的奇怪,这放松的方式太独特了,是刻意培训出来的吧?杀手在必要时也需要讨好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把他(她)们侍候舒服了才好下手不是,不然某些高难任务怎么去完成呢? “不是!”他回得很干脆,丝毫没照顾到她的浮想联翩。 “我指的是女人!” “我不会对所有人好,我只对我在意的人好!” 惊讶地睁开眼睛,他说这话时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声音听起来有些温柔,只是,那份温柔里,又充满了一种淡淡的游离于空间之外的感觉…… 静,静得让人感觉不安全。 忽然想到一件重要事,“你和左先生刚刚都聊什么了?” “我要他别多事,你有我,不需要他!” 再次睁大眼睛,不愧是杀手,这份冷硬和自信,不知左长生当时做何感想?心头大感畅快,忍不住由衷地赞一句,“说得好!就是这样!” 他静静望着她,慢慢俯下身,“当然是这样!” 朦胧间意识到什么,她现在所赞的和他所指的,似乎有些岔道了。 她只是欣赏他这份硬气,但并不认同他所说的,可是……恍惚间想起他曾说过他喜欢她的,而她也模糊地让他以为她也喜欢他…… 这些天不断地发生这事那事,她都快要忘了他的喜欢了。 只是,她原来早已是个……已婚人士了,多么无辜的现实…… “想什么?” 笑得寂寥,伸手抚上他的脸,“阿蒙,你会不会结婚?” “没想过。” 其实她也没想过…… 凑近了,才看到的,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他灰色的眼底竟也印出了她的脸,小小的,却一样清晰。 距离拉近,不管爱与不爱,是不是每双眼睛都能清楚地印下对面的人脸? 人生,有时就像上了一列火车,火车开动了,忽然发现方向不对,可这时再不想再不愿,也一样要随着车轮的前进而前进。 静静躺着,灵魂和身体仿佛被分离,灵魂在无边的空间里肆意飞跑,而身体却无动于衷地停在这里…… “阿蒙,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对吧!” 世界末日并没到,日出东山再落于西山,风雪之后是晴天,自然从来没有改变,所以她也还是原来的她。结婚了又怎样?这丝毫影响不到什么,日子还不是一样地过?爱情不是生命,只是成长的过程,受教了! 高傲,自尊,俯首,迁就,曾经走得那样亲近的一个人,曾经在他的眼底也曾印出她小小的脸的人,可是,并不曾完全地了解,也许从来就不了解! 压/抑的喘/息,沉沉黑眸流出狂/野气息,纤指握紧了男子的黑发,用力将他拉近,更近,蛮/横的吻,好像要吞/噬他…… 华语第一站网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渴求,异常真实的渴求……心底像裂开了一条深深地缝隙,急需填补,无法克制,牙齿咬在他的舌头上,他发出异常痛苦地声音…… “要吃人吗?” 终于摆脱她的噬咬,他捂着嘴巴发出狼狈地愤恨。 怔怔望着他,痛得很吗?居然还转了个圈,那什么眼神? “哐”一声门响,他竟然走了! 用被子捂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静默中,想笑,又想哭……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睡不着,做着无谓的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穿衣起来了,静静坐到桌边,看到桌上前天抄完的重生剑帝战异界:一剑御天全文。舒唛鎷灞癹 缓缓唱响,脑中浮出修行两个字,人生在世到底要怎么修?有些事看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太难,比如忘记。有些事看起来很难,可做起来更难,比如爱或不爱! 佛说圆满,可什么是圆满?迷惑的时候,谁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想过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平凡简单地过一生,后来发现拖着复杂的家人,婚姻对她实在是有难度,谁会找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 而现在,突然发现,已然婚了,昏了…沆… 现在怎么办? 那家伙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迈着大步又跑到了她跟前,而且还是合法的! 事有定理,人无常性。人既无常性,那存在于两心之间的情爱,也应当如是吧?求而不得是苦,求得之后却又禁不起爱欲的鼓动和外界的诱惑,又催生出其他渴求,从苦难到苦难,周而复始,那还有必要去吃这种苦吗?…渖… 一个假设推翻另一个假设,然后又生出下一个假设。 一步步走来,就算看透世上所有黑暗,心底也还是忍不住会时常渴盼美好的出现。佛祖当年因为接受了牧羊女的布施,而放弃了丛林里的苦行,这是不是说明变化是随时存在的,即便佛祖也一样无法预料? 她也并不是真想一个人,心底深处,她也盼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和潘哲的短暂交往可以印证这一点。对于麦亦维,不得不承认,在她心里,他是很重要的。然而她在意的,是他能否始终如一?父亲对家庭的背叛,让幼小心灵从此对男人的忠诚生出恐惧,可她若不能迈过这个坎,她便无法适应任何一个男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怀疑是对一切伤害的根本,对人亦对已! 不知道大彻大悟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现在没有激动,也没有气恼和羞辱,只是平静地面对自己,和“心”沟通。 只是想得太多,难免又重新转入了迷团中,感情是理不清的,太多徒劳…… 手机响,拿出一看,是罗昕。 “若锦,我这两天忙,车在医院停车场,钥匙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你有空自己过来开回去,我没时间给你送了,报歉!” “没事,我有空就过去。闻医生怎么样了?” “不好,快了!”他声音本来就低沉,此时更又多了几分黯淡,又道,“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电话挂断,她幽幽叹口气,心里微微地有些疼。 手机又响,淡漠地看去,安然? “在家做什么呢?我在九月,要不要出来坐坐?”盈盈女声,娇柔中带着朴素的快乐,沉重的心在这一声轻问中忽而一松,脱口应道,“好,我就来!” 九月咖啡屋。 临街,地处城市商业中心地带,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咖啡屋的外墙是透明的玻璃,相邻的圆桌间都有高大木墙隔着,苏若锦赶到的时候,夜色微微降临,带着一身清冷气息坐到安然对面,靠窗的座位,柔和的灯光,舒缓轻柔的乐声,落地窗外,街灯朦胧照亮。 隔窗而望的冬日夜晚,总有种特别的清寂。 “脸色不太好啊,出什么事了?”只看了她一眼,安然便体贴地问。 “阿姨又犯病了,还有其他一些家事,有些头疼!”喝一口咖啡,没有加糖,苦得她皱起了眉,脱口而出半是真实半是敷衍,说完暗笑自己太虚假,也太过理智,从来不肯轻信任何人,哪怕心底已暗认她是个朋友了。 “是吗?”安然皱皱眉,不安地望着她,“早知道就不叫你出来了!” “没什么,正好我也想出来走走!” “我未必帮得上忙,但我可以听你诉诉苦!” 望着她,呆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家务事都是这样的……” “家务事?看你愁眉不展,却眼带桃花,不是缺钱,应当是感情上出事了?” 嗯?被她类似于算命般的解析折服,嘴上却不屑地讥笑道,“几天不见,成仙姑了?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 “是哪个男人这么不幸?”没理她,她问得简明扼要。 “什么?”诧异地望着她,头一回被人“恭维”得如此不堪。 “你聪明,但不够智慧。你有担当,但却多疑!本来你这人真不怎么样的,但偏偏你又长了一张让人爱的漂亮脸蛋,更难得的是,这份漂亮之中还杂夹了部分属于阳刚之美的英气,唉,这就是麻烦的根源,所以栽倒在你裙下的男人肯定不少。但是,爱上你很容易,可要得到你的信任,不是难,而是很难!” “仙姑,再帮我看看手相吧,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中大奖?”摊开右手放到桌上,一脸碰到高人的惊喜状。 “啊——”小汤匙重重地敲在了手上,痛得她叫了一声,立马缩回了手。 “严肃点!”安然沉下脸,像是碰到了不肯听课的捣/蛋学生,“聪明不等于智慧,思想太偏激,除了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爱你的人。奶奶信佛,我跟着她看了不少经文,还有大师们的各种开示,我发现其实人生在世,最要紧的问题只有一个:你想要什么?能够一个人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也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说,诸苦所因,贪欲为本。一个贪字,真的可以概括世上所有丑恶,所以牢牢记住,这世上没有不变的人和事,也就没什么可怕和可忧的了。” 收起玩笑心情,想到不久前,她和麦亦维曾就人生和爱情进行了一场并不太愉快的辩论。没想到,仅仅几天之后,会再次听到类似于点拨般的开解。 都说得很有道理,可是,都只能落实在说的层面上。 “期待永恒的情感,也是贪吗?”同样的问题,用不同的句式问出。 安然一笑,点头,“是!贪图安逸,贪求一成不变的生活,这当然也是贪的一种,只不过现实生活中,很少被人意识到!” “那么这世上,没有永恒?”心沉沉,忽然发觉她说得很对,有些贪心是很难被发现的,因为太过于寻常。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一切都在变化中,你也一样!” 眼前的女人忽然变得超脱,华丽衣着,精致面容,带着慈悲的微笑,示现出菩提的智慧。简单话语,让困顿纠结的心微微得到开解,咖啡苦涩的余味在口中荡出清淡的甜,慢慢品味,回味…… 聪明,但不够智慧。有担当,却多疑。 是经历改变了性格吧?她宁愿选择让自己辛苦难过,也不会轻易去相信谁,苦难面前她才会有真实感,一切美好面前,她却会生出梦幻般的不踏实。 她其实是没有安全感的人,责任面前如是,情感上亦如是…… 终于发现这个可悲的现实,心头一阵悲凉,目光看向周围,那些对面而坐的情侣们,有的倾心谈笑,有的携手相依,浓情蜜意的场景看在她眼里,竟全如幻境! 携手伴侣,全心全意地去爱,去付出,不期望任何回报。这样崇高的爱的境界,于她实在是太困难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办法!谁让她命好,来来回回不断地碰到“真诚”的骗子! 是的,这世上的骗子们都是很真诚的,因为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想要骗你! 骗/钱,骗/色,骗/信任,骗/爱情,骗婚姻…… 不是随便说着玩的,她现在就是个现成的受害者呢,不过几小时前,才知道的真相,那个口口声声喜欢她的男子,一个超级大骗子! 每个骗子都有他的借口,这一个更厉害,居然挟爱情之名义而骗之! 心底空荡,耳边袅袅弦音,空灵而悠长,却给人以虚幻的感觉。 安然沉静的目光在灯光下极明净,她望着她,眉心微皱,像担忧。 冲她笑笑,她也一笑,明媚鲜妍,忽然间有所感悟,也许有的生命的最终,是交付给自己爱的人;而有的生命的最终,只是交付给时间,而不是任何人! 红尘路,菩提道。不管单行,还是并行,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如果雨后还是雨,忧伤之后还是忧伤,就从容面对吧 回到家,天已完全黑透了不要桃花,行不行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提着一袋安然送的新疆特产,又是葡萄干,又是蜜饯雁回全文。 心情似乎是轻松了一些,但其实细想想,问题都还摆在那里,什么都没解决。 苦笑,令狐冲说过,“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控制,所以只好控制自己!” 一代大侠都对世事抱以无奈,她一介女流,伤感或是悲观,很正常吧沆? 回到家,天已完全黑透了。 推开门,客厅开着灯,却没有人,阿姨的屋里传出说话声,原来是阿蒙在陪着说话,正正在边上玩,见她回来了,都看过来。 “阿姨,吃过晚饭了吗?天可不早了!腚” “他们都还没吃,等你呢,去哪儿了?”阿姨靠在床上,望着她有些担忧,又看看阿蒙,“阿蒙熬了粥,又去买了馒头回来,你们快去吃吧,我下午吃的面条,现在还不饿!” “那饿了你告诉我,我再给你做吃的!” “好啊,那你们快去吃吧!全子还没回来,要不要打电话问问……”话说一半停下,叹口气,到底还是不放心,总是儿子。 “知道了,我这就给他电话,正正,下来吧!” 客厅里拨了张志豪的手机,他很快接听,不等她说话,便一头恼火,“我可告诉你,他又在赌钱了!” “你别管了,今天随他去,你要不要过来吃晚饭?” “不用了,我八点还要上夜班呢!” 放下电话,走到餐桌边,边喝粥边头疼,用什么办法对付周全最见效呢? “给!” 阿蒙递了个馒头给她,她心不在焉地接过来,边嚼边看看他,忽然想起他的舌头,“你——没事吧?” 没有说话,森冷的眼神看向她,独有的冷漠,像冰冷利器从脸上划过。 皱眉,目光沉沉,“你记仇了?就为这么点小事?”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坦率,跟警察逼供似的,阿蒙愣了一下,深深吸口气,垂下目光勉强应道,“没什么,快吃吧!” 她咧一嘴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这就对了嘛!哎,你那招从哪儿学来的?” “一个跑江湖卖狗皮膏药的!” “挺管用的,就是太吓人了!”竟然不是特训出来的,嚼着馒头在心里嘀咕,又特别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人彻底戒赌?” “砍手!” 差点咬着舌头,狠狠白他一眼,“那他下半辈子谁来管?” “他老婆!” 含糊不清的小声音,却是正正,灵动的眼睛黑亮有神,边嚼吃的边一本正经地望着她,煞有介事。 “哪学来的?” 诧异地不行,还这么小呢,就知道老婆了?张志豪,一定是张志豪,皱眉,“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你知道什么呀,好好吃饭!” “亲爱的,我爱你,两个五毛一块的!”小人儿忽然仰天大喊,一口地道的巢湖土调,苏若锦刹时哭笑不得,张志豪竟然还教他这些? “正正——” 刚要说他,大门“嗵”一声从外撞开,三个人都吓一跳,目光齐齐看过去。 周全灰头土脸地冲了进来,他后面是一脸莫明其妙的张志豪,一手悬在空中保持了开门形状,钥匙却远远地插在大开的门上。 同时盯着周全,半晌,张志豪撇撇嘴,上前拔下钥匙,一边关门,一边不冷不热地调侃道,“被人追杀啊,吓成这样?” 魂不守舍地走到餐桌下角坐下,一手抹着脑门上油亮的汗珠,周全脸色古怪,喘了好大一会儿,才忿忿不平地发起牢***。 “这叫什么事啊?那天咱们还的钱,竟然让冷纪潇那老小子给拿跑了,这可不关我的事,可今天***倒霉,他们一看到我上来就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让他拿跑的……” 他又惊又恨,前言不搭后语,却让苏若锦听得心跳加快,忍不住问道,“那姓冷的人呢?他们怎么不去抓他?” “好像去国外了,谁知道!那老家伙仗着一张桃花脸,天生吃/软/饭的料,八成又勾/上哪个富/婆了吧!” 原来如此!难怪那天频频冲她放/电,原来是职业习惯! 也好,有这样一个人来顶包,也不算过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装妖/孽乱世,那张温情脉脉的笑脸,真不知道害了多少女人呢,就当报应吧! “别人的事,你少管!”递杯水给他,一边抓住时机进行思想教育,“我要是你,这段时间就不出门了!还有,虽然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但有些话还是得当面说清楚!” “说什么?”他一气喝干水不解地看着她。 阿蒙和张志豪也看向她,目光皆闪烁不定。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应当知道。你我之间是因为阿姨才有了联系,但是,你不想认她,还故意气她,像今天下午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回!还有,阿姨这些年没有管你,确实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承认是我影响了你们母子的生活。但是,这笔人情债,已经了结了。你欠的赌债是我帮你还的,以你这么多年的赌场阅历,还有人生经历,你应该知道欠债不还的下场是什么!所以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不再欠你!从现在起,你愿意改过自新,我会帮你;不愿意,那就爱做什么仍做什么。但是有一点你记住:我不会再帮你还债了!” “五十万就搞定这么多年?我妈这么不值钱?”他瞪起眼睛。 “你妈?”难得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得出来,“现在知道那是你妈了!” “哼!”他气哼哼,阴沉着脸,半晌又满不在乎地望着她,“你不管,我妈会管的,咱们走着瞧!” 无限冗长的沉默。 不再说话,目光垂向餐桌,纤指轻轻拨弄着筷子,心中涌动着想发作却又不能发作的闷气,明知他是阿姨的儿子,明知他是因年少无人管教才变成这样,可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发火。 世界之大,为什么她总能碰上极品,要么高不可攀,要么低入沟渠! 大手握上她的肩,轻压的力度,转脸,阿蒙沉静灰眸里浮动着一丝凌厉,“只要你一句话!”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对视半晌,她还是摇了摇头,拿下他放在肩上的大手,翻开手掌,温热厚实的掌心有硬硬的茧,大大小小,分布在不同位置。细细地看着,这样有力又残忍的手,用来对付谁都是绰绰有余。但是,她怎么可能借用它的力量去惩罚周全,对于他,再多忍无可忍,也要从头再忍! “周全,好自为之!我这人,也没那么多菩萨心肠的!” “少来!你这号的我见多了,说是为我好,其实就是装好人。你要真有心,那不如跟了我,你跟了我,我就信你是真为我好了!”嘻皮笑脸望着她,跷起的二郎腿晃个不停,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在不怀好意的抖动,“哎,对了,这法子不错,我得跟我妈说说去,我这年纪按说也该成个家了,你们慢聊啊!” 起身,步态轻松地向阿姨屋里走去,阿蒙眼神一凛,松驰的手掌忽然变得坚硬,她同一时间抓紧他的手,“别理他!” “万一他真的和阿姨说这个呢?”张志豪对面也瞪起了眼睛。 “阿姨不会听他的!” 目光淡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这样的无赖,她看都懒得看,怎么可能跟他!孝顺孝顺,她对阿姨从来只孝不顺,其他事这样,何况她的终身大事。 更何况,她现在……已婚了! “你笑什么?”脸上莫明现出的笑意,看得张志豪莫明。 “家里出了个有胆有识,不笑难道哭啊?”说着话站起身,大大地伸个懒腰,摸摸肚子,“有点吃多了!哎,你不是八点要上夜班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有个哥们非要跟我换班,说明天女朋友过生日,只好跟他换了!” “那还没吃吧?赶紧地,都快凉了!正正,吃完了吗?走,去洗洗手,咱们也陪外婆说话去!”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优质在线。 真相如同考试后公布的结果——恍然,却晚了 一连几天没有出门,说是在家照顾阿姨,其实是心里没底极品二小宝:总裁爹地哪里逃!。舒唛鎷灞癹颇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好像随时会有事发生,每天默默对着一张绣架,细密地行走着一针一线,大悲咒日日唱响,仿佛佛唱可以平缓一切不安。 阿蒙或陪阿姨,或带正正玩,周全因为害怕也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张志豪上班,没空来,两位美女邻居那天过后也没再来。 家人齐聚,前所未有地和平共处。 这天一大早,她在被窝里接到罗昕的电话,闻医生去世了泯。 “若锦,闻医生临终前留下了一段录音,上面有一段是关于正正的,我想你应当听一听,这事很重要……” 关于正正?睡意未消的脑子里顿了一下,再回过神来,只听到他的最后一句,“……如果你要过来,记得先给我电话!” 呆呆地躺在床上,慢慢清醒过来,看着边上未醒的正正,大惑不解淞。 看看时间,已快八点了,穿衣起床,走进厨房,看到阿姨已将早餐做好了。 “阿姨,你才好点又忙这些,多睡会儿不行吗?” “人老了,没多少觉的,这又不是什么累活,没事的!” “起来了?”身后一声问,回头,阿蒙一身清寒从外走进来,提着一袋油条放到餐桌上,“正正还没起来,我去叫他,臭小子,又睡懒觉!” 大步走进她的卧室,他丝毫没有顾虑。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正正哼哼叽叽地小声音,再一会儿,便成了娇纵地笑闹声,听上去极开心。 忍不住站到房门口,看他耐心地替小家伙穿衣穿鞋,然后送去洗漱,再送到餐桌边吃早饭,越看越像两父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以为周全还没起床,正要问,却见他提了个拖把,一脸幽怨地从阿姨屋里走出来。 “洗手吃饭!”阿蒙不冷不热瞟他一眼,淡淡吩咐。 劳动改造?这情形还真是让人意外,再看向阿蒙,刚刚还一脸威冷的男人,现在又一脸关爱地递了油条给正正,正正仰着小脸笑望着他,一脸亲热地突然喊了一声,“爸爸——!” 这声喊充满了依恋,却吓了她一大跳,“正正,这是叔叔,不要乱喊!” “乖,多吃点!”疼爱地摸摸正正的小脑袋,阿蒙又看看她,“没关系!” “哼!”一声低哼,周全从旁走过,满脸地敢怒不敢言。 “吃饭,吃饭,还站着做什么!”阿姨端出盛好的粥,一边唤她过来坐,她默然坐下。 “阿姨,我一会儿去罗昕那儿把车开回来!”本想对阿姨说闻医生去世的事的,可觉得大清早的就说这个,实在是不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 “嗯,去吧!家里也没什么事,有阿蒙在都挺好的,有事你就忙去吧!”阿姨送了个鸡蛋到周全碗里,一面笑着对她说道。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她出门时,阿蒙抱着正正站在楼梯边跟她再见,抬头望着他,忽然发现,这个危险的男人正在帮她分担许多,照顾正正,管理家事,还有监控周全…… 坐公交到了“梅氏诊所”,在外面给罗昕打了个电话,他却要她外等着,不用进医院。 站在路边,不一会儿,他开了她的车出来,“上来!” “去哪儿?” “老二一直在等你,这事和他也有关系!”他说这话时,神情很是慎重,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透着几分复杂,几分痛苦。 “怎么回事?闻医生……” “什么都别问,我心情很糟,我并不想说话,报歉!”他打断了她,眉心皱得紧紧,目光直视前方。 心一沉,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隐约又感觉到什么,却又抓不住重点,不再问他,也不再猜测,看着车子一直向前,穿过如水的街道,停到熟悉的小巷外。 简陋的屋里,桌上有泡好的茶水,麦亦维脸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似乎早就在等着她了。 “坐吧!”他的声音听不出热情,但也不至于冷清。 坐到沙发上,罗昕和麦亦维互看了一眼,然后他取出一支精巧的录音笔。 一段长长的空白,杂音,然后是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 “……有件事,我从没对谁说过……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很忙,病人太多,但我从没有敷衍过谁。可是……那个麦擎天,高高在上很了不起吗?就因为我迟到了十五分钟,他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还说我浪得虚名!我是医生,我不是神,我也有自尊!但权力和地位,让我不得不向他低头……可是那么巧的,没两天我去化验室,意外看到一份冷冻精子,名字是麦亦维,边上人告诉我,那是他的二儿子。我一直看着,然后我又看到另外一个窗口外站着等化验单的女人,那女人一脸病态,却满身风尘,一眼看去就是社会底层……妓女!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觉得我能创造奇迹,我更想看看,当高贵和低贱结合到一起,会生出什么?……我全力帮助那个妓女,终于让她生下了麦家的孩子!就是苏若锦带大的那个孩子,她们叫他苏正。如果你……” 嘶哑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时停时歇。 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屋里安静之极。 抱膝而坐,缩在沙发一角,无从思想,苏若锦疑心自己刚从一个噩梦里醒来,但现实却又分明不是梦。 “很难受,不敢相信是吗?”有人在边上轻问,抬头,麦亦维的眼睛从对面望着她,两天不见,他下巴上冒出了硬硬的胡碴。 罗昕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她才发出一声干涩的苦笑,“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见到人间最黑暗,谁知道……地狱真该为他再添一层!” “还好,还好他在最后时刻,还原了整件事,也还了我的清白!”他微微地叹息着,声音明显地轻松了。 “是吗?”望着他,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然而愤怒还是占据了上风。 “你在庆幸吗?”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算是吧,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为此饱受煎熬!” “是吗?那么现在你解脱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父亲为一时之气得罪他,他为泄一已私愤不择手段,他们俩人斗争的结果,是我被白白赔在了里面!你饱受煎熬?我呢?你的清白回来了,我的呢?这一个死了,你父亲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向他汇报这一段冤情?我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么?所有听到正正叫我妈妈的人,都认为我生活不检点未婚生子,我的清白谁来还?去问问你父亲,高高在上就可以看不起卑微的人吗?那么现在,他打算认下他这个人工培育出来的孙子吗?” “若锦——” “好了,你想要我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走了?” “别这样,若,我知道这事对你不公平!可是,谁都不想的,就是我父亲,如果他知道,他也是不想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麦亦维,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因果!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很多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天注定,而是意气使然。只是我们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宁愿将一切都怪罪于老天。我当然相信你父亲是不想的,处于那样的地位,拥有那样的权势,谁会想这样不名誉的事情发生!所以,别再跟我解释了,不想听!回家吧,把所有经过告诉你的家人,或者为了家人的健康,继续隐瞒!” “若,我不是…… “是不是都已经晚了!” 前行的脚步,几分踉跄,彼此不平的呼吸,都在尽力克制中…… 一声重重地关门响,隔绝了一切! 手捂额头,沉重的身子颓然倒到沙发上,闭上眼睛,麦亦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怎么会这样?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吗?水落石出,为什么没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这完全背离了先前的想象,为什么?为什么? 费尽心机,好几个月的追查,彻底不眠的担忧,追随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凭一己之力另起炉灶,这期间,他到底付出了多少?而今又得到了什么? 眼前忽然变得模糊,负气地一脚踹倒茶几,安静中听得一声轰响,手抚上脸,一片冰冷的水渍……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艰难,除了外部的压力,还有内在的困惑 晚饭后,一个人去扔垃圾袋,而后站在路边发呆,明亮路灯照得她的身影又长又孤单,昏黄一片看上去有些凄凉,寒冷夜风吹过来,长长发丝飞舞,地上的影子显得很妖冶拒作帝妃公主不风流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想去哪儿?”悄悄跟过来的是阿蒙,“我陪你!” “坐了一下午,腰有点酸,去公园走走吧!” 没有星,也没有月,天空是暗沉的黑,街道空旷,寒夜从来都是很少人外出的,来到邻近不远的公园,铁门紧锁,里面一片影影绰绰。 看看里面,再看看她,“锁了,进不去了!泯” “爬过去!” 一脸煞气,对着黑沉沉的公园生出了征服的欲/念,说完她脱了大衣扔进去,手脚并用,连攀带爬地翻过去,老式的旧铁门,如栅栏一般,很容易翻越。 她这边刚跳下来,他高大身影便也跳了进来,动作迅捷如大鸟,衣襟下摆翻飞若翅,落地无声,比她姿态好看了许多倍淞。 “哇,好厉害!”真心实意地夸他。 “你也不赖!”他也随口夸她一句,捡起大衣替她披上。 顺着小路,走在光秃秃的树木下,夜静无声,同行的脚步声听起来像一个人,冬夜荒凉的公园,墨黑的冷空气里散步。还是和他,有些不可思议,感觉自己是受了很大刺激了,不然怎么没觉着怕呢? 走一会儿,随口问他,“这些天怎么样?想起什么没有?” 他摇头,“没有!” “那你也不着急?” “不!”双手插在裤兜里,几分悠闲地看看她,“你好像着急了!” 一怔,脚下一滑,他及时扶住她,她低头,小路低洼处,少少的积水凝成了轻薄的冰层,一脚踏上去,“卡嚓“一阵轻响,顿时裂成许多亮晶晶的小碎片。一个个踩下去,卡卡的响声不断,忽然就生出久违了的搞破坏的快感,忍不住笑起来。 抬头看着他,“知道吗?我读书那会儿真的很淘,头发剪得短短的,又瘦又黑,脾气还坏,没有女孩子愿意跟我玩,我只好跟着男孩后面,爬高翻墙,学抽烟,大嗓门骂人,偷人家果园里还没熟的果子……经常有人来家告状,阿姨开始舍不得骂我,只是跟人家道歉,或是赔点钱给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再后来家里出了事,东跑西颠弄得我也没心思上学,成天逃课到处逛,学校老师后来告诉了阿姨,她在街面上把我从一众哥们堆里揪回来,哭得不行,指着我大骂一通,然后警告我,再敢逃课不用功,她就死给我看!说完就用菜刀在腿上拉了一刀,血呼一下冒出来,一下就把我给吓懵了,都忘了帮阿姨止血,抓起书包一路就跑回学校了……后来我考上了大学,阿姨高兴坏了,谁知一年不到我又退了学,带着正正回家,到底还是没能好好读书……” 往事回想,感慨多多,停了一会儿,她又自嘲地笑了,“不过也多亏那时把脸皮练厚了,不然哪能撑到现在!” “喜欢读书?” 隐在暗处,幽暗灰眸蛰伏着肆无忌惮的贪婪,久久盯着眼前白晰的俏脸重生之悍妻训夫全文。 “喜欢有什么用?”并无察觉地摇摇头,倚着一棵树干望向黑黝黝的池塘,一池寂静如往事久远,“再说了,读完大学也不见得一定有出息!” “那就不要想了,眼下打算怎么办?” “眼下?你说周全?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她不以为然,似并未将他的事放在心上,停一下,她又转头看他,“不过你以后真得注意点,别真伤了他,阿姨会心疼的!” “他在你屋里乱翻,我才动手的!” “真的?”吃一惊,竟敢在她屋里乱翻,隐隐地庆幸,多亏那些钱不在屋里,要不然…… 手机响,短信提示,打开,是麦亦维,“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司马光的,默默看着,微微地好笑,这是质责?还是解释?其实有什么好解释的?总不会是一不小心吧? “是谁?” “正正爸爸!” “你上午去见他了?” 无心答着,一抬头,手机的荧光照在阿蒙的脸上,他的眼睛正看着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揣进兜,黑暗重新遮蔽一切,淡淡答道,“他病了!” “你们那天晚上去哪了?” 平静声音低沉地让人捉摸不透,心里惊了一下,想到周全那晚说过的话,这之后,他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是起疑心了吗? 如芒在背的感觉,深深吸口气,停了半晌,才问,“你怀疑我?” “你不觉得这事很凑巧吗?” “我们……去酒店了!”暗暗庆幸,麦亦维果然想得周道,真不白花那六百多块钱。 “是吗?”微微的失望,确实怀疑是她和他做的,但又实在想不出她们是怎么做的,没有任何撬砸的痕迹,而她们也不可能配有多把钥匙。 干笑一声,黑暗中隐约看到他脸部变得冷硬的线条,带着一丝失落说道,“我以为你很讨厌他!” “不!我只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你们什么关系?“ “合法夫妻!” 应当还没离吧,目今为止,还没人通知她去领离婚证呢!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真实的内心,以及真实的二者关系,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都是真的事实,她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不能爱,却又不能远离,突然间又成了合法夫妻…… 脑子有点不够用,事情太多了,转身往回走,他迟疑一下跟上去,寒风自树梢刮起,回旋着击到脸上,一点点细碎的凉意,她仰起头,果然,更多细密的凉意。 随手挽上身边男人,轻轻叹一句,“又下雪了!” “嗯!”他抬头应了一声,任她挽着自己一同走。 “去年冬天,我去北京碰到他的,他开始傲气的很,不大理我。我也一样,讨厌他故作姿态。后来有一天朋友一起吃饭k歌,快天要亮才散,等朋友开车过来时,有辆外地车失控冲他冲过来,其实那会儿我们正吵架呢,可我居然连想都没想就一把推开了他,结果自己被撞得差点送了命。从那之后,他一直照顾我,出院后我就住在他家,天天在一起,我说什么是什么,我要什么有什么,跟到了天堂似的,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居然是正正的父亲,我一下懵了,感觉像在做梦,多年前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竟然就是他,一气之下,我走了……” “干嘛跟我说这些?”他停下脚步扭头斜睨着她。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嗯?”她一怔,而后才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笑着伸手拍拍脑门,“是啊,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真是气糊涂了!” 他眼神玩味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阴暗之下,人的感官也变得异常敏感,一向平静的人似乎此刻呼吸有些不受控制的急促,寒风凛冽,雪花也加快了坠地的速度…… “我怎么办?” “什么?”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找不着重点。 “我喜欢你,你也说过你也喜欢我的!” “……”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提醒她,夜风呼啸着掠过耳边,如冰冷的嘲弄,低声敷衍道,“我是说过……” “那就和他断了,跟我!” “我想想……好了,先不说这些了,雪下大了,冷死了,赶紧回去吧!” 命令式的口气,让她半天没出声,然后忽然一缩脑袋偎到他身上,娇柔声音带了一些不耐烦,拖着他加快了步子。 被动地走着,嘴角微勾,他脸上缓缓现出一个阴冷笑意,那笑容很不寻常,即便是幽暗之下,也能看出那目光中蕴含着如野兽遇到猎物般的强烈光芒。 再次翻越而出,被门边一则拆迁告示吸引,淡白路灯下细细看着,半晌,她才指着告示郁闷地喊道,“阿蒙,你快来看这个!” 他走过来,灯光照在他脸上,淡漠一如平时,内心焦躁丝毫没有显现在脸上,无所谓地看着告示,他忽然皱眉问道,“写的什么?” “不会自己看吗?” “我不认得!” 吃惊,转过脸看着他,“你不识字?” “嗯!”他并无任何不自在地望着告示,声音极淡,“这些天,脑子里继继续续地会浮出一些模糊影像,好像是我小时候的事,一个女人带着我,我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样,就好像你带着正正,只是我们没有你们过得这样好,经常吃不饱饭,有时还被街头小混混抓到又打又骂……那个女人经常喝酒,喝醉了就哭,有时候她也会打我,一边打一边骂,好像我是她的仇人,酒醒后她又会抱着我哭,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从来不哭……” 怔怔,说不出来的感受,一直在猜测他的人生经历是不同寻常的,果然! 苦难让人早熟,所谓坚强其实是没有办法。难怪他会对正正那么疼,陪他玩不说,还惯得他根本不怕他,没事就抱着他,睡着了也抱着…… 一阵冷风吹来,翻飞的雪粒飘进了脖颈,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转头,拉她转了个身,自己也转过身,他背对着风,轻轻将她带到怀里,将她的脸压在胸前。 不多会儿,那阵风过去了,她抬起头,见他正一脸坚毅地望着自己,目光锋利,冷静,又直接,那般深不可测,如水的灯光,静静照在他的脸上,却并未能使那张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 “阿蒙……” 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突然间意识到的恐惧,他的记忆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吗?现在是小时候,再多点时间,会不会就是…… 他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忽然扯出一点弧度,似冷笑,“可怜我?” 一怔,缓缓摇头,竭力压下心底涌动的不安,“我比你并不好多少!” 带着薄茧的手从脸上轻轻划过,几分异样的触感,心随着他的动作更加惊悸,感觉他与往常很不一样,正疑虑,他手下一用力,她的脸再次埋进他的怀里。 “没错!我们是一样的人……”沉着冷静的声音,从风里稳稳落到耳中,他似乎又在提醒她某种现实的存在。 一样的人? 心突地一跳,恍惚间竟生出了几分认同感,温暖胸膛,生硬的呵护,他有力的臂膀在此刻有如绳索,而那缓缓沉入耳际的火热气息,点点游移间,更多地撩起了不安……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意外的苦情戏码,竟只是生理需要? “阿蒙……有卖烤白薯的……” 火热气息来到了唇边,焦虑中忽然闻到空气里飘来的带着糊味的甜香,风里声也传来手推车嘶哑的吱呀声,费力地转过头,幽暗眼底掀起一点欣然极品全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拉着他迎上去,尚未熄灭的炉火带来真正的温暖,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脸上露出大把欢喜,冬夜寒冷,生意清淡,难得碰上这样大方的主顾,全部买光,怎能不开心? “快点回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怀抱着一大袋冒着热气的烤白薯,她脸上笑意如春花盛开,带动着他的心情也不得不好起来,像是完全忘了刚刚的一切,拉着他一路小跑冲进风雪之中泯。 顶了一头雪花冲上楼,再冲进家,暖暖屋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她喘口气,擦去脸上水雾,这才看到两个美女邻居又来了,沙发上张志豪和周全竟然都是笑嘻嘻地。 “下雪呢,跑哪儿去了?”张志豪脸上带笑,神情却不满地望着两人锶。 “我们买了烤白薯,没想到吧?”避实就虚,一扬手中袋子,“还是热的呢!” “这时候还有卖这个的?” 张志豪走过来,接过她手中东西,一脸意外地看看,再一抬头,见她肩上都是雪花,伸手刚要替她拂去,边上阿蒙一步上前,他的手被他弹开,他用围巾替她轻轻掸着,然后又替她脱下大衣,动作自然随性。 “我自已来吧,你忙你的!” 众目睽睽,赶紧撇开他和张志豪,一面向沙发走去,一面笑着招呼,“刚好碰到的,天寒地冻的我就全买了,大家趁热吃!” “我们是来看阿姨的!”关敏略带不安地解释了她们再次出现的原因。 “谢谢!阿姨已经没事了,都好了!”一边说,一边将冒着糊香的白薯递给她一块,又递一块给沈茉,剩下的放到茶几上,张志豪过来沉着脸拿了一块,周全也拿了一块,清甜的香味很快在屋里飘散。 没见到阿姨和正正,“正正怎么没出来?阿姨睡了吗?” “正正刚刚进屋去了,不知道阿姨睡了没有?” “那我看看去!” 伸手挑了块大的,正要起身,那边阿蒙收拾好了走过来,正想要不要拿一块给他…… 却见关敏忽然站了起来,手中剥好的红薯很自然地递向他,“这个给你!” 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阿蒙却似没看到,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房间,一声关门响,关敏脸上一红……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他,他晚上一般不吃东西的!”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冲阿蒙爆发出热情,不得不笑着安慰一句。 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并没有显出生气,可手中白薯却捏得快要变形了。 给张志豪使个眼色,他及时拉开一张笑脸,大咧咧地一拍关敏的肩,“你管他干什么,那就是个移动大冰块,轻易不发人声的,我都不知受他多少气了,现在基本不把他当人看,固体,懂不?就是他无限真神最新章节!” “你还是气体呢,走开!” 狠狠白了张志豪一眼,关敏转身直奔阿蒙的房间,房门没锁,推开她就进去了,“啪”一声门关上。 面面相觑,这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门一响,关敏一个踉跄又被推了出来。 好容易站稳当了,关敏回身,喘着粗气“嗵嗵”用力砸门,一边大叫,“开门!开门!你给我开门!你凭什么不理我了?我告诉你我不是好糊弄的……” 神啊!关敏被人下药了吗? “好了,别喊了,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呀?”动静太大,生怕阿姨被吵醒,苏若锦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张志豪随后也冲过来,“关敏,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狼狈却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她敌意明显地看向苏若锦,表情略见犹豫,而后又似鼓足了勇气般说道,“我和他在谈恋爱!” 谈—恋—爱? 她……和阿蒙?同时噤声,怔怔地望着她! 门在同一时间打开,阿蒙穿着宽松毛衣走出来,浅浅的烟灰色,衬着冷冷灰眸,看上去很悠闲,一直走到关敏面前,淡淡地望着她,声音更淡,“我们只是上过/床!” 心一跳,不能相信地看着他和关敏,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两个人……? “你胡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干嘛跟我上/床?” “生/理需要!” 这几个字,他说得淡然温和,却更令人心生寒意。 关敏像被人砍了一刀,默了半晌她指向苏若锦,“那她呢?也是生/理需要?” “她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凭什么不一样?”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倔强而又热情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我喜欢你,我真的爱你啊,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些?你要我不来找你,我就不找你,你说去哪里等你,我就去哪里……” 她说得涕泪横流,阿蒙却双手插在兜里,稳稳地站着,丝毫没有想要搂住她给予安慰的意思。 “阿姨在休息,你们还是进屋解决吧,动静不要太大!” 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看,太荒谬了,这么老土的戏码!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沈茉很深沉,行事透着某种诡异,因为在她和麦亦维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她并不很清楚;而自己和麦亦维之间,她又知道多少?她也不清楚! 而关敏,这丫头成天嘴呱呱,似乎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一派天真无邪状,可谁知道,她和阿蒙竟然…… 天啊!生活,这才叫生活,最想不到的才是最猛的! 苦情戏码里,都会有一个冷/情的男人,一个或多个可怜女人! 只是见得多了,早就不新鲜了。而且,这责任还是一半一半吧,这种事情,没有谁绝对有错,也没有谁绝对没有错,毕竟不是强/奸,都是自愿爬上、床的,有什么好抱怨的,谁让你选错了人! 她确实和关敏不一样,因为她还没有被他弄/上/手! 生/理需要?哈,多么冷酷无情,却又饱含理智的借口! 他那样的男人,当然不止关敏一个女人,在她之前,或在她之后,都会有许多许多的,拿命闯荡江湖的男人,女人也许真的只是生/理需要。 杀手多情会短命的,任何职业都有它的禁忌! 可惜关敏不知道这一点,而她现在也无法对她说明。 更何况,理解是一方面,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家事本就烦恼,现在又无端添上这些不相干,想一想都觉得可笑,她替别人操什么心呢?还是先清理好自己吧! 推开、房门,屋里安静,正正躺床上睡着了,阿姨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 “阿姨,饿不饿?要不要煮点吃的?这是刚买的烤白薯,吃一点?” “这么冷天还往外跑?你也不怕冻着?”掰了一半吃着,阿姨埋怨了她一句,“我吃这个就行了,不用再麻烦了。我听着全子他们在外面聊得挺好的,就是动静大了点,哎,他也不小了,说起来也该成个家了……” “嗯!是啊,”笑笑,还好阿姨没听到什么,边吃边点头,可是没心思去考虑周全的终身大事,成心岔开了话题,“我还说想先帮他开个店呢,卖个糕点什么的!” 阿姨脸上一喜,“真的?” “可是他嫌累,不愿意!”不是她要泼冷水,真是这样的。 “那……那你好好劝劝他,他闲散惯了,忽然一下子要收心,肯定不太适应的。慢慢来,有你照应着,会好的,你就多替阿姨操些心吧。” 阿姨叹着气,一腔疼爱地说着,一面又看看她,神情颇有几分怪异,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说起来,他比若芸总要好那么一点点,是吧?” 苏若芸?遗忘许久的人突然被提起,她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心里苦笑,哪里好了?不能打也不能骂,时不时地还得用钱去收买,哼,心里虽不认同,脸上却不得不堆出笑意,连连点头道,“是啊,当然比她强多了!” “说到若芸,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说要不要去看看她?再顺便给她送点吃的用的,还有衣服什么的?” “看她?她有什么好看的?她现在比我们过得舒服多了,一大堆人围着她,什么都不用做,还什么都不缺!”更多郁闷,她总是背负着责任独行,而她却一味地享用她给予的舒适,真是好命,不服都不行! “你铁叔来电话了?” “嗯,来了,说她一切都好,让我们不用担心!” 其实不是铁叔,是麦亦维说的。 门上一响,张志豪探头进来,“哟,阿姨还没睡呢?” 听不到外面说话声,她望着他,“都走了?” “走了!”他会意地点点头。 一只大手忽然将他拨到一旁,阿蒙走进来,沉稳脚步,无声的冷冽。 一眼看到正正睡着,他抬眼看向她,“抱你那边睡吧,不早了,干妈,你也睡吧,别想太多!” “好!都去睡吧!”阿姨点点头,眼神微带复杂地望着他小心地抱起正正。 一同回屋,他小心地替正正脱掉外衣棉裤,正正嘟哝了两声,他轻轻拍着他,动作轻柔,放他躺好盖上被子。一直看他做完这些,转身要出去时,她喊住他。 他看着她,温柔问道,“有事?” “私事最好在外面解决!” 他点点头,继而皱眉,“确实很烦!” 享用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烦?真的很想挖苦他两句,可却没有。 又看看她,他过去关了大灯,屋里只剩下床前台灯柔弱的光。 他重新走向她,背光的男人看起来太过成熟,也太过阴暗,个性的五官轮廓也显得更分明。可是给人的感觉,依然那样冰冷,冷得令人发寒,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步之遥,静静的凝视,好像地球毁灭前的最后时刻……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是吗?无动于衷地望着他。 “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肯定的语气,听起来像宣言,她心底泛出好笑。 大手轻轻拂在她脸上,唇边竟然有清冷的笑容在不自觉地扩散,灿若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我们是一样的人!跟我走吧!” 声音充满了荒凉的热情,一如沙漠上的风。 开门离去,她轻轻关上门。 站在门边,细眉皱紧,心底涌动着无声的愤怒和淡淡的惊惧,同时又深深感到某些事情似乎正在不受控制了…… 我想好了,我们住一起吧! 第二天,雪仍在下,飘飘洒洒,天地一片飞扬的白平行世界的百合物语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夜里自然是没有睡好的,一上午坐在绣架边,提不起精神,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望着手下日渐清晰的黑豹图,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一夜思来想去,折腾得自己都快疯了,利害之间不断地权衡比较,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只是这个决定,要怎么和他说呢?…… 轻轻的敲门声,有人进来了,听动静好像还不止一个人,她坐着没动。 脚步声走近,停下,半天没有声音,她这才转头看去,突然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的脑子有了瞬间的空白,麦亦维泯? 眼前一亮,虽然那熟悉的目光里透出淡淡的疲惫,但那张英俊的脸仍是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视线,温热的唇,干净的气息,有力的臂膀,醇厚之下隐约肃杀的气息,心里忽然感觉到轻松。 有几分猜到他是为什么来的?但不明白的是,阿蒙怎么会陪着他一同进来?而且看向她的眼神,颇有些警示和鼓励的意味。 不解地看向他,他灰色瞳孔微微收缩,犹如某种动物将要行动之前的隐伏之态,“有事早解决,拖没意思!锶” 直截了当,明白了,他是想要她尽快结束和麦亦维的关系吧? 看着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一个温润清朗,一个沉郁凶险,心咚咚跳了两下,她确实该做出决定了…… “我就在外面!” 说完,又认真看了她一眼,他走出去,随手关上门,屋里一下安静,她这才深深吸口气,然后看向麦亦维,“坐吧。” “他对我们的事这么上心,什么意思?”麦亦维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盯着她,异常明亮,他的嗓音略显沙哑。 “他说他喜欢我,他想我和你撇清关系,然后和他一起!”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说着,然后又淡淡地问他,“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有些事我必须当面和你解释清楚!” 他的声音几分生硬,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快就想取而代之了,这自然和她也有一定的关系,怒意压在心底,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什么紧张的,觉得她能这么坦白地告诉他,是不是说明她并不在意他? 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个小插曲,刚刚一路过来,只是想着要怎么对她开口,孩子的真相出来了,那么让她耿耿于怀的,应该还是结婚这件事吧,确实做得有些过了,事后又没有主动告诉她。 被动,却并不后悔,总有办法解决的,只要她愿意心平气和地听他解释。 “关于结婚的事,是我的错……” “不用说了!如果你是为这个来的,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不生气了。不就是结婚了吗?这没什么,不想出家或独身的人,最后都得结婚。所以结婚不是什么坏事,谁都得找个最后能把你埋了的人,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是你好了飞升诛仙最新章节!” 那么安静的眼神,安静的语调,安静的话,刚开始让他听得挺意外,可淡淡地高兴并不持久,听到后来就有些不是意思了,什么叫找个最后能把你埋了的人? 人家结婚,都想的是相依相伴,或者永不分离,再不济也是平凡夫妻过日子。她可好,直接跨越终点,难道他结婚就是为了当她的送葬者? “你——说得什么呢?”目光注意到桌上抄了一半的,白纸黑字很清楚,心跳了几跳,走火入魔? “我曾经很希望能有个好的归宿。但那天看到离婚证,我忽然觉得,归宿其实没那么重要。分分合合,是人生根本,所有的担心都是没用的,心若安,哪里都是归宿。所以无所谓结婚,也无所谓离婚,来和去都不是问题。处在这个时空里,归宿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再找什么归宿?不过既然入世,总还是得找个男人的。而你费尽心思,想一想,也真不容易,所以我不生气了,就这样吧!” “我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是我不对。但是,若,你别说得这么超脱好不好,我听了心里不安。我发誓,今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事先跟你商量的。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胡思乱想,咱们都是凡人,佛经可以看,但不要乱解,真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我现在清醒的很。像你说的,只要有足够的善意和诚意,及时沟通,什么事都不会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反之,就难说了!” 目光安静地望着他,做出这个决定,有他的因素,也有自己的,而更多的,却是阿蒙昨晚的提醒。他也许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他。他的过去和他的现在,她都不喜欢。而至于他的未来,她更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如果说以前正正是她的心结,那现在这心结变成阿蒙了,有些后悔不该去招惹他,但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已婚,她更不知道他的生/理需/求会那么强烈…… 男人都是这样吗?这个问题很困扰,忽然很想问问眼前这一个,你的生/理需/求都是如何解决的? 然而,和家人的安全比起来,这又实在算不上是个大问题。 一想到阿蒙的记忆随时有可能复苏,心底就很不踏实,张志豪不是他的对手,周全更不中用,而她也不行,那么麦亦维呢? 结不结婚无所谓,幸福不幸福,也已经是另一回事了,现在的首要,是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两害相权取其轻! 人生如梦,如果梦里注定了噩梦要比美梦多,那么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去共同面对一切,感觉是不是会轻松一点,好受一点? “我们对面还没有人住,你现在去租下来,然后我带正正搬过去咱们一起住。这里留给阿姨他们,离得近,有事也方便照顾,你看呢?”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麦亦维怔怔地看着她。 真的吗?住到一起?这就要住到一起了?真的假的?就他们一家三口? 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喜悦期待,又夹杂了一丝迷茫和受宠若惊,却又不得不提醒一句,“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要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不想她这么匆忙下决定,万一又后悔了怎么办? “不用了,结婚了自然是要住到一起的!对了,那边要专门腾出一间屋放绣架,我做活时怕吵!” “没问题!” “那赶紧去办吧,回头我们再一起和阿姨说这事!” “那边,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 开始没明白他说的什么,等明白过来,感觉很有点无言以对。 微感惊讶地望着他,这算心有灵犀吗? 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就去和阿姨说吧!至于已经领了证……” “这个我来说!”原本就是他弄出来的事,没理由要她头疼。 “还是看情况再决定吧,阿姨血压高,可别又弄出事来!” “知道!”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这张若有所思的俏脸,马上就能天天见到了,心里高兴,可行动间却还是透着莫名的小心,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阿蒙……” 当当……轻轻的敲门,以为是阿蒙,谁知打开的门外站着一脸紧张的周全。 “什么事?” “虎哥,就是豪都的老总金虎,私底下他其实是赌场的头,他要我带你和蒙哥下午过去,好像冷纪潇回来了,他们可能要追查那五十万了,想找咱们去问问当时的情况?” 目光转动,客厅里没看到阿蒙,奇怪,“阿蒙呢?跟他说了没有?” “还没,他带正正买吃的去了,回来我就跟他说!” “那行,先去等着吧!”随手关上门,手心微微地冒出冷汗,冷纪潇回来了吗?事情就要出来了?是要他们一同去当面对质? “不怕!”肩上轻拍,他宽慰的声音很稳,“那之后我们在一起的,好多人都看到的,不是吗?” 一怔,失笑,“是啊,损失那么大,不找点安慰怎么行?嗯,那是我和正正的衣服箱子,还有桌上的东西……” 心情波动,却没忘了叮嘱他搬些什么,说完又站在那里发愁,“下午怕是没时间了,现在阿姨又睡着,要不明天再说?” “我下午和阿姨说吧,你处理好眼下这事,别想得太复杂了,放松点。没凭没据,也不过走个形式,他们的目标应当仍是冷纪潇,不是你!” 点点头,“但愿如此!我去看阿蒙回来没有?你呢?” “抱一下再走!” 声音带了几分央求的味道,刚转过的身子被他从后抱紧,一直紧绷的肩背靠上宽厚坚实的胸膛,纤柔微凉的双手被包进温热干燥的大掌里,头顶传来沉厚平稳的声音,“不怕,有我呢!” 心里一暖,转过身子,将脸贴到温暖的胸口上,灰色羊绒衫的质感很好,绒绒的柔软,手臂伸进西装外套里,环抱上他的腰,这感觉是如此地好,仿佛踏实! 没想到她会如此配合,柔顺得令他心跳加快,低头在鬓角处轻吻了吻,看着低垂的美丽眼睛,又低声问道,“你是要和阿蒙商量什么吗?” “也不算商量,我想这次过去,以他为主!” “为什么?” “我不想站在风口上!” “拿他做挡箭牌?” “差不多吧!”随口说着,心下并无任何愧疚,权当以恶制恶吧,杀手和黑道本来就是一体的,不是吗? 漫不经心的声音,令他感觉犹疑,一向有担当的人怎么会忽然退缩了,“你确定他会同意?”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我让他去死,他都应该无异议!” “胡扯!付出都是要有所得的!就算他失去了记忆功能,但他不傻!”担心,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真拿外面那个男人当二傻子? “真的喜欢,就会犯傻!”没理会他的不屑,她幽幽语气带着肯定,更带了一点看透一切的清远,似乎深谙情感真谛。 无语,忽然发觉有些道理,就好像自己,一路狂奔而来,不就有许多人认为他是在犯傻吗?而他自己却不觉得…… “好了,我要出去看看了,你要留下吃午饭吗?” 从他怀里抬起头,她随口一问顿时让他生出家人般的亲切,心底一暖,脱口而出,“我想吻你,可以吗?” 抬头,意外地看向他,英俊的脸上,他的眼眸格外明亮,特别的晶莹…… 也忽然记起来,在他尽心照顾她的那段日子里,她其实最爱看他的眼眸,因为每次他看向她的时候,总会多一抹温情,噙一点笑意…… 拉下他的脸,在那双她最爱的眸子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好了,走吧!你得好好陪陪正正了,这段时间他和阿蒙走得太近,还时常叫他爸爸,这不好!” 他回味的神情,慢慢收敛了,“真的?” “这也是我想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了!” 看到了群魔乱舞,说出了俗不可耐 中午两点,准时来到豪都商城,仍是那位宝哥,一脸气概不凡地站在街道边,冲他们打个招呼,然后上了一辆面包车,苏若锦开着自家的车跟在他后面上校大人是流氓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唛鎷灞癹 拐过了两条街,车子缓缓停到一家人来人往的大饭店外,醒目的招牌上五个红色大字“好味大饭店”! 跟着大宝走进去,穿过大厅,进入后院,一排并不特别的平房,正中一间的厅内,一个明显发福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虎哥,他们来了!”大宝躬身上前,低声介绍。 “坐!”平平声调,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一身考究西服裹着厚实的身体,脸上却堆满了江湖气,故作威严的目光煞有介事地看过来,颇有点港台黑道的风范洄。 三人坐到他对面,宝哥关上门,屋内一丝声息没有,只闻呼吸。 等了片刻,虎哥才慢腾腾阴侧侧地开了口,却是一口标准的南京土话(想知道南京话是什么样的,参见电影金陵十三钗!),详细询问了那天交接款项时的整个过程,阿蒙如实做答,然后又递上冷纪潇开出的收条。 虎哥沉默地看了片刻,又抬头看向他,“在那之后呢?灬” “回家了!” “一起?” “嗯!” “不是吧,全子说,是你带他回家的,可是,”精明目光转向苏若锦,一缕怀疑,“你没回,对吧?” “我没法回,家里有老人,我怕一时控制不住和周全又吵起来,老人听到又犯病了怎么办?我只好一个人气得在大街上乱转,刚好碰到一个朋友,他带我去吃饭了!”早有准备,皱眉一脸委曲地瞪了一眼周全,然后又看向虎哥报怨,“摊上这样的家人,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谁能不气?我也是没办法!” “什么朋友?” “男朋友!” “去哪儿吃饭了?” “一家火锅店,叫什么“羊蝎子”! “然后呢?” “然后?”一脸很难启齿地看着他,“然后……我们就去酒店了!” “哪家酒店?” “海外海皇冠假日酒店!” “你告诉他这事了?” “嗯,我必须找个人说说,不然受不了!” “然后呢?” “然后就睡觉了,再然后就回家了!” “呵呵,”虎哥干干地笑声听起来很假,示意宝哥将收条还给了阿蒙,他忽然刷一下站起来,那令人惊诧的超级五短身材,顿时让苏若锦愣住了。 他却仍旧笑容可掬,“两位想不想参观一下这里?阿宝,你和全子留在这里!” 不由分说地被带到里间卧室,隐于床边的墙内,一道暗门缓缓打开,拾阶而下,幽幽暗暗地的曲折过后,哗然打开的门里灯光璀璨,极开阔的厅内摆满了各式赌桌和赌具,嘈杂的喊叫声,挥舞着筹码的双手,各色男女穿梭往来,尽情享受着赌博带来的强烈刺激。 从来不知道,在这个城市的一角竟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地方。 目光在不同面孔上一一巡视,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而后轻飘飘地滑过去,心里不受控制地涌上压抑的笑意。 打着精致领结的服务生走过来,金虎傲气地一挥手,昂首阔步地带着两人径直穿过人流向左侧走去,一面笑问,“两位有兴趣玩两把吗?” 和阿蒙互相看一眼,再同时低头看向海拔高度实在不敢恭维的“袖珍”虎,高大如山的阿蒙沉声应道,“没兴趣!” “来这里玩的人,有的刚开始也没兴趣,后来来得多了,兴趣就培养出来了。其实不管玩什么,结果都一样,赢钱或输钱!赢了固然好,但输了就会难受,想知道输了又还不起会怎样吗?” 说着话,三人已经离开了大厅,狭长的走廊上,停到一扇房门前,门打开,一个身着名牌西装的男人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惨白的脸上汗如雨下,右手捧着左手大声地呻/吟着,鲜红的血滴洒落到地上,血泊中骇然一截食指…… 轻轻关上门,金虎气定神闲,却又宛若无奈地解释道,“借了钱还不上,家人又不想管,我们只好送上一点零部件去催一催了。没办法,现在人都不讲诚信,更没有了亲情,我们也很难做啊!” 又一扇门前,他微微侧过脸,目标明确地仰看向苏若锦,“如果是女人呢……” 门开一线,女人颠狂的尖叫混合了众多男人猥琐的淫笑,以及**沉重的撞击声和喘气声一同传出来…… “女人用身体还债,这是天经地义的,苏小姐,你说呢?” 手下用力一推,门大开,一室杂乱不堪全然现出,一角堆放的零乱衣服,恶/浊气息随暖气扑面而来,令人想吐扮猪吃老虎,夫君要反扑!全文。被六个赤/裸男人包围在中间的赤/裸女人,洁白身体已被折磨得青紫相间,而她躺在那里却还在发狂地挥舞着手臂又叫又笑,摇摆不停的身体,似乎服用了某种药物。 而更加兴奋如兽的男人们,赤红了双眼,围绕在她身前,彼此间你进他退,丑态百出! 血泪场景,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仍具感官冲击力。 目光不为所动地看向屋里的“群魔乱舞”,心中一丝悲悯,金钱面前控制不了贪婪之心,下场便是被魔掌控,最后的结局,或者沦为魔,或者被魔吞噬。 尖叫刺激耳膜,她转身欲走,边上阿蒙伸出手,将她拉到怀里。 金虎伸手关上门,一脸故作惊讶,“怎么?吓着苏小姐了?” 冷冷看向金虎,阿蒙的声音淡淡,“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那就不送了,有事我们再联系!” 重新沐浴到冬日清冷的阳光下,周围是依旧沸腾的人流,感觉好象经历了两个绝然不同的世界。 上了车,周全下意识地抹了把脸,苏若锦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将胸中混浊荡涤干净。 “没事了吧?”一直等不到他们说话,周全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和阿蒙对视一眼,阿蒙冷声说道,“暂时!” “怕了?”车子安稳前行了一段,坐在副驾上的阿蒙终于问了她一句。 “恶心坏了!”她两眼平视前方,修长眉峰皱得紧紧,线条优美的侧脸上,不时闪过跳跃的光线,明暗之间,更显明净的艳。 偷窥的目光近乎贪婪,“真的不怕?”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怕?刚才真该带他过去好好看看才对!” 回头狠狠瞪一眼周全,她忽然间怒气冲冲,“周全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再有人来通知我,说你又欠下赌债,那不用他们来剁你手指头,我直接把你整只手砍下来送给他们。愿赌,就得服输,哪怕最后结果超出了预期,也要咬牙认了!作为一个成年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应当时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能做什么!所以不要总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死寂,车厢里充溢了她愤怒的声音,激荡着两个男人的耳膜…… ……………分………………割…………………线………………… “阿姨,什么事?”刚回家便被阿姨叫到了屋里,望着靠坐床上阿姨苍老的脸颊,心里几分心痛,“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没有,我很好!”声音很轻,阿姨的眼睛,微微地几分生疏。 不安地坐到床边,麦亦维已经和阿姨说了那些事了吧? “阿姨,下午……他来看你了?” 阿姨点点头,静静地望着她,“来了,我没想到他会来,跟我说了许多,你是什么时候和他领了结婚证的?” “九月……” “你应当早点和我说的……” 低头,有苦难言,这事她也是刚知道不久呢! “对面的屋子他该收拾好了,你要带正正搬过去,我当然不会拦你的。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快点长大,然后好好找个人,成个家……好了,不多说了,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你们俩这么费心费力,也真不容易!” 阿姨的语气淡淡的,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事情过于顺利,远比想象要简单并容易得多,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她从没有过诸事顺利的时候,仔细看向阿姨,果然还是看出了异样,“阿姨,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阿姨反问了一句。 “阿姨你放心,我就是搬出去住而已,这边该我做的事,一点不会少的。我不会不管你的,全哥那里我也仍然会照应,家里现在人多,他再住进来,会很挤的,而且也不方便,所以我才想要搬出去的。其实我们就在对面,有什么事互相叫一声就行了,真的很方便的!” “行了,去忙吧,这些我都知道。好了,我想睡一会儿,晚饭不用叫我,你们吃就是了!” “好!等睡醒了,我再做吃的给你!” “嗯,出去吧!” 轻缓的脚步声走了出去,躺倒床上,闭上眼睛,少顷,皱纹横生的眼角边缓缓沁出清亮的泪水,阿姨心中难受之极。 一直希望她能平安长大,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年的期盼,突然在这个下午全部得以快速实现,快得让她甚至没有半点时间去思考。然则思考也没什么用了,因为一切早已落定。而她做为长辈却事先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在最后通知了她这个结果。这个一手养大的孩子啊,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现在就连结婚这样的大事都瞒着她,是不是已经老到让人嫌弃的地步了?终究不是她的亲妈,做得再好也没用!老了,一身病痛,谁都觉得麻烦吧?将来怎么办?全子又怎么办?…… 一生颠簸,到头来落到这样凄凉下场,图什么? 而她又能怎么办?不答应吗?她不会听的。还有小维,那样的家世和身份,能够亲自到她跟前说明这件事,已经够给面子了吧?除了同意,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就这样吧,先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将全子托付给她,她就真会照管他一辈子。可怜全子,还想要娶她呢,可他哪里能降得住这丫头! 算了,算了,好在还有阿蒙,虽然长得怪吓人的,但脾气却好,对全子也不错,要不然他怎么会听他的呢! 只是他现在留在这里,是因为脑子不清楚,什么都想不起来。将来若是病好了,什么都想起来了,他肯定要回自己家的,那时谁又来替她照顾儿子?越想越灰心,越无望…… 天色愈来愈晚,屋里也越来越暗,混乱思绪如同窗外北风,不断地纠结了枯枝黄叶,或来或去,或远或近…… 或者是她想多了,也许小维来了,还能比她更能帮到全子呢,看着吧,先看着吧,看他们是怎么做的! 闷闷然,走出阿姨的房间。 阿蒙坐在客厅沙发上,厨房里周全很识相地正忙着做晚饭,这段时间他自觉多了,一应厨房事务都是他在做,曾经的拿手活,一经油烟便显出真工夫,炒菜的香味很地道地飘出来。 正想说好香,阿蒙忽然起身大步向她走来,迎上他沉沉目光。心一顿,陡然发觉好胃口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拉着她进了她的房间,指着空了的衣柜定定地看着她问。 “啊,我正想和你说呢,”笑出一脸抱歉,似乎是刚刚想起来,“我决定带正正和他爸爸住到一起,就在对面,他下午过来把我们的东西都搬到那边去了!” “为什么?”他怔看着她,面色冷硬。 “嗯,正正越长越大了,不能没有爸爸。为了孩子,我只能这样……”这么俗套的理由,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呢?” “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比我好很多很多的。真的,只要你愿意。其实,关敏也很好的……”八点档剧里最俗烂的台词,她今天全用上了,心里一阵一阵地恶心,深感编导用心良苦,生活丰富,原来肉麻有时就是最真实。 “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 “……有!只是……” 相当肯定的回答,看向他的眼睛更是柔情,他对正正那么好,这段时间他其实帮了她许多,她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这样默默奉献又不求回报的人,谁会不喜欢?虽然此喜欢非彼喜欢,但没有关系,善意的欺骗不是罪过,只是将伤害减少到最小。 “够了!” 冷冷打断,他随即开门出去,她想了想,就是这么几秒的犹豫,等她再出去时,刚好看到他哐一声摔门而出。 歪倒沙发上,所有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手机在兜里唱响,是麦亦维,懒懒地将手机凑到耳边,“我已经回来了,你们在哪儿?该回来吃晚饭了?” “我在医院,正正发烧了,打吊瓶呢!”他的声音低低,听上去很忧虑。 “发烧?上午不是还挺好的,怎么又病了?”随口抱怨,并没当回事,这孩子最近时常感冒发烧,每次喂点药便好了,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我这就来!” 寒夜煎心,聆听最真的倾诉 和周全交待了一声,开门出来,刚好看到张志豪打着哈欠从对面走出来,“你在里面做什么?” “姐夫让我等你回来,我一不小心睡着了重生之神医嫡女全文!” “能吃能睡,你还真好养活!”鄙夷地瞪他一眼,掩上门冲他说道,“正正发烧了,我要赶去医院仙都传说全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家里只有阿姨和周全,你进去照应着点!” “大冰块呢?” “出去了!洙” “行,放心去吧!”他一拍胸脯下了保证,然后又皱眉,“怎么正正又病了?我就说这么大冷天不能吃冰的,那家伙还非给他买冰激凌,看吧,病了吧!” “谁给他买冰激凌了?” “还能有谁?大冰块呗!肠”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上午,还有前些天,反正他只要带正正出去,肯定给他买冰激凌吃。说什么小孩子需要锻炼,有点刺激是好的!”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她没用心照顾好孩子,而是有人在外面喂他冷东西吃多了,本来肠胃就不太好……刚刚才生出的仅有的那一点对阿蒙的内疚,顷刻间消失无踪,成心吗?这到底刺激的是谁呢? 将来他若有儿子,她非每天塞他到冰柜里冻两小时不可,更多的刺激! ……………分………………割…………………线………………… “怎么样?好些了吗?” 赶到医院,正好看到罗昕,在他的陪同下走进病房,一眼看到病床上睡着的正正,只是一下午没见,小脸就蜡黄了,不仅仅发烧,还上吐下泻。 麦亦维坐在床边,紧握着一只小手,英俊脸上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一面低声交待,,“轻点,刚睡着!” 目光转向罗昕,一丝担忧,“怎么样?化验结果出来了?” 这才注意到罗昕手上拿着的一叠化验单,而他神情慎重,很是不安地看看他们俩,“情况不好!需要马上做进一步化验,确定是否……白血病……” 忽然间脑子就木了,呆看着床上睡着的小人,白血病? 儿科主任过来了,带了三名护士,一群人忙忙碌碌,时而看着化验单低声交谈,时间不长,他们对罗昕点点头,走了。 罗昕和麦亦维走到窗边,低声交谈了一阵,而后他也走了。 许久,直到麦亦维用力拍她的脸,她才在疼痛中回过神来,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流动的幻象,双手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领,“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是!麦子,你不要担心,肯定不是的……” 明明说得斩钉截铁,可眼泪却似不肯认同,那么快速地从脸上掉下来。 伸手将她抱到怀里,麦亦维什么都说不出,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心中五味杂陈,万般艰难,眼看一家三口就要在一起了,却又…… “当然没事,肯定没事的!这孩子生世离奇,怎么可能这么平淡就离开!最后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先坐下来,不要着急!” 搂着她坐到沙发上,拂在遮在脸旁的长发,望着她润湿的脸,故作轻松地问,“你们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用力擦把脸,吸了吸鼻子,定了定神才说道,“暂时没事了!” “是吗?说点具体的!” 其实没心情,但还是跟他说了下午发生的事,说话的过程中,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病床上的正正。 他也一样,直到她说完,他缓缓点头,“没事就好!” 下午,正正醒了,吃了碗青菜瘦肉粥,然后又是一堆检查,测量体温,烧退了,可临到了傍晚,又烧起来了。 黑夜到来,罗昕送来的饭菜已经冰冷,可谁都没有看一眼,各守在床的两边,默默看着再次睡着的正正。 持续的低烧,点滴打完了,该吃的药也吃了,只剩下等待…… 黑夜漫长,安静得令人心悸! 看看表,已过了十二点了,麦亦维看向她,“去睡一会儿吧!” 摇摇头,苏若锦目光痴迷地看着正正,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红润过,这张端正的小脸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无法挪开视线。 忽然发觉,在这个世界上,为她所爱的,很少;而为她所恨的,其实也不多。 这个孩子,从他一出生就拖累着她,她曾那么厌他烦他,甚至根本不想见到他,偶尔兴趣来了,她也会逗他玩一会儿,可那从来都不是爱! 心底深处,她还是恨他的吧!特别是当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之后,她更加冷淡他了!所以她才会随便张志豪或是阿蒙,或者是任何一个人去带他玩,从来不担心,也不关心。 可是,他并不是爱的结晶,他只是恨的凝聚! 她一直视为恩人的闻思远,一手策划了这场人间悲剧,如果她是其中的受害者,那么正正就是这场悲剧里最可怜的无辜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在极少的关怀下,成长…… 这算是忏悔吗?是不是所有的悔恨,都只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如果可以,如果正正没事,她发誓她以后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不要胡思乱想,你看,烧退了,发烧是要慢慢退的,太快了不好。明天就好了,肯定没事的……”再次替正正测量体温的麦亦维,看着体温表上重又降下的刻度宽慰着她。 无声看着他,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觉得今夜从未有过的漫长,时间像是被寒冷冻凝住了。 “放心!” 温暖干燥的手握上她的,而她的手掌中握着正正的小小手,大手合围,如同祈祷般的姿态,他的目光坚定而执着,“就算是真的,也不用怕!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还有你,也一样,我会尽我所有保全你们!对我而言,你们是永无替代,缺一不可的!” 无比眷恋地吻,落在她和正正的手上,火热气息在瞬间灼痛了本就不宁的心,苏若锦的眼前再次模糊…… 第二天一早,罗昕气喘吁吁地跑进病房,最终的检验结果出来了:不是! 像听到了最完美的天籁,默坐在病床边一夜未睡的两个人,同时放松了。 初升的冬日晨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金丝般的光线投入他们眼睛里,明亮,惊喜,没有丝毫的倦怠。 这一夜,犹似一场心之浩劫,悸动的余波还在,而阴霾已然淡去!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忍不住合掌赞颂,冥冥中的佛祖啊,终于聆听到她的祈求了,挂了笑意的眼中,忽然涌出一泓清亮…… 如释重负!心底豁然开朗,麦亦维望着眼前含泪而笑的女人,淡淡阳光打上她的侧脸,柔柔一层金光,微带倦容的脸上,一双明媚的黑眼睛犹似水洗,美得那么出人意料! 医院里又住了几天,完全退了烧,又确定一切体征都稳定,这才出院回了家。 回的却不是原来的家,而是对面,同样的格局,同样的装修风格,却是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和正正一同躺倒床上,这才感觉到累了,真的累了,很想好好睡一觉,这些天一直陪在医院里,虽说也睡了,但到底睡得不踏实。 “你去陪正正吧,我看看阿姨去!”出来对正看着空冰箱发呆的麦亦维说道,这些天一直待在医院,除了张志豪知道正正病了,并没有告诉阿姨,怕她又担心,这也该去看看了,还有阿蒙,不知他回来了没有? “不用一起过去吗?”他转身问她,又指指冰箱,“什么吃的都没有,晚上咱们吃什么?要不我现在去超市买点菜?” “对面吃什么咱们吃什么!”看一眼空空的冰箱,再看看他,“你不是以后还打算自己开伙吧?”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好笑地望着她,不然一家三口吃什么? “呐,我这双手啊,”扬起纤纤玉手,一脸严肃地声明,“从现在起,再不沾油烟,我要好好保养,专心绣活!” 十指尖尖,圆润修长,美不可言,就势一把握住,痴迷地送到嘴边,一边亲吻一边感叹,“这么漂亮的手,扔厨房里确实浪费!那行吧,跟着你,去对面吃!” “行了,快去屋里吧,你儿子叫你了!”笑着抽出手,边说边向大门走去,又听他在后面喊,“一起过去吧,你跑那么快干嘛?” “你们过会儿再来,我先和阿姨说说话!” 去了才知道,阿蒙从那天离开竟再没回来,阿姨一腔忧虑地说完,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的隐私,我的秘密 还有没想到的,是周全,竟会变得那么孝顺,不仅用心烧出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饭菜,还对阿姨照顾得那么周到重生之嫡高一筹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张志豪特意赶回来和他们一同吃的晚饭,饭桌上提到阿蒙,面面相觑,谁都不知他去哪儿了? 饭后他们陪阿姨说话,周全在厨房里清洗,张志豪将正正举坐在自己脖颈上,大手紧抓着小手,一边怪叫着,“飞了,起飞了!” 一大一小大呼小叫地在屋子里横冲直撞,一同笑得嘻嘻哈哈的,根本不管会不会影响到旁人。 吵闹得不像话,看阿姨有些受不了了,麦亦维赶紧抱过正正,小家伙病才好,闹腾久了也觉得累,趴在他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洙。 “阿姨,您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过来!” 张志豪笑着送他们到门外,麦亦维抱了孩子先进去,他暧昧地冲苏若锦挤挤眼,“看我多照顾你们,早早把孩子累睡了!” 竟似有意而为,白他一眼,丝毫不领情,“有时间做点正经事,比如去查一下阿蒙去哪儿了?肠” “查他干嘛?我吃多了撑的,走了更好!” 说完,“哐”一声关了门。 关上自家房门,靠在门边,苏若锦有些茫然,心不定,既担忧又惶恐,这段时间阿蒙会去哪儿呢?有没有想起过去的事?焦躁中又想着,关于他的来历要不要现在就告诉麦子?…… “想什么呢?”从正正屋里出来,关好门,一回头,看她还站在门边发呆,麦亦维问了一声,顺便坐到客厅沙发上。 “没什么,还坐这儿干嘛?还想聊天啊?” “过来!你坐下,我还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来着……”抬头,他的神情既慎重又严肃,目光却微带闪烁。 疑惑地看着他,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这么表情严肃地要跟她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都快十点了,“很重要?” “非常重要!” “必须今晚说?” “必须马上说!” 深吸口气,坐到他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吧!” “几年前我之所以去医院体检,其实不仅仅是体检,最终目的是存/精!” 存心?存什么心?听岔了,苏若锦没弄明白。 “因为……当时我的精/子存活率很低,所以我去医院想冷冻保存。”眼睛盯着茶几,低沉声音异常艰难地说出重点,却半天没听到她的动静,迟疑地抬头,她正一脸思索状望着他。 “什么意思啊?” 竟然没听懂?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一张化验单递给她,并再次艰难说明,“就是,你和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看着证明无/精的化验单,抬头明确写着他的名字,略带茫然的眼睛豁然睁大,目光从他的脸上直接落向他的两腿之间,惊呼,“你不行?” “我行!”一愣,断然反驳。 瞪着那张几乎代表了惊恐的俏脸,恨得想砸东西,真要那样了,他还有必要追着她到处跑吗?都想哪儿去了,心理怎么这么阴暗呢?又气又急又难堪,忍不住低吼,“我就是不能再让你生孩子了!” “等等,你别说了,我来问你!”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很新鲜,她冷静下来,挥手叫停他。 “你说的行,是指不影响做/爱?” 头一次被人盘问得这么直接,认栽,麦亦维黑着脸沉重点头。 “但是不会有人因此怀孕?” 再次沉重点头,很无语,这样直白的问,真的很伤男人自尊的,知不知道? 盯了他半晌,她忽然一脸恍然地靠到沙发上,冷冷地笑,“怪不得你死乞白赖地一路硬追过来,原来正正对你那么重要!” “你们一样重要,我发誓!”赶紧表白,本就惴惴不安,被她这一说更添堵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闻思远一定想不到,害你的同时,他其实更帮了你!” “福祸本来就没有一定!” 看他好久,她才慢慢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真的?” “真的!” “那好,我这里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既然他这么开诚布公,而她又选择了他作掩护,那就把所有可见或不可见的灾情都丢给他好了,机不可失,趁他现在情绪不稳! “什么事?”他眼神一跳,继而表情认真地看着她。 “阿蒙,其实是我撞伤的!”开门见山,大胆地看着他。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以为他会吃惊,谁知他一脸淡定,诧异地瞪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不是我帮你,就凭商场外的监控,你早就被抓进去了!”他淡淡说着,瞟她一眼,又奇怪地问道,“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撞他?你们是以前早就认识?还是另外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和老大那次车子出事的事吗?那就是他干的!那天在超市外他认出了我了,当然我也认出他了,他追我,我想上车跑,可他一直追,我就撞了他……” 皱眉,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真的?那他是什么来头?知道真名吗?” “不知道!苏若芸认识他!那次如果不是她在商场外大声叫我的名字,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他其实就是为苏若芸来的,她在外一直冒用我的名子,后来欠下赌债跑了,他是来追债的,要么钱要么苏若锦的命,反正总得有一样交差的。他后来可能以为我死了吧,谁知在这里又遇上了……对了,他有个外号,叫爱斯基摩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就算他是真的失忆了,但这么危险的人搁在身边这么久,你也不怕?” 责备的语气听得她很委曲,“我怎么会不怕呢?我天天都担心呢,我就差没把他绑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了,这么些天你以为我容易吗?还有那个死周全,你真以为他是听我的话啊?我要不是聪明,想出以恶制恶的法子,早就乱套了!” 小脸扬起,一脸地不高兴,又嗔又怨又恨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心疼。 想想也确实是不容易,成天窝在一帮男人堆里,忍不住冲她招招手,“过来!” 绕过茶几走到他跟前,坐到他腿上,温顺地歪到他怀里,小手轻拍他的胸膛,“以后就靠你了,能行吗?” “当然行了!”伸手搂紧,梦寐以求的时刻啊,都不知想了多久了,“除了我,你还想指望谁啊!” 轻笑了一下,抬头在他腮边亲一口,“那你要去查他吗?” “当然了!”低头看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那个,我刚刚说的那事儿,你真的不介意啊?” “什么啊?哦,那个啊,不能生就不生呗!那算什么呀,跟一家老小的平安比起来,不值一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转而勾住他的脖颈,望着微感窘迫的俊脸,又笑着安慰道,“其实也挺好啊!当年苏若芸怀孕时,又难看又辛苦,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受不了。咱们可省事了,还省钱呢,连避/孕/套都不用买了,真挺好的!反正有正正,够了!你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啊,万一再弄得不/举,麻烦就大了,我的幸福现在可就唯系在你身上呢,保重,千万保重啊!” “你——” 她竟然还能笑得风情万种,还兼带一语双关。 深吸口气,麦亦维有些不能自已,一直以为这是件大事,没想到她竟这样不当回事,仔细看着她笑盈盈的俏脸,“你难道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不用了,我既不想难看,又不想辛苦!”在他脸上又亲一口,挑起端正的下颌,色迷迷地眼神看着他,促狭又轻佻地吩咐道,“先去洗白白,然后去床上等着,我先去那边收拾一下,完了去验货,看你是不是真的——行!” 耳边暖暖,痒痒,麦亦维好气又好笑,而她说完起身走了。 人之初,性本色 “好了没有?验货喽暴走分卫全文!” 一把推开卧室门,簇新艳丽的大红铺盖,张扬奔放的玫瑰图案,灯光下照射出满屋的华丽尊贵,刹时惊/艳了她的眼球,“这,这么红啊……” 浴室里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望着精心布置的卧床,他一手选定的四件套,“不喜欢吗?” “不是……”说不上来的感觉,想到丽江那一夜,也是同样的红意透屋,这么爱/红的男人,再次看看他,有些无语,“我去洗澡!” 她走进浴室,他坐到床头,关了大灯,柔和的床头灯打开,明亮而不刺眼,一床艳红映衬得更中夺目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唛鎷灞癹 浴室门只是虚掩着,水声哗哗,听得极清晰,心神不定,想入非非,心跳时快时慢,跟得了病似的。 月白色睡袍,映着绯红润泽的脸,极净极艳,吹干的长发上还飘着暖意,爬上床钻进厚软的丝绒被里,四肢舒展,惬意中闭上眼睛,苏若锦喟然一声长叹,“嗯,还是床上舒服啊!” 她一脸娇憨,咫尺之间,麦亦维心动难禁,俯下身低头在光洁的额上亲了一口出。 睁开眼睛,仰望着俊朗的男人,即便背对光线,也一样能感觉到他一尘不染的气质,淡淡王者的威严,极雍容地从俊美无俦的脸上,高高地俯压下来。 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男子,如同一幅完美的油画。 不得不承认,他是目今为止她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就像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注定了要当男主角的家伙。 似乎仅仅只是看着他,就能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这一点真的很致命,它会很容易地让人生出抓紧他的欲/望! 然而,任何拥有生命的东西,同时也会拥有变数……冷酷而又华贵的魅力,也是极容易令人生出敲碎它的欲/望的。 不满地皱皱眉,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充满了选择,她一直在左冲右突中孤军奋战,现在他加入进来了,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少一点辛苦了? 当然了,作为男人,他也是深/谙/情/欲之道的吧?或者,她就当自己是来跟他学习享受的坏学生好了。生命苦短,为什么不找一个喜欢的人及时行乐呢,人,总是要培养出一点兴趣和爱好的,不然日子会过得太单调的! “躺下!” 清冷的近乎命令式的低声,男人听话地躺倒,侧脸疏朗,高挺的鼻梁下是浓郁的眉眼,低垂的眼睫覆盖出一片淡淡剪影,嘴角不经意的弧度,交叠了一丝微微的无奈。 翻身趴到他身边,如此近的距离,迎着灯光仔细地看他,眉目分明,唇角抿起,漂亮的孤度有着丝丝的僵硬,好像紧张。 紧张吗?似乎是,不然那黑亮的眼底为什么会闪动着流火般的警觉? 只是,警觉什么呢? 男人的本能如烈酒,辛辣而直白,一旦把某个女人当成了目标,不论使出多少花招,最终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把她放/倒。她现在正再如他所愿,他还紧张个什么劲呢,真是多余! 揉乱他的短发,刻意地破坏,让它们恣意的没有任何款型的凌乱,他闭上眼睛,一声不吭地任她放肆。 纤纤玉手伸进了睡袍,手指温热的触碰让毫无防备的人抖动了一下…… “衣服脱/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她在说话? “快点!全脱了!” 睁开眼睛,真的是她在说话,眼前那双妩媚的眼睛里,正闪动着兴奋又狂野的光芒,近乎贪/婪地注视着他半/掩的胸/口,如同看到可口猎物的妖/兽,这和想象中的唯美差得太远了,不觉又好笑又气恼,“有你这样的吗?” 兴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低头吻他的胸/口,“快点,我想看看!” 心跳骤然加快,看?看什么?他的身/体? 妖兽的感觉更真切了,而她已经等不及,一个翻身跪坐起来,伸手哗地一下扯/开他的睡袍,结实的胸膛和平整的小腹露/了出来,奔腾的线条硬朗流畅,均匀的肌/理骄傲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异常的性/感…… “喂——”翻身坐起,这感觉别扭极了,像要被侵/犯似的…… 不理会,用力扯下他的睡袍,随手丢到床下,闪亮的眼睛盯向那贴身的三角裤,满脸邪/恶,“快点,把那个也脱/了!” “你——你怎么不/脱?”抓紧裤/腰,近乎狼狈地反问。 一怔,看看自己,再看看他,笑容浮起,修长手指挑起腰间细带,轻轻一拉,肩头微沉,睡衣如水般滑落,匍匐在她雪白的脚踝边。 瞳孔突然紧缩,呼吸轻颤,失措地望着衣衫尽褪的女人,“你……” 长发散落前/胸,将旖/旎的风光半/遮半/掩,蓬乱发梢间隐约能看到诱/人的粉红,调皮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这景象,极富诗意,也更耐人寻味。平坦的小/腹光/滑柔美,丰/腴的臀/部,翘/起得极富弹/性。大红背景的映衬下,她整个人如羊脂玉般柔腻动人…… “哇,真和a/片里一个样啊!” 在她的惊叹声里回过神,他那仅存的遮/羞/布已经不见了。 她正一脸神奇地趴在他两/腿/间,俯视,侧观,近看,远望,分别从不同视角和方位,欣赏着他胯/间那已然不受控制的昂然之物,频频点头! “你,你还看/a/片?”大大的震惊。 “看/a/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很不屑地瞟他一眼,“当然大家都在看,我瞟上两眼也是正常,都是江湖儿女,不上道怎么混!” “你们还聚众看a/片?”脑子都快短路了。 “那有什么,我还看过真人呢,只不过人太多,挤不进去,所以没看清细节!” 深深吸口气,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了,只觉得小心脏一阵一阵跳得失/控…… “啊……苏若锦……” 饱胀的欲/望,突然被她牢牢握在了手中,火/热/坚/挺,微微地跳动…… 艰难的喘息,眼前婀娜多姿的美丽身形,幽暗灯下,净白得如妖似魅,柔媚眼波如丝线轻抛,缠得人透不过气,长久以来一直强行压抑的欲/望,在这一刻,跃然升腾…… 轻轻一吻,红唇印在了他最私/密也最敏/感的地方,如同专属的烙印! 脑中轰然,麦亦维本就绷紧的身体如遭电击,伸手一把抓住她长长黑发! 回眸,轻笑,灿如烟霞,妖/娆身体缓缓攀/上他,一同倒在如水的锦锻上,紧贴的身体一般火热,她黑亮的眼睛闪耀如星,隐约闪动了一泓浓烈却不张扬的深情,手指抚过他精致的五官,从额头吻到嘴唇,低低地叹,“麦子,你长得真好,我喜欢你,你是我的!” 暧/昧眸光在柔和的光线中浮动,麦亦维呼吸急促,心里却重重地叹气,这话应当是男人对女人说的才对! 可是,他却是如此的被动,所有的淡然雍容,所有的清雅绝伦,甚至所有属于男人最起码的骄傲,在她面前都如浮光掠影,只剩下被她吃得死死的认命感觉…… 她的吻带着噬/咬的疼痛,在他的胸口跳跃,心跳加速,情/波闪烁的眸子紧紧抓住她的目光,大手一使力,一个翻身,沉沉地压倒她,再也不想放过她,认命了,把命给她又怎样? 用力回/吻,深深探入她的口中,大手揉搓着柔软的身体,所有属于她的私/密都在为他敞/开,深埋在骨子里的情/欲破土而出,开始狂/肆,温柔化身为掠/夺,泛/滥于纯粹的感官之中…… 轻轻的配合,起伏之中更加娇媚,双手攀牢了他的肩,垂下眼眸,邪气又娇羞地看他……在激/狂和汗水中,不退避,带着疼痛的拥有,也一样是拥有,相视的眼底,闪动出恍若无边的海一样的深情…… 眯起眼睛,在极乐中享受,并发出尖叫……让他带着一同融化……满眼红光,一同释放生命中的最美的精华……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性/福的“穷”人,惊闻会面的父子相认 一夜无梦,天明,惬意地睁开眼睛,晨光透帘,似乎是个好天气1845全文。舒唛鎷灞癹 整整一夜被身后的男人拥在怀里,轻轻转过身,细细打量着枕边仍沉睡未醒的英俊男子,目光落向性感的薄唇,想到昨夜频频“验货”,身心俱疲,睡意朦胧间,他起床细心为她擦拭身体,濡湿的薄唇,曾久久亲吻她初次的疼痛…… 突然被探到胸前的大手吃了一惊,抬眼,见他唇角微微上扬,轻挑的眉峰牵动着细长的眼角望着她,声音暗哑,“偷乐什么呢?” 脸上一热,正要转过脸,他双臂一拢,将她紧裹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光滑的脊背,耳边一声揶揄,“验货?嗯?……” 轻笑,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货不错,不亏!浍” 翻身而上,俯望着她,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隐然几分不满,“有些时候,你该照顾到男人的面子!” “我的满足就是你最大的面子!”不以为然地纠正他,手指轻抚向光滑有力的结实胸膛。 失笑,早已挺立的***紧紧贴上她,火热的唇吻上光洁的前额,闭上眼睛感受她暖暖的爱抚,低低地喘息声中,轻问,“现在,行吗?毗” “你行,我就行!啊——” 原本娇笑的声音,忽然转为一声娇柔的低呼。 下身微沉,胀满的欲/望再次进入仅属于他的私人领地,抬头,唇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为你,永远都行!” 坚定的眸子,昭显了明明白白的爱意,身下女人的脸上泛出醉人的红晕,纠结的身体,在晨光微透红意铺满的空间里,再次流溢出纵情的缠/绵…… 睡得正香,被麦亦维摇醒,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听他笑道,“快起来,都要中午了!”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感觉身体直发软,哀哀地叹,“我好累啊,我都没怎么睡的!” “吃完中饭再睡吧!”爱怜的搂住睡眼朦胧的女人,用力亲一口,慵懒的眉眼,潮红的脸颊,怨气的表情,是谁说的,是不是美女,看她睡醒后的第一眼! “多幸(性)福啊,这么年轻就被我爱上了!”一语双关,淡淡的优越感不经意地透出,惊醒了小女人,懒洋洋地靠到他怀里,笑得促狭,“真荣幸!你可不就是我的梦中穷人嘛!” 笑喷,梦中“穷”人! 紧拥着娇俏的女人,揉捏着柔软的酥胸,轻轻地咬噬,舍不得放开,直到听到儿子走进来,并发出不满,“妈妈快点,我要出去玩!” 吓一跳,赶紧松手,回身一把抱起正正,边哄边等她起床梳洗完,这才一同去了对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阿姨和周全在忙午饭,张志豪悠闲地在看电视,见一家三口姗姗来迟,顿时笑出几分暧昧,阴阳怪气,“哟,这家人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晚啊?” “天冷,多睡会儿也是正常!”麦亦维瞟他一眼,抱了正正坐到沙发上,正正笑逐颜开地从他怀里爬到张志豪边上,“我要看动画片!” “少爷,你起晚了,早放完了!”张志豪拍拍小脑袋,话才落音,苏若锦上前一脚踢到他胳膊上,“换台!” “嗨,怎么着,有靠山了是不是?姐夫,你管不管啊,今天踹我,明天就有可能踹你啊?” “让你换台没听到啊?若若,过来坐!”回应他的是麦亦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冷淡,以及对那“施暴者”温柔的关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额的神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打击太大,张志豪捂脸趴到正正肩上,哀嚎。 “亲爱的,我爱你。两个五毛一块的!”正正小手拍着肩上大脑袋,奶声奶气地一腔土调令麦亦维听得发怔,“说什么呢?” “姐夫,这是我们巢湖方言,恋爱必用,很有意思的!”张志豪笑哈哈地抬起头,眉飞色舞地用普通话又说了一遍。 麦亦维听罢皱眉,“你教他的?” “当然是我教的,不然哪能说得这么地道!”丝毫没意识到某种危险即将到来,张志豪得意洋洋。 “他这么小,你教他这个?” “呃……玩,玩嘛……”对面阴沉的眼睛,突然射出无比的威冷,这才意会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张志豪表情一僵,眼珠一转,“蹭”一下跳起来,“哎呀,老太太得吃药了,我赶紧地给她送过去,不然又忘了!” 看他一溜小跑窜远,苏若锦大感好笑,美滋滋地回过脸,却不料麦亦维正望着她,仍是一脸严肃,“还有你!” “我?……” 细眉拧起,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战火央及得有些无辜了,难道要她二十四小时陪着小人一刻不离,开玩笑吧? “吃饭了,都过来坐吧!”还没来得及申辩,那边饭菜上了桌,阿姨笑着走过来,一边拉着正正,一面招呼他们,一大家人首次正式同桌吃饭。 饭后沙发上坐着闲聊,苏若锦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再次接到左长生的电话,已经不感到意外了,可忽然听到他充满欢喜的笑声,还是觉得奇怪,而当他说起阿蒙在他那里时,那份意外才真真切切地降临。 “他怎么会在你那里?”不可思议,这么多天,他一直和左长生在一起? “是的!”对方欣慰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因为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啊!” 啊——?大吃一惊,几乎摔了手机,阿蒙竟是左长生一直在寻找的失散多年的儿子? “真的?你们是什么时候相认的?很确定吗?阿蒙这些天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到处找不到他,都在担心呢,刚刚还说起他!”竭力稳定了情绪,一边关心,一边发出疑问。 “他出来很久了吗?可我们是刚刚才相认的,我很确定,他就是我儿子!” “做过检测了?” “呵呵,不用那个,就是他,没错的!回头你看到我们就知道了!” “那……那他现在还好吗?”她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他的记忆恢复了吗? “他的心情不太好,到现在还不大理我呢!我能理解,这么多年是我亏待了他。但是若锦,我真的好高兴呢,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们一家人呢……”兴奋的父亲在手机里不断地发出感谢,而她却无心细听,心里一时侥幸,一时又惶恐,直到听到对方一再地发出邀请,“……本来是要早点登门感谢的,但因为要带他回乡祭祖,所以只能等回来再当面致谢了!到时候请全家务必赏脸一起过来,给左某父子一个表示感谢的机会!” 手机挂断,所有人都看向她,麦亦维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却还是问道,“谁的电话?” “阿蒙找到家人了!”深深吸口气,她的回答是对着全部人的。 “真的?”张志豪一脸惊奇,“难怪这家伙忽然就没影了,谁们家的呀?” “左长生!” 麦亦维的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张志豪却毫不知情,“左长生?谁呀?” “就是那天带着保镖过来的左先生!” 啊?他的嘴巴一下张大—— 旁边阿姨也是一惊,目光怔怔地落到周全身上,周全捧了茶杯坐在那里,面带惊讶,却没有说话。 “他说他马上要带阿蒙回乡祭祖,所以等回来了,再好好感谢我们一家,也许是要请我们吃饭吧!” “去!全都去!”张志豪猛地一拍大腿,表情从震惊切换到兴奋,“这可是门好亲戚啊,可不能弄丢了!” 无人应声,思维简单的人才会这样简单地想问题。 转脸看向麦亦维,透过目光向他发出征询,突发事件,来得真不合时宜,她的幸福时光才刚开始呢,阿蒙难道和她命中相克? 冲她微微点头,握上微凉的小手,麦亦维转脸看向阿姨,温言问道,“阿姨,您看呢?” “他们若是请咱们,那就一同去吧,好歹他也叫过我几天妈,只可惜缘分太短了……”阿姨苍老的声音透出某种若有所失。 “那好,到时就一起去吧!” 情/色不空,换个方式来演绎 第二天,夜守护笨丫头的霸道少爷全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一个人静坐绣室,无心针线,脑中纠结了太多问题,纷乱地理不清。 “还在忙?”房门推开,麦亦维穿了睡袍站在门边,半湿的发是刚沐浴完,“不早了,还不睡觉去?” “很晚了吗?”诧异,似乎并没坐多久啊,“我还不困,正正呢?” “已经睡了!”走过来,再次看到绣架上已然成形的黑豹,初看到时曾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绣这样一只威猛的大型食肉动物,目光再次看向她,一个人坐了这么久,都想什么呢浍? “有事?”她好像看到了他内心的矛盾。 “在担心?阿蒙的事交给我就好了,保证让他乖乖地自行退下!” “真的?”上下打量着他,这么自信茱? “我办事,你放心!” 当年周总理对**的承诺,现在被他用上了,忍不住笑了。 “对了,明天带你去我公司看看,有兴趣吗?”同样一笑,伸手握上她柔软的肩,目光再落向艳丽的脸,又一次生出做梦的感觉! “你还有公司?”很奇怪,不是一无所有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里就一败涂地了,你也太小看我了,还梦中穷人呢,亏你想得出!”他一脸揶揄地望着她。 一笑,眸光清艳,却含了别样意味,“你自己说的,不然我哪里知道!不过呢,就算你当时故意要瞒我,现在说出来,我也不会生气的,有钱装没钱,总比没钱装有钱好,是吧?” “呵,真是善解人意!”坐下,抚着柔软长发感叹,又忽然问道,“若,这两天,我怎么总感觉着像在做梦呢,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你突然又变了?不是说恨我更多吗?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我也是才想明白的,整件事呢,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都是别人。可作为受害者,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为别人的罪恶付出代价,并受到不应有的惩罚,这是不对的,也不值,时间都被浪费了,所以我想改变这一切!说,心正成佛,心邪成魔,心是一切罪福的种子……我知道我做不了一个完全的好人,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成佛,但我现在想过一段真实的生活,踏踏实实地爱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做一件事!” “让你踏踏实实去爱的那个人……是我吗?”手下不自觉地握紧,心怦怦跳,她看问题的角度从来独特。 狠狠白他一眼,“废话!是别人我跑来跟你睡一起,我有病啊?” 不由自主地笑了,这一骂尽显不羁本色,无形间将心拉近。 “那认认真真去做的事又是什么?” “就是这个啊,想明白了,把这个当成事业去做!”一指绣架,说这话时,脑子里不期然地想到那个长相平凡却绣艺不凡的日本女人…… “难道以前没有认真过?” “太静,也够累人,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何必勉强,不如去做别的了!” “我一个高中毕业,还能做什么?你不嫌我,已经赚了!”笑望着他,说得谦卑,目光却毫无顾虑。 “学历不代表什么,能力才是关健!” “安慰人的话都是这么说的!”他的宽慰却换来她的不以为然,低头,纤指如兰,合着丝线上下,美得眩目。 “别忙了,睡觉去!”看得心痒痒,才不过一晚,已然离不开了重生之雍正王朝最新章节。 “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一笑风情,慢慢收拾起针线,一面又问他,“你确定和我们一起去见左长生父子?” “那当然,我是一家之主,不去很不礼貌的!” 被他逗笑了,这么快就自认一家之主了,忍不住提醒,“阿蒙本来就怪,现在忽然有了这样的家世,万一他给你难堪,你怎么办?” “我有必要在意他吗?一个外人!”不以为然,伸手搂上柔软腰肢,心头欢喜,一晚上,她是在担心他吗?细嫩脸上用力亲一口,“只要你不给我难堪就行了!” “怎么会?我们是一家人啊!”目光垂下,遮去几分言不由衷。 忍不住又亲了一口,丝毫没有发觉她的异常,“那不就行了,你和我站在一起,他还能怎么给我难堪?”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这一句很真实。 “也没有了,我其实很喜欢你对我的这份担心!”麦亦维脸上再次浮出笑容,凑近她耳边,“今晚验货吗?” 一怔,想到前夜激/狂,脸上漾出温柔笑意,流动的眼底泄出春/光一缕,同样凑到他跟前,“你说呢?” “如果能接受,那就验验吧,试试持久性怎么样?”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好像真的在就某项产品的功能发表意见,剑眉轻挑,“对了,今晚供货方会免费赠送验收工具一套,希望你更多惊喜!” “验收工具?是什么?”强忍笑意,忽闪着不明所以的眼睛,好奇,一向不拘言笑的正统男人,玩的什么呢? 暧/昧一笑,眸光变得迷蒙,春/药般散出催/眠的效果,灼热的大手伸进她衣内,缓缓游移在她身上,低沉嗓音含笑响在耳际,“着急了?” 皮肤相接的触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亲/密感觉,她的声音忽而变得沙哑而呢哝,“哎,说清楚点嘛……” “走吧,洗澡水都替你放好了,快去!” 以为他会赖皮地跟进来搔扰,谁知没有。 洗浴完,穿上新内衣,是他特别交待的,浅浅的月白,颜色很美,宽大裙摆刚过腰际,领口却暴/露得厉害,且还半带透明,这款式可真是一点都不保守。 展开内裤,这么小,哇,居然……开/裆的? 脑子停顿了一秒,心跳忽地一下窜快,这就是……免费赠送? 从没试过这么大胆的内衣,可现在……这么公然的勾/引,竟然来自他? 穿?不穿?犹豫,心跳咚咚咚…… “一套情趣内衣而已,你这么上道的人,不会不敢穿吧?” 悠闲声音听起来并无调侃,抬眼看他倚在打开的门边,却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明白了,这是针对前晚的报/复吧,又气又恨又好笑! “我穿这个,那你穿什……” 扬眉,挑衅的声音半途而止,黑亮眼睛哗然瞪大,屏住了呼吸。 麦亦维无声解开的睡袍里,一条性/感到变/态的小裤/裤…… 男/色扑面,呼吸急促,脸上无端发热,面对这样邪/魅的麦亦维,还想要保持冷静,真是很难,很难,很难…… “你确定要我穿这个?” “不确定,也没有现场观众可求助!为了证明你真的很上道,勇敢地穿上吧!”他紧扣主题,并加以鼓励。 心一横,拼了! 弯腰套上变/态的小/裤/裤,心跳快而乱,兴奋?新奇?激荡?屈/辱?…… 垂下的发丝被他撩起,潮红的脸颊被抬起,肌肤相贴的触感,一如花朵般丝/滑,灼热的大手,任意地游移在柔软的身体上…… “出来,给你看好东西!”春/情荡漾,几乎不能自持时,他突然放开她,笑望着脸色绯/红的女人,半/拥半/抱地走到外面。 衣橱明亮的镜子里,印出艳/光四射的两个人,彼此的眸中都似蒙着一层水气,眼前一切都因情/欲而变得朦胧…… 转脸,不敢再看这太过绯/色的画面,满屋红意似浓/烈的背景。 他拉开橱门,再拉开一格巨大的抽屉,一堆浮/华玩意露出来! 呆住,不同款式的内衣,不同风格的制服,冷清的艳丽格/调,糜/烂的精神刺/激,天,他弄这一堆东西想做什么? 脑中恶劣地泛出种种不良影像,幼嫩的lo/li,天真的咬着唇;怯懦的小女佣,眨着迷茫无知的眼神;猛甩鞭子的黑皮艳女王,一身狂/野…… 不是吧?心刹时乱得一团糟! “喜欢吗?你这么上道,我当然要积极配合你!每晚一套,咱们好好切蹉一下传说中的一百零八式!” 一百零八式?神啊,目光刹时无措,难道从今后,她要夜夜上演三/级/片?! 看好戏的男人无声而笑,一脸的兴味,纯/男/性的欣赏…… 高手遇到高高手,顷刻现了原形! “是不是很喜欢?千万别说你不喜欢啊,我会看不起你的!”男人放浪的眼神,像镀了一层亮色的晕红,浓浓勾/引的味道…… 怎么可能喜欢,可是又不想就此示弱,太没面子了! “行了,上/床去!”一脸兴奋,根本不容她再有半点犹豫,一同倒在火焰般红透的床上,不断的吻/啄让人倾醉,火热明亮的眼睛,迷人的沙哑呢哝,“若若,若若,我的若若……” 声音如魔咒,不断的轻/哼/低/吟,实在是太好听了,而他的气息,也实在是太好闻了,而这样的感觉,也实在是太舒服了…… 衣摆被拉起,美丽的胸露出来,轻轻地咬噬,颤栗的呼吸,修长的腿被分开,大手直接从变/态的小/裤/裤里伸进去,指尖的挑/逗令人屏息,失控的扭动,亢奋的抽搐,柔腻的亲吻一路低笑着向下滑去,不安地抓住他,“……干嘛?” “我想看看!”名式很熟。 “看……看什么……”如惊弓之鸟,今夜的他实在……危险。 “你说呢?”笑容温柔,却不怀好意。 再次窘迫,脸红得像要着了,慢慢收紧腿向后退,一面伸手去扯被子。 他却手快,一把握住细腻的脚脖拉回来,欺身而上立在她两腿间,笑得更加邪恶,“其实昨夜已经看过了,只是现在还想看!” “麦子……” “嗯?” “这样捉弄我很有意思吗?”忍无可忍,再豪放的女人,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强过男人吧?干嘛这样和她过不去,她就是觉得好玩,想逗逗他嘛! “捉弄?开什么玩笑!我爱你呢,我一直想让你比别人更多点享受,刚好你这么上道,我们真的很配!”他一脸诚挚。 “没有,没有,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上道,麦子,你还是看不起我吧,你一定要看不起我,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败了,惨败,溃不成军! “不要这样,都还没开始呢!”这么快就投降了? “不,不用开始了,你赢了……” 就算她做好了跟他学坏的打算,可也没想到他会坏得如此有“深度”,计划不如变化,所有的锐气烟消云散。 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男人露出一脸满意。 窘态毕露的女人,比八点档还要精彩绝伦的戏码,其实都是主角,关健谁是导演! 俯下身,抱住她,笑得象梦里英俊的王子,“不逞能了?” 乖巧地点头,一脸娇羞地搂上他,亲吻重又落下,肢体纠缠,吻/与抚/摸并继……放下所有抵触,放松身体,任他为所欲为。 激/情如火,情/欲氲氤,心动时刻,输赢又算得了什么?身体吞吐着欲/望的火焰,就算天地将被毁灭,也不去理睬! 造/孽的内/衣,在很短的时间内,变身成两小片破布,飞落到床下完成了光荣的使命…… 荒凉的赠予,恶意作弄的欢/爱 站在近郊一片荒凉的冻土上,北风拂过没落的芦苇荡,吹皱了倒影在湖面上的一双人影废物三小姐:特工狂妃全文。舒唛鎷灞癹 四下张望,这如创世之初一般的旷野里,别说风景,连只鸟儿都没有,寒风呼呼地从眼前搅起阵阵旋风,无边冷意,让人瑟瑟地打着寒战,环在胸前的双臂也抱得更紧了。 转脸看向麦亦维,却见他目光炯炯,气势不凡地对着这片旷野一挥手臂,一声大喊,“就是这儿了!” 就是这儿了?一声声,居然不可思议地听到了回音。 在他手臂划出的范围内,再次仔细观看,唯恐畏冷的目光遗露了什么洚。 可是,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大片冷硬的枯黄萎谢间,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重要之处,搞不懂他到底在演哪一出? 寒风直吹到脸上,不得不眯起眼睛,这天多冷啊,带着她跑这儿来,抽风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不耐烦了出。 “这里,有一百亩!”走过来抱住她,替她挡去迎面的风,他自己脸都吹红了,却仍然笑着对她说道。 看看他,再尽力看向更远方,还是没弄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索性不再说话了,静等着他的解释。 “好了,上车吧!” 莫明其妙,竟然什么解释都没有。 在他得意的笑容里又上了车,车子重新发动,车后一片尘土飞扬。 裹紧大衣再次看看他,一大早非要带她出来,跑了近一个小时来到这里,却又不对她说明是什么事,只是叫她自己看,看什么?一脸的神秘兮兮,绝对有情况! 车子刚进了市区,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一眼,他接听,“好,我们马上到!” 目光直视前方,知趣地没有再问,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今天他就是有意而来,成心弄玄乎,故意让她难受的。 果然,接完电话他目光斜瞟她一眼,无声一笑,并无任何准备解释的举动,似在考验她的忍耐力。 熟悉的地方,却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她从一旁的角门进去。 静悄悄,电梯一直向上,最后无声停在了顶楼。 踩着厚软的地毯,穿过精致的苏绣长廊,走进装修得极其高档的办公室,掏出钥匙很熟练地打开了门,拉着她走进去。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感受不到冬日凛冽的寒风,却能触摸到阳光淡淡的暖意,然而这不足称道的一点暖意,却无论如何都驱不走苏若锦恍若梦幻般的感觉。 回过头,怔怔地看着麦亦维,脱去了厚外套,一身铁灰色薄呢西服将他的身材勾勒出深刻的轮廓,深蓝衬衫、精致的领带,冷冷色调却同样搭配出俊雅的效果,迷人的黑眸,轻松的姿态,嘴角玩味的笑意…… 摆在眼前的事实,足以证明他其实毫无改变。 心中划过微微的黯然,忽然再一次地感觉到强大的落差。 “这个,真的……是你的公司?” “是!” 他,他,他竟然是“夜未央”的幕后大老板! 难怪会有那条苏绣长廊,难怪他来去自如,难怪他毫无困窘,难怪,难怪…… “昨天不是说要带你来公司看看吗?这么快就忘了?现在告诉你这些,应当不算晚吧?不过,接下来还有件事,可能会让你感到惊讶,但是请不要拒绝极道特种兵最新章节!” 走到她面前,轻抬起柔软的下颌,虽然她脸上复杂的表情一目了然,但他仍慢慢地对她说着,认真严肃的脸上,丝毫没有玩笑和轻视的成分。 没说话,她慢慢静下心来,安静地看着他,今天这一连串的行为,除却原因,当然还是有目的的,会是什么? 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门推开,进来一位衣着笔挺的中年男人,气度沉稳,面色谦和。 “您好,麦先生,需要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行!” “谢谢!”神情慎重地点点头,麦亦维再次看向她,“这位是严律师!” 律师?又被弄糊涂了,不明所以地看看他,再看看律师,好好的,找个律师过来做什么?难道要离婚? “这是我太太,可以开始了!” 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称谓惊了一下,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而律师已经走到桌边,随手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请坐,麦太太!” 被麦亦维拉到桌前,按坐在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面前摆放的文件上四个大字,赠予协议!? “这是什么?”她质问的眼睛同样盛满严肃。 “我将所有产业过户到你名下,以后不管再发生任何事,你都将衣食无忧!” “什么?” “我不想你再有任何顾虑!”他的手臂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如同防护,漆黑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剩下的半句留在了心里:我更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 深深吸口气,望着他笃定的俊颜,再看看赠予协议,他要把他所有的产业都送给她,天呐!那他还有什么?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样的给予在这一刻,实在是多得令人惊恐! 顾虑吗?是有的吧,她压根就没把和他在一起当回事,所说所做,不过是利用而已,一场由欺骗而起的婚姻,哪值得投入太多,想得到就必然要先付出,这笔帐她早就算得很清楚了。 可他现在的做法…… “麦太太,请在这里签名!”凝滞的空间里,响起律师不为所动的理智提醒。 …… “签吧,还有什么不明白,回头我再和你解释!” 懵懵懂懂,似中了巨额彩票,都没有想起该要具体去看看那些文字到底写的是什么,只是按他们的要求,在指定的地方一一签下自己的名字。 苏若锦!苏若锦!还是苏若锦…… 一切结束了,律师告辞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刚关上,她就迫不急待地问向他,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事情绝不仅仅是他单方赠予这么简单,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原因呢? “什么怎么回事?夫妻间的赠予行为在国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我们不是外国人……”话题扯得太远了吧? “夜未央”是去年置下的产业,现在正式投入使用,一直由龙战打理,当然他也是股东之一。那块地,六年前买下来的,地方偏了点,现在还派不上什么用场。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非常时期,老爷子和大哥对我盯得越来越紧,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资产被冻结的意外,我把它们都转到你名下,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烫手山芋全丢给她,原来所谓的赠予,不过是为了安全的将财产转移?他同样也在利用她? “转到我名下就不会出事了?” “为了麦家的产业不流失,或者他们会有所顾忌!” 是吗?居然在她身上开发出了新用途——挡箭牌? 事情来得突,混乱的脑子还有些转不开,但暂时不想再去费神了,最起码现在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夜未央”,是她苏若锦的了! 又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不等他们说话,龙战出现门口。 “都办好了?”似笑非笑,一脸高深莫测地走进来,只和麦亦维打招呼,象没看到她。 “嗯,办好了,你那边怎么样?”麦亦维点点头,一面伸手搂过她,低声说道,“若,要不要去里面休息一下,我和他谈点事!” “好!”巴不得离开,难道她会很喜欢看到他吗?德性! 私密的休息室,不仅有华丽的大床,还有单独的卫生间,他将空调打开,帮她脱去外衣躺上床,“好好睡一觉,事情有点多,我们可能会谈久一点的!” 听话的点头,他满意地退出去,很快屋里温暖如春,又等了一会儿,她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 失望,愤怒,这两只狐狸男,居然从外反锁了…… 算了,悻悻地重回床上,依偎到厚软的被中,感觉小腹微微地发胀。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是被他的低语和不停的颤/动惊醒,胸前丰/盈被大手握得紧紧,紧贴在背后的胸膛更加炽/热…… 她尚在梦睡之中,他已经从后面进/入……朦胧中听到自己轻微而舒适的哼哼声,大概是做足了前/戏吧,舒缓的节奏,让人感觉异常舒适,连睡/前轻微的腹胀似乎都被缓解了…… 察觉她醒了,他慢慢退出,翻转她的人,她仍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若……” 低低地呼唤,不理他。 半晌没了动静,一直没动静,微微皱眉,这人在干什么呢?被偷偷唤醒的身体刚刚尝到甜/头,强烈的虚/无感令人难耐,不得不睁开眼睛,可恨的男人正一脸好笑地支着手臂望着她,等着她。 羞恼,却又渴望,这身体已经懂得享受贪/欲了,而这个男人却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嗔/怨的眼睛不满地看向他,“麦子,不要太过分了…… 缓缓扬起的笑容,邪/魅之极,猛然低头,丰/盈之上突然被他用力咬住……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空气陡然变得火热,撕开了所有的平静。 蓦然抬起身子,放肆而张扬地将他的最/男/性再次冲进她的最/女/性…… 好长时间,似乎意识完全失去了作用,整个人都在奔涌的潮流中挣扎,慢慢地,听到他在笑,狂/热而自得:“若,你又高/潮了……” 哦,天呐!将脸埋进被底,不想再听他附在耳边的情/色宣告,这是个人**好不好? 不依不饶地跟着钻进来,一个劲儿的折腾……他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啊?! 掀开被子,懊恼地将他的脸拉近,主动地亲/吻,像他一直对她做的那样,又/湿又/重,饱含欲/望…… 缓缓推倒他的人,伏到他的身上,目光交汇,似有一种沉重的东西压了过来,小手四处游移,他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发出低低的呻/吟…… 勇敢地跨/坐上去……他笑了…… 她也笑了,目光狡黠。 开始运动。 握紧她的腰,他在激/狂中发出亢/奋之极的呻/吟,喘/息…… 属于她的再一次的高/涨很快来临,手撑在他胸前细细地体味着飞升的快意。 而后低头,欣赏他,英俊的脸上慢慢地,全是压抑的痛苦,好象一切都到了极限,而压力还在不断加大,没有任何要解除的迹象……在他的快到之际,就要高/潮的那一刻,她站了起来…… 惊愕地仰望着她,他脸上突然呈现出集痛苦惊异和失望的混合表情! 睁大眼睛,仔细看他表演真人投/射,哇哦,真的喷向了空中…… 倒在被上,笑得好没良心。 过了好半晌,他才从难忍中抽离,恶狠狠地扑向笑得可恨的女人,大叫,“苏若锦,谁准你这么自私自利的?” …… 淡淡地幸福感,会不会成为心的负荷? 上午,阳光明媚,苏若锦却虚软地卧在床上,就快要缩成一团了重生之野比大雄。舒唛鎷灞癹 额上一层层地冷汗,肚子一阵阵地绞痛,难怪昨天肚子隐隐地发胀,今天一大早大姨妈就来了,哪怕她从来不欢迎不热情,她也一样毫不气馁地不定时地前来串门。 “怎么会这样啊?真疼得这么厉害啊?”从未亲眼目睹如此惨状的麦亦维,一腔心疼之余,只觉难懂重生—天才音医师全文。 又听到他第n次的关心,却丝毫不起安抚作用,只觉得烦躁。 终于不想再忍,睁开眼睛,一头恼火地瞪着他,“把你那玩艺儿用力抓着,使劲拧,一直拧着不放,拧上一个星期,你疼不疼?浒” 嘴角抽了抽,望着她,沉重点头,“疼,很疼!” 将她抬起的脑袋按回枕上,再帮她压好被子,脚步声走到外面,少顷听到他的说话声,“罗昕,若锦来例假了,肚子疼得厉害,你快给个止痛方子!” 她在床上呆了呆,天呐,他怎么好意思窈? 正想要制止他,又听他在外低吼道,“是了,你笑什么啊,快点!……是啊,是啊,你知道我家若锦一向威猛,现在躺在床上疼得动不了,看着好可怜的……好好好,你慢点讲,我记下来……什么,好,知道了!行了,我这都快急死了,不跟你说了……” 脚步声小跑着出去了,轻轻地关门声。 有些好笑,可莫名的热流又自心底蔓生,恍然间幻生出淡淡的幸福感,这是第一个因为她的疼痛而不得安宁的男人! 清甜的加了红糖和鸡蛋的酒酿,热热地喝下去,胀痛的肚子真的好受了一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系着围裙一脸紧张地男人,皱眉望着她,“好些没有?” 点点头,脸上隐然一丝笑意望着他,“别忙了,歇会儿吧!” 这么冷的天,他头上居然冒出了汗,可见心里有多急! “是不是每次来都是这样?”热毛巾替她擦擦脸,他忽然轻声问。 迟疑,垂下眼睛,虽然已经很亲近了,但涉及到这些问题,还是觉得放不开,半晌才点了点头。 “有去医院看过吗?” 奇怪地看着他,苍白脸上显出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这样!” “什么都是这样?这是病啊,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看都疼成这样了!”咬牙,他一脸的痛心疾首状,“有些小毛病,就因为拖得久了,结果弄成大病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挺会照顾自己呢,谁知道……” “哎呀,这有什么呀,来这个或多或少都会疼的,不用紧张,也就是前一两天疼一下,过去就好了嘛!” “什么过去就好了,这个月过去了,下个月不是还要来吗?哪里就好了!”三分心疼,两分生气,五分担忧,声音都不自急地提高了,“若锦,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啊,我在你身边,我可以照顾你!可是,我也不能无时无刻地守在你身边,肯定会有那么一些时候,连我也帮不上你。那时就只能靠你自己爱惜自己了!可是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啊……” 闭上眼睛靠着,不想理他了,一点子小事搞得这么严重,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么些年她靠过谁了?她不但自己照顾自己,顺带着还得照顾全家人呢!谁又说要靠他了,吓成这样! “行了,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看看正正去,别又吵了老太太!”皱眉望着女人一脸病容,苍白小脸上分明写着不乐意三个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跟阿姨说了?”睁开眼睛问他。 摸摸她的脸,微微汗意又濡湿了发丝,“没有,我自己熬的呢,没有惊动那边!” 放心地笑笑,贴在脸上的大手干躁而温暖,贪恋那掌心的温度,忍不住侧过脸去亲了一下,“我没事,真的!” 叹口气,还在嘴硬?揽过小脸爱怜地亲一口,“行了,歇着吧!” 中午又好好睡了一觉,下午感觉好多了,起来坐沙发上,他给装了个热水袋捂在肚子上,客厅里看父子俩玩飞镖。 “爸爸,你好逊哦!”正正仰着头,一脸鄙夷地看着麦亦维。 惊愕地瞪着小家伙,再看看几步远的镖盘上,他的“战绩”够显赫的了,除了两支稍偏,其他飞镖都傲然立在圆心上,这还叫逊,臭小子要求也太高了吧…… “这不挺好的吗?”望着忽然陷入僵局的父子俩,苏若锦颇感头疼。 小孩子真是不能惯啊!以前没人管,自个也能玩得好,现在天天两个大人陪着宠着,还挑三拣四!不错了,还挑什么呢?换了以前早撵出去了…… “妈妈,蒙叔叔去哪里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扑到她跟前,漂亮的小脸上挂满期待,“我想要他也当我爸爸!” 最后一句令两个大人互看一眼,同时变色。 “正正,叔叔不可能成为爸爸,爸爸只能有一个!”说到最后一句,手指向脸色变得难看的麦亦维。 “可是我问过蒙叔叔了,他说只要你同意就可以!” 望着一脸不服的正正,可气又可恨。昔孟母,择邻处。教育,果然要注重环境,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她不在的时间里,那家伙到底给他灌输了多少歪理邪说? “不玩这个了,我要看电视!”正想着怎么跟他解说这个问题,却听他一声叹息,小身体滑下沙发,嘟着嘴巴走向电视机。 “妈妈陪你玩吧?”还是先调动好情绪吧。 “你也不行的,这个只有蒙叔叔最厉害了!”小人头都没回,继续走。 “臭小子,站住!” 小人停下,转脸望着她,一脸的受压迫。 放下热水袋,艰难起身,走到麦亦维跟前,从黯然神伤的人手中拿过一支飞镖,稍稍活动了一下,“都看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屏气凝神,手腕一抖,一声轻响,正中钯心! 接二连三,无有不中。眼力,腕力,其实和刺绣差不多的活,不同只是距离上的差别。 一大一小顿时看呆了眼,正正哗一下笑开了,小跑着过来拉着她的毛衣,又蹦又跳又惊又叹,“妈妈再来!妈妈再来!” “妈妈不来了,蒙叔叔不是教过你吗?现在该你了,你好好练,等叔叔回来了,你就飞他!” 她话中有话,小人却开始认真练功,拉过备受打击的麦亦维,一同坐到沙发上,歪倒在他怀里躺着,“行了,这就泄气了?爸爸不是好当的,得有真功夫!” “你练过?”他的声音饱含郁闷,却还是体贴地将热水袋贴到她小腹处。 “嗯!” “怎么想起练这个?” 是啊,怎么能不练这个?和杀手同在一个屋檐下,要不是前段时间坏事频发,她都准备去报名跆拳道了! “为了沟通啊,要不然他凭什么听你的?”避重就轻,握上大手看向他,“这孩子跟阿蒙久了,学野了,你得先投其所好!” “还不都是惯出来的!”气哼哼,心有不甘,这儿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居然这样看不上他,真丢人! “是!我惯的!我不会带孩子,那你来啊!”秀眉一挑,“刷”一下就坐起来了,心情本来就够烦躁的,他居然又把火烧到她这里,当她好欺负啊,自己没本事还来劲!公子哥被人捧惯了,以为当父亲也是好玩的?才多大点事,就不乐意了,你当初别冲动啊! “行了,干什么呀,我又没说你!”眼见女人捂着肚子又变了脸,赶紧扶着往怀里靠,一边替她揉着一边又忍不住地委曲,“我这够窝囊的了,你安慰我俩句怎么了!” 闭上眼睛,感觉热流一直淌,一直淌…… 半天没见她说话,低头看看,“又疼厉害了?” 摇摇头,偎在他怀里不想动,半晌长叹,“我要是男的就好了!” “胡扯!我可不想断/背!” 同时笑了,光洁的额上爱怜地亲一口,转脸目光瞟向象模象样地练飞镖的儿子,小脸上认真严肃的样子,可爱又可恨,忍不住低骂道,“臭小子,等着瞧!” 其实栽面子事小,关健是差点被儿子用叔叔把他给替换了! 未来,前路艰险啊,他要想得到真正的天伦之乐,只怕真得练就一身文武双全,不仅要拿下眼前这个女人的心,还得要让这个小人心服口服! 兹事体大,不可小觑!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有人说你具备狐狸精的DNA “天天看这个,你都在忙什么呀?”绣架前几次抬头,他都在认真面对笔记本,时而轻轻敲打,时而托腮思考,这些天一直如此龙舞九天。舒唛鎷灞癹 “想知道?自已过来看啊!”看她一眼,他笑。 放下针线,走到他边上,趴着宽宽肩上看去,满屏都是高高低低的起伏线,密密麻麻的数字,一片绿意,几点深红。 “你在炒股?”吃惊,中国股市一塌糊涂,地球人都知道,他怎么还在弄这个,“不是吧,麦子,周立波可早就做出总结了,现在的股市,老板进去,瘪三出来;人才进去,棺材出来;博士进去,白痴出来;拍着胸脯进去,抽着耳光出来;杨百万进去,杨白劳出来;拿着双枪进去,举着双手出来!你没听说啊?” “哈哈,记性真好,都背下来了,是不是赔过啊?”他哈哈一笑,身子向后一靠,回手拉过女人坐到腿上,低头附到她耳边,“我有内幕,亏不了,放心!浒” “这话听着真耳熟,当年菜市场卖小葱的大妈也总说有内幕,结果后来哭着喊着死活要跳楼!” “我和她们没有可比性!”他笑着摇头。 “哼!输赢面前大家都一样!”眼睛盯着屏幕,哀叹,“唉!你说同样是绿色,搁别处那就叫生机盎然!可怎么一落到这里,就觉着荒凉,简直比绿帽子还要可怕!你说那绿帽子吧,最多丢个把人的脸!这儿可好,沾上绿色,能要一群人的命!啊,干嘛打我啊——旯” 装腔作势地敲打着她的脑袋,一边四下寻找,“哪儿呢,开关?非得打开看看不可,这漂亮脑袋怎么老出惊人之语呢,是哪个系统自动升级了?” “走开,讨厌!” “不走!死也不走!”笑得甜腻,抱紧她,下巴摩挲着细滑的小脸,“你现在可比我有钱多了,小富婆一个,对外那都得尊称您一声苏总啊!” 得了吧,冷冷瞟他一眼,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还真是不乐意了,还苏总呢,除了挂了个名之外,她对他那所谓的公司都知道什么,一切还不都在他自己掌握中! 从来不对她说明什么,甚至盈亏都不知道,难道这些还得她亲自去逼问他,说,公司这月营利多少?为什么不交上来?…… 没意思!想想就没劲了! “想什么呢?搁我这么帅的人跟前还走神?你看不起人啊?”歪头调侃,望着郁闷的小脸,“这就生气了?” “没有!”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些,钱财谁都想要,可还是得讲究方法,她可不想什么还没得着,先落下一个贪财的坏名。 眨眨眼睛,“最近没有什么消息吗?冷纪潇那事现在怎样了?” 他面色正了正,握住她的手,“听说查出他的帐上多了十万块!” “然后呢?”兴奋,真有消息啊,坏人,竟然不主动告诉她。 “他死活不认钱是他偷的,而且有梅家的人力保他!” “梅家?什么人?” “巢湖梅家,和龙家不相上下满朝文武赖上门全文。而且梅家子弟众多,家族庞大,方方面面的关系网很复杂,据说能一直通到最上面,也不知真的假的!对了,那个梅氏诊所,就是梅家的产业之一!” 点点头,此地真是藏龙卧虎啊,“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做的,但监管不力,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那他有钱赔吗?才十万块!” “他有个女儿,刚满十八岁!” 心一寒,玩笑心情顿时收敛,那种浸透罪恶的地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 “别担心,她现在归龙战了!” 嗯?狐疑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龙战为她出面,自然不会再有人敢动她!” “那女孩子做什么的?” “高三学生!” “龙战不会对一个学生下手吧?” “早下手了!” “什么?”大惊,继而愤怒,难怪一直看他不顺眼,果然不是好人,“这条色龙,对个孩子也下得了手!” “这么激动做什么?”拍拍她的背,麦亦维好笑,停一下,又道,“龙战不是个不讲原则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并不了解他,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容易偏执!” “看看他做的这些事,还用得着了解吗?”终究气不平,这不摆明了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嘛! “流于表面是看不出问题的!就好像你,很多人都认为你不好,但你真的不好吗?我觉得你很好,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怔住,充满锐气的目光看向他,他的表情和他的声音同样动人。 不得不说,他的情商真是很高,通常很含蓄的表达方式,就可以打动并温暖人心,而他现在这样直接赞美她…… 心静下,的确,很多事情很多人,确实不能只看表面,她近来情绪不稳,似乎很容易动气…… “好了,别想这个了!”亲热地拍拍她,他忽然拉长了语气又说道,“这个周末,有人要来家里坐坐!” 心神归位,脑中蓦然飞闪出麦亦嵘阴沉的脸,“谁?” “还能有谁,罗昕龙战,还有几个你没见过,来了再介绍你认识!” 是他们啊,松了口气,“干嘛来家里啊,事前要准备,事后要收拾,多麻烦,去外面吧!”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就要来家坐,还说一定要吃你做的饭菜!” 什么意思?来检验她是不是入得厅堂,进得厨房? 直起身子,一手搭到他肩上,歪着头慢慢笑得不怀好意,“好啊,既然你娘家人一定要来,那就来吧!” “什么娘家人,又胡扯了!” “哦,你还不知道啊?其实你是嫁到我们家来的!”笑的得意洋洋。 “啊,真的吗?”他怔住,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那你还没有给我下聘礼呢,我这么一表人才,太便宜你了!” “唉,将就着用用吧,其实也就那样!”不以为然地摇摇手。 “怎么了,你还不满意?”一脸佯怒。 “没有比较,满意不满意的,不好说!”犹记上次失利,故意若有所思。 “苏若锦,这话你都说得出来!”真怒了。 “实话实说啊,难道还要我对你撒谎?” 望着貌似坦诚的雪白小脸,无辜的眼神,看上去多惹人怜,可是…… 蓦然想到大哥的话:诚实是一种美德,但诚实有时很伤人! “好吧好吧,以后我专拣你爱听的说,行了吧?嗯,你的朋友来吃饭,那我要做什么菜,他们都喜欢什么口味?” “以后,你会离开我吗?”答非所问,他黑亮的眼底忽然闪出试探的光芒。 “不会!除非你先离开!”拖着一家老小,她就算想离开,也走不远的,何必费事?淡淡愁绪,来得突然,仿佛带着宿命的意味,为什么要有这一问呢?可见在他心里,一切也还是不能确定的。 他忽然笑了,“如果我先离开了,然后再回来找你,你还在吗?” “麦子,你真幽默!” 不得不夸他一句,当她是什么呢?走了再回来?回来让她狠揍一顿么?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若,有人说你具备狐狸精的dna,我和你在一起会很刺激,但同时也会很累,很苦!” 狐狸精的dna?谁这么缺德,龙战?第一时间想到那个花/花公子! 这家伙还在针对她呢,不但背地里阴/她,还在他面前给她乱贴标签?还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坏话呢? 叹口气,“那你也这样认为?” “我喜欢有挑战的生活!” 哈,是吗?话说得多狡猾,谁都不得罪!可惜她不是真的妖,不然,先收了这只,然后再去吃了那只! “他说,老天把你生成这样,就是想让你靠这个来吃饭的,可是你却没有物尽其用。女人是不是狐狸精,真的得靠先天。有些女人不断地修练自己,试图达到狐狸精的境界,跳舞,练瑜伽,最后确实举手投足间达到了某种效果。但是光具备狐狸精的外形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有了妖精的生活,就必然会遇到妖精的麻烦,道行不够,早晚会现原形。而你目今为止,还没现过形!他最后说,他很期待,我能让你,现形!” 这是夸还是贬?完全出乎意料,龙战,确实有一手,看人果然不能流于表面! 挑眉,好笑,“怎样才叫现形?” “只对我一个人好,没有我,活不了!” 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叫现形?大众的说法这叫肉麻! 无聊! 起身,拍拍他的肩,“我去看看阿姨,今天好像又不舒服了,一会儿正正醒了,你就带他过来吧!” 随她一同站起,忽然一把抱住她,唇角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暖暖气息贴向她的耳际,“若,我就喜欢你这付冷冷的样子,傲气得不行!” 有病啊?“好了,放开了!” “若,这几天你不舒服,我都没能好好抱抱你呢!” 他不肯放手,赖皮似的抱紧了她,抬眼看看他,透窗而进的夕阳,淡白的光线刚好落在了他脸上,从额头到下巴,勾勒出一条异常魅/惑的线条,张扬之下散发出诱人的性/感味道。 英俊的外表到底还是占便宜的,狠不下心,那笑容太迷人了! 唇舌开始共舞,清爽的气息盈绕,轻快的愉悦直达全身,迷蒙之间仿佛飘浮在云端,直到他微带喘息的低问,“你那个,好了没有?” 笑,看向他,指尖缠绕着欲/望的气息,轻柔的掠过他的脸庞,“你想干嘛?” 他的眼睛多情的望着她,唇边弯出满满的笑意,刚刚的不快荡然无存,“请示苏总,货都快要满仓了,该验验了!” “是吗?”挑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非常配合地将官腔打得十足,“那好吧!今晚老时间!老地点!” 说完拉开门准备出去,他却大笑着猛地将她抱了起来,一连转了好几个圈。 笑着随他去,其实她很享受这种微带暴力的嬉戏方式。 生命从来都是带着风险的,既然爱上了,那就是爱上了,哪怕这爱里掺杂了太多的杂质,那也一样是爱。 任何事,逃避都没有用。面对吧,勇气面前,欺骗也好,虚伪也罢,到最后大不了重头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轻轻地敲门声,嘻闹的两人慢慢停下来,晕眩过去,她转过头,一向淡定的小威,正面色讶异地站在了门边悍妃有计:腹黑皇帝请小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没事吧?还晕吗?”轻轻放下她,一边问着,一边并不在意地向他点头招呼道,“来了,进来吧!” 确实还有些晕,但很快恢复,小威亦是,恭敬地向他点头,而后走进来,很奇怪,明明是卑微的服从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有种不卑不亢的美感。 也许是受了龙战的影响吧,只是他身上更多一份稳重,不若龙战的轻狂。 怪了,她为什么还是一想到龙战就不顺心呢?其实彼此间并没有真实的利害冲突啊,除了,潘哲浒。 但那也真的没什么啊,就算谈恋爱吧,也有因为合不来而分手的,是不是对他的成见太深了?这人看上去像个花花公子,但还是像他们刚刚所谈论的,看人真的不能只流于表面! 佛说,轻慢!轻慢啊! “我给你们泡茶去!”经过他时,对他笑笑,他目光垂下窦。 这段时间,他来得比较勤,或上午或下午,隔三差五地就会看到他上门,手里提着公文包,宛若上班,不知道他们都谈些什么,因为每次她都会主动回避,而他们也从来没有叫住她。 这一次也不例外,泡好两杯茶水放到茶几上,他们对面而坐,肃正的面容,如同办公。 转身离开,轻轻关上门,忽然发觉原先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绣室,此刻又兼具了书房的功能。 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去正正房里看看,他午睡还没醒,小家伙现在能吃能睡,健康状况越来越好。 起身去了对面,推开门,电视开着,声音小小,周全正在和人通电话,见她进来,本来歪靠着的身体,一下坐直,甚至脸上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了,说话声音却大了起来。 “啊,我不去了,没空!嗯,这些天都忙,好吧!……” 神情颇有些诡异,装作不在意地走向阿姨房间,同样还在午睡中,转身她走回来,坐到他对面,他仍在嗯嗯地应着对方,然后挂断! “要喝水吗?自己倒吧!”转脸对她客气了一声,她点点头,“不喝!” “我去厨房看看,刚蒸了包子呢,正正最喜欢的猪肉白菜粉丝馅的!”他抓抓头,站起身走向厨房,背仍是微驼的,头向前微微伸出,他这付样子,总给她一股子贼眉鼠眼的味道。 “是吗?我们也都爱吃呢,你现在越来越勤快了!” 笑着夸了他一句,沉静目光跟着他的背影,一直进到厨房,她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 情/爱的温馨也退去,只剩下深深地疑虑,当一个五毒俱全忽然间变成了一个大孝子,并对家里所有人都无比和善时,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认为的,总之,她觉得不对劲! 任何改变都是有原因的,他的变化源于什么? 感动?不可能!压迫?可阿蒙已经不在这里了!自愿?实在难以置信!那还有什么?难道是麦亦维在起作用? 目光落到茶几上的座机,这段时间他虽然极少出门,但通话却一直保持,电话那端的人是谁?找他什么事? “这段时间真辛苦你了,一直在家照顾阿姨,连门都没有出过!”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娴熟地关火起锅,面食的香味随着蒸汽一同涌出,热腾腾的包子卖/相极佳,一个一个夹到大瓷盘里摆好,仅看着就让人食欲大起。 “她是我妈,应该的!来,先尝一个,包子趁热味道最好!” 很友好地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小碗里递给她,她接过,“谢谢!” “你有和阿蒙联系过吗?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她突然问他。 手停下,周全转头看向她,一张脸拉得好长,“我跟他联系?我有病我才会跟他联系呢!他走了我巴不得烧高香谢菩萨,我好几回差点被他给打死,我还跟他联系,你真想得出来!” 没想到他会这么怨气冲天,笑笑,“不知道你俩闹得这么僵,算我问错了!” “哼,也没错!要不是你让他看着我管着我,我哪会挨那么多打,别以为我不知道!包子拿来,不给你吃了!” 筷子一伸一缩,前后不过一秒,她手上只剩下一个空碗。 没想到他还会对她发脾气,顿时一阵窝火,“让他管着你怎么了,当初要没他管着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丢人现眼呢,说不定命都没了!你还不乐意呢,庆幸吧,有人管着说明你还有存在的价值!” 丢下碗,抓起一个包子,用力咬一大口给他看,然后转身出去,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家伙! 出来刚好看到阿姨走出房,立马脸上带笑迎上去,“阿姨起来了,唔,全哥刚蒸好的包子,要不要吃一个?” “晚饭时再吃吧,你先倒杯热水给我,嗓子有些干!” “好!” 倒了水端过来,阿姨喝了两口,看上去精神不错,最近儿子转性,孝敬得老人家心情好,明显的气色和精神都好了许多。 “你们两个啊,”阿姨忽然望着她,欲言又止,“也不商量商量,办个酒席什么的,就这么静悄悄的住到一起了,人家还有拍婚纱照呢,你们也没有,怎么跟闹着玩似的,好歹大家也热闹一下啊!” 慢慢嚼着包子,有些郁闷,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她确实没想过这些,本来就是权宜之计,所以压根就没想还要去办这些附加,爱情是给相信它的人准备的,她又不信,能省的就省了吧! “妈妈,你在吃什么?” 进门就闻到香味的小家伙小跑着冲到她跟前,就着她的手就咬了一大口,她一抬头,麦亦维也来到跟前了。 “阿姨,其实我们早就商量了,只是春节期间,各家酒店和婚纱摄影都很忙,我们没必要去赶,而且天气又冷,外景拍摄会有很多不方便。所以我们准备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好好办一下。这事一直没跟您说,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但是,我绝对不会委曲她的,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说得跟真的似的,她怎么不记得有商量过这些事?男人果然是善于撒谎的动物。 “那我就放心了,这丫头是我一手养大的,就这么一声不吭嫁出去,什么都没有,实在是说不过去,也对不起她父母,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阿姨顿了一下,又迟缓道,“那你父母那边,是怎么说呢?” “他们现在还有些意见,不过时间久了,看到我们一切都好,自然会认同的!” 他继续大言不惭,她在一旁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趁阿姨不注意,他瞪她一眼,她不在乎地瞪回去。 “阿姨,这个周末请了些朋友来家里坐坐,顺便吃顿饭,大家聚一聚,互相认识一下!” “好啊!好啊!若锦你是该多认识一些朋友了,别总是一个人宅在家,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到时要是忙不过来,我让全子过去帮你们!” “哎哟,阿姨,又不是做满汉全席,用得着那么费事嘛!你老人家都知道宅了,还真是与时俱进啊!可你说我天天在家做绣活,认识那么多人做什么,那些友情都是要用吃喝玩乐去培养的,我哪有那个时间和票子啊!一个人挺好的!” “你看,你看,她就是这样,认死理!” “就是!别看她长一脸聪明相,其实不懂得多了,我正在教导她呢,阿姨放心,有我在,慢慢地就都学会了!” 教导?居然敢用这个词,不屑地瞟他一眼。 他眼睛望着她,挑衅般一抬下巴,口中却发出莫明地感叹,“这天可黑得越来越早了,这么快又到晚上了!” “是啊,冬天天短,一下子一天就过去了!”阿姨也看向暮色沉沉地窗外,附合着说了一句。 她却是一怔,他淡笑的眼神,别提多暧昧,晚上? 心一动,脸上微热,瞬间领会了他的潜台词…… 保持心的自由,不在乎任何干扰 周五下午,阳台上一片大呼小叫,终于忍不住了,苏若锦放下针线走出来位面的征途最新章节。舒唛鎷灞癹 客厅地上,醒目的的两行泥脚印,从大门处一直延伸到阳台上,也不知道一帮人都在阳台上做什么,又是叫,又是喊,又是笑的,张志豪的大嗓门吼得最带劲,依稀还有小威的声音,然后是那父子俩的笑声! 目光瞟向阳台,夕阳淡淡光影下,几盆随风摇动的深绿那么地显眼某贵族的残念生活日志。 走过去,哇,碧绿的香菜,整齐的蒜苗,细小却蓬勃的小葱,天呐,当初他一本正经在地花盆里栽种这些的时候,她还笑他呢,竟然真的能长大啊! 寒冬腊月,一片枯寂,她的阳台上却有这么多养眼又喜人的欣欣向荣,难得,实在难得浒! 哗啦啦的水声笑声,转头,哦,三大一小四位男性,原来小威真在这里啊? 靠墙一只红色大塑料桶,有半人高,澡盆似的,里面噼里啪啦的阵阵水响,走近些,原来桶里好多条约摸半斤重的鲫鱼,正游得欢。 地上扔着两条沾满了泥水的编织袋,鱼腥味强烈,小威和张志豪袖子都高高地挽起,看起来象临时招来做活的民工,手上皮鞋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腥腻,正对着哗哗的水龙头在清洗,冷风吹过来,也不觉得冷曷。 而小家伙手执简易钓竿,正一本正经地在沿桶垂钓呢! “正正,别着急,想让鱼上/勾,你就得先沉住气,乱动可不行的!” “就是,正正好厉害的,再多钓一条上来,就够咱们晚上吃的了!”张志豪一边洗手,一边目的明确地为他加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威只看了她一眼,仍低头用池边抹布擦皮鞋,她又看一眼客厅里,明白了。 回过脸再看向麦亦维,一身家居服的男人,不失优雅本色地一边指导儿子,一边回过头来深情款款地看她。 目光相接,忍不住问,“哪儿弄来这么多鱼啊?” “朋友家起鱼塘,小威帮着送来的,咱们要请客,自然要提前做准备!”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啊!” “不是还要过年嘛,年年有余(鱼)啊!” 想得还真是周到,走过去,摸摸正正凝重紧张的小脸,再看看可笑的钓竿,“要吃鱼就抓几条上来呗,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他一笑,“这是公平原则,行为决定命运!” 心一动,这简单的一句,似乎里蕴含了太多生存的哲理。 再次看向水里涌动窜跳的鱼儿,忽然感觉到宿命的味道,能够争到食的一般都是较大较壮的,可是,它们并不知道这是人类为它们设置的死亡游戏,奋力地抢夺,只是赴死的过程,然而这过程,却满足了人类的视觉,以及嗜/杀的快/感! “爸爸快看——” “好,拉起来,用力——” 一条鱼甩着尾巴被提了出来,夹带着快乐的欢呼,张志豪带着正正,捧着刚刚钓起的活鱼,再加上小盆里半死不活的几条冲向对面,那边的厨房,是正式宰/杀的刑/场。 “麦先生,我回去了!” 小威随后也走了,阳台上安静下来,桶里的鱼仍在无忧地拍打水花,地上都是水渍,她微微叹口气,他听到,“叹什么气呢?” “能够投胎做人,真是幸运!”她看着鱼,由衷地发出感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确实,很幸运!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就像这些鱼,就算我们不吃它,全部放生到湖里去,可现在湖里的“**障”(一种捕鱼工具)比水草还要多,想不被抓到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后,还是会被人抓到,吃掉。”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细致而周到地说着。 点点头,目光投向广阔的天空,是的,做一条寻常的鱼,就逃不脱被吃的命运。但其实鱼也分很多种类,最厉害的那个,叫鲨鱼,它会吃人! “明天我想出去!” “需要什么我去买回来,天这么冷,你和正正在家多舒服!” 又来了,现在不知怎么了,她只要一提出门,他就会阻拦,虽然阻拦的方式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感觉出来了。 “卫/生/巾用完了,这个你也会买?给谁买过?” …… 随便一个借口,成功地让他闭嘴。 转身进屋,清理地板上的泥脚印,他坐到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拖完地坐到他边上,长出口气,挽上他的胳膊,“这么多天一直闲在家里,哎,不如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 “这么冷的天,跑出去看电影?不去!”他一口回绝。 果然,就知道他不会带她出去。自从他尊身下榻此屋,她就再没单独出过门,偶尔一次外出,也是由他领着,来去不能说匆忙,但也绝对是快速。 感觉忽然间像变成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似的,有求必应,却再没了自由行动的权利。 “这样天天在家有什么意思嘛?” “干坐着确实没啥意思,不过上了床自然就有意思了,比看电影强多了,又舒服,还外带健身呢……” 暧昧目光看向她,情/色的火苗隐然,一把抓住他似有所动的大手,又来了! 天天耳鬓厮磨,一切行为都在私下里变得肉/欲而敏/感,哪怕只是手指间的轻微触碰,他也能让它激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火花。 生活强大,却也是慢慢让人改变; 而麦亦维似乎更强大,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已为他改变许多。 这情形和她最初的设想,实在是相差太大,没有突然而至的危险,也没有刻意人为的阴谋。平凡而真实的生活,一天又一天,时常弄不清她到底做对了,还是错了,时而担忧,时而快意,时而又陷进不可预测的矛盾中…… 而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每天抽时间看一些卷宗,或敲打一会手提,再和小威密谈一番,剩下的时间,他便完全沉浸在这纯粹而私/密的享乐中…… “好了,麦了,你成天不出门,不用做事也没人管你吗?”到底还是又被他拥进了热力四射的怀抱里,毫无意外的亲吻,她不得不发出疑问。 一边亲吻,一边得意的笑,“蜜月期,谁也管不到我!” “见你的鬼吧!再敢搔/扰,我投诉你!” 被她一把推开,一脸气闷的小脸,让他看得大笑起来,英俊脸上一双眸子亮得要命,刚刚亲吻过的薄唇有些许的濡/湿,很性/感…… “你不喜欢?我天天陪着你不好吗?女人不都想让人宠着爱着捧在手心里?你怎么会不喜欢呢?”笑完了,他无比诚挚地向她求解。 “我不适合圈养!”没好气,个性决定种类。不是每只鸟都要用婉转的鸣叫来讨主人的宠爱和欢心的,有的鸟是一定要飞上蓝天,不羁如风。 而她现在天天守在家里,连出门看个电影都难,有什么意思? “我做的这些,原来你都不喜欢!”他忽然闷闷,垂下眼睛,瘫软地靠到沙发上,一脸受挫。 “我也没说都不喜欢啊,只是……” “那还是有一些是喜欢的,对不对?” 她这边还没想好怎么措词,他已然目露欣喜又凑到跟前了,热切地眼睛望着她,只得被迫点头,“嗯,是,是有一些!” “是哪一些?” 哪一些?这可得好好想想,是正正越来越多的依恋他?是她越来越多的依赖?是每晚睡前准时端到跟前的阿胶汤?是这里越来越有家的感觉…… 不想不知道,原来这么多,他的眼睛仍在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动人! 抚摸着他的脸,慢慢地将吻,慎重地印上他的额头…… “这算什么?”他眨眨眼睛,一脸不解,“亲额头表示母爱,若,怎么这么不善良呢,老想冒充我妈?” 呃!……柔情碎了一地! “应当这样的!”轻轻将她的脸微侧过来,吻重又落下,不得不赞叹,他的吻技实在是高超,不含半点水分的法式深吻,很快让人神魂颠倒…… 内衣从腰际被拉出来,火热的手掌伸进去,贴到渴望安慰的肌肤上…… 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舒服地叹息,从心底发出快乐的恍然,还是**的恋爱来得实在,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只需享用就好。否则两个人在一起,你精神来,我精神去,早晚都神经了! 精英大聚会,新欢旧爱齐登场 “送你的生日礼物呢?” 周末一大早,送了正正去阿姨那边,两人回来收拾客厅,准备茶水杯子什么的,麦亦维忽然问她雷武裂天全文。舒唛鎷灞癹 生日礼物?一愣,而后在他由期盼转至怀疑的目光下,模糊想起来,“啊,那个啊,你要啊?涓” “什么我要,拿出来戴上,今天这场合多重要啊!垦” “啊,哦……好,我就去拿!”眼睛四下寻找,车钥匙呢? “快拿去啊,还找什么呢?” “车钥匙呢?那个放在车上了!” “……” 狐疑目光盯着她,陪着她下楼,坐进车里,她的眼睛看向车子某处,伸手掏了半天,那个仍然包装完美却已落了灰的小礼盒被翻了出来。 “还在这儿呢!”还好没丢,笑容讪讪的拿给他看,天冷,他目光更冷。 “你都没有打开?” “嗯!一直没心情……” 轻叹一声,伸手拿过来,手一扬一道弧线,小礼盒飞到不远处的灰土堆里。 “喂,干什么啊?”吓一跳,不至于吧,发这么大脾气,开门就要下去捡。 “回来,把这个戴上!”被他拉住,转脸,眼前多出一枚晶莹剔透,却款式老土的钻戒,麻将牌一般,替她戴到无名指上,纤纤玉手刹时多出几分贵气和……俗气,轻握着她的手,他满意地边看边点头,“喜欢吗?” “喜欢!喜欢!好了,我还是把那个找回来吧!”忙不迭地应着,心里别扭,眼睛看向外面,扔掉的那个,她可是发过毒誓的,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呢! “不用了,里面没东西!” 空的?不敢相信,那么正儿八经地逼她发毒誓收下,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怕你随手扔了,所以没敢放值钱东西!瞧,猜得差不离吧!” 他说着话就笑起来,笑声散落车厢,带着些些得意! 不信,跳下车,灰土堆边抓起小礼盒,三两下拆开,果然是空的! 心里顿时一阵难言,甩掉盒子转身跑上楼,进屋坐到沙发上。 他后面跟进来,笑容收敛,“怎么了?开个玩笑嘛!再说是我扔的,又不是你!” 不是气恼,而是不被相信的苦涩,抬眼看着他,“你不该骗我!” “凡事有因才有果,对不对?你说我为什么不信你,你自己说?”他的手握上她的,十指相扣,钻戒明晃晃,却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我哪还敢有事瞒着你啊,我现在整个人乃至灵魂都对你全面敞开……而且我本人,你应当很了解了……” 低语。轻笑。迷恋目光。暧昧,忽然腾空而至。 恨,没正相,这个时候还玩勾/引! 他就一点担心都没有吗?这个城市里已经出现了太多的熟人,因爱追随而来的韦国庆,怀恨在心的慕氏夫妇,还有至今无音信的阿蒙,笑容可掬的左长生,还有万恶的地下赌城…… 一切都暗藏风险,他察觉不出吗?还有今天的聚会,真的是只是一次简单的欢聚吗? 俊脸含笑又凑到了跟前,一时火起,张嘴在他手上狠咬一口,他顿时疼得皱眉,一脸“凶相”瞪着她,“当我不会咬么?” 大手伸过来,毫无悬念地被抓过去,果然被咬…… 很短的时间,却足够燃出狂/野的火焰都市鬼皇。 “答应我,这一生你都会戴着它!” “……嗯!” 昏沉中应一声,他又赖半天才缓缓放开她,一边替她整理头发和衣服,捏捏涨红的脸颊,一边严肃说道,“听好了,这次不开玩笑,是真的!你上次发的誓挪这里了,记住了?” 啊?这还可以转换?! 瞪眼看着手上的俗不可耐,楼下传来一阵车辆停靠声,麦亦维起身走到窗边,一众衣冠楚楚的男女正从车上下来,迈步回来拉起苏若锦,标准的迎宾姿态站到门边,“人都来了,赶紧笑一个,别傻乎乎的 !” 瞪他一眼,不就是演戏吗? 相互的说话声,前后相随的脚步声,时间不长,看到一对年轻男女款款现身,身着黑色青果领貂皮大衣的漂亮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大捧鲜艳夺目的玫瑰,一怀红艳张扬出浓烈的香气,远远就闻到了。 “苏若锦?怎么是你啊——” 尚未走到跟前,那女人便发出一声惊讶,目光从玫瑰转向她,她刹时也愣住,安然?寥落的心忽然跳出几分欢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们认识?”麦亦维露出惊讶,而后笑着上前一拍安然边上男人的肩膀,“这是战杰,我和他也才认识不久呢!” 男人点点头,做工精良的黑呢西服,衬着他伟岸身姿很有威慑力,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冲她微微一笑,“你好!” “你好!”其实她是见过他的,只是她那时行色匆匆,一身仓惶。 “老战,领着你家漂亮媳妇站边上好不好,这后面还有一堆客人呢!”龙战傲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并没回头,战杰牵着安然的手进了屋。 龙战,依然玉树临风,冲她一挑长眉,笑得高深莫测,迈步走进来。 随后是小威,再后是……潘哲!? 再后面是一个不认识的年青人,干净眉眼,得体衣着,中等个子。 再后面是又一个不认识的眼镜男,很规距地走进来,并不惹眼地站到一边去。 再后面,是罗昕,手提一个大而漂亮的果篮,温雅沉静,标准的客人作派! “都来了,坐吧!”一一招呼,拉着她走过去,停在第一个不认识的年青人跟前,特别介绍,“这是江浩!” 江浩?似乎听过这个名子,边想边笑着点头,“你好!” 江浩很恭敬,如公司下属般欠身点头,“你好!麦先生好!” “去那边坐吧!”等他走过去,麦亦维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结婚证就是他帮着弄的,大哥将他开除公职了,我请他过来这边!” 原来如此!这才知道他们兄弟斗法之下,原来并不止她一个牺牲品,目光再看向江浩,一丝鄙夷,该!让你滥用职权,破坏法纪,报应了吧! “这是卫峰!”斯文的眼镜男,竟然有一个粗旷名子,并不出众的相貌,却有种令人妥贴的气质。 “怎么还不上茶啊,麦太太!”调侃的声音依然来自龙战,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正儿八经地惊讶,不像客人,像找碴的。 转头,很好脾气地笑应,“就来了!” 将安然带来的鲜花,插到大花瓶里,屋里顿时温馨。 地暖早早就打开了,室温正好,花香正好,各自脱去厚重外套,华丽的组合沙发上围坐下来,屋里热闹起来。 一一为他们倒上茶水,再奉上精美茶点,然后她坐到安然边上,安然笑眯眯地看着她。 “早知道是来你这儿,我就把俩儿子也带来了,你家宝贝呢?” “今天有客人,怕他吵人,让他在外婆那边玩呢!” 目光瞟一眼气宇不凡的麦亦维,再看看衣着娇艳的她,安然笑得很有意味,居然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正正可真像他爸,就知道你不简单!哎,你这是新婚?还是复婚啊?” 哭笑不得,问得还真够仔细的! “这么俗气的戒指?”目光落到她手上,她脸上笑意分明。 看看手上,是俗气,也笑,“嗯,俗人嘛!” “哟,这么干坐着跟要开会似的,没必要吧?要不哥几个来几圈吧?”那边龙战刚坐下,就抬手腕看时间,然后又笑问麦亦维,“有吗?” 麦亦维刚要答话,门上一响,张志豪衣着整齐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抬着自动麻将桌的男人,靠边放好桌子,两个男人便走了。 张志豪转脸,面色几分犹豫地望着麦亦维和苏若锦,“楼下……又来客人了!” 一齐转头看向门口,时间不长,慕少杰和……韦国庆走进来! “哟,老二,我们可是不请自来,知道你这儿最舒服,你可别不乐意啊!” 悠闲步子迈进来,慕 少杰痞痞地笑容看上去很开心,一边四下打量着,目光一一经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苏若锦脸上。 “哟,这不是苏若锦吗?好久不见,怎么你也在这儿啊!” 望着他,展颜一笑,难怪一大早感觉不好,原来真有妖人进门啊! 装假装得这么幼稚,是想打击她吗? “是啊,以后我也还会在这儿呢,对吧?” 后一问是向着麦亦维的,他黑眸深深,炽热地盯着她,银灰色西装背心,暗纹黑衬衫,衬得他又冷傲又高贵,听了她的话,他温柔点头,“当然!” 她态度谦和,他深情相应,众多目光注视下,慕少杰的笑脸僵了一下。 迈步走到他跟前,麦亦维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才几天不见,你就给我整事,来都来了,还叽叽歪歪做什么!这里都是熟人了,自个找地方坐吧!国庆,你去那边坐,那是安然!” “好!”韦国庆穿了件玫瑰红大衣,一圈黑色超大奢华毛领,衬得脸上肤色很好,无害的笑容看向屋内众人,神情自然,似乎真是来串门的。 “哈哈,慕少杰你来得正好,我这正准备搓几圈呢,这段时间可累得不轻,今天得好好放松一下,来来来,别摆谱啊,赶紧过来坐!”龙战兴致勃勃,韦国庆的出现,一下子就调动了他看好戏的高昂情绪。 “麦太太,怎么这么不热情呢,快点倒茶啊!”刻意又冲她喊了一噪子,长眉高挑的俊脸上,满是恨不能天下大乱的邪恶! “这不是已经倒好了!哎,过来坐,大衣放那边吧!”安然一旁笑着帮忙,一面招呼着国庆,又转脸看看她,低声道,“人不少,今天可够你忙的了!” “没事,人多才热闹呢!”感激,她这个忙帮得还真是及时。 “谁要玩,赶紧坐过来,别耽误时间啊。慕少杰,别跟我玩斯文的,快点!”没能如愿见到短兵相接,龙战有些扫兴,起身拉着慕少杰推坐到麻将桌上,转头又叫,“维二,你不上来?” “老战,你上,别给他们留面子,狠削!” 战杰微微一笑,过去坐下,麦亦维看向安然,“要不你们夫妻档?” “我?不喜欢!”安然摇头,阳春白雪的人,对国粹毫无兴趣。 “呵,那谁上?都不来?行,我来!”麦亦维一边自说自话,一面从茶几下掏出一盒象棋,“象棋,谁要?” 罗昕伸手接过,手一招,卫峰坐到他对面。 “还有扑克!” 张志豪伸手,“这给我!” “我们去屋里说话吧!”准备斗地主的几个人凑到一起,开始大呼小叫,怕安然嫌烦,苏若锦好心地提出建议。 “好啊!”拿了自己的茶杯,安然起身,一面又对国庆笑道,“你也来吧,我们进屋里聊天去,一会儿这里就要吵死人了!” “嗯,好!” 要挑战我的耐心,请先把你的耐心准备好 三人进屋,关上门,顿时耳根清净我的校花情人全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唛鎷灞癹 摆放在墙角的绷架吸引了两个女人,同时走过去,净白锦锻上,才绣出半只脑袋的黑豹,锐气内敛,看似睡眼朦胧,实则暗藏锋芒。 “哇,苏若锦,好厉害!”终于亲眼见到她的作品,安然叹服。 “你还不是一样,那琴弹得,我一点都听不懂!” “这是夸人吗?”笑着瞪她一眼,安然看向国庆,玩笑道,“她这人可不好交,你是怎么和她成朋友的?涓” 看看她,再转脸看看苏若锦,国庆微微一笑,“我们不是朋友!”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安然愣了,看向苏若锦,后者同样一笑,目光中流出几分欣赏,“嗯,认识而已!” “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国庆忽然转身,正面看向她垦。 “有事?那就说吧,不用那么麻烦,你是客人,安然也是!” “啊,我的茶喝完了,我再去倒一些,你们先聊着!”安然竟然主动请求退场,经过她身边时冲她眨眨眼睛,真不知她是真好心,还是假充好心。 门再次关上,对面而站,肃然气息,好像国共第一次会谈。 “我知道他喜欢你,可是你若也喜欢他,就不该让他做出背离家庭,不孝父母的举动,再这样僵持下去,真会出大事的!” 开门见山,忧心忡忡,再加上一脸忍辱负重表情,韦国庆的正面形象瞬间闪亮。 “知道了!”她很认真地点头,却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知道了?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我能做什么?” “让他离开你!” “恐怕不行!” “为什么?” “他不听我的!” “他怎么会不听你的?” “他从来就没听过我的!”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以为我拖家带口地跑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我不就是要躲他吗!可是你看,他自己又追过来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打不过他,跑不过他,也骗不过他,我总不能杀了他吧?要不你教我个法子,如果有效,我一定照做!” 望着她,好久,韦国庆才缺氧般深吸口气,“苏若锦,我不是来指责你,更不是来找你吵架闹事的,你没必要敷衍我!” 诧异,难道韦大小姐是来帮她的?可是那一晚她和慕清雅同时出现在宾馆客房外,要怎么解释? “那我该怎么做?” “这是你和他的事,我只是做为一个关心你们的局外人,来告诉你们这件事的后果而已异界花心邪尊最新章节!” 是吗?看向她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比起慕清雅的嚣张,韦国庆所表现出的大家闺秀般的温柔,确实令人不太容易激起敌意。 但是,也没有理由就此相信她,毕竟不是朋友,毕竟她对他有过“爱心”! “就这些,没有其他事了?” “家里已经安排好了,要我们正月十六定婚!” 嗯,这一句转折太过挑战,她眉头挑起,“是吗?” 尾声拖得有些长,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韦国庆皱了皱眉,“我并不想!但是,我不可能也离家出走。所以,你们赶紧想办法吧!” 淡然面容,更淡然的语气,淡然华贵的气质,让屋里的空气都变得微妙了。 皱眉看着她,这算什么破事,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吗?即然两个人都不愿意,那不是很好解决,直说就是了,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最多各人挨上一顿骂,还能真把两人锁/起/来逼着同/房啊? 就这还巴巴地跑来跟她私下聊,她又不是居委会的! “外面客人多,我就不陪你了!” 转身正要开门,忽听她又开口,声音颇为黯然。 “苏若锦,我把实话告诉你吧,麦家现在遇到大麻烦了,麦伯伯急需很大的力量来帮忙,这是你做不到的,而我们家可以做到,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有时候自己离开,会远比被人丢下要好受得多!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但是现实面前,你也不希望看到麦家一败涂地,看到他忍着痛苦在你面前强颜欢笑,是不是?” 麦家要倒了,麦亦维必须和亲? “他自己知道吗?” “当然知道!” 他知道?这样重要的事,他竟然不告诉她,她今早还问他有没有事瞒着呢,他却笑着说,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哪还敢有事瞒着你啊,我现在整个人乃至灵魂都对你全面敞开……听听,说得多动听,这还不到半天呢,谎言就被拆穿了! 就这样的人,当初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夫妻之间只要开诚布公就不会存有芥蒂,凡事在于及时沟通…… 她其实一点都不信他说的那些,但当时却依然忍不住心怀憧憬…… 有人敲门,而后门推开,麦亦维站在门口,笑看向里面,“聊什么呢?若,全子在准备午饭了,你去看看有什么要帮的!” 看着他,这张俊颜的背后,真是一个不孝又无信的男人吗? 半晌转过脸,再看向韦国庆,“关于男人和政治,我们下次再聊吧!” 话题过于大胆和严肃,韦国庆一怔,麦亦维的目光却是惊动,走进来随手掩上门,“男人和政治?你们聊这个?我没听错吧?” 靠到墙上,笑得漫不经心,“没错!就是这个!男人聚一起聊女人,女人聚一起自然是聊男人,这是很正常的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无数历史告诉我们,大凡到了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健,一个漂亮而又智慧的女人,是完全可以用来熄灭战火维护和平的。但其实,一个英俊的男人,也同样可以胜任这个光荣的任务,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少到几乎没有!” 眉挑起,慢慢踱到女人跟前,宠溺地拍拍淡笑着的俏脸,“放心,我不会把你献出去的,当然,你也别想把我推出去!好了,赶紧去厨房看看,一会儿这帮狼要进食了!” 狼?进食?哗地笑了,不得不承认,他对朋友的形容很特色,同时她也很喜欢他刚刚这番话里的势在必得! 瞟一眼韦国庆,她依旧目光平和脸色如常,挺直的脊背昭显着她的倔强和坚持。只是,这份硬撑出来的自尊,通常很辛苦! “那我去了!” 算了,别人的事,她没必要插手。 而他的事,既然他还不准备告诉她什么,那就等着吧,总会说的! 走出来,顺手替他们关上门,看她多“通情达理”,多会为人着想! 转脸看向客厅,哇,怎么这么乱了,大有群雄割据之势…… 那边一桌麻友,表面上谈笑风生,手底下暗流汹涌;这边一帮斗地主,吆三喝四赌兴正浓;茶几上对奕的两个男人倒是风采依旧,静默不语。再看沙发上,靠枕歪斜,果篮早被拆开,各式果皮丢了一地,还有不知哪里弄来的瓜子花生,三三两两的报纸杂志零食袋…… 慢慢穿过去,压根没人理她,赌得正来劲,眼睛都盯着钱呢! 走进对面屋,安然在陪阿姨说话,那边还有一个女的,正抱着正正逗着玩,头一回过来,啊,周洁! “周洁?你怎么也会来啊?”心情大好,三步两步跳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像见到多年的老朋友,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恨不得立即拉了她去一旁私聊。 难得见她这么高兴,阿姨也笑了,“今天可真是头一回热闹呢,你只管招待客人,饭菜都交给全子好了,他一大早就在忙呢,你不用弄了!” 安然边上笑道,“我们来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家全子能干着呢,大厨!”阿姨难得自豪。 厨房里飘来鸡汤的香气,周全在里面忙活,冲两人笑笑,她走过去。 哇,电沙锅里香气袅袅,鸡汤的香味更浓郁了。台案上,他正在切土豆片,利落刀下片片薄厚均匀,且无沾亲带故之嫌。青脆嫩绿的青椒,保持了完整形状摆在盘子里,那绝对是她最爱的虎皮青椒。难得一见的野生刀鱼,一大早被她和麦子在菜市场里偶然发现,虽然价格死贵,但他们还是全部买下了,现在它们已被处理得干净,正浸泡在调味盘里,这道菜算是今天的极品主打了…… 卖/相极佳的各式菜肴,罗列有序地排起了长队,等待烈火中的重生! 燃烧的煤气灶上,小火煎炸着平整金黄的蛋饺,香气诱人! 另一边小火焖着酱红色的带骨肉块,浓汁翻滚,咕嘟有声,剁碎的鲜红尖椒正妖娆地在汤里撒着娇,锅盖的缝隙里散出泼辣的辛香味,食欲倍增。 目光看向一身专业大厨打扮的周全,多么优美地姿态啊,一向形容猥琐的男人,今天忽然变得整洁从容专业,像换了个人。 也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形象这样高大顺眼过,果然李白说得有道理:天生我材必有用!前提是,必须要放对位置! “全哥,辛苦了!”由衷地谢一句。 全神贯注地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压根就没听到,或是根本没工夫理她,土豆片切完,他站到锅边,手下不停地翻动,出锅,装盘,一气呵成! 心服口服地退出来,他忽然转脸,一声吩咐,“去弄把香菜过来!” “哎,好!”开心地走向阳台,种了许久一直当盆景欣赏的香菜和香葱,终于有了大好的用武之地了! 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潘哲! 没想到他一个人躲在这里,笑容怔了怔,而他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跑过来,僵冷的脸上也是一怔。 “怎么不去玩?我来剪香菜,做菜用!”还是她先开的口,微微地好笑,他那边有个韦国庆,她这边有个潘哲,命运在这一点上,配发的很公平! 他退开,她站过去,挨在他边上,剪刀小心地剪下大把香菜,她做这些的时候,边上一直没动静,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灼灼目光正好被看个正着。 “你似乎过得不错?”目光依然灼灼,他脸上却浮出嘲弄。 点点头,“确实不错!你呢?” 瞪眼望着她,他皱了皱眉,压抑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大病初愈,冷冷反问道,“你看呢?” “好像没我好!”她说了句实话。 “跟他比跟我好?” 这话说得她好像很随便,沉下脸,冲他抬起手,亮晃晃的大钻戒对着他,认真说道,“我和他是合法的!” 望着她,再看看她手上钻戒,他忽然笑了,缓慢而怪异,“这你也好意思戴出来,真是丑死了!” “我喜欢!” 不期而至的邀约,看不透澈的情感 说完,转身进屋,不想再面对他突然鬼魂附身般的阴阳怪气,同时看一眼手上,不怪人家说,真是够丑的,怎么会买这么难看的东西给她呢? 厨房里出来,对面传来一阵哄笑,有人大喊,“苏若锦,快过来凤耀九天最新章节!” 这份猖/狂,除了龙战,还能有谁? “你们聊吧,我去那边看看!”冲安然和周洁一笑,端了阿姨切好的果盘走过去,一屋子狼/奔/豕/突,自动麻将桌边的龙战见她来了,顿时笑容别有特色相公很萌,野蛮娘子硬上弓。舒唛鎷灞癹 “苏若锦,三缺一呢,你家维二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要不你来吧!涓” 嗯,到现在还没出来,抬眼看看那间紧闭的房门,忽然想冷笑,还真给她面子,这就在里面聊上了? “噢,他们有事!那我来吧!”坐下,说得随意。 没想到她真会坐下,还这么不在意,龙战的笑容隐然几分失落,牌一上手,果然他又开始转阴的了,“咱玩什么样的啊?艿” 身姿不凡的战杰看看她:“若锦,你会什么?” 一问自然,似乎和她很熟,是因为安然的关系吧,冲他一笑,再看看龙战,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找她的碴,“你们玩的什么?说给我听听!” 对面慕少杰笑了,表情阴森森的,“缺门八枝带听的,听得懂吧?” “玩钱的?” 龙战冷哼一声:“哈,问得真好笑!不玩钱,难道还刮鼻子,挂纸条?” 边上人都笑了,气氛一时大好。 “龙三,不许你欺负人啊,更不许出什么色/情点子,警告你!”跟过来的安然找了把椅子坐到她边上,一脸警觉地帮着她。 色/情点子,呵,看看安然,看起来她似乎很了解他啊! 龙战忍无可忍地白了她一眼:“姐姐,有点脑子好不好?麻将桌上只认钱的!再说了,我们三个大男人,就她一个女的,怎么色/情?万一就她赢了,我们表演同/志/爱给大家看啊。” “天呐,他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安然一声惊叫,花容失色,“若锦,不要跟他玩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经常玩这个啊!” 静了半秒,而后全体狂笑…… “好热闹啊!” 笑声渐歇,一声沉厚的笑问自门外传来,众人回头,一身考究地左长生风度不凡地站在那里。 脑子里有一秒钟的空白,而后起身穿过众人,苏若锦笑着迎上去,“左先生,你好!” “锦小姐,你好!今天冒昧登门,没有打扰吧?你这是……搬家?”他看着零乱屋子里的零乱的“精英”们发出疑问。 “啊,没有,只是朋友来玩!”她笑笑,一回头,龙战也过来了,笑脸相问,“左先生,这么巧,也来串门啊?” “是龙先生啊,真是巧了,幸会!” “左先生,你好!”战杰也过来了,笑得客气。 “哎呀,战先生也在,还有罗医生呢,不得了啊,是不是本市所有青年才俊都会集于此了,我这老人家来得还真是时候,可以一睹全部精英啊!”他哈哈笑着,一一上前握手,颇有些领导风范。 “左先生您太客气了,您要不现身,我们还像那么回事,可您这一现身,我们就是小巫见大巫,提都不用提了!”龙战宛若主人,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左先生,这边太乱了,”笑声稍止,她抬手指向对门,“我们还是去那边坐吧!” “好的!”他礼貌地向众人点头,而后走向另一边。 这样突然的到访,她并没有太多高兴,但看得出,阿姨是高兴的,热情地亲自端茶倒水,像招待贵客。 上次见过的阿忠和阿义,各提了大大小小的礼盒走进来,宽大的茶几上刹时间被堆放得满满,而后他们无声退下。 阿姨一边客气,一边道谢,一面又赶紧招待他坐下,她这才想到,阿蒙呢? “阿蒙呢,他怎么没有来?他还好吗?” “啊,他明天才能回来,我今天是专程来下请帖的,明晚“太白楼”,请各位一定赏脸!” “哎呀,左先生你太客气了!要不中午就在这儿吃吧,今天咱们家正好请客,左先生是有福气的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阿姨笑得开心,一个劲地留客。 “呵,进屋就闻到香味了,只是赶巧了,中午还有个应酬!还是明天再一起吧,本以为就是你们自己在家,所以没打招呼就过来了,早知道你们今天请客,我就该提前打个电话问一声的,真是不好意思了!”左长生抱歉地说着。 “没事,没事,都是小孩子来玩,哪有什么关系!”阿姨极力想挽留。 “好了,那就明晚“太白楼”,我先告辞了!” 一直送他下了楼,阿义离去,片刻,华贵的加长奔驰缓缓停到跟前,阿忠上前拉开车门,左长生含笑转身,镜片在阳光下一闪,异常刺眼,非常正式地向她伸出手…… 她微微地呆了一下,这么正规做什么?一笑,正要伸出手,耳边传来龙战的笑声,“左先生这就走了吗?不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转脸,来得还不止他一个,战杰也下来了,一左一右站到她两边,都是伟岸挺拔的男人,风姿不凡,沉静之下,宛若保护。 “哈哈,我这老人家一坐上桌,你们还能玩得尽兴吗?好了,锦小姐,明晚见!”他再次哈哈一笑,收回手,一弯腰坐进车里。 华贵车子从眼前慢慢离去,苏若锦收起客套笑容,转过脸。 龙战正斜着眼睛瞟着她,见她看过来,慢悠悠一句,“回吧,麦太太!” 说完,他转身上楼,默然之下,她看看战杰,后者一笑,指指楼梯,毕竟还不是真熟,只得上楼,远远听得家中喧哗一片,站在楼下都听得清楚,果然是热闹啊! “走了?”刚上二楼,就见麦亦维迎面下来,见到三人同回,原本的紧张神情变成释然。 “没事!”战杰说着走过去,龙战看看两人,哼了一声,也走过去了。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招呼客人!”他上前看看她,抱歉地拍拍她的肩,“他来做什么?阿蒙没有来?” “明晚“太白楼”,他请我们全家过去,阿蒙明天回来!”淡淡对他说着,心底疑虑越来越多,正想问,却见他回身看一眼,牵上她的手,“过来!有话跟你说!” 转到楼道边,他才停下,又看向她,神情忧郁说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终于忍不住要告诉她了吗? “有人要抢你老公了,怎么办?” 哭笑不得,难得见他紧张一次,却仍像在逗她玩! “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 “那就告诉她,你其实喜欢男的!” “啊?那我跟你在一起算什么?” “我是掩护!” “我给你一巴掌,你信不信?” “那行!菜刀呢,我跟她拼命去!” 玩是吧,行,奉陪到底,反正出事的是他老子,看你能玩到几时! “得,不玩了!实说吧,咱爸有麻烦了!”脸色终于正经下来,看向她的目光里,却并不见太多忧心。 呃,咱爸?这个称谓有些刺心,停了一下,才问他,“你才知道?是不是接下来你要准备献身了?” “其实在家那会儿就知道了,只是当时没这么严重,怎么会忽然弄到这么被动呢?家里可能真有些乱了,要不然国庆不会来的……”他皱起了眉,像喃喃自语,又看向她,“国庆是特意来通知我的,你不要想歪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想歪了?” “好了,别计较这些没用的,我现在需要你的支持!” “那你想怎么办?回去帮忙?” 叹一声,抓起她的手,“有可能,晚上咱们再商量这事吧!走,先回屋去,该要吃中饭了!” 被他拉着又进了屋,一眼就看到韦国庆坐在沙发上笑靥如花,刚刚还神情黯然的潘哲,此际已然在她的笑声中,神采飞扬。 大家闺秀的魅力,艺术家的多情,果然都是不可小觑的!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优质在线。 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吃饭时才知道的,原来卫峰竟是周洁的男朋友天才宝宝小辣妈全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唛鎷灞癹 而且,更离奇的是,都叫她周老师,她竟然成了一家知名小学的体育老师! 望着她温柔地坐在卫峰边上,颇为头疼和他抱怨着学校里孩子不听话什么什么的,苏若锦嘴角缓缓沁出好笑,不时投向她的目光,别有用心。 差不多快两点才吃上中饭,因为各路赌棍一直不肯散场。 最后还是他让周全先上酒菜,各色菜肴一摆上餐桌,辛辣的香味散出来终于刺激到了浑然掉进钱眼里的肠胃们,散场,吃饭涓。 阿姨早和正正先吃了饭,过来客气了几句,然后又看着周全和大家挨个认识了,才满意地带了正正回屋去休息,虽然小家伙并不想走。 老人一走,关上房门,挤挤挨挨地围着桌着坐下,酒杯一装满,一帮人便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张张脸上又都透出兴奋和张狂,目光虎视眈眈地直视今天的男女主角,麦亦维和苏若锦。 此起彼落,全都打着恭喜和庆贺的旗号来向他俩敬酒,祝酒词更是五花八门,一杯又一杯,就算有麦亦维为她挡了许多,她也还是喝了不少垃。 又有人过来敬酒,她站起来,还没看清是谁,脚底下一滑,人差点整个趴到饭桌上,边上麦亦维赶紧伸手拉住,她站稳了,低头看脚下,他也凑过来低头看。 原来是踩到一个辣椒片上了,怪不得这么滑。 “装病!” 耳边滑过一声低不可闻,抬头,麦亦维一脸关心的扶着她,眼底还似带上了几分紧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头昏不昏?要不要去床上躺会儿?不好意思啊,各位,她这身体还是不太好,最近血压还有些高了。罗昕,这个你最懂了,你看她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罗昕就坐在她边上,听了这话,煞有介事地看看她,唇红齿白,双眸明亮,笑意盈盈,哪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可是,“麦医生”硬要说她有病,而且他都已经目测出她血压有些高了…… 好吧,君子成人之美炼金大领主。点头,很肯定,“要的,马上!” “不是吧?今天就为你们俩来的,这刚开场呢,就要退场一个,那还有什么意思啊?”龙战发出强烈抗议,慕少杰一旁附合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不准走!坐也得坐边上!” 战杰慢悠悠地吃着虎皮青椒,安然又帮他挟了条香煎秋刀鱼送到碗里,而后站起来,扫了龙战一眼,“就你事多,人家不舒服也不行啊?万一她要是怀孕了,这么一闹,你负得起责任吗?” 没人再敢发出抗议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真不舒服就去休息吧,健康是大事,可别大意了!”和潘哲坐在一起的韦国庆,抬头很关心地望着她,自她和潘哲聊上后,两人再没说过话,偶尔地对视,也是各自淡淡的。 只是滑了一下,就莫明其妙地被安排成了病号,还怀孕呢?心中不由得好笑,被周洁和安然扶进了卧室,为了符合病人的形象,进屋她就躺倒床上了,顺便发出病人式的呼唤,“安然,我要喝鸡汤!” “我这就去给你盛一碗!” 安然小跑着出去了,她这才转头看向周洁,阴阴地笑,用毛巾给她擦脸的周洁皱皱眉,“真是喝多了,笑得这么阴阳怪气!” “周老师?呵呵,周老师……”她脸上笑容越多,笑意便越阴险,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周洁终于觉出不对劲了,“你到底怎么了,有事就说啊,别装神弄鬼的!” “什么时候改当卧底了,周警官?” 她笑嘻嘻地说着,周洁脸色却一下变了,毛巾哗一下盖到她嘴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会害死人的!” 拉下毛巾,低声笑道,“我那天在地下赌场看到你了,打扮得跟个煤老板他妈似的!” “我……” 门一响,安然进来了,周洁赶紧停下,接过她手中鸡汤,顺手抓起毛巾塞到她手上,“再去打盆热水来,顺便好好洗一下这个!” 安然莫明其妙地被又推出去,关门,上锁。 “我都穿成那样了,你还能认出来?你果然是妖怪!”不得不承认,那可是最权威的化妆师帮她设计的呢,这妖孽还真是眼尖,那么闹哄哄的地方,那么多人,居然还能认出她来。 又佩服又不安,认真地对她说道,“若锦,别怪我没警告你,有些事是不能乱说的,真会出事的!” “我要乱说早就说了,还会等到现在?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点警惕性我还是有的,放心吧!” “那就好!哎呀,真要被你吓死了!”她拍拍胸口,一脸惊悸。 “哎,你那卫峰,不会也是假的吧?” “当然不是!”瞪她一眼,脸上浮出甜蜜笑容,“就许你花好月圆,我有男朋友很奇怪吗?” “不是就好!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万一这也是演戏,你可不亏了!” “若锦,你们现在在一起,真没事了?那个韦国庆怎么又来了……”她收起笑容,再次认真地问她。 “唉,我这人哪会那么好命!不过这过日子呢,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我也习惯了!”她的问引来她一番感叹,然后又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她这一来,当然就是有事了!” “那怎么办?麦先生怎么说?” “不知道!” “真要有事,你们好好商量吧,都是一家人了,脾气收着点,别老跟个女霸王似的,还满口谎话,要是我才不要你呢!” “哎,你在帮谁呢?我怎么了?我一会儿找姓卫的评理去!” “歇着吧!路都走不稳了,还折腾!我家卫峰才不会理你呢,我早跟他说了你的种种劣迹了,让他时刻保持警惕,离你远点远点再远点,越远越安全!” “真的?周洁,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勾/引你家卫峰去!”恶狠狠地威胁。 “哧——”周洁不屑一笑,得意洋洋地望着她,“拉倒吧!过了今天,你连和他碰面的机会都不一定有呢!你家麦先生对你可谓爱护全面,保管更全面呢!这些日子,你有一个人出门的机会吗?家里有他,家外有保全人员,你还想乱跑乱疯,做梦吧!” 保全人员?疑惑,“保全人员是什么?” “就是保镖啊,龙战家族企业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过只有圈内人才知道。对外也叫保安,都是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保镖,相当利害的。那个小威,他是保全队长!怎么你还不知道啊?麦先生没有告诉你?” 她还真是不知道呢,小威有可能是保镖,也是她自己的私下猜疑,可是还有个保全公司,而且她身边竟然还有保镖,太不思议了! 为了她和家人的安全,他一直在煞费苦心? 隐约意识到事情的重大,但还是有些想不通,有这必要吗?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什么啊?原来的手机号也打不通了,是不是换号了?我一直想找你呢,那个地下赌城你也看到了,怎么现在的警察都不管事了吗?就这么让他们害人啊?” “你不知道?”她一脸诧异地瞪着她。 “知道什么?”她更诧异。 “我的天呐!苏若锦,你不关心国家大事也就算了,最起码身边的人和事你总得抽点时间了解一下吧,你都不看电视的吗?你也不上网吗?你干脆进大山里得了!这两天一直在播呢,地下赌场已被警方彻底清理,一锅端了,当时都交上火了,还死了不少人呢!这两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事儿,新闻联播都报道了,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今天这些人都聚到一起,是为什么?就为恭喜你俩住到一起了,其实庆祝赌场清剿成功才是真的呢!你成天都想什么呢?” 真的?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比她还要大,地下赌场没了? “要不要喝点鸡汤,补补脑子?”看她皱眉沉思,半天没吭声,周洁将汤碗端送到她跟前,一边不忘挖苦。 “怎么会忽然间就对赌场下手的?你还知道什么?”喝口热汤,鲜美之极,心里舒服了一些,思绪也渐渐理清。 “哪里是突然,都暗中准备了好几个月了!我知道的不多,好像这次针对地下赌场的清除计划,是由上面专门下令的,局里牵头,麦先生一早就在帮着暗中搜集罪证,还有龙战和战杰,都没闲着呢!因为这事已经牵连到你了,所以为了保证你的安全,麦先生费了不少心思呢,这幢楼的每一层都安置了保全人员,他还为了让你不生疑心,一直待在家里,亲自陪着你,苏若锦,你真该知足了!” 淡淡酒意,在这段话里全没了,脑子无比地清醒,震惊,为了她的安全,他们竟愿意去冒这么大的危险,这两个一直不为她所相信的男人…… “还有铁叔也在暗中出力呢!”周洁又补了一句。 连铁叔也被惊动了!这么一场百年难遇的打/黑盛事,双方从对/峙到交/火,那场面该是何等的激烈啊,可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更没插上手,甚至连知情权都没有!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受害者吧? 麦亦维,这个男人实在太厉害了,他远比她会装得多啊! 后知后觉!这段时间,他不让她出去,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平静生活在他的刻意安排下,悠闲清静,充实并“邪恶”。 有些不可思议,可却都是真的。 她再没有为柴米油盐烦恼过,冰箱任何时候打开,都会有她喜欢的酸奶和零食。他每天都会问她需要什么,她只要随口一说,他便会弄来。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舒适而又富足的生活,不用操心,不用担心,还不用花她的钱。有时候一觉醒来,会有做梦的感觉,然而他真真切切地就在身边,肉/体和精神上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惬意! 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关起的门外早就是风云变幻电闪雷鸣了,而她身处最安全的中心地带,象台风的风眼,什么都感觉不到。 “怎么样?好些没有?干嘛锁门啊?”重又进来的安然,一面关心问她,一面又白了周洁一眼,“小周你快去看看吧,卫峰好像喝多了,要唱戏呢!” “不是吧,他还会唱戏?我看看去,你坐这儿吧!” 她急慌慌地出去了,开门的间隙,外面一片哗然,有笑的有喊的有叫的…… 门又关上,安然坐到床边,“还要喝汤吗?” “不用了!”看着她,忽然间就冒出来的疑心,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她,“安然,你早就知道我了吧?你一定要和我交朋友,也是因为有人要你这么做的?” 实力决定姿态,仰视的时候要学会放松 “真是喝多了,这话说得,你以为是个人就能搞特工啊?我可没那本事,你太高看我了恐怖高校全文!” “真的?你家战杰没交待你什么?” “苏若锦,疑心病太重会很累的!算了,我就当你今天喝多了说胡话呢,歇着吧!我出去看看战杰,这帮人今天都跟要疯了似的,也不知道乐什么!” “他们在庆祝呢?”她低低地说着,情绪几分低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嫒詪鲭雠 “庆贺?庆祝什么?”走到门边的安然听到,回过头来奇怪地问湄。 “地下赌场被端了,你不知道?” “赌场?那不是澳门才有吗?被端了?这种地方早就该端了,可这关他们什么事啊?”她竟一脸茫然地反问她。 望着她,愣了,而后抱着被子吃吃地笑起来,一发不可控制,还以为就她一个人不关心世事,原来有人比她还不如…擦… “去吧!去吧!” 她走了,她收起笑脸,整个人平躺着,明净天花落入眼中,格外地白。 门上一响,又有人进来了,同时跟进的还有一堆属于男人间的粗鲁漫骂。 床垫微陷,麦亦维带着酒气坐到边上,火热手掌贴到她额上,“没事吧?” “有事!”转脸看着他,脸红得像关公,一双黑亮眼睛却更显深邃。 “真的?哪儿不舒服?”紧张,他只是一时起意,难道她真不舒服? “血压高了!” 眉峰高挑,喷薄的笑意慢慢聚在了眼底,轻轻握上柔软的下颌,“苏若锦,你又逗我玩呢!大伙儿今天高兴,都有些忘形,我怕你被灌多了,明天头疼,所以才想出这一招的,你还不领情呢!行了,再别出去了,就搁这儿躺着舒服吧!等他们都走了,我就来陪你!” “干什么都这么高兴呢,还忘形,总得有个原因吧?”明知故问。 “地下赌场被灭了,都出了力,所以高兴!”他简而言之。 罪证确凿! 一把揪住领带将他拉倒,扯着衣领怒不可遏,“麦亦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一直瞒着我,这庆功酒都喝得忘形了,我要不问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是不是?你怎么能这样?” “我这不是正在告诉你吗?”笑呵呵,放松身体很享受地望着她,“再说了,我早早地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 “周洁能做什么,我也能做什么!” “你开玩笑吧?她可是正规警校培训出来的正规警察,外加散打高手,你能和她比?”不置可否,轻笑,大手轻车熟路地探入她腰间…… 哑然,还真是没有可比性! 一把打开“邪恶”的大手,跳下地去,“气死我了,喝酒去炼体通神全文!” 跳起来,一把抱住女人扔回床上,反身压住,“有病啊?现在出去,直接就能让你进医院,听话,就在屋里待着!晚上,我把所有的,全部都告诉你,嗯?” “我不信!” “已经没什么事了,我还瞒你做什么?”低头亲/吻着红润的脸颊,微微酒意,衬着一双妩媚眉眼,即便横眉冷对,也透着别样风情,太好看了! 外面那一帮子,平常看着都还像个人,现在个个都像是不安好心的,就连一向蜡人般的小威,灌了几杯酒后那双眼睛也猛往她脸上瞟,太让人不放心了,多亏他脑子转得快,这样的宝贝,还是藏起来稳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真的?”低沉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而他黑灿灿的眼睛,也让人不自觉地想去相信,心一软…… “那当然!”紧握住她的手,钻戒闪闪发亮,修长指端带着迷人的晕红,从未有过的暖,“若,我今天真的高兴,悬了好多天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对了,你没事给铁叔打个电话吧,老人家一直挂念你呢,回头该要骂你没良心了!” 手机塞到她手上,他起身走到门边,回头又看看她,笑,“不要出来,把门锁上,谁叫都别开,除了我!那帮家伙还说想补闹一回洞房,美得他们,要闹也是咱俩自己闹,他们凑得哪门子热闹啊,对吧?” 仰天翻个白眼,闹洞房?八成又是龙战的主意吧? 他出去,她锁好门,回床上靠着正要打铁叔电话,手机忽然响了! 大哥两个字在跳动,麦亦嵘!? 接?不接? 一直响,轻轻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 等半晌,麦亦嵘冷冷声音才传出,“小维,你闹也闹够了吧?马上新年了,你还不准备回家吗?这段日子,爸很劳心,但还是记挂着你!国庆去找你了,是我要她去的,记得好好和人家说话。其实有些事,你只要做得稍微隐蔽些,没人会管你的……好了,尽快一同回家吧,别再使小性子了,韦伯伯那边已经着手在清理了,还有许多事要等你回来一起商量呢!事情很重要,你该心里有数,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告诉谁,特别是苏若锦!” 冷笑,就知道这人对她从来没安过好心。 非常抱歉地,异常温柔地,“不好意思,我已经知道了!” “苏若锦?”端坐书桌前的麦亦嵘,大大的意外,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变调,惊问,“怎么是你?小维呢?” “啊,他在外面陪韦国庆吃饭呢,不太方便打扰,你懂的哈!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一会儿我可以替你转告,还有其他事吗?”笑哈哈地回他,并没有撒谎,只是特别突出了韦国庆而已。 什么状况?她会这么好心?不信,但又不能不信,以她一惯的作派,这事倒是也有可能! 许久,没动静,却能听到对面粗重的呼吸声,想什么呢? “怎么了?血压高了?”话一出口她就笑了,对面的呼吸声也一下重了,“是不是操心太多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再不然让人给你熬点鸡汤补补?” 差点爆笑起来,强行忍着,正要挂断,麦亦嵘清冷声音带着寒气又响了。 “苏若锦,我记得你说过,你找谁都不会找他,没错吧?” “没错,是我说的!”她应得爽快,“不过,我后来改主意了!” “还是再考虑一下,有时候轻易改变会带来负作用的!” “那是对别人,对我而言,这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你不知道我现在过得有多舒服呢!”故意夸张的口气。 对面不屑,“要不要去算个命,看能不能长久?” 顿了一下,她笑道,“我从来不信算命!佛说,一切众生皆由修善业因缘故,得受安乐,非年宿也!所有的算命都是假的,不是正道!” “佛说你也懂?”轻笑带着嘲弄。 “多少还是要懂一点的!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想要害你,或对你不利的人,所以,必须要借助佛的智慧和力量,去堪破某些披着人皮的鬼相,这样才能让自己永保平安,你说是不是?” 骂得还真够别出心裁的,就差没指名道姓说他是披着人皮的鬼相了。 闷闷地握着手机,终究还是气不过,“苏若锦,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突如其来的威胁,让她大感好笑,“我求你?你老年痴呆了吧?” “哼!”一声冷哼,正要挂电话,却听她急急喊道,“哎哎,再聊会儿呗,别急着挂啊,这不是说得挺好的嘛!再说了,你这一挂断,我可就要出去了,我一出去,他们俩就不能私聊了!不过,你要是真忙呢,那还是挂了吧,我也好出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等等!”明知她是欲擒故纵,却还是开了口。 “哎,这就对了嘛!” “苏若锦,你别过分!” “嵘嵘,不要生气哈,血压升太高,会爆血管的!”故意憋出一口港台腔,拖得长长的尾音甜得发腻,说出的话却刻薄得要死。 那边猛然一声长长抽气,而后“哐当”一声,不知是人摔倒了,还是东西碰翻了,好久没了动静,等了一会儿,她才又轻唤,“喂,嵘嵘?嵘嵘?还活着不?” “苏若锦,别恶心好不好?” 咆哮,震耳欲聋,被她那一声嵘嵘给惊到,手腕横扫打翻了笔筒,偏偏就倒在了刚研好墨的砚台上,溅出的墨汁飞了一桌一纸,气得浑身哆嗦,这个害人精! “呵呵,还活着呐!” 干笑两声,似很惋惜他居然没出事,一声长叹,“嵘嵘,你要理解我啊,我这是苦中作乐呢!你说孩子他爹和小三在外面吃饭喝酒聊天,我不但不能去指责,还得腾出地方,我多不容易啊!这好亏有你陪着解解闷,不然我早找菜刀去了!” “你……有病!” “那行吧,你既然烦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许挂!”好人坏人她都游刃有余,真是天才! “那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有一天我要求你?求什么?” 气乐了,也明白了,绕半天就是想套他的话呀,心下顿时畅快,慢悠悠道,“我会这么容易就告诉你?” “算了,找菜刀去!嵘嵘,守着你的小秘密,自己玩吧!”“啪”一声挂断,鬼精的老大,居然没上当! 靠到床头,没套出话固然影响心情,但每次和麦亦嵘交手,虽然心理压力倍大,但之后通常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放松,这事儿很奇妙。 逗猫逗狗肯定没有逗老虎来得刺激,嵘嵘,呵呵,一向威严十足的大男人,突然被她冠以这么一个亲切“呢称”,吓得不轻吧?也不知砸坏啥宝贝没有? 但是,麦家的事看来还真是挺复杂的,“韦伯伯已在动手清理了?”这是和亲的条件吧?但是韦国庆又那么说,这最后麦子到底会不会和亲呢? 有些烦,又有些兴奋,电话直拨铁叔,一接通就听到他粗犷的喝问,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劲,“老二,你臭小子行啊,干得漂亮!” “铁叔,是我!”慢吞吞地打断他。 “啊?是丫头啊,哼!你还记得你铁叔啊,你也很行啊,找了个好男人,就把我老人家忘光光了!你说你都多少天没给我电话了?当心我大巴掌扇你!” “铁叔,我没忘了你,我真是事多……” 不怪老人家生气,可也不能怪她忘了,发生了那么多事,都要她一个人去面对,哪还有精力和时间去挂念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头啊,又不缺吃少穿的,日子过得比她好得多呢! “你呀,行了,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过来啊?” “啊,我没说要过去啊?” “当然要过来了,这马上要过年了,老二还能不带你们回来?哎,我告诉你啊,这二小子看着不温不火的,胆子可是够大的,不但有勇有谋,还有气魄呢,比老大都能耐,居然敢假借父名发号施令,虽然事情干得漂亮,但这中间的过程,可也够老麦吃一壶的!” “真的?”虽然不知道明确,可也听懂了,假借父名发号施令,是指清剿地下赌场这事吧?事情干得漂亮,是指这事成功了! 还真是够大胆的,这要是不成功……谁会成仁? 钱与色,不过是一种互换的方式 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她再受到威胁?她只怕还没那么大的魅力吧,替父挣功绩才是重中之重吧,顺水推舟再送她个人情,一举两得,二小子真是人才啊极品公子哥最新章节! 和铁叔又聊了几句,却再也问不出什么消息了,这才挂了电话。舒嫒詪鲭雠 躺床上静静串联着所有知道的信息,慢慢地清理,感觉还有许多不明确…… 有人敲门,不理会。 不停地敲,下来开了门,韦进峰渥? 天呐,他也来了?今天什么日子啊,是来给妹妹助阵的吗?还有谁来了? 伸手将堵在门边的人拨到一边,伸头向外看,雷海来了没有?还有铁涛?最好铁叔也立马出现,那就更好玩了! “找什么呢?我这么帅的人站这里,还不够你看的?”目光瞟着她,韦进峰阴阳怪气,瞄一眼酒桌上正看向这边的麦亦维,今天来得还真是巧了,居然碰上“情圣”大宴宾客,只是国庆有必要过来吗?还有慕少杰,自家妹子和妹夫一堆事呢,还有心跑这里凑热闹,真是闲得哦! 她目光回到他身上,坏坏地笑,“我在看还有没有更帅的!” “有吗?在哪儿呢?”他一昂头,傲气横飞。 “当然有,我家麦亦维啊!” 一屋子人都笑了,花香共酒香,有人面红耳赤,有人面不改色,一个个看上去都是精神焕发,地上堆着一排喝空了的皖酒王,战况颇为激烈啊! 转脸又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国庆,打她电话,说在这里,我就来了!”他靠门边回她。 “吃饭没有?” “吃过来的!” “那进来,我们好久没聊了!” 一把拉进他,“哐”一声关上门,麦亦维窥伺般的眼睛看不到了,国庆和潘哲笑眯眯地谈笑看不到了,龙战幸灾乐祸的轻佻看不到了,战杰和安然奇怪的表情看不到了,还有其他人……她什么时候这么有“人缘”了? “苏若锦,这胆子还是够大啊,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敢拉我进屋,你也不怕!” “怕啥?外面没人我把你拉进屋,那才叫胆大呢!” “呵,也是!看起来过得不错啊!”他失笑,一边打量着红艳艳的床铺,一边坐到沙发上。 “是挺好的!”在他对面坐下,一抬下巴,目光变得清冷,“说吧,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来下绊子的,还是奉命行事的,还是和你妹子一样,私下里特意来提醒我什么的?” “在你眼里,我就只能做这些?”他手托下巴,一脸沉思状。 “没办法,见多了复杂的人和事,不得不多想一点,怎么?是我想错了,难道你是专程来看我们的?可你没带礼物啊?” “我说你还真是想得多啊,”他一脸不屑,“我就是来找国庆的,你刚刚说她来提醒你的,她提醒你什么了?” “你是怕她来这儿闹事?还是怕我和她打起来?”她笑,话锋一转,“你可真是想多了,国庆是好心来通知我们的,她要我们赶紧想办法,因为她并不想和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订婚!” 韦进峰的目光一闪,明显地有些意外,这是国庆说的? 她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做哥哥的从来最清楚,一直担心她会因此受伤,更怕她死钻牛角尖出不来。 情感的强求是最无奈的事,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 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妹妹,失去谁都不愿,但人生没有完美! 一直留心她,怕她做傻事,而她却貌似开心地为清雅的婚事忙前忙后…… 直到麦家出现危机,父亲悄悄和麦伯伯约在一处避暑胜地,深谈了一整夜后,回来交待他一系列事务,他立马外出办理,再回来便听父亲笑说国庆和老二已经订下了好日子,而她本人也已和慕家人来到这里…… 扑朔迷离! 父亲没有告诉他原因,只交待他办事。 他其实是追来问她究竟的…… “想什么呢?”她在那边轻敲着椅子扶手发问,戏谑的眼神望着他,如果连他都不信自家妹子的话,那她能信吗? “我问问清楚再告诉你,我现在也糊涂着呢!” 他如此坦诚,她有些意外,“是吗?” “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就这一个妹妹,找谁也不能找个二婚的!”他抬头狠狠瞪她一眼,她一个没防备,先吓一跳,而后便大笑起来,二婚的?他想得美,她眼下还没打算要离呢! “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麦亦维推门而进,扑面而来的笑声有些刺耳。 “他跟我说笑话呢!”冲他扬起笑脸,浅浅嫩黄色修身高领羊绒衣,映着唇红齿白的小脸,艳而不俗,媚而不妖。 又爱又恨,最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一点都不照顾他的情绪!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还把个韦进峰揪进屋里,聊天,有什么好聊的? “什么笑话,我也听听!”坐到她边上,借着酒劲一把搂过不知好歹的女人,腰间捏了一把。 吃疼,转脸看着他,目光相遇,这才发现那眼底藏着的不满,怎么了?她都“病人”了,都不能出去正常吃饭了,找个人聊聊天也不行啊,又不是称斤卖给他了,管那么多? 扬手搭上他的脖颈,露出一脸腻人坏笑,“想听?那我说给你听啊!” 都不用打草稿,地道的津门口音,张嘴就来,“张三儿上街碰上一熟人,泥介四赶麻其呀?桑发员达管斯七!渊告,够牛笔地呀!牛笔麻呀!被墙见了!” 一问一答,简洁明了,地地道道的乡土野情,目光惊诧地望着她,哭笑不得,还会这一出呢! 韦进峰扑哧一声笑了,苏若锦,果然“多才多艺!” “行了,你兄弟俩也好久不见,好好聊聊吧,我去招呼客人!” 起身就走,哐一声关上门,留下麦亦维一个人空坐沙发。 韦进峰哈哈大笑,歪在他对面,麦亦维抿起薄薄嘴唇,背脊挺直地靠到沙发上,喷出一口浓重酒气,近似面瘫的脸上慢慢涌上一点无奈笑意,“小峰,你说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个女人?” “你随时可以撤啊!”韦进峰仍在笑,目光却似提醒。(.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撤不出来了……”悠悠语气,象在对他主动交待,屋里忽然就安静了。 “按理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是管不着的!”半晌,韦进峰缓缓说道,“但是老二……”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打断他,知道他担心的是国庆,他又何尝不担心?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如果情感可以随意切换,那他又何至于落到如此,那这世上也就没有痛苦的人了! “刚刚我和国庆聊了会儿,也谈到订婚这事儿,还好,她想通了,也能理解我,她说只要家里不施加压力,她这边就没事。所以,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解决问题的,你放心!” “她是这样说的?” 分别从两个当事人嘴里听到国庆的表态,虽然情感转变得有些突兀,但并不离奇,现实是最好的证明,国庆从小就心善,最见不得电影电视里有情人受苦受难的桥断,常为此哭得一塌糊涂,想来如今碰到现实版的“有情人”,也不想自己变成一向憎恨的“恶女人”吧? “你不信她?”麦亦维不满地望着他,“国庆在国外待了那么久,思想怎么会愚腐,她从小懂事,脾气又好,可能一时会有些想不通,但她决不会做傻事的重生之预言师最新章节!” 点点头,心疼,又高兴,学识决定境界,国庆到底还是实大体,懂是进退的,不愧是他的好妹妹,舒口气,扬声道,“我的妹妹我会不知道!行了,你还是赶紧的吧,就你家这活宝,这会儿子在外面还不知献啥宝呢!” “走,快去看看!” 开门出来,一众俊男美女笑声连连,酒桌上一派蓬勃生机,苏若锦面若桃花,气宇轩昂地正隔桌和慕少杰划拳呢,安然国庆还有周洁都围在她边上,笑得前仰后合。 “快来,老二,瞧你家苏若锦,比你可厉害多了!”龙战笑着喊他。 三两一装的大杯摆在划输了的慕少杰面前,他丧气地瞪着眼,“妈的,今儿邪门了!” 张嘴一口灌下,啪一声酒杯放到桌上,捏起一只煮红的大虾,发红的眼睛瞄向得意的女人,阴沉声音意外地透出股子哲学家的深沉,“大红之日,便是大悲之时!” 看看他,再看看那只鲜红大虾,苏若锦严肃地点头,“嗯,好比股市!” 衔接的太过巧妙,哄一家伙都笑了,原本紧张的局面一下松懈许多! “再来!”几乎要恼羞成怒了,口喊手出,只一个回合,赢了! 果然风水轮流转,笑容爬上脸,得意地看着她。 三两的大杯啊,都静下来,苏若锦伸手端起酒杯,麦亦维正要说话,国庆那边伸手拦住,“三哥,这么一大杯,若锦哪里喝得了?玩嘛,意思一下就行了!” 没想到她会出面替她说话,慕少杰看看她,临来时清雅私下里告诉他,国庆这次来是要和老二一起回去的,两人订婚的日子都选好了,苏若锦这回算是彻底赔到家了! 可从进门到现在,他就没看出半点老二有和国庆要订婚并离开这里的打算,而国庆也似乎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几个女人凑一起又说又笑,跟多年好朋友似的,到底什么个情况?有些糊涂了,脑筋快速运转,又不是自己家的事,人家亲哥都到场了,他真没必要一直做恶人,真得罪了老二也没什么好处的。 “行啊,看你是女的,不喝也行,答个问题吧!” “我还是喝酒吧!”她张嘴就要喝,他劈手夺过去,冷笑,“怎么,不敢?” 冷眼看着他,讨厌他故作大方,更不想领国庆的人情,都是不相干的人,偏偏想演双簧,装斯文有意思吗?摆明了就是想来看她出丑的,她才不上当呢! “咱们赌得是喝酒,又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费那事干什么!” “要不这局开始,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帮腔的竟然是小威,明明喝了不少,却依然面不改色,只是眼中闪着不多见的兴奋。 “行!就这么定了!丑话说在前,可不是我在刁难你。你的回答,如果在座有一个人不满意,还得喝酒!” “那如果大家都满意,你喝!” 既然要玩,那就玩得公平些,这样才有意思! “好,我做公证人,就这么定了!”这次说话的是战杰,他边上的安然也夫唱妇随的点点头,他声音不大,但极具信服力。 不满地看看他们夫妻俩,都是面色微红,眼神明亮,可这是在帮谁呢? “提醒一下,玩玩就好,不要动不动就上演全武行!”罗昕旁边刻意提醒,看一眼麦亦维,“你也不管管,回头再深更半夜请我出诊,加倍收费!” 知情和不知情的都笑了,麦亦维站到苏若锦边上,也笑,“一杯酒而已,不行我替她喝了!” 同样一笑,慕少杰看着苏若锦,一指麦亦维,“说说你都看上他什么了?” 就知道他的问题肯定和麦子有关,果然! 回头看向麦亦维,他正笑望着她,冲他微微一笑,转头说道,“钱!色!” 静寂,都看着她,谈不上举座震惊,只能说这回答有些过于直白。 “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不能!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那好,算你赢,我喝了这个,咱再接着来!”慕少杰脸上流出兴奋之色,一扯衣袖,露出两只结实手臂,仰头杯空。 一阵势均力敌地对喊,慕少杰又笑得哈哈的,“来吧,苏若锦,具体解释一下你刚刚的话吧?” 点头,愿赌服输,面对一桌等待目光,慢慢坐下去,“不都说女人爱钱,男人好色吗?用自己的所有去交换你想要的,就是这样了!” “哈哈,够坦白!”慕少杰笑看向麦亦维,“你也这样认为?” 默然,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丢面子,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这是在承认他们的婚姻其实只是一桩交易吗?然而,细想想,婚姻,又何尝不是交易呢?忽然生出的感慨,脱口而出,“其实说穿了,婚姻,真的就是一种交换!” “你鬼迷心窍啊!”恨得想动手,她就差没直截了当说自己就是在利用他了,都说得这样直白了,他居然还帮她? “行了,我已经答完了,没人反对,来,喝了吧!” 酒杯再次送到他跟前,沉下脸,屋子里天安地静,众人又都看向他。 “我不满意这个回答!”出其不意的声音,是龙战,淡淡一挑眉,看向苏若锦的目光明显地带着恶作剧。 胳膊肘儿硬要往外拐?他不是自己人吗?刚刚听到的和眼前看到的…… 惊怒间,忽然有些醒悟,性格看似轻佻的男人,也许是在故作姿态吧,越是立场不定,才越让人正邪难分,战场是,商场亦是。 不等慕少杰展开笑脸,她抓过酒杯,两口喝下,放下杯子,看都不看龙战,目光只是望着慕少杰,“还玩吗?” “玩!当然玩!”较上劲了,也明白了,原来能喝啊,目光盯一眼国庆,那一脸担忧不管真的假的,都纯属多余。还有边上安然,帮腔都帮不到调上的,就胡扯吧,还怀孕呢,通共才四个女人,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不出两个回合,他输了。 “你妹妹的婚姻,是爱情还是交易?” 他的问题原封不动地还回去,立马看到那刚展笑意的脸阴沉了。 “不好说,还是不能说?”笑看着他,说别人时理直气壮,俨然正义的使者,事情轮到自己家人就哑巴了? 都说女人爱钱,男人好色。其实错了,钱色面前,不分男女。 没有人不爱钱,菜场里不还价的基本没有,商场换季打折也从来不缺男人抢购; 也没有人不爱色,花钱买只小猫小狗都想要挑只毛色好看的,更何况要娶个或嫁个每天见面的伴? 说女人爱钱,其实男人心里更在乎钱。没见那些富豪或所谓富豪们娶妻前都要签个协议,连生男女孩子都事先订好赏钱,而离婚时的财产分割更是五花八门;更有甚者,管你给我生多少,哥这辈子压根就没打算要结婚……种种借口,其目的不外乎怕钱财外流; 而女人总抱怨男人好色,其实女人自己更在乎色相,似乎只有拥有完美色相才能更靠近钱财和幸福,所以整容业越来越繁荣,大街上放眼望去,都是美女。有了足够资本,自然都想找个终身银行,丑不怕,年龄也是问题,只要有“财”就好! 世界很大又很小,钱与色就在那里摆着,在一起舒心就是赚了,在一起闹心就是赔了。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各取所需! 独到见解,“精僻”分析,缓缓从心底流过,只是太过寒凉,生生地将爱情的美好用刀剖开,露出内在锋利的真实,刺得心发疼。 “清雅是爱高明枫的,这个我很清楚!”国庆缓缓的声音,肯定的象清雅的代言人。 望着她笑笑,这一点她也很清楚,但问题是:高明枫爱她吗? 其实不需要去认同或反对什么了,在场的人应当心里都有数吧,转身,踉跄了一下,麦亦维伸手扶住,“怎么了?” “呵,血压好象又高了,去躺会儿,你们接着玩!” 太白楼,不见销烟的短兵相接 太白楼将夜全文。 豪华包厢布置得美轮美奂,象要举办婚礼的殿堂。 再次看到阿蒙,是焕然一新的精装男人,感觉……很不一样! 难得的西装革履,正式英挺,原本的狂放不羁被掩藏在贵族化的装扮下,他看起来像沉稳内敛的企业家,只是那双深沉的灰色眼眸里,依然难掩阴郁之气。 麦亦维今天穿了一身铁灰色西服,站在一身黑色的阿蒙跟前,两个完全不同气质的男人,一个内敛低调,一个悍然外露,第一次正式对面,难分上下地各具各的冲击力渥。 苏若锦站在他们中间,感觉这情形很有种较量的味道。 “你好!恭喜!”麦亦维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一种力量上的从容与威严,而那温和的笑容里,却又散出天生的高贵气质。 “谢谢!”阿蒙沉郁的声音依然如故,他的眼睛看着苏若锦,看她戴着钻戒的手,温柔地挽着麦亦维的胳膊缆。 “蒙叔叔――”正正仰着头,着急的扯着他的衣角叫他,低头一把抱起来,阿蒙脸上露出笑意,“正正,你来了!” “嗯!蒙叔叔,你为什么不回家了?”天真问话,让所有人都笑了。 “正正,叔叔找到自己的家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苏若锦不算刻意地说着,阿蒙瞟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正正,明天叔叔就回去,好不好?” “好!”一声欢呼,小脸上顿时布满了喜悦,小胳膊紧搂着阿蒙,亲热地贴上他的脸。 苏若锦一怔,明天?回去? “欢迎!欢迎!”左长生笑容可掬地迎向她们一大家人,随同在他旁边的是同样笑容可掬,却长久不见的林建辉,“苏小姐,今晚稍备水酒,专为答谢你们一家这么长时间对小一的照顾!” 小一?她再次看向阿蒙,他叫小一?左一? “左先生太客气了!”不得不笑着客气一句,同时注意到厅里并没其他人,还真是专为她们一家而设宴呢! “这位是?”望着温文尔雅的麦亦维,左长生笑问。 “这是正正的爸爸,麦亦维!”她礼貌作答,却见阿蒙不经意的目光忽然盯了她一眼,却不知是为什么? “干妈,我们去上面坐吧!”抱着正正,阿蒙,不,是左一,他走到阿姨边上,一直默然的阿姨惊了一下,不自然地看着他,“你还叫我……” “干妈,别说见外话,没有你,我哪有今天!” 这一句对别人可能只听到客气,可对苏若锦,却实实在在地听出了危险我是秦二世最新章节。 和张志豪对视了一眼,他眼中闪过同样的犹疑,眼角余光瞄到周全,他习惯性地佝偻着身子,一张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和昨天判若两人,真……丢人! 恶心地转开眼睛,众人一同走向餐桌,各自落座。 大大的旋转式餐桌,山珍海味,飞禽走兽,菜式是最高级别。衣着大方高雅的侍应小姐,谦卑地立在各人身后,一对一地倒酒盛汤。 侍候的太周到了,就差没把食物喂到各人嘴里了! 阿姨显得拘谨,苏若锦也觉得不自在,张志豪很少能参与这样高规格的宴请,多少也有些压抑,周全更是上不得台面,只有麦亦维谈笑间,镇定自若。 “正正,到爸爸这里来!”笑着召回儿子,抱坐在腿上,低头亲一口小额头,一腔爱子情深。 挟一只鲍菇送到苏若锦面前的小碟子里,情意绵绵,“你喜欢的,多吃点!” 冲他温柔一笑,低头正要吃,一只剥好的完整的蟹腿肉突然盖在了鲍茹上,阿蒙淡淡的声音,“这个更好!” 这么多人面前,这不是公然的……为难嘛! “她这两天感冒,不易吃海鲜!” 肥嫩鲜美的蟹腿肉被一双筷子请了出去,再次听到麦亦维的大言不惭,她也再次被强行安排,“感冒”了。 蟹肉大咧咧地被他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点头称赞,“的确很鲜!味道真不错!等你好了,我买给你吃!” “苏小姐不舒服吗?那要不要换些其他菜式?”左长生不动声色,体贴地问向苏若锦。 “没事!我不吃海鲜就是了!”她笑笑,左长生也笑了笑,目光落向阿蒙,他坐在那里,冷冷眸光如出鞘的宝剑,毫不掩饰他的杀气。 “这是你爱吃的!”替他挟了一大块酱牛肉,“最近身体怎么样?” 脸色明显缓和了,“挺好的!” 其实父子俩长得并不太相像,仔细看着两人,她这样想着,“那就好,这么久了,你也不来个电话,还以为你从此不打算再认识我们了呢!” “你也没有给我电话啊!”他将牛肉送入口中慢慢嚼着,一边温文尔雅地“指责”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事情多!”托他的福,正正差点得了绝症,想到这事儿就恨不得甩他耳光,压下窜上心头的火花,低头吃鲍茹。 再抬头,左长生摘下了眼镜,一下一下地轻擦着镜面,这才惊讶地发现,他也有一双灰色眼眸,难怪他一直戴着眼镜,难怪他如此肯定阿蒙是他的儿子! 目光重又打量着俩父子,一个温和,一个森然,惊叹,原来不同的个性,会赋予外貌这样大的改变。 “来来来,吃菜,都吃菜啊,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了嘛!”林建辉热情地招呼着,张志豪和周全连连点头,筷子同时伸出去,气氛稍稍拔高。 奇怪地看看他,再看看麦亦维,身为“夜未央”的正经主子,怎么林建辉对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不认识? 正想着,左长生起身敬阿姨,“大姐,这杯酒呢,我敬您!这孩子多亏您一直照顾,要不然我们到现在也未必能找到他呢!大恩不言谢,既然他认了你作干妈,那以后他就是你的孩子,我们也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不要客气!” “哎呀,我哪有做什么,是他自己命大,能逢凶化吉,自然有后福的……”阿姨赶忙站起来,又是谦虚又是恭维。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托老人家的福气呢!” 一圈下来,大家脸上都添了几分热气,气氛也稍显轻松。 “嗯,麦先生是做什么的?应当不是本地人吧?”林建辉笑容可掬地问,坐实了苏若锦的猜想。 “嗯,我家在北京,这次是专门过来陪她的。也准备在这里做点投资,可一时间还没有确定,等过了年,再看看吧!”他满口谦逊,却尽打擦边球。 “哦,难怪一口京腔!”猜对了,林建辉点点头,又追问道,“那麦先生在北京是做哪一行的?” “我在“宏大”集团,刚刚完成“天香之都”的开发工作,目前休假!” 他这里轻描淡写,林建辉脸上却露出惊异,“宏大?那麦先生认识另一位麦先生吗?他叫麦亦嵘!” “那是我大哥!”随口答着,一边往正正小嘴里喂了根嫩嫩的菜心。 林建辉张大嘴巴怔在那里,半晌才一拍桌子喊道,“哎呀,失敬了!失敬了!怪不得看着面善,原来是麦家二公子啊!长生,这可真是太巧了,咱们运气好,竟然连着碰上贵人呢!” 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第一眼就觉得这位麦先生不同寻常,内敛的沉稳之气,不事张扬的格调,这是只有来自高层的大家才会有天然气质。然而,刚刚那只蟹腿却又令他改变了看法,为了一个女子当众争风吃醋,似乎又上不得大雅之堂。左长生的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嘲讽,目光在他和她以及小一以及之间悄然一个来回,世上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都要喜欢这一个?不过一个从良了的风/尘女子,事情麻烦了! 点头,随林建辉一同笑道,“是我怠慢了,竟然不知道锦小姐的心上人是麦二公子,果真是郎才女貌,来,我敬二位一杯,算是赔罪吧!” “不敢当!” 她感冒,自然不能喝酒,以水当酒,陪两人喝了一口,再坐下,气氛又明显地不一样了,重点一齐转向麦亦维,先前的冷淡都变成了华丽的奉承。 酒过三旬,她抱了正正出来,外面有人放烟火,小家伙吵着要看。 夜凉如水,星月的清辉静静地流泻在万物之上…… 一朵一朵的烟花先后以绚丽多姿地盛况,展示在夜空中,小家伙看得兴致勃勃,她也很想借一点童心去一同笑看,可是,那稍纵即逝的华丽,却怎么都引不起心中真正的欢乐,漫上心头的仍然只有无尽的悲凉。 “为什么不给我电话?”耳边传来一声“指责”。 转头,阿蒙冷着脸站在边上,沉下脸,“因为你,正正差点得了白血病,我没有找你算账,已经很便宜你了!” “怎么会……”他看向正正,惊讶。 “你要看他的体检结果吗?还是住院证明?”咄咄逼人,找到有钱老爸了不起吗?她孩子爹还是正宗“官二代”呢! “你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别做!” 冷冷。还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就这样让一切纠缠到此为止吧! “我可能会……去台湾……” “哦,好啊,父子团圆,当然要一同回家!” 去台湾?会不会加入国/民/党?脑中忽然现出蒋校长一身戎装的精干形象,银色烟花大大地在眼前爆开,震耳的响,脸上露出怪异笑容,去吧,去吧,所有和他同样危险的人,最好一同组团去到那边吧,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那是个适合搞破坏的地方,没见红营绿营动不动就打骂成一团! “笑什么?”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他眸子一沉,目光盯着她的笑脸,一段时间不见,花容更胜从前,只是手上闪亮的钻戒多余且刺眼,那么丑陋的款式,就这品味,他都看不上,她竟然看得上! “我最近笑得一直比较多!”看看他,想到一个人,柔声问道,“对了,还和关敏在一起吗?” 他一怔,口中轻骂了一句什么,转过脸去,烟花爆出的亮光划过他沮丧的脸,清晰看到眼底一团怒气。 心情大好,转身拍拍小家伙,“正正,外面冷,我们进屋吧!” 进门就看到一团和气的场面,周全点头哈腰地在敬左长生的酒,而麦亦维和林建辉正在神秘耳语,林建辉一时惊诧,一时点头。 刚坐下,他的手就从桌下抓住她的手,很用力,装着捡东西,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生气,昨晚破天荒地吵架了,他阴着脸骂她不听话,又喝酒又划拳,跟个女混世似的。冷眼看着他,她本来就是个混世的,他不知道吗?因为吵架,他下午承诺的什么都告诉她,自然就成了泡影。 背靠背,谁也不理谁,一觉睡到天亮,他还在生气,她起床去了阿姨那边。 这又生气了吧?她不但和阿蒙说话,还为他挟菜了,刚刚还一同站在过道里说话了……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优质在线。 静夜深谈,青梅竹马不相宜 头疼,其实他还是他,只是感觉不一样了绯闻王妃pk魅惑王爷最新章节。 “……林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哥上次开车带若锦去和父亲吃饭,路上差点出了车祸,后来查出是人为,这一路追查下来,眼下已经有了眉目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抓到那家伙的,等着吧!” 惊讶,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和林建辉提起这事,这不是在告诉他,他家老大要抓阿蒙了吗?气晕头了? “外面那么冷,快喝点热汤!”他交待一句,身后贴身侍女立即给她和正正各盛了一碗汤,慢慢喝着,一边仍迷惑。 阿蒙也回来了,坐在那里同样喝汤,一声不吭渥。 一顿饭吃了有两个多钟头,告辞时正正已有困意,送他们一家上车时,林建辉和左家父子还在盛情相邀,说后天有个大型花展开幕,请他们一家到时过来玩。 都笑着点头,上车,挥手,离去。 到家,早已过了九点半,对于冬天而言,这已经很晚了喈。 给正正擦洗完送到床上,他从阿姨那边回来了,沉着脸坐到孩子床边,有他陪着,她转身出去了。 回房洗澡,出来看他站在窗边,外面黑咕隆冬的,也不知在看什么? 见她出来也不说话,依然静静站着,她也不说话,爬上床钻进被里,都是一付仍处于对抗性质的冷战中。 离去的脚步声,浴室里水声哗啦啦,时间不长,走出来的脚步声,身边忽地一沉,被子掀开,他躺到边上,大手伸过来,狠狠地将她搂到怀里,恨恨的骂,“你这没良心的!” 后背贴上结实的胸口,微微的凉意,好笑,翻身面向他,伸长手臂穿过温暖的腋下,贴上散发着好闻气息的身体,不甘示弱地回一句,“你有良心,拿出来看看!” 低头抵上她的前额,近距离注视着清澈却调皮的眼波,原本一腔恨意刹时化作绕指柔情,“你什么时候才肯听点话?” “我怎么没听话了?要不是听了你的,我会戴这个?” 小手刻意送到他跟前,钻戒闪闪发光,玉手被装饰得几近完美,只是,已经不止一个人说它难看了,最可恨的是张志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哎哟喂,这什么呀?白板?怎么现在流行麻将款?好亮好亮,刺眼了都,哎呀,眼睛,我的眼睛……” 夸张动作如演话剧,气得追着他又打又踢,最后打疼了,他才老实了异界护花高手最新章节。 手掌慢慢自睡衣下伸进去,叹着气抚摸着柔软的腰肢,“玩嘛,你还不了解张志豪!昨天可真气坏我了,我担心你呢!若,以后要学着收敛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得罪的!还有今晚,和他在外面说什么了?” 听得出他一腔压抑,虽然最后那一问还是有些反感,但他是实实在在的关心,“他先是问我怎么不给他电话?然后跟我告别,说他要回台湾了!” “就这些?他没让你最后送送他什么的?” “没有!我也没想过要去送他,他害正正生病,害我吓得半死,不跟他计较,已经够便宜他了!” “嗯,这就对了,他走之前,不要和他单独接触,记住了!” “嗯!昨天你和韦国庆都聊什么了,那么久?”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有怀疑,她其实也一样,谁让各自身边都有“小/三”存在呢! “商量对付家长的对策啊!”他先是苦笑,而后眸光一亮,“担心了?” “她真的对你死心了?”没理会他那点沾沾自喜,不相信,女人的直觉吧,国庆看向他的目光,并不如她所说的那么坦然。 白了她一眼,“瞧,人家不和你争了,你还不乐意了,非得斗个你死我活?” “不是那么说,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想开了,自然就简单。就怕想不开,自个困着自个,那就难死了,旁人还帮不上忙!哎,你没见她今天和潘哲聊得挺投缘的,保不准有戏?” “也许装的也不一定!”青梅竹马那么多年,转个身的工夫就说忘记了?那还巴巴地追过来干什么?提醒,哼,有多少事电话里不能说?演戏,绝对演戏! “怎么了?脸色都变了,你不是还惦记着潘哲吧?” 目光对上趴在枕边窥视她的眸子,醋味浓郁,眼神都冷了,好笑又好气,吃干醋很显个性么?娇嗔地瞪起媚眼,“是啊,惦着呢,我想死他了!” “苏若锦,别拿气我当好玩!我可告诉你,像我这样的高富帅,搁哪儿都抢手的,也就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换了别人,早把我当宝供起来了!”看出她又在故弄玄虚,口气稍稍缓和,语调一转,半带调侃的夸起了自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哟,还想我供着你呐?行,明天买个佛龛回来,你上里面坐着,我一天三柱香供着你,宝,你看成不?” “扑嗤”一声笑了,俊脸因为笑容变得柔和,手下用力,将她整个圈到怀里,“不敢当,还是我供着你吧,你是宝!”轻轻拨开额前的碎发,吻上微蹙的眉心,感觉到冲动与燥热,饱满的热情正在催动饱含渴望的身体…… “我更不敢当了,你还是当我是根草吧,好养活!”嘴上不以为然,眼底笑意却暴露了心里的欢喜,女人,谁不喜欢好听的。 “宝,好些天没验货了,要不趁现在,验验?”温柔的唇瓣印上细腻的香肩,诱惑的指尖开始佻逗女人敏感的神经…… “等一下!”抓住蠢蠢欲动的大手,结实的胸口上用力捏了一把,他吸气,她一脸正色,“还没说完呢?那你和韦国庆到底决定怎么办?”事情还没问清楚呢,想蒙混过关,没门! “还能怎么决定,回家就直截了当地说明白!”他一脸坦然,“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想嫁,这还不好解决?放心吧,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了!” 真的?望着一脸自信的男人,还是不能相信,这么简单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到底是她太多疑心,还是他真的很有把握? “听说你这次清剿堵场是假借父命?” “听谁说的?”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事,微一沉吟,“铁叔告诉你的?” “他不知道是我,电话里说漏嘴了!” “其实一早就知道这里有地下赌场,还去玩过几回呢,只是那时没有深入了解内幕。后来从你和苏若芸身上,我才发现,它害人不浅。所以也不全是为了咱俩,还有好多受害者呢,找了龙战过来一聊,他也正好看不顺眼,就这么合伙了。当然这次行动远不止我俩,还有许多方面一同参与,我不是傻子,没有大的胜算我也不会去做的,当然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最后还是我们赢了!” “回去老爷子会奖励你家法吗?” “极有可能!”点头,认可。其实是件幸运的事,赢了,才有可能挨家法,要是输了,八成挨的就是国法了! “象上次那样?”想到那次他机器人般的僵直造型,必然很痛吧? “差不多!”再次点头,瞬间心有余悸,肉身,谁不怕打? “我要是跟你一同回去,会连我一起打吗?” 挑眉,一丝笑意,“不会!我会替你!” 双手穿过他微湿的发丝,双颊浮出满意笑容,“那我要不要先谢谢你?” “当然,以身相酬,一辈子!” 大咧咧地提出要求,习惯于用玩世不恭来隐藏真心的女人,他已经很明白了。 笑,又问,“对了,你们家和慕家,到底谁们家官更大啊?”这个问题很重要,虽然处于同一阶层,但细分起来还讲究高低,不弄清楚会吃亏的。 看向妖娆蜷/缩在怀里的小女人,一眼就明了了她的小心思,脸色正经起来,沉声道,“这不是官大官小的问题!明面上来,咱什么都不用怕。可要是玩阴的呢,就难说了,他不敢针对我,因为我也不敢针对你,但是阿姨呢,周全呢,张志豪呢,还有正正,你有那么多精力二十四小时照看着他们吗?” 还真是这样,所谓小人难防。不过,“你们不是有保全……”眼前深沉的眼睛忽然看得人发毛,没说完的半句话直接咽回去了。 “你是说把一大家人都当犯人似的看管起来,成天都困在家里面,哪儿也去不了,上个卫生间外面都站俩大男人等着,你很喜欢这样的……” 晕死,她怎么可能喜欢嘛,她只是偏重于安全,没想到其他而已。赶紧认错,“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那你今晚怎么又和林建辉说起撞车的事?” “这还不明白,催他们快走啊!” “为什么不抓起来?不是有证据吗?” “哪有那么容易,还证据呢,你以为真有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吓他们的。再说了,那左长生也不是一般人,海峡那边的国/民/政/府每年都给他发奖状的,虽然明面上做得是光明磊落的进出口生意,但其实私底下走的是黑/道,根基深,手下虎狼众多,咱们没必要和他正面冲突,只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开,我们就小胜了。至于以后,还是得防着!” 原来是这样,小左是黑/道,老左是黑/道中的黑/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她真好命,不论白/道黑/道,只要让她碰上,都是极/品! “还有要问的吗?” ……思潮起伏,没注意听他。 “没事就来吧,快点了……”温柔的唇瓣轻/吻向俏丽的侧脸,大手开始急迫地清除她身上的恼人衣物。 “干什么?”思绪被打断,小手费力地抓住肆/意***/扰的指掌,微微地抱怨。 轻咬柔软耳垂,扬起一腔媚/惑的嗓音,“想你想死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重回人/性本/能,扭着身子想离开火热的怀抱,急切地想要切断来自他身上情/焰的蔓/延。心事厚重,心思动/荡,一下子得知这么多信息,象超载的小船,生不出放/纵的欲/念。 “我累了……” “我来!” “别这样?” “哪样?” “你昨天和我吵架时还说诸/色皆空,悟者不迷呢?” “没错!不近美/色,怎知色/空?没有迷/恋,哪来觉/悟?” 理所当然地驳倒她,夜静更深,暖暖红意在灯光下肆意铺陈,张扬的欲/望已然汇/聚下/身,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忍了好久了,再忍下去,健康会出问题的。 睡衣的扣子不好解,索性全推上去,猛一翻身覆上诱人的私人领地,来势汹汹,女人绯红的脸颊,更多地刺/激了目光,低头堵上红润的唇瓣,腰间猛然一挺,满意地听到一声隐忍的深/吟…… 归去来兮,重又踏上的京城路 独坐在书房,黑豹图的中心落了一块醒目的灰印,淡淡的,却再也去不掉,不知是谁弄上去的?怔怔地看着,惋惜,一番忙碌,到头来因这一点全功尽弃清纯小娘子赖上绝色六夫君。 窗边,又飘起了雪花,城市在朦胧的冷雾中,变得很不真实。 手机忽然响了,看一眼号码,眉头不由一展,铁叔? “铁叔,是我……” 寥寥几句挂断,她脸色变幻不停湄。 房门一响,麦亦维走进来,一脸慎重地望着她,“接到铁叔电话了吗?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下午三点十分的。” “你也知道了?”她的声音沉闷,消息来得太突然,无法说清此刻的感觉。 “嗯,疗养院来的,带上必要的证件就行了!滋” 点头,犹豫,“铁叔要我带上正正,说她想看孩子……” “带上吧!”他没有迟疑,淡然说道,“好歹还有十月怀胎的情分!” “可是阿蒙下午要过来,怎么办?”望着他,心里不定,阿蒙仍是她最大的心病,他不会认为她是在故意避开他吧? “一会儿给他电话,就说家里有亲戚病危,要马上赶去看望,这种事一般没人会计较的!现在先去告诉阿姨!” 坐在阿姨床边,缓缓说了苏若芸病危,他们三人要马上赶去北京看望。 以为她会受不了,却只是怔了一下,然后沉默。 和麦亦维互看一眼,倒了杯水递过去,“阿姨,只是说她情况不太好,也许还能救过来的!” “那孩子,唉,那孩子……也很苦命的,”阿姨长叹,声音低沉,“你们去看看她吧,跟她好好说说话,她有什么丢不下的你们帮她办了,想要什么也尽量满足她,就让她最后也高兴高兴吧……” 点头,出来看到张志豪和周全,只说他们要出门几天,时间不定,张志豪最好能等他们回来再走,他连连点头。 周全旁边听着,目光有些不定,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给阿蒙去了电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多问,更没有勉强,只说没关系,他会等她回来的。最后还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不用,挂断电话,收拾了随身证件,随身的箱包里带上了各人的换洗内衣。 提前吃了中饭,张志豪开车送他们去到相邻不远的南京禄口机场华丽公主闯男校全文。 ……………转…………眼…………云…………烟…………… 走出飞机,阴冷灰暗的夜晚,象压抑许久的心情。 来接机的是铁叔父子,好久不见,铁涛还是老样子,默契地拍拍他的肩,再冲她笑笑,那感觉有点象家人。 “铁叔,您在家等着就好,干什么亲自跑来,这天多冷啊!”挽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不安,寒夜接机,是一般办事人员才做的事! “我不放心!”拍拍她的手,再看看趴在他肩上睡着的正正,“看把孩子累的!” 转头他向后看,顺着目光,看到慢慢踱过来的挺拔男人,考究的西服外套,端正的身姿,冷冷的面容,麦亦嵘!? 想过也许会碰到他,但没想到这么快。 状况频出的生活,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从来不喜欢介入别人的生活,但别人却总喜欢介入她的生活,如何才能做到无视?…… 算是一种修练吧,活法即佛法,得舍之间,她期待能早日出关! 铁叔一指他们三个,“来了?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铁叔,您想多了!”他恭敬如小孩,看向她。 并不显犀利的目光,却还是让她低了头,将脸埋进厚暖的围巾里,心虚,但是,调也调了,戏也戏了,后悔帮不上半点忙!唉,还是逗猫逗狗来得安全啊,逗老虎后患无穷! “我怎么想多了?不是你老子让你来的?”老爷子咄咄逼人。 “铁叔,您放心,我不会不帮自家人的。我现在先送他们去赵阿姨那里,回头爸妈要见他们也方便些!”头疼,寒风刺骨,却拂不去心底一腔躁热,老爷子似乎认定他是敌人了,可是在父亲和兄弟之间,他除了顾全大局,还能怎样? “行,人就交给你,有什么记得赶紧通知我,不然出了事,我饶不了你!”警告,转脸看向一直没吭声的麦亦维,“小子,明天上午九点我去接你们!丫头,放心去,有铁叔呢,什么都不怕!” 点头,看着铁叔父子的车子离去,转身一同上了麦亦嵘的车。 “哥,爸妈都好吗?”车行一半,副驾上抱着正正的麦亦维,问了一声。 “不提你们,都挺好的!”不紧不慢地回一句,后视镜里望见她脸上稍纵即逝的轻蔑表情,咬牙,恨不能回身掐住她纤细的小脖子,用力,用力…… 坐在后排的苏若锦,转脸看着霓虹闪亮的车窗外,迎面而来的车灯,宛若一片幻境中的镜花水月,逼面而来,又闪耀而去。 收回目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想按照自己心意生活的儿女,大多都是为父母所不容的,这事儿一点都不奇怪! “我们明天去看苏若芸,爸妈有说要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吗?” “还不知道你们回来了,办完事再说吧!” “谢谢哥!”窃喜,他也是这样想的,难得大哥体贴,回头看一眼表现温驯的女人,微微的倦容,累了吧? 宽敞的庭院两边,依然是修剪得整齐的两排冬青,院子里落尽了叶子的高大树木,穿过静静寒夜走进屋,迎面是扑来的暖气和赵阿姨慈祥的目光,让人蓦然温暖,感觉好象真的到家了。 “哎哟,都长这么大了,来,给我抱吧,我送他去床上好好睡!”迎出来的赵阿姨一脸欢喜地看着睡着的正正,又对他们道,“厨房里给你们准备了吃的,都赶紧吃去,吃完了好好睡觉!” 口气听起来有几分警示的味道,是觉得他们有可能吵架吗? 兄弟俩都站着没动,她脱下厚厚羽绒衣,拉下围巾,舒展了一下身体,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也没什么特别的,小沙锅里熬得滚烫的红豆粥,配了馒头和包子,还有几样小菜。 一样样端出来,先给自己盛一碗,小心喝一口,烫,但是香。 “嗯,好喝!”赞一声,一抬头两兄弟坐到桌边了,瞪着眼都看着她呢,来回看看,啊,明白了,在等她侍候呢,此刻可不就是她表现贤良的最佳时机! “大哥,给!”热粥放到麦亦嵘面前,笑得甜,叫得更甜,却不看他。 再盛一碗,送到麦子面前,目光亲呢,“你的!” 赞许地冲她笑笑,舒口气,一路上其实挺担心的,特别是见到大哥之后,还好她表现不错,只是不知道明天见了苏若芸会怎样?握上微凉的小手,“累了吧?” “有点!你呢?”反握上温暖的大手,微微的遗憾,今晚没有阿胶汤喝了! “我跑习惯了,不觉得累!快吃吧?”使个眼色,抽回手,当着大哥的面呢,还是含蓄一点的好,不然被他当作挑衅,就得不偿失了! 会意,低头喝粥,赵阿姨从房里出来,坐到他们跟前,笑着吩咐,“熬了好久的粥,都吃完,不许剩下了!” 老一辈人的通病,最见不得浪费粮食。理解地笑笑,一边不见外地问,“阿姨,我们住哪间?” “你们明早要早起,孩子就跟我睡吧,你们还住原来那间,他从小一直睡的!” 笑看着她,年青的笑脸,虽然略见疲倦,却依然透着精致,大咧咧的好象没有心机的孩子,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眼下又将要面对许多事……也许年青的最大好处就在于,再多的创伤都能够很快地修复吧! “阿姨,您去休息吧,一会儿我们自己收拾,芬姐呢?”望着阿姨,麦亦维过意不去,这一趟回来,只怕又要连累老人家了。 “她有事回家了!不用收拾,放着明天阿芬来收拾就是了!” “我来吧,不就几个碗嘛,累不着的!大哥,今晚辛苦你了,还亲自过来接我们,明天要是忙,就不用陪着了!”熟络的谢着麦亦嵘,言语间却将他远远推开。 看都没看她,慢慢喝粥吃菜,刚刚表演夫妻情深,现在又贤良上了,会演戏的多了去了,哪个都没她来得快,很熟吗?偏不接她的茬!半晌才缓缓道,“老二,吃完了来我屋里说话!” “好!”转脸看着她,目光透出理解和安慰,“吃完收拾干净先去睡觉,不用等我!” “知道,你们好好聊!我不吵你们,我睡觉!”应得爽快,为他又盛了一碗,转脸,“大哥,再添一点吧,天冷,一定要吃饱才好!” “饱了!”一语双关,皱眉,披上贤良外衣也没用,骨子里仍然是个害人精! 低头,麦亦维忍笑,这份贤惠…… 很快两人吃完,走了。剩下她和阿姨,忧虑目光从兄弟俩的背影上挪到她脸上,“你多吃点,别理他们!” “好!我慢慢吃,阿姨您去睡觉吧,不用陪着!” “你,是怎么打算的?”不得不问一句,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实在是匪夷所思,老二离家出走,更是想也想不到的事,一向孝顺听话的孩子啊,说变就变了,跟着了魔似的,这两个人到底要怎么办啊?还有国庆,她又怎么办啊? 老太太犹疑的一问,还有望向她的焦虑眼神,一切假象就此被断开,目光投向暗黑的窗外,保持着一贯的闲适与淡定,“阿姨,你觉得我应当有什么样的打算?” 处变不惊。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竟然可以做到这样镇定而强大,慈爱目光垂下,发现很难在她面前保持一贯的从容和自在,因为以她一把高龄,也一样不知道她现在该做什么样的打算才是对的? “阿姨,我不是坏人,我也没有坏心,我只是有一点常人都有的私心!” “私心?”诧异,抬头看向“坦白”的小女人。 “我本人,包括我的家人,我们都想过安定幸福的生活!” 足够了,这一句,不管老人家是不放心,还是别有用心,她都不想再解释了。能说出口的委屈就不是委屈,能夺走的爱情就不是爱情。选择了,认定了,就这样了,人生的路只能往前走,再多的后悔,不停幻想的“如果”,都是最浪费脑细胞的行为,于现实毫无用处。 点头,颇为赞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已经很难得了,这世上许多人庸碌了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因了这一点聪慧,蓦然生出好感,老二那么伶俐的孩子,不是最好的,他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吧! “我也希望你们能安定幸福,只是还得先过了父母那一关才好,居家过日子不能太任性,凡事多做少说,你要想好!行了,我先去睡了,你吃完也早些睡吧!” 老太太说完走了,餐桌边静悄悄,目光再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呼啸寒风仿佛一曲悲凉摇滚,一路嘶吼着远去…… 阴霾凋谢,徒留闹心的多情男人 “她是一觉睡过去的,很平静,没受什么罪花庄全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要我们好好照顾正正……” 坐在卧室飘窗上,院里那棵光秃秃的玉兰树,枯干枝条越看越讨厌,象濒死的人,毫无生气。慢慢和手机对面的阿姨说着话,苏若锦语气淡淡,神情也淡淡,“铁叔一早就准备好了,他把她葬在……那里了!” 含糊地说着,估计阿姨是听懂了,又一声叹息,再没有多问,反而安慰她道,“就这样吧,人都没了,还计较什么呢!” “嗯!”低声应着,一腔不快,却还要故作轻松,“应当没什么事了,很快就会回去了,走前我再打电话吧!” “好,累了就歇着,也别老打电话了,有事回来再说吧,反正都这样了!湄” 放下电话,深深吸气,胸口象压了块大石,透不过气。 时间并不长,不过才一周,然而这短短七天,却像过了好久好久,每一秒都透出世纪般的漫长,她亲眼目睹了苏若芸从生到死的整个过程帝祸:扛上八大夫君最新章节。 亲眼目睹他们“一家三口”抱拥在一起,她被排斥在外,铁叔连连叹气,她只能一言不发,听之任之谛! 新年即将到来的喜庆之下,再次看到濒死前的阴暗,是谁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根本就是放狗/屁!苏若芸临死前望着她咬牙切齿的狠绝,指天恶咒的歹毒,还有故弄玄虚的泪水,那才真叫死不悔改呢! 可怜她受尽怨气,回头还要对阿姨编造悲痛的谎言! 一样是人,她活得多委曲! “累吗?要不要去睡会儿?”温热的大手落到肩上,麦亦维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闭上眼睛,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轻轻退出来,房门轻轻关上,麦亦维喟然长叹,手抚额头坐到沙发上,从闻思远到苏若芸,仿佛罪恶也知道不该长久存在,所以一个一个先后自动消亡。 可是,他真的是不想的,这七天就象一场身心浩劫,如果不是苏若芸最后残喘的恳求,如果不是她一直哭喊着孩子……他不会抱着她,让她在怀里咽气的…… 而她从那时到现在,再没跟他说过话,连睡觉都是背对着他。 生活刚刚现出的温暖阳光,转眼间,就被曾经的阴霾再次遮蔽了! 夜晚,依然坐在飘窗上,暖气开得很足,厚厚的靠垫隔断了身下大理石的凉意,窗帘拉着,屋里很黑,不想开灯,隐没在黑暗中的感觉,像藏匿。 其实很累很乏,但就算躺上床,也只是不断地翻来覆去! 门打开,灯光透进来,然后又隐去,是他的脚步声,窗台上轻轻一响,窗帘被拉开,莹白月光照进来,刹时一片清亮。 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到怀里,目光扫过憔悴的小脸,他脸上有种不知所措的受伤,恳切地说道,“我也不想的!” “跟你没关系!”转开眼睛,她言不由衷。 “怎么会没关系,你这么不高兴……”他叹息着,低下头去,轻轻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上。 “有烟吗?”想借不良嗜好发泄一下,可他却抱歉地摇头,“没有!” 叹口气,靠进久违的怀抱,依偎着展括的肩膀,不想再说话,就这样安静坐着吧,总比打着爱的名义去吵架要好得多,电影电视上看过太多了,相爱的人历经千辛万苦,最后终于走到一起,然后却在鸡毛蒜皮的日子里,争吵,哭闹,折磨,疯狂,爱情就这样被消磨殆尽,泯然凡尘。 何必?只是一点外在的干扰,不算什么,就算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也不算什么,一走了之或是一拍两散,有什么可吵的? “过去的人和事,我们都不再想了,今后好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吗?”将脸贴上她的鬓角,心底愧疚,轻轻话语,不像在劝她,倒像在劝自己。 “我正在努力!”应得简单,卷翘的睫毛低垂,拉长的小脸透露出心底的苦闷。说不出的感觉,男人可以深情,唯独不可多情。深情只对一个人,而多情却可以对不同的人。面对苏若芸这样的十恶不赦,他都可以施以怜悯,以后若是遇到其他人哀求哭泣,比如国庆…… 女人细腻的心思,毫无察觉,他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的笑意,眼神闪烁,低头轻轻吻住了她…… 相贴的柔暖让她怔忡了一下,刚想扭头,他已经放开了她。 打量着她的无情无绪,片面地以为只是一时的沉寂。深深叹口气,痴迷地看着她的眼睛,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一片迷蒙的清光,空气里飘出梦幻般的轻柔,“都过去了,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真的吗?有些事不需要说明,行动代表一切。 “我爱你,若,我想一辈子就这样看着你!” 深情款款……转过脸,受不了,太煽情了! 是她的动作太过生硬了,还是脸上表情太过夸张?他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和刚刚那个软弱消沉的男人判若两人。 一个人的情绪变化竟然可以有这么大的转变,不解地望着他,或者,她还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吧? 笑声慢慢停下,他忽然提议,“唱歌给你听?” 唱歌?好笑,抽风吗?这个时候,居然唱歌! “蝴蝶多愉快,飞进秋风中双双对对; 蝴蝶多愉快,刀光剑影中来来回回; 我在你回头时飞走,剩下残缺的海誓山盟; 只等到风把心蚀空,变成了蛹。 花顺着水流,无止又无休, 花顺着水流,听琵琶独奏, 那变成了翅膀的手,怎么难以挥走爱恨情仇…… 听起来不像是情歌,几分淡淡的悲伤,他现在唱这个给她听,是有什么深意么?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不想猜,什么都不想猜,有些事不明白更好。 “那个事,彻底办完了?”等他唱完,她没有发表任何获奖感想,只是忍不住,想把“她”的事问清楚。 关于她的后事,都是他和铁叔一手操办的,她后来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但心里总还是想知道的,就当是完结一段孽债吧,她也该问问的! “嗯,完了!” 会意地点头,笑容淡去,眼神中蓦然涌上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也受够了,同情,不代表可以抹杀罪恶。明知是她痛恨的人,他却偏偏要去善待。两难之间,注定有一个人受伤,却是他爱的那个。不哭不闹不说话,静静来去,象无视一切。越是这样越觉得不安,习惯了忍耐的人,必然是承受过巨大波折的。他宁愿她哭天抹泪,又吵又闹……一腔郁闷堵在了胸口…… “那就好,困了,睡觉去!”那就真的再没什么事了,退场吧。 “我去煮点饺子,你去洗澡,然后一起吃!” “我不饿,你也没吃吗?” “你不饿,我也不饿!那我帮你洗澡吧!”虽然投向她的目光是安静体贴的,但是……算了,还是吃饺子吧! 阿姨和芬姐都没有出来,正正也早就睡了吧,麦亦嵘这些天影子都不见,铁叔也因为这几天心情波动太大,在家休息了。 屋里静悄悄,对面坐着吃水饺,韭菜馅的,一人倒了一杯茅台,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吃喝到一半,他停下筷子,微带犹豫地望着她。 “说吧,又有什么事了?”太了解了,那种目光,又有事情了! “爸要我们留下过年!” 一语惊人,克制着心底的混乱停下筷子,“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刚来的电话,爸已经全都知道了,本打算早点和你的,可是你不理我!”忐忑,看着她,表情柔和,黑眸沉沉…… 握紧筷子也看向他,彼此的眼睛互相瞪着,都不说话,这情形很有些孩子气,象在比赛谁的耐力更好。 “那阿姨他们怎么办?”下颌轻扬,仿似一脸迷惑地眨巴着眼睛。 “接过来,然后我们回家住,他们就住这里!”心里的阴云一扫而空,就等着她这句呢。 回家?心跳加快,他的家,会成为她的家吗?眼下是绝无可能的。但是,他要她这么做…… “你爸不是想一起动家法吧?”眉头一皱,忽然觉得此事危险。 嗤笑,轻声呵斥道,“胡说什么?放心,不会打你的!再说了,正正那么可爱,指不定一高兴,还有赏呢!” 赏就不必了,她没那么贪心,不喜欢的人跟前,能和平相处已是荣幸。 “行!你安排吧!” 智者劳心,愚者劳力。自从有了他,她即不用劳心,更不用劳力,他一个人全都包了,何乐而不为?就让他去安排吧,有些事不能推敲,有些时候也不想做任何带有阴暗色彩的心理探究。顺其自然,走进他的家庭,走进他真正的生活里,未必是件坏事!永远游离在大家庭的反对之外,那不是过日子的方式。付出真心,未必能得到真心;然而保持距离,却注定会永远寂寞。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有挑战的生活,才更对她的胃口! 人生原本简单,之所以会有失落,是因为期望值定得太高。 “真的,太好了!”喜出望外的喊声,对面一双神采飞扬的眸子里,霎时飞闪出幸福的光芒…… 事实证明,主动进门的媳妇不值钱 事实证明,主动进门的媳妇不值钱 梅枝含蕊,冷香四溢淡定修仙路最新章节。舒煺挍鴀郠踩着一地洁白,第一次正式走进麦家,不同于谈判那一晚的黑暗,却相似于那一晚的心情。 “坐吧!”淡淡的招呼,在她开口之前,来自端坐于沙发上的麦夫人,手握一本全英文书藉,微卷的烫发,暗红色羊绒外套,雍容华贵。 示意她带正正坐下,麦亦维讪笑着偎到母亲边上,亲热地揽上肩,耳语,“妈,越来越年青了!” “少跟我贫!”嗔怪地瞪他一眼,跟着坏人就学不来好的,先是离家出走,现在开始油嘴滑舌了。目光再扫一眼安静的母子俩,小的也就算了,这大的……瞧这张狐媚脸,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那双眼睛,老觉得贼兮兮的。人家国庆也漂亮,说话做事哪哪都透着股让人放心的劲儿,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哪象她!还有这个傻儿子,**汤灌多了,不省心啊!滟” 牵着正正的小手,静默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在偌大的客厅里转了一圈,不事张扬的奢华家居,流出古香古色的儒雅之气,只是空间过大,空旷之下显得肃穆,令人不自觉地收敛。 还以为会见识到三堂会审的盛况,没想到,居然就一个老太太干巴巴地迎接她母子的到来,苏若锦感触颇多,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吧! “妈,就你一人在家?”四下看看,除了新来的家佣在厨房里忙碌,再看不到其他家人,麦亦维心下不安岁。 “都有工作要忙呢,谁能像你!”横他一眼,当妈的恨铁不成钢,难道他还指望一大家子都来热烈欢迎他们的到来? “呵呵,我这不是刚回吗?过两天我就上班去!过来,正正,叫奶奶!”笑着抱过正正,送到母亲跟前,漂亮的小脸蛋果然是杀手锏,隔代亲的魅力在一声软软的低喊之后,瞬间发挥了超期作用。 “哎哟,瞧这小脸长得,真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呢升龙入道全文!来,奶奶抱抱……”丢下书,抱起貌似乖巧听话的小家伙坐到边上,虽然意料之外,到底还是麦家的种。 “你爸爸本来是要回来的,可半路上又来了电话。没办法,家务事在公事面前,总是要让一让的,你们不要介意啊!”逗正正玩了一会儿,心情稍感舒畅之际,麦夫人才淡淡地对他们解释了父亲大人没回来的原因。 和他对视一眼,这份冷遇,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好在有正正,虽然谈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冷场。小孩子不懂利害,又看父母都在身边,还有吃的喝的随便拿,时间不长,就欢天喜地地在家里和院子里跑进跑出,玩得高兴了! 吃中饭时,虽然人不多,桌上却摆了六菜一汤,麦夫人不停地给儿子和孙子夹菜,时而也给她挟上两口菜。但那目光只要一碰上她的,准“婆婆”的脸便立马绷得平平的,敷衍的笑容转瞬即逝,眼底的冰冷和轻蔑更是一目了然。 端起饭碗幽幽叹息,也怪不得人家给脸色,主动“送上门“的媳妇,自古以来都不值钱啊! “妈,我带若锦去给孩子买些换洗衣物,回来得急,我们没带多少衣服!”饭后,麦亦维送母亲回房午休,一边“请示”。 “早点回来!孩子就不用带着了,天冷,跑来跑去的冻坏了,跟我睡午觉吧!”不满,但又能拦着,小孩子总得换衣服呀,只好截下小的。 笑出一口白牙,谄媚地凑上前去,“好!那我们悄悄走,妈,辛苦你了!” “不辛苦,命苦!”轻哼一声,结伴而出的一双丽影,刺眼又刺心。 开启暖风,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戒备森严的大院,持枪而立的警卫敬礼目送,高高在上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带着疏离的清冷。 车子一上马路,她舒口气,贪念目光看向马路边的行人,像重回人间,他看看她,“没事吧?” 双臂交抱,用力揉搓着莫名发冷的手臂,“鸡皮疙瘩起来好几回了。” “是吗?我摸摸——”低笑,掌心滑过女人柔软发丝,落上曲线柔美的玉颈,安慰,“看着我,忍过去,嗯?” “不止你,还有正正呢!”拉下温暖大手合握在掌心里,忍?一路走过来,她做的最多的,可不就是这个! 路遇红灯,稳稳一脚刹车,突发奇想,“晚上我们看电影去?” 没搭腔,伸手指指前方,示意他看路,马上就要变绿灯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看电影?没搞错吧?他妈可一再交待要早点回去呢,说不定今晚上就是家人对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特殊时期,还是不要没事找事了吧! 绿灯亮了,车子又上了路,没有去商场,却是去到他原来的住处。 电梯层层向上,打开的房门里,一切未变,甚至连阳台上的精巧鱼池,里面仍然游动的“麦子”和“若若”都还在,淡灰色鱼身惬意地浮游在水池里,带来淡淡重温旧时光的美好,去年冬天,多美…… “感动?”拥着目露欣喜的女人,嗅着沁人发香,吻上曲线美好的发际,站在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才真正的感觉自由,可以随时亲密,不用太多顾忌。 “有点,还以为早就没了呢!”回身抱住宽实的身体,眷恋,多情男人…… 他一笑,停半晌才又说道,“这是后补的麦子和若若!” 怔住,半天反应过来,抬眼看向他,心情一下沉重,冷冷如迎面刮来的寒风。 时间果然是把杀猪刀,不止对人,也对鱼,对一切有生命的物体,“何必?不如不养了!” “我要不说你根本看不出来的,对吧?所以,一切只是感觉!”循循善诱,试图找到最佳突破口,未来,需要共同面对,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扬起一缕轻蔑目光,“伪/君子和真名/妓之间,我爱后者!” “那不一样!”热血涌动,有些难以把/持,扯远了,都哪儿跟哪儿啊?风马牛不相及,女人倔强的表情象走火/入/魔了,“我希望今天是属于我们的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正在全力配合!”撒娇似地摇晃着身子,柔软的唇瓣戏弄上突兀的喉结,故作温柔地笑。如此郑重其事,心里一定是对她很不放心吧,所以不得不借物喻人,只是,她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不过是不想深究罢了,很多事一旦深入去想,便会提前失去信心,为什么不再多给点时间呢? 眼中柔情一闪而过,颈部轻柔的吸吮让灵魂几乎出窍,伸手握住俏丽的小脸,目光迅速扫过女人漫不经心的眸子,沉声呼吸,终于缓缓问出那个一直压在心底,最为敏感的问题,“若,你还能叫出爸爸妈妈吗?” 目光垂下,长睫也随之轻颤了一下,笑容无法再维持了,她一直在逃避的问题,终于被他毫不留情地提到了桌面上…… 捧起微凉的小脸,抵上光洁的额头,语气稍稍加重了力道,“新的开始,就意味着要有所突破!” “你确定……”沮丧,稍后抬眼,诡诈目光划过男人装满期待的眸子,成心浇上一瓢冷水,“我叫了之后你父母不会被吓着吗?” “呵,那也好过你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呢!”失笑,目光依然充满期盼地望着她。 “我会的!好了,进屋吧,外面冷!”颇感挫败地望着男人白皙俊朗的笑脸,释然地呼出一口闷气,转身进了屋,早已打开的地暖已然热烘烘,各自脱下厚重外衣和围巾。 轻装站在衣橱前,拉开橱门,拉开抽屉,满意地发现,都还在呢,所有vip至尊金卡,全掏出来往床上扔,他惊讶,“干什么呢,管家婆,抄家啊?” “我才不管家呢,我更不抄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去玩这些,浪费可耻!” 挑眉,望着金光闪闪的一堆,伸手扒拉出好几个“女人不宜”,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一边敷衍道,“这些过期了,剩下的随便玩,别上瘾啊,供不起!” 白他一眼,娇嗔地嘟起小嘴,“小气!” 单薄绒衣兜不住晃动的诱/惑,有意无意地擦过炽/热的身体,痴/迷目光沿着细腻的颈子一路滑下,停在耸/立的胸/部,伸手环上窄细的腰/身,心驰神往,附在洁白耳畔柔声邀请,“我去放水,好好泡个澡?” 扬起目光,转脸打量着不怀好意的俊脸,诱/惑眼神暴/露了真实的想法,明知故问,“只是泡澡?” “当然不,还有美/男欣赏和……享/用!” 坏坏一笑,转身大步进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响起来。 慢慢踱到浴室门边,看着他弯腰清理水池,沉声问道,“老二,实说了吧,你不是一早就打算好的吧,故意来这里?” “难道你想在家里?”回身一把拉进满眼讥笑的女人,随手关上门,宠溺地揽入怀里,扬手捏了捏挺秀的鼻梁,一脸暧昧地笑,“怕你不能尽兴!” 不客气地回个白眼,刻薄地挖苦道,“我倒是怕你妈会半夜进来帮你盖被!” “噗——”要了亲命了!好容易来到自家地盘,这可恨嘴巴就不能让他好好享受一次? “真要那样,我让她也帮你盖被!”热气缓缓飘出来,嘴上驳她,手下开始工作,很快衣衫尽褪,温情地吻落向唇边,修长手指抚上胸前饱/满的娇/媚。 精致的红色小瓶,一缕凝润的按摩油滴落到女人的胸/口,温温水气如飘渺仙境,滚/烫的掌温推动出温/柔的荡/动,唇/齿交/底碰撞,动情的吮/吻…… “麦子——”急促的喘息,周遭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本能被唤醒,象喝醉了酒,精油的香气在热气中成了最好的催/情/剂,迫切的缠/上精壮的男人,索求。 不急不慢,男人玩味十足,带着几分惩罚的快/感,指尖围绕着小巧的花/蕾魅/惑地打着圈,渐渐加重了力道,“老婆,乖,叫老公……”已婚女人挂在嘴边的爱称,她却从来没有使用过,不甘心权力丧失。 呃,老公?她的字典里有这个词吗?……意志在摇头,可**远比意志要软弱并真实得多,渴望的心,在热雾迷蒙中果断地摇起了白旗……极致时刻,谁还能在乎那么多?好吧,人要与时俱进,有了,现在有了,今后也许还将添加更多,比如爸爸,比如妈妈…… “老公……”半开半合的媚/眼深邃得令人窒息,妖/娆玉臂如藤蔓般缠上了他的脖子,红唇轻启,如梦如幻,“老公,老公……” 微微抬眼,勾起邪/魅的唇角,满意地笑,贪婪的热/吻再次封住了喃喃低语的红唇。 带着清香的身体双双躺倒在宽大的卧床上,迷/离的笑脸如花绽放,沸/腾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灵魂的最深处,火焰在肆/意灼/烧,像只迅捷的豹,扑向笑望着他的柔/软猎/物…… 尚未见家长,先被分居了 幽幽睁开眼睛,似乎是睡了一小觉,轻轻扭动着云端跌下的身体,温暖被底,慵懒地伸个懒腰气御千年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煺挍鴀郠 男人精壮的手臂还占有性十足地圈在腰间,嘴角勾出一弯淡笑。精神的愉悦和身体的疲惫,都是情/欲的附属,本能支配,再斯文的人关起门来,也会还原成动物,这就是原始体现吧? 伸腿踢踢边上的“动物”,不是也睡着了吧?“几点了?” 邪魅的俊脸贴在美丽的肩上,懒散地挑挑眉,睁开眼睛,屋里有些黑了,但是瞟一眼半开的帘外,灰蓝色的天空里还盛着淡金色的阳光,“还早呢!” 双手滑过纤细腰身,翻转过她的人,抚着光滑的脊背,看向娇艳欲滴地俏脸,“累了?滟” 情绪慢慢回复了常态,伸手抱住他,半真半假地揶揄道,“你不累?” “喘口气,还能再来!”眉飞色舞,看得人好笑。 “真的?那来吧!”随口应他,促狭目光斜倪着健美的胸口唆。 “老婆有令,义不容辞!”掀被,猛一翻身,健壮的胸膛重又覆上她的身体,低头狠狠亲一口,“你有需要,我随时侍候!” 睁大眼睛,妩媚笑容在微红的俏脸上荡漾开,伸臂搭上挺括的肩膀,成心曲解他的话,“随时侍候?想证明什么呀?你很行?在哪儿受过强烈的刺激吗?” 眸光明亮,挺身将再次勃/发的欲/望,缓缓滑入湿滑的领地,紧密地契合,让全身肌肉刹时绷紧,深深吸口气,拥紧身下的女人,悠悠一口气长长叹出去,双眼微眯,一副沉醉的表情,“第一我爱你!第二我爱你!第三还是我爱你,第四第五乃至百千万亿之后,全部以此类推……” 无声而笑,缓缓律/动的节奏,不同于狂/野喷薄时的快意,却更见情义深长,伸手抚上他微现汗意的俊脸,多情男子,亦是狡猾男子。 原定的一场游戏,早已偏离了最初设定的轨道。总能在微不足道的小事里品出甜密,越来越喜欢和他相拥而眠,越来越不想令他失望…… 原来真实的情感是经不起时间琢磨的,久了自然就暴露出了隐藏的真! 舒缓并不长久,浓烈烽烟再起,明显沉重起来的动作,让魂游太虚的女人刹时清醒,男人的眼底已然聚起强烈的不满,纠结的思绪被他的目光冲淡,淡至不可捕捉…… 又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激荡过后,麦亦维仍紧圈着怀里的女人,将脸埋入一头乌黑秀发里,如痴如醉,她身上依然弥漫着精油柔和而甜美的淡淡芬芳。 轻咬漂亮的耳垂,听她偎在胸口气若游丝的轻喘,手指挑起她颊边一缕长长发丝,轻轻在指间缠绕,灼热的空气降了温,大脑从冲动慢慢回归了理性。 “若,喜欢吗?” “喜欢……”深深喘息,两情相悦的快乐,谁会不喜欢? “若,担心是没用的,咱们要做好准备啊,这次回家,可能会遇到很多不得已,除了彼此间的信任,再没别的能帮上我们了!”很突然的提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深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紧搂着她的手臂却是恋恋不舍。 信任?! 长长的睫毛张开了一条缝,偷窥着一脸深思的多情男人。 佛曰:一切唯心造。多情之人必有一颗好心,有一颗好心就不可能是个坏人。对待有良心的人不可以随性所欲,因为你付出多少他都会加倍地还给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所以舍得舍得,该舍时就要舍,该得时才会得。爱一个人不能斤斤计较,更不能视而不见。人生种种,到最后无非聚散二字。为什么不握紧他的手,珍惜眼下的拥有呢?…… 脑子里凭空冒出的佛曰,让心沉静。往日虚浮,在享用和利用间游戏情感,一直以为人生不过如此,爱情更是虚无!然而,深情如甘露,终于救赎了一颗薄情的心,几分愧疚,或者是她想错了…… “你信我吗?” “信!”低沉语音,斩钉截铁。 “那我也一样!”从此后,愿用真心,换取真心。 借着微光打量着女人精致的侧脸,暗自感叹,人生两大悲剧——得不到想要的;得到了不想要的。而他何其幸运:得到了想要的! “若,相信我们!”紧紧相拥,寂静之下,恨不能骨血相溶。 “好了,起来吧,早点回去,万一都回来了,还有一场大戏咱们要一起面对呢!”恋恋不舍地放开掌心那片柔软的温热,无奈地对她说道。 不舍,但是情非得已,只得点头附合。 一起下床,他一边穿衣裤,一边走到衣橱边,顺手拉开一边的门,清一色未拆封的女装整齐地挂在里面,“这些,是你走后我又买给的,那件貂皮毛领的拿带着,再去商场给正正买两套,然后再回去!” 时尚的短款,皮质细腻,淡紫色的大毛领,一上身就显出不同凡响,望着镜子里一身奢华靓丽的女人,说不感动是骗人,然而又不仅仅是感动…… “漂亮!”一声赞,他拿过一个包,然后利落地替她脱下身上华裳,眨眨眼睛,“老爷子不喜欢张扬,咱这几天先低调些,等风头过去再高调不迟!” 老谋深算的口气,笑着穿回原来的羽绒衫,提了衣服一同出来,天色微暗,急急去了商场,给正正也买了一套儿童款的皮衣裤。 早早地回了家,可是,眼看着天都黑了,一家之长还是没回来。 麦亦维抱歉的目光几乎不忍再看了,悄悄拉他来到窗边,泡好的蜂蜜水塞给他,瞪眼,“行了,这事跟你没关系,别一脸可怜兮兮的老看我好不好?我又不是老虎!让你妈看到,还以为我一直在虐待你呢,我还要不要在这儿吃饭了?” “我控制不住啊,让你受委曲了,放心,我心里有数!”明白了,老爸这是摆明了不给他面子呢。心里郁闷,但还要顾全她的感受,好在她体贴,知道他的难处,微小的幸福,霎时让心情好转,捧着茶杯,手里心里一片融融的暖,“若,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事,有吃有喝还有帅哥,舒服着呢!”不以为然地拍拍他纠结成团的俊脸,这点子委曲算什么,严格算起来这根本就是生活的常态,电影电视里见得多了! “你爸来电话了,这些天事多,还得等两天才能回来,让你们先在家住着,别着急!今儿晚上,我带孩子睡,小维你睡你哥屋,若锦你就住小维屋吧!这样安排你们,也不是有意为难,毕竟我们还没同意,所以呢,还是讲究点分寸的好,你爸爸也是这意思!做父母的心呐,都是为着儿女的,唉,就怕儿女不体谅,一味地胡思乱想,好好地一家人硬给变成了敌人,难啊!” 晚饭桌上,吃到一半,麦太太忽然慢条斯理地又对一家三口下达了“最高指令”,结尾的一番喟然长叹,令人顿生“敬畏”。 目光对上麦子的,愕然,这可好,一天不到晚,“被分居”了! “知道了,妈!” 他居然欣然领命,而后看向她,那目光……是要她夫唱妇随喊……妈? 憋半天,最后还是只点了点头,没吭声。没办法,面对着麦太太绷得紧紧的一张脸,再高涨的情绪也会霎时间消减得无影无踪,实在叫不出口! 饭后,送她去房间,一路介绍,那边是爸妈的,这个是大哥的,后面那个才是他的。 推开、房门,站在门边,冲她微微一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没理他,更没心思欣赏房间的布置,进去直接坐到床上,闷闷不乐。 “先听着吧,都领证了,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嗯,也就是一墙之隔,有事敲墙,一声没事,两声想你,三声我爱你,怎么样?有情调又刺激,对吧?” 坐她边上,故作轻松地调侃,女人阴沉的小脸略有松动,一双媚眼忧郁地看向他,“我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别有深意地目光,上下扫描着她,坏坏地眨眨眼睛,“嗯,我下的!” “去!”小小粉拳砸向他的胸口,媚眼一翻,“失望了吧?” 会意一笑,确实有点失望,抓住落在胸口的小手,“没事,万事开头难嘛!” 钻进他怀里,幽幽叹口气,“是难!长这么大还没这么难过呢!” “不怕!其实你不要想那么多,不就一个单词吗?舌头打个滚的事儿!”摸摸发烫的小脸诡异一笑,“好了,不想这个了,累了就先睡吧,好在该做的下午都做完了!” 突如其来的气恼,“睡什么觉,偏不睡,等着夜里给你盖被去!” “哪敢让您辛苦,还是我来给你盖吧!” 吃吃的低笑声,挤压在贴紧的唇齿间…… 对于神笔的怀想,来自书房的意外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餐,大门一响,时间不长,赵阿姨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做只米虫懒修仙全文。舒煺挍鴀郠 “阿姨,怎么这么早!”虽意外,但高兴,麦亦维的声音透着热情。 “哎,好久没过来了,今儿天气好,过来看看你们!”黑底镶红的棉外套,大大的翻毛领,一头银白短发,挟带着一身清冷之气的赵阿姨,看上去格外精神。 “快来坐,天冷,赵姨你要过来提前说一声,我让他们接你去啊!”麦太太虽然精神差点,但也热情招呼。 昨晚小家伙睡前吵闹,哭着要妈,又抱又哄地闹了好久才睡了,要不是老麦一再交待,要她亲自接管孩子,她才不想受这个罪呢滟! 心底暗叹一声,这事总得尽快了结才好,不然自己得让这孩子折腾坏了! “若锦,还住得习惯吗?”赵阿姨坐下,打量着笑容恬静的苏若锦,淡花素袄,不施粉黛,半长的发辫随意地搭在肩头,人长得好,真是怎么打扮都养眼。 “谢谢阿姨,我们都挺好的!穗” “赵奶奶好!”奶声奶气的喊声,是坐在麦亦维怀里的正正,小脸含笑,转脸忽然冲着麦亦维冒出一句,“有两个奶奶,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爸爸?” 还没来得及夸他懂事的老人愣住了,麦亦维也吓了一跳,随手拍拍小脑袋,笑道,“爸爸只能有一个,傻小子!” 抬头看向满脸疑问的两位老人,解释道,“正正喜欢上一个叔叔,非想要人家做爸爸!” “还小呢,不懂事,大了就好了!”赵阿姨笑了,麦太太却皱起了眉,目光不经意地瞟一眼苏若锦,叔叔?哼! 苏若锦那边也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阿蒙在正正的心里会这么印象深刻! “若锦,带正正去洗把脸,这脸上还沾着饭糊糊呢!” 将正正抱给她,使个眼色,有些话她不在场,他说起来的效果会更好, 点点头,会意地带着正正离开。 一大一小都走了,麦亦维回身坐到阿姨边上,亲热地挽上赵阿姨的胳膊,“阿姨,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妈对我好着呢,你真不用担心的!” “得了,你爸可还没回来呢!”赵阿姨轻笑着说了一句,又看向一边沉着脸的麦太太,“到底怎么说啊?” “都全接来家了,还能怎么说?”碍眼的人都走了,麦太太终于叹了口气,恨恨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等着吧,我也不知道呢神极!韦家那边也还不知道呢,也不知这事要怎么收场?” “妈——”不服气地喊了一声,一脸顽固地说道,“我和国庆都说好了,大家都不想的,干什么硬凑一起呢!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其他一概不要,真不行,我再走就是了!” 淡淡瞟他一眼,麦太太一声冷笑,“你不用跟我较劲,等你爸回来你再说话。我知道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你妈管不着你了,你就随心意闹吧!等麦家的脸面全丢完了,你看看对你有什么好处!” “妈,我不就是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吗?这也错了?” “是啊,你喜欢的!这人都进了家门了,到现在对我这个当妈的连个称呼都还没有呢,这就是你喜欢的!” 皱眉,被揪着软肋了,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妈,适应需要时间,总得有个过程吧……” “过程?你还知道需要过程,那你给我们适应的时间了吗?” “我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你现在能说了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妈,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要是这样想的话,还用得着回来吗?” “你……” “好了,好了,母子俩吵什么呢,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当心被小孩子听到了!”出其不意的争吵,赵阿姨赶忙当起和事佬。 “我才懒得和他吵呢!人家是养儿防老,我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别说孝敬了,能做到省心我就要天天烧高香了!”狠狠白他一眼,扭过脸去,“赵姨,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我也好多天没人说话了,不省心的事太多,感觉人真老了,经不起了!” “别乱说,一点子家务事而已!哎,老大呢?蔚蓝这些天也没过来?” “都在忙工作呢!”叹口气,又瞟一眼一脸倔强的小儿子,恨铁不成钢,“哪像他!” “话不能这么说,小维也是好样的,就是现在分心了!”赵阿姨话里有话,谈不上指责,却也不是安慰,慈爱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忧心。 “赵姨,妈,我帮你们泡杯柚子茶去!”找个借口离开,赵阿姨的小动作让小心脏凭添欣喜,有她相帮,父母面前应当多一些胜算吧? 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喊出那两个词呢?爸爸若是回来了,她也还是一声不吭,那可怎么好啊……纠结,又不能硬逼…… 洗手间里,心事沉沉,慢慢擦净正正的小脸和小手,虽然听不到客厅的谈话,但想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听的。 很为难,她就是喊不出那声“妈”,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一脸开心的正正,突然不想再回客厅,更不想让他搅和在大人的心事里,“正正,要不要看? “走!”拉着小手回了房,打开苹果笔记本,找到收藏夹里的经典国产动画大全,点开视频,一九五五年的老版木偶动画剧。 朴拙的人物,细致的美工,简单的画面,诚意的制作,极富想象的故事情节,深刻易懂的道理蕴含,善恶一目了然,完全的“中国特色”中的神作。 记得很小的时候,每看一次,她就会激动一次,多想也有那样一支画什么就有什么的神笔啊! 年代太久远,画面已然有些色彩失真,看到老神仙从闪闪金光里送来一支神笔,再从闪闪金光里消失,马良一挥而就的公鸡从墙上跳出了木窗,仰天一声高啼,不自觉地和正正一同笑了,正正满脸羡慕地看向她,“妈妈,我也想要神笔!” “傻瓜,应当要老神仙!”纠正他,果然每个小孩都很好糊弄。 小脸一愣,眨眨眼,叫道,“不!老神仙已经没有神笔了!” 还真不能说他没有道理,只能说,小孩子还不了解神仙的仙力有多大! “你要神笔想画什么?”边看边问他,分散注意力。 “我要画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还要小狗小猫,狮子老虎大象,还要象房子那么大的冰激凌,我脱光了衣服钻进去大口大口地吃……” 用来锄暴安良惩治贪官的神笔啊,到了这小子手中全然失去了神圣的作用。 不劳而获听起来很可耻,但私底下谁都向往,当年的她,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贪欲是与生俱有的,也是最难克制的。小孩小贪,大人大贪,谁都逃不出物质的勾/引,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 的故事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家喻户晓,深入人心。那时候的人们非常纯善,心底无私,崇尚智慧勇敢和正义。所以神笔的功效得已最高尚的发挥。当惩治恶人不费吹灰之力,只靠一支笔信手一挥,恶人便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多舒心,多解气啊! 时光匆匆,今日的马良,依然还是那个身着破衫手执正义的小/屁/孩。而一代一代长大了的小朋友们,梦想却一一破灭在越来越寒凉世故的现实中,遗憾的背后又有多少深深的无奈? 那一支万能的神笔啊,又被多少人在夜静更深的惆怅里,深深怀想…… “阿姨慢走!” 午饭后,麦亦维带了正正开车送赵阿姨回去,眼见车子从眼前消失。 麦太太转身回了屋,苏若锦跟在她后面进去,客厅里她回身看看她,“我要午休,小张一会儿要出去买菜,你就在家等他们回来吧!” 点点头,一个人坐在客厅,家佣小张笑着出去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她一个。 寂静无声,冬日的午后,阳光淡淡的,清寒伶伶的。 悄悄去到麦亦嵘的房间,一色洁白家俱,简洁冷硬的风格,和他的人很配,只是看不出来,他居然爱白色,感觉中他应当与黑色更绝配! 推开书房的大门,眼前一亮,比卧室大多了,一整排靠墙的书柜,居高临下,一尘不染。紧闭的玻璃门里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各类书籍,厚薄不均。一张宽大酱红色的书桌,配套的宽椅,桌上摆放着精美的文房四宝,微黄的宣纸尚未着色。墙角摆放的两人茶桌,墙上的名人字画…… 轻轻关上门,靠墙而立,既喜又妒。 一直梦想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墙上挂着她的刺绣作品,书柜里摆满她喜欢的书籍,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累了时候可以对着阳光一个人喝茶休息,静看窗外的美景,和时光的流逝…… 厚重的窗帘,遮去了一半的飘窗,飘窗外可以看到院里的梅树,一树红蕊在阳光下艳丽得耀武扬威。 钻进帘内,抱膝坐在飘窗上,飘窗很大,夏天若是铺个垫子应当能睡觉了。落在身上的阳光暖暖的,不敢动,连笑都是无声的,象怕惊醒一场好梦! 突如其来的开门关门声,还有不止一人进来的脚步声,屏声静气,缩成一团隐在帘后的角落里,不知进来的是谁? “听说沈夫人要来京了?”椅子响了一下,随后响起一个沉厚的嗓音,透着世故的冷静和苍老。 “是!听说是专程为了国庆的婚事而来的!”这个恭敬的声音太熟悉了,麦亦嵘?那另一个,麦老爷子回来了? “干女儿的婚事,看来她很上心啊!” “可能韦家有些担心吧,所以才请她前来,一来有面子,二来也是给咱们一点压力吧!” “嗯,小维怎么说?” “他还是不同意!” “苏若锦呢?” “没告诉她,她脾气烈,怕万一闹起来……爸,其实,何必把她弄进家呢?” “不弄进家,知道他俩在一起的人会越来越多。还有孩子,随他们一同晃荡下去,早晚成街头小混混。明天我带孩子去南边,香港那边和德国人的事务让老二去办,国庆懂德语,让她去帮忙!” “那苏若锦……”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让她在家陪你妈!” “知道了!刚刚韦叔来电话请您喝茶!” “那走吧,不早说!” 门开门关,又是一片寂静。 许久,窗帘微动,一根秀气食指轻轻挑开,帘后露出苏若锦雪白的脸,一双阴云密布的眼睛…… 豁然开朗,委曲自己不如委己曲别人 重回客厅,空寂傲天狂妃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煺挍鴀郠 默默站到窗前,院外白雪红梅依旧,眼前却再无景致。 书房里偷听到的对话,疑心是一场幻觉,然而心里又清楚,不是! 苦笑,原来并没有什么新的开始,只是苦难跟着她换了个地方,继续延伸。 浓浓的鸡汤香,从厨房里飘出来,那是一早就炖上的土鸡,赵阿姨自己养的,特意宰杀洗净了拿过来的,该是炖透了吧,都这么香了…滟… 未来堪忧,她要面对的人和事太多了,即便有麦子不惜全力去为她承担,她也还是要有所付出的。而付出,不止需要勇力,更需要体力。 目标明确地走进厨房,盛出一碗鸡汤,餐桌边坐下,小口小口慢慢喝,既然再怎么贤良也讨好不了这些人,那就不要费劲了吧!在留下的时间里,吃好喝好玩好;在离开的时候就离开,无须留恋! 豁然轻松,这些天为了迎合,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但她确实一直在勉强自己,而今不用了,什么都不用了,她只须顺势而为…梭… 喝完一碗,又添一碗,热汤让心里热乎,果然家养的鸡比较香。 “你在做什么?”第二碗汤刚喝至一半,耳边传来一声惊异。 扭头,麦夫人?…… 不,不止她一个,大门边上还站着一群人,麦老爷子,麦亦嵘,还有提着菜的家佣,再边上是抱着正正的麦亦维和赵阿姨。 个个面色不同,神情各异地望着独享美味的她,麦夫人的表情更象是当场抓到了一个贼! “这家里是什么规矩?中饭你没吃吗?也不是难民,怎么能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这算怎么回事?” “妈妈,我饿了!”站起来,面带微笑,声音轻柔。 麦夫人的手猛一哆嗦,象被吓着了,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象是听到根本不能相信的话,“你,你叫我什么?你叫我妈?” 麦亦维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多出了一丝暖意。 “您是妈妈呀!”没错,她是妈妈,但她却不是她的妈妈,但明显这样叫她能让麦子高兴,那目的就达到了。很奇怪,真心的时候叫不出来,假意的时候却张口就来。目的不一样了,过程却并没有分别,能说她是坏人吗?不过是被逼无奈! “中午我还不饿,就没吃多少,刚刚闻到鸡汤香,我就……妈妈,对不起!” 一脸有错就改的听话样子,顶着“全家人”的目光,看向一家之长麦老爷子,沉稳气度自不必说了,只那一双平静无波的混浊眼睛,便透着深不可测。 “爸,您回来了?”声音低了些,似是不安,心底却在冷冷叫嚣:老麦,不好意思,我什么都知道了! 没作声,淡淡看她一眼,麦擎苍转身走向书房,一声低喝,“老二来书房!” 将正正领到她跟前,投向她的目光带着鼓励,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转身去了。 是要他过去挨骂,还是给他下任务?揣测目光跟随他的背影,十有八/九是要下任务吧,麦子的态度是问题的关健,眼下这情形,应当不会对他动手,也许连骂都不会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不是来了个什么沈夫人吗?国庆的干/妈?切,都这么有权有势了,还要认干/妈,真恶/心!不知道有没有认个干/爹?这年头的所谓干/爹,一般都得按四声来发音,一声显不出特色,四声才来得准确直观。没准晚上就会安排见面什么的,国庆应当也早回来了吧?有戏,绝对有戏! 来吧,来吧,大幕已经拉开,相关演员都该要进场准备了! 脸上浮出一丝淡然笑意,转过脸,麦夫人已经和赵阿姨都坐在沙发上,正低声不知在说着什么,麦亦嵘放下公事包也坐了过去,“妈,蓝蓝说晚上要来看您呢,不出去吧?” 家佣进了厨房,洗菜切菜忙了起来,看看时间,快五点了,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哦,蓝蓝也要来吗?那晚上应当会更热闹了,这样想着,笑容不觉又深了一些。 桌上一声响,低头,正正爬在椅上,已将她剩的那半碗鸡汤喝完了,小嘴/油油的用力抿着,“妈妈,还要喝!” “吃晚饭时再喝吧,乖,先去陪奶奶说话,妈妈去倒茶给奶奶和大伯喝!”面巾纸擦净小嘴巴,赶他过去,越是人多越要显得贤妻良母,这才是真正会演戏的! “妈,喝茶!阿姨,这是您的!大哥,这是你的!”上好的清茶,亲手泡好一一端放到茶几上,笑容甜美,丝毫不再意三张面孔中竟然有两张冷面孔。 随意坐到一边,抱了正正坐腿上,不走了,虽然聊不到一起,但好歹也听听,重在掺合嘛。 “好久不见!”麦亦嵘突然转脸,漫不经心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笑出一脸欣喜,“是啊,大哥,真是好久不见呢,不过以后咱们就能天天见面了,真挺高兴的!” 白了她一眼,高兴?她从哪儿看出他高兴了,喝口茶,“你是挺高兴啊!” “对啊,一家人嘛,住在一起才显热闹和兴旺呢,而且对小孩子的成长教育也有好处,早早就能懂得尊老爱幼,对吧?”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谁都会说,但能不能说得让人相信,就得看能耐了! “那是,不然等长大了再教育,就晚了!”麦夫人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心里憋了一口气,这死丫头,早知道不是省油的灯,可也没想到会这么有心机,没家人在场时,她闷声不吭气。这一大家人刚进门,她又叫妈,又叫爸,连大哥都喊得欢,嘴巴那个甜啊,跟抹了蜜似的!摆明了没把她放在眼里啊,老二这混小子,他就一点都没看不出来吗? “妈,您可说得太对了,所以我们才赶紧地回家了!”连连点头,一脸信服地望着麦夫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态。 深深吸口气,对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那一脸的喜悦…… “阿姨,不是送你回家吗?怎么又一起回来了?”笑着问向阿姨,这事有些奇怪,不是同一个方向,怎么会一起回来呢? “噢,路上老二接到老大的电话,说父亲回来了,要他赶紧地,我怕耽搁了时间,又闹得不痛快,就跟着一起来了!”阿姨笑着说完,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慢慢收敛了笑容,真心致歉,“给阿姨添麻烦了!为了我们的事,让您担心了!” “家里的事,当然家里人会担心,不过我再担心也不如这当妈的担心来得多啊!有些事,还是要多征求长辈的意见的!”侧面提醒,不明白是怎么了,这个下午的她,明显要比上午要活跃得多? “是!我知道了!”垂目点头,真正教导的话,她肯定会听的,然而现在有人要摆她一道,她怎么能俯首认命呢! 那边传来脚步声,父子俩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面色和平,并无任何动怒冲突之态,。一直走过来,在坐的都站了起来,麦擎苍摆摆手,“都坐着吧!” 等他坐下,其他人才都再次坐下,一家人首次正式对面。 轻咳了一声,他看向正正,小家伙含着大拇指缩在沙发里正望着他,冲他一招手,“过来!” 声音虽然缓了些,但端正严肃的气势未变,正正先是一怔,而后果断地摇摇头,不为所动。 “去啊,那是爷爷,爷爷喜欢你才会叫你过去呢!”苏若锦低头在他耳边劝着,起身将并不情愿的小人推送了过去,存心的,人工合成的孙/子,到要看看他会怎么对他! 摸摸小头,抱坐到腿上,“大名叫什么?” “苏正!” “前面加个姓,以后就叫麦苏正吧!” 麦亦维一笑,看向苏若锦,“这样挺好的,也简单,你看呢?” “是挺好的!” 笑着点点头,这就算认祖归宗了吧?麦苏正,听起来有些陌生,但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哪怕叫他王/八/蛋,她也会点头叫好的,只要老麦敢起,她就敢同意! 朋友?情敌了?忽然间看不清了…… 握着柔软的小手,望着和儿子极像的小脸盘,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天真无邪地眼神,麦擎苍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升龙入道全文。舒煺挍鴀郠人生无常,谁能想到,不经意间的几句指责,竟会在生命里埋下如此不可原谅的改变,听闻真相的最初,竟恍然生出原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惊悚感! 而今原罪已死,徒留奈何。他除了将这个人工制造出来的小生命接回,还能怎么做? 目光滑过对面女人娴静的脸,不着脂粉的天然丽质,在明亮灯下更显灼灼光华,惊艳了目光,却无法温暖人心。自古红颜祸水,没有男人能轻易逃过美人关。心底又一声不为人知的叹息…… 就算她没有错,就算她一直在付出,又能怎样?古往今来,道义和权力面前,没有人能够左右兼顾。更何况,有些人的命运天生就是用来被弃置的,如她! “明天我要去南边,那边天暖和,刚好事情也不多,我带小家伙去玩玩吧,你们怎么看?滟” “好啊,我们都还没带正正出去玩过呢,那就先跟爷爷去玩吧!” 麦亦维很意外,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疼正正,别说他带小孩子去玩了,记忆里还没见他抱过谁家小孩呢,再多喜欢也不过就是上前摸摸小脑袋而已。刚刚去书房的路上,他其实是做好了要对抗到底的准备的。可是,没一句指责,只是吩咐他好好准备一下,这两天去香港把和德国人签约的事办好。那本来就是他手上的事,因为这段时间耽搁了,还以为不会再让他去办了…… 没等来如期的责骂,心底反而生出了愧疚,一段时间不见,父亲的顶发似乎又添了几分花白…獭… “今晚国庆和蓝蓝也许会过来吃饭,没事吧?”正正跑到了院子里玩,她跟出来,他随后也跟了出来,一起站走廊下看着,他忽然低声对她说道。 “又不吃我的,没事!”果然不出所料,随口回他,能有什么事呢,比这更厉害的都在后面呢,她早就知道了! “我妈……” “你妈挺好的,虽然对我有些偏见,慢慢来吧,我有信心!” “你真这么想?”转变太快,不敢相信,一下变得这么通情达理,出什么事了吗? “你要相信我,其实我是很通情达理的!” “是!是!”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一边笑一边连连点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只要对方真心对我好!”没理会他的玩笑,认真说完便转开了脸,寒夜本该深沉,但厚厚白雪却将天地映得光亮,灯光自屋里射出,更见清白莹辉。 最后的转折来得有些突兀,麦亦维收起笑容,“心里有事?” “没事,只是就事说事隐婚:半张床最新章节!”无凭无据,说什么都是白搭,搞不好还会让他误会,忍了吧!老狐狸再精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不急! “我已经通知了张志豪,他明天送阿姨和周全过来!” 啊,一惊,都还没和她商量呢,“这么快?” “快什么?等他们过来安顿好了,我就得去香港,有件重要公务年前得赶紧办完!” 还真是按计划行事啊,按部就班,一点都不带修改的。 “去香港?我也想去!”眨着黑亮的眼睛,小脸上洋溢出一脸向往。 “我是去办公事……” “我又不影响你,我去了就自己玩!” “也就是几天时间,我会很快回来的!咱们刚回家,哪能一下又都走了呢,你听话在家好好陪着妈和阿姨她们,这也是个好好表现的机会啊,看你的了!” 婉言,其实就是拒绝,不好再说了,而且自家阿姨和周全真的来了,她还得要照应着呢!只得点点头,行吧,那就好好“表现”吧! “这才象个好媳妇呢!”亲呢地拍拍她的脸,正想再说些什么,屋门一开,麦亦嵘向外喊道,“都进来吧,吃晚饭了!” 并没有客人来,只有他们一家人,丰盛菜肴摆了满桌,浓香扑鼻的全鸡连汤一同盛在大汤碗里,老爷子扯了只鸡腿送到正正碗里,“正正,多吃点,长高高的!” “滋儿滋儿”一个劲喝鸡汤的小人,百忙中“嗯”了一声,看得大伙都笑了。 扯下另一只鸡腿,众目睽睽之下,老爷子送到了她的碗里,“带孩子辛苦,你也多吃点!” “谢谢爸!”低声道谢,若是没有之前的偷听,她真会感动的,然而现在,却只有感慨! 一顿饭吃得寂然,大人之间都没有什么话说,只偶尔正正发出要这个要那个的稚嫩声音。 饭后,帮着将餐桌收拾干净,再挨个泡了茶水,一一端送在各人面前,电视开着,新闻联播刚开始,大家一边逗着正正说话,一边随意看着。 家佣刚将果盘端出来,就听外面院门一响,麦亦嵘站起来,“我去开门!” 打开的门外,两个窈窕身影,踩着积雪一路走了过来。 “大哥,好久不见啊!”蓝蓝离老远一声招呼,略显夸张。 “快进来吧,脸都冻红了!”麦亦嵘冷然却不冷情的声音,听得屋里人都笑了,麦夫人站起来迎上去,“来来来,都快进来吧,知道你们要来,早就等着呢!” 没有凑这份热闹,转身又进了厨房,另泡了两杯茶,再进客厅,都已宾主落坐了,上前送上香茶,一边盈盈笑道,“大嫂,国庆,好久不见!” 既然都喜欢说好久不见,那就跟着大部队行动吧! “谢谢!若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我一声,大家一起多好,还有个伴呢!”蔚蓝只点了点头,国庆倒是熟人般地抱怨了她几句。 “刚好有事,就赶着回来了,你不是有清雅作伴嘛!” “那是以前,现在人家新婚燕尔的,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国庆娇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礼盒,“正正,快过来,看阿姨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玲珑剔透的玉虎,挂在了正正的脖子上,麦亦维边上笑道,“哎哟,这可破费了!正正,快谢谢阿姨!” “谢谢!”含糊的谢完,小手执着落在胸前的玉坠子便送进了嘴巴里。 蔚蓝边上拉下小手,定睛打量着漂亮的小脸,“你就是正正啊?” 点头,眨眨眼睛,“嗯!你是谁啊?” “这是大妈!”麦亦维笑道。 差点笑出声,抬眼看向一身时尚的蔚蓝,后者的目光正经过孩子向她投来,那眼中明显透出某种不可言说。 “一个小孩子而已,何必送这么贵重东西,国庆,下次不要这样了!”麦夫人瞧瞧玉坠,毫不见外地对国庆说道。 麦老爷子一边摆摆手,“没事,生肖挂件不碍事,孩子小,有点东西压着也好,国庆想得很周到呢!” “是啊,国庆心真细!谢谢你了!”苏若锦真心夸赞,不错,是挺细心的,而且这个礼物送的,还真是上档次,换谁都会笑纳的! 只是,这情形有些好笑,两个儿子,三个女人,这戏可怎么唱呢? “对了,沈夫人今天过来了,麦伯伯知道吗?她说改天要来拜访您呢!” “哦,是吗?哪敢劳她大驾,还是我先做个东吧!老大,安排一下,明天晚上谭家订一桌全素宴。国庆,到时叫你爸来作陪,还有蓝蓝,回去也说一声,明晚叫你爸也来!” “好!” 何许人物?这个沈夫人!居然能让这三位身居高位的老头们同时出面,还是去谭家?还全素宴?浓厚兴趣顿生,忍不住问,“沈夫人是谁呀?” “哦,那是国庆的干妈,一般人见不到的!”国庆没吭声,蔚蓝淡淡一句。 “你也没见过啊?”故作惊讶地刺了她一句。 蔚蓝柳眉一挑,正要说话,麦亦嵘突然站起来,“蓝蓝,过来跟你说个事!” “啊,大哥找你有事呢,快去吧!”一脸关心地催她,大小姐脾气还真不小呢,一句话而已,况且她还是“无心”的,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呢! 两人走了,麦亦维忽然一笑,“瞧大哥,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还要费事换地方!” “他们好久没见了,有点私心话也正常,你管他们呢,多事!”一直静望着他们的赵阿姨笑道,一面又招呼国庆,“吃点水果,都是刚用温水烫过的呢!” 笑着点头,国庆看了看正吃着的正正,又看向对面的麦老爷子,然后转向麦夫人,“阿姨,关于我和二哥的事,你们就不要费心了,我想好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一句,可谓石破天惊。屋里刹时静下,一切虚拟的和谐就此消失…… “国庆,好好的,怎么说这个呢?”麦夫人不动声色,左右而言他。 “真的,阿姨,我是认真想过的,虽然现在我家里还在为此努力。但是,事实面前,我觉得,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去做什么了。二哥现在很幸福,若锦和孩子也都进家了,又何必……” “你干妈是来做什么的?”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事,而且还大有单方面全盘放手的意思,麦擎苍皱皱眉,不得不问了一句。 “她并不了解事情,我会跟她老人家解释的!”温温言语,似乎胸有成竹。 “你有把握?”这不是小事,韦家付出了那么多,能轻易算了? “只要我自认幸福,他们会同意的!” “这事再说吧!”幸福不幸福是另一回事,姻亲之后两家都会变得强大,才是关健中的关健,小丫头,她哪里懂得这些! 简单对话,却透着并不简单的结果。听着韦国庆恬淡而恳切的表态,再看着她一脸真诚,苏若锦不禁疑惑,这样的开诚布公,是真的决定全部放弃了?朋友?情敌?忽然间有些看不清了…… 自认幸福?这才几天时间,就又找到幸福了?潘哲? 事发诡异!更诡异的是麦家两位长辈的态度,什么叫“这事再说吧”?人家当事人都一再申明不想再跟他儿子了,居然还不肯爽快点头! “麦伯伯,有些事情您真不用放在心上的,凭您和爸爸这么多年的交情,关键时候给予一点必要的帮助,那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们家也遇到麻烦事了,您能一边看着不管吗?肯定不会的,对不对?” “国庆,长大了!”沉吟半晌,麦擎苍脸上扯出一丝微微笑意。 “麦伯伯,我今天来就为这事,以后我爸要再说什么,您看着我呢,不要理会他,过一阵子这事也就会过去了!” “呵呵,连你老爸都算计进去了,行啊,都长大了,个个都能干得很呐!”说这话时,盯了一眼坐边上一声不吭的二儿子,麦亦维知趣地低下头,停了停,才缓缓说道,“爸,我和国庆都是一样的想法,请您成全!”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们聊吧,我去书房坐会儿!”并未点头,起身离去,丢下一句似是而非,以及各怀心事的一堆女人们。 雪夜惊见孝敬儿子,意外得知“隐形外敌人” 你真相信国庆的话吗?”大哥开车送蔚蓝和赵阿姨,他俩步行送国庆回家,一个大院住着,路并不远剑翼。舒籛镧钔返回的时候,她突然问他。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看看她,莫名地生出气恼,还是不相信?到底是不信国庆,还是不信他呢? “没有,很高尚的行为校花的贴身保安最新章节!”日渐了解,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高兴,一笑,换了个话题,“哎,今晚你和你哥一起睡吗?” 看向贴在身边的笑脸,蛊惑的目光很调皮,心头一软,伸手将她圈进怀里,“我和你睡!” 抿嘴一笑,玩笑似的语调,“要不要先请示一下?打个报告什么的?漭” “边上去!”瞪她一眼,有什么很不对劲,这个下午的转变来得太突然了,正想问她怎么了,又听她说道,“把正正抱过来咱们一起睡吧,不要打扰了爸妈!” 说得挺在理,而且透着懂事,心里一暖,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她不好时,忧心,她好了时,又提心,自嘲地摇摇头,笑道,“哟,怎么这么会来事了?” “那当然,老了也得亲热嘛,对吧?哎,你说,他们俩还能做那事吗?会不会早就心有余力不足了……”邪念突起,脑子里跳出众多少儿不/宜,口无遮拦,郁积了一下午的忍气吞声终于找到了一个恶意的释放点,顿时笑得阴险辛。 “啪——”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一声略显尴尬的低喝,“没事想什么呢,这是你该想的事吗?” “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咱们私底下,又不是和外人,你干什么动手啊?你不常说这是人之本能嘛,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哪怕七老八十了也照样会想入非非!还说孔子都点头同意了,在上两次承认,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跟我比划这个的时候你头头是道,眉飞色舞,换到你爸妈就……——哎呀!”话未落音,一双大手猛然扼住了脖子。 “再敢拿父母开玩笑看我不掐死你!”半真半假地咬牙切齿,瞪着一脸不服的小女人,作孽啊,千辛万苦找了这么个大孽不道回来,上辈子欠她什么了? 扯下他的手,用力甩开,愤然而走,心里空落落的,其实掐得并不用力,也一点都不疼。但是,很失落,不就口头上yy了一下他父母嘛,这就要掐死她了?那这以后,就算他父母做得再不好,就算他们再阴谋,她也不能有所冒犯了?更加不可能越过他们去了?猛然意识到这一点,顿时更多失落,尽管尽量想让自己看开点,却全然做不到满不在乎。 一把抓住怒气冲冲的小女人,注视着对方阴沉的眼睛,良久,勉强扯开一抹歉意的笑容,“对不起!” 半晌,点点头,伸手挽上他的衣袖,脚步再次同行,却不再有对话。 口中呵出一团热气,转眼消散在冰冷的夜色中! 算了,再多深爱,也会有不能触碰的***,她不幸踩到地雷了!婚姻不比恋爱,可以包容太多任性。你要接受的,除了他本人,还有隐在他身后的全部家人。可怜她还没尝过恋爱的滋味,就已经步入婚姻,她也压根还没有被人真正的宠爱过,就已经要学着去讨好婆家了……所谓公主般的生活,永远都是书上的情节吧?她被迫在现实中学会生存,现在又在生存中更多地看清了现实! 低头容易,转身也容易。但是,她现在却偏偏想玩一把硬碰硬,不在乎最后谁输谁赢,这一场较量中,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冷吗?把手给我!”握上微凉小手,虽然明知她心中不快,却不想再去安慰什么。父母比天大,有些事不能由着她去任性。生活是真实的,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总有你不能做的事,不能说的话,她该要学会并懂得。 寒风刮起树梢上的雪粒,幽暗空中扬起一片轻薄雪雾,合目等待那片寒凉随风滑过,淡白月华照到神情疏离的脸上,冷冷如卸去浓妆不着凡气的仙子…… 温存指尖自脸颊上滑过,蓦然看向目露揣测的俊逸男子,问得突然,“没和你那些朋友们联系吗?” “没有!香港回来再联系吧!”伸手搂过她,低头吻向那一抹小巧的樱色红唇。刚刚,真的是她过分了,但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类似于安慰她的话,“若,真的,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的!” “行了,知道了!”有完没完了,还扯着不放呢! 轻轻叹了口气,“我去了香港,你在家做什么?” “陪你妈啊,再不然去看看阿姨,对了,还有铁叔!”想到铁叔就觉得奇怪,怎么这些天再没他消息了呢?也不来电话了,忙什么呢? “也别老往外跑,没事打个电话问安也是可以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就是怕你跑多了,老妈会不高兴,她不喜欢太活泼的性格。所以,没事在家看,妈也喜欢诗词歌赋,最爱杜甫。妈还喜欢看电影,凡得过奥斯卡的大片基本都看过,没事你也陪着一起看看!还有啊,她喜欢“来福居”的糕点,有一种小小的肉松馅饼,才八毛一个,是她的最爱……” 一串串关于麦夫人的喜好,从他嘴里一一灌进她的耳朵里,心里划过一丝冷笑,知母莫若子啊,好一个孝顺儿子,她这里还没消气呢,他那边已经开始交待她要如何讨好母亲大人了。 忽然在这个清幽明净的雪夜里,隐约嗅到一丝意外的残忍…… 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闪亮的屏幕上跳动着阿蒙两个字,陡然一惊,这么晚了,他来电话做什么?“你好,左先生!” 半天才听他低沉声音应道,“我是阿蒙!” 笑道客气,“左先生,你现在应当有自己的名子了…… “是的,左蒙,我的名字,正式的!”他无比认真地纠正她,“我还是阿蒙!” 深吸口气,这算什么?“好吧,阿蒙,这么晚了,有事吗?”“我在机场,马上要飞台湾!” “哦,是吗?”心一松,是特意来道别的?“那,一路顺风!” “谢谢!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再见一面再走的,可是听阿姨说你们会一起在北京过年,那我就不等你回来了,自己保重!等我去了那边,看有什么特别好吃好玩的,我给你和正正寄些过来!” “不用那么费心了,现在一般东西市面上都能买到的!” …… 简短的道别,又提前互祝了新年快乐,而后挂断。 边上默然倾听的男人舒了口气,“总算走了!”似欣慰。 “你一直都不放心他?” “这个人太阴暗了!” “以后隔着一湾海峡,可以放心了!” “他应当还会给你电话!” “岂止电话,他还要给我寄好吃好玩的呢!” “真有心啊,想表达什么?” “他有钱了!”不以为然,目光扫过男人戏谑的眼睛,来自杀手的威胁已然渐行渐远,她现在需要全力去应对的,是来自他的“家人”。 忽然有所顿悟,这也是一种新的开始吧,换了个地方面对新的人和事,却仍是不变的阴谋和算计,似乎她去到哪里,哪里就会成为战场,从前她是孤军奋战,现在呢…… “他会缺钱吗?”他笑着摇头,“他的目的也许会超出你我的想象,我想他的记忆应当早就恢复了,只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惊讶,“不可能!他都这么有背景了,真要是都想起来了,没必要瞒着!” “如果只是你,他就不必瞒着。但多了我,他就必须瞒着!” 敏锐地捕捉到他忽然间变得沉着如水的眼神,若有所思,“你是说,当初所有的防备,并不只是针对赌场,还有他?” 拉起女人柔软的小手,喟然感叹,“果真聪明!” 确实!赌场和阿蒙比较起来,后者需要他付出更多精力! 赌场是个团体,团体便难保里面人员良莠不齐。更何况那输红了眼的人,不管上层下层,只要给钱,亲爹亲妈都可以拿来做交易,所以想买到消息都不难。 而对于单个人,例如阿蒙,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且心思慎密阴沉的人,你很难猜透他,更别提想要摸清准确的动向! 所以,他只好看牢她,不变应万变! “这么说,你们交过手了?” “遗憾,他还没来得及出手!” “是吗?麦亦维,我记得你说过你再没有事情瞒着我了,这个算什么?” “这个只可意会而不能言说,无凭无据,但我感觉到了!” 月光映雪,一片莹白,对面站着,那么多的感慨,他那时对于阿蒙的感觉,是否就是她现在对国庆的感觉? 多情不堪离愁,被迫中断的送别 “要出去吗?”进屋就看到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女人,一身价值不菲,一张化得精致的小脸,心底淡淡欢喜,又淡淡不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残颚疈 两天了,先是送走了父亲和正正,然后接来了阿姨和周全,而他下午就要去香港了,一件件事情落实下来,她表现得越来越轻松,站在镜子前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以前还真没发现她还有这种嗜好呢! “哪儿都不去,就是穿着玩儿,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实在喜欢这件华贵的貂皮外套,以前也穿过皮的,但都是“假皮”,这件可是货真价实! “我这都要出门了,你也不好好陪陪我,连个行李都不给我收拾?”淡淡的指责,不太高兴。 “咦,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昨晚问你要带些什么,你说不用我、操心,你自己会收拾的,不是吗?謇” “我那是客气,你倒好,当真了!”靠到床头,更多不满。 “扑哧”一声笑了,从镜子里望着他,男人,这就是男人,在外面呼风唤雨好象无所不能,在家里一点子小事没在意,就跟受了多大委曲似的。 一指墙角爱玛仕男用手提拉杆皮箱,摆出一脸公式化笑容,“老公,需要带的,已经装好箱了,欢迎检查!隈” 一声老公听得无比舒畅,笑脸绽开,瞄一眼皮箱,冲她勾勾食指,“过来!” “就你一个人去吗?没有助理?”脱下貂皮衣小心放到一边,歪到他边上,一直没见他主动交待和谁同去,难道怕她听不得国庆二字? “助理肯定有,还有国庆呢,她懂德语!” 望着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专程请她过去?” 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私下里其实他并不赞成国庆去帮忙,翻译这活,他是可以请到专业人员的,可是父亲已经通知了国庆…… 不再想去猜测什么,只希望事情能够尽快结束! “那回头可得好好谢谢她!”抚摸着俊脸,认真地说,心下冷笑,都这时候了,还盼着他们能够日久生情么? “那是,这事交给你,等回来了你去谢她!”目光明亮,抓住她的手,一个利落翻身压到她身上,炽热的眼神,暧昧一笑,“我来谢你!” “行!交我吧,回头请她吃饭!” “嗤”地一笑,亲亲净白的小脸,“只怕你请不动她?” “会来的,因为有你作陪!” 眉头一紧,语调邪气,“你就这么利用我啊?” “能被利用,说明有价值,理当庆幸!”邪媚的眼睛瞟着他,撇着嘴角调侃。 明明是强词夺理,偏偏就爱她这付伶牙俐齿。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与国庆之间的差别:她尖锐,现实;国庆温吞,梦幻。不同成长环境造就不同的个性。 她象火,未近身便感觉到灼人的热。国庆若水,温柔的淡漠。淑女风范是一道人为的风景,却不太适应生活,或者说,不适应他。 言情小说中的女主,通常都会拥有淡漠的个性,然后因此吸/引了男主。 但是,真的很怀疑,现实生活中,面对一个淡漠的女人真的那么有/趣吗?无时无刻都是冷冷的,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场景,更无法想象一同上/床后会是什么样?不知道别人,反正他不喜欢,内心深处无比渴望能被一团热烈的情感包围,也许是他自身的那抹灵魂也充斥了过多的淡漠吧,所以希望能遭遇到不一样的心灵碰/撞…… 搂紧柔软肩头,抵上女人的脑门,“结发为夫妻,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好好的,你说什么呢?”狠狠白他一眼,真不吉利,有的是钱,有的是权,用不着这么自我折磨吧?古时寥落文人的颓废气,是她最讨厌的! 在他受挫的脸上轻啄了一口,“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比较喜欢这个,干脆明白,想要的,不想要的,在不同情境之下的取舍,一目了然!” “都说女人感性,男人面前容易产生依赖或依恋,怎么你这么例外?” “其实我投错了胎,本来吧,我应当是个关西大汉,坐在江水奔流处,弹起铁琵琶,迎风高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你歇着吧!”不解风情的女人,一腔柔情刹时止住,“起来,看阿姨去!” “现在?都要吃中饭了,还来回跑?” “提上行李,那边吃完直接去机场!” 这样啊,从床上跳起来,欢天喜地地穿衣,主动拖起箱子,太好了,这样的话,她下午就可以顺便去看铁叔了! “这就要走?”刚到客厅,就被麦夫人看到,一脸惊讶。 “妈,我们去看阿姨,中午在那边吃饭,然后直接去机场!” “这样啊?”起身打量着一身俊逸的儿子,理一理漂亮的领带,心下欢喜。目光落到后面拉着行李箱,身着华贵貂皮,淡妆靓丽的小女人,脸色一沉,“年纪轻轻的,怎么穿这么贵重的衣服,人要懂得惜福,太过了,会招来不好的!” “知道了,妈!”点头应下,笑容甜美,“今天要去看阿姨,她一直不放心我,所以穿好点,让她看着就不会乱想了!” “行了,走吧!”最烦她这种白痴似的笑容,好象很天真,其实很狡猾。要不是老爷子交待,她早撵她走人了,典型的狐狸精! ………………转…………眼…………云…………烟……………… “若锦,其实我并不想来,但是全子非要来,说是他没来过北京,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真的住在别人家里总是添麻烦,我还是想早点回去,你看呢?”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找到单独对面的机会说出来,阿姨的脸色明显轻松了。 “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过完年再说吧,我的箱子带来了吗?” “门后放着呢!知道你的宝贝都在里面,我亲自提着上飞机呢!” “呵,阿姨辛苦了!”目光看向小皮箱,欣慰,帮阿姨从衣箱里取出衣服挂进衣橱里,都住两天了还没清理衣服,还真是随时要走的样子呢!早就奇怪阿姨怎么一下就过来了,原来是周全想来啊?其实私心里她并不想阿姨过来,她一个人在这边受点气就受点气吧,若是连累阿姨也跟着受气……但是,真留在马鞍山也不放心,阿蒙到底还是个隐患。算了,左右都是难,既然来了,就没有马上又走的道理,那摆明了她的家人也不看好她和麦子嘛,先住着吧! “小维他们家对你好吗?我来了这几天了,是不是也该去见见他们了?” “阿姨,”有些难以启齿,但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还是直说了吧,“他们家对正正都挺好的,但他们并不承认我,只是他在坚持!” “这算什么?当初不是说得挺好,现在又弄成这样!算了,高攀不起,咱们就走,马上就走,省得在这儿受气!” “哎呀,阿姨你小点声,别叫他们听见,而且我现在也还没受什么气呢,你瞧我身上穿的!”美滋滋地说完,扭头看一眼客厅里,麦子和赵阿姨正坐在桌边看周全调火锅酱料,桌上已经一堆洗净的食材,还有后续正在一一上桌,据说那酱料是他自创的,味道绝好。 “还非要等受够了气才肯走?”阿姨没理那么多,气乎乎地瞪着她。 “没有了,阿姨你真是的,这里好吃好住,什么都不缺,还不用花钱,多好啊,有便宜不赚就太傻了,先舒舒服服地过完这个年,看情形再做打算!” “人家都看不起咱们了,你还想着赚便宜,你什么人啊?”匪夷所思地望着她,象不认识了! “我就是爱赚便宜的人!花自己的钱太难受了,别人给买的东西,我可爱笑纳了!” “你又要疯魔了,你就等着吃亏吧!” “阿姨,你别管那么多了,你就记着让自己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别犯病就行了,剩下的,都是我和铁叔的事!行了,出去吧,锅要烧开了,老让人家等可不好,还以为咱们在商量什么不好的事呢,走了,走了!” 扶了阿姨就往外走,再不想听她教导什么,真要这么计较,她早就走了。 水烧开,围桌坐下,各式肉片肉丸放下去,暖暖香气很快散开。 “阿姨,我来得不算晚吧?”刚开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麦亦嵘的笑问,一扭头,身穿咖啡色中长款羽绒服,迈着稳健步伐的大男人走了进来,一张难得笑脸透着阳刚之气,“知道今天肯定有好吃的,小维每回出门,阿姨都会准备的,没错吧!” “快进来,快进来,你这个大忙人,难得有空过来!”赵阿姨笑着招呼。 “大哥,这边坐!”伶俐地起身,一面思忖,国庆怎么没跟来? 坐到弟弟边上,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微微地惊艳,本来就长得好,今天又化了妆,这一笑起来,真真是笑靥如花,美得惊人了! 心潮浮动,说不出的感受,暗自平息了,才看向小维道,“下午刚好要去机场接个客户,时间跟你的航班差不多,正好可以送送你!” “那可巧了!”递双筷子给他,麦亦维笑指着周全介绍,“周全,宋姨的儿子,烧得一手好菜,今天这酱料也是他调的,独门秘方,尝尝?” “你好!”他这边打个招呼,周全那边赶紧卑微点头,“大哥好!” 他又转向阿姨,“宋姨,好久不见,身体好啊?” “还行吧!”阿姨淡笑着应了一声,微微地局促,他身上那股异常强大的威压一般人很难接受,屋内气氛很明显地因为他的加入而有些冷了。 “好了,可以吃了!”赵阿姨笑着,“都别客气,放开了吃!” “我来!”苏若锦笑着起身,揭开锅盖,捞出烫熟的肉卷肉丸放到边上大盘子里,各人再自行夹了吃,过程有些罗嗦,但保证了个人卫生。 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都没有提及敏感类话题,只就天气工作,以及老人家的健康问题漫谈,偶尔地说笑,几分意料之外的热闹。 饭后又坐着喝了一杯茶,将走之际,麦亦嵘忽然对她道,“我送小维就好了,若锦你不要去了,妈说下午想跟你说个什么事,你早点回去吧!” ***节后归来,已是三月。炎炎夏日,已驻身畔。存稿有一些,但仍是不多,如再遇停更,各位仍要多体谅。这一本故事太长,人物多且关系复杂,方方面面的处理,实在是需要多多的耐心和安排。至于结局,我目前还定不下,如你有看法和想法,不妨畅谈,也许能给我一点灵感,谢谢!*** 香樟树下的巧遇,蓦然醒悟的危险 什么意思? 目光看向麦子,他略迟疑,很快又冲她笑道,“跑来跑去怪累的,那就不去了吧,回家陪妈说说话也好!” “那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小周在外面呢,让他送你吧,正好一起,阿姨她们还要休息呢!” “那好吧!对了,你帮我把箱子提出来了!”拉了麦子向屋里走去,很快他提了她的箱子出来謇。舒残颚疈 一前一后两辆车,徐徐驶出,望着前方豪气逼人的劳斯莱斯,深感老大今天是有备而来,而且来的目的就是不让她去机场送行! 红灯前停下,红灯过后,车子分道而行。 都没走完一条街的,直接吩咐司机改道去铁叔家,叫小周的司机一愣,回道,“麦先生吩咐送你回家的!郾” “快点吧,回来还要去来福居给妈买糕点呢,正好顺路!” 她说得煞有介事,小周犹豫片刻,最终车子缓缓掉头,时间不长,熟门熟路地驶进了红墙***,院门外没人拦车查证件,两边站岗的卫兵整齐敬礼,专用的首长车,谁敢不长眼? 进院不远便叫车停下,开门下车,掏出五十元丢给他,“你去来福居买四十个肉松饼,分两袋装,八毛钱一个的那种,然后再过来接我!” “是!”被她理所当然的气势震住,垂下目光,不敢直视眼前清艳绝伦的脸庞,虽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能和麦家兄弟走得如此之近,并亲自吩咐要送回家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车子掉头,转眼离去。 车子消失不见,苏若锦慢慢转身,目光落向那棵百年香樟,参天古木,纵然卸下了一身绿衣,也依然拥有着不可企及的高度和宽度,苍劲枝条上或挂冰棱,或凝雪团,别有一番出尘之姿。 “嗨,我又回来了!”轻轻一声,宛若招呼多年未见的老友。 一声轻响,自树后探出一道目光,没想到树后会有人,苏若锦一惊。 衣着新潮妆容靓丽的女人,浑身上下透着低调的奢华,烫过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一根别致的乌木发簪别住,脸旁垂下几缕长长发丝,深紫色皮草短外套,里面是黑皮紧身短裙,过膝的高筒皮靴上有漂亮的流苏,微微冷风中轻轻晃出风情,她的眼睛望着她,傲慢,好奇。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站在树后,淡淡看一眼,转身离去,感觉到她目光的追踪,是对她这一声莫名的问候奇怪了吧? 沿着红砖铺出的小路往里走,积雪被清扫的干净,花坛更是整理得有型,各式菊花迎雪而放,争奇斗艳,整个大院内见不到任何杂草落叶,洁净得令人不安。 挨家挨户的院门都关着,安安静静。 铁叔家的院门没锁,推门进院就闻到浓浓中药味,再一进门看到铁涛,端了碗黑黑的浓汤正要进内屋,猛然见她俏生生地闯了进来,吓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谁病了?铁叔呢?”药味怪怪的,心有余悸地看着,曾经她喝了多少啊,想想就够了。 “爸在床上躺着呢,重感冒,都好几天了,就是那晚接你们冻的!” “啊,真的?人呢,我看看去!” 说着话,快步窜上了楼,一眼看到原本硕壮的老头无力地躺在了床上,猛然见她来了,眼睛一亮,“丫头?” “铁叔,你病了?”惋惜地口气,似乎是失望。 “唉,别提了,吹吹风就发烧了,真他娘的奇怪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爸,药熬好了,喝了吧!” “拿走!什么破草根烂树皮,都糊弄我好多天了,苦死人了,不喝!” 咯咯的笑起来,躺着不动看着还象个病人,这一发起火来,又不象了,看铁涛拧眉苦着脸站在那里,伸手接过药碗,“铁叔,快把药喝了,我有重要行动需要你马上好起来!” “什么?”老头一脸惊异,眼中却闪出兴奋。 “喝了再告诉你!” 三两口灌下去,大手一抹嘴,空碗递给铁涛,“说吧!” “我已经搬进麦家了!” “这我早知道了,要不是病着,我一早就去看你了,怎么样,没事吧?” “目前没事!不过听说有位沈夫人要来帮韦家!” “哦,连她都请来了!” “你认识?她是谁啊?” “她是个老神经!”很不屑地骂一句,又看她一眼,压低嗓音说出了一个名字,苏若锦瞪大眼睛,天呐,如雷贯耳啊! “……开始都没人看好她,但她硬赖着不走,后来又生了个儿子,现在虽然那人不再了,但余威犹存,现在儿子也上位了,所以都买她的帐,母凭子贵嘛!” 这样啊,怪不得老麦那么紧张! 皱眉,抓住铁叔骨节突出的大手,哀叫,“那我可怎么办啊,铁叔,我这不是很快就要出局了吗?” “不怕,有铁叔呢,哪儿那么容易!放心,我明天就好了,咱们好好商量个法子,降妖除魔我最拿手了!铁叔拼了老命,也不能再让你受委曲了!” “那你有什么法子啊?” “我想想!” “那行,你先想着,我得回去了,不然晚了老太太又要罗里八嗦的!” “走了?” “嗯,明早我再来!” “等着,涛子,把我的门岗出入证给她拿上,不然明早进不来的!” “哎,谢谢铁叔,还是您想得周到!” “苏若锦!”刚要出院门,铁涛忽然叫了她一声,扭头,“干嘛?” “苏若锦,算我求你了,别折腾老爷子了!他年纪大了,一身的病,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他也已经不是当年手握大权的公安部长了,他现在就是个只拿一份退休金的平常老头,有些事他真的经不起了!” 怔怔地看着铁涛,他脸上没有笑容,一惯的玩世不恭不见了。 他的相貌不算出色,人也并不高大,但当他整个人严肃起来,却显出一份沉静而微妙的气质,黑亮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既象提醒又像警告。 他背后院子里的葡萄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风一吹便轻轻晃荡,而他站立之处的院门也很陈旧,红漆斑驳,这幢屋子和这屋子里的人,同样的萧瑟。 忽然有所觉察,脱口问道,“铁涛,你现在做什么?” 沉吟,半晌才回道,“在一家外资企业上班!” 他们应当是这个大院里,唯一一家靠上班挣工资过日子的人家吧? 心有些痛,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害铁叔的!” 他点点头,目光也渐转柔和,点点头,“走吧,我送你!” ………………转…………眼…………云…………烟……………… “妈,这是买给您的!”提了皮箱回到家,见到麦夫人,笑呵呵地递上一包二十个装的肉松饼,另一包送给了铁叔。 没见麦夫人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哪儿来的?” “来福居买的啊!” “你跑那儿去干什么?” “我去看铁叔,顺道买的!” “没事不要在外面瞎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反感,实在装不出慈母的样子,就算有刻意讨好的肉松饼,也是一样。老二以为让她送来这个“糖衣炮弹”,她就会高兴了,可笑! “我没瞎跑,我是直接过去的!好了,我回房了!”走几步,又回来,拿了两块肉松饼,边走边咬一口,看着油腻,吃到嘴巴里却格外香,“嗯,好吃!” 冷眼看着不拘小节的人大咧咧地上了楼,气得不行,这不是买来孝敬她的吗?她还没动呢,她自己倒先吃上了,没教养就是没教养,连装都装得不到位,可惜那傻儿子看不到! 进屋手机就响了,放下箱子掏出一看,麦子的,咧嘴一笑,“喂,到了?” “到机场了,还没登机呢,你在哪儿呢?” “我刚从铁叔家回来,给妈买了些肉松饼,正吃着呢!”不知道他妈吃了没有,反正她是在吃呢! “这么乖,等我回来好好疼你啊!”声音刻意压低了些,隐约的暧昧。 “嗯,早点回来!你哥呢?” “和国庆说话呢!” “不是在教她怎么勾、引你吧?”玩笑口气旁敲侧击。 “没用,我只上你的身!”义正词严,不再暧/昧,入情/色了。 一口饼含在嘴里,差点笑呛着,“你小声点吧,别吓着边上的人!” 他那边也笑起来,声音爽朗,“好了,不和你说了,要登机了,在家机灵点,记得要听话啊,我很快就回来,有空多去看看铁叔,知道?” “知道,一路平安!” 放下手机,靠到床头,老麦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施中,她要怎么去应对呢?本来是想和铁叔一起研究对策的,可是,铁涛的提醒来得那么突然…… 记得铁涛好象是学法律的,怎么不去当律师呢? 韦家虎视眈眈,麦家冷眼旁观,她做点什么才能打乱这一切? 下午想去机场给麦子送行都不让去,天天让她待在家里,一直待在家里…… 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天呐,除了他们知已的三家人,并没有外人知道她在这里,阿姨他们也被接了过来,麦子回来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这万一她现在出点什么事,都没人知道呢…… 刹那间,一头冷汗! 从床上跳起来,脸色冰冷,抓起刚放下的皮箱开门而出。 “这天都晚了,你还要出去?”正生闷气的麦夫人,猛见她提着箱子风风火火地又跑了出来,顿时一脸莫明其妙。 点头,很认真地,“嗯,我得去照顾铁叔,他病了!” “他没儿子吗?”好笑,这么紧张就为这个,显她有爱心? “铁涛都忙好些天了,我过去看着,让他好好睡一觉,我走了!” “你还带着箱子过去?” …… 不再跟她废话,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趁老大还没回来,赶紧的! 一路小跑着出去,后面传来麦夫人一迭声地喊,理都不理。 再次踏上红砖铺就的小路,寒冷夜风送来香樟淡淡的清香,白日里雍容华贵的树身,此刻隐在黑暗中只是一团大大的暗影,疏离的枝条切碎了一地的月光。 心终于安定,急步快走,淡淡的感慨,这算逃难么? 修长黑影投在了脚边,抬眼一看,明暗光影间,依稀又是那位打扮时尚的贵夫人,同样的衣着站在那里。 有些悲伤,不一定谁都能懂 这么冷,又这么晚,不在家里暖着舒服,又站出来干嘛? 心下疑惑,脚步却没停,这里住着的都是贵不可言,没事还是少惹为妙,一脑门的心思还是多琢磨琢磨自己眼下的危机吧。舒骺豞匫 目光灼灼,眼角余光瞄着她,这个一天之内连着遇到两次的小女人,衣着不俗,长得更是不俗。只是,面生,按说要是这院子里的孩子,她也差不多都见过的,不说都认识,总会有些印象吧,她是谁们家的?匆匆来,匆匆去,对人不打招呼,对着一棵树她倒是挺有礼貌! 就在苏若锦再次准备离去之际,习惯了目空一切的沈毅忍无可忍,“你是谁家的?”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话,扭头看看她,“怎么了?謇” “我问你话呢?” 姿态高昂,一派贵妇人的自以为是,这是处在云端常犯的通病:藐视平凡。碰上这样的,无视而过是最省事的方法,让她自认的优越无处安放,自己就老实了。 脚步向前绕过她,没想到又跟来了一句,“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要尊敬老人?哿” “没有!”停下,摇头,望着她一脸惊讶,似要发火,忽然一笑,“你并不老,装什么老人!” 怔在那里,半晌,沈毅望着远去的模糊背影,脸上一丝笑意。 ***********转******眼*******云*******烟********** “怎么又来了?”再次看到她,铁涛眼睛一下瞪圆。 “来住几天,帮你照顾老爷子!”笑着进门再关门,熟得象回了家,幽暗之下的满眼熟悉,可不就是她的家么? “你说清楚,是不是有事了?”不放心,拉着她不让进屋。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怕你忙不过来!”没办法,不是她不体谅,也不是她不孝顺,实在是孤掌难鸣,她真的需要一个有力帮手,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这天都黑了你还跑过来,你不是说明天来吗?”抓着不放,还是怀疑。 “哎呀我这不是担心铁叔嘛!好了,让我进去吧,好冷的,你要冻死我啊!” 冻得发红的脸颊如凝脂般细腻,一双媚眼娇嗔地望着他发出抱怨,心一软,手便松了,她一溜小跑进了屋,跟在后面走进去,进屋就听到老爸问出相同的疑问,“丫头,出什么事了?” “没事,铁叔,我就是过来侍候您几天!”屋里暖气很足,脱下宝贝貂皮衣坐到床边,她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胡扯!”眼一瞪,铁英发火了,“我又不是马上要死了,用得着你这么殷情?大晚上的跑过来,还提着个箱子,还敢说没事,说,又惹什么事了?还是让人家撵出来了?” “我真没惹事,也没人撵我,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这箱子里都是做活的用具!”不高兴,怎么都当她爱惹事呢,她从来都是正当防卫的。 望着她,铁涛直觉还是有事,“你是不是跟老二吵架了?” “没有的事!正正让老麦带去南方玩了,老二下午刚被派去香港办事,他们让我在家待着,我想想挺没意思的,就过来陪您了!” “干什么把他们都弄走,就剩你一个在家?” “可能这样好收拾吧!” 终于说出一句“心里话”,屋里刹时静寂…… “电话给我!”铁叔坐起来,铁涛拿起床头电话,“打给谁?” “麦家!” 一串客气的问候,铁叔一腔病弱无力地“借”来了麦家媳妇苏若锦。 挂了电话,他收敛了笑容看向她,“好了,没事了,现在可以放心住着了,楼上那间,涛子,一会儿带妹妹过去看看还缺什么!” 看着铁叔,还有铁涛,“铁叔,那以后怎么办啊?” “苏若锦,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好不好,他们家真要想对付你用得着非把你领家里去吗?外面哪里不能收拾!”铁涛铁青了脸不耐烦,就知道这是个惹事的主,刚刚离开前说得那么真,差点就信了她了,可转眼就过来添麻烦了! “小子,你还嫩着呢,她不进门,能把孩子弄回去吗?这事在外面时间越长,知道的人就越多,脸面丢得也就越大!” 还是铁叔有见识,到底姜是老的辣,一针见血指出事情的关健。 “那也不见得啊,这么一个大活人,老二又死活惦记着,能把她怎么着呢?”铁涛不服。 “招多着呢,就看能不能狠下心!” 铁叔话刚落音,大门外门铃响了,三人同时静下,互相看看,铁涛出去开门,一同进屋的脚步声,熟悉的嗓音,是麦亦嵘。 这么快就追来了?和铁叔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他冷静地冲她点点头。 “怎么铁叔病了?回家路上接到我妈电话,说您病了,让我赶紧地过来看看您,没事吧?”沙发上坐下,道出原委,又看向苏若锦,“铁叔不是外人,你正好也没事,喜欢在这里就帮着好好照顾铁叔吧,有什么事办不了告诉我一声,我来办!” 前所未有的关爱和大度,苏若锦一脸感激地点头,“谢谢哥!” “没事,就是小感冒,几天就好了!回去谢谢你妈,刚才打电话借了这丫头过来,没事陪我说说话什么的,一高兴病就好得快了!” “那是!”麦亦嵘一笑,转脸看向铁涛,“吃过晚饭了?” “我们吃过了,若锦,你呢?” “啊,我……” “跑来跑去,她哪儿有时间吃饭?我带你外面吃吧,一会儿再送你回来!” “不用了,我煮点面条就行了!”笑着推辞,不去,人多才安全。 “走吧!还没帮上铁叔忙呢,这就要添麻烦了!”心里急,偏偏一点不能发作出来,本想让她直接回家的,谁知小周这个笨蛋,半道被她利用了!唉,早知这样,真不如带着一起去机场了! “不麻烦,我晚上没吃多少,不如跟着丫头一起煮面吃吧,听你阿姨说你现在挺会做菜的,这下有口福了!”铁叔坐床上笑哈哈地望着她。 “行!大哥,你和铁叔聊吧,我这就去做!”放下衣服,黑色高领羊绒衫牛仔裤,一脸清新笑靥走向厨房。 只得重新坐下,麦亦嵘心里叫苦,脸上却又不得不摆出笑容,“那行,等着看你手艺!铁叔要不要休息?不行我和涛子外面说话去?” “嗯!去吧!”一摆手,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坐在床上,铁英慢慢沉下脸,一双混浊眼睛看向黑沉沉的窗外,一手抓起边上毛外套穿上,心里发沉,丫头这事看来还有得烦啊,爹不疼娘不爱的,光靠着一个老二里外张罗,难啊,难啊! “铁叔,这是你的,面少汤多,慢慢喝!” “大哥,你上班辛苦,多吃点!” “你也辛苦!” 三碗鸡丝青菜面,摆在桌上,看上去她那一碗貌似最多,铁涛看看桌上,再看看她,“你吃得了吗?那么多?” “吃得了!”挑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未来渺茫,前途难言,不多吃哪能顶得住! “她从小就能吃,这个我知道!有一年暑假过来,我天天领着晚上去外面吃街边摊,一条街从头吃到尾,撑得个小肚子圆圆的,一个月下来整整长了十斤,胖得那叫一个好看啊!呵呵,”铁叔边说边笑呵呵地喝了口面汤,一脸感慨,“嗯,不错!好喝!现在只怕不敢那么吃了,都怕长胖了难看!” “呵,味道是不错!”麦亦嵘附合着夸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铁叔忽然问道,“你父亲又出去了?” “是!前两天刚走的!” “老二也出去了?” “嗯,香港那边的事本来就是他管的!” “有的忙好啊,”点点头,看向她,“丫头你也该找点事做,年轻人闲着不好!” 不明白老爷子什么意思,只好点头嗯了一声。 铁涛忽然噗地一笑,不怀好意地瞄着她,“哎,你不是做针线活的嘛,爸有件真丝外套刮了条裂口,一直舍不得扔呢,改天你帮着缝缝吧,闲着也闲着!” 做针线活的?真想拿筷子戳他的嘴! 那边麦亦嵘也笑了,眼睛望着她,不紧不慢道,“是啊,是得找点事做,不过,现在正规大学毕业的都不好找工作呢……” 正规大学生都不好找工作,她一个高中毕业就更别指望了,是吧?不就想说这个吗?吃面,不理会,说吧,她愿意停留此地,就是因为不想再做过客了,反正已经嫁入豪门了,不会挣还不会花吗? 吃饱了,碗筷一推,随手一抹嘴,“铁叔,我去楼上看看!” “去吧,需要什么说一声!” 小脸拉得老长,不高兴了?唉,望着负气而去的人,心里直叹气,也不怪人家看不上,一个高中毕业怎么和人家韦家丫头的海归比呢?韦家要身份有身份,要学历有学历,要修养有修养,要长相也就是比她差点儿……长得好固然重要,可时间一长,还得要靠能耐去说话,你得要帮得上人家才行啊,看看能走进这大院的女人们,哪个不漂亮?可哪个是只靠漂亮在家吃闲饭的? 差太多了!回头有人问起老麦,这个儿媳妇是哪家的?学的什么专业啊?做什么事啊?老麦可说什么好呢? 一开始信心满满,刚刚已经几分犹豫,现在直接意兴澜珊了。不得不承认,现实里有些事,真的不能细想,一想差别就出来了。 目光看向儿子铁涛,这事要是放在他身上,他这个做父亲的能同意吗?忽然间有些明了了麦擎苍的反对了! “铁叔,我吃好了,您慢慢吃,我上去和若锦说个事!”放下碗筷,麦亦嵘也上了楼。 正要问什么事,人已离开餐桌,放下筷子正准备跟过去,旁边铁涛拉住了他,“爸,面汤要凉了!” 提醒的眼神看得明白,迟疑着又握起了筷子…… 顺着楼梯一步步上去,走廊最后一间,听到她轻柔的声音“……铁叔病了,我来照顾他两天……嗯……知道了,好的!” 走过去,房门大开,她站在窗边低头通电话,玲珑身形映着淡紫色窗帘,显得格外娴静。这间曾经刻意尘封了往事的屋子,此刻焕然一新,新置的漂亮大床,全新的碎花铺盖,宽大书桌上摆放着她的背包和几本时尚杂志,变了,过往不见了,唯有墙上大大的黑白双人合影,是这屋里最为醒目也最为牵动回忆的摆设。 “有事?”挂了电话,很不友善地看他一眼。 目光在屋里一一经过,铁叔真是煞费苦心啊,这么疼她,比儿子都强! 玩一把轻浮,占一分便宜 回手关上门,转脸看着她,“老二电话?” “是!” “他也同意你这么做?” 郁闷地看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其实拿不准,刚刚和麦子说了铁叔病了,她打算过来照顾老人家几天,他听了只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到底什么个意思,她还没搞明白呢,但他已经挂断了。舒骺豞匫 “同不同意都这样了!謇” 口气很硬,老二这个傻子,这么惯着能听话才怪! “这是你父母?”目光看向墙上的照片,被凝固在镜框里的中年男女,超越了时光的年轮,依然面貌如故,不怪她长得好,父母的优点都被她继承了,回头特别又看一眼她,“你像你父亲更多一些,!” 没理他,“你怎么还不走?巯” “急什么?我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呢!”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也太乐观了吧?” 不屑地走到门边,正要开门出去,他忽然回身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一步上前,双臂撑在她脸的左右,冷冷目光俯望着她。 “麦亦嵘,我爸妈在看着你呢,你说话做事还是注意点的好,当心他们晚上去找你!”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相当恶毒地警告。 “我就是想当着他们的面,听你再叫一声嵘嵘!” 黑色高领衬着一脸地不高兴,却是另一种冷艳,笑容忽然缓缓扬起,含情眼睛看向他,半真半假地笑,“麦亦嵘,你不是也喜欢我吧?” “你想得美!问问自己,你有什么?出身?学历?修养?财富?当然了,你有美貌,但这是最容易贬值的东西。而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你觉得你靠这张脸能维持多久?” “哼,你以为你弟弟是因为我长的好才跟我在一起的?你错了,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他在意的是这个。我知道对你们而言,女人从来不是问题,但是,能够得到一个为自己所爱的完整,还是挺难的,对吧?冒昧问一句,你和蔚蓝之间有爱吗?如果有,那你是她的第一个吗?” 深深吸口气,这是什么鬼问题? 并不等他的回答,她忽然挑眉又道,“好吧,假设你们有爱,更假设你就是她唯一的男人,但仅仅这一点还是不够的!” 细白手指恶作剧地落到他抿紧的唇上,他脸上并无表情,唯有自眼中射出的逼人目光,带着一惯的严厉和薄情,柔媚声音轻如耳语,一字一句,“你弟弟,他更喜欢我在床上的表现,不管是制服还是蕾丝,只要他喜欢,我都敢尝试!” 声音越柔,诱惑便越大,鼻腔里隐约的香气,来自那正在搔/扰他的可恨手指,一把握住,脑中轰然作响,怒恨交加,心底有团火,私/密的床/事,竟成了她用来炫耀的本钱,下/贱的女人! “苏若锦,你要不要/脸?” 很自然的将脸一扬:“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觉得这是本事吗?” “因为你有怀疑,所以我才跟你说明。再说了,我和自家男人上床,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生什么气呢?关起门来,难道还要我们讲文明有礼貌?得了吧,我更喜欢他在欲/望面前表现出禽/兽的一面,这才够真实够刺激!啧啧,麦亦嵘,难道你和女人在一起,也是这么正正规规,什么都按步骤来?天呐,想一想都要笑死人了,啊——麦亦嵘,手要断了——” 怒目而视,再一次轻易地被她激怒,狠狠的大口喘气,说不出的感觉,所有力气全部用在了那只漂亮爪子上,捏碎得了,省得妖/孽害人! “你要我喊铁叔来吗?放手!” 不得不放开她,雪白手背上一溜红色指痕,吸口冷气,“我去给铁叔看看!” “你敢?” “我就敢!” 威胁不成,反被威胁,一把抓回来,怒视,强烈的挫败,忍得浑身疼,直想立马掐死她,如果可以的话。 “不说也行,拿钱来!”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并不真想弄得不可开交,换点实惠吧! 忽然想笑,搞半天就想敲诈他啊?松口气,“多少?” “你身上所有的现金!”跟有钱人没必要客气,那是对他的羞辱。 掏出钱包,在她眼前打开,只有卡和证,就是没有现金,抱歉地笑笑,“怎么办,要不跟我去外面取现?” “不用了,我还是给铁叔看看我的手吧,别过了今晚全没了!”难得的敲打机会,居然因为没有现金而搁浅,一腔失落,装些现金会死啊! “说个数,明天给你!”小脸上满是怨气,忽闪着眼睫不知又在转什么鬼点子,可恨,怕她坏脾气又上来,低声下气地讲条件。 “拿这个做抵押!”一眼瞟到他手上的婚戒,独家订制,精美绝伦。 睁大眼睛,“你开玩笑吧!” “那我出去了!” “给你!”利落地脱下戒指塞她手上,咬牙怒问,“赎金多少?” “二万!” “不多!” “出去吧!” “刚刚老大跟你谈什么了?”送走麦亦嵘回来,铁叔就迫不及待地问她,连同铁涛也一并看着她。 “还能说什么,让我听话呗!”没好气地说着,一面坐到沙发上。 “说了那么久,就这点啊?”铁涛不信。 “他还威胁我,说我要是敢怎么样的,他就灭了我!你瞧,我这手上!”一提衣袖露出指痕明显的手背,铁叔一惊,啪地一拍茶几,怒道,“臭小子这么大胆,在我家里敢对你这样,你刚才怎么不说?” “大哥怎么会这样?”铁涛也愣了,想不信吧,那么大的手印明显不是假的,想信吧,又实在是出乎意料,大哥一向不是这样的人啊? “铁叔,算了吧,我也不能总在你家啊,你看得了一时,看不了一世,我以后小心点躲着他就是了!”闷声说着,一脸委曲象个受气的小媳妇。 “那怎么行!我带你去他们家说理去!” “爸,您别激动啊!”铁涛小声劝着,转脸又看向她,“若锦,你没惹大哥吧?” “好好的,我干嘛要惹他呀?再说我又有什么能惹到他的? 说的也是,望着忧心仲仲的漂亮小脸,无辜眼神那么柔弱,想想自己和老二的交情,偏偏他现在又不在家,心中忽然生出属于男性的保护欲,拍拍她瘦削的肩膀,“这事就别告诉老二了,哥俩要是冲突起来,对你们眼下很不利,你受点委曲吧,以后小心点,有什么事我帮你们!” 点点头,泫然欲泣,“谢谢涛哥!” 一声哥,更多地激起了壮大胸怀,大手体贴地揽上她,搂到怀里安慰,“行了,别想太多,在哥家安心住着,以后哥保护你!” “嗯,铁叔……”眼睛看向铁叔,老人家还没发话呢! “那就先忍忍,回头找到机会再治这小子,不着急,啊,我送你去睡觉,涛子,去把妹妹的箱子提上来!” 一同上楼,站在她屋里,铁叔仰脸望着墙上照片,叹了口气,“这屋子重新给你整了一下,都换了新,我想着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旧的东西就不要了吧,省得看着难过!” “这样很好,我很喜欢,铁叔,谢谢你!” 铁涛进来,门下放下箱子,顺势看看屋子里,“真不错,比我那屋好多了!” “你喜欢就好!行了,那睡吧,缺什么就说话,我们走了!” “嗯,铁叔你慢点!” 轻轻关上门,转身靠在门上,捂着嘴巴无声而笑,兜里掏出戒指,多亏麦亦嵘,不然铁涛哪能那么快就愿意帮她了,太好了,太好了! 欢笑着一转脸,黑白照片里的人正双双笑望着她,笑容褪却,怔怔地看着,突然搬个凳子站上去取下了镜框,打开衣橱放进去,上床,睡觉。 ***********转*****眼******云*****烟************ 第二天中午接到麦亦嵘电话,“我没时间送,你出来拿,我在院外!” “没空,忙着呢!” “你忙个屁啊,给我出来!” “爱来不来!” “靠!”头一回对着挂断的手机大爆/粗口,用力猛拍方向盘,麦亦嵘怒火中烧,愤然发动车子,一个疾转进了大院。 铁叔家院门大开,一步迈进去,便被眼前横列两排迎风飞扬的各式床罩被套和枕套惊住,洗了多少啊?无路可进,只得在空隙间绕着走,好容易进了屋,一眼看到小女人系着围裙,头发高高挽起,手上戴着胶皮手套,拿着拖把正擦楼梯呢。 看到他,将拖把靠到墙上,微喘着走到他跟前,这么冷的天,她却浸着一脸汗水,红润脸上一双黑亮眼睛,如两弯小小热带鱼般透着灵动,脱下手套搭在楼梯扶手上,一伸手拉他进了偏房,“嘘,小声,铁叔在睡觉,钱呢?” 两叠裹了腰封的钱钞递过去,“戒指呢?” 随手翻一遍,都是新钱,味道很冲,揣进围裙前面的大兜里,抬手抻开毛衣领,拉出两根红绳,红绳下各吊着一枚戒指,摘下他的递给他。 冷哼一声,伸手接过,握在手心里,很热,来自她胸口的温度,心中一荡,莫名地忽然消了气,再看看她胸前吊着的那枚戒指,脸色微变,“那个是哪来的?” “当然是你弟弟送的了!”乐滋滋地看着他,将戒指塞回衣内,微微地遗憾,款式难看,不戴麦子又不高兴,只好如此了! “没事了吧?”他半天没说话,她又看看他。 回过神,再看看她这一身打扮,“你干什么呢?” 好笑,“要过年了,你看不出我在打扫卫生吗?” “外面那么多是你洗的?” “洗衣机洗的,我晾一下就行了!” “怎么不请人来做?” “开什么玩笑,请人要花好多钱的,没必要!” “这不是已经讹到钱了?”冷笑着挖苦。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到了,人家会看不起你的!”一本正经地提醒他,然后又撇撇嘴,抬起小手递到他眼前,郑重其事道,“而且这也不是讹,这是赔偿,你瞧我手上还红着呢,这要让人看到了,你的面子只值二万吗?” 真他/妈太会说了,不得不服,“这钱准备怎么花?” “要过年了,头一回进你们家,总得表示一下吧?”讨好笑脸,狡黠目光,再配上一身家佣打扮,整个一市侩小人。 心一动,赞同地点点头,作认真思考状,“难得你这么有孝心,老爷子上次说过那个什么……对了,青金石,极品叫做帝王青,听说过吗?” 风雨如晦,鸡鸣喈喈?式微式微,胡不归? 帝王……青? 怔了,从来没听说过,而且她不过随口一说,他还当真了?老爷子看上的东西,那得多少钱才能弄来啊,“那是什么啊?” “百度去!哦,市面上假货太多,这玩艺得找内行,不然会上当的,也不是很贵啦,这些钱足够!”望着对面微带纠结的眉眼,痛快,终于揪到痛处了。舒骺豞匫 “是吗?风险这么大,还是算了吧,万一上当怎么办!”她疯了才会去花冤枉钱呢,他父母又不喜欢她,再多讨好也是白搭! “苏若锦,舍不得就别装大方,看不出你这么会算计,早该发大财了!謇” “苦孩子都会算计,不会算计的都是命好的!”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怎么可能知道世事艰难,懒得跟他说,挥挥手,“行了,我忙着呢,你慢走!” 出来戴上手套,拿起拖把继续干活。 就这么被晾在了门边,麦亦嵘咬牙,望着她拿起拖把开始干活,独自站了好一会儿出来,外面阳光晴好,不时有冷风吹过,院里荡起一片花色波浪,再寻着缝隙穿出,走出院子,脑子里冒出一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菰。 然而她并不是穷人的孩子,但她时刻都在算计中。 单纯的人,多半是生活环境优越,没有遭遇到变故,拥有的太多,所以不需要用心去谋取,由此便失去了灵便的机巧。 而穷孩子,本就一无所有,再不使用脑子,便更加没有了,生活逼迫使人变得灵活或者狡猾。 人之初性本善,至于后来的分道扬镳,看你步入了什么样的环境中,贫富不仅造就差距,更改变天性。没有人天生愿意勾心斗角,都是生存所迫。 **********转******眼******云******烟********* “若,哪儿呢?”提了一大袋垃圾出来扔,院子里支愣的碎木和铁丝,衣柜里破旧的衣物都发黄了! 手机在兜里响,腾出一只手掏出来,是麦子的,“喂,我扔垃圾呢,今天帮铁叔家彻底清洁了!” “这么辛苦,有没有劳务费啊?”他开玩笑,声音听起来比昨天轻松多了。 “你事情都忙好了,几时回来?”转角,垃圾箱在望,迎面碰到那天的“贵夫人”,擦肩而过时,一声惊叫,扭头,一条伸出的细铁丝,勾住了她身上的月白羽绒服,袖口顿时被勾开了一条,雪白绒毛从破口处飞出…… “哎呀,对不起……”握着手机赶紧道歉,无心之过也是过。 “你是铁英家请的工人吧?”沈毅一脸淡然地望着她的紧张,再次不期而遇,这一身打扮还真是意外,闹半天就是个家佣啊,怪不得面生不懂礼,吓着了吧? 低头看看绒毛纷飞的袖口,“这可是高级定制,头一回穿呢,你说怎么办?” “啊,这个……姐姐,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家很穷的,我哪儿赔得起啊……”语无伦次,完了,高级定制,彻底完了! “算了!”大度地一挥手,靓丽的脸上再次露出喜悦笑容,不象生气,倒象挺喜欢的,“你也不是有意的,坏就坏了吧,扔了就是了!” 啊?嘴巴张大,高级定制,这就要扔了? “那个,要不给我吧!” 正要走,听到这话,沈毅回头,“你喜欢?那走吧!” “哎,好!”三两步扔掉垃圾袋,跟在她身后,一脸欣喜十足一个爱贪小便宜的乡丫头样,“哎呀,姐姐,你的手真好看,又细又长,你是弹钢琴的吧?哎呀,这戴的是什么呀,真好看,这个黄黄的跟奶糖似的,真漂亮……” “这是七宝串,那是天然蜜蜡!”看看精心保养的小手,再看看腕上细腻柔润的手串,蜜蜡像奶糖吗?这丫头八成还是个吃货! “这个值好多钱吧?”惊叹,大大的艳羡,“啊,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 “行了,走吧,话那么多!” 明明一脸喜欢,却故作不爱听的样子,真虚伪!心里鄙视,嘴上奉承,近乎分裂的状态下,来到一幢华丽院落的外面,她哗一声脱下衣服,“拿去吧!” 吓一跳,这可零下好几度呢,“哎呀,姐姐,你怎么这就脱/了?快进去,快进去,千万别冻着啊,快点!快点!” 着急,几乎是用力将她推进院的,眼看着院门“嘭”一声关上,这才抱着衣服一溜小跑,菩萨保佑,逢凶化吉! 进院关门冲进屋里,刚起床的铁叔被吓了一跳,“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没事!没事!” 抹把脸,端起铁叔刚泡好的还没来得及喝的热茶,一连灌了好几大口,然后才长出一口气,抱着衣服歪到沙发上,笑得又开心又得意,“好险啊,铁叔,差点就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刚刚出去扔垃圾,一不小心碰到一个贵夫人,把她的衣服给勾坏了,呐,就是这件衣服,看这袖口,刮破了,这可是高级定制啊!我的天呐,我哪儿赔得起啊!不过多亏她当我是你家请的佣人,我又尽说好听的,居然就这么算了,她还答应把这衣服送给我呢!啊,好人,好人啊,真是大好人啊!” 一番感慨听得铁叔莫明其妙,“哪个贵夫人?” “我不认识!看着挺年青的,穿得也好,腕上戴着个七宝串!” “是她?”铁叔皱起眉,抬眼看向她,“那就是沈夫人!” 啊?张大嘴巴,吃惊,而后皱眉,“不是吧?她那么年轻,一点都不老的!” “都动了不知多少刀了,那整个就是一科技产品!” 天,和晓庆奶奶一个级别啊!难怪她一口一个姐姐,她那么受用! “铁叔,你跟我好好说说,她是做什么的?她喜欢什么?她不喜欢什么?她有没有什么另类爱好……” “我又不是她男人,哪儿知道那么多!不过,好象她原先和你一样,也是做针线活的!” 晕!该死的铁涛,那么诗意的苏绣艺术,硬被他冠以这么粗俗的简称! “那她现在还做这个吗?”目光灼灼,意外,居然是同行! “现在?外表可以动刀子变年轻,那眼睛老花了还能改得了!”老头一脸不屑,瞪了她一眼,似很看不上她这付没出息样! 也是!低头看看手上衣服,面料丝滑,桑蚕丝的吧,手感柔软,破处飘出的细绒更是轻软,心一动,仔细地打量着那条刮痕,斜斜地一条,不算大,但也不小…… “丫头,这屋子都是你收拾的?” “嗯,是!” “你傻呀,不会请人来做?我还没穷到请不起人的地步呢!” “那你给钱给我好了,我不介意的!” “你……”不提防她这么不见外,佯怒道,“去,收床单铺床去!” 呵呵一笑,放下衣服跑出去,夕阳西下,一院子饱含阳光的床罩等物一一收回,再挨个房间铺好,满屋洁净,处处都充溢了阳光的味道,感觉整个屋子似乎焕然一新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手机又响了,赶紧掏出来,麦子的,都八个未接电话了。 “刚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急不可耐,刚一接通就听到他的问。 “别提了,扔垃圾时不小心把人家衣服刮坏了!” “那怎么办了?” “我就使劲跟她说对不起啊,她看我态度好,就不要我赔了!” “哎哟,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怎么了呢,下次小心点啊,这要是碰上不讲理的,你不又惹出事了!”一场虚惊,松了口气,“今天没回家去看看?” “没有!今天真没时间,上午洗东西,下午打扫屋里卫生,我现在浑身疼呢!” “不会边做边歇啊,怎么那么傻,留一点明天做也行啊!” “哎呀,没想那么多,做完了才觉着累了,好了,我要做晚饭去了,不早了,晚上躺床上再聊好不好?” “哦,有电话来,那晚上聊吧!” “好!”挂断,一腔甜蜜下了楼,扬声问道,“铁叔,晚上想吃什么?” “会烙饼不?有点馋葱油饼了,记得你阿姨最会做这个,都好多年了!”一脸憧憬,饱经风霜的脸上被淡淡笑容堆起了皱褶,目光被怀念充满,那些再也回不来的曾经啊,早已化作沧海桑田,重叠地堆在了心底…… “等着,我什么都会!” 熬上粥,和面切葱花打鸡蛋加盐,油锅点火,当一盘外焦里嫩的金黄烙饼端上桌时,院门一响,铁涛惊喜的喊声随着他的人一同冲进来,“好香!好香!谁在烙饼?哇,苏若锦,你还会这个啊,真不得了!” 惊叹,望着一身厨娘打扮的俏佳人,伸手捏起一块送进嘴里,顾不得烫嘴,连连点头,“嗯,好吃!爸,别让她走了,就搁这儿住着吧!” “这是丫头孝敬我老人家的,你跟着沾光了!还不洗手去!”笑着白了他一眼,心情大好,感觉一向清冷的家里,忽然有了一点真实的生活气息,目光转向端上粥碗的丫头,那张笑得好看的小脸,还有炒得象模象样的几味小菜,突发奇想,麦家若真不要她进门,那就让涛子娶了她得了! 说说笑笑,饭后,厨房里收拾完了,陪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 陪着铁叔吃完了药,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屋歇着了,借了铁涛的笔记本,回屋打开上了qq,随手发个短信给麦子:风雨如晦,鸡鸣喈喈?与上有约,一线相待! 前句用的是诗经,解译过来就是:在这寒冷的夜晚你会不会如约前来?后句是个即兴哑谜,想看他能不能解得开? 半天无回音,q上无声,手机也安静,随手翻着网页,心不在焉地找了些娱乐八卦看着,一扭头又看到那件“法国定制”,伸手拿过来,对着那衣袖上的破口处,又怔怔地看了好半天。 差不多半小时过去,不再抱希望时,qq上“朕”的头像猛然一亮,久候的心里顿时一喜,一句抱怨便发了过去:“怎么才来? “忙工作,还要忙着猜谜啊!”他老实回答,“想我不?” “想!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差不子吧?” “明天不行,可能还有几天吧,昨晚没睡好,怀里空空的! “呵,抱枕头啊!” “没手感!” “那赶紧回来!” “我也想啊……视频吧!” 打开的视频里慢慢现出一个微感憔悴的男人,身后的场景像是医院的病房,吓了一跳,“你在哪儿呢?” 隐然于心的担忧,豁然开朗的心事 “医院!” 镜头扭转,看到病床上睡着的国庆,手上还打着吊瓶,耳边听到他的声音,“国庆生病了,急性肺炎,下午就送过来了,刚才稳定了,可能要耽搁几天才能回去了!” 病得还真是时候啊!镜头再次回转,又看到他的脸,无奈中,更多愧疚! “没关系,不用急着回来,病情彻底稳定了再回吧,不在乎这几天!”很体贴地安慰他,这个时候要是发火或是找事,那才是傻子呢! “我去外面和你说话!”一阵晃动,时间不长稳定了,他半靠在沙发上,哀哀地低叹,“我好想你啊!辶” “怎么好好地就急性肺炎了?” “来的时候就感冒了,来这边又忙,一直拖着没去医院。舒骺豞匫今天上午发烧,她又不说,下午就昏倒了,赶着送进医院,我还让医生给说了呢,明天还要开会,好在材料都赶出来了!” 这么卖命,为谁呢?生不出半点同情,只觉得生气,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的人,实在不值得欣赏奋! “没告诉她家人吗?” “她父母还不知道,小峰明天赶过来!” “可别打起来,有话好好说,他要实在过分了,忍着,等国庆病好了再理论!” “这辈子就为你打过架,再不会有别人了!”他笑着叹了一声,眼中散出温情,“在铁叔家比在我家自在吧?” “不生气吗?都没有去陪你家太后呢!” “哧”一声笑出来,“太后?看《甄嬛传》了吧?傻瓜!你要不去铁叔家,我才会担心呢!大哥不让你去机场,我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只是当时话不好明说,而且一路上身边都是人,挺着急的。还好你自己有主意,替我省心了,这样很好,知道怎样让自己更安全!” 欣慰地笑了,原来他也不是傻子,也意识到她的危险了,望着一脸疲倦的男人,心疼,“行了,去好好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开会?” “那怎么行,国庆一会儿醒了,还得喂她吃点东西呢!”说完仔细地盯着视频,“你不会乱想吧?我只是内疚,请了人家来帮忙,结果给累倒了!” “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的责任!”明知自己病着,还要硬撑,这不就是电影电视里的苦情戏码嘛,无趣之极! 抬手揉揉紧绷的前额,隐隐的失落,直觉,她不高兴了,强撑起一抹笑意,“别这样说,好歹人家确实帮了忙,那些资料,硬是她熬了一整夜才弄出来的呢!” “那你准备怎么办?负荆请罪?还是以身相酬?”男人就怕对女人生出愧疚之心,一旦觉得对不起,就会狠不下心去做该做的事,更别提该说的话了! “知道你有意见,只是不要太锋利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哎,怎么想起用诗经勾/引我了?挺新鲜的啊!与上有约,呵,‘上’字作何解呢,不是皇上吧?一线相待?要不是我脑子转得快,还真想不出你是要我上网呢!你说我要是一直没回你话,你是不是会再发一句:式微,式微,胡不归?” 诗句如风,拂来暖意,轻轻笑,小心思被他解析得如此明白,所有不快荡然无存,“行了,别卖弄了,就算你天赋异禀,也还是要睡觉的,快去吧,我也要睡了!” “别,我想多看看你,我真想你了,”镜头一转,蓦然看见两腿间高高支起的“小帐蓬”,“衣服脱、了我看看……” 色!时不时地就露出本性了,好笑地摇头,“唱歌给你听吧?色/情活动不适合远距离操作!” 他眼睛一亮,笑容哗然,“好啊!不是摇篮曲吧?” 笔记本放到一边,舒服地躺好,闭上眼睛,耳麦里缓缓传出随性的歌声,水流般抚过暗夜下微感惆怅的一颗心, “我会穿过田野穿过村庄, 穿过开满鲜花的山岗, 我会遇见你在人海茫茫, 我会牵你的手穿过热闹的街巷, 我会穿过时空穿过无常, 穿过生命散发的芬芳, 我会陪着你在人海茫茫, 我会拥抱着你穿过地久天长……” **********转*****眼******云******烟********** 第二天心神不定,上午清洁了油烟积久的厨房,下午擦窗。 第三天,吃完早饭正想着今天做什么呢,铁叔过来了,“丫头,你这干什么呢,跟劳动改造似的!你今天是不是准备把屋子推了重建啊?我告诉你,今天不准再折腾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呢!” 被硬拉到沙发上看电视,热播的电视剧《甄嬛传》,看了一会儿,发觉铁叔隔一会儿便长长吸气,估计是被一堆娘娘和小主们闹的! 换了个台正播新闻,铁叔立马来了精神,挺直身子象听报告似的,从美国校园枪击案,到gdp又增长了,最后说末日将到,有人正在加紧制作诺亚方舟,有富豪已高价定购。 铁叔睁大眼睛,半晌大手一拍沙发扶手,“真他妈扯/蛋扯得凶!” 浑厚大嗓门,猛然暴、出的一句粗犷,苏若锦一愕,而后哈哈大笑,这一骂真可谓石破天惊,英雄本色! “哎呀,该打!该打!你看,都是这些破新闻闹的……”被她笑得一怔,然后才回过味来,当着丫头的面居然说出这样粗话,尴尬,老脸都红了。 笑不可遏,抱着靠枕倒在沙发上,几乎笑出眼泪。 陪着干笑几声,铁叔这才问她,“丫头,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啊!”不笑了,奇怪地看着他。 “那你这两天愁眉苦脸想什么呢?”关了电视,正儿八经地问她。 “铁叔,他这次是和国庆一同去的香港,本来早就该回来了,可是前几天国庆突然病了,急性肺炎,一直住院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问题摆在那儿,说与不说都是个事,与其一个人发闷,不如聊聊吧! “怎么这么巧?”第一反应和她一样,觉得不能相信,喝口枸杞参茶又看向她,“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要想去香港,那就不要耽搁时间了!” “我去香港做什么?他如果这么容易变化,那以后怎么过?” “说得也是!”望着她点点头,丫头还是有脑子的,想得够长远,也够冷静,只是这担心却还是免不了的,“可是你这么担心也不是个事啊?” “这不算什么,我其实也不是担心他,我是怕韦进峰过去了,两个人话不投机闹出事来就不好了!” “他俩能闹出什么事,打小一块光屁/股玩大的!”摆摆手,对她的担心不以为然。 “哎呀,国庆可是他亲妹呀!” “就因为是亲妹,他要是个明白事儿的,就更不能帮了!明知老二不喜欢,还硬要塞给他,他这是疼妹妹,还是要害妹妹啊?” 哑然,不得不承认,老头很厉害,关健问题上总能一针见血! 如果韦进峰也能这么想…… 又摇摇头,就算他这样想了,也不过少了一个小小的阻碍而已,那一帮老的才是最致命的! 而且这年头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大有人在,不排除韦国庆在使障眼法!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突然从褪色的记忆里,恶毒地飘了出来,那是苏若芸临死前的指天恶咒:苏若锦,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你别想幸福,永远别想…… 冷汗一层层,回忆是通向阴冷的桥,怨灵般的声音在耳际不断回旋,不论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佛说:放下!佛还说:原谅!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感觉那些总能在劝人的时候说得头头事道的人,是因为事情没轮到他身上! “丫头,也不用那么担心,想开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凭你的长相,随便挑!” 又一身冷汗,抬眼看向铁叔,随便挑?能随便挑她几年前就挑了,不就是因为不能随便挑才落到今天嘛,幽幽叹口气,“铁叔,我不想挑了,太麻烦了,我就认定这个了!” 佛说,与你无缘的人,与他说话再多也是废话!与你有缘的人,你的存在就会惊醒他所有的感觉! 人心乱,世界也乱,相知不容易,相惜更难,既然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如麦子这样差不多十全十美的男人了,为什么要放弃?换一个人,换一个地方,真的就一定会比现在好吗?万一还不如现在呢? “那你可要做好准备,这事,麻烦!” 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是麻烦。 但是生活,如果只靠两个人卿卿我我相敬如宾,似乎也没多大意思,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早晚会淹没所有激情,平淡之下时不时地听到类如金石般的斗争声音,以及琐事相碰间发出的惊心脆响,也不失为另一种生活情趣吧! “还有啊,那个警队的事,别再想了!” 点头,这个她早就不想了,麦家不会同意的! “好了,不烦这些了,整点好玩的去,来,去锁库,我教你个绝的!”铁叔拍拍沙发扶手,笑得神秘。 “真的?”差点忘了他们共同的嗜好了,欢喜地跳起来…… 归去来兮,小别胜新婚 “……怎么搞得嘛,几十岁的老人家了,一出门就端着个德高望重的架子,关起门来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把药喝了,快点,不许进屋,就在这儿喝!” “你以为你谁呀?管那么宽!” …… 刚从香港回来的麦亦维,未进院门就听见苏若锦的抱怨,放轻脚步走进院,一老一小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温暖阳光下正互相瞪眼呢! “怎么了这是?”含笑上前,走廊上放下手里提着的礼盒,“铁叔,精神这么好,身体一定大好了吧!辶” “好了,好了,早好了,赶紧的,把你家小母夜叉带走,烦死了!”一见他象见到了救星,指着苏若锦一个劲地向外挥手。舒骺豞匫 猛然看到阳光下走来的熟悉笑脸,苏若锦喜出望外,两步蹦达过去亲热地挽上他的胳膊,“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对铁叔这么没礼貌,这是长辈,越来越不像样了!”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教训,一转脸又看向铁英,“铁叔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训训她!行了,走吧,别在这儿添乱了!沸” 被他训得莫明其妙,“去哪儿?” “回家啊!” 看看铁叔,再看看他,“这就走啊?” “你都惹铁叔生气了,还不走,还想做什么?” “铁叔,那我……走了?” 没想到一句气话,被二小子当真了,瞧着那张板得真真的黑脸,铁英一时也愣住了,这……真就要走了啊?忽然舍不得…… “铁叔,你还是把药喝了我再走吧!”再次送上药碗,黑黑汤药散出浓郁气息,清寒空气里微微散开,令人直想皱眉。 两大口灌下,放下碗嘿嘿一笑,“行了,老二,我和丫头闹着玩呢,你别当真!有她在,我不知多高兴呢,我看我这院子,还有家里,让她拾掇得跟新家似的,我倒舍不得她走了。不过你回来了,我也不能老留着她,那就回吧,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商量着来,铁叔能帮上忙的,就直说,别跟我绕弯子!” “我知道,铁叔,看你俩玩得高兴,我也凑一份子嘛!”露出笑脸,伸手拉上女人小手,暖暖的握在手心里,转脸看看洁净小院,新添的圣诞红,高大的金桔树,以及各色怒放的盆栽菊花,不算名贵,但这么一摆起来,小院里便透出浓郁的节日味道,很喜人! “哈哈,你个臭小子,就知道你鬼精!”铁叔哈哈一笑,转身向屋里走去,“来,都进屋里坐,晚上就搁我这儿吃完了再回去!” 进了屋,和铁叔对面坐下,手上礼盒随手放到茶几上,“铁叔,带了点虫草给您,补补身子吧!” “费心了!” 她去倒茶,厨房里听他说道,“铁叔,我们改天再来吧!今天有朋友过生日,想带她一起去,介绍给大家认识!” 捏茶叶的手一停,谁要过生日?脑子里涌出一堆熟面孔…… “噢,那好啊,是该这样!”眯着眼睛用力点头,铁英不见外地又问道,“那韦家丫头病好了?是不是一起回来了?” “好多了,但回来还得要休养一段才行,我们是一同回来的!” “这事领个人情就可以了,男女之间,要掌握好分寸,千万别让人误会了!”意有所指,却并不点明。 “我知道,铁叔放心!”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笑着看向她,“坐着吧,我又不是客人!” 一笑,坐他边上,随口问道,“回家了吗?” “刚下飞机,先来的这儿!” 呃,过分了吧?难怪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不成心给他妈留话柄吗? “韦家现在什么个意思?”铁叔的问每次都很在点子上,丢下小心思听着。 “还想按原来办!”几分郁闷,又想到那一晚在医院里和小峰的彻夜长谈。 他说的,你错就是在这事办得太绝对了,一点都没给父母面子,生你养你这么大,你一声不吭找个女人就结婚了,你当你是美国人啊,自主权那么大? 想想也是,当初确实太急了,可不急不行啊,那小女人她也不答应啊! 唉!爱一个人的同时,就赋予了她伤害你的权利! 心事沉重,笑容慢慢淡去,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眼下情形,他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还是先把事情扩大化,让大家都知道麦家老二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儿子了……这事的过程实在是透着诡异的阴谋气息,麦家的声誉啊,莫名地有些忐忑,不详的预感…… “这些个老顽固,还真是烦人呢!你俩要做好准备,十有八/九少不了一场恶斗!要我说啊,索性趁着今晚人多把事情闹大,让人人都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他们也就没啥可折腾的了,难不成还想逼/宫啊?”义愤填膺的老人,居然引用了时下流行的“逼/宫”这个词。 出其不意,同时被逗乐了。 “还乐!大麻烦在后面呢!”瞪他俩一眼,铁英扶着沙发站起来,“不行了,我得去躺会儿,这药喝了容易犯困,我就说我不喝嘛,还偏让喝,你俩走了把门带上!” “铁叔,我送你进屋!” 屋里出来关上门,重回他边上坐下,偎进温暖怀里,他低头在脸上亲一口,问道,“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一直待在这里,没敢出门,怕遇到意外!”并不隐瞒,也不是说着玩的,这种事真的保不准,为了彻底杜绝任何危险的可能,她连阿姨那边也只是电话联系,不过也不觉得闷,有铁叔指点,她现在连保险柜都敢一试了! “你若意外了,不出一分钟,我肯定也意外了!”抱紧她,熟悉的味道让心灵一下找到归属感,下颌抵上她的鬓角,他说的轻而绝然。 “别胡说,你会长命百岁的!”回手抱住他,边说边深深吻他。 呼吸渐渐都重起来,他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顺着毛衣滑进去,掌心烫得吓人,一路抚摸而上占据了最高峰,满掌地揉捏着,深深的喘气声喷在了她的脸上。 怕惊动了铁叔,更怕铁叔忽然出来看到,她急忙推他,“好了,别闹,走吧!” “等会儿……”说得艰难,火热的脸贴着她,抽出手摸索着抓到她的手,按在了高高耸起的裤子上。 不再说话,火热***明明白白地彰显在手下,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好久才舒缓下来,在耳边说道,“走吧!” 带着一脸红晕,牵手出来,迎着凛冽的寒风竖起大毛领,转脸问他,“谁过生日啊?” “晚上的事,早呢,先回家去!”一笑上车,一路飞驰。 不是他的家,而是曾经的住处,直接进了卧室,甩掉厚外套,一把抱起她,笑着转了好几个圈,眩晕中抱紧他尖叫连连,莫名地兴奋,一同倒在了卧室的床上,没头没脑的亲/吻如雨点洒落,“若,想死你了,赶紧的……” 一路隐忍,此刻终于能够放肆,望着他一脸坏笑,生出同样的渴/望! “进来!”开了地暖,拉着她进到浴室。 哗哗的水流腾出迷离雾气,闭合的小小空间荡出温暖春光,细腻肌肤在浴液的香氛中更多滑腻,饱满的热情在短暂离别之后,重又嵌入饱含渴/望的身体,温柔的唇瓣轻轻游走在微微耸动的肩上,诱/惑的指尖恣意挑/逗着敏感的神经…… 轻暖的大床上,轻咬着他的耳垂,暧昧,跌宕的情/潮激/荡着火热的身体,潮红的小脸埋进他的胸口,印下一溜情/欲的标识。 托起发烫的小脸,贪婪地吻着,邪气地望着她,“若,我忍好多天了……” 话音落,腰身微微一沉,瞬间进入一个虚幻般的柔软境地…… 缠绵,拼尽全力,用行动充分诠释了那句话:小别胜新婚! 沉静空气,慵姿态,满足后的身体静下来,环着男人挺括的胸口,痴痴地想,若时间就此停止不前该多好,幽幽地叹了口气! 转脸看看她,捏捏冒着微汗的鼻尖,“怎么,不够?” “去!”白他一眼。 “担心?” “嗯……”目光看向窗外沐着夕阳的悠悠浮云,住在高处就有这点好,即便不拉窗帘也不用担心什么,“你和韦进峰还说什么了?” “他和国庆想的一样,难就难在父母那里!” “也正常了!女儿自古就是用来联姻的,巩固社会关系嘛!” “呵,到了外面可别乱说!”轻笑出声,怀抱忽然带上了蛮横的力度,手指轻柔地划过嫣红的脸颊,贴在颊边的声音添进了热烫的温度,“不说这些了,好容易在一起,来,再飞一次……” 还没转过神,被子被挑起,他埋头钻了进去,落在胸口的吻从一开始就温柔激烈长久…… 再不思考什么,未来,再说吧…… 红尘难舍,情字难写 被手机铃声惊醒,麦亦维迷糊地抓出枕下的手机,老妈? 呼地一下坐了起来,“喂,妈!是,我刚回来……嗯,知道了,谁?好,我们马上回去……” 黯然脸色,皱得紧紧的眉头,让同样自迷糊中醒来的苏若锦感觉不对劲,等他挂了手机问道,“怎么了?” 看着她,语气沉沉,“爸也回来了,妈要我们马上回去,还说,沈夫人也在我们家!” 同时回归的两父子?还有沈夫人?怎一个巧字了得辶! 替他拿起衣服丢过去,自己也跳下床快速穿衣,一边说道,“那就回吧,早晚要面对的事!” 说着话冲进卫生间,关门掏出手机,悄悄拨了铁叔家电话…… 一同下楼,瑟瑟冬风里夹了细雨和雪粒,落到脸上感到砭骨透心的冷。舒骺豞匫车子穿行在冬日的街头,长街两侧的辉煌灯火,一路明亮地延伸,车里暖气开得很足,隔着玻璃,像两个世界鹤。 *********转******眼******云******烟********* 怀着凛然心态,双双踏入家门,温暖如春的屋里,还没看清明亮之下坐着的家人和客人,率先听到正正一声大喊,“妈妈——” 小身影从沙发上跳下来,只穿着袜子炮弹一般的速度冲进了她的怀里! 弯腰抱住,被小人儿的热情惊到,从来没有过的,脖子被他紧紧搂住,脸上是没头没脑的一顿猛亲,夹杂着一串激动的呼喊,“妈妈……妈妈……” 好容易他停下,这才看到含着泪水的小脸,亮晶晶的大眼睛热切地望着她,心头一震,双手捧着他的小脸轻轻问,“正正,想妈妈了?” 不说话,只是用力地点头,象是极力在控制,下意识地搂到怀里,“跟爷爷一起不好吗?” “好!”小声音轻轻,歪着脸枕在她肩上,看到站在她边上的麦亦维,“爸爸!” 那样特别又清亮的眼神,噙着泪水的小模样可怜又可爱,目光软软的,几乎让人能一直疼到心坎里去,乖巧地伏在她的肩头,形容不出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只觉得心里酸疼,眼里酸涩,眼前这母子俩,已然成了这一世的牵肠挂肚,再也不能不愿亦不想与她们分开! 他静静地看着孩子,孩子也静静地看着他,伸出手,“来,爸爸抱!” 十分自然地投入他的怀抱,这才发觉他额发濡湿,抱在怀里也似沉了一些。 “过来坐吧,小维,沈夫人难得来,你也不早点回来!”坐在沙发上的麦夫人缓缓放下茶杯,此情此景,很意外,刚刚还在一堆玩具中兴奋玩耍的孩子,忽然间就冲了出去…… 到底还是小孩子,离不得父母啊!将来要是国庆来了……心一沉,有些事可以人为,有些事却无法人为。 眼睛不期然间看向端坐一旁的沈毅,还有沈毅对面孩子的爷爷,同样都是一脸淡然,可目光却流出不安。 再次见到沈毅,苏若锦微微地惊讶,虽然已经知道她年岁甚高,那一张灿然若星的脸孔是高科技修整出来的,可还是不得不为之叹服! 少有人能将一身黑色也穿出如此浓烈之姿,那条随意围在肩头绚丽的橙色披肩,缀了有数尺之长的流苏,微微摇晃间更加衬出她一张嫩白的脸。而那肆意间散发出来的高不可攀,更令人惊艳。 麦亦维的脸上没有太多表现,抱着孩子的手却紧了。 沈毅直身而坐,一双眼睛若无其事地看着这一幕现场版母子团圆,目光最终停在苏若锦的脸上,终于看清,“是你?” 眉头微皱,有种受骗上当的恼怒。原来她就是苏若锦,原来就是这个三番四次遇到的丫头,忽然间想起樟树下无意中听到的那一句,“嗨,我回来了!” 原来如此!目光看向那个漂亮的孩子,那是私底下得意的宣告吧?庆祝自己终于踏入了豪门,年纪不大,手段耍得倒是高明,只是,高兴得太早了点! “沈夫人好!”颇有些心虚地打个招呼,荣幸之至,一般人见不到的沈夫人,她这是第四次见了! “小刘,带孩子去屋里玩吧!”麦亦维叫过家佣小刘,她过来抱走了正正,今天家里气氛不对,一向话少的她,更加不敢吭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等两人走了,麦夫人才转脸问向沈毅,“怎么?沈夫人认识她? “谈不上认识,只不过我那件刚做好的高级定制被她弄坏了,然后又被她拿走了!”轻轻叹息,看似解释,却明显地断章取义。 “怎么回事?”麦夫人质问的眼睛和口气都很严厉,像老片里的班主任。 “扔垃圾时,不小心铁丝勾到了……”嚅嚅地说着,被麦亦维拉着坐到沙发上,“沈姨,这事我知道,弄坏了您的衣服,多少钱,我来赔吧……” 很突然地一声冷哼,从麦擎苍的口中发出,顿时打断了他,怔怔地,无人再说话,令人窒息的沉闷层层笼罩下来。 “你沈姨不是小气人,不要说这样不上台面的话!我问你,韦家丫头怎样了?听说在香港就病了?” “是,急性肺炎,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但还需要调养一段!” “那怎么不等好全了再回来,那么急着回来做什么,万一要是飞机上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望着亲密的一家三口,说不出的别扭,而刚刚那一幕更是揪心。 好好的计划,因为她临时跑去了铁英家变成了一场空。 一段刻意安排的离别,没有带来意想中的隔阂,反让他们一家三口更有了顺理成章之势。 沈夫人的到来,摆明了是兴师问罪,不管怎样,这个面子是肯定要给足的! 调匀呼吸,麦亦维谨慎的措辞,“我也不想的,可她一定要回,小峰当时也劝她,她不听!” “那回来了,你就没事了,什么都不管了?” “我本来要送她回家的,可她和小峰都不让,我就先去公司了,然后才去的铁叔家,我们准备明天一起去看她!” 一起去看她?是一起去添堵吧?心在气里,脸上却默然,暗暗吸口气,转脸看向沈毅,“沈夫人,你看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要我说啊……” “等会儿,我坐下了你再说!” 粗犷大嗓门,从院外便气势磅礴地截断了屋里的悠悠嗓音,“哐”一声响,房门推开,一股冷风旋转着从屋外冲进屋里,铁英昂首阔步走进来。 “铁叔——” 苏若锦喜不自禁,起身上前关起房门,再将亲人迎到沙发上坐下,一屋子国宝级老前辈,根本就没有她随便搭话的份,这下好了,全权代言人来了! “铁叔!”低喊一声,麦亦维看看她,目光里除了意外,竟似带了几分不满。 “老铁,不是病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来我这里?”麦擎苍严重头疼了,整个大院里谁不知道,铁英和沈毅天生犯克,这不,边上这位明显地脸色难看了! “唉,吃惯了丫头做的饭菜,这突然走了,不适应了,就过来蹭饭了!”一拍大腿,铁英望着苏若锦一脸感慨,转脸又笑道,“咱老哥俩也好久没见了,喝杯老酒聊聊吧!咦,这是谁啊,看着这么眼熟!” 差点跳起来,强行忍下,沈毅浅浅一笑,“哟,才一年不见,还真是老糊涂了,铁英,不是得健忘症了吧?” “真得了就好了,偏偏这脑子一切正常,这一见到那不正常的吧,很难受!很惊悚!”铜铃大眼瞪着对面一双描画细致的杏眼,毫不顾忌。 老家伙真是越老越骨头硬啊,作为多年的资深冤家对头,沈毅气极反笑,“那是你少见多怪!” “是啊,这年头,妖魔鬼怪层出不穷,从芙蓉到凤姐,我老人家一路看过来,嗨,今天再见到你啊,还别说,真有些适应了!” “你才妖魔鬼怪呢!”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沈毅哗然变脸,手腕一抬,指着铁英嚣张道,“铁英,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你来了也没用!我沈毅想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这话我信!你霸道惯了,你怕谁呀?是个人都得抢着给你提鞋让道,你多牛啊!不过呢,我今儿还就告诉你,我铁英还是不吃你这一套,你做别的我不管,你敢搁我这儿添堵,做——梦!” …… 傻了,听傻了,也看傻了,搁一块都一百多岁的老人家了,怎么一见面就吵上架了,还一点序幕都不带有的! 苏若锦看向麦亦维,充分理解了他刚刚眼神中的不满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晚了,眼前两位超龄重量级选手已经较上劲了,而且瞧这势态,还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可能! “哎呀,老铁,你就少说两句吧!”麦擎苍叹着气站起来,一边冲老大做个眼色,一边上前拉起一脸倔强的老铁,“你跟我来书房,咱俩说话去!” 硬被拉走了一个,客厅终于静下来,面面相觑,苏若锦心虚地低下头,半晌又抬起,沈毅正一脸阴冷地望着她。 “沈姨,您别生气,铁叔是个粗人,他不太会说话,他……”麦亦维讪笑着过来倒茶,一面词不达意地劝慰。 “他就是个老王/八蛋!”沈毅一声喝骂,犹不解气,眼睛依然望着苏若锦。 嗯?这是怎么说的,瞪眼看着她并当面骂她最尊敬的人,本来还想要跟着一同讨好的苏若锦,笑脸一下僵住,刹那间怒火点燃,“你才……” “若锦,别多话了,去厨房炒菜去,这里没你的事!沈姨你坐着,别跟她一般计较!”及时走过来制止,麦亦维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厨房走。 “看着铁涛吧,因为铁叔的脾气,他可吃了不少暗亏呢!”进了厨房,不等她怒声发问,他一句话堵上了她的嘴。 怔怔地看着他,是这样吗?一直以为铁涛的顽世不恭,是他不求上进的表现,原来暗地里他也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半晌,苏若锦默然转身,打开冰箱的同时,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你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不想让他看到,低头拣出菜,一边撵他出去。 蹲在冰箱前的孤零身影,让麦亦维心情糟糕透顶,没想到她会将铁英请来,本来这事就复杂,这下好,更乱了,没法再去顾及她的心情,转身走了! 关上门,拿毛巾擦把脸,沙锅里不知什么时候又炖上了鸡汤,浓郁的香味缓缓萦绕在鼻端,让人心情舒缓,只是,心情乱糟糟,一时间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正茫然无头绪间,厨房门忽然被推开,麦亦嵘一脸笑意走进来。 爱需忍耐,相守从来不容易 奇怪地看着他,随他之后又跟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年长,一个年青,后者还提了两个鼓囊囊的大兜。舒骺豞匫 “蔡师傅,辛苦你了!” “不客气,能为首长服务是我的荣幸!”中年男人很客气,态度却不卑不亢,目光从她身上一划而过,“时间紧,那我们开始了!” “行,我不打扰你了!”麦亦嵘说着看向她,“出来吧,这里不用你了!” “蔡师傅,又要辛苦你了!”又进来的是麦亦维,客气完拉了她一同出去,一边低声告诉她,这是特别请来的缀锦楼的特级,拿手的是宫廷菜,祖上曾是慈禧御膳房里的头儿暹! 这么兴师动众,连特级御厨都请来了? 惊讶地回头,“御厨”已经系上了大围裙,并招式稳妥地取出各式炊具,准备忙活“宫廷菜”了! “今晚人多,蔡师傅,辛苦你了,露点绝活,菜多做点,一定要管够啊?”麦亦嵘笑着又交待了一句胲。 “放心!老蔡从来没让客人半饱过!”呵呵一笑,男人嘴上说着话,手下却半点不乱。 “国庆来了,还有她父母!不过放心,她是来帮咱们的!” 国庆也来了?还有她父母?望着他脸上明显的轻松,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铁叔呢?” “还和爸在书房里呢!”拉着她出来,站在过道的窗边,眼看着大哥走过去了,才低声道,“这事你该先问问我的,铁叔和沈姨不和,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就算要请客,一般也都会将他俩错开请的!下回不要自作主张了,嗯?” 她就不能为自己打算一点吗?心里发闷,转过脸去,紧闭的窗玻璃上,有雪白霜花附着,望不见外面阴沉的天,却依然能听到呼啸的北风,感觉到肆意的寒冷,深吸口气,心里乱七八糟,五味俱全。 再回过脸,他正默默地望着她,客厅里一行人谈兴正浓,并没人来管他们,“你去陪他们吧,我去看看正正!” “好,别多心了!”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望着他再次离去,她转身去了书房,轻轻敲门,一声“进来”之后推开,里面很静,落地灯亮着,昏黄的光映照着两位核心人物,巨大的黑影投在了身后的墙上,看上去很有些阴谋的味道。 进屋,关门,站在门边,不说话。 见是她,麦擎苍皱皱眉,似乎她的到来更增加了屋里的沉闷。 半天,一声叹气,铁叔沉声道,“老麦,我知道你为难,但孩子们也不容易,这好好的一家三口,你就忍心将他们分开?再说正正也大了,也知道事了,那国庆的后妈也不是好当的!” “行了,你就别说这些了!”打断他,麦擎苍看向她,“外面怎么样?” “国庆来了,还有她父母也来了,正和沈夫人说话呢!大哥请了一位蔡师傅过来,厨房里正忙着!” “哦,老韦家的也都来了?哎呀,老铁,你有口福了,蔡师傅可是不轻易出活的,咱们赶紧出去吧!”麦擎苍脸上浮出一丝意外,转脸又皱眉对着铁英,“你那臭脾气今晚收着点,好男还不和女斗呢,你老跟沈毅计较什么,见面就吵,她又不碍着你们家什么事!” “什么好男不和女斗,我压根就没把她当女的看!行了,既然老韦也来了,那今晚就不和她计较了,看着你的份上!来,丫头,一同去!”起身,铁英仍说得一脸倔强,只是目光在看向苏若锦的时候,才露出一丝柔和。 无奈地摇摇头,麦擎苍率先走出去,挽着铁英的苏若锦,望着前面虽然花白了头发,却并不显老态,且缀满威严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越来越沉重! 和韦建中一打照面,麦擎苍便从他眼中明了了那份不满,抱歉地一笑,看看边上老铁,“今天巧了,老蔚要是在家,可就凑齐了!” “又不打麻将,凑什么齐!”并不领情,韦建中一肚子怨气,即恨自己丫头不争气,又恨麦家的事后反悔,一辈子的交情管什么用,关健时候什么都顶不上,“来半天不见你人,还以为不在家呢,闹半天躲屋里了!” “这不是不知道你老弟大驾光临嘛,跟老铁好久不见,屋里聊几句!” “哟,是老铁呀,还真是好久不见,这边上是谁呀,干女儿?”目光轻慢,明知故问,犀利地打量着苏若锦,敏锐地判断出,这应当就是老二看上的那个吧? “你是忙人,我是闲人,好久不见也是正常,老铁没有女儿,也不收干女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年头,干女儿坑干爹,亲儿子坑亲爹,咱是老实人,搞不来那些花花肠子!这个呢,是麦家二媳妇苏若锦,来,丫头,这是你韦叔,那是韦姨,以后一个院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早点认识也好! “韦叔,阿姨!”苏若锦乖巧地叫了一声,望着眼前这个和铁叔有着同样傲气的老人,对方的眼中并无不善,但那份冰冷却仍令人心惊。 果真是她,这个半路杀出来坏了两家好事的小女人! 瞬时心中有气,却故作恍然地一笑,“哎呀,还真是幸会,是谁家的千金这么有福气,让我们二公子一眼相中了,从来没听说过啊?” “要不怎么说你是大忙人呢!哎,小家伙呢,快带出来让他韦爷爷瞧瞧,嗨,这麦家的小孙子可精着呢,脑瓜子也好使,随便教点什么,一学就会,那真不是吹的,这爹妈聪明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不接他的碴,直接就把话题给岔开了,眉飞色舞地四下里寻找着小不点,一脸地喜形于色。 “好了,老铁,咱们坐着说话吧!”眼看老铁越说越来劲,老韦脸色越来越黑,麦擎苍上前一步,将老铁拉到沙发上按坐下,一边冲老大使眼色,“赶紧地,给你铁叔倒茶!” “哎!”一旁干着急搭不上话的麦亦嵘赶紧端茶过来,“铁叔,这可是上好的金骏眉,您先尝尝!” 接过净白如玉的茶杯,低头抿一口绿茵茵的香茶,铁英连连点头,“嗯,好茶!老大,快给你韦叔也倒一杯,要大杯,我瞧着他这阵子好象有事烦心,消消心火先!” 铁英戏弄声调,顿时让好几个人脸色阴沉,沈毅更是不满,抬手一扬,花色流苏水帘般晃荡起来,“老韦有什么可烦心的,儿子女儿都挺好,不比有些人家的不着调,那才叫人操心呢!” 话里明显带刺,铁英上下打量着她,阴测测地一笑,“别人家着不着调,你也知道?你圣母啊?释加牟尼啊?” 一声冷哼,韦建中忍气,转脸看向沈毅,“沈夫人,要不去我那儿吃晚饭吧?” “韦伯伯,今晚我们特地请了蔡师傅过来,您赏个脸吧!”麦亦嵘笑着答话,看似轻松,实则提心,这一帮老的明争暗斗起来,丝毫不逊色于年青人啊。 “就是!别说今晚是蔡师傅掌勺,就算是家常饭菜,好容易都来了,又当着沈夫人的面,老韦你这是成心让我不好看呐?”麦擎苍半真半假地拉长了脸。 “哎呀,都是熟人,人家家里或者也有别的师傅在忙活呢,老麦你何必勉强?老韦,实在没空就回吧,多大事,那酒我替你多喝两杯就是了!”铁英喧宾夺主,脸上说笑,心里恨不能起身撵走这一帮子。 “老韦,这就是你不对了,不就一块吃顿饭嘛,那蔡师傅的手艺我是知道的!”沈毅冷冷瞟了一眼铁英,转脸心疼地看着国庆,“让蔡师傅做点好的,给咱们国庆好好补一补,瞧这小脸瘦的,真是个实在孩子,帮人也没必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哎呀,怎么说呢,这事就是老二不好,出门在外没照顾好国庆!你看,沈夫人都发话了,就在这里吧,老韦,这么多年了,到老了还真跟我们见外了!”麦夫人不失时机地劝着,一边推了一把韦夫人。 静默的韦夫人笑了笑,“行了,建中,不就吃个饭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爸,坐下吧,我不想再走了,我累了,我就在这儿等蔡师傅给我做好吃的!”摇着父亲的手,国庆难得撒娇。 韦建中不再吭声,人却坐下了,众人嘘口气也跟着一同坐下,虽然并无投机的话题,但还是东扯西拉的闲聊着。 当菜肴一一端出,众人起身来到餐桌边,大师的杰作立刻赢得满堂彩,大伙儿终于有了一致的话题。 红黄相间如太极图案的虾肉鸳鸯菜,红焖野生杂鱼,简约的上汤菠菜,看似寻常却不同寻常的辽参疙瘩汤,味道独特的密制酱牛肉,还有家常的炒冬雪,爆炒鱿鱼,箱子豆腐,酥炸金糕…… 赞美声中一一落座,偌大的圆桌坐得满满,苏若锦和国庆紧挨着,这才有工夫仔细看看国庆,本来就不胖,现在一张脸不仅瘦削,还苍白得厉害,坐在沈毅边上,温柔目光,并不因外表损伤而改变,仍是一付大家闺秀的娴静气质。 “国庆,来,喝汤,这是专门为你熬的,放了虫草呢,准备晚上给你送些过去的,身体不好就好好在家歇几天,别再累着了!”麦夫人亲自给她盛了汤送到跟前。 国庆赶紧起身道谢,接过却看向铁英,懂事地说道,“铁叔,听二哥说,您这些天也病着,这汤您先喝吧!” “不用,你喝吧,我手上这碗是给铁叔的!”苏若锦对她一笑,一面将手中盛好的汤碗送到铁叔面前,眼角余光瞄到从屋里跑出来的正正,小脑袋亲呢地倚在麦擎苍身上,指着餐桌叫着,“爷爷,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还要喝汤!” 小胳膊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韦建中,抬起黑亮的眼睛向他看去。 韦建中目光复杂地望着小人,刚刚平息的一腔郁闷重上心头,这个孩子……心一阵一阵地抽痛,无法想象,自己的宝贝女儿进门就要当后妈? 硬生生地扭过脸,对上自家女人略感无措的目光,事实早就知道了,然而,现实面前还是深受打击。 “哎,正正,等着啊,爷爷给你盛汤!”搂着小人,麦擎苍伸手拿碗,边上麦夫人接过去,盛了半碗汤递过来小心嘱咐,“小心烫着啊!” “我还要看电视!”捧着碗要离开,苏若锦赶紧过去,“妈妈帮你吧!” 去到偏房,门一关上,感觉便轻松了,对着自家小人什么都不用端着,舒服地靠到软垫上,不出去了,远离餐桌,眼不见心不烦。 “正正,阿姨也来陪你好不好?”推门而进的是国庆,坐到她边上,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让你受委曲了,我干妈这个人挺任性的,脾气也大,有些事你不要介意,老人家都是那个样,对吧?过去就好了!” “没事,我看孩子呢!你才委曲呢,跟着跑去香港帮忙,结果害你累病了,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吧,老人家的话我不会放心上的!”大度地说着,望着她瘦削的脸颊暗暗揣度,这个女人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要彩虹,必先宽容细雨 “来,让一下,桌上都是喝酒的,不如你们就在这里吃吧,也清静!”进来的是麦亦维,后面是小刘,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好几碟小菜和米饭,还有一大碗汤。舒骺豞匫 “最好了,吵得头疼,谢谢了!”国庆一下笑了,捏起一块肉塞到嘴里,“嗯,好吃!这几天天天喝汤喝粥,一点香的东西都不给,生病真可怕!” “呵呵,那就赶紧好起来啊!”笑看着她,又望着苏若锦,“行了,你俩吃吧,我出去了!” 边吃饭国庆又问,“我干妈刚刚说,她有件衣服在你那儿?” “我前几天在铁叔家照顾他,扔垃圾时不小心铁丝勾到她的袖口,结果破了,她说扔了,我说那给我吧,就是这样!遴” “难怪!一定是把你当成铁叔家请的小保姆了!” “差不多!你问问吧,那衣服她要是还要,我明天就还给她!” “她的衣服好几大衣橱呢,都是名师刘一手特别定制。别说你那件还破了,就算全新的,既然送出去了,她就不会再要的了!”她笃定地摇摇头,又奇怪地看向她,“你要那衣服干嘛?袖口都破了!苞” “那么好的衣服,扔了可惜!” “那你还准备缝起来再穿啊?”她夸张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不可以!”慢慢喝着汤,不以为然。 “对哦,你会做针线活嘛,我都忘了这个了,”她忽然有所感悟,苏若锦差点呛着,又一个说她是做针线活的! *********转******眼******云******烟********* 饭后,坐着喝茶,而后韦夫人带了国庆先回了,铁涛过来接父亲回去。 麦擎苍和沈毅还有韦建中去了书房,聊了许久,又叫了兄弟俩都进去,门一直关着,不知都在谈些什么。 夜渐深,给正正洗漱完正要抱去屋里睡觉,沙发上沉思的麦夫人,忽然起身走过来,“送去他自己屋里睡吧!” 跟着她后面,走到紧邻他们边上的一间,特别改装成了儿童间,清一色粉蓝白底的床铺和衣橱,还有玩具柜,出乎意料地漂亮。 哄了半天小家伙才睡了,独自回房,幽幽暗暗的客厅里穿过,书房里静寂无声,心沉沉,感觉在那黑洞洞的门后,有一股未知的力量,能够影响到她的未来,却偏偏为她所无法触及。 弦月一弯,几点孤星,一个人站在窗边,仰望着漆黑夜空,不定的心,很压抑,时间漫长,感觉自己象个正在等待审判结果的犯人! 想到送铁叔回去时他说的话,“若锦,不怕!老家伙对正正上心,冲着这一点,你要坚持住,不要理会沈毅和韦家,抓紧了二小子,时间一长什么都不是问题。我今晚本来是要帮你的,可一看到老妖精,我就来气,就控制不住……没办法,铁叔就这直脾气,一辈子吃亏也就在这上面了,连累得自己儿子也跟着倒霉受气,唉!涛子,回家!” 一个全心为她,却差点将事情弄得更复杂的老人,想着他与沈毅拌嘴时的世俗和琐碎,不由一丝好笑,微微的苦涩,如果回到当年,还是大权在握的他,何至于对一个女人斤斤计较! 时光如水,冲走了所有的雄心壮志,只留下一腔世俗的拳拳爱心。 胡思乱想,朦胧睡去,半夜突然惊醒,黑暗中隐约望见麦子正摸索着准备躺下,立马无比清醒,张口问道“说什么了这么久?” “怎么醒了?”出其不意,倒吓了他一跳,掀起被子躺好,侧身抱住她,埋头缩进柔软的胸口,嗅着暖暖香气好一会儿才道,“没事了,若,再不会有事了,都解决了,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真的?”手指揉进他的发丝,不信,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转机? “为什么?” “都想通了呗!” 轻描淡写地回着,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累了,跟进行了一场高级别的谈判似的,沈毅和韦建中,这俩个老于世故,一唱一和,居然借着国庆生病一事,硬要将她放到自己公司里,居心何在? 谁都知道,麦氏从来不接收院里的熟人,一来万一事做不好,你说还是不说他?二来这不仅是面子问题,更关乎到方方面面的关系。 而现在……父亲后来的答应,也是无奈吧?碍着沈毅。如果仅仅是韦伯伯的提议,还可以拒绝。但是沈毅,还真是不能不给面子,这事蹊硗,怎么就想起进麦氏了呢?难道还不死心?或是别有企图? “有附加条件吗?” 冷静声音响在耳边,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就在跟前,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那股洞察的清澈,似乎什么都瞒不过她去,不得不点点头,“有!国庆会进到麦氏,成为一名高级助理!” 哦,这算什么?打入内部,坚守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上?这样蓄谋的近水楼台,非得逼着两人日久生情啊? 目光扫过他的脸,模糊的眉眼,仍是熟悉的英俊,一丝笑意,仿佛看不到那些隐藏的东西,“哦,就这个啊,那也没什么了,反正公司的事也要人去做,谁做不是一样,只要能物尽其用就好!” 点点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说得也对,公司规定在那摆着呢,都是一视同仁的,谁都不是例外! 豁然开朗,来就来吧,只要她不介意,只要他掌握分寸,这真不算什么大事! “年前这段时间,你就在家歇着吧,年后可能会送你去国外上学,这是爸妈的要求……麦家的媳妇总不能只是个高中毕业,你说呢?” 这应当不是商量,而只是交待。学历是她的硬伤,麦亦嵘也曾就此质问并嘲笑过她,本来就不太多的喜悦,刹时变得更加浅淡。 “只是一个对外的策略,毕竟毕家的声誉还是要考虑的。放心,我会亲自安排相关事宜,你不要有太多顾虑!”他的安慰来得很及时,但丝毫缓解不了她心上的失落怀疑和羞恼,那样多的情绪复杂地堆积在了一起,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 他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呢?她一个人留在国外,而他回来和国庆日日共事? “你会陪我吗?” “我还要工作,抽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可以不去吗?” “若,我们也退一步好吗?”叹口气,他也不愿,他也怀疑,他同样也担心着。但是,当家人愿意为接纳她而对外做出退让,并对他做出妥协时,他又怎能不相应地做出同样的退让和妥协呢? “知道了,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觉得顺从,顺从得让人怜惜,手臂下意识地紧了紧,柔软的身体更多地贴到了身上,埋头在那片柔/软之处,从她身上散出的淡淡暖香,是最好的安抚,心情放松,闭上眼睛,温柔地说道,“若,我爱你!哪怕我刚刚说你了,或是生气了,也还是一样地爱!” “我知道!”她搂着他,让他更舒适地偎在怀里,“我也一样!” “嗯,所以不要怀疑,过了这一段,就好了,我们好好在一起,过一辈子……” 一辈子…… “还有,我必须要提醒你,以后在家里,记住三个原则:对父亲要尊敬,对母亲要孝敬,对大哥要远敬!” “远敬?什么是远敬?” “就是离远点,没事别招他!” “我没招他!”心虚,老大跟他告状了? “你没招他,他会那样看你?”隐隐地闹心,从战杰到潘哲,后期又蹦出个阿蒙,现在大哥看她的目光都透着不对劲,后院如此不宁,能不忧心? “那你呢?你和沈茉,和韦国庆,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都是怎么回事?” “说的什么呢?”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些,心口郁积,忍半天才道,“好吧,既往不咎,从现在开始,我们以后都小心些!” 解决问题要从自身做起,一味地要求别人,是有点过分! “嗯,知道了……”爱意味着随顺,若要彩虹,必先宽容细雨,愿意为他去改变,哪怕只是一部分。 满意这份平和的应答,怀里搂紧些,“等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就搬出去住,就我们两个人……” “好!” 好久再没听他说话,轻轻的呼吸声,似乎睡着了…… 黑暗无声,无法入睡,窗外远远的弦月,如同笑弯的眉眼,回望着她的凝视,怀疑还在心里,坎坷人生走到今天,得到最多的启示就是:凡事不可轻信! 幸福是一种感觉,金/瓶/梅是最好的警示 第二天上午接到铁叔电话,很今蓄地问她: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当着麦夫人的面,她也答得含蓄:都挺好呀,什么事都没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骺豞匫 等麦夫人有事出去了,她才回房又回了电话,告诉了麦家对她的暂行安排,老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准备听他们的?” 不然又怎么办呢?心里颇无奈,嘴上却应道,“先这么着吧,我会事事小心的,或许他们是认真的呢,我想赌一把!” “那行,多长点心眼,有什么需要,我会及时配合!遴” 挂了电话,心中感念铁叔,又想到阿姨母子,现在住在赵阿姨那边,一切尽在人家掌控中,她现在还真的不能怎么样,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这段时间,就先听他们的安排吧! 来到书房外,一拧门把,锁了? 不对呀,一早麦子走时还对她说,没事去书房,这怎么锁了呢保? 心里存疑,却没有声张,回屋坐了会儿,拿出那件破了袖口的羽绒服,很费了一番心思,两边袖口绣上一圈莲叶,精巧的浅碧色覆盖遮去了破处,且两边对称,衣襟的正中央,绣上一大朵艳红的莲花,两个隶书小字:清心! 本就不俗的一件衣服,刹时飘出几许出世的禅意! 一天,一天,又一天,每天早餐后送走麦子,而后麦夫人例行公事般地出门,是去看望国庆吧,正正又和爷爷外出公务了。 她落得一个彻底的清闲,刚开始感觉还挺好,两天一过,便觉得不对了,这不等于没人理,被冷落了吗?正经家人不理她也就算了,连家佣小刘也对她爱搭不理的,那天看她买回的菜里有自己喜欢的鲫鱼,她随口说一句,“这鱼中午红烧吧!” 她头都没抬,一边择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太太说要熬汤,她交待好的事,我才能做的!” 终于明白了,她在这里就是个外人,那间紧闭的书房也八成是麦夫人有心而为吧? 很想对麦子抱怨几句,可她又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所有来自精神上的冷暴力,都是伤人于无形无色的。 每每面对他晚间亲呢的笑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不得不捧出相应的亲呢笑容,“挺好的呀!” 天知道什么叫做挺好的?但她现在不缺吃穿,什么都不用操心,阿姨和周全那边也被照应得很好,一切又确实真的挺好的,没理由再去说道什么,但是…… 忽然明白了某些电影电视剧,那些受苦受难的旧时女人们,那种明明被冷待,却偏偏一切梗在了心里,无法言说的苦涩。 好吧,不再管事,也不再多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书房那把锁,也难不倒她。 这天上午牛刀小试,很轻易就进了书房,关上门,面对着令她无比动心的书房,靠墙侧立的书架上书实在太多了,感觉无从读起,米兰*昆德拉,尼采,叔本华,海明威,村上春树,张爱玲,胡兰成,鲁迅…… 《凡高传》,《麦田的守望者》,站在凳子上,从最高处一本本看过去,心花怒放,目光猛然定格,极其意外地发现了珍贵的全本绣图版——《金/瓶/梅》! 大大的激动,咦,还有那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哇,太棒了,太棒了,都是世界级禁书啊,喜不自胜,恨不能在地上打个滚,麦家的藏书真的很强大,禁书啊,据说此书作者发自灵魂的剖析文字,更将情感分析得透彻冷静。 屋子还有一台老式留声机,旁边唱片架上有一堆黑白老唱片,轻轻放上一张,尖尖唱针“沙沙沙沙”地摩挲起唱片保存细致完好的纹路,低低地歌声传出来,仿佛流逝的老岁月摆脱了束缚,重又发出了静谥的声响! 窃喜,大喜,捧下《金/瓶/梅》,坐于一方飘窗上,飘窗上垫着昂贵的土耳其手编地毯,还有一个色彩妩媚的泰丝抱枕,听着老唱片,埋头苦读。 西门庆之死,李瓶儿之死,犹其潘驴邓小闲之死,一个样样不缺的人,官场,商场,情/场,样样得意,最后却死于欲/望,一场空梦! 曾经风/花/雪/月的鲜/活生命,曾经鸳/鸯帐底的淋/漓情/爱,就这么一点点在文字中消亡,越到后面,越感觉万念俱空,人世风/月,不过如此! 时光在阅读中过得飞快,这天随手撕下一页日历,12月22日,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末日吗? 怔了一下,手执日历进了书房,第一时间打开电脑,一系列关于末日的各式报导,五花八门。不过说得最多的,却是首都这几日空气严重污染,雾霾严重,啥啥地指标超了好几百倍,专家呼吁市民尽量不要外出,外出则要戴上防护用口罩。 嗤笑,首都人民真可怜,新鲜空气都吸不上了,末日得了! 手机响,麦子的,心一动,“喂,今天末日,有事早说啊!” “亲爱的,我爱你,两个五毛一块的!” 乡音俚语并不标准地落入耳中,一怔之后差点笑懵了,“哈……你什么意思啊?” “记着这个,真要末日了,咱在下边就用它接头,保准错不了!” “真想得出!” “未雨绸缪嘛!”语气一转,带了点神秘,“不过我估计用不上,哎,年前我去算命了,知道算命的怎么说,他说我一百岁那年还会犯桃花,哇,你要小心哦!” “这算什么!”不以为然地笑,压低嗓音更多神秘,“年前我也算命了,算命的说,我年年犯桃花!” “苏——” 不等他喊出来,啪一声挂断,笑的邪恶,敢犯桃花,哼,来一朵掐一朵! 关了电脑,哼着小调打开留声机,找出阮玲玉的《寻兄词》,据说这是张难得的绝版,阮玲玉唯一留世的一张唱片。 属于上个世纪的甜美声音缓缓唱响,带了一丝时光的摩擦,在欢愉的心情里,朦朦胧胧地魅惑着人心…… 捧起大厚本坐到飘窗上,天空阴沉,黑雾沉沉,连院里咫尺间的梅树都变得模糊,如果不是刚刚看了报导,知道这是污染严重,还真要当末日来临了呢! 玻璃上雾化地水珠,晶莹地流下来,闪出明亮的光泽,手指轻轻抹去,望见窗角悬挂的小小蛛网,千丝万缕,情/丝般细细密密。 耳边是穿越了时空的声音,旷远抒情,心情沉静得几乎要谥出来,难得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聆听到这样隔世的美妙! 生命忽然落到一片富足中,每天都处在视觉和听觉的饕餮盛宴里,随意取舍,肆无忌惮! 由衷地觉得幸福,即便是陷落在这样刻意被冷落的处境里…… 想得入神,忽然一声轻轻门响,吓一跳,缩在帘后屏住了呼吸,听到好久不见的低沉声音,“我现在真的没空,找别人陪你去吧,听话,我家蓝蓝一向最懂事的,对吧?……” 麦亦嵘?首次听到他貌似温柔的哄劝,怪异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全身! 竖起耳朵,好半天再听不到半点动静,怎么回事?电话挂了没有?还是在做什么呢?…… “哗啦”一声响,厚重的丝绒窗帘,突然被人一拉到头,她整个人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心底荡漾着不安,缓缓抬头,警觉地仰望着突然站到了跟前的“大哥”,空气骤然凝结…… “你在这里做什么?”猛然见到帘后藏着的她,麦亦嵘并没觉得意外,进来就听到近乎空灵的乐声,滋滋转动的留声机,没人才怪?而家中也就是她在,只是,她是怎么进来的?窗帘半遮半遮,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做什么…… “看书!” “看书你藏窗帘后面?” “空间小,感觉暖和!” 这个理由真是太新鲜了,不得不提醒,“屋里不是有暖气?你很冷吗?” “我更喜欢阳光!” “阳光?有吗?”抬眼看看灰白雾气弥漫的窗外,有病啊? “会有的!” 还真是乐观! “你在看这个?” 目光忽而落在她手中捧着的精装大本上,震愕,难怪要躲在窗帘后面,这也太大胆了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书房里看这个?还听阮玲玉? “很好的书,值得一看,你没看过吗?”她脸上并无任何被现场捉拿的胆怯,反而很真诚地向他推荐。 真想将她掀翻在地,狠揍一顿。因为她,老二像变了个人,麦家先前的危机虽然已经得以部分化解,但目前处境仍处于被动之中,一大家人为了她都在忍辱负重,她可倒好,坐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等太阳,听老歌,欣赏《金/瓶/梅》,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谁让你看这个的,你没事就在家里看这个?” 厉声喝问,换个人早就无地自容了吧?但是,唉,心里重重叹口气,真的很想提醒他,装什么道貌岸然呀,这不就是你自己家的藏书吗? 可是,非常时期,和为贵! “佛说:心里有什么,眼里就会看到什么!”等了一会儿,才慢声细气地对他说道,“我就是把它当作一本寻常书去看的,但作为禁书,它里面确实有许多情/事方面的露/骨描写,可是再乱再多,也遮不掉作者的真实意图,那就是对人/性以及欲/望的深刻揭露!” 寂静,静得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眼睛瞪着她,再一次低估了她! 深蓝毛衣映着一张洁净的脸,不施脂粉,靠倚在窗边,窗外是灰色雾霾,窗内是如花脸庞,楚楚动人的黑亮眼睛,清澈明亮。 “还看懂什么了?”硬生生压住心底冲动。 “人生苦短,真心难得!” “行了,出去吧!”不想再跟她废话,每次交手都有种落于下风的挫伤。 同样不堪面对他这张威压四伏的脸,起身,从他面前走过去,到了门口犹豫着又转回脸,“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啊?” 突然间不自信,可能是很想找个人说话,也可能是这阵子书读多了,思想波动较大,想知道一些别人对自己的真实看法。 “是!”毫不客气地点头,望着她难得露出困惑和迷茫的眼睛,说不清是恨,还是厌弃,只觉得她走到哪里都带着不详。 静静望着他,默然拉开门,脚步却半天没有迈出去,《寻兄词》仍在伊呀轻唱,胸口却憋着一股怨气,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她都这样委曲求全了,他们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都这样了还落得一个讨厌,那她还要怎么做啊?! 愤然回头,目光灼灼,果断地丢下三个字,“你也是!” “哐”一声响,留下麦亦嵘一脸错愕! 共参宝典,爱情是讲究般配的 临睡前坐在床上,摆弄着自他住处搜罗来的一堆金卡,其中一张引来她的浓厚兴趣,“这个牧马人俱乐部是做什么的?” “骑马啊!”带着沐浴清香的男人坐过来,微湿的发上还噙着水珠,“这里规模挺大,占地也不小,二万多平米,有百来匹蒙古马,一万多平米的沙地跑道,还有各种马术设施。舒骺豞匫挺有意思的,去过一回,只是有的马太烈,弄不了!” 蒙古马?心一跳,脑海里刹时涌出一幅百骑驰骋,黄沙飞扬的苍劲…… “今天在家做什么了?”偎到她边上,亲一口走神的女人。 “先是在书房看书,后来大哥回来,把我撵出来了!”回过神,望着俊逸的男人,郁闷地打起了小报告,然后又抱屈,“融三岁,能让梨。他可好,大着我那么多呢,每次都跟一强盗似的!遴” “大哥进书房,肯定是要办公事,下次你主动点,别等他说你就走,不就没事了!”赶紧搂到怀里安慰,笑着转移话题,“看什么好书了?给我说来听听!” “金/瓶/梅!” 咝——倒抽一口冷气,惊呼,“你怎么看这个?惨” “我怎么不能看这个?”还真是亲哥俩,这震惊的表情好象复制出来的。 “没让大哥看到吧?可千万别……” “已经看到了!” “……” “看看你们哥俩,真让人无语!佛说:心里有什么,眼里就会看到什么!”再次搬出伟大的佛,一边笑,一边鄙夷地摇头,“我心里没鬼,所以看什么都光明正大。你兄弟俩心里有鬼,所以见什么都其怪自败!” 望着她,看禁书看得这么理直气壮,还打着菩萨的幌子将哥俩都说得不堪,这小女人怎么这么强大呢! “我发现你有一点很不好,每次有需要的时候,你就会将佛请出来,而平时你从来都想不起他们的!” “佛是要敬在心里的,天天挂在嘴上那是不敬!哎,找个时间带我骑马去!”振振有词,双眼明亮地凑到他跟前,出了个难题。 “你还是在家!”妥协,亲、吻着柔软脸颊,“骑马太危险了,你趁这段时间好好保养身体,阿胶汤不要忘了喝,还有那配来的中成药,一天两次,千万别忘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还有啊,咱们说好的,近期先不张扬!” “你会带我去的,是不是?”偎到他怀里,仰头笑望着他,枕下抽出厚厚的“情/色宝典”,举送到他跟前,“官人,一起参悟啊?” 明媚笑容,绵软声音,秋水般的眼波递来深深诱、惑,心神一荡,目光落到粉色睡裙的领口处,隐约可现的柔、软起伏,身体刹时有了反应。 这些天绷紧了神经忙工作,既想尽快做出成绩,又怕她这边突然出事。 还有国庆,身体已经大好,下周一会正式进入麦氏,今后日日相对,想一想还是有些麻烦! 好在她现在听话,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看禁/书就看禁/书吧,总比跑到外面惹事强。 收紧怀抱,大手从半掩的衣襟伸进去,呼吸深沉地亲、吻着粉嫩脸颊,“娘子,参照宝典,给爷来个消/魂的!”色/眯/眯,学着西门大官人的腔调。 “是,官人!” 卑微地迎合,一双柔美眼睛弯在了无声的笑意中,伸手调暗了灯光,朦胧中慢慢传来深长隐忍的吸气声…… *********转******眼******云******烟********* 元旦。 终于迎来一场飞雪,荡涤了天地污浊,雪后,晴空日出,湛蓝如玉。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门是锁上的!”轻描淡写地问,望着坐在窗台上的苏若锦,麦夫人气度平和,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笑容。 昨天无意中听小刘说起的,说老大上午回来了,去了书房后和她好象吵架了,还把她撵了出来。 听得奇怪,老大回来去书房很正常的,可是跟她吵架,怎么回事?她是怎么去到书房的,那房门可一直都是锁着的呀! 今天特地早回,推开书房的门,她果然一脸怡然自得地坐在窗台上看书,而且看得还是——《金/瓶/梅》! “麦子给我的钥匙!”多亏她早有准备。 “麦子?”微微皱眉,她有什么权利改他儿子的名? “就是亦维!”小声解释,麦夫人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但是,那笑容却令人反感,明明不喜欢,却偏要装无事,真是阴冷! 忍下一口气,淡淡看向她手中已翻到尾声的大厚本,“看的什么书?” “金/瓶/梅!”目光盯着她的脸,想看到她真实的反应。 “看得懂吗?”居高临下,心像被针刺到了,既疼又怒,这里这么多书,她偏偏找了这本看,真是胆大妄为,不知羞耻! “没想那么多,刚好在书架上看到,就拿下来随便翻翻!”敌不动,我不动,望着姿态高昂的麦夫人,笑得无害,言外之意却明显,这是你们家书架上的,不是我带来的! 说完合上书,起身经过笑容全无的麦夫人,走到书架边,搬个凳子将书重新放回去,反正已经看完了。 “妈,您有事,我先出去了!” 轻手轻脚退出去,心跳微乱,这不比外人,可以不用理会,这是麦子他妈呀! “若锦,听说你只是高中毕业,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沙发上坐下不久,麦夫人款款过来,脸上带笑,眼神却是质问性质的望着她。 以后?打算?不是说要送她去国外读书吗?“亦维说,会送我去读书……” “那你呢?你就没有自己的打算?”鄙夷,就知道依附男人! “我听他的!”摸不清她的目的,随口应着,反正装傻不赊本。 “是吗?”麦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水,碧螺春的香气极淡雅,层层叶片堆叠,极富美感,慢慢喝了一口,又看向她,“若锦,今天没有外人,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头一次感觉到麦夫人的眼睛有种能看穿人的沉稳。 “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有些事情你可能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虽然眼下并没有贵族和平民的划分,但阶层这个东西,一直都是存在的。所以想从一个阶层直接进入另一个阶层,是不容易的。婚姻,对于同阶层的人而言是可以成为好的人生基石的,但对不同阶层的人来说,它有时只是一种投机行为。你认为呢?” 沉默地捧着茶杯,温热茶水让叶片舒展开,释放出最醇厚的香气。 “关于你本人和你的家世,我就不说了。只说现在吧,就算你们已经领了证,我们看着孩子的面也让你进了门,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就此接受你了,我想这一点你自己也早有感觉了。作为父母,我们其实并不势利,我们只是看得比较长远。因为,你实在是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换句话说,你配不上我们小维,你懂我的意思吗?” 握紧杯子,敏感而又难过,麦夫人此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象是杀伤性武器,即便不去正视它,也无法做到不被伤害! “你没有话要说吗?” 是不是在所有人眼中,她和她的家庭都是如此的不堪!! 微微的失神…… 放下茶杯,麦夫人望着神情木然的苏若锦,脸上浮出淡淡笑意,“听老二说,你的针线活做得不错,只是我们家实在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又一个把她的工作理解成针线活的人,懒得计较了,冷眼看着她,不过就是一句敷衍,旨在更多的打击她! “我刚刚说的,你不妨好好想想,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只要能让大家今后都不再尴尬,什么都行!”麦夫人的笑容越来越谦和,散出几许恍惚的母爱。 然而终究还是太假了,即便收起了锋芒,也难以令人认同。即便她的人就在跟前,那笑也象是隔了一层,显得陌生而遥远。彼此之间的距离,如同山长水阔的风景,想要真正的抵达,只怕还需要经过百转千回的艰难跋涉。 “怎么不说话?” “好的,我会考虑!” 望着她,这样被自己喜欢的人的母亲伤害着,是不是也等同于被喜欢的人伤害着,可是追根究底,是被自己不知何时软弱下来的感情伤害着,难怪人家说,爱一个人,就赋予了他(她)伤害你的权利……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麦夫人满意地点头。 音乐,是她的手机响了,看一眼号码,竟是周全的,“我接个电话!” 起身,回屋接通电话,周全嚅嚅地声音传过来,颇为关心地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绕了半天,最后才露出重点,说是住在赵阿姨这里不是很不习惯,毕竟是毫不相关的外人,这样打扰真的很不好,能不能换个地方住? “那你想去哪儿?”压抑,反感,有人管吃管住,他还挑三拣四,不习惯,怎么样才能习惯,弄一桌麻将给他? “不是,不只我,还有我妈也一样!真的,若锦,这里太静了,来来去去的,我都不敢大声说话呢!实在不行,我们去铁叔家住吧!” 去铁叔家住? 意外提议,让苏若锦心一动,想想赵阿姨住的地方,别说周全拘束,就是阿姨恐怕也真不自在,确实太静了。这要是搬去了铁叔家,一来,阿姨就不必处在麦家的范围内了;二来她以后也用不着两边跑,一举两得! “那行,我问一下铁叔,过会儿给你回电话!” 电话打到铁叔处,他犹豫了一下,问,“这事问过你阿姨没有?” 一怔,还真忘了问了,不会是周全自己的主意吧,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哎呀,铁叔,我觉得谁的主意并不重要,关键是阿姨母子搬到你那里,我也放心些。而且以后有什么事,咱们可以一起商量,一同进退,你说是不是?” “那……来吧,我是不怕的,就怕你宋姨会多想!”老头低声嘟啷着,似乎还是有所顾忌。 装没听到,也来不及细想什么,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去呼吸新鲜空气,“那我先过去收拾一下屋子,然后再去接阿姨她们,等着啊,我马上就到……” 换了衣服提了包出来,麦夫人坐在沙发上喝茶,抬眼问道,“要出去?” “嗯,去铁叔家有点事!” “等会儿吧,我让小周送你!”热情地拿起内线电话,简单一句交待,抬头又问她,“什么事啊?” “去收拾屋子,我阿姨和周全搬过去住!” “赵阿姨那里不好吗?”麦夫人皱眉。 “不是不好,只是太安静了,她们都好热闹,出来进去的不太方便!” 颇为理解地点点头,麦夫人展颜一笑,“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要两家凑一家了呢,那赶紧去吧!” 关于良家的辩论,和国庆的初次出游 车子出了大院,苏若锦才忽然回过味来,什么叫两家凑一家?这不是在暗示铁叔和阿姨……一时间呆住,怔怔地望着车窗外飞闪而过的街景,恨怒之余,转念一想,都是单身,又都是老人,真要能两家凑一家,彼此间又热闹又都有了照应,也挺好的呀,为什么不呢? 忽然间兴奋,到了铁叔家,风风火火地收拾屋子,都似乎有了更多动力。舒骺豞匫 下午和铁涛一同过去,路上他黑着脸瞪她,“这馊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这怎么是馊主意呢,大家住到一起,又热闹又有照应,多好!我阿姨又会收拾家,又会做吃的,你就等着过舒服日子吧!” “苏若锦,这一老头,一老太太,忽然间住到一起了,这事传出去人家会怎么想?”铁涛愤然,一张脸拉得老长,大中午地被召回来,一听说这事就懵了,直觉老爷子是不是有其他想法了,可再看看老爷子那张比他还要别扭的脸,然后再看看苏若锦一脸兴致勃勃的忙活着,心里顿时来气,妖女又在作怪了遴! “你管人家怎么想,我们自己过舒服就行了,再说有谁规定了,老头和老太太就不能住到一起的?”同样愤然,麦夫人那里受来的闲气全部发在了他的身上。 “苏若锦,我爸一世清誉就要毁在你手上了!” “别老往坏处想,指不定铁叔从此就开始享清福了呢!惨” “苏若锦,你就仗着我爸宠你,你就胡作非为吧!” “什么胡作非为,我一良家妇女,你别乱扣大帽子!” “你还良家妇女——”铁涛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我怎么不良家了?”同样瞪着他,“我拼命挣钱养活一家老小,我就麦亦维这一个男人,我莫明其妙结了婚也不吵不闹,他要回家我就老老实实地跟他回了,这还不良家,还要怎么样才算良家啊!” 铁涛不屑地冷哼:“这叫良家?苏若锦,你赚足了便宜你知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为你做,你呢?你只是跟在他后面接受照顾,享受安逸!我跟老二从小玩到大,我就没见他为谁这么操心过!” 是这样吗?回眸,故意气他,“这很正常啊,哪个男人谈恋爱不受点罪!” “谈恋爱?你们有过吗?”他再次不屑地冷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你——” 一路磕磕碰碰到了赵阿姨住处,阿姨和周全早已收拾好,正和赵阿姨在客厅说话,见她们来了,赵阿姨并没问什么,只是要她们有空来玩,并送了阿姨一件新外套,黑丝绒镶了暗红的包边,低调的华丽。 到了铁叔家安顿好,阿姨住她曾经的屋子,周全在铁涛隔壁。 坐在床边叹气,阿姨一脸地不自在,“若锦,全子非要搬,其实我在赵姨那里住得挺好……” “阿姨,这里也挺好的呀!” “我是怕传出去不好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阿姨看上去顾虑重重,只是碍着儿子没办法。 “有什么不好,真不行就两家并一家!”玩笑的口气,却是实实在在地试探。 “别胡说!”阿姨大惊,连连冲她摇手,“你这死丫头,什么都敢说,你再说!你当你铁叔是什么人呢?让他知道给你一大巴掌!” “为什么不行?” “你——”叹口气,冲她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涛子妈妈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能干又照顾他。你铁叔当年出了事,大家都要她表决心,写揭发他的材料,只要跟他划清界线就没事了。可她硬是不写,就那么一个人死撑着。后来情形好转,有了铁涛,一家人该过上好日子了,可她却因为那些年落下了病根,早早地走了。你铁叔嘴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一直愧疚的很,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带着涛子过,他要是有别的心思,还不早找了!傻孩子,别胡闹了,千万别在这上面惹你铁叔伤心,啊?” “噢,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意外得知铁叔的情感经历,深深地感喟,一直以为铁叔是个粗线条,原来在心灵深处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细腻深情。 庆幸,多亏阿姨提醒得早,要不然糊里糊涂地对铁叔开了口,挨不挨大巴掌不敢说,但让铁叔会生气却是肯定的! “算了,就当来亲戚家过年了!”阿姨释然地为自己开脱着,又冲她笑道,“你呀,怎么舍得不赚人家便宜了?” 不好意思地笑,她早忘了这个了,亲呢地偎到阿姨怀里,从儿时就熟悉的温暖怀抱,依然还能带给她安全的感觉! 晚上周全下厨,烧得一手好菜,临时拼凑出的一大家人诸多称赞。 吃完饭,又聊了会儿,铁涛送她离开时周全也跟出来,站在门边特别央求她,说想找个事做,不能这么大人了,还总让老妈不放心,又问她眼下有什么打算?…… 那样子看起来很愧疚,而且他这样的表现也实在是难得,听得苏若锦很感慨,想想自身处境,觉得让他自立真的很有必要,以后她若真被安排出国了,就不能时时陪着阿姨了,就只能靠他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回去我就想法子!” 她能有什么法子可想,当然是要麦子出面帮忙了! 远远看到等候在路边的高大身影,衣冠楚楚,皮鞋发亮,面带笑容地迎上来。 握上他的手,只是看着他,所有的不愉快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世界,在月光的映照下重又变得明丽鲜亮…… 边走边和他说了周全的事,他笑着点头,“浪子回头是好事,我来想办法!” 隔天下午他带周全去了“谭”家,回来一说,她倒吃了一惊,“那么高级的地方,他能行吗?” “谭师傅说了,试用一周,行就留,不行退回,看他自己本事了!真要能留下来是他的福分,那地方不光学做菜,还能学做人呢!” 一周后传来周全的好消息,留下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麦子电话打过来,她正好在铁叔家,当时就欢呼起来,阿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铁叔也连连点头,一大家子都高兴,于是决定当晚聚餐摆庆功酒! 下午没事,抽空提了特意带过来的衣服,一个人来到沈夫人院外,轻轻按下门铃,时间不长院门打开,猛然见到韦进峰,两人同时一愣。 “有事?” 熟悉声音,脸上神情却是淡淡的,手中衣袋递过去,“这是沈夫人的衣服,麻烦转交,谢谢!” 若有所思地接过去,他的眼睛沉沉地望着她,“进来坐坐?” “不了,代问沈夫人好,再见!”礼貌道别,转身走了。 纠结了好几天的事情,这就算办完了,心里几分忐忑,又几分轻松,猜测着对方看到全然变样的衣服时,会是什么反应?惊讶?欢喜?……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能这样去讨好一个人,已经很难得了! 晚间,吃到一半,麦亦维过来了,一身寒气进了屋,苏若锦带着微微酒意,面色酡红地迎上去,谁知跟他后面又进来了国庆,不由地一怔。 国庆倒是一脸坦然,一面跟大伙见礼,一面脱去外套,大咧咧地坐她边上,吃了两口热菜,才转脸笑道,“若锦,是我硬要跟来的,你可别怪麦总啊!这段时间上班,一直没空去找你,哎,明天周末,逛街去吧,要过年了,也该添置些东西了!” 说得那么自然,似乎她俩一直玩得很好,还没想好说什么,那边麦亦维连连点头,“去吧,去吧,领着她好好逛逛,有什么要买的别给我省钱! 铁涛不满地看他,“这是你的事,怎么就推给别人了!” 感激地看看铁涛,虽然这人有时说话讨厌,但关键时候还是帮着她的。 “我加紧点,赶完手里这些活,过年就能专程陪她了!”亲呢地替她挟条红焖小黄鱼,他抱歉的眼睛温情四溢。 第一天一早,国庆的电话就来了,听说是国庆找她,一直等不来她的回复,正想再次和她沟通的麦夫人微微皱眉。 在她审视的目光里,和麦子一同出门,他的车去远了,她才上了国庆的车。 “我们去哪儿?”红色保时捷跑车拉风的很,一路上风驰电掣,引来无数注目,打扮漂亮的国庆边开车边问她。 苏若锦奇怪,“不是逛街吗?” “街有什么好逛的,需要什么打个电话不就送来了,堂堂麦家二少夫人,还要去人挤人的地方买年货?”她的笑容里透着令人愉悦的亲呢,目光带了一点调皮,“可惜清雅怀孕了,叫不出来了,不然人多一点更好玩!” 清雅怀孕了?意外得到的消息,让心一动,和麦子在一起也不少日子了,如果他一切正常,她是不是也应当……微微的一丝遗憾,从来不曾正视的问题,忽然间多出了几分现实意味。 忽然想到,麦子的毛病他父母知道吗?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儿子再不能有其他孩子了,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来了这么久,还没出来逛过吧?二哥也真是的,都不陪陪你!”国庆忽然替她抱不平。 思绪断开,一笑,“你们都同事了,他有多忙,你还不知道!” “那倒是,确实忙!不过……” “知道牧马人俱乐部吗?”望着国庆,心里泛出邪恶,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示好之举,永远都无法让她彻底相信的。但她既然一定要靠过来,那不如好好利用了! 麦子不同意她去骑马,麦家更不愿她擅自在外抛头露面,骑马的愿望靠自己是很难实现的。有心拉上铁叔,但一来他年纪大了,二来也怕给他招来更多抱怨,现在好了,有国庆了…… 至今麦夫人所说,先放着吧,考虑嘛,总是需要时间的,不抱怨,也不生气了,如果她最终会受到伤害,那麦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只有在经历中,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 只有在脆弱后,才知道生命有多坚强! 也许眼下她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提升和麦子的般配指数! “知道啊!每年春季我都会去那里骑马的,不过现在天冷,,你想去?”国庆转过脸,很意外地看看她。 “没见过真马,想看看,不方便就算了!”欲擒故纵,给她自行决定的权利。 “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路有些远,不过这个时间段,应当很清静!” 车子在前方调了头,苏若锦稳稳坐着,目光看向窗外来往行人,寒风肆无忌惮,淡淡阳光跳跃在挡风玻璃上,她一身华贵坐在温暖之中,身边这个敌友不明的女人,正在被她利用,心中得意,脸上不觉露出微微的笑容。 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的国庆,不经意地瞄了她一眼,半晌,脸上也同样流出微微的笑意! 惊艳极光,无语旧爱 郊野。舒骺豞匫牧马人俱乐部。 和国庆一同站在木质结构的大厅里,落眼一派古朴,造型如同农家大院。 只是大厅正面木刻画墙上一行大字,显出几分不俗: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人确实不太多,阳光下空旷的跑道上,寥寥无几。 “哟,是大小姐啊,可好久没见你了,这么冷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头戴黑白头盔的男子,马裤马靴,手戴黑色粘扣手套,三十来岁的年纪,身姿壮硕,带着一身清冽寒气推门而进,离老远就笑问向她们邈。 “萧哥,这是我朋友苏若锦,我是带她来看马的!”国庆笑着随意,转脸又对她道,“这是萧哥,京城第一驯马师,他的名字叫五一,五一劳动节,我们俩的名字都来源于国家法定节日呢!” “你好!”萧五一向她随意点个头,京城自古多美人,见得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你好!”没有生气,反倒有种自在激。 国庆又道,“哎,极光呢,驯服了没有,还那么大脾气吗?” “那不叫脾气,叫个性,精品肯定与众不同嘛!”白了她一眼,萧五一地得意地一扬手,“带你去看看,驯得差不多了?” 跟着他走出大厅,顺着玻璃密封的回廊一路走过去,沿途看到零星骑手,身姿英武,气宇不凡,或沿沙道飞奔,或在边上小跑。只是他们跨下的马,实在是称不上骏马,身材没有想象的高大,速度也没有想象的快,虽然个个精神抖擞,寒风迎面也不见畏缩之态,但感觉还是差远了。 “就是这里!”远远一声马嘶,充满了叛逆的气息,似乎不甘束缚。 打开的马厩,居然还是个套间,外面堆放着整袋的马料,还有一筐新鲜的胡萝卜,一桶纯净水,里间洁净宽敞且温暖,墙上温度计显示出是恒温状态。 一匹红如烈焰的高头大马,绑在木栏上,听到声响,挺身昂头,清澈目光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三位不速之客。 “这就是——极光,真正的汗血宝马,和射雕里郭靖的那匹不相上下!”萧五一一边夸,一边用看向恋人般的目光欣赏着那匹马,“除了脾气大了点!” “那就够受的了!”极光微微一个响鼻,国庆后退了一步,“能不能出去跑两圈,速度怎么样?郭靖那匹马可跑得飞快!” “这也差不离,你哥上次来我都骑给他看了!”萧五一一脸狂傲。 “真的,那让我们也开开眼吧!” “大小姐今天运气好,我正要带它出去溜呢,你们先走,我就出来!” 量身打造的一套红色马鞍,矫健身姿,昂首阔步的极光在一片赞叹欢呼声中走出来,仰天一声嘶鸣,场地上其他马匹顿时一片混乱,端坐高高马背上的萧五一,一脸自得如同君临天下的圣主。 站在离跑道并不太远的土坡上,一株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下,和国庆一同吹着冷风却兴致勃勃,果然不同凡响,目光追随着那一骑红尘,苏若锦一手紧握一根自马厩里鬼使神差带出的胡萝卜,一边由衷地感叹,这才是真正的——骏马! 一圈下来,萧五一策马斜出沙道走向她们,马背上扬了扬手,很是潇洒。 一匹黑马突然自跑道上飞奔而来,马背上的骑手姿态娴熟。 极光突然一摆头,后蹄一掀一扭,变故来得那么突然,急转又是那么地快速,毫无防备的萧五一被甩下了马,好在身手和反应都快,一个就地滚,硬是躲开了噔噔作响的铁蹄。 “啊,小心——”国庆一声惊呼,飞跑着冲下了土坡,伸手扶起萧五一,萧五一惊魂未定地站起来,让他引以为傲的极光,已然马蹄答答,如风而去,眨眼间便超越了那匹黑马,一路撒欢狂奔,如同逃出牢笼的犯人,又重回天地的怀抱…… “咻——咻——” 太棒了,被那份重获自由的跳脱身形激荡得心潮澎湃,根本就没心思去理会那被摔下的男人,二指相扣,送入口中,两声悠扬口哨,尖利,嘹亮! 飞奔的精灵忽然放缓速度,微微侧目,一个掉头冲她飞奔而来! 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这并不高的坡上只有她自己,还没转过神,庞然大物已到跟前,前蹄高高扬起,激荡的尘土飞扬,“噔”地一声四蹄戛然而止,恰恰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尘烟散去,四目相对,一双人眼,一对马眼! “你——不许过来!”手中胡萝卜瞬时发挥了枪的作用,直接指向极光。 咴咴地嘶鸣,硕大的脑袋摆了摆,喷出两个响鼻,低头探向她的手,呼呼的鼻息带着野性的气息,就着她的手,卡卡地咀嚼起来。 目瞪口呆地看着手腕粗的一根胡萝卜,眨眼被它嚼光。 吃完,迈着小碎步围着她转了一圈,马蹄轻轻,时不时低头在她脸上身上嗅着,咴咴地低鸣,探视的目光,一如老谋深算的阴谋家,正在窥测对手的高低程度! 又一圈到跟前,伸手突然抓住疆绳,试探性地拉拉,极光甩了甩头,再拉拉,连头都懒得甩了,侧着大脑袋看她,巨大的黑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眼睫,几分不屑般的调皮。 “大宝,乖啊,我上去坐坐,你不要乱跑!”脑子一热,打个招呼,笨拙地爬上了马背,缓缓下了坡,迎着一众惊愕目光,行到萧五一面前温驯地停下。 “没事吧,若锦,你没事吧?”国庆脸色煞白,抓着她一个劲地问。 “没事!”微微地遗憾,望着被牵走的马儿,再多骑会儿就好了。 “你骑过马还是养过马?你怎么还会吹口哨?奇了,极光从来不让外人靠近的,今天居然让你骑着走……”从马厩出来,萧五一啧啧称奇。 “哎呀,五一兄,刚刚那一出可真够吓人的,我这可一直替你捏着把汗呢!”刚进大厅,就听到一声夸张调侃。 三人同时看去,苏若锦一呆,雷海?边上那个卷毛,达摩?再边上的,潘哲? “国庆,真是你啊?”又一声喊,再一转脸,裹了大衣的慕清雅正惊讶地看着她俩,一段时间不见,这么胖了?离远了看着跟个天线宝宝似的,她旁边陪着高明枫,神情微带不耐烦,猛然看到苏若锦,目光瞬间阴沉。 “哟,今儿吹得这是什么风啊?来了这么多贵客,哎呀,小潘,你可是大稀客啊!”萧五一顿时笑得哈哈的,“中午就在我这儿吃了,都别走了!” “不用麻烦,我们正要走了,再见!”高明枫说完,拉了慕清雅就走了。 “我们也改天再打扰吧,中午已经约好人了,小潘难得过来,要不你跟我们走吧!”雷海说着话向国庆笑笑,“你怎么好心情跑这儿来了?要不要一起去,陪小潘好好喝两杯!” “不了,我陪他都喝好多回了,今天就不陪了!现在哪哪都人多,我是来这里躲清静的!”国庆笑着答他。 “那你们玩吧,我们先走了!”服务生送来各人的外衣,一一穿上,雷海又冲国庆点了点头。 “你们都是大忙人,那就改天再聚!”萧五一并不勉强,一路送了他们出去。 站在国庆边上,完全地被这些“熟人”无视,没觉得不好,反倒庆幸,只是,不明白天这三个毫不相关的人怎么会走在一起了? 被服务生请到包间里,农家土炕式的布置,脱了鞋盘腿坐上去,一一送上来的酒菜也是正宗的农家绿色菜。 “雷海边上那个卷毛是谁啊?”随意问着国庆。 “那是雷江,雷海同父异母的兄弟!”迟疑了一下,国庆还是说了。 啊,原来是一家人啊,恍然! “那潘哲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干妈的外甥!” “外甥?一个姓沈,一个姓潘,不对啊!” “我干妈随母姓!” 这样啊,无比地纠结,怪不得当初两人聊得投机,原来早就认识,一个个都是非同小可,潘哲,原来也是有身份的,唯有她是只有身份证的。 萧五一很快过来,换上了便装的男人,自有一身成功人士特有的干练和自负,对面坐下,他充满疑惑的目光,开始正视苏若锦,同样问题又问了一次,“苏小姐以前真没骑过马?你是做什么的?” “我第一次见马,现在……没事做!”心情难以言喻,她是骑马了,骑的还是一匹出类拔萃的汗血宝马! “哎呀,快别提这个了,刚刚我都要吓死了!”国庆余惊未了,刚刚真是吓出汗了,那匹烈马居然奔着苏若锦就过去了,简直凶多吉少啊,“若锦,你是怎么制服它的,居然让你骑了?” “我刚好拿了个胡萝卜,它过来,就吃了……”其实她也稀里糊涂,如果没有那个鬼使神差抓在手里的胡萝卜,她早被踢飞了吧?…… “怎么可能?极光从来不贪吃!”萧五一断然摆手,半晌又迟疑地说道,“也许它是喜欢你的气味吧,我看它老是闻你!” 啊?还有这回事,色马? “真的?马也好色!”国庆也睁大了眼睛,脱口一问让人好笑。 “怎么说话呢?”萧五一哭笑不得,“这人和人之间讲究个投缘,那马和人其实也一样,缘分这个东西,是很难说明白的!苏小姐,有空再来啊!” 忽然就对这静默的小女人产生了兴趣,漂亮易得,层次难求。难得她能够处乱不惊,要是当时大喊大叫只怕早被踢飞老远了,还好有惊无险,要不然回头怎么和韦大老板交待,大小姐带个人来玩,结果被踢残了! “还来?萧哥,我看你也小心些吧,这个极光实在是不靠谱,你看刚才多危险,差点出大麻烦!若锦,想什么呢,不是吓傻了吧?吃完我们走了!” “苏小姐,你没事吧?”她心不在焉,让萧五一也关心起来,刚才情形要说不害怕,也是不可能! “啊,没事!”笑笑,低头吃菜,太激动了,也真有些吓着了。 离开时,萧五一同样送到门外,隔着车窗再次邀请,“苏小姐,一定来啊!” “好的,再见!” “若锦,真没事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车子开进了市区,国庆转脸问她。 “去医院干嘛,又没摔着碰着的,没事,真的!” “那回家就别告诉二哥了,不然回头我会挨骂的!” “好!今天谢谢你了!” “谢什么,真吓死我了!”国庆一付悔之无及的表情,“知道有这一出,我怎么也不会带你来的!以后不来了,太危险了,你也别来了,今天侥幸,下次可不一定了,太危险了!” “行了,好好开车吧,现在交规可严呢!” “我是关心你呢!” “知道了!” 叮嘱落在耳里很真诚,却引不来苏若锦的认同,喜欢端坐马背高高在上,反感她故作亲密,说不说都是自己的事,用得着她来提醒?显得她和麦子很亲近吗? 在一起,总是快乐的 “这么早就回来了?”提前下晚班的麦亦维推门而进,一眼看到小女人正靠在床头发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骺豞匫 刚睡醒,正想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晚饭,忽然见他进来,眼前一亮。 “发什么呆?今天有没有乖乖的?”放下包,脱去外衣,远距离注视着她。 笑,同样远距离注视着他,用陌生的眼光,忽然发觉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外表光鲜,总给人以光明和公开,对待事业严肃、责任心强。然而那隐在内心深处阴暗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那一面……只对她一个人开放…… 如果一个男人总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深沉和稳重,那说明这个女人还没有真正走进他的心里,而如果一个男人展现出他的阴暗面,并愿让一个女人一览无余,那才叫做敞开心扉邃! 奇妙的感觉,意外发现的一个秘密! “怎么不说话?” 心情大好,脱口一串调皮地“甄嬛体”,“皇上今日回宫甚早,且又满面笑容,想必这心情是极好的。本宫方才一觉睡醒,正想着找个人来说说话,可巧皇上就回来了,真真是心有灵犀呀!竽” 鬼灵精怪的腔调,斜倚床头的静好模样,蓦然唤醒留存心底的美好记忆,仿佛去年冬季! 一股暖流自心底流出,走到床边,握住温暖小手,同样“甄嬛体”配合,“皇后今日结伴出游,想来这心情也是极好的,怎么就忘了呢?朕与皇后本就是天赐良缘,理当如此啊!只是,适才回宫,瞧见太后孤寂而坐,不知皇后今日可有请安?宫中本就人少,何不与太后常作家常小叙?” “皇上这话,自是极好的!”笑着说完,小脸一拉,恢复人话,“只是你家太后近日不大理我,她现在偶尔能跟我说上个一句半句,我都要受宠若惊了!” “不至于吧?”同样恢复人话,情势如此严重? “哎,不说这些了,跟你说个事!” “好事坏事?不是给我买东西了吧?”清官难断家务事,慢慢来吧,伸手搂到怀里,小脸上亲一口,满眼期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没逛街,我们去牧马人俱乐部了!”握上他微冷手掌,合在掌心里暖着,一面亲热地说道。 “啊——” 惊讶,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拉长了脸,“不是说好去逛街吗?国庆也学会骗人了,还是你俩串通一气?” “街有什么好逛的,人挤人好玩么?是我想去看看,刚好她也想图个清静,就去了,我们在那里还碰到雷海雷江和潘哲了,还有高明枫和慕清雅呢!” 目光微微的暗沉,潘哲这个名字很有些刺心,“然后呢?” “他们都装着不认识我,只跟国庆和萧五一说话,不过也没说几句就都走了,我和国庆在那里吃了中饭才回来的!” “没了?” “那边有匹马叫极光,据说是汗血宝马,我今天骑了它了!” “极光?你骑它了?”身体一下坐直,睁大了眼睛,俊脸上满是震惊和不信,“不可能,那匹马的性子烈得要命,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就是韦进峰也拿它没招,也就是萧五一能对付一二,它怎么会让你骑呢?” “这跟韦进峰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国庆没告诉你,那是她们家的产业,法人代表就是韦进峰,极光是他花重金亲自购来的,光运费就花了十多万呢!” 这样啊,这才恍然,怪不得国庆在那里进出自如,说话更是随意,萧五一还一口一个大小姐地奉承! “没看到小峰?” “没有!不过下次去,就可能碰到了!” “下次?听着,一个人不许去!” “我不可能老找国庆的,家里也没人陪我,除了你!” “你喜欢,我会尽量抽时间陪你!如果我没空,你可以去找铁叔啊,他老人家的骑术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好,正好也教教你!” “他都老了,而且还病着呢,万一摔到哪里,铁涛还不跟我拼命啊!” “病什么病,他老人家那是闲得,天天闷在家里,不病才怪,不信你等他去了马场就知道了,玩起来只怕比你还疯呢!哎,你今天真骑极光了?没骗我吧?” 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一帮精英没一个能搞定那匹马,她头回去居然就骑了它了,这伤的可是一帮太子爷的自尊和面子啊! “不信你打电话问国庆,问萧五一也行的!”不以为然,压然就没觉得这是个事! “老实交待:你对那匹马做了什么?” “就喂了根胡萝卜,吃完它围着我一个劲地转圈,还闻来闻去的,我当时也挺害怕的,都不敢动,后来萧五一说,它可能喜欢我的气味!” “还有这回事?”再次震惊,将脸贴到她颈间深深吸气,“这马真识货,确实好闻!”一拍脑门做痛心状,“跟着韦进峰,连马都被带坏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哈,这话可别让韦进峰听到,你们现在不联系吗?” “谁说不联系,中午还在一起吃的饭呢,还有你碰到的雷海雷江和潘哲!”手指缠上长长发丝,故意说得云淡风清。 “真的?”果然,换她一脸惊讶了,“你不早说!” “你又没问!临时决定给潘哲接风,都来两天了!”揶揄目光看向她,笑得别有用心,“你一直没问我潘哲为什么来这里,是不是已经从国庆那里都知道了?” “唉——”长睫沮丧地垂下,深深叹口气,长这么大,真正存心招惹的只有潘哲,可是没想到,这原来是最不能招惹的,悔啊—— “这是什么表情啊?邂逅旧欢,该高兴啊!”恶意调侃,一半为出气。 “真要是旧欢就好了,偏偏什么都不是,白担了个虚名,还被人恶意误会!”瞪他一眼,一腔郁闷,“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到哪儿哪就有事,你说他会不会趁机报复我?或是挑唆他姑妈来找碴?” “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我让你一个人不要出门!”趁机重申早先的警告,再拍拍眉头皱得紧紧的小脸,安慰道,“没事,还有我呢,别人再怎么说你不好,我都会当你是宝的!唉,你说你吧,也就长得好点,怎么就这么招人呢,要不没事就多吃点,把吨位吃出来了,也就没人惦着了!” “要吃一起吃,不是也有人惦着你呢!”瞪他一眼,出的什么馊主意啊,眉头一扬,深深吸口气,明亮眼里射出一股锐气,用力一挥手,“也没什么了,人生在世,谁还没个七灾八难的,唐僧取经菩萨还给设了九九八十一难呢,我这算什么!但凡还能见得了人,拜得了神,就什么都不怕!” “哪儿的台词啊,这么耳熟?”故作世故的江湖气,让麦亦维发笑。 “忘了!”手搭他肩上,摩挲着好看的鬓角,俏脸一扬,“这些天,你和国庆处得怎么样了?” “工作需要就在一起喽,不放心了?”故意反问她,然后一昂头,“真要不放心,我教你一招,可以打着送爱心餐的名义不定时地去视察啊,嗯?” 笑意浮上脸颊,忍不住频频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明天就去!” “真的?那我可等着啊!”喜欢,最爱看她一脸欲说还羞的可爱样。 “那我要是忘了,你记得提醒啊!” “那多没意思啊,这活你得主动,我不提醒,但我会一直饿到你来!” “干什么啊,没见过你这样的,挺美好的一件事,被你弄得像我欠你一顿饭似的!好吧,好吧,不就是送饭嘛,明天一定去,行了吧!哎,然后下午咱们就去牧马人怎么样?” “那么容易?你还没贿赂我呢!”仰脸看向天花板,傲气十足。 “都答应给你送爱心餐了!哇,帅哥,不知道你这么腐败啊?” “难得碰到美女嘛——!” “好吧,好吧,看你长得还不赖,我就吃点亏,抽时间劫你个色了!” “哈哈……” “还笑……” 情爱调笑,趣味萌然,相拥的暖意,瞬间冲淡了现实里潜伏的阴暗! 天才,都是拥有完美天赋的 一上午心里甜滋滋的,不时地看表,盼着佳人早到,偏偏时间象跟他作对似的,平时一晃就到中午了,今天却走得那么慢! 冗长的会议终于告一段落,大家都去吃饭了,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埋首在一堆数据中,对着电脑一边等,一边继续整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快十二点了。舒骺豞匫 轻轻的敲门声,精神一振,期盼目光看向大门处,“进来!” 进来的却是国庆,标准的职业套裙让她显得很干练,但脸上却仍留着几分的学子稚气,她奇怪地站在门边,“二哥,怎么不去吃午饭?” “他在等我的爱心午餐呢!邋” 里面尚未发话,带笑的俏皮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很熟悉。 心里一惊,回头,苏若锦手提方包姗姗而来,一件黑色斗蓬式中长外套,衬着一张粉色脸颊,耳上戴着一对孔雀毛耳饰,绿得格外出彩,配上淡淡笑容,清艳绝伦。 不由自主地怔住,半晌国庆才勉强笑道,“哟,原来你们约好了呀,那我就不在这里讨人嫌了!氏” 望着国庆走远,苏若锦这才进去,关门,上了暗锁。 国庆尴尬的笑脸,打破了她一惯的好形象,出其不意是有好处的,能让人措手不及现出真实。 笑着转身,办公桌后坐姿未变的男人,正从一堆高得象小山似的数据文件后静静望着她,似在生闷气。 “不好意思,来晚了!”茶几上放下方包,脱下大衣扔到一边,露出里面深绿色条纹高领衫,黑色打底/裤,厚底长靴,修长的玲珑身段,站在黑白格调的办公室里,顿时一抹亮色。 “为什么来晚了?”秀色可餐,尤其那一对孔雀绿耳饰,简直神来之笔,麦亦维眼前为之一亮,久等不来的焦躁瞬间消散,却还是公事化地问了一句。 “小刘一个人打扫卫生,我就下厨房了,今天的饭菜可都是我做的哦!”茶几上一样样摆开,清炒豌豆芽,青椒肉丝,虾仁炒鸡蛋,豆腐菜心肉丸汤,密封性很好的保温桶,都还是热的。 起身走过来,一把抱住她,低头,带着纯男性的满足,毫无保留地吻下去…… 这个吻不止是代表着喜欢和爱,还有感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国庆的“友好之举”近来很有些泛滥之嫌,一直以来对她的相信也因此变得有些动摇。比如刚刚,他都已经交待不下去吃饭了,她居然还跑过来“关心”地问为什么?这让公司同事看在眼里会怎么想?她来得很及时,说得话也很合他的心,看来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愿能让国庆尽快清醒,不再自欺欺人! “好了,快吃吧,要凉了!”耳边传来她轻轻的提醒。 喘着气松开,女人嫣红的小脸落入眼中,含笑唇瓣艳如胭脂,恋恋不舍地望着,“我去洗手!” “去吧!” 洗了手出来,她站在高大整齐的柜墙前,仰视的目光带着惊叹,见他出来,她转身回到沙发上,神情带点微微地自得。 “看什么呢,我这可全是机密!你要不要一起再吃一点?” “看也是白看,不过一堆数字,记住了也没用!当然一起吃了,我炒完菜就赶着过来了,别的又帮不了你,可不就是来陪你一起吃饭的嘛!”装好米饭的小碗递到他手上,再送上一双筷子。 意外地看着她,“傻瓜,你不会吃完再过来,都这么晚了,昨天我那都是跟你说着玩呢!” “我知道,我是故意想让你感动的,这样你就不好意思下午不陪我了,对吧?”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狡黠笑容可爱如孩子。 啼笑皆非,还她一个白眼,“心眼真多!” “那你还稀罕我不?”凑到他眼前,萌死人不偿命地眨着眼睛,一派天真样。 端起盛好的汤碗,温情眼眸噙着笑意送到她嘴边,“能不稀罕吗?来,宝贝,辛苦你了!” “那下午咱们……” “当时骑马去!” “哇,皇上万岁!老公快抱抱……”笑逐颜开,也不管他手上还端着汤碗,一把搂上他的脖颈,吊在胸前就亲上了。 “喂,汤啊,小心洒衣服上……干嘛……吃饭呢……”被按倒沙发上,麦亦维努力维持着不倒的姿势,哭笑不得。(.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吃什么饭!劫个色先!”兴味盎然,小手已经不老实地解开了腰/带,顺溜而下…… “咝——”重要部位猛然被冰冷小手一把攥住,忍不住一个激灵,筷子掉落地上,深深吸气,耳边传来小女人兴奋又促狭的问,“喜欢吗?” “当当当——” 不合时宜地敲门声,惊醒了嬉闹的人,一把将她推到边上,起身快速整好衣/裤,这个时候会来的,必然是大哥! “怎么没去吃饭?”果然,一身正装的麦亦嵘边问边走进来,“意大利那边有什么消息?” “改时间了,气象不好飞机无法正常起飞!” “这样啊……”念叨一句,忽然闻到浓郁饭菜香,扭头,看到沙发上的苏若锦和茶几上的饭菜,麦亦嵘脸色一沉。 “今天胃不舒服,不想去餐厅,就让若锦给我送饭了!”及时说出理由。 看看他,“公司有规定,不得在办公地点用餐,你忘了?” “对不起大哥,下不为例!” 没再说话,麦嵘走向办公桌,一眼看到洁净桌面,目光一愕,剑眉挑动,转脸问道:“这么快数据都整理出来了?” 麦亦维转头,浓眉刹时一紧,目光不期然地看向苏若锦,“若锦……” “桌上太乱了,我收拾好全放到那里面了!” 手指靠墙的一排文件柜,他去洗手的时候她做的,真的乱,那么多厚重的文件夹和零散的文件,全部挤在了电脑的两边,看不过去,动手帮着收拾了。 麦亦维眉峰聚拢,表情显得沉重,几步走到文件柜前,目光在排列整齐的文件夹上一一浏览着,而后又急步回到桌前,打开显示器,刚刚的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表格页面不见了,冷汗瞬间覆上脑门,手指快速点开文件夹,出来的是一页空白表格,刚刚汇总完的数据还没保存?…… 抬头,轻轻问向她,“若锦,你刚刚动电脑了?” “嗯,想放歌听的,可是没找到!” 麦亦嵘的脸色凝重之极,仅仅通过这几句简单对话,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辛苦了两天两夜,好容易才从全年相关资料里整理出来的那些宝贵数据,竟让她这么轻而易举地便毁了…… 前功尽弃!欲哭无泪! “咦,不就是这个!”跟过来,站到脸色惨淡的两人中间,一眼看到刚刚随手叉掉的表格。 “没有数据了……”麦亦维的声音,轻得象怕吓着她。 “哦,要那些数字吗?我记得啊,这个是……” 在他身后拉开键盘,纤指轻敲,相关空栏里熟练地添进数字,毫不费事,似乎在信手图鸦。 从茫然到惊异,麦亦维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直到最后一个空格填完,犹自不敢相信,“这些,都对吗?” 看看他,苏若锦皱眉,拉起他一同走到巨大的墙柜前,拉开玻璃柜门,纤手伸出,飞快地挑捡出不同行列的文件册,再一一从中抽取出不同的页面递给他…… 拿着那一堆原始数据文件,麦亦维回到电脑前,一一校对,完全正确 抬头看向大哥,默默地点点头。 失而复得的庆幸,并没有在麦亦嵘的脸上表现出来,只在心底发出无声惊叹,一个人的记忆力竟然能达到这样超常的程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 目光不自觉地落向她,她热情的目光正看着弟弟,修长手指随意地搭在他的耳边,一丝失落,从说不清的微妙地方飘出来,“保存起来!”说完,转身离去。 归档,保存,拉着她回到沙发上,尚不知自已刚刚差点犯了大错的苏若锦,正想问没事了吧? 他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么多文件和数字,你怎么记得住的?” “文件归类摆放很简单的,没看外面都标有数字吗?数字也是有规律的,不知道是我记忆力特别好,还是对数字太敏感,一般只要我用心看过的,短时间内都会记得,当年在学校时,常常就靠这个来突击拿高分呢!” 真不愧是女王,除了美貌,善良,个性,竟还拥有这样完美的天赋! 心花怒放,端起饭碗挟了菜送到她嘴边,“来,张嘴!” “我自己来!”莫明其妙。 “不,我喂你,这是惩罚!” “啊——”惩罚?世上还有这样好福利的惩罚?闻所未闻,奇怪地笑,“为什么?” 俊脸绷紧,佯作“怒”容,“刚刚那么冰凉的手,小家伙差点被封印了!”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哧地笑了,“我那不是想贿/赂你嘛!” “也不挑个时间和地方,这里都有监控的,想出艳/照门啊!” “真的?你不早说!”抬头,果然发现悬在角落里的摄像头,“哎,那下午,咱们……”不好的感觉,似乎出行计划有泡汤的可能。 “先吃饭,吃完就走,放心!” “那还不赶紧的,你也快点吃了,不然你哥又来了……” 话刚落,门又推开,麦亦嵘举着电话真的又来了,苏若锦顿时无语。 “……好的,妈,若锦在呢,嗯,好,我们一起回!” 挂了电话,走过来,“吃好没有?妈有事让我回去,正好一起!” “哥,你自己回吧,我和若锦还有事!据说白先生很喜欢马,我想去牧马人给他安排个私人活动!” “现在?” “我们吃完就去,若锦也喜欢马,正好一同去看看!” 冷眼打量着亲弟弟,几时学得这么圆滑,都能公私兼顾了?“这个合作项目很重要,白先生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可谈。据说他品味极高,而性格又怪僻,你可要做好多手准备!” “我知道,所以我亲自去安排!”麦亦维边说边大口吃饭,一边示意她好好吃饭,很快一碗见底,又喝了半碗碗,他才满足地放下碗筷,“若锦,你慢慢吃,不用着急,我去收拾一下!” 饮水机前接杯水,看着两人,慢慢喝一口,麦亦嵘忽然笑道,“青春短暂,那就好好享受吧!” 心一动,这话来得突然,不然他意指何处,没抬头,慢慢喝汤。 听到麦亦维沉沉声音,带了点凄艳的决然,“何止青春,连生命细想起来,都是短暂的!我只但愿我有资格和时间,能陪着自己最爱的人,一同至老死!” 莫名的心伤,解语的极光 车子向着郊野飞奔,眼前掠过的街景正在变得稀疏开阔,胜利的感觉很浓。舒骺豞匫 双双经过麦亦嵘时,他眼中灰色如同冬日衰微的景,那里面隐隐的含蓄和忧郁,是难以形容的神情,那不是一个成功男人该有的,但是…… “怎么不说话?”他转脸问她,“被大哥吓到了?” “没有!你说的,不要惹他,所以我只好不作声了!”确实如此,自那天书房之后,她对他便真的敬而远之了,连看都懒得看,更别提说话。 忍不住笑了,又看看她,“怎么不穿裙子?彐” “跑路不方便!” “跑路?”他惊叫,一脸诧异,“跑什么路?” “啊,只是——”他的叫声让她也有所惊觉,赶忙解释,“只是穿裙子不方便,我更喜欢长裤,利落!祜” 刻意地看看她,虽然她的解释也有道理,但是,心头还是留下阴影,跑路?是因为不确定,或是不安全,所以才要时刻做好离开的打算吧?心头忍不住狂跳,时至今日,他还是没能给她应有的安全感? 太过安静,他紧皱的眉头也太过严肃了,是她一时不慎破坏了美好的气氛。 细长手指伸向车载电台,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清幽绵长地传出来,忍不住和着曲调哼唱,“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哟,行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像夜明珠啊……” “若,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 “你不要想多了,这只是一种在不好的环境里养成的生活习惯而已,并不代表什么!你放心,这一次,我是不会悄悄走掉的,就算要走,也是你要我走,我才会走!其他任何人和事,都说了不算!” 心如刀割,明明是让人放心的话,却被她说得如此惨烈! 伸出右手,紧紧握着她的,心在疼,人却出乎意料的镇静,“要留一起,要走也一起!” 心……抽痛了一下,看着他,握紧他的手,点点头:“那就抓紧我……只要你抓紧,我就是你的。” 没有恋爱的过程,直接步入了婚姻的现实,这样的爱,太独特,也太难得……是他一直以来的主动赢得了一切,愿意继续去跟随。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凤尾竹的曲调余音渐歇,又一首熟悉迎面而来…… “我会遇见你在人海茫茫, 我会牵你的手穿过热闹的街巷, 我会穿过时空穿过无常, 穿过生命散发的芬芳, 我会陪着你在人海茫茫, 我会拥抱着你穿过地久天长……” **********转*******眼*******云*******烟********** 远远望见牧马人俱乐部的红色招牌,熟悉地停好车,拉着她的手走进去,温暖大厅里只有几名漂亮女接待在聊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去忙你的,我自己转转!”不想耽误他工作,不等他开口便放开他的手。 “乖一点,别跑丢了!”四下看看,戏谑地发出警告,随后走向楼梯。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温文尔雅的漂亮女接待送来热茶,谦卑而问。 “等人!”她看向外面寥寥无几的骑手。 “好的,那边有休息室,您也可以去那边坐!” “谢谢!” 从大厅出来,沿回廊慢慢走,可是通往极光那边的木门锁上了,怏怏而返,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小九真不是故意的,这事不怪他,是有人使坏!老郑,你看着他长大的,他除了象棋,连门都很少出的,这你还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么样?我又做不了主!” “求您了,孩子小,一大家人担心着呢,您一所之长,还能说了不算!” “这事还真是说了不算,老七,你得找那能说得上话的,我就一办事的!” …… 一个衰求,一个推托。求的可怜,推的无奈。 从两人面前走过,忽然折回,苏若锦一脸惊喜,“咦,是老七呀!” 叫老七的男人一脸憨厚,正愁眉不展,猛然被她喊得一怔,傻傻地看着她。 一脸油光身形矮胖的老郑,也是一怔,奇怪问道,“你是……” “小九被你抓了?”转脸看向他,故意压低声音问,人长得美艳,又是一派雍容华贵的穿着,老郑顿时如坠云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抓得好!小家伙忒不懂事,上次和大哥下棋竟敢赢,哼!好好关着,看他下次还敢放肆不?”煞有介事的嗔怪,一脸的玩笑表情,让人猜不出雾里乾坤,却又不敢怠慢。 “您是……”老郑态度恭敬了许多。 “嘘!不许乱问,当没看见我!” 娇憨地警告,转身离去,皮靴落地极具声势,两个大男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进了大厅,上了楼。 偷笑,心血来潮而已,谁让今天无聊呢! “……方佳玉,你可别想多了,有些地方是你这辈子进不去的,拿了钱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了!”猛然听到韦进峰的声音,清冷,却仍不失温柔。 “可是我怀孕了,真的,我没有骗你,你看,这是医院证明!”女人的哀声,带着痴迷不悟的坚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想要我来帮你解决吗?”冷冷的嗤笑声,韦进峰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 “进峰……” 再无回应,一声轻轻的关门,一段静寂后,响起沉重的步音。 倚在楼道边,漂亮的苦情女主现身了,惨白的脸和无神的眼睛,让她失去了青春的美丽,失魂落魄地走远。 韦进峰,印象里一直温和而绅士,原来他也是冷酷和自私!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不管有情无情,最后多半都是以女人的眼泪来告终的吧?成功人士之所以能成为成功人士,就是因为他们够狠吧?敢于在恰当的时间里很明智地甩掉他们并不看好的女友,或阻碍成名的对象,以及尚未出生却可能会影响到前途的生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一定要在烽烟弥漫的战场上,每一个迎向光明的高大身躯后,都会拖着一个长而黑的阴影! 手心冒出冷汗,在别人的不幸里,忽然再次窥见了自己的幸运…… 找到麦亦维,是在韦进峰的办公室,两人神情严肃地对面而坐,桌上摊着一份文件,正在商讨公事的样子。 轻轻敲门,同时抬头,一个微笑,一个惊讶。 “哟,比翼双飞啊!”心情不佳的韦进峰靠到椅背上,脸上似笑非笑。 “不好意思,让你羡慕了!”屋内温暖如春,脱去大衣走到麦子边上,手臂圈上他的脖颈,亲呢地伏在他身上,笑得温柔,说出的话却令人哑然。 麦亦维笑着握住她的手,韦进峰一怔,随即也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一时间,屋里气氛大好。 “哎,极光呢,带我去见见,看还认得我不?”换个话题,想让心情放松。 “听五一说了,一次凑巧而已,你还当真了?”酸溜溜,目光不受控制地停在妩媚的脸上,耳上轻轻晃动的孔雀毛耳饰,绿绒绒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也就只有她敢这样装扮,不见俗气,惊人的赏心悦目。 相依相偎的亲密很有些刺心,还真是羡慕,这样公认的美女,这样几乎遗世的相亲相爱。只是,太可恨了!她不仅抢了他一直以为的“妹夫”,还伤了他的心,现在又来伤他的面子了,他辛辛苦苦得来的“极光”,竟也和她有缘分?真真是命中的克星啊! “还行吧,反正它不讨厌我!”小女人乐滋滋地笑,美得不行。 “我也不讨厌你,怎么不见你来找我啊?”凑近她,问得邪恶。 “韦进峰,你干什么呢?这可是你嫂子!”麦亦维不乐意了,当着面呢,韦进峰也太不是玩艺了吧,还惦记着呢! “你若不是人,我会天天来找你的!可偏偏你是人,还是个男人!这就没办法了,家规严着呢,你也不想看我领家法,是不是?”女人幽怨口气宛若受了多大委曲,其实赚尽了便宜。 “得了,你们俩个!”瞪他俩一眼,笑眯眯地一双俊男美女,心里莫名地上火,忍不住地想要嘲讽,“娶了这么漂亮能干的媳妇,你们家也不大宴宾客,好歹也该招呼一下街坊四邻啊,这悄无声息地,可真比锦衣夜行还惨啊!” 麦亦维笑容不变,语气则多了几分凝重,“极品都是秘而不宣的!” “哈,这个借口不错!”韦进峰仰天一笑,随手拿起桌上文件,目光一沉,不屑地冲她做了个靠边的手势,“行了,边上去吧,这桌面上的事儿你不懂的!” 看一眼他手中文件,全英文的,心头一震,这么明目张胆地鄙视…… “你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低头,碰上麦亦维体贴的目光。 去到窗前,隔了一层茶色玻璃看向外面,世界被渲染得暗沉沉,犹如此刻心情。心痛,是那种真正被触及到了痛处,却又无可奈何,那摆在桌面上的事,她确实不懂! 然而,不懂并不是她的错啊?韦进峰,你太过分了…… “我下去走走,你们慢谈!” 下楼,出了大厅,沿回廊过去,目标明确地打开木门的锁,一溜小跑进了马舍,红如火焰的极光正安静地绑缚在栏前,忽见有人进来顿时踢了踢后腿,一时间让人不敢近前。 站在门口,微微地心跳,怕是早就不认识她了吧? 箩筐里依然一堆胡萝卜,拿起一个小心走过去,老套路似乎依然有着吸引力,再次在她手中吃完,硕大的马脑袋对她又是一番嗅来嗅去,低低地嘶鸣,摇头摆尾,亲热地舔着她的手心。 大着胆子抚摸长长马鬃,粗砺的手感,“你想起我了?” 回应的是一声低低嘶鸣,解开马缰,拉着它走出来。 跑道边,极光一声非同凡响地长啸,刹时引来其他马匹的混乱,无数目光诧异地看过来。 手一松,早就跃跃欲试的马儿高高扬起前蹄,一声长长啸叫,离弦箭般飞奔而去…… 桀骜不驯的身影,踢踏起一路烟尘,心潮澎湃,盯着那一抹厉红,深切地感悟到自然的吸引,那不仅对人,更对一切生命! “苏若锦——” 粗暴的嗓门,是韦进峰形象全无地飞跑到了跟前,眉眼皱成一片,外套都没穿,气喘吁吁地瞪着她。 一把扯开他,跑到跟前的麦亦维一把抱住她,脸上明显地紧张和惊慌。 两人刚把事情谈完,起要下来找她,忽然马僮惊慌失措地跑上来,说有人放了极光出来,正满场撒欢呢,弄得别的马都不敢跑了,马场上乱套了! 同时一惊,隔窗往外一看,正好看到笑盈盈牵着马儿的她…… “若锦,没事吧?”上下打量,衣衫整齐,小脸带笑,悬浮的心定下。 “苏若锦,你想干什么?你说!” “和朋友打个招呼,它说想陪我走走!”笑嘻嘻地看着韦进峰,有这会儿子着急的,刚刚何必嘴欠! “小峰,快让开,它过来了——” 麦亦维的大喊,被雨点般密集的蹄声瞬间掩盖,拉着两人迅速后退,谁知极光却在几步之外停下,一面摇头摆尾地转着圈子踢踏,一面咴咴地低叫,很是快意。 “极光,回去!”韦进峰上前拉起马缰,发出喝斥。 猛然一甩头,再一抬前蹄,险险地差点踢着他,面色惨白地松了手,极光啸叫着再次跑远,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韦进峰转头恶狠狠地望着她,“苏若锦,极光要是出了事,你要负全责!” 冲他一撇嘴,不屑,“能出什么事?你想太多了!” 气结,韦进峰脸色发白,正要发火,眼见极光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又冲了过来,麦亦维急忙伸手拉两人上坡,左手拉住了韦进峰,右手却抓了个空,一扭头,苏若锦正向着极光走去。 心头一急,正要冲过去,一声悠扬哨声破空而起,尖利而嘹亮! 电光火石间,一团红光攸然停在了她面前,庞然大物发出咴咴地低鸣,低头舔向她的脸颊,她低笑着伸手去抚摸它,一人一马如同欢畅过后的老友,正在诉说奔腾之后的感动,两个大男人不觉怔住—— “我们去走走!” 瞪目结舌,看她翻身上马,极光载着她缓缓而行,偌大的马场上,只有一人一马,沉稳安静,冷风吹过,笑靥如花,耳上深绿的孔雀毛在微微地晃荡…… 一圈走来,慢悠悠地向着马舍归去,厅内外一堆欣羡和佩服的目光,跑道上散开或退出的马儿重又归队。 扶她下了马,麦亦维再未松开她冰冷的小手,一同看着极光被重新关入马厩,韦进峰出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半晌不服气地咬牙,“极光是我的!” 咧嘴一笑,黑亮眼中一抹精亮,并不在意地斜倪着他,“我叫它红宝!” “你——”瞪大眼睛,呼吸不畅,明抢么?欺人太甚! “咻——”悠悠一声口哨。 “咴——”马舍里一声马鸣。 人马遥相呼应,宛若对他更多的不屑和挑衅…… “够了!”麦亦维的声音不大,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高兴。 旷野来风,爱情原本就是战场 被他拉着上楼,提了包下楼,塞进车子里,车子忽一声上路,麦亦维英俊的脸孔很冷,黑色的眼眸里,有一层看不透的雾气! “吱——”车子拐进路边树林的荒地上,“嘀”一声,车门上锁…… 他转脸,挑起眉,冷色的眼睛盯住她,脸上绽开邪/恶的笑容,仿佛淡漠的云层被风吹开,“过来,我想你了!” 啊?还以为他在生气,以为又要教导她,说是说些警告的话,没想到…… 心情一松,目光看向车窗外,这里人迹稀少,但绝不是没人经过…彐… “你不是要贿/赂我吗?……” 话音未完,他的人已经压了过来,外套被扯开,灼/热的大手掀起了毛衣,胸/罩毫不怜惜地被推了上去,热/辣/辣的吻带着痛感落在胸/前……狭小车厢,根本无法拒绝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迷蒙眸光,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惶恐,眼前笑靥如花的女人,不经意间便会创造奇迹,心头微微的震撼,握不住的感觉只有自己清楚,迫切地想要用行动来印证,她只属于自己,这个事实恝。舒骺豞匫 修长的手指滑下她的腹/部,拉下拉链,女人轻抬身子,配合他的动作,道貌岸然的长裤被丢下…… 另一手褪下自己的长裤,回身坐到驾驶位上,拉她跨坐到身上,宽大的外套包裹住裸/露的身体,一个轻巧的挺身,如醉如痴。 蓦然弓起了身子,趴到他的肩上,刺/激来得太快,也太过突然,低低的呻/吟控制不住,“啊——” 闭上眼睛,搂紧柔软的身体,狭小空间情/欲飘散,气息渐渐凌乱,火热的心想要咆哮,强健的身体开始不合常理的跳跃,狠狠地折腾! “若,叫我的名子……”几欲狰狞的面孔,在耳边发出命令的吼叫。 “麦子……麦子……”将要窒息般的刺/激,让软弱的声音一闪即逝。 “我会抓紧你……永不放手……”他仰天叫着,似乎忘掉了所有,大手握紧了她的腰肢,尽情地律/动,放/肆地纵横驰骋着自己的快意…… 许久,从欲/望的天堂缓缓降落。 坚强有力的怀抱,紧紧地拥抱着她,脑子晕晕沉沉,外面天色已黑,车内更黑,虚软地伏在他的肩上,只模糊看到他侧脸的轮廓,听到沉重的喘息。 温热的茶水,沾湿了纸巾,一如既往地认真替她做清洁。 不躲闪,侧靠在那里,将最私/密的地方对他全面敞开,黑暗中,感受他温柔擦拭的动作,如同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瓷器…… 悲伤来得突然,如同刚刚的欲/望。 伸手将他拉到跟前,亲他的脸,温热的唇,干净的气息,终于不再装傻,“麦子,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因为,我觉得,我只会给你带来不幸,所以,我才什么都不说!” “我没有觉得不幸,若,我要给你幸福,你应该得到它!”停了一下,他再次抱紧她,“所以,我们,不要轻易放弃!” “麦子,我有那么好吗?”深深地嵌进他怀里,暗哑声音,别有幽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哪里好了?我只是不想这世上再多若干个潘哲或韦进峰,牺牲我一个得了!”没来由地想要打击她,感觉太好人会发飘的,尤其是她! “真奇怪,都是我的错吗?那那些被他们抛弃的女人又该作何解释?” 他抬起头,黑暗中低头望着她,并不迟疑地说道,“如果,你是指今天看到的,我只能告诉你,是她违反了规则!” 规则?交易的代名词吧? “她想当演员,托人介绍认识了小峰。后来混熟了,小峰见她温柔,人又有几分聪明,又不多话,便帮了她。她从导演那里知道了,视小峰如恩人。小峰有次喝多了,她带他去了她住的地方,过后仍只字不提。小峰觉得过意不去,一直对她很好。只是没想到,她最后又来这套……” 无语。这世上不乏玩手段的女人,只是结果却自有不同,有的玩出了成果,有的却只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所以,想要玩手段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对方是谁,同时更要清楚自己是谁! “好了,别瞎操心了,穿好衣服,我们该回去了!”替她穿好衣裤,再整理好自己,随手摇下半扇车窗,清冷的空气冲进来,清新,寒凉。 “这可不是瞎操心,万一你身边也出现这样情况呢?”他正要发动车子,她忽然这样问他。 手停下,转脸看向她,若有所思,“是啊,还真难说,万一我身边也出现这样情况呢,你准备怎么办?” 车厢里的灯忽然亮了,清澈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而后不怀好意地落向他两腿间,词调轻松地笑道,“也没什么了,做不成夫妻,咱们做姐妹!” 说完,灯灭。 姐妹?安静中,麦亦维低头,猛然了悟! 手下发动了车子,车前灯照出两束明亮光柱,缓缓驶出树林,上了公路…… “苏若锦,鬼才愿意跟你做姐妹!”象个受了欺负的孩子般冲她发火,初闻好笑,之后惊心,这么歹毒的招都能想得出来,是人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要给我机会哦!”无声而笑,深沉冬夜,落入此刻的眼中,竟半点不觉得寒冷,就算这是个玩笑,也一样会起到警示的作用吧! “苏若锦,你一点都不爱你男人,你居然想阉/掉他……” “哈哈哈……”笑得东倒西歪,被他这么直白的“倾诉”,“他自愿的!” “你胡说!”心灵和肉/体俨然已经受到重创的男人,更多愤然。 “为了这世上不再多出若干个潘哲和韦进峰,牺牲我一个得了,忘了吗?” “吱——”车子再次停下,一把抓过仍在大笑的女人,这可恨的嘴巴…… ********转****眼****云****烟********* 郊外。晴空万里。 修整开阔的沙地跑道上,马蹄铿锵,两匹飞奔的骏马,一红一黑,驰骋在一片空旷荒芜的自然里,格外引人注目。 寂静的苍穹下震荡着轻缓的马蹄声,马上眉目清秀的女人,一身红色骑服,风姿卓越;随后的黑马上,是身姿矫健的白发老人。 厅内,隔窗相看的是韦进峰和萧五一。 奔至终点,猛一拉缰绳放慢速度,苏若锦回头,和铁英相视一笑,不羁目光,各自洒脱。 一同出厅迎上去,萧五一心悦诚服地赞叹,“铁叔真是老当益壮,苏小姐是巾帼须眉啊!” “哈哈哈——”铁英一边喘气,一边眉开眼笑,回望苏若锦,心下得意,要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还真就让这丫头给骗了。隔不了两天便打着看望的名义过来,坐不上两分钟就说有事要走了,今天硬是不让走,逼急了,这才交待原来找着好玩的了,哼!真不孝! 不过也真服她了,目光落向她跨下气宇轩昂的红马,这样难得好马,谁会不喜欢?可他老人家偏偏连靠近都不能,这大家伙一见外人,立马吹胡子瞪眼,后蹄噔噔噔地一个劲擦地,似乎在做随时将人踢飞的准备。 可是一见她,摇头摆尾那个亲热,被她喂上一根胡萝卜,再吹声口哨,就能搞定上路了! 什么嘛,大把的羡慕嫉妒恨! 连带驯马高手萧五一都摇头称奇,一脸不甘地望着她骑着镇庄之宝,从缓步到奔跑……一句话,这丫头就不是凡人! “丫头,行啊,这马骑得越来越有模有样了,难得!” “铁叔,您歇着吧,我带红宝再冲一次!” “小心点!” “它叫极光!”萧五一大声提醒,和韦进峰同样地愤然,如此神骏硬被她更名“红宝”,俗不可耐,是可忍孰不可忍! 瞟他一眼,熟练地掉转马头,扬声,“红宝,我们走!” 扬声而去,马蹄急急,红衣红马,一团烈焰般再次旋起了尘嚣。 “哈哈哈……”铁英再次大笑,萧五一无奈,深黄郊野,触目枯瘦,唯她一身一马皆是艳红,红色本就醒目,再加上丽容骏马,简直就是早春的风景! 心中疑云密布,小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上次国庆带她来玩,现在换了铁英,从小到老,交际这么广?可又不见她做什么,社交圈里也从没见过她! 真正的美人,不流俗套。马下低调,马上野性。丝毫不同于别人只是来玩,她那气势加上极光的威风,象上了战场,锐气四射的眼睛,英气之下,惊人的美! “铁叔,苏小姐是您家亲戚吧?……”从来不喜欢八卦的男人,终于控制不住好奇,问了出来,边上一直静默的韦进峰,忽然上前,“铁叔,下来歇歇吧!” “啊,涛子的表妹!”下马,铁英随口应一句,心下窃笑。 “难怪!”萧五一恍然点头,转脸韦进峰那边上了马,一边交待他,“你陪铁叔里面喝茶,我跑一圈去!” 双腿一夹,马儿迈开大步,转眼离去。 这边苏若锦并没有顺着既定的沙道去跑,而是斜里冲出跑道,沿着一条偏僻小路,一口气纵马跑出了三四里地,觉得吃力才拉住了缰绳,缓缓上了一处高坡。 夕阳西下,一个人站在坡上,迎面吹来的风凛冽而干燥,纷飞的发丝在眼前飞舞。远远望见远处连绵的山峦,隐隐约约的长城烽火台,原本暗沉的灰色调,被西沉的落日镶上了一层华丽的金边。风过树梢,一片冷冷的摇动,山脚下的屋舍里飘出了袅袅炊烟,烧烤的香味,随着寒风弥漫在衰草飘摇的旷野上。 激荡的心静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茫然四顾,周遭只是一片孤寂! 极其重要的白先生终于来了,这些天麦子忙得和什么似的,每天早出晚归不说,有时还要加夜班,据说和白先生的谈判很是头疼,这个老外谈判桌上精得跟鬼似的,每每望着他疲倦地躺倒,心疼,愧疚,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正正还没有回来,一直和爷爷在一起,偶尔会来个电话。 麦夫人还在等她的答复,她说还没考虑好,眼看着要过年了,无论如何,先过好这个年再说吧。 极光一声长啸,又奔下了坡,空旷的野地间再次撒起了欢,一路烟尘…… 肆无忌惮的奔跑踢踏,骄健身躯散出原始的野性,荒郊,衰草,红马,夕阳,目光越向苍茫天际,仿佛看见了一片大草原,轻挥皮鞭的牧羊人,草丛中若隐若现的洁白羊群,一座座破旧的蒙古毡包,阴山下吹来烈烈的风雪…… 一声清亮马嘶,急速的蹄声自身边停下,带动一股冷风掠过,转脸,一身白色的韦进峰翻身下马。 松开马缰走到她边上,眼前开阔让人欣喜,而她凝望的姿态更引人!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一直觉得五一矫情,这词不太对景,可今天站在这里,忽然有感觉了!”盯着来回奔跑撒野的极光,由衷的感慨。 没接话,目光望着远方,他要说的重点肯定不是这个,这段日子一直泡在他的马场里,总是萧五一负责接待,难得他今天露面! “苏若锦,怎么不跟老朋友打个招呼?” 这才看向他,迎风而笑,“你还当我是朋友?” 眉目一扬,熟悉的姿态,“不是吗?” “沈夫人的衣服交给她了?”没理他,问了自己想问的。 皱眉,“沈夫人去香港了,明天回。苏若锦,我真挺好奇的,走到今天,不觉得有些环境很难融入吗?” “没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他的直截了当让她松了口气,最怕碰到喜欢绕弯子的,费劲。 “我倒觉得,性格决定命运!” 说完,他转脸看向两匹相伴奔跑的骏马,淡金色的阳光下,一前一后,奔放蹄音卷起漫天尘烟,随风而逝。 “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没事,人是有感觉的,否则何必站在这里吹冷风?老二这段时间和国庆走得很近,出来进去都是一起,连中饭都一起吃,不仅工作上默契,就连酒宴上都配全得全面,这样下去,你不担心吗?”老于世故的口气,听起来象长辈。 “这不是挺好嘛!”哧地一笑,老哥是专程来搞破坏的么,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深想,爱的基础是信任,“作为同事,和谐才能发展!” “想得开啊,那你觉得,你们的爱情能维持多久?” “那得看来挑战的人有多少!” “爱情是战场?” “爱情不是战场?” 互相斜倪着眼睛,都用眼角瞄着对方,红衣如火,白衣胜雪,枯寂的坡顶,出世侠客般的对峙姿态。 两声清亮马嘶,一红一白踏着清脆蹄音来到跟前,极光黑沉沉的眼睛望向她,粗重的喘息带着狂欢后的快意,伸手抚摸它长长的鬃毛,即使作为一匹马,也会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吧?所以它才会认同她,因为她会带着它跑出来,并给它自由奔跑的空间…… 然而属于她的自由和空间,在哪里? 如他所言,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没事,人是有感觉的! “明天有个聚会,圈里人都会去,你来吗?”淡淡语气不是邀请,倒像嘲讽,笑她不敢见光? “我说明天见,你信吗?” “眼见为实!” 翻身上马,高高地俯视着他,“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这一句真的不俗,要不然,你早换了别的了。韦进峰,你的地盘上,这点事对你来说算什么?所以,矫情的不是萧五一,是你!” 在他惊怒交加的目光中,冲下山坡,所到之处本就枯黄的草叶横飞,没有人注意到纷乱的马蹄扬起了多少尘嚣,只是惊讶地看到一道红光从眼前飞速闪过…… 年前大聚会,不受欢迎的“外人” 第二天下午,苏若锦站在街道边,警觉地观望着来往车辆,本来国庆该来接她的,可她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会委托一对“神秘人物”来接她,只是苏若锦怕要先做好挨骂的准备。舒骺豞匫 不知道她耍得什么花腔,犹疑间,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到跟前,缓缓滑下的车窗里露出一张甜美笑脸,“嗨,美女?要不要搭一段啊?” “安然——” 满腔紧张顿时化做突见的喜悦,开门上车,又看到一个美女——周洁! 俊朗的战杰在前方开车,后视镜里冲她点头微笑彐。 回以温柔的笑脸,然后转脸看向两人,“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来办事,我就跟过来了!” “我是归队了!蜱” 先后说完,安然突然一戳她脑门,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嫁入豪门了,电话也不给我一个,好歹也报个喜啊,害我还一直担心你让人家给休了呢!” 果然挨骂了,国庆这张乌鸦嘴,又好笑又感慨,哪有什么喜事啊,真要有四平八稳的喜事,她早全世界广播了,“什么呀,你们不也没给我电话嘛!” “我们敢吗?万一打扰你们新婚蜜月怎么办?”安然一脸坏笑。 “就是!我们这么体贴,你还不领情,改天好好敲一顿!”周洁更黑。 “懒得跟你们说!” “哎呀,你没穿礼服,国庆没告诉你要参加聚会吗?哎,赶紧找个地方帮她换礼服去!”见她一身非正式,安然皱眉。 “她就会作怪!”周洁白她一眼,话语恶毒。 “你才作怪呢!”瞪周洁一眼,要不是隔着安然,真想踹她,“国庆说了,可我觉得这样挺好!” 说话间,注意到安然的装扮很正式,黑色毛领大衣里,露出淡蓝低胸裙,长长裙摆扫到脚面,一对蓝宝耳饰,配上同色手包,女人味十足。 那边一向男人婆似的周洁,大衣下也露出花色长裙的一角,脸上妆容清透,短发打理得精神,看样子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再看看看已,橙色呢外套,白色手织围巾,牛仔裤和流苏短靴,确实不象赴宴,象陪人逛街的,“我就是去看看,跟人打赌了,不去不行!” “都嫁人了,还这么江湖啊,麦先生怎么受得了你!”安然摇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呀,这你就不知道了,麦先生就好她这一口,爱得不行呢!”周洁却摇头晃脑,似乎深有体会一般。 “他不知道!”瞪一眼周洁,“几天不见,你越来越三八了!” “难怪!”笑着拉开扯在一起的两人,安然又特别问道,“过得怎么样?” 笑笑,“比想象复杂,比电影精彩!” “呵呵,肯定的,这样人家嘛!不过还好了,有国庆一直在帮你们,我可不是在帮她说话,只是最近我和她聊得比较多,你们的事她都告诉我了,难得她愿意退出,换了其他富家小姐,只怕为了争口气都要往死了闹呢!” 没想到安然会当面夸国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看向窗外。 “我倒觉得……” 周洁还没说完,安然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后对前面战杰喊道,“喂,前面绕一下,接一下国庆!” 车子无声拐向另一条街,远远就看见国庆一身白色站在街边,翻飞的白色毛领更衬出一张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漂亮的透明妆,美丽的卷发,车一停,她便钻进来,夸张地喊道,“哇,好冷!好冷!” “站多久了,冻成这样!”安然笑问。 “哎呀,苏若锦,你穿得这什么呀?不是跟你说了要穿礼服嘛!”望着一身随意的苏若锦,国庆瞪大了眼睛。 “我就是去看看,不一定留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为,心里忽然就有了不好的感觉,安然和国庆此刻的熟识度,似乎已远远地超越了和自己,淡淡的失落感掠过心底,仿佛一件意外得来的宝物,忽然间被别人意外分享了…… “说什么呀!”安然白了她一眼,“你家麦总一会儿也去,你舍得走?”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不利用。 国庆又瞪她一眼,“拜托,那会引来别人误会的,我还未婚呢!” 都笑了,安然是赞许,苏若锦是默然,周洁是礼貌,从外表真的看不出国庆有什么不对,但仍是心潮起伏,就是有那么一种不可言说,说不清道不明! 车子开进一处高档小区,绕到一幢高楼下,露天停车场停好车,四人一同上电梯至顶楼,电梯门打开,是私密的一梯一户设计。 战杰熟悉地推开门,满眼明媚,惊讶地跟在他后面,以为瞬间穿越了。 玄关的墙上,高挂着一对木刻芭蕉叶、全手工雕琢的青石板地面、一盏盏麻质的圆筒形吊灯、灯光映衬下的鹅卵石小径,着眼处,无不昭显着浓郁的热带风情。 再走进去,更加不得了,巨大客厅的地面铺的全是孔雀绿云石。 鲜艳的绸缎餐布,搭在巨大的长方型餐桌上,浑圆精巧的本色藤制家具,摆放着色彩艳丽的泰丝抱枕,靠窗边是一张精美的泰式贵妃榻…… 大胆而妖艳的配色,极尽张扬,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华美感。 屋里都是人,闹哄哄的笑声,一角偏厅里,全自动麻将桌边坐着韦进峰,龙战,慕少杰和雷海,边上一堆看客,雷江,铁涛,高明枫,慕清雅,真全是熟人…… 似曾相识的场面,宛若不久前在自己家里! “战先生,安姐,里面请!国庆,你不是说要早来帮我忙吗?” 礼貌的问候和不客气的质问,全部来自潘哲,国庆温柔一笑,回看向安然和苏若锦,戏谑道,“没见过这么邀客的,不帮忙就生气!” 和安然同时笑笑,身着礼服的安然和国庆,一蓝一白,一个长裙高雅,一个短裙仙气,唯有苏若锦黑衣仔裤,显得格格不入。 潘哲一身正装,陌生的感觉很浓。 “知道吗?他除了画画,业余还喜欢摄影,在国内还小有名气呢,只是作品一般都发表在《中国国家地理》,《时尚》,还有《新周刊》上,不属大众口味,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国庆在她耳边特别介绍。 “这是夸我吗?怎么听着想上火呀!”潘哲戏谑地看向她,“苏小姐,幸会!” “你好!”硬着头皮打个招呼,这才恍然,原来今天是他邀客啊,自行将外衣挂好,眼角余光瞟见不远处的韦进峰,他大咧咧地坐着,看都没看这边。 昨天之所以敢挑衅他,是因为国庆早就来电话和她约好了,只是,她并没告诉主人是潘哲,或者她并不知道她和潘哲…… “她除了是苏小姐,还是麦家二少夫人!” 郑重其事地介绍,让潘哲挑眉,目光复杂地望着国庆,再看向苏若锦! “若锦?”身后忽然一声惊讶,很熟悉的声音…… 回头,果然是麦亦维,一脸意外地看着她,剪裁合身的黑西装,内里一件淡粉色衬衫,衬得他的人格外精神,微感困惑的表情,很具男人味。 和潘哲打了个招呼,他转脸看向她,正要问她是怎么来的。 国庆先他说道,“是我请若锦过来的,不好意思二哥,事先没跟你说,不过我想大家都是朋友了,又是家人,一起过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哟,国庆,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私人聚会,来个生人总得事先通知一下大伙吧!”说话的竟然是雷江,一头不驯卷毛,加上夸张表情,苏若锦本就清淡的笑容更淡了! “我倒没什么,就怕一会儿大哥来了不好解释!”潘哲靠在墙边淡淡说着,一脸地无所谓。 “大哥来了,我负责解释!”国庆的口气颇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慨。 一时冷场,再没人说话,只是面面相觑,似乎都是旁观者。 麦亦维皱眉,正要和她出去说话,安然笑着走过来,“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和若锦好久不见,我们去那边说话了,走吧!” 刚坐到窗边的贵妃榻上,仙子般的国庆飘飘地走到边上,“若锦,没事的!” “国庆,你不是病才好吗?刚才你哥还说你今天不来了,你可好,不但自己来,还带了一个来!”明显发福的清雅走过来,红色礼服裹在丰腴的身体上,明显看出怀孕的迹象,嘴上说着国庆,眼睛却瞟着衣饰平淡的苏若锦,微微地开心,这样子一看就是受气的样儿,活该! 再看看国庆,一大家人的叮嘱,全当耳旁风啊,就因为麦亦维要来,就非得讨他好,那也没必要连情敌都笑脸相迎吧?大把的鄙视全盘摆在了脸上。 “哎呀,人多才热闹嘛!”抱着清雅的胳膊肘儿,亲呢地摇着,一边玩笑,“我现在在麦氏,当然要讨好老板娘了,若锦,以后还请总裁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啊!” “我还能关照到你?我一家庭主妇,洗衣做饭待孩子!” “哎哟,说得真可怜——”安然被逗笑了,清雅却冲她一翻眼,“都二少夫人了,还装什么可怜!” “苏若锦!” 一声喊,抬头,好久不见的龙战,麻将桌边笑得别提多开心,“麦夫人,劳玉驾请过来一下!” “腿疼,你过来这边吧?”懒得理他,不想动。 “怎么就腿疼了,若是腰疼我还能理解一二!”他话音刚落,一片不怀好意的低笑。 “你自己腰疼吧?”回话的是麦亦维,走到战杰边上坐下,环顾四周,“人都齐了吗?齐了就赶紧开饭吧,我这饿着呢!” “大哥大嫂还没来!” 潘哲话刚落音,那边大门一响,麦亦嵘和蔚蓝双双带笑走进来。 都站了起来,一片谦和的客气声中,他笑着点头,目光经过人群,忽然看到苏若锦,麦亦嵘一怔,笑容顿时全无。 “大哥,是我请若锦一同过来的,大家都是熟人,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我想她应当跟我们走得更近一些才对!”国庆说得很及时,宽和笑容,看上去了无心机,邻家妹妹般的亲和。 没说话,看看国庆,再看向麦亦维,目光冷冷,“有些事情,也许还太早了点。我还有事,你们——玩吧!” “亦嵘——” “你要留下也行!” 蔚蓝的低喊并没让麦亦嵘停步,只是丢下更冷的一句,蔚蓝回头盯了国庆一眼,大步追上去。 “等一下!”两人将要出门之际,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清脆地喊。 夜色如水,来自遥远海峡的问候 所有眼睛都看向苏若锦,麦亦嵘也停步回头! 冲安然一笑,走到面色惨淡的麦亦维跟前,“车钥匙给我,小心别喝多了!” 五味杂呈,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只是尚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能有意外,然而……握上她的手,想和她一同离开…… 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柳眉轻颦,附到他耳边嗔道,“我并不喜欢这里,我就是来看安然的!” 拍拍他的肩,经过众人,拿了大衣开门而出,电梯缓缓而下,心情出乎意料地安宁,不就是一帮太子爷的年前聚会嘛,有什么呀,话不投机,纵有山珍海味也吃不香彗! 一场无妄之灾,不知道国庆打的是什么主意?脑中闪过无数猜测,却没有办法确定,只得暂且放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骺豞匫 没有人追出来,一个人下到底楼,走出来,夜色沉沉,街灯已照亮。 城市隐在灯火中,头顶一轮明月穿行在浓黑的云层里,踩着细碎的步子,冷风挟着阵阵寒意穿进衣内,转了好一通才找到车子,呵着冻得冰冷的双手,开了门坐进去,车内自动调节的恒温让人很快暖和过来,这才想到,去哪儿呢贝? 手机响得突然,掏出一看,愣了,阿蒙? “嗨,最近好吗?” “挺好的!” “正正呢,长高了吧?” “嗯,高了不少呢!” 象许久未见的朋友重又联系上了,心头微微的感触,软软地靠在座椅上,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顶楼最高处的灯光,又听他说道,“刚好有朋友去你那边,托他给你还有干妈带了一箱东西,回头他会联系你的!” “谢谢,费心了!”意料之外的感动,千里之外有人挂念,咫尺间却正在被人排挤! “一个人在外面?”他又问,她一怔,随口应道,“嗯,正要回去呢!” “是吗?早说我去看看你啊,要不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哧”一声笑了,“开什么玩笑,等你跨海过来,黄花菜都上冻了!” “呵呵,”低沉笑声,难得的融洽带来难得的欢喜,“还没吃晚饭吧?” “没呢,你吃过了?” “没,我也在外面,车停街边坐着,不知道去哪儿!” 同是天涯沦落人?瞬间生出的同感,转脸四下看看,不远处有家“肯德基”正灯火通明,“我前面有家肯德基,一会儿去买个汉堡!” “那么巧,我旁边是麦当劳!”他惊呼。 “真的?”也太巧了点吧? “这样吧,先去买吃的,一会儿边吃边聊怎么样?” “好啊!” 肯德基里人满为患,排队,点餐,抱着一袋吃的回到车里,车子又开回楼下等着,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等麦子出来,给各位太子爷们添点堵! 鸡翅啃一半,手机又响了,阿蒙含糊的声音传出来,“吃上了吗?” “嗯,吃鸡翅呢!” “呵,我也买了鸡翅,还有两个汉堡和一大杯可乐!” “哇,你饭桶啊,吃两个汉堡?”一高兴就容易忘形,说话也没了谨慎。 “拜托,我是男人!”他倒没生气,“你都买的什么?” “一份鸡翅,一个汉堡,两个蛋挞,一包薯条,还有一杯热奶!” “哇,你一个小女人吃这么多,还敢说我饭桶,我看你才是!”他那边惊叹连连,毫不客气地回击她。 咬一大口汉堡,喝一口热奶,满不在乎,“关你什么事,又不吃你们家的!” “呵,你若愿意来我家,我会让你吃更多!女人太瘦看着可怜,胖点才好,你多吃点,我喜欢你长胖些!” “那你女朋友可有福了,可以随便吃!”笑得不以为然,又咬一口,忽然想起一个人,“哎,对了,关敏呢?还有联系吗?” 那边猛然几声咳,象是呛着了,半天才听他缓缓道,“我们只是上过一次床而已,是她硬拉我去她屋里,说她喜欢我,那之后,我和她再没什么了!” 蛋挞很好吃,酥脆的外壳,嫩嫩的蛋心,细嚼慢咽吃完一个,拿起第二个,手机里传来他着急地喊,“喂,苏若锦,苏若锦——” “喊什么,吃蛋挞呢!” “我以为你走了……” “还没吃完呢,走哪儿啊,沈茉呢?沈茉去哪儿了?”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指望着他能知道那个女人的消息,然而…… “她?”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淡淡道,“父亲带她过来了!” 重重地咳,是她被呛到了,沈茉?跟左长生去了台湾? “怎么了,没事吧?”剧烈的咳嗽吓到了对面的男人。 一口热奶灌下去,喘口气,“没事,你是说沈茉跟你爸了?” “嗯,爸回乡时间不长就找了她,继继续续地在一起,后来要走了她要跟着,爸觉得她脾气好又听话,就带过来了!” 这样啊,脾气好,又听话,是不是不管老男人还是小男人,选择女人的首要条件就是这两点?一时恍惚,思绪便溜了号,由人推已,想到麦子…… “喂!喂!”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脾气好又听话的女人?” “有的是,有的不是!” “哦?我觉得都是!” “我不是,我就喜欢象你这样不肯听话的,这样才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有挑战!” “有病!” “嗯,有病,等你来治呢!”他戏谑地说着,她正要回话,突然听到那边传来对话声,而后他语调一变,“我有事要办了,你呢?” “忙去吧!” 挂了电话,吃剩的残渣下车丢进垃圾箱,热奶还剩一半捂在手中,偌大的露天停车场静悄悄的,一辆辆价格不菲的名车依次排列,月光下清一色地泛着冷光,象不屑的冷眼。 抬头又看向顶楼最高处的灯火,她这里连说带吃都结束了,他们怎么还没吃完呢? “一缕萧音燕归来,几杯思绪付水流。红尘岁月三两事,醉眼看花忘离愁。”绕着各式名车走了一圈,莫明其妙地背了首诗,忘了是谁写的,只是有感于最后一句,突如其来的豁然开朗,爱情其实不是个问题,它只是现实。 她现在并不生气,也没有得失的计较,只是牵挂他。 步步小心,时时谨慎,关键时刻宁肯去退让。生活会改变一个人,爱情同样会改变人,而生活加上爱情,更会颠覆原有的认知。曾经以为的种种不可能,现在忽然愿意尝试并想要得到。 云端坠落,而今又居高处,为什么还要再下去?水流低,人往高。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明亮的车灯照过来,是一辆缓缓驶来的黑色奥迪,闪身让开,车子经过身边停好,车门打开走出一个男人,“苏若锦?” 蓦然转身,清冷月光下,罗昕一身黑色衬着一张雪白的脸,正奇怪地望着她。 “罗昕?”同样奇怪,然后明了,“啊,你是来参加聚会的?” “你怎么知道?” “我……刚被赶出来!” “你……是不想参加吧!” 被他审视的目光盯着,苏若锦一下笑了,“呵,被人赶出来是真的,不想参加也是真的!” “那还在这儿做什么,这么晚了,这里又黑又冷的,你一个人不怕啊!”目光四下看着,冷冷静静的空旷,月光下幽幽暗暗,罗昕眼中滑过一丝担忧。 “都没人了,还怕什么呀,我在等他下来!你快上去吧,已经晚了!” “反正晚了,有什么关系,最近身体怎么样?” 真是学医的,几句话就绕到老本行上了。 “挺好!” “阿姨和正正呢?” “也很好!” 点点头,“那就好,你那调理的中药还要接着吃,不要丢下了!” “干嘛老要吃药啊,我又没病!” “等有病再药就晚了!”说着话将她拉过来,面对月光,“抬头!” 两边下眼睑被他一一翻看,然后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苏若锦,记住了,像咱们这种稀有血型的人,一定要记得时刻保护自己,危险的事不做,热闹的地方少去。不然一旦发生点什么事,别人不会怎样,咱们肯定先完!” 还真是这样,被他说得紧张,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罗昕,要不咱们住邻居吧,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事,就可以随时互救了!” “互救?是我救你吧?我可不是你的私人医生,更不是你的私人提血库,你少冲动点比什么都强!”拉开她的手,罗昕好气又好笑。 遗憾地看着他,负面影响太大了,怎么这些人记住的都是她的不好呢? “你快上去吧!” “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我陪你吧!”他靠到车上,说得理所当然,苏若锦不由得怔住。 “你去吧,这有我呢!” 身后靠着的白色保时捷跑车里,突然传出淡漠的声音,惊得苏若锦花容失色,瞬间思维凝结,差点冲进罗昕怀里。 罗昕也是吃惊不已,一把将苏若锦拉到身后,弯腰看向车内…… “小威?你怎么在这儿?” 车灯打开,小威一脸淡漠,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俩。 拉开车门坐进去,还从没被人这么吓过呢,苏若锦一腔怒火,“偷偷摸摸,你在这里干什么?” “若锦,怎么说话呢,等我来问他,”担心她那火爆脾气,罗昕随后钻进来,“小威,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看罗昕,再转脸看她,第一次和她近距离相对,几乎能看清她睁大的眼睛上,那细密的眼睫毛,“你刚刚和谁通话,那么长时间?” 嗯,有种被审问的错觉,他冷冷的气势很正。 “关你什么事,我不能有朋友吗?” “你也有朋友?” “你——神经病!” 被他这一句反问噎得胃疼,冒火,再加上吓得不轻,摔门而出,几步上了自己的车。 两个男人在那边车里细谈,不知在说什么? 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过味来,原来这里并不是她一个人在等待,小威是在等龙战吗?他看到了她刚刚所有的行为?心头突突地跳,被偷窥的愤怒! “若锦,没事吧?”时间不长,罗昕过来,敲着车窗问她。 滑下车窗,恨恨地问,“给他治好了?” 罗昕哧一声笑起来,“他在等龙战,一边……警戒!” 警戒?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罗昕,他又笑道安慰道,“行了,别生气了,他只是在做他份内的事!这样黑夜里,不管谁突然说话都会吓到人的,更何况他!除非他跳着骑马舞现身,那才不会吓到人,是吗?但那又是不可能的!” 哧一声是苏若锦笑了,骑马舞,小威,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和事! “行了,有他在我也放心了,上去点个卯,走了!” 借题发挥的寻衅,迷茫之下的失落 月光如水银流淌一地,对面无声,她亦无声。舒骺豞匫 衣冠楚楚的俊男美女们突然涌出来,嘻嘻哈哈地笑着道别,发动车子,第一时间停到麦亦维面前…… 没想到,第一个上来的是麦亦嵘,然后是潘哲,韦国庆。 最后绕过车子坐上副驾的才是麦亦维,闷闷地看着,一头雾水。 “怎么是你?没回家吗?”浓浓酒气在车内散开,麦亦维的声音几分焦虑,看着她更是疑惑彗。 “没有,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你傻啊,这么冷的天在这一等好几个小时!”心疼,内疚,还以为她早回家了呢,要知道她就在楼下等着,他怎么也早就下来了! 俊脸又红又热,眼底涌动的情意看得清楚,心里舒服了一些毕。 只是,喝了多少啊,伸手替他系好安全带,促狭地笑道,“我才不傻呢,我怕你喝多了被人劫/色啊!” “赶紧回去,沈夫人在家等着呢!”麦亦嵘在后面冷冷打断她。 沈毅?后视镜里麦亦嵘的脸绷得紧紧的,冷冷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感觉跟只狼似的…… **********转*****眼*****云*****烟********** 偌大的客厅静悄悄,沈毅铁青着脸坐在那里,边上是一脸不安的麦夫人。 “这是你做的?”劈头一声问,冷厉如风。 “是!” 怒形于色的沈毅,手上紧握着那件被她彻底改换了风格的羽绒衣,头大,好心办坏事了?那也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吧! “你以为你这三脚猫的手艺,我会很感激吗?苏若锦,想讨好首先要搞清楚对方的喜好,不是谁都喜欢荷叶莲花的,哼!一个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告诉你,我做这个的时候,你们都还没投胎呢!我做双面绣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呢!现在想在我面前显摆,早着呢!” 衣服兜头砸过来,伸手接住,满腔怒火被“双面绣”三个字硬生生地收住,她会双面绣? “沈姨,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我这先给您赔个不是,您坐下慢慢说吧,可别气坏了身子!”麦亦嵘一迭声地赔礼又赔笑。 “是啊,姑妈,您别这样,坐下说话吧,别让麦姨为难啊……” “干妈,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都吓着我了,我给您倒茶,您喝口水消消气吧!” “沈姨,您喝茶……”麦亦维默默放下茶杯。 抱着衣服站在边上,望着众人哄小孩般劝慰着怒气冲冲的沈毅,断断续续传来的抱怨声里,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日本名字——山本由美子! 安抚慢慢有了成效,麦亦维悄悄过来拉她去了餐厅,替她脱去大衣,正要说话,潘哲轻轻跟进来,“不好意思,姑妈今天刚从香港回来,心情不太好!” “山本由美子是怎么回事?”看着他,她问得直接。 “早年姑妈收的徒弟!” “徒弟现在功成名就,看不上师傅了?”居然和她猜想得一样。 “比那更严重!她没经姑妈同意,擅自拿走了她的一幅作品,那幅作品姑妈一直很宝贝的,是两面不一样的双面绣品,精妙绝伦的《报春图》!” “那不就是偷吗?报警啊!” “她下午已经在记者会上对外公布,那是她的新作!” 卑鄙的小/日/本!难怪沈夫人会气成这样! “她说是她的就是她的了,就这么算了?” “日本大使下午也出席记者招待会了,帮着一通赞美和宣传,现在事已定形,很难挽回了。姑妈气得不轻,报歉,累你受气了!”他再次道歉,同时看看麦亦维。 “算了,摊上这种事,谁都会控制不住的!”麦亦维大度地笑笑。 抬头看看他,淡淡酒气仍浮在脸上,转身倒了杯水给他,幽幽问道,“你从哪儿看出,我是活该被人拿来出气的?” “……长辈嘛,不然怎么办呢!”抱歉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较真,当着潘哲的面,还真难说话。 “长辈就能随便发脾气冤枉好人?” 凭白无故成了别人的替罪羊,还是她最恨的日本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转身出来,见沈毅坐在那里,犹自气不能平,絮絮叨叨地仍在对着一干人抱怨着。 “若锦,不要说了……”紧跟出来的麦亦维拉住她,低声叮嘱。 晚了,她朗朗声音已经响起,“沈夫人,关于这件衣服,确实是我无心犯错在先,但事后的弥补,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尽力了。我觉得在无法挽回的事情面前,选择接受现实会让人更多开朗的!” 沈毅蓦然回头,眯起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只是提醒而已!如果你只是对这件事生气,那真的没有必要,但如果你是在借题发挥,那就更加没有必要了,谁给的气,应当找谁去!” “你什么意思?” “中国那么大,做绣活的人那么多,你偏偏找个日本人做徒弟,有今天,一点都不奇怪。本来没我什么事,但你识人不慎,却把火发在我身上。沈夫人,我不说话不代表你做得对,更不代表我怕你,只是你年纪大我让着你!”心里有火,索性把话说开。 “是吗?那么你这是幸灾乐祸了?”沈夫人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没有幸灾乐祸,我只觉得惋惜和气愤,因为我知道制作出一幅完美绣品,要付出怎样的心思和辛劳!” “很会说话呀,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那跟我说这些有用吗?难道我不知道惋惜和气愤?”怒目而视。 “你当然知道,要不然你就不会在这里拿不相干的我出气了!只是,这一样也是没用的,因为你真正的敌人正在逍遥法外呢!” “你……” “沈夫人,我没有抱怨的意思,这种事情不管临到谁头上,都会有个倒霉人被拿来撒气的,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所以我并不生气,我只是替你不值!” “丫头,不用你来讨好,也别跟我犟嘴,我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向你说明!再说了,拿走的那个,根本算不了什么,我手边好的还多着呢!” 不以为然的口气,让苏若锦心一动,不觉莞尔一笑,“如果损失并不大,那真是太幸运了!” “好了,老二,带她回屋去,别在这里惹沈夫人生气了!”一番对话没让事态严重,反倒渐趋平和,麦亦嵘抓住时机推了推两人。 “沈姨,您坐,我们不陪您了!” 没人和他们客气,三两步拉着她上了楼,这才放慢脚步长吁口气,转脸望着她恨恨道,“你呀——!” “我只是就事论事,把话说明白,凭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替人受气!”推门进房,靠到床边仍不服,心里更是惋惜。 潘哲说,那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报春图”,以他的眼光,必然是上乘之作,可到底是怎样的精妙绝伦呢? “有必要吗?人家一把年纪了,会不知道这些?伤点面子而已,何必计较?针锋相对只会让人感觉狂妄和无知!更何况这事上次就已经说开了,你干什么又节外生枝?好容易太平了一段日子,你喜欢骑马喜欢出去玩,我都随你了,这又弄出事来……你不知道吗?纵然再多人不信你,我总是信你的,这还不够?”皱起的浓眉下,一双眼睛满含指责。 “我让你失望了?”望着他一脸的不悦,很想理解为这是他酒后的冲动,然而不是,他的眼睛明明白白,这个晚上所有的忍辱负重,以及这段时间的委曲求全,在此刻全然被打破。 “没办法,麦子,虽然我很想改变,变得让你,还有你的家人全都喜欢,但是太难了。我不是淑女,我也没有受过高深的教育,但该认识的字,该懂得的道理,我都知道。所以做错了事,我用心去改过,这有错吗?麦子,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但我怕你以后还会失望。因为该说话的时候,我必然还会开口。或者在我适应你们家众多规矩的同时,你也该更多包容。因为我的脾气,毕竟已经跟了我二十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没了!” 头有些胀痛,胸口发闷,望着一脸倔强的女人,好象面对一个不肯听话的孩子,力不从心,深深呼吸了几口才感觉好一些,“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想一想,你现在所受的委曲,会换来我们共同的将来,难道你不想要吗?” “我想要!但是,有些事,不是说忍就能忍得了的,也不是忍就可以解决的……”望着他,心里悲苦,为什么一定要她忍,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难道她在麦家的生活一定要忍辱才可以偷生? 只说了一半,麦亦维的手机忽然响了,看一眼号码,他走到窗边接听。 只是听,并不见他说话。时间不长,手机挂断了,他目光沉沉地站着,然后回头看向她,“我出去看看,你好好想想吧!” 站在楼梯口,麦亦维并没有下楼,耳边只是回想着刚刚龙战的话,“老二,苏若锦刚刚在等你的时候和台湾那边通话了,一共两次,时间合起来差不多有一小时左右……” 台湾!左蒙? 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等待让人感动,然而打发时间的方式却令人不能接受,和那样一个人,有什么好说的,居然还能说上一个小时? 还有今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跟着国庆去参加聚会,事先也不和他商量一下。 国庆莽撞,好心办坏事。虽然开始也曾怀疑她,觉得她有些不安好心,但后来又觉得冤枉她了,因为去不去到底还在于若锦自己,如果她执意不想去,谁又能勉强? 当然也不是说她一定不能去,只是去的时机不对。 这段时间的辛苦白费了,因为和白先生的谈判彻底失败。该死的意大利人定下那么苛刻的条件,他们准备了那么多的可行方案一个也用不上,桌面上根本无法再进行任何对话,只得放弃。 父亲在电话里听闻此事,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大哥心情不好,自己也是一样,对于麦氏而言,这样的失利是头一遭,偏偏她在这时候撞到枪口上…… 而楼下的沈夫人,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平息她那股无妄之火的,只知道现在不想去面对那张愈老愈恶的脸,宁可在这里一个人站等着。 无法言说的心情,失望,担忧,嫉妒,一个人站在那里,怔怔的,回望着紧闭的房门,并不遥远的距离,却又好象好远好远…… 相约潘哲,惊见礼物 第二天上午,苏若锦站在窗边纠结,不定的心事,终于在拨通潘哲的电话后确定。舒骺豞匫 “阿潘,是我,苏若锦!” “……有事?”潘哲的声音带了几分木然,熟悉的号码,已经让心情波动,熟悉的声音,更添了几分心动。 “能出来说话吗?”她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只是硬/挺着而已。 停了一下,他问,“哪里?彗” “九月阳光!” 九月阳光,是一家有着温暖格调的咖啡厅,清新如初秋的灯光,爵士乐低低,咖啡香气醇醇,上午时间,客人不多,隔了玻璃窗看向外面的街道,阳光淡淡的,树梢上有风经过,苏若锦的心情既庆幸又忐忑,昨晚沈毅一句“我手边好东西还多着呢……” 就是这一句,心动不已,一夜苦苦思量,想通过潘哲去见见那些“好东西”,只是,潘哲会怎么想呢,他或许根本就不会答应吧丛? 眼前光线一暗,抬头,潘哲一身英伦风范站在面前,双排扣的翻领羊毛呢大衣,帅气十足。 “来了,坐吧!”微笑,招呼,像多日不见的朋友,虽然笑容略感僵硬。 “都有夫之妇了,还约我单独出来,想叙旧?”坐到她对面,冷眼打量着愈来愈显明艳的脸庞,紫色风毛衬着鲜艳的妆容,桌上微微的烛光,映在她微笑的眼睛里,这景象只有一个字可形容——盛! “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迟疑地看着他,难以启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帮忙,说难听点就是利用,其实不该找他的,连见面都不应该,但除了他,还能找谁呢?只能抱着试试的侥幸了,“你能带我去看看你姑妈的其他绣品吗?” “没有了!”原来如此,隐约的期盼散去,潘哲的心情刹时一落千丈。 “她昨晚说的,好东西还多着呢!” “那你找她去啊!” “我要能找她,又何必请你来……”没有加糖的咖啡又苦又涩,他的回应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忍不住一声叹息。 故作漫不经心状摆弄着手机的男人抬起头,“你看那个做什么?” “学习!” 浓眉挑得高高,难以置信,“学习?你?”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是做苏绣的吗?” “你没有告诉过我的岂止这个?”潘哲原本玩味的目光瞬间跳出大片怒意,无法再假装,探身向前狠狠地盯着她,“苏若锦,把我当傻子玩很开心吗?有事就来找我,没事把我丢得远远,我真恨不得——” 握紧的拳头“砰”地一声砸在了桌上,咖啡溅出来,一片深褐色…… “我不是有意的……”抱歉的说词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无力。 “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个,你以为我会信吗?”潘哲说完,愤然而去。 呆呆地看着他的车子轰然而去,这就是报应吧? 郁闷一层层,一大早麦子一声不吭地走了,连句再见都没说,从来没有过的冷淡,眼下又是这样,真是诸事不顺啊 手机响,是周全的,“什么事?”懒洋洋,外面阳光隐去,天又阴了。 周全兴奋地声音几乎炸了她的耳朵,“若锦,快过来,左先生托人给咱们带礼物来了,好多呢,你快过来!” 左先生?左蒙?第一反应是奇怪,给她的礼物不通知她,居然送到铁叔家去了,他们是怎么知道铁叔的? “知道了,就来!” ********转******眼******云******烟******** 一眼见到客厅里堆积如山的礼物…… 苏若锦目瞪口呆! 高档红酒,电动玩具,时令水果,顶级巧克力,还有冰箱里塞满的各式各样的腊肠和多种口味的奶酪……外包装上清一色贴着全意大利文标签,全部意大利特产! 怎么会是意大利特产?阿蒙不是在台湾吗?怎么会弄出这么多意大利特产?还有这数量,也太庞大了,不是一箱?难道是一车厢…… “怎么回事?”疑惑地看向周全,这才注意到他焕然一新的衣着,satchi,世界顶级奢侈男装品牌,竟然穿在了他的身上,衬得一向萎靡不振的人也显出了几分潇洒。 “这是蒙哥送我的新年礼物,”周全喜滋滋地理理衣服,又一指阿姨,“你看我妈,她里面穿的羊毛衫,那有那皮鞋,也是蒙哥寄来的呢,我们屋里还有,怕皱了,都挂衣橱里了,你的衣服一会儿也帮你挂上!” 是吗?她都还没看到呢,他们已经拆箱穿上了?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事情复杂,脑子有些理不清。 “到底怎么回事?东西怎么会送到这里?” “啊,是这样的,昨天傍晚有位白先生打我电话,说是受左蒙先生委托给咱们带了新年礼物过来,但是左先生说直接送给你可能不太方便,于是让我先运过来。可我哪认识路啊,就和铁涛一起过去把这些运回来了,有一小货车呢!” 头皮发麻,平生头一回收到如此庞大而贵重的新年礼物,无功不受禄,这哪是新年礼物,这是定时炸弹啊! 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看去,铁叔父子脸色阴沉,阿姨和周全虽也面带不安,但却目露喜色,全都望着她,似在等她说话,可她说什么呀? “丫头,送礼的是什么人?”铁英终于发话,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事不对劲,他曾想制止不让拆封的,可却不是给他的东西,“阿蒙是什么人?” “阿蒙……是阿姨收的干儿子!” “放屁!这世上还有这么孝顺的干儿子?别告诉我这事和你没关系,那么一堆衣服皮包还有鞋子,那么多,都是给谁的?” 是,那一看就是给她的,深深吸口气,感觉要出事了,还是大事。 这么多东西,好象物证似的,谁看到都会生疑吧,都会觉得她和对方关系不简单吧,这得花多少钱啊,这么舍得为她花钱的男人,麦子会怎么想?他家人又会怎么想?昨晚的事儿还没了呢……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铁英着急,丫头整得都是些什么事,好好的突然有一个男人从国外给她送来这么一大堆东西,这样敏感时期,这不是在给麦家人送大扫帚,扫她自己出门嘛! “铁叔,你让我好好想想,我也不知道呢!” “这事我知道,阿蒙给我来过电话,说是要寄些东西过来,可也真是的,怎么一下就寄来这么多东西呢!”阿姨旁边叹了一句,周全也不以为然地一笑,“哎呀,有什么呀,不就是让人带了东西过来吗,我妈当初救了他一条命,这算报恩吧!对了,若锦,白先生说,还要请你务必去见他一面,左先生还有话要他亲自转告你!” 左先生好大的派头啊,居然还有话要转告她! 掏出电话,慢慢拨通了麦子的,早晚会知道的事,不如主动通知他,好久他才接听,声音低沉,象没精神,“什么事?” “现在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能马上来铁叔家吗?”终究不是好事,她的声音几分忐忑。 “到底什么事?” “阿蒙托人带了许多东西过来,你来看看吧!” “给你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看,你自己收着就是了!” 说完“啪”地挂断,抓着手机,苏若锦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感觉像被人扇了个耳光,又好像孤零零地被人扔在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呆呆地站着,心都凉了。 “怎么了?”见她脸色大变,铁涛问道。 “没什么,他现在忙,没时间过来!”握紧手机,竭力保持常态,却还是忍不住声音有些发抖。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就这么放着?” 看看周全,再看看阿姨,他们眼中的兴奋,越发衬托了她眼中的凄凉。 索性一摆手,“全拆了吧!” “全拆了?”铁叔惊讶,和铁涛互看一眼“你不退回去?” “往哪儿退,大不了回头寄钱过去!” 心情坏到极点,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手机又响了,是安然的,让她去“江南人家”见面。 “喂,要走啊?白先生那边还等着你呢!”见她要走,周全着急。 “把他手机号发过来,我和他联系!” 出来,坐上出租车,隔了车窗看去,阴阴的街道,阴阴的行人,不知道安然找她做什么,十有八/九是安慰吧,昨晚她可是变相地被人撵了出来啊,心里一暖,还有人在关心她! 短信!是周全发来的号码,随手拨过去,很快有人接听,“你好,苏小姐!” 知道她的手机号,却不联系她,什么人?“你好,白先生!” “苏小姐,我在中国城双喜包厢等你,你过来,我们面谈!” 好直接啊,似乎拿定了她肯定会去,顿时生出逆反心,“我现在没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那好,十点见!” 再见到安然,是曾经和麦亦嵘共进晚餐的“江南人家”! 穿过玲珑的迂回式水廊,斑斓游鱼在脚下逐队来回,不知真假的含苞睡莲,在清清水面上倚着翻卷的荷叶,亭亭玉立,清幽民乐袅袅浮过水面,落入耳中。 没有什么大变化,一切如旧。凭栏的小包厢里,烛光照亮,摇出一片迷离的晕红,红光之下,看到安然,战杰,罗昕,以及麦亦维! “快过来坐!”见她来了,安然起身迎上,笑得几分歉意。 心情蓦然激荡,忍耐着坐下,温香的西湖龙井送到跟前,一口气喝下,放下杯子,转脸看向小小竹帘外,隐约的花墙月洞,沉浸在一片阴阴的雾气中,象看不见的人心。 以为他在公司忙,谁知却在这里喝茶聊天! “怎么了,还在生气啊?”见她面色不好,安然轻问。 昨晚尴尬,她本想替她说话的,可是战杰的眼神阻止了她。回来的路上,不满地问他,他别有深意地看看她,“别替人操心家务事,正经男人都没说话,你一个外人说什么?再说了,真爱必经磨难,忘了咱俩了?” 想想也是,又问他,“麦亦维为什么不替她说话?” “他自然有他的苦衷!” 苦衷。一个很好的词汇,可以将许多不得已囊括在内。 苏若锦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不好看了,几个男人也都看过来,独麦亦维低头望着杯里的茶水。 勉强冲安然笑笑,忍气吞声看向他,“有位白先生,他帮阿蒙带了礼物过来,我和他约好十点钟中国城双喜包厢见,你要去吗?” 麦亦维抬眼,冷冷看着她,忽然笑问,“我去方便吗?” 现实开不出想象的花朵,转折间总有出人意料 望着他,像不认识了,咫尺天涯,这就是吧? 原来有些时候都不需要吵架,一样可以产生隔阂,什么信任,什么深情,在现实面前都是子虚乌有,想象太美,现实不是土壤,没有地方让它开花结果。舒榒駑襻 “麦亦维,不用阴阳怪气的,你若自己放弃,跟我一点关系没有!”缓缓站起身,觉得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多余,“喝茶吧,慢慢喝!” “若锦,别这样,再坐会儿吧,我陪你好好说话,说开了就没事了!”安然拉住她,边上罗昕也劝道,“若锦,你还没跟我们打招呼就要走了?” “你们聊吧,我就不该来!彖” “苏若锦,别拿话噎人,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本来就一肚子不舒畅,刚才接到她电话还以为能听到几句软话,谁知却是阿蒙送东西来了要他去看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还马上去,想炫耀吗?气得不行,要不是安然边上劝着,真想发火了! 现在人来了跟前比他面色还要冷,一张嘴更让人窝火,又来了个白先生了邳? 麦亦维从昨晚到现在的一腔怨气,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 啪—— 一只茶杯贴着耳际飞到了他身后的墙上,粉碎一地! “我做了什么?我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是哪一件?麦亦维,有话你就明说,别让我猜哑谜,我没心情!你的信任呢?你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会相信吗?那你现在在这里怀疑什么?你要死要活地和我一起,就是为了今天要上别人的当,让人来笑话吗?好,你愿意这样,那你就这样好了!我不愿意,我自己去想办法!你好好在这里喝你的茶吧!” 怒火中烧!什么都不想再说了,转身离去…… ********转*****眼*****云*****烟********* 中国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前身是前清某王爷的宅第,由一系列不同风格的院落结集而成,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宫灯古槐,历史的厚重气息,刻意保留的静默而斑驳的原貌,恍若走进了当年皇家金碧辉煌的古意中。 早已等在门外的叫做大卫的外籍黑衣男的引领下,穿过古香古色的四合院,来到双喜包厢漆金描红的大门前,两声轻叩后,他推开门。 躬身相让,待她走进去,他殷勤上前接过她的大衣,小心挂到衣帽架上,然后开门退出。 安静的黑红格调下,幽幽灯光映照着奢华繁丽的中式家俱,神秘而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目光落向坐在老式圆桌边,无论装扮还是气质都显得格格不入的男子身上,苏若锦大吃一惊! 黑手党…… 德伯拉公爵…… 仿佛是从《教父》,又或者《惊情四百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那个高贵冷酷又深情无比的百年吸血鬼德伯拉公爵,从长相到气势,几乎一模一样! 很英式的长相,严格的下颚,方正的脸,说他英俊不如说他高贵来的更恰当,一双碧蓝的眸子,冷冷地散发着静如冰水般的眸光。 居然是个外国人? 一个如此不同凡响气势惊人的——外国人! “您好,请坐,我是白闪闪!”端坐的身形未动,只是远距离望着她,一口流利中文自我介绍。 白闪闪?苏若锦脸上有一丝挂黑线的冲动,大片郁积的心里像被突然敲开了一条裂纹,想笑,如此贵族式人物,竟然有这么个别出心裁的中文名…… 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印有梅兰竹菊四君子图的汉光茶具摆在桌上,温温的茶香很醇厚,“您好,苏若锦!” 湛蓝目光沉静而礼貌,“左先生的礼物想必苏小姐已经看到了?” “是!那么多东西请问您是怎么带过来的?” “我有私人专机!”替她倒了一杯茶,而后端起自己的,优雅地喝一口。 愕然瞪视着这张高贵的异族脸孔,用财大气粗来形容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算他富可敌国吧! “左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此次他托我办事,还是头一回,他要我务必亲自转交送您和家人的新年礼物,他还要我一定转告苏小姐,千万不要和他客气,尽管放心享用。苏小姐,如果您有什么话要转告左先生,我也可以代劳!” “替我谢谢他,麻烦他寄一份帐单过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白闪闪平板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意外,微微颌首,“好的!” 谈话至此,目的已经达到,感觉无话可说了,端起茶杯慢慢喝,目光在包厢内转了一圈,心里若有所失,隐隐的期盼落了空,她负气而走,他竟然没有追过来…… “苏小姐很特别,难怪左先生会喜欢!”他忽然说出这一句,很突然,但他又态度平和,好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从来男人都是赞她美丽,鲜少有人当面称她特别,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象他这样的长相和身家,必然是览尽世间佳丽,各色鲜花见得太多,猛然发现一棵不太拿他当回事的野草,想必是透出点新意了! 不置可否地一笑,“他还会遇到更喜欢的!” 摇头,他表情遗憾,“我和左先生认识多年,他的个性我很了解。” “那些东西,真的都是意大利特产?”再次转换话题,不想涉及敏感性问题。 “当然!”他奇怪,“不然苏小姐以为意大利特产是什么?” “我一直以为是黑手党!” 湛蓝眼眸注视着她,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苏小姐对这个感兴趣?” “不!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碰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算是侧面表明立场了吧,再次转换话题,“对了,刚刚你说,你和阿蒙很早就认识了,你们怎么会很早就认识呢,中国和意大利相隔很远的!” “苏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适合坐在谈判桌或是审判席上!” “没有!我身边一直欠缺象你这样独具慧眼的高人!” “哈哈——”一语诙谐,白先生大笑起来,一扫刚刚的冷若冰霜,“看来苏小姐对左先生真的了解不多,他十几岁时就和朋友偷渡到了意大利,我们是在街头碰到的。从那以后,我们便断断续续地一直合作到现在。他能有今天很不容易,当然他能找到亲生父亲也很运气!” 偷渡?吃惊,“你是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意大利?” “是的!但他每年都会回国一次,他的母亲在中国!” “他说什么语言?” “他会英语和意大利语!” 老天,他居然会两门外语,她还一直当他是文盲呢!还有这位白先生,如果不看他的人,真的以为就是在和自己同胞聊天呢! “左先生这么多年,很难有真正喜欢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这算幸运吗?宁可拿这份运气去中彩票! “白先生,你中文说得这么好,是专门学习过吗?” 挑眉,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无奈,“是的!我的祖父年轻时曾多次来过中国,他对贵国文化非常欣赏,我的家里遍布中国的陶瓷和字画。我的父亲继承了这份热爱,他对中国文化的热情比祖父有过之无不及,他甚至还专门修建了一幢中式别墅,里面完全按照古中国的格局来布置。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我,想要不受到影响是很难的!” 原来是家学渊源,望着他,点头微笑,心里却起了疑心,他家里的那些陶瓷字画,都是怎么得来的?他的祖父,当年不会是八国联军中的一个吧?…… 轻轻的敲门声,是大卫,举止恭敬,“先生,日本方面的客人已经到了,要不要现在过去?” “亮亮还没来,催一下!” “她刚刚来电,说不来了!” 皱眉,他随后点点头,大卫退出去。 亮亮?直觉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好可爱,居然放了他的鸽子?苏若锦忽然感觉快慰。 不过,人家这是有事了,正要起身告辞,突然白先生看向她,“我的女伴有事来不了了,苏小姐,可以当我的临时女伴吗?” 临时女伴?是客串花瓶吧? 漆黑乌亮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高悬在头顶的红色宫灯,投射出玄妙的柔软光线,把她嘴角微微上弯的一点弧线打得柔软魅惑。 以真作假,以假乱真 “就在楼上!”白先生净白如瓷的脸上绽出微微笑意,手指向上虚空一指,“来自日本的中川贵二社长和他的新婚夫人山本由美子,我们约好了中午会晤,可是我现在没有女伴很不礼貌,可以吗?若锦!” 湛蓝的眼眸,深情款款,既便有求于她,却不见半点卑微。舒榒駑襻 “当然可以!”不是被他的亲呢打动,瞬间改变了主意,是因为山本由美子这个名字,起身看看自己,淡玫瑰色绒衣,白底碎花长裙,咖啡色短靴,这是今早特别为潘哲装扮的,他喜欢的纯情款。 “我这样行吗?” “天使,你已经很美了!”诚心诚意地夸赞,起身走到她面前,大手握住纤纤小手,微微欠身,轻轻一吻很绅士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彖。 **********转*****眼*****云*****烟********** 一品包厢。 迎面是一幅织锦屏风,上面绣的是纨扇戏猫仕女图,再往前是被挡了一半的雕花红木圆拱门,门上垂下粉色的丝帘,隐约能看见坐在里面的两个人咪。 “抱歉,两位久等了!” 礼貌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同时站起,丝帘一挑一落,苏若锦如愿地看到了那个日本女人——山本由美子。 一番客气,主宾落坐,只有他们四个人,偌大的豪华包厢,清幽静雅,烛光映照着深沉的古式家俱,润泽的华光令人赞叹。 “这是玫瑰!这是中川会长和夫人!” “会长好,夫人好!” 莫名其妙地成了玫瑰,苏若锦不得不感叹,这个洋鬼子还真是来得快! 菜肴一一送上来,看不到大鱼大肉,各式花色蔬菜配出的图案,宛若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不忍落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侍者上菜的同时,苏若锦看向对面的女人——山本由美子。 果然是她,曾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令她无辜受气的山本由美子! 微微的有些发福了,一身红衣映衬着平凡的脸孔,透出几分羞涩的喜气。 “玫瑰,中川夫妇是新婚,来,我们先敬他们一杯!” 笑着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在灯光下微微晃荡,淡淡的酒香让山本由美子脸上的笑意加深,因了新婚的缘故而流出了幸福的润红,谦恭温良的姿态,一如全世界对日本女人的认知。 一杯饮下,目光再看向中川先生,这个身材矮胖魁梧的日本男人,其貌不扬,甚至让人猜不出年纪,一双眯缝的小眼睛,看上去象没睡醒。 不知为什么他们都用中文交谈,而且都没有半点的为难和吃力,边听他们说话,边挑拣着喜爱的水芹,直到白先生突然扭头,一块青椒送到她嘴边,“玫瑰,为什么不吃青椒?” 晕了,什么情况?和鬼子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关心起她了?而且青椒……她最不喜欢了! 对面夫妻俩微笑地望着,似乎是见惯了这样调笑的场景,端起碗想让他放到里面,谁知这人竟不肯,众目睽睽下,只得张嘴吃掉。 湛蓝眼底掠过促狭的笑意,似乎很满意对她的捉弄。心里顿时来火,不由分说挟了满满一筷子凉拌鱼腥草,“这个最有营养了,来,给你——” 还没等她送到他碗里,他抓住她的手,就着她的筷子张嘴吃了,“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我爱这个!” 天,这么凶残的菜肴,他居然喜欢,有种被打败的错觉! “白先生,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邀请,由美子为此专门准备了一份礼物,虽然谈不上价值连城,但绝对是独一无二,还请笑纳!” 在中川先生谦逊的骄傲声中,精致的礼盒被由美子捧到了桌上,慢慢打开,苏若锦眼前一亮。 一幅清秀雅致的苏绣台屏,暗红底坐轻轻的旋转中,两面完全不同的画面依次呈现,最离奇的是那画面上绣出的名字——《报春图》?! 报春图?呼吸一窒,这个,这不就是沈毅丢失的那个…… “哇哦,这是真正的艺术,大师的杰作,夫人,这份礼物实在太珍贵了!”白先生看起来很识货,赞不绝口。 “白先生过奖了!”由美子微微颌首,一脸笑容。 在他们的客套中,苏若锦凑到跟前,近乎鉴定般地仔细观看! “玫瑰小姐,您看出什么了吗?”中川贵二眯缝的小眼睛好笑地看着她。 “啊,我还以为是我师姐的呢,她也有一个这样的,和这个一模一样!”故作夸张,却语出惊人。 “你师姐?”中川夫妇奇怪地对视了一眼,“你师姐是谁?” “她叫沈毅!” 抬头,笑望着山本陡然间变得的僵硬的笑脸,又故作惋惜地说道,“只是她年纪大了,眼力不行,已经做不了这个了!” 很奇怪的表情望着她,山本心中又惊又怒又不信,从来没听说师傅还有一个师妹,年纪还这么小,试探着问道,“那——玫瑰小姐你住哪里?” “我和师傅一个大院住着,昨晚她还来我们家聊了很晚才走,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今早我约了阿潘出来喝咖啡,想问问是怎么了?可他又说没事。后来接到白先生的电话,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玩玩了!”说得云淡风清,一派富家小姐的无所事事。 “是吗?”她提到了大院,还有阿潘,说话间的随意,不由山本不相信。 望着苏若锦,再看看白先生,他的女伴,向来都不是凡品。但没想到,这一次,却和自己有着这么直接的联系。 山本沉思着又问道,“那玫瑰小姐也会这个了?” “会一点吧,实在没事了就绣两针玩,坐不住,师姐老骂我,我也总躲着她!”笑盈盈,象个毫无城府的贪玩孩子。 “呵,玫瑰小姐这么年轻,坐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中川先生笑了,一脸憨厚的样子象个农民工。 望着山本阴晴不定的脸色,苏若锦心头大感舒畅,这么快就先出了口气,还真是没想到,一定很郁闷吧,陡然间冒出她这么个年轻“师叔”,便宜赚大了! 心情陡然间好转,却听她淡泊地又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作品,绝对不是你师姐的,你不要误会了!” 是吗?定定地看着她,是恬不知耻的据为已有?还是已经偷学成功? 带着未知的疑问,一直到曲终人散,双双告辞离去。 蓝色的玛莎拉蒂,威风凛凛的一路送她到路口。她下车,白先生从车窗看向禁卫森严的门岗,灰色花岗岩的冷冷色调,阻隔了一切想到窥伺里面的目光。 “白先生,再见!”听到她的道别,他转过脸,“我可以进那里面吗?” “不可以!” “要怎么样才可以?” “须——重新投胎!” 蓝光如电,疾驰而去,宛若他负气的冷冷蓝眸。 捂着嘴巴得意地笑,正要转身,手机响了,白先生? “苏小姐,中国人是最讲究礼尚往来的,为了不让你过意不去,我会特别抽出时间,让你略尽地主之谊!” 报复来得好快啊,他从哪里看出她“过意不去”了?面对白先生极其“慷慨”地“赐予”她请客权力这一说,苏若锦的得意瞬时被消减了大半。 好笑地摇摇头,根本就没当回事,手机放进包里,一个转身,看到潘哲,站在一辆红色宝马车边。 “你……有事?” “走吧,我带你去看你想看的东西!” “……为什么?” “……我他妈犯贱!”低低地咒骂,他阴郁的样子既感伤又任性。 “你不要这样……” “走吧!” 上前一把拉了她的手,还没走到他的车边,一辆路虎徐徐停到面前,慢慢滑下的车窗里露出麦亦维帅气脸庞,目光漫不经心地滑过两人,停到潘哲脸上,“小潘,你拉着我老婆要去哪儿?” 空气瞬间变得微妙,潘哲涨红了脸,苏若锦赶紧抽出手,“要不你先走吧,我们改天!” 看看她,他低头上车,车子很快消失。 回头,麦亦维眼中闪烁着风雨欲来的不悦,“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吗?你们还要改天?” 认定了:生是麦家人,死是麦家鬼 呆呆地站在路边,歪着脑袋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直到一个冰冷的雪渣从干枯的树头掉落进脖子里,冰冷的刺激才猛地让人反应过来,愤愤地打起精神,迎着凛冽北风,叹出千古一句真知: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都没有计较他态度恶劣,也没有责怪他没有陪同,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脸色看,现在更是连说话的权力都被剥夺了,想怎么样啊? 回头看看森严门岗,算了,不回他家了,去阿姨那里吧,礼物已经收下,名声也已经担了,再说不要谁信? **********转*****眼*****云*****烟********** “丫头,这到底什么个事啊?我心里没底,我担心呐!”晚饭前,趁周全母子俩在厨房里忙活,铁叔拉了她到自己屋里,一脸忧心地问彖。舒榒駑襻 还是铁叔实在,真心怕她出事。 不象阿姨,连一点怀疑都没有,欢天喜地的瞎乐呵! “铁叔,没事!阿蒙真是阿姨的干儿子,寄来的东西是多了点,可是,我们当初救了他的命呢,这些东西跟命比起来,算不了什么,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吧,走都走了,还知道感谢我们!沔” “这可不是多一点啊,这是老多了!”铁叔仍旧忧心仲仲,“老二知道了吗?他怎么说?” “知道了,他让我收着就是了!”郁闷,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没好气地。 愣愣地看着她,“这就完了?” “啊,完了!不然怎么办?” “你们——”望着她,铁英一脑子的浆糊,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才又低低说了一句,“你阿姨,变了……” 淡淡语气,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苏若锦不觉一怔,阿姨变了吗?是太高兴了吧,亲儿子和干儿子如今都孝敬她老人家,生活从来没有这么顺心,这么富足,有一点变化也是正常的。 “阿姨带着我这么多年,很少能过上这样舒服的日子,眼下事事顺心,她多高兴一点也是正常的,铁叔你不要多心了!” “我有什么可多心的,我就盼着你,还有涛子都能过得好好的!” “会的,铁叔放心吧!哦,对了,我得赶紧打个电话,不然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呢!” 内线电话直拨麦家,谎说阿姨不舒服,今晚她不回去了。麦夫人淡淡“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放下电话,看向暮色暗沉的窗外,冷冷的风掠过干枯的树干,微微的抖下莹白的雪粒,簌簌的轻响,象轻轻的脚步声。 要不要给麦子打个电话?犹豫不决之际,周全来叫她吃晚饭了。 晚饭后阿姨叫她上楼,进屋拉开衣橱给她看,那些已被阿姨熨烫整齐的衣裙及裤装,全部精神抖擞地排列在里面,两件大衣,四套不同风格的裙装,两套裤装,同色配套的手包和背包各两只,还有长靴和短靴各一双。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手感和做工极好,一一试穿,象是专门给她量身定做的,不大不小正合适,真是神了!心里又疑惑又佩服,和阿蒙分开这段时间,虽然波折不断,但她却又重了好几斤呢,他居然能猜得这么准? “若锦,你看你穿这件多漂亮,阿蒙真是有心人,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拿什么谢?批发一百只北京烤鸭给他?” “又胡说了!”嗔怪地瞪她一眼,阿姨坐到床边,忽然叹了口气,“若锦,我一直想要好好问问你,麦家这么不冷不热地对你,现在又把正正给带走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你就没个打算吗?” “有啊!不管他们出什么招,我就一招:生是麦家人,死是麦家鬼!谁让他儿子招我了!” “呸呸呸,大正月里,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哦?对哦!呸呸呸,刚刚那个不算,重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呵呵,这下没错了吧?”直接从鬼上升为神,难得她现在还有心情玩笑,难怪有人说她不是人! “你呀——我这是跟你说正经的呢!”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不轻不重,转脸笑道,“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呀!” “你不要太死心眼了,这世上男人又不是只他麦老二一个,他要是不能为你出头,不要也罢!” “阿姨……”从来没见阿姨这么直接地当面批评麦子,“你不是一直说女人找个好男人不容易吗?” “问题是,他是好男人吗?” “他是!”肯定地点点头,这一点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但是,麦子心软,这是他最大的缺点,然而同时,这又是他最大的优点,如果他当初心狠一点,那她和他根本就没有再碰面的机会,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再好好想想吧,女人经不起时间的,总这么吊着真不是个事!” 阿姨淡淡的语气似在提醒,笑一笑,没往心里去,“知道了,阿姨,你先歇着吧,我找铁涛有点事去!” 出来,走廊上静悄悄,走廊灯光照着黑黑身影投在地上,那么长,象个惊叹号! 原来阿姨并没有瞎乐呵,她也想得多啊,只是,背道而驰了。她摇摆不定的时候,她老人家却认同他,她现在一心一意了,老人家却开始摇摆不定了…… 边想边走到铁涛门前,轻轻敲了两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又干嘛?”打开门的铁涛,一脸不快。 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竟没一张笑脸给她,“怎么了?脸拉得这么长,我都不敢说话了!” “有事快说,我忙着呢!”脸拉得更长,还堵在了门口不让她进。 “进去再说嘛,你堵着门干什么呢?里面藏什么好东西了?” 不由分说硬挤进了屋,书桌边坐下,他的手提电脑开着,不知在忙活些什么,半天没动静,一转脸,他倚在门上仍冷眼望着她。 “哎呀,你干什么呀,你过来,帮我个忙了!” “什么?” “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在做什么?” “谁?” “麦亦维!” “你自己不会啊?” “我们吵架了……”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一脸懊恼。 “活该!瞧你一脸倒霉相,我发现你现在尽干没脑子的事,你哪儿抽了?” 没头没脑的大骂,让她莫明其妙,“我怎么了?” “你好好的跟着国庆跑去参加聚会,那是你现在能去的地方吗?学飞蛾扑火显你有勇气?别说老二脸上挂不住,我都觉得丢人呢!” “那有什么呀,我压根就没想去那里,只是和韦进峰打赌了,我才去了!” “被人兄妹俩一起拿来逗着玩?”他瞪大了眼睛,“我得承认,你不是简单地抽了,你是很复杂地抽过了!” 被他说乐了,这有什么呀,这就丢脸了,她又没什么实际损失,真是小题大作,“行了,铁涛,我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不想输给韦进峰,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提了啊!涛哥,你现在帮个忙吧,给他打个电话呗!” “你们为什么吵架?”人长得好就是赚便宜,明明气她,偏偏看着她一脸可怜,又笑得可爱,没来由的心软。 “我和潘哲在街上说话,他看到了,就生气了……” “你和小潘……”铁涛的眼睛再次瞪大,思维蓦然跳跃。 双手直摇,赶紧澄清,“我们什么都没有,早就没有了!” “早就没有了?”敏感地抓住关健,“什么时候有过的?” 哑然,怔忡地望着他逼到跟前的眼睛,忽然发现,有时候刻意的解释,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更难以说清楚。 “苏若锦,你行啊,和小潘还有一手呐,难怪老二看你看得那么紧,看那么紧都还没看住!哎呀,你和小潘在街上都说什么了?私奔?” “你才私奔呢!” “哐”一声巨响,摔门而出,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捏着小拳头咬牙切齿…… “若锦,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周全的声音,回头,他端了两杯牛奶,“我正要给你们送牛奶,喝了好睡觉!” “给我吧!阿姨在里面呢!” 牛奶递给她,他冲她笑笑进去了,时间不长他又出来,靠在墙上看她一口一口闷闷地喝牛奶,“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温柔的声音很不同于往日,仔细看看他,好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有所改变,虽然还是略驼着背,但明显干净多了,看人的眼神也变得大方了。 “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谭师傅那里还适应吗?” “现在好多了,不象刚开始,又打又骂的,我已经能适应了!” “不是吧?”现在还有这样严格教徒的师傅,难怪古语说,严师出高徒。 “你怎么样?我妈一直跟我念叨你,就怕你在他们家吃亏呢!” 难得他这么关心,忍不住就说了,“我们今天吵架了,他怀疑我……” “他干什么怀疑你?你要真有什么想法,还有必要在他们家受气吗?” 惊讶,再次看看他,是呀,这么简单的道理,周全都能想到,怎么麦子就想不到呢?感激,第一次对他生出家人般的亲切感,“谢谢你!” “没什么,我们一家人嘛!”他抓抓头,咧嘴笑着,又轻轻问她,“晚上你没吃多少,要不,我现在去给你做点好的?” “我想吃甜饼!” “那还不简单,等着!” 他兴冲冲地下楼,她随后跟下去。 “出去等着,好了我端给你,这里有油烟的!”他一边揉面一边关心她。 “没事,我学着点,以后自己做着吃!” “哎,你以前不是绣东西吗?怎么现在不做了,那个黑豹子呢?” “脏了,扔了!”想到那幅残损的黑豹图,心里微微的疼,费时费力费心血,到头来因为一点小小的污渍便告失败。 “啊,费那么大工夫,说扔就扔了?那你不想做这个了?”边说边做,他手脚麻利,将揉好的面擀成大大的圆片,淋油,撒上细白糖,两边相对往中间叠起,再分三小份,再一张张擀成圆饼,刚好三张。 点火,倒油,油锅起烟,他将油饼放入锅中。 “做啊,等过了年吧!眼下没有合适的地方,做绣活是很讲究环境的,就象你做菜,厨房里一定要干净,这样做出来的菜才不会走味或串味,我那也是一样的!” 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操作,感觉很享受,话语间也不觉更亲近了一些。 “这样啊,那不是得单独要一间屋了?” “那是最好不过了!” 轻轻的翻动,浓郁的甜香飘出来,一色的大小,微微的焦黄,闻着诱人,看着喜人! “你爱吃甜的?” “嗯!” “那八宝饭你也喜欢吧,我明天给你做?” “真的?不要放那种红绿梅丝,多放红豆红枣还有葡萄干,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只要你爱吃,再麻烦我也给你做,我妈也喜欢那个!” 边说边将烙的金黄的甜饼盛出来,她这边早已垂涎三尺,拉开厨房门,一同坐到餐桌边,楼梯上传来声响,铁涛不早不晚正好下来。 坐到两人对面,盯一眼香喷喷的面饼,再看向周全,“全子,做宵夜也不叫我一声,不厚道啊!” “若锦晚上没吃饱!”周全理由充分。 “我也没吃饱!”他目标明确的看着他。 哼了一声没理他,一手执筷,一手护着盘子,低头吃饼,外焦里嫩,每一口都带着淡淡甜香,名师果然出高徒,好吃! “刚刚给某人打了个电话……”铁涛的声音不紧不慢,苏若锦嚼饼的动作停住,抬头,“你刚刚是不是说没吃饱?” “你才听到啊,咱们可就隔着一张桌子呢!” “哪里是隔着一张桌子啊,分明是隔了三张甜饼嘛!” 绷不住,两个男人一下都笑了。 “某人怎么说的?” 她急切地想知道,可是铁涛揉揉肚子,不再说话了,周全边上看得好笑,“行了,我去给你拿筷子,你赶紧告诉她吧!” 不分甜饼不张嘴! 不得不分他一张半甜饼,没想到这么一个大男人,争起吃的来这么斤斤计较,恨不得用尺量,用秤称才好。 最后的瓜分仪式是在周全的菜刀下进行的,四只眼睛盯着,绝对的平均! “说呀,他怎么说的啊?你等会儿再吃不行啊……” 就是不接她的话,也不看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铁涛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一脸遗憾地看向她,“他关机了!” “你这骗子——!” 筷子砸过去,却没有人跑得快,铁涛几步冲上楼,然后又伸头喊道,“我没骗你,不信你自己打一个试试!” “好了,别气了,快吃吧!”周全好脾气地捡来筷子,替她洗干净,又倒杯茶给她,“不行就打个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你自己的事干嘛要找他啊!” “我……” 不想再解释了,低头慢慢吃饼,这一天,好多事啊…… 闪亮的兄妹,枯等的寒夜 第二天吃过中饭,接到周洁电话,很意外,站在院子里,刚接通就听她劈头就问,“你和麦先生吵架了?” 什么人传的,这么点小事连她都知道了,大方承认,“嗯,吵了!” “脚跟还没站稳呢,你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你有脑子没有?” “哎呀,事出有因嘛!”头疼,是个人都来说她不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榒駑襻 “有因就赶紧解释去,拖久了就不好了!彖”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安然说的,她刚刚想找国庆,可她说这两天公司忙,全体加班,麦先生胃病犯了也不肯休息,就靠吃药片顶着,她还说会抽空给你电话,让你来看看的!” 胃病?真有胃病?气的?还是饿的洇? 深深叹气,“我知道了!” “知道就赶紧想法子补救,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好容易打入高层内部的朋友,可千万别让人家休了,好歹我也投入了人力物力和精力了,伤不起啊,你争点气好不好?行了,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喂,等一下,”急忙叫住,没空和她计较,回头看看低声问道,“上次让你查的事查了吗?” “什么?啊,周全啊,查了,和他通话的人用的都是街头公用电话,查不出具体人,你怀疑他什么?” “有点不放心,怕他还和不三不四的人联系,好了,谢谢你了!” 手机挂断,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怎么就弄成这样了?闷闷想着要不要去他公司看看?或者先去个电话问问? 拨了他的号,半天没人听,最后终于有人听了,却是张秘书,虽然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却还是一下就认出了他,他告诉说,麦先生正在开基层年会。 只好挂断,站在走廊里发呆,一阵音乐响,又接到白先生电话。 “苏小姐,请不要破坏我对中国人的美好印象,我已经等了大半天了,你怎么还不来请我?” 啼笑皆非,没见过这么强势的“债主”,将一顿饭上升到国际形象的高度,都有私人专机了,都富可敌国了,还非惦记着要吃她一顿吗? “晚上,江南人家!” “你几位?” 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他语态暧昧地换了个问法。 “啊,不,当然不是!可以带女伴的!”一口否决。 “好的,我知道了!”他低低地笑。 电话挂了,这才回过神,严重头疼起来,晚上和谁一起去呢? “发什么呆呢?喝些茶吧,糯米不好消化的!”周全从屋里送了茶给她,抬眼看看他,心一动,“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我休息!” “是吗?那晚上我想请那位白先生吃顿饭,你和我一起去吧,就是帮阿蒙带东西过来的那个?” “好啊,好啊,”他先是一愣,而后频频点头,叹道,“应该的,那么大老远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是该好好谢谢人家的!” “那就这么定了!” **********转*****眼*****云*****烟********* “……我一向认为,中国文化的精髓,全都在古诗词里!” “何以见得?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不过短短的一段话,已经将美景盛世描尽,这还不够吗?” 沐浴在人造江南温软的诗情画意中,隔了一方素帘,琉璃宫灯映照得湖面清幽明亮,湖底的锦鲤时来时往,白闪闪诗兴大发。 柳永的一曲《望海潮》,被这个来自意大利的外籍男人,吟诵得抑扬顿挫,而旁边含笑聆听的是地道的中国人苏若锦,这场面实在是颇具喜剧色彩。 坐在白先生边上的,是那天放了他鸽子的女人,他的妹妹——白亮亮! 闪闪,亮亮,俗不可耐的名子! 然而不俗的是两人的长相,同样的高贵气质,同样湛蓝的眼睛,同样轮廓分明的脸形,同样高挑的个头。不同只在于,闪闪过于冷硬,而亮亮却笑容灿烂。 作为同龄人,她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格外吸引人,一口流利汉语让沟通来得容易,她近乎天真地目光,让人觉得她从未受过任何人生磨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她思维的跳跃性,以及对于即将到来的中国新年,除了满怀期待,更多的是好奇。 “白先生真是雅士,在中国,已经很少有人能这样随意背诵古诗词了!”苏若锦由衷地夸赞,不得不服,就是她,也背不出这一首呢! “迈克,这是你喜欢的清蒸鱼,让我和若锦聊一会儿吧!若锦,过新年你们还会祭祖叩头吗?” 亮亮显然对现代更感兴趣。 迈克?这是白先生的名子吗?似乎叫这个名字的人都很不寻常,《教父》里的迈克,《泰坦尼克号》里的迈克……不过,好象他们最终都没有好结果…… 祭祖?叩头?思绪被亮亮拉回,这都是哪个朝代的事啊?怔怔地还没想出答案,第二个问题来了。 “若锦,年三十我可以去你们家吗?我们一起吃团年饭好吗?我觉得这样可以让我更深地感受中国!” 啊?感受中国就一定要去别人家吃年夜饭?而且麦家能代表中国吗?这也太不见外了吧?答复仍在思考中,第三个问题接踵而至。 “若锦,我和哥哥这次是专程来中国过新年的,我一直觉得我就是个中国人,因为我对它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了解,而且我从灵魂深处喜欢中国,喜欢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男人……若锦,嵇康,你知道嵇康吗?我想要一个象嵇康那样的男人……” 嵇康?陡然听到这个名字,苏若锦震愕。 定定地看着一脸兴奋不可抑的白亮亮,是那个魏晋文人中俊逸近乎神,被称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连潘安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的——嵇康? 是那个俨然天人下界,无论官史野史敌友都大赞其好的嵇康? 嵇康,字叔夜,三国魏末时期著名思想家,诗人,和音乐家,他是中国古代少有的美男作家,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是对他的形容。史称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最有说服力的故事是:某次他去森林采药,被樵夫误以为是仙人下凡,其风姿可窥一斑。 其友山涛曾赞曰: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不得不叹服,白亮亮是个有眼光的女人! 但是,她的失望必然也将是空前的! “……知道吗?若锦,我已经遇到了象嵇康一样的男人了!” 真的?象听到天方夜谭! “他叫韦进峰!” 韦进峰?美好幻像瞬间破灭,怔住了…… “怎么了?若锦,你为什么不说话?” “亮亮,你的问题太多了,而且你根本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闪闪看了一眼妹妹,替她作了回答。 望着亮亮极具西方立体美的漂亮脸蛋,苏若锦笑了! “是这样吗?”亮亮白了哥哥一眼,不以为然地又看向苏若锦,“若锦,你什么时候来我们意大利,我带你去坐海底地铁,看万神殿,去尼罗河,还有波西诺塔。知道吗?波西诺塔是意大利南部阿玛尔菲海岸上最漂亮的一个小镇,有句意大利谚语是这样说的:看一眼那不勒斯,然后死去!指的就是它,你会在那里看到地中海,那么壮丽的海景,那里的天空蓝得就象我的眼睛……” 笑听着这个极品外国话唠,一边吃着爽口的菜肴,让她说去吧,其实有没有答案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关键是有人听她说就够了。 桌上两位男士也都默不作声,静听两个女生的“聊天”。 手机响起来,麦子的? 心头一喜,赶紧走到包厢外去接听,“喂——” “……在哪儿?”清幽丝竹乐音,隔了手机也听得清楚。 “我在请白先生吃饭……” “啪”一声手机挂断,嘟嘟的盲音听得人心烦意乱,有些不敢相信,他再次没给她说完话的时间…… 怔了一会儿,手机回拨,关机提示…… 拨了张秘书的电话,一问才知道他还在公司。 挂了电话,站在木质栏杆边,排列有序的宫灯红艳艳地映在湖面上,朦胧的红光,映得水面影影绰绰,深深吸一口冷气,振作精神走回去,继续说笑,吃喝。 快八点散了席,亮亮坐在车里向她挥手,“祝你快乐,若锦,我们告辞了,后会有期!” 哭笑不得,好一个中西结合! 兄妹俩的车子离去,她开车直奔麦氏大厦,让周全等在车里,她独自进去。 电梯一直向上,走出来走廊上静悄悄的,踩着厚软的地毯,心情忽然莫名的紧张。 那是……国庆? 从微开的办公室的门内看进去,清楚地看到麦亦维和国庆,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她倚在他的边上,眼睛一同对着电脑,手上各端了一杯咖啡,时而的交谈似在说公事。 然而国庆脸上如花笑靥里散出的,那份浓浓的满足感,又让人不得不对他们之间所谈话题生出疑心。 整幢大厦静悄悄,除了值班的保安,就只有他俩。 默然下楼,走到底楼时又拨了他的手机,这回通了,他接听的声音很冷,“我今晚加班!” 说完挂断,这一次,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让周全自己打车回去了,一个人静坐在车里,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加完班? 一直等到清晨六时许,他和国庆才双双出来,一出大楼,冷风吹过来,国庆体贴地将他的围巾理了理,他微微躲了一下。 国庆打着张口走到他的车前,他体贴地为她打开车门,然后自己绕过车前坐进驾驶位,车子缓缓离去,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冷眼旁观。 眼睁睁地看着,一直到车子看不见,枯坐一夜的疲累和心伤,如同这灰蒙惨淡的晨雾,淡薄清冷却笼罩四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处于极度的失落中…… 好久,才发动了车子,路过一家灯火辉煌的早餐店,下车,清寒彻骨,冷空气在瞬间包围了她,全身僵涩,狠狠在台阶上蹦跳了几下才感觉好些。 羊杂汤,肉沫烧饼,炒肝,素拌菜心,一份春卷,一小瓶二锅头。 边吃边喝,丝毫不顾忌来往食客惊讶的探看,热热的烧酒很快让身体暖和,空空肠胃被美味塞满的同时,空洞的思绪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不做任何无谓的猜想,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宁可相信他那微微闪让的细微动作,也许才是最真实的。 晨曦慢慢映上了窗户,浅浅的暖黄色,透出淡淡的温暖,酒足饭饱,觉得累了,想睡觉,还想抽根烟。 起身,迎着阳光走出去,满目清朗,上车,回家。 难得有情郎,意外沈师傅 进屋,麦夫人和麦子正在吃早餐,他换了件姜黄色家常毛衣,头发微湿,是刚沐浴过吧? “若锦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吃过没有?你阿姨好些了吗?”麦夫人的关爱在一连串的问话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舒榒駑襻 “我吃过了,阿姨也好多了,谢谢妈!”脱/去大衣笑应,世上许多太平都自假象中得来,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眼下情景不过是众多假象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缩影而已。 “哦,那就好,我备了一份补品还准备让小维去那边看看呢,你们有时间带过去吧!” “好的,让妈费心了!”目光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维”,他低头喝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彖” “刚回,加了一夜班!” 点点头,还好,他没有撒谎。继而又暗自失笑,昨晚不就是这样说的么? “我回房换衣服!娌” “奇怪,怎么一股酒味?”麦夫人嗅着鼻子到处闻。 边走向楼梯边说道,“是我喝的,一大早出门太冷了,就喝了两口!” 热水冲淋而下,感觉是那样的舒服,抹去镜子上的薄薄水气,一夜未眠,眼下黑黑,看上去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穿了睡衣出来,直接爬上床,合上眼睛的同时,听到开门响,脚步声来到床边,床垫微微的下陷,听到他嘲讽的声音,“你看上去比我还累!” “是的,我很累!我在楼下等了你一整夜,我现在累死了,只想睡觉……” 疲倦如水,缓缓漫上来,翻身睡去,养好精神才可以投入战斗。 惊愕的男人坐在床边,她等了一整夜,在他的楼下? 膨胀的恨意如气球漏气,一点点地消减了,这只要命的祖宗,这两天让他嫉恨交加,生不如死,现在猛然间又送来一记深情的大棒子,怎么消受得起? 那么,她是看到他和国庆一起离开的了?一整夜的时间,她会怎么想? 然而那仅仅只是工作,他决定加班,她留下帮忙…… 得承认国庆对待工作的认真和热情是令他吃惊的,没想到她会这样投入,公司里的人也都对此称道,以至于他都找不出理由去拒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纠结的目光看向她,沉睡的人已然抛下了烦恼,徒留清醒的男人独自困扰,揉揉发胀的太阳,倦了! 脱/衣上床,钻入被中,搂过女人柔软的身体,轻轻一声叹息…… *********转*****眼*****云*****烟********* “小维——小维——” 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麦亦维,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妈,怎么了?” “都吃中饭了,还不起来?”不满地望着他,目光郁闷地再扫向屋里,一大早一前一后都阴着脸回来,还以为能有什么发生呢,都做好劝架的准备了,可一上午过去了,啥事没有,原来都睡觉呢! 老二加夜班,睡就睡吧!她做什么了?也睡上了?象什么样子,大白天的有事没事都搁家里睡大觉,真是一点规距都没了! “妈,我还不饿,再睡会儿,你先吃吧,给我们留点儿就行了!” “哎——” 门关上了,麦夫人被冷落在门外,半天吭不出声。 回到床上,她也醒了,“中午了?” “嗯,睡好了?”躺到她边上,她脸色明显好多了,“一大早就喝酒,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天冷,心也冷,想暖和一下!”嘴里发苦,一觉睡醒反倒觉得更累了,怎么回事,“有水吗?我渴了!” 保温杯里的水还是温的,坐起喝了两口,感觉好些了,默默地靠着。 “不舒服啊?” “……” “怎么不说话?” “你接二连三地挂我电话,不就是不想听我说话吗?我现在不说话,你应当满意才对!”垂目,质问,不冷不热。 该来了终于来了,目光盯着她,“我控制不住,你那时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万分难受!” “挂完电话就舒服了?” “……不舒服,更难受!” 深吸口气,望着淡漠的小脸,忍气吞声地讲道理,“你替我想过没有?看着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手拉手,你们要去哪里?若,我不是要限制你,我是担心你!不管阿蒙,还是小潘,哪怕是小峰,我都不放心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单独接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还有昨天,我后来赶去了中国城,但没有找到你,我打你手机,你没有接,我不知道你是出事了,还是在和我赌气故意不听电话,我当时……就象你昨晚等在楼下时的心情,我要比那还要急还要忧还要怕,你能理解吗?……”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保护自己的!”拿过床头的背包,掏出那只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高科技“口红”。 麦亦维愣住,而后自嘲地笑了,“看来我是白操心了!钻戒呢?” 伸手在枕下摸出来,微暗的屋里,那块“麻将牌”更显得明晃晃地耀眼。 “怎么不戴着?”他皱眉。 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出这东西的难看指数之高不可攀吗? “挂绳断了,我还没买新的!”胡编了个借口,居然不忍心打击他。 “别找借口了,我知道你嫌它样子不好看!但是,它不仅仅是件装饰品,它最大的用处在于,只要你戴着它,我就能知道你在哪儿!” 嗯?又一个高科技?睁大眼睛望着他。 将口红和钻戒凑到一起,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都是为你量身定制!” 深深吸口气,目光在两者间来回,这份心思,这份专情,该感激还是佩服? 口红放回包里,钻戒戴到手上,再抬眼,对上他深情目光,微微沉吟道,“好了,现在,我们该谈谈昨夜的事了,我不喜欢你和国庆同进同出,马上把她调到另一个部门去!” 如此直截了当,麦亦维不由得笑了,“她本来就不属于我这边,她归属于大哥那边,但我这边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来配合!” 又是麦亦嵘!明白了,他是上层,国庆是下属,他指派的事情国庆必须要执行,执行的过程中就必须和麦子有所接触。多好,既达到目的,又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个不对来! 麦老大,真是八面玲珑啊! “别着急,这事等过完了年我会想办法的!”将她搂到怀里安慰,吻上阴郁的小脸,似乎一切隔阂都已消失,“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去?” “我不想起来……” “又想剥削我了?行,我去端来喂你,行了吧?”他笑着起身,穿好衣服,走向浴室,“等着啊,我洗个脸再下去!” 轻轻敲门声,浴室里哗哗的水响,她起身去开门。 “沈夫人来了,指名要见你,你又做什么了?”一身端正的麦亦嵘站在门外,见是她开门,张嘴如审问。 望着他,心里莫名来气,倚靠到门框上,几分慵懒地望着他,“来得好巧啊,我们刚做完!” 答非所问,麦亦嵘一怔,半天才会过意来,望着笑得邪气的女人,娇艳的双颊,散乱的长发,敞开领口的睡裙,心口一窒,双拳蓦然握紧。 “若锦,谁来了?”房门拉开,麦亦维看向外面,“哦,是大哥,有事啊?” “他说沈夫人又来了,问我有没有对她做什么!”莫明其妙的语调,一脸委曲,苏若锦和刚刚判若两人。 “沈夫人又来了?来做什么?若锦,你没有……”望着大哥阴沉沉的脸,麦亦维不自觉地看向苏若锦,心里七上八下。 “我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下去吧!”恨之入骨,麦亦嵘冷冷打断了他们,明明又吃了个哑巴亏,却再次说不得。 “好,我们换下衣服,就来!” 门关上,一脸慎重地望着她,“怎么回事?怎么沈夫人又来了!” 是啊,又来了!那一晚没闹够,欺负她上瘾了! “哗——”走回床边,一下掀开被子,黑着脸又钻了进去。 “喂,起来了,不管怎样,先下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啊!” “哗——”一下又掀开被子,说得也对,下床打开衣橱,随便抓了条长裙就往身上套…… “不要这样,又不是去打架,你看你又来了……”女人脸上陡然升起的一团戾气,麦亦维心中大叫不好。 “什么又来了?她三番两次地来找碴,你看不到啊?我告诉你,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恶狠狠,没什么好说的了,逼上梁山的最终结果,就是造反。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就摆出一付要拼命的架式,至于吗?”火大,不止对她,还有外面那个不省事的老女人,孔老夫子真是说得太对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放心!只要她不过份,该给的脸面我还是会给的!”转脸看看他,又冷笑着补了一句,“我最信服毛主席的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还真不能说她错了,但又不能承认她对!两难之间,麦亦维防犯性地牵起她已然握拳的小手,一同下楼。 客厅里坐了一堆人,沈夫人有潘哲陪同,她果然是偏爱他的,边上陪坐的是国庆,麦夫人,麦亦嵘,连赵阿姨也过来了。 这场面,很有些意外地隆重! 沈毅保养得细腻嫩白的手上,拿着一款黑底配花的宴会包,一眼就认出,那是她送给赵阿姨的东西! 听到脚步声,沈毅抬头,厅里人都看过去。 一双俊男美女相挽着走过来,男人穿得简单,姜黄色毛衣,黑长裤。 女人的穿着也简单,嫩黄色毛衣,配一条黑短裙,长发随意挽在脑后,整个人清而不妖,艳而不俗。 面色如常,沈毅心里却暗暗喝了声彩,眼角余光瞄向国庆,微微地替她惋惜。 再看看手上这款已经研究了n遍的宴会包,细密的针脚,大胆的配色,玲珑的图案,很见功力。 一连几日在家闭门不出,思来想去,这丫头说的是有道理的,生气发火于事无补,想要还击必须得有合适的人来帮她。 国庆特别告诉,她也是做这个的,还特别拿来了她给韦进峰绣制的那幅“猫戏图”,确实手艺不俗,而且也不同于市面上的流通款,很别致新颖。 潘哲提出的建议,不如收她为徒,教好了再去打击小日本! 想了好久,终于决定,再收个帮手,报仇! 摘下与那张花容月貌并不配套的老花镜,抬头看向厅内众人,雍容华贵地发出指令,“我决定了,收你为徒!” 无意师徒,我的生活里没有感恩戴德 “哎呀,这是好事呀,若锦,你好福气呀,快来坐下!”一直暗自揪着心的赵阿姨,从坐到到现在,终于松了口气,顿时笑出了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榒駑襻 “哎哟,可不是呢,真是好事啊!”麦夫人也觉得意外。 “若锦……”麦亦维微怔之后,浑然松了一口气,转脸笑看着她,麦亦嵘冷凝面孔亦为之松动。 双双坐下,厅内众人个个面露意外喜色地望着她,看起来确实是件好事,只可惜…… “对不起,沈夫人,我没有要拜师的打算!彖” “若锦……”握紧她的手,麦亦维既惊讶又意外,“你不是一直想提高绣艺吗?沈夫人可是这方面公认的行家啊!” “我没有拒绝啊,我只是不想当徒弟!”转脸看向面色已然冷下的沈夫人,“沈夫人,能告诉我你想收我为徒的真实目的吗?” “凭你的聪明,你应当很清楚!”浓烈的抵触情绪,冷眼望着苏若锦,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的沈毅,又想发火了璋。 “好吧!”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直说吧,你恨她吗?” “恨!”沈毅咬牙。 “有多恨?”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是,你想让她难受一时,还是难受一世?” “什么意思?” “如果你只是我师傅,她最多难过一时;而如果我能和你平起平坐,那么对她而言,这将是个意外的打击,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但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她会一辈子闹心,这就是难受一世,你看呢?”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做师徒,我们结拜姐妹!” “什么——?”麦夫人惊住。 “什么——?”赵阿姨惊住。 “这怎么行!”麦氏兄弟惊住。 “开什么玩笑!”潘哲惊得愤然。 “那……那怎么行?”国庆惊得怔住。 提议过于大胆,冲破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仿佛在客厅丢了颗炸弹,瞬间轰晕了所有人,沈毅瞪大了眼睛,一惯作风张扬如她,都感到震惊,姐妹? “也许闹心的会不止她一个!” “计较太多,损失也便多!想一想,这件事看起来是个人私事,但其实关系到国威。我若做你徒弟,她就成了我师姐,以后处处高我一头,这怎么行!而我若和你成了姐妹,那我就成了她的长辈,走到哪儿她都要对我恭敬,你不觉得光这样想一想就很解气吗?我们做事难道不应该考虑长远一劳永逸?” “……狂妄!” **********转*****眼*****云*****烟********** 一个人待在卧室里,从下午到晚上。 天色越来越黑,中饭没有吃,晚饭也没有人来叫她,这家人打算饿死她吗? 背包里拿出一包蛋糕,意大利的,就着水杯里的冷水吃了两块,走进浴室。 刚泡进热水里,就听到外面门响,时间不长,浴室门打开,麦亦维一脸冽然地望着她,“还有心情泡澡?” “不然做什么?”不知道外面是如何再次平息沈毅那股无妄之火的,只知道他不高兴了,但从面色上又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轻咳一声,试探道,“你在生气?” “……这么一个既可以和沈夫人和解,又可以提高你的技艺,还能让家人看重的好机会,就这么让你给弄没了,若锦,我说你什么好?你就不能顺从一点吗?” 说这番话时,他脸上又多了其他的表情,那是混合了恼火和失望的,这样表情也曾出现在下午客厅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 转过脸,仰靠在池边,茉莉精油的香气似有若无地散开,浴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晦暗,朦胧的一层暗光隔着水波照着雪白的身体,惬意之下更显曼妙,无声的诱惑。 走过来,一声不吭地蹲到池边望着她,久久盯着她。 被他看得不耐烦,转过脸和他对视。 他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没有半点私心杂念的样子。 猛然直起上身倚向池边,目光从他脸上落向池外他蹲着的两腿间,果然,那高高支起来的…… 人的身体和行为,在特定的环境下,果然是反向的! 促狭目光和不屑的表情,扑地一声,他笑了,不是被逗笑的,是被气的! 深吸口气,咬牙看着她,极力克制目光不去看那水下的风景,半晌才又问出一句,“有意思吗?” 澄若秋水的眼睛,透过缭绕的香雾盈盈的望着他,“二少爷,你有时间听吗?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已经在山本由美子面前说了她是我师姐,你信吗?” 他果然露出一脸惊讶,“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见到那个日本女人?” “托白先生的福,前天中午见到的,还一起共进午餐了!” “这事你没有告诉过我!” “我想告诉你来着,可你没有时间听!还有,那位白先生是意大利人,但精通汉语,甚至熟知古诗词,他的中文名叫白闪闪!” “是他?”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麦亦维一惊,这不就是让他白费了许多力气,却仍在谈判桌上谈崩了的那个家伙吗?他竟然是左蒙的朋友,如果他是左蒙的朋友,那么他这次前来,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心一沉,一把虚汗冒出了前额…… “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揉揉眼睛,从水里站起来,“拿衣服给我,头有些晕了!” 满目春光,呼吸一窒,几乎坐倒地上,艰难起身去拿了睡裙过来,扶美人出浴,送到床上坐好,极力不去想那妖娆身体,敏感地觉得事情不太对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靠在床头,一五一十地把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说完,麦亦维又糊涂了,“这么说,他这次就是和妹妹一起来中国过新年的?” “是的,白亮亮就是这么说的,而且她对韦进峰的印象非常之好,甚至认为他就是现代嵇康!” 麦亦维表情略显夸张地看看她,而后又皱紧了眉头,事情复杂了,如果白先生和韦进峰已经联系上了,那么和麦家判不成的合作,是不是最终会落到韦家?那么,在这里面国庆充当了什么角色?白先生在自己面前只字未提和阿蒙的关系,也未提及赠送礼物一事,难道阿蒙没有告诉他自己和若锦的关系?还是他故意装作不知?疑问太多,桩桩件件都透着令人怀疑的诡异。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沉思的样子过于严肃,伸手抚向他纠结的眉心,“还是因为韦进峰?” 拉下柔软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缓缓说道,“和麦氏谈判不成的白先生,和给你带来礼物的白先生,是同一个人!” “哦,这是巧合吗?”脱口而问,他却只笑了一下,“白先生还有约你吗?” “没有!” “如果他再约你呢?” “除非他要送我那幅《报春图》,否则我没有必要再见他!”玩笑般的口吻说完,见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忙又解释道,“山本送了他一幅《报春图》,我怀疑那就是沈夫人被偷的那个,但她说不是,还特别强调说那是她自己的作品!” “不稀奇,鬼子的天性!” 他一针见血,她一下笑了,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刚的事,我并没有错!” “可你再次得罪了沈夫人!” “要我负荆请罪吗?” “你以为她做出这个决定容易吗?” “在这一点上,我们都不容易,因为各有各的目的!”目光清亮地望着他,嗔怨地嘟起了嘴巴,“她脾气那么怪,你觉得我真的做了她的徒弟会好受吗?如果说我有私心,那就是这个,我不想再受外人的气了!” 坦然目光,说得在情在理,而那句“不想再受外人的气了”,更是说得委曲,言下之意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一腔无奈地望着她,伸手慢慢揽到怀里,这个从不按规距出牌的小女人,怎么办呢? 隐隐的,很不好的感觉,象身处迷雾,知道自己想要走出去,却苦于找不到正确的路…… “听着,就算姓白的打算要送你那个,你不许去,留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紧拥着怀里的人,脸贴在飘香的发丝上,熟悉的香气令人生出眷念,心底泛出一丝疼痛,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能过上平凡简单的生活,可于他们,这些却象是奢望! “你还当真了,那样难得东西,他未必舍得送人的!”轻轻一笑,环上他温暖的腰际,有力的心跳声听起来极富力度,闭上眼睛,“麦子,昨晚上我看到你和国庆边喝咖啡边聊天了!” “没有聊天,谈工作呢,喝咖啡是为了提神,不是情调,更不是调/情,这两天我被你气得胃疼,哪还有心情!” 手按到他的胸口,“是这里吗?” “是这里我就是怪胎了!”气结,居然连胃在哪儿都不知道?抬起她的脸,用力吻上她的唇,“这里,说点好听的就够了!” 搂上他的脖颈,回吻着他,“麦子,以后我们肯定还会吵架的,你得学着不受影响,照吃照睡,不然我会担心的!” “没良心的,有那份担心,你不会主动过来求和啊!” “举白旗吗?不,很丢人的,要不然你怎么不先呢!” “可恨!再气我,把你舌头咬掉得了!” “不要,留着,它还可以给你舒服的……” 带笑的暧昧,轻响在耳边,小手滑下,裤链上若有若无的轻按,刹时又撩起了一顶“小帐蓬”,一把将她压倒在床上,大手拉开睡裙领口,急切地握上挺括的一对柔软,惊奇,“咦,两天没碰,这里大好多了,想我?” “轻点,有些胀,可能要来例/假了!” “不是一直吃药吗?这些天没忘吧?” “没忘……”其实早忘了,事多,心乱,哪里还记得吃药! 久违的“流氓”活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他抬起头,手下仍恋恋不舍地抚摸着,“晚上没吃,饿不饿?” “刚吃了两块意大利蛋糕!” 瞟一眼茶几上没吃完的蛋糕,麦亦维目光微冷,“一定好吃的不得了,是吧?既然不饿那就歇着吧,我出去看看妈,估计还在生气呢!” “嗯!去吧,说点好听的,这个你最拿手!” 替她盖好被,他并没有马上走,仍是目光炯炯地瞧着她,那眼里仿佛无边暗夜,深不可测,“再说一遍,不管白先生送不送你东西,总之,不——许——出——门!” 妒意难藏的男人,真实难猜的老人 抬眼看向他,一脸慎重,目光里更是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叹口气,“知道了!我不再见他就是了!” “这就对了!”笑着起身,拎起那包没吃完的蛋糕,“这个,给隔壁旺旺吧!” “喂——” 房门关上,苏若锦郁闷,旺旺是条狗,一只漂亮的金毛! 可怜她正餐没着落,吃两块蛋糕他还不乐意,唉,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一会儿煮面去彖! 闭上眼睛,虚弱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是因为昨晚熬夜了吗?麦夫人一定恨死她了吧?麦亦嵘是不是也在咬牙切齿?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不知好歹,不过既然是利用,她为什么一定要被别人利用,而不能去利用别人呢? 手机响了,是国庆的。舒榒駑襻 “若锦,你知道我和小潘费了多大劲才说动干妈收你做徒弟吗?你可倒好,一下子把我们全送进去了,干妈气得要命,我都被撵出来了,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你真太……太过分了!”她似乎怒气冲冲,但语气仍有隐忍枋。 “这件事,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慢吞吞,比她还要不高兴的语气。 “你——”国庆气噎,“苏若锦,我真想揍你,狠狠揍一顿才解气!我不跟你说了,小潘,你来骂她!” 嗯,潘哲也在?一个分神,电话里换了个人,潘哲气哼哼地声音传出来,“苏若锦,你吃什么了胆子那么大?你到底……” “阿潘,你说会带我去看我想看的,还算数吗?” “……” “好吧,不说话我当你没改主意,我们改天再谈!” “谁的电话?改什么主意?再谈什么?”推门而进,麦亦维手上端着一碗青菜肉丝鸡蛋面,一面警觉地问,一面放到桌上。 “国庆和潘哲,都来电话骂我呢!” “关他俩什么事?有病啊!对了,那天,你和小潘,你俩手拉手准备去哪儿?”旧话重提,仍是一脸的不高兴。 “他是准备带我去看沈毅的双面绣,结果让你给搅了!” “不许去!”手机被他扔到一边,拉她起来坐到桌边,“不就是双面绣吗?我给你弄去!” “真的?”惊喜地看着他,象看到了希望,潘哲真的没改主意吗?或者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吧,此路已然不通,而白先生那边,此刻不但没了指望,更频添了几分危险色彩,还是敬而远之吧! 可是,近在咫尺的好东西,偏偏摸不着又看不到,怎一个煎熬了得! “双面绣而已,你早跟我说想要这个,哪会有这些事,这段时间你一直闲着,我还以为你不再做这个了!” “谁说的,我是因为想不出来才停下的!” “那你不会告诉我啊!” “我以为你知道……” “我大仙啊!行了,快吃吧,哎,我告诉你啊,那蛋糕有问题!” “什么问题?” “狗都不吃,闻一下就走了!” “它吃饱了当然不吃了,麦亦维你有病啊……” “原来你没吃饱啊,我还以为意大利蛋糕是仙丹呢,吃两块能顶一个月,原来不是啊!” “嗬,好大的酸味啊,两块蛋糕就打翻了你这男版醋坛子!” “是啊,打翻了,就等你吃完了来赔偿损失呢!” “喏,这有两块钱,拿去吧……哎呀,疼……” “再敢不知好歹……” …… **********转*****眼*****云*****烟********** 第二天在家休息,接到白亮亮电话,问她可有时间陪她去外游览? 很抱歉地一口回绝,说自己病了,专门负责她的“麦医生”要她卧床休息! 她听了连连问她要不要紧,然后祝她早日恢复健康,很惋惜地挂了电话! 时间不长,又接到周全电话,说他在上班,一早阿姨说不舒适,想让她去看看。 “怎么了,哪儿不舒适啊?血压高了,还是心脏?” “好象都有一点,可能……最近太高兴了吧?” 仰天翻个白眼,苦也犯病,乐也犯病,这老太太真是经不得穷也耐不得富啊,去看看吧! 过去铁叔家,进门看到阿姨正和铁叔说话呢,见她来了,都忙着招呼,看上去精神挺好,不象有病的样子。 “阿姨是不是不舒服啊,可不要瞒着啊!” “没有,吃了药好多了,这些天高兴闹的,没事!”阿姨笑着摆摆手,一面又看看铁英,“可别再说这个了,你铁叔一直在说我呢,还要撵我去住院,我才不去呢,争半天了!” “今天先看看,再要不舒服,明天就去医院!铁叔放心,我陪着呢!” “那行,你陪着你阿姨,我去买点菜,中午就别走了!” “好,那您慢点!” 铁叔开门走了,她转脸问,“阿姨要不要去躺会儿?” “不用,咱俩说说话吧!”阿姨突然仔细瞧了她两眼,“我怎么瞧着你这今天脸色不太好啊,是怎么了?” “是有些不太舒服,可能前晚熬夜冻着了吧?”随口答着,侧身歪倒在沙发上,觉着累,其实也没做什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昨晚上麦子“性/致勃勃”,可惜等他去沐浴时,她却在床上睡着了,他今早告诉她,看她睡得那么香,想着她在车里熬了一夜肯定是累着了,不好意思打扰,只好抱着她一同乖乖睡觉了。 “你好好的熬什么夜啊,这么大冷的腊月天?一早就告诉你了,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就当耳旁风吧!你这样子……以后要是我们都不在你边上了,你可怎么办?若锦,你可千万千万要记着阿姨的话啊,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姨,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呢?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您可别吓我啊!” 阿姨忽然落泪,苏若锦吓了一大跳,赶忙坐起来安慰,心里却觉得好笑,怎么人老了,感情倒变得丰富了? “……我心里难过啊!想想若芸,再看看你现在……”阿姨哭得更厉害了,提及往事,象是触动了更多的伤心,“……若锦,有些事情你要想开些,阿姨真的是为你好的,总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能每天笑得开心……你聪明,人又长得好,虽然脾气大点,但喜欢你的人总是有的……” “阿姨,说什么呢,我现在挺好的呀,他也对我很好的!呐,你看,这么大的钻戒,他特别为我订做的呢,你可不要以为这是玻璃哦!”手上钻戒送到阿姨眼前,故作喜滋滋地夸着。 “你呀,这么难看的东西还当宝!” “本来就是宝嘛!”晕!连阿姨都觉得难看吗?眼看着阿姨眼圈又红了,赶紧又发誓般说道,“好了,好了,我会过得很好很好的,阿姨你就一百二十个放心吧,象我这样命硬的人,走到哪里都肯定会过得很好的!” “真的?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过得好?”阿姨追着她的话,忽然重复了一遍。 “那当然!世上千千万万条路,走哪条不是走,我没那么死心眼的!” “那我就放心了!”阿姨轻叹了一声,目光复杂地望着她,过一会儿抬手擦了擦眼睛,似乎是暗暗放下了一颗心。 下午,麦亦维从公司过来这边,她刚睡醒,他趴到床边上望着她,怜惜地问,“怎么现在这么能睡了?” “欠了一整夜的觉,不全补回来哪行!”窗帘拉着,屋里暗暗的,抚摸着他热热的俊脸,舌/尖沿着他的唇线轻划,说不出的喜欢,“你好久没认真亲/我了?” 柔/软的唇/触,低低的抱怨,张嘴含了她的,口中挑/逗如蛇,难得亲/密的时刻,浓浓地歉意,“对不起……” “对不起管什么用,我要赔偿……” 蛮横口气,撒/娇般扯着他的衣服,笑意涌上胸腔,爱意倍增,气息微微地乱了,手下搂/紧她,承诺,“好,今晚!” 贴在他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很美妙,突发邪/念,“不,现在!” 一愕,正要提醒她,搂在腰际的小手忽然滑下去,拉链隆/起处煞有力道的摩/挲,唇上的吮/吸也忽然加深,另一只手在急不可待地解他的腰/带…… “若——” “我来——”万种风/情飘在耳际,魅/惑的声色,瞬间冲击了灵魂,心跳的节奏一下就乱了套,一切被她控制,意志随着舌尖所到处崩/溃,深重的渴/望来得突然而快速! 沉重呼吸,眩晕,血液如浪直冲头顶,翻转妖娆的腰身,深埋的那一瞬,释放的柔情如暖流般轰然散开,咬着她的耳垂低喃,“一会儿看你怎么出去见人……” 匆忙,给得仓促。 意犹未尽地看着他,“怎么了?” 一边替她擦拭,一边低声道,“地方不对,我怕铁叔和阿姨会过来,你快穿衣,我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寒风冲进屋,瞬间荡涤了情/欲的气息。 他开了灯,重又走过来,兜里掏出一块白绢递给她,“来,看看这个!” 随手展开,原来是一方手帕,素白绢面已然有些发黄,看得出是搁置了很久的老东西,一面绣了小猫扑蝴蝶,一面绣了小狗戏尾巴,小巧精致,趣味盎然,明明两边图案不一样,却看不出丝毫破绽,又惊又喜,看得直发呆,“哪来的?” “老妈压箱底的东西,一直搁在赵阿姨那边,我隐约记得,上午过去找了好半天,好象也是沈夫人绣的,好多年前送的吧!” “真的?还有什么好东西?”黑亮的眼睛神采奕奕,大户人家果然都是有宝贝的,随便拿出一样都不得了,过两天她也去翻一翻。 “惦记上了?小样!”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戳,笑道,“好好跟着我,都是你的!” 白他一眼,“还有你大哥呢,你想得美!” “哗”一下他笑开了,抱紧了又在唇上亲一口,“原来不是财迷啊!” “我们可以先把好东西挑出来收着!”压低声音,一脸阴险地对他建议着,麦亦维失笑,“走眼了,原来是个大财迷!” “好了,放开了,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 “有的是时间,急什么!你这两天精神不太好,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要太费神了!对了,你那个怎么还没来?没什么不舒服吧?”捧起小脸看着,隐约觉得好象瘦了,颜色也不太好,刚刚不敢尽兴也是如此,“不然抽时间去医院看看吧,可惜罗昕回去了,不然叫他过来多省事! “别麻烦了,我睡好了就没事了,就是那晚熬夜冻着了,还不是都是你闹得我!” “是我,是我,都是我!我这胃疼也不知是谁闹得!”半真半假地抱怨着,又问她,“上午过来和妈说了吗?你们说话了没有?” “说了!我还给她泡茶了呢!” “真的?妈说什么了?”他顿时脸泛喜色。 “她没理我,看报呢!” 唉,叹口气,一脸沮丧。 在水一方姐妹不和,梅园夕照结伴同行 “谁来电话?” 进门就看她站在窗边接电话,目光立时敏感,刚一挂断麦亦维便问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榒駑襻 “安然的,”瞟他一眼,瞧那眼神,又多心了,“她说后天要回去,问我明天中午有没时间一起吃顿饭,还问我明晚的新年迎春酒会我去不去,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是吗?”他脸色微微变了变,“新年迎春酒会,也就是每年一次的社会高层年聚会,也没多大意思,各种敷衍而已!明天我事情挺多,怕是抽不出时间啊!” “哎呀,我们姐妹私聊,你们男人去不去无所谓的,你们聚会的时间多了去了,我们现在想凑一块多难啊,隔那么远的!妍” “这样啊,那行,去吧,在哪儿聚呀?” “在水一方!” **********转*****眼*****云*****烟*********祉* “在水一方”!一家专为白领女性提供优质服务的地方,会员制。 门脸不大,一楼是接待室,二楼是一色单间的贵宾室,年轻侍者含笑领路,跟在她后面,“拭红”,“碧落”,“柔绿”,“鎏金”,“炫黑”…… 一个个被诗化的包厢前走过,最后停在了“烟紫”,推开门,淡淡的紫色格调,木质窗前白帘垂地,清爽的点缀,更见诗意。 几案上摆着品味不俗的陶瓷艺术品,淡淡的檀香从古朴的香炉里飘出,方桌木椅,一壶绿茶,几样点心,三位美女对坐笑谈,分别是安然,国庆,周洁。 见她来了,国庆轻哼一声,低头喝茶。 苏若锦坐下,安然和周洁互看一眼,笑道,“怎么才来?都等你好久了!国庆跟我们诉苦呢,好心没心报!” “我打车来的,堵车了!”看来都知道了,瞟一眼国庆,“耿直讨人嫌啊!” “你可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了!”周洁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转脸再看看国庆,笑道,“可怜这位没有功劳,最后连苦劳也没了!” “谁让她多事!” 苏若锦一声轻蔑,刹时激起国庆的“新仇旧恨”,目光陡然变得尖利,“我多事?苏若锦,你真是不知好歹!” 冷眼看着国庆,苏若锦“顽固不化”,“我怎么不知好歹了?” “你——”国庆脸都红了,“我为什么多事?你说!” 喝一口茶,再看看她,不紧不慢,“这正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多事?” 国庆手直抖,半天才咬牙说出一句,“因为现在的你,不配麦亦维!” 屋里陡然变得安静,幽幽檀香的味道浮在空气中,而空气却变得紧张而微妙。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好好的吵什么呢,好容易出来聚一次!”安然看情形不对,赶紧出声劝和。 周洁无所谓地一笑,“然姐,没事,这不是吵架,充其量斗嘴而已!反正也是闲着,就当辩论赛了,我和然姐当评委,你们接着来!” 统共四个人,两个闹事的,现在又出来个搅局的,安然叹服: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 “苏若锦,你醒醒吧!只凭着二哥一个人的喜欢,你是走不进麦家的,你必须得有属于自己的实力!我不忍心看二哥夹在你和家人之间左右为难,所以,我才想帮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如果你能得到沈夫人的喜爱,那么凭你的聪明,你绝对可以得到她的真传。那时候的你,就有了不一样的背景和身份,你也就有了配得上他的资本,我费心费力,你却认为我多事,难道你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心吗?……” 国庆的情绪并未受到任何不良影响,她的指责痛苦而惋惜,忧郁的目光,象个面对不听话的孩子的家长。 抗拒,从心灵深处,再一次被人直言相告,她和麦子之间的差别,苏若锦深深吸口气,“原来你这么好心,我真是误会你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一直就不信我……” 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国庆的,她停下来接听,一阵嗯嗯好好,挂断。 抬脸看看三人,吁口气,象是忽然没了兴致,“算了,象然姐说的,好容易聚一起,闹成这样真没意思!上菜吧,吃完了我还得赶回公司,下午还有事要忙! “行!那就吃饭吧,都是姐妹,有什么好吵的,和气才是正道嘛!”安然一边点头,一边按铃叫来侍者上菜。 菜肴不多,且都清淡。气氛冷冷,各吃各的,一时没人再说话。 吃到一半,苏若锦的手机也响了,是阿姨打来的,急慌慌地告诉她,铁涛在外面让人给打了,刚从医院送回来呢! 吃了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几个人都望着她,笑笑,“我阿姨想我了,要我一会儿过去呢!” 都笑了,周洁忽然说道,“哎,今晚梅园夕照举办新年迎春酒会,然姐你是不是也去参加?” “是啊,”安然点头,“我家战杰说了,机会难得,一定要带我去见见世面呢!” “可惜没人来带我去见世面!”周洁惋惜,“哎,国庆,你呢?” “不知道,没人请!”国庆摇头。 “若锦?” “跟我没关系!” 鄙夷地看看她,周洁奇怪,“怎么麦先生不准备要带你去见见世面?” 被她说得一怔,这才想起来,是啊,这样盛大的酒会,麦子应当也会出席吧?怎么都没听他提起? “打个电话去问问吧,万一他忙忘了呢!”周洁的提醒很具煽动性。 “再说吧!” 感觉不对,也不想在她们面前暴露什么,感觉这顿饭吃得多余。自己象个外人,她们才是姐妹。早知这样就不来了,反正她一向就缺乏姐妹爱! 饭后散了,国庆回公司,周洁和安然一同离去,苏若锦打车去了铁叔家。 进门就看到铁涛绷带缠头,下巴肿起,一只胳膊还吊在了胸前。 铁叔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边上陪着的是——雷海?! 阿姨正在毫无用处地劝慰,一抬头见她来了,顿时松了口气,象见着救星似的,“若锦来了,快来劝劝你铁叔,正生气呢!” 走过去,开门见山,“涛哥出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 “就是开车时不小心碰到了另一辆车,那车上下来一个老外,不由分说就打起来了,真是没王法了,在中国那么横,谁给他的权力!”铁叔吹胡子瞪眼,气得脸通红。 “爸,你别生那么大气!那个意大利人他也没占着便宜!”铁涛捂着脸,含糊不清地说着。 苏若锦心一跳,意大利人? “师傅,这事就交给我吧,就不要报警了,免得弄成外事纠纷反而麻烦!” “那你辛苦!” “师傅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这不应该的吗?那我先去了,涛子好好养伤,我回头再来看你!” “我送你!” 雷海意外地看看她,却没说话,送他来到院外,苏若锦才问他,“是什么样的意大利人?” “很高大,叫大卫,是一位白先生的司机,都来自意大利!” 这么巧?就是她认识的那位白先生吗?“你准备怎么找他们?” “那是我的事,你回去吧!” 雷海不再理她,开门上车,霸气的路虎呼啸而去,她转身往回走,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嗨,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若锦,晚上有空吗?”白先生的声音温文尔雅,熟人一般轻松。 懒洋洋,提不起兴趣,“什么事?” “有兴趣参加新年迎春酒会吗?那件特别为你定制的白色小礼服,我想它一定不希望被主人孤零零地挂在衣橱里!” “干嘛来找我?” “亮亮已经答应“嵇康”的邀请了!” “肯定有其他女人希望被你邀请!” “我希望是你!” …… “若锦,难道你不想看看那些映照在灯光下的万里梅海吗?” 去?不去?得承认她被说动了,灯光下的万里梅海,能称之为海,那场面得有多壮观啊!可是,犹豫不决,昨天才刚答应麦子不再见他的…… “我等一会儿给你答复好吗?” “好,希望是好消息!” 手机挂断,拨了麦子的号,好长时间他才接听,手机里的背音乱糟糟的,他的声音更是低而急,“喂,什么事?” “呃,想问一下,你今天晚上……” “今晚有事,你老实在家别乱跑,听话,嗯?好了,开会呢,不说了!” 这就挂断了,怔怔地举着手机,为难! 进了家,阿姨正扶铁涛上楼,铁叔一个人黑着脸坐着。 “铁叔,别生气了,雷哥不是去交涉了吗?” “没用的,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 “怎么会?” “涛子说的,他看到韦进峰和一个外国女人在车上,可是他都没有出来看看……” 韦进峰?外国女人……是亮亮?怎么回事? “铁叔,你要不放心,我找小峰去!” “你能找到他?” “能!” 换了平时,她也许找不到,但刚刚白先生说了,亮亮答应了他的邀请,那么今晚在梅园夕照,他肯定和亮亮在一起,找他应当很容易。 *********转*****眼*****云*****烟********* 梅园夕照。依山而建,隔着一条叫做“香泉”的小河。 华丽非凡的楼宇,皇宫般的气势,在微微暮色中,更见恢弘。 红锻缀金,铺出一条弯起的长廊,万只灯火燃起的光芒,华贵的冰雕,美不胜收地矗立在宽阔的庭院里,一株株梅树静立寒夜,冷香飘逸。 隔窗看向大厅里,品质不凡的食具,山珍海味的佳肴,来来往往衣着高雅的绅士,争奇斗艳的女人…… 繁华如梦,气势辉煌。 一身纯白色香奈儿小礼服下了车,白色毛皮大衣抱在手上,长发被一枝镶满珍珠的发钗绕起,再别住,耳上是同样的珍珠耳饰,遗憾的是,只有一只,早已等候多时的白先生迎上来。 他穿着厚外套,里面是和她一样的白色礼服,同样的白色,仿佛事先约好一般。胸前的衣袋里别着一枝小小红梅,别有特色。 他个子极高,大步走过来,气质高贵,一派从容镇定。 他手上提着一个筒状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面面相对,有些无措,他的高大健壮益发衬出她的娇小玲珑。 他眼中并没有流出某种类似于惊艳的讯息,神情严肃冷静,眼中没有半点温柔欣赏的意思,威严而骄傲地握上她的手,绅士味十足的吻手礼,“我的公主,感谢你赐于我这份荣幸!” 夸张,象演话剧。苏若锦好笑,却又很受用,高帽子谁会不喜欢? 而且,从身边经过的男人和女人们,男人故作漠视,女人们有意无意间流出的艳羡,极令人满意! “大衣穿上!”他快速帮她裹上大衣,拉着她向着一条幽静小路走去。 “去哪儿?” 反方向而行,渐渐远离了喧闹和明亮,虽然天色还没有全黑,四周景物仍看得清楚,但是…… 苏若锦握紧了手上小小坤包,目光警觉地望着高大男人的侧脸,如果他敢怎么样,她绝对让会他试试电击的滋味! “走快点,天就要黑了!”他催促着她,丝毫不顾及她脚下那足足超过十厘米的高跟。 “你不说要做什么,我不走了!”停下,铺满圆石的小路,走起来实在是辛苦。 “当然去赏梅啊!”他也停下,看看她脚下,鄙夷地摇摇头。 “拿着这个!”筒状东西送到她手上,他略弯下腰,她身子猛然一轻,吃一惊,手臂用力勾住他的脖颈,他的怀抱宽厚而紧实,他脸上并无任何令人不放心的表情,直直地看着前方,大步走着,仿佛怀里只是一个物品,而不是女人! 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心虚地看向来处,这样抱着她行走,不会让人看到吗? 小小雪粒从天而降,寒风一吹,旋转着又飞去,他先抬头,再低头,高贵的脸上写满神往,“这就对景了!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后一句是什么?” “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香!” 幸甚!这首诗她曾经背过的,否则真是愧对党和人民了! 迎着雪花一路而上,登上一座较为陡峭的八角亭台,他放下她,拉她走到另一边,伸手一指,“看下面!” 莹白雪花,飘飘渺渺,点缀着铺天盖地的一片梅林,暮色更深,视线已然有些模糊,但树与树间有小小的灯光,幽幽暗暗,那亮光沿坡一路而下,摧枯拉朽般的气势,仿佛自上天落入人间的一处锦绣仙境! 簇簇花团缤纷怒放,红如凝脂,白如雪花,绿如碧玉,黄如月华…… 寒风扑面,每一口冷冷呼吸都裹挟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舍不得眨眼,也不想说话,这样清心洁净的人间极致,不需要任何语言的介入! “人间至美,不过如此!”静静地看着,直到天气完全黑下,眼前只余一片黑暗中的剪影,白先生发出了一声感叹,令人赞同。 “好了,该回去了!” 天色已黑,小径更显幽深,他拿起那筒形的东西,背对着风,打火机“卡”的一响,再转身,他手上提着一只羊皮灯笼,暖暖的明黄色照着脚下,感觉无比的温馨和神秘,仿若古时夜游归来的行人。 恋恋不舍,挽着他往回走,听他惋惜叹道,“意大利没有这样好的梅林!”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想要一睹芳容的原因吧?心念一动,“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下一句是什么?” 他一愕,看看她,摇头,“不知道!” “来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 终于完胜一局,心情大好。 挽着他走进大厅,只觉得目眩神迷,那依次排开的灯,满眼所过,磅礴得像一道交响乐。二楼的环形边廊上,一盆盆枝节虬劲的冷艳红梅,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于无声间给这幢华贵大厅里注入了灵魂和活力。 暖气充足,冷香扑鼻,里面足足有上百人。但是,很安静,没有大声喧哗,也没有趾高气扬的呼喝,象真正的上流社会。 一路走过去,认识的人都不多,约有十米长的自助餐桌边,帮她取了一杯鲜果汁,两人注足观望。 餐桌上菜色品种齐全,摆放精致。服务人员在不断地添加菜肴,看得出完全都是现做出来的。牛排,羊排,龙虾,顶级炭烤生蚝,帝王蟹脚,鱼翅,又大又鲜美的各色海鲜,鲜艳夺目的色泽令人垂涎。 甜点有各色冰激凌,还有现做的各式小甜饼和法式小薄饼,现煎的饼皮薄而酥脆,各种切好备用的新鲜水果,巧克力酱,奶油,绝对不容错过的美味! 身着冰蓝色礼服的安然,挽着战杰走了进来,身着粉色斜肩小礼服的周洁和她一同。 猛然见到苏若锦,还有她边上气宇华贵的外籍男子,三人同时一怔,而后礼貌地点点头,走过去了,看到周洁和安然在咬耳朵。 “要不要吃点东西?”白先生体贴地问,望着一桌美食,她点点头。 端了一盘子堆得高高的食物,找到一张桌子坐下,白先生的手机响了,他走到窗边接听,然后从侧门出去,她一个人一边吃,一边看。 有人坐到了边上,抬头一看,是周洁,也端了一盘堆得高高的食物,“你今晚不是在家吗?那老外是谁?”一边问一边嚼,一边又凑到她盘前,“若锦,给我一块牛排!” “自己拿去!”瞪她一眼,将盘子挪开,开什么玩笑,烤得这么好的牛排,外焦内嫩,还一点没有血丝,完全照顾了中国人的习惯,真不愧是顶级大厨的作品! “安然,你见过这么贪吃又自私的人么?” 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抬头,安然也坐过来了,微带不安地看着自己,“你不是在家吗?” 嗯,怎么都是这一句?她今晚不能出来见人吗? 隐于繁华深处的悲伤,只有自己最懂 “完了,完了——”周洁忽然发出低低的怪叫,吃噎着了? 鄙夷地看看她,她的眼睛正望着大门处,转头,苏若锦怔住! 麦氏父子一家三对正款款而进,麦夫人雍容闲雅地挽着内敛深沉的麦擎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榒駑襻 身穿灰色晚礼服的麦亦嵘,被妆容曼妙的蔚蓝挽着,一同微笑而进。 最后进来的是麦亦维,他穿着一件黑色闪暗光的晚礼服,里面露出银色夹暗花的背心,黑色丝质的小翻领衬衫配同色暗花领带,表情淡然,眼神严肃,看上去不太容易亲近的样子,挽着他胳膊的……是盛妆丽容的韦国庆妍! 心一紧,刹时象是明白了什么,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安然和周洁! 这样的结果,她们事先就已经知道了吧?不然为什么那么紧张她的到来? “若锦,事出必然有因,不要乱发脾气!”安然的解释来得很及时,周洁将她最后一块牛排小心地送过来,“若锦,多吃点,不够我再帮你去拿!悫” 莫名地笑了,有朋友真好,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也觉得安慰! 目光再次望向大门处,韦家夫妇来了,蔚家夫妇来了…… 沈夫人也来了,华丽的金丝绣裙,火红的凤凰从胸口拖到裙底,艳惊四座! 她独自一人,娴静的笑容挂在精心修饰的脸上,行走间举止优雅,颇有旧时大家闺秀般的精美和爱娇。 人群随着她的停步围了上去,一个规模不算小的聊天团队临时组建而成! 再进来的,是山本由美子,挽着其貌不扬的中川先生,素色和服配了红色腰带,手上搭着白色毛皮披肩,走近了,看到那和服自胸前到底襟上,点缀着无数的樱花,格外华丽。 一个个粉墨登场,类似的笑脸,让人眼花缭乱。 听到旁边女人们的聊天,“哎,听说麦先生的二儿子,喏,就是最帅的那个,前阵子找了个小情人,韦家为这事闹了好久,两家差不多都翻脸了!” “我也听说了,那女的以前是在酒吧混的,长得极美,可惜没什么背景,这种女人,也就是让人玩玩而已。瞧,这最后赢得还不是国庆!” “能被麦二少玩玩,也不亏的!这年头,只有因利益相结合的婚姻才是最牢固的,爱情算个屁!哎,听说没有,今晚酒会的花费是韦家全包的,好大手笔呢!” “真的?往年可都是麦家占大份的!” “可能国庆想嫁人了,倒贴都愿意!哎呀,快看,韦家大少爷来了,咦,又换了个外国女人了?” 目光看过去,果然,和韦进峰一同进来的,是身着福字旗袍款式的中式礼服,笑得光彩照人的白亮亮! 周围女人们聊得更开心了,男女主题从来都是大家感兴趣的,于是放下一切思想负担,大家开始优雅的窃窃私语兼交头接耳…… 低头,静静地听,慢慢地吃,吃着吃着,突然想吐! “怎么了?好些没有?”洗手间出来,安然递给她一杯水,一边疑惑地看着她,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怀孕了吧?” 吓一跳,断然摇头,“没有!” “怎么那么肯定?我当初怀孕时就象你这样,以为不可能,结果就是!” “我跟你不一样!” “我看差不多!明天去查一下,这种事可不能大意了……” “若锦——”气宇不凡的白先生找了过来,向安然微微欠身,问她,“我们过去好吗?” 安然的眼神是阻止的,可是,她已经答应做他今晚的女伴,没有半途丢下人家的道理。而且,她还有事要问韦进峰呢,上前挽上他,冲安然笑笑,“一会儿见!” “若锦——” 白亮亮这一声惊喜,好象高音喇叭,刹那间她便成了厅内众人目光的焦点! 所有“家人”惊讶的目光,所有“熟人”好奇的目光……无论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全然的无视! “你也来了,太好了!小峰,这是若锦,迈克的女伴!” 灾难啊!这个不分场合,说话肆无忌惮,还自认是中国通的“死丫头”! 在心里用国骂将她好好“问候”了一遍,这才看到韦进峰笑得有味的一张脸,“luna,我和若锦早就认识的,是吧,若锦?” “是啊,早就认识的!”点点头,想找个机会拉他到边上问问铁涛的事,旁边传来一个恭敬声音,“幸会,白先生!玫瑰小姐!” 白先生转身,她只得跟着转身,中川夫妇的笑脸看上去象面具。 “哦,白先生,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一下玫瑰小姐吗?”山本由美子笑得谦卑,“沈夫人就在那边,我想和她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不如一起吧,我也想认识一下沈夫人!” 完了,完了,苏若锦心头发出和刚刚周洁同样的悲鸣! “夫人好!” 正被一众男女恭维得开心的沈夫人转过身,笑脸艳而不俗,目光极具威慑力地投向山本,她谦逊地低下头,“老师!” 随行的中川先生,也一脸恭敬的低头行礼,“夫人好!” “哦,是你?”笑容不改,不冷不热地扫一眼中规中距的中川贵二,“这是……你父亲?” 苏若锦差点笑出声,这两人衣着上刻意相同的艳色点缀,虽然外形上略显差别,但怎么看也是夫妻妆扮,父女?沈毅分明是故意的! “……这是我先生,”山本由美子涨红了脸,抬头,目光大胆地盯着沈毅,“他是中川社团的中川贵二!” “噢,你终于嫁出去了?”沈夫人脸上的惊喜表情好夸张啊,再看向中川先生时,她的眼神却又充满了同情,“中川先生,失敬了!你的仁慈上天一定会给予丰厚回报的!” 哇!开眼了,这样不分场合,说话这么肆无忌惮的毒辣! 突然间就对沈夫人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一声声吸气和轻笑,周围一下安静了许多! “老师,这是来自意大利的白先生,这是他的女伴玫瑰小姐!”日本女人的隐忍工夫果然了得,山本的尴尬来得快,去得更快。 眼神惊跳了一下,沈夫人瞪着苏若锦,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再看向高贵优雅的白先生,她的态度又变得谦和,“幸会,白先生!” “幸会,沈夫人,您比传说更美!” 一个中式的秀丽,一个西式的华贵,一番客气的互相恭维。 山本的目光在沈毅和苏若锦之间走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在一个空隙里问道,“老师,这位玫瑰小姐……” “我不认识!” 苏若锦的心突地一跳,又一停…… “老师……” “夫人这一款礼服,真是神来之作,这样的气场,也就只有夫人能撑得起!”白先生的赞美来得突兀,却恰到好处! “白先生的汉语说得真好!”沈毅板起的面孔又露出微微笑意,眼波轻转,竟似羞涩。 “老师风华绝代,青春永驻,自然穿什么都显美丽,岂是一般凡人能高攀得起的!”山本说着话,目光有意无意地瞟着苏若锦,意有所指。 “山本夫人的和服,是最能体现女性温柔的,这上面是樱花图案吗?” “是的,是我们日本的国花——樱花!”白先生一句称赞,让山本刹时容光焕发。 苏若锦暗暗松口气,白先生的及时解围,实在是仗义之极。 好笑地看看山本,她的眼睛仍充满热情地望着白先生。 心下连连冷笑,也是,象她这样姿色平淡的女人,忽然间得到这样一个眼界比天高的酷男的称赞,确属意外,欣喜若狂是可以理解的! “白先生有兴趣,年后四月欢迎来日本,我们可以共赏樱花!”中川先生忽然发出邀请。 “樱花有什么好看的,和梅花比起来,樱花算个屁!” 一句粗鲁,是苏若锦脱口而出,几乎震倒在场所有人。 白先生轻咳了一声,忍笑看向她,“甜心,这话怎么说?” 尴尬。刚刚才从自然的美景里走出,此刻的心中还回味无穷,只是,这一句理当是她心里的话外音,谁知道…… 中川先生呵呵地笑,憨厚得象个老实人,“樱花一开,灿若云霞。每到花开四月,总会有无数赏花游人,不惜千里迢迢赶去一睹芳香。从平安神宫的垂枝樱,白川河沿岸的装有灯饰的夜樱,还有仁和寺,城南宫,这些都是以樱花闻名的寺院,都可以让人在花开时节一饱眼福!玫瑰小姐,就算你不喜欢樱花,也不能这样抵毁它。樱花也好,梅花也好,都是自然的赐予,各有各的美,还是不要太偏激了吧!” “看樱赏花,品梅取枝。” 顺着他的话而谈,一个不慎自毁了形象,此刻再装清雅也挽回不了什么了,众目睽睽,索性摆出一付纨绔相。 “我确实不喜欢樱花,它之所以开得灿烂,是因为它知道自己不能长久。那一种艳丽,既奢华又轻浮,好象濒死之人,在最后时刻的回光返照!梅则不然,它娴静大气,寒冬之际,有花可赏,有香可嗅,有枝可品。而且那一种枝节之美,凛然不俗!确实都是自然的赐予,但一个是俗气的村姑,一个却是孤傲的美人,两者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一眼便分高下!” “花和人一样,各有各的不同。在不同季节去欣赏不同品种,这才是懂得!玫瑰小姐,你还年轻,我们日本人讲究花道,茶道,还有禅道,都是很深奥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中川先生厚道之中透着自得,俨然正宗。 “最见不得那些装腔作势!”目光不屑,突然仰头,苏若锦的目光忽然看向前方,手臂也同时指向前方。 “你看,多么蓝的天哪!一直走下去……你就会融化在蓝天里,走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跳吧,跳下去,昭仓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你也跳吧……” 日本老片《追捕》里的经典台词,被她学得惟妙惟肖,说到最后,目光一收,犀利,“不得不承认你们日本人真的变态,连逼人跳楼,都能装得这么衣冠楚楚,这么浪漫得富有诗意,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一种艺术!” “死亡,确实是一种艺术!”中川先生的笑脸变得阴阴地。 山本接过话,“玫瑰小姐很会表演!我记得不久前,你曾说过,老师是你的师姐。可是刚刚,老师却说不认识你。白先生,您应当也还记得这件事,对吧?这,可怎么解释呢?” 报应终于现到眼前,挽着白先生的手一紧,却见他转脸看向自己,挑了挑眉,“是啊,甜心,这是怎么回事?” 湛蓝的眼眸冰水一般,裸露的肩膀和后背瞬间觉得冷…… 感觉到灼热目光的注视,眸光轻抬,麦亦维,国庆,麦亦嵘,蔚蓝,亮亮挽着韦进峰,安然和战杰,周洁边上站着潘哲……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都是什么时候围过来的? “玫瑰小姐果然擅长演戏!我听说现在的中国女孩子都擅长演戏,为了不同目的,她们可以演出不同的角色。白先生……” “由美子,对长辈不要没大没小!” 人生不到关健,不会看到那许多的黑暗 慢条斯理的声音,是沈毅,她黝黑的眼睛,冷冷地望着山本由美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榒駑襻 山本脸色一僵,“老师……” 心中一喜,那一声犹如天簌,苏若锦目光明亮地看向沈毅,只见她脸上浮着笑意,目光却不见半点宽容。 心不觉又一沉,感觉那目光缓缓地看了过来,冷清而傲慢地响起,“怎么现在又叫玫瑰了吗?我真是小看你了!好吧,既然你不在乎名声,那么我就在这里,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最后一次警告你:从此以后,不要再跟我扯上半点关系!我从来就没有象你这样不知羞耻,贪图享乐的妹妹!” 安静厅内,慢慢地,又响起了优雅的窃窃私语和交头接耳妍。 目光震惊地望着沈毅,姜果然是老的辣! 经过岁月历练的老女人,确实不同凡响。这一招实在是太漂亮了,既是拯救,又是羞辱。 是为了打压山本,所以故意先抬举她,然后严厉警示,又狠狠贬低了她。不,不止是贬低,而是更深层次的令她在突然间臭名远扬疃。 是报复?还是在为国庆的未来做铺垫? 一起一落,不过瞬间。 人群中,麦亦维的脸色很苍白,他的眼神是一种她形容不出的复杂,或是绝望?是灯光的原因吗?他默然站立的姿态那么生硬,看上去好别扭。 站他边上的女人扭头和另一个女人耳语,露出微小的空隙,骇然望见他的胳膊被人紧紧抓着,抓着他的人,是麦亦嵘! 这么多人都在冷眼旁观,看她站在自己一个人的悬崖上…… “你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沈毅的目光咄咄逼人,转脸望着白先生,“白先生,恕我冒昧,你可能需要换个女伴了?” “如果夫人赏脸,我不介意!”白先生的献媚,出神入化,却不显卑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嫣然一笑,沈毅的目光变得几分多情,微微颌首! “我的荣耀!”走到她跟前,白先生的吻手礼在众目睽睽之下,异常精彩。 只是他并没有丢下苏若锦,又转过身来,“甜心,我送你出去!” 欧式礼貌,在这样的场合下显得无比高贵和体贴,被他拥着向大门走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象夹道欢送。 身后静悄悄…… 厅门在身后轻轻闭合…… 走廊安静,灯光柔柔地照着,厅内的乐音和笑语再也听不到,但梦幻般的幽幽冷香却依然萦绕在身周,颊上轻轻一吻,白先生的眼睛莫测高深,“甜心,跳个舞好吗?” 他的手臂很有力,平常的四步,没有多余的花步,松散的拥抱着,不过几步,他便放开了她,替她穿好大衣,“开心点,我们还会再见的!” 转身,他进去了。 梅园夕照,雪停了,冷冷的风刮起来,孤零的白色身影走得很慢。 “若锦——” 身后投来两道明亮光柱,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到边上,国庆的喊声从车里传出,“上来,我送你!” 太冷了,寒风吹到脸上,刺痛如刀。 开门正要上车,厅门处传来一阵喧哗,一堆男女在向这边遥望,还有人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快上来!” 国庆的催促,让她不自觉地钻进了车里,车子快速驶离,苏若锦回头。 追来的人是韦进峰,和……麦亦维! 渐渐变小的人影,再也看不清了,回转身,麦子会怎么想?眼前滑过一对眸子,黯然,受伤……思绪在这一刻浑然没有了方向,黑夜里的景物在眼前飞速掠过,突如其来的悲伤,她再一次被人撵了出来,在更多认识和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面前,情何以堪?面子何存? 一事无成,今夜! 铁涛的事还没来得及问,答应麦子的承诺直接背离! 意大利的黑手党果然惹不得,狗屁的绅士风度,最关健的时候,他居然能毫不犹豫地将你弃之不管,该死的白先生! 可是麦子,为什么他只字不露他也会来这里,还是和国庆一起?还是全家出动?老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正呢?在家里吗?她还回得去那个“家”吗?…… 目光看向国庆,她再没有说话,连最寻常的一句安慰都没有,只是专心开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自己此刻的悲痛,是否能化为以后她的喜悦?人生奇妙,出来解救她的竟然是她一直以为的情敌…… 眼睛看向车窗外,外面很黑很黑,抬头,深蓝色的天空上,星星,一颗一颗在偷偷地眨眼…… “到了,下车!” 冷冷的提醒,游离的思绪回转,眼前是一幢大楼,黑漆漆的,没有灯光,更看不到人。 “这是哪儿?”陡然间感觉到的危险。 没有回答,国庆自顾自地下了车,白色身影一直走进去,寒风吹起她大衣的一角,鬼魅一般无声息。 正惊讶,她这边的车门突然从外打开,一只大手干脆利落地将她拉了出去…… 惊叫未来得及出口,嘴巴已被捂得紧紧。 车外,原来是有人的,一左一右抓紧了她,两个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 走进大楼,进电梯,下了负一楼,一间狭小的屋子,象地下底,里面灯很亮,地上一张大大的席梦思床垫,靠墙摆着一排沙发。 她被扔在床垫上,背部砸到了墙上,生疼! 男人们退出去,门关上。 国庆站在门边,异常冷酷的表情望着她,她的眼神里慢慢地多出了其他的情感,厌恶,鄙视,痛恨,以及得意! 相互的注视下,她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一双妩媚的大眼睛里射出愉快的光芒,朱唇轻启,“你输了!” 淡淡三个字,仿佛一只黑手,将惊魂未定的苏若锦瞬间推到了一座深崖边,无尽的黑暗与幽深! “你要做什么?”老套的受害人的固定台词,苏若锦苦笑。 “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最完美的时刻,可以将你彻底清除!我喜欢二哥很多年了,我一直想着,长大以后嫁给他,一起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你的出现,破坏了一切。二哥爱你,可是,你并不爱他。他为了你忍辱负重,所有的委曲和过错都自己扛着,他一直在为你付出。可你呢,你这么任性,你跟他闹脾气,他加班你跑出去玩,他病了你不闻不问,你一直在伤他的心……” 没有正面回答她,国庆孤独而愤怒的心声,正在向着唯一的听众发出。 这才注意到她同样穿着白色,一款唐装小礼服,祥云图案飘逸在肩头和裙角,精致的卷发梳理得别致。清纯的色泽,让她淑女味浓郁,看不出任何隐藏的黑暗特质。 然而,危险的讯息,满满地停留在苏若锦的眼睛里。 “你不爱他,你凭什么抓着他不放?” 愤怒的质问,只换来苏若锦的沉默,然而这沉默并没有影响国庆…… “……我本来想让沈夫人收你为徒,然后再利用她来安排一次外出,让你永远消失!谁知千算万算,没想到你居然没答应。苏若锦,你太不自量力了,沈毅是什么人,她会那么容易让你操控?今天尝到她的厉害了吧?活该!我提醒过你的,可是,你不听!你太狂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抢我喜欢的男人!我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现在,我要让你永远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你!” “好吧,他归你,放我走!” 没有心情听她倾诉,想最后再搏一次,哪怕希望渺茫! 鄙薄地望着她,国庆一声不屑地冷笑,“哼!你还想跟我讲条件?你有资格吗?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但是会有人来带你走,走得远远的!但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让你走了,我也实在是不甘心,我为你受了那么多委曲,总得要有点回报不是!所以,临别前,我为你安排了一份大礼,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敲了敲身后的门,门无声推开,依次走进八名黑衣大汉,阴侧侧的目光同时看向苏若锦。 “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也别妄想谁会来救你,好好享受吧!”韦国庆说完,转脸看向其中一个疤脸男,“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不用跟她客气,随便玩!” 疤脸男咧了咧嘴,晃晃脑袋,向两边做个眼色,两名黑衣男迈步而出—— 面色惨白地望着逼近的男人,他们的上衣一件件丢落到地上,强壮的胸膛露出来,国庆凝望的笑脸,宛若地狱里盛开的罂粟花! 挣扎的身体被按倒,白色手帕出其不意地蒙到了脸上,医用乙醚的气味直冲脑门,模糊不清中听到男人抱歉的声音,“苏小姐,得罪了!” 眼前一黑—— 无边的黑暗中,眼前最后浮起的,竟是麦子的脸,那么英俊,美好! 【】这一章,送给dlrcl,希望你不要被吓到,我说过会把最有悬念的一章送给你的,满意不?【】 乾坤大逆转,没有命定的不幸 睡意深沉,梦里望见麦子,脸上挂着无边的疲倦和痛苦。舒榒駑襻 他急切地在寻找着她,“若,你在哪儿?若,快回来……” 伸手去抓,一惊,醒来。 睁眼看到阿姨,正将一条热毛巾敷到她额上。 “醒了?好好的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半夜三更一个人,要不是全子回来看到,真不知道你会出什么事呢!妍” 喝酒?阿姨的迭声抱怨听上去那么熟悉,可是她却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脑子糊涂,头昏沉沉,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闭上眼睛,记忆一点点复苏,梅园夕照,灯火辉煌的大厅,沈毅的羞辱,红色的保时捷,阴暗的建筑,狭小的屋子,国庆的冷笑,那些黑衣男人…… 一惊,陡然清醒,被底感觉了一下身体,并无任何疼痛和不适,目光又意外看到摆在桌上的小坤包,记得,它掉在了车上的……怎么回事?那些黑衣男呢?他们不是要…钔… 太可怕了,韦国庆丑陋的嘴脸终于暴露出来了,得赶紧告诉麦子! 掏出手机,居然关机了,开机拨了麦子的号,响好久,没人接! 着急,挣扎着坐起来,胃部翻江倒海,冲进卫生间大吐特吐! “让你再喝酒?说你不听,还不赶紧歇着去,还折腾什么呢!” 阿姨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送来温水让她嗽口,嗽完口又喝了几口热水,感觉好点,她看向镜子,里面映出一张雪白的脸,黑亮的眼睛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用冷水洗了把脸,松散的头发用力梳顺,阿姨替她拿出一套红衣裤,那样艳丽的色泽,看上去象鲜血。 “穿红的吧,去去晦气!吃点东西再走,睡了那么久,也该饿了,我这就给你做去!”阿姨替她穿着衣服,眼眶微微的发红,疼爱目光看上去象忍耐,又象难过。 “我不饿,阿姨,别忙了,我有急事呢!”没心情细想,她最近运气确实不好,那就穿红的吧,拿了包就走,想快点去找到麦子。 拦不住,阿姨不再留她,又替她套上一件红大衣,围上红围巾,好别扭的搭配! “你这珍珠耳坠子怎么少了一个,这可是你妈妈留下的东西啊!”阿姨望着她耳上,几分惊讶。 “弄丢了,我以后再配一个就是了!” 轻轻的叹息,阿姨叫了周全送她,一边又送她出院子,没看到铁叔,原来他陪铁涛去医院了,阿姨一边走一边拉着她的手不断叮嘱,“若锦,你要好好的啊,你一定要好好的……” 依依不舍的场面,像生离死别,不禁心烦,“阿姨回去吧,我没事的,等事情过了,我就过来看你!” 阿姨点头,却没有回去,而是固执地站在了路口,一直看着她的车子开过去,经过的瞬间,依稀感觉到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亮…… 天色灰蒙蒙,有些分不清早晚,看看时间,竟是下午四点了。 车子过了一条街,手机在包里响起来,拿时带出了那条双面绣手帕,软而凉的绢面,滑滑的缠在指上,一着急,随手塞进大衣兜里,另一只手接通电话,麦子的声音急而促,“你在哪儿?” 比他更急,话都说得语无伦次了,“麦子,你在哪儿?你要小心韦国庆,她不是好人,她差点害了我了……” “……她要怎么害你?”他停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可她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只想赶紧告诉他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真的要害我,昨晚,她把我带到一个地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她还准备让八个男人来报复我……” “然后呢?” “我跑了!” “你是怎么跑掉的?你被关起来,还有八个男人,你是怎么跑掉的?”他疑问的声音轻得象一缕烟。 她的脑子却轰的一声,脚下用力,刹车一声刺耳的响,车子蓦然停在了路中间,后面险险绕过的车子里传出惊恐又恶毒的咒骂声,周全面如土色地大叫,她全都没听到,只是呆呆地想着,是啊,自己是怎么跑掉的?她记得后来被迷昏了,那自己是怎么跑掉的?…… “……我现在在医院,国庆在抢救,她……大出血,医生根据伤情判断,她被轮/奸……若锦,我看着你们一起离开的,她弄成这样,你却说她要害你,而且你还跑掉了……你觉得谁会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国庆以后怎么办?” “不是我,是她自己……” “她自己?你还敢说是她自己!她疯了吗?她要害你也没必要先找一帮男人来轮/奸自己,然后再用这个去栽赃陷害你,世上有这么傻的女人吗?” 这一声质问严厉而颤抖,她的心在瞬间跳得飞快,呼吸却攸然停止,好象被人蓦然切断了空气,许久才发出一声深长的喘息,惊骇,惶惑,茫然,绝望…… 开门下车,凛凛寒风刮到脸上身上,一身艳红那样的醒目,醒目到自己都不敢去看。 浑身发冷,冷到了骨髓,脑子里一团浆糊,到底出了什么事?国庆怎么会在医院抢救,她那么有把握,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她自己怎么会被人…… 乾坤大逆转,转得这般不可思议,难道国庆的后面还有人? “……找个地方藏起来,韦家正在四处找你,不要和我联系,我出不去,也……不能再见你了……我现在只求上天,不要让他们找到你……” 哽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语无伦次,可是不等她说话,里面的声音忽然变得嘈杂,而后挂断! 冷汗从脸上直直地滑下来,握着手机,目光在街道上茫然四顾,幕色一点点降落,明亮路灯照亮了黑夜,却无法替她拨云见日,阴沉厚重的天空,暗沉沉的象一只充满阴谋的大手…… “若锦,若锦,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许久才看清周全,站在自己面前,一迭声地喊着她。 面色惨白地望着他,脑子空空,心里空空,不知道身在何处! 一辆黑色林肯突然冲到了跟前,恍惚间看见了麦子,沉静而又危险的眼睛,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人—— “若锦——若锦——” 周全用力敲打车窗的声音惊醒了她,这才看清了麦亦嵘森冷的脸庞,浑身一个冷颤,车子已如箭一般冲向黑夜。 “你要带我去哪儿?” “下地狱!” 他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唯有一双眼睛将要噬人一般。 车子驶入黑夜,刚转过一条街,他忽然“嗯”了一声,后视镜里不断张望着,继而加大油门,一个急转,促不及防,苏若锦的头撞到了车窗上…… 回头,一辆无牌黑色奔驰紧跟其后,转弯处明亮的灯光一闪而过,清楚地看到里面霸气十足的追踪者,蓦然间,苏若锦睁大了眼睛! 车子钻进了胡同,三转两转,如入迷宫。 狭窄幽暗的通道里,车子并未减速,古老的明代砖墙在极近距离内迫近又迫近,迎面驶来的桑塔纳,迎面走来的行人,都在眨眼间擦窗而过,惊心动魄,禁不住浑身冷汗…… 偏僻的路口再次冲上宽阔的街道,风驰电掣,冲进一幢在建工区,一片幽暗里车子熄了火。 “出来!” 惊魂未定,大手从车里将她抓出来,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进了一间屋子,她被摔在了地上,额上尖锐地一疼,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昏黄的灯光点亮,慢慢看清,象是工棚,又象仓库,靠墙的一面堆放了高高的木质货箱和工具,简易的床铺桌椅。 “苏若锦,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这么狠?”黑影如山罩过来,大手用力掐在脖子上,被迫仰起了脸,他的眼睛欲喷火般压在她的上方。 呼吸受阻,说不出话,比死亡还要难受的滋味,窒息…… “咳咳咳——” 他终于松了手,她伏在地上剧烈地咳,酸酸的胃液在胸腔不断地翻涌,想吐,可是胃里没有东西,只是干呕…… 寒风呼号,刷刷的雪粒敲打在薄薄的木窗上,零乱的声响听在耳内,只觉得莫名的烦乱和惊恐,低垂着脸,望见自己的影子,无力地倚附在这片昏黄光影的一角,瑟缩着,卑微而胆怯! 本能的抗拒,直起身子,仰脸看向他,那仍是一脸恨意的冷峻男人,“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他浑身一震,浓眉皱得更紧,“你不明白?你害了国庆你还不明白?” “我害的?”心里一震,慢慢坐在了地上,“有证据吗?” 瞪着她,没有回答,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眼前红衣如血,是国庆的血,红艳艳的凝在了她的身上…… 望着他,从来就不怕他的,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觉得慌乱,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抹去眉间血丝,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我,是她自己……” 骇然地望着她,那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这话你都能说得出来,她自己?她自己找一帮男人来轮/奸自己?苏若锦,世上有这样愚蠢的女人吗?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和麦子同样的反问,无法回答,这对她而言,也是个谜! 怔怔地看着他,微微的出神,心抽搐,思绪乱七八糟,小屋很冷,寒意倾满全身,象掉进了冰窖一般! “啪——”一个绿色小本子掉落眼前,上面三个大字:离婚证! 伸手拿到面前,打开,她的名字,还有麦子的名字,红色的印章,忽然就清醒了,轻轻地笑,她的婚姻生活结束了?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她得到这个? “你从此和麦家再无关系!” 抬头,看向他,清清楚楚、一字一句:“他知道这个吗?” 他掏出手机,拨通后说了一句,“我找到她了,你自己和她说!” 接过手机,里面安静无声,但感觉是他,缓缓问道,“你不要我了?” “若锦,你多大了?”他的声音传过来,安静得象在飘浮中。 “……二十二!” “那么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才二十一,你真的还小!”安静的声音远比下午时冷静,却慢慢凝聚出太多痛苦的气息,“……我知道你以前的飘泊生活太苦,所以我总想多给你一点耐心,多宠宠你,让你能多一些快乐。很多事我不和你计较,是因为那在任性的范围内,可是,这不代表我会永远的迁就你。就算多喜欢,也总有个限度的!若锦,你怎么能这样对国庆,她并没有什么不好,她就象我的妹妹一样,她昨晚甚至不惜和沈夫人翻脸非要去送你,可是你……你做了什么?你要她以后怎么活?苏若锦,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这样……残忍!我们,结束了!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习惯了独挡一面,无论悲喜都可以一力承担的男子,突然,要放弃了! 而且,他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她干的! 沉默,片刻,她轻轻叹一声:“是吗?……你已经想好了?” “事已至此,还有选择吗?”他的声音那么冷,象不认识的人。 眼前一阵阵的发花,发出的声音也不象是自己的了:“为什么你……” 手上一痛,手机被夺走,麦亦嵘冷冷的声音,“你这样狠毒,还问为什么?” 望着他,连审问都没有,就已经为她定案为狠毒了,连麦子也信了,都不需要再听她分辩几句?目光回到手上,盯着“麦亦维”三个字,仿佛看到了他的人,却是背影,缓慢地回过头,眸子又黑又沉,眸光中不再有深邃的柔情,淡漠之中全是让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他转身,慢慢的离开…… 那背影仍是那么的挺拔…… 突然打了个寒噤,眼底腾出暗哑的火苗,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失落,一种自己都难以分辨的伤痛,狠狠地刺痛了一颗心! 灵魂仿佛已被抽离了躯体,飘浮在高高的虚无中,冷冷的观望着自己的绝望。 没有窃窃私语,也没有指指点点…… 简陋的屋子里,一片静默。 然而这静默却是如此的可怕,仿佛隐匿了无数暴力而血腥的拳头,随时可以最致命的力度,击打过来…… “打算怎么处置我?” “那是韦家的事!” 点点头,垂下眼睛,怒火在心底迸发,硬生生地压下去,无力的双手蒙上神情哀凄地脸颊,冷静目光却透过指缝巡游在屋内,他身后叠得高高的一排货箱…… “啊——” 一只流窜的老鼠突然从鞋面上跳过,她惊叫着跳起来。 他下意识地低头去踩,她狠狠一推…… 他的后背撞到货箱上,成排的货箱倒下来,沉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腿上,他倒在地上,手捂胸口,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低低的呻吟,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那样子可怖可惧。 “疼吗?不好意思,我不想束手待毙,就算你们家已经替我做好了安排,也不行!” 零乱的箱子堆了一地,坐到离他不远的地方,裹紧了大衣,昏暗的灯光将一身红色照出几分惨烈,微微地皱眉,“难受吗?我也好难受的,这两天一直不舒服,老想吐,我以为我病了,可是……知道吗?这原来兴许是个好消息的可现在……” 轻轻地摇摇头,看向他,“怎么办?我可能怀孕了!” “这……不……可能……”他躺在地上,嘶哑断续的声音,额上冷汗流下。 惊讶地看着他,难道他也知道麦子有病? “你有病,你不可能怀孕……” 愣住了!她有病?满腹的疑惑,在顷刻间有所顿悟,那些一直吃不完的药,罗昕的叮嘱,麦子的小心照顾,原来有病的是自己,不是他…… 也是,一个明知自己不/育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坦然无事,她真傻! 象是有人猝然在心口捅了一刀,那一种急痛,无以言喻! 怔了好久,她忽然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凄清的笑,眼角微湿,她真的差点相信安然说的话了…… “你不可能……怀孕的,你在撒谎!”他咬牙继续坚持,这份固执令她冒火,起身走到他边上,低头望着他捂着胸口的手。 “伤到哪儿了?肋骨断了?” 警觉地仰望着她,她笑着慢慢坐到他身边,他的心揪起来,她的笑容冷淡而疏离,这疏离带着危险的似曾相识,他曾经尝过的。 “你冷吗?我觉得冷!”她微垂着脸对他说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右耳上一颗珍珠坠子,灯光下泛着莹莹光泽,摇曳的小小圆影投在清丽洁白的脸颊上,让人很想伸手去触摸。 她突然将手搭在他放在胸口的手背上,“我要走了,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 不能置信地望着她,这样伤感的眼睛,这样酸涩的声音,她的手更是冰冷,比他身下的水泥地面还要冷,心中划过一缕异样的波动,真的讨厌她吗?…… 俯视的脸孔逼下来,那样近的距离,能清楚看到她每一根长长眼睫,黑亮的眼睛如梦似幻…… 惊得连呼吸都被迫停了,浑圆明亮的珍珠耳饰落在眼里,和他夜夜端详的那一颗一模一样,这样熟悉……一颗心忽然跳得急而快,像是随时会迸发出来。 “我……” 她眼中忽然跳出奇异的光采,如同日光般明亮,狂热的吻落下来,麦亦嵘脑中轰然,瞬间象被卷入了一片汪洋中呼啸的涡漩里…… 呼吸紊乱,唇齿间满满的全是她的气息,她吻的急迫而迷恋,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吞噬着他疼痛而微弱的呼吸。 滚烫的唇,如同烙铁,吻到哪里,哪里就泛起焦灼的疼痛,心被她带领燃起了狂热的火,无可理喻,又无可控制! 火热的欲/望,突然被她紧握在了手中,即使隔着衣裤,这大胆举动也令他大吃一惊,耳边同时传来放肆的笑声,“麦亦嵘,你就是这样恨我的吗?” “啪——”一声脆响,是她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金星乱冒,口角涌出一股咸腥,胸口震荡着大片疼痛,好容易忍过去,看到她坐在一只货箱上笑看着手机,一边啧啧摇头,“你完了,麦亦嵘,我会把这段视频发给……” “你不怕小维伤心?”惊得魂都要飞了,眼睛几乎瞪出血! “他——?”抬眼看着他,笑颜如花,却写满邪恶,“不,我不会给他看到的!我指的,是老麦,你父亲!不知老人家抗压能力怎么样?偶尔来点刺激的,也许会更多健康,你看呢?” “苏若锦,你敢——”声嘶力竭,恨之入骨。 “你说我敢不敢?” “……” 困兽般无能为力,强撑着想要起身,可也仅仅只是欠起了上身,痛得眼冒金星,肋骨断了,腿伤了……又悔又恨,悔不该被她诱惑,恨不能同归于尽! “不要这样,好好听话,我也许会改主意的!” 貌似安慰,却仍是不怀好意。目光垂下,慢慢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有男人接听,几乎是在同时问出的同一句。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 静了一下,男人先道,“我在找你!” “我在****在建工区!” 说完,她挂断,深深吸口气,严肃地看向麦亦嵘,“我现在要把你藏起来,但如果你不配合,我是帮不了你的!因为马上要来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手!” “你疯了——” “我愿意!” *****烟文至此,即将完结,但结尾却不是大团圆结局,这和写此文的初衷有些背离,因为一乐从来不写悲剧的。所以写完最后一个字时,真心是觉得奇怪的,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弄成劳燕分飞了呢?想了又想,最后的结论是:任何一个故事,其实都有它自己的走向,作为一个笔者,我只是将它写了出来!所以,看文的亲们,如果你们对此结果并不满意,我只能说一声:报歉了!本文共约八十七万字,断断续续用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其中辛苦和孤独,不足为外人道,唯心自知。但还是要感谢一直不离不弃紧紧跟随的你们,你们的耐心和等待,是促使我必须完成的最大动力,感谢你们!同时,也感谢我自己!下一本写什么呢?或是继续跟随若锦?我那懒散的思想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最后再说一句:今日两更,下午大结局!***** 回忆与遗忘,不过是花开花谢 ?左蒙,一身黑衣,从凛冽而寒冷的夜色中,走到她面前。舒榒駑襻 “你看到我了?”清冽声音,灰眸微显讶异。 “我以为我看错了!”仔细打量着他,昏暗的光线下,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阴鸷,他这身衣服还是马鞍山时她给买的,好有心的男人,粗中有细,是要以此唤醒她对过往的回忆吗? “你居然看到我了,我以为你不会想到我!”坐到她边上,四下看看,“和你一起的人呢?” “藏起来了,你要不要挨个箱子找找?妍” 他并没有笑,目光犀利地扫过屋内角角落落,“他把你带到这里做什么?” “他是好人,来还我自由的!” 他不解的目光里,举起小绿本,他皱眉看着,不作声,半天反应过来,他不认汉字,指着念给他听,“离—婚—证!钔” 灰色眼眸里缓缓露出促狭的笑意,“恭喜!” “同喜!”随手揣进兜里,了无牵挂了,如何不喜? 灰色眸光再次落到她脸上,近乎贪婪地看着,那一线隐于她眉间的血色,令他皱起眉,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你受伤了?谁干的?你的脸色也不大好!” “这也算受伤?托你的福,我现在被人追杀,就快要活不了了!如果你能大发慈悲,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我死后一定不会找你索命的!”黑亮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他,宛若带着神秘气息的落难女巫。 “哈哈,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活着陪我!”大手撩起她落在颊边的碎发,轻轻夹到耳后,伸手将她揽到怀里,“问吧,想知道什么?”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还记得那次我们从山下滚下来,我撞到树上了吗?就是那时!” “你好阴险,一直瞒着我!” “你不也一样,撞伤我还装好人,我们都算计过对方,扯平了!” 陌生的怀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她点点头,“好吧!那么,你和白先生是一伙儿的?” “差不多!” “他是你专程请来帮忙的?”敏锐,换了个问法。 很具欣赏性的目光看着她,“是!因为你,我要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 原来是利益伙伴,并非合作伙伴! 冲他谦虚地一笑,“承蒙你看得起!” “不客气!这么多年,你是唯一让我费心思做傻事的女人!”他微微颌首,笑得几分自嘲。 “那么,韦国庆呢?你和她又是怎么回事?”铺垫做完,沉下脸,进入主题。 “她?……”他目光犹豫了一下,似有所保留。 “还是实说了吧,最好什么都别瞒着我,作为真正的受害人,我有权知道一切!而且我欣赏敢作敢当的男人,痛恨欺骗,哪怕那是为我好!” “好啊!那我就全告诉你吧!”他笑,又想了一下,再次看向她,云淡风清地说道,“我和国庆才是真正的合作伙伴,而且这合作从马鞍山就开始了。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因为那时我还不认识她,和父亲相认后,我就准备将你带走。但是,麦亦维太精了,防范得太严密,还有他那一帮朋友,个个都不是凡角,而且你也很听话的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我很头疼。一筹莫展之际,她来找我,提出合作。她要男人,我要女人,计划成功,我们将各取所需。她的样子很有把握,所以我同意了。而这一次的计划,也是她拟定的。白先生不过是个幌子,但他却能很好地将你们的注意力吸引。本来我是不准备请他出面的,因为代价太大了。但国庆提出要求,因为你一直提防着她,她实在是找不到机会。所以,我只好如此!” 很惊人内幕,温柔可亲的国庆,居然会主动和他合作! “那后来怎么又闹翻了?” “闹翻?”他微微摇头,“没有闹翻,只是她想擅自修改最后的结果,我没同意!” “什么意思?你不是故意针对她的?”奇怪地看着他,自古阴谋者最后都会自相残杀,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不是!”他再次摇头,认真地看着她,“她不该擅自决定送你那份大礼!我只是把她想要给你的,交还她自己而已!不能怪我,是她违约在先。明知道我要你,还敢用这种方法对付你,把我当什么?做为一个女人,她实在是不懂男人,愚蠢!我也实在是看不过去,就只好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其实这个结果对她而言,更具优势,她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和相信,不是吗?” “可是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的以后,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想也许会跟你的麦先生有很大关系,你觉得呢?其实只要最终的目的达到,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目光一黯,他说得不错,麦子已经认定是她所为,以他的善良,再加上这一份愧疚,他接手国庆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国庆付出这样大的代价,能说她得偿所愿吗? 摇摇头,都是不相干的人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还是为自己打算吧,“那我呢?”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是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边的?” “有一段时间了,那一晚我们电话聊天,我其实就在离你很近的地方!”他忽然笑了,昏暗灯光映照着个性的脸庞,只觉狰狞,“那一晚,其实也是个计划,国庆后来电话通知我,你一个人下楼了。我看到你进了车里,我正准备动手,忽然发现了小威。我不得不放弃,因为我要绝对的把握,要不留任何后患!” 骇然!没想到那一晚的朗朗月光下,竟然酝酿着一出并未成功的阴谋,小威的隐藏,和罗昕的不放心,是刻意?还是巧合? 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处心积虑,这么有耐心,这么肆无忌惮!宛若狩猎前的猎豹,伺机而伏,不动则已,动则见血! 国庆和这样的人共图阴谋,不亚于刀刃舔血,危机四伏! 这一段惨痛经历,任何时候想起来,都会悔不当初吧?无法再去恨她,痴心,是每一个女子的致命伤!即便千年白蛇,有法力去抗天抗命,情爱面前也依旧束手无策。面对心上人,徒然失去了妖的狠决,多出了人的痴缠! 不恨了,真的不恨了,上天已经给她开出了一份最为严厉的罚单,足够她用一生去悔悟! 望着他,脱口而问,“你为什么帮我?” “我说过,任何时间,任何事,我都会帮你!” 灰色眼眸温柔地注视,却引来一阵莫名的心悸,又有了想吐的冲动,深深呼吸,闭上眼睛,幸?不幸? “我现在什么都清楚了,你不怕我跑了?” “你跑不掉的,我敢告诉你全部,就是因为我此刻胸有成竹!”他说着话忽然又笑了,微微侧耳,“你听——” 隐隐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最后响在了头顶,苏若锦脸色微变,惊讶地看着他! 他目光愉悦地站起身,高大身影在她面前遮出一片黑暗,向她伸出手,“跟我走吗?” “当然!” 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宝贵的,如果有人对她无情,她会还以更多无情。 所谓在劫难逃,不过是舍不得松手的借口。就算某人真是她的劫,那也要她心甘情愿地待在里面不出来才行。可是,她没那么傻,与其痛苦,不如痛快!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立足之地!那就在最艰难的时候转身吧,不做任何自作聪明的以为,世界永远不会为谁沉沦,沉沦的永远是自以为是的人! 上帝的规则是:先给痛苦,然后再给出路! 魔鬼的规则是:先制造麻烦,然后将之合理化。 苏若锦的规则是:你来,我当你不会走;你走,我当你没来过! 起身,将散乱的长发理顺,再拍拍沾了灰尘的大衣,优雅地挽上他。 他挑眉,似乎颇感讶异,“我以为你会拒绝,或是……反抗!” “没那个必要,你该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不过,跟你走我也有条件的,教我开直升机好吗?” “不好!那样你就多了一个逃跑的途径!” “原来你这么不自信!” “……我会给你时间重新了解我!” “希望不是装腔作势的假洋鬼子!” “……” **********转*****眼*****云*****烟********* 医院的特护病房,麦亦维站在窗前,隔了玻璃望出去,沙沙的雪粒又在敲打着窗台,园里的冬青再次裹上了浅浅的白,这景象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又回到了去年。 然而,时间已然过去了许久。 久得,如同前世…… 国庆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没有彻底清醒。 大哥在另一个病房,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他只字不提他是怎么受的伤,只是给了他关于苏若锦的最后的消息。 她走了,和那个叫左蒙的男人! 没有要挟和逼迫,是她自己主动,主动挽着他一同登上了直升机! 悔恨,惊讶,惆怅,愤怒,以及尴尬……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在心头兜转来回,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却浑然没有感觉到疼…… 只知道,从此后,千山万水,日出日落,只他一个…… 失却了勇气,也无法再去想象未来,只觉得人生如梦,如这茫茫白雪,在冰冷之中不着痕迹地将一切覆盖…… 印度教说,我们的世界不过是天神梵天的一个梦,每隔四万年,梵天会醒一次,他一醒,这个世界就幻灭了,直到梵天再次入睡,新的世界才重新开始! 此刻,梵天并没有醒,可他的世界一样毁灭了! 目光看向床上昏睡的国庆,眼泪莫名地涌上了眼眶,希望她马上醒来,又希望她能睡得再长一些…… 丧失生育能力,这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致命的! 当她醒来,回想起一切,再得知这个,会不会崩溃? 他还能做什么?唯有接过无情的女人留下的罪责,担起国庆以后的人生,命运堪叹,总是将他逼到绝境,毫无回转,一次,又一次…… 轻轻一响,回头,小峰来了,胡子拉碴,眼神怨恨地望着他。片刻,目光再看向病床上的人,眼眶红了。 “我会负责,你放心!”低头,两个大男人相对红了眼睛,多少有些丢人! “早干什么了,现在说这些……”韦进峰并不领情,擦擦眼睛,走到床边坐下,国庆的脸白得象床单,心痛,心酸,心恨。 然而那个罪恶的女人,她和那个台湾人走了,不知所踪。 他有劲没处使,有恨无处发,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但家中还有需要安慰的父母…… 轻轻一响,门又推开了,麦亦嵘身着病号服,拄着一支单拐,慢慢走进来,麦亦维迎上去,“大哥!” “怎么样?”慢慢坐到沙发上,他看着床上的国庆问。 “醒了一次,又睡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好好休养!” 麦亦嵘点点头,又看向韦进峰,“小峰,回去陪父母吧,这边有小维呢,再来时把自己弄干净点,国庆不过是肺炎又犯了!” 这是两家人商量好的一致对外的说法。 韦进峰脸色变了变,深吸口气,咬牙颤声道,“我真希望就是这样!” 他说完又看看国庆,走了。 屋里静静,兄弟俩一时相对无语。 半晌,麦亦嵘才轻轻说了一句,“小维,你不要太自责,很多事,我们都想不到的!” 看看大哥,他神情失落,眼中一惯的锐气消减了许多,这次受伤似乎对他打击很大。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人,虽然后来是雷海送他来医院的。 疑问在心里,但这个时候却不便相问,麦亦维点点头。 不再说话,又坐了一会儿,蔚蓝和护士一同找来,送他回房。 屋里再次安静,麦亦维默默站在门边,感觉心情平缓了一些,又走到窗前,望着惨淡雪景,很多事,确实是我们想不到的…… 这一刻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今天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现在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而未来,未来里的一切未知,只有时间知道! 床上传来轻轻的声响,他转过头,国庆醒了…… (完) *****我知道还有许多疑团未解开,麦亦嵘会不会将知道的真相公开?麦亦维会不会因愧疚而娶国庆?离开的苏若锦到底有没有怀孕?面冷心冷的左蒙对她到底是爱还是玩弄?最重要的一点:苏若锦和麦亦维还有重逢的可能吗?如果有,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情,还有可能继续吗?…… 问题太多,慢慢地解开,将是又一个故事的诞生! 但这个故事,依然需要时间和耐心,等着吧,喜欢一乐的朋友!请相信,我的故事,绝对是完整的,虽然时间长了点!休息!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