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山的彪悍人生》 1 英雄救美 活该倒霉 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状况要放在牛大山这儿,似乎还要更甚一筹…… 此时的牛大山正被一个家伙死死掐住脖子,脸憋成酱紫色,连呼吸一口稀薄的空气都卡喉! 掐他的家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一米八五的彪悍身形,满脸的滚刀子肉,眼睛瞪起来,目露凶光,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豹子似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还嘴硬不?还牛逼不?还管闲事不?”这家伙掐住牛大山的脖子不放,把他死死地按在一堵围墙下,而且手上越来越给力,牛大山甚至听见了脖子处的软骨发出咯咯的断裂声响。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想到此处的牛大山彻底绝望了,他明白属于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他想喊救命,或者是向这家伙卑躬屈膝地跪地求饶,可是,残酷的现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牛大山此时喊不出来了,只有翻白眼的份儿,一双手出于本能,使劲掰着对方的手腕,一双腿在地上胡乱蹬着,可是,对方的手就像钢箍似的箍在牛大山的脖子处,牛大山没有掰动丝毫…… 而那家伙还在一个劲儿地问:“还嘴硬不?还牛逼不?还管闲事不?” 牛大山极其渴望从嘴里说出哪怕是两个字:“不了……”可是,这两个简单的音节在现在的处境下,要顺当地从喉管里冒出来却比登天还难。 牛大山的喉管里只能发出简单的咯咯声。 牛大山明白自己这回是死定了,最多再过上五秒钟,自己的脖子就被掐断了。 恍惚间,牛大山看见有一个人在使劲捶打那家伙的后背,一拳接着一拳,并且在大声喊:“放开他!求求你放开他!” 牛大山以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闪亮登场了,瞪着翻着死鱼白的眼睛看捶打那家伙的人。 是自己刚刚救下的那个女人! 遗憾的是女人拳头一点份量也没有,那家伙皮厚肉烂,女人的拳头捶打在他身上,居然没有丁点感觉似的。 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化为了泡影,意识逐渐趋于模糊状态中的牛大山,脑子里突然闪出一道弧光:“我操!老子和他拼了!” 于是垂死的牛大山本能地朝着那家伙叉开的裆部踢出了邪恶神奇的一脚。 那家伙只顾着手上用力,忽略了裆部的下阴处成了不设防的空门,被牛大山临门一脚踢了个正着,目露凶光的眼珠子立马就定在牛大山的脸上了,凶光逐渐暗淡,人也在牛大山的跟前软软地滑了下去,掐住他脖子的手终于松开了…… 从绝境中起死回生的牛大山用手揉着气紧的脖子,弓着腰,杵在那儿呼呼直喘。 被牛大山踢了下阴的家伙这当儿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只有抽搐的份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用拳头解救牛大山的女人这时愣在那儿,她甚至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胜者为王败者寇,角色的调换只在眨眼之间。 呼呼喘了一阵的牛大山感觉缺氧的脑子逐渐恢复了运转功能,从地上捡起半截红砖,举起来就要朝那家伙的脑袋上使命砸下去。 他要开这家伙的瓢,他要泄愤,他要报仇! 可是…… 可是,牛大山的后脑勺却先被什么物件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牛大山的脑子里一阵风云激荡地晃动,身子晃了两晃,终归没有跌倒在地。他居然扛住了背后的突然袭击! 他竭力稳住心神扭头一看,我操!那女子的手里居然也捏着一块砖头,并且用仇恨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他。 女人险些先开了牛大山的瓢! 牛大山迷糊了,他朝女人大声骂道:“你他妈疯啦?居然朝老子砸!” 女人被牛大山的样子吓坏了,退了半步,哆嗦着声音说:“他是我老公!我不想他死!” 牛大山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吼道:“我操!你早说是你老公嘛!你两口子打架,老子掺合进来算什么事?” 边说边用手去摸被砸疼的后脑勺,手上黏糊糊的,估计是流血了。 女人这时丢掉手中的砖块,走上来,怯着声音说:“没砸着你吧?” 如此弱智的问话搞得牛大山彻底无语了,他借着夜里的暗光看看了手心,黑糊糊的,一手心的血腥味儿! 女人也发现牛大山流血了,说:“要不我陪你上医院?” 牛大山恶狠狠地说:“还是陪你老公上医院吧!看他的卵蛋被老子踢爆了没有?” 说完牛大山悻悻地朝黑漆漆的小巷子里走。 牛大山觉得今儿个真是tmd背到家了。上午一大早就失恋,女朋友和另一个班级的黄毛小子好上了。下午被体育老师体罚,围着操场跑了二十五圈。晚上出门散心,去一个酒吧喝酒,钱包又被人偷了。这会儿刚巧撞见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黑巷子里欺侮一个小女人,本想英雄救美,顺便出出心里的恶气,谁知道被人反制了不说,脑袋还被砸开了花,差点被开了瓢,被救的人和施暴者还是两口子! 这世道可真tm够操蛋的! 往巷子深处走的牛大山越想越郁闷,越走心里的气越不顺,在一个转角处,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路旁的一堆黑糊糊的东西。 脚一踢出去,牛大山就知道自己又倒霉了,因为脚下传来一声惨叫声:“|哎哟!我日你祖宗,好好地走道,你踢老子干啥?” 听到惨叫声和咒骂声,牛大山勾下头定睛一看,我操!原来自己踢的不是一堆东西,而是一个人! 经验告诉牛大山,被踢的家伙不是一个喝酒喝得倒街卧巷的醉鬼就是一个邋遢乞丐。于是牛大山没好气地说:“好狗不挡道,踢了你活该!” 那人一听牛大山说这样的话,死人都被气活过来了,一骨碌就从地上翻身起来。 果然是个又脏又老的乞丐。 “小子,你咋这么不讲理?踢了人连起码的道歉也没有吗?还骂人!”老乞丐尖着声音冲牛大山喊。 牛大山邪恶地冲老乞丐笑了笑。见他笑得如此邪性,老乞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牛大山牛皮哄哄地朝老乞丐说:“老子只跟人道歉,从来不跟狗道歉!” 听牛大山出言不逊地侮辱自己,老乞丐顿时来火了,大声说:“小娃娃,看你也该是懂点事情的年纪了,咋连起码的尊老爱幼的礼数都不懂?还出口伤人呢?你骂谁是狗了?” 牛大山冷哼着说:“谁接我的话茬谁就是狗!” 老乞丐被牛大山气得立在当处呼呼直喘粗气,伸出一只手直直地指着牛大山的鼻子说:“你……你……” 看老乞丐被自己气得半死不活,牛大山的心里居然美滋滋的。刚才受到的打击在这儿得到了一点找补回来的快感。 他越发得意洋洋地说:“你别用脏手指着老子的鼻子好不好?老子最烦谁用手指头指着老子的鼻子了。” 老乞丐的声调越发地尖了,呼呼直喘地说:“我还就指着你了!是哪家缺乏管教的孩子?欺负我个老弱病残!” 见老乞丐被气得不轻,牛大山觉得也不能玩得太过火了,出口心里的恶气就行了,况且自己心里的这口恶气也不是老乞丐给结的。于是牛大山换了张笑脸朝老乞丐说:“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赔礼道歉吗?我给你赔礼道歉不就完了吗?对不起了!” 说完牛大山还真就恭恭敬敬地给老乞丐鞠了一个躬。 可是老乞丐却说:“小子,你现在知道道歉了?迟了!” 一听老乞丐这么说,牛大山的脑袋瓜有点转不过弯来了。这老乞丐还tm给脸不要脸地来劲儿了! 于是牛大山抬起头,看着老乞丐,说:“迟了?你还有什么说法样?” 老乞丐的胸膛居然朝牛大山挺起来了几分,说:“当然有说法。未必我就被你白踢白侮辱了?” “哪你要咋样?”牛大山耐住性子问。 “你得背我。” “背你?” “对。” 牛大山被老乞丐给彻底整迷糊了。 于是他又开始出言不逊了,说:“老家伙,你可别蹬鼻子上脸,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要是得寸进尺,看老子不削死你!” 牛大山边说边朝老乞丐扬起了手掌。 老乞丐对牛大山扬起的手掌不避不让,把一张脏脸直直地朝牛大山伸过来,边伸边说:“来来来,你打你打!你只要一打,老子立马就躺下喊救命。反正老子正愁明天找不到地儿开饭呢!” 牛大山意识到今儿个自己多半是遇上一个极品无赖乞丐了,他的心里开始有点怯场了。于是收了扬起的手掌说:“老子才不稀罕打你这无赖呢!免得别人说老子恃强凌弱。” 老乞丐听牛大山这么说,居然呵呵呵的阴恻恻地笑起来:“恃强凌弱?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刚才被人孙子似的掐得半死的人是谁啊?还恃强凌弱?呵呵……别笑死老子了。” 老乞丐的话一说出口,牛大山就像是被人生生地煽了一耳刮子似的又臊又疼,禁不住地脱口问道:“你咋知道的?” 老乞丐神秘兮兮地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记住老子送你的一句话,年轻人:地在做天在看!呵呵……” 牛大山突然觉得老乞丐的笑声充满了阴邪的味道,一股凉意陡然间从后脊梁处生发出来,顿时灌满了全身。 牛大山不由得扭头朝四下里看了看,冷清清幽深深的巷子里黑漆漆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 牛大山怀疑自己该不是真的撞上装神弄鬼的邪物了…… “你说什么?老家伙。”牛大山壮着胆子故作懵懂地问。 老乞丐用鄙夷的眼神白了牛大山一眼,没理会他,而是漫不经心地弯下腰,双手操起地上的一堆家什朝肩上一扛,像是一堆胡乱裹成卷筒状的棉被,却又显得比较重,扛上肩头的时候,老乞丐还煞有介事地掂了掂。 这一掂不要紧,牛大山突然发现那堆家什在老乞丐的肩膀上动了一下,不对,是挣扎了一下,紧接着,牛大山听见里面有呜呜的声音,似乎是谁被抹布塞住了嘴巴在死命地呼救。 牛大山的心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绑架!挟持人质!” 牛大山这一惊非同小可,见老乞丐刚要迈步,他厉声朝老乞丐喝道:“站住!” 老乞丐还真站住了,冷冰冰地盯着牛大山。 老乞丐肩膀上的家什果然在动在挣扎!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形的物件儿在挣扎! 牛大山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浑身打起颤来,他朝老乞丐喝问道:“你肩膀上扛的是什么玩意儿?” 老乞丐的眼神变得古怪阴森起来,说:“怎么?你还想多管闲事?” 想起刚才的遭遇,牛大山的心里打了个闪,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你甭tm废话,你只管说肩膀上扛的是什么玩意儿就是了?” 老乞丐冷笑了一声,说:“是一个人!你信吗?” “是一个人?”牛大山下意识地颤声问道,心里哆嗦了一下。 “对,准确地说还是一个大美女!” “大美女?”牛大山疑窦丛生,但马上又醒过神来:说不定这老家伙扛的是一条被打晕的大型土狗还说不定呢,故意用东西包裹着,打算找一个僻静的地儿剥了皮烧烤着吃。这老家伙在拿老子开涮寻开心呢!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顿时豁然开朗了,也镇定了许多,朝老乞丐说:“老子今天还真要看看究竟是咋样子的一个大美女。” “真的想看?”老乞丐说。 “对!必须得看!”牛大山已经打定了注意。此时的他相当有信心。搞不定刚才的那个大个儿,难道还搞不定你这个弱不禁风的乞丐?牛大山心里暗想。 “年轻人,我奉劝你还是少管点闲事。刚才你小子遇上的糗事我就先不提了。南京的那个徐老太事件你听说过吗?”老乞丐讥讽地说。 牛大山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我操!这老乞丐tm难道还是一个很前卫很时尚很与时俱进的老乞丐?难道空闲的时候这老乞丐还混网吧上网?居然还知道南京的徐老太事件!这可真够操蛋的。 牛大山忍住了笑,仍旧用很强势的口气说:“你少在老子跟前废话!赶紧把东西放下来让老子过目检查!” “真的想看?”老乞丐问。 “少tm废话,赶紧!”牛大山说。 “看了别后悔?” “我后你奶奶个悔!信不信老子弄你?”牛大山被老乞丐搞得相当不耐烦了。 老乞丐迟疑了片刻,鬼鬼祟祟地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巷子里空荡荡的,一股阴郁的风从巷子的一端刮过来,冷飕飕的。紧接着,从一个神秘的角落里冷不丁地传出“喵呜”一声野猫的叫声,巷子里的气氛立马就变得神秘诡异风声鹤唳的了。 牛大山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趁他不注意的功夫,老乞丐突然撒开两腿掉头就跑。 见老乞丐做贼心虚地逃跑,牛大山越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甩腿就追了上去。 奇怪的是,逃跑的老乞丐没有丁点老迈的迹象,在前面竟然健步如飞。 牛大山在学校里长跑短跑的实力都在前三名之内,这会儿撵起老乞丐来,居然还有点力不从心地吃力。 老乞丐肩膀上还扛着一个沉重的物件,而牛大山是轻装上阵的。以公平的尺寸来衡量,老乞丐的脚下功力还在牛大山之上了。 难道这个老乞丐是经过乔装打扮会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或者这老乞丐就是一个以绑架和杀人为职业的冷血杀手? 想到这儿,牛大山觉得事情越来越刺激越来越带劲儿了。 2 闪电攻击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牛大山展开了看家本领,脚下生风,朝着老乞丐狂追。 老乞丐似乎是在故意引诱牛大山去追赶他似的,始终和牛大山保持十几米的有效距离。牛大山追得急他就跑得急,牛大山慢下来,他也慢下来。 追赶出了一段距离,牛大山多出了一个心眼,他感觉出老乞丐有把他朝陷阱里带的嫌疑,于是开始观察四周的处境。 这一观察不要紧,等牛大山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时,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暗骂自个儿实在是太莽撞了。他早已经追出了那条深深的巷子,被老乞丐引诱进了一片残垣断壁狼藉不堪的拆迁小区里。 没有灯火,只有乱七八糟的尚未来得及清理出的建渣,四周黑魅魅的,有几棵来不及移栽出去的树木耸立在空旷的废墟上,越加显得阴风阵阵魅影森森。 要是老乞丐预先安排几个同伙埋伏在这片废墟的某个角落,此时的自己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丐帮的传说对牛大山来的说是早有耳闻。 于是牛大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警惕地朝四下里张望。 老乞丐也停下来,似乎被牛大山一通狂撵后累得不清,杵在不远处,呼呼只喘,沉重急促的喘息声就像铁匠铺子里扯动的风箱一般。 感觉越来越不好的牛大山是聪明的牛大山,此时的他想到了全身而退。于是他转过身,打算尽快从这儿脱身。 这是,那老乞丐却开始挑衅起牛大山来了,直起身朝他喊道:“嘿!小子,怎么不来追老子啦?怕啦?” 牛大山停住脚,转过头,朝老乞丐不屑一顾地说:“老子才没闲工夫陪你呢。” “怂样!”老乞丐小声嘟噜出了两个音节。 但就是这两个音节,一下子又把牛大山给瞬间激怒了。 牛大山是血气方刚意气风发铁骨铮铮的牛大山,他平身最最忌讳的就是“怂样”这两个字了。记得有一次在操场上,外班一个男生当着一个校花的面对牛大山说了这两个字,牛大山二话没说,捡起地上一块带棱角的鹅卵石就朝那个男生的脑门上捍卫了过去,那男生的脑门立刻就五彩斑斓地见了血,仰面躺地上了。红了眼的牛大山余怒未消,上去照着那男生又狠踢了两脚,问道:“老子怂样了没?” 因为这事,牛大山差点被学校一笤帚扫出校门,幸好牛大山的母亲有个表亲在教育局里当了一官半职,通过这层关系,牛大山才侥幸没有被学校开除。但牛大山的母亲却为此付出了比较惨重的经济代价。为原本就不不景气的家庭经济状况雪上面又加了一层霜,为此事欠下的四万块钱的债务至今没有偿还清楚。弄得牛大山的心里怪不是滋味,心里对母亲歉疚的慌,也暗自立下重誓,终究一天自己要出人头地,让母亲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哪怕就是混黑社会,做杀人越货抢银行的江洋大盗,也要让母亲在人前人后扬眉吐气地风光一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决心是有了,想法也够性感胆大的了,但是,丰满的理想和骨感的现实毕竟是极其不相称的,所以,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的牛大山依旧是现在的牛大山,是一个连女朋友也会被别人轻易抢走的牛大山。 所以牛大山感觉日子过得一直很憋屈,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相当滴憋屈! 而现在,在这月黑风高,完全有条件杀人放火的晚上,在这四下无人,残垣断壁的废墟里,自己居然又被一个貌不惊人邋里邋遢的老乞丐给鄙视了。就连老乞丐也敢用极度轻蔑的口气骂自己怂样了,这以后的日子还真是没法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牛大山朝老乞丐说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老乞丐被牛大山搞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愣了一下说:“再说一遍什么?” “你刚说的那两个字。”黑暗中的牛大山已经目露凶光了。他必须得捍卫尊严了。不然以后江湖就根本不会有他的传说了。 老乞丐一听,居然呵呵地笑道:“呵呵……你小子本来就一副怂样嘛!怎么,不服气了还是咋滴?” 被一个老乞丐再次蔑视了的牛大山于是在刹那间爆发了,他陡然间俯下身,抓起地上的一块带着尖锐棱角的水泥块,呼地一声就朝老乞丐狠狠地砸了过去,骂道:“老子叫你嘴欠!” 老乞丐没有料到牛大山的攻击会来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凶狠如此的霸道,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牛大山砸过来的水泥块就已经触及到面门了。老乞丐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本能地一歪头一闪身,水泥块挂着夜间冷飕飕的风声,呼地一声擦着他的耳朵根子飞了过去。 老乞丐浑身惊起了一层冷汗,耳朵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估计是被水泥块擦出了一道血印了。 “你妈的……”老乞丐要朝牛大山怒骂,刚骂出几个音节,牛大山的第二块暗器又朝着他飞了过来。老乞丐又惊又怒,来不及把要骂的话喊完,又是一个闪身,脚下被凹凸不平的地面一绊,差点摔个仰八叉。惊魂未定之时,牛大山的整个人已经朝着他冲撞过来了。 牛大山整个人已经演变成了斗牛场上被彻底激怒的公牛了! 老乞丐被牛大山的气势彻底震撼住了,这小子是要玩命啊! 于是老乞丐尚且来不及将放在地上的口袋背起来,转过身,如同脱兔一般撒开两腿就跑了。 牛大山追出了十几步,见老乞丐的脚力实在是太快,于是便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打算,气咻咻地停住了脚,手里仍旧捏着一块坚硬的水泥块。 余怒未消的牛大山悻悻地将手里的水泥块扔地上,喘动的气息极不流畅。 残垣断壁的拆迁工地显得越发的荒芜和阴森。此处离灯火辉煌**迷离的城市其实并不遥远,城市里的霓虹灯在不远处闪烁得招摇而且暧昧。可是那一方纸醉金迷的世界,对此时的牛大山来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因为此时的牛大山还是一个生活在一条臭水河边的棚户区里的牛大山,连给女朋友买一个汉堡都要纠结半天的牛大山。 于是,看看自己现在设身处地的荒凉,又看看不远处城市里招摇的霓虹闪烁,一股悲凉的情绪在牛大山的心里油然而生,英雄末路的荒凉感让牛大山感到既泄气又无奈。 于是牛大山垂头丧气地就着旁边的一个大的水泥块坐了下来,冷冷的夜风中,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那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寂寞和孤独的感感觉。 突然,牛大山听见身边的地上传出一阵异样的响动。 他寻着声音看过去,见一堆黑色的物件在地上扭动。是老乞丐惊惶失措中拉下的装着神秘生物的破口袋! 破口袋里的确装的是神秘生物,要不咋会动弹呢,而且还发出呜呜的奇怪声音。 是人的声音抑或是狗的声音。 牛大山的好奇心瞬间被调动起来了。 3 纠结 牛大山站起来,没有贸然躬下身去解扎在破口袋上的绳子。 牛大山是粗中有细的牛大山,他得先研究研究这其中的蹊跷。因为牛大山总感觉刚才那个老乞丐不是普通的乞丐,这厮似乎有啥特殊的背景和来历。 破口袋里真要是装的是一个人也就罢了,牛大山还可以当一回行侠仗义救人于水火的江湖好汉。但是,破口袋里要是装的是一条猛犬,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要是牛大山贸然解开破口袋,已经在里面被憋得怒火中烧的猛犬才不会管牛大山是不是它的救命恩人呢,必定会趁牛大山不注意的瞬间咬上牛大山一口,如果那样的话,那他牛大山可就亏大了。 牛大山不是怕被猛犬咬上,而是万一被猛犬咬上后,牛大山怕打不起狂犬病的疫苗。狂犬病疫苗那玩意儿可贵着呢,打一针得一两千块啊! 所以出于经济上的现实考虑,牛大山不得不小心谨慎,慎重慎重再慎重…… 牛大山用脚踢了踢破口袋,软乎乎的,但却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有人的形状,更有犬的形状,而且是一条体形庞大的猛犬的形状。 大丹,金毛,贵宾,哈士奇,军用警犬…… 该不是纯种的藏獒吧? 牛大山的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新奇而且诱人的想法。 要是纯种的藏獒,那可就值老鼻子钱了。 牛大山在网上看过一条新闻,说是一个藏獒爱好者,为了迎接一条纯种的藏獒入住他的藏獒养殖园,那可是红地毯铺地,路虎车迎驾,奔驰s600开道,宝马760殿后,板栗色长发的垂肩美女左右护卫。那规格,啧啧,搞得比奥巴马坐空军一号来中国打高尔夫球还隆重。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立马就兴奋起来了,因为如果真是纯种的藏獒,发财就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但是,假如真是藏獒,牛大山还真不敢立马把扎破口袋的绳子解开。因为藏獒那玩意儿可是个犬类里的山炮,一旦动了真怒,那可真是会逮谁咬谁,而且一咬上就绝不会松口的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又开始纠结了,站在破口袋的跟前暂时失去了主张。 他挠挠头皮想了想,转身在黑暗中踅摸了一根棍子又朝着破口袋捅了捅,破口袋动弹得越发的厉害了,呜呜的声音有点声嘶力竭的味道。 还真像是一只藏獒了,那低沉的呜呜声里充满了原始的愤怒情绪。再说,普通的犬类,老乞丐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心思啊!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越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也就越加兴奋了。 但是,越是确定是藏獒,这个扎住破口袋的结就越是不好解。 纠结得不行的牛大山抓耳挠腮地在原地打起了转。我操,这可咋弄啊? 牛大山有点抓狂起来。 突然,牛大山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其暴力的想法:先用石块把破口袋里的家伙砸晕过去再解绳子不就没有危险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又立刻被牛大山否决了:要是把值钱的玩意儿咋残了咋办?这玩意儿说不准就是值几百上千万的主啊! 牛大山越来越纠结,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无计可施。 他这时急需稳定一下情绪,因为发财美梦已经烧得他的脑子有点泛起了迷糊。 牛大山重新又坐在了那块水泥墩上,水泥墩不规则的棱角磕得他的屁股墩硬生生地疼。但牛大山对这已经完全不计较了,或者说浑然不觉了,他得快速地将自己的思路捋捋,清醒清醒。 牛大山摸了摸皱巴巴的衣服口袋,想抽一根烟酝酿酝酿,把皱巴巴的思路给捋妥帖了。可是,衣服兜里空得连一张毛票也没有了,唯一的半截烟屁股刚才在网吧里抽了,唯一装在口袋里的,是一个五毛钱买的塑料打火机。 想抽烟的欲望搅得牛大山越发的心烦意乱。 双重的骚扰令牛大山坐立不安,他又站起来,双手叉着腰,重新研究起了破口袋里急速蠕动着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究竟是啥啊? 纠结地不行的牛大山有点抓狂了。 他终于还是抱起了一块水泥块,打算朝着蠕动着的东西砸过去。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于是他将几十斤重的水泥块高高地举起来,对准了蠕动着的破口袋。 这时,牛大山的身后传来一声“喵呜”的叫声。 牛大山回过头,见一只黑猫躲在一处建筑垃圾的缝隙间,正用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瞅着他。 牛大山打了一个愣神,脑子里似乎还闪过了一线耀眼的弧光。这弧光稍纵即逝,只是在他犯着迷糊的脑子里乍然间地明灭了一下。 牛大山突然觉得黑猫这双绿莹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他不由自自主地将举起的水泥块放了下来,盯着黑猫。 黑猫居然对牛大山没有丁点陌生感,它从狭小的缝隙间走了出来,径自朝着蠕动着的破口袋走了过去。 黑猫冲着破口袋嗅了嗅,然后又用舌头在破口袋上舔了舔,再回过头,冲牛大山喵呜地叫了一声,叫声柔柔的,软软的,有种哀求牛大山的意味。 牛大山此时的感觉神经异常的敏感,他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出了黑猫是在哀求他,求他将扎在破口袋上的绳子解开。 牛大山突然间就醒过神来了。因为凭他小时候的得出的经验,猫和狗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是水火不容的。而现在,黑猫居然舔了破口袋,那么破口袋里蠕动着的就绝对不是他猜测的藏獒了,连普通的土狗也不是。 那么会是什么呢? 是人!绝对是人! 牛大山如梦方醒地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黑猫出现了,不然,刚才他手里的那块几十斤份量的水泥块一旦砸将下去,他就将成为一个杀人凶手了也说不准。 如果真是人的话,那个老乞丐的就真的太可怕了。 牛大山情不自禁地朝四下里看了看,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黑暗就是荒芜和寂静。 “真玄啊!”牛大山暗自叹道。 既然确定破口袋里装着的是人了,牛大山也就不再犹豫,他得首先把扎在破口带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救人出来。 说不准那老乞丐就是一个经过乔装打扮的绑匪,破口袋里就是一个被老乞丐绑票了的亿万富翁也说不准啊! 牛大山的联想又开始丰富起来。 可是,牛大山又多出了一个心眼。要是破口袋里装的真是被老乞丐绑票的亿万富翁,他一旦解开了破口袋,到时候百万富翁反咬他一口,说他就是绑匪,自己岂不是狗拉耗子多管闲事地吃不了兜著走? 南京的徐老太事件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傻小子助人为乐,把一个摔地上起不来的老太太扶起来,结果,被扶起来的老太太反咬那傻小子一口,非得说是傻小子将老太太撞倒的,并且把傻小子告上了法庭,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形下,傻小子居然还输掉了官司,被迫对摔得卧床不起的老太太做出了赔偿。 前车之鉴啊! 刚刚滋生出正义感的牛大山又开始犹豫了。 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溜了。 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刚走出两步,牛大山又停住了,他怕自己一走了之过后,万一那个老乞丐跑得并不远,或者此时就躲在暗处的某个角落里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这一拍屁股走人,那老乞丐岂不是又会将破口袋里的亿万富翁挟持为人质,然后敲诈勒索,甚至撕票…… 牛大山越想越复杂,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时,那只黑猫又冲着他喵呜地低低轻唤了一声。 奇怪的是,此时的牛大山就像能够听懂黑猫的意思似的。他真切地听出了黑猫在苦苦地哀求于他。 或许这黑猫就是口袋里的人养的一只宠物。它是一直尾随着绑匪老乞丐跟踪到这儿的。 牛大山一咬牙一跺脚,骂道:“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叫自个儿今天撞上了呢。” 因为刚才英雄救美的举动,后脑勺还血迹未干的牛大山又有了救人于水火的仗义冲动。 于是牛大山重新走到破口袋跟前。 一直蠕动着的破口袋这时却变得安静了,一动不动了,连低低的呜呜声也停止。 难道破口袋里的亿万富翁已经被憋得昏死过去了。 事不宜迟啊! 牛大山蹲下身,开始解起了捆扎在破口带上的绳子,边解边冲破口袋里的亿万富翁说:“你可真别学南京的徐老太啊!老子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要是恩将仇报的话,老子会立马把你装回去的……” 牛大山变得婆婆妈妈的无比絮叨了。 捆扎在破口带上的绳子打的居然是死结,而且暗透着结实,牛大山解了一阵,根本没有找到解开的头绪。 失去耐心的牛大山摸出打火机,将捆扎在破口袋上的绳子点着烧断了。 剩下的,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牛大山将破口袋扶着立了起来。 破口袋里装着的还真是个人,因为口袋立起来的时候,口袋里的人居然稳稳当当的坐住了,而且,从半掩着的口子里,露出了一头乱糟糟的人的长发。 还真是一个被绑票的人质。 牛大山长出了一口气。早知道是一个人,刚才他又何必那么纠结啊!还做了一个短暂的发财美梦。这事可真够操蛋的。 牛大山暗自好笑,感觉自己也真能yy的,呵呵…… 下面便是进一步见证奇迹的时候,牛大山将半掩着的破口袋的口子打开了。 当破口袋的口子打开的时候,一张乱七八糟的脸从破口袋里露了出来,牛大山惊得一屁股墩地跌坐在了地上,他是彻底傻眼了…… 4 救人一命 破口袋里并不是牛大山幻想出来的亿万富翁,破口袋里露出的是一张肮脏得看不出人样的黑漆漆的脸! 不会是从山西的小煤窑里偷盗过来的童工吧? 虽然在这荒芜的废墟上光线极其暗淡,但是,牛大山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这种暗淡的环境,所以他还是能够恍恍惚惚的分辨出这张脸的大概状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的确是肮脏得有些出类拔萃的脸,已经看不清脸上的具体状况,更看不清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乱蓬蓬的长头发茅草般堆在头顶上,然后又乱七八糟的垂下来,遮住大半张脸,于是,一双闪着束束冷光的眼珠子便在缕缕垂下来的头发下面显得鬼鬼祟祟的有点吓人了。 牛大山还真是有点心虚了。 老乞丐怎么会煞费苦心地绑票一个小乞丐?这会有啥油水呢?莫非这乞丐圈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王国,而老乞丐绑票的就是乞丐王国的太子?或者说老乞丐绑票了乞丐王国的太子,然后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牛大山今晚的思路可真的是太活跃了,他的联想丰富得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抬起左手给了自己一耳刮子,让自己从一种胡思乱想的思维中迅速清醒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使劲甩了甩头,定睛看了看仍旧坐在半耷拉下来的破口袋里的小乞丐。 破口袋里坐着的的确是一个小乞丐,因为小乞丐鬼鬼祟祟的眼睛里透露出的眼神忽闪忽闪的有几分天真和胆怯的意味。 牛大山虽然年龄也不大,但是长期的历练,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很有一套了。所以在昏暗不清看不清对方具体长相的情形下,通过对方的眼神,他依旧可以准确无误地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年龄和他相仿佛的毛头小子。 既然如此,牛大山那颗一直悬而未决的心算是彻底松懈了下来。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才小乞丐,自己还怕个啥呢? 于是牛大山从地上站起来,还顺手拍了拍摔疼的屁股,朝口袋里的小乞丐说:“算老子今天倒霉,碰上的一桩桩事情也真够扯淡的了。你该上哪儿要饭就上哪儿要饭去吧,老子没闲工夫陪你玩了。”说完就要走人。 破口袋里的小乞丐只是用一种傻傻的眼神定定地盯着牛大山,一言不发。事实上小乞丐的嘴是被一团破布样的东西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条件。不过,牛大山被小乞丐的这双眼神盯得有点浑身不自在了,自嘲道:“这么盯着老子干啥?没见过玉树临风的帅哥吗?” 小乞丐仍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牛大山。 没走出两步,牛大山的库管被啥东西给扯住了,低头一看,哦靠,居然是那只黑猫用嘴死死地扯住了他的库管。 牛大山有点莫名其妙,骂道:“我操!老子和你又结上啥梁子了?赶紧松口。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丫踢飞了!” 黑猫当然听不懂牛大山说的话,仍旧死死地咬住牛大山的库管不放。牛大山刚要动怒,突然明白过来黑猫的企图了,原来破口袋里小乞丐的手脚还被绑着呢,黑猫让他去给小乞丐解绑住手脚的绳子呢。 牛大山对这只聪明绝顶而且极其善解人意的黑猫立刻就另眼相看了,朝它说道:“你妈的,都快成精了,咋就这么聪明呢?” 于是牛大山重新走到破口袋旁,蹲下身,朝仍旧用空白眼神盯着他的小乞丐说:“怎么说也算是一种缘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可是冲着黑猫的面子才帮你解绳子的。” 说着牛大山就把小乞丐从破口袋里抱出来,要帮小乞丐解绳子。 抱上小乞丐的时候牛大山突然间就打了一个愣神。因为小乞丐明明就是一个女生,牛大山的一只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手心里绵绵软软的,而且很有弹性。 牛大山慌忙把小乞丐放了下来,脑子又有点迷迷糊糊的了。 “娘的,咋会是个女的?”牛大山嘟噜道。 而那只黑猫这时就站在牛大山的脚边,仰着头,看着牛大山,绿莹莹的眼珠子就像蓝宝石一般,在黑乎乎的夜色里泛着诱人的光芒。 英雄救美是每一个男人最原始最浪漫的情感。虽然眼前的小乞丐根本就不是个美人,甚至还显得肮脏和丑陋,而且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股熏人的馊臭味儿,但是,小乞丐毕竟是个女人。 男人对女人始终是有怜爱之心的。牛大山也不列外。 于是牛大山二话没说,蹲下身就开始解起了绑在女乞丐手脚上的绳子。 女乞丐这时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牛大山才想起女乞丐的嘴巴还被一团破布堵着呢,自己一直没有帮她拿下来。 于是牛大山顺手将女乞丐嘴巴上的那团破布扯了下来。 女乞丐终于可以畅畅快快地喘一口气了。 牛大山也不再看女乞丐的脸和她脸上的具体表情,埋头继续帮她解捆住手脚的绳子。绳子打的依旧是死结,牛大山解了好一阵子没解开,想用刚才的办法如法炮制地用打火机烧,又怕烧着女乞丐的皮肉了,于是只有耐着性子继续用手解绳子的死结。 牛大山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终于解开了一个死结,三下五除二地将女乞丐的手解放了出来。 可是,女乞丐身上不时散发出的馊臭味熏得牛大山实在是难受死了。他几乎就是屏住气息在给女乞丐解绳子的。实在憋不住,便扭过头,背着女乞丐狠命地喘息几口气,然后又埋头给她解绳子。 女乞丐看着牛大山埋在她面前的后脑勺,脏脸上露出一丝轻微的坏笑…… 捆住女乞丐的绳子终于全部解开了,牛大山站起来,退出去三四步远,痛痛快快地长出了几口气,心里的那股憋屈劲总算是缓过来了,朝女乞丐说:“我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看你也是个弱智女孩。不过哥还是要教你两句。要是再遇上那老家伙,你别傻乎乎的任凭他捆你,你得反抗,捡地上的石头块打他,听到了没?” 女乞丐显然没有听牛大山的话,眼睛空洞得就像两口黑洞洞的深井,一眨不眨地盯着牛大山,把牛大山盯得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很不自在。 牛大山对女乞丐失去了仅有的耐心,小声抱怨道:“老子真是狗拉耗子多管闲事,都弱智了,我还跟你废个什么话?听天由命吧!”嘟噜完,牛大山抬腿就走。 这荒芜的废墟里,还真不是人待的地儿。牛大山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有点泛起了凉意…… 5 捡回来的泰迪 本来,牛大山是想给他刚刚卸任的前女朋友尹兰芝打个电话过去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尹兰芝不一定接,可是他仍旧想念着她,心里隐隐泛疼。 女朋友移情别恋了牛大山并不怪她,谁叫和自己竞争的对手是一个高富帅呢?而自己构筑爱情象牙塔的基础设施又是那么的薄弱。父母没钱没权,自己也算不上高富帅,而且学习成绩还不咋滴,与其说女朋友不忠,不如怪自己不义。 牛大山在这一点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对于尹兰芝的移情别恋,他的内心并不是不能接受,甚至是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谁叫尹兰芝是班上的班花呢?要怨的话也只能怨当初自己选中尹兰芝做自己女朋友时起点太高。 起点高当然面对的压力也就越大,而且是各种压力…… 偏巧他的手机既没电又欠费的,只好打消了给尹兰芝打电话的念头。 牛大山感觉这鬼日子真的是太令人绝望和泄气了…… 牛大山打算再去网吧混上一阵子,可是呢,他已经在网吧里欠下了一百来块的债务了,刚才从网吧里出来的时候,网吧的老板已经含沙射影地说些不大中听的话了。 于是牛大山唯一的去处就只有回家。 可是,一想到回家,牛大山就感到无比晦气和绝望。 父亲这段时间正在经历着失业的阵痛,每天在家里酗酒闹事,不是冲着他发脾气就是冲着母亲发脾气,逮谁骂谁。就连牛大山从路边捡回去的那条流浪狗――泰迪也没能幸免,每天自少被踢上十几回。 泰迪是一条毛色不怎么光鲜的泰迪犬,小巧玲珑的样子,但却不怎么活泼好动,喜欢蜷缩在一个昏暗不清的角落里,表情忧郁地打量着它不大能够看得懂的世界。更主要的是,泰迪瞎了一只眼睛,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落了个被主人遗弃的命运。 关于捡泰迪这件事,是发生在一个已经开始泛着凉意的深秋的傍晚,天上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牛大山放学回家,在一个垃圾桶旁,牛大山看见了泰迪,泰迪也看见了牛大山。 当时的泰迪正半蹲在湿漉漉的垃圾桶旁瑟瑟发抖,浑身的毛被雨水和污垢糟践得不成个样子,骨瘦如柴的身子骨几乎就要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风化了一般。 牛大山当时没有带雨伞,浑身上下也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他急冲冲的只想着快点回到家里。路过垃圾桶旁时,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孤零零蹲在垃圾桶旁边的泰迪,泰迪也正用那只幽怨的独眼盯着牛大山。或许当时的牛大山并没有看出泰迪是一只独眼,因为泰迪没有修剪的毛发被雨水淋得乱糟糟的,几乎把它的另一只眼睛完全遮盖住了。 牛大山本来是不怎么博爱的,一条又脏又丑的流浪狗并不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更不能博得他所剩无几的同情心。 但是,当牛大山从泰迪的面前经过时,泰迪朝牛大山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呜咽声。于牛大山就莫名其妙地站住了,并且多看了泰迪一眼。 在秋雨中瑟瑟发抖的泰迪朝牛大山可怜兮兮的摇了两下短尾巴,眸子里流露出的眼神一下子就击中了牛大山内心那块最柔软的角落。因为此时的牛大山也是被雨水淋湿了的,浑身冰凉,于是他就能很真切地体会到此时的泰迪也应该是浑身冰凉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种亲近感居然在这个时候神迹般地出现在牛大山和泰迪身上了,而且是发生在人和一条狗之间。 牛大山鬼使神差地蹲下,把泰迪抱起来,拢进怀里,然后就朝家里走。 其实当时牛大山并没有考虑过要收留泰迪,他只是想把泰迪抱回家,把它身上的毛晾干,然后等天晴的时候又送走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牛大山抱泰迪回家时,母亲正气呼呼地在阳台上收拾牛大山胡乱扔下的东西。而父亲却在客厅里冲母亲大声呵斥:“嫌老子没本事,你就给老子滚,看谁有本事你跟谁去?” 牛大山拢着泰迪推开门进到家里,父亲刚要朝母亲骂出的第二句话竟硬生生地收了回去,眼神极其复杂地狠盯了牛大山一眼,那眼神冷飕飕的,就好像是牛大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每回父亲用这样的眼神盯牛大山,牛大山的心里都会抽搐一下。这回,牛大山的心里不光抽搐了一下,而且腿肚子还打了一下闪。 好在父亲只盯了牛大山一眼,然后抓过茶几上的香烟,站起来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就把房间门关上了。 父亲并没有看见牛大山怀里拢着的泰迪。 牛大山走到阳台上,把泰迪放下来,母亲立刻就尖叫起来:“你怎么弄一只那么丑的狗回来,还那么脏!赶紧给我弄出去!” 牛大山冲母亲傻乎乎地嘿嘿一笑,说:“它在垃圾桶边冷得发抖。我不捡它回来,会被冷死的。” “街上那么多流浪狗,你捡得过来吗?” 牛大山不回答母亲的话,已经到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去了。母亲却在阳台上絮絮叨叨起来:“你也是,早上我就叫你带上雨伞,就是不听。淋感冒了,谁倒霉,还不是你老妈倒霉。现在上个医院,稍不注意就几百上千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牛大山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在阳台上用餐具洗洁精给泰迪洗身子了。 泰迪站在塑料盆里,看着牛大山,伸出半截舌头,还很受用的样子。 母亲对牛大山一直是很宠的。 “大山,你捡狗也不选选,咋捡一条独眼龙回来。”母亲边洗着泰迪边说。 “真的是独眼?”牛大山走过去。 泰迪果然是一只眼的泰迪。那只眼睛似乎刚瞎了不久,眯缝着,好想还有点发炎。 “你去我的小药箱里找点消炎的药来,它的瞎眼得治治。”母亲说。 于是牛大山去找消炎药。 “该给它取个名字。”母亲又说。 “我还说等天晴了送它走呢,我又不是要收养它,还取什么名字。”牛大山说。 “送它走干啥?猪来穷狗来富。说不准它就会给咱家带来好运带来财富呢。” “妈,你也信这个?” “妈不信这个。不过,妈是看它挺温顺老实的。” “那就叫它泰迪吧!反正它本身就是泰迪犬。” “这名字还行。”母亲又到卫生间拿吹风去了…… 泰迪的出现并没有给牛大山的家里增添什么,甚至连一点乐趣也没有增添。更别说这小东西会给牛大山的家里带来好运带来财富了。父亲和母亲该吵架的时候还是吵架,而且似乎还越吵越厉害,甚至偶尔还吵到了离婚的份上了。 牛大山对父母间的争吵一直是抱着置身事外不管不问的态度的。有时候实在是听得烦了,就抱上泰迪出门,在一条乡村公路上遛弯。 很多时候,苦闷的牛大山喜欢把心里话对泰迪讲也不愿意跟他的父母讲。 譬如他喜欢上了班花尹兰芝这件事,这个小秘密他对谁也不敢讲,也不愿意讲,就只好对泰迪讲。 他抱着泰迪来到一座小木桥边坐下,然后对怀里的泰迪说:“泰迪,怎么办啊?我喜欢上尹兰芝了,可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我。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泰迪睁着一只狗眼傻乎乎地望着牛大山,一声不吭。它对牛大山青春期的烦恼似乎毫无感觉。 可是,暗恋着美丽班花尹兰芝的牛大山是太想和别人分享一下深埋在内心的那份躁动和孤独了,就说:“要不这样,泰迪,明天周末,我想约尹兰芝去看电影,你要是觉得这事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你就冲我旺旺地叫两声,你要是认为这件事顶不靠谱,你就冲我摇两下尾巴。” 于是泰迪就在牛大山的跟前乖乖地蹲下了,独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牛大山。 牛大山煞有介事的清了一下嗓子,就像对着魔镜一般对着泰迪说:“泰迪啊泰迪,请你告诉我,明天我的约会能成功吗?” 奇迹还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老实温顺的泰迪这时站起来,冲着牛大山旺旺地叫了两声,接着又冲牛大山摇了两下短小的尾巴。 牛大山就被泰迪给整糊涂了,哭笑不得地朝泰迪说道:“究竟是靠谱还是不靠谱啊?你咋又出声又摇尾巴的?” 泰迪看着牛大山,表情极其严肃。 牛大山不死心,又将泰迪强制性地按在地上蹲下,说:“重来,这回你可别再犯规了。” 于是牛大山把眼睛闭上,屏住气息,心里默默地许了下愿,然后睁开眼睛,很认真地对泰迪说:“我可是当真的,你可别再胡来了。” 蹲在地上的泰迪打了一个哈欠。 牛大山才不管泰迪打没打哈欠呢,于是又煞有介事地朝它问道:“泰迪啊泰迪,请你告诉我,明天我的约会能成功吗?” 问完牛大山就看着泰迪,泰迪也看着他,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牛大山被泰迪搞得有点不大耐烦了,刚要冲泰迪骂,突然,泰迪居然冲着他旺旺地叫了两声。 牛大山的一张脸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又不大相信自己耳朵般地朝泰迪说道:“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泰迪又旺旺地叫了两声。 牛大山乐得从地上蹦了起来,父亲和母亲无休止吵架带来的烦恼被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6 少年的秘密 有了泰迪的鼓励,牛大山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底气也变得鼓鼓囊囊地在心间里充盈了起来,他抱上泰迪一路疯跑着回家,他得好好的酝酿一下明天怎么约尹兰芝出来和他一起看一场意义深远的电影。 回到家,气氛陡降。 父亲和母亲刚刚发生了一场战争。客厅里的茶几上洒漫了被砸碎的杯具的碎渣,阳台上,母亲坐在她和父亲的婚纱照跟前伤心地哭。婚纱照的相框已经被摔坏了,镶嵌的玻璃也裂出了四分五裂的裂痕。 场面触目惊心! 牛大山已经是一个懂得一些事理的男人,他放下泰迪,走到母亲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母亲低垂着的脸。 母亲将泪水涟涟的脸抬起来,望着他。 牛大山分明看见母亲的脸上有五根触目惊心的血印子。 牛大山心里的怒气立刻就被点燃了,他使劲咬了咬牙,愤愤地说:“妈,他打你了?” 母亲一把把他揽到怀里,凄凄哀哀地嚎啕数落起来:“大山,你爸他不是人啊!他在外边给你找了一个后妈啊……” 牛大山立刻朝母亲吼起来:“不,我没有后妈,我只有你一个妈!” 母亲于是把牛大山搂得更紧,哭得越加伤心了。 “他现在在哪儿?”牛大山问母亲。 “不知道。可能是找你的后妈去了。”母亲说。 “我没有后妈!”牛大山使劲冲母亲吼。然后他摸出手机拨父亲的电话。 电话通了,父亲毫无修养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硬梆梆地传递了过来,每个字都像石子一般敲击得牛大山的脑门子生生地疼:“你妈死了没?她不是说要跳楼死给我看吗?你让她跳,别拦她。吓唬老子!老子是被吓大的吗?哼!” 父亲的话把牛大山彻底激怒了,他本来是想冲父亲恶语相向的,可是,牛大山是一个有涵养的牛大山,他居然冲着电话那端的父亲笑了,那笑容在他的脸上扭曲着抽动,连一直哭着的母亲也停止了哭泣,疑糊地看着牛大山。 牛大山尽量把声音放缓放慢地说:“妈她没跳楼,好好的呢。你在哪儿散心呢?老爸。” 牛大山的话把电话那断的父亲弄得打了一个愣神,顿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你管老子在哪儿?把你妈守好就是了。” 牛大山突然用振聋发聩的声音朝电话里的父亲暴喝道:“你不告诉我你在现在在哪儿,明天我就到你上班的地方臊你的皮!我说到做到!” 牛大山的突然翻脸把父亲震撼住了,父亲在电话里大声回应道:“妈的个巴子,你说什么?杂种!” “我问你现在在哪?在哪个地方?”牛大山越来越激动。 父亲在电话里继续挑衅:“好!你有种!你有性格!敢这么跟老子讲话!好,你有种……” “你少废话,是男人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在哪儿?”牛大山冲着电话吼。 父亲终于被牛大山彻底激怒了,他在电话路咆哮道:“老子现在在兰花饭店喝酒,你有本事就带上你妈一起过来。对了,你最好带上刀!” 父亲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牛大山二话没说,还真去厨房里取刀去了。 母亲见势不妙,一把上去抱住了他,惊恐地朝他喊道:“你要干什么?大山!” “他让我拿刀去砍他!他让我拿刀去砍他!”牛大山激动得情绪完全失控了。 “他是你爸啊!先人!祖宗!” “他打你,还在外面***!我的学费还是你在外面打工挣的血汗钱。他没有责任心,他是混蛋!”牛大山变得声嘶力竭起来。 母亲却死死地抱住牛大山不放,哀求地朝他嘶吼,悲伤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大山,你就别添乱,别犯傻了好吗?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能出事啊?你出事了妈还怎么活啊?大山,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听见母亲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求,牛大山浑身死死绷住的肌肉终于松懈下来,他抱住目前,母子俩在狭隘的客厅里抱头痛哭…… 泰迪看着母子俩看了一阵子,对眼前发生的事实根本没法理解,于是转过身,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躺着去了。 泰迪始终被一种忧郁的气质笼罩着,这种气质在安静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牛大山在母亲的死死哀求下终于没有提着刀去找他的父亲论理,他和母亲一起将狼藉一片的屋子收拾好。当屋子里重新变得井然有序的时候,他和母亲的心情在某一刻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得好了,有种拨云见日云开雾散的感觉。 家里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 母亲和牛大山对望了一下,母子俩居然在这一刻相互间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牛大山的母亲笑起来依旧很美,虽然对于一个曾经漂亮过的女人来说,三十八岁的年龄已经不算年轻了,但是曾经的美好在牛大山母亲的身上依旧留存着很难以难掩饰的痕迹。这是说,牛大山的母亲仍旧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白净皮肤,文静灵秀的脸庞,不失纤巧婀娜的身段。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来讲,如果能遇上一桩称心如意的婚姻和一个和谐可亲的家庭,她身上能够散发出的温馨和美好兴许还能延续很多年,甚至直到香消玉勋的那一天。 但是,对于现在的牛大山的母亲来讲,这样的幸运却并没有落在她的头上,是说,岁月和现实已经在开始蚕食着她的美丽了。 “大山,你在笑啥?”母亲朝牛大山问道。 “没笑啥。妈,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牛大山说。 “贫嘴!” “真的,妈。等我能挣钱了,我给你买最漂亮的衣服。” “妈老了,不用穿漂亮的衣服了。你真长本事了,你给你以后的妻子买吧。” 母亲擦着餐桌,牛大山拖着地。 “妈,以后你就当咱家没有爸这么一个人。以后有我保护你就行了,我都长大了。” 听牛大山这么说,母亲的眼里有溢出了晶莹的泪水,这回不是伤心,而是感动。 “你能说这话,妈还有啥不开心的?不过,你爸那人,其实当初对我也是很好的,体贴,关心,温顺,好男人的品行一样也不缺。只是最近这一两年他的性情才变成这样的。要说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爸的。他本身的品质并不坏。其实,我也想通了,一个女人,她最美好的时段或许就只有那么长。妈其实也不奢望你爸能够向从前那么宠我爱我了……” “妈,以后我来宠你爱你吧。” “傻瓜,你以后要宠要爱的人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 母亲的话再一次让牛大山想起了尹兰芝。一想起尹兰芝,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美好情绪。他突然很想和母亲分享自己心里的这一份寂寞的快乐。 “妈……”牛大山喊了一声母亲。 母亲应了一声,看着他,觉得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腼腆和紧张。 “你想对妈说什么知心话吗?”母亲对牛大山的心理猜度得准确无误。 牛大山的脸红起来,说:“我不敢说,怕你骂我。” 母亲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神情变得神秘兮兮地盯着牛大山,笑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背着我和老师,你早恋了。” 牛大山立刻慌张起来,说道:“妈,我没早恋。”声音里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哪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牛大山盯着母亲看了几秒钟,然后摸出手机,说:“妈,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母亲被牛大山搞得一头雾水,满脸疑糊地走过去。 牛大山的手机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女孩子的照片,照片是女孩子的一侧脸,清秀灵动,很漂亮。 “谁啊?” “妈,我暗恋了。”牛大山终于说。 母亲盯着牛大山,眼睛凑得很近,就像看一个她从来不曾看见过的陌生东西似的。牛大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是牛大山第一回跟母亲分享他心里隐藏得最深的秘密。他的母亲也知道了有尹兰芝这么一个给牛大山带来美好的悸动的女孩…… 7 失恋 而现在,也就是此时,准确地说是下午五点钟的样子,牛大山失恋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种毫无征兆的突发事件搞得牛大山有点猝不及防。 他原本是打算邀约着尹兰芝同往常一样上豪特网吧一起上网打游戏的,可是,尹兰芝却说她今天有事不能陪他去网吧了。 这在牛大山和尹兰芝交往的过程中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尹兰芝是单亲家庭,模样虽然长得文静秀气,但是性格却有点男孩子的性格,敢说敢做敢为敢当。这就很对牛大山的胃口。两个人自从确立的恋人关系以后,每天放学几乎都是一块儿的,不是上网吧就是在街上瞎逛一气,或者骑车到离县城不远的乡下,找一处长满蒿草的荒芜山坡,或者躺着,或者背靠背地发呆。有时也说说心里话,有时也亲亲嘴。 很多回,牛大山和尹兰芝亲密得情绪失控,准备把荒山坡作为主战场进行摧城拔寨的时候,尹兰芝都很好地控制住了节奏,立刻收起吊桥,城门紧闭,免战牌高悬。搞得牛大山很不得劲。 尹兰芝有尹兰芝的底线。尹兰芝知道对于天底下的男人们来说,她目前最珍贵的是什么。 尹兰芝很多时候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内心里可是细致着呢。 这就越发弄得牛大山对尹兰芝迷恋至深。 可是,下午的时候尹兰芝居然说她有事不陪牛大山了。 牛大山也是粗中有细的人,他从尹兰芝有点闪烁的眼神和不大流畅的话语里嗅出了某种不安的元素。于是没有多说话,就在后面跟着尹兰芝。 当尹兰芝发现被牛大山黏黏稠稠地跟上了的时候,就停下,朝牛大山说:“你怎么这么烦人?你就不能让我单独呆一下吗?” 牛大山停住脚,眼睛很有穿透力地紧盯着尹兰芝,说:“你恐怕不是想单独一个人呆一下吧?” “哪你说我想做什么?” “你今天一定是有另外的一场约会!”牛大山很肯定地说。 而尹兰芝的脸上果然就显出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这一丝慌乱的细微表情被牛大山很准确地捕捉到了。牛大山越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尹兰芝却装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撇了一下嘴说:“无聊。” 话音刚落,手机的短信提示音这时却响了。尹兰芝很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短信,下意识地将眼光越过牛大山的头顶朝牛大山的后面看过去。 牛大山也顺着尹兰芝的目光回过头,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神秘身影立刻躲藏在了一株榕树的后面。 牛大山立刻明白回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他重新掉转回目光,调准焦距看着尹兰芝,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描淡写的微笑,说:“我果然是没有猜错,对吧?” 尹兰芝涨红了脸,有些发急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尹兰芝的连脸嫩粉嫩的,被牛大山说的话一激,又多出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尹兰芝越是显出楚楚可人的姣好模样,牛大山的心里就越是隐隐泛疼。 “躲在榕树后面的人是谁?”牛大山不喜欢转弯抹角。 “哪儿有人?”尹兰芝开始装懵懂无知。 牛大山又扭过头又朝榕树后看去。榕树的树身很粗实,那人躲在后面被完全遮挡了起来。 牛大山的火立马就上来了,骂道:“我操,鬼鬼祟祟的,还是个爷们吗?” 说着就快步朝那棵榕树走过去。 榕树后面,果然躲着一个人,正在用手机编辑短信。牛大山的突然出现令他有点猝不及防地吃了一惊。 这人牛大山认识,同班男生――肖月阳。 那一刻,肖月阳看着牛大山,眼神慌张而且胆怯。 在牛大山的心目中,肖月阳一直是一个比较懦弱的男生,浑身都是书卷气,在班上也是一个很听话的好好先生。家里有钱,老爸搞房地产,老妈玩股票,属于名门正派的富二代。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家伙,却跟牛大山抢起了女朋友。 牛大山的脑子有点缺氧般地发热了,他有点搞不大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于是说:“我操!我以为是哪路大神躲在这后面,怎么会是你?” 肖月阳朝着你大山卑微地讪笑,说:“我不是有意躲在这后面的,我是……我是……” “老子不想听谁的解释,说,在给谁发短信?” 肖月阳立刻将手机藏在身后,很慌张地说:“没发短信,我在看新闻。” “拿过来老子看。”牛大山很蛮横地说。 肖月阳很规矩地将手机递给了牛大山。牛大山接过手机,手机显示屏上已经空白一片。肖月阳已经将手机短信删除了。这小子玩手机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牛大山,你怎么这么没有修养?”背后传来尹兰芝的声音。 牛大山回过头,尹兰芝正用愠怒的目光看着他。牛大山此时相当接受不了尹兰芝的这种目光,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地说:“我没修养?他躲在榕树后面偷偷摸摸地给你发短信,我还没修养了?” 尹兰芝却二话没说,将牛大山捏在手里的手机一把抢过去,递给了肖月阳,朝肖月阳说:“你怎么那么怂?凭什么把你的手机拿给他检查?他有这个权力吗?” 肖月阳朝尹兰芝讨好地笑。 尹兰芝此时脖子一扬,挽过肖月阳的手臂,从牛大山的面前直端端地走了。 牛大山瞬间石化了,眼前的世界立刻变得陌生了。 “尹兰芝,你给我听好了,我有你们两个好看的!”望着尹兰芝和肖月阳渐行渐远的背影,牛大山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悻悻地走了。 牛大山明白,现在自己就算是正式失恋了。 不过失恋的阴影并没有将牛大山笼罩住,他在网吧里玩了一阵出来,心里还真就不怎么难受了,不光英雄救美地挨了一板砖,还和一个老乞丐比赛了一回赛跑,又救下了一个女乞丐。 这叫什么事啊? 牛大山为今天接二连三的遭遇感到有些无可无奈何,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他还是想给尹兰芝打个电话,那怕是发一条短信也好。 可是手机欠费了。 这时的牛大山才开始恨起了肖月阳。 就是这么一个外表懦弱的家伙,居然明目张胆地抢走了自己的女人。 牛大山的心里立刻感到非常的不得劲起来。 “老子一定得把这口恶气出了。”牛大山心里发起恶声念叨道。 突然,牛大山感觉到后面好象跟着一个人。一回头,黑乎乎的身后却什么也没有。牛大山暗骂自己有点神经质了。但脖子根却凉飕飕地掠过了一丝冷风。 牛大山又回到了刚才那条黑乎乎的巷子里。 巷子很窄,两边都是实体围墙,围墙的那边,是被圈起来的拆迁废墟。废墟尚且没有施工,也没有路灯,四周黑灯瞎火的,显得阴森诡异。 牛大山想快点走出这条巷子,他的心里有点发毛了。 没走出几步,感觉身后真的跟着一个人。 牛大山的感觉这时显得非常的敏锐。 于是牛大山又停住脚,扭头朝后面看去。巷子里除了黑暗,除了自己,仍旧什么也没有。 “他妈的活见鬼了?自己吓自己!”牛大山暗自好笑,越加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喵呜”的声音。 是一只野猫的叫声,叫声虽然不高,但在这条黑巷子里突兀地响起,还真就有种阴森森的诡异感觉了。 牛大山再次回过头循声看去。在不远的地方,果然有两点蓝幽幽冷飕飕的光点。 “一只野猫也把自己吓成这样!”牛大山自嘲地暗自笑了起来,又要抬腿走。但是,牛大山定住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有一个黑影鬼魂一般地就站在野猫的后面,于是牛大山又陡然间将头扭转了过去,他得确认一下…… 8 被女乞丐盯梢上了 的确是一个形同鬼魅般的身影,那身影静静地站在黑暗中,似乎和黑暗融为了一体。若不是牛大山异常警觉,根本就看不出黑暗中有这么个神秘诡异的身影。 “谁?”牛大山的心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喉咙有点发干,声音带着破音。 黑影没有出声,一动不动。那只黑猫也一动不动。 牛大山本来是想一溜烟地跑出这条又深又冷又僻静的黑巷子的。但是,此时牛大山的腿肚子有点不听使唤地发起软来,若是跑,万一那个黑影追上来,自己绝对是会被撵上的。 牛大山看过僵尸和吸血鬼的电影,这个时候,电影里恐惧的情节就和现实的情形完全重合在一起了。 牛大山是真的害怕了。 但是,牛大山毕竟是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牛大山,在恐惧的同时,他仍旧没有忘记慢慢地俯下身,从地上摸索着捡了一块鹅卵石。 要是那黑影真的是僵尸或者吸血鬼什么的,自少自己还可以做垂死的抵抗。 那黑影仍旧一动不动,他似乎在窥视着牛大山的动静,而那只黑猫却又发出了一声低吟声。 这声低吟牛大山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子里急速地一转,紧张得无以复加的神经立刻就松懈下来了。 我操,这不是刚才的那只黑猫吗?站在黑猫后面的那个神秘身影就一定是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女乞丐无疑了。 牛大山暗骂自己疑神疑鬼的,反而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于是牛大山朝黑影走过去。 果然是那个女乞丐。 女乞丐很胆小,牛大山朝她走过去时,她一度有转身逃跑的打算,但是牛大山紧赶了几步,女乞丐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牛大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黑暗中,女乞丐肮脏的脸完全被隐藏了起来,只有一双贼亮的眼睛在牛大山的面前闪闪烁烁。 牛大山甚至纳闷,一个又丑又脏的女乞丐,哪儿来这么明亮的一双眼睛。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虽然充满了胆怯的意味,但是从瞳孔里渗透出的光却是那么的直抵人心。 那是一种单纯胆怯畏惧哀怨的目光! 牛大山一度有点震撼了。 “你跟着我干啥?”牛大山没好气地朝女乞丐问道。 女乞丐胆怯的眼神变得躲躲闪闪的,她很害怕。她没有回应牛大山的话。 “装聋作哑是吧?我问你话呢!”牛大山有点不耐烦了。 女乞丐居然冲牛大山使劲摇了摇头,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既显得那么的无辜,又是那么的孤独。 可是现在的牛大山已经根本没有心情去同情一个又脏又丑的乞丐。他现在的心情乱糟糟的。 每一个失恋者的心情都会是乱糟糟的,牛大山当然也不例外。 于是牛大山有点冒火了,他的眼珠子瞪起来,目露凶光,用手指着女乞丐,声音变得恶狠狠地说:“别跟着老子,听到没?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老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牛大山的样子还真把女乞丐给唬住了,原本闪闪发亮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淡下来,身子似乎还哆嗦着收缩了一下。 牛大山见自己的吓唬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心里暗自洋洋得意起来,却并不收回目光,而是继续瞪着女乞丐,意图给女乞丐的心理上继续施加强大的压力。 女乞丐还真是怕了,她退后了两步,在围墙根下蹲了下来,但无辜的眼神却一直是盯着牛大山的。牛大山的心甚至在某一时刻被女乞丐如此无辜的眼神撞击得抖了一下。他的同情心此刻又在心里某个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复苏了过来。 他摸摸后脑勺想了想,然后躬下身,在黑乎乎的地面上踅摸了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块,递到女乞丐的面前,说:“把这个拿上,要是有谁再欺负你,你就用这个自卫。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听到没?” 女乞丐一动不动,仍旧用那种无辜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有点无可奈何了,他不大耐烦地问道:“你究竟会不会说话呀?会说话就支应我一声啊!未必你真是个哑女?” 女乞丐没有回应牛大山。 “操!还真是个哑吧。还真是怪可怜的。老子已经算是够不走运的了,还有比老子更倒霉的。操!什么世道!”牛大山自言自语地发了几句牢骚。 他固执地把手中的石块硬塞到女乞丐的手里。 在他拉过女乞丐的手往她手里塞东西的时候,女乞丐的右手却是攥得死死的。手心好像攥住什么东西,似乎还有某种反抗的力量从从女乞丐的手臂上传递出来。 牛大山是个犟性子的牛大山,当他感觉到女乞丐手臂上传递出来的反抗力量时,反而加重了要掰开女乞丐紧攥着的右手心。那一刻,女乞丐的力量突然变得大了起来,死死攥住的五根手指变得极其有力执着,牛大山使出吃奶的劲才将女乞丐紧攥着的手指掰开。 原来女乞丐的手心里已经攥有一块石子一样的东西了,只不过石子很小,或者就如同鹌鹑蛋一般大小,虽然黑暗中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却明显感觉得到这块石子圆润光滑,而且还被女乞丐捏得有些热乎乎的。 “该不是小孩子弹弹珠的那种玻璃弹子?”牛大山心里当时想。 “你这东西是防不了身的,攥那么紧干嘛?我还以为是啥舍不得的宝贝呢!还是用我的这个吧。”牛大山用强硬的手段将女乞丐手里紧攥着的小石子给置换了下来。 女乞丐也许是因为犟不过牛大山,乖乖地将那块棱角分明的石块握在了手里,眼神变得很复杂地仍旧死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被女乞丐指着的眼神盯得有点毛躁了,哭笑不得地说:“也算你是个聋哑人,我不给你一般见识,要是换着别人,你这样盯着老子,多半已经出大事了。知道吗?” 牛大山本来是想把从女乞丐手里强行抢过来的小石块扔远远的,可是呢,他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他莫名其妙地感觉手里的这块小石块不是一般的圆润光滑,在手心里握着居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于是牛大山轻描淡写地把小石块顺手装进了裤兜里,然后打起口哨,朝巷子口走去…… 9 午夜短信 走出几步,牛大山刻意扭头看了看身后,他担心女乞丐继续跟踪他。还好,身后除了死寂般的黑暗,再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声息。牛大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助人为乐惹出大麻烦。刚才英雄救美不就白挨了一板砖吗?这世道,可真够操蛋的。牛大山忿忿不平地想。 一想到刚才挨了一板砖的晦气事,后脑勺莫名其妙的又开始隐隐犯疼起来。 牛大山摸了下后脑勺,黏糊糊的,血是凝固住了,可伤口却是不小。刚才只顾着撵老乞丐去了,没顾上后脑勺,现在淡定下来,后脑勺就开始疼痛起来。 按说牛大山都该到一个小诊所去包扎一下伤口的,可是现在的牛大山兜里一分钱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刚才在网吧里多抽扯出的一小团卫生纸。这是牛大山防备不时之需救急用的。 牛大山从裤兜里掏出仅有的卫生纸按在后脑勺上。 四周出奇的安静,牛大山有点纳闷了。今晚上这周围咋就会这么安静呢? 其实牛大山走的这条黑巷子,是两家房地产商打的实体围墙形成的一条狭长幽深的通道。原先的居民们早已经在三四年前就搬迁了。围墙内只是剩下一些砖头瓦块和残垣断壁,原先的鸡犬相闻阡陌交通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 房地产商只是把地圈起来,却并没有动工开始修建,于是围墙内和围墙外长出的蒿草早已是芳草萋萋草木深了。 牛大山今天晚上也是因为撵老乞丐才误入这条小巷子的。他平常并不从这条小巷子经过。小巷子的幽深和黑暗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现在只想着快点走出这条黑巷子,于是加快了脚步。 在牛大山已经不大清晰的记忆中,他似乎有三天没有回家了。原先他偶尔不回家,在网吧里混通宵,他的母亲还要说上他一阵子。可是,母亲的话他越来越当作是耳边风了。母亲变得越来越絮叨了,他几乎到了已经快要无法忍受的地步。家对于他来讲,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学校与家之间的距离显得越来越远,倒是网吧和学校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了。 只要一放学,牛大山必定带上尹芝兰到网吧里去混,甚至有时候逃课去上网。至于通宵地彻夜不回家,越来越成为家常便饭了。母亲对他似乎也是无可奈何,对于他的这种行为,也是懒得过问了。 这样,牛大山倒是落得自由洒脱了不少。 今天牛大山之所以想到了回家,是因为身上的确是没有银子上网了,如果尹兰芝没有和他分手,倒是可以从尹兰芝那儿得到一点援助,可是现在尹兰芝被肖月阳给撬走了,他唯一可以暂时依赖的对象也失去了,还真是有点祸不单行的味道。、 尹兰芝是单亲家庭,身上的零花钱原本也不多,幸好她还有一个疼她如同掌中宝一般的外公。外公是电管站的站长,在职的时候应该是捞了不少,所以尹兰芝只要在他的面前一撒娇,这个离退休的老干部就会毫不吝啬地援助一把尹兰芝。所以,相比较而言,尹兰芝的经济状况是似乎比牛大山要好上很多。偏偏尹兰芝又是一个大气而且不拘小节的女孩,所以,很多的时候,牛大山花的都是尹兰芝的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男人花女人的钱终究是有点憋屈的,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牛大山一直在憋屈中宽慰着自己:终有一天,老子是会枕着人民币睡觉的,到时候再来好好报答尹兰芝的知遇之恩。 但是骨干现实和丰满的理想终究是尿不到一壶的玩意儿,所以一想到这些牛大山就感到无比的晦气,心里郁闷得慌。可是,一想到要回的那个家,心里却是更加的郁闷和晦气。 父亲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因为单位的不景气,几年前的下岗,和他一直保持着暧昧关系的那个女人最后还是离他而去了,这就彻底磨掉了他的锐气,变得一蹶不振,他就像生活在一场看不见春天的严冬里,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如同一条盘卷着的冬眠着的蛇,已经快要在人生的严冬里变得僵硬了。凭着有一把力气,好不容易在一个货站找了个搬运的苦力活儿,勉强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着。可是这种活儿显然不适合心高气傲的他。可是,他就像要故意跟生活犯拧似的,越是不适合他的工作他就越是要犟着性子干。 原先,牛大山的父亲可是在单位给总经理开奔驰s600的人,无论是穿着还是举止都是比较讲究的。而且,在当他意气风发的那阵子,模样和气质也是帅帅的,很容易让外面的女人想入非非。自从到货站当起了搬运,他的那股耀武扬威的气质就彻底没了,变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在家里酗酒闹事更是家常便饭。整个家里一直是战火不断。母亲也被这样的状况磨得越显憔悴和凄惶了。这就让一个已经频临奔溃的家庭越加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遇中。 想到这样的家,牛大山就无比的泄气。这样的现实,让他接受起来还真是有点难。 可是,生活就是这么逼真,无论是多么恶劣的生活,该自己面对的就只有自己面对。 牛大山暗自咬咬牙,继续朝着小巷子的尽头走。他甚至盘算着回到家里能不能厚着脸皮向父亲或者母亲要点零花钱。尽管现在他伸手向父母要零花钱时,成功的几率已经很小了,但是他还是得试试啊,毕竟明天还得上网吧打发时间呢。 走了一阵子,牛大山暗觉有些奇怪了,怎么这条黑灯瞎火的小巷子就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一直看不到出口了。 在牛大山的印象中,这条巷子是不该有这么长的。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摁了按键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而更主要的还是,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居然是尹兰芝发过来的。 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牛大山看到是短信的那一瞬间,心里原本是极其激动的,然而当打开短信的内容时,他的心顿时就掉进了冰窖里: 我们分手吧,以后放学了你不要再来烦我好吗? 看着短信,牛大山的腮帮子开始蠕动起来。他激动的浑身发抖地开始编辑短信要给尹兰芝回过去。短信的内容就是三个“不”字。显得急迫而且冲动。但是,当他按动发射键时,发送却失败了。 手机是欠费的。 此时此刻,牛大山给尹兰芝发短信的权利也被强制性地剥夺了。 情绪彻底失控的牛大山忽地一下把手机甩进了围墙内。 他神魂落魄地僵立在原处,呼呼喘气。 突然,牛大山听到围墙那边传来几声很轻微的短信提示音。 这几声短息的提示音牛大山是太熟悉了。这分明是自己的手机发出的声音嘛! 难道是尹兰芝又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 尽管牛大山已经可以完全知道短信会是什么内容,可是,当他听到短信的提示音时,他的魂还是被一下子勾去了。 冲动是魔鬼,再生气也不能扔手机啊! 牛大山开始后悔不迭起来,急急慌慌地要想翻过围墙去找刚扔出去的手机。可是,但是,当他抬眼看看眼前黑漆漆的围墙时,就有点抓瞎了,因为围墙起码有三米来高,要想翻过去,没有一把梯子是根本不可能的。况且牛大山又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 牛大山使劲一跺脚,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可是,手机的短信已经把他的魂彻底勾住了,就是把这段围墙推倒,他也得过去捡被他扔出去的手机啊! 还是可是……但是……而且是,把围墙推倒是根本不现实滴。 牛大山就像无头的苍蝇在围墙根下打起转来。 突然,一条黑影从你牛大山的身边急速地跑过,牛大山尚且没有分辨出是什么东西,那家伙已经在前面不远处消失了…… 10 神秘集 市 野狗?这是牛大山下意识的第一反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牛大山突然感觉这深陷于黑暗中的世界并没有比阳光普照着的白天安静多少,而且比白天多出了许多玄机…… 那条所谓的野狗这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却停住了,并且似乎还扭过了头看着牛大山。 牛大山心里默念了一下,暗道:“你丫的走你的道,还停下来看着老子干什么?老子跟你丫的有仇吗?” 事实上,那条不远处的这条所谓的野狗还真象是跟牛大山有前世的冤仇似的。黑暗中,那家伙的眼睛里射出的光冷飕飕阴森森的。牛大山还真是从那家伙的这种眼神里感应到了某种仇恨的信息。 牛大山就有点纳闷了,他甚至停住了脚步,开小心翼翼地审视起了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家伙。 那家伙绝不是牛大山当初收留的泰迪那种身板,而是一条体形比较大的猛犬。要是真的突然朝牛大山发起攻击,牛大山还不一定抵挡得住。 牛大山疑心自己今晚上是不是犯了啥忌讳了,咋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接二连三地发生。 这也真够扯淡的。 幸好,那条所谓的野狗站在不远处盯了牛大山一阵后,就在黑暗中彻底消失了。 牛大山稍感紧张的心松懈了下来。但是他并不敢大意,他仍旧担心那家伙会不会躲在暗处伺机对他突然发起攻击。 此时的牛大山变得神经质般的多疑了。 牛大山慢慢地朝着刚才野狗消失的地方走过去,他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块石子。 走到刚才野狗消失的地方,牛大山才发现,这一段围墙居然被谁撬出了一个能容人弓着身子穿过去的洞。 这样的洞只能把它归纳为盗洞! 牛大山越加纳闷了,这围墙内除了是已经荒芜掉的田地,就是拆成了断壁残垣的废弃的屋基,还有啥东西可偷的,值得煞费苦心地在这儿打一个盗洞? 不过此时的牛大山突然有了要从这个盗洞钻过去,看看围墙内究竟是中什么样的状况。说不准里面还真有啥值得踅摸着出去换两个散碎银子的东西呢。 牛大山现在是太缺银子了。 于是牛大山还真就从盗洞钻进了围墙内。 钻进围墙内的牛大山立马又后悔了,因为眼前除了黑乎乎的景象,和预料中的荒芜还真没啥两样。别说有啥可以踅摸着出去换散碎银子的破玩意儿,兴许就连一块修房子用的单砖也没有一块整的。 牛大山转身要侧身出去。 可是,就在牛大山转过身子的一瞬间,他丫的又定住了,因为他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一阵闹咻咻的声音。 这声音牛大山听得仿仿佛佛的,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听不大真切,就像是一个菜市场赶大集的嘈杂声,昏沉沉的很乱很热闹。 牛大山的心里当时就滋生出了一种好奇。 这深浸在黑暗中的荒芜,哪来的这么大的嘈杂声?难道不远处自发形成了一个早市? 于是被好奇心严重控制住了的牛大山便顺着传出嘈杂喧哗声音的方向走去。 要说围墙内的蒿草还真是长得够深够密的。蒿草茂盛的地方甚至没过了牛大山的头顶。牛大山几乎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穿越着前进的。而他听见的喧哗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听见了引车卖浆之流的吆喝声。 我操,这深更半夜的,从哪儿冒出来这么热闹的一个集市?活见鬼了吧? 牛大山的心里越加的好奇。 于是牛大山在荒芜的蒿草丛里穿越得越加急迫了。 这些疯长起来的蒿草其实也并不温顺,有的叶子长着细细的的锯齿状的边叶,割得牛大山裸露出来的面皮和手背火烧火燎地疼。 可是现在的牛大山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嘈杂喧哗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再往前穿越时几十米,兴趣就到了。 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这么热闹的一个集市?各种猜测死死地吸引着牛大山。 当牛大山穿越过最后一丛一人多高的巴茅丛时,眼前出现的景象令他顿时目瞪口呆地傻眼了。 眼前还真是出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集市。 然而,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集市,而是一个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集市。因为集市上赶集的人和引车卖浆的那些贩夫走卒们,穿的都是古代的衣服。 牛大山以为自己是在在做梦,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的确是古代的人在赶大集。他有用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的疼。 不是在做梦? 牛大山傻子似的脑子里有点定格了。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来路,顿时惊讶得浑身都僵在那儿了。 哪儿还有他的来路啊?荒芜的齐人高的蒿草丛谜一般地消失了,那些拆迁剩下的残垣断壁也消失了。此时的牛大山正站在一座石拱桥上,冷冰冰的夜风正从桥底下的河面上刮过来,令他浑身泛起了丝丝凉意。 老子一定是穿越了!老子一定是穿越了!我操! 牛大山没有想到网络小说里虚拟的情节还真让自己实实在在地给撞上了…… 站在石拱桥上的牛大山有些孤零零的,因为他所看见的集市就在石拱桥的下面。街道都是老式的街道,大青石铺就的地面,青灰色的瓦屋,屋檐下家家户户挂着的明晃晃的灯笼,布帘子写的店招,酒旗经幡一应俱全。拥挤的来来往往的穿着古式衣服的人群。陌生的面孔,陌生的集市…… 牛大山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此处该不是在拍古装片的电影吧?自己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剧组搭设的外景地? 可是,脚下的这座石拱桥又怎么解释,谜一般消失的蒿草丛又怎么解释? 牛大山是彻底给整懵了…… 11 不该迈过的石拱桥 此时的牛大山有种彻底迷失掉的感觉,时间和空间在他的意识里都变得不大真实起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石拱桥很高,上百级的台阶层层叠叠的朝着下面延伸而去。两边的护栏虽然看不清雕刻着什么样的浮雕图案,但是,可以很直观地感觉出,上面的浮雕图案绝对古朴而且精美。护栏的每一根石柱上,都端立着石雕的麒麟或者石狮子。牛大山虽然看不清这些一动不动的,似乎在这石桥上驻守了上千年的神兽,但是,那种栩栩如生的动态形象和随时都会临风而动的气场还是令牛大山情不自禁在在心底生出了一丝畏惧和敬畏之意。 自己究竟是到了哪儿了?只不过就穿越了一片荒芜的蒿草丛,咋就像穿越了遥远的时空一般? 莫非这儿真的是在拍古装大片,为了保密,不让周边的群众打搅围观,所以才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拍摄? 这样的猜想令牛大山自己也感觉实在是扯淡。 搭那么大的外景地,而且请了那么多的群众演员,谁能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严密?况且,这脚下的石拱桥是外景能够搭得出来的吗? 看着台阶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牛大山不知道自己是该侧身回去还是融入进那股陌生的人流。 牛大山犹豫不决起来。他甚至很敏感地感觉出,只要自己下了石拱桥,融入到下面熙熙攘攘的陌生人流,他就会回彻底迷失,甚至会被这股陌生的人流带往一个未知的神秘地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转过身,他真的想按原路返回了。 可是…… 可是当牛大山转过身时,他的头发根嗖地一下就立起来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情形令他脊背嗖嗖地冒出了一层凉飕飕的冷汗。 只见十几头不知名的家伙正虎视眈眈地在桥下面死盯着他,那眼神邪恶阴森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锋芒。似乎只要牛大山一下到石拱桥,这些邪恶凶残的家伙就会将牛大山撕碎吞噬掉。 牛大山完全可以很切实地感觉出这十几头饥肠辘辘的家伙对他血肉之躯抱住极度的渴望。 这不是刚才把自己带入蒿草丛的那种家伙吗? 牛大山一直以为刚才在围墙外看见的那家伙是一条体形比较庞大的野狗。现在借着夜间的暗光,牛大山终于可以稍微看清楚这种家伙的模糊轮廓了。 这哪儿是真名普通的野狗,这分明就是从未见过的怪兽啊! 这十几头叫不出名的怪兽浑身漆黑,健硕的身躯在夜色的暗光中泛着油亮亮的冷光。 牛大山的退路被这十几头邪恶的家伙彻底断掉了,他被震撼住了,心里害怕了。恐惧和孤单感顿时把他死死地包裹住了。 而桥下的这十几头家伙已经开始一步一步地顺着台阶朝着牛大山逼近了。 牛大山腿肚子打闪,他想到了逃跑。 于是他转过身,蹬蹬瞪地三步并着两步朝着石拱桥下飞跑…… 惊慌失措的牛大山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一下子就跑下了石拱桥,冲入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当他惊魂未定地回过头,扭头朝石拱桥上看去时,只见那十几头邪恶凶残的家伙已经站在了桥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桥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牛大山担心这些家伙会朝着桥下直接俯冲下来,然后进入到人群里,尽情地撕咬咀嚼吞噬…… 但是,这十几头家伙并没有再朝着石拱桥下迈出半步,而是显得焦躁不安地在桥上面来回走动,还发出忿忿不平的低吟之声。 浑身被冷汗湿透的牛大山越加感觉不可思议。如此惊险刺激的状况,身边的这些人居然毫无异样,每个人都显得若无其事般的从容和淡定。 难道他们没有看见石拱桥上那十几头怪兽?或者,他们对这群怪兽已经习以为常?再或者这群怪兽只是样子长得凶残了一点而已,根本就不会伤害人? 牛大山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的肩头被谁拍了一下。 牛大山一扭头,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张成年人的脸,脸上的表情满是疑问。 “你是从哪边过来的?”陌生人指了指那座石拱桥。 牛大山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陌生人立刻就是一副满眼惊奇的样子,朝牛大山竖起了大拇指。 牛大山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朝自己竖起大拇指,一脸的疑惑。 但是,那人突然间发出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尖叫声:“他是奸细!他是那边过来的奸细!” 那人用手指直直地指着牛大山,表情极度夸张地朝着牛大山腿出去了四五步,就像牛大山是一个会吃人的恶魔一般。 那人的古怪举动把牛大山给弄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那人,一脸的白痴状。 而他身边的人却在那人的惊呼声中呼啦一下子四散开来,就像是牛大山的身体内突然产生了强大的离心气场,把这些人旋出了离自己四五米的半径之外。 旋出去的这些人并没有四下里跑开,而是将牛大山团团地围困了起来,而且个个手上都捏着棍棒,脸上全是敌意的表情。似乎只要牛大山稍微有什么不规范的动作,这伙人就会一拥而上,用手中的棍棒将牛大山敲成肉酱。 这是一群什么人啊?咋一个个一下子就变成毫无人性杀人不眨眼的杀人恶魔了? 牛大山觉得自己本身根本就不具有攻击性也不具备威胁性,咋就会令这些人感到这么紧张? 难道自己比桥上面的那群怪兽还可怕? 自己不过就是在穿着上和这些人比起来显得另类了一点。是说,此时的牛大山穿的是锦阳中学的校服,而这些人穿的是古代的衣服。 自己怎么就被看成是奸细了呢?而且是从那边来的奸细?哪边来的奸细?都吃错药了吧? 想到这儿,牛大山居然笑了。这笑容在他略显幼稚的脸上流露出来,突然就有了一层神秘莫测的意味。 发出尖叫的那人看见牛大山脸上露出这抹神秘的微笑,立刻又说道:“果然是奸细!这么老练,不惊不诧的,果然是奸细!” 牛大山此时把这些人还真的看成是一伙神经病了。刚才在心里形成的紧张恐惧感突然转换了成了嘲笑。他朝围住他的这群人说道:“切!奸细你妹啊!一群患梦游症的神经病!” 牛大山的话并没有激怒这伙人,那个发出尖叫声的人依旧紧张,他朝身边的人急吼吼地说道:“你们就这么把这小子围住,别让他溜了,我立刻去叫人来!”说着一躬身子,从人缝里钻了出去。 而牛大山看见,刚才熙熙攘攘的人流已经停住了舒畅地流动,而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朝这边围聚过来,人群里不时有人咋咋呼呼地议论:“那边又来人了,而且是活的……” “奸细!奸细!那边来了奸细!” …… 从街道的尽处,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锣声,锣声急促紧迫,就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面对如此不可理喻的场面,手无寸铁的牛大山不光懵了,而且慌了,他有种成了瓮中捉鳖的窘迫感…… 12 稀里糊涂成了猪脚 不过此时的牛大山依旧镇定,他现在脑子依旧认为他进入到了一个古装剧的拍摄现场,而自己是龙巧成拙地被强迫性的弄成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众演员了。 但是,就是演戏,这些人演得也太逼真了嘛。 所以牛大山的心里仍旧有几分不确定。 围观者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牛大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牛大山显出茫然无状的表情,傻看着这些将他围困住的人群。他不动,围困他的这些陌生人也没有朝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个个脸上的表情紧张兮兮的,似乎只要牛大山稍微有要冲出包围圈的迹象,这些人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哄而上,将牛大山制住。 牛大山心里默念道:“这是谁导的戏,这么缺德?没经过老子的同意,就让老子莫名其妙地客串了一把,还弄得这么逼真,就跟玩真的似的,操!”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居然忍俊不住地笑了。 他这一笑不打紧,围困他的人却更加紧张了,有人甚至大声喊道:“当心这小子耍诈!” 牛大山却笑骂道:“我诈你妹啊!那导演究竟给了你们多少钱,一个个的演得这么卖力?” 牛大山的话把这些人搞得一头雾水,其中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说道:“导演?给我们钱?什么导演?什么钱?” 牛大山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了,说道:“你们不是在演戏吗?没给你们钱,你们会在半夜三更地在这儿装神弄鬼的?” 那人似乎明白过来一点点道道,大声说道:“谁演戏了?我该不是骂我们是吃饱了撑的吧?” 另一个人接嘴说道:“甭给这家伙废话,等吴老爷来了再说。跟这家伙说话,当心着了这家伙的道。” 于是人群里又有人开始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牛大山心里暗骂道:“该不是哪个神经病医院的围墙倒了,所有的神经病都跑出来演起古装片来了。” 于是牛大山索性抱起膀子,脸上全是轻蔑的冷笑,他表示毫无压力地看着这些人……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只听见人群外有人突然打雷般地大声喊道:“赶紧让开!赶紧让开,吴老爷来了……” 随着喊声消失,只见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呼啦一下子便让出了一条长长的狭窄通道。这条人墙形成的通道笔直地出现在牛大山的眼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牛大山摸了摸后脑勺,心里道:“我操!这又是要唱哪一出啊?” 就在牛大山疑糊间,又见得人墙形成的通道尽头出现了两盏灯笼,灯笼朝着这边快速地移动过来。 牛大山正自纳闷,眨眼的功夫,灯笼就移到了眼前,是两个衙役打扮的家伙,分左右两边,用黑漆漆的棍子把灯笼挑着。这两个衙役的后面还紧跟着四个衙役,,其中两个膀大腰圆衙役抬着一个大水桶,另外两个衙役各自用木瓢从水桶里舀出清水泼到地上。 这样的场面牛大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脑子里快速地百度了一下,才想起是在书里看到的一个情节――清水泼街黄土垫道。 可那都是古代时候皇帝或者当大官的臭美,每当要出行或者有重大庆典活动来临之际,当地官府都要号令当地的百姓用净水泼街,用黄土把凹凸不平的路面填上,改善路面状况,以免皇帝老儿或者大官在街面上溜达的时候磕着绊着摔着。最起码也表示一种尊敬。 可现目前这伙人黑灯瞎火地打着灯笼,抬着水桶,用木瓢泼街,这又算是唱的哪一出啊? 牛大山真的有点看不出门道了。 但随后出现的状况就更加牛逼了,就更令牛大山堂口结舌了。 只听得一阵整齐划一的锣声响过,就见用清水泼过的人巷子里,出现了两排灯笼,灯笼是红色的,在这暗淡的夜色里略微显出一丝喜庆和暖意。 一阵轻微但整齐的脚步声在锣声的掩映下齐刷刷地朝着牛大山这边走过来。 这阵势显然是经过精心排练过的。 牛大山惊奇地暗自猜测道:“老子该不是被莫名其妙地弄成某部穿越剧的主角了吧?现在网络上的穿越小说和穿越剧可是火得一塌糊涂,大有要将时空隧道穿越成百孔千疮的破渔网之势。难道老子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弄来趟穿越剧这趟浑水了?娱乐圈该不至于这么乱这么没有规矩吧?” 就在牛大山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之际,敲着锣和打着灯笼的两队衙役已经齐刷刷地来到了牛大山的跟前,分左右两边,挺胸叠肚,面无表情地站好。接住又听见一阵噶几噶几的抬轿子的声音传来,一顶黑色帷幔的八抬大轿被八个彪形大汉雄赳赳气昂昂地抬了过来。 大轿子的前面,走着一个清瘦矍铄的中年人。这人青须冉冉,青衣青帽,一派师爷打扮的模样。 轿子抬到了近前,师爷模样的人右手一抬,喊了一声:“住――轿――” 八个彪形大汉停住了。 那人又喊道:“落――轿――” 八个彪形大汉很熟练地把轿子从肩膀上落了下来。 那人又喊道:“压――轿――” 一左一右两个轿夫把轿把式也压了下来。 牛大山看着这伙人莫名其妙煞有介事的样子,心里几乎就要乐开了花,暗自笑道:“搞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了,呵呵……老子倒要看看这拨人今晚上究竟是要演哪一出?” 于是抱着膀子的牛大山越发显得轻松了。 师爷模样的人这时走到轿子跟前,将轿子的帷幔捞出了一道小缝隙,毕恭毕敬地朝轿子内的人说道:“老爷,到了。” 轿子内的人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虽轻,但却显得极其傲慢。紧接着,一只鸡爪子般清瘦的手从那道小缝隙内伸了出来。 黑色的帷幔被那只鸡爪子一般的手彻底捞开,一个相貌极其猥亵但神情却极度傲慢的家伙从轿子里四平八稳地走了出来…… 13 神秘的老乞丐 当看见这么一个猥亵的家伙从大轿子里出来,牛大山心里顿时就乐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甚至弄不明白自己是被弄进什么样的一部穿越剧里来客串男一号了。更怀疑这剧组的工作人员的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了,到哪儿找来这么一个极品人物来饰演古代官员。 这家伙样子猥亵得像是照着一张肖像漫画刻画出来的一般,尖嘴猴腮,身子瘦小得不成比例,脸上没有一丝肌肉的痕迹,就像是只有一张面皮敷在一个骷髅头上一般…… 只是这家伙一身的官服牛大山不认得,于是就分不清这家伙是哪朝哪代的官员。 这家伙戴着一顶前低后高的乌纱帽,靠后脑的地方,左右各有一片长椭圆形的帽翅。宽大的绿色官服罩在他瘦弱得如同竹杆一般的身板上,显得不伦不类的空洞。 不过从这家伙深陷下去的黑洞洞的眼睛里,发射出来的光却是冷飕飕阴森森的,阴险狡诈的心机从他的眼神里很直观地被表现了出来。 这两束冷光直直地朝着牛大山投射了过来,停留在牛大山的脸上,不再移开了,而且和牛大山的眼神形成了对恃的态势。 牛大山对这样的眼神很排斥,或者说很不适应,他的眼神变得躲闪游移,心里仅有的镇定和底气被这家伙冷飕飕的眼神瞬间瓦解掉了。 这家伙不光长相鬼斧神工,演技也算是一流的。看来导演的眼光也不是吃素的。 牛大山心里正在默念间,那人却先冲着牛大山开口说话了:“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声音尖细刺耳,就像是勒着脖子在喊话一般。 牛大山仍旧以为自己是处在一部穿越剧情之中,所以在头脑子迅速地组织着台词。 虽然牛大山读书成绩不怎么样,但是课外读物倒是读了不少,《三国演义》《水浒传》,玄幻都市通通看。所以此时的牛大山轻而易举地就在脑子里组织起了可以应对的台词。他清了一口嗓音,故作镇定地答道:“小爷我行不改名儿,坐不改姓……”当他刚要报上自己的大号叫牛大山之时,突然想起“牛大山”的名儿是自己父母给起的,不好用在这么不着边际的场合,于是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就在这一停顿之间,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弧光,顺嘴就说道:“在下西门庆是也!” 牛大山报出了自己胡乱给自己弄出的一个大号,心里也暗自好笑。 西门庆这丫虽然在现实世界中的名声并不好,可是,作为天底下的男人,哪个又不想当西门庆呢?也许牛大山的潜意识里一直把西门庆奉为了自己的人生偶像,所以在灵光乍现之时,首先冒出的牛逼人物就是这么一个并不怎么光鲜的角色。 当牛大山报上自己的大号之时,那个猥亵的家伙顿时就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牛大山一指,厉声呵斥道:“大胆!胆大!你竟敢冒充清河县的堂堂西门大官人!来啊!将这胆大妄为的黄口小儿拿下,重责四十大板再行问话。” 这家伙的话一说出口,立刻就有五六个衙役随声附和着站了出来,手里都提溜着一根黑漆漆的烧火棍。 牛大山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暗道:“我操!演得跟真的似的,还真要打板子啊?” 有两个衙役已经气势汹汹地上来,一左一右地将牛大山的膀子给薅住了。 见剧情被演绎得如此逼真,牛大山有些急眼了,他刚要大声申辩自己不是西门庆而是牛大山,西门庆这个名字是自己临场发挥瞎盖的。而就在这时,只听见一个人抢先大声喊道:“慢!” 喊话的居然是那个师爷。 牛大山和那个猥亵的家伙都是一愣。 喊话的师爷凑到那个猥亵的家伙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猥亵的家伙疑糊地望了眼师爷,又再看看牛大山。因为他和牛大山相隔着一定的距离,在灯笼略显暧昧的灯影下,似乎将牛大山看得不怎么真切,于是从身边一个衙役的手里取过了一盏灯笼,走近几步,朝牛大山照过来。 当灯笼暧昧的光影投射到牛大山的脸上时,猥亵的家伙立刻惊呼般的大声喊起来:“哎呀呀!果然是西门大官人啊!你咋穿扮成这般模样?请恕下官眼拙,差一点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听了猥亵家伙说的话,薅住牛大山的那两个衙役就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一下子就把死死薅住牛大山的手给松开了。 牛大山也纳了闷,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两个衙役的力气还真大,牛大山感觉被薅过的两根手臂有很真切的疼痛感。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牛大山快要抓狂起来了。 一直围聚在周围的人群里这时开始出现了骚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站在原地的牛大山有种被扒光了衣裤任人围观的感觉。 模样猥亵的家伙突然变得有几分讨好牛大山了,朝他道:“不知西门大官人今夜为何要做出如此打扮?令下官好生开了一回眼界,呵呵……” 牛大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词儿了。 我操,这是哪跟哪儿啊!难道剧情和台词都得靠临场组织即兴发挥吗? 牛大山心里一急,暗骂道:“老子跟你们这一群神经不正常的疯子瞎扯淡个鸟啊?”于是实话实说地说道:“我不是西门庆,我是瞎说的。我是牛大山。刚才我是被一群野狗撵过来的。” 说着牛大山回身指了指身后那道石拱桥。 在黑漆漆的夜色里,石拱桥的石阶被青黑色的空气一层层地溶解掉,整座石拱桥显得神秘安静。 石拱桥还在,而刚才出现在石拱桥上的那群怪兽却不见了。 模样猥亵地家伙一听牛大山这么说,随声失声惊呼道:“哎呀呀!西门大官人,这话你可就不要信口开河了呀!那边可是万万去不得滴,特别是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分,那边可是一个邪恶之地啊!你若真是从那边过来,就是下官,也吃不准会保不住你滴!” 牛大山不明白这家伙说的“那边”是个啥鸟意思,又见这家伙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就更是吃不准后面的剧情该朝那个不着调调的方向演绎了。于是很不耐烦地说道:“我操!你们这是拍的啥**穿越剧啊?老子还真没闲工夫跟你们玩了。”说着一转身要朝石拱桥走。 模样猥亵的家伙却一把拉住牛大山,着急上火般地大声喊道:“西门大官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这家伙看似骨瘦如柴,但拉住牛大山的手却是很有一把力气。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着急了。 此时的牛大山已经是很不耐烦的牛大山了。他觉得跟这帮子人还真是玩不起了,于是使劲一抖被抓住的手,硬生生地从那家伙鸡爪子一般的手里挣脱出来,说道:“老子不跟你们演了!操!什么事儿?” 骂完牛大山甩手甩脚地就朝石拱桥走去,没走出两步,牛大山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地站在原地不动了,眼睛也瞪得如同灯泡一般,直直的眼神定在了石拱桥的一级台阶上,再也挪不开了。 台阶上居然坐着那个用破编制口袋绑架小乞丐的老乞丐。而老乞丐的身边,还多出了一条宠物犬――牛大山收养的独眼泰迪! 牛大山不大相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再度细看,确实是老乞丐和泰迪。老乞丐正用一种很暧昧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而泰迪也端坐在台阶上,一只独眼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牛大山…… 14 深藏不露的家伙 牛大山迟疑了一下,还是疾步快速朝大师兄走过去。 对于这样一个刚才被自己撵得鸡飞狗跳的老乞丐,牛大山的心理优势还是很足的。他仍旧用盛气凌人的口气朝老乞丐大声呵斥般地低声吼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乞丐那张脏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加暧昧,嘴角抽扯了一下,眼角处的鱼尾纹上流露出的那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显得越加的意味深长起来。 而泰迪显然已经认出了牛大山,屁股后面的那条被人为剪掉的短尾巴在牛大山尚未走到近前时,就已经欢快地不停摇动起来。待得牛大山走到近前时,它就已经做出要朝牛大山扑上来的亲密之状。但当牛大山朝着老乞丐发出盛气凌人的低声质问声的时候,它又规规矩矩地定坐在石阶上了,那只独眼里流露出的眼神疑惑紧张。 牛大山装做出来的霸道模样并没有在老乞丐的心理上形成任何压力,他抬起左手,把一直捏着的一根短树枝伸到后面的衣领里,不紧不慢地在后背上挠起了痒痒,呲牙咧嘴地做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牛大山将双手叉在腰杆上,很不耐烦地等着老乞丐回答他的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老乞丐在后背上很磨蹭了一阵子,将后背挠得极其舒服妥帖了,才将树枝从衣领处抽出来,然后语调平稳地对牛大山说:“你小子,真他妈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你说话就不能跟老子客气点吗?你在学校里念的是啥破书,连起码的尊老爱幼的礼数都不懂。你说你以后还有多大出息?” 牛大山没想到老乞丐还有胆量教训自己,心里当然是既不服气又不乐意,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地朝老乞丐呵斥道:“老子用得着你来教咋样子做人吗?甭给老子废话!赶紧回答老子的问话?” 老乞丐还是用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面对牛大山,对牛大山的无礼似乎毫不在意,说:“小子,你管老子是怎么会在这儿的。你咋就不问我是从哪儿来到这儿的呢?” 老乞丐说话的方式和表情令牛大山很难接受,他觉得自己居高临下的权威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于是他进一步朝老乞丐施加起了压力,说道:“你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丫的踢到桥下面去喂河里的王八。” “不信。”老乞丐轻描淡写地说。 牛大山感觉自己受到了最为直接的挑衅。 这哪儿成呢?如果现在连一个又老又丑的乞丐都搞不定,以后还咋出去混社会? 牛大山的人生目标就是混社会。 牛大山读书成绩不咋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清楚,自己这辈子要靠走读书这条路子来改变前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之所以还在学校里厮混,一是因为学校里有自己中意的人儿——尹兰芝,二呢,是完全为了应付父母。俗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就是通不了罗马,也能通北京。所以牛大山对于自己的前程并不着急,书也念得漫不经心的很差劲。他对自己的人生并不是没有规划。他有时候静下心来也会冷不丁地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 不过牛大山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得并不怎么精准,而是就像是在立交桥下涂鸦似的,规划得粗枝大叶的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他基本上是按比尔盖茨李嘉诚那样的模式去规划自己的人生的。 首先自己从学校里出来,然后进入社会。进入社会以后呢,找个工作养精蓄锐寻找机会,李嘉诚不是也小学没有毕业,然后从一个钟表员的学徒做起的吗?五年内必须得在社会上混出点名堂,哪怕是混黑社会。然后呢,和尹兰芝结婚,但是不生孩子,然后呢,洗黑钱,开公司,公司上市,发大财,买奔驰,宝马,劳斯莱斯,到保利的拉菲庄园去买别墅,一个亿一栋的那种…… 每每牛大山一个人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规划自己人生的时候,是他感到最充实,最幸福,最牛逼的时候,自信心空前地爆棚…… 而现在,未来的中国版的比尔盖茨,大陆版的李嘉诚居然受到了一个老乞丐的挑衅,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于是牛大山再次朝老乞丐喝问道:“你真的不信?” 牛大山的眼珠子已经瞪了起来。 “老子还真不信。”老乞丐仍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你再说一遍!”牛大山是真的来火了,火星子在胸口里哧哧地飞溅。 老乞丐却不耐烦了,他嘟噜道:“我操!一大老爷们咋这么啰嗦?没底气就别他妈说大话,操!” 老乞丐说话的口气居然流露出非常滴具有现代感和潮流感的气质。 牛大山被老乞丐蔑视了。 于是被彻底激怒的牛大山朝着老乞丐飞起一只脚就踹了过去。 老乞丐见牛大山真朝自己踹过来,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将手里的那根树子朝牛大山踹过来的脚踝处格挡了一下,然后另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抓过去,正抓在牛大山的脚腕处,顺着牛大山踢出的来势朝前面一引。牛大山只感觉有一股自己完全不能控制的力道从老乞丐的手腕处传递到自己的身上,顿时收拾不住,跌跌撞撞地朝前面扑了出去,差点就撞在了冷冰冰的石拱桥的护栏上。 石拱桥的护栏是坚硬的花岗石的石柱子,上面端立着的怪兽被雕刻的活灵活现的。牛大山正抱住怪兽的头,差点和怪兽来一个亲密的接吻。 牛大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这老乞丐的伸手这么好,自己刚才还真是被这老家伙给忽悠了。 牛大山抱着护栏柱子上的怪兽呼呼地喘了两口,开始用正眼打量起老乞丐了…… 15 灵异事件 老乞丐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标志性表情,他也盯着牛大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倒是泰迪被这两人搞得有点莫名其妙。看看牛大山,也看看老乞丐,顺带着还发出一声低低的吠鸣,就像是嘟噜了一句什么。 泰迪是一条性格安静气质忧郁的宠物犬,对于人情世故当然是一窍不通,在它的那只独眼里,世界是新奇的,也是莫名其妙的。 “怎么?不服?不服再来?”老乞丐继续朝牛大山叫板挑衅道。 牛大山此时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他已经完全知道这个老乞丐并非是一般的老乞丐。这是一个神秘而且来头不小的老乞丐。于是牛大山的内心里边有了急速的心理转化,由刚才对老乞丐的轻蔑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敬畏。他冲老乞丐使劲摇动了几下脑袋。 老乞丐对牛大山态度的转变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从坐着的石阶上站起来,捎带着用手拍了拍屁股墩,说道:“跟老子斗?你还嫩点。年轻人,不谦虚是不行滴,欺软怕硬更是不行滴。别觉得老子年纪大了就好欺侮。” 牛大山下意识地冲老乞丐点头。眼神懵懵懂懂的。 见老乞丐站起来,泰迪这个时候也站起来,就像怕老乞丐丢下它似的,显得有点紧张兮兮的。 老乞丐这时打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哈欠,使劲舒展开两只手臂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副困倦的表情说道:“老子困了,得找个旮旯睡觉去了,懒得跟你玩了,你好自为之吧,走咯――”说完派开八字脚甩手甩脚地就朝前面走。 牛大山正自发愣,突然发现老乞丐并没有朝石拱桥的石阶上走,而是朝一处残垣断壁的废墟里走。 牛大山下意识地将眼睛的焦距使劲调整了一下,定睛再看…… 其实哪儿有什么石拱桥,眼前除了废墟就是齐腰深的荒芜蒿草。 牛大山的心里狂闪了一下,使劲甩了两下脑袋。 石拱桥,集市,穿着古代衣服的人流居然都不见了,都像是一瞬间在黑色的空气里蒸发掉了一般。 牛大山一直抱着的,也不是石拱桥护栏上的什么怪兽,而是来不及倒下的半截支石柱子。 牛大山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就像是被电击了似的松开了手里抱着的石柱子,紧张兮兮地朝四下里张望。 这儿很像是一座被拆掉的老实房子,即使不是荒废的庙宇也应该是一家原来的祠堂。 牛大山对祠堂有很深的映像。因为他的童年基本是在乡下跟着爷爷奶奶度过的,当时他住的房子就是老式的祠堂。石柱子,石阶沿,青灰色的瓦脊,这些牛大山来讲依旧印象深刻。 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草丛间各种虫子和蛐蛐们发出的一长一短的夜鸣声,剩下的就是荒芜和安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就连老乞丐和泰迪犬也销声匿迹了,消失在了蒿草丛里,不远处,隐约传来蒿草丛被践踏的细微声响。 老乞丐和泰迪走得并不远。 这深更半夜的,难道自己还真是睁着眼睛做了一个迷幻得不得了的梦?难道自己走进了一块邪恶之地。抑或是自己真的经历了短暂的穿越? 这可真tm够扯淡的。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慌忙朝老乞丐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声:“等等我……”便飞似地追了上去。 “小子,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你家里出事情了。”前面漆黑一片的空气里传来老乞丐的声音。 牛大山听了老乞丐的话,心里“咣当”地响了一下,他没有应老乞丐,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但是,追出了一段距离,仍旧不见老乞丐的踪迹,更别说身子骨瘦小的泰迪了。 老乞丐的脚程显然要比牛大山的快许多。 “这泰迪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牛大山心里愤愤地骂道。 终于到了那个缺口处,牛大山想也没想就从缺口处钻了出去。 刚一出缺口,牛大山差点惊呼出声,在缺口处,居然孤零零地站着一个鬼魂一般的人影。 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牛大山定睛细看,我操!居然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女乞丐。 又急又气的牛大山抬起手就想向女乞丐抡过去,但是又突然将手停在半空中了。他冷不丁地想起了老乞丐。 对乞丐,他开始有了几分敬畏了。 “你咋就跟阴魂不散似的。你就不能离老子远点吗?”牛大山冲女乞丐大声喊道。 女乞丐似乎很怕牛大山,被牛大山的样子吓得朝后面退了几步。 牛大山心里气呼呼地暗道:“老子今天可是背到家了。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又跟两个素不相识的一老一少的乞丐纠缠上了,真他妈够扯淡的。” 牛大山不再理会女乞丐,抬脚就朝巷子外边的方向走。走出几步,他本能地回头朝身后看看,他怕女乞丐跟着他。 还好,身后静悄悄的,没有女乞丐跟上来的脚步声。牛大山暗自松了一口气,突然撒开两腿就跑了起来。他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邪恶之地。他感觉这条巷子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完全就跟做梦一般。 牛大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巷子,又跑出一段凹凸不平的烂泥临时便道,终于上了一条尚且没有竣工的宽敞路面。 路面刚起了路基,没有铺上油砂,但路基已经被碾路机碾得很平整了。 这是小县城规划出的一条绕城路,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动工修筑,但是,半年前却莫名其妙地停工了。几间简易的工棚还在,路基的两旁堆放着水泥管子,显得有点凌乱。路的两边也是蒿草丛生,显出一副破败之相。 牛大山今晚上之所以会鬼使神差地跑到这儿来消遣。完全是因为失恋引起的怀旧心理。他和尹兰芝的初吻就发生在这个地方,准确地说是刚才他逃离的那个地方。他曾经还和尹兰芝就在路基旁的水泥管子里睡过觉。但是两人都没有宽衣解带,很正规的那种睡法。不是牛大山没有非分之想,而是尹兰芝不给牛大山机会…… 所以这个地方对于牛大山来讲,算是故地重游,也算是伤心地。 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牛大山开始在心里抱怨起了那对吵架的夫妻了,放着和和美美的二人世界不过,跑到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吵什么架,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而自己又恰恰以为是那女的被那男的非礼了,于是出手相救,结果,白挨了一板砖。 牛大山越想心里也憋屈。当想到刚才经历的那一段穿越般的离奇经历时,忍不住又回头朝那个方向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股夜风裹挟着凉飕飕的冷气袭来,牛大山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这时,青灰色的天际突然闪过一道弧光,接着就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昏闷的雷声。 大概是要下雨了。 牛大山加快了步子。 老乞丐临消失时说他家里出事了。家里会出什么事?老乞丐的话能信吗? 牛大山的心里开始不安稳起来…… 16 自焚的女人 走出绕场公路的路基,上了直通小县城的大件公路,重型卡车发着沉重的喘息声接二连三地从牛大山的身边驶过。 空气变得昏沉压抑。 几个大型的物流港汇聚在小县城的周边,于是小县城的周边便衍生出了很多商机。旅馆,宾馆,量贩ktv歌城,水疗会所,发廊,美容按摩院如同雨后春笋般地在小县城里滋生繁衍,原本夜间里显得比较冷清的小县城也就开始变得热闹繁华起来。 其实牛大山并没有回家的欲望,但是,老乞丐说的话他又不能不信。尽管家的概念对牛大山来讲已经越来越淡漠了,可血浓于水的亲情仍旧令牛大山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对酗酒成性的父亲,牛大山已经没有抱着太大的指望。原本在他的眼里意气风发生机勃勃的一个男人,就因为一场挫折,一个打击,便一蹶不振,破罐破摔。这样的精神状态,牛大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然而对于母亲,牛大山的心里却多出了几分牵挂和同情。在他的眼里,母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但是,就是这个受害者,因为无力挣脱生活中的各种牵绊,也开始沦陷了。 她的脾气开始变得日益暴躁,而且嗜赌成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整日整夜地泡在楼下的一家简易茶铺里打麻将。赌资虽然不大,可她似乎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原本还偶尔关心一下牛大山的学习状况她,起先对牛大山的生活起居还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的。那时,牛大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和未来的希望。后来,当她沉迷在赌桌上时,牛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被麻将逐渐取代了。很多时候牛大山放学回到家里,母亲还在赌桌上没有回来,家里冷锅冷灶的,没有一点温馨的气息。牛大山不是将就着吃剩饭剩菜就是自己动手胡乱弄点吃的糊弄肚子。 也许是牛大山在学校里的表现伤透了这个女人的心,也许是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她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总之,这个女人是在各种重压下向生活妥协屈服的。 对于母亲目前的这种状态,牛大山无话可说,他始终是怀着一种愧疚的心理的。这种心理状态很多时候都弄得他很不爽。就连面对尹兰芝,有时他也会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每当这时,尹兰芝就会骂他是神经病。两人会不欢而散,过后几天不搭理对方。 所以,尽管此时的牛大山不愿意回家,因为内心里依旧有着对母亲的牵挂,他还是想到了家,而且回家的愿望一度变得有点迫切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估摸着算了一下,自己大概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回家了,只是在中途给母亲打了两个电话。两次电话都是他主动打的。也就是说,目前的牛大山在他母亲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一落千丈了。母亲再也不会为他夜不归宿而担心。 牛大山的心里变得乱糟糟的,有点心神不宁。 难道家里真的出了啥事情? 牛大山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他顺手拦了一辆刚好从他身边经过的电动助力三轮车。 骑电动助力三轮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问牛大山上哪儿?牛大山说南河桥小区。骑助力车的男人就说:“南河小区那边出事了,我刚从那边过来。” 还真出事了?牛大山心里打了个闪,问:“出什么事了?” “一个女人站在自家的阳台上要引火自焚?身上泼满了汽油,好吓人哦。警察,城管,119,120,还有当官的都去了,路口也实行了戒严……” 自焚?一个女的? 牛大山再也淡定不了了,他朝助力车师傅急切地说道:“快,师傅,赶紧……”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住那儿?”助力车师傅问。 “要自焚的女人是我妈!”牛大山鼻子一酸,快要哭出声了。 助力车师傅一听,被惊了一下,扭过头看了一眼牛大山说:“你说什么? “自焚的女人是我妈!”牛大山重复道。 助力车师傅不再说话,加快速度,从两辆大货车的中间强行地穿了过去。他抄起了近道…… 通往南河小区的路口果然实行了戒严。两辆现代索纳塔警车挡在路口的中央,警灯在夜间里闪闪烁烁的让人揪心。 因为已经过了午夜晚上十二点,街上行人稀少,但是,路口处还是汇聚了不少围观者,都探头探脑地朝着小区的方向张望。几个穿着反光标志马甲的警察在维持着秩序。 电动助力车师傅在离警车十几米的一笼行道树的树荫下将车停了下来,朝牛大山说:“小伙子,我只能把你送到这儿了,你赶紧去吧,别真出什么事情了……” 坐在电动助力车上的牛大山一直低垂着头,浑身不住地哆嗦,眼泪就像开了渠的小河一般流淌,听了助力车师傅的话,他从悲伤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慌忙下了车,一摸裤兜,才想起身上已经身无分文。 “师傅,我没带钱……” 牛大山哆嗦着声音,可怜兮兮地望着助力车师傅说。 “还钱个啥?你赶紧过去劝住你母亲,千万别干傻事?赶紧去……”助力车师傅显得比牛大山还着急。 牛大山朝助力车师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朝闪烁着警灯的路口跑。 在路口处,一个大块头警察将牛大山拦住了。 “站住!”警察厉声喊道。 牛大山没有理会警察的喊声,想从两辆警车的中间穿过去。 另一个警察一个箭步上来拉住他,大声呵斥道:“你没看见在办案吗?” 牛大山此时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小兽,他使劲在警察鹰爪子一般的手里挣扎着,大声哭喊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牛大山越是挣扎,警察越是把牛大山制服得牢实。牛大山一着急,埋头就朝警察的手背上咬过去。 当牛大山的牙齿刚刚一触及到警察的手背,警察已经一个背挎将牛大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一只穿着硬底皮鞋的脚使劲地踩了牛大山的脑袋上,牛大山在警察的脚下发出嗷嗷的惨叫声,用拳头使劲捶打着警察的腿肚子…… 17 两个臭男人 牛大山越是挣扎得厉害,警察就越是用硬底皮鞋朝他脑袋上踩,他的手也被警察用擒拿技巧死死锁住了。 牛大山被踩得脑袋都要开裂了。 牛大山嗷嗷的惨烈叫声在空旷的夜间显得非常凄厉,听了让人揪心。 围观的人聚拢过来,想看个究竟,却被另外的警察驱赶开了。 这时,一个女警察朝着这边飞跑过来,兴许是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过来的。 一个警察朝跑过来的女警察问道:“那女的怎么样了?点了吗?” 女警察边跑过来边说:“没点,情绪越来越激动,老耿已经在上面跟她谈了半个多小时了,没有进展。她现在说要马上见到她儿子,十分钟之内必须见到他,不然她就点火。” “要点就快点,别朝深更半夜的磨蹭,都是吃饱了撑的。中国人那么多,死一两个废物算个球!”警察骂骂咧咧起来。 女警察气咻咻地跑到近前,又说:“偏偏她儿子的电话这个时候又打不通,联系不上,急死人了。我还得赶紧到清源中学去接她的儿子过来,看她的儿子能不能劝住她。老耿快要稳不住她了,简直是疯了。”女警察也显得很不耐烦了,边说边拉开了警车的门。 “怎么刚才没有想到把他的儿子叫来,现在才想到?” “刚才不是她没有提她儿子的事吗?也不知道她有个儿子啊?她男人的电话也打不通,急死人了!”女警察边说边已经坐进了车里,并且打燃了火。 “我就是她的儿子,要自焚的人是我妈?”牛大山此时大声喊道。 几个警察一听牛大山的喊声,感到不可思议的惊讶。女警察快速地从刚坐进去的警车里下来,一把拉开了牢牢制住牛大山的警察,把牛大山从地上提起来,说:“你就是牛大山。” 牛大山已经来不及回答女警察的问话,撒开两腿就朝着小区的巷子里飞跑。女警察紧紧跟上…… 在自家的单元楼下,牛大山果然看见五楼的窗户上坐着一个女人。 五楼的屋子里没有亮灯,里面黑灯瞎火的,倒是隔壁的单元楼里灯火通明。单元楼下已经围满了小区里的人,窗户下的花园内也铺设了充气气垫。小区的物业保安懒懒散散地站在人群的外围。有种司空见惯的轻松感。 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是牛大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窗户上母亲。 牛大山的母亲披头散发形同鬼魅一般,她的手里提着一瓶白酒似的液体,正扬起脖子在喝…… “妈――”牛大山几乎歇斯底里地朝窗户上的女人喊道。边喊他就要边朝楼道里冲。 一直守在楼底下的一个警察一把拉住了他,大声问道:“你就是她的儿子牛大山?” 牛大山含泪点头。 “你现在还不能上去。你妈的情绪很激动,神智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吸了毒品,你上去会有危险。” “不,我妈不会吸毒的!我要上去救她!”牛大山大声冲警察喊道。 这个警察显然要比刚才的那个警察和蔼许多,年龄也比刚才的那个警察的年龄大十几岁,黝黑的面孔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显得稳重刚毅,他朝牛大山说:“小弟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你必须得听我们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们有谈判专家在上面给你妈妈沟通,只要她不点火,就暂时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不仅要考虑你妈妈的安全,更要考虑你的安全和其他人的安全。” “我妈想见我!她现在想见我!”牛大山停止了挣扎,但依旧大声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着急,我们有我们的程序的,你来了,事情就好办了一半。听我的,好吗?” 牛大山对这个稳重的警察有了几分信赖。 跟上来的女警察跑得气咻咻的,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像是刚从警校里刚毕业出来的。警服穿在她高挑的身上显得很合身很精神。 “局长,他就是牛大山,我刚出去就碰上他了。”女警察说。 “我知道了。”被喊作局长的警察应到。 “妈!妈!”牛大山这时大声朝着五楼的窗户上喊了两声。 女人已经看见了楼底下的牛大山,她嘿嘿嘿地笑了几声,笑声阴恻恻的,显得很不正常。她朝楼下的牛大山说道:“大山,你不是不要妈了吗?你不是有出息了吗?你不是不要这个家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妈!我要你!我真的要你!我也要这个家!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妈!你别做傻事好吗?妈……”牛大山悲声喊道。 “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你爸他更不要我了。你跟你爸是一路货色,两个两个都是喜新厌旧的臭男人!一老一少,两个臭男人!臭男人!我这辈子就是被你们这两个臭男人毁了的。全毁了……全毁了……” “妈,你不要这样好吗?你真的不要这样好吗?”牛大山朝着楼上的女人双膝跪下了。 见牛大山跪下去,女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将手里的酒瓶朝牛大山扔了下来,歇斯底里般地大声朝牛大山喊道:“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的膝盖怎么这么软?你给我起来!你赶紧给我起来!我不要看见你跟别人跪下!我不要看见……” 女警察看见牛大山这个动作激怒了女人,慌忙上来一把将牛大山拉起来。 牛大山望着窗户上的女人呜呜地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的这副模样让他惶恐让他害怕! “妈说过总有一天会死给你们两个臭男人看的。妈说话算话!嘿嘿……妈今天就死给你们看。你们两个臭男人,我给你们洗衣做饭,我变牛变马地伺候你们,结果你们还是要来伤害我,还是要来伤害哦。老娘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会碰上你们这两个臭男人?你爸外边有了女人不回家,都算了,我不在乎,我心里已经没有他了,就当他死了。可是,牛大山,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有了女人,也丢下我不管了,不管了,也不回家了。老娘谁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老娘在乎你啊!你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懂老娘的心吗?牛大山!你个忘恩负义的牛大山!你个白眼狼的牛大山。连你都要抛弃老娘了,老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下午老娘给你打电话,不通,晚上老娘又给你打电话,还是不通,老娘都五天没有看到你了,牛大山!五天了……” “妈!我知道错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真的要回家了!我以后天天都回家陪你,好吗?” “迟了!妈不要你陪了,妈要到天堂里去当公主了,妈要到天堂里去会我的白马王子了……” “妈,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以后真的要听你的话了,我再也不伤你的心了好吗?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吗?妈!只要你不打麻将,不让我吃冷饭剩菜,我就天天回来陪你,真的,妈!” 女人俯看着牛大山,身子突然晃动了一下,差点从窗户上摔下来。但她本能地抓住了窗户的边框,稳住了身体。 牛大山和下面的警察都抽搐了一下,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一阵惊呼…… 身边的女警察附在牛大山的耳朵边小声说:“继续跟你妈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牛大山点点头,朝母亲说:“妈,你相信我好吗?我是男子汉,我说话算话的,妈……” 女人似乎对牛大山的话有了反应,她没有马上回应牛大山的话,而是目不转睛地俯看着牛大山,似乎在考虑牛大山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可不可以相信。 这时,被喊作局长的老警察躲在一笼树荫下,用手里的对讲机小声部署道:“一小组注意,一小组注意,当事人注意力已经朝我们这边分散,当事人的注意力已经朝我们这边分散,伺机行动,伺机行动……” 老警察的话音刚落,只看见五楼的窗户一下子涌出了几条人影,牛大山的母亲的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窗户上,显然是被人连拖带拽地拉进屋子里去了。 楼下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传来一阵掌声…… 牛大山见母亲脱离了危险,蹬蹬蹬地就朝五楼上跑。 18 父亲成了瘾君子 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在这时亮起来,冲进家门的牛大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家里就像经历了一场龙卷风暴,一片狼藉。散落在地上的已经不是杯具的残骸,而是像经历了一场摧枯拉朽般的灾难。简易餐桌被掀了个底朝天,几张折叠椅被横七竖八的摔在各个角落。被摔碎的杯盘碗盏天女撒花般的洒了一地,冰箱也倒了,电视也摔了,整个家里像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母亲的卧室里拥挤着警察的身影,见牛大山出现在门口,守在卧室门口的两个警察主动为牛大山让出了进去的位置。 牛大山走进母亲的卧室,母亲正被两个女警察一左一右地按坐在了一张凳子上。 蓬头垢面的母亲看见牛大山进来,眼睛里的眼神复杂而且绝望…… 牛大山泪流满面,他站在房间的门口,怔怔地看重自己的母亲。 此时的母亲在牛大山的眼里变得是如此的陌生,就像是一个和他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交集的陌生女人。 但她确实是她的母亲,被严酷的生活和残酷的岁月洗劫过的那张脸庞上,牛大山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丝和蔼温情的暖意。这种暖意隐藏在母亲那张绝望的脸上,也只有牛大山能够体会出来。 “妈――”牛大山大声唤了一声母亲,一下子扑上去,双膝再次跪倒在母亲的跟前,一把死死搂主母亲的腰际,把头埋在母亲的小腹间呜呜地哭起来。 两个一左一右按住牛大山母亲胳膊的女警察也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感染了,眼睛开始湿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 屋子里变得安静起来,所以的人都默默地关注着这母子俩,不说话。 母亲的身上果然渗透着浓浓的汽油味儿,不过那张绝望的脸开始有了一丝活着的生机。她伸出手,开始抚弄牛大山长而且略显凌乱的头发。 “大山,刚才妈妈吓着你了吧?”她勾头朝牛大山问。 牛大山伸手一把抓只母亲的手,仍旧呜呜地哭,没有回答母亲的话。 “妈也不想这样,可是妈真的越活越觉得没有意思了。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妈真的活腻了……” 牛大山把母亲的手抓得更紧,呜呜地哭得越加酣畅淋漓了…… 这时,独眼泰迪从外面一溜烟地飞跑进来,停在牛大山的身边,摇动着那条短小的尾巴,疑惑不解地看着它的主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警察把牛大山从他母亲的怀里拉开,然后朝牛大山说:“小弟弟,我们得执行公务了,得帮你母亲把衣服换了,然后到派出所进行询问调查……” 牛大山很配合女警察的话,他随同别的警察出了房间,里面只剩下刚才的两个女警察,房间的门被再次掩上了。 红肿着一双泪眼的牛大山这时才看见泰迪。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兮兮的老乞丐。 难道老乞丐就在楼下? 想到是老乞丐给他传递的消息,牛大山的心里突然对老乞丐生出了些许感激,他俯下身,一把将泰迪抱起来,然后就朝外边走。 下了楼,围观的人都还没有散去,而且在相互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见牛大山抱着宠物犬从单元楼道里出来,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牛大山对这些躲在昏黑灯影下的好事者们视而不见,他在搜寻着那个老乞丐的身影。 没有老乞丐的身影。 或许这家伙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关注着牛大山。 牛大山用眼光在小区的各个角落里搜寻了一阵子,没有看见老乞丐的影子,倒时把围观的人给搞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了。不明白牛大山满怀期待的眼神在四处搜寻什么,纷纷顺着牛大山的眼神也往四下里张望。 小区是九十年代修建的小区,绿化带里的树枝和杂草一起蓬勃地生长着,已经没有固定的花工进行修剪打理,显出一片乱糟糟的生机。路灯也昏黑不清,四处都可以成为老乞丐的藏身之处。 牛大山放弃了要寻找老乞丐的企图,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个老乞丐一定就躲在附近不远的地方。牛大山甚至可以很切实地感觉到,老乞丐那双神秘的冷飕飕的眼睛正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他。 牛大山抱住泰迪转身打算上楼回家,而警察已经将换好衣服的母亲簇拥着从楼道里走出来了。 母亲在警察的簇拥下,就像是一个英勇赴刑场的女共产党员…… 牛大山跟着坐上警车陪母亲去城西派出所的。由派出所长亲自询问,一个女警官做笔录。公安局长一直坐在牛大山的身边不动声色的聆听。 在母亲做笔录的过程中,牛大山终于明白了母亲要自焚的原委。原来汽油是父亲提回来威胁母亲的。他喝醉了酒,提了一塑料桶汽油回来,见母亲没有在家,就直接上小茶馆的麻将桌上将母亲连拖带拽地押回来,二话没说就朝母亲的身上泼汽油,扬言要和母亲同归于尽,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母亲从父亲的控制下挣脱出来,跑进房间将房门反锁了起来,父亲在外边狠踢了几下房间的门,没有将门踢开,于是就开始砸客厅里的东西,过后一摔门就走了。 母亲说父亲一定是吸了毒了,有点神志不清。 一直没有做声的公安局长这时才欠起身问了句:“原来是你老公吸了毒?不是你吸毒?” 母亲点头。 公安局长嘟噜了句:“还整错了。”然后又交抱着膀子,让母亲继续…… 牛大山开始震惊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已经堕落成了一个吸毒的瘾君子。他不大相信地看着母亲。他那尚且不大成熟的心里隐约感觉到,他们的这个家真的已经分崩离析地开始坍塌了…… 从派出所回来,母亲的情绪彻底平静了下来,也许是牛大山的出现给了这个女人仅有的安慰。 牛大山破例在母亲的房间里陪着母亲睡了半个晚上。 第二天,尚且在睡梦中的牛大山被外边的响动惊醒了,懵懵懂懂地推开门走出屋,见是母亲正在收拾狼藉的屋子。牛大山揉揉眼睛,说:“妈,我还想睡觉呢!吵死人了。” 母亲居然像个没事人一般,脸上洋溢着一层暖暖的笑意,朝牛大山说:“妈就是怕吵醒你,所以才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结果还是把你吵醒了。” 牛大山没有想到母亲的精神状态会恢复得那么快,就仿佛昨天晚上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一般。 牛大山也懒得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打了个哈欠,转身去穿外套。 从房间里出来,母亲已经把热豆浆盛在桌子上了,而且,盘子里破例多出了几根油条。 牛大山用略带新奇的眼神看了母亲一眼。 母亲对他说:“吃了早饭还是赶紧去读书。” “可是我今天想在家里陪你。”牛大山说。 “妈不要你陪,你放心,妈不会再干昨天那种啥事了。” “哪要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再回来欺侮你怎么办?” “我报警!”母亲说。 牛大山哦了一声,走到餐桌变开始吃早点。泰迪站在餐桌下,眼巴巴地看着牛大山。 牛大山将手里的油条撕了一半扔到泰迪的跟前,嘟噜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真的背叛我了呢!” “背叛”两个字一说出口,牛大山的心里开始隐隐泛起疼来,他突然想起了尹兰芝…… 19 会悬浮的石头 这样的疼痛令牛大山感到很不适应,他突然又有了要给尹兰芝发一条短信的冲动,下意识地一摸裤兜,裤兜里除了一块鹌鹑般大小的圆形鹅卵石,却没有他想要的手机。一寻思间,才想起昨晚上一时冲动,把手机料围墙那边了。 想起了手机,想起了围墙,也就想起那片被围墙圈起来的荒芜之地,同时也就更想起了那道石拱桥,神秘的集市,神秘的人流…… 牛大山此时的脑子就像是过电影一般,昨天晚上发生的离奇景象清晰得无以复加地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地浮现。 但牛大山依旧觉得自己不过是在荒郊野外做了一场荒诞不经的弥天大梦。 他使劲甩了几下脑袋,让自己在一种迷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随着脑袋的甩动,出现在脑海了的画面和景象还真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牛大山又回到了现实的状态之中。而他的手仍旧停留在裤兜里,手心里还攥着那块鹌鹑蛋般大小了鹅卵石。 于是牛大山又想起了那个小乞丐。 自己怎么就跟一老一小两个乞丐结上不解之缘了? 牛大山不仅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牛大山突然浮现在脸上的那抹莫名其妙的微笑把桌子下的泰迪搞得有点懵了,它冲牛大山汪汪地轻吠了两声。 牛大山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的时候,顺带也将手心里的那块鹌鹑蛋给带了出来。张开手心,鹌鹑蛋就在他的手心里。这时牛大山才看清楚,这块鹌鹑蛋一般的鹅卵石好像和普通的鹅卵石不大一样,光滑,圆润,绿油油的渗透出一股股清凉。 该不是一块值钱的玉石吧? 牛大山下意识地想。于是他将鹌鹑蛋拿道眼前仔细地把玩着看。看了一阵子也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想想一个都沦为街上要饭的小乞丐的叫花子,手里还能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这块石子,也可能是因为小乞丐拿在手里把玩得久了,才透露出这种圆润的假象。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立刻觉得这块鹌鹑蛋没啥意思了,于是顺手就把它搁在了餐桌上。 然而,奇迹就在这一瞬间在牛大山的眼前切切实实地发生了。鹌鹑蛋在接触到餐桌的一瞬间便啪地一声弹了起来,确切地说是悬浮了起来。 牛大山顿时惊讶得大张着嘴巴,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块鹌鹑蛋一般的石子怎么会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形下悬浮起来?难道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就被这块小小的石子给彻底颠覆了? 牛大山觉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顺手拿起一根筷子,朝悬浮着的鹌鹑蛋敲了一下。鹌鹑蛋居然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轻响。 牛大山感觉这块看似普通的石子越来越神奇了,难怪那个小乞丐要把它死死的攥在手里,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小乞丐的手里把它抢夺过来。 难道自己是在无意中抢夺了小乞丐的心爱之物? 牛大山的心里突然就浮起了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他朝屋子里看了看,眼睛变得有些闪闪烁烁的了。 这时正好母亲从房间里出来,牛大山反应奇快,他一把将鹌鹑蛋从空中抓在手心里,然后塞进了裤兜,又装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喝起了豆浆。 “大山,昨天我打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母亲这时一边抱了一堆脏了的衣物到卫生间一边问牛大山。 牛大山支支吾吾地说:“我昨天把手机忘课桌的抽屉里了,也忘了充电了。” “那你的早点到学校去,怕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同学给你拿了。” “不会的妈。我们班的同学都有手机的,而且我那手机也不算好,没人瞧得上的。再说,你也不能这么小看我的同学不是?” 母亲没有理会牛大山,在卫生间里给洗衣机注水。 牛大山这时急切地想去昨晚上发生神秘事件的那片荒芜地里寻找他的手机。他离不开手机,他还得通过手机短信和尹兰芝取得联系呢。于是牛大山朝卫生间的母亲说:“妈,我的手机没有话费了,昨天短信都不能发了。” 母亲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在围裙上把手擦干,从裤兜里摸出一小叠十元五元的票子,而且有点皱巴巴的。 牛大山有点心酸起来,说:“妈,要不我还是不要了。” “怎么行?昨天要是妈能打通你的电话,兴许就不会做出那种荒唐事来。”母亲边说边数了五张十元的票子给牛大山。事实上是六张,有两张五块的。母亲的手里只剩下几张五块一块的毛票了。 “妈,下午你还得打麻将呢!”牛大山心酸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母亲却笑笑,说:“妈不打麻将了。昨天你不是说只要我不让你吃冷饭剩菜你就天天回家吗?以后妈就天天在家伺候你了。” 牛大山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母亲的话彻底击穿了,他一下子上去抱住母亲,鼻子酸得就跟被人使劲擂了一拳。强忍住的眼泪还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母亲抚弄着牛大山的头发,说:“只要你听话,不让妈操心,妈就觉得这日子还有盼头。快去学校念书了,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的,一会儿妈就去你外公那儿借。你外公好歹还有点退休养老金,他还可以接济我们一下的。过几天妈就去附近找工作打工挣钱。妈并不是七老八十了,妈还能够供你。” 牛大山嗯了一声,松开母亲,出了门。泰迪紧跟着牛大山撵了出去。 出了小区的大门,牛大山下意识地朝大门的左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牛大山顿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原来,大门的旁边墙根下,正蜷缩着一个头发蓬乱,一脸肮脏的乞丐。乞丐怀里抱着一只毛色油亮的黑猫。 小乞丐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牛大山。 这小乞丐不是他昨晚上从老乞丐手里救下来的那个小乞丐吗? “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牛大山惊讶地朝小乞丐问道。 小乞丐亮晶晶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陌生而且胆怯,她有些害怕牛大山似的从蜷缩着的墙根下站起来,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漆黑乌亮的大眼睛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突然才想起自己无意中抢了小乞丐的石子,于是从裤兜里取出石子在小乞丐的眼前晃了一下,恶作剧般地冲小乞丐笑着说:“你该不是因为我抢你的这个东西吧?” 小乞丐冲牛大山伸出手,眼睛突然变得越加的晶亮了,肮脏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倒是把她变得越加丑陋了。 牛大山却将石子又揣进了裤兜里说:“这石子归我,我不会还给你的。我还没弄清楚它为什么会悬浮起来呢。走咯……” 牛大山一蹦一跳地小跑了起来,他还得去那片蒿草丛里找到他的手机呢…… 20 遭遇响尾蛇 跑出几十步的牛大山仍旧不放心小乞丐,他怕被小乞丐黏上了,于是回过头看了小乞丐一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好,小乞丐又规规矩矩地蜷缩到了墙根下,只是那一双镶嵌在脏脸上的眼睛变得越加的晶亮了。眼神复杂,但却没有一丝怨恨牛大山的意思…… 小乞丐清澈的眼神令牛大山稍感心安,他突然想起了宝石般镶嵌在夜空中的星星。 如此美好的联想在牛大山的脑海里只是灵光乍现地一闪而过,他又开始担心小乞丐会不会就守在他住的小区的门口不再离去了。 于是牛大山有了要将小石子还给小乞丐的想法。 他犹豫起来,从裤兜里将小石子摸出来,仔细地看了一阵子。小石子还真是很圆润光滑,握在手心里凉悠悠的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不过,当牛大山想到这块石子会自动悬浮起来的不同寻常之处,又果断地放弃了要将小石子还给小乞丐的念头。 兴许小乞丐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离开呢! 牛大山开始心存侥幸了。 于是他将小石子重新装进了裤兜,一路小跑着朝昨天晚上扔手机的那个地方跑去。 到了那个地方,白天看到的景象比晚上看到的景象更加荒芜。原先散落在一片田野里的乡村已经荡然无存,老百姓都被搬迁到了安置小区,剩下的就是拆迁遗留下的残垣断壁。 没有了炊烟,没有了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没有了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农人,整片田地彻底荒芜起来,全部长起了半人高的蒿草灌木,不知名的藤蔓更是在这一片荒芜的田地里肆无忌惮地生长衍生。 一片勃勃生机在一种无序的状态中疯狂地生长着。 牛大山走进两边实体围墙形成的小巷子,对昨天晚上在这儿发生的一连串的蹊跷事件记忆犹新。 如果是换做晚上,牛大山是决计不敢一个人只身前来的。因为昨天晚上在这儿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太过蹊跷,甚至还有些诡异。 特别是石拱桥,石拱桥上凶恶的野兽,然后就是神秘的集市,喧嚣拥挤的赶集市的人流,还有灯笼轿子…… 想到这些,牛大山的脊背就有些发麻,情不自禁地朝巷子的两头张望了一下。 虽然是大白天了,巷子却显得出奇的清静,没有一个路人在这条巷子里出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凹凸不平的泥土路面,残存着几天前下雨遗留下的,尚未来得及干涸的,大小不一的水坑。 牛大山的主要目的是寻找昨天晚上一时冲动朝围墙内扔出的手机。幸好有个破出的洞口作为标记,不然牛大山还真不知道自己把手机扔在那一段围墙内了。 想起那个洞口,牛大山的脊背又情不自禁地麻了一下。他对那个洞口还真的有些忌讳了。 但是,没有手机就等于是失去了和尹兰芝进行沟通的机会。 就目前的状况看来,手机短信是牛大山和尹兰芝重新建立起联系的最快捷最行之有效的通道。失去了手机,牛大山也许就会失去重新得到尹兰芝的机会。 找到手机是当前任务的重中之重啊! 于是牛大山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了出现洞口的那段围墙。 当牛大山走近那段洞口时,心里变得越加的忐忑起来。他本能地朝巷子的两头再次望了望,急切地希望哪怕此时在这段巷子里出现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路人。 但是,巷子里空荡荡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牛大山的腿肚子还真的有点发软了。他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心里默念道:“大白天的,一个大老爷们,怕个鸟!” 于是一猫腰,一抬腿就跨进了那个洞口。 一进了洞口,牛大山才彻底看清楚围墙内的那一番荒芜的景象。 蓬勃生长的蒿草有的已经高得足足可以把他的头顶淹没掉,里面不时有野鸡或者是别的不知名的小动物的鸣叫声。 一条人为踩出的一条野径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牛大山的脚下,一两米远的地方就消失了,隐没在一人高的蒿草丛里不见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牛大山立马就有点抓瞎了。 如此繁密的蒿草,他上哪儿去找自己那个小小的手机啊? 牛大山气得抬起右手朝自己的右脸上狠扇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生疼。 无计可施的牛大山从洞口退出围墙,站在昨天晚上扔手机的地方,演示性地朝围墙内做了个扔手机的动作,估计一下手机扔出的抛物线,然后在权衡手机该遗落的大概位置,又快步走进围墙内。 有了初步的估计,牛大山一猫腰,钻进了一片蒿草和灌木丛里。 突然,牛大山的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在牛大山的眼前一晃,接着就是一阵翅膀煽动出的扑棱棱的声音。原来是一只正在蒿草丛里觅食的野鸡被牛大山惊得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见有野鸡此起彼伏相互传递消息的咕咕咯咯声。 牛大山被这野鸡扑棱出的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当确定是野鸡时,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恶骂了一声:“我操!” 一钻进蒿草灌木丛,牛大山却迷失了,他完全失去了刚才确定的大概方位。 牛大山在密密匝匝的蒿草间睁眼瞎般地胡乱东张西望了一阵子,要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寻找到一个小小的手机,这不是如同大海捞针般的艰难吗?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牛大山为自己的冲动行为再一次的深恶痛绝地后悔起来。他真想再冲自己扇一耳光! 突然,牛大山前面一两米远的地方传出一阵哧哧哧的细微响声。 神经高度紧张的牛大山此时的听觉系统异常的敏锐,他看过《动物世界》,立刻判断出是毒蛇发出的警示声,甚至可以很准确地断定,是一条响尾蛇发出的警示声! 按牛大山的经验,这儿是不该出现响尾蛇的。怎么这片蒿草丛里会有响尾蛇?牛大山僵立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了…… 21 身陷绝境 在牛大山对响尾蛇极其有限的认知里,他仅仅知道响尾蛇是一种毒性非常强大的毒蛇,而且是活在沙漠里的一种生物,在这四面环山,气候温润的平原地界里,怎么会有响尾蛇的踪迹?不应该啊?难道外来危险生物真的开始大规模的迁徙入侵了? 牛大山的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疑问和猜测。 而那哧哧哧的响声真的就在牛大山左侧一两米远的地方,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抽扯着牛大山所有的脑部神经。 牛大山现在不光是脊背开始发麻了,他的腿肚子也开始哆嗦着抽筋了。 那地方被一丛青葱的蒿草严严实实的掩盖着,根本看不清草丛里究竟掩藏着什么东西。 牛大山清醒地意识到,假如发出响声的真的是响尾蛇,那就证明他已经进入到了响尾蛇的有效攻击范围,而且响尾蛇很有可能出其不意地随时随地朝他发起攻击。他现在哪怕是发出一点轻微的异响,也许都会诱发响尾蛇的攻击。 响尾蛇是利用脑部的红外系统感应外部环境的温差变化来锁定袭击目标的。这点基本知识牛大山还是有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响尾蛇的攻击目标。在敌暗我明的不利情形下,牛大山能够做到的便是尽量地静止不动,不将周围的空气扰动,以免进一步激起响尾蛇对他的敌意。 所以牛大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但是他却将所有的感觉神经发挥到了极限,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那丛生长得异常茂盛繁密的蒿草。 他得非常准确的判断出发出哧哧响声的精确位置。在响尾蛇朝他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时,他好有的放矢的进行规避! 四周出奇的安静,刚才被他惊扰的野鸡发出的咕咕咯咯声也变得稀疏起来,只有微风从蒿草灌木的顶部漂浮而过,撩拨得枝叶在相互的摩挲间发出一阵阵细微的轻响。 在这四下无人的荒原里,牛大山被一种恐惧感给死死地包围住了。他想到了一步一步地朝后面撤退,慢慢地撤退,尽量不弄出任何声响。 但是,如果就这么撤退出去,他又怎么能寻找到蒿草丛里的手机呢? 没有手机,他就很难跟尹兰芝建立联系,不能跟尹兰芝建立起联系,他就等于是失去了尹兰芝。 现在对于牛大山来讲,需要找到那部手机的愿望是如此的迫切。 他是真的为难了? 万一是自己下猜测呢?万一不是响尾蛇呢? 牛大山又开始心存侥幸了。 于是他的脑子急速地运转起来。既然响尾蛇是生活在沙漠里的家伙,那么这儿出现响尾蛇的几率几乎为零。因为任何生物都是有它特定的生活环境的。这儿的环境,是根本不适合响尾蛇生长繁衍的。既然不是响尾蛇,又该是什么东东呢?而草丛里发出的哧哧哧的声音又太像响尾蛇的声音了。 能想办法把这东西引诱着现身出来,所有的谜底不是就解开了吗? 牛大山突然有了胆大而且极其冒险的想法。所有的这些想法,都是那部被自己一时冲动扔出去的手机闹的。 如何引诱那个家伙出来,这是一个问题。 牛大山的眼神开始在周围踅摸起来。 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有一根略微有些弯曲的,枯朽的,呈黑褐色的小木棍半隐半没地躺在草丛间,牛大山伸手刚好可以够着拿在手里。 就是它了,自少在必要的时候这东西还可以作为防身的武器。说不准在和响尾蛇发生正面交锋的时候,这根木棍就会变成置对方于死地的利器呢。 在危机关头还能够集思广益开动脑筋的牛大山于是慢慢地蹲下身,朝小木棍伸出了手。 然而,当牛大山的手一把捏住黑褐色的那条小木棍时,头皮就像被雷击了一般,一下子就麻了。因为他的手很准确无误地将一条信息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递到了他的大脑皮层里:这不是一条短木棍,而是一条冷冰冰软乎乎的蛇的身子。 牛大山这一惊非同小可,半蹲着的身子本能地朝后退出了三四步,收势不住,倒在了草丛间。 而那条被牛大山惊动的蛇已经闪电般地扭转过了身子,一颗呈三角形的邪恶脑袋从草丛里探伸了出来,猩红的芯子朝着一两米远的牛大山哧哧地抽动。 牛大山这下可是真的惊得头发都一根根地直竖了起来。他的身子因为恐惧和紧张而变得僵硬了,再也没有了可以通过大脑协调出的下一步的动作。也就是说,此时牛大山的脑子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点,失去了做出应急反应的能力。 而与此同时,刚才那丛繁密的蒿草丛里,也游弋出了一条一两米长,身子呈黄绿色,背部有菱形黑褐斑的响尾蛇! 那条被牛大山不小心握了一下的毒蛇这时暂时放弃了对牛大山的威胁,扭转过蛇头,朝向了响尾蛇。 原来响尾蛇发出警示声并不是冲着牛大山来的,而是两条毒蛇狭路相逢,在草丛里相互在对峙,牛大山只是不小心介入了这场战局。 牛大山是极其聪明的牛大山,既然是两条毒蛇在相互对峙,自己何不趁此时机溜之大吉。 于是狡猾的牛大山真的这么做了。 但是,然而,就在牛大山一动这样的心思间,那条被牛大山握过的毒蛇这时却又调转过了蛇头朝向了他,而且身子极其迅捷地游弋出来,挡住了牛大山的去路。 而响尾蛇也同时朝着牛大山游弋过来,两条毒蛇一左一右地将牛大山包围了起来。 牛大山没有想到局势的转变会在眨眼之间。 正常的思维还没有完全被恐惧控制住的牛大山下意识地打量了下自己的处境,除了朝身后茂密的蒿草丛里溃逃,自己现在是别无选择。 可是,牛大山似乎在那本书上看到过关于遭遇毒蛇的小知识。 和毒蛇遭遇,首先就是不要惊慌,自己首先乱了方寸。也不要脚步太重地震动地面,而是应该慢慢地撤出危险区域,然后迅速地离开。由于蛇的变相速度没有人的快,所以当被毒蛇追赶时,应当采取忽左忽右呈“s”型的路线跑动。 但是,眼下的实际情况是,牛大山的四周长满了繁密的蒿草,要采取“s”的策略跑动绝对是行不通的。 在两条毒蛇尚且没有向牛大山发起攻击时,他必须得想出一个逃生的最佳途径,因为两条毒蛇的三角形蛇头已经朝着他高高地探了起来,邪恶的芯子在空气中冷飕飕地抽动着,周围的气场在这一声声抽动声里似乎都被冰封住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22 化险为夷 牛大山此时陷入了生死存亡的绝境之中。(.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跑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坐在草丛里不动也是不可能的。很显然,因为自己一个致命的失误,两条原本还成水火之势的毒蛇现在一致对外地同仇敌忾了。 牛大山成了这两条毒蛇的共同敌人! 冷汗在牛大山的两鬓间线似的流淌下来,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两条毒蛇同时向他发起攻击的话,最后会是什么后果。 突然,牛大山的脑子里冒出了一组和此时此景极不搭调的画面。那就是周星驰的电影《功夫》里的一个场景――周星驰被两条眼镜蛇一左一右地同时咬住了上嘴唇。结果,周星驰获得了极其牛逼的异能。一招如来神掌几乎将火云邪神拍成了肉饼。 自己该不会被这两条毒蛇咬了过后也获得某种极其牛逼的异能吧? 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牛大山居然还能yy出这样的情节。这小子也真够扯淡的。 突然,牛大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两声极其轻微的响动。是一个人踩着地上的蒿草发出的声音,而且从这种声音里,牛大山听出了某种怯弱的意味。 难道又有哪个倒霉鬼出于好奇从那个洞口里钻进来了? 牛大山好奇地扭头朝哪个洞口的方向看去,蒿草已经淹彻底没过了他的头顶,根本看不见那边的状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要真是哪个冒失鬼不小心闯进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牛大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尚未踏入这道生死门的人大喊一声“别过来”的。可是,牛大山不确定是不是有冒失鬼闯进来了。因为那种细微的声响只在前面响了一两声又停止了。 响尾蛇尾巴上传来的哧哧声变得越来越急迫了。这是响尾蛇尾部末端的一串角质环发出的声音。或许,这家伙有点急不可耐地要向牛大山发起闪电般的进攻了。 牛大山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他甚至就想闭上眼睛,任凭这两条毒蛇把它们身上的毒液全部注入他的体内算了。说不准还真就像《功夫》里的周星驰一样,从此获得了异能,从而为所欲为,独霸天下…… 就在牛大山又开始走神yy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又传来几声轻微的声响。 这回牛大山可以准确地确定,是有人朝他这边试探着走过来了。 于是牛大山朝传出轻微声响的方向大声喊道:“别过来,有毒蛇!” 那轻微的声响在牛大山的喊声里果然立马戛然而止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是,牛大山的大喊声却将已经凝固的空气给震动了,两条毒蛇似乎被牛大山打雷般的大喊声惊得打了个激灵,蛇头同时在牛大山的面前伸缩了一下,接着又直直地朝着牛大山虎视眈眈的了。 牛大山发出一声大喊过后,原本被恐惧感绷得死死的神经居然有了稍许的松懈。他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 被他的大喊声惊得消失的声音这时又出现了,而且由原本的畏畏缩缩变得急迫起来,有蒿草被践踏和分拨开的声音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谁那么不怕死?明知道有毒蛇了还朝这边走过来,真是不想活了吗?难道是自己命里的救命恩人出现了?” 牛大山正纳闷间,一条油光水滑的黑猫哧溜一声蹿到了牛大山和两条毒蛇之间。 这不是那个小乞丐怀里抱着的那只黑猫吗? 黑猫似乎对毒蛇极其敏感,它一下子冲着那条响尾蛇跟前,弓腰耸背地发出呼呼之声,从它的嘴里和鼻息间喷出股股激越的气流,身上的毛就像刺猬一般根根直竖了起来。 黑猫出其不意地出现尚且令牛大山没有回过神来,只见不远处的蒿草被一双又脏又黑的手一下子分开了,一张肮脏的小脸从蒿草丛里探了出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在在那张脏脸上快速地转动。 是那个小乞丐! 我操!原来小乞丐一直跟踪着牛大山的。难怪牛大山大声的喊叫没有阻止住小乞丐朝危险区域的进入。因为小乞丐原本就是一个聋哑人。牛大山的喊声她根本就听不见。 牛大山心里哀叹了一声:“得!又来了一个自投罗网送死的!”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穿越剧一般在牛大山的眼前再一次地发生了。 当小乞丐看见了不远处的两条毒蛇时,亮晶晶的眼珠子里顿时发出闪烁晶亮的光芒,她以快捷得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一下子就朝着那条黑褐色的毒蛇扑了上去。于此同时,那只处于极度警觉状态的黑猫也发出“喵呜”一声咆哮,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响尾蛇扑了上去。 坐在草丛间的牛大山,惊讶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弹射出来了。 小乞丐的动作快得无以复加,牛大山在一阵眼花缭乱间,只见那条黑褐色的毒蛇就像麻花一般缠绕在了小乞丐的右手臂上。而那条黑猫,已经和响尾蛇发生了最激烈的纠缠,翻滚着跌进了草丛里。草丛里传出一阵黑猫发出的激烈的撕咬声。 牛大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目瞪口呆地懵了。 小乞丐只在眨眼间便将黑褐色的毒蛇牢牢地擎在手里,毒蛇的身子山藤一般缠绕在小乞丐的手臂上,只见小乞丐很熟练地将缠绕在手臂上的毒蛇蜕了下来,然后妙手飞花一般,三下两下地一阵扭曲,黑褐色的毒蛇还真被小乞丐盘卷成了麻花的样子,不能动弹了。 黑猫这时也从草丛里现身出来,那条刚才还在牛大山眼前耀武扬威的响尾蛇被黑猫叼在七寸处,身子软塌塌地被黑猫拖在地上,显然已经寿终正寝地气绝身亡了。 小乞丐的那张脏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层笑意,她冲牛大山天真无邪地笑了一下。尽管笑容在那张脏脸上显示不出灿烂的样子,但却显得挺单纯的。 牛大山正迷糊间,紧接着,小乞丐居然将盘卷成麻花状的毒蛇一下子揣进了胳肢窝里…… 黑猫也将死去的响尾蛇放在了小乞丐的跟前。 这小乞丐究竟是啥人啊?这黑猫究竟又是啥猫啊? 牛大山终于开始用不一样的眼神打量起小乞丐和她的那只黑猫了。 23 神秘的抽叶子烟的老头 小乞丐也用一种略微有点奇怪的眼神看着牛大山,那张肮脏得已经像起了一层漆皮的脸上,始终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笑意单纯简单,看着让人并不感到有什么不适。甚至于几乎会把她的那张脏脸给忽略了。 小乞丐虽然出手救了牛大山,但是,牛大山的内心里并没有滋生出那种对小乞丐有几分佩服加崇拜的感觉。甚至连一丝感激的情绪也没有。 牛大山从蒿草丛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才发现屁股已经湿漉漉的了。 牛大山瞬时有些脸红,以为自是被刚才的两条毒蛇吓得屁滚尿流了。再看了下坐过的蒿草丛,才发现是湿漉漉的露水将屁股部分的裤子给润湿了。 牛大山暗自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反倒自己对自己佩服起来,自少在极其危急的关头,自己没有被吓得屁了裤子。 小乞丐在原地蹲下来,静静地看着牛大山,脸上的表情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显出几分暧昧的神态。 牛大山懒得理会小乞丐了,他还得在蒿草丛里寻找他的手机呢。 于是牛大山扒开蒿草丛,却并没有贸然朝着蒿草丛里迈进。他担心蒿草丛里还会有毒蛇出没。 审视了半响,出于安全的考虑,牛大山扯了一把很有韧性蒿草,分别将左右的两根裤管牢牢地扎了起来。他怕冷不丁地有毒蛇顺着他的库管蹿进他的裤裆里。 要是小鸡鸡被毒蛇咬了,那可就糗大了! 牛大山是聪明机警的牛大山。 把准备工作做停当,牛大山才小心翼翼地朝着草丛里深入。 但是,乱糟糟的蒿草丛里,要想寻找到一部小小的手机,谈何容易。 牛大山弓着身子,撅着屁股,在蒿草丛里仔仔细细地翻找起来。 蒿草丛里内容极其丰富,有蜥蜴,蚂蚱,甚至鼹鼠,当牛大山把它们从蒿草丛的最底部翻找出来的时候,这些喜欢生活在不起眼的阴暗处的精灵们,都慌慌张张地一溜烟地跑掉了,躲起来了。 牛大山只想找到自己的手机,要不然他还真想捉住几条蜥蜴到班上去搞搞恶作剧呢。 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牛大山有点气馁了,直起腰,才感觉腰部由于弯曲得太久的缘故,有点酸疼了。 而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上的部位,被有着细齿的草叶子割出了一道道细细的伤痕,伤痕被汗液侵蚀,火烧火燎地疼。 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了手机等于是要了牛大山的半条命。假如没有找到这部手机,牛大山的失恋几乎就会成为定局。尹兰芝也会彻底地离他而去。 此时的牛大山才切实地知道“冲动是魔鬼”这句简单的话里面蕴含着多么深刻现实的道理。 牛大山又想冲自己扇俩耳刮子!而且他下意识地已经朝着自己的左脸举起了左手掌。 突然,牛大山听见不远处传来两声老年人的咳嗽声。牛大山举起的左手掌便停在半空中了。 牛大山觉得纳闷,这被遗弃在都市一侧的荒原里,原来还是有人的踪迹的。 于是牛大山朝咳嗽的方向看了过去,在蒿草若隐若现的缝隙间,牛大山隐约看见一个老迈的身影蹲在一个土堆上。 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一个神秘兮兮的老头,牛大山的心里立刻就警觉起来,心里也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该不是大白天的又撞鬼了吧? 短短的时间段里,牛大山经历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稍微的风吹草动也会引起牛大山的胡思乱想,这几乎已经成了牛大山现目前的思维定势。 牛大山不动声色,尽管他的心里仍旧是紧张兮兮的,但是,因为是白天,所以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底气。 他悄悄地朝着老头那边移动过去。 他想看看这老头是何方神圣,该不是就住在这荒野里的妖怪吧? 牛大山胡思乱想得越来越不靠谱了。 当他移动到离老头还有几米远的距离的时候,透过稀薄的蒿草丛,他才看清楚,老头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老头,半蹲在一块老式的圆形石墩子上,吧哒吧哒地吸住一管叶子烟,样子优哉游哉的。 老头子的眼睛眯缝起来,从细细的眼缝里流泻出的眼神很飘忽地望着不远处,显得迷离得很。 牛大山又纳了闷了,这一大清早的,这老头咋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蹲在这儿吸叶子烟呢? 牛大山觉得无趣,刚打算转身再去寻找他的手机,那个望着不远处的老头却先开口说话了:“躲在那儿鬼鬼祟祟的算什么事儿?出来吧!” 牛大山的心里一下子就赫然了,老头子几乎是侧脸对着自己的,自己在接近老头子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的尽量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声响,但是他的行藏却早就被老头子发现了。而且是在自己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老头子恰到好处地冲他开口说话了。 难道这其貌不扬的老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异人? 牛大山的脑子里又张开了联想的翅膀。 既然老头子都出了声,牛大山也不好再鬼鬼祟祟地躲在蒿草丛里作窥探者了。于是牛大山直起身,大摇大摆地从蒿草丛里现身出来。 出现在牛大山眼前的仍旧是一片湮没在蒿草丛里的残垣断壁。但是,这一处的残垣断壁跟别处的残垣断壁有很大的不同。剩下的屋基露出的是来不及搬走的长条形的大青石条,每一根青石条都被凿子凿出一条条规则清晰的纹路。屋基的四处,散落着鼓形石墩,那都是用来垫木头柱廊用的东西。 牛大山就纳了闷了,这处屋基还真不像是一般的农家院子,倒像是一处祠堂或者土地庙。 牛大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样的生活经验还是有的。 一直半蹲着的老头子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他从嘴上取下叶子烟杆,在脚下的石墩上磕了磕,说:“既然来了,就找个地方做吧。” 老头子的声音不高,但是却渗透出一股股浑沉的力道。牛大山居然鬼使神差规规矩矩地在老靠近头子旁边的一块半倾斜着的石墩上坐下了…… 24 毒蛇肆虐 老头斜瞟了牛大山一眼,眼睛依旧是半眯缝的,但是,从眼缝里射出的光却是冷冷的硬硬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牛大山很不适应老头用这样的眼神瞟自己。 因为尚且没有摸清老头子的路数,所以心里虽然不大乐意,脸上的表情里却不敢有半点流露。 现目前的牛大山拘谨得很,有了老乞丐的前车之鉴,他还真不敢对这个稍显神秘的老头表现出有什么不恭不敬的地方了。 “高手在民间,泥塑坐庙堂”,这话是有道理的。 所以牛大山用略显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头。 老头漫不经心地使劲吹了吹烟杆,然后说:“大清早的,不到学校里去好好念书,倒跑到这荒废的地方来东翻西找的干什么?年轻人,得先学好本事,以后才好混日子,别成天想着出门就踩到狗头金。歪门邪道的主意就更别打!” 听了老头的话,牛大山有些稀里糊涂。谁想踩到狗头金了?谁打歪门邪道了?自己跟这老头素不相识,更没有啥交集,这老头咋就向教训自己孙子似的教训自己呢?平常在家里倚老卖老地教训人上瘾了吧?凭什么?脑子有病吧?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有些不大淡定了,于是他想站起来反驳老头子了。 老头子根本没有给牛大山反驳的机会,接着说:“看你年纪尚小,也不像跟他们是一伙的,我才这么说你。要是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话呢!废口水!我跟你说,没事还是少到这里边来瞎晃悠,这乱草堆里现在很不清静,有很多毒蛇,要是不小心被这些东西咬了,不值得。” 听老头这么说,牛大山又对老头有了几分好感。于是说:“大爷,你说这话我还真信。我刚才就被两条毒蛇围住了。差点就脱不了身。”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可是大爷,我有点没有闹明白,我们这儿平原大坝的,根本没有毒蛇生长的环境,按道理来说,是不该有毒蛇的,怎么这里边会藏有这么多毒蛇啊?”牛大山的好奇心上来了。 见牛大山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老头子对牛大山也似乎有了几分好感。毕竟,现在能够表现出虚心一面的年轻人不多了。于是老头转过脸,半眯着的眼睛也张开了一些,他开始用正眼瞧牛大山了,说: “其实啊!这都是人作的孽。原先这儿是一个有钱人的私家园子,后来,这个有钱人遭了场大的变故,我老子就把这个园子盘下了。解放后,四清运动,我们这园子充了公。改革开放后,我又把这个园子从公家手上买了回来。本想在这院子里颐养天年的,可是,我那在加拿大的儿子非要把我接到国外去居住。想想我这辈子,儿子孙子都在加拿大了,一个人住这儿也怪孤独的,就顺了儿子的意,去了加拿大,把这园子赠送给了我的徒弟。” “我的徒弟是个无儿无女的单身汉,人品刚烈,性子有点急躁。偏偏遇上政府征地搞拆迁,他就给我打电话,说这园子怎么处置。我说,园子我已经赠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徒弟念情,他觉得这园子是我赠给他的,对他和我来说是个念想,所以就死活不配合政府搬迁。政府的人拿他没辙,也给我打过电话,让我给徒弟做做工作。” “我比较了解我的徒弟,他的犟性子一上来了,八匹马都难得拉回来,但是呢,我的话他基本还是听的。所以我就在加拿大那边给他打了几回电话,让他尽量配合一下政府,不要让政府为难。‘万里长城三千丈,不见当年秦始皇’,有些东西,争到手了也是白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可是,我徒弟这回却死活不听我的话了,说这不公平那不地道的。其实原先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的人。这回也不知怎么鬼迷心窍了。” “我想我现在也不在国内了,园子也是我当初赠予给他的私人财产,怎么处置是他的权利,也就懒得管这个事情了。其实我也知道,我徒弟不主动搬迁,政府拿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方圆十几里地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关门徒弟,身上的功夫了得,尽管上了点岁数,但是,就是十几个后生小辈一起上,也近不得他的身。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政府才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两年前,我突然接到政府的电话,说我的徒弟死了,要我回来打理他的后事。我回来经过了解才知道。我徒弟的死都是当地政府和房地产商狼狈为奸坐下的孽。他们不敢明里赶我徒弟,却指使人在我徒弟的这片园子里放了几十上百条毒蛇。我徒弟是被毒蛇咬死的。唉!这世道,按理说不该这样啊!” 老头说完话,眼睛变得湿漉漉的了。 牛大山突然对老头生出了几分同情的情绪,他望着老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显得有点形影孤单的人。 “所以,回到国内料理了我徒弟的后事以后,我回了一趟加拿大,就又回到国内来定居了。” “为什么?那边不是比这边好得多吗?我知道好多有钱人都在朝那边移民,还有好多贪官污吏,也拖家带口地朝那边跑。人家是巴不得过去,你却要回来?”牛大山好奇地问。他对老头的这种选择很不理解。 老头子沉默了半响,说道:“好多人以为是天堂的地方,去了那边才会知道。那样的天堂其实并不一定适合他。最不适应的就是那种漂泊感。我老了,也想叶落归根,再说,我想弄明白,我徒弟为什么这回会那么犟,死活不配合政府的工作?他不应该是计较这些的人。” “你是想彻底弄清楚你徒弟的死因?”牛大山问。 老头子摇了摇头,说:“他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人都得死,只是各有各的死法,兴许,我那徒弟就是这命,他该死在这道坎上。我啊!是想弄清楚我徒弟的心结,我总觉得,我徒弟死活不搬出这个园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他在电话里也好像给我有这种暗示,只是我当时没有引起注意。” 牛大山觉得这老头子的话有点玄了,于是他自作聪明的地说道:“你说,会不会是你的徒弟发现了园子里的某处地下,埋着黄金或者宝物啥的?” 老头摇头,说:“如果是这些身外之物,他是不会这么犟的。他跟我一样,对这些不是很在乎。况且他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我了解他。” “哪是因为啥啊?” “所以我才要想弄明白啊!要不然,我那徒弟会死不瞑目的。他临死的时候一定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可是我在国外,他没有机会跟我说……” 说到这,老头子又有几分动情了…… “老人家,你跟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牛大山突然问了一句极其聪明得体的话。 老头子的眼神明显地亮了几分,他对这牛大山有了几分注意了,精神也似乎提起来了,说:“想知道?” 牛大山很认真的点头。 老头子看着牛大山,想了想,说:“我如果没有看走眼,你以后说不定会有大出息。小娃娃,你是一个能够培养出智慧的人,我说的是大智慧,不是小聪明,你有这潜力。” 牛大山却说:“我不想听你说奉承话,你还没回答我问的话呢!” 老头子呵呵呵地笑起来,冲牛大山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清了一下嗓音说:“其实道理很简单,有些话,不是对谁都可以说的。我跟你这素不相识的小娃娃说,没有啥后患,小娃娃,心里单纯,听了也就听了,不像大人,有些话听了,他就会动心思。呵呵……我也是憋得久了,太想找人说说心里想说的话了,呵呵……” 牛大山释怀了,说:“你是把我当成倾诉的对象了?” “也算是吧。我儿子孙子媳妇都在加拿大,我还真是想他们了。看见你,我就想起我那孙子,呵呵……你知道吗?一个人孤独得久了,最想说的就是心里憋的话,哪怕是对着一根木头说说也好啊!” “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一根木头了吧?”牛大山有些不大乐意起来。 “呵呵……当然不是。”老头笑起来:“跟我说说,你这一大清早的就在这儿踅摸个啥呢?书不好好去念?” 牛大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手机掉这里面了?” “手机掉这里面了?” 牛大山点头。 “手机掉里面了你让你父母给你买一部不就完了?跑这里面来瞎踅摸个啥?万一被毒蛇咬了怎么办?你这小娃娃,你父母要是知道了,该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牛大山的脸红了起来,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 老头的眼神极其敏锐,牛大山轻微的皱眉表情被他捕捉到了。他盯住牛大山的眼睛问道:“父母都下岗了?” 牛大山被老头盯得很不适应,将脸埋下,点头,突然想起母亲手里仅剩的五元一元的几张皱巴巴的毛票,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圈也红了。但是他怕被老头看见自己的尴尬,将头垂得更低了。 老头是个异常睿智的人,他已经明白了**分,于是站起来,走到牛大山的身边,用手拍了拍牛大山的肩膀,说:“对不起了,小娃娃,我不该问你这些的,我也不是有意的。” 牛大山小声应了句:“其实也没什么?也不光是我的父母才是下岗的人。” 老头想了想,说:“这样,小娃娃,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进县城,我送你一部手机怎么样?” 听老头这么说,牛大山很怀疑地看着老头,说:“为什么?” “为我们的交情啊!” “交情?我们有啥交情?” “一面之缘!一面之缘也是交情啊!” 牛大山觉得这老头说话有点不大靠谱了,说:“君子无功不受禄。你别想同情我!” 老头哈哈哈笑起来,说:“好小子,有性格,我喜欢。这部手机我还送定你了。” “我不稀罕!”牛大山突然有点愤怒了…… 25 不耐烦的牛大山 牛大山越是这么说,老头子却是笑得越加欢实。 牛大山这时底气十足声音港港地继续朝老头说道:“别以为施舍和同情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那要看是对谁?” 老头对牛大山竖起大拇指,连声说道:“好好好,这话在理!这话在理!有志气!有志气!” 牛大山仍旧余怒未消的气呼呼地盯着老头。老头的话是真的伤到牛大山的自尊了。 老头见牛大山是真生气了,说:“小娃娃,别那么冲动好吗?这样吧,我给你陪不是,你就当我刚才啥话也没有说,行不行?” 老头子望着牛大山,似乎想征得牛大山的谅解。 牛大山这才又坐下来,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老头子盯着牛大山继续看,似乎想在牛大山的脸上看出点与众不同之处。可是呢,牛大山突然又站起来了,一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老头子立刻叫住牛大山,说道:“小娃娃,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牛大山对这老头已经不大感冒了,老头子刚才牛逼轰轰的话有点激怒了他了,他朝老头子显出极不友好的态度说:“我跟你熟吗?” 老头子被牛大山问得打了一个愣神,停了半响才朝牛大山摇头说道:“好像不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撇了一下嘴,说:“这不就结了吗?我凭啥要听你唠唠叨叨的。有病……” 老头子没想象牛大山会突然翻脸,应道:“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而牛大山已经抬腿走出了几步远的距离。 老头子望着牛大山稍显单薄但却欣长的身影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小子,老子等的就是你了。” 说完脸上禁不住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把烟杆朝腰杆上一插,跟上牛大山了。 大白天的,牛大山也不在乎自己身后跟没跟人,他还是想继续寻找扔在草丛里的手机。可是呢,听刚才老头说,这草丛里藏了几十上百条毒蛇,牛大山又犹豫了,站在草丛间四下里张望了一阵,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苍凉感,终于畏惧于毒蛇的威力,一咬牙,朝进来的那个洞口走去。 走到刚才遇上毒蛇的那块几平米的空地上,小乞丐居然还蹲在那儿,看见牛大山出现,小乞丐就站起来,有要跟着牛大山的意图。 牛大山就觉得这小乞丐有点不可理喻了,他走到小乞丐的跟前,横眉冷怒地朝小乞丐一瞪眼,用手指指着小乞丐的脏脸,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别跟着我!听到没?” 小乞丐还真被牛大山凶狠的样子吓着了,原本还暖洋洋的暧昧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畏畏缩缩地不敢直视牛大山的眼睛。 牛大山有种外强中干的得意感,一甩手继续朝进来的那个洞口走去。 出了洞口,走出几十米,回头看看,见小乞丐没有从洞口跟出来,牛大山才放了心,小跑中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离上课的时间不远了…… 26 来了美女教师 快到清远中学校门,牛大山的心里居然滋生出了那种“近乡情更怯”的怪怪的感觉。 这都是因为失恋闹的。 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牛大山不由得感到沮丧和气馁。 生活大多的时候喜欢戏弄失意者。此时的牛大山就有种被生活戏弄了的感觉,那种恨恨的闷闷的情绪在心里滋生弥漫着。 在荒草丛里耽误了一大早,牛大山还真是差点迟到了。 学校规定走读的学生早上8:30必须进校门,到规定的钟点,学校的大门就上了锁,只开一道侧门,两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保安在旁边的保安室里把守着,迟到的学生必须得经过保安的盘问,然后就只有让班主任到校门口来领人了。 班主任亲自出马领人就有点麻烦了,不是挨罚就得请家长。所以,对于清远中学的学生来说,‘迟到’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牛大山走到离校门口还有四五十米远的距离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学校的那道不锈钢伸缩门正开始从大门的两边缓缓地伸缩出来,准备合上,气馁和失意的牛大山陡然间来了精神,以五十米短跑的冲刺速度朝校门冲去。在大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牛大山从大门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长吁了一口气的牛大山扭头看了一眼保安室,那个一米八大个保安也正看着他。也许是牛大山闪身而入的敏捷动作引得了保安的注意。 保安看牛大山的眼神令牛大山颇感得意。 进了校门,他故意装作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朝教室走去。 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同学们都在整齐划一地朗诵着英语。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曹正交抱着雪白细嫩的双臂,在教室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她巡视班上同学的眼神文静温暖,就像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庄稼,在肥沃的田野里茁壮地成长。 英语老师是一个刚从大学里毕业的小女孩。即使在牛大山的眼里,英语老师也只能算是一个女孩。因为她长着一张好看的娃娃脸,看起来和班上的女同学没啥年龄上的差距。若是和班上的女同学走在一起,根本不会认出她是老师。 也许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对教师这个神圣职业的敬爱,曹正对班上的每一位同学都一视同仁地负责和热心。她不歧视差生,也不优待成绩好的同学。说话的声音脆声琅琅的,特别是她说英语的声音,口齿清晰悦耳,就像是百灵鸟在唱歌一样。 原本,牛大山对英语这门功课是极其不感冒的,甚至于由不感冒而生出了反感。具体的原因便是,上高一第一堂英语课,站在讲台上的居然是一位五十来岁,背部有点微驼的女老师,这就让牛大山很是打不起精神。爱屋及乌的原因,牛大山对英语这门功课,从第一堂课就失去了兴趣。从初中时全班的英语冒尖户一度沦落到了班上倒数前十名。要不是凭着在初中时混下的过硬功底,按牛大山当时对英语这门功课的态度,就是堕落到倒数第一名也是不足为怪的。 在高二的某一堂课英语课时,上课铃声响了过后,很长一段时间英语老师都没有露面,于是课堂上就开始躁动起来,各种议论便在课桌间传递交流开了,大多数同学都猜测一定是英语老师突然生病了,这堂课不能来上了。于是,牛大山等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就在课堂上自由发挥起来。 就在整个课堂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讲台上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清纯的面孔。也许是同学们都各自在座位上忙着说话胡闹了,教室里多出了一个陌生人大家也没有发现。当值日生喊起立的时候,同学们才幡然醒悟过来,听见起立声,一起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才看见亭亭玉立站在讲台上的曹正。 课堂上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曹正。牛大山更是用一种惊艳的眼神看着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美女老师。 曹正的面孔漂亮安静,温暖的微笑始终在她的那张娃娃脸上洋溢着,她用英语说了声坐下,然后就转生在黑板上板书起了英语。 曹正的英语板书写得极其的流畅大气,粉笔头在黑板上哚哚哚的一阵有节奏地划过以后,几行漂亮的英文就在黑板上呈现出来。 曹正在黑板上写完几行英文字后,将剩下的粉笔头放进了粉笔盒里,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然后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叫曹正,以后,你们的英语课就由我来上了。我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你们的同学,所以,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坦诚相待,共同进步。” 曹正简短的几句话,立刻将班上所有人的精神都提了起来,牛大山也不由得在作为上将腰杆挺直了起来。紧接着,教室里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牛大山也兴奋起来,对英语这么功课重新燃起了信心…… 27 初恋失踪了 或许是因为临近期末考试的缘故,曹正这段时间里经常在班主任那儿主动申请,将早自习作为英语的阅读时间。所以,原本应该是早自习的,曹正却早早到了教室里,像看护一群小绵羊似的看护着班上的学生。 现目前,像曹正这么敬业的教师已经不多了。 或许,是因为曹正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对教师这份神圣的职业感到新奇。由这种新奇,延伸出对本职工作的热爱。再或者,刚刚参加工作的曹正急于想证明自己。 牛大山对曹正其实也是充满好奇的,他有一种直觉,曹正不是普通的女孩。但曹正究竟不普通在什么地方,牛大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就是觉得曹正和普通的女孩子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区别。 他曾经也把这种感觉说给了尹兰芝听,想和尹兰芝探讨一下曹正,以解开在他心里纠结起的这个疙瘩。但是尹兰芝却极不配合地一瞥小嘴,颇带几分讥讽地朝牛大山说:“你对新来的英语老师这么感兴趣干什么?是因为她年轻漂亮,还是你牛大山私底下暗恋上她了?” 尹兰芝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满嘴的醋味儿了。 牛大山内心里其实极其喜欢尹兰芝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这种吃醋的样子,因为这证明尹兰芝的心里装的只有他。 于是他便朝尹兰芝信誓旦旦地说:“我牛大山这辈子只会喜欢你尹兰芝一个人的。” 尹兰芝才不信牛大山的鬼话呢,仍旧是一撇小嘴,说:“说谎也不怕把舌头闪了。” 牛大山却继续表决心地说:“我说的是真话,掏心窝子的话。若有半句谎话,我牛大山就被天打五雷劈!” “你还喜欢你妈呢!”尹兰芝说。 “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能和喜欢你的这种喜欢比吗?”牛大山底气十足地辩解到。 而现在,当他仍然喜欢着尹兰芝的时候,尹兰芝却已经不喜欢他了。尹兰芝抛弃了他,和肖月阳建立起联系了。 想到这儿,牛大山的心里又是一阵阵地犯疼。这种疼痛感是轻微的扯心扯肺,虽说不至于令牛大山肝肠寸断,但是,那种从心底里滋生出的疼痛,却已经蔓延至了他的全身。 牛大山走进教室的时候,曹正瞟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是暖暖的。 牛大山曾经在私底下对他的铁哥们儿周浩天说:“每次曹正的眼神投射过来,老子都像是如沐春风……” 当然,现在当曹正用同样的眼神瞟牛大山时,心灵受到垂直打击的牛大山依旧有着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虽好,却不是牛大山想要的。要是这样的眼神是从尹兰芝的眼睛里瞟过来的,那么,牛大山就会像死而不僵的百足虫一般,瞬间恢复起活力。 遗憾的是,这种眼神是从他的英语老师曹正的眼睛里瞟出来的。 学校里,只有曹正上的课,迟到的学生可以不站在门口大声喊“报告”,就可以直接静悄悄地走到座位上去。 当牛大山朝自己座位上走的时候,眼神还是情不自禁地朝尹兰芝的那张座位上瞟了一眼,他渴望和尹兰芝的眼神相遇。 但是,当牛大山的眼神瞟到尹兰芝那张座位上时,遭遇的不只是失望,而是一颗充满祈盼的心一瞬间掉到冰窖里去了。 尹兰芝的那张座位居然是空的! 牛大山情不自禁地站在原地,他下意识地又朝他的情敌――肖月阳的座位看去。 肖月阳的座位居然也是空的。 一股强电流立刻从脑部垂直朝下地袭击了牛大山,牛大山僵立在原地没有继续挪动步子了,眼神停留在了肖月阳的那张座位上,人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般,整个人在教室的巷道道上站成了一尊蜡像…… “牛大山,怎么不到座位上去?”不知什么时候,曹正已经走到了牛大山的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牛大山的脑子在曹正的一拍下重新恢复了运转的能力,打了一个愣神方才幡然醒悟过来,稍显惊慌地继续朝座位上走。 他很想装做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拿出书本装模作样地跟着班上的同学一起朗诵英语。但是,已经彻底魂不守舍的他,居然半天没有从堆在课桌上的书堆里找到英语课本。 “牛大山,早自习完了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一趟。”曹正又站在了牛大山的座位旁,弓着腰对他说。因为教室里有整齐划一的朗诵声,所以曹正将嘴尽量凑近牛大山的耳朵边说话。 牛大山边手忙脚乱地边寻找课本,边应了曹正…… 28 贱人传奇 其实,牛大山的异常反应已经引起了班上同学的注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有好事的同学在边装模作样地朗诵着英语课文的时候边朝牛大山这边瞟。而牛大山更是魂不守舍,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总要往尹兰芝的那张座位上闪烁着过去。 牛大山一度猜测尹兰芝一定也像他一样,在上学的途中遇上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许一会儿尹兰芝就会出现在她的座位上,顶多不过迟到而已。 但是……肖月阳为什么也没有出现在座位上呢?肖月阳也迟到?而且和尹兰芝一起迟到?从昨天放学到现在,难道他一直和尹兰芝在一起? 生出种疑问的牛大山的脑海里,立刻想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两个万人安置小区。 两个小区住的都是被政府征用了土地后搬迁过来的农民。每户农民都在小区里有三四套房子,这些农民已经不是原先那类成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只知道埋头种庄稼的庄稼汉了。是说,小区里居住的这些失地农民的头脑和眼光已经今非昔比。他们已经具有了相当的经济头脑。多余出的房子,这些农民就把它租赁出去,或者经过简单的装修弄成了钟点房。 钟点房征对的消费群体就是附近的一所大学的在校学生和牛大山在读的这所学校学生。 一想到钟点房,牛大山的脑子里就像被几根钢针在穿刺一般,生生地抽扯着疼。他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曾经也有过要和尹兰芝去开钟点房的龌龊想法,但是却从来不敢在尹兰芝面前露出半点这样的企图。因为尹兰芝在这方面的超强控制能力完全出乎牛大山的意料。 而现在,尹兰芝和肖月阳居然一起迟到了。是巧合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牛大山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后脑勺被一个小物件敲了一下。 牛大山迅速地扭头,想寻找到从背后袭击他的人,却正看见坐最后一排的铁哥们儿――周浩天在朝他打着莫名其妙的手势。 牛大山的脑子突然变得不大灵光起来。平常他和周浩天之间的配合,从来都是默契得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只要他或者周浩天的一个眼神,两人相互之间就会心领神会地明白各自的意思。可是今天牛大山却根本领会不到周浩天朝他打手势的具体含义了。 他愣眉愣眼地看着周浩天,周浩天朝他瞪起了眼珠子。 这时,坐后排的女同学张朝楠朝他递了下眼色,然后指了指她的课桌下面。 牛大山顺着张朝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掉在课桌下的小纸团。 牛大山恍然醒悟,心里暗骂了一声“操”,才弓下腰将纸团拣了起来,回转过身,用英语课本挡住,然后打开,上面是周浩天写得潦草得恍若天书一般的字迹。这字迹牛大山却连猜带蒙地给翻译出来了: 我日,打你手机也关机,贱人出事了,昨天…… 贱人出事了?贱人会出啥事?不就是一个贱人吗?牛大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 贱人是牛大山和周浩天恩赐给黄成谷的雅号。 黄成谷上学期和牛大山以及周浩天还是同班同学,在学校里混了个“清远三剑客”的诨号。但学校里更多的同学觉得“清远三贱客”更适合这三个家伙。所以,更多的时候,一提起“清远三剑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同学都知道,这个诨号实际上暗指的是――“清远三贱客”这个响当当的雅号。 就连尹兰芝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清远三贱客的其中一贱先行离校踏入社会了。 吃分手饭那天,牛大山和周浩天一起提议,以后黄成谷在江湖上混的大号就叫――贱人。 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黄成谷居然满口应承下来了,还端起酒杯脸红脖子粗地大声朝牛大山和周浩天说道:“多谢两位兄长恩赐法号!”然后仰起脖子,将满满一玻璃酒杯的白酒一饮而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清远三贱客中,黄成谷最小,所以他称牛大山和周浩天为兄长是对的,可是他丫的说的啥“恩赐法号”,就有点扯**蛋了,呵呵…… 不过,贱人这个诨号放到黄成谷身上倒还是名副其实地满般配的。 尽管贱人离开了清远中学,但是他跟牛大山周浩天之间的关系却是从来没有断过的。而且还如同卷心菜似的,越裹越紧了。 每天,他都会用手机跟牛大山和周浩天取得联系。要是泡到了陌生的美女,小子更是嚣张,肯定是短息飞递,第一时间让牛大山和周浩天过去一同瞻仰。 所以,当牛大山破译出周浩天的纸条上的密码信息的时候,觉得贱人就是出事,顶多也就是出在女人身上。 他是太了解贱人了。 原先当他还没将尹兰芝追到手的时候,有一次贱人在私底下的场合竟然挑明了对牛大山说,他要和牛大山展开竞争,他也要追尹兰芝。 此话一出,气得牛大山和贱人还在后操场上约了一架,裁判当然是周浩天。最后的结果是贱人的腿瘸了半个月,牛大山暂时左眼睛失明了一个星期。 作为裁判地周浩天当时就很为难,因为从总体上来衡量,两条好汉难分伯仲。你打瘸了我的腿,我揍瞎了你的眼,胜负各半。于是,周浩天最后决定,两人抓阄决定尹兰芝的终身大事。 老天有眼,胜利女神在最后的时刻眷顾了牛大山。也因为这个客观的原因,牛大山加快了追尹兰芝的进程。 想到当时和贱人在后操场约架的事情,牛大山不由得笑了。因为他觉得贱人还算是个爷们,抓阄过后,还真是彻底放弃了要追尹兰芝的想法。甚至,贱人中途退学,跟这场抓阄有直接的联系。 贱人要中途退学是毫无征兆的。那天最后一节自习课,贱人分别给牛大山和周浩天发了条短信: 放学后轩轩酒馆小聚,你老子我请客! 短信霸气侧泄,牛大山立马回了: 你爷爷我准时赴约…… 贱人在那天喝醉了酒后极其悲壮地仰天长啸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别了,清远中学!别了,兰芝,我的爱……” 三贱客中,贱人是最富有诗意和艺术气质的人。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字迹娟秀清丽,有超尘脱俗的飘逸感。唐诗宋词倒背如流,武侠,玄幻小说更是来者不拒。属于那种满腹经纶生不逢时的人。要是给这丫儿换一个时代背景,让他生在风月无边的宋代,那绝对是一个在秦淮河畔给青楼女子写流行歌曲的主,而且说不准还会火得一塌糊涂,名气甚至会盖过柳永周邦彦…… 贱人这丫儿的相貌看着细皮嫩肉的一副文静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却是叛逆得一塌糊涂。除了会时不时的在班上舞文弄墨地臭显摆,对不感兴趣的科目,几乎是不作任何理会。所以,总成绩在班上几乎就是属于裸奔的主。 当贱人开始吟诗的时候,牛大山和周浩天一度还被这丫儿气壮山河的气势搞得有点热血澎湃的。当贱人表演到后半段的时候,狐狸尾巴就彻底漏出来了。 同样酒精上脑的牛大山顿时就觉着贱人这丫有点不讲究了,刚要将手里的玻璃酒杯朝贱人劈头盖脸地扔过去,却被周浩天一把按住了,而贱人已经是泪流满面,然后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并且捶桌子蹬足地大声哭骂道:“我日你周浩天的祖宗十八代,是你喊老子抓的阄,我抓你妈逼的阄……呜呜呜……我日你周浩天的十八辈祖宗……呜呜……” 一听贱人这么捶胸顿足地骂,牛大山顿时就望着周浩天咧嘴傻笑起来。而周海天的脸便开始由红变青最后发紫了。于是他放开原本还死死按住牛大山的手,站起来,抬腿就朝贱人的屁股上狠踢了一脚。 贱人吧唧一声摔地上了,也不起来,更不打算反击,仍旧是一个劲地**周浩天的十八辈祖宗。 周浩天急眼了,提起一根塑料凳子要朝地上的贱人下死手,牛大山这时却一下子蹦起来了,一个猛虎扑食就将周浩天扑在地上,小酒馆的桌子椅子一时间“樯橹灰飞烟灭”,杯盘碗盏撒了一地…… 这场战争结束后,三贱客几乎就要分道扬镳了,牛大山和周浩天一个半月不相来往,形同路人一般。贱人更是如同人间蒸发了,变得杳无音信。 后来还是贱人发手机短信先联络感情,用他在社会上挣得的第一笔劳务费,请牛大山和周浩天在一个海鲜大排档胡吃海塞了一顿,期间贱人给牛大山和周浩天灌输了一个崭新的理念:“女人如衣服,常换常新。” 周浩天对这个崭新的理念当时就表示折服和膜拜。 牛大山略微表示赞同…… 最后贱人又慷慨激昂地吟诗一首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牛大山朝贱人骂道:“你他妈酸不酸?” 贱人和周浩天都呵呵地傻笑…… 想想这个贱人,牛大山一直觉得这丫儿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现在周浩天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说贱人出事了,牛大山还真是有点挂念这个已经开始在社会上历练的好兄弟了。 于是他将就着在那张纸条上回周浩天道: 我也日!老子的手机昨晚上丢了,贱人出啥事了?嫖娼被抓了? 添写完纸条后捏成一团,反手朝后面甩过去。牛大山知道,后面任何一位同学捡到纸团,都会传递给周浩天的…… 29 窝囊气 不一会儿,纸条又被后面的张朝楠传回来了,还是周浩天写的“摩斯密码”: 贱人被捅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一会儿下早自习我们就过去,怕是见他最后一面了…… 周浩天的字迹异常潦草,但传递出的信息却是极其的悲壮。牛大山心里抖了一下。 难道贱人真的快要不行了?真是天妒英才啊!江湖是如此的险恶,贱人还没在江湖上存在多久啊,怎么说没就快没了呢? 牛大山将纸团揉了,放嘴里咀嚼起来,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 对贱人,牛大山还是有那份纯真的兄弟感情的。 他回头朝周浩天看去,周浩天也正看着他。 这回两个人一对上眼,就变得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牛大山的注意力被贱人的事情分散了,尹兰芝是什么时候坐在座位上的他居然没有看见。当他下意识地朝尹兰芝的座位上瞟过去的时候,赫然看见他牵肠挂肚的兰芝美眉正端坐在座位上,已经拿出书在跟着班上的同学朗诵起英语了。 牛大山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尹兰芝想得太狠了,出现幻觉了。揉揉眼睛再看,的确是尹兰芝的身影,真真的,切切的…… 当牛大山看到那个熟悉的时,那种牵扯挂肚的感觉突然就释怀了。尹兰芝完全就像一盏能够瞬间照亮他内心阴暗世界的灯塔。牛大山的心陡然间就亮堂了起来。 尽管牛大山和尹兰芝从分手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可是,对于牛大山来讲,却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 特别是刚才尹兰芝没有出现在该出现的那张座位上,牛大山当时的感觉就如同时间都滞涩了,不再流动了。而现在,当他陡然间看见尹兰芝挺直清秀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事,时间似乎也一下子在空间里舒展开来,豁然开朗的心间里,还真就有了那种: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的奇妙感觉。 然而,当牛大山情不自禁地再朝肖月阳的座位上看过去时,肖月阳居然也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的座位上了。 我操!该不是活见鬼了?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入教室的。还真成双入对了? 牛大山刚刚出现曙光的心里突然就变得愤怒了。 肖月阳似乎也一直在注视着牛大山,当牛大山的眼神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时,这小子的眼神突然就变得闪闪烁烁鬼鬼祟祟的了,似乎根本就不敢和牛大山的眼神对视,一下子就闪开了。 “这小子一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不然是不会这么惧怕老子的眼神的。”牛大山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便越来越躁动不安。 他已经无法淡定了,如果不是早自习,或者他已经冲到肖月阳的跟前,一把将肖月阳提起来,怒声喝问道:“你和尹芝兰昨晚上究竟干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牛大山激动得浑身都开始打起颤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早自习的铃声终于响了,当同学们都开始三三两两地朝教室外面蜂拥而出时,牛大山就像中了邪一般地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紧握着双拳,低垂着脑袋,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不想再看见肖月阳,更不想再看见尹兰芝。在这个时间段里,他甚至希望自己的眼睛就此瞎掉。 突然,他的肩膀被周浩天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埋着头在想什么呢?我发现你从进教室开始就精神恍惚不在状态,时不时中邪了?魂不守舍的。” 牛大山抬起头,周浩天看见这丫儿的眼睛有点泛红,有点湿润,于是就纳闷了,说:“你小子不会这么多愁善感吧?贱人还没死呢!你倒在这儿哭上了。还是爷们儿吗?” 牛大山却用手背狠抹了一把眼睛,愤愤地朝周浩天大声说:“和贱人无关!”说完起身就朝教室外边走。 周浩天被牛大山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地说道:“和贱人无关?那这又是演的哪出啊?” 突然,周浩天脑子里灵光乍现了,他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见尹兰芝也坐在她的座位上一动不动,却用背对着牛大山的座位,眼睛是看着窗外的。 教室里现在就只剩下周浩天,尹兰芝,还有肖月阳了,牛大山已经走出了教室。 周浩天的心里突然有了幸灾乐祸的快感,轻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嗬!这小子一定是失恋了。呵呵……这下不牛逼了吧?呵呵……”边说边朝教室外边走,他得去追牛大山呢。 牛大山失恋,周浩天的心里美滋滋的。 他几步撵上牛大山,兴高采烈地说:“呵呵……还爷们儿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听哥一句吧,女人如衣服,常换常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身边找?” 牛大山突然用盛怒的眼神死盯着周浩天,大声朝周浩天喊道:“你给老子闭嘴!听到没?” 周浩天才不怕外强中干的牛大山呢,仍旧笑嘻嘻地说:“你看,我和贱人就不像你,还在感情这一亩三分地里玩上专一了,呵呵……” 牛大山朝周浩明大声说道:“她跟那个变态好上了,他们昨晚上一晚上都在一起的!一晚上都在一起的……” 周浩天还真被牛大山变态的模样唬住了,站在那儿,看着牛大山,愣头愣脑地自问自答道:“和一个变态好上了?谁是变态?哦,对了,肖月阳……呵呵……” 周浩天更乐了,简直是乐开了花。他又紧赶了几步撵上牛大山,说:“这气是受得够窝囊的,还没洞房花烛呢,就被带上绿头盔了,以后还咋整?呵呵……” 牛大山朝周浩天恶狠狠地低声吼道:“你信不信老子弄你?” 周浩天却说:“你弄我有毛的用?有本事你去弄给你带绿头盔的人去!” 牛大山犹如哑巴吃黄连一般地不说话了。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要从侧门出去,却被一个保安给拦住了。 学校里有规定,学生进了校门以后,要是没有班主任亲批的假条,任何学生是不可以随便跨出校门半步的。 “你们有班主任批的条吗?”保安问。 牛大山和周浩天相互看了一眼,有点傻眼了。 此保安五大三粗的,一米八的魁梧个头,脸上的肌肉全部是横着长的,而且上面长满了紫疙瘩,看着就让人瘎得慌。 牛大山和周浩天被保安的邪乎劲儿给威吓住了。两人相互递了一下眼色,灰溜溜地知难而退了。 既然大门不让出,两个人就只有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从住读生的寝室楼翻越出去了。 牛大山和周浩天几乎不用任何商量和考虑,思路和行动就已经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了。 要不咋叫铁哥们儿呢。 “这口气你就这么忍了?”两人边走着,周浩天边问。 “忍毛!等看了贱人,让他留了临终遗言,老子就找那变态单挑!”牛大山恶狠狠地说。 周浩天朝牛大山竖起大拇指说道:“够哥们,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了,女人如衣服,朋友似手足。好!老子佩服!” 30 有反作用力的地面 去住读生的寝室楼,必须要经过操场。 操场上人满为患,每一个同学都像是放风的犯人一般,在操场上活动着关节或者思维。 几个踢足球的坏小子在人群里穿插疯跑,他们直接把操场上的每一个同学当成了障碍物。盘带,急停,过人,动作熟络老练,像模像样的还有点专业的范儿。 想想脓包一样的国足队员,牛大山有时候天真地想,要是让这帮小子披上国字号的战袍,稍加培养,说不准还真就在世界杯上一鸣惊人了呢。自少,进一个球是没有问题吧? 不过这帮小子在清远中学是一个帮派组织。虽然学校里一直不承认学生里有帮派,但这帮坏小子还真是一个帮派组织。和社会上的黑社会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的头曾经亲自到牛大山的班上找过牛大山和周浩天,问“清远三贱客”名号的事情。问他们仨是不是想在学校里立个山头啥的。 当时牛大山很是不服,想挑明了对这帮坏小子的老大说:“老子还就立山头了。” 可是当时周浩天用眼神制止住牛大山了。周浩天遇事比牛大山冷静,能屈能伸,有大哥的范儿。 第二天,周浩天买了一条硬中华香烟,将这个事情摆平。 在学校的一个堆杂物的僻静处,周浩天和牛大山以及贱人一起约了对方。 对方来了五个人,周浩天把硬中华香烟拿出来,递给对方的老大时,对方的老大当时还愣了一下,接着就上来跟牛大山他们勾肩搭背的了,并且拍着周浩天的肩膀说:“其实我也就只是问问,觉着‘三贱客’这名号满个性的。呵呵……要是你们仨想加入进来,我们欢迎……交个朋友,怎么样?” 老大伸出手,周浩天嬉皮笑脸受宠若惊般地跟对方握了手。 贱人也握了,只有牛大山没握。 对方老大的气量也大,并没有计较牛大山的不礼貌行为,将硬中华香烟裹进卡壳里,带着手下人五人六地走了。 这口气,牛大山一直忍着,他觉得无论如何得将这条硬中华香烟找补回来。这其实不是香烟的问题,这是憋在心里的一口恶气的问题。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个固执的理念是牛大山的父亲强行灌输给他的,他也信这个。 不过这个想法他并没有对周浩天和贱人提起。只是他私下里的一个预谋。 闹哄哄的操场上,两个人顺着操场的边缘走,他们故意不引起别的同学的注意。事实上也没有谁会去注意上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偷渡者。 经过一个小花园,两人来到了寝室楼。 寝室楼是六层建筑,一个楼道进出,后边的楼道被一道铁门锁死了,平常很少打开,除非出现紧急情况,算是应急逃生通道。 牛大山和周浩天是走读生,是没有资格随便进出寝室楼的。 住读生的寝室楼有两个生活老师把守着,楼梯口的一间寝室就是他们的值班室,一男一女,都是下岗职工,凭关系进来的。 牛大山和周浩天透过玻璃窗户,看见两个生活老师正在值班室里聊天,有点相谈甚欢的亲密状,值班室的门也是半掩着的。 两人相互递了下眼神,然后一猫腰,顺着窗台下的墙根,轻手轻脚动作敏捷的很轻易地就越过了生活老师把守的防线。 上了寝室楼的楼顶,寝室楼的背面有四根落水管道,其中的一根挨着围墙很近,只要顺着落水管道下到围墙的高度,一伸腿,就可以够着围墙,然后一个纵跃就出了学校圈禁的地盘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而,围墙的顶部却插满了犬牙交错的尖利的玻璃碎片。稍不留神,玻璃碎片就会将鞋底刺穿…… 这也是学校不得已采取的防盗花招。 围墙的后面,是一个大的果园,里面桃树梨树苹果树都有,很清静。园子里平常只有一个守园子的老人和一条会汪汪吠叫的老狗。 这条越狱通道是牛大山和周浩天无意中发现的。而且从这条通道他们成功越狱了三四回。 其实,从这条通道越狱的还不仅仅是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知道这条通道的还有很多男同学,特别是围墙外的果园里的果子成熟的时候,半夜时分,这条落水管道就成了一条输送新鲜水果的输送通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就像一只只老鼠似的,接二连三地顺着这条落水管道滑下围墙…… 有的同学为了用摘到的新鲜水果讨好女同学,甚至不惜把寝室里的棉被抱出来,直接甩到插满玻璃碎渣的围墙上,然后顺着落水管道下到围墙上,踩着棉被下到园子里。 据说,守园子的老人陆陆续续的已经捡了不下十床棉被了。这都是因为他撵得急,偷水果的同学来不及收回棉被了。 老头拿着棉被找到学校里,学校里就盘查寝室里谁丢了棉被,头两回还真是稳准狠地揪出了肇事者。可是……后来……要揪出肇事者就难了,因为棉被都是从别的寝室顺手拿过来的。也就是说,棉被的真实主人和事件本身是没有关系的。丢了棉被的被嫁祸了。 这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牛大山和周浩天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大白天抱着棉被上到顶楼。 其实周浩天也打算到住读生的寝室里顺一床棉被扔围墙上,可是,踅摸了几个寝室,寝室门都是锁得死死的。想继续踅摸,又怕被人发现,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和牛大山直接上了顶楼。 没有棉被,上围墙的时候小心点也是一样的。大白天不比晚上,围墙上的玻璃渣子看得一清二楚。 当牛大山和周浩天来到那根落水管的跟前,却彻底傻眼了。因为学校已经在落水管道上采取了极其卑劣的措施。落水管的前面,用红漆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警告:管道以抹黄油,攀爬者后果自付! 短短几个字里还有俩错别字。 显然这个馊得不能再馊,缺德得不能再缺德的主意是学校里的保安擅自做主干的。而且根本没有征得校长的同意。 牛大山和周浩天傻眼了。 周浩天挠了挠后脑勺,骂道:“谁那么缺德?素质忒差了嘛?” 牛大山没有理会周浩天,他开始顺着落水管观察抹了黄油的部位。 黄油还抹得真是恰到好处,三四米的地方黑乎乎的。不过从表面现象来看,抹上的黄油经过日晒雨淋,日子久了,似乎已经干了。 “我先下去试试?”牛大山朝周浩天说。 “能抓稳吗?黄油一上手就是很滑的,别一失手掉下去了!”周浩天很担心,他有了要退缩的意思。 牛大山已经不理会周浩天,一条腿已经伸出了楼顶半米来高的矮墙。 “要不算了,犯不着拿命来试啊!万一抓不稳不就坐直升飞机了?”周浩天拉住了牛大山。 牛大山的犟劲上来了,一甩开周浩天的手说:“要不你从正门出去,我就从这下去了。” 见牛大山去意已决,而且一副冷静从容慷慨就义的样子,周浩天还真是没辙了,嘟噜了句:“不就是失恋了吗?用得着这么决绝吗?” 牛大山不再理会周浩天,他右手抓住楼顶的墙头,一只脚踩在了落水管的沉水槽上,身子悬空了。 周浩天看着腿肚子有点晃悠了。他的信心严重不足起来。 而牛大山已经委下身,用左手抱在了落水管上,抓住楼顶墙头的手也准备松开了。 周浩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牛大山做下一步的动作,紧张的连叮嘱的话也不会说了。 悲剧也就在牛大山一松手右手的瞬间发生了。 只见牛大山的右手刚一松,身子一下就朝着下面飞速地滑了下去。滑下去的那一刻,牛大山仰起头望了眼周浩天,眼神充满了恐惧后悔和绝望。 周浩天是眼睁睁地看着牛大山的身子顺着落水管道,飞速地做着自由落体运动,他哀号了一声:“遭了!” 就在周浩天要将自己的眼睛闭上的一刹那,牛大山的身体已经落到了地面的位置。然而,周浩天却并没有听见牛大山的身子摔在地上时,发出那种惊心动魄的沉闷声响。 只见牛大山在临近坠落到地面的那一刻,急速的自由落体运动居然戛然而止了。也就是说,牛大山的身子在那一刻就像悬浮了起来一般,牛大山轻轻地落到了地面上…… 落地的那一刻,牛大山的肉身轻浮得就像一片羽毛似的。 站在楼顶的周浩天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睁睁看到的事实,俯瞰着牛大山,眼睛瞪得就跟铜铃似的。 而牛大山也似乎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安全着陆的他转动着身子看脚下的每一寸地方。 难道落水管的那块地面有反作用力? 31 垂直坠落 地面除了因为潮湿长出的一层浅浅的绿色苔藓,并没有什么异样。 牛大山伸腿在靠近落水管的地面使劲踩了踩,没有感觉到任何反作用力的痕迹。 这就奇了怪了。自己刚才明明在触地的那一瞬间,脚底就想踩在棉花上一般,软软的就软着陆了。咋地上根本就看不出有啥软着陆的机关暗门呢? 难道落水管道的这一小小的方寸间真的在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或者,这看似不起眼的方寸间真的隐藏着某种神秘的自然现象? 牛大山既好奇又纠结。 “你在看什么?”上面的周浩天朝牛大山喊道。他也好奇着呢! 牛大山这才抬起头,仰望着周浩天,却没有理会周浩天。 “你刚才是咋软着陆的?我都看见了。”周浩天又说。 牛大山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他想让周浩天也跟着落水管道滑下来,他得再印证一回刚才经历的莫名其妙的奇迹。于是他朝楼顶上的周浩天喊道:“你下来。” 周浩天首先想到的就是刚才牛大山在下滑的那一瞬间,抬头仰望着他时,眼睛里爆射出的那股绝望恐惧的眼神。 那是一种急速的坠落。牛大山当时出自本能地从眼睛里投射出的那种眼神给周浩天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周浩天犹豫了。 尽管他亲眼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件在牛大山触底的那一刻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滑下去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碰上这么好的运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算了,老子还是另找别的出路算了,别把老子的屁股摔成两半了。”周浩天说。 牛大山却说:“我日,你还是不是爷们儿?老子都先做实验了,你tmd还怕个鸟粪啊?” 周浩天觉得有点理亏,说:“万一老子没你那好运气咋办?” 牛大山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先下来再说,老子在下面接住你还不行吗?再说,你不下来搭人梯,老子又咋从这边翻过去。” “你不会再顺着这条管道爬到围墙上去吗?” “你tmd的少废话,赶紧下来,老子在下面接住你。”牛大山边说边做了要从下面接住周浩天的手势。 有了牛大山的这个动作,周浩天的心里又多出了几分底气,咬了咬牙说:“那你可得把老子接住了。” 牛大山说:“你啰嗦个毛啊?你怕老子还接不住你吗?赶紧的。”心里却说:“你丫只要一顺着落水管道滑下来,老子立马就松手,老子还真要看看这地上有啥古怪?难道这地下会在关键的时候伸出一双肉眼看不见的手把人的屁股托住?” 想到这儿,牛大山情不自禁的摸了下自己的屁股。回忆起刚才屁股上并没有感觉到有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的感觉。 而楼顶的周浩天已经采取同样的姿势准备顺着落水管道朝下面滑下来了。 牛大山看着落水管道上面周浩天小心翼翼做出的略显笨拙别扭的动作,脸上浮出一抹阴险的笑,索性将手臂交抱着,完全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上面猿猴一般的周浩天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正准备顺着落水管道朝着地面做急速坠落的周浩天,在某一瞬间瞟见了下面的牛大山在关键的时候,抱起膀子做冷眼旁观状了,知道自己又上这小子的当了,大声喊道:“我日,你抱起膀子算个什么事啊?你得赶紧接住老子啊!” 牛大山继续阴险地笑,重新伸出手做出要接住周浩天的样子。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周浩天既紧张又谨慎,精得跟猴儿似的。他要是不做出这个假动作,说不准这小子就不下来了。 见牛大山重新做出要接住他的样子,上面的周浩天终于一狠心,死死地抱住抹了黄油的落水管道朝下面滑。 周浩天其实对牛大山并不怎么放心。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百多斤的肉身要真是完全做自由落体的运动,砸在牛大山的手上,牛大山根本就接不住,到时候,摔裂的可就不仅仅是屁股了。 所以周浩天觉得一切还得靠自己,两只手臂把落水管道抱得死死的,他想尽量放缓坠落的速度。 而牛大山,他顶多只是在下边起个缓冲作用罢了。 周浩天的想法是绝对正确的。 但是……然而……当周浩天顺着抹了黄油的落水管道朝下面滑落的时候,才知道学校保安出的这个主意有多绝多损。 周浩天甚至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做出足够的心里反应,再或者说他的两只手臂根本还没来得及使上力气的时候,沉重的肉身却已经在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情形下做起了垂直落地运动。 周浩天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而他肉身已经开始在做垂直落地运动候同时又做起了加速度运动。 周浩天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空白了,甚至在某一瞬间出现了风轻云淡的飘忽感。 一直仰望着周浩天的牛大山看见周浩天的肉身下坠得如此的快速,心里也是一怔,或者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慌忙伸出手要接住周浩天。 就在牛大山手上的动作还没有来得及做规范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周浩天的肉身已经稳稳地砸在了牛大山的手上。 牛大山只觉得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瞬间灌满了他的手臂,一时间吃不消,一泄气,周浩天的肉身就从牛大山伸出的手臂间漏了出去,吧唧一声掉地上了。 这一下周浩天被摔得不轻,感觉屁股还真被摔裂成两半了,他顾不上五脏六腑移位带来的不适和疼痛,呲牙咧嘴地朝牛大山爆吼道:“你tmd的怎么撒手了?” 牛大山也被吓得不轻,慌忙辩解道:“没撒手啊!是没接住!” 周浩天暗自庆幸自己提前估计了下牛大山的实力。在下滑的过程中极尽所能地死命抱住了落水管道,最大限度地减缓了肉身的垂直坠落运动。不然,自己不被摔成植物人才怪。当然,牛大山的双手也或多或少地起了缓冲的作用。 “摔着没?”牛大山问。 周海天试着站起来,感觉四肢没啥毛病,又走了两步,脚稍微有点瘸,那是因为疼痛的屁股墩引起的不良反应。 “没事。老子差点就被你tmd的害死了。”周浩天说。 牛大山不再理会周浩天,他现在感兴趣的是那一方地面。于是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下地面,怎么奇迹就没在周浩天身上发生呢?难道是自己有啥特异功能? 牛大山还真是迷糊了。 “你先上去还是我先上去?”稍微有点恢复了生体机能的周浩天对牛大山说。 “当然是我先上去,然后我在上面拉你。”牛大山说。 于是周浩天将身子蹲在围墙跟下,让牛大山踩上自己的肩膀,接着一使劲,将牛大山送上了围墙的墙头。 牛大山小心翼翼地用手攀爬住插满了碎玻璃渣的墙头,双臂一较劲,就翻上了围墙。 幸好经常有人攀爬的这个地方,碎玻璃渣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所以牛大山才可以动作舒展地上了墙头,但是,手臂还是被玻璃渣扎了一下。 上了墙头的牛大山顾不上被扎破的手臂,又俯下身将周浩天拉上了墙头。 围墙下面的果园里刚好有一个破草堆,两人纵身跃了下去。 当牛大山翻身从草堆里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顿时就定住了,只见又脏又黑的小乞丐站在草堆旁,怀抱着黑猫,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32 脸先着地的神仙 牛大山对小乞丐脏脸上的那种白痴般的微笑都有点神经质了,他用略带紧张的声音朝小乞丐大声喊道:“你怎么又会在这里?” 牛大山略显怪异的腔调倒冷不丁地把周浩天给吓了一跳:“你朝一个女乞丐干嚎什么?”周浩天骂道。 “她一直跟着我,就像蚂蟥一样。我好像被她缠上了。”牛大山仍旧紧张兮兮地说。 周浩天一听,顿时就乐了,呵呵笑道:“牛大山,你丫的走桃花运了,呵呵……连乞丐都迷恋上你了,呵呵……你说你的魅力有多大。” 见周浩天取笑他,牛大山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你tm少在那阴阳怪气的。” 刚说完话,突然想起了什么,脑子里弧光一闪,才想起自己裤兜里装着从小乞丐手里抢过来的那块鹌鹑蛋般大小的鹅卵石。 牛大山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摸出那块鹅卵石,小乞丐立刻就双目放光了。眼珠子死死地盯在那块鹌鹑蛋上,就想鹌鹑蛋会发出极强的磁力一般,一下子就把小乞丐的眼神给牢牢地粘住了。 见小乞丐的原本略显暗淡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闪闪发光,漆黑的眸子就像宝石般晶莹剔透,牛大山心里一下子就震撼了。 他看看小乞丐,又看看手里的鹅卵石,恍然大悟般地朝周浩天大声喊道:“赶紧来顶老子上围墙!赶紧……” 见牛大山一副急急火火的样子,周浩天被整得有点愣头愣脑地理不出头绪了,说:“你要上去干嘛?” “老子要上去做个实验。赶紧……”说着牛大山已经几步走到了围墙跟下。 “做实验?”周浩天被牛大山莫名其妙的话彻底给整懵了。但还是跟着牛大山走到了围墙跟下蹲了下去。 牛大山重新踩上周浩天的肩膀,然后被周浩天送上了围墙。 牛大山站在三米来高的围墙上,周浩天退后几步傻头傻脑地望着他,不明白这家伙究竟要搞什么东东。 牛大山做出一副要朝下面跳跃的姿势,而且选择的落地目标不是那个乱草堆,而是一块硬硬的水泥地面。 “你tmd神经啊?不会真要跳下来吧?”周浩天以为牛大山的脑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烤糊了,大声朝他喊道。 牛大山朝周浩天露出古怪的微笑,然后一个纵身,还真就朝地面跳了下来。周浩天的心里剧烈地一抖,知道这小子真要是跳到干硬的水泥地面,双腿必瘸无疑。 然而……眼花缭乱间,牛大山就像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一般,身子在触地的那一瞬间,自由落体运动突然就消失了,他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上,连双脚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周浩天被牛大山的现场表演给彻底镇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周浩天大声问道。 牛大山也有几分惊讶,甚至露出一丝懵懵懂懂的表情。 他一脸疑问地望了望女乞丐,女乞丐的那张脏脸上除了白痴一般的微笑,啥信息也读不出来。 牛大山突然又朝周浩天喊道:“你再顶老子上去。老子再表演个高难度的动作给你看。” “你还要表演什么动作?”周浩天突然觉得这个牛大山有点像火星人了,身上布满了神秘的气场。 于是两人重新来到围墙跟下,牛大山重新踩上周浩天的肩膀上到了围墙。 这回周浩天对牛大山的表演充满了期待,于是紧赶着几步跑到那块水泥地面上站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围墙上的牛大山。他这次非得把牛大山跳下的整个过程看得真真的。 并且牛大山要做出的这个新的高难度动作也令周浩天充满了期待。 牛大山还真在围墙上做了一个大胆新奇的动作,只见他在围墙上纵身跃下时,身子突然朝着地面平飞了下来。 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大山的周浩天的心里还是本能地一阵紧缩,出于本能地低声骂道:“我日……” 话音刚落,奇迹再一次在周浩天的眼前呈现了出来,只见牛大山在离地面还有一尺高的空中平直地悬浮着,不落下来了。 周浩天被牛大山的精彩表演彻底征服了,自言自语地赞叹道:“乖乖!你该不会是羽化登仙了?” 平直地悬浮着的牛大山朝周浩天扭过脸,脸上全是得意神秘的微笑。 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周浩天刚要朝牛大山走过去,突然,牛大山的身子吧唧一声,硬生生地掉地上了,好像让他身子悬浮起的神奇力量在一瞬间就消失了一般。 尽管只有一尺来高的距离,正得意洋洋而且毫无心理准备的牛大山仍旧被摔得不轻,脸和胸口一起着地。 当他呲牙咧嘴地仰起脸的时候,脸已被干硬的水泥地面擦伤,鼻子也几乎被压扁了,整张脸一时间血淋淋地惨不忍睹。 周浩天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真成了神仙下凡,脸先着地了……哈哈……” 被摔得不轻的牛大山朝周浩天骂道:“你幸灾乐祸个鸟啊?赶紧拉老子起来……” 周浩天边拉牛大山边极度好奇地问:“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没有道理啊?” 牛大山来不及回答周浩天的问题,边用一只手捏住继续在淌着鼻血的鼻子,边伸出一只手朝周浩天说:“你身上带纸了没?” 周浩天搜索了一遍衣兜,没纸,就到一边扯了一把草叶子递给牛大山说:“先用这堵上吧。” 牛大山无奈,只好将草叶子弄成一小团,塞鼻孔上了。 见牛大山如此狼狈丑陋的样子,周浩天继续呵呵笑着问:“你刚才究竟是怎么弄的啊?太**神奇了,你该不是要逆天了?” 牛大山仿佛对自己受到的伤害根本不计较了,血淋淋的脸上继续溢满着兴奋的光彩,他朝周浩天说道:“这是个大秘密,老子才不会告诉你呢!” 周浩天被牛大山的话搞得越加的好奇,他哀求一般地朝牛大山说:“你就告诉我一下嘛!我又不会对另外的人说出去。我会保守秘密的。” 牛大山开始摆起谱来了,说:“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叫秘密了。你当我傻啊?” 周浩天对牛大山的态度很是不满,说:“你不过就是跟一个什么人学了点魔术罢了,有啥好在老子面前摆谱的?” 牛大山对周浩天的激将法并不买账,嗤之以鼻地说:“我操!老子这叫魔术?你也太他妈小看老子了。老子这叫特异功能。老子会悬浮在半空中了,难道你刚才没有看见?” “看见了,可是又掉下来了,呵呵……还脸先着的地……呵呵……” 见周浩天继续讥讽自己,牛大山不屑一顾地说道:“老子懒得跟你两个扯淡,反正老子现在就是有特异功能了,不是凡人儿了。” 说着牛大山又朝草堆走过去。 小乞丐仍旧站在草堆旁,看着牛大山,眼神却变得暗淡了,甚至还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很无辜。 牛大山终于明白从小乞丐手里抢过来的那块鹌鹑蛋是个很得意的宝贝了。他刚才能够悬浮起来,完全是拜那颗鹌鹑蛋所赐。但是,这个秘密他是不打算告诉周浩天的。即使告诉周浩天,他也不一定相信。 而周浩天没有从牛大山的嘴里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并不甘心,依旧跟在牛大山的后面问:“你就告诉我一个人又不会有啥损失,我们还是不是铁哥们儿?” “这跟是不是铁哥们儿没啥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老子有啥秘密都是跟你说了的,包括老子晚上喜欢想着某个女生打手枪的事情。” “我操,你别说那么恶心的事情好不好?操!” 周浩天见牛大山真没有要告诉的打算,也就死了心,说:“好,算你嘴巴紧,老子也不问你了。以后你也别想从我这知道啥新鲜的事情。” “切!你有啥新鲜事情好拿给老子知道的?” “你还别说,我现在就想起一个新鲜的事情,而且你绝对感兴趣。” “切,你想勾引老子?” “真的,关于尹兰芝的。” 一听周浩天提尹兰芝,牛大山立刻就注意力集中了,回头朝周浩天问道:“尹兰芝有啥新鲜事?怎么我会不知道?” “呵呵……全班可能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了。” “屁!” “真的。我本来早就想跟你说的,怕你接受不了,所以就没跟你说。” “继续扯淡吧?” “尹兰芝在外边有一个干爹,很有钱的那种。” “干爹?!” “我操,就是干她的爹!懂了没?” 听周浩天这么说,牛大山的脑子顿时就充血了,他抬腿就踢了周浩天一脚,周浩天没提防,被踢了个正着,差点一个趔趄晃倒。 “你他妈的也太恶心了,这么诽谤她!”牛大山骂道。 “老子不骗你!骗你全家死绝!” 见周浩天把话说得那么决绝,牛大山开始重视起周浩天的话了,说:“你是从哪儿听来的?亲眼所见?” “全班的人几乎都知道啊,何必还要亲眼所见?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兴许是你跟她的关系太特殊的缘故,所以没有谁敢跟你说。” 牛大山开始相信周浩天的话了,同时内心也变得痛苦起来,无语问苍天般地仰起头,望了望苍茫的天空,喃喃自语地说道:“哪她和肖月阳又是怎么回事?” “哪你得问她了。别看她表面长相清纯,其实内心复杂着呢。就连贱人当初也被她的清纯外表迷惑住了。” “我操!这叫什么世道啊!”牛大山突然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了,脸上被擦伤的地方也火烧火燎地疼痛了起来。 他一屁股跌坐在了草堆里,浑身就像一堆烂泥似的瘫软了下来。 周浩天也紧挨着牛大山坐下,说:“我把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也该告诉刚才你的那个魔术了吧?” 牛大山的眼神变得极其的黯淡无光,说:“想知道。” 周浩天很诚恳地点了下头。 牛大山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小乞丐。 这时候的小乞丐的那张脏脸上一直浮现着的傻乎乎的微笑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地盯着牛大山,嘴巴还动了一下,似乎还想冲牛大山说出什么话。因为是哑巴,所以没有说出来。 小乞丐变得面无表情反倒令牛大山有点不大适应了。他动了恻隐之心,朝小乞丐说道:“你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这鹌鹑蛋老子只是觉得稀罕,等玩腻了就还你。不会据为己有的。这点素质老子还是有的。” 说着又从裤兜里摸出了那块小石子,在手心里摊开。而小乞丐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又被小石子点亮了,一瞬间便变得亮晶晶的晶莹剔透了,像极了黑色的宝石。 牛大山再一次被小乞丐晶锐的眸子给震撼住了,小声说了句:“这么丑的一张脸上咋会镶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听牛大山这么说,周浩天也不由得朝小乞丐的脸上看去,他也被小乞丐的眸子给震撼住了,说:“这是啥眼睛啊?咋就像会看到人心里去似的。” “有你说的那么玄吗?”牛大山对周浩天的夸张语言有点不耐烦。 现在周浩天关心的不是小乞丐的那双漆黑透亮的眸子,而是牛大山能够自动悬浮在半空的秘密,于是收回目光盯在牛大山手里的鹌鹑蛋说:“你摊着这块石头干嘛?” 牛大山做出很专注的样子盯着手掌上的鹌鹑蛋,说:“你没看出啥特别的地方。” 见牛大山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周浩天也变得专注起来。他仔细打量了牛大山手掌心上的石头,除了显得圆润一点,还真没看出啥奇特的地方,说:“不就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吗?除了圆点,有啥特别的?” 牛大山神秘兮兮地盯了周浩天一眼,突然伸直了身子趴在地上了,朝周浩天一招手,说:“来,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周浩天将信将疑,见牛大山一副挺认真的样子,只好也和牛大山一样平趴在地上。两人头挨着头,一起紧盯着牛大山手里的鹌鹑蛋。 “这块石头会悬浮起来,你信不信?” 周浩天摇摇头,表示不信。 于是牛大山说道:“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说着就把鹌鹑蛋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然而……这回鹌鹑蛋并没有表现出牛大山预期的奇迹,平淡无奇地在两人的眼皮底下静静地搁着,丁点要悬浮起来的迹象也没有。 牛大山有点纳闷了,小声嘟噜道:“奇怪,咋就不灵验了呢?睡着了?” “你忽悠老子的吧?”周浩天有种被戏耍了的愤怒。 牛大山没理会周浩天,鼓起腮帮子朝着鹌鹑蛋吹了吹,把地上的尘土给吹起来了,但鹌鹑蛋还是没有悬浮起来。 牛大山有种表演穿帮的尴尬,侧翻过身,朝周浩天说:“要不你揣上这块石头也上围墙上飞一回就知道了。挺神奇的,真的,不骗你。” 周浩天被牛大山忽悠得彻底愤怒了,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照着牛大山的屁股就来了一脚,骂道:“我日!你把老子当傻子来忽悠了?” “真的,老子真的没有忽悠你。但是,怎么突然就不灵验了呢?” “灵验了老子就是傻子了。”周浩天骂道。 牛大山一激,也从地上翻身起来,说:“不信老子再上围墙上飞一次给你看。”说着将鹌鹑蛋揣进裤兜里就朝围墙跟下走。 被忽悠了的周浩天巴不得牛大山再出洋相,最好摔成一张煎饼自己才算解气,于是也跟过去说:“好,老子再送你一程,你再让老子见证一回奇迹老子就真的会信你了。” 33 星空之石 周浩天不怀好意地把牛大山送上了围墙,牛大山重新站在围墙上,牛逼轰轰地准备再次从围墙上一跃成名。 这回,周浩天抱着膀子站在围墙下,很舒展放松地看牛大山表演。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垫底,牛大山已经是自信心极端爆棚了,他在围墙上煞有介事地舒展了下筋骨,然后双臂张开,一个大鹏展翅就朝着地面飞身而下。 周浩天眼睁睁地看着牛大山舒展的身影从空中垂直而下,即使有了上次观赏的经验,但是心里还是情不自禁地一紧。 奇迹再次发生,牛大山的身子在离地面一尺的高度时,竟然又戛然而止地停在半空中了,就像他的背上吊了一根特技演员必备的威亚一般。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教训,身子平直地悬浮在空中的牛大山并不敢做更长时间的显摆,而是在空中悬浮着的一瞬间就收势站了起来。 周浩天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牛大山,用怪异的声音朝牛大山问道:“我的个乖乖,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牛大山颇有几分得意地说:“我说是因为那块石头你还不相信。这下你信了吧?” “你真的不要忽悠老子,真的是因为你裤兜里的那块石头吗?” “你爱信不信。”牛大山不耐烦了。 “那你把那块石头拿出来给我仔细瞧瞧。我日,一块小小的石头还真有那么神奇了?”周浩天的好奇心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牛大山犟不过周浩天,只好又从裤兜里摸出那颗鹌鹑蛋。 周浩天一把抓过去,摊在手掌心里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啥名堂。石头还是普通的石头,圆润光滑,似乎还隐约透出丝丝凉意。 没有从摊在手中的石头看出什么究竟的周浩天并不甘心,他又将石头举到眼前,对着天空下看。 突然,周浩天大喊了一声:“我日,这石头果然是一个宝贝!” 牛大山听到周浩天的惊呼声,也急忙伸过脖子凑上去看,眼睛顿时也瞪圆了。 原本平淡无奇的石头,在自然光线的照射下,居然变得变透明了。黝黑深邃的质地里,暗光浮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缓缓旋转。 周浩天看了一眼牛大山,说:“里面是什么?” “是星空!”牛大山脱口而出。 “对,就是星空!太像星空了!”周浩天也变得激动起来。 牛大山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下小乞丐,小乞丐也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牛大山,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似乎想让牛大山把鹌鹑蛋还给他。 牛大山这时才开始重视起小乞丐了。原来这个小乞丐不是傻子啊?原来她早就知道她手里死死攥住的这块石头是一个神奇的宝贝啊!难怪她一直黏着牛大山不放。 牛大山对这个聋哑乞丐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丫的是从哪儿得到这么个神奇宝贝的?”周浩天边继续观察着手里的石头边问。 牛大山没有回答周浩天的话,而是一把将石头从周浩天的手里夺了过来。 周浩天一愣,说:“我还没咋看清楚呢!” 牛大山说:“看那么清楚干嘛?看太清楚了我怕你起歹意。” “我操!你还信不过老子?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 “闲话少说,我们还是先到医院里看了贱人再说。”牛大山说。 他现在还真的有点后悔把这块石头拿给周浩天看了。石头里隐藏着的惊天秘密他也是没有想到的。所以他想尽快分散周浩天的注意力。 可是,周浩天已经深深地惦记上牛大山手里的这块鹌鹑蛋了,说:“你再拿给我瞧瞧啊!我真的还没咋看仔细。” “别贪得无厌好不好?能拿给你看一下老子已经把你看得比天还高了。知足吧你。”牛大山把鹌鹑蛋重新装进了裤兜里。 这回,牛大山突然就感觉他的裤兜变得沉甸甸的极其有份量了。 周浩天没想到牛大山会突然变得谨慎起来,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说:“我们还是不是铁哥们儿?” “咋不是铁哥们儿?这还用得着怀疑吗?” “既然是铁哥们儿,那是不是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貌似是?”牛大山听周浩天的口风不大对劲,像是动啥歪脑筋了,于是变得越加谨慎了。 “操!是不是?”周浩天对牛大山的回答很不满。 “是!”牛大山终于说。 “那你也得让我过一回瘾?” “过啥瘾?” “你也得让我过一回从围墙上飞下来的瘾。”周浩天说。 “刚才我让你去了的,是你自己不珍惜我给你的机会的。” “我操!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机会只有一次,多一次就不叫机会了。” “我操!你别跟老子说玄的。你只说让不让老子过一回瘾。” “老子没那么傻。你要是揣着宝贝从围墙的那边跑了,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我日!你就这么小看老子?老子是那种人吗?老子就是想过一回瘾!”周浩天极其诚恳说。 “真想过瘾?” “真想!” 牛大山想了想,终于把鹌鹑蛋从裤兜里重新掏出来,变得有点小心翼翼地交到周浩天的手上说:“就这一次,没有第二次了哈。” “老子知道!你咋突然变得这么小气鬼了!”周浩天对牛大山已经非常不满意了。 于是牛大山把裤兜里装了鹌鹑蛋的周浩天也顶上了围墙。 周浩天站在围墙上,身子晃了几下,走到刚才牛大山站的位置,做了要纵身跃下的预备动作,似乎不大放心,用手拍了拍裤兜里的鹌鹑蛋,找了找信心,又做了要纵身跃下的动作,还是没有跳下来。 站在围墙下的牛大山有点不耐烦了,朝围墙上的周浩天喊道:“你丫的敢不敢跳啊?” 周浩天还真的有些不敢跳,朝牛大山问道:“你刚才真的是靠这块石头悬浮起来的吗?” “妈的,你咋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子都试了几次给你看了,你还怀疑?不敢跳你就下来,别浪费资源。说不定那块石头就是一块能量石,里面的能量用一回就少一回。” 听了牛大山的话,周浩天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看着下面那一小方干硬的水泥地面,还是担心有万分之一被摔成肉饼的几率发生,于是灵机一动,在墙头移动了两米,找了一块有蒿草垫底的地面准备开跳。 牛大山见周浩天在围墙上一副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的熊样,喊道:“你究竟有没有胆量跳啊?” 周浩天被牛大山一激,还真是纵身一跃就朝着地面跳了下来。 但是……然而……奇迹却并没有在周浩天的身上发生,一点也没有。 也就是说,周浩天沉重的肉身在蒿草垫底的地面发出一声昏闷的声响,只听见周浩天发自肺腑地喊了一声:“哎哟!”就躺地上不动了。 正等着见证奇迹的牛大山知道出安全事故了,自己闯祸了,疾步跑到周浩天的肉身前,大声朝周浩天喊道:“你没事吧?” 半天,周浩天抬了一下头,一副气若游丝的痛苦样子,朝牛大山说道:“你妈的,你骗老子。” 牛大山也纳闷了,自己咋跳下来就会悬浮起来,咋周浩天就没这运气? 难道不是那块石头的功效?而是自己真的有啥特意功能? 这就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34 牛大山疯了 就在牛大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周浩天已经伸手将裤兜里的鹌鹑蛋摸出来了,呻吟着说:“老子咋就信了你丫的这么弱智的鬼话?”说着就要将鹌鹑蛋远远地扔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见状,一把将鹌鹑蛋从周浩天的手里夺了过来,说道:“别扔!” “我操!老子都差点被这扯蛋的玩意儿忽悠死,你还把它当宝贝似的。你还想拿它去忽悠谁啊?” “这颗石子真的会悬浮起来的。不骗你的。兴许刚才是它里面的能量消耗完了。”牛大山继续辩解道。 周浩天被牛大山牵强附会的辩解弄得快彻底无语了,骂道:“你他妈的是真的中邪了还是装的?还在老子面前编起科幻来了。” 见周浩天不信,牛大山也没有办法,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周浩天没有亲眼见到过这块石子悬浮起来,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牛大山将鹌鹑蛋就像收藏宝贝似的装进了裤兜里。他感觉自己的裤兜变得越发沉甸甸的了。 “摔着哪儿没?”牛大山这时才朝周浩天问。 周浩天恼羞成怒地朝牛大山低声吼道:“你说呢?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位了样。幸好老子聪明,找了个有草垫底的地方做试验。要是朝那块水泥地面飞下去,老子就真被摔成肉饼了。哎哟……老子差点就被你丫的活活给害死了。哎哟……” 见周浩天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牛大山的心里暗自好笑。尽管自己刚才也被摔了个脸先着地,还被周浩天这小子狠狠地笑话了一回。但是也没有像他丫儿摔得这么惨啊! 这丫儿整个就像一张锅贴似的被平摔在地上。就是他丫儿本人不说疼,牛大山也能很切实地感受到那种被摔的疼痛已经深入到这丫儿的五脏六腑中去了。 现世报了不是?呵呵…… 心里乐归乐,但是牛大山的面部表情还是装作出一副既沉痛又同情的样子,说:“我是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能量这么不经用。下回等它的能量储存够了,我再让你过一回瘾。” “老子才不过啥瘾了呢!你他妈的怎么学会忽悠人了,还跟真的似的。” “本来就是真的,我悬浮起来你又不是没看见。” 听牛大山这么一说,周浩天的脑子似乎一下子又醒过神来了,愣了一下,使劲甩了一下脑袋,说道:“对啊!你又是怎么悬浮起来的呢?咋老子又不行呢?” “我都跟你说了是因为这块石头的缘故,你又不信。” “老子再信你的这块石头的话,老子还真成了傻子了。” “你不信就算了,本来也没有强求你相信。” “对了,牛大山,你他妈的是不是真的遇上啥奇遇了?特异功能附体了?” “我也这么觉得。”牛大山挠了挠后脑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道。 当他的手刚一触摸到昨晚上挨板砖的伤口处,脑子突然豁然开朗了,说道:“你还别说,说不准老子还真是遇上啥奇遇的事情了。” 见牛大山煞有介事的表情,周浩天又开始相信牛大山的鬼话了,他怕牛大山说不清楚或者一时半会儿回忆不起来,用略带启发性的语言朝牛大山说道:“说说,是被雷劈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 牛大山踢了地上的周浩天一脚,骂道:“你他妈的才被雷劈了,脑子被门夹了。” “那你有啥奇遇?” “老子昨晚上有可能是穿越了!”牛大山蹲下身,显得无限神秘地凑近周浩天的耳朵边说道。 此言一出,周浩天盯牛大山的眼神瞬间就起了变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牛大山好一会儿,才说:“牛大山,你丫的没走火入魔吧?” 牛大山见周浩天不信,说道:“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要不是你刚才提醒了我,我还真的快把昨晚上遇见的事情给忘了。” “昨晚上?昨晚上你遇上啥事情了?” “我都跟你说了,昨晚上老子多半穿越了,不过只穿越了一小下,就又穿越回来了。开始老子还以为是在拍穿越的电影,现在想起来,还真不是拍电影,多半是老子当时真的穿越了。” 周浩天觉得自己彻底被牛大山像忽悠傻子似的忽悠了,骂道:“我操!你丫的网络小说看多了吧?你丫的还真把老子当傻子来忽悠了啊!你丫的今天是不是没有嗑药就出门了?你再东说西说产生幻觉,看老子不弄你丫的。” 牛大山说:“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索性就当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要不这样,今天晚上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哪儿?去穿越?” 牛大山很慎重地点头说是。 周浩天的脑子快成一片空白了,他看看牛大山,又仰起头来望望天空,天空灰蒙蒙的,有点阴晴不定的样子。 “你说,今晚上会打雷吗?”周浩天莫名其妙地朝牛大山问。 牛大山愣了一下,说:“我咋知道会不会打雷?” 牛大山这才听出周浩天是在转着弯儿地讥讽自己,但还是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谁告诉你必须被雷劈了才可以穿越的。只要找到那道石拱桥,一过了石拱桥,就穿越过去了。近得很。” “我操,我看你是想过奈何桥吧!你他妈的多半真的脑子出毛病了。牛大山,你妈叫你回去吃药了!你听见没?”周浩天继续讥讽道。 牛大山见周浩天始终不信自己的话,以为自己是在说天方夜谭,也不耐烦起来了,伸手一把将周浩天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老子也懒得跟你丫的解释。” 周浩天站在原地,伸了伸胳膊试了试腿,四肢运转自如,没伤筋动骨,总算是放了心。走了两步,微跛…… 牛大山紧跟了两步,说:“我们现在就去看贱人吗?” “不去看贱人我们出来干啥呢?”周浩天没好气地说。 而那个一直站在草堆旁没有挪动身子的小乞丐见牛大山和周浩天要朝果园的外边走,也有了要跟上的意思。 牛大山突然停在小乞丐的面前,装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朝小乞丐威胁道:“你要是再缠着老子,老子就真的不客气了。” 牛大山的凶样还真的把小乞丐给吓住哦了,身子一下子萎缩了一大截,眼神也变得闪闪烁烁地看着牛大山,显出几分无辜和可怜。 周浩天见牛大山朝小乞丐撒野,骂道:“你跟一个女乞丐凶什么凶?怂样!” “她昨晚上就缠上我了,阴魂不散了样。”牛大山说。 “你昨晚上该不是饥不择食,占了人家的便宜了吧?”周浩天极其暧昧地说。 听周浩天说这么龌龊的话,牛大山一脚就朝周浩天踢了过去,骂道:“你狗日的思想也太肮脏了嘛!” 周浩天早就料到牛大山听了这话会急眼,哈哈哈地笑着闪开了,继续说道:“要不人家怎么会缠上你?她咋就不来缠我呢?” 牛大山怕周浩天把他自己说的话当真了,说:“老子是拿了她手上的石头。” “你拿了她手上的石头?” “就那个会悬浮的石头。” “我操!难怪老子会那么晦气。原来那块石头是你从她手里抢过来的啊?”周浩天讶异地指着小乞丐说。 牛大山这时突然一拍脑门说道:“等等,让我仔细想想……”说着他突然就眉头紧锁地陷入了沉思状。 周浩天被牛大山的样子搞得越加糊涂了,嘟囔着说:“咋啦?又走火入魔了?” 牛大山没有理会周浩天,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绝对!那个老乞丐绝对有问题!绝对有问题!”牛大山自说自话地频频点头,自己对自己说出的话表示无限地肯定。 周浩天这个时候是真被牛大山的样子给吓着了,他吃惊地朝牛大山说:“牛大山,你丫的不会是脑子真的出了啥毛病吧?咋又扯上老乞丐了?” 周浩天把话刚一说完,牛大山却突然一把抓住周浩天的手,说:“你我还是不是铁哥们儿?” 周浩天打了一个愣神,见牛大山看他的眼神闪闪发亮,心里打起了腰鼓,脖子显得有点僵硬地对牛大山点了下头。 “是铁哥们儿今晚上就跟我一起走一趟!”牛大山说。 “上哪儿?”周浩天突然就觉得周围的气场起了变化,变得阴森森凉飕飕的了。 “一个有毒蛇有野兽的地方。” “我操!我们这平原大坝的,哪来的你说的那种地方?你说的该不是原始森林吧?”周浩天的脊背开始犯凉了。 幸好是白天,要是在黑漆漆的晚上,牛大山突然这样死死抓住周浩天的手,冷不丁地说出这种话,周浩天说不定会立马尿了裤子。 “不远,就在绕城路的旁边。”牛大山说。 周浩天感觉牛大山的脑子真的出了岔子了,心里越加的不安稳起来。他连哄带骗地对牛大山说道:“好,我跟你去,一定跟你去。不过我们现在先得去见了贱人最后一面再说啊!” 牛大山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周浩天已经开始把牛大山当成纯粹的精神病人了,连声说。 “到时候你可别怂?”牛大山不放心地强调道。 “不怂,不怂,哪能怂呢?绝对不怂!”周浩天就差朝牛大山点头哈腰地下跪了。边说边把牛大山推着朝果园子外边走。 “老子今晚上就要去搞个清楚,老子还真不信了。”牛大山自言自语地说。 周浩天看看果园子,又看看小乞丐,再看看牛大山,使劲拍了拍脑门,嘟囔道:“这叫什么事儿啊?说疯就疯了……” 35 阴间来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果园的门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守果园的老头子正在他住的那间用建筑工地上废弃的竹胶板搭建的小屋子的门口,喂他的那条体形高大威猛的大狼狗。 大狼狗是这老头子唯一的伙伴,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成了人与人之间的父子关系。有几回,牛大山都听见老头很亲切地管这条大狼狗叫“乖儿子。” 兴许是老头怕他这条生性刚猛的“乖儿子”惹是生非,平常都是用一根粗实的铁链子将他的“乖儿子”拴在小屋的门口的,很少见他给他的这个“乖儿子”自由。 老头的这条“乖儿子”撒着欢地吃着可心的早餐,摇头摆尾的。老头子边看着他的“乖儿子”吃早餐,边用一只手在给他的“乖儿子”顺狗毛。见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个人大摇大摆地从果园子里出来,老头的一双三角眼立刻就变得冷飕飕的。 牛大山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老头这双三角眼里透射出的这种冷飕飕的光。他不止一次对周浩天说守果园的这个老头像一个潜伏在民间的特务。周浩天问何以见得?牛大山说就凭他那双冷飕飕的三角眼,演特务根本不用化妆。整个一特型演员。 周浩天对牛大山的这种看法始终是持保留意见的,他倒是觉得这个老头满亲切的,他说自少这个老头收拾得干净利索,不像一般的老头上了点年纪就显得既萎靡又邋遢。 对这种小小的分歧,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一般是不较劲的。 不过今天,牛大山血污着一张大花脸,周浩天微跛着左脚,倒是令老头对这两个“偷渡客”有点刮目相看了。也就是说,老头子用冷飕飕的三角眼多盯了牛大山和周浩天一眼。 牛大山对老头这双三角眼一直有点忌讳和反感。所以急忙把眼睛挑开了。 “是摔了吧?”老头子居然主动朝他们两人搭话了。 牛大山没想到老头会主动朝他们搭话。因为老头对他们这些学校里的调皮蛋一直是深恶痛绝的。有一回抓住一个到果园子里偷果子的学生,老头还就在果园子里将这个学生暴揍了一顿。 老头在牛大山和周浩天的印象里,是一个脾气略显暴躁的人。 而牛大山和周浩天今天可以大摇大摆地从果园子里出来,而且毫无心理压力,是因为果园子里的果树已经没有了果子,他们首先免去了偷果子的嫌疑。只不过是借道路过罢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今儿个老头子会主动朝他俩搭话。 牛大山和周浩天对望了一眼,没有搭老头的话。 “过来我这洗洗吧,出去了别让人误会你俩是杀了人了。”老头又说。 老头的话更加出乎牛大山和周浩天的意料,两人再次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下,居然一起朝老头子住的简易棚子走过去了。 老头子进了屋,端了一个瓦盆出来,搁门前的一个木架子上。瓦盆里盛着清水,水里漂着一条用过的毛巾,毛巾已经洗得发白褪色,但显得很干净。 “先把你的脏脸擦干净再说。”老头对牛大山说。 牛大山还真不推辞,上去就用那张毛巾洗了脸。脸还真被擦伤了,毛巾擦在伤口处,火烧火燎的疼。 “没事别从那儿下来,太危险。我都给你们校长说过几回了,那儿是个大的安全隐患。也不知道你们校长是咋当的?根本没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要是真有哪天摔死个把学生,我看你们校长就只有去蹲班房了。”老头说。 牛大山只顾着擦洗脸面,没顾上老头说的话。 周浩天却说:“我们是想从正门出来的,可是保安不让出。” “学校有学校的规矩,也怨不得保安。你们是逃课吧?”老头说。 周浩天点头。 牛大山已经擦洗好了脸,一瓦盆的清水已经变成成乌红色。 牛大山和周浩天说了声谢谢要走,又被老头叫住了。他走进屋子,手里拿了一个小铁盒出来,像是装铁观音的那种小铁盒,已经有些生了锈,显得有点年头了。 老头揭开小铁盒的盖子,里面是乌漆漆像膏药一样的东西。 “来,我给你的伤口抹点药。”老头说。 牛大山想拒绝,他有点不放心老头子铁盒子里的药。要是这药弄脸上了留下疤痕怎么办?牛大山对自己生就的这张脸一直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得慎重一点。 老头似乎看出了牛大山的心思,说:“别担心,伤不了你的皮肤的。我这是用祖传的秘方配制的。遇上我今天心情好,要是换做平常,我才懒得当这种讨人嫌呢。” 老头这么说,牛大山才放了心,让老头把铁盒子里的膏药朝他的脸上抹。 膏药抹在脸上凉幽幽的,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张老头,吃过早饭了没有?”这时,果园的篱笆门外传来一声浑沉的声音。 牛大山突然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在脑子里一阵快速的百度了一下,终于想起是在荒草坝子里遇上的那个要赞助他手机的老头。 “早吃过了,门没拴,你进来就是了。”里面的这个被唤作张老头的边给牛大山上膏药边说。 门外的老头掀开篱笆门走进来,果然是牛大山在荒草坝子里遇上的那个老头。 老头并不老眼昏花,一眼就认出了牛大山,朝张老头呵呵笑道:“怎么,是你孙子?” “我哪儿有那么好的命?两个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阴沟里翻船了,呵呵……”张老头说话突然变得风趣幽默了。 “怎么一回事?刚才我碰上他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进来的老头不明就里。 “你认识他?”张老头说。 “说不上认识,一面之缘吧!小伙子蛮有个性的,呵呵……”进来的老头说。 说话间,张老头已经给牛大山抹好了药,说了声行了,就转身进屋搁他的膏药去了。 “咋摔成这样了?”进来的老头朝牛大山问。 牛大山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不小心从围墙上摔下来了。” 老头哦了一声,说:“一定是调皮捣蛋了,呵呵……”老头用很欣赏牛大山的口吻说。 这时张老头又从屋子里走出来,牛大山和周浩天朝张老头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张老头在身后说道:“以后真的别从那儿下来了。危险。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摔几个跟斗是长不了记性的。” 牛大山和周浩天几步已经走出了果园的篱笆门。 路上,牛大山朝周浩天问道:“你说今天这个张老头怎么性情大变了?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挺阴险的老头。” “那是你看人太主观的原因。”周浩天说。 “刚来的那个老头我也见过,神秘兮兮的,他说他的儿子在加拿大,很牛逼的那种。”牛大山又说。 “你在哪儿见过?” “绕城路边的荒草坝子里。一大早的,一个人躲在那儿抽闷烟。” “你一大早的跑那儿干嘛?” “昨晚上老子的手机掉那儿了,我去找。” “我日,你该不是昨晚上把尹兰芝约那儿打炮吧?” 周浩天又说这么龌龊的话,牛大山抬腿又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别用这么龌龊的心思猜老子。” 周浩天挨了牛大山一脚,只是笑笑,也不反击,继续说:“以后你最好还是别上哪儿去,特别是晚上。” “为什么?” “你不知道那儿一直在闹鬼吗?” “扯**蛋!我咋从来没有听说过。” “真的,老子早就听说了。你知道那片田地为啥一直荒着没有搞房地产开发吗?” 牛大山见周浩天说得挺认真的样子,看周浩天的眼神开始变得专注起来了。 见牛大山对自己的话表现出了足够的兴趣,周浩天继续说道:“去年,买那片地的房地产公司在那儿打桩勘探地基的时候,你猜打出什么了?” “打出什么了?” “血水,一股股的血水顺着打下去的铁桩往外冒。吓得工地上的人立刻就把那洞用水泥给封了。” “你该不是在说神话吧?” “真的,老子骗你是王八。这事一直被派出所和政府的人掩着的,没有曝光。” “老子不信。” “你不信拉倒。你知道那块地是谁买下的吗?” “谁?” “就清远县的黑社会老大缸子买的。” “去年他不是在外地被人个做掉了吗?一家三口……” “所以啊!他要是没有撞到地底下的煞气,会把全家的命都搭上了?听晓得内情的人说,当时工地上打桩的时候,还听见地底下传出惊呼呐喊的声音,恐怖极了!” “你妈的,你该不是编的聊斋来吓老子的吧?” “我吓你搞毛啊!有这必要吗?” “哪以前咋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么恐怖的事情。” “我也从来不知道你把尹兰芝约到那儿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我日!你别老是把老子跟尹兰芝想得那么龌龊。我跟她的关系很纯洁的。属于坐而论道的那种。” “我操!你就忽悠傻子去吧!你跟尹兰芝还坐而论道了?老子就不信你从来不想?你属太监的?” “真的,老子不骗你。尹兰芝很讲究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生。” “骗人!”周浩天对牛大山说的话嗤之以鼻。 “不信拉倒!”牛大山也懒得继续解释。 突然,周浩天豁然顿悟般地说:“我明白了,你说的有毒蛇野兽,还可以穿越的地方不会就是那片荒草坝子吧?” “牛大山点头。 周浩天的眼珠子立刻就瞪圆了,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牛大山,说:“难怪你今天的行为这么反常,原来你狗日的也撞煞了!” “我撞你娘的煞!你别想吓老子!” “真的,牛大山,这事你可别犟,你得找端公道士给你打整一下了,不然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老子不信这个。” “你别不信。哦,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被那个小乞丐缠上了吗?” “是啊!” “那你说你是在哪儿遇上那个小乞丐的?” “就那荒草坝子里。是我救了她的。” “我操!牛大山,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了?” “那小乞丐是鬼!是阴间的人!”周浩天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变得有点走调地发起颤音了。牛大山浑身的汗毛也瞬间立起来了…… 36 被捅了的贱人 “你他妈的的别危言耸听好不好,听你这么一说,老子的浑身还真的起鸡皮疙瘩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牛大山朝周浩天不满地说道。 “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别不信。”周浩天说。 “我信你个鸟粪!现在都信息网络时代了,你说那小乞丐是天外来客我还可以勉强接受,阴间的人?鬼啊?”牛大山说。 周浩天听了牛大山的话,突然灵光乍现般地说道:“咦,你这么说我还突然就想到另一个点子上去了……” “啥点子?” “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换一种思路?” “啥思路?” “你先别问,你再把那块石头拿给我瞧瞧。”周浩天说。 牛大山不明就里,说:“你又要看那块石头?” 周浩天点头。 牛大山却说:“你得了吧!你丫还真把老子的这块石头惦记上了?” “谁惦记你的那块破石头啊?我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啥事情?” “小乞丐的来历。” “我操!哪有啥好证明的,不就一个乞丐吗?你不是还说她是阴间里来的吗?纯粹无稽之谈。就算是她是阴间里来的,大白天的,她还敢出来?鬼魂不是都怕光才在夜间出来的吗?” “所以我才说要换一种思路三。” “换种啥思路?” “我们可不可以假设小乞丐就是外星来客?” 牛大山听周浩天这么一说,顿时就乐了,呵呵笑道:“你可真会扯淡的。刚才你说老子在编科幻忽悠你,现在,你又编起科幻来忽悠老子了。呵呵……” “我说的是真的。你从小乞丐手里抢过来的那块石头就是证明。” “这就证明小乞丐是外星来客了啊?你这逻辑是不是太弱智了点?即便我的这块石子是个从外星掉下来的宝贝疙瘩,但也完全不能证明小乞丐就是外星来客啊!万一小乞丐也是在那个旮旯捡到这块石头的呢?” 牛大山这么一说,周浩天刚刚幻想出的情节还真是一下子就被驳倒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逻辑上出现严重的漏洞了。 于是周浩天笑笑,说:“也不是没有我说的那种可能。” 牛大山继续取笑周浩天道:“老实说,那小乞丐是丑了点,但是也不至于丑得像个外星生物了吧。不带你这么挖苦人的。” 周浩天却说:“你还别说,小乞丐虽说是丑了点,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倒是蛮漂亮的,亮晶晶的,就像黑宝石似的。” 牛大山笑道:“眼睛漂亮管个屁用,要五官匹配得恰到好处才是真正的漂亮。” “你还别说,那双眼睛长小乞丐脸上是有点可惜了。” “其实她应该不算是小乞丐了,准确地说她应该是一个女乞丐。只是她的身体显得单薄了点,所以也就容易把她的年纪看得小了。”牛大山补充道。 “对了,怎么没见女乞丐从果园子里出来?”周浩天这时说。 牛大山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兴许是被老子刚才的样子威吓住了,呵呵……” “你欺负一个女乞丐算毛的本事啊!”周浩天对牛大山刚才的行为仍旧耿耿于怀地嗤之以鼻。 两人边说边走道,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个临时的菜市场的大门口。 当前的清源县城,正处在国际大都会北部新区战略规划的大格局中,整个县城都在重新改造布局,所以很多设施都是临时性质的,包括这个菜市场。 因为是临时的菜市场,所以就显得非常的嘈杂凌乱,车水马龙,吆喝声不断,整个乱哄哄的像是煮沸的一大锅粥。 菜市场就设在一块临时平整出的田地里,有一百来亩宽的面积,四面砌了简单的实体围墙,一道铁大门在日晒雨淋中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的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尽管这个菜市场是临时性质的,但是在这块地界上却是存在了好几年。 这儿,成了一个典型的脏乱差的集散地。 正经过菜市场的大门口时,牛大山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卷缩在菜市场大门旁,好像还在打盹。 是那个神秘的老乞丐。 牛大山几步走过去,在老乞丐的跟前站住了。 老乞丐果然是在打盹,一双沾满眼屎的眼睛半眯缝着,略显瘦弱的身子骨卷缩在铁门旁,斜着一面墙壁,一副昏昏欲睡摇摇欲坠的样子。 牛大山上去踢了老乞丐一脚。 老乞丐似乎正在做着一个好梦,脏脸上浮现出一层朦朦胧胧的笑意,涎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牵扯成一根亮晶晶的丝线状。牛大山的脚踢在他的大腿上时,他的身子本能地一震,一个激灵就醒了,不过眼神却是懵懵懂懂的,有些迷糊地望着牛大山,说:“干嘛踢老子?” 若说昨晚上牛大山对这个老乞丐还有点忌讳,现在大白天的,菜市场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人,牛大山对老乞丐一点也不忌讳了,说:“你说老子踢你干啥?白天就在这人多的地方打盹,晚上就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谁杀人越货了?你别血口喷人!”老乞丐边说边站起来。 牛大山笑道:“还要我明说吗?” 老乞丐显得有点底气不足,准备开溜,牛大山却伸手要抓住他。老乞丐见状,撒开两腿就跑掉了,在围墙的转角处一下子就不见了。 周浩天见牛大山又跟一个老乞丐过不去,纳闷地说:“你今天怎么尽跟乞丐过不去?你是不是脑子真的出啥毛病了?” 牛大山没有理会周浩天说的话,说道:“这个老乞丐绝对有问题。他不是一般的乞丐……” “哦――你刚才拍着脑门子说的有问题的老乞丐就是刚刚跑掉的这个家伙啊?” 牛大山点头。 周浩天呵呵笑着说:“一个乞丐,能有好大的问题?真是!” 牛大山说:“你懂个屁。你如果经历了昨天晚上我经历的事情,你就晓得啥叫稀奇古怪了。” 周浩天几乎信了牛大山的话,说:“我知道你昨晚上经历了一些事情,要不然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会那么反常。” “老子反常了吗?”牛大山问道。 “不是反常了吗?而是极端地反常了吗?”周浩天补充道。 牛大山表示无语。 因为离清源县医院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在周浩天的建议下,两人喊了候在菜市大门口的电动三轮车,坐上去,一溜烟地就朝县医院去了。 到县医院门口,牛大山和周浩天下了电动三轮车,周浩天付了费,然后带着牛大山就朝住院部的病房走。 “你来看过贱人了?”见周浩天轻车熟路的样子,牛大山说。 “我没先来看过贱人,我咋会知道贱人想见你最后一面呢。”周浩天说。 “他不会真的快要不行了吧?”牛大山见周浩天一副轻松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将要失去一个好兄弟的不适表情,所以牛大山对周浩天来之前说的话表示怀疑了。 果然不出所料,牛大山被周浩天径自带到了贱人睡的病房里,只见贱人端端正正地坐在病床上,正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玩翻天花板的游戏呢。见周浩天领了牛大山进来,贱人清花亮色的眼睛立刻洋溢出一见如故的笑意了。 牛大山这才知道周浩天这小子严重地夸大了贱人的病情。 贱人朝牛大山打了招呼,然后介绍跟他玩翻天花板游戏的小女孩说:“这是我哥和嫂子的宝贝女儿。” “你哥和嫂子呢?” “上班去了,我故意让他们把小侄女留在这儿陪我玩的。”贱人说。 贱人长得眉清目秀的,脸也细皮嫩肉的,这丫儿白净得像个女人。要是这丫儿男扮女装的话,说不准还真会勾出一大群色狼呢。 “我还以为你真的快要不行了,所以就跟着浩天急冲冲地赶过来了。”牛大山说。 “又是逃课过来的?”贱人说。 “你这不时明知故问吗?不是听说你快要不行了,我会逃课过来看你吗?”牛大山颇有几分不满。 要不是忙着过来要见贱人最后一面,聆听贱人交代的临终遗言,牛大山才不会冒险地顺着下水管道溜出学校来医院里看望贱人呢。牛大山还有一大堆个人事情要解决――英语老师让他早自习过后去她的办公室。过后也许还要约肖月阳到学校操场边的那片竹林里进行一场很爷们的单挑呢。 或者肖月阳不会应战,一接到他的挑战书便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了。 对和肖月阳进行一场男爷们间的较量,牛大山是绝对的心理优势的。因为肖月阳瘦弱单薄的身子骨还真跟一只小鸡仔似的。牛大山甚至觉得和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单挑,还真有点胜之不武的嫌疑。 不过当牛大山一想到尹兰芝居然会和肖月阳建立起特殊的关系时,心里立刻就开始不得劲了。他觉得尹兰芝的品味也太逊了。 “你究竟被人捅哪儿了?”牛大山暂时将心里的不快搁置一旁,朝贱人问道。 贱人掀开白色的被子,然后将病号服捞开,这丫儿的肚皮部位果然缠着一圈圈的纱布,看起来挺厚实的。 “还真被捅到肚子上了?”牛大山惊讶地说。 “医生说算老子的命大,差两公分就要了老子的命了。”贱人略带几分夸张的表情说。 “为啥被人捅的?”牛大山问。 贱人显出几分不好意思,说:“英雄一怒为红颜三!” “日,我就晓得你又是遇上桃花劫了。”牛大山说。 “你是没看见,你看见了那个女孩,你也会像我这样,即使挨上两刀也是值得的。” “值得个毛!那女孩呢?你这两刀不是白挨了?” 贱人被牛大山抢白得有点尴尬了,望着牛大山呵呵呵地傻笑着…… 37 是魔鬼还是天使 见此时的贱人还笑得那么轻松洒脱,就像个没事人一般,牛大山觉得这个贱人在江湖上已经历练成了不是一般的人儿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丫的的心里素质已经超强了。有点泰山压顶不皱眉的血性了。 于是,牛大山说:“说吧,你让浩天把我骗到这儿来干啥?有啥临终遗言赶紧说,老子还有好多重要事情要办呢!” 周浩天这时在一旁补充了一句:“丫儿失恋了,呵呵……” “失恋了?呵呵……尹兰芝甩了你了?”贱人的脸上立马就变得风月无边地喜气洋洋的了。 牛大山对贱人这种心态很是不爽,没好气地说:“浩天的话你也信?老子只是暂时不想理会尹兰芝罢了。只要老子一个短信过去,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贱人轻蔑地瞟了牛大山一眼,切了一声,说:“你丫的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牛大山不耐烦地说道:“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赶紧说,把老子骗过来究竟有啥事?老子真的没功夫在这儿跟你闲耗。” 贱人这时眼神有些色迷迷样地盯着牛大山,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那表演出来的眼神,一副烟雨蒙蒙欲说还休的样子,搞得牛大山周身毛躁起来,骂道:“你妈的,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贱人呵呵笑道:“大山,老子这辈子要真是个女人,说不定还真的会爱上你,而且是死心塌地的那种。” 贱人说这种不着调的话还真把牛大山吓着了,屁股被针锥了似的一下子站起来,离了贱人躺的病床,说:“你丫的再说这么变态的话,老子真的要走了。” 贱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说:“你这么胆小怕事的干什么?还真以为老子要跟你玩变态啊?逗你玩呢!” “赶紧说正事!”牛大山越来越不耐烦。 而周浩天却一直抱着膀子站在一旁不说话,就像看变态剧一样地看着这两个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贱人说:“你坐到老子床边来老子才好给你说话三。” 牛大山对这个贱人还真是有点提防了,骂了句:“老子不坐。”然后顺手操一根塑料凳子放贱人的床边坐下了。 “有事赶紧说事,老子真的还有好多事情。” 贱人还是盯着牛大山,不过眼神不再是色迷迷的了,说:“我们还是铁哥们儿不是?” “咋不是?废话。” “那我这两刀不能被白捅了,你得给我捅回来。”贱人说。 牛大山没有想到贱人叫他来就是为了给他铺排这种活计,有些出乎意料,扭头看了一眼周浩天,周浩天似笑非笑地正看着他,样子暧昧得很。看来,这话贱人已经先前给周浩天沟通过了,而且周浩天也答应了贱人。 于是牛大山硬着头皮对贱人说:“捅回来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我得知道捅你的人是谁啊?” “弹子盘的小弟――金毛。” 牛大山一听,觉得贱人这回给他铺排的任务有点份量也有点具体了,说:“我操!你咋去惹上‘弹子盘’的人了?你不是经常在我和浩天跟前提到‘弹子盘’吗!自从缸子被人做掉以后,清远县基本上就是弹子盘的天下了。这杂种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手下个个都跟独狼似的,我们能弄得过人家吗?” 贱人对牛大山的态度有些不满,说:“你先甭废话。你先回答我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说。” “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凭你和浩天的实力,能上三本线吗?” “毛的三本线,专科都没戏。” “这不就结了吗?” “我日,这和找‘金毛’算账有啥关系?” “我的意思你得未雨绸缪,得考虑下自己的退路了。毕业后怎么半,随便找个工作当打工仔?” “退路?听你丫话里的意思,好像老子会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似的?” “你还别说,老子今天还真是想把你逼上梁山落草为寇。” “操!你丫的说得还跟真的似的了,老子倒想听听你丫的咋样子把老子逼上梁山。” “就是去捅了‘金毛’。”贱人说。 牛大山突然发现贱人说这话的时候,原本像女人一样被双眼皮罩着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狠狠的寒光。 牛大山心里激灵了一下,暗自叹道:“这丫儿是一个阴柔加歹毒的货啊!” “老子还是没有闹明白,即使捅了金毛,和把老子逼上梁山有啥直接的关系?”牛大山有点在贱人的面前玩太极的嫌疑了。 贱人这时朝牛大山的面前凑了凑,说:“我跟浩天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得把‘清远三贱客’的名头在江湖上打响。” “你没发烧吧?还整得跟真的似的了。” “老子现在跟你说的还真是真的,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那你说说看,我看有没有可操作性。”牛大山索性抱起了膀子。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觉得自己一步一步地被周浩天带到陷阱里去了。 贱人说:“你知道我现在跟的老大――就是我的表哥亮亮娃是咋出的名吗?” “你说过的,直接提刀去砍的清源县的老大缸子三。但那都是‘解放前’的事情了,而且也只是传说。” “什么只是传说?这是真的。所以,要想在江湖上一战成名,就得像当初我的表哥亮亮娃一样,找大个儿的练手。这也是我表哥亮亮娃私底下传授给我的秘诀。你看我表哥亮亮娃,砍了缸子后一战成名,在班房里镀了金回来,缸子不光没找他的麻烦,而且直接用了他。现在他的老婆,就是缸子原先最得意的情人。尽管缸子去年在外地被人作掉了,可是,我表哥亮亮娃却在缸子混的圈子里攒下了人脉。现在他的资产少说也有四五个千万了。周边物流港的那些搞物流的大小老板,哪个敢不买他的帐?跟你说,我表哥亮亮娃的身边,就我晓得的固定的女人就有四个!而且个个都是绝色美女。更别说他在外边打野吃的了,这叫啥概念?你说!原先皇帝过的日子也不过风光到这种程度吧?” 贱人只要在谁的面前一提起亮亮娃的名号,必定要在亮亮娃的名字前缀上“表哥”两个字,以表示他跟亮亮娃的关系非同一般。这点让牛大山私底下对贱人稍有微词。 见贱人一说起他的表哥亮亮娃就双目放光,脸上全是自豪和艳羡的神情,牛大山心里就老大的不得劲,“切”了一声,道:“你丫的是不是没有睡醒还在yy哦?捅了金毛就一战成名了?就像你表哥亮亮娃一样了?以后固定资产就四五个千万了?而且美女如云了?有这么简单的成功范例吗?聊斋吧?亮亮娃的左眼睛是咋瞎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丫的根本就还没有领会出我说的话的精髓!切!老子是说我们也该按这种操作思路来。”贱人说。 “还真要去捅了‘金毛’?” “那不是真捅还是跟你说着玩的?再说,就是你不想按我规划的路子去混,你也得帮我把这个仇给报了。谁叫咱是铁哥们呢?你说是不是?”贱人对牛大山暧昧的态度有点心怀不满了。 牛大山感觉自己是真的掉一陷阱里去了,而且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他又看了看周浩天,周浩天还是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他,于是牛大山心下一狠,硬着头皮说:“捅就捅了,你说咋做就咋做,谁叫咱们是‘三贱客’呢?” 牛大山明确地表了态,贱人立马就表现出了欣慰和满意样子,拍了牛大山的肩膀说:“这才叫爷们儿嘛!畏畏缩缩的,成得了毛的事。” 牛大山却说:“老子只是看在你跟我的交情上才答应你的,根本就没想过要成啥事情。现在这世道,没后台,没资金实力就想混黑道?顶多也只是个炮灰,老子才不听你在老子面前的鬼吹灯呢。” “只要你答应了,我就啥话也不说了。至于你跟不跟老子混,那是你的事情。老子现在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你只要表了态,就行了。一会儿我还有两个小弟要过来,到时候他们会告诉你跟浩天‘金毛’那伙人在哪儿,你们直接打的过去就是了。我最希望的是你亲手捅了‘金毛’!” “为什么你会最希望我亲自捅了金毛?” 牛大山的心里有点发毛了。他感觉自己掉进这个陷阱里越陷越深了。 “你有那潜质。”贱人说。 “我操!捅人也要潜质?你咋不说杀人也搞执照呢?”牛大山感觉这个贱人说的话越来越变态了。 “你别他妈的这么心虚,老子不会因为让你去捅了‘金毛’就把小命给搭进去了。你的小命我和浩天已经评估过了,含金量很高的。到时候你只在金毛的屁股上捅两刀就是了,那儿肉多,血管也少,死不了人,但下手必须得狠。”贱人说。 牛大山有点心惊肉跳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用刀子随随便便地去捅一个人,甚至还是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一点瓜葛也没有的人。 而贱人那张秀气白净的脸上,这是也露出了峥嵘,变得有点狰狞了。 “一会儿我过来的两个小弟会拿一把刀给你,记住了,你握刀的时候,大拇指得得封在刀尖一寸长的位置上,这样就不会捅得太深捅出人命。” 牛大山有点冒汗了,感觉自己还真是快要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了。他甚至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交的这个朋友究竟是魔鬼还是天使了。 38 哼哈二将 周浩天一直抱着膀子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用旁观者的眼神看着牛大山和贱人,就像是牛大山和贱人两个人说的话于他是毫不相干的。 这家伙显得格外的冷静淡定。 牛大山突然感觉周浩天这人今天有点冷冰冰的了,就像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蛇似的。 一想到蛇,牛大山就想到了那片荒草坝,还有响尾蛇。不过牛大山立刻又把思维拉回来了。 他看了眼周浩天,突然感觉这家伙脸上一直挂着的似是而非的微笑显得极其阴险。那种不显山露水的笑容里,就像是埋伏着很多陷阱似的。 这时,贱人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拨了号码,手机通了过后,贱人的口气变得牛逼哄哄的了,朝手机里说道:“你们他妈的走哪儿了?能不能快点?老子的两个铁哥们儿都在这坐老半天了。” 牛大山猜想贱人一定是在招呼他说的那两个手下了。那种装做出来的老大派头,显得生硬和不自然,完全就是气场不够的表现。 牛大山看着有点不适应。 贱人放了手机,然后对牛大山说:“他们马上就过来。打的过来的。刚才路上有点塞车,没办法的事情。” 牛大山倒是不在乎贱人的手下多久来,甚至他希望贱人的手下一直被堵在半道上,一直不会来。这样他就可以找个理由脱身而不用硬着头皮去捅人了。 老实说,牛大山是很不乐意平白无故地去捅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的。除非牛大山是疯了。 现实的情形是,牛大山在不疯的状态下,也得硬着头皮去捅一个与他平日无怨素日无仇的人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 妈的,疯了!牛大山愤愤地暗自骂道。 牛大山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是在昨天就被周浩天和贱人下了套了。 牛大山的内心里虽然有这些复杂的想法,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装做出一副很老陈稳重的样子,那意思就像是在跟贱人和周浩天表明:“不就是去捅一个人吗?多大个事情 过了大概有半个钟点,贱人的两个小弟像哼哈二将一般出现在了病房里。 这两个家伙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却是一副潮人的派头,一身黑色韩版服装,墨境,十子架项裢,裤链,牛仔裤,手背上有醒目的纹身,骷髅手链,一个头发染成火红色,一个头发染成了嫩绿色,都乱糟糟地堆在头顶上,显得极其嚣张和飞扬跋扈。 牛大山对这种打扮的潮人并不感冒,总感觉这些家伙都是外强中干的主,所以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贱人倒是觉得这两个小弟出现在病房里彻底改变了他的气场,颇有几分得意地跟牛大山和周浩天做了引荐。 这两个哼哈二将,红头发的叫梁子,绿头发的叫盗版仔。 牛大山觉得盗版仔这个外号特别扭,一度想笑。但忍住了。 两个家伙向贱人做了简单的工作汇报,说昨晚上找了一个通宵,各个网吧都找遍了,包括所有的黑网吧都去看了,没有找到金毛那一伙人。 贱人本来是想责备他的两个小弟的,也许是当着牛大山和周浩天的面,需要给他的这两个哼哈二将留点面子,所以就做出很不耐烦的样子说:“你说我还能托付你们办什么大事?就这点小事也没有给老子办利索了。就让你们找一下人,还没叫你们提刀去砍人……” 绿毛盗版仔说:“一会儿我们继续去找就是了。其实要找他们也是很简单的,只要给我的几个兄弟伙打电话问问,立马就会知道金毛他们的落脚点。可是你又让我们不要张扬出去走漏了风声,所以我们手里的线索一条也不敢用,只有打着的一家一家网吧地去排查。” “好了,你们也别解释了,我也没有说你们啥,你们马上又去找,最好今天下午天黑之前能找到金毛。老子都有点迫不及待了。”边说贱人又从枕头下摸出皮夹子,从里面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递给他的两个哼哈二将说:“去吧,尽快把这事办妥了。记住,这事千万别让我的表哥亮亮娃知道了。这回老子要自己了结自己的事情了,不想靠他了。” 两个哼哈二将接了贱人的钞票刚转身要走,又被贱人叫住了:“等一下……” 哼哈二将站在门口,贱人说:“我让你们带的家伙呢。” 盗版仔哦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出来,还故意按动了弹簧刀的机关,啪地一声轻响,冷冰冰的刀锋就从刀鞘里弹射了出来。 牛大山平常说话做事也算是牛逼轰轰的了,但是弹簧刀这玩意儿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东西是派出所明令禁止的,属于杀人凶器。 牛大山因为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去捅人,所以对弹簧刀这样的凶器一直就很陌生。 贱人从盗版仔的手里接过弹簧刀,顺手就递给了牛大山。 牛大山装出很轻松的样子从贱人的手上接过弹簧刀,看了看,对弹簧刀的机关并不熟悉,连怎么把弹射出的刀身收回刀鞘也不知道。 贱人把弹簧刀重新拿到手上,给牛大山演示了一回,又叮嘱道:“记住,得用大拇指封住刀尖一寸来长的位置。别怕,捅不死人的。但是捅出去的时候得狠,别手软。气势上要够劲儿。我现在还能躺在这儿,也是因为他们采用的是这种专业的手法。” 听贱人的口气,好像他就是一贯行走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职业杀手似的。 牛大山把弹簧刀收进裤兜里,装做出一副很平淡的样子问道:“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贱人说:“暂时就这些。对了,你要忙你的事情就暂时去忙你的事情,有了金毛的消息,我立马给你和浩天打电话。你们直接过去和梁子盗版仔汇合就是了。” “你给浩天打电话就是了,老子的手机昨晚上弄丢了。”牛大山说。 “弄丢了?死人还守一副棺材呢!你连个手机都守不住。” “啰嗦了哈!”牛大山对贱人的得瑟显得不大耐烦了…… 39 正义出手 牛大山和周浩天从住院部朝外面走的时候,牛大山走在周浩天的前面,他走路的步子迈得急促匆忙,周浩天在后面喊:“牛大山,你能不能走慢点?” 牛大山这时才醒悟过来,哦了一声。 他是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就是一块是非之地。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周浩天几步撵上来,拍了一把牛大山的肩膀,说:“牛大山,你丫的怕了。” 牛大山见周浩天看出了自己内心最不可告人的那部分阴影,立刻挺了下腰杆,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说:“谁怕了?不就捅个人吗?操!” 周浩天继续阴险地笑:“你他妈别嘴硬了,老子早就看出来。贱人也看出来了。” 听周浩天这么说,牛大山有种被人脱光了衣服似的慌张,就像自己捂得最严实的隐私被曝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了一般,用有点恼羞成怒的眼神瞪了周浩天一眼,说:“你们两人怎么那么心多烂肺的?” 周浩天又是一阵呵呵地皮笑肉不笑,再次拍了牛大山的肩膀说:“好,那我们就在找到金毛的时候见分晓。到时候你可别他妈的怂!” 牛大山感觉在这几句话的较量中,自己又中了周浩天的奸计了,不知不觉中,就进入到周浩天为他挖的陷阱里去了。 于是牛大山说:“你和贱人今天太他妈的阴险了!” “何以见得?”周浩天阴险地笑道。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咋样子让老子乖乖地钻进你们为老子设置的圈套,一直在用激将法激老子。” 周浩天呵呵呵地笑得更加欢实了,这回这丫的笑显得爽朗了许多,显然是发自肺腑的笑了。他朝牛大山竖了大拇指说道:“聪明!”停顿了一下,又问道:“既然你知道我和贱人两个是用的激将法来激你,你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这桩买卖呢?” “谁叫咱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三个蚂蚱呢。”牛大山冷冷地说。 周浩天这回是真的佩服牛大山了,再次使劲拍了牛大山的肩膀说:“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周浩天这辈子就交你这个兄弟了!” “老子不喜欢听这种废话,你和贱人以后少挖坑埋老子就是了。”牛大山说。 周浩天又是呵呵呵地笑。 看看天色,已经临近中午,学校是不会回去了。周浩天建议上一个小馆子喝酒,而牛大山却还是想回学校去一趟,因为他的心里又开始牵挂起尹兰芝了,另外,早自习的时候英语老师周正叫他去她的办公室一趟,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对科任老师一直怀揣叛逆的心理,对英语老师周正,却从开始就心存好感。所以他还是想去一趟周正的办公室。 周浩天似乎看出了牛大山的心思,朝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牛大山说:“要不我们下午就上学校去吧。看情况,贱人派出去的两个手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金毛。别看这两个小子在病房里说话牛逼哄哄的,其实办不了什么事情,贱人是用错人了,那几张百元大钞基本算是白给这两小子花了。” 牛大山没有理会周浩天的话,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看着从街面上来来回回流动着的的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感觉这眼前的世界乱糟糟的。 牛大山的心情很糟糕。 周浩天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也就十一点过一刻的样子,于是说:“我们赶两站公交,到金湖公园那儿吃卤菜怎么样?” 牛大山连回答周浩天话的心思也没有,对直就朝对面的公交站台走。周浩天摇了下头,跟上去了。 来到二路公交站台上,牛大山和周浩天都显得有些漫无目,就像他们的人生…… 街面上宝马奔驰来来往往地过,看得周浩天有些眼花缭乱的,这丫的愤愤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有朝一日等老子发了,直接买两辆,开一辆,拖一辆,操!这帮孙子!” 牛大山白了周浩天一眼,对周浩天的yy心理很是不屑。 一帮赶公交的男女对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充满了防范的意思。和他们若即若离地保持着一段很别扭的距离。也许是两人的精神气质给了这群人很大的心理压力。 牛大山花着一张脸,就像是刚和人打了架出来,或者就是街面上的小扒手,被人逮了现行了,被人刚暴揍了一顿被他逃跑掉了。 牛大山猜中的和他保持着适当距离的这群人的心思,就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盯了这帮人一眼。 这帮人也在用闪闪烁烁的眼神暗自打量着牛大山。 而真正的一个扒手却挨得这帮人很近,甚至就混杂在他们中间。四十来岁,穿一件灰夹克,头发已经花白,很像是一个混得很不如意的下岗职工。脸上的表情也是老实巴交的。 牛大山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扒手,因为牛大山从他的眼神中就看出了扒手的特性。 扒手混在这群人中,眼神总是鬼鬼祟祟地游移不定,手上装模作样的拿着一张报纸…… 这时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提着一大包东西走上了站台,这孕妇穿着宽松肥大的孕妇装,走路就像摇摆的企鹅,手上拧着两大包刚从超市里买的东西,显得笨拙而且吃力。 孕妇也很有警惕性地和牛大山周浩天保持着有限的距离,和那波等公交车的人混在站了一起。 公交站台上的情形就显得越来越别扭起来。牛大山和等公交车的那波男男女女泾渭分明地划分出了一段距离。 那边人头攒动地对姗姗来迟的公交车翘首以盼,牛大山和周浩天这边非常空旷…… 牛大山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坏笑。 牛大山没法不坏笑,因为那帮自以为聪敏谨慎的人和真正的小偷站在了一起却浑然不知,反而把他和周浩天当成了严加防范的小偷了。这不是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而那个四十多岁,样子老实巴交的扒手已经在这群人中下手了…… 他下手的目标居然是那个刚刚走上站台的孕妇。 孕妇的红色钱夹子很随意地装在左侧的衣兜里。扒手的右手上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把长镊子,镊子很准确地朝着孕妇的左侧衣兜深入进去…… 扒手的这个动作被他身边的几个男女都看得真切而且实在。其中还有一个一米八大个的穿西服打领带的白领级模样的人物。 牛大山突然就觉得这个大个发现扒手行窃时的眼神变得很猥琐了。躲躲闪闪,根本没有正视这种丑恶行径的勇气…… 我操! 他们居然对扒手视而不见了,更没警惕性极高地躲开扒手,而是很自觉地充当了扒手的掩护手…… 所以扒手的行窃的动作显得既嚣张而且明目张胆! 孕妇浑然不知。 牛大山朝孕妇笑笑。 牛大山的笑有点莫名其妙,孕妇朝他反感地皱了皱眉头。她或者把牛大山当成一个轻薄之徒了。 其实孕妇皱眉头的样子是很好看。 孕妇本身就长着一张俏脸但…… 这是一个样子长得很秀气乖巧的孕妇…… 于是牛大山私下里又决定要英雄救美了,尽管昨天挨了板砖的脑袋还隐隐作疼,但是他一见到女人被欺负就有种义愤填膺的冲动。这是牛大山骨子里的毛病,没办法! 于是牛大山疾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了孕妇身后的那个扒手,说:“把东西拿出来!” 扒手吃了一惊,顿时就讶异了。 牛大山看见扒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但马上又变得极其凶狠了。 他恶声朝牛大山说:“把什么东西拿出来?你他妈的犯神经了吧?撒手!” 牛大山临危不惧,朝扒手说:“把她的钱包拿出来,红色儿的!” 孕妇红色的钱包已经被扒手麻利地装进了裤兜里。 这个时候,一个瘦小机敏的小个子挤到了扒手的旁边,故意和扒手贴得很近。牛大山很准确地瞟见扒手把钱包在向小个子转移…… 转移赃物的伎俩牛大山懂!操! 于是牛大山一把抓住了扒手转移钱包的手。 孕妇这时才回过神,她用大惊小怪的声音大声喊道:“我的钱包!” 小个子这个时候照着牛大山的裆部就踹了一脚。幸好没有踹正,不然牛大山的小jj或许就吃大亏了。牛大山下意识地闪了一下身。 而扒手却一把挣脱牛大山的手撒腿开跑。 牛大山顾不上对小个子还击,而是一个饿虎扑食,一下子将扒手扑倒在了地上…… 牛大山的爆发力一直是超强的,这点就连周浩天和贱人都有点秫他。 牛大山从后面把扒手的脖子箍抱得很紧,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当牛大山无意间扭过头再看那个小个子的时候,小个子居然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样子极其狰狞变态地朝着他捅了过来…… 那一瞬间牛大山意识到他完了,因为就是在这个危急的关头也没有一个旁观者过来帮他一把,而是个个显得惊慌失措地躲得远远的…… 就在牛大山绝望的那一瞬间,周浩天冲了上来,他照着小个子就是一脚。 小个子一个趔趄被周浩天踹到了路中央,一辆轿车擦着他的身子呼啸而过…… 周浩天恰如其分地出现了。牛大山获救了。 那个小个子见势不妙,脚下抹油地穿插着车流的缝隙跑掉了。 周浩天还要去撵那个小个子,牛大山死死地用身体压着扒手朝周浩天大声喊:“把他给我抓住!” 周浩天这才上来帮牛大山把身子底下的扒手捉住。 见扒手被牛大山和周浩天彻底制服住了,站台上的人这个时候的正义感开始苏醒了。那个穿西服打领带的白领级的大个子,第一个出手扇了扒手一记耳光。随后又有人开始踹扒手,有人开始用手机拨打110…… 扒手意识到这回栽跟斗了,他很好地做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操守和底线。 扒手的这点素质令牛大山有些感动。 牛大山把扒手手中依旧捏着的钱包抢下来,递给了那个孕妇。 扒手看着牛大山,神情很气馁,却居然冲牛大山惨淡地笑了一下。 而他的身上还在承受着围观者从各个不同的方位发出的袭击。他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两个硕大的血包,嘴角也渗出了污血…… 周浩天腾出空闲的手脚,也照着扒手一阵手脚并用地海扁!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群情愤慨。 牛大山突然对周浩天大声喊道:“住手,放了这哥们儿!” 周浩天一愣,住了手,看着牛大山。说:“你说什么?” “我说放了他。” 周浩天还像是没听懂似的,又说为什么呢? 牛大山说我说放就放。 周浩天和牛大山一起放手了。 这时围观者开始躁动起来。有人伸手要把扒手重新捉住。牛大山却用身体拥着扒手冲出了围观的人群…… 那个扒手跑出十来米,打上一辆的在大街上消失了…… 围观者这个时候就象看怪物似的看着牛大山和周浩天。 一太婆说:“小伙子,你们怎么又把他放了?这些人该千刀万剐的!” 牛大山没好气地冲老太婆说:“你们要千刀万剐他,你们怎么不抓他去?” 说完带着周浩天就走。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清澈透明的声音:“等一下!” 牛大山扭头,那个孕妇用很抱歉地眼神看着他,笑盈盈的,说:“对不起,刚才把你当小偷了……” 小孕妇也就二十多岁,挺可爱的…… 牛大山咧嘴呵呵地傻笑了下,很骄傲地和周浩天一起走了…… 40 混混赌美人 因为有了刚才的仗义举动,也或者是因为刚才那个貌美的孕妇很真诚地对牛大山说了声谢谢,牛大山的心情一下子大爽起来,有种拨云见日阳光灿烂般的快感,他甚至有点飘飘然了。 于是牛大山不再打算挤公交车到金湖公园旁边的卤菜馆喝酒了,他建议周浩天坐人力三轮车过去,也就是两站路的距离,花不了几个钱,也不算铺张浪费。 现在的牛大山寒酸得身无分文,所以在几块钱的事情上,他也只有建议权,没有决断权。 今天周浩天身上的钱还算富裕,身上装了一个很有份量的皮夹子,皮夹子里有一千多块的样子。 这个皮夹子和这一千多块钱来之不易。 昨晚上他老爸喝醉了酒,睡觉的时候把外套搁客厅里了,他鬼使神差地突然间起了歹意,在黑灯瞎火的寝室里辗辗反侧夜不能寐,一直到熬半夜三四点钟都没有睡着,在临近五点钟的时候,他终于从寝室里鬼魂一般地溜出来了,鬼鬼祟祟地把他老爸的皮夹子从衣兜里顺了出来。 为此他还做了一个家里半夜遭贼的假象,将客厅的入户防盗门故意打开,虚掩着,然后才回到寝室,将寝室门反锁得死死的。 早上他老爸一起床,首先想起自己搁客厅里的衣服和衣服兜里的钱夹子,见衣服还在,钱夹子却不在了,客厅的入户防盗门又是虚掩着的,于是敲周浩天的寝室门,问他半夜出过门没有,是不是忘了顺手关防盗门了,周浩天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懵懵懂懂地摇头。他的老爸还就真的相信家里晚上进贼了。 其实,顺了皮夹子的周浩天躲在寝室里一直就没有睡着,昏沉沉着脑袋一直睁眼到天亮,尖着耳朵听客厅里的动静,他怕从虚掩着的防盗门真的蹿一个贼进来。 这次作案,对周浩天来说,是他的人生履历中的一次大案要案,所以心里还是一直不大安稳。 因为有了这一千多块钱垫底,周浩天的底气也是足足的,爽快地采纳了牛大山的建议。 两人在卤菜馆里各自喝了两瓶啤酒,没有再吃饭的胃口,就草草地结账买单,看看天色尚早,又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两人就在护城河边找了一处略显安静的地方,并排着坐在一株老槐树下,听知了在老槐树上吱呀吱呀一声长一声短地叫唤。 在牛大山听来,槐树上的知了貌似一公一母,一长一短地应和,叫得缠绵悱恻的,讨厌死了! 调情也不是这么个调法。牛大山暗骂道。 两人把腿吊在护城河的河面上,护城河的对面是刚刚开放不久的金湖公园,有几对情侣在对面河边散步,花裙子,小阳伞,情调和景致都是不错的。 几个老太太和老太爷有点不大知趣地也在对面的河边优哉游哉地遛弯,这就有点影响护城河边的整体美感…… 周浩天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给牛大山,然后就开始吸。牛大山瞅了一眼烟屁股,居然是是软五牛。点也没点就扔护城河里去了。 周浩天看了眼牛大山,骂道:“你他妈的嫌档次低就别接啊!” 牛大山应道:“你他妈的发这么苤的烟给老子抽,想谋杀老子啊!” 周浩天愤愤地说道:“自己都穷得腰无半文了,还他妈穷摆谱,操!” 牛大山说:“说不定今天过后老子就进去蹲大牢了,你就不能买一包好点的烟预先犒劳犒劳老子?” “老子没钱!”周浩天说。 “我日,刚才付饭钱的时候,你那皮夹子里装的是什么?草纸?” “那是我老爸的钱夹子,老子暂时装衣服兜里打下台面,晚上还得还回去的。” 牛大山听周浩天这么说,二话没说,站起来,抬腿就走。 周浩天喊道:“你这是上哪儿?” 牛大山头也不回地说:“周浩天,你丫的不仗义!” 周浩天立马喊道:“你他妈的回来给老子坐下。你就两包烟吗?多大个事情?老子买!盖中?软中?随你!” 牛大山这才停住脚,扭过头朝周浩天咧嘴笑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在离护城河十几米远的距离,有一排老式的青灰色瓦房,都是尚且没有动迁的解放前的建筑,一个一间铺面的小卖部开得比较醒目。 守小卖部的是一个年龄和牛大山比较相仿的模样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子。 周浩天抽了两张百元大钞递牛大山手上,说:“找补的零钱得给我。” 牛大山接过票子,朝小卖部走过去。 “买二包软中华!”牛大山底气十足地朝女孩喊道。 小女生白了牛大山一眼,觉得牛大山是在故意搞怪,那常规的喊法,应该说成是“买两包中华香烟的。但是牛大山故意要说成是“二包”,这与口语不符。 女孩从香烟柜里取烟的时候,牛大山瞟见女孩的她手白嫩令人不忍细看。手指纤巧细长,肌肤白若凝脂。 她递烟给牛大山的时候,牛大山故意又用很淡的声音说:“妹妹叫什么名字,我咋看你这么眼熟呢?” 小女生用警惕的眼神审看了牛大山一眼,但并不回避牛大山执着的眼神,说:“小玉。你呢?” 牛大山说:“牛大山!” 小女生扑地就笑了。 牛大山很坦白,也很尴尬,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土里吧唧的有点自掉身价…… 小女生居然小声说了句:“乡巴佬!” 还真让小女生给说准了。牛大山还真是个乡下的野小子。他是在十来岁的时候才随父母进驻小县城的。 于是牛大山冲小女生伸了伸拇指,说:“你眼睛真毒!还真让你说准了!” 说着牛大山从小女生手里接过烟就走。 “还没找你钱呢!”小女生说。 牛大山停住脚,回过身,狡黠地笑道:“对不起,我是故意的。我想找个机会回头再看你一眼。你长得真的非常好看!” 小女生的脸露出娇羞的状态,说:“你真贫嘴。” 牛大山嘿嘿地笑,接过小女生找补的零钱…… 这小女生还真让牛大山印象深刻了――小玉。 这个名字牛大山就算记下了。 牛大山甩了一包烟周浩天,又和他并排着坐下。 周浩天却冷不丁地说:“你刚才是不是想泡那个卖烟的妹妹。” “只是挑逗了几句。还说不上泡吧?”牛大山轻描淡写地说。 周浩天说:“比别看她样子秀气文静,其实疯得很。我在一个酒吧里碰上过她几次的。好像还被一个老大罩着的。” 牛大山很吃惊周浩天的神通广大,瞪着他哦了一声。小玉的印象在牛大山的心里打了一点点折扣。 “你不会谁的底细都清楚吧?”牛大山说。 周浩天说我不骗你的。 牛大山不由自主地扭过头朝烟摊上的小玉看去。这时,一个骑25赛摩的长头发小子风似地冲到烟摊前停住,故意又把油门狠拧了几把…… 赛摩杀猪般的在小玉的眼前嚎叫…… 小玉从身后抓过一个手提包,然后就从烟摊里跑出来,跨上赛摩的后座,把长发小子抱的忒紧,整个胸口都贴在长发小子的后背上了。 牛大山的后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牛大山望着长发小子载着小玉呼啸而去的影子,情不自禁地说,他妈这小子咋这么嚣张? 周浩天说:“我说得没错吧!” 牛大山说,老子跟你打个赌,一个星期之内,老子把小玉泡到手! 牛大山说:“你都打听到她的名字啦?” 牛大山颇有几分得意地说:“你觉得这很难么?” “哪赌什么呢?”周浩天说。 牛大山身上还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跟周浩天打赌的。想了下,竟然又摸出那块鹌鹑蛋一般的石子说:“就赌这个,如果我输了,这块稀罕玩意儿就归你了。” 周浩天对牛大山的这块石子还是产生了点兴趣,盯着石子看了一阵子,说:“说话可得算数?” 牛大山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浩天伸出手掌要和牛大山击掌,牛大山却说:“你要是输了又押什么给我?” 周浩天也来了精神,把衣兜里里的皮夹子重新掏出来,一把拍河堤上,说:“老子要是输了,这皮夹子就是你的了。” 牛大山狡猾地笑道:“老子要你的皮夹子干啥?老子要皮夹子里的内容!” “全是你的!”周浩天发狠般地说。 牛大山很满意周浩天的态度,取过钱夹子,开始数里面的钞票,他得做到心中有数。 周浩天又说:“可不许耍老千。” 牛大山说:“操!这怎么耍老千?” “你不能和那个小玉商量好了来蒙我。” 牛大山笑道:“浩天,你咋这么不相信老子,老子是坑兄弟的人吗?只有你伙着贱人来坑老子的。” “不行,老子必须要看到实况转播才算输。”周浩天固执地说。 “我日。怎么看实况转播?未必老子和小玉打炮的时候你在一旁观看?”牛大山差点叫起来。 “这是起码的!要不我咋知道你泡没泡上她呢?” 牛大山发狠地说:“日你妈,你不会是变态吧?这也看? “要不这赌就不算。” 牛大山却说:“男子汉大丈夫的。吐出去的口水能舔回来?操!这样,我用手机拍一张小玉的裸照。以照片为准!这总算公平了吧? 周浩天一听,一张猥亵的脸立刻绽放成一朵花,说道:“中!裸照就成!” 两个逃课的混混在护城河边的老槐树下呵呵地一阵爆笑起来,样子yd猥琐…… 笑完了,两个人又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有点不知所以…… 41 踏入是非之地 周浩天这时又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临近一点半的样子,问:“下午还去学校吗?” 牛大山想了想,说:“去,我还不知道曹正找老子有啥事情呢?” “曹正叫你去她的办公室私聊?” 牛大山点头。 周浩天看牛大山的眼神又有点艳羡了,说:“牛大山,你他妈的究竟是啥命?怎么顺眼的女人都喜欢找你?她咋就从来不找老子私聊呢?” 牛大山对周浩天的猥亵心理很是厌烦了,说:“你妈的心灵能不能健康点?啥事都往男女私情上扯。曹正是我们的老师!我们的老师……” 牛大山着重强调了“我们”这两个字。 周浩天却说:“你别跟老子装,现在师生恋可是学校里普遍存在的现象。而且……”周浩天说到这儿停住了,看着牛大山,眼睛里全是暧昧的内容。 “而且什么?”牛大山说。 周浩天没有顺着牛大山的问话往下说,转移了方向说“你说,原先不是周正上我们英语课的时候,你的英语成绩是啥样子的一种状况?现在又是啥样子的一种状况?” 牛大山经周浩天这么一提醒,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说:“也还真是他妈的奇了怪了,自从周正上英语课,老子对英语一下子又来了兴趣,又回到了初中以前的状态,会不会老子潜意识的真的暗恋上周正了?” “谁说得清楚?你骨子里就是红杏出墙的主” “红杏出墙那是形容女人的。”牛大山骂道。 “目前也适用于男人,更适用于你牛大山。”周正辩解道:“所以牛大山,老子和贱人私下里也分析过你丫的阴暗心理。你丫的就是一个情种,只不过是在尹兰芝的面前假装专一罢了。又所以,人家尹兰芝现在甩了你也是合理的,男女平等,只许你负人家?就不许人家负你?” 牛大山差点叫起来:“老子多久负尹兰芝了?” “你自己都承认你暗恋周正了,而且还是我们的老师,师生恋也属于是不伦之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再而且,你刚才又对小卖部里的那个小玉心怀鬼胎了,你说你是不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薄情郎?” 周正接连给牛大山扣了几顶大帽子,令牛大山有点受不了,说:“你他妈的别给老子整那么多罪名。我多久暗恋周正了?老子只是说说笑而已。老子现在心里边还是只有尹兰芝。” “你扯**蛋!谁信你谁就是傻子!尹兰芝当初就是傻子!” 牛大山突然又呵呵呵地笑道:“老子这是精神上的漫游,肉体上的固守,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周浩天又嘟噜了一句扯**蛋。 “你还别说,老子现在真的想给尹兰芝发条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牛大山这时说。 “你不是说人家跟肖月阳一宿都在一起吗?” “我也只是猜测的。”牛大山心里突然又沉重起来,心里开始唉声叹气了。 周浩天却将手机递给了牛大山,说:“想打就打。人家尹兰芝又没有确定这辈子要嫁给你,所以选择一两个人和你竞争也是正常的。有本事你就去把尹兰芝抢回来。” 牛大山却说:“这回老子心里真的没有底了,不像上回跟贱人一起竞争,咱俩都是一穷二白的家庭,没钱没后台,顶多约在一起干一架,胜负定佳人。可是这回……人家肖月阳可是真正的富二代,我拿啥资本跟他竞争?” 周浩天听牛大山这么说,很是看不起牛大山地说道:“我操!你牛大山也有怂的时候?富二代?富二代又怎么啦?他家是有钱,可是,你有男人的魅力啊!魅力和钱是不能构成可比性的。牛大山,到现在你还真的不知道你的优势在哪儿吗?要不怎么会连周正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周浩天的这话还真是说到牛大山心里的那块痒痒肉上去了,他丫的舒服得有些脑子发晕了,说:“周正怎么对老子刮目相看了?” “你小子是不是还要装?” “老子是真的不知道她对我怎么刮目相看了。” “装!继续装!我操!有时候老子都有点嫉妒你了。” “我真是不知道。” “你没觉得上课的时候周中看你的眼神和看别的同学的眼神不一样?” “你扯淡吧你?老子咋就从来没有感觉周正看我的眼神有啥不一样的?是你小子在yy吧?” “你不信老子的话就算了。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浩天的话说得牛大山心里越来越爽,一下子站起来,说:“走,还是到学校里去。” “要不你现在就给尹兰芝打个电话,老子看你一说起尹兰芝就闷闷不乐的。” 牛大山接过周浩天递过来的手机,想了想,又还给周浩天了,说:“干脆今天下午不去学校上课了,你陪我一道去找我的手机。” “你不去赴周正的约会啦?” “我操!人家周正是老师,你他妈的别那么猥亵好不好?”牛大山已经没有耐心继续跟周浩天胡扯,抬腿就走。他还真得去把手机找回来。现在的他越来越觉得,没有了手机作为联系的纽带,自己一下子就变得孤立了。 两人打的到了牛大山扔手机的地儿。路程并不远,打的出了县城,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打的费当然又是周浩天来支付。 牛大山带着周浩天从围墙破出的那个洞口钻进去。周浩天说道:“怎么这里边荒芜成这样了,都快成古墓荒斋了。” 牛大山没有理会周浩天说的话,径自朝着他扔手机的地方走。 周浩天跟在牛大山的后面,显得有点畏首畏脚犹犹豫豫的。 “牛大山,你该不会真的经常带尹兰芝到这儿过夜吧?” “来过几回,也就是打打kiss而已。”牛大山在前面说。 两人在半人多高的荒草丛里穿行,践踏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突然,在离他们几十米的方位,传来一声尖利的唿哨声。牛大山和周浩天觉得这唿哨声响得有点蹊跷,似乎有报警通消息的含义。于是两个人就停住脚,站在荒草丛里东张西望。 唿哨声响了一下,四周又显得风平浪静的了。 周浩天小声在牛大山的后面说道:“这里面还有谁?” 牛大山摇头。 这时,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野鸡的鸣叫声,即使是大白天,也显得有几分诡异。 周浩天小声嘀咕道:“你可真会找地儿的。老子越来越感觉这儿暗藏凶险了。” 牛大山说:“你还别说,这里边还在真是暗藏凶险,你可真得小心了,老子早上来找手机的时候,就遇上的两条毒蛇,这可真不是骗你的。” 牛大山这么一说,周浩天立马就紧张起来了,说:“你可别吓唬老子。老子对这地方真的有点恐惧症了。”说着眼睛死死地朝着脚下一两米远的草丛里踅摸。 牛大山才不管周浩天有没有恐惧症呢,他只管朝扔手机的地方走。 “站住!”几米远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硬硬的呵斥声。 这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牛大山和周浩天浑身一哆嗦。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一丛灌木蒿草里直立了起来。 是一个剔着光头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帅哥。 年轻帅哥的手里居然一只手提着一把冲击气枪,一只手里攥着个对讲机。衣领敞开的脖子上,一条筷子粗的金链子特别显眼。 他用略显敌意的眼神盯着牛大山和周浩天。 牛大山和周浩天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愣头愣脑地看着年轻帅哥。 年轻帅哥说:“就在这了,别再往前走,我们在打野鸡呢!当心误伤了你们。” 听年轻帅哥这么说,牛大山和周浩天才长嘘了一口气。 不就打个野鸡吗?老子还以为剪径劫道的呢!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操!牛大山心里暗骂道。 “我们是过来找手机的,找到了我们就走,不影响你们。”牛大山朝年轻帅哥说道。 “少啰嗦!赶紧出去!”帅哥用命令的口吻朝牛大山和周浩天恶声说道。 牛大山和周浩天对望了一眼,心里有点不服气了。 这时,帅哥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幺筒,幺筒,啥情况?啥情况?” 帅哥举起对讲机说:“进来两个学生,进来两个学生。” “老大说带过来……” “知道了。” 帅哥和对讲机里的人通了话,对牛大山和周浩天冷笑了一下,说道:“跟我走吧!” 牛大山和周浩天感觉形式好像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了。 “凭什么要跟你走?”牛大山问道。 帅哥没想到牛大山会问这么一句话,看了牛大山一瞬,说:“凭你们今天的运气,谁叫你们惊跑了野鸡呢!” 牛大山料定这伙打野鸡的人不是什么善类,就朝周浩天说:“我们走。” 说着转身就要朝围墙外边走。 “站住!”帅哥突然朝牛大山厉声喝道。眼睛里的光变得冷飕飕阴森森的了。 牛大山还真就站住了。 帅哥举起对讲机,朝里面喊话道:“过来两个人,马上过来两个人……” 牛大山和周浩天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好像遇上麻烦事了,于是相互间递了下眼色,有了拔腿想跑的意图。但是帅哥好像早就猜中的牛大山和周浩天的心思,说:“千万别跑,老子的气枪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牛大山和周浩天可以基本确定,他们这是一不小心又踏入了是非之地,遇上大麻烦了…… 42 被激怒的小公牛 果然不出牛大山和周浩天所料,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处一阵草叶翻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急促地传递过来,几条人影就像是在草丛间追撵猎物的猎狗一般,快速地蹿到了牛大山和周浩天的面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是几个和牛大山一般大小的小青年。 牛大山粗略数了一下,居然来了五个人! 这是要对他和周浩天进行围殴吗? 牛大山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没底了。周浩天似乎也是和牛大山一样的猜测和想法。他看着牛大山。 五个小青年手里拿的家伙七长八短的,有甩棍,有钢锹,有铁棍,甚至有个小子手里还提溜着一把明晃晃的藏刀! 这五个小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主,一上来就站成了一个小包围圈,分四面站定,将牛大山和周浩天围了起来,虎视眈眈如临大敌! 牛大山和周浩天有些怯场了。他们不知道这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如果真是打什么野鸡,也用不着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提气枪的帅哥用嘲笑的眼神斜盯着牛大山和周浩天,说:“走吧!”说完将气枪扛在肩膀上,气宇轩昂地带头走了。 牛大山和周浩天相互看了一眼,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只好跟在帅哥的后面。 五个小青年走在后面,有将牛大山和周浩天绑架挟持了的嫌疑。 没走出多远,进入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蒿草丛,光线就变得幽暗阴森起来。但是,灌木蒿草丛里却踩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路径。 又走出有一百多步的距离,出了蒿草丛,眼前豁然开朗,一块以前用工程机械平整出的几十亩见方的大坝子出现在眼前。大坝子上虽然没有蒿草丛生,但却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坦,尚有积水的水坑大大小小地分布在坝子的各处。 坝子上,打桩机的机架尚没有拆除,锈迹斑斑,没有维护保养,有种被遗弃的苍凉感。一间用遮雨油布搭起的简易棚子已经被风霜雨露蚕噬得不成了样子,七零八落地显得有些风雨飘摇的味道。 最后一个守工地的人也撤离了。 牛大山虽然和尹兰芝经常到这一带的僻静处卿卿我我,但是却从来没有深入到这片被高高的围墙围住的中间腹地。 令牛大山和周浩天有点艳羡的是大坝子上居然停了四辆高档的越野车,悍马,宝马x6,雷克萨斯,陆地巡洋舰,这几辆车都是动辄上百万的大玩具啊! 准确地说是男人的大玩具。 牛大山和周浩天以及贱人这三贱客都是对豪车很痴迷的家伙,有时候三个人无聊的时候也会做做有关于豪车的美梦。特别是牛大山,对越野车更是情有独钟,每每路上有身形彪悍大气的越野车驶过,牛大山的眼睛都会变得直勾勾的,一直目送着越野车远去。 所以牛大山和周浩天一看到坝子上停着的这四辆越野车,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了去,倒把自身此时此刻身不由己的处境给忘掉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越野车的旁边,围了七八个时尚男女,用木材架起了一堆火。一股肉类被烤糊了的焦糊香味弥漫在整个坝子里。 这伙人居然在这而弄烧烤! 见这伙人并不是相貌凶狠的江洋大盗模样,而更像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稍微感到轻松了些。 两人径自被带到了这伙人的跟前,一块大的鹅卵上上坐着一个一脸络腮伙子的男人。三十来岁,一脸彪悍霸气的神情。 男人带着一副深色的眼镜,于是就把他的整个眼光遮挡了起来。但是,牛大山和周浩天还是能够从那两张薄薄的镜片后面,感觉到躲在镜片后面的眼神很犀利。甚至是冷飕飕阴森森的。 男人显然是这伙人中的老大,年龄最大,块头最大,威望也最大。 帅哥把牛大山和周浩天带到男人的面前,说:“老大,带过来了。” 男人通过深色镜片看了眼牛大山和周浩天,手里捏住一根串烤肉的钢丝一颠一颠的,突然皱了眉头朝牛大山和周浩天很不耐烦地说道:“把身子给老子站直了!” 牛大山和周浩天同时感觉到了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其严肃的挑战。这种命令的口气比他妈让牛大山和周浩天直接跪下还难以接受。 于是牛大山和周浩天就直视着深色眼镜男人,嘴唇闭得紧紧的。 男人间的挑衅行为首先是从眼神开始的。 深色眼镜男人没想到牛大山和周浩天是这种态度,这对他也构成了挑战。于是他笑了一下,望了望他身边的这伙人,就着他手里的钢丝剔了剔牙,剔牙的时候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牛大山和周浩天。 牛大山就觉得这家伙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和周浩天有点虚张声势的嫌疑了。于是脸上抽扯出一丝桀骜不驯的微笑来,眼睛和深色眼镜的男人对视着。 深色眼镜的男人撇下了周浩天,和牛大山对视了一阵子,将手里的钢丝扔地上了,朝帅哥说:“先**一下再让他说话。” 说完转过脸,接过一个年轻女子手里递过来的一串烤肉,大快朵颐起来。 那帅哥对深色眼镜男惟命是从,上来照着牛大山的屁股就踢了一脚,骂道:“妈的个靶子,很牛逼是不是?” 牛大山的屁股就这么被冷不丁地踢了一脚,他觉得这已经对他的人格构成了最最严重的挑衅,于是他蹲下身就要捡地上的石块进行人生捍卫。 正是因为牛大山有了这个自卫的动作,另外几个小子就像饿狼扑食似的一下子围了上来,照着牛大山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暴揍。牛大山一子被淹没在的雨点般的拳脚中。 周浩天根本没有想到局势会急转直下地发生这么快的变化,牛大山被暴揍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他想也没想地就朝那伙人扑了上去。 被淹没在拳**加中的牛大山还真不是孬种。在自己的身体饱受着深刻摧残的同时,他的思维变得异乎寻常的清晰和冷静。 他没有采取方寸大乱的反击或者自卫,而是咬紧牙关忍受着从身体的各个方位受到的重创,执着地从地上薅到了一块很有份量的石头,然后从人堆里强行站起来,想也没想,举起石头,照着离他最近的人影狠命砸了下去。 这块石头是带有棱角的石头,被砸的人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此时鼻青脸肿的牛大山感觉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看到的景象也是恍恍惚惚的。然而他没有就此退缩,而是举着石头,踉跄着步子跌跌撞撞地继续要找人拼命。 深色眼镜男的手下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见牛大山玩了命,而且还放倒了一个,呼啦一下子散开了,饶是手里握有比牛大山的石块有杀伤力的家伙,但是却没有一个敢靠近牛大山。 帅哥一见局势有点失控,于是将手里的气枪举了起来,他要用气枪来了结这场战斗。 周浩天一见帅哥朝牛大山瞄准,大声朝牛大山喊道:“大山,小心了。” 但是,牛大山这时已经完全是一头被激红了眼的小公牛,他才不管周浩天的提醒呢,已经朝着深色眼镜男冲了过去。 深色眼镜男也被牛大山亡命之徒的气势给吓着了,从鹅卵石上起身,拔腿就跑。 已经将牛大山套在了瞄准镜里的帅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眼看着就要扣动了扳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一个女人大声喊道:“秦振,你给我把抢放下……” 43 漂亮的冉姐 女人的声音不高,但却极具威慑力,就连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牛大山也不由自主地站住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已经用瞄准镜将牛大山死死套住的被唤作秦振的帅哥将端起的枪放了下来。 从不远处的蒿草丛里走出了一女两男。 发出呵斥声的是走在前面的女人。 女人的年龄并不大,因为身材太过修长婀娜,以及一张柔和漂亮的脸,脸上的皮肤细嫩白皙得如同凝脂一般,所以根本就猜不出她的实际年龄,甚至就是一位妙龄少女。 但是,从她刚刚朝秦振发出的呵斥声里,却可以很直接地感觉出,她绝对已经不是阅历尚浅的妙龄女子了。 跟在女人后面的两个男人也是各具特色。一位是面容清瘦的老人,穿着暗红色的唐装,老式的青布面料朝眼鞋,一张黝黑的脸上留着很长的三柳胡须。若是此人穿上道袍,还真就有种仙风道骨的道家作派。 另一个男人却和这一男一女要显得逊色得多,挺着高高的啤酒肚,剔着铮光瓦亮的光头,厚厚的嘴唇镶嵌在那张赘肉下垂的脸上,还真容易让人想起春光灿烂猪八戒。 暴发户的粗鄙气质在这家伙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和渲染! 但是,仅凭这人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一眼就能够猜出这家伙是一个财大气粗,在这群人中说话绝对有份量的主。 不由自主站住了的牛大山此时因为盛怒和激动,浑身不住地哆嗦颤栗。他很想看清楚喊话的女人是谁,然而,他的左右两只眼睛已经快眯成了两道缝,能见度越来越低,眉骨处被揍裂开的伤口,鲜血犹如溪水一般地往下流淌。 牛大山伸出舌头舔了流到唇角边的鲜血,咸咸淡淡的很不是个滋味。 见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在女人的呵斥声里一下子住了手,周浩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当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的时候,屁股上已经挨了两脚,现在还隐隐作疼。 三个人径自朝着坝子上走来。 女人阴沉着一张俏脸,直接走到牛大山的面前,从随手挎的lv挎包里掏出一包湿纸巾,小心翼翼地给牛大山擦拭眉骨上的伤口。 而那个被牛大山用石块放翻的家伙这时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你怎么就不会审时度势,这么鲁莽?”女人边给牛大山擦拭伤口边说,那口气就像她和牛大山很熟似的。 牛大山却伸手把女人的手一把拿开了,很傲气地说:“我不认识你!” 女人用漂亮的眸子盯了牛大山一眼,觉得牛大山尚且显得幼稚的倔脾气里透露出几分可爱,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很柔和的浅笑,说:“不认识,我就不可以关心爱护一下你吗? “猫哭耗子。”牛大山嘟噜道,然后转动脑袋,用仅有一点余光的眼睛搜索着伙伴周浩天的踪迹。 周浩天站在离牛大山四五米远的地方,见牛大山在找他,就走上去,说:“我在这儿呢?” “老子的脸是不是肿得不成样子了?”牛大山问。 周浩天小声说:“你的整个脑袋已经快要肿成猪头了。” 牛大山吐了一口一直含在嘴里的血水,蹲了下去,他觉得身上的某些骨骼有点隐隐犯疼。 周浩天怕他被这伙人打成了内伤,拉了他一把,有些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蹲在地上的牛大山冲周浩天摆摆手。 女人这时朝周浩天说:“要不这样,小兄弟,你扶你的这个哥们儿去医院检查一下,所有的医疗费用我负责。”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钱夹子,抽了一叠百元票子递给牛大山,又掏出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我姓冉,圈子里的人都叫我冉姐。” 女人的亲切和蔼令周浩天无法对女人产生任何对立的情绪,他接过了女人手里的钞票和名片。 这时,那个脑满肠肥的暴发户一样的家伙用又粗又闷的声音朝周浩天说:“你赶紧扶你的兄弟去检查吧。你两小子说不定因祸得福了,冉姐的电话号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得得到的。呵呵……” 听这暴发户的口气,仿佛牛大山和周浩天不是挨了一顿不明不白的暴揍,而是捡了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大漏。 周浩天白了暴发户一眼,躬身去扶牛大山。 这时,冉姐却对暴发户说:“黄金发,如果你再找这些惹是生非的混混来,我现在就可以终止我们之间的来往。” 女人说话的声音仍然不高,甚至就是心平气和的,但是,被唤作黄金发的暴发户已经慌了神,连忙朝冉姐陪了笑脸说道:“冉姐,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是我没把手下的兄弟**好,呵呵……我手下的兄弟就这素质,你冉姐大人大量……呵呵……绝对没有下次了……呵呵……” “我们是出来做事的,不是出来找事的,更不是惹事的。下不为例。”冉姐说。 “是是是,冉姐……”黄金发就像哈巴狗似的点头哈腰地朝冉姐说道。 这时,不远处的警笛声响了两下,一辆白色的捷达警务车开进了坝子。 冉姐皱了下眉头,说:“你看,把麻烦事招来了吧?” 黄金发连忙宽慰冉姐说:“你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来摆平。我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以后就别想在清源县城里混了。”说着便屁颠屁颠地朝着开过来的警车跑过去。 警车速度显得有点快,对直开到了黄金发的跟前,一下子刹住了。前后下来了四个警察。 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身形魁梧的警察显然是领头的,而且和暴发户黄金发还很熟,黄金发还没有先打招呼,警察却先朝黄金发说话了:“黄哥,怎么是你在这儿啊?” 黄金发上去,开始还屁颠屁颠的步子迈得四平八稳的了,朝警察说:“蔡警官,是你啊?怎么到这荒坝坝里来执行任务了?怎么?不会是接到报案,说这荒草坝乱坟岗里发现无名女尸了吧?” 蔡警官笑道:“如果发现无名女尸的话,就不是我带队过来了,呵呵……我还真是接到举报电话过来的,说这儿有人打架斗殴,而且还持有枪械。” “哪儿有这么夸张哦?在你蔡警官管辖的地盘上,哪个敢这么不识时务,大白天的持枪打架了?是我的一帮兄弟听说这片荒草坝里野鸡多,所以我就带上几个兄弟趁今天没有啥事情,出来打野鸡。就几杆气枪而已。” 黄金发边说边掏出香烟给四个警察一一递上去。 蔡警官说:“那又咋会打起架来?你看,一个两个的打得跟猪头三似的。” “嗨!都是酒涨起的。喝了点酒,这些青勾子娃娃,都血气方刚的,两三句话不投机,就干上了,我正好没在,到那边找野鸡去了。我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个事情了。没事,已经摆平了。”黄金发说。 蔡警官看了看现场,那个被牛大山砸中的家伙已经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样子很萎靡。 “叫你手底下的这些兄弟平时脾气还是小点。过段时间严打又要开始了,还是检点一点好。别到时候弄得我坐腊。”蔡警官对黄金发说。 “知道知道,只要你蔡警官一个招呼,我哪回没有叫我手下的兄弟伙配合你蔡警官的工作呢?你放心,只要是你蔡警官的面子,我就不能不给,呵呵……” “有你这句话就好。不过还是叫你的兄弟伙把气枪收起来,避点嫌!举报电话接多了,我也不好朝上头交差。”蔡警官说。 “知道,知道,一定照你的吩咐办。”黄金发快言快语地应着,马上扭头对秦振呵斥道:“你们几个,赶紧把枪收到车子上去。” 蔡警官这时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说:“黄老板,你这块地听说以后要开发成高档别墅区?” “正在规划,手续还没有办齐,等手续办齐了就动工。” “呵呵……这块地我听懂风水的人说,是我们清源县的一块上风上水的风水宝地哦!你黄老板算是又叼到了一块肥肉哦!”蔡警官的口气变得有点巴结黄金发了。 “这些都是外头扯的偏风,呵呵……”黄金发笑道。 “以后要是我有哪个亲戚朋友要在你这儿买一两套房子,你黄老板可得给我vip价格哦!” “你蔡警官说哪儿的话去了?你蔡警官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你蔡警官要买,到时候直接开口就是了,呵呵……” “我一个公务员,拿点薪水过日子,哪敢做买别墅的梦哦,呵呵……” 插科打诨般地说了一席话,蔡警官带上另外三个警察就要走,这时一个年纪轻轻,一脸稚气的警察说:“队长,不带人回去录下口供啥的?” 蔡警官显得很不耐烦地说:“录什么口供?又不是拘人!这是人家黄老板公司的内部事务,我们不要插手干涉。走。”说完拉开警车的门坐了进去。 警车离开时,副驾驶上的蔡警官还摁下车窗,朝黄金发很客气地挥手道别,一副友好和谐的样子。 44 乱葬岗 警车卷起坝子上的尘土一溜烟的消失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而暴发户黄金发却开始发飙了,他朝深色眼镜男大声喊道:“钳子,你给老子咋打的掩护?咹?老子是让你们这伙乌合之众来惹是生非的吗?妈的个巴子!” 被唤作钳子的深色眼镜男仿佛很怕黄金发,脸上的表情显得既拘谨又畏缩,远远地站着,不敢朝黄金发这边迈出半步,刚才牛逼哄哄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赶紧带上你的这帮人给老子滚!”黄金发大声喊道。 钳子一听,如同得了圣旨似的,朝他的一帮手下使了眼色,开上两辆越野车绝尘而去。 黄金发掸了掸裤管上的尘土,仍旧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呈什么能?” 那个留着三柳胡须的人这时朝冉姐说:“这个地方离县城还是挺近的。如果真要是动起来的话,还真得打好掩护,到时候公车机架都得起来,不然……” “柯先生,你说下去。”冉姐对三柳胡须的男人似乎很尊重。 “不然一旦挖开敞了阳气,事情就真的不好收拾,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你和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可能把这个事情兜不住。”被冉姐称做柯先生的男人说。 “你的意思这地底下真的有动手的价值?”冉姐说。 “初步判定有。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块空地上应该还有七个土堆,可是,我没有发现这七个土堆。”柯先生说。 “七个土堆?为什么会有七个土堆?”冉姐望着柯先生,有点不明白柯先生的话。 这时,黄金发却说话了:“柯先生,你可真是神人一个了,呵呵……我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起过这儿的传说,当然这些传说都是农村里没事的时候说出来解闷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原先这块地上,别说有七个土堆,就是几百几千个土堆也是有的,我小的时候,我爷爷把这块地方吹得很玄的。说三国演义的时候,这个地方是诸葛亮摆下的旱八阵。旱八阵你们知道不?就是八阵图……八卦阵……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的。” 黄金发怕自己说的话涉及的知识面太过高深,冉姐和柯先生听不懂,于是作重强调和解释了一下‘八卦阵’这个典故。 冉姐和柯先生相互微笑了一下。 冉姐朝黄金发说:“你继续说,我可能不是很清楚,柯先生应该知道的。” 于是黄金发就又说:“这儿原先是诸葛亮摆的旱八阵,当地的人都是知道这个传说的。对我,我爷爷当时还说了个什么水八阵,在长江边的哪个县城,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老人家说是在宜宾,就是生产五粮液的那个县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个旱八阵,解放前还有一段传说,说是一队国民党的大部队吃了败仗打这路过,当官的无意中听到了这个传说,就想把这块荒地上的土堆数清楚,看看诸葛亮究竟摆的这个旱八阵有多少堆土,就让他的士兵一个人站个土堆,然后又集合清点人数,没回清点人数,不是少一个人就是多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把这儿的土堆数清楚。” “还有个传说更离奇,这个传说和国民党的部队无关,是关于一个老太婆的。说这个老太婆在这块荒地上割牛草,无意中钻进了一个古墓里,奇怪的是古墓里还点着一盏清油灯。从来没有熄过。清油灯后面的墙上居然写着‘某某某罚油三缸’,我说的某某某就是那个老太婆的名字。就像先前的人知道那天老太婆要进古墓似的。名字都早写在上面了。所以老太婆就马上回去,把自家家里的清油拿来,朝灯盏上灌油,奇怪的是,一大罐清油灌下去,灯盏里还是只有半盏油,就跟没有灌过一样。老太婆觉得奇怪,就把她家一缸子清油都抬了过来,朝灯盏里灌油,一大缸子的清油都灌完了,灯盏里的油还是原封不动的只有半盏,你说这个事情有多奇怪?后来,老太婆还真是把家里的三大缸子清油抬来灌进去,灯盏里的清油才被灌满。” 黄金发虽然说的是不着边际的传说,但是,柯先生和冉姐还是听得很认真。特别是柯先生,显得很专注,说:“还有什么传说吗?” 黄金发有点江郎才尽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对了,还有一个离现在很近的传说,这个人刚死了不久,有名有姓的。当然,我还是听我爷爷说的。” “原先这儿其实就是一片乱葬岗,六零年闹饥荒那阵子,饿死了很多人,人死得太多,有些人家一个月就死三四个人的都有,连门板啥的都拆下来做了火匣子用来装死人。后来,连门板也拆完了,连火匣子也做不成了,饿死的人就只能拖到这片乱葬岗里随便扔了。光兮兮的摆在露天坝里等野狗吃。” “就是没有装死人用的火匣子,也该挖个坑把死的人埋进土里,入土为安嘛,你说是不是?”冉姐听出黄金发话里的破绽,说道。 黄金发说:“当时我也这么问过我爷爷的,我爷爷说,当时活着的人也饿得半死不活了,哪儿还有力气给死了的人挖坑,就连拖死人到这片乱葬岗的人也不好找了。所以,当时这片乱葬岗里就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死人,很吓人的。” “你这是瞎吹的,不是什么传说,呵呵……”冉姐笑起来。 “你听我把后面的话说完嘛。”黄金发说。 冉姐就说:“你说。” 黄金发清了下嗓子,又继续说道:“有两个年轻人当时为了比谁的胆子大,就打赌。一个说,有本事的话,你半夜的时候到这片乱葬岗里,给躺在地上的每个死人嘴里喂上一口饭,明天我来看,要是每个死人嘴里都含着一口饭,我就承认你的胆子比我的大。那人还真答应了打这个赌。半夜的时候,他就端着一碗饭,给躺在这片乱葬岗里的每个死人嘴里边喂饭,当给最后一个死人的嘴里喂饭的时候,那个死人‘咕噜’一声把他喂进去的饭吞下去了,而且还朝喂饭的人说‘再给我吃一口’。你说这有多吓人?所以那个喂饭的人丢下饭碗,七魂都吓掉八魂地跑回家了,跑回家就大病了一场。其实,那个睡在死人堆里说‘再给我吃一口’的人,就是和他打赌的人,那人才叫真胆大,呵呵……” 黄金发把故事说完,冉姐笑了起来,说:“你这故事编得也太玄了,既然人都饿得半死不活了,哪儿还有多余的饭喂死人,明显地编的聊斋嘛,呵呵……” “我也知道这是编的,但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都会摆这个聊斋。有名有姓的,呵呵……” 这时柯先生说:“你说这儿原先是一片乱葬岗?” “是一片乱葬岗,周围死了的人都是埋在这个地方的。当时,这片乱葬岗里还有七八个很大的古坟,什么时候被平了的我就不大清楚了。”黄金发说。 柯先生听了黄金发后面的这句话,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亮,这道光亮被冉姐很准确地捕捉到了…… 45 雪中送炭的女人 “柯先生,要不我们找一个茶楼边喝边聊。”冉姐说。 柯先生说:“好。”然后就朝那辆英菲尼迪走过去。 黄金发用征求的眼光看着冉姐,说:“我也去吗?” 冉姐笑道:“你当然也得去,别问得这么虚伪好不好?要是没有你在场,一会儿还会以为我和柯先生背着你搞什么攻守同谋,暗箱操作呢。” “冉姐,你想哪儿去了?呵呵……” “你敢说你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冉姐说话显得直来直去的,倒还真把黄金发搞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没言语,呵呵呵地只能附和着笑,过后又说:“行,既然你冉姐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晚上,我作东,给你和柯先生接风洗尘。” 这时,冉姐看了看牛大山和周浩天。 周浩天本来是要扶起牛大山就走的,可是,牛大山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朝周浩天说要休息一下再走。周浩天还真担心牛大山是不是真的被打出内伤了,走不了道了,问他:“你觉得身体里哪个地方不舒服。不舒服就说出来,别逞强……” 蹲在地上的牛大山扬起肿得跟猪头一般的五花脸,居然冲周浩天一笑,说:“老子哪儿都舒服,舒服死了。” 周浩天对牛大山这种强装出的好汉模样很是不满,说:“这时候了你还逞什么能?哪儿不舒服你就说,老子好送你上医院检查。” 牛大山都有点不耐烦了,说:“老子不是说了哪个地方都舒服吗?别在这儿啰啰嗦嗦的了,蹲一会儿我自己能走。” 周浩天不明白牛大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感觉牛大山是故意要在原地蹲上一阵子的。于是他也陪着牛大山蹲下来,听冉姐和黄金发他们说些什么话。 冉姐和黄金发以及柯先生一阵简单的对话并没有让周浩天听出啥感兴趣的东西,内心里有点失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冉姐和黄金发说完了话把眼光调向周浩天和牛大山时,周浩天也正看着冉姐。 甚至周浩天在看冉姐的时候,脑子里还在以二百八十五码的速度在高速通道上开着不着边际的小差。 气质优雅,模样漂亮的冉姐是会令每一个性成熟的男人开这种严重违章的小差的。 所以当冉姐把清澈的眸子朝向周浩天的时候,周浩天的目光正好落尽冉姐的眸子里。他立马就感觉自己那种暧昧的目光咚地一声掉进两汪深潭里去了,心里一激灵,彻底醒过神来,散乱的眼神游弋着想躲开,冉姐却朝他说话了:“你怎么还不扶你的这个哥们去医院?” 冉姐说话的声音始终不高,但是抑扬顿挫的很悦耳。 “他说要蹲一会儿。”周浩天说。 冉姐几步走到牛大山的面前,躬下身,伸手拍了牛大山的肩膀一下,说:“你感觉身体有哪个地方不舒服吗?能不能走道?不能走就坐我的车走,要不我直接送你上医院?” 牛大山又抬起他的猪头脸,竟然冲冉姐一笑,那笑容在他那张肿胀的脸上绽放开来,不由使人立马联想到了在烈日下盛开的鸡冠花,没有层次,毫无美感,一塌糊涂。 “我真的没事,只是想在原地蹲一下。”牛大山说。 尽管牛大山的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下两道细小的缝隙了,看周围的事物有点模糊不清的,可是,当冉姐就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话时,他还是被冉姐身体内散发出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气质给震撼住了,同时,也被冉姐的美貌给征服了。 他把近距离的冉姐看了个一目了然! 这时,那个长着三柳胡须的柯先生有折身返回来,走到冉姐和牛大山的身边,朝冉姐说:“让我来给他瞧瞧。”说着抓过牛大山的右手朝上面一提,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你先站起来。” 牛大山还真站起来了。 柯先生又说:“我摸到你身上那个地方疼,你就吱应一声。” 牛大山点头。 于是柯先生就像盲人摸骨似的在牛大山身上摸起来,牛大山身上有十几处疼痛点,当柯先生的手接触到那十几处痛感点上的时候,牛大山都会情不自禁的呲牙咧嘴地呻吟一声。 柯先生在牛大山身体上的每一个地方仔仔细细地摸索了一遍,甚至就连牛大山的胯间也没有放过,周浩天在一旁看着想笑。 摸完后,柯先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牛大山,说:“小伙子,我可不是夸你,骨骼清奇啊!” 牛大山没有应柯先生的话,他对柯先生私底下早就生出了成见,觉得这个柯先生留着三柳胡须有点装逼的嫌疑。顶多就是一个冒充神棍,靠嘴皮子混饭吃的江湖骗子。 周浩天对这个柯先生却有几分敬畏的意思,感觉真柯先生有那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作派。他很担心牛大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啥大的毛病,问柯先生:“他有问题吗?” 柯先生说:“你朋友没有啥大问题,都是皮外伤。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周浩天听了柯先生的话,哦了一声,总算是放了心。 “我们走吧!”柯先生说,然后又率先朝那辆英菲尼迪走过去。 有了柯先生打包票,冉姐似乎也彻底放了心,跟着柯先生就走,临了还是吩咐周浩天:“还是带他去县医院打个ct什么的。有事你直接打我的电话。” 周浩天越来越觉得这个冉姐是一个很容易亲近的人。 英菲尼迪是冉姐的座驾,黄金发的座驾是宝马x6,柯先生坐的是冉姐的车,而且坐的是后排,没有坐副驾。 两辆越野车开出了空坝子,空坝子上显得有了几分空旷和荒凉。 周浩天四下里望了望,突然感觉有点无聊了,说:“牛大山,你他妈的怎么越来越装神弄鬼的了?蹲地上装深沉是不是?” 牛大山的猪头脸上居然又是露出诡异的微笑。 周浩天都有点忌惮牛大山脸上抽扯出的这种笑容了,他感觉这丫儿的这种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变态。 “牛大山,你该不是脑子被打出毛病了吧?这个时候你还鬼头鬼脑地笑个毛啊?刚才就你这颗脑袋,那个柯先生没有摸过了,是不是他就漏掉了这个地方?” “你丫的脑子才有毛病!”牛大山终于回击周浩天一句。 “你脑子没毛病哪你丫的笑啥?” 牛大山却没有回答周浩天的话,径自朝刚才那个深色眼镜男他们用柴火架起的那堆烧烤摊走过去。 因为走得匆忙,火堆旁的东西深色眼镜男这一拔人一样东西也没有带走,啤酒,新鲜的拨了皮的兔子肉……还有一只没有褪毛的野鸡,显然是在这遍蒿草堆里刚打中的。 牛大山二话没说,就着火堆帮的那块大鹅卵石坐下,抓过一瓶啤酒,用牙齿将瓶盖咬开,举起啤酒兜头就从自己的脑袋上淋了下去,然后使劲一甩头,啤酒的沫子被甩得四下里飞溅。 他又抓过一串用钢丝串好的已经烤熟的烤肉,然后就着啤酒大快朵颐起来。 周浩天越来越搞不明白牛大山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了。感觉这小子的心性大变了一样,有点肆无忌惮的嚣张和奔放了,于是朝他吼道:“你他妈的刚吃了午饭没一会儿,也不怕撑死?” 牛大山咀嚼着烤肉,朝周浩天说:“你吃不吃?不吃一会儿我就全扔火堆里了。” 看着变得跟猪八戒一样丑陋的牛大山,周浩天又好气又好笑,还是有几分担心地问:“你感觉真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啰嗦!”牛大山说。 周浩天见牛大山对自己的身体那么有信心,总算是放了心,于是走过去。 “拿来!”牛大山突然朝周浩天伸出一只手。 “什么拿来?”周浩天一愣,不明白牛大山要冲他要什么。 “冉姐给我的医药费。”牛大山说。 “我操!你咋这么贪财?原来你一直惦记的就是这笔钱啊?”周浩天对牛大山简直达到了鄙夷的心态。 “你少废话,赶紧拿来。”牛大山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周浩天对牛大山由鄙夷升华到了蔑视,一把将那叠票子塞给了牛大山。 牛大山开始数钱,周浩天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牛大山。 牛大山数钱的动作显得很笨拙,数一两下就得把手指尖放在舌头上蘸一下口水。周浩天看得都快要恶心死了。 “四千五!呵呵……这个冉姐还真是雪中送碳啊!老子正穷得要上吊,就有人送钱了,呵呵……”牛大山边说边把钱塞裤兜里。 看牛大山这副德行,周浩天真想把这小子按地上再暴揍一顿。 “一会儿陪我到城里买手机。”牛大山又冲周浩天说。 “老子没空!”周浩天终于生气了,转身就走。 “站住!”牛大山朝周浩天喊道。 周浩天头也没回,继续走。 “老子叫你站住,你听到了没?” 周浩天没有听到。 “老子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牛大山又喊。 周浩天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走。 “你丫的再不站住,老子手里的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牛大山开始威胁。 周浩天果然一下子来了个急停,他站住了,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牛大山…… 46 风声鹤唳的荒草坝子 “牛大山,老子鄙视你,你恶心到老子了!瞧你刚才数钱的样……我操!”周浩天朝牛大山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突然感觉这牛大山不光俗不可耐,而且猥亵得令人恶心。 “老子就这样,别在老子面前装清高,一分钱逼死英雄汉,老子这两天就差点被逼死!你过来,老子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牛大山说。 周浩天从牛大山的那张猪头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可以代表他内心想法的真实表情,肿得像鱼泡一样的眼皮也把这丫的心灵窗户快给彻底关上了,只能从这丫说话的口气里听出这丫说这话的态度是认真。于是周浩天走过去,对着牛大山蹲下,说:“啥重要的事?快说。” 周浩天是真想弃这猥亵的家伙而去了。 牛大山望着周浩天,两道细缝里的眼神神秘兮兮的,停顿了一下才说:“今天这伙人,你真的没有看出啥蹊跷来?”牛大山问。 “啥蹊跷?没看出来。不就是一群黑社会的闲散人员闲着没事干,招摇过市地出来打野鸡么?”周浩天说。 “你猪脑子啊?啥叫黑社会的闲散人员闲着没事干出来打野鸡?那是聪明人在用这伙人打掩护!那个叫作冉姐的女人像黑社会的吗?那个叫柯先生的男人像黑社会的吗?”牛大山说。 “哪像啥?还打掩护了?”周浩天有点不服气地问。 “自己想去!”牛大山不大耐烦了。他突然见觉得周浩天这小子的脑子轴得很。 “我真看不出这两人像那一部分的。那个叫冉姐的,是不是黄金发的情妇!”周浩天又说。 “屁!黄金发那德性,能找上这么高素质的情妇?不过,我也说不准这两人的路子。但是我敢保证这两人绝对和黄金发他们不是一路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刚才这个黄金发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弹子盘?” “不是他是谁?清源县城,除了他,谁有这么大的派?” “原先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算是看到活的了。果然气场强大。开始我还以为那个叫钳子的人是这伙乌合之众的老大,结果不是。”周浩天说。 “老子现在不是要和你讨论谁是黑社会老大的问题,老子是说你觉没觉得,今天这伙人有点蹊跷鬼祟?”牛大山再次强调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周浩天还是一副不明不白的样子,说:“没觉得他们哪个地方显得鬼祟了啊?不就是一伙人在荒草丛里打野鸡吗?挺正常的啊!” “你是木头脑子啊?这伙人真的有事!而且不是小事!”牛大山对周浩天有点失去耐心了。 “那你看出什么蹊跷了就直接说啊!跟老子绕个毛啊!老子没你那么多心眼!操!” 牛大山用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左眼角,很疼,不由得皱了皱眉,说:“老子的眼睛这个时候不大灵光,不然我们都可以过去看看。” “过去看看什么?野鸡?” “毛的野鸡!别成天就想着野鸡!我是说那边有一处被强拆了的老宅子。” “老宅子?什么老宅子?” “看了你就知道了。我也是今天早晨过来找手机的时候才晓得原先这儿有一处老宅子的。因为这老宅子,还发生过凶杀案。” “凶杀案?你别他妈的危言耸听了好不好?老子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儿发生过啥凶杀案?” “用毒蛇杀人!”牛大山说。 “真的?”周浩天的眼睛瞪起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老子先前不是跟你说过这儿有毒蛇吗?” “对啊!你是说过这儿有毒蛇啊!你还说这儿有野兽呢!可我到现在也没看见毒蛇,更没看见野兽啊!”周浩天略带几分嘲笑地说。 “你没亲眼看见,你当然不信老子的话。我要是没有亲身经历,别人跟我这样说,我也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毒蛇老子是真真切切地看得一清二楚的。绝对是真的。但是,野兽那玩意儿还真不好说了,兴许是老子昨晚上梦游了,在梦里看到的幻觉,或者就是遇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牛大山认真地说。 周浩天觉得牛大山说的话越来越具有恐怖片的情节了,说:“我靠!牛大山,你丫的还患梦游症了啊?太可怕了,老子以后可真得离你远点。以后要是谁嫁给你,和你同床共枕的话,那就彻底悲剧了!” “你别他妈的大惊小怪的,老子也是猜的。况且,就是老子患了梦游症,又有什么好怕的?还要离老子远点,还彻底悲剧了,我操!”牛大山对周浩天的话很是不满。 周浩天却继续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牛大山,说:“你说梦游症没啥好怕的?老子告诉你,患梦游症的很可能成为无意识的杀人恶魔!这是真的。” “我操!你丫的怎么还把老子跟杀人恶魔联系起来了?”牛大山叫起来。 “老子跟你讲个梦游症患者的故事,你听了就绝对会相信老子的话了。”周浩天说。 “你讲。”牛大山的兴趣还真被周浩天的话给调动撩拔出来了。 周浩天清了一下嗓音,煞有介事的说:“说,一个男生寝室。注意,是男生寝室,不是女生寝室……” “接着讲,别那么多废话……” “一个男生寝室里,就有一个患梦游症的男生。哪天半夜,月黑风高,万籁俱静,世界一片祥和安宁……寝室里的人都进入到了酣沉的梦乡。突然,梦游症患者从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而且,这家伙的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他摸索着下了床,弄出的动静把另一间床的男生给惊醒了。当那个男生看见患梦游症的男生手里提溜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时,立刻就不寒而栗地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了,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梦游症患者。你猜梦游症患者提着菜刀干嘛?……” 讲到这,周浩天卖了个打关子。 “干嘛?杀人?”牛大山觉得周浩天这回讲的这个故事悬疑性太强大了。急于想知道结果。 “no!这家伙提着菜刀,挨个儿地拍寝室里男生的脑袋,拍一个摇摇头,拍一个摇摇头,寝室里的男生都被这丫的拍醒了,本来想起来把这丫叫醒的,可是,看着这丫手里提着明晃晃的菜刀,都一动不动地不敢做声了,一个个吓得在被窝里哆嗦。当这家伙拍到最后一个男生的脑袋时,终于摇了下头,叹了口气说‘怎么这一亩地的西瓜都没有熟啊?郁闷!’说完回到自己的被窝里睡觉去了。当时,寝室里就有几个男生吓得尿了床。你想想,要是这丫的那天晚上怕到了一个熟透的西瓜,会是什么效果?” “你是编的故事吧?”牛大山的声音变得有点严肃地问。 “你甭管编的是不是故事,你只说这故事的逻辑是不是挺严密的。”周浩天有几分得意地说。 牛大山的心里犯起了嘀咕,说:“老子不会真的是梦游了吧?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和做梦真的没有啥区别啊!” “昨晚上你真的在这里边晃荡了一晚上。”周浩天见牛大山不像是在说瞎话,有点开始注意起这小子说的话了,问。 “不是晃荡了一晚上,究竟晃荡了多久我也不大清楚,反正一直恍恍惚惚的。后来我还回了家的。家里出了点事情。可是我从那个围墙的洞里一钻进来,事情真的就不一样了,有石拱桥,还有穿古装赶大集的人,密密麻麻的。对了,还有野兽,很吓人的那种,我是被野兽撵过石拱桥的。对了,还有那个老乞丐,还有衙役,带官帽的县太爷……” 牛大山重新回忆起昨天晚上他在这片荒草坝了经历的离奇事情。 周浩天看着牛大山,觉得这丫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是在编传奇了,说:“牛大山,你该不是真的撞上了时光隧道的口子上了吧?” “你别说,还真的有点科幻了。所以我才把刚才这一群人打野鸡的人跟昨天晚上的事情联系起来了。说不定那处老宅子真的有什么古怪得不得了蹊跷东西。对了,今天早上我又在老宅子那儿碰上了一个神秘的老头,就是后来在果园子里遇上的那个老头。他说他是从加拿大回来的。他的徒弟就是原先老宅子的主人,老宅子是他送给他徒弟的。他的徒弟是这片地的钉子户,死得很蹊跷,是被毒蛇咬死的。老头也说,他的徒弟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有这么玄乎吗?”周浩天的神情越来越认真专注了。 “你不是也说这儿打桩勘探底层的时候打出血水了吗?还说地底下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 “我也只是把它当作醒瞌睡的神话来听的,没有当真的。”周浩天说。边说着话,他的脊背不由得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后脖子处也凉飕飕的了。禁不住扭过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有夜风刮过,撩动着荒坝子里的荒草发出咝咝的轻微响动…… 周浩天感觉荒坝子里的气场是有点不大对劲了,有点冷冷清清风声鹤唳的了…… 47 蹊跷的血腥味儿 “那个打桩机的机架不是还在那儿吗?”牛大山这时说。 “是啊,是在那儿……”周浩天的声音显得越来越没有底气了。他也觉得有点蹊跷了,这个工地当初剪彩的时候,场面是极其轰动的,那简直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清源县电视台还对这次规模宏大的剪彩仪式给了连续三天的专题报道,市领导也在开幕式上讲了话,县委的一帮领导班子更是集体亮相。就连黄金发那天,也似乎没有露脸的机会。可见当时这块工地在清源县的份量。 可是现在,这块工地却变得冷冷清清的蒿草丛生了。所有的设备都无一列外地被搬走了,为什么只剩下这打桩机的机架没有被拆卸掉搬走呢? 这样的疑问不能不跟周浩天听到的谣言不谋而合地联系起来。 周浩天的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起来了。 “那我们过去看看不就啥都知道了。”牛大山这时说。 打桩机的机架还真离他们不远,在一片蒿草丛里,整个机架因为没有保养,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的,被遗弃的痕迹表露得很严重了。机架的顶端,还插着一杆红旗,因为风霜雨露的揉虐,已经被撕扯成了一片片碎片,在微风中有气无力的飘摇着。 “所有的设备都搬走了,怎么唯独这机架没有拆呢?”周浩天也纳闷了,疑胡地说。 “走过去看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牛大山这时站起来。 “你不疼啦?”周浩天略微显得有点担心地朝牛大山问。 “老子早就不怎么疼了,兴许已经疼麻木了。”牛大山说。 “那你刚才装得那么像?”周浩天有些不满。 “老子是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牛大山说。 “在我面前,你可别逞能,实在不行我还是送你上医院检查一下,有时候内伤一时半会儿是察觉不到了,等发作了,就完了。”周浩天还是不大放心。 “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子现在就嗝屁?”牛大山说。 周浩天见自己的一片好心无端地被牛大山误解,也就没好气地说:“你爱咋咋滴,关我鸟事了。嗝屁了才好呢!” 牛大山却说:“浩天你信不信,总有一天,老子会叫那个带深色眼睛的跪在老子面前求饶,老子让他舔老子的脚趾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牛大山说。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周浩天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等着瞧好了。”牛大山边说边朝矗立在蒿草丛里的机架走去。 周浩天原本是没有这个好奇心的,因为他向牛大山说的这个谣言,连他自己都是不相信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不信神不信鬼的牛大山居然对他的这个谣言将信将疑了,而且要亲眼看看机架下是不是有打出血水的痕迹。 这可能吗? 周浩天越来越觉得这个牛大山的表现有点不同寻常了。于是摇了摇头,只好懒洋洋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来到机架下,才发现机架下十来平米的地面已经用混泥土经过硬化处理了。也许是处理得太过匆忙草率,所以整个经过硬化的水泥地面显得极其粗糙,凹凸不平。 牛大山扭过那张猪头脸,从眯成两条缝的眼缝里射出两道疑惑的光,说:“奇怪,怎么端端就在这儿浇筑上水泥了,莫非真是要掩盖上什么秘密?” 在牛大山的你问声里,周浩天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心烦意乱的感觉,说:“别东猜西猜胡思乱想的。兴许就是为了施工方便而已。”边说边拉了牛大山要离开。 周浩天突然对周围的蒿草丛忌讳起来了,感觉这一片蒿草丛有种漫无边际的荒凉感。 牛大山却挣脱了周浩天拉他的手,埋着头,在硬化过的地面上寻宝似的踅摸起来。他看得很仔细,似乎不放过每一寸地面。 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除了有几汪小小的尚且未被太阳蒸发掉的积水,然后就是一片灰白的混泥土颜色。 这一片灰白色的混泥土和周围的号草丛还真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周浩天越来越心慌慌的,说:“别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好吗?” 牛大山不理会周浩天,仍旧像猎狗一般在这十来平米的混泥土地面上踅摸。周浩天突然觉得埋头踅摸的牛大山还就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猎狗似的了。 “我怎么真的闻出了一股血腥味儿?”牛大山朝空气中使劲嗅了嗅,冷不丁地说。 周浩天差点没失声喊起来:“我操,你不会是脑子鼻子一起出了毛病了吧?你还真把老子道听途说来的谣言当真了?” “不信你仔细闻闻,真的有一股血腥味儿!”牛大山固执地说。 周浩天已经极其不耐烦了,说:“莫非你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牛大山却不理会周浩天,用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地嗅着,而且似乎找到了血腥味的发源地。他离开了水泥地面,朝一旁齐腰深的蒿草从里走了过去。 周浩天显得有点无可奈何,也下意识地用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嗅。这一嗅不打紧,他也嗅出了一股和周围的空气显得格格不入的气息。 是血腥味儿! 周浩天的心顿时就抽紧了,他畏首畏脚地跟在了牛大山的后面。 “别真的是有凶杀案在这儿发生啊!”周浩天的心砰砰砰地跳突起来。 48 恐怖事件 周浩天的心里变得极其不踏实,而牛大山的好奇心却越来越重,他的鼻子这时还真的就像狗鼻子般灵敏,肿胀得像猪头一般的脑袋在荒草丛里东张西望,鼻子使劲在空气里抽搐着嗅来嗅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在努力辨别着血腥味传递过来的方向。 周浩天突然心里一阵暗笑,觉得凭牛大山当前表现出的状态,这丫的没有变成一条警犬算是浪费资源了,操! 荒草丛里隐蔽着的生灵们显然已经受到了骚扰,都躲在让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一动不动。原本偶尔还能够听见的野鸡的叫声,这时也变得销声匿迹了。 四周变得出奇的安静。三四米高的实体围墙又将这片荒草地与外边的世界隔绝开来,于是围墙内便形成了一个独立荒凉的王国。 这样的氛围周浩天很不适应。他感觉周围的气场变得有几分诡异了。就连自己也有一种被外边喧嚣的世界遗弃了的感觉。 “牛大山,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别真的再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觉得今天还不够倒霉吗?”周浩天开始征求牛大山的意见。 “要出去你先出去。” 牛大山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的调动了出来,他头也不回地朝周浩天说。 周浩天还真停住了脚,朝着荒草坝的四周望了望。 满眼的荒凉和芜杂令周浩天的心里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绝望的情绪。因为他和牛大山已经被一人多高的绵密的蒿草牢牢实实地包围起来了。周浩天就是要一个人出去,也得穿过这一层层绵密的蒿草丛。况且刚才又听牛大山说蒿草丛里隐藏着毒蛇,他仅有的胆量也被彻底卸载了。 周浩天就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而牛大山这时已经走出了离他十来米远的地方,眼看着就要脱离他的视线消失在蒿草丛里,于是心里陡然间一紧,急忙大声喊道:“等等我。”边喊边朝着牛大山的背影撵了上去。 突然,牛大山的背影就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样突然的静止状态来得很突兀。 刚撵出几步的周浩天的心里咯噔一声狂闪了一下,脑海间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我操!真的发现被暴尸荒野的无名尸首啦?” 周浩天放慢了脚步,试探性地朝牛大山轻声喊道:“发现什么了吗?” 牛大山居然没有应周浩天的话,背影仍旧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 周浩天的心里立马咚咚咚地响起了小鼓,而且鼓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沉闷。 他想继续朝牛大山那边靠近,可是,他更想一转身逃走。 周浩天的腿肚子有点发软了,喉咙口也莫名其妙地有种火烧火燎的干涸感。 他睁着惊恐的一双眼睛,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站在离牛大山只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呼吸短促地直盯着牛大山的背影。 周浩天把身体里的所有神经细胞都调动了起来。他已经从牛大山的凝固的背影里感觉到了一种令人惴惴不安的信息。 他有了要转身撒腿狂奔的打算。 突然,周浩天的身后传来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脚步声来得突然而且快速。 周浩天立刻意识到有人过来了。他快速地转过头,只见身后的一片一人多高的蒿草一阵急速的摇动。 来人弄出的动静还真是不小。 “有人来了。”周浩天又朝牛大山喊道。 “挡住!别让人走过来。”牛大山突然背着周浩天喊。 牛大山的声音果断低沉,就像锣锤狠狠地敲在锣面上一般,周浩天的心里铛地发出一声爆响,整个人都被震得哆嗦了一下。 从牛大山的声音里判断,他一定是看见什么离奇的东西了。 周浩天紧张得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僵硬了,他朝牛大山又喊道:“你究竟看见什么了嘛?” “别让人靠近!”牛大山仍旧是极其简单的话。而身子还是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功夫扭转一下。 种种迹象判断,此时的牛大山也许正和某种可怕地东西形成了僵持,所以他必须得全神贯注,甚至稍有闪失就会带来杀身之祸! 周浩天已经被牛大山的情绪彻底感染了,他的腿肚子不光开始哆嗦,而且有点抽筋。他不明白牛大山究竟看见了什么。 而从他身后过来的人已经现出了身形,居然是守果园子的老头和牛大山说的从加拿大回来的那个老头。 两个老头首先看见了周浩天,以及周浩天脸上古怪的表情,刚要朝他喊,周浩天却紧张地先冲这两个老头喊起来了:“叫你们别……别过来!有……有恐怖的东西。” 周浩天的样子还真是把两个老头惊了一下,站住了,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了一眼。又看周浩天,刚要问,却看见了离周浩天五六米远的牛大山,于是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惊讶了。 “你们又撞见什么了?”守果园子的老头问。 周浩天的脸因为紧张已经有点扭曲变形,他朝两个老头使劲摇了摇脑袋。眼睛惊恐得就像白痴一般。 两个老头一副纳闷的表情。 突然,周浩天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落地声,急忙转过脸,牛大山却不见了。心里狂闪了一下,大声喊道:“牛大山……”一度忘了害怕和恐惧,疾步就牛大山刚才站立的地方跑过去。 等跑到近前,才发现跌坐在原地的牛大山。 牛大山就像一堆烂泥似的瘫坐在蒿草丛里。 周浩天长出了一口气,他甚至想冲牛大山狠狠地来上一脚方才解气,于是朝他大声骂道:“我操!你他妈的大白天的制造什么紧张空气啊?吓死老子了。操!” 话一骂出口,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大对劲。因为他看见跌坐在地上的牛大山依旧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那张鼻青脸肿的五花脸显得极其的怪异,仰着头,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里射出的光更是神秘莫测的。而他的额头和两鬓间以及鼻翼上全是细密的汗水。 周浩天立刻意识到,刚才牛大山绝对不是在搞恶作剧地故意制造恐怖气氛吓人,而是这丫儿真的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了。 周浩天的心立刻又抽紧了,幸好身后又多出了两个老头,他的底气才稍微变得足了点,朝牛大山问:“你究竟看见什么了?大白天的。” 牛大山没有回答周浩天的话,傻子似的仍旧望着周浩天,眼缝里射出的光变得空洞起来。 “这丫儿该不是真的中邪了。”周浩天的心里暗道。 被叫住的两个老头这时也快步走了上来,当看见跌坐在地上的牛大山时,也同时露出讶异的表情。 两个老头比周浩天有人生阅历和生活经验,他们从牛大山古怪的神态上立刻判断出牛大山是因为惊吓过度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赶紧把他扶起来。”守果园的老头边说边躬身去扶牛大山。 周浩天不敢怠慢,也去扶牛大山,感觉牛大山的身子变得沉甸甸的,就像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似的。难道这丫儿的腿被溶化掉了?一点力也使不上了? 周浩天刻意探下脑袋看了看牛大山的双腿,这丫儿的双腿还真像是没有的骨头一般,软塌塌地拖在地上。 牛大山纯粹是靠守果园的老头和周浩天一左一右架起来的。 这时,另一个老头说:“嗯?怎么好大一股血腥味儿?” “他就是闻到血腥味才走过来的。”周浩天使出吃奶的劲边架住牛大山边说。 守果园的老头也说:“真是好大一股血腥味。” 他把牛大山扶到周浩天的肩头站直了,然后和加拿大回来的那个老头朝前面走了几步。 有两个老头垫底,周浩天的好奇心重新冒了出来,他朝牛大山问:“究竟能走不?” “你放开。”牛大山终于绵软无力地说。 周浩天还真把牛大山放开了,然后跟着两个老头走过去。 出现在眼前的情形还真是令周浩天大吃一惊,头皮也一下子触电般地麻了…… 49 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生物 在一两米远的草丛里,一堆猩红色的皮肉血淋淋地堆在那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呈喷溅状飞溅出的血水,将那边蒿草丛染得血色淋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正从草丛间散发出来。 这一堆皮肉显然是一只刚刚被什么极其凶残的大型生物撕咬开的动物的尸骨。 头皮发炸的周浩天一脸惊惧地看着身边的两个老头,两个老头也面面相觑地有点发愣的样子。 “什么东西这么凶残?”守果园子的老头喃喃自语地说。 从加拿大回来的老头一脸严峻的样子,他将一直捏在手上的一根叶子烟杆衔在嘴上,朝那对堆发着浓浓血腥味儿的皮肉走过去。 这老头其貌不扬,倒是他一直捏在手上的烟杆有点招人眼球。 烟杆很粗很长,足足有一米二三的样子,上面浮雕着一根盘卷扭曲的苍龙,龙鳞生辉,虬爪尽显,栩栩如生。烟杆的一端是一个又大又亮的烟斗,一端是烟嘴,显得很另类。 老头似乎对草丛里的情形并没有产生不适的心理反应,而是背着手,埋头仔细地看着那一堆血淋淋的皮肉。 “姚老头,你看出咬死的是什么东西了吗?”守果园的张老头问。 “好像是一根狼狗被咬死了。”被唤作姚老头的那个老头说。 “狼狗?那得是多凶残的家伙才可以把一根大狼狗活活咬死啊?还撕得血淋淋的这么吓人。”张老头自言自语地边说边走过去。 周浩天心里虽然有诸多不适,但还是壮着胆子几步跟过去,当近距离看着这堆已经不能从外观准确地判断出是啥动物的皮肉时,心里越发地心惊肉跳了。 “张老头,你看出点啥名堂没有?”姚老头边仔细观察着地上这对皮肉边问。 张老头也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一对皮肉,半响才说:“看皮毛倒不像是一根狼狗。(.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饲养的那根‘管事’就是狼狗,而且是纯种的德国狼狗。我们这周围饲养狼狗的人,基本上饲养的都是德国狼狗,俗称‘黑背’。可是,这东西的皮毛根本不像是黑背啊!是黑背的话,我一眼就可以让出来。” “那会是什么狗。一般的土狗也没这么大的个儿啊?毛子也不会有那么深……”姚老头说。 “你看到牙齿印没有。”张老头问。 “看到了。” “不像是一般的东西咬出的牙齿印,你看骨头,硬生生地被咬断了,这得有多大的咀嚼力道啊!” “这片蒿草丛里该不会藏狮子了吧?”姚老头问出了一个不着调调的问题。 “它的头呢?”张老头这时问。 因为这堆皮肉已经被撕咬得七零八落的不成样子,皮毛和血肉以及支离的骨骸混杂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一只动物的具体形状,现场惨烈而且血腥,所以,它的头不见了也算是正常的。 “对啊,找到它的头兴许就能够看出它是个什么类型的狗了。但是,这东西是一条狗倒是真的。”姚老头说。 张老头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姚老头的话,然后弓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那堆皮肉的一端提起来,翻动了一下,一颗狗的脑袋还真从皮肉下露了出来。 张老头发出噫地一声惊呼,整个人后退了半步,差点就晃倒在当场了。 姚老头不明就里,说:“咋啦?” “是条藏獒!”张老头大声说道。 “藏獒!你确定是藏獒!” “是藏獒!这东西的头式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堆皮毛有点像藏獒的皮毛,但是还是不敢确定,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被咬死的是一根藏獒!而且是一头成年的黑獒!”张老头一脸讶异地说。 “我的个天,是什么东西能够把一条藏獒活活咬死,而且撕扯成这副模样?”姚老头喃喃地说道。 张老头这时不再理会姚老头说的话,而是紧张兮兮地开始在蒿草丛的四周里张望起来了,说:“得过去问问刚才的那个被吓倒的小子,问他究竟看见什么了。” 张老头越发显得有点紧张地说。 “对对对,兴许他是看见那东西了。”姚老头经张老头一提醒,也想起了牛大山。 两人说着就转身要去问牛大山。 周浩天的心里一直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听了张老头和姚老头的对话,心里越发扑腾得厉害了,此时的他不敢作半秒钟的停留,转身比张老头和姚老头的还快,抢先朝牛大山那边快步几步跑过去。 牛大山还坐在那儿,肿胀的猪头脸上眼睛眯缝着,脸上的表情完全被扭曲的脸型给掩盖住了。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显然是在发呆。 张老头走过去,蹲在牛大山的身边,问:“小伙子,你刚才究竟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吓成这样?” 牛大山这时才回过神一般地抬起头,成两条缝隙的眼睛里透露出的两线眼神是迷茫的。 “我昨天晚上就在这儿遇到过它们了,还被他们撵过了一道石拱桥,当时因为天黑,只看见了它们的身形,没有看清楚它们的样子。今天我跟浩天讲,说出来他还不信。今天我看得更清楚了,青面獠牙的,啥东西都不像……豹子,狮子,老虎……都不像,像……像长獠牙的人!青面獠牙的那种人!”牛大山努力想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把他看见的神秘生物给描绘出来。但是,当他用‘人’这个词汇来描述他看见的可怕生物时,当场的几个人的心顿时就抽紧了,情不自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闷声不语地相互间看了看,一脸的疑胡神情。 “小伙子,你可得看准咯!别信口开河地编瞎话吓人哦?”张老头有点半信半疑,说。 “那东西的面孔真的像人。像非洲的黑人,可是,可是……它们的身子又跟……又跟……《狮子王》里的土狼一样,是青色的,对像泥巴的颜色!”牛大山继续在脑子里努力搜索着准确的词汇来描述他看见的可怕生物。 这回,张老头和姚老头都开始相信牛大山的话了,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究竟是啥怪物啊?”姚老头喃喃自语地说。 张老头直起身,又开始在四下里张望起来。 一人多高的绵密的荒草丛,此时除了一丝丝微风若有若无地从蒿草的顶端吹过,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周围很寂静。 听了牛大山的话,周浩天更是心惊肉跳,眼光平着草丛的根部位置,从每一处缝隙里搜寻着恐惧的蛛丝马迹。 他担心牛大山说的可怕的生物就隐藏在他们的周围。 芜杂的草丛里,似乎处处都暗伏着凶险和杀机! 周浩天的心里滋生出的那种风声鹤唳步步惊心的恐惧感觉越发的浓了。 突然,他灵敏的听觉系统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细微异响。是蒿草丛被轻轻践踏的声音。这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号草丛里传出来的。 周浩天的心里颤动了一下,神情紧张地拉了一下身边姚老头的衣摆。 被拉的姚老头看了一眼周浩天,见周浩天的神情紧张得都带着哭样了,而且眼睛直直地盯着草丛里不远的一处地方,就顺着周浩天的眼神看过去,他也听见了不远处又传出的一声异响,顿时也警觉了起来。 绵密的号草丛里果然有轻微的异响传来,而且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鬼鬼祟祟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缓慢地移动靠近。 张老头发现了姚老头和周浩天的异样表现,顿时靠了过来,小声朝姚老头问:“是那东西过来了吗?” 姚老头没有回答张老头的话,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蒿草丛,嘴上一直叼着的烟杆也拿在手里,并且死死地捏住,大有要用手中的烟杆和不明生物一决高下的架势。 周浩天的腿肚子开始打起了闪,他盯了一眼牛大山,牛大山依旧坐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显得有点疲惫和迷茫。 “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出去吧?”周浩天小声地朝姚老头说。声音里裹挟着哀求的成分。 这时的姚老头那里还顾得上周浩天的哀求,他已经拉开了架势,就像定海神针一般地杵在原地了。 蒿草丛里传递出的声音细微谨慎,但是却暗含着股股杀机! 张老头这时也拉开了弓步,贴着姚老头做好了架势,就等着那个血腥凶悍的家伙从蒿草丛里现身出来了。 看着眼前的情形,周浩天的脑子开始有点不听使唤的眩晕起来,牙齿嗑得咯咯地响,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传出恐惧声音的方位,周围的气场似乎瞬间被冰封住了一般。 细微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因为蒿草丛太过茂盛绵密的缘故,即使从听觉里判断,发出细微声音的家伙离他们或许只有两三米远的距离了,但是,仍旧无法看见这家伙的任何形状。 姚老头双手已经将死死捏住的烟杆举过了头顶,只要那个可怕的家伙一现身,他的铜头烟杆就会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家伙的脑门上敲击过去。 虽然张老头手上没有任何家伙,可是他的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已经握成了两把铁钳状,只等着那个家伙一现身,张老头的这两把铁钳兴许就会稳准狠地掐在那家伙的脖子上。 而此时的周浩天除了恐惧,就是极度的紧张。 坐在地上的牛大山,似乎对发生的状况毫无感觉,仍旧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行动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谨慎迟缓。被恐惧感冰封住的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冰层开始断裂的嘎嘎声…… 50 待解之谜 周浩天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此时都绷得死死的,只要稍微再有一点点外力,就有可能会把他的神经撕裂拉断…… 突然,在距离他们两三米远的蒿草丛里动了一下,然后又静止不动了。显然,那东西很狡猾,它潜伏在了那儿,对周浩天他们形成窥探之势。 有了牛大山简单具体形象的描述,那个神秘的生物已经在周浩天他们心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形象。这种形象一旦在心目中被具象化,便不由自主地和传说中的某种妖魔鬼怪的形象联系起来,于是原本在脑子里模糊的影子也就变得清晰起来。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周浩天和姚老头他们不用和隐藏在蒿草丛里的神秘生物照面,他们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这种生物可怕狰狞的形象。 人面兽神,青面獠牙,这究竟该是什么样的一种怪物啊? 姚老头和张老头已经完全做好了要和神秘生物放手一搏的准备,两人双目炯炯地死盯着距离他们两三米远的蒿草丛,只要那个神秘的怪物一露头,两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向神秘生物发起攻击。 在不能知己知彼的状态下,最好的战术就是“先下手为强”! 此时的这一片蒿草丛,不光是空气被凝固冰封了,就连时间也似乎停止了。 周浩天极其真切地听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而那个神秘的怪物在前面近距离的蒿草丛里一旦潜伏下来,就再也没有弄出任何动静,四周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就连不远处偶尔传出的一两声野鸡试探性的叫声,也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的应声。 “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撤出去算了。看样子和这东西真的斗起来,风险会很大。趁它也对我们弄不实在的时候,还是先撤为妙!”张老头这时变得很理智地小声朝姚老头说。 姚老头却说:“不能撤。这个时候撤等于就是引它朝我们进攻。它不是弄不实在地怕我们,它是在寻找袭击的时机。这家伙的智商不低。是个狩猎的老手!” “你究竟是在说动物还是在说人?”张老头对姚老头的话有点理解不了。 “也许是动物,也许是人。”姚老头说。 “那要是它一直这么潜伏在那儿不动,我们得和它僵持到什么时候?”张老头说。 “要不给派出所再打电话,让他们派警察带枪来。”姚老头说。 “这个案又该怎么报?说这儿发现不明生物了?派出所的人会信吗?刚才你已经给他们打了个报警电话了,人家也来人了,可是一转身又走了。要是再打这样的电话,人家会以为我们闲着没事干在用电话报假案呢。”张老头说。 “无论他们信不信,这个电话都得打。我真的吃不准这东西究竟有多凶残。连藏獒都被撕咬成那个样子,万一我们三四个人都收拾不住它,那就完蛋了。趁它现在还没有动作的时候,你最好先打派出所的电话,有他们的增援,胜算就大多了。”姚老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要不你打。”张老头朝一旁的周浩天说。 周浩天是巴不得打这个电话,所以二话没说,摸出电话就准备拨号。 当他拿出电话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又朝潜伏着神秘生物的那一小片蒿草丛瞟去。突然,就看见那片蒿草丛惊悚般地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 周浩天因为紧张,忘记了手上下一步的动作,眼睛发直地死盯着那片蒿草丛,只要那东西一旦现身出来,周浩天首先要做的就是撒腿就跑。 就在周浩天心眼飞速转动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从蒿草丛里显现出了一张黑乎乎的脸,和牛大山描述的一样,果然是一张非洲黑人一般的脸。 “它出来了!”周浩天惊惧地喊道。 周浩天的话音刚落,蒿草丛已被一下子分开了,从里面闪身出来的,居然不是牛大山描述的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秘生物,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是一个老乞丐。 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亢奋状态的张老头和姚老头,原本以为从蒿草丛里闪身出来的该是他们已经在脑海中形成具体形状的青面獠牙的神秘生物。当他们看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又老又脏的老乞丐时,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同时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一种失望的情绪。 这是因为他们刚刚已经准备得相当到位的心理状态猛扑了个空,有种切实的落差感,一时半会儿不能缓过劲儿来。 老乞丐见张老头和姚老头他们摆出的那种尚且来不及收回的架势,也是一脸的疑胡,那张肮脏的黑脸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真切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老乞丐的惊讶心理。 老乞丐的意外出现,使得蒿草丛周围的空气顿时缓和了下来,有种冰河解冻的感觉。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打架吗?”老乞丐先开口说话了,但是他没有马上朝周浩天他们这边走过来,而是和周浩天他们保持着适当的安全距离。 老乞丐显然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子了。 张老头和姚老头这才收了摆出的架势,并没有立刻回答老乞丐的话。 突然,一直坐在蒿草丛里的牛大山大声喊道:“别让他靠近我们,他就是那怪物变的。他会法术!他会变形!” 牛大山的喊声来得突兀,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牛大山喊出的话还真提醒了已经放松了警惕的周浩天和张老头他们。他们立刻又用警觉的眼神盯着老乞丐。 “你就站在那儿!别靠近我们!”周浩天首先朝老乞丐紧张地喊道。 老乞丐被周浩天这种有几分怪异的声音震得定了一下,但马上又放松了下来,朝周浩天他们一撇嘴,漫不经心地说:“谁愿意过来了?神经兮兮的!” 牛大山这时已经从蒿草丛里站起来,并且走过来,他用手指着老乞丐说:“他是假装成老乞丐的,他就是那个鬼东西。赶紧把他打回原形!” 牛大山此言一出,非但没有引起张老头和姚老头的赞同,反而令张老头和姚老头对牛大山刮目相看了。是说,张老头和姚老头被牛大山给整糊涂了,以为牛大山的脑子出了点岔子,开始说胡话了。 “这小子的脑子是不是刚才被打出毛病了?”张老头望着牛大山怔怔地说。 姚老头没有说话,但是他看牛大山的眼神也是古古怪怪的。 周浩天更是一脸的茫然。因为牛大山今天对他说出的好多的话和做出的好多的事情,都是令周浩天无法理解的。他觉得这个牛大山越来越不可理喻了,都快成二十一世纪的未解之谜了! 在牛大山莫名其妙的突然参合下,局面显得有点别扭了。 老乞丐用懒洋洋的眼神看了牛大山一会儿,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说:“这小子是不是中啥邪了?怎么说的话高天日决的?”说着朝前走了一步。 “站住!不许你再靠近半步!”牛大山立刻大喊道。他对老乞丐已经到了惊惧的状态。 老乞丐还真被牛大山呵斥得站住了。不过,他开始隔着一两米远的距离仔细地打量起牛大山来了,突然呵呵呵地笑起来了:“呵呵呵……原来是你小子啊?怎么被打成这副惨样了?你不这样喊两声,老子还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呵呵……你不是挺能耐吗?咋整个被暴扁成二师兄了?呵呵……” 老乞丐呵呵呵的笑声将他内心里的那股幸灾乐祸般的喜悦心情毫无保留地表现了出来。 张老头和姚老头听老乞丐这么说,更是觉得牛大山的脑子是出了严重的岔子了。 “你们认识?”张老头朝老乞丐问道。 “咋不认识?血气方刚,不自量力的热血青年,呵呵呵……”老乞丐又说道。 牛大山却并不计较老乞丐对他说出的冷嘲热讽的话,而是死死地逼视着老乞丐。 周浩天不经意地看见,从牛大山快要眯成两道缝隙的眼缝里射出的光,寒光闪闪的。周浩天的心情不自禁地抽扯了一下,感觉牛大山这小子有杀人的恶念! 这时,姚老头转过身,拍了牛大山的肩膀一下,说:“小伙子,放松点,别那么紧张,生活不是《西游记》,什么妖不妖怪不怪的?人就是人,变不了别的东西。” “他真是那怪物变的!”牛大山固执地说,声音显得有几分焦急。 “我叫你放松,没叫你要降妖伏魔。”姚老头说,又用手轻轻拍了拍牛大山的脸。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说的话?”牛大山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姚老头见牛大山的思维已经进入到了一条转不过弯的死胡同里,有点气馁地摇了摇头,说:“咋一下子就变成死脑筋了?” “他该不是受到什么过度的惊吓和刺激了吧?”老乞丐问道。 “还真让你说对了。”姚老头对老乞丐说。 “这大白天的,有啥事情能把他刺激成这样?”老乞丐又说。 “来,你过来这边看看,或许就知道。”姚老头边说边要带老乞丐去看旁边的那堆藏獒的尸骨…… 51 玄学 老乞丐跟着姚老头朝藏獒的尸骨那边走时,牛大山和周浩天同时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老乞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老乞丐却朝牛大山和周浩天报以挑衅般的一笑。 牛大山感觉这个老乞丐的身份和他的微笑一样,越来越显得神秘莫测了。 也许是姚老头的镇定和放松缓和的紧张的气氛,让牛大山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思维也进入到了常态的轨道上来,他朝周浩天说:“你现在有点相信老子跟你说的话了吧?” 周浩天没想到牛大山会突然跟他来这么一句,思维没怎么跟上牛大山的思维节奏,但还是冲牛大山点了点头。表情却是木讷的。 “你刚才究竟看见什么了?把你吓成那样!”周浩天朝牛大山反问道。 “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 “你会不会眼睛看花了?” “我盯着他看了几分钟,而且就两三米的距离,会看花眼?”牛大山对周浩天的疑问有点不耐烦起来。 “我总感觉你说的怪物一样的东西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玩意儿。或者就是《山海经》里才有的怪物。” 牛大山说:“你还别说,说不准这东西还真在《山海经》里出现过。青灰青灰的,对了,它浑身的颜色是泥巴色!”牛大山在周浩天无意中的启发下又更进一步地将那东西进行了描述。 周浩天感觉这片蒿草丛又有点阴森森的了,缩了缩凉飕飕的脖子,说:“牛大山,你可真的不要编神话来吓唬老子了。老子天生胆儿小。” “老子跟你说的是老实话,你丫的又横顺不信老子的,哪老子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其实你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老子何必跟你两个浪费口水。”牛大山已经彻底没有了和周浩天说话的欲望。 可是,周浩天的好奇心已经被牛大山的话给勾引出来了,说:“我不是不信,是你今天说的好多话都跟神话似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反常规,反物理原理,就连牛顿的苹果定律也被你丫的彻底颠覆了,你丫的就差没有反人类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周浩天故意想把话说得幽默点。 “你还别说,我也一直纳闷着呢,我也觉得这些事情真是他妈的既不合情又不合理。简直是匪夷所思。就拿老子刚才看见的那个怪物来说,根本就和常见的动物不沾边,还真像是从神话故事里跑出来的,可是老子又是眼睁睁看得清清楚楚实实在在的。这些东西,你让老子咋想得通嘛?” “牛大山,莫不是你真的开天眼了。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被你看见了。” “老子懒得跟你两个鬼吹。”牛大山听出了周浩天话里调侃的意味,不屑地说。 “你们两个神神叨叨的究竟在说什么?怎么我不大听得懂?”这时,一直用心听着牛大山和周浩天说话的张老头开口说话了。牛大山和周浩天所说的话同样把他的兴趣也勾引了起来。 “我们还正想问你呢!你和那个姚老头咋会也出现这儿?二而且还有点赶巧。”牛大山反问张老头道。 张老头却说:“我跟姚老头是原先的师兄师弟。他叫我上这儿来的,他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想搞清楚什么事情?” “他徒弟的事情。他总觉得他的徒弟给他留下了什么东西,而且还没来得及交给他,或者还有什么想说的话没有跟他说。所以就一个人经常在他徒弟原先住过的那片老宅子的屋基地上转悠。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转悠出一个啥结果出来。反正这段时间园子里也没有啥事情,所以我也就跟他经常出来转转了。没想到今天出来转的时候,却遇上你们被‘弹子盘’人围殴,于是姚老头就打电话报了警。” 牛大山和周浩天恍然大悟,原来报警的是这俩老头。 “你和姚老头是师兄师弟。哪你们跟着你们的师傅学的是什么手艺?” “说你们也不懂,你们这些青屁股娃娃,哪儿还懂我们学的东西。”张老头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先说出来看看三,看我们真的懂不懂三。”周浩天有了一问究竟的欲望。 “风水学,六柱玄学,你们懂么?”张老头说。 周浩天和牛大山还真的只有抠后脑勺的分了。 “原来学的是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学的啥高深莫测的东西呢!”周浩天略带嘲讽地说。 “你们这些青屁股娃娃懂个屁!什么叫封建迷信。这也叫科学,只不过现在的科学还根本没有我们学的这种科学高级。”张老头有点不服气地说。 牛大山和周浩天一听,差点没乐出声来,觉得这张老头简直自信得有点恬不知耻了。 张老头却接着说:“你以为我张老头没事在跟你们吹牛啊?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哪种人最信这个?” “哪种人?” “当官的人,有钱的人。官儿当得越大越信这个。钱挣得越多越信这个。你们只是不知道而已。前天还有一个熟人开了一辆高档轿车,载了一个神秘的大人物,听说还是从北京专程过来的,专门来我那儿问他的官运呢。说这些你们也不会相信,还以为我张老头在跟你们吹牛呢。” “我们信,可是你说的这门学问真的是用来招摇撞骗的东西,再说,你的名声都扬名到北京那边去了,真够能吹的,所以……呵呵……”周浩天故意把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张老头却说:“毛主席说的,‘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要不怎么说你们是黄口小儿呢?尽说些信口雌黄的话。我才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呢!” 正说着话,姚老头和老乞丐从那边转过来了。 “姚老头,我听这两个小兄弟说得话有点古古怪怪的,你要不要听一下。”张老头对姚老头说。 “什么话?” “这个小兄弟好像真的看见了我们没有看见过的东西。而且就在一片荒草坝里。说不准你的徒弟当时也看见了这些东西。”张老头指着牛大山对姚老头说。 姚老头却说:“管他看见了什么该不该看见的东西。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姚老头却轻描淡写地说。他对张老头说的话居然毫无兴趣。 “你不是想搞清楚你徒弟的事情吗?”张老头说。 “慢慢会搞清楚的。”姚老头边说边朝来时的方向走。 而那个老乞丐却一委身,钻进了刚才的那片草丛里,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张老头有点搞不大明白具体的状况了,说:“怎么这两个老家伙突然就变得古古怪怪的了,是老子说的话多余了吗?”边说边跟着姚老头走了过去。 周浩天见张老头和姚老头走了,也不该怠慢,朝牛大山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说着拉了牛大山一把。 这时,周浩天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山寨手机的铃声干瘪瘪的响得刺耳,倒把手机的主人——周浩天惊了一下。当确定是自己的手机发出的响动时,才回过神来,摸出手机,却是贱人打过来的。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贱人问。 “我们在一块荒草坝子里。”周浩天对着手机说。 “怎么会跑到荒草坝子里去?刚才盗版仔打来电话了,说他们找到金毛他们了,在富源小区的一个黑网吧里。三个人。” “哦,知道了。”周浩天看了牛大山一眼。 “你们马上过去,盗版仔在音乐学院的大转盘那儿等你们。”贱人在电话里说。 “过去个毛。我跟牛大山出了点事情。”周浩天对着手机大声说道。 “我日,你们又出什么事情了?不会是也被人砍了吧?” “差不多吧。”周浩天说。 “你别跟老子瞎掰,老子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跟牛大山赶紧过去,盗版仔已经在那儿等着你们了。别让金毛那帮小子又溜了,到时候又淘神费力地到处去找。”贱人在电话里的口气显得有点不大耐烦了。 “牛大山真的被人暴扁了!”周浩天有点发怒了。 这时牛大山却一把抢过周浩天的电话,朝那边的贱人说:“说吧,我们到转盘那儿怎么跟你的那两个兄弟联系。” “你们打的过去,盗版仔就在转盘那儿,你们一眼就能够看得见。”贱人说。接着他又问道:“牛大山,你又被谁暴扁了?” “浩天瞎说的。我们马上就过去。”牛大山挂了贱人的电话。 周浩天看着牛大山,说:“我操,你逞什么能?你这样子能行吗?” 牛大山不说话,抬腿就走。 周浩天有点无奈,摇摇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最后,心里一惊,说了句:“等等我……”便急忙撵了过去。 没走出多远,走在前面的张老头突然停住脚,转过脸朝牛大山说:“你的眼睛还能看得清东西吗?” 牛大山说:“勉强看得见。” 张老头等着牛大山,等牛大山走近后,拉住他,用手把牛大山的脸反转着看了看,说:“已经水肿了,得上医院看看啊,硬抗是不行的。” 周浩天一听,说:“大山,要不我们还是先把你的事情摆平了再说。贱人的事,还是放一放吧。这位大爷说的话你还是该听就要听的,别当‘咬卵匠’!” 牛大山却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再说,你和贱人今天一起给老子下的套。老子今天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把你们吩咐我的事情了结了!” 周浩天见牛大山依旧嘴硬,骂了句:“我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们还要去做啥?”张老头边继续仔细端详着牛大山的脸边问。 “我们还要去帮朋友办点事。”牛大山说。 “不是去打架吧?”张老头说。 “不是。”牛大山说。 “可是我刚才听你们在电话里说的话好像就是约人打架一样?”张老头突然变得啰嗦起来了。 “老大爷,你有点多管闲事了哈!”牛大山有点不耐烦了。 张老头一拍牛大山的肩膀说:“好!小伙子,我就喜欢你刚才说的话!你等等我……”说着就朝蒿草丛里钻了进去。 52 遭遇讹诈 不一会儿,张老头从草丛里又钻了出来,手里捏了一把青草的叶子,他让牛大山原地坐下,蹲在牛大山的面前,将青草叶子在手心里揉成一团,然后在牛大山的脸上均匀地擦拭涂抹。 牛大山也不反抗,很配合张老头,在伤口的部位,张老头擦拭得越加仔细,嘴里念叨着:“我这可是秘制单方,疗效好过医院里的方子,呵呵……” 站在一旁的周浩天却看着想笑,因为牛大山此时的一张脸已经被张老头糟践得更加不成样子了,被青草叶子的緑汁一涂抹,整张脸都变成了绿色的了。 “张大爷,你究竟用的是什么草叶子啊?”周浩天问。 “想知道?” 周浩天点头。 张老头说:“这是蒲公英的叶子,活血祛瘀,消肿止痛,疗效好的很呢。” 在张老头的一番倒腾下,现在牛大山的一张脸不光像一张猪头脸,而且是一张绿色的猪头脸了。 周浩天抱着膀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牛大山,说:“牛大山,一会儿你就这样子走出去,保管会迷倒一大片美眉,呵呵……” 牛大山不理会周浩天,显出一副特深沉特淡定的样子。 牛大山被张老头一番捯饬,还真的变成了一个微缩版的“绿巨人”了…… 两人两人出了荒草坝,感觉世界又开始喧嚣起来,刚才满眼的荒凉顿时又变成了俗世的喧哗,出世与入世好像还真的只有一墙之隔。 来到通往县城的大件公路上,周浩天似乎有点不大适应似的对牛大山说:“大山,我咋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有点久别后的陌生感了,恍惚得很……” 牛大山没有兴趣和周浩天调侃,说了句扯**蛋,就不做声了。 有从身边路过的行人,看见一脸绿色的牛大山,眼睛里都充满了疑问,不由得都要多看他两眼。 牛大山倒是不介意。 招手打了辆出租车,两人直奔音乐学院的那个大转盘而去。 红头发的梁子和绿头发的盗版仔果然是在音乐学院十字路口的那个大转盘内等着牛大山和周浩天。 大转盘是清源县东门十字路口的一个标志性的地域标志,转盘内的一座雕塑气势不凡,一个浑身裸着腱子肉的远古力士,高举着一把开山大斧,照着脚下的陡峭山崖狂削猛砍…… 这座雕塑线条粗犷,很有力量的感觉,特别是那个力士身上的滚滚肌肉,就像有岩浆在他黑黝黝的皮下组织下暗流涌动似的…… 牛大山和周浩天坐的出租车到了十字路口的转盘时,刚开始并没有看见贱人指派的两个哼哈二将。 牛大山就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转盘旁,正纳闷,却见红头发的梁子和绿头发的盗版仔从转盘内那个力士雕像的裆部钻了出来。 两人开了车门坐进来,还没等牛大山和周浩天开口,就说:“走,富源小区!” 哼哈二将显得有点兴奋。 而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却却闭上眼睛,神情忧郁而且阴沉。 “网吧里这帮杂碎有多少人?”周浩天闭着眼睛问哼哈二将中的任何一个人。 “三个。”盗版仔说。 “三个?我们现在是四个。传出去后会不会说我们恃强凌弱,以多胜寡?呵呵……”周浩天居然幽默了一句。 牛大山却骂道:“我日!你真他妈的是个书呆子。什么恃强凌弱?你以为这是在演戏?” 周浩天呵呵笑道:“自少他们也该有四个人才过瘾的。” 牛大山知道周浩天之所以用这种假装出来的轻松状态说话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更是为了让他不要紧张。 牛大山说:“浩天,你他妈的别现在这儿牛屁哄哄的。一会儿真要是干上了,你才知道什么叫过瘾。” 这时后座上的盗版仔说:“以防万一,我们还多带了两把砍刀过来。”说着从裹着的衣服里摸出了两把一尺来长的砍刀。 难怪这俩小子从出现到上车一直把衣服裹得死死的,原来里面果然是另有乾坤啊! 出租车司机这时却紧张起来,一下子把车靠了边,停下了,说:“各位老大,你们还是下车吧,我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呢。你们可别把我连累进去了。” 盗版仔一听,立马就怒了,说:“你他妈的,你让我们在这儿下车,我们上哪儿打车去?” “路上不是随时都有出租车过吗?” “今天就你的这车了,你去还是不去?”盗版仔朝出租车司机威胁道。 出租车司机大概原先没有干这工作的时候也不是个善茬,想了一下,突然间脸上挤出一丝冷笑,说:“去可以,老子又不是没有见过砍人。但你们得加钱。” 说到钱的份上,盗版仔一下子就露怯了,没有应出租车司机的话,看了看身边的周浩天。 坐副驾驶上的牛大山却说话了:“多少?你说。” “五百!”出租车司机说。 “我操,你抢劫啊!”盗版仔叫起来。 “五百算是熟人价了,我跑你们这趟,是有风险的。说不准就为挣这五百块钱,饭碗就没了。你们考虑一下吧,要不我就真的不敢冒这个险了。” 盗版仔又没有多余的话了。只要把争论的焦点一提到钱这个最实际的层面上来,盗版仔的嚣张气焰立马就会萎缩下去。灵验的很。 牛大山这时拍了拍出租车司机的肩膀说:“行,我们不还价,但你等会儿得在原地等我们一下。” “等?又得加票子哦。” “我操!你这是变相敲诈了。”盗版仔又叫起来。 牛大山却一回头,朝盗版仔说道:“操你妈!你吼个球,又没让你掏钱!” 盗版仔的气焰又偃旗息鼓了。 “加多少?”牛大山又朝出租车司机说。 “三百,总共八百!”出租车司机说。 “行,成交。”牛大山爽快地说。 “得先数票子。”出租车司机有点得寸进尺了。 牛大山二话没说,从裤兜里掏出他用身体换来的那四千五,很麻利地数了八张票子递给出租车司机,说:“可以走了吧?” 出租车司机将数给他的钱对着挡风玻璃一一照了,装进钱夹子,然后点火进档起步…… 牛大山这时又回头朝周浩天说:“递一把刀给我。” 周浩天却说:“贱人不是给了你一把弹簧刀了吗?” “那东西不是老子用的,不过瘾。”牛大山说。 周浩天无奈,只好递了一把砍刀给他。 出租车司机这个时候打开了车载音响放起了音乐,里边是周杰伦唱的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写词的方文山这小子是个怪才,把个杂七杂八的古典意境就像大杂烩似的弄一块儿,就把少男少女们忽悠得团团转了。 其实,方文山离真正的青花瓷意境还很远…… 车载音响破声烂气的,这样营造出的气氛可想而知。 青花瓷的意境没了,有的只是不堪忍受的噪音! 牛大山无法忍受这样的噪音,朝出租车司机说:“你能不能把你的那破音响关了?” 出租车司机居然没听牛大山说的话,居然跟着破音响里的周杰伦摇头晃脑起来! 也不知是这小子是陶醉在了昏黑不清的意境中了还是被噪音弄晕了!操! 牛大山伸手要关,出租车司机却抬手把牛大山的手打开了,说:“这音乐听着过瘾!” 牛大山有点理解不了开出租车的这个小子了。还要去关,周浩天却在后面说:“大山,就让他放吧。就当战前放松吧!” 周浩天这小子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显得不温不火的。 说着话,开出租车的小子已经把车拐上了人行道的一个岔口上,正要进入富源小区,却差点把一个骑电动车的中年妇女给挂上…… 富源小区处在东门外的城乡结合部,紧邻着一个物流转运中心,鱼龙混杂,比较乱。 小区是城乡接合部的搬迁农民自建的小区,小区内人行道和消防通道纵横贯通,显得很不规范。偌大的一个小区内有不下十家黑网吧。当然也有酒吧,洗头房,超市,旅馆…… 而这儿最多的就是旅馆,说是旅馆,其实是钟点房,一小时四十块的铺位费…… 但带一个妹妹开个钟点房打一炮,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连调情的时间也是很充足的…… “这儿是一个叫钢管的家伙控制的底盘。商家都会给他上缴保护费的。其中也包括那个物流转运中心……”出租车司机这时说。 “你对这一带很熟样?”牛大山说。 “做我们这工种的,这些信息量都没有,那还干个屁啊!管理这个底盘的钢管我没见过,但见过他的老婆,在东大街。钢管的老老婆是一个很富贵逼人很性感漂亮的女人,带一副墨镜,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长发飘飘,副驾上总是被一只毛色猩红的贵妇犬占着,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女人。那脸,那胸,那腿……啧啧……这个女人在东大街上开着一个美容中心,装潢和生意都很不错。”出租车司机说话的兴致突然高了起来,而且还有炫口才的嫌疑。这也许和他做成了今天今天的这笔大买卖有关。 牛大山朝盗版仔问道:“不是说‘金毛’这几个混混是‘弹子盘’的小弟么?怎么会在钢管的底盘上?” 盗版仔说:“不知道。或许这几个小子在这儿还有什么业务要做。” 牛大山这时又说:“跑到钢管底盘上来砍人,会不会和钢管结上梁子?” 盗版仔说:“管他的。砍了就走。反正我们在道上现在也没有底盘和堂口。属于流窜性质的作案。管他钢管还是塑料管!况且,你不是还化了装的吗?” 牛大山居然呵呵地笑了。 盗版仔这时又说:“‘弹子盘’的小弟在‘钢管’的地界上出事,或许这笔帐‘弹子盘’会算在‘钢管’的身上。弹子盘的小弟吃了亏,弹子盘是不可能不出头的。所以他手下的小弟对他一直都是比较忠心耿耿的!” 牛大山说:“我们这回会不会成了弹子盘和钢管火并的导火索?” “很难说。” 周浩天却说:“你们把钢管和弹子盘想得也太简单了。明明是昨天下午金毛那几个混混砍了贱人,过会儿金毛他们就被砍。傻子也会想到是贱人找人报复的。操!” 牛大山笑道:“也是,我们去砍这几个小子的时候又没有蒙面,一眼就认出来了。关钢管鸟事了?” 说着话,出租车司机已经把奥拓车开进了富源小区,在盗版仔的的指导下,出租车象一个幽灵似的在富源小区内转悠了起来。 夜色已经完完全全降临了,富源小区内亮起了街灯…… 53 江湖第一刀 富源小区的繁华一般都是在晚上才显出它的端倪。各条纵横贯通的街道的两旁摆出做各种营生的摊位。 而最多的摊位还是夜间买鬼饮食的摊位。烧烤摊,冷淡杯,大排档…… 红男绿女出现在在各个角落,各种轿车开始在街道上幽魂般游荡…… 临街的街沿上更是摆出了大大小小的广告灯箱,上面都是钟点房出租的信息。 整个小区弥漫着一种暧昧和糜烂的气息…… 牛大山和周浩天乘坐的出租车七弯八拐地终于来到一条相对而言显得比较冷清的通道口。 盗版仔招呼出租车把车停在一棵行道树下,然后就下去,说:“我先下去看看这几个小子还在不在。” 周浩天说别暴露了。 盗版仔说知道。 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眼周浩天,然后掂了掂手里的那把砍刀,心里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激动……有点乱翻翻的感觉。 出租车司机显然是见过这种阵仗的人,他有点无动于衷地冷眼瞟了下牛大山,然后点了一根烟吸了,说:“你这张脸倒是被他们捯饬得挺有创意的。” 牛大山没有理会出租车司机,他在掂量手里这把砍刀的份量,同时盘算着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稳准狠地砍出他的江湖第一刀! 倒是周浩天,这个时候显得越加的沉着老练,丫的居然抱起了膀子开始闭目养神了。 这小子反常的镇定反倒让牛大山感到有点不大踏实起来…… 出租车司机没有熄火,倒是把他的破音响给关掉了。 他的眼神有点执着地看着盗版仔朝前面走过去的背影…… 这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叼着一根香烟朝出租车搔首弄姿的走了过来。 后座上的周浩天似乎天生对女色有着另类的感应,他这时睁开了眼睛,看重风情万种的女子朝他走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淫笑,说:“送货上门的来了。” 由于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贴的防爆膜又是深黑色。牛大山和周浩天可以从里面看见外面,而外面却不能看见里面的他们。 走过来的女子的品相并不好,甚至只能算得上是三流货色。只不过她走路的姿势太过风情万种了,屁股和着腰身一阵婀娜多姿的乱摇乱晃,在惨淡路灯的映照下,特象买弄着风情想吃唐僧肉的白骨精…… 女子来到车窗旁停下,弓下腰,贴着车子的玻璃朝里面打望。 她刚要伸手敲击车窗的时候,牛大山把车窗摇了下来。 女子的一张粉脸就和牛大山的那张猪头脸凑得很近了。女子倒是吓了一大跳。但是,此女子毕竟是做这种营生的老手了,心理素质港港的过硬得很,马上梳理了慌张的情绪,立马在牛大山的眼前笑靥如花了。 这是一朵开在恶俗的阳光下的恶之花,糜烂的气息甚至是从花蕊中散发出来的。 女子身上廉价的香水味儿很浓烈。又低又紧的v型衫的领口处把她硕果累累的酥胸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牛大山的眼皮底下…… 牛大山睁着一双眯缝眼看着女子,没有说话。 女子满眼都是挑逗的神情,说:“帅哥,要开钟点房么?” 牛大山极其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彻底偏离了帅哥的行列。而女子仍旧娇滴滴地唤他叫帅哥,那绝对是他的一种不折不扣的讽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能够从对方的嘴里很随便地喊出‘帅哥’这两个字,本身就具有极端意义的讽刺。 牛大山还是没有作声。看着女子。 女子的五官长得并不清秀,而且年级已经不算小了。若是没有脂粉的掩饰。牛大山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的蝴蝶斑,尽管现在牛大山的眼神不是很通透,但是,近距离的看东西并不迷糊…… 坐后排的周浩天这时却站起来,朝前排凑过身子,朝女子说道:“大婶,开钟点房多少钱?”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强装亲切地说:“四十。要小姐外加一百。” “可以打折么?”周浩天问。 女子明显地听出周浩天说话的戏耍成分,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周浩天在后面说:“这么丑的妖怪,还好意思出来卖!操!” 牛大山说:“你不照顾人家的生意就成了,何必还要这么挖苦人家呢?出来混都不容易。” “老子不信,你丫的还成了菩萨心肠了。”周浩天有几分不服气地说。 正说着话,只见盗版仔从前面不远处的一家黑网吧里快步跑出来了。神情有点慌慌张张的。 紧跟着,盗版仔的后面撵出来了头发呈红橙黄绿四色的四个小子…… 后座上的周浩天立刻挺直身子大声喊道:“快抄家伙!” 说话间周浩天已经拉开了车门站了出去准备迎敌。 盗版仔暴露了! 牛大山突然无比的兴奋起来,他来不及细想,抓起砍刀也拉开车门站了出去…… 四个从黑网吧里撵出来的小子,手里居然统一拿着短棍一样的家伙。 是钢管…… 周浩天喊了一声:“上!”便率先冲了上去…… 兴奋的有点过头的牛大山紧随气候地也冲了上去。 四个小子没有料到盗版的后面会有周浩天和牛大山接应,又看见两人的手中提着明晃晃的砍刀,情知事情不妙,转身要跑。 而牛大山已经冲到了周浩天的前面。风一般地刮过迎面过来的盗版仔,直直地朝着离盗版仔最近的那个小子扑了上去。 转过身的那小子跑在另外三个小子的后面,个子矮小,腿也短,牛大山一个冲刺就撵上了他。 这小子也许被牛大山的绿色猪头样和刚猛的气势给吓懵了,回身用手中的钢管要对牛大山先行反击。 而牛大山却已经甩开膀子朝这小子砍了下去…… 牛大山砍刀的刃口磕在这小子手中握的钢管上,冷光四溅,牛大山的手臂和虎口一阵硬生生的疼痛。 而周浩天这个时候已经赶了上来,也是二话不说,照着这小子的身上就砍了下去。 周浩天这小子的手段还真是毫不含糊的狠! 牛大山的砍刀和周浩天的砍刀都结结实实地砍在了这小子的身上…… 牛大山甚至清楚地听见皮肉被砍开的细微声音。 这声音很闷很血腥…… 这小子居然哼也没有哼一声,也顾不上自己被砍还是没被砍。抄起手中的钢管朝着牛大山的脑袋横扫了过来。 牛大山缺乏实战经验,但还是本能地一缩头,钢管擦着我的头皮处飞了过去。 而周浩天已经朝着这小子踹出了一脚,小子一个趔趄就倒在了一棵行道树下。 牛大山的脑子因为兴奋和冲动已经严重缺氧,冲上去照着这小子的腰部就砍了一刀。那一瞬间,他看见那小子的眼神中露出绝望和恐惧的神情…… 盗版仔和梁子又折转身,冲到了前面,朝另外三个小子疯撵了过去。 牛大山和周浩天下手的狠劲儿令盗版仔和梁子的士气大振,所以他们表现出了身先士卒的男子气概。 那三个小子没想到会遇上这么狠的主,逃得比兔子还快,转过一个巷口就不见了踪影。 周浩天大声喊道,不要追了!撤! 盗版仔和梁子停下来,气咻咻地朝回走。 那个被砍的小子已经卷躺在行道树下,捂住被砍的一处地方,身体开始抽搐起来。他的指缝中有血渗透出来…… 盗版仔和梁子走过来。盗版仔照着这小子的膀子又砍上了一刀,梁子朝着这小子踹了一脚。 坐在车上的出租车司机却有些着急地说了声走。 四人见大仇已报,于是坐上出租车车扬长而去…… 坐在车上,牛大山反而不作声了,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地哆嗦…… 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瞟了牛大山一眼,说:“兄弟!咋啦?抽风了?” 牛大山没有理会出租车司机,他回身朝周浩天要了一颗烟哆嗦着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牛大山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江湖的血腥,而他也稳准狠地砍出了他的江湖第一刀…… 54 温馨 牛大山,周浩天,盗版仔,梁子都不说话,出租车里的气氛显得很憋屈…… 头脑昏闷的牛大山摇下车窗,晚风呼呼地从窗口灌进来,混乱的脑子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 出租车司机又把他的破音响打开,还是周杰伦的《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牛大山现在现在想起了尹兰芝,突然心里有种无限伤感的情绪,就回过身朝周浩天借手机用。 周浩天把手机递给他,牛大山拨了尹兰芝的号,而尹兰芝却彻底关机了…… 这小妮子怎么会关机,难道又是和肖月阳在一起,怕自己打电话骚扰她? 有一种按耐不住不的愤怒在牛大山的胸腔里淤积起来。 出租车司机问:“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后排的周浩天说:“听他的。” 于是出租车司机就瞟了一眼牛大山。 牛大山的思想正开着小差,一忿忿的情绪在胸间里酝酿膨胀,心里憋屈得难受死了。 出租车司机朝牛大山问:“我送你们上哪儿?” 牛大山没有立马回答出租车司机的话,而是扭过头,朝盗版仔和梁子问:“你们在哪儿下车?” “肖家河大桥。”盗版仔说。 “先去肖家河大桥。”牛大山朝出租车司机说道。 “去那儿可又得加钱。”出租车司机说。 “加!不就是钱吗?多大个事情?”牛大山愤愤地说道。 “五十……”出租车司机开始叫价。 “行,五十就五十,老子给你。”牛大山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还是得先说票子。”出租车司机有点得寸进尺了。 牛大山又从裤兜里摸出那叠票子,抽了一张甩到仪表台上,说:“找五十!” 出租车司机没有想到牛大山会那么爽快,感觉今真是遇上傻里吧唧的财神爷了,说:“到了肖家河大桥再找你五十。” “行。”牛大山说。 到了肖家河桥,出租车将车停在桥头,盗版仔和梁子下了车,出租车司机刚要起步挪窝,牛大山却说:“稍等一下,老子尿胀了,得去方便一下。” 出租车司机嘟噜了一句,说:“你的事儿可真多。” 牛大山瞟了出租车司机一眼,才感觉一直肿胀的眼皮轻松了许多,眼睛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可以打开一半了。暗觉张老头的手段还不错。 牛大山下了车,从车头转到出租车的左侧,看了看黑漆漆的周围,感觉这儿还真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好地方,车辆和行人都很少。 他敲了驾驶窗的玻璃,出租车司机已经显得有点不耐烦,又嘟噜了一句:“我操!还有啥事?”边说还是边按下了车窗玻璃。 玻璃落下的来的时候,牛大山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拽住了出租车司机的衣领,另一只手上的弹簧刀也顺势抵在了出租车司机的脖子上。 这出其不意的变化连后排的周浩天也大吃一惊。出租车司机更是被整得懵了,慌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把讹老子的钱吐出来!”牛大山恶狠狠地说。 “老子怎么讹你钱了?” “我操!你以为老子的钱是抢银行抢来的,你说多少老子就得给多少?别他妈废话,赶紧吐!”牛大山目露凶光。 见牛大山一副抢劫犯的样,周浩天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从车上下来,看着牛大山。 出租车司机做梦也没有想到牛大山会来这么一手,弹簧刀抵在脖子的大动脉处凉飕飕的,一股暖流一下子就湿了裤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慌忙从衣服兜里摸出钞票,说:“兄弟,你撒手,手上的钱全是你的。” “老子一分多的都不会要你的,老子只要刚才付给你的那五百。” 尿了裤子的出租车司机慌忙数了五张百元大钞递到牛大山的眼前。 牛大山松了手,弹簧刀也收了回来,接过钱,朝出租车司机说道:“滚吧!你也可以报警,说老子抢劫,但是你别忘了,你他妈的这车可是克隆车。到时候看倒霉的是谁!”牛大山说。 出租车司机顿时就惊讶了,他没想到牛大山早就找到了他的软肋。连声朝牛大山说:“不报警,不报警。”然后一踩油门,就像脱兔般的一溜烟跑了。 一旁的周浩天对牛大山佩服得五体投地,朝他说道:“大山,你狗日的可真够独的,一直不动声色啊!我刚才也纳闷,咋别人叫你给多少你就给多少,连价也不还的。明显那杂种就是在敲竹杠嘛。我操!原来你是早有打算啊?这叫什么来着……兵法上有这个的……对,欲擒故纵!呵呵……” 牛大山却骂道:“欲擒故纵个毛!走,陪老子先去买个手机再说。” 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电动三轮车,直朝清远县城而去。 两人买了手机出来,牛大山说:“先上医院看贱人。” 于是又招了一辆出租车去看贱人。 在医院的病房里,牛大山和周浩天陪了一会儿贱人,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牛大山借口说还有事,就从医院里先行出来,打了一辆车回家。 砍人之后,牛大山并没有体会到一点复仇后带来的快感,只有一种疲惫和颓废的情绪在心里弥漫。或许,他和金毛真的就没有仇恨可言,他和贱人以及周浩天之间,有的只是一股热血的冲动和哥们义气的牵绊…… 他这时非常想见到尹兰芝,可是这小妮子关掉了手机…… 于是牛大山试着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夜色昏乱,你的背影浓转淡 半缕残香缭绕出你忧伤…… 这条短信很方文山,短信发出后牛大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感觉自己还tmd真的很有才…… 思路转了个弯,心情一下子又轻松了许多。他现在很想回到家里陪陪我的母亲,不想再有任何人打电话骚扰,包括尹兰芝,于是他把手机关了…… 家里的冷清和寂寞在牛大山的意料之中。 牛大山的母亲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的音量开得很小,几乎类同于没有。牛大山回家进门时已经养成了轻手轻脚的习惯。但他的母亲还是还是扭过头看见了他。 或许他的母亲一直在等他…… 见牛大山的一张猪头脸,他的母亲甚至一度没有认出他来,眼睛里闪过一道讶异之色。 “大山,是你吗?”母亲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毕竟她对自己的儿子是太熟悉了。 刚进门的牛大山也被母亲的异样表情搞得愣了一下,等想起自己已经成了一张绿色的猪头脸时,才说:“不是我是谁?你问得好奇怪哦,妈!” “你不会又跟谁打架了吧?”母亲说。 “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一跤会成这样?你把妈当傻子在骗吧?” “真的……” 母亲看牛大山的眼神很复杂,但是马上又显得很温和亲切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这个不争气的淘气孩子,早晨出门还跟妈说得好好的,可是你看你……你这样,叫妈怎么放心得下你。真不让人省心。我不知上辈子欠你父子俩多少债,你们父子俩才和着伙的来欺侮折磨我!” 母亲的眼眶里分明有亮晶晶的液体渗出。 牛大山最怕的就是母亲的眼睛里有这样的东西渗出来。 “妈,你别动不动就流眼泪好吗?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母亲却马上又笑了,说:“说你不懂事,你又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吃饭了没有?” 牛大山说我正饿呢。 “先吃妈给你定做的生日蛋糕吧!我这就给你去厨房里热饭菜去。” 牛大山一愣:“我今天生日吗?” “是你的生日!今天开始,你就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母亲说。 茶几上果然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母亲在茶几前弓着身子往蛋糕上插生日蜡烛。在朦胧灯光的影射下,母亲的脸庞显得柔和而且慈祥。 这时的牛大山感觉家里依旧有温馨的气息存在…… “你不是已经没钱了吗?妈。怎么还给的做生日蛋糕!早晨出门你也没说是我生日的。要不我也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上午的去你外公那儿了,他给了我一千块钱。昨天的事你外公听说了,是他大电话叫我过去的,说再艰难,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给我说了几个钟头的话。” 母亲边说边把生日蜡烛点亮,说:“过来吹蜡烛,除除你的晦气!十八岁了,你也该懂事了。” 牛大山的眼睛开始潮湿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母亲,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等牛大山吹灭了生日蜡烛,她就像抱一个小孩子似的把牛大山揽进她的怀里。 牛大山没有拒绝母亲的温存,坐在她柔软的双膝上。 母亲的脸贴在牛大山的胸口上,小声说:“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今天妈心里慌得很,老是担心你会出事。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欠费停机,我给你的钱你没有拿去冲话费吗?你可不能学你爸一样,顾着外面就顾不着家了……” 牛大山用手把遮在母亲左眼睛前的一缕头发理开,说:“妈,你刚才不是说我都是大人了吗?我做事有分寸了。不会再淘气来气你了。” 母亲说:“妈知道你乖!” 这时,母亲的手机响了起来。母亲摸出手机刚按了接听键,牛大山父亲暴跳如雷的声音就在手机的那段传递了过来…… 55 父子之战 牛大山的父亲在电话里的粗暴声音牛大山在一旁听得很清楚:“秀珍,大山那杂种回家没有?” 一听父亲在电话里如此强硬粗重的声音,母亲立刻就意识到就出了啥事情,她对着电话那端的牛大山的父亲说:“大山怎么了?你发这么大的火?” “你别问那么多!你只告诉我他狗日的在家里没有?”父亲粗鲁的声音在电话那端炮弹般地料过来。 目前也被电话那端的父亲震怒的声音弄得有点吃惊了,她瞟了一眼还坐在她膝盖上的牛大山,眼神很迷糊。 牛大山立刻预料到砍人的事一定是被父亲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或者说他出手砍人的事情已经在小县城里引起了轰动,弄得满城风雨了。 牛大山变得紧张起来,他不敢和母亲的眼神对视。 母亲破裂没有对电话那段的父亲产生排斥的情绪,对着电话继续说:“大山究竟那个地方有得罪你了,让你发那么大的火?” 父亲还是在电话那段咆哮般地吼道:“你别问那么多!你只说他在不在家?我打他电话他杂种关机!” 父亲的态度强硬而且执着,只想了结牛大山此时在不在家里…… 母亲终于小心着朝电话里的父亲说道:“他一直在家呢……” 父亲在电话里大声吼道:“狗屁才一直在家!他小子刚才在外面邀约着几个混混砍死人了!他成杀人犯了!” 母亲惊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手中的电话啪地掉地上了。她愣在那儿了。看牛大山的眼神既古怪又绝望…… 地上的手机里,父亲的声音还在凶巴巴的传来:“你让他小子在家里等着。老子马上回来。妈的个巴子!” 父亲把电话挂了…… 在牛大山的记忆中,平日里的父亲是很少爆粗口的,特别是他春风得意的那段日子,有体面的职业,还有年轻美貌的情妇,穿着和做派甚至显得有点温文尔雅地流露出一股子书生气质。有时候连牛大山都迷恋父亲的那种从身体内部内散发出来那种气质。而现在的父亲,已经彻底堕成一个酒鬼和下三滥了。 父亲在手机那段雷霆震怒,牛大山意识到这回的自己的大难临头了,心里也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 母亲哆嗦着声音喉咙发干发硬地说:“大山,你究竟和着外面的小混混干什么事了?你爸说的是真的么?” 牛大山已经用不着再辩解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母亲的眼泪立刻就像潮水一般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她颤抖着声音悲伤地朝牛大山问道:“大山!你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过节解不开的?你为什么要去砍人!这个家就这么完了吗?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操持的这个家就真的完了吗?我为这个家超心劳累的,换来的就真的是家破人亡吗?” 牛大山现在的神情机械而又麻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和面对母亲伤心欲绝的哭诉。 有泪淌下鼻翼流入嘴唇,咸咸淡淡的很不是滋味…… 母亲眼睛里的泪水此时已经奔涌成了暴雨季节的河流,她的表情悲伤而且绝望。 “大山!你为什么要这样?嘛巴心巴肝地照顾你和这个家,图的是什么?嗯?妈不就是不想看着这个好端端的家庭散了么?你知道妈的心么?你好伤妈的心啊!妈还有什么盼头啊?我是白疼你一场了……” 牛大山的心开始刺痛起来,朝母亲说:“妈――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错了。 “你现在说错了还有用么?你杀人了!你成杀人犯了!你要去坐牢,去抵命的啊!你咋就这么糊涂啊!我的儿啊!我的祖宗啊!” 伤心欲绝的母亲哭泣得泣不成声。牛大山真切地感觉得到母亲的的心在这一刻是彻底的碎了! 牛大山的母亲边哭边死死抓住牛大山的手,抓得很紧,就像只要她一松手,牛大山就会被别人抢去了一般…… “妈,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冲动。我没有想到会把人砍死的。我只是想出出气……“ 这样的道歉对此时的母亲来说是于事无补的,她仍旧伤心欲绝地哭泣着:“大山,你就是我的命啊!你就是我的命啊!大山!我的命就要没有了!我的大山也要没有了!这个家就要散了!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大山!” 母亲抱作牛大山哭作一团,倒在沙发上。 看着伤心欲绝的母亲,牛大山开始为他的行为感到后悔和害怕起来… 他该怎么办?? 任何鲁莽和冲动的行为都是会付出代价的。 但是牛大山没有想到自己付出的代价会这么大。一出手就整出人命关天的事情来。 此时的牛大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了。 我是杀人犯!我砍死人了!牛大山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 防盗门篷地一声被踢开了。牛大山的父亲熊一样的身影出现了…… 牛大山看见此时的父亲双眼喷火,脸色铁青,就象一头要吃人的豹子! 母亲看见愤怒的男人踹门闯进来,顿时止住哭泣,怔怔地看着他…… 牛大山的父亲将手上捏着的一个干瘪瘪地钱夹子包往茶几上一摔,走上前伸手就要提牛大山。母亲起身一下子护住他,脸上的表情惊惧而且恐慌: “我不许你动他!我不许你动他!” 牛大山的父亲却一把把母亲掀开,母亲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 牛大山大声朝野兽一般的父亲吼道:“不许你打妈妈!” 牛大山的父亲低吼一声:“还和老子嘴硬!我日你先人!”边说边一脚朝牛大山踹了过来。 牛大山的父亲这回是真的心狠手辣地下狠手了…… 牛大山本能地侧过身子,没有被踹中…… 母亲这时翻身从地上半爬了起来,匍匐着上去一把抱住了男人的一只腿,声嘶力竭地朝牛大山喊:“大山!你还不快跑!你要被你爸打死啊?” 牛大山这时显得并不惊慌,却上去把母亲扶了起来。 牛大山的父亲挣扎着要把腿从从母亲的手里挣脱出来,仍旧打算要朝牛大山飞踹…… 牛大山突然朝父亲大声喊道:“你别欺人太甚!” 刚刚处于变声期的牛大山的喊声就像炸雷一般,牛大山的父亲居然被他的喊声惊得打了一个愣神,他定住了…… “你说什么?杂种!”牛大山的父亲问。 “我说你别欺人太甚!” 牛大山的父亲用充血的眼珠子瞪着牛大山,说:“我欺侮你了?我欺侮你了吗?” “你欺负我妈了!”牛大山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和父亲虎视眈眈的近距离地对视着。 牛大山的父亲呼呼喘着粗气,绷紧的身子松懈下来,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因为牛大山已经可以和他面对面地平视了。 牛大山的母亲这时松了手,却没有放开,偎依男人的腿上,她的仰起脸色苍白,眼神很冷地盯着她的男人,说:“你现在想起来管教儿子了。你平时都干什么去了?” 牛大山的父亲朝母亲狠狠地一指,恶狠狠地吼道:“都是你这个瓜婆娘惯的!他现在都成杀人犯了!杀人犯!你知道吗?” 牛大山的母亲说:“他杀人有国法来处置他!现在轮不到你来收拾他!” 牛大山的父亲被牛大山的母亲呛得愣在那儿了。突然,这家伙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笑,说:“嗬!你个瓜婆娘还拿国法来压老子了!” 牛大山狠狠地朝父亲骂道:“你才是老瓜娃子!” 母亲却立刻朝牛大山喊:“大山,不许你这么骂你爸!” “谁让他骂你呢?” 牛大山的父亲又开始吹胡子瞪眼,朝我母亲说道:“你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儿子,亲口管老子叫‘瓜娃子’!” 说着又朝牛大山扑上来…… 牛大山的母亲却又一把死死抱住他的腿,喊道:“你这是添乱啊!现在收拾他能解决问题吗?” 牛大山母亲的话似乎提醒牛大山的父亲。他没有再动弹了。但还是死死地瞪着牛大山。呼呼喘气…… 牛大山的母亲安慰牛大山说:“不要怕!有我在,他不敢动你。谁动你我跟谁拼命!” 牛大山的父亲朝牛大山的母亲吼道:“都是你惯着他的!到现在你还惯着他!你要是不这样惯着他,他敢去杀人?!” 牛大山却说:“我不是故意要去杀人的。” 牛大山的父亲吼道:“你不是故意去杀人的?分明是你和那几个混混提着刀去网吧砍的人家。你还不是故意的?” 牛大山说:“我没有打算要把他砍死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 牛大山的父亲继续吼叫:“我的一个朋友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带头上去砍的人家。你说你砍了几刀?” 牛大山说不知道。 牛大山的父亲说:“老子咋就养了你这么一条白眼狼?” 边说边拿出电话拨号。 电话通了,牛大山的父亲说:“现在那人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小,牛大山和他的母亲听不大清楚…… “你给弹子盘打个电话,我马上就去见他。让他不要报警。只要不报警,多大的费用我都出!” 牛大山父亲对着电话说的话令牛大山吃了一惊,感觉他的口气就像黑社会老大似的。 牛大山父亲的话似乎让母亲看到了一线转机,都用热切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他。 牛大山的父亲挂了电话,对牛大山的母亲说:“叫这小子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捏上那个干瘪瘪的钱包摔门而去…… 56 避祸 老爸走后,家里的空气立刻就想处在了冰窖里一般…… 牛大山的母亲变得六神无主,她看着刘大山,目光呆滞,一脸的绝望。瘦削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又凄清。 牛大山低垂着头,他甚至不敢正视母亲那可怜巴巴的样子。 “要不你还是上二姨那儿去躲躲?”母亲这时懦弱着声音小声朝牛大山问道。 牛大山也失去了所有的主张,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 见牛大山不说话,牛大山的母亲边摸出手机,战抖着手开始拨号,手机通了,牛大山的母亲还没有对着电话说出半句话,就已经对着手机呜呜地抽泣起来。电话那段传来牛大山二姨焦急的声音:“姐,你怎么哭上了,是不是又是姐夫欺负你了……” 牛大山的母亲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和悲伤,啜泣着说:“秀兰,你姐没有活路了,你姐这回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嘛?你好生说嘛?” “大山他……他杀人了!呜呜……” “大山杀人了?”牛大山的二姨也顿时在手机的那段被惊呆了。 母亲抽泣了一阵子,说:“秀兰,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要是他的老子再回来,非把大山打死不可。刚才要不是我护住大山,恐怕已经被他打残了。这个人现在越来越把我们娘俩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呜呜…… 牛大山的二姨却在电话里说:“姐,你先别哭,也不要先抱怨姐夫,他也不是那么狠的。他对大山这么凶也是恨铁不成钢啊!如果大山真的杀了人,这件事你真的不要再向着大山这一边了。事情是大山做错了。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就打车过来。” 牛大山的二姨完挂了电话。 牛大山这时说:“我是一时冲动才做错事的。可是爸他是一时冲动吗?” 牛大山的母亲突然提高了声音朝牛大山说道:“大山,不许你这样说你的爸爸。你爸爸就是有千错万错,他也是你的爸爸!蒸笼也要分过上下格的。你读这么久的书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你爸做错什么事情了,我们会说他的。你没有说他的资格!” 牛大山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对他的父亲就是没有一点恨意。 牛大山望着母亲,母亲也望着他。母子俩就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两个人的身影都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凄惶。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牛大山的二姨急冲冲地赶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仍旧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的母子俩,问:“姐,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大山他真的杀人了。” 牛大山的母亲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上去抱住牛大山二姨的肩膀,伏在她的肩头伤伤心心地哭泣起来:“秀兰,我的命好苦啊!这下我是真的没有活路了……呜呜……” 牛大山的二姨一边用手抚摸着牛大山母亲的背脊,宽慰着她,一边用忿忿的眼神盯着牛大山。 此时的牛大山是愧悔难当。 “你还愣在家里干啥?等警察来抓你?等你爸回来打死你?”牛大山的二姨朝牛大山喊道。 面对二姨,牛大山的脑子有点糊里糊涂地转不过弯来了。愣在那儿了。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快点出去躲躲啊!有啥事我和你妈给你顶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却说:“说二姨,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出去躲的。杀人偿命我偿就是了。” 牛大山的二姨却说:“你倒是偿命了。你妈咋办?你死了她也活不了。你知道吗?” 牛大山的母亲说:“秀兰,财贵从来没有在社会上混过,你让他往那儿躲?” “我让他姨父想办法把他藏起来。他姨夫在社会上有人。”牛大山的二姨说。 牛大山却立刻说:“我不去。兵兵娃他打过我。” “你必须得去!你姨父打你也是有原因的。你该打!”牛大山的二姨说。 牛大山却犯起倔脾气来:“我反正不去你们家。我和姨父结了梁子的。” 牛大山的二姨说:“这事也由不得你。这回你就得听二姨的。不然二姨也会打你了。” 牛大山的母亲这时朝牛大山说:“大山,这个时候你不要再犯你的犟脾气了。你真的该听你二姨的话了。” 牛大山说:“姨父他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就仗着会点三脚猫功夫,老是找借口收拾我。那年暑假,他差点把我打残废了!” 牛大山的二姨这时破涕为笑地说:“你该打。谁让你偷看隔壁燕燕洗澡的!” 牛大山的脸一下子臊得通红…… “财贵,听你二姨的话,就到你二姨家去躲躲吧。”牛大山的母亲说。 牛大山说:“妈,我真的不想去二姨家,二姨父的屁儿真的很黑(心狠手辣),我怕他。” 牛大山的二姨却说:“就是因为你怕他,所以我才让你去我那儿。你现在真的需要一个收拾得住的人来管管你了。” 边说边去给牛大山的二姨父――兵兵娃打电话。 电话一通,兵兵娃就在电话里警觉地问:“你姐家有出什么事了?是姐姐的病又犯了,还是姐夫又出什么乱子了?杀人放火?进班房了?”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别瞎猜。一会儿我就送牛大山过来。” 兵兵娃却说:“怎么急着送我这儿来?他不是说过一辈子也不想见到我的吗?” 牛大山的二姨在电话里责备兵兵娃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小孩子说的话也当得了真?作得了数?” 兵兵娃在电话里呵呵笑着说:“我咋会给他一般见识呢?你的侄儿就是我的侄儿。我是看他有没有血性三。” 牛大山的二姨对着电话那边的兵兵娃说道:“血性你个头!大山要不是讲究个血性会捅那么大一个篓子?” 兵兵娃立刻意识到了某种情况,说:“秀兰,莫不是大山这个混小子惹出什么事来了,要到我家里来避难了吧?” “你先别问那么多。我和姐一会儿就送大山到我们家来。” 兵兵娃在电话里说:“这臭小子。我就知道管不好就要惹事。整个一狼的后裔!” 说完兵兵娃已经挂了电话。 牛大山突然觉得二姨夫兵兵娃最后说的那句――整个一狼的后裔特经典。 他却朝二姨说:“我不去你们家。打死我也不去。” 牛大山的二姨有些着急地说:“大山,你还能不能听下二姨的话?二姨求你了好吗?” “二姨我不是不想听你的话。是兵兵娃根本就瞧不起我。我才不愿意看他那张冷的象屁股一样的脸呢。” 牛大山的二姨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二姨父多久用屁股一样的脸对你了。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再说小娟也念叨着想看你呢。你就当陪小娟过一个暑假吧。” 二姨提起小娟,牛大山倒还真是想见见这个小妖精了。这个小妖精对牛大山这个表哥还是蛮不错的。平常也随时用手机发些调皮的短信给我。 于是牛大山说:“兵兵娃要是再动手打我,我可不会再给他面子的。我要还手的!” 牛大山的二姨说:“好,到了我家我就给你的兵兵娃打招呼,让他打园子里的那条狼狗也不要打你牛大山。你牛大山现在不是随便可以被人打的人了。你已经是一个人物了。好了吧!” 牛大山说:“二姨,我连一条狗都不如了么?” 牛大山的二姨说道:“我说你浑吧,你的脑瓜子比谁都活泛。二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好了,快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一会儿你爸撵回来,兴许就走不了了。” 牛大山这时说:“我爸也许是说话吓唬我的。那人说不定没有被我砍死。我没有照着他致命的地方砍的。我只是砍了他的手臂。” 牛大山的二姨说:“不管你砍没砍死人,先到二姨家躲躲没有错的。至少等你爸的气消了再说。” 牛大山只好到房间收拾衣物去了…… 57 水火难容 牛大山的二姨的家处在一道连绵起伏的浅丘之上。牛大山小的时候非常喜欢到二姨家玩。那是牛大山的母亲和牛大山而已之间的关系还出得非常融洽。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牛大山的母亲和他二姨之间的关系却逐渐地生疏了。今天要不是遇上十万火急的事情,兴许牛大山的母亲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二姨的。 牛大山原先小的时候喜欢上二姨家去玩,有两个原因,一是二姨家有一片很宽的竹林子,竹林子里新鲜事物不少。而是二姨家有一个调皮可爱的表妹――娟子。 娟子比牛大山小两岁。他们俩两很谈得来。就是现在因为二姨父――兵兵娃的原因,牛大山不再上二姨家去,每年的寒暑假期,娟子也会到牛大山家来的。娟子来,牛大山的二姨不一定来。 原先牛大山无意中也问过他的母亲,为什么二姨很少上他们家里来了,母亲只是说:“大人的事情,小娃娃少参合。”牛大山也就不再过问了。 倒是他和娟子只见的关系,一点也没有减淡。 娟子的到来是牛大山每年最开心的日子。牛大山的家也会因为娟子的到来而增添不少生气。就连牛大山的母亲也破例不出去打麻将,而是窝在家里照顾这他俩的一日三餐。 娟子在牛大山的眼里就是一个开心果。 牛大山喜欢娟子…… 哥哥喜欢妹妹的那种喜欢…… 娟子也喜欢牛大山…… 妹妹喜欢哥哥的那种喜欢…… 娟子对牛大山什么话都讲,包括她私下里喜欢她们班的班长这么隐秘的私房话也跟他说。 牛大山的心里还吃醋呢! 牛大山和娟子感情上亲如亲兄妹。其实牛大山和娟子就是亲兄妹…… 牛大山和他的母亲是打了一个的到他二姨家的。 牛大山的二姨家现在已经被改成了一个农家乐。二姨父――兵兵娃亲手经营。 兵兵娃不是专业的川菜厨子,但是却做得一手的好菜,这丫就这爱好还算拿得出手,也令牛大山从心底里对这家伙有几分敬意。 兵兵娃在当地的社会关系不错。农家乐的生意也不错。 兵兵娃和牛大山父亲关系处得不是很好。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来往,在兵兵娃眼里,牛大山的父亲基本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篓子。 仅凭这一点,和父亲比起来,牛大山更瞧得起兵兵娃。不过这也只是私下里的一种态度。 但瞧得起归瞧得起,服帖不服帖又是另外一码子事了。 我感觉二姨父也是瞧不起我那暴发户一样的老爸的。 牛大山的父亲虽然基本已经成了混吃等死的废物篓子,他对兵兵娃,也是瞧不起的,他不止一次地在牛大山的二姨的面前说:“兵兵娃一辈子就守着家里的那个农家乐有鬼的出息!一年就挣个十几二十万?能顶啥用?人无横财不服,马无夜草不肥,他那样折腾,纯粹浪费时间!” 牛大山的二姨轻言细语地朝牛大山的父亲说:“兵兵娃不象你姐夫。他这辈子就只能做这么大的事情。可是,兵兵娃对我倒是挺好的。我只要家庭和和美美地过就行了。我的奢望也是不高的。” 牛大山的父亲就没话了…… 牛大山的二姨说话有时候绵里藏着针呢!她在牛大山父亲的面前说话永远是最得体的,但也最牛大山的父亲闹心。 牛大山感觉父亲有时很忌讳和二姨说话。 在家庭方面,牛大山的父亲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二姨面前说上一句硬气话的。他理亏…… 而兵兵娃在家庭里扮演的角色不光极其成功,就是在当地,名声也是如日中天的,只要说兵兵娃,方圆十里地之内,恐怕都是知道这家伙的。 牛大山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这么好的人缘? 他的农家乐也叫兵兵娃农家乐。 如果放在道上,兵兵娃这个大号应该算是比较响亮的。 可是兵兵娃不是混黑社会的。所以有时候牛大山倒觉得兵兵娃这么响亮的一个名号放在他的身上确实有点可惜了。 牛大山的名比起二姨父――兵兵娃的名来讲,就相形见拙了。牛大山!要是以后真在道上混了。这个名儿是绝对拿不出手的。牛大山有时特羡慕二姨父有兵兵娃这样一个大号…… 牛大山以后就是效仿二姨父管自己叫山山娃也是不大顶事儿的。一切遗憾源至牛大山那目不识丁的爷爷!这真是个非常操蛋的事情! 到了二姨父的兵兵娃农家乐。二姨父早已经把农家乐里的一切事务打理得妥妥贴贴的了。 几个女服务员在园子里斗地主消遣。见牛大山他们从出租车上下来,都放下手中的纸牌,边亲热地喊兰姐边帮着提后备箱里的东西。 兵兵娃倒是不计前嫌,看了从车上下来的牛大山,很热情地朝牛大山说:“大山,稀客啊!” 牛大山暗觉脸红,但没应声,兵兵娃也不计较,朝牛大山母亲问:“姐也稀客哈?” 母亲却岔开了话题说:“兵兵娃,你把这个农家乐打理得不错嗬。” 兵兵娃说:“一般吧。明年我还想扩大点规模。把后面的那一片地也圈起来。” 母亲说:“真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们。” 兵兵娃说:“姐咋说见外的话了呢?” “娟子呢?”牛大山的母亲又问。 兵兵娃说今天刚去学校呢。过两天就考完试放假了。 牛大山的二姨就对牛大山说:“今天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房间。你就暂时睡你妹妹的房间吧。一会儿你就和你姨父睡一张床。我陪你妈……” 牛大山嘟噜道:“我才不和兵兵娃睡一张床呢!” 兵兵娃一听,说道:“不和我睡一张床拉倒!我睡客厅的沙发。还记死仇了!臭小子!” 牛大山说我没有记你的仇。我记你的仇我就不来了。我是一个人睡惯了。 兵兵娃不再理会牛大山,朝二姨问道:“秀兰,这小子犯什么错误了?跑我这儿避难来了?” 牛大山的二姨说:“先别东问西问的。一会儿我会和你说的。” 于是兵兵娃就似笑非笑地看着牛大山。 兵兵娃这家伙让牛大山的心里感到很不踏实,有点发秫。 娟子的房间牛大山并不喜欢,全是小女生的味儿。剪纸,插花,靠床的那一堵墙上还贴着动漫画。不过房间倒是收拾得满素净淡雅的。这让牛大山稍感宽慰。可是他一点也不习惯这种下女生的格调。 于是牛大山出去对正在和母亲说话的二姨说:“二姨,还是让兵兵娃睡娟子的房间吧。我睡客厅的沙发。” 兵兵娃坐在沙发上看《亮剑》看得热火朝天,听牛大山这么说就抬起头,无限迷糊地看着他。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怎么能睡沙发?一会儿别人还以为二姨亏待你呢。娟子的房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睡的。除了你可以用她的房间。要是知道她爸睡了她的床,这个小太妹还不和我闹翻天?” 牛大山说反正我就是不睡娟子的房间。 兵兵娃在一旁说:“狗坐轿子不受人抬!” 牛大山立马就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兵兵娃了。 牛大山的母亲就朝他说:“大山,不许你这么看着你的二姨父。” 牛大山说他骂我是狗。 兵兵娃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连人话都听不懂? 牛大山又死盯着兵兵娃了。 兵兵娃似笑非笑地站起来,说:“你也别用你这么歹毒的眼睛盯着老子。走,出去,咱俩过过招。我还不信降不干你了。” 牛大山的二姨朝兵兵娃说道:“邱兵!你还小吗?” 兵兵娃说:“这小子看谁都不服似的。”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还还不知道这个小冤孽的脾气么?服软不服硬的。他连他老子的帐都不会买的。” 兵兵娃于是就坐下,从茶几上取一根烟点上,说:“等你妈和你二姨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臭小子!别以为你是太岁,老子就不敢动你头上的土了?” 牛大山被兵兵娃整得真的很不自在了,说:“妈,我要回去。不在这住了。” 牛大山的二姨却着急起来,朝兵兵娃说:“邱兵,你还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 兵兵娃还真不作声了,闷头又开始看他的《亮剑》。‘ 牛大山的二姨于是说:“一会儿我和姐睡娟子的床。你还是睡我们的房间。让大山睡客厅的沙发。” 兵兵娃在牛大山二姨的面前规矩得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径自就走进了房间。把房门摔得山响。一会儿,房间里又传来《亮剑》里李云龙毫无素质的声音…… 粗门大嗓,貌似牛逼!结果……屁! 牛大山的二姨这时才朝牛大山说:“大山,不要怕你的二姨父,他也是一根纸老虎。一捅就破的。有你二姨在,他就不能动你一个汗毛的。” 牛大山说我才不是怕他呢!我只是看在你二姨的面子上才不给他一般见识的。 牛大山话刚说完,兵兵娃又打开房间的门,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兵兵娃还真是和牛大山较上劲了…… 牛大山二姨一皱眉,起身把兵兵娃推进了房间里,把门关死了。 兵兵娃在房间里把电视声音整得更响了。 二姨用手敲着房间的门朝里面的兵兵娃说:“邱兵,你人来疯么?我还要和姐摆摆龙门阵呢!” 兵兵娃在房间里又把电视声音关小了。 这时,外面的园子里射出两道雪亮的汽车的灯光。 灯光熄灭后,有传出一声沉重的车门关闭的声响。 牛大山的老爸赶来了。 58 谎话连篇 牛大山的父亲是打了一辆野的过来的。下车的时候因为车钱和野的司机争执了起来。野的司机说讲好的七十五块钱,到地儿了牛大山的父亲却只给五十块了。而牛大山的父亲打着酒嗝冲着坐在驾驶室里的野的司机指手划脚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样。 还是牛大山的二姨飞快着跑过去付了七十五块钱解的围。 临走了野的司机冲牛大山的父亲呸地一声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才猛踩了一脚油门将车开出了兵兵娃的农家乐。牛大山的父亲气不过,俯身要捡地上的石头砸已经开出农家乐的野的,却被牛大山的二姨拉住了,说:“姐夫,你就别惹事了。” 牛大山的父亲这才骂骂咧咧地住了手。 其实就是傻瓜也看得出来,牛大山的父亲之所以要和野的司机在早就讲好的野的费上纠缠,其实等的就是牛大山的二姨过去付车费。这样的伎俩,也只有牛大山的父亲使得出来。 牛大山的父亲此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手里拎着个干瘪瘪的皮夹子,螃蟹似的横行霸道地走道。 他被牛大山的二姨引到客厅里,把干瘪瘪的皮夹子往茶几上一搁,斜瞟了牛大山一眼,说:“我就知道你们把这杂种藏这儿来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牛大山的二姨就说:“姐夫,这你可得想想办法了。大山刚才说了,他只是想出出气,没想把那人砍死的。” 牛大山的父亲又瞟了一眼牛大山,暂时没有对牛大山二姨说的这句话表态,而是搜索了一下身上的所有口袋,显然是在找香烟。可是搜索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有百度出一点香烟的蜘丝马迹,于是朝牛大山的二姨问:“兵兵娃喃?咋不出来招呼我一下?起码的规矩都不要了吗?”边说边脱衣捋袖。样子嚣张大气得很。 牛大山的二姨说:“邱兵在房间里看《亮剑》。这人,每天雷打不动地死盯着《亮剑》看。打打杀杀的,不知道咋就这么入迷?” 牛大山的父亲却说:“男人不看打打杀杀的,还看那些娘娘腔?” 牛大山的二姨就说:“要不大山咋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说着就转身去叫兵兵娃。 牛大山的父亲很是不平地说:“什么挑担?知道老子来了还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招呼一声。” 而兵兵娃已经打开房间门从房间里出来了。电视也关了。 兵兵娃对牛大山父亲的态度一点也不热情,甚至有点生硬和冷漠。他只是淡淡地朝他说了一声:“姐夫来了。” 牛大山的父亲应到说:“早来了。” 对兵兵娃的怠慢牛大山的父亲已经严重不满。 兵兵娃就着沙发坐下,抽一根烟点上,又发现牛大山父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嘴上叼着的香烟,才明白过来他的真实渴望,于是也抽出一根递给的牛大山的父亲。 烟一在手,牛大山的父亲掏出打火机以最熟练的手法点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有种脱胎换骨般的美好表情在他的脸上渐次浮现。 “能整两个你这儿的特色菜来给你这混蛋姐夫尝尝吗?”牛大山的父亲有对兵兵娃说。 兵兵娃不耐烦地说:“厨师和服务员都休息了。只有花生米。要喝就喝,不喝走人!” 一旁的牛大山的二姨连忙朝兵兵娃说:“你怎么能这么给你姐夫说话?姐夫脚步也是老金贵的。平常很少来我们这儿的。” 牛大山的父亲却牛逼轰轰地说:“花生米就花生米。反正老子山珍海味也是吃腻了。” 二姨说:“姐夫,我下厨给你整两个菜去。” 牛大山的父亲对牛大山二姨的态度还是基本满意的,但仍朝兵兵娃发牢骚地说:“要不是今天因为大山的事情,你请老子上你这儿来老子还懒得挪步呢!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世道,都tmd势利眼。” 一直站在牛大山身边的牛大山的母亲有点担心地朝牛大山的父亲问道:“没事了?” 牛大山的父亲话锋突然就急转直下了,说:“什么没事?他杂种砍的人还在人民医院抢救!要不是老子出头出得快,用老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整个长庆市就会被坤崽手下的小弟翻个底朝天了!老子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了,对弹子盘那帮人也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这杂种居然还主动去惹事生非。真是气死老子了!” 牛大山的母亲说:“怎么又和弹子盘扯上关系了。” 牛大山的父亲说:“说给你听你也不懂!你一个妇道人家。你除了处处惯着他,你还会啥?!” 坐在一旁的兵兵娃这时冷冷地瞟了牛大山的父亲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听姐夫的口气,你该不是一直在外面混黑社会吧?” 牛大山的父亲听出了兵兵娃话里面深埋中讥讽的意味,盯了兵兵娃一眼,没有接兵兵娃的话茬。 而牛大山的母亲却基本信了牛大山父亲的话,口气有点讨好地对牛大山的父亲说:“那大山应该没事了吧?” 老爸说:“怎么会没事?人家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用医药费啊?弹子盘说了话了,要先垫上五万的医药费再说。你说人家弹子盘这么有头有脸的人,能开五万的价码,这已经很给老子面子了。弹子盘说了,只要那小子没有生命危险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整个一败家的玩意儿!” 一听要五万块钱的医药费,牛大山的母亲顿时就懵了,看着牛大山,喃喃似的说:“我上哪儿弄五万块钱啊?这家已经被你们父子俩败得水打精光的了,上回大山惹事借的三万块钱还没有还上呢!” “哪有啥办法?谁叫你给老子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孬种呢!人家弹子盘不下他身上的零件已经算很给老子面子了。” “报警了吗?”牛大山的母亲有担心地问。 “有人报了。我又找朋友把这个案子撤了。”牛大山的父亲说。 牛大山的长出了一口气。 一旁的兵兵娃这时又冷淡地朝牛大山的父亲说:“姐夫的意思不会是想从秀兰这儿借钱去大点弹子盘那边吧?” 兵兵娃的话一出口,牛大山的父亲立刻就看着兵兵娃,有种识英雄重英雄的惊喜感,说:“我就觉得你爽快耿直大气,你太理解你姐夫的难处了。我还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说实话,你姐和我――你姐夫还真不好开这个口……呵呵……” 兵兵娃却面无表情地说:“可是姐夫,我要说的是,你虽然有这种想法,我不反对,但是,我要反对的是什么呢?就是如果秀兰答应借钱给你的这件事情。” 兵兵娃的话一出口,牛大山父亲脸上刚刚绽放出的笑容立刻就僵在一片皱纹里了,被噎住了般地说:“兵兵娃,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兵兵娃冷笑了一下,这笑在他那张有棱有角的脸上展现出来,还真就有了冷血动物的残忍表情,说:“我还真的见死不救了。” “大山可是你的侄儿?” “他就是我的老子,我也不会出这个冤枉钱。” 牛大山的父亲轰地一声站起来,瞪着兵兵娃,说:“你把事情可不要做得太绝了。” “姐夫,你请便,别等着我翻脸。”兵兵娃说。 牛大山的父亲被兵兵娃的绝情寡义气得胡子都泛起了青霜,说:“好,兵兵娃,算你虾子说话狠,老子就不信你这辈子就没有求到老子名下的时候。”说完一抬腿就走了。 兵兵娃的态度也有点出乎牛大山和牛大山母亲的意料,看着兵兵娃。 兵兵娃这时换了一种表情朝牛大山的母亲说:“姐,只要没出人命,事情就好解决。你让大山明天上他的课,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他爸不是说要五万块钱大点吗?”牛大山的母亲可怜巴巴地说。 兵兵娃说:“他的话你也信?我担心以后他把你哄去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呢!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编这么大的谎话来骗你的钱,居然还骗到我和秀兰的头上了。” “你是说大山的父亲是说的谎话。” “一定是吸毒没有钱了……”兵兵娃说。 牛大山和牛大山的母亲这才恍然大悟,相互看了一眼,作声不得…… 59 情非得已 牛大山到厨房去给二姨说不要忙活了,一进门,二姨就说:“大山,你咋不在客厅里陪着你爸和兵兵娃?倒跟着我到厨房里来了?” 牛大山有些尴尬地一笑,说:“二姨,你不要弄了,我爸已经被兵兵娃骂走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牛大山的二姨停了手,有些责怪兵兵娃地说:“兵兵娃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平常也是很少到我们家来的,今天要不是你弄出这么大个事情,你们一家子也不会一起上二姨家来的。” 牛大山说:“二姨,你还真不能责怪兵兵娃,他精明着呢。我爸这辈子怕是真的完蛋了,坑蒙拐骗齐了。” 二姨听牛大山这么说自己的父亲,脸上有点挂不住地说:“大山,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爸呢?大人的事情,你小娃娃最好还是少插嘴的好。你爸那人不是你想的那么坏。原先我对你爸还是比较知根知底的。他并不是现在这样的人。只是这两年他的心性才变成这样的。人,哪个没有个起起落落的。就拿兵兵娃来说,当初要不是我对他不撒手,他兴许现在还不如你爸呢。你是男人,以后你会比二姨更懂男人的心的。” 牛大山嘟噜道:“又开始给我上大课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牛大山最怕的就是大人在他面前的唠叨。就想他还是个两三岁的孩子似的,人情世故啥也不懂。 二姨却朝他喊道:“你给我站住。你想上哪儿?” 牛大山说:“我到园子里找个地方一个人坐坐不碍你们的眼睛还不行吗?” “不行!我知道你又是闲二姨罗嗦了。” 牛大山嘟噜道:“本来就很罗嗦!” 二姨说:“大山,你这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的坏习惯真的应该改改了。” 牛大山犟嘴道:“喜欢听你们罗嗦才是坏习惯。” 二姨对牛大山说的话无可奈何。 正和二姨顶着嘴,牛大山的母亲来到了厨房。 牛大山和二姨都不说话了。 牛大山母亲的容颜显得很憔悴,她看了牛大山一眼,在和母亲的眼神交接的瞬间,牛大山感觉到母亲的眼神很复杂,似乎还闪过一丝冷飕飕的光。 牛大山有点读不懂母亲的眼神了。 牛大山母亲对二姨说:“秀兰,那个收账烂账的已经被兵兵娃骂走了,别忙了。” 牛大山已经不再理会厨房里的二姨和母亲,径自朝着外面走去。身后却传来一声二姨无可奈何的叹息:“现在的孩子,怎么就没有一丁点感恩的心呢?总是觉得父母亏欠了他很多似的。” 其实我牛大山非常清楚在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上需要调整。但怎么调整?是牛大山向他妥协还是他向牛大山妥协? 兵兵娃的搞的这个农家乐规模还真是不小。足足有十来亩地的面积。黑乎乎的夜色里,园子里种下的桂花树还没有开花,在静谧的夜色里的得很葱茏。 走出厨房,牛大山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二姨,牛大山永远是抱着感恩的心的,其实牛大山是根本不想顶撞她的。 这时,对面那幢二层楼的小洋房里,传来李云龙粗门大嗓的声音。兵兵娃又在开始亮剑了! 兵兵娃在他的这一片桂花林里砌着水泥预制板的茶几和凳子。这就成了典型的农家乐的格调。粗犷,简单,实用。 牛大山寻了一处水泥方凳坐下。被白天暴晒过的水泥凳子坐在屁股下还热乎乎的。 他感觉的太阳穴有点发胀,脑子也晕乎乎的。 草丛中蟋蟀的低吟声让牛大山突然间想起了尹兰芝。花前月下的氛围很容易想起爱恋的人。这或许是处在青春期的正常心理反应。 牛大山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是处在关机状态的。 我突然很想给尹兰芝再发个短信。他感到了心灵的孤独。 于是他打开手机。 开机的瞬间,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却先响了。是尹兰芝发的。 “猪,我现在的心情很乱,你在哪儿?” 现在对于牛大山来说,猪这个称谓是很暖心的。 尹兰芝原先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一直用的是这个称谓。 于是牛大山望着手机里的这条短信会心地笑了。 但当他想起昨天尹兰芝对他的态度,他的心有隐隐都抽扯着疼了起来。 但他开始给尹兰芝回短信――我在二姨家,乡下。 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可以感觉到小妮子很是迫不及待。 “我现在很想见你。怎么办?” 小妮子终于妥协了。她的迫切心情掩饰不住白天假装出来的傲慢。 牛大山继续回短信:我现在走不开。 他以为尹兰芝会回短信过来,手机的来电铃声却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是尹兰芝打过来的。 尹兰芝在电话里居然嘤嘤地哭泣起来:“你为什么换手机号,还一直关机。人家好担心你,知道吗?” 牛大山有点不明就里了,感觉这尹兰芝的变化咋这么快,会不会是和肖月阳谈崩了,有转过来留恋自己了。想到这儿,牛大山的心里又开始别扭死了,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刚才手机忘了充电了。” 尹兰芝说:“你骗人。我知道你和周浩天去做了什么事情的。” 牛大山迟疑了一下,说:“我现在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 尹兰芝在电话里不说话了。电话那端只传来嘤嘤的低泣声。这就很揪心了。牛大山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或者说曾经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 牛大山此时的脑子变得异常的清醒,他清楚这个时候的尹兰芝是情窦初开的尹兰芝。他和尹兰芝之间的这一段感情是她人生的第一段感情。她会把这段感情看得非常重的。甚至重过一切。 但是,昨天为什么尹兰芝又会和肖月阳在一起呢?而且对他做得那么的绝情寡义? 而要命的是,牛大山我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清醒。甚至清醒得有点铁石心肠的感觉。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尹兰芝之间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他将要选择的道路最终会让他和尹兰芝分道扬镳。他和尹兰芝是没有任何机会走到一块儿的。 以后属于牛大山的世界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江湖。而属于尹兰芝的天空却在一片蔚蓝辽阔的大海上。 放手也是一种爱! 牛大山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要和尹兰芝绝交的念头。 牛大山的心开始痛苦起来。 黑暗中的他流泪了。他甚至第一次感受到了柔肠寸断的滋味。他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对尹兰芝说一声对不起或者再见! 这需要勇气! 牛大山狠了狠心,哽咽着声音对尹兰芝说:“尹兰芝,对不起!我们还是……” 尹兰芝却突然在电话那端激烈地说:“我不听!我真的不听!” 她已经泣不成声。 泪水在这一刻流淌得越加的恣意酣畅。牛大山知道,这一声对不起就已经将尹兰芝的心伤透了。 一箭穿心! 他和尹兰芝都没有挂断手机。尹兰芝的抽泣声在电话的那段凄婉地传递过来。 牛大山依旧哽咽着喉咙说:“芝芝,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我……我……” 尹兰芝在电话里凶狠着声音说:“你不要给我解释!你真的不要给我解释!我不听!我现在就要见你!现在就要见你!” 牛大山没有料到一向在他面前温顺得像一只绵羊的尹兰芝这时会表现出这样的情绪。似乎已经失去理智。这让他感到了某种害怕。 他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他从尹兰芝歇斯底里的声音里嗅出了某种令他感到不安的气息。 牛大山没有应对这种局面的经验,定在黑暗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电话那端的尹兰芝。 这时,牛大山二姨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大山,在和谁打电话呢?” 牛大山扭过头,二姨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关切地看着他。 他慌忙挂了手机,支吾着说:“没……没……和一个朋友打电话。” 二姨却说:“你怎么还哭了?” 牛大山慌忙用手背擦拭眼泪。 黑暗中,牛大山的眼泪是晶莹剔透的。 二姨说:“你别骗二姨。能够让你牛大山掉眼泪的电话一定不是普通朋友的电话。” 二姨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的铃声又响起来。牛大山迟疑着不接。 二姨已经伸手从牛大山的手里拿过了电话,然后接听。 牛大山没有阻拦。 尹兰芝在电话那端的哭泣声让二姨用疑惑的眼神盯了牛大山一眼。他感觉二姨的眼神在黑暗中有种咄咄逼人的锐利锋芒。 二姨对着电话那端的尹兰芝轻声说:“姑娘,别哭,有话好生说,我是牛大山的二姨,他就在我旁边。” 顿了一下,尹兰芝居然在电话里说:“二姨,你让牛大山接电话。” 二姨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着牛大山,说:“你这娃娃咋就这么不让大人省心。一转过身就惹出事情。” 可是牛大山现在已经没有勇气接尹兰芝的电话了。 二姨或许很了解牛大山此时的心情,她对着电话里的尹兰芝说:“姑娘,有什么话你给我说是一样的。” 尹兰芝却在电话里固执地说:“二姨,我只要牛大山和我说话。” 二姨望着牛大山,捏着手机僵在那儿了。 牛大山只好从二姨的手里接过电话,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尹兰芝凄凄哀哀地说:“你真的不想见到我了吗?你真的不想听我的解释了吗?” 牛大山迟疑着说:“这么晚了。我在我二姨的乡下呢。” 尹兰芝在电话里声音发狠地说:“你再也别想见我了!” 说完尹兰芝挂断了电话。牛大山在尹兰芝最后的声音里听出了绝望。他的心里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闪电。 二姨也听见了尹兰芝在电话里说的话。她上来擂着牛大山的肩膀说:“祖宗,快拨过去!快拨过去!” 牛大山也慌了神。拨尹兰芝的电话。关机了。 牛大山的腿肚子有点发软。 二姨紧张得开始喘气地问:“通了么?通了么?” 牛大山喉咙发干地说:“她关机了。” 二姨声音发颤地说:“祖宗,你又欠下了什么风流债啊?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牛大山对二姨的过激反应有点反感起来,不耐烦地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刚才只是提出和她分手!” 二姨说:“还不复杂么?还不复杂么?女孩子家家是最容易在这个关口上出事的。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怎么瞎了眼睛,才会喜欢上你这么个冷血的家伙。” 牛大山突然提高了声音朝二姨吼道:“二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给你解释不清!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二姨也朝牛大山发狠地说道:“你还和我凶!大山,要不是我是你二姨,我早就给你两耳光了。你这辈子要害多少人你才会醒悟?嗯?冤孽!” 牛大山看见有泪光在二姨的眼眶中闪烁。他不做声了。又拨尹兰芝的电话。还是关机。 牛大山和二姨的争吵已经惊动了在客厅里看《亮剑》的兵兵娃。 兵兵娃从屋子里跑了过来。 兵兵娃也用冷冷地眼神死盯着我牛大山 二姨这时却朝兵兵娃说:“邱兵,我是在和大山说事情。你还是回去看你的电视吧。” 兵兵娃却说:“说事情?说事情他会用这么凶恶的声音和你说话?我在屋子里都听见他狗日的杂种在朝你吼了!越来越欠揍!” 牛大山的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兵兵娃的话给点着了,朝兵兵娃大声说:“你动我试试!” 兵兵娃终于被牛大山激怒了,冲上来朝着他甩手就是一耳光,骂道:“我日你先人!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了?” 兵兵娃的巴掌像蒲扇,上面的老茧厚得像铁皮。牛大山被这家伙一耳光煽得有点发懵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牛大山突然间就失去了理智,摸黑从地上捡了一块半截砖头就要朝兵兵娃扑上去。 兵兵娃果然是练过武功的,他这个时候却一脚踹在牛大山的屁股上。牛大山收势不住,终于摔在地上了。 兵兵娃还要冲上来踹牛大山,二姨却一把将他死死拽住了,用手使劲捶打着兵兵娃的肩膀。 兵兵娃住了手,喘着气狠声说:“弄死了为民除害!” 牛大山这时看见兵兵娃目露凶光。他终于有点胆怯了。 兵兵娃朝躺在地上泄了气的的牛大山说:“起来啊!杂种!起来和老子单挑啊!” 牛大山要站起来,二姨又捶又擂朝兵兵娃说:“你们怎么都不放过他!他究竟犯了多大的错?你们都这么对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二姨哭了。 牛大山鼻子发酸,眼泪就像潮水般涌了出来。他突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委屈! 兵兵娃木桩一般的站在那儿任凭二姨又捶又擂。 牛大山想到了要逃离这儿。于是他站起来疯狂地朝着园子外面跑。 牛大山母亲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把死死地抱住了他。 牛大山拼命地挣脱,他哭了,吼叫着:“让我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人!” 二姨也上来死死抱住他,哀求着说:“大山!你就别再添乱了好吗?兵兵娃打你也是恨铁不成钢啊!你通点人性好吗?你非要让二姨给你下跪吗?” 牛大山终于停止了疯狂的举动,浑身瘫软了。 牛大山母亲呼呼喘气,依旧死死抱住他不放,似乎怕一松手牛大山就会从她手中飞掉似的。从母亲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中,牛大山感受到了母亲害怕失去他的恐惧。 黑暗中,他看见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惊惧,脸上也布满了绝望的神情。她紧紧地盯着牛大山,死死地抱着我,呼呼喘着粗气,就是不说一句话。 牛大山是吓着他的母亲了。 他一把抱住了母亲虚弱的身子,哭着说:“妈,我不会丢下你的。” 母亲没有说话,把牛大山抱得更紧,用手使劲薅着牛大山的头发…… 60 为爱放纵 整个院子里这个时候变得安静起来。牛大山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痛快的哭声。 二姨用手轻轻地抚摩着牛大山的背,牛大山感觉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二姨轻声说:“大山,别哭了好吗?二姨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和二姨去找那个姑娘好吗?别再出事了。是男人,遇事就不要怕事。该你承担的责任你是不能做缩头乌龟的。” 此时,二姨的声音宛若天籁。牛大山发昏的脑子在二姨的声音中清醒过来。 他松开抱住母亲的手,母亲依旧紧紧地搂抱住他。 二姨上去把母亲的手从牛大山的身上掰开,说:“姐,不用把大山抱那么紧的。他不会撇下你的。” 母亲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大山。牛大山觉得母亲的眼神非常孤独可怜。 母亲说:“大山!不要淘气了。你都是大人了。你刚才把妈真的吓着了。” 牛大山使劲地点头。鼻梁骨就像被人用拳头擂了般的酸得难受。 兵兵娃这时朝二姨问道:“这杂种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二姨说:“兵兵娃,这事不该你管的。你还是看你的《亮剑》去吧。” 兵兵娃却说:“我还有心情看电视吗?” 二姨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不看电视了正好邱兵,一会儿你开车送我和大山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去开车就是了。” 兵兵娃有点发愣。 牛大山弄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休息的服务员。他们都撵了过来,站在黑乎乎的空气中,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牛大山的二姨这时又对牛大山的母亲说:“姐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吗?” 牛大山的母亲犹豫着看着牛大山。她也不知道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二姨又说:“算了,就我和大山两个人去就行了。” 兵兵娃有点发急地说:“秀珍,你究竟要带着小子上哪儿去?真是急死人了!” 二姨说:“不该你问的你别问那么多,一会儿你只管开车就行了。” 二姨的话,兵兵娃大多的时候还是听的。 兵兵娃开上他的那辆买菜用破面包车,二姨和牛大山坐在破面包车的后排。二姨紧紧地把牛大山搂在怀里,牛大山的头就枕在二姨温暖的胸口上。 此时的牛大山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或者就像一头受了伤的狼! 牛大山突然想起农夫把一条冻僵的蛇放在胸口上捂热的寓言。 此时他就偎依着二姨的胸口。他会是那条蛇么? 兵兵娃闷声不响地开着车,他一直用冷冷的眼神通过后视镜在观察牛大山。但光线太黑,牛大山又蜷缩在二姨的胸口上,兵兵娃不大能够看见他,就调整了后视镜的角度。 牛大山发现暴露在了兵兵娃的监视范围内。 他朝兵兵娃说:“你别把后视镜对着我!” 兵兵娃没有理会牛大山,只顾开他的车。 车在在乡间公路上小船似的颠簸起伏…… 二姨这时说:“大山,再打一下那个姑娘的电话,看能打通不?” 牛大山说:“二姨,其实我们不用去的。她不会有事的。我了解她。” 二姨说:“万一出了事呢?二姨叫你打就打。打一个电话又不费事的。” 牛大山于是极不情愿地又打肖淼的电话。依然关机。 兵兵娃这时朝二姨说:“我说你也是没事找事。” 二姨说:“我姐和我侄儿的事也叫没事找事吗?” 兵兵娃不说话了。 二姨又朝牛大山说:“你知道姑娘的家在哪儿吗?” 牛大山说知道。 二姨就说:“那我们直接上姑娘的家去吧。” 牛大山说这样不好吧。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她真的不会有事的。 二姨说:“你就会说不会有事。哪个姑娘遇上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这时兵兵娃在前面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房檐水点点滴,有种象种,无种不生!” 牛大山朝兵兵娃低声吼道:“你别在我面前提我爸!” 兵兵娃冷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想提起你爸?” 二姨就朝兵兵娃说:“邱兵,你真的还小吗?老是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邱兵还是说:“我和他过不去算轻的。整个一个欠揍的东西!” 牛大山又要撑起身来,却被二姨死死地按在她的胸口上了。 这时,牛大山的手机铃声却响了,一看,居然是尹兰芝打过来的。牛大山犹豫了一下,二姨很敏感,小声说:“是她打过来的么?” 牛大山点头。 二姨就放开他,说:“和人家好生说。” 牛大山直起身,接了电话。 电话通了,牛大山和尹兰芝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二姨在旁边推了推牛大山。 牛大山终于对着电话先开口说:“芝芝,你现在在哪儿呢?” 接电话的居然是班上另一个女生冉晓婷的声音:“尹兰芝她喝醉了,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冉晓婷打电话的背景声乱哄哄的,似乎在一个酒吧里。 牛大山说你们在哪儿? 冉晓婷说:“在石油学院旁边的一个酒吧里。” 牛大山说我马上就过来。 二姨朝兵兵娃说:“石油学院!” 兵兵娃明显地把车速提了起来,说:“狗日的老子英雄儿好汉!一辈强过一辈。” 牛大山刚要还嘴,二姨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石油学院附近有几十家家酒吧,但牛大山不知道冉晓婷她们会在哪家酒吧。他给冉晓婷打电话过去要确认是哪家酒吧的时候,尹兰芝的手机却又处在关机的状态了。 兵兵娃载着牛大山和牛大山的二姨在酒吧的门口搜寻的时候,借着恍惚的路灯的光亮,他突然看见绿化带里有两个女生的身影。是冉晓婷和尹兰芝。 冉晓婷用肩膀架着尹兰芝,似乎正打算招手拦路上疾驰而过的出租车。 牛大山朝兵兵娃一指说:“她们在那儿。” 兵兵娃顺着牛大山手指方向看去,也看见了两个脚步踉跄的女生,一打方向盘就靠了过去。 兵兵娃的车技非常娴熟,贴着冉晓婷和尹兰芝就停了下来。 二姨比牛大山的动作还麻利地下了车。一下子就上去帮冉晓婷搀扶住尹兰芝。 牛大山也随即下了车,却已经插不上手了,愣在那儿有点手脚无措。 二姨朝冉晓婷问:“怎么会喝那么多酒?” 冉晓婷用很冷的眼神看了牛大山一眼说:“不知道。刚才她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就一个人坐一旁喝酒。滑桌子下了才发现的。” 二姨说:“还有别的人吗?” 冉晓婷说:“其他同学还在玩。她闹着要回家,我正说送她回去。” 这个时候,在二姨和冉晓婷搀扶下的尹兰芝脚步踉跄,但她仍旧有着半分的清醒。她睁着惺忪的眼睛,看见一旁的牛大山,俏脸居然朝他抽扯出是是而非的一丝坏笑,并且朝牛大山一竖大拇子,囫囵着说:“牛大山!算你狠!我被你甩了!我被你甩了!” 看着尹兰芝这样一副模样,牛大山的心里抽扯着一阵阵的生疼! 兵兵娃下了车,朝二姨和冉晓婷说:“让我来吧。” 边说已经边把尹兰芝抱了起来。 牛大山拉开车门,兵兵娃把尹兰芝塞了进去。 二姨和冉晓婷坐后排,一左一右地把尹兰芝夹塞在中间,牛大山坐上了副驾驶。 兵兵娃瞟了牛大山一眼,小声朝牛大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狗日的真是欠揍!” 牛大山再也没有勇气和兵兵娃犟嘴了。他现在只是担心尹兰芝。他没有想到尹兰芝为了他会把自己糟践成这样一幅摸样。 在他的记忆中,尹兰芝是从来没有这么放纵地把自己灌醉的。 兵兵娃问二姨:“送她回家?” 二姨迟疑了一下,说:“她的父母看见她这样会咋想?” 冉晓婷也显得很茫然。 二姨说:“回我们那儿去。明天等她酒醒了再送她回去。” 二姨的想法也是牛大山的想法。 后排的尹兰芝这个时候又囫囵着声音朝冉晓婷说:“是你把牛大山叫来的?一定是你。我不想见他!我真的不想见他。”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尹兰芝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样子非常难受。 那一刻,牛大山的心是真的碎裂了。如果没有他的二姨,兵兵娃和冉晓婷在场,他真的很想把尹兰芝拥在怀里,抓起她的手使劲扇他的脸,并且朝她忏悔:“芝芝!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虐待自己好吗?” 泪水模糊了牛大山的眼睛…… 61 面包车里的激斗 尹兰芝和冉婷婷是什么时候离开农家乐的牛大山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折腾得牛大山上半宿基本没有合眼,下半宿却昏沉沉地睡得跟个死猪似的了。 牛大山一觉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走出屋子,农家乐里有了几桌散客,各自为政地在桂花树下打麻将斗地主。兵兵娃正打燃他的那辆长安面包车要到集镇上去买菜,见牛大山出来,就朝他喊:“大山,跟我一起去买菜。” 牛大山没理兵兵娃,而是朝正领着几个服务员在理菜的二姨问:“二姨,我的两个同学呢?” 二姨看了牛大山一眼,说:“早走了。” 牛大山说怎么不叫我? 二姨说:“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怎么叫你?你还是跟你兵兵娃买菜去吧。给他打个下手也好。” 牛大山没有理会二姨的话,而是拿出手机要给尹兰芝打电话。二姨却说:“你的那个同学叫你以后不要给她打电话了。” 牛大山捏着电话愣了一下,将手机装裤兜里,然后就上了兵兵娃的面包车。 兵兵娃似笑非笑地斜瞟了他一眼,说:“失恋了?” 牛大山没理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兵兵娃进挡起步,又腾出右手,从仪表台上拿过一盒香烟,递到牛大山面前。 牛大山不明白兵兵娃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以前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友好的态度对我的。他有点愣了。 见牛大山迟疑着不接香烟,兵兵娃说:“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你敢说你在学校里没偷着抽烟?” 听兵兵娃这么说,牛大山也就用不着再客气,顺手从烟盒里抽一根,兵兵娃却说:“全拿去。” 牛大山拿过手,顺便又抽一根递兵兵娃跟前。这是很随意的江湖礼节。兵兵娃顺嘴叼在嘴上,牛大山又用点烟器给他点上。 整个过程男生都是用很冷的眼神审视着兵兵娃的。这家伙今天的态度太出乎牛大山的意料了,他得提防着点。 路上,兵兵娃说:“给你姨父说说你是怎么把你的那个女同学伤得那么重的?” 牛大山本来是不打算和兵兵娃说话的,只当坐他的面包车出去散散心。可是冲着他给了自己一包烟的份上,牛大山还是开始搭理他了,说:“我和你之间有代沟,说你也不会懂的。” 兵兵娃却说:“操!你还和老子拽上了。别以为谈了个把恋爱,伤了个把女孩就了不起了,老子以前也是辣手摧花的。” 牛大山冷笑了一下,说:“这话你敢在我二姨面前说么?” 兵兵娃却笑了。他居然伸手薅了薅牛大山的头发,对牛大山的友好态度似乎又深入了一层。可牛大山并不领他的情,说:“你别想用这样的方法套我的话。我是什么也不会跟你们说的。昨晚上你是和二姨商量好的吧?让你来当卧底了?” 兵兵娃对牛大山的话始终不生气,他今天也许是铁了心要和牛大山套近乎了,还是和颜悦色地说:“你小子怎么一点男人的肚量都没有?你看我像是卧底的吗?再说,你二姨要在你身边安排卧底的话,怎么也不会选上我吧?真要是想在你身边安排卧底,我们家的那个小太妹不是最好的人选吗?再说,你有什么实力需要我们在你身边安排卧底的?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牛大山没想到这兵兵娃说起话来还有点牙尖嘴利的尖锐,看他的眼神也就有点迷糊了。 兵兵娃说着话的时候又瞟了牛大山一眼,牛大山感觉这家伙的眼神隐藏着某种阴谋的成份,还是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这家伙用这种和风细雨的方式和自己说话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牛大山不得不防。 于是牛大山依旧冷冷地不说话,直抽烟。 兵兵娃见牛大山还是一副不冷不热,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说:“怎么?今天姨父用这么好的态度和你说话你还不习惯了?还犯疑糊了。” 见兵兵娃的确是有想和自己说话的企图,于是牛大山才从副驾驶上欠了一下身,说:“娟子还有几天放假?” “考完试就放假。” 牛大山嘟噜一句:等于没说。 兵兵娃边开车边说:“大山,你小子可真能折腾的,还没踏入社会呢,你就开始瞎折腾了。你这么瞎折腾一气,究竟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牛大山说:“我还不需要心理辅导呢。你心理辅导还不够格呢。” 兵兵娃说:“我日你先人!老子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交流一下。你狗日的咋油盐不进?你在老子面前耍个性,有意思吗?” 牛大山说:“我说了我们有代沟的。” 兵兵娃突然一脚急刹车,牛大山的身子就像子弹似的差点从挡风玻璃射出去。额头已经撞在挡风玻璃上了。 他朝兵兵娃怒道:“你神经病啊?” 兵兵娃的脸色阴晴不定的,蠕动着腮帮子说:“给老子滚下去!” 这家伙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刚才他那么和风细雨地和自己的说话果然是装出来的。牛大山觉得自个儿简直是聪明绝顶了。 于是他朝兵兵娃冷笑了一下,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兵兵娃却又突然深踩了油门,面包车箭一般地往前冲了出去,牛大山的身子急速地往后面一倒。 他朝兵兵娃大声吼道:“你神经病啊?!” 兵兵娃已经不理会牛大山,将面包车开得疯了似的在乡村水泥路面上咆哮狂奔了起来。 牛大山索性抱起膀子,在副驾驶上闭上了眼睛。 兵兵娃这时开始大骂起来:“狗日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在你狗日的面前还低三下四了?老子是你姨父!要不是看在你二姨面子上,老子一脚就把你狗日的踹车子外去了。什么玩儿意?蒸笼没有上下格了?操!” 牛大山见兵兵娃被自己气得雷霆震怒的样子,心里爽歪歪地一直在冷笑。兵兵娃被他彻底激怒了,他心里有种释放的快感。那种报了一箭之仇的酣畅淋漓的感觉注满了他身体里没每一处无聊的空置的地方,百骸俱酥…… 这个时候,牛大山的手机却意外的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周浩天打来的,就接了。 周浩天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大山,你在哪儿呢?” 牛大山说在我二姨的乡下呢。 周浩天在电话里说:“我们得跑路了。弹子盘的手下在四处找我们呢!” 牛大山说找我们不是更好吗? 周浩天说:“好个毛!弹子盘已经放出话了,要把我们朝死的弄!” 牛大山一听这话,有点坐不住似的在副驾驶上欠起身,说:“还不知道谁弄死谁呢。你现在在哪儿?” “在明浩网吧。学校我们是真的不能去了,学校门口已经有弹子盘的人在那儿等我们了。你过来不?” 牛大山瞟了一眼兵兵娃,迟疑了一下,说:“我马上就过来。” 兵兵娃这时的脸色天寒地冻。牛大山朝他说:“你停车,我要下车。” 兵兵娃用喷火的眼珠子死盯着牛大山,说:“你狗日的真的不弄出事不收手了?” 牛大山说是他们要弄出事,不是我们要弄出事! 兵兵娃大声喊:“你以为你就是黑社会了?你还嫩点!狗日的杂种!” 牛大山开始拉车门,说:“你停不停车?不停我就跳!” 也许这时的兵兵娃想掐死牛大山的心都有了。他还是将车停了下来。牛大山刚要下车,兵兵娃却一把抓住牛大山,说:“等等,你让我先给你二姨打个电话。一会儿你出事了,你二姨还会怪罪到老子头上,老子担不起这个嫌!” 于是牛大山坐在车子里等兵兵娃给二姨打电话。 兵兵娃掏出手机胡乱地拨号,手机通了,兵兵娃喘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手机说:“你的这个侄儿我没本事管了,他杂种又要出去惹事了。” 二姨说:“惹什么事?” 兵兵娃说:“又要伙着烂账去砍人了。” 二姨在电话里说:“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不是叫你和他好好说话吗?是不是你又说话激他了?” 兵兵娃说:“关我屁事!油盐不进!他又接了那个烂账打过来的电话了,马上又要出去砍人了!” 二姨在电话里的声音焦急起来,说:“你让大山接电话。” 兵兵娃把电话递到牛大山跟前。牛大山说我不接。就要下车。 兵兵娃使劲拽住他,朝着电话里的二姨说:“这杂种不接你的电话。” 二姨说:“你把他捉住,我马上给姐夫打电话。” 二姨挂了机。兵兵娃抓住牛大山的手越来越用力。 牛大山开始挣脱,兵兵娃就像熊一样地扑上来,死死地把他压在驾驶室里。牛大山越挣扎,兵兵娃把他压得越紧。牛大山被兵兵娃这家伙压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了,歇斯底里地在这家伙的身子下喊:“放开我!放开……” 兵兵娃朝牛大山边使力边吼:“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掐死在车子里?!你信不信?!” 牛大山暴吼:“不信!” 兵兵娃像失去了理智似的越加地使出了蛮力,牛大山感觉我的肋骨都快被这家伙压断了…… 他在兵兵娃的身子底下呼呼喘气,兵兵娃在牛大山的上面也气喘如牛。 这时,兵兵娃的电话响了,他腾出一只手接电话,牛大山稍感轻松了些。电话里是牛大山父亲打雷似的声音:“兵兵娃,你让这杂种去!让人砍死活该!就当老子没有这么个儿子!狗日的,太伤老子的心了!” 兵兵娃这时朝牛大山父亲大声吼:“放你的屁!姐夫!……姐夫!姐夫!你不要你这个儿子。我还要这个侄子啊!大山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两口子要负主要责任!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说完兵兵娃挂了电话。 牛大山万万没有想到兵兵娃会在电话里对牛大山的父亲这么吼。他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着兵兵娃! 兵兵娃对牛大山也放了手。牛大山终于可以畅快的出了一口气了。 兵兵娃直起身,他摸出烟叼一根在嘴上,又用打火机点烟。牛大山看见他点烟的手被自己的指甲挖出了几个血坑,有血从伤口处流出来。 兵兵娃点烟的手在哆嗦。 牛大山这时很想喊兵兵娃一声姨父!可是他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兵兵娃。 那一刻牛大山的脑子似乎被格式化了。 兵兵娃的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是二姨打过来的。兵兵娃接了电话,声音有点颓废地说:“疯狗没有发疯了。” 二姨焦急地说:“你没把大山怎么吧?” 兵兵娃已经挂掉了电话。 兵兵娃看了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牛大山一眼,说:“你的那个朋友在哪?” 牛大山说:“我带你去。” 兵兵娃重新发动了面包车…… 路上兵兵娃一言不发,牛大山也茫然地看着车窗外。有几次他都偷瞟了兵兵娃,这家伙始终面无表情,就像冷血动物似的直盯着前面。 牛大山知道这个时候要主动和这个家伙搭话等于是自找没趣,索性不出声。 到了明浩网吧,牛大山刚要下去,兵兵娃却说:“打电话。” 牛大山对兵兵娃的话居然很顺从,就拔了黑三的电话。 一会儿,周浩天从网吧里鬼鬼祟祟地出来了,紧张地四下张望着,没有发现街对面面包车里的牛大山。 牛大山伸手按了喇叭,周浩天才发现牛大山和兵兵娃以及两人乘坐的面包车,就几步跑过来。 牛大山说上车,周浩天就上了车。 周浩天不认识兵兵娃,以为是牛大山找来打架的帮手。 周浩天从后面殷勤地递烟给兵兵娃,又朝牛大山问:“大山,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躲着吧?” 牛大山现在居然没有刚才的血气了,看了兵兵娃一眼,没有回答周浩天的话。 兵兵娃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周浩天感觉到了车内的气氛有点异样。也缩在面包车的后面不出声了。 牛大山这时说,贱人怎么样了? 周浩天却说:“没敢去看。应该没事吧!” 牛大山说给他打个电话吧。 周浩天:“打了,关机。” 周浩天又说:“刚才你在电话里的意思是我们先去找人弄他们吗?” 牛大山又看了兵兵娃一眼,说:“现在还说不到‘弄’上面去。” 周浩天说:“可是我们不先弄他们,他们就要弄我们。我们总不能等着他们弄吧?要不然就只有跑路。” 牛大山又看了兵兵娃一眼说:“有人会去摆平的。” 周浩天还要说话,牛大山又说:“这是我姨父,不是帮我们弄人的。” 周浩天才回过神,连忙朝兵兵娃说:“姨父好!” 兵兵娃还是一声不吭,开他的车。 兵兵娃把牛大山和周浩天一起接到了农家乐,这让二姨感到有点意外。看到牛大山没事,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二姨把牛大山叫到一旁,说:“大山!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吗?兵兵娃要是使了蛮性子,你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二姨说着用手点了一下牛大山的脑门。 其实牛大山已经领教了兵兵娃的霸蛮了。 这时兵兵娃朝二姨说:“秀兰,你跟着给大山和他的那个同学安排吃的。” 说完兵兵娃就忙着招呼客人,忙他的生意去了。刚才发生的事他只字未提,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牛大山对兵兵娃有点刮目相看了…… 二姨对周浩天似乎有点戒惧,把牛大山带一边问:“大山,这个人是什么人?” 牛大山说:“兵兵娃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最铁的哥们儿!” 二姨说:“就是你伙着他去砍的人?” 牛大山说是的。 二姨皱了皱眉头,说:“你交朋友也该捡好的交。怎么交的这个朋友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牛大山却语出惊人地说:“我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能交什么样的朋友?人家不嫌弃我就算看得起我了。” 二姨被牛大山的话噎得瞪圆了眼睛,说:“大山,你怎么这么对你二姨说话?你是嫌二姨唠叨了么?你以为二姨想这么对你唠叨么?二姨还不是为你好。” 牛大山说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我的朋友。我交的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二姨朝牛大山妥协地说:“好好好,算二姨没尊重你的朋友了。二姨朝你陪不是。” 牛大山说我没让你陪不是。我只是想说你不该把我的朋友都想象得有多坏似的。我们都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了,我们做事也有我们的是非观和善恶标准的。 二姨居然被牛大山说得笑了,说:“你在二姨面前就是一套一套的。还和二姨摆上大道理了。好了,二姨这就去厨房给你朋友安排饭菜去。你去陪你的朋友吧。” 牛大山对二姨说,二姨,还是你好。 二姨说:“知道二姨的好你就该听二姨的话。” 牛大山笑笑,又说,兵兵娃对我也好。 二姨愣了,说:“你咋说兵兵娃也对你好了?” 牛大山说,我感觉到了。 二姨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欣慰笑容,说:“你终于知道兵兵娃对你好了。兵兵娃其实就是面相恶心头善的人。你大山还算是有良心,不是木头人,知道兵兵娃对你的好了。” 二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分明是有点湿润的。 牛大山对二姨说那我去陪我的朋友去了。 二姨说:“去吧!” 62 泡妞高手 下午兵兵娃开上他的那辆破烂的面包车载着牛大山和周浩天了济世医院。 贱人的病房里居然没有了贱人的身影。他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痴呆的老年患者,一个护士正在给他挂点滴。 牛大山问小护士原先这张病床上的人呢。 护士冷冷地说上午就被几个人接走了。 牛大山和周浩天顿时就傻眼了。 牛大山问是什么样的人把他接走的。 护士看了牛大山和周浩天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和你们差不多,都是半大不小的人。 两人人对望了一眼,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牛大山说了一声走就走出了病房。 周浩天脚跟脚地撵出来,有点焦急地问:“大山,咋办?贱人会不会已经被弹子盘的的手下控制起来了。” 牛大山没理会周浩天,掏出手机拨贱人的电话。还是关机。 走到楼梯口,牛大山突然停住了,说,我们从医院的后门走。 周浩天不明就里,问:“为什么?” 牛大山说兵兵娃还在面包车里等着我们呢。 周浩天这才恍然大悟。 于是两人转身往走廊的另一端走。没走几步,却看见兵兵娃在前面的不远处抱着膀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兵兵娃这杂种也太贼了!我操! 牛大山朝周浩天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跑。兵兵娃立刻就撵了上来。 跑的过程中牛大山撞倒了一个护士,护士手上托盘里的医疗器械撒了一地。牛大山来不及说声对不起,只顾亡命地跑。 周浩天紧跟着牛大山跑。 走廊上的医生和患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兵兵娃在捉小偷,都忙不及跌地往两边躲闪。 兵兵娃眼见得牛大山和周浩天就要逃出他的追击范围,开始朝牛大山大声喊:“牛大山!你给老子站住!你给老子站住!” 傻子才站住呢!兵兵娃真他妈天真。 一路疯跑着的牛大山乐了…… 两人跑出住院部的楼梯。就如脱兔般的往医院的大门处跑。 在短跑这档子事上,兵兵娃显然落了下风,当牛大山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过去,兵兵娃刚气喘吁吁地跑下楼梯。牛大山或者还冲兵兵娃得意地笑了一下。 兵兵娃见彻底追不上牛大山和周浩天了,就放弃了追赶,停下来摸出手机打电话。 既然兵兵娃放弃了追赶的努力,牛大山和周浩天索性也就停住了逃跑,把奔跑的速度放下来,和兵兵娃始终保持着五六十米的距离。 兵兵娃拨了一阵电话,没有拨通,就气急败坏地朝牛大山喊:“牛大山,你狗日的有种!有脾气你就别再回来!看老子逮着你怎么收拾你!” 牛大山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领着周浩天优哉游哉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兵兵娃却垂头丧气地到停车场开他的那辆破烂的面跑车去了。 周浩天这时问:“我们现在上哪儿?” 牛大山看了眼周浩天,没有立刻回答周浩天的话。过了一阵子才说:“先找一个地方合计合计再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棵老槐树下,那是一个合计事情的好地方。 牛大山下意识地回头往医院大门看,兵兵娃的破面包车正从医院的大门口开出来,哆哆嗦嗦地汇入了公路上的车流。 牛大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兵兵娃逮住了。 老槐树下,他们又坐在护栏上。对面公园里没有卿卿我我的情侣,也没有遛弯的老人。正觉无聊的时候,牛大山和周浩天不约而同地朝不远处的那个小卖部看去。那个叫小玉的女孩子正好也在小卖部里。 牛大山于是站起来,说老子去买烟。 周浩天阴阳怪气地说:“见异思迁!” 牛大山说这叫手段,你懂个毛! 小卖部没有顾客,小玉趴在在玻璃柜台上,嚼着口香糖,眼神漫无目的地浏览着街面上熙熙融融的人流车流。 牛大山出现在小卖部前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小玉的注意。这小妮子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 牛大山顺着这小妮子的眼神往街面上看去,街面上除了人流车流,平淡无奇…… 于是牛大山敲了敲小卖部的柜台。 小玉斜了牛大山一眼,姣好的脸上浮光掠影地掠过一丝神秘的浅笑。牛大山立刻想到了达芬奇那副牛逼得令全世界的男人都为之意淫的油画。 这小妮子的确是独具魅力的。包括那一抹神秘的浅笑…… 牛大山说美女,在浏览帅哥样?这么专心。 小玉又冲牛大山神秘的笑了一下。牛大山的心就被这笑弄得摇晃起来。这小妮子的笑真的是独具特色,盈盈浅笑若同春风拂面,杨柳轻摇,多一分太深,少一分太浅,总之是恰到好处,点到截止。 牛大山怀疑我就是那一瞬间被小玉这样的笑容给俘虏的。 小玉说,在姐眼里,没有帅哥! 牛大山嘘地冲小玉轻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装模作样地故意在她的满前摆了一个似是而非的poss。 买二包中华,牛大山很牛逼地说。 小玉开始用正眼打量牛大山,或许她正在考虑面前的牛大山帅或者不帅。 牛大山的两张张百元大钞已经摆在柜台上。 小玉拿过百元大钞,对着光验。 牛大山笑道,哥不会用假钞的。 小玉说姐每个人的钱都要验的。不要以为你帅我就不验你的钱。 牛大山冲小玉竖大拇指,说姐你真有性格。 小玉却说,姐玩的不是性格,是寂寞。 说完小玉就转身去烟柜里取烟。牛大山顺手在她的柜台上取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牛大山说姐你这棒棒糖真甜。 小玉扭过头,说,你这是小偷行径,知道不? 牛大山说顺手牵羊不为偷的。 小玉说打手,掌嘴! 牛大山就拍了自己的脸两下。左右脸一边一下,啪啪的还扇出了动静。 小玉切了声,继续给牛大山拿烟。 牛大山说姐,昨天那个长发骑士很拉风样? 小玉说那是姐的情人。 牛大山说姐是谁的情人? 小玉把两包烟啪地甩柜台上,说快拿上烟走人!别以为买两包中华烟就可以泡上姐。你这种人姐见得多了,你以为姐很轻浮么? 牛大山呡了一口棒棒糖,用很粘的眼神看着小玉,一脸的坏笑,并没有走,说姐怎么这么自信? 小玉说昨天我就注意上你们两个臭小子了。鬼鬼祟祟的,肯定是逃课出来的。 牛大山说昨天我们没有注意上你。我是今天才注意上你的。 小玉说,贫嘴!快滚! 小玉把脸上仅有的笑容收敛起来了。 牛大山轻声说:“倒挺会装的嘿!” 小玉于是将手抱在胸口上,挑衅似的看着牛大山说:“今天看来你是故意来找姐说话的?” 牛大山说我就这毛病,谁伤我自尊我就和谁黏稠! 小玉有些搞不懂地说,我伤你自尊了么? 牛大山说咋没有?你让我滚!凭我现在的气质,还从来没有哪个妹妹叫过我滚的。只有我叫妹妹滚的。 边说牛大山边拆开烟,抽了一根出来递到小玉跟前。小玉居然伸出纤细柔嫩的手指接了。 牛大山趁机给她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 小玉朝牛大山的脸上吐了一口烟圈,说:“我搭理你是因为你昨天在站台上表演的壮举。不然你别想跟姐搭上话。就你心里那点城府,浅点!” 牛大山又冲小玉竖大拇子,说,姐说话实在,我喜欢。 小玉说每个见了姐的男人都这么说,姐听这话都听得不耐烦了。能说出点有新意的吗? 牛大山说,我是真的想和那个长发骑士竞争一下。 小玉说,竞争得讲实力。你有实力吗? 牛大山说没实力我就不上姐这说大话了。 小玉不屑一顾地啧啧道:“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牛大山说我是很真诚的,姐! 小玉说,那今天我就告诉大狗咯? 大狗?谁是大狗! 你要竞争的帅哥。 牛大山呵呵笑道,彼此彼此,鄙人牛大山! 小玉扑地笑出声来,说:“你至于吗?” 牛大山装作懵懂地说:“什么至于吗? 小玉说你这名字谁给你取的。这么喜感! 牛大山说我爷爷取的。挺寒碜是吧?可是我认为不?男人要的就是顶天立地的范儿!鄙人牛大山,正合此意!呵呵…… 小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不不,不是范儿的问题,是个性问题!牛大山!老个性了!呵呵……” 牛大山笑道:“我也觉得!” 小玉继续望着牛大山笑,咯咯咯的像极了在我面前打鸣的母鸡。牛大山觉得现在的小玉的确是一只刚刚开始打鸣的小母鸡,而自己就是一只公鸡。他要骑上她的背! 牛大山的脸有点发烧地说,大狗的名儿也挺喜感的,不是吗? 小玉说:“才不。我们四姊妹,三个哥哥,大狗二狗三狗,我给他们取的,叫起来简单,而且不容易混淆……” 牛大山说你也结拜? 小玉说不可以? 牛大山说咋不可以?我也结拜了的。 小玉这时说:“哦,对了,你想和大狗竞争哪个项目?” 牛大山说大狗的强项是什么? 小玉盯着牛大山,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说:“你是装出来的自信?” 牛大山说你先说。 小玉说:“飙车!外三环!” 牛大山有点没底了,但是却说,这就是大狗的强项? 不行吗? 行! 小玉开始冲牛大山竖大拇子,神秘的笑容又在她那张俏脸上浮光掠影地浮现,说:“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 牛大山说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为你这么漂亮的美女! 小玉说,恶心,贫嘴! 牛大山说的是真的。 小玉说你就别逞能了。 牛大山说我还就逞能了。输了我给大狗三千,赢了你就被我笑纳了,呵呵…… 小玉说美了你。姐就值三千大洋吗?让大狗听了你就惨了! 牛大山解释说,为了公平三,万一我输了,我总得有个表示。 “这事得大狗说了算。”小玉的脸上有几分骄傲地说。 牛大山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说,好,你约个时间。 小玉说你把手机号给我,给你打电话。 于是牛大山叫小玉笔墨伺候。 小玉顺手拿过一张废报纸和一直圆珠笔,牛大山写了电话号码,还龙飞凤舞慎重其事地签上牛大山的大名。 小玉很吃惊地看着牛大山,说:“你的签名练过?” 牛大山有几分骄傲地说,哥那没闲工夫! 小玉又冲牛大山竖大拇指,说:“有明星气质。” 你是指我本人还是签名?牛大山问 签名! 切! 于是牛大山揣上烟说了声,记得给我打电话。转身就走。 牛大山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走得果断而且决绝,走出男人的刚毅果断的气质,给小玉留下一个印象强烈的背影,不能拖泥带水。 牛大山知道背后一定牢牢地粘着小玉柔情似水的目光了!呵呵…… 63 威胁 老槐树下,周浩天看着牛大山的眼神意味深长…… 牛大山走过去,把一包烟甩给周浩天,一人一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你还真是和那马子泡上了?”周浩天说话的口气都带着艳羡才意味了。 牛大山的表情变得有点牛逼轰轰的了,但却故意淡淡地说:“万里长征第一步,只能说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呵呵……” 周浩天却不得不冲牛大山竖起大拇子,说:“牛大山,你狗日的真有两下子,呵呵……” 我打趣地朝周浩天:“这回,老子兴许把命也会搭进去的。” 周浩天说:“你有在老子面前故弄玄虚了吧?博同情?” 牛大山说:“老子故弄玄虚个屁!老子是真的在那小妮子面前赌命呢!” 周浩天似乎来了兴趣,说:“说说,别吹牛。” 牛大山说:“老子在那小妮子面前夸下海口了,要和昨天骑赛摩的长发小子比飙车。在外三环。” 周浩天一听,顿时双眼放光,说:“牛大山,你小子脑子没发烧吧。别说你能不能赛过那个长发小子了。就拿设备来说,你上哪儿淘去?” 牛大山说我不正为这事犯愁么? 周浩天这时感叹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牛大山说你他妈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倒是快给老子出出主意,到哪儿去搞一辆赛摩让老子和那个长发小子一较高下? 周浩天还真是有点抓瞎了,很为难地看着牛大山,挠挠后脑勺说:“我哪儿来这样的路子?要说要去搞一辆摩托车那倒是个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只要给我的一个朋友打个电话,就是现在,也可以立马去给你弄一辆过来。可是街面上的摩托车都是125,150的,哪儿去找25的赛摩?” 牛大山说:“你们的圈子里就没有一个朋友有赛摩的?” 周浩天说:“我混的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社会上能和我们走一起的,哪个不是连抽一包软云都像打牙祭的穷哥们?” 周浩天的话令牛大山感到气馁。 这时牛大山突然想起一个人,说:“等等,老子想起一个人。” “谁?”周浩天问。 “我姨夫兵兵娃,有一回他好像在我面前提起过,他认识国土局局长的儿子,那杂种好像有一辆哈雷。” 周浩天惊呼了一声:“哈雷!哦!买糕得!” 见周浩天不信,就说:“老子这就给兵兵娃打电话。不过今天我把他彻底得罪了,他不一定就帮我的这个忙。” 周浩天没说话,倒是抱着膀子看着牛大山。他觉得牛大山是在吹牛了。 于是牛大山硬着头皮拨了兵兵娃的电话。 兵兵娃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有事?” 牛大山听出了兵兵娃在电话越来越摆谱味道了。 牛大山说:“想请你帮我个忙。” 说。 能给我搞一辆赛摩么? 赛摩?你要赛摩干嘛? 泡妞! 我日!牛大山,现在不时兴用赛摩泡妞了。你直接开老子的这辆破面包车出去泡妞吧!车内空间宽敞够用,还可以直接在里面打炮!呵呵…… 兵兵娃在电话里开始嘲笑牛大山了。 牛大山耐住性子,说:“兵兵娃,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地说话。你只说给我搞得到一辆赛摩没?要是能搞到,我们是可以做一笔交易的。” “老子没那本事,搞不到!”兵兵娃很果断在在电话里说。 牛大山只有小唐这一条门路了。所以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就说:“你不是说你的一个朋友有一辆哈雷么?” 兵兵娃说,是有一辆哈雷,可是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只不过是在一起喝过两回茶的普通朋友而已。亏你想得出来。 牛大山终于摆开蛮横的架势对着电话那端的兵兵娃说:“我不管,反正今天天黑前你必须得给我搞定一辆赛摩。不然你还有二姨以及我妈今后就别在想见到我了。ok!” “你这也叫威胁啊?呵呵……牛大山,你是不是脑子真的被门夹了,你以为我想看见你啊?没有你我们谁也过不下去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吗?呵呵……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兵兵娃被牛大山无知而且无畏甚至是无耻的话给逗乐了。 牛大山有点气急败坏了,说:“你和二姨可以不想见到我。可是我妈就不一样了,她要是见不到我,她是会去死的。对我妈,你敢见死不救吗?你敢吗?” 兵兵娃这时在电话里嘿嘿笑道:“牛大山,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是你姨夫!你以后在老子面前说话最好放尊重点。别没大没小的。” 兵兵娃说话的的态度居然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度的大转弯。 不过现在让牛大山下不来台的不光是兵兵娃,还有周浩天。这小子正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死死地看着牛大山呢。 牛大山的脸有点发烧! 他突然感觉着周浩天小子也是他妈落井下石的歹人! 于是继续牛大山耐着性子对电话里的兵兵娃说:“姨夫,就算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真的有急用!” 见牛大山的口气软了,兵兵娃似乎在心里找到了一点平衡,也换了种口气说:“这还差不多。以后在姨夫面前说话别口气那么硬,知道不?别以为板着练说话就是混黑社会的了。” 牛大山说:“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兵兵娃立马说:“我多久答应你了?你小子牛皮糖啊?!” 牛大山说兵兵娃,我不和你扯淡了,你真得想办法给我搞一辆,这马子真的很正点,我不泡她可惜了。 兵兵娃在电话里说,用赛摩泡的马子能正点到哪儿去?你别又是在耍什么花招吧。等我电话。 我说谢谢兵兵娃。 牛大山居然他妈的也做到能屈能伸了。这是大丈夫行为,牛大山不觉得丢人! 而最出乎牛大山意料的是,兵兵娃居然在这件事上答应了他。 看来兵兵娃在牛大山二姨面前做出中规中矩吃苦耐劳的样子绝对是一种假象,这家伙仍旧是性情中人。 牛大山和周浩天坐在老槐树下,各自抽着中华牌香烟,漫无目的地浏览着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 两人在吞云吐雾的时候,都显得有点迷茫。 周浩天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快五点了,还打听贱人的下落吗?” 牛大山说:“我们现在可以先上贱人的家里看看。或许他是被他家里的人接出院了也说不定。 周浩天说:“毛!刚才医院里的护士明明说是被几个青皮弄出院的。我敢百分之百的保证贱人是在弹子盘的手里。” 牛大山觉得周浩天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说:“哪怎么弄?以静制动?” 周浩天冷笑道:“还以静制动个毛!明明是无计可施了。” 牛大山切了一声,说,走,找家网吧上网。 周浩天却说:“我想回家一趟,要不这样,如果有了贱人的消息你就通知我一声,我随传随到。” 牛大山说:“你回毛的家!你不是有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么?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想到回家了。” 周浩天一脸落寂地说:“突然想回家了。” 牛大山故作轻松地说你是想回家和家人做个道别吧! 周浩天看着牛大山,脸上扯出一丝很牵强的笑,说:“就你聪明。” 当牛大山猜到周浩天的心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觉得有点悲壮起来:“说,那你回去一趟吧,别关机,随时联系。” 周浩天在街上招了一辆的就走了。 这时,牛大山瞟见小卖部里的小玉在朝他招手。于是走过去。 姐,有吩咐?牛大山说。 小玉说:“我刚才给大狗打电话了。说了你要和他飙车的事。大狗兴奋得嗷嗷嗷的。今天晚上怎么样?” 牛大山想了一下说:“今天晚上恐怕不成。” 小玉说:“为什么?怯场了。” 牛大山说没有的事。今天晚上我有顶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玉一撇姣好的小嘴说:“借口。” 牛大山说真不是借口。我真的有顶重要的事情要办。要不明晚怎么样? 小玉说:“那行,我给大狗打个电话问问。” 于是小玉又拿起粉红色的手机拨号。 而牛大山已经没有了和小玉说话的心情,说了句约好了给我的打电话就走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却是周浩天打过来的,说:“你就在那儿等我,我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 “为啥?”牛大山有点莫名其妙。 “我一会儿带你去找道上的朋友高两把枪。” 听周浩天这么说,牛大山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了,说:“还弄得真他妈像那么回事了,呵呵……” 半个小时后,周浩天果然打了一辆的士过来,进的士时,的士司机眼里满是疑糊的神情。当周浩天说是要出城到何家坡的时候,司机说他等一会儿就要交车了,不能出城。 周浩天说老子付你双倍的钱,我操。 在的士司机跟前,周浩天这小子也变得财大气粗了。 可是的士司机就是不进挡挪窝,仍旧是一副谦虚友好的嘴脸说:“兄弟,实在对不起,我是真的马上就要到点交车了,真对不住你了。” 周浩天打算摆出蛮不讲理的姿态来。 而牛大山倒是觉得的士司机找的借口满充分的,于是就对周浩天说,我们还是换一辆车吧。 于是就从后排下了车。 周浩天极不情愿地从副驾驶上下来,关上车门的瞬间对着车门踹了一脚。而的士司机也不计较周浩天将他的车门踹瘪了没有,开着车一溜烟的走了。 周浩天说这孙子真他妈没一点贼胆,还把我们看作是抢劫出租车的了。 牛大山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家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你让人家拉你到城外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换作我也是会提高警惕的。前几天不是一个开出租的女司机刚被人先奸后杀,谋财害命后抛尸了吗? 周浩天说你也给我整些扯淡的事情出来了!先想想怎么去何家坡吧? 周浩天说何家坡在哪儿? 周浩天说去了就知道了。 牛大山说枪就在何家坡? 周浩天说你这不废话吗? 牛大山感觉周浩天这小子在我的面前变得有点牛皮哄哄的了。谁让这小子现在能够搞到真枪实弹的枪呢。牛皮哄哄一点也是蛮合理的。于是牛大山并不计较。 牛大山说要不我让兵兵娃送我们过去。 周浩天说能行么?刚才他不是还要逮我们吗? 牛大山马上又说行个屁!这小子不把我们卖了才怪! 周浩天说你在拿我开心是吧?有意思吗? 牛大山说我不也是一时间脑子短路了吗? 周浩天说了一声操就摇头晃脑地朝前面走了。 牛大山跟着他。 64 世外桃源 街面上载客的出租车如过江之鲫似是还真是不少,但却没有一辆是属于载牛大山和周浩天的。 走在前面的周浩天说,实在不行只有坐五路公交到北门,然后打一辆野的过去了。 牛大山说你咋不早说? 于是两人三上了五路公交的站台,搭上了五路公交去北门。 北门的交通秩序一直比较混乱,那儿有一个长途客运总站,周边的治安状况非常复杂。周浩天曾经趁放暑假的时候和几个瘪三在那一带当过票串串,顺带做些敲诈勒索的勾当,牛大山曾经还给周浩天当过媒子。敲诈勒索得手后,觉得干这种营生还挺好玩的。 到了客运总站,周浩天在一个锅魁摊前二话不说地拿了两个锅魁,顺手甩了一个给牛大山。 打锅魁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外地人,四十来岁,他对周浩天讨好地笑,说:“三爷,咋一段时间不见你了?” 周浩天在客运总站已经混出了一个三爷的名号了,这让牛大山多多少少有点艳羡。 周浩天这个时候的姿态摆得又老又稳,咽下一大口干面锅魁说:“老子到别处发财去了。” 又说:“怎么不见死鬼几个?” 打锅魁的外地人就说:“你还没听说啊?” 周浩天见外地人满眼都是新闻内容,于是就凑了上去,就着一根脏兮兮的塑料凳子坐下,说:“我听说什么了?” 打锅魁的外地人就说:“前几天死鬼他们和新疆帮的火并,弄死了两个新疆帮的,都弄进去了。” 周浩天呵呵地笑了,说:“这事我还真是没有听说。死鬼一伙都进去了?” “估计是都进去了。就是不进去也跑路了。这阵子一个也没看见了。”打锅魁的外地人说。 周浩天有些骄傲地说:“老子就知道死鬼他几个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幸好老子聪明,没一直和着他几个混。” 打锅魁的外地人就说:“所以我一直觉得你三爷机灵三。今天怎么想着在这儿浮面了?” 周浩天说:“路过。” 说着起身就走了。 牛大山手里一直捏着周浩天甩给他的锅魁,并没有一点食欲,觉得既别扭又累赘,就顺手扔锅魁摊上了。而周浩天已经将手里的锅魁狼吞虎咽地啃去了一大半。 客运中心的大门外散兵游勇般地埋伏着几十辆野的,这些野的大多以奥拓车居多,档次高一点的也就是捷达富康。 周浩天朝远处的一辆墨绿色的富康车招了一下手,站在富康车旁边的一个带着墨镜的小伙子就跑了过来,说:“三爷,怎么今天在这儿浮面了?” 周浩天还是摆出一副又老又稳的派头说:“路过。” 墨镜小伙子说:“是要叫车?” “送我们到何家坡。” “现在的价钱可得高点,你知道汽油涨价了。” 周浩天立刻不耐烦地说我和你狗日的龟孙子讲价了么?一百五!走不走? 走! 于是牛大山和周浩天就上了墨镜小子的富康车。 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坐后排。周浩天顺手递了支烟给前面开车的墨镜小子。墨镜小子接了黑三的烟,用点烟器点上,说:“三爷,发财了?都抽软中了!” 周浩天说:“你洗刷老子样?抽软中就发财了?日!老子平常都是抽大熊猫的!” 牛大山瞟了一眼周浩天。 墨镜小子边开车边说:“三爷,上何家坡做什么?” 周浩天说:“别话多!道上的规矩你像是不懂样?” 墨镜小子就不说话了。 牛大山这时小声说道:“多久混成三爷了?我咋今天才知道?” 周浩天越加牛皮哄哄地说:“老子在客运中心这一带已经不做三爷好多年了!操!” 牛大山说:“哪以后我也得管你叫三爷了?” 周浩天听出牛大山话里有挑衅的味道,立刻说道,你少来! 富康车出了北门,墨镜小子将车开出了一百五十迈的时速。这小子整个一飞车党…… 大约行驶了半过多小时,富康车驶入了连绵不断的浅丘里,一条凹凸不平的碎石机耕小道七弯八拐的似乎远得没有尽头。 透过车窗看看天色,已经有了傍晚的迹象。西天的晚霞红彤彤得显得浓烈而且绚丽。牛大山有点不大耐烦地朝周浩天问道:“还有多远?” 周浩天说再过一个陡坡就到了。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牛大山的手机居然没有响过。二姨,兵兵娃,甚至是尹兰芝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牛大山觉得自己已经被他们遗忘了,心里情不自禁地起了一层阴霾。 周浩天这时却说:“你确定弹子盘他们会主动给我们打电话么?” 牛大山说如果贱人真的在他们手上,他们就一定会给我们的打电话的。 周浩天说可是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要打电话应该早就打了。 牛大山说我哪儿知道? 带墨镜的小子在专心地开着他的富康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也许碎石机耕道太过崎岖和凹凸不平,这小子的车速怎么也快不起来了。 富康车终于在一道陡坡跟前停了下来,碎石机耕道也在这儿嘎然而止。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显得有些陡峭的山岭,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的朝岭上蜿蜒。 这是一道光秃秃的山岭,上面半坡上没有一棵像样的大树,倒是长满了灌木和蒿草,而且显得稠密茂盛。 牛大山和周浩天下了车,给了戴墨镜的小子一百五十块钱。墨镜小子在原地将车打了调,然后就颠簸着走了。 牛大山朝四周看了看,倒还真是有点荒无人烟的样子。 “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找谁搞枪去?”牛大山说。 周浩天不理牛大山,而是摸出手机拨号。手机接通后,他对着手机说:“你们还在山上吗?我到了。” 听了对方的回答后,周浩天就挂了机。 “走,上去。”周浩天说。 牛大山说:“有人在上面等我们?” 周浩天很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么啰嗦?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边说周浩天已经边顺着那条在灌木蒿草丛中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往山岭上爬去。 牛大山对这儿的地理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只好一步不拉地紧跟在周浩天的后面。 突然,山岭上传来“砰”地一声闷响。牛大山心里一惊,直起身抬头往山岭上看去,说:“谁在上面打枪?” 周浩天边在前面四肢着地地爬边说:“几个龟儿子没事的时候就在这山岭上打野兔和飞过的鸽子。” 牛大山果然看见有一群受到惊吓的鸽子扑棱着翅膀从山岭上飞起来。 牛大山说这山上有很多野鸽子么? 周浩天说:“毛的野鸽子!是放路的鸽子,经过这道山岭时都要落下来寻食物和找水喝。” 牛大山哦了一声,继续跟着周浩天往山岭上爬。 周浩天可从来没有给牛大山说起过还有这么好玩的一个地儿。 山岭虽然算不上高,但是通往山岭的这条羊肠小道却的确是又曲折又险峻,不四肢并用地像狗似地爬,还真就上不去。 爬到一半的时候,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浑身上下都在冒汗了。 牛大山说你怎么会领我到这么一个鬼地方。 周浩天却在前面说,现在能够杀人越货的地方还真是不多了。这个地方应该算是一个了吧。以后要是有机会杀了人,在这儿抛尸,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牛大山说:“说不定哪天老子先把你的尸首抛这儿喂野狗。” 周浩天呵呵笑道:“你说话也不动动脑筋。你别忘了,这儿可是老子的地盘。” 牛大山懒得和他瞎扯淡,跟在他后面只顾气喘吁吁地往山岭上爬。 终于爬上了山岭。虽然山岭的半坡上显得有点光秃秃的,但是一到了山岭上,却生长着高高矮矮的树木,而且显得有点阴森。 牛大山有点疑糊地对周浩天说:“怎么还是不见人影。” 周浩天长喘了一口气说:“他们在树林子那边。” 说着便往树林子里走。 牛大山对这儿人生地不熟,就是周浩天在这儿给他布下一个陷阱,他也只有跟着他往陷阱里钻! 果然,树林子的那边传来一阵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起码有四五个人在打打闹闹的。居然还有女孩子的声音。 我日!莫不是到了世外桃源了? 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牛大山的略显疲惫的心情立马就有点振奋了。 树林子里的树木还真是长得茂盛,外间的光线还不大能够投射进来。里面显得阴森森的满恐怖的。 周浩天似乎是这儿的常客,在树林子里行走显得轻车熟路般的自信和从容。 牛大山一步不拉地跟着他。 在树林里七弯八拐地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眼前终于豁然开朗。一块波光粼粼的大水塘出现在眼前。 这样的山岭上居然会有这么一块大水塘,这是完全出乎牛大山的意料的。 而在水塘的边上,果然围坐着三男两女,年纪和他们相差无几。 更让牛大山感到羡慕的还是,这几个男女居然生了一堆旺火,旺火上架着野味在烤,远远的牛大山就闻到一股熟肉的香味。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周浩天站在树林边打了个呼哨。 一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长头发小子朝树林边望过来,站起身,走了过来。 周浩天领着牛大山走上去。 周浩天朝长头发小子介绍我说:“这是我的拜把兄弟,牛大山!” 长发小子显得很消瘦,脸皮青黄青黄的,那双眼睛深凹下去,使那双本就显得有点空洞的眼睛越加空洞。这样的面容让人看了心里犯冷。 牛大山疑心这小子是不是个吸毒的。 周浩天又对我介绍长发小子说:“这是伟伟,我的一个好兄弟。” 牛大山和伟伟相互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了。 伟伟开门见三地说:“你要火药枪做什么?” 周浩天轻描淡写地说:“不做什么,一个朋友被人看管起来了,得弄出来。” 伟伟就没有再说什么。领着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往火堆旁走。 火堆旁居然放了三箱啤酒!还有十几个空酒瓶乱七八糟地甩地上。 牛大山越加羡慕这几个男男女女了。 架在火上烤的野物都不大,有四五只大概是鸽子样的东西,还有两只野兔一样的东西。上面吱吱冒油的声音的确是很诱人的。 周浩天的眼神也停留在火堆上的野物上了。 伟伟说:“马上就走?” 周浩天寻了一块空着的大青石坐下来,说:“等电话!” 伟伟就说:“那就先喝酒。大蛮子还在那边转悠,一会儿他带你们去拿。” 周浩天说:“没在这儿?” 伟伟说:“在!在大蛮子手上。” 周浩天又叫牛大山坐。牛大山就坐在黑三傍边。牛大山坐的石头很小,坐在屁股下怪不舒服。 其它的人见来了生人,也都收敛的嬉戏。 伟伟显然是这几个人的头,他让另一个叫幺蛋的红发小子给牛大山和周浩天开啤酒。红发小子幺蛋的头发搞得可真是嚣张,红彤彤的堆在脑袋上,就像火苗子在燃烧似的。 那两个女生长得也清秀可人,但衣着和造型也是相当的前卫而且暴露。 幺蛋给牛大山和周浩天各递了一瓶打开的啤酒,伟伟就在火堆上取了两只烤熟的鸽子分别递到牛大山和周浩天的手上。 伟伟这时冲着牛大山问周浩天:“你还没有说这位兄弟的名号呢!以后见着了怎么称呼?” 周浩天说:“他还没出来混过呢!哪儿来的名号?以后叫他大山就可以了。” 两个女生扑就笑了。 牛大山暗觉脸红,说:“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儿土了点哈……” 伟伟冷冰冰地说:“这名儿有个性!兄弟说话爽快!来,干一个!” 说着拿过脚下的半瓶啤酒,对着喉咙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 牛大山当然也不示弱,仰起脖子,一口气不歇地将一瓶啤酒灌了个底朝天。 两个女生为牛大山的豪爽鼓掌喝彩…… 65 借枪 这时,水塘对面的一丛竹林后又砰地响了一枪,凭枪声牛大山判断是土制的鸟铳发出的声音…… 周浩天问:“是大蛮子放的?” 伟伟说:“不是他是谁?这杂种就对这感兴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到这儿半个来月,野兔子都快被他打光了。” 周浩天说:“这山上野兔子挺多的样?” 伟伟说:“多得很呢!每天都能打上个两三只。烤着就吃,这鬼日子不错。” 周浩天咬了一口手上的烤鸽子,又灌了一口啤酒,说:“在这儿躲了多久了。” 伟伟说有半个来月了,等风声过了就下山。 周浩天说:“你他妈的过的可真是神仙日子。” 伟伟说:“神仙日子个毛!你来试试。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半夜里也是尖起耳朵在睡觉的。有点风吹草动就心里发毛,总担心有条子会摸上山来。” 周浩天说:“躲这儿应该问题不大。” 伟伟不再理会周浩天,而是朝牛大山说:“兄弟不要客气。随便吃喝。酒肉管够!” 牛大山呵呵笑笑…… 这时水塘的那丛竹林后窜出一个健壮的身影。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家伙右手提着一杆自制的鸟铳左手提了几只猎物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家伙二十四五岁,一脸的横肉,特别是那双眼睛,在又浓又密的眉毛下透着一股股阴森森的光芒。 牛大山知道这人就一定是大蛮子了。名字和他的外部形象非常吻合。 大蛮子走过来,顺手将手上的猎物丢火堆旁,然后将鸟铳递给一个叫幺蛋家伙,就着一个鹅卵石在火堆旁坐下,瞟了牛大山一眼,然后才对周浩天说:“你小子和谁结梁子了?” 周浩天说:“弹子盘。” 大蛮子盯着周浩天,有点不信地说:“弹子盘?就是清源县的坤仔?” 周浩天说:“不是他是谁?” 大蛮子就说:“你拿了火药枪就是去搞他?” 周浩天说:“算是吧。其实及就是壮壮胆,也不一定抠响。” 大蛮子很不实在地盯着周浩天看了足足有四五秒,才说:“浩天。你狗日的长本事了。敢直接和弹子盘叫板了。” 周浩天说:“不是我们要找他叫板,而是他不放过我们。” 大蛮子说:“你是咋和他结上梁子的?” 周浩天说:“抢马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大蛮子笑道:“你狗日的吹牛,弹子盘和你抢马子?我操!弹子盘至于那么逊吗?日!” 周浩天说:“是他的马仔和我的一个结拜兄弟抢马子。” 大蛮子说:“这还差不多!” “跟我来吧。”大蛮子边说边起身。 牛大山和周浩天跟着他往水塘的另一端走。 这时牛大山才发现,水塘的另一端,在一笼翠竹的掩映下,居然有两间水泥瓦盖顶的小屋子。 走进屋子才看清,这两间屋子非常简陋,甚至连门框也没有,屋子前的一块土坝子上长着茂密的蒿草,足足有半人高。颇有点古墓荒斋的气象。 进了屋子,屋子里一样家什也没有,两间屋子是贯通的,靠墙根的地上铺着又乱又厚的稻草,稻草上又铺着皱巴巴的毯子,这就应该是他们的床了。几个塑料编织袋里装得鼓鼓囊囊的,也许是他们的生活用品。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越狱犯或者是逃犯?牛大山的心里疑窦丛生…… 更让牛大山奇怪的还是第一间屋子里的正面堆码着三块卧牛般大的鹅卵石,每块鹅卵石上都缠着红布。鹅卵石跟前还有未燃尽的香蜡的痕迹。 牛大山说:“这应该是一个土地庙吧?” 大蛮子说:“是一个土地庙。当地的农民修的。” 牛大山说:“被你们占领了?” 大蛮子说:“我大伯住这儿。我让他回家住去了。这儿我征用了,呵呵……” 周浩天也觉得满好奇的,说:“晚上你们就男男女女的睡地铺?” 大蛮子意味深长地笑笑。 牛大山突然想到了淫乱和**…… 日!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哦?! 大蛮子这时走到了那三块大卵石后面,躬下身去,取出了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打开,是两把自制的火药枪。 大蛮子有点牛皮哄哄地说:“这两把枪已经有三条命债了。” 听了大蛮子的话,牛大山的心里突然有点发怵了…… 看来周浩天的社会关系比牛大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周浩天二话没说,拿过两把火药枪就别在裤腰上。挺了挺腰杆,似乎他的底气一下子充足了许多。 大蛮子说:“用了马上就得给我还回来,过两天我们就要下山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周浩天说:“风声过了?” 大蛮子说:“过毛!我和伟伟打算出一趟远门。总在这儿窝着也不是个办法。伟伟现在又好上了那一口。总得弄点钱三。” 周浩天说:“可以带上我么?” 大蛮子说:“你?还嫩点!” 周浩天切了一声。 大蛮子说:“一会儿你们就直接从这边下山了。就不用再过去和伟伟打招呼了。” 周浩天说那行,你给伟伟说一声,我先谢他了。 大蛮子说:“谢毛!都是兄弟。” 大蛮子说话做事都是挺仗义的。 牛大山对大蛮子已经有了几分认同感和好感,朝大蛮子说:“以后有机会我请哥喝酒!” 牛大山说这话时诚心实意的。 大蛮子说:“肯定有机会的三!” 说着就领着两人走出了小屋。 牛大山和周浩天下了山的时候,整个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四周显得既安静又荒凉。 牛大山朝周浩天说:“我们就这么走出去?” 周浩天说:“不走出去未必还能打车?” 于是牛大山只有跟着周浩天顺着刚才来时的那条碎石机耕道走。 牛大山说:“浩天,大蛮子和伟伟究竟是什么人?” 周浩天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牛大山说我知道个毛!看样子他们的路子野得很。 周浩天说:“当然野得很。什么勾当都干。前段时间盗窃古墓失手了,在何家坡上躲了起码有半个月了。” 牛大山呵呵笑道,这几个家伙到挺会享受的。躲难也躲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的。 周浩天说:“他们的日子本来就过得淫乱得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又呵呵笑几声……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这么一帮被逼上梁山的朋友?”牛大山又问。 “我没有什么话都跟你说尽是吧?我也得有所保留,对不对?”周浩天有点牛逼轰轰的了。 两人顺着碎石机耕道走,天色说暗就暗下来。牛大山有点焦躁地说,照这样子走下去,得走到啥时候。 周浩天在前面说:“你就耐着性子走吧。等走到镇上就可以喊一辆野的进城了。” 牛大山说你就不可以打电话调一辆野的过来? 周浩天说调毛!老子对这儿也不是很熟的。 周浩天这样说,牛大山也就没有话了。 乡间的夜晚比城里的夜晚黑得彻底,当四周都被夜色层层包裹住的时候,周遭的事物似乎在眼前都神秘地消失了。只有脚下的这条碎石机耕道隐约露出灰白的影子。 牛大山不大习惯走这样的机耕小道,脚下免不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周浩天倒是在前面走的从容大度,甚至这丫儿边走还边吹起了口哨。我操! 牛大山说你妈的能不能走慢点,老子跟不上你的。 周浩天却说牛大山像娘们似的。 周浩天的话惹得牛大山想拣一块石子扔他。这狗日的。 这时周浩天说:“你不是说弹子盘会打电话过来吗?怎么现在也没有音信?” 牛大山说我也是猜测的。 正说着话,牛大山的手机意外地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号码,是兵兵娃打过来的。其实牛大山现在更希望接到的是尹兰芝的电话,甚至是弹子盘那边的人打过来的电话。 牛大山接了兵兵娃的电话,兵兵娃在电话里问牛大山在哪儿? 牛大山在黑乎乎的空气里东张西望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兵兵娃开的那辆破面包车,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我被我的同学带到何家坡了。正往城里走呢?“ 兵兵娃立刻在电话里有几分警觉地说:“你们到何家坡去干什么?” 牛大山的听觉异常敏感,他听出了兵兵娃警觉的口气,说:“去何家坡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去找了一个叫大蛮子的人?”兵兵娃开门见山地问。 牛大山觉得奇怪,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去找大蛮子了?” 兵兵娃却说:“你让带你去的那个同学接电话?” 我于是就朝前面的周浩天说:“兵兵娃叫你接电话。” 周浩天却转回头说:“我日!哪个兵兵娃?你姨父?” 边说边走上来接过牛大山的电话。 牛大山有点闹不明白,兵兵娃为什么对这个何家坡显得如此的忌惮。 电话里,周浩天对兵兵娃说:“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没有火药枪怕搞不过弹子盘那帮杂碎的。我没把牛大山介绍给伟伟和大蛮子。真的,姨父!” 牛大山感觉周浩天在接兵兵娃的电话的时候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从周浩天的对着手机说话的态度里,牛大山明确地感觉出,兵兵娃刚才的那个大蛮子和伟伟也是很熟的。而且,兵兵娃似乎不大愿意让牛大山和伟伟和大蛮子认识。 这中间似乎有某种猫腻。 于是牛大山从周浩天的手里抢过电话说:“兵兵娃,你能开上你的批面包车过来接我们不?我的脚都快走出血泡了。” 兵兵娃在电话里很爽快地说:“你们不要往城里走了,就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兵兵娃在电话的里的口气似乎有点迫切。 挂了电话,牛大山问周浩天:“兵兵娃怎么神经兮兮的?” 周浩天说:“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其实大蛮子对我和他还是挺不错的。对了,你姨父好像对大蛮子他们很熟一样?知根知底的那种!” 牛大山说这和大蛮子有什么关系么? 周浩天说:“我也不知道你姨父是怎么考虑的。我感觉他对大蛮子心存芥蒂。会不会你姨父和大蛮子有什么过节?我是说先前。不会你姨父以前也是混黑社会的吧?金盆洗手了?” 听周浩天这么说,牛大山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了几分自豪感来,说:“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兵兵娃以前是很有脾气的那种人。我也只是听我妈无意中提起过一点点兵兵娃以前的事情。反正这家伙也不是个善茬。” 牛大山又说:“其实兵兵娃做事应该比你我谨慎得多!他或许有他的道理。” 周浩天说:“毛的道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一个电话,人家大蛮子说借火药枪就借了。这样的朋友还不耿直么?我倒是觉得你姨父兵兵娃这小子有点小肚鸡肠的了。” 牛大山说反正我从前也不认识大蛮子他们。你和兵兵娃怎么看大蛮子我不做评价。各人有各人选择朋友的标准。 周浩天不想和我讨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题,说:“反正你也喊走累了,索性我们等在这儿。” 牛大山说老子还真是不想走了。 于是就踅摸着路旁的一个鹅卵石坐了下来。周浩天也找了一块鹅卵石坐下。 黑乎乎的空气里,牛大山看不清周浩天,周浩天也看不清牛大山,但可以很清楚的闻见彼此的呼吸。 牛大山摸出烟,递一根给周浩天,自己吸了一根。牛大山和周浩天点香烟的时候,打火机燃出的火苗在沉沉的黑夜里显得极其通透艳丽。 牛大山这时突然有点怀恋二姨家的温暖…… 66 挨揍 这样偏远的乡间里还真是安静,没有光的污染,也没有噪音的污染,四周都显得极其的安静和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远远的村庄里,一点点细微的灯火若隐若现,显得煞是迷离。 牛大山现在不想和周浩天说话,只想谛听这久违的寂静…… 坐了一会儿,周浩天感到有些无聊,就用手机打起了游戏。这就打破了和谐的寂静。牛大山有点烦周浩天了。 牛大山说:“这儿究竟离县城有多少公里,怪偏僻的,也不知道兵兵娃要多久才可以到这儿?” 周浩天说自少也得四十来分钟吧。 四十来分钟对于现在的牛大山来说无疑是显得非常漫长的。 牛大山又说兵兵娃为什么要急着赶过来?感觉这家伙在手机里说话的口气怪怪的。 周浩天边玩着手机里的游戏边说:“谁知道?兴许你那姨父有点神经质。” 简单说了几句话,牛大山和周浩天又无话可说了。两个人就在黑暗中等着兵兵娃的到来…… 过了大约有半过多小时,远远的有两道雪亮的光柱摇晃着朝这边移动过来,这一定是兵兵娃的破面包车开过来了。牛大山和周浩天都站了起来。就像在漆黑的夜晚苦熬了很久的人终于盼来了黎明的万丈霞光…… 周浩天更是站在碎石机耕道的正中央。 光柱摇晃着朝两人越来越近,终于,摇晃的光柱照射到了路中央的身上。周浩天就像暴露在舞台正中央的小丑。呵呵…… 周浩天眯缝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路颠簸着过来的车子。 车在周浩天前面一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果然是兵兵娃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了。 兵兵娃对直走到周浩天的跟前,朝周浩天潇洒地一指,说:“你,过来。” 说完转身就走。 牛大山不知道兵兵娃要摆什么谱,居然整出这么酷的舞台动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周浩天跟了过去。 在牛大山还没有搞清楚兵兵娃的真实意图时,周浩天已经挨揍了。 挨了兵兵娃一拳的周浩天在黑暗中大声吼道:“我日你妈!我做错什么了?” 接着牛大山隐约看见兵兵娃好像又踹了周浩天一脚。周浩天一个趔趄就晃倒了。 牛大山不明白兵兵娃怎么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朝周浩天下狠手。他怕周浩天真的被兵兵娃惹急了抽出身上的火药枪对付兵兵娃,于是他朝兵兵娃喊道:“他杂种身上有火药枪! 而周浩天在黑暗中果然是摸出了火药枪,朝兵兵娃暴吼道:“老子敲你狗日的一火药枪!你信不信?” 兵兵娃还是一言不发,就像野兽一般朝周浩天身上扑去。 牛大山真的没有料到兵兵娃弄人居然是这么的心狠手辣! 周浩天也没有料到兵兵娃会这么生猛地对他,被压在地上嗷嗷地叫。 兵兵娃喘着粗气边揍周浩天边吼:“敲我三!用火药枪敲我三!敲三!” 周浩天被兵兵娃压在下面歇斯底里地吼:“老子逼逼敲你!你妈的逼!老子就要敲你!” 牛大山觉得这两人都疯了!平白无故地就交上火了。 于是牛大山冲上去死命把兵兵娃拉了起来。 兵兵娃边喘气边捋衣服。而周浩天却从地上跳起来,手里端着火药枪,指着周浩天叫嚣道:“大山!你让开,老子要敲了他!老子要敲了他!” 冷不丁的,牛大山却突然朝着对他毫无防范的周浩天踹出了一脚,就地将周浩天踹了个仰八叉! 被牛大山踹在地上的周浩天终于泄气了,坐在地上不再爬起来,但是牛大山可以感觉到此时的周浩天一定是用极其仇恨的眼神在盯着他和兵兵娃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黑暗中,这小子的眼睛闪烁着贼光,怪吓人的。 牛大山对突然产生的变化依旧不明就里,朝兵兵娃说:“他和我是拜把子兄弟,你怎么一上来就弄他?” 兵兵娃大声说:“毛的兄弟!他这是把你朝火坑里推!” 牛大山说周浩天怎么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大蛮子又没有把我们怎么样。再说,大蛮子和伟伟也是挺仗义的。 兵兵娃这时拍了一下牛大山的肩膀,显得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大山!你才出来混几天,你知道什么是仗义么?你如果见谁都觉得仗义的话,你会很容易上当的。江湖险恶,知道不?” 听兵兵娃这么说,牛大山觉得这个事件周浩天似乎是真的在某个环节上出错了。 于是牛大山不说话了。 黑暗中,坐在地上的周浩天执拗地仰起头,和兵兵娃继续虎视眈眈地对视着,两人依旧在喘着粗气。 牛大山这时想起了两头为争抢地盘而搏斗的狮子或者野兽。 兵兵娃又走到周浩天跟前,朝他说:“把枪拿出来三。” 周浩天居然听话地把火药枪交到了兵兵娃的手上。 兵兵娃这时才说:“老子不是说你。你这样子不考虑后果的乱整一气,我的侄儿随时都有可能毁在你手里。” 周浩天这时却说:“怕毁在我手里,我们就绝交三!” 我日!周浩天这杂种说话永远就是这么不负责任不计后果!操!牛大山有点愤怒了。 他终于朝周浩天大声说:“妈的逼,周浩天。谁说要和你绝交了。” 周浩天说:“你姨父不是怕你毁在我的手里吗?既然怕被我连累了,索性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周浩天说这话惹得牛大山真想揍他丫的。轻易就说分手,这是很伤兄弟感情的。 牛大山说:“周浩天,你狗日的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说话。” 周浩天就不说话了。 气息稍微平息下来的兵兵娃这时朝牛大山说:“你们两个现在就在这儿等我,哪儿也憋屈,我先把枪送过去再说!” 于是兵兵娃就坐上了那辆车。 牛大山说我去么? 兵兵娃说你就不用去了,在这儿等着我。 破面包车打燃了火,射出两道雪亮的光柱,颠簸摇晃着朝何家坡的方向驶去。 一直坐在地上的周浩天有点气馁地垂着脑袋。牛大山知道这个时候的周浩天一定是很委屈。 他走过去蹲在周浩天跟前,抽一根烟递到他的嘴唇边让他叼上,然后给他点火。在打火机跳动的火苗中,周浩天的脸上居然流淌着恣意汪洋的泪水。 这家伙哭了。 牛大山的心柔软起来,说:“你也别觉得委屈,或许兵兵娃是对的。” 周浩天这时却说:“牛大山,我是不是很逊?” 牛大山笑道:“哪有?” 周浩天说:“可是我刚才白挨了你姨父和你的揍,我手都没有还一下。” 牛大山拍了周浩天的肩膀说:“别说这种就像娘们样的话,恶心不?” 周浩天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姨父――兵兵娃的意思。大蛮子和伟伟的确和我们不是一条道的。大蛮子是个杀人越货烧杀抢掠什么都干的人,伟伟是他的心腹,但是伟伟吸毒。吸毒的人是没有人性的。以前也有朋友告诫过我不要和这样的人走得太近了。我也知道说这话的朋友都是为我好。你姨父――兵兵娃一定是对大蛮子是伟伟很熟悉,他甚至对何家坡的熟悉程度比我还强。我很怀疑你姨父是不是就是道上的人。” 听周浩天这么说,牛大山的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极其虚荣的自豪感,不过仍旧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要和老子绝交了?你狗日的有时候说话真的没有经过大脑考虑,薄情寡义,说这样的话多伤兄弟的感情! 周浩天说:“但是你姨父――兵兵娃不该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弄我三!还有你,他也伙着兵兵娃那杂种来弄老子!老子不服气!” 牛大山说听你刚才这么说,我也要站到兵兵娃这边说话了。我今天见那个伟伟的第一面就感觉着这小子是吸毒的。吸毒的人还真是不能够打交道的。 周浩天说:“我没说要和他们打交道。我只是借他们的枪使使。” 牛大山说有的人的人情债是不能欠的。或许兵兵娃急冲冲地赶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周浩天不说话了。 牛大山把周浩天从地上拉起来,说:“我们就在这儿等兵兵娃?” 周浩天吸着烟不说话。 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周浩天说:“要不一会儿你还是回家吧。我去摆平贱人的事就行了?” 牛大山盯着周浩天。 周浩天又说:“你别这么盯着我。我说的是真心话。弹子盘总不至于弄死我!” 牛大山继续盯着周浩天不说话。 周浩天说:“你和我们不一样,真的,我们真的不能把你拖下水了。” 牛大山说你说你妈的屁话!什么叫兄弟?兄弟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叫出口的么?周浩天,你狗日的已经说了几次伤兄弟感情的话了! 周浩天见牛大山动了怒,说:“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牛大山说老子觉得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就象打屁一样。你是不是一直喜欢用屁股思考问题而不习惯用大脑思考问题? 周浩天吼道:“你少这么挖苦老子!” 牛大山说你难道不是吗? 周浩天说我是你妈的屁儿!你才在用屁股思考问题! 牛大山笑了。 67 神秘的冉姐 牛大山和周浩天大约在原地等了半个多钟点,兵兵娃驾驶着他的那辆破面跑车回来了。 牛大山和周浩天上了车,暗光中,兵兵娃阴沉着脸,将车在碎石机根道上开得摇摇晃晃的。 大家都不说话,兵兵娃只顾默默地开车,车内的气氛显得有点压抑,于是牛大山摸出烟一人发了一根,然后说:“这都是怎么了?如丧考妣样?” 旁边的周浩天却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牛大山。 牛大山说:“其实借火药枪的主意是我出的。也不关周浩天的事。” 兵兵娃昏闷着声音说:“你怎么刚才不早说是你出的主意?你刚才要是说是你出的主意,或许我会连你一块儿揍了。” 操!兵兵娃说这话有点让牛大山下不来台了。这家伙一点面子也没不给牛大山。 于是牛大山就有点沉不住气了,说:“我和周浩天还不是为了朋友!” 兵兵娃说:“牛大山,好多事情你懂个屁!你知道大蛮子和伟伟是什么人么?” 牛大山说我不认识他们我咋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兵兵娃说:“所以你就别在我面前假装很老练的样子。” 牛大山不做声了。 过了一会儿牛大山又说,一会儿我们怎么去找绑架我朋友的那帮人?赤手空拳? 兵兵娃突然说:“一会儿我们去见一个美女,她答应帮我们。” 牛大山以为是听错了,说:“美女?哪个美女?” 兵兵娃说:“说了你也不认识,去了就知道了。” 牛大山笑道:“自古只有英雄救美人的,哪儿有美人救英雄的?乾坤颠倒了样?” 兵兵娃说你小子少在我们面前拽这些没用的斯文!你跟着老子去就是了。要不是看在你二姨的面子上,老子才懒得趟你狗日的这趟浑水! 周浩天这时似乎又提起了兴趣,他挺直了一下一直显得有点卷曲的身子。 牛大山的心里此时充满了好奇。 车很快重新进入了城里。城里夜间的景象和乡间的夜间景象是大相径庭的。霓虹闪烁,街灯迷离,私家车,出租车,公交车依旧如同过江之鲫似的在每一条大街上穿梭往来,还是熙熙攘攘啊…… 兵兵娃这时摸出电话拨号,通了后他说:“冉妹,我们现在就过来行吗?” 得到了对方的应允,兵兵娃的破面包车显然提了速。 冉妹?冉妹是谁? 牛大山的心里越加充满了期待。他现在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兵兵娃这家伙的确不简单,这家伙暗藏着某种神秘的实力! 兵兵娃在前面的一个红绿灯处左转,将车驶进了一条显得比较冷清的小巷子…… 小巷子在路灯朦胧的光线里显得幽暗寂静,整个城市的节奏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小车在一个青灰色的小青瓦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四合院的左侧生长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皮斑驳皱裂。四合院的大门是厚重的双扇木门,木门高大威武,上面左右两个铜制的扑首显得喊很古朴,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清冷的暗光,有时间的印迹在上面镀了一层沧桑。木门上斑驳的红漆痕迹昭示着这座四合院曾经的气派和辉煌。 大门的旁边停放着一辆保时捷卡宴越野车。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在如此喧闹繁复的都市里居然隐藏着这么清静幽雅的一处居所! 牛大山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兵兵娃将车熄了火灭了灯,整个小巷显得越加的寂静。 兵兵娃打开车门走出去,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叩响了铜制扑首。 大门内传来一声回应声:“谁呀?” “我,冉妹的朋友,找冉妹有事。” 一会儿,厚重的木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吱丫声。木门露出一条缝,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的脸从门缝中伸出来,眼神里满是警惕的表情。 老人问:“你是谁?” 兵兵娃很礼貌的说:“邱兵,冉妹的朋友,刚才给她打了电话的。” 这时,门内就传来一声极其清脆悦耳的声音:“爹,你让他们进来吧。” 大门吱吱丫丫的开了半边,兵兵娃走了进去。随即大门又悠然一声关闭了。 老人关门的动作始终显得谨小慎微i,似乎始终对外面的世界保持着适度的警惕。 牛大山说该不是大隐隐于市吧。 周浩天说应该算是吧。 牛大山说还真是了样? 周浩天说:“我怎么感觉你姨父不像是一般人儿?丫的不像是开个小农家乐的老板,倒像是道上混的人物。” 牛大山得意洋洋地说:“兵兵娃原先还真是在道上混过的。只不过后来因为和我二姨结了婚,又有了我的小表妹娟子,这家伙才彻底金盆洗手,干干净净经营他的农家乐的。” “还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样?”周浩天说。 “应该算是吧。”…… 两人正在车内讨论着兵兵娃的事情,那扇厚重的木板门又吱丫一声打开了,兵兵娃从门缝里跻身出来,径自走到车前,将头伸进车窗里说:“你们跟我进去。” 牛大山和周浩天下了车,三个人的人影在路灯的影射下显得人影憧憧的。 这时牛大山才接着路灯的暗光看清这条小巷依旧保持着古朴的痕迹。四合院前的街沿上居然还有一根拴马桩! 高古啊! 在兵兵娃的带领下牛大山和周浩天鱼贯而入。 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落,一个五六米见方的小天井里种了花草树木,有说不出名的暗香阵阵袭来。 在一笼花荫下,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这是一段纤细婀娜的身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料想她就是被兵兵娃唤作冉妹的那个人了。 小天井的光线太过朦胧,牛大山并不能将冉妹的的真实容貌看得很真切,但是他已经完全可以分辨出,这个叫冉妹的人就是今天在荒草坝子上遇见的那个递给他名片的女人――冉姐!牛大山顿时感到无比的惊讶和好奇,没想到兵兵娃居然会和这样的女人有瓜葛! 他感觉出从冉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窈窕淑女的气场了。 牛大山的内心越加的拘谨起来。 冉姐也同时认出了牛大山和周浩天,但是没有可以点破,也没有起身,只是对着屋里轻声喊道:“王妈,搬四根凳子出来。” 屋里一个女人应声。 兵兵娃却说:“冉妹,不麻烦的,你只需帮我们打个电话就成。” 于是冉姐就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电话拨号。 一个中年女人已经搬出了折叠凳子在天井里摆好,冉姐示意牛大山和周浩天坐。 两人依次坐下。 冉姐对着电话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鸣佩环。 “我,小冉。” “我家里来了几个小朋友。” “说是有个兄弟让你的几个人挟持了。” “他们都在我这儿呢?” “能给个面子么?” “咯咯咯……少贫嘴!” “好,挂了啊!” 冉姐三言两语挂了电话,然后平静地扫了牛大山和周浩天一眼,说:“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 牛大山发现冉姐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波光盈盈流光溢彩的。这一定是一双极其销魂动人的眼睛! 兵兵娃却说:“不麻烦你了。你只要告诉我们在哪儿?我们过去就行了。” 冉姐却说:“你们去他们是不会卖你们的帐的。你们等等,我去换件衣服。” 说着冉姐起身。 冉姐走路的姿势和身段让我一时间眼神发痴。 这的确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人。 成熟的腰身,臀部,动人的曲线…… 刚才给兵兵娃开门的老人一直坐在天井的西侧,那儿的光线更加暗淡。牛大山感觉他一直在用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一会儿,冉姐换了一条紫色的裙子出来了…… 坐在玉姐的卡宴车里,就连兵兵娃都显得有点拘谨了,闷声不说话,也许是冉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给车里的人的心理上施加了无形的压力。 美在这一刻的确是有份量的! 趁着大家都不说话的功夫,坐在后排座上的牛大山偷偷地打量着冉姐,他只能看见冉姐的侧脸,但是就是冉姐的侧脸,已经漂亮得足以让他窒息了。 牛大山暗自推测冉姐的年龄也就是在二十五六岁,但也说不准,因为漂亮的女人是很难从外貌上窥见她的真实年龄的。冉姐身上弥散出的成熟风韵却将她的那种美妇人的气质烘托得更加的浓烈。 冉姐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体香或者是胭脂水粉的香味,使卡宴车狭小的空间里充盈着隐约的让人迷醉的气息。 冉姐的脸部轮廓非常的标志,牛大山甚至疑心她是东西方的混血儿,鼻梁很高而且挺直,嘴唇的线条干净明快,在街灯暗光的晕染下,她的脸上泛发着柔和的光晕。 牛大山猜想冉姐的这张脸也一定是光洁如玉的。 他一度看着冉姐侧脸的眼神有点发粘发痴。 冷不丁地,牛大山的腰上又被旁边的周浩天用手肘靠了一下。 周浩天朝牛大山笑得既诡异又暧昧。 这小子一直在窥视着牛大山的一举一动。 牛大山瞪周浩天三一眼,急忙把眼神挑开。 冉姐开车的速度有点烈性,卡宴车在街面上有横冲直撞的味道。 在一个十字路口,一个交警朝冉姐的车招手。 兵兵娃说:“冉姐,你被传唤了。” 冉姐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一个年轻帅气的警官过来敲车窗。 冉姐落下车窗,先朝警官敬了个礼,说道:“警官,有什么吩咐吗?” 交警严肃地说:“超速行驶。” 冉姐咯咯地笑起来,说:“装什么装?你还翻脸不认人了?” 交警边拿出手上的罚单边公事公办地说:“驾驶证。” 冉姐的银牙咬了起来,说:“王强,你还要装么?” 交警说:“这是让你长记性!快,驾驶证!” 冉姐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恨意了。她从手边的挎包里摸出驾驶证递给了交警,说:“想让我请你吃饭就明说,何必给我穿小鞋,明天记得给我送过来。”说完关上车窗,一踩油门就走了。 车外的交警一脸茫然。 兵兵娃说:“冉妹,你认识这个交警。” 冉姐说:“姐的预备情人!” 预备情人?牛大山的心里竟莫名其妙地心生醋意。 兵兵娃又说:“冉妹,这回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冉姐说:“知道给我添麻烦了,以后就让你的这个侄子少在外边惹事。” 兵兵娃说:“我听冉妹的。” 冉姐又说:“你几个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去弹子盘的人。” 周浩天却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冉姐说:“在弹子盘的眼里,你们这帮二愣子的命轻若鸿个毛!知道不?” 兵兵娃说:“我们知道弹子盘的手段狠势力大。要不我怎么会麻烦你冉妹呢?” 冉姐又是咯咯咯一阵娇笑,说:“记住,你们可是又欠我一个人情呢。” 兵兵娃说:“以后冉妹有用得着我邱兵的地方,一个电话就行!” 冉姐止住了笑,说:“说不准我过不了多久还真是得请你们帮我个小忙呢。” 兵兵娃说:“只要冉妹你一句话就行。” 冉姐说:“到时候再说。” 说完冉姐打开了车载音响,居然是蓝调。 卡宴车很快就驶出了城,上了外三环,冉姐将车开的越加的疯起来。 后排的牛大山和周浩天索性闭上了眼睛闭目养起神来。 外三环没有路灯,车窗外的郊外一片漆黑。牛大山也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卡宴车在城南立交桥上下了辅道,拐上了一条显得比较狭窄的水泥路面。 行驶了一段,车窗外越加显得漆黑一片,车内冉姐的气息太过诱人,牛大山有点受不了,索性落下了车窗,夜风呼呼的灌进来,爽! 一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的周浩天这时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是夜风把这臭小浇醒的。 兵兵娃说:“快到了么?” 冉姐说:“马上就到。” 外间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得极其彻底,偶尔间还能听见狗的吠叫声。卡宴车的灯光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显得白刺刺地晃眼。 在一个紧闭的铁门前,冉姐的卡宴车停了下来。冉姐按响了两声喇叭。 一会儿,紧闭的铁门打开了。 牛大山疑心这是一个比较隐蔽的生产假冒伪劣的三寨作坊。 冉姐的车平稳地驶了进去。 顺着车灯的亮光,牛大山看见开铁门的是一个穿西装的光头小子。 这应该是弹子盘的一个据点。 铁门内的空坝子上,停放着一辆捷达,两辆帕萨特,一辆奥迪,最引人注目的倒是那辆悍马! 冉姐将卡宴贴着悍马停放好,然后松开安全带说:“到了,下车。” 兵兵娃和牛大山挨个下了车。 还真是让牛大山说准了,这儿应该是弹子盘的一个做歪门邪道的据点。两边彩钢搭建的车间房里黑乎乎的悄无声息。只有靠里一排平顶房子里亮着灯。 开门的光头小子走上来,说:“冉姐,坤哥听说你要来,已经提早过来了。” 说着就带着牛大山一帮人朝平顶屋子走。牛大山东张西望。他甚至为刚才去找大蛮子和伟伟借火药枪的幼稚想法感到有点脸红。 从这儿透露出的一阵阵阴森森的气息已经让牛大山感到有点气馁了。 若不是冉姐肯出面,牛大山和周浩天就是别着火药枪进到这儿,也基本上是等于自投罗网。 牛大山感到了弹子盘的实力。黑社会老大真不是浪得虚名,人还没有出场,一股压人的气势就已经显示了出来…… 68 单挑 这一排平顶房修得极其简陋,甚至就像是工地上的民工宿舍。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窗户上贴着废报纸。感觉里面人影憧憧的。 光头小子敲了下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屋子里烟雾缭绕,一盏白炽灯被烟熏火燎得痛不欲生。 冉姐走进去,说:“房子快被点着了!” 一张简易木架子床边坐着一个梳理着分头的男人。这个男人清瘦干练,但其貌不扬,只有他的那双眼睛发出的光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屋子里靠窗户的旁边摆着一张麻将桌,有四个光头小子在搓麻将,另外有三个光头小子在一旁抱膀子。见冉姐进来,搓麻将的继续搓麻将,抱膀子的三个小子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牛大山和周浩天。 这些家伙都是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红领带。 凭直觉牛大山知道搓麻将的人里面没有弹子盘,那三个抱膀子的也不是弹子盘。剩下的就只有坐床边的这个人了。他一定是弹子盘! 弹子盘一身的休闲装行头,低调得混入人堆中几乎会被人误以为是一个农民工!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社会老大?操! 冉姐又说:“阿坤!能不能叫你手底下的人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床边的弹子盘平淡地笑了下,说我们外边说去。 说着就起身走了出去。手底下的马仔们并没有跟出来。 牛大山和周浩天以及兵兵娃也跟着冉姐走出去。 站在水泥地的空坝子上,弹子盘的姿势显得更休闲,说:“小冉,你可真给我阿坤面子,亲自走一趟!” 冉姐说:“我不是给你面子,是我的这两个小朋友有面子,我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弹子盘呵呵笑道:“看来我阿坤在你小冉的跟前永远都是一坨狗屎!” 冉姐说:“这可是你说的。” 牛大山没有想到弹子盘说话的方式居然是这么的随意,甚至有点亲切。他怀疑弹子盘的心狠手辣是不是只是一种传说! 冉姐这时说:“我要带走的人呢?” 弹子盘说:“在一间黑屋子里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冉姐说:“没上手段吧?” 弹子盘说:“你在打电话前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以为已经搁平了。接了你的电话我才知道是孟子他们不服气。所以……” “所以什么了?”冉姐的语气显得有点着急起来。 牛大山和周浩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弹子盘说:“没事,只是被修理了下。” 冉姐说那就把人给我吧。 于是弹子盘就朝屋子里喊:“孟子,把人还给小冉。” 刚才开铁门的光头小子走了出来,手里提溜着一串钥匙,领着牛大山他们和朝平房的尽头走去。弹子盘站在原地没有动,说:“小冉,这事我真的抱歉……” 冉姐没有搭理弹子盘,而是跟着孟子急冲冲地走,牛大山和周浩天以及兵兵娃也疾步跟上。从刚才弹子盘的话语里,牛大山已经猜度出贱人在这儿受的罪一定是惨不忍睹的。 在最后一间屋子里,孟子打开了门,顺手拉亮白炽灯。白炽灯居然是拉线开关的。 屋子里杂乱无章,连地上都落满了灰尘,新鲜的足迹和人在地上滚动的痕迹非常清晰,显得乱糟糟的有点触目惊心。 在屋子的角落里,牛大山终于看见了贱人,他被反手绑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头发茬红红黑黑的,不知道是血迹还是混了血迹的灰尘,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似的。 牛大山和周浩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贱人!” 这小子居然能够听见牛大山和周浩天的喊声,抬起了脑袋,牛大山和周浩天几乎快要认不出这小子了。这小子的脑袋肿得像猪头,嘴唇翻卷着,血肉模糊,眼睛更是肿胀得眯成了一条缝。一张破脸上也是花花绿绿的不像个人样! 这些孙子下手可真够黑的!贱人在这儿享受的简直就是非人的待遇啊! 牛大山捏着拳头,浑身开始哆嗦,激动的情绪难以抑制,感觉自己想哭贱人居然冲牛大山和周浩天一笑,半死不活地说:“以为你们不来救我了呢!” 牛大山鼻子一酸,眼泪真的就下来了,上去边给贱人解绳索边说:“贱人,这仇不报老子见人钻裆!” 贱人笑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旁的孟子冷淡地说:“没关系,我们随时奉陪!” 牛大山丢下楚城,朝孟子吼道:“妈的逼!走,出去单挑!单挑!” 牛大山用喷火的眼睛和孟子鼻尖对鼻尖地对视着。 孟子的笑很奇怪很狰狞,像野兽。 他慢慢地脱西服,慢慢地解领带,然后慢慢地转身走出去。 牛大山要跟出去。 周浩天想要拦他,兵兵娃却一伸胳膊把周浩天挡住了。 牛大山和孟子走到了空坝子中,弹子盘还在空坝子里吸烟,他并没有进屋。 那间屋子里正打麻将的几个小子跑了出来。 弹子盘朝那几个跑出来的小子骂道:“打你们的麻将!想以多欺少么?” 弹子盘的声音不大,但极具威慑力。 那几个小子果然是进去了,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孟子把脱下的西服递给弹子盘说:“哥,帮我拿下。” 弹子盘接过西服。 冉姐这时已经扶着贱人走了出来。 冉姐朝周浩天说:“先把他扶上车!” 擒贼先擒王,先下手为强!牛大山已经朝孟子扑上去了。 牛大山的确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但是他感觉孟子的身材比我瘦小,所以打算一上去就薅住孟子,然后把他掀翻在地,然后骑住他,狠狠地暴揍他。牛大山已经将这小子恨出血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当牛大山猛扑上去的时候,孟子竟然不慌不忙地朝旁边一让,顺手牵住我的肩膀衣服借力往前面一送,牛大山一个踉跄就朝弹子盘撞了上去。 弹子盘一把扶住我。牛大山打了一个愣神。 弹子盘不急不躁地朝我说:“继续!” 牛大山从弹子盘的眼神和口气里体味到了嘲笑。 于是他又一转身,虎视眈眈地死盯着孟子。这次牛大山打算踹孟子。 于是牛大山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孟子的身上就踹了过去。 也许是牛大山踢腿过高,完全掌握不了重心,孟子一下子抱住了他提起来的脚脖子,一用扭力,牛大山毫无防范地就重重地摔在地上。水泥地面很硬,牛大山感觉自己周身的骨头节子都断了。 两次牛大山都被孟子四两拨千斤的伎俩给忽悠了。 牛大山开始乱了方寸。他意识到,孟子虽然看似比自己瘦小,但是这小子有一股被牛大山轻视了的真力和真枪实弹练出来的打架技巧。 牛大山感觉摔下去时腰间被一块硬物磕得生疼。顺手摸去,是一块半截红砖。 他将红砖抄在手里,站起身刚要朝孟子扑上去,屁股却被弹子盘重重地踹了一脚,牛大山一个前冲就撞了出去。还未撞出一半,弹子盘又一个箭步上来劫住他,抓住牛大山捏着砖头的手,单掌朝牛大山的手腕处一劈。牛大山感觉手腕就像被劈断了似的生疼,砖头落了下来。 弹子盘又抓住牛大山的衣领,把牛大山像拧小鸡似的转过来,面对着孟子,音不虚气不喘地说:“别犯规!继续!”然后就放开牛大山…… 两次出击都以失败告终,而且自己还有被人戏耍了的尴尬,牛大山开始胸闷喘气…… 这时的孟子叉着腰,朝着牛大山似笑非笑。 牛大山被弹子盘和孟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于是牛大山又朝着孟子飞扑上去。 孟子朝牛大山反击了,他飞起右腿朝牛大山踹上来,正中小腹,牛大山只感觉腹部受到了一股外力的强烈撞击,翻肠倒肚的疼痛立马袭遍全身。 他情不自禁地卷缩在了地上。 他甚至在地上抽搐了起来。站不起来了。 弹子盘这时蹲在牛大山面前,用手拍拍牛大山的脸,说:“你就叫牛大山是吧?” 牛大山瞪着弹子盘,说不出话,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弹子盘又说:“有个性。” 牛大山还是瞪着坤仔。 “知道吗?要不是今天下午有人给我打招呼,让我教训教训你就行了,不然,今晚上我要弄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似的轻而易举!” 弹子盘的眼神里有一股冷飕飕的杀气稍纵即逝! 牛大山使劲喘了几口气,哑着嗓子说:“老子不服你!真的不服!真的!” 弹子盘用奇怪的眼神端详起我来,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古怪,最后终于演变成了邪恶的狞笑,他甩手使劲扇了牛大山一耳光,牛大山的耳朵里一种金属声的鸣响。 “妈的个巴子,给脸不要脸!” 说完弹子盘站起来,甩了甩煽牛大山耳光的手,也许是用力过度,他丫的手被反作用力扇疼了。 有一股甜甜涩涩的味儿在牛大山的口腔里渗透出来。他意识到他的口腔出血了。 但是牛大山现在只想躺在地上。此时的他浑身哆嗦,气愤和激动使他在地上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牛大山有抽风的迹象。 冉姐这时朝周浩天说:“去把他扶起来。” 周浩天上来扶牛大山,牛大山依旧抽搐不止。 周浩天说:“你没事吧?” 牛大山只用般眯缝的眼睛盯着弹子盘。 弹子盘点一根烟,轻描淡写地说:“牛大山,你别用这么凶的眼睛盯老子,你要找老子的麻烦随时可以来。” 冉姐说:“阿坤,你给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有意思么?” 弹子盘朝玉姐笑笑,说:“是有人打招呼让我给他点教训的。” 冉姐说:“谁给你打这样的招呼了?” 弹子盘说:“你不认识的。” 冉姐也就不再问了,朝扶着牛大山的周浩天说:“把他也扶上我的车去吧。” 69 知己红颜 这时的牛大山感觉自己稍微有了点力气,浑身也哆嗦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于是挣脱开周浩天的搀扶,走到弹子盘的跟前,说:“是我爸给你打的招呼吗?” 弹子盘用奇怪的眼神盯了牛大山一瞬,说:“你觉得你爸够格吗?” 牛大山固执地说:“是谁打的招呼?” 弹子盘想了想,说:“你他妈的真的嫩点!” 难道是兵兵娃?牛大山突然见想到了这个家伙。 我操!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啊。 牛大山有点愤怒了。 冉姐这时走上来,问牛大山:“能自己走吗?” 冉姐的声音温柔中充满了关切。 牛大山朝冉姐笑笑,然后走向她的卡宴车。 弹子盘这时在后面朝冉姐说:“小冉,有事电话联系。” 冉姐朝弹子盘笑笑,说:“会联系的。你可别主动打电话骚扰。我会烦的。” 弹子盘呵呵地笑。 牛大山和贱人卷缩在卡宴车的后排,像霜打的茄子。 贱人的眼睛肿得完全眯缝着,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从极细的一条小缝中,牛大山看见这小子的眼神里闪烁着笑意。 同样猪八戒似的贱人笑得非常丑陋。 “就你逞能!大丈夫,要会能屈能伸!”贱人说。 牛大山也笑笑,说:“我逞毛的能!就是想出一口气。” 贱人说:“出气也得找机会。” 牛大山说总有一天有机会的。 贱人用拍了拍牛大山的肩膀。 冉姐这时说:“我送你们上哪儿?” 牛大山说那就先送我的朋友去医院。 贱人却说:“只是皮肉伤,上毛的医院。” 兵兵娃这时说:“你们说话注意点。” 冉姐却说:“我什么也没听见,你们继续,我听音乐。” 说着玉姐打开车载音响。 周浩天又问牛大山:“我们上哪儿?” 牛大山问贱人:“你真的不上医院。” 贱人说不上,送我回家就成。 牛大山说你这样子回家你爸妈不担心死才怪呢。 贱人就不说话了。 牛大山说回兵兵娃的农家乐。 想到兵兵娃背地里给自己来这么一手,牛大山心里有开始怒火中烧了。但是牛大山奇怪的是兵兵娃怎么会认识弹子盘,而且似乎弹子盘还很给他面子。 兵兵娃这小子变得十分可疑起来。这小子也许并不是牛大山想象的那么简单。 冉姐这时说:“哪个兵兵娃农家乐?” 牛大山说我就是兵兵娃开的农家乐。 冉姐就朝副驾上的兵兵娃说那你指路,我可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冉姐将车提了速。 这时,牛大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那个叫小玉的小妮子打来的。牛大山接了,小妮子在电话里说:“帅哥,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呢?” 牛大山说一直开机呢。 小玉说以为你不敢接招呢。 牛大山说你把哥看成什么人了? 小玉说:“明天晚上凌晨一点,外三环洋溪立交桥下见,带上你的马子!” 牛大山说我没马子。 小玉说你一个人也成。 牛大山说一定奉陪! 牛大山挂了电话,开车的冉姐问:“你还和谁结了怨?能不能稍微消停一下?” 牛大山笑笑,说:“没结怨,和人打了个赌。” 赌什么? 飙车。 飙车? 冉姐从后视镜里看了牛大山一眼。 牛大山说是骑赛摩! 冉姐笑笑说:“有意思。” 牛大山说也没啥意思,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撂那儿了。 冉姐说:“到时候我可以观战么?” 牛大山说怎么不可以,不过说实话,我是输定了的。 冉姐说:“为什么?” 牛大山说别人是25的赛摩,我连摩托车也没有。 冉姐笑道:“那你还去比?拿什么给人家比?” 牛大山笑道,输赢是一回事,去不去比又是另一回事。男人说话一诺千金! 冉姐笑道:“你还在玉姐面前拽上了。什么男人说话一诺千金!女人说话就不能一诺千金了么?牛大山,你就叫牛大山是吧?” 牛大山说是。 冉姐又轻笑着说:“牛大山,你脑子里有大男子主义在作祟。” 牛大山说我不觉得呢! 冉姐说潜意识的东西你当然不容易察觉,但是别人却能够感觉到。 牛大山笑笑。 周浩天这时说:“大山,你就别逞能了。你比得过别人么?你拿什么给别人比。” 牛大山说:“你别管!我不去小玉怎么看我?我就是找一辆嘉陵125也要和这小子比一回。” 周浩天自言自语地说:“自取其辱!” 牛大山挑衅地说我乐意。 冉姐这时却说:“没关系,我支持你。不以成败论英雄,输了比赛可以赢了气质!” 牛大山说冉姐,你这话我爱听,说到点子上了。我就总结不出这么经典的话。但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冉姐说:“明天凌晨一点我一定给你捧场!” 说着冉姐腾出一只手朝向牛大山。牛大山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和冉姐击了一掌。 冉姐的手掌很温暖细腻…… 回到兵兵娃农家乐是晚上十点,农家乐里已经没有了客人,园子里的路灯昏昏欲睡。使整个园子显得朦胧幽深。蛐蛐在叫,看园子的狗在低吠…… 冉姐把车直接开到了兵兵娃的楼房前。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是牛大山二姨,她以为又来了客人。 兵兵娃先从副驾上下来,径自进了屋子。 周浩天搀扶着贱人下车,冉姐要搀牛大山,牛大山拒绝了。 牛大山还没有被伤害到要被人搀扶的地步。 见牛大山从车上下来,牛大山的二姨一脸的惊愕,低声吼道:“小祖宗,你终于是回来了!你都快把你妈急死了!”边说边上来打量端详牛大山。也许是牛大山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怖,牛大山二姨就惊呼道:“是谁把你打这么狠?五根血印子!” 大声说:“你问兵兵娃!” 牛大山的二姨就朝屋子里喊:“邱兵,邱兵,你出来。” 屋子里还是传出《亮剑》里李云龙毫无素质的声音。 兵兵娃走出来,阴沉着脸,似乎连看牛大山的心情也没有。牛大山却盯着他。 牛大山和兵兵娃的水火不容令冉姐和贱人他们感到都有点尴尬。 牛大山朝二姨说:“二姨,先给我的朋友安排吃的吧。” 二姨哦了声,就去招呼服务员。 牛大山让周浩天扶贱人先到园子里坐。 冉姐这时说:“安全送达,我先走了。” 说着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牛大山朝冉姐说:“冉姐,谢谢你。” 冉姐说:“不用谢的。” 玉姐开着卡宴车走了,兵兵娃说:“你好像早就认识她?” 牛大山说你少管。是不是你打电话让弹子盘修理我的? 兵兵娃一耸肩,很无辜地说:“没有啊!我怎么敢叫弹子盘修理你?你是谁啊?牛大山啊!” 牛大山说:“你少给老子阴阳怪气的!” 兵兵娃说:“你该管我叫姨父,我才可以是你老子的,知道不?没大没小!” 兵兵娃说话的时候满是挑衅的口吻,看牛大山的眼神飘乎乎的。牛大山突然感觉这兵兵娃也有流氓的本性。这种本性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操! 牛大山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识弹子盘? 兵兵娃说:“我不认识什么弹子盘。我只认识刚才的那个小冉” 你认识! 我认不认识弹子盘关你屁事!你今天能活着回来算你小子命大了。你还朝老子没完没了了! 牛大山一根筋地说是你叫弹子盘修理老子的。 老子再说一遍,现在而今眼目下,老子是你姨父,是你老子,妈的逼! 你是我锤子老子!你叫弹子盘修理老子! 你再在老子面前出言不逊的,信不信老子重新修理你狗日的! 老子不信! 兵兵娃无可奈何地笑了,说:“老子懒得理你狗日的。有本事你找弹子盘出气去。在老子面前叫嚣个锤子!” 说完兵兵娃回屋里继续看《亮剑》去了。 牛大山站在黑乎乎的屋子外面有点楞了。 他知道兵兵娃在自己的背后玩了猫腻! 兵兵娃这杂种究竟是什么人? 牛大山的二姨安排了服务员走过来,说:“你又和你二姨父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妈好不容易被我诓着睡下了。你要吵醒她么?” 牛大山这时才想起他的母亲,说:“我妈没事吧?” 牛大山的二姨说:“托你的福,还算没事。” 而牛大山母亲已经被我吵醒了,她走出来,问:“是大山回来了吗?” 牛大山说:“妈,你不是睡了吗?” 牛大山的母亲说:“你在外边闹那么凶,我睡得着吗?你姨父又怎么你了?” 牛大山的母亲边说已经边走过来。她也看见了牛大山脸上触目惊心的手指印。 兵兵娃这时也脚跟脚地走出来。 牛大山说是兵兵娃叫人打的我。 牛大山的音调有点委屈。眼泪也快从眼眶里淌出来。 在母亲面前,牛大山始终是个孩子。 牛大山的母亲就回头看着兵兵娃,说:“邱兵,你怎么叫人打大山呢?” 兵兵娃瞪了牛大山一眼,说:“姐,你别听他小子胡说八道,我没叫人打他。是他在外边惹事被人打的。” 牛大山说兵兵娃你还是个爷们么? 兵兵娃说老子是你姨父,锤子爷们! 牛大山说老子没你这样的姨夫! 牛大山的母亲就呵斥牛大山说:“大山,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在姨父跟前充老子!” 兵兵娃却说:“他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尊卑不分!” 牛大山又要顶撞兵兵娃,牛大山的二姨却朝兵兵娃说:“邱兵,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给小孩子一般见识,你多大了?” 兵兵娃说:“吃饭都不见长了,还小孩子?” 兵兵娃还来劲了。 牛大山盯着兵兵娃。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去陪你的朋友吧,二姨马上就给你们上菜!饿坏了吧。” 牛大山嗯了声。 牛大山的二姨又说:“刚才娟子打电话回来,说过两天就考完试放假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接她!” 一听小娟子要回来了,牛大山的心里变得明快起来,说:“她那么快就考完试了?” 牛大山的二姨说:“我说你来我们家了。娟子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 牛大山说:“那我陪我的朋友去了,二姨。” 牛大山的二姨说去吧。 70 意外收获 园子里,周浩天都很沉默,牛大山走过去的时候这小子在抽闷烟。 兵兵娃破天荒地抱了件啤酒过来,说:“叫你的朋友尽管喝。酒管够!” 牛大山搞不明白兵兵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对自己忽冷忽热的。他被兵兵娃这家伙搞得有点迷糊了。 兵兵娃见牛大山用猜忌的眼神看他,说:“别以为老子是想收买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收买的?我是冲着你的这个朋友才抱啤酒过来的。” 牛大山执着地问:“是你让弹子盘修理我的?” 兵兵娃说:“你别老纠缠着这事不放!你烦不烦?” 牛大山说好,这事我先撂这不问了。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的。咱们走着瞧。 兵兵娃笑道:“你威胁不了老子。” 说完兵兵娃又走了。 兵兵娃走后,周浩天说:“大山,你咋对你姨父这态度呢?是不是有点过了?” 牛大山说他总是变着法的修理老子。老子和他结梁子了。 周浩天笑了,说:“日!其实你姨父对你真的挺不错的。” 牛大山说这用不着你提醒。 不一会儿,兵兵娃端了三盘菜上来,说:“大山,开酒,我陪你们喝。” 兵兵娃表现出的兴致非常高。牛大山知道一定是这家伙背着自己耍的小阴谋得逞了,正得意呢。兵兵娃这家伙开始飘飘然了。 一定是他指使的弹子盘修理的自己。这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了。牛大山越来越认清楚了兵兵娃的真实嘴脸。 他突然意识到兵兵娃的身上一定隐藏着故事。看兵兵娃的眼神有点好奇了。 兵兵娃见牛大山发愣,说:“开酒三,发什么愣。” 牛大山说兵兵娃,你甭在我面前装,我会揭穿你的。 说完起身开酒…… 兵兵娃今天是太得意忘形了,在牛大山和周浩天面前简直就是开怀畅饮。牛大山的二姨对兵兵娃的状态一直担心着,几次跑到园子里提醒兵兵娃少喝点,可是兵兵娃已经劝不住了,说:“没事,今天我陪我侄儿一醉方休。” 说着就端起玻璃杯牛饮。 牛大山从来没有看见过兵兵娃喝酒这么豪情万丈过! 兵兵娃今天是演的哪出? 牛大山反而拘谨起来。 “我得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得让兵兵娃在酒后失态的时候露出破绽。”牛大山私底下一个劲地提醒着自己。 可是兵兵娃的酒量大的惊人。人来疯的周浩天被兵兵娃三番五次的激励下,已经喝得颠三倒四了,只会呵呵呵地看着谁都傻笑。一个劲地朝兵兵娃竖大拇指,翻来覆去地说姨父够意思!姨父真够意思!舌头在口腔里打卷。语无伦次…… 周浩天是真他妈的丢人!牛大山恶狠狠地盯了眼周浩天。 满面红光的兵兵娃头脑一直清醒着,牛大山疑心这家伙有一个牛样的胃! 酒一直喝到快凌晨一点的时候,兵兵娃终于鸣金收兵了。连坐在一旁的服务员都打起了盹。 兵兵娃叫醒打盹的服务员,让服务员收拾残局。然后朝周浩天说:“真对不住了。我这儿床铺不够住的。要不然你就在我这儿歇下了。要不这样,咱们睡的睡沙发,打的打地铺怎么样?” 周浩天当然知道兵兵娃是在下逐客令了,于是说:“不麻烦姨父的,我可以回去的。” 兵兵娃一摆手说:“别叫姨父!路头路尾见了就叫兵兵娃,这样亲切。大山也是一直这么叫我的,呵呵……” 兵兵娃又说:“你真要回家的话,我包送。真的,我包送……” 兵兵娃的脚步已经有点飘摇之状了。 牛大山终于有些担心地朝兵兵娃说:“你行吗?别逞能!” 兵兵娃朝牛大山笑道:“你小看了你姨父不是?想当次我混二杆子的时候,喝两斤白酒就像喝饮料似的。这啤酒算个啥?” 牛大山说你混过二杆子? 兵兵娃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舌头有点发僵地说:“我乱说话了。我没混过二杆子,呵呵……” 兵兵娃终于露出破绽了。这小子原来也是混混啊!呵呵…… 兵兵娃执意要送周浩天,一直担心着没有睡觉的牛大山的二姨也跑过来,说:“邱兵,你喝那么多酒能开车吗?” 兵兵娃一把搂住二姨瘦削的肩膀,极其失态地在牛大山的二姨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老婆,你还不相信你老公的技术?” 牛大山的二姨窘得挣脱掉兵兵娃,求援似的朝牛大山说:“大山,要不让你的朋友别走。你姨父喝那么多酒。开车怕出事的。” 兵兵娃却一摆手说:“那怎么成?你让大山的朋友打地铺么?这不是怠慢大山的朋友么?送!必须送。” 兵兵娃的犟劲儿上来了。 牛大山的二姨无助地看着我。 牛大山看出兵兵娃有点装醉的嫌疑,就说:“二姨,没事的。你让他送吧。酒醉心明白的。” 兵兵娃朝牛大山竖大拇子,呵呵笑道:“大山就是懂事!” 说着已经从腰间取出车钥匙,去开他的那辆破面包车去了。 这时,牛大山从周浩天的眼神中看到了朋友间的告别。牛大山预感到,周浩天和贱人这两个家伙这一去也许就再也不会和自己联系了。兵兵娃这杂种太阴险了,他借酒装疯的把牛大山和周浩天他们离间了。 牛大山现在才反应过来兵兵娃设这场酒局的良苦用心。 周浩天和贱人也从我眼神里看出了某种信息,他们上来抱住牛大山,只是拍了拍牛大山的背,都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三个人围抱在一起。 兵兵娃的破面包车开过来,按响了喇叭。 周浩天和贱人又死死地楼住牛大山抱了抱。 周浩天有些哽咽地说:“大山,你真的不该跟我们混的。” 牛大山也喉咙发涩。说:“有事还打电话。” 周浩天说:“会的。” 兵兵娃在破面包车里喊:“大山,你也一起送你的朋友么?” 牛大山松开了周浩天和贱人,失意地说:“我累了,想休息了。” 他一直目送着兵兵娃的面包车驶出园子,在黑暗中消失…… 牛大山的二姨没有帮着服务员收拾碗筷,而是走到他身边,搬了条凳子让牛大山坐。 牛大山坐下,牛大山的二姨也挨着他坐下。 二姨说:“你别怨恨你的姨父。他真的是好心。你和你的这些朋友鬼混是混不出个名堂的。” 牛大山说二姨你别说了,我不是混,你们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好吗?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二姨又说:“我知道你长大了,所以才担心你走错路啊!一失足千古恨你不知道吗?” 牛大山说:“二姨你怎么又啰嗦起来了。我会烦的。” 二姨说:“烦也得听。现在除了二姨管你,谁还能够管得住你。” 二姨的苦口婆心令牛大山无语。 二姨又说:“兵兵娃这样做不算是伤了你的朋友的面子吧?” 牛大山说兵兵娃很聪明! 二姨叹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才说:“其实大山,兵兵娃的好多事情我从来没有对你讲过。社会上的事情,他比你懂得多,比你爸都懂得多。” 牛大山说:“姨父以前也是混黑社会的。” 牛大山的二姨看着牛大山,点了点头,说:“兵兵娃就这点好,说收心就收心了。和原来的那些朋友一点联系也没有了。他现在的心里只有娟子和我。” 牛大山说:“他认识弹子盘的?” 牛大山的二姨说:“他和弹子盘是原来的拜把子兄弟!” 谜底全部揭开。 这家伙,还真是不显山露水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牛大山说二姨,我什么事都明白了。 二姨说你明白就好,就怕你不明白,误会你姨父了。 牛大山垂下了头。 二姨轻轻拍拍牛大山的肩膀,说:“以后就跟着姨父在园子里好好做事。脑子别犯浑。” 牛大山说二姨我脑子没犯浑。 二姨说没犯浑怎么会惹出那么大的事? 牛大山说二姨你啥话也别说,我想去睡觉了。 于是他站起来,朝屋子走去…… 兵兵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牛大山不知道。客厅里开着电视,他躺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破面包车的摔门声就醒了。 兵兵娃打开客厅的门走进来。见牛大山睁着眼睛看着他,就说:“还没睡啊?” 牛大山说睡着的,是你把我吵醒的。 兵兵娃说:“你什么事情都怪我。你能不能诚心诚意地在我面前承担一回责任?” 牛大山说本来就是你把我吵醒的。 兵兵娃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又是我的错!行了吧。” 牛大山说我还睡得着么? 兵兵娃说:“哪你要我怎么样?把你放摇篮里唱催眠曲么?” 牛大山说扯淡。 兵兵娃顺手甩了一根烟给牛大山。 兵兵娃似乎也没有睡意。 牛大山从沙发上坐起来,说:“我们可以谈谈么?” 兵兵娃狡黠地笑笑,走过来,和牛大山并排着坐在沙发上。 牛大山说:“今天我得谢谢你。” 兵兵娃说:“我叫人修理你你还谢谢我?” 牛大山说:“二姨都给我说了。” 二姨给你说什么了? 二姨说你和弹子盘是拜把兄弟。 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我都忘了都。 你还要在我跟前装么?你不觉得这样特虚伪么? 兵兵娃被牛大山问的一愣,说:“嗬,你小子还牙尖嘴利的了。” 牛大山说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谢谢你。你和我老爸不一样。 兵兵娃说:“我和你老爸当然不一样。你老爸算什么?顶多一个无赖嘛!” 牛大山说你别给我扯这些。我现在说的是你。 兵兵娃说老子知道你想听点事情。 兵兵娃的话让牛大山越加有了兴趣,于是望着他。 兵兵娃用手揉了揉牛大山的头发,说:“其实我觉得你小子挺有血性的。男人,就这点值钱!” 牛大山说:“二姨说你以前也是混黑社会的。” 兵兵娃说:“我混的时候没有黑社会,只有二杆子。” 牛大山说不是一回事么? 兵兵娃说锤子才是一回事。现在的黑社会都是开宝马坐奔驰。以前的二杆子只知道惹是生非,根本不知道吸金敛财。 牛大山说:“所以弹子盘成了黑社会了,你成了二杆子了。” 兵兵娃笑道:“老子早就不是二杆子了。” 牛大山笑了笑。 这时二姨穿着睡衣从房间里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说:“几点了?你两个还不睡吗?精神好?” 兵兵娃说:“我和大山正摆闲龙门阵呢。你睡你的去。” 二姨微笑道:“小声点。你知道姐的睡眠不好的。” 兵兵娃于是站起来,说:“那我们到园子里摆去。” 牛大山也从沙发上坐起来。 二姨说:“快去吧,我来关电视。” 边说边把兵兵娃往外面推。 夜间的园子里有丝丝凉意。 牛大山和兵兵娃坐在一笼树荫下。 兵兵娃说:“还喝酒不?” 牛大山说:“还喝啊?” 兵兵娃说不喝算了,我也只是问问,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牛大山说姨父,你的酒量可真够牛逼的。 兵兵娃说年轻的时候更牛逼。你二姨知道。你二姨就是我当初和人打赌喝酒赌来的。 牛大山说真的? 兵兵娃说那不是真的还是咋滴? 牛大山的兴趣顿时就上来了,耳朵伸得老长地说:“说说。” 兵兵娃见牛大山突然间双眼泛光,居然卖起了关子,东张西望了一下说:“没酒,说起来就没啥乐趣,呵呵……” 牛大山自告奋勇地说:“我给你拿酒去。” 兵兵娃说:“动静小点,别让你二姨知道了,最好再搞点下酒菜。” 牛大山说酒鬼花生可以么? 兵兵娃说可以可以,快去。 牛大山没想到半夜三更的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朝厨房跑。 酒和花生米一上,兵兵娃立刻就喝得有滋有味的了。牛大山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兵兵娃的兴致有这么好过。 兵兵娃咂了一口酒牛大山就催促道:“快说说三。” 兵兵娃捋了捋思路慢吞吞地说:“当初你二姨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一个姑娘。” 牛大山接嘴说:“我妈也漂亮的。” 兵兵娃说:“你妈没你二姨漂亮!你妈的身材没你二姨的高挑。” 牛大山说:“我告诉我妈去。” 兵兵娃用手敲了一下牛大山的脑袋,笑骂道:“你小子敢!” 牛大山说我不打岔了。你快说。 兵兵娃说:“当初你二姨的眼光那可是看到天上去的。我们村想和她处对象的小伙子不下一个加强连!” 牛大山说一个加强连是多少人。 兵兵娃说一两百人三。 牛大山吐了下舌头,说:“这么多?太夸张了吧?” 兵兵娃说:“真的不是夸张。你二姨当初是被公认的大众的梦中情人。但是你二姨一个也看不上,后来我打听到,你二姨偷偷地在和一个城里的小白脸处对象。” 那你咋办呢? 兵兵娃又咂了一口酒说:“咋办?用手段呗!” 牛大山越发的来了兴趣,说:“接着说。” 兵兵娃说:“我通过朋友间的关系了解到,那个小白脸是你二姨高中时的同学,小白脸考上大学了,你二姨没考上。但是小白脸和你二姨一直有书信往来。就是那种鸿雁传情!” 牛大山说:“嗯!鸿雁传情。” 兵兵娃说:“而且小白脸寄给你二姨的信不是直接寄到你二姨家里,而是寄到另一个同学那儿转交给你二姨。你说你二姨多有心计。后来这个事情被我捅出来了,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牛大山说继续说。 兵兵娃说:“你想,当初我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二杆子,你二姨哪会看上我啊!可是那阵子我却像中了邪似的喜欢上你二姨了。连做梦也全部梦的是你二姨。” 牛大山暗暗咂舌。说:“哪你是咋和那个小白脸展开竞争的呢?” 兵兵娃又卖了个关子说:“这就得靠手段咯。” 牛大山说你别卖关子,快点说。 兵兵娃搔了搔后脑勺,说:“这事说来还真是话长,从头说起恐怕得说到天亮了……” 兵兵娃又要卖关子了…… 71 兵兵娃的风流史 兵兵娃这样三番五次地卖关子让牛大山有点不大耐烦起来,说:“别又卖关子,赶紧上手段!” 兵兵娃又敲了牛大山一脑勺子,笑骂道:“你小子以为在听评书呢!” 牛大山说我在听八卦。 兵兵娃说其实我都是不打算说给你听的,怕把你教坏了。 牛大山切了一声,说你也真够自以为是的。就你也能把我教坏?我真没点鉴别能力么? 兵兵娃说:“要说这方面,你还真不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牛大山说别扯偏风,快说你是咋给二姨上手段的。 兵兵娃说其实我给你二姨上的这个手段也是从电视上学来的,呵呵…… 兵兵娃说吹牛。 兵兵娃说瓜娃子才给你吹牛。 没吹牛你就说三。 兵兵娃清了一口堵在胸腔里的痰,轻微地咳嗽了一下,喉结蠕动了两下,将一口痰吐在了花荫的根部说:“有一回我们几个哥们在一块儿议论你二姨。有两个杂种甚至想到了强奸的点子。我当时就劈头盖脸地把那两小子盖地上了。两个小子不服气,提刀要砍老子。老子凭学来的功夫,提起一条凳子,不光卸了两个杂种手上的刀,还把一个杂种的腿搞瘸了。瘸了的就是现在我们村的二拐子。原先他不拐的时候,和我一样是个二杆子。” “那阵子二拐子和另外那个杂种结拜了五兄弟。因为这事,我躲了十几天不敢在村子里浮面。二拐子几兄弟要找我拼命三。好汉难敌四手,不是我躲他们,是我那阵的确落单,要不然我躲个屁!” “后来是弹子盘找了人在中间撮合。当时是在一个酒馆里。撮合这件事的人问清了我们发生勾扯的原因,说这个理不好断,就在桌子上摆了六瓶江津白酒,54度的高度酒。各人三瓶,直接用瓶子吹。谁先趴下谁算输理。” “我和二拐子原先经常在一起斗酒,没有分出过胜负的。哥们间都知道我和二拐子的酒量大。所以这回借着这件事也想验证下我和二拐子谁的酒量大。” 牛大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谁赢了呢?” 兵兵娃说:“当然是我赢了。二拐子在喝到两瓶半的时候就滑桌子下了。” 牛大山说:“哪你呢?” 我是喝完三瓶才滑桌子下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朝兵兵娃竖大拇子。 牛大山又说:“你还没说你怎么给二姨上手段呢!” 兵兵娃说:“你别着急三,我接着就说到给二姨上手段的事了。” 于是牛大山又洗耳恭听。 这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而兵兵娃却正说到兴头上,他又咂了一口酒说:“这件事被我摆平后,那些二杆子基本上就不咋敢打你二姨的歪主意了。要不是我,你二姨说不定还真被这些杂种冷不丁地祸害了。” 牛大山嗯嗯的点头如同鸡啄米。 兵兵娃说:“那阵子,我还真是在暗中保护着你的二姨的。只不过你的二姨不知道罢了。后来我给她说起,她还说我撒谎。你二姨有时候也很没良心的。呵呵……” 眼看兵兵娃又要扯闲篇,牛大山催促道:“快给我二姨上手段,别跑题了。” 兵兵娃又要敲牛大山的脑瓜子,牛大山一偏头让开了。 兵兵娃说:“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那时是死心塌地地惦记上你二姨了。眼看着暑假快到了,我知道暑假里那个小白脸就要回城里,你二姨就会去城里和那个小白脸约会。一来二去的约会,我怕你二姨被那个小白脸花言巧语的骗上床,那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就只有上吊自杀算了。” “所以临近暑假的那几天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我也背地里感觉出你二姨那几天开始魂不守舍似的天天往城里跑。可是我没办法把你二姨和那个小白脸分开。你说咋整?” 咋整?牛大山说。 兵兵娃又咂了一口酒,说:“当时我也想横了。要是你二姨真和那个小白脸成了,老子就把那个小白脸弄去沉河喂王八,然后老子去铁路上卧轨。” 牛大山说:“姨父,你真够歹毒的!” 兵兵娃说:“我也觉得我够歹毒的。可是那会儿我是真被你的二姨迷住了,出不来了。” 牛大山说理解,理解! 兵兵娃说:“还算老天有眼。和我耍得比较好的哥们给我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英雄救美三。” 牛大山立刻说,切,老套。 兵兵娃说老是老套,但是相当管用。这一招不光让你二姨对那个小白脸彻底死了心,还死心塌地地喜欢上我了。 牛大山的兴趣又上来了,说:“快说说。” 兵兵娃说:“暑假的时候那个小白脸还真是回来了。一回来你二姨就和他约会了。我和我的几个哥们整整跟踪了他们一天。还好,旁晚的时候你二姨就和小白脸分手了,回家了。什么事也没有。” 第二天也是这样,你二姨和小白脸逛商场,看电影,然后分手各回各家。 第三天的时候,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你二姨和小白脸一直逛到晚上也没有分手要回家的意思,而且还手挽手的越来越招摇了。你说这多让人着急啊! 牛大山说是挺让人着急的。 我感觉你二姨和小白脸这天晚上逼出事! 出事了么?牛大山也紧张起来。‘ 兵兵娃说:“咋没有出事。九点过的时候,小白脸挽着你二姨去锦江河边散步了。那儿花草树木都多,也是耍朋友的人最喜欢去的地儿? 我二姨和小白脸…… 牛大山开始一脸的坏笑。 兵兵娃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身边一直有几个哥们跟着的。 牛大山说你直接上手段了。 兵兵娃得意洋洋地说:“当然,在一笼竹子下,那小白脸搂住你二姨刚要打kiss的时候,我的那几个哥们就上去了…… 上去海扁小白脸?牛大山说。 兵兵娃说:“弱智!海扁小白脸会适得其反。” 牛大山笑道:“哦,我知道了……” 牛大山用手指点着兵兵娃。 兵兵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的几个哥们上去调戏你的二姨,是假装的。小白脸丢下你二姨拔腿就跑了。” 牛大山说:“接着你就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兵兵娃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 那一刻,牛大山觉得兵兵娃憨厚可爱极了。 “姨父,你真卑鄙!”牛大山朝兵兵娃五体投地地说。 兵兵娃说:“其实这不能算卑鄙。为了你二姨,再卑鄙的事我也做得出来。真的!” 牛大山说:“你哪儿是为了我二姨呢?你纯粹是为了你自己!” 兵兵娃理亏地说:“也算是吧。” 我说:“什么叫也算是吧!本来就是。” 兵兵娃说:“可是你看我对你二姨多好!在村子里,你二姨从来就没受过谁的欺侮。虽然当时我没啥钱,可是你二姨只要想要什么,我想方设防地都会满足你二姨的。” 牛大山呵呵笑道:“姨父,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 我又不花心,怎么算是情种!扯淡。情种是你和你爸。 说起我的老爸,牛大山的心情又黯淡下来了。 兵兵娃很会察言观色,他停止了玄摆,说:“天快亮了。你睡觉去吧。” 牛大山还真是有点困倦了。一丝倦意涨潮一般从身体的各个部位袭来。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天很快就要亮了。 看手机的时候,牛大山突然又想起了尹兰芝。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心里有一丝悸动。她还好吗? 他想给她发一条信息。 可是,这样的藕断丝连会不会害了她。还是挥刀斩乱麻吧。 于是决定还是不发信息。 牛大山朝兵兵娃说:“你不休息一下?” 兵兵娃说:“我不休息了,一会儿还得去白莲池拿鱼,回来还得做准备工作。今天是星期六,城里下来玩农家乐的人多,园子里的客人也许会爆满。准备工作得做充分啊!” 牛大山说你不休息下白天能受得了么? 兵兵娃笑笑,说:“我连续熬三天三夜也是没有关系的。中午的时候我抽空小眯一会儿就行了。” 牛大山说要不我陪你去白莲池拿鱼。你要是犯困,我还可以帮你开下车的。 兵兵娃说:“不能耽搁了你的瞌睡的。你别啰啰嗦嗦的,快去睡会儿吧。白天帮我打打杂就行了。” 行,但我不白帮你。我也是要工钱的。 哪个说了要你白帮我?我要给你开工钱的。当你在外边打暑期工,一个月一千块钱。你在外边打暑期工还挣不了这么高的工资呢。 那行,工钱从今天就开始算。 提前半个月算也没关系。谁叫我是你姨父呢? 我才不沾你的光,占你的便宜呢。 你小子就是嘴硬。快去睡会儿吧。白天还够你跑腿的。 于是牛大山走回了屋子。 还没来得及在沙发上睡下,兵兵娃在外面已经发动了那辆破面包车,使劲踩了几脚油门预热,弄出的动静还真不小。 兵兵娃这家伙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就像他开的那辆破面包车一样。 一躺上沙发,所有的倦意就如同海潮般铺天盖地的袭击而来。牛大山模模糊糊地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屋子外边已经闹哄哄的了,起身出门,外面的阳光非常耀眼。 园子里已经来了几桌散客,男男女女地散坐在园子里的桂花树下打麻将嗑瓜子聊天。停车的坝子上停放了几辆家用型的小排量轿车。有两三个小孩子在园子里追逐打闹。 厨房的门口,牛大山的二姨领着几个服务员在理菜,牛大山的母亲也坐在一根塑料凳上帮着理菜。 牛大山的母亲今天的气色不错。看见他从屋子里出来,脸上的神情很温暖。 牛大山的二姨说:“财贵,厨房里有稀饭,想吃什么菜叫王师傅给你弄。” 牛大山说二姨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说着上去撒娇似的匍匐在他母亲的背上,说:“妈,咋晚你睡得好吗?” 牛大山的母亲笑盈盈地说:“睡得好。” 你吃早饭没? 吃过了。 牛大山又说:“姨父呢?” 牛大山的二姨笑道:“改口了?不叫兵兵娃了?” 牛大山不好意思起来。 牛大山的二姨又说:“一早就到集镇上买菜去了,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 牛大山说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做的吩咐我就是了。我就在园子里打工得了。 牛大山的二姨说刚才你姨父已经给我说了。你先吃了早饭我再给你派活儿吧。 牛大山说那成! 于是就朝厨房走。 72 牛逼的8888 周六还真是如兵兵娃预料的那样,来园子里过周末度假的客人还真是不少。不到十一点,园子里的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轿车。陆陆续续还有轿车开进来,兵兵娃的园子已经接待不下,让这些车绕出去,到别家找地方了。 毗邻着兵兵娃有四五家农家乐,规模大小和兵兵娃的差不多。 忙得汗流浃背的兵兵娃朝牛大山说:“大山,你就到门口守着,别让车再进来了。园子里已经客满了。” 边说边从兜里甩了两包软盒云烟香烟给牛大山。 牛大山对兵兵娃的态度已经彻底改变,显得很配合。 牛大山搬一个凳子坐在用篱笆编的大门,看见有朝园子打转向灯的车就朝他们摆手,示意园子已经不接待客人了。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一辆破破烂烂的奥拓车招摇过市地驶了过来。车虽破烂,车牌却出奇的高调。8888连号的车牌,牛皮哄哄得不行。 开车的居然是牛大山的父亲。 牛大山的父亲开着车牌号为8888的破面包车,远远的就朝牛大山守的这道篱笆门打转向灯了。牛大山坐着没有起身,直接朝8888打手势,园子客满,不接待了,找别处凉快去…… 8888的奥拓车驾驶员对牛大山的手势视而不见,径自开过来,落下车窗。 8888笑嘻嘻地说:“哦哟!臭小子,给你姨父当门童了?” 牛大山冷冰冰地说:“已经客满了,没地儿停车了,找别处休闲去。” 8888还是笑嘻嘻地说:“我日你仙人板板,我是你老子。” 牛大山说:“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接待了。” 牛大山的父亲还是笑嘻嘻的一副讨好牛大山的表情说:“你别难为老子的行不行?祖宗!” 牛大山面无表情地说:“真没车位了。你这么牛逼的车牌号,到那儿都能停车的,何必偏要往这挤。” “真没车位了?” “真没有了,别家有。你到别家去吧。” “你还真不让老子进去了?” 牛大山说说真的没车位了,不是我不让你进去。 8888说我日你个先人!让开,老子今天是来找兵兵娃喝酒的。 牛大山索性把凳子搬到篱笆门中间,坐在凳子上,抱着膀子冷冷地看着父亲。 8888驾驶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好好好,你狗日的六亲不认了。老子让兵兵娃亲自来接老子。” 说着摸出电话给兵兵娃打电话。 “喂!你咋栓一条黄眼狗在这儿把门?老子的车被当门口进不去了。”8888驾驶员说。 牛大山盯着老爸,就是不挪凳子。 8888驾驶员在车里点烟,吸烟,眯缝着眼神看牛大山。 牛大山和老爸对视着。 一会儿兵兵娃小跑着过来了,说:“大山,搞什么名堂,连你爸也挡门外了?” 牛大山说你不是说园子里不接待客人了吗? 兵兵娃说你是装怪还是咋回事?你老爸是客人么?是关系户!可以开后门的。 牛大山只好挪动了凳子。 8888在牛大山身边驶过的时候,8888驾驶员朝牛大山竖大拇子,说:“臭小子,老子算白养你这么大了。” 牛大山哼了一声,心里觉得特解气…… 现在玩农家乐的人还真是不少,小到工薪阶层,大到公司老板,还有政府机关的头头脑脑们,都喜欢往农家乐凑。 牛大山越来越觉得,现在是有钱人在开始抢夺农民的地盘和生存空间了。 这社会,有钱人就是牛逼!特牛逼! 记得牛大山的语文老师曾经对牛大山说:“牛大山,我尽管是你的老师,说老实话,我还是比较佩服你。你小子写得一手好字,文章写得也不错,虽然你老爸很混账,但是你有一点点傲骨。和一般人还是有差别的。这就很不错了。你小子说不准以后会有出息的。” 语文老师的这段话让牛大山骄傲了好一阵子。 牛大山也曾经把这话在尹兰芝面前炫耀过。尹兰芝说语文老师的话是有道理的。 牛大山越发的骄傲了。 但是能够看出牛大山潜力的人并不多。这或多或少算是一种遗憾……临近中午,农家乐里一时间还真是有点人满为患的嫌疑了。 兵兵娃农家乐跟前的这条只能容两辆车对错的水泥路面几乎快要造成堵车的危机了。 因为牛大山守在农家乐的门口,再也没有车往兵兵娃的农家乐里开,另外几个农家乐大概也是人满为患了,有刚来的车往回走。 牛大山坐在篱笆门前,闲得无聊,面前看车来车往和在农家乐里忙忙碌碌的服务员。 兵兵娃汗流浃背地帮着厨房里的厨子打下手。根本没有闲工夫在外面抛头露面。偶尔在厨房门口晃一眼,也是朝着服务员大呼小叫的。 牛大山的二姨脚不沾地地给客人泡茶掺水。大家都很忙碌,只有牛大山很清闲。 牛大山的付钱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陪他,他也显得很无聊。点一根烟,在农家乐里转悠。转了两圈,实在无聊,就在农家乐的一间堆杂物的矮房子跟前逗那条用铁链子栓着的大狼狗了。 大狼狗不认生,还朝牛大山的父亲摇头摆尾的。 牛大山越加觉得无聊,索性拿出手机打游戏。 正打得上劲儿,牛大山的父亲终于走到他跟前,说:“臭小子,还真给你老子记死仇了?” 牛大山抬起头,笑了下,说:“我没记仇!你和我有仇吗?” 牛大山的父亲说:“哪你怎么见了我就像见了敌人似的?” 牛大山说我没有啊! 牛大山的父亲说:“你别给我耍嘴皮子。” 牛大山说随你怎么说。 说完又要埋头打游戏。 牛大山的父亲却抢下牛大山的手机,说:“陪老子说说话你要死人啊?” 牛大山说我不是听着的吗? 牛大山的父亲说:“你听个锤子!你以为老子想到这儿来浪费时间凑热闹?老子另外还有忙不完的事情呢。” 牛大山说:“哪你还有空闲时间上这儿来?没老情人陪了?” 牛大山的父亲几乎要跳起来地骂道:“你信不信老子踹你狗日的两脚。” 牛大山说信。 信就别跟老子拧着来! 牛大山说只要你不欺负妈了,戒毒,不在外边跟别的女人勾三股四的,我就不给你拧着来。 牛大山的父亲说你这辈子就真的要和老子过不去了么? 牛大山说其实已经过去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妈过我们的独木桥。谁也不会碍着谁。 牛大山的父亲敲了下牛大山的头,骂道:“你小子还真是给老子杠上了?” 牛大山说别敲我的头。 牛大山的父亲说老子之所以来,是要给你说个正事的。 牛大山说,说。 你就打算这么混一辈子? 牛大山说我没混。 牛大山的父亲说其实老子也知道,大学你是指望不上了。你啥料子我也是清楚的。 牛大山说其实你早就该清楚了。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牛大山的父亲说之所以要让你读书,确实不指望你在读书上有多大出息。我们王家祖宗八代就没出过一个读书人。要靠你光宗耀祖?我还真没这样的想法。花那么多钱让你呆在学校里,我是怕你没地方约束你,在外面惹是生非。你倒好,跨出校门第一天就给老子惹一堆事在那儿摆着。要是老子没点实力,你撂下的烂摊子谁给你收场?还对老子桀骜不驯的。你说是老子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老子? 牛大山说:“我读书是你花的钱吗?是妈在外公那儿借的钱。你有实力?你有什么实力?昨天还开口就想骗五万呢!” 牛大山的父亲脸上有点挂不住,说:“你们就一起误会老子吧。老子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牛大山说:“谁有闲工夫欺负你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今天既然来了,我也就把话给你挑明了,以后我打算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和养活我妈。你也不用再为我们操心了, 牛大山的父亲被牛大山说的话气得叉腰喘气,说:“好好好,牛大山,你有志气,有性格。那一会儿咱们两爷子就当着你二姨和你姨父还有你妈的面,好好算算帐。这十几年来你花了老子多少钱。你那么有性格,花多少就还老子多少!” 牛大山说现在我没钱。打欠条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狗日的认账!你牛逼! 牛大山的父亲说完气呼呼地走了。刚走几步,二姨急冲冲地跑上来,一脸抱歉地说:“姐夫,这阵子太忙,没时间照顾你。要不你找个地方坐坐,我叫服务员给你泡杯茶,一会儿兵兵娃松动了我就让他过来陪你。” 牛大山的父亲粗门大嗓地说:“还喝什么茶。老子气都喝饱了。你让兵兵娃马上出来,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 说完背着手气咻咻地找地方喘气去了。 二姨愣了下,朝牛大山小跑过来,责怪道:“大山,你又怎么气你爸了?他再不对,也是你爸啊!血浓于水的,这亲情你是隔不开的。” 牛大山说我没气他。是他自个生气呢。 二姨说也不知道你和你爸是哪辈子做成的冤孽? 二姨显得很无奈。 牛大山乐意看父亲被我气得喘粗气的样子。他觉得特解气…… 73 借车 其实牛大山自己也觉得用这态度对父亲是有点过分了。可是他就是要用这种态度对他。有时候这种态度有点不由自主地在潜意识里发生,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情绪的惯性反应了。 兵兵娃被牛大山的二姨从厨房里喊出来,走到牛大山的父亲跟前。牛大山的父亲对着兵兵娃一阵指手画脚,因为牛大山离得比较远,并没有听清楚父亲对兵兵娃说了些什么。他只看见兵兵娃对牛大山的父亲一通点头,还朝牛大山这边看了看,然后又拍了拍牛大山父亲的肩膀,似乎是宽慰了他两句。 兵兵娃在牛大山的父亲面前居然破天荒地变得克制而且有涵养起来。 牛大山的父亲开着那辆破8888奥拓,带着一股子怒气从牛大山的面前驶出了农家乐。 看着父亲驾驶的8888在水泥路面的拐弯处消失,牛大山的心里一度有点茫然。 这个时候,牛大山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父亲打过来的。 牛大山酝酿了下情绪,说:“爸,还有啥事?” 这次牛大山的声音没有丁点要挑衅老爸的意味。 牛大山的父亲却火药味十足。 “晚上老子还过来!臭小子!” 牛大山笑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随便怎么气他,他还是要厚着脸皮和牛大山纠缠。 刚挂了手机,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以为是余怒未消的父亲再次打进来的,看号码,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号码,一接,居然是个软绵绵的女生: “帅哥,记得凌晨一点哟!” 原来是小玉打过来的。 牛大山说:“记着呢。” 其实牛大山几乎快把这事给忘了。 原本想给周浩天打个电话过去,想让他凌晨的时候过来给我扎个场子,想想又算了。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冉姐。牛大山的心动了一下。为冉姐的气质和美貌! 于是牛大山摸出了冉姐给我的名片,照着号码打过去,冉姐很快就接了,声音很甜很脆,是那种过耳不忘的声音:“哪位?” 是我,冉姐。 冉姐很随和地说:“对不起,我记不起了。你是谁?” 牛大山才想起自己是第一次和冉姐通电话,冉姐记不起自己是谁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说:“昨天晚上的那个,牛大山!” 冉姐在那边咯咯笑起来,说:“哦,记起来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有事吗?” 牛大山倒有点紧张起来,舌头似乎不大灵光地说:“没事。就是告诉你凌晨一点我要去飙车的事。” 玉姐又是一阵咯咯地娇笑,说:“冉姐记得呢。到时候冉姐一定给你扎场子。” 牛大山说谢谢冉姐。 冉姐又在电话里说:“你真的用嘉陵125去跟别人比?” 牛大山说也许是吧。 冉姐咯咯笑道:“牛大山,玉姐喜欢你这样,咯咯……” 牛大山说我挂了,冉姐。 冉姐说拜拜。 和冉姐通了电话,牛大山的心里居然甜丝丝的。这种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 发了一阵呆,兵兵娃在远处朝牛大山喊:“大山,不用在门口守了,不会有车进来了。过来帮着端菜。” 牛大山应了一声,就朝厨房跑去…… 农家乐打小工的活计还真是不好干,一直忙到下午三点过,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用过农家风味饭菜的客人们在园子里打麻将斗地主嗑瓜子聊天喝茶。 这时候兵兵娃才招呼牛大山和着服务员们吃午饭。 其实牛大山早就饥肠辘辘地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吃饭的时候,服务员厨师兵兵娃二姨和牛大山还有牛大山的母亲整整围了一大桌子。 兵兵娃问牛大山喝酒不?牛大山哪儿还有兴趣喝酒,舀了一大碗白米干饭就狼吞虎咽起来。 牛大山的二姨朝他说:“大山,慢点,别噎着了。” 牛大山才顾不上二姨的提醒呢,只顾一阵风卷云残地胡吃海塞…… 几个服务员见我的这幅吃相,都有点懵了。 兵兵娃和王厨师慢条斯理地喝起酒来。 不到十分钟,牛大山已经两大碗白米饭落肚,打了个饱嗝,放下碗到一边凉快去了……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喝过酒的兵兵娃用牙签剔着牙走进来,说:“大山!今天的感觉如何?” 牛大山说挺充实的。 兵兵娃呵呵笑道:“充实?再做两天你就不会说充实了。” 牛大山说为什么? 兵兵娃说你现在是在打工,不是在体验生活。做两天你就会知道跑堂当店小二是啥滋味了。 牛大山领会不到兵兵娃说这话的真实含义。 兵兵娃又说:“我先说清楚,得做完一个月我才给你算工钱,你提早一天打退堂鼓,前面做的都算白干!” 牛大山说:“你这是霸王条款。” 兵兵娃笑道:“霸王条款?我给你定的这个条款算是内部条款了。你去问问园子的服务员,她们到我园子里打工,都是要押五百块钱在我这儿的。” 牛大山说随便你。既然我现在是这儿的打工仔了,我就是你砧板上的肉了,你想咋剁就咋剁。我没怨言的。 兵兵娃说:“你这态度我还比较满意。” 想了一下,兵兵娃又说:“哦,对了。中午你爸说改天你还是去念书,你真的不去?” 牛大山说不去。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伤心地了!牛大山略显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寂的神情。 牛大山又想起了尹兰芝。 “怎么就成你的伤心地了?小子还玩起多愁善感了,呵呵……” “我们有代沟,你不懂的。” “老子也青春年少过,别他妈的动不动就拿代沟在老子面前说事。” 牛大山切了一声,对兵兵娃表示无语。 兵兵娃又说:“其实,就是你说的伤心地也将就混三!管它好坏,先混个文凭再说。有文凭总比没文凭强三!” 牛大山说兵兵娃,人各有志,你别跟着我爸瞎掺和了。他现在是什么素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兵兵娃说:“我日你先人。又管老子叫兵兵娃了!” 牛大山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不习惯了吗?” 兵兵娃呵呵笑道:“其实还是叫我兵兵娃我听着自然。今天上午你突然改口了,我觉得也怪别扭的。听着肉皮子一阵阵的发麻,呵呵……” 牛大山说其实我也觉得叫你兵兵娃比较顺耳舒服。 兵兵娃说那你就别改口了。老子本来就是兵兵娃,都当了几十年兵兵娃了,呵呵…… 牛大山觉得兵兵娃这家伙有时候还有点幽默的细胞。 牛大山说:“对了。我爸今晚上还要过来干啥?” 兵兵娃说:“你看不出来?” 牛大山说我看出来什么了? 兵兵娃说:“你爸是开始回心转意了。” 牛大山说他回心转意了?不会吧。 兵兵娃说:“我猜想他是看见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对他又是那么的犯拧。他也怕你以后真的不卖他这个老子的帐三。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朝他投降,就只有他向你投降了。这点你也看不出来。” 牛大山说我爸向我投降?你没搞错吧? 兵兵娃说:“其实说投降是有点委屈你爸。他的确是想和你搞好关系。毕竟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说起来你爸也挺悲哀的。都是男人,我倒是挺理解你爸的。可是就是有时候看他做的事情就来气。其实,原先你爸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要不你妈也不会嫁给他。人一辈子,此一时彼一时,就看各人的造化了。老实说,原先我比你爸还糟糕,可是我现在一收心了,不是就脱胎换骨了吗?” 牛大山说:“你不是一直瞧不起他吗?怎么现在倒帮他说起好话来了?” 兵兵娃说:“我其实也不是瞧不起他。就是有时候看他煨不烂煮不熟的样子心里不舒服。” 牛大山说我也是。 兵兵娃说你和我的位子不一样。你不能这么对他。 牛大山不说话了。 兵兵娃坐下来,说:“《亮剑》开始了,咋晚上没看伸抖,现在重看!” 牛大山把遥控板丢给兵兵娃,走了出去。 牛大山还得想办法搞一辆125摩托车呢。不然凌晨洋溪立交桥下的飙车他拿什么去应付。冉姐说的输了比赛但得赢回气质。 牛大山骨子里混的就是气质! 正边走边寻思间,却瞟见园子里的车棚里停了一辆125摩托车。于是走过去,是五羊! 牛大山围着摩托车转了两圈。刚好二姨端了一小盆肉骨头过来喂栓着的大狼狗,于是他就朝二姨问:“二姨,这是谁的摩托车?” 二姨说:“王师傅的。怎么?你想骑?” 今晚我想借来用下。 二姨警觉地说:“晚上你又要出去干啥?” 牛大山说不干啥。就走开了。他怕二姨会寻根究底。 二姨已经起了疑心,说:“今晚你爸要来。你可别又节外生枝。你就让我们省省心吧!二姨也是巴望着你们家和和睦睦团团圆圆的。四分五裂的,谁也剩不下心的。” 牛大山边走边说:“二姨,你好啰嗦。” 厨房里王师傅正在收拾厨房里用的家什。 这王师傅长得还真是个厨子摸样,三十多岁的样子,整个人胖得简直就像一个发了酵的馒头,连嘴唇都肥腻得嘟囔着。牛大山的嘴皮就算厚实的了,王师傅的嘴唇比牛大山的还厚。特别是王师傅的眼睛,都快被肥厚的眼皮挤成两道缝了。 于是从王师傅这两道细细的眼风中射出的眼神就显得有点冷飕飕的了。 从一开始牛大山就有点忌讳王师傅的眼神。 牛大山说:“王师傅,在忙呢?” 王师傅抬起头,说:“马上就忙完了。有事?大侄子。” 王师傅对牛大山的称呼很谦虚,牛大山听着舒服。 牛大山说也没啥事,就是想求你个事。 王师傅边用抹布抹手上的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边说:“啥事你说?” 牛大山说我想用下你的摩托车。 王师傅说:“你有机动车驾驶执照么?” 牛大山说没有。 王师傅说:“没有怎么能骑摩托车?” 牛大山说我会骑的,原先我就会骑的。 王师傅说:“这不是会不会骑的问题。没有机动车驾驶执照就不能骑摩托车上路。这是常识。” 牛大山说要不我租你的摩托车用。 王师傅说这不是租不租的问题。 牛大山觉得这王师傅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死脑筋了。 于是转身说不借算了。 没走出两步,王师傅却在后面说:“大侄子,你等等。” 牛大山回过头,说:“你答应借给我了?” 王师傅说:“你借摩托车干什么?” 牛大山看了一下厨房里没有别人,就神秘兮兮地说:“晚上我要带我的女朋友出去兜风。” 王师傅的眼缝中射出两道晶亮的光线,说:“真的么?” 牛大山说不然我借你的摩托车干什么?你那摩托车又不是好高档! 王师傅说你不是和你的女朋友闹矛盾了么? 牛大山说和解了。所以才打算带她出去兜风三。 王师傅说:“既然是载美女兜风,我不借摩托车给你就没有道理了三。我借给你。不过别骑太快了。我那车刹车不是很灵的。” 牛大山说谢谢王师傅。 王师傅又说:“要是兵兵娃知道了,你可别说是我主动借给你的。” 牛大山说咋会呢。 于是王师傅就把车钥匙给了牛大山。 74 飚车赢美眉1 没想到王师傅这么容易相信牛大山的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看来厨子的心计就是简单。呵呵…… 傍晚的时候牛大山就开始筹划起怎么出门了。他得赶在父亲来农家乐之前骑王师傅的125摩托车出去。不然父亲来了,他就不好脱身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终于,机会来了。 兵兵娃要去修理他的破面包车,问牛大山去不去。牛大山说不去,感觉有点疲倦。兵兵娃就开着他的破面包车走了。 兵兵娃前脚刚走,牛大山后脚就去骑王师傅的125摩托车。王师傅极不放心的在后面喊要小心点的时候,牛大山已经一拧油门射出了兵兵娃的农家乐。牛大山的二姨撵出来,他只听见二姨大呼小叫的声音在后面飘荡。 一会儿的功夫,牛大山就撵上了兵兵娃的破面包车,超兵兵娃车的时候,他故意把摩托车喇叭按得山响。 兵兵娃从从车窗里看牛大山的眼神古怪得不得了。 牛大山得意洋洋。 乡村的水泥路面上飙车还真是惬意,凉风习习,风景如画。背后要是再载一个美眉,那就更惬意了。骑得越快,美眉就在后面搂抱得越紧。 有一次牛大山用摩托车载尹兰芝飙车的时候,尹兰芝那小妮子在后面死死地抱住他,绵软的**顶在他的后背上,那感觉简直是飘飘欲仙。 他现在真的好希望后背被一个美眉搂抱着。 不知不觉牛大山开始泛起了意淫,车速也越来越快了,这小子有点飘飘然了。 毕竟离约好的凌晨一点还早着,而且王师傅的这两摩托车没有入城证,也进不了城。于是他打算顺着这条乡村水泥路面漫无目的地飙车。等夜晚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地驶向外三环的洋溪立交。 水泥路面在一个丘陵的陡坡前中断了,顺着陡坡上去的是一个山岭。通向山岭的是一条一米来宽的泥巴路。 牛大山拧紧油门,用了低速档,摩托车一阵轰鸣着朝山顶上冲去。 骑上山岭,路终于消失了。 牛大山把摩托车熄了火,停放好,坐在山岭上,山岭下的大平原风光尽收眼底。 牛大山的眼界在这一刻一下子就开阔了。 因为已经是暮色四合的时分,他看见山岭下的平原升起了一层稀薄飘渺的轻雾,散落在平原里的村庄里炊烟袅袅,一派祥和的景象。 面对这样的风景,牛大山的心里出奇的平静。 这时牛大山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摸出手机,居然是尹兰芝发过来的短信。 翻开短信,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你还好吗? 就这短短的四个字,牛大山刚刚平息下来的心情又泛起了波澜。 我犹豫着回不回尹兰芝的短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回还是不回? 牛大山知道尹兰芝忘不了他。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想把尹兰芝忘掉。 早知道有这样艰难的忘记,当初就不该有错误的开始。 牛大山捏着手机,望着眼底暮色渐起的平原,心里纠结徘徊。 他在做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他甚至想抽自己的耳光,因为现在的他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如果继续和尹兰芝藕断丝连,伤害就会越深。肖月阳的突然存在令牛大山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真正的爱不是相互的纠缠,而是相互的拥抱。可是他和尹兰芝已经不可能再度拥抱了。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他现在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和尹兰芝真的不在一个地平线上。因为肖月阳,也因为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去学校里厮混了。 牛大山真的想对着眼底的大平原大吼几声。他的胸腔里憋着一股纠结的气流。很难受。 他还是回了尹兰芝的信息: 我在高高的山顶吹风! 一会儿尹兰芝的短信又回过来: 我在家里,孤独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我们的过去! 牛大山的泪水下来了。 牛大山回道: 忘了过去吧!有些事情,我永远无法释怀…… 然后牛大山果断地关掉了手机! 天色黑尽的时候,他骑着摩托车下了山。再也没有了飙车的情趣,只有失落。他甚至想放弃和那个长发小子飙车。 可是,冉姐说的输了比赛赢了气质这句话就像烙印似的在牛大山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冉姐的美好模样顿时在牛大山的脑海里活灵活现起来。 自己是不是暗恋上冉姐了! 而自己刚刚才和尹兰芝发了短信的! 难道自己是不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人? 难道自己真的有着和父亲一样的品性。 牛大山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底隐藏着卑劣! 他很害怕! 和长发小子比赛飙车牛大山是抱着单刀赴会的心态去的,本来还是想打电话约了周浩天和贱人一起去。这样自己的信心或许会足一点,可是想想又算了。两天来连续不断地折腾,周浩天和贱人也该困倦疲乏了。况且贱人本身还有伤在身。再说,自己这回本身就是去丢人现眼,连一点赢的机会也没有,何必还要把他们也拽上去找不自在呢? 于是牛大山骑着125摩托车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转悠。 快凌晨一点的时候,他骑着125摩托车来到了洋溪立交桥下。 立交桥下很清静,没有人,只偶尔有骑电瓶车的行人从桥下路过。立交桥上的汽车倒是不少,牵连不断地从桥面上飞驰而过。 立交桥下静立着几组青铜人物雕塑,和真人一比一的比例,形象逼真,造型生动,很富有表现力。表现的主题是明国时期的风物人情。 牛大山围着立交桥转了两圈,没有看见长发小子的影子。于是停好摩托车,蹲在一个青铜雕像下抽烟。 如果等上半个小时长发小子和小玉没有露面的话,牛大山就放弃这场毫无悬念也毫无意义的比赛。 毕竟是一时意气用事,他也不能傻等啊。 而让他感到失望的是冉姐也没有来。 刚把烟点上,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一阵分贝极强的赛摩的轰鸣声。轰鸣声沉浑有力,就像有一颗生命力极强的心脏在胸腔里热血澎湃!牛大山寻着赛摩的轰鸣声看去。我操!一队赛摩小子从立交桥的南端飞驰了过来。 这些赛摩小子就像出来撒野的野骡子,个个全副武装,个个生龙活虎。他们风驰电掣地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射到了立交桥下。 一共是八辆赛摩。全都崭新铮亮!红色的,黑色的,蓝色的。不过只有两辆赛摩上驼着长发美眉。其他的都是单身骑士。 这些赛摩小子都带着全封闭的头盔,所以牛大山暂时没有分清谁是长发小子和小玉。 但凭直觉牛大山觉得打头的那辆红色赛摩就是长发小子,坐在红色赛摩上的美眉就是小玉了。 这群人并没有看见蹲在青铜雕像下抽烟的牛大山,他们骑着赛摩围着立交桥的桥墩转着圈。 牛大山的五羊125也停在青铜雕像下,似乎和青铜雕像融为一体了,所以并不显眼。赛摩小子们同样也没发现牛大山的125摩托车。 牛大山很低调,也很隐蔽。 牛大山是被现实的状况弄得这么低调隐蔽的。没办法啊! 看着装备如此齐全的赛摩小子们,牛大山真的快要惭愧得无地自容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哪个龟孙子才和小玉打这样的赌呢? 牛大山天真的以为只是单独和长发小子比飙车,没想到长发小子居然整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回看来自己丢人现眼要丢到家了。以后不被小玉当做笑柄才怪呢。 牛大山一点自信心也没有了。 他甚至打算就蹲在青铜雕像下一直不露声色,等这帮小子等不到自己,误以为自己失约离开后,自己再骑上我的125摩托车灰溜溜地离去。 可是这毕竟不是牛大山的性格!况且要是让这群赛摩小子发现了自己懦夫似的躲在雕像下不敢浮面,岂不更被这帮小子笑话。 牛大山有想起了冉姐说的话:输了比赛可以赢回气质。 可是看这样的状况,自己要想赢回气质也是天方夜谭。 没有足够的底气哪来的什么气质啊。 现在牛大山才觉得冉姐说的这句看似经典的话其实存在着极大的谬误!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来了,而且是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来的。既来之则安之,既安之就战之。咱一个大老爷们还犹豫个啥呢? 于是牛大山一狠心,把手里的烟头甩地上,站起来。 他跨上125摩托车,踩动发火杆,125还算争气,在牛大山踩火的时候一踩就着。 牛大山捏紧离合器,打亮远光灯,故意把油门拧到底,125发出一阵心虚似的撕心裂肺的嘶鸣。 赛摩小子们终于发现了牛大山,争先恐后地朝着牛大山蜂拥过来。 牛大山被这群赛摩小子包围在中间了。就像一群狼围住了一只羊。 牛大山处境很可怜! 但是牛大山很镇定。 由于赛摩小子们都带着全封闭的头盔,他看不清这些小子脸上的真实表情,但是他却知道他们都在嘲笑自己。一定都在嘲笑自己。 其实牛大山自己也觉得在这样的情形下自个儿的确是糗大了。 坐在红色赛摩上的美眉果然是小玉,她取下头盔,妩媚姣好的脸上全是微笑。 小玉甩了一下长头发,朝牛大山说:“帅哥,你就用这和大狗比?” 牛大山说我只有这个,还是借的。 赛摩小子们一起拧了下油门,八辆赛摩一起发出一阵嘲笑似的轰鸣声。 此时的牛大山他妈真是太丢人了! 就在牛大山正想找一条地缝钻地底下藏起来的时候,突然,两道极其刺目的光柱朝着这边射了过来。 一辆汽车从立交桥下驶了过来。 虽然刺目的光线晃得牛大山眼花缭乱,看不清来的是什么车。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冉姐开着卡宴车来了。 牛大山的信心顿时就在心底滋生了出来。 牛大山的判断没错,来的果然是冉姐。 当她的卡宴车停在这群小子旁边的时候,牛大山几乎就要朝冉姐挥手高呼起来。 冉姐从车上下来,她穿得非常干练洒脱。那脱俗的气质顿时令整个立交桥下似乎都有了生气。 赛摩小子们并不知道冉姐是来给我扎场子的,愣愣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冉姐径自走到牛大山跟前,一脸亲切柔和的微笑。她说:“大山!真有你的。” 牛大山说:“以为你不来了呢,冉姐!” 冉姐说怎么会?我说来就一定来的。你不是邀请我给你扎场子的么? 正说着话,立交桥下又是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又有三辆摩托车并排着驶了过来。 这两辆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都是单缸机的声音,而且还有两冲程的发动机的声音混杂在里面,没有一点低沉的浑厚感。牛大山以为是路过立交桥的行人,结果等摩托车到了近前我才看清,原来是周浩天和贱人。 这俩臭小子一起冲进了赛摩形成的圈子里,和牛大山排在了一起。 周浩天说:“大山,你来多久了?怎么电话也不打一个?” 牛大山此时极其感动,说手机没电了。其实牛大山是关机了。 带伤上阵的贱人说难怪打你的电话关机呢! 贱人居然骑的是一辆破旧的70型摩托车。日哦!真他妈更丢人了! 他们究竟是来帮牛大山扎场子的还是来还是来给牛大山丢人现眼的? 牛大山心里开始抓狂起来。 赛摩小子们又是一起拧了下油门,赛摩一起发出一阵低吼,以示嘲笑! 现在的牛大山不光惭愧,而且狂晕! 就连小玉也搞不明白牛大山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了。用看肥皂剧似的眼神看着他们仨。 小玉的眼神空洞得就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长发小子终于熄了火,取下头盔,朝小玉说:“有没有搞错?就这装备?” 小玉傻子似的在长发小子背后摇头。 小玉是真的懵了。 另外的赛摩小子也把头盔去下来。一个说:“大狗,他们是耍我们吧?” 冉姐这时抱着膀子,朝这群赛摩小子说:“大山没有耍你们。他真是来和你们比飙车的。” 长发小子朝冉姐说:“就用这装备?” 冉姐点头。 长发小子的下颌骨快掉地上了。 贱人这个时候居然还好意思将70型摩托车的油门拧了拧!日!牛大山真想冲贱人说你他妈的就别丢人现眼了! 长发小子说:“这有得比吗?” 冉姐说怎么没有比的? 长发小子说:“怎么比?他的是125呢!” 冉姐说:“谁说是125了?” 于是玉姐拿出手机拨号,手机通了后,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把摩托车开过来吧!” 一会儿的功夫,只听见一阵摩托车的剧烈嘶鸣声由远而近,一辆黑色的赛摩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驶到我们的面前。骑摩托车的人同样是一身的骑士装备,魁梧彪悍的身材,全面封闭的头盔。头盔的玻璃罩后面一双眼睛投射出冷飕飕的光。 牛大山突然感觉玻璃罩后面的那双眼睛自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那然把头盔从肩膀上拿下来的时候,牛大山和周浩天以及贱人的眼睛都瞪直了! 居然是兵兵娃!! 冉姐朝牛大山说:“大山,去我的车上换装备!” 牛大山愣在那儿了! 【爆发了……】 75 极限狂飙 冉姐见牛大山在那儿发愣,又说:“大山,快到我的车上把赛摩服换上。好马配好鞍。” 牛大山如梦方醒。 于是牛大山下了125摩托车,走向冉姐的卡宴…… 在卡宴车的后排座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顶全封闭的头盔,整整齐齐地折叠着一套比赛皮衣。 牛大山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档次的玩意儿,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当他从卡宴车上下来的时候,周浩天和贱人朝牛大山又是鼓掌又是打口哨。 长发小子大狗一脸的迷惑…… 小玉看牛大山的眼神像看一个外星怪物。 兵兵娃把骑着的赛摩交给牛大山。 牛大山跨上赛摩,立刻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右手拧了拧油门,一声低沉有力的嘶吼声从发动机里传出,一股澎湃的动力立刻就灌注入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冉姐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别怯场,小子!看样子,这帮小子都是飙车老手,一会儿冉姐开车保护你。你只管飚就是了。先别飚那么快,熟悉下这辆车再狂飙。这车0到100公里的提速时间只要3秒,比那帮小子的每一辆车都牛。” 冉姐的话给了牛大山信心。 牛大山取下头盔,朝大狗背上的小玉说:“怎么个比法?” 大狗此时再也没有了趾高气扬的神情。 小玉说:“绕外三环一圈,谁先到这儿谁赢。” 绕外三环一圈足足108公里。如果顺利的话也就半个多小时就可以飚完全程。 牛大山说行!重新戴上头盔。 一帮人轰鸣着赛摩的发动机来到了一个进入外三环的匝道到口。大狗和牛大山并排在前面。小玉下了大狗的车,改坐一辆蓝色的赛摩上。 大狗扭过头,朝牛大山点了点头,牛大山几乎是和他同时冲入了外三环。 跨下的赛摩还真如冉姐说的那样,提速那可真叫一个快字,牛大山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拧了油门放了离合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赛摩就像一头怪兽一般嘶吼一声就窜了出去,牛大山几个晃动,差点就要收拾不住。 而大狗已经蹿到前面四五十米的地方去了。 牛大山稳住赛摩,重新找准感觉,朝大狗狂追上去。 而牛大山的左右身后却被另外的赛摩小子包围了。一个小子故意将赛摩冲到了牛大山的前面,有想挡住牛大山去路的企图。 这不是要以多欺少吗? 牛大山觉得大狗忒不耿直了。 这个时候,冉姐的卡宴车紧贴着牛大山冲了上来,跟他贴的很紧的两辆赛摩被冉姐的卡宴车逼开了。 牛大山扭头看冉姐,她居然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是兵兵娃! 冉姐怕牛大山带着头盔听不见她的喊话,伸出一只手拍动着车门,大声喊:“先跟着我车后,熟悉了再飚上去。别怕,有我呢!” 牛大山朝冉姐竖了大拇子并点头。 冉姐合上车窗,卡宴车蹿到了牛大山的前面,驱赶挡在牛大山前面的那辆赛摩去了,牛大山紧紧地尾随在玉姐卡宴车的后面。 有冉姐的卡宴车压阵,牛大山的底气更足了。 但是此时的大狗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几乎没有了踪影。而其他的几辆赛摩就像群狼似的在牛大山的周围不依不饶地尾随着。 他们是要故意分散牛大山的注意力。 冉牛大山将卡宴车的时速始终控制在120迈之内,压着后面的我,不让他飚起来。她是想让牛大山尽快尽量地熟悉这辆赛摩, 跟着卡宴车行驶了一段距离,牛大山基本熟悉了这辆赛摩的性能,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从冉姐卡宴车的后面飚了上去…… 赛摩发动机强劲有力的低吼声让牛大山热血沸腾。看着一辆辆轿车被他无情地甩在身后,那股爽劲简直散发到了每一根神经的末端。 牛大山在车流中左冲右突的穿梭起来,感觉前面的路越飚越宽敞。 140,160,180,200…… 赛摩的时速表就像血压般直线上升,牛大山的神经也跟着时速表呈直线上升的紧张状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追上去七八分钟,他终于看见了大狗的身影,这小子大约从后视镜里也看见了追撵上来的牛大山,明显提了速,在车流中几个穿插就又不见了踪影。 牛大山却像猎人一样死死的咬住了他,也是几个穿插,跟着他消失的踪迹咬了上去。 而另外的赛摩已经被牛大山甩在了身后。 从后视镜里,牛大山看见冉姐的卡宴车也死死地跟在后面。在车流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牛大山只要死死地咬住大狗就行了,不用在这个时候超他的车,因为赛程还没有过半。只要咬住大狗,这小子就会产生心理负担。 虽然牛大山没怎么参加竞技比赛,但是他知道,竞技比赛到关键时候并不是比技巧,而是比策略,比心理素质。 大狗也发现他被牛大山死死地咬住了,他在车流里飚的更加的疯狂,时速已经达到220迈…… 牛大山我的这辆赛摩,在时速220迈的时候,感觉还有使不完的后劲。 但是,这么疯狂的时速牛大山还是第一次体验,神经既高度紧张又极其激动…… 他已经暗下决心,在赛程过半的时候,他就要将赛摩的油门一拧到底,在疯狂中做一次激情超越…… 一辆辆轿车被牛大山风驰电掣地抛甩在后面,他瞟了一眼后视镜,冉姐的卡宴还在车流中突围,她在竭尽全力地追赶。 牛大山的疯狂状态也许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而前面的大狗显然有点沉不住气了,牛大山发现他在车流中穿插的姿态显得不再那么从容洒脱。 牛大山感觉超越大狗的机会逐渐来了…… 他决定对大狗进行一次尝试性的超越,继续给这小子增加心理压力。 在一座人行天桥处,牛大山将赛摩的油门一拧到底,胯下的赛摩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朝大狗身后扑了上去。 大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牛大山实现了第一次超越…… 牛大山在车流里穿插的动作甚至比大狗还要大胆。 离合,换挡,加速,摆动,漂移,牛大山手脚配合得越来越娴熟…… 被牛大山超越的大狗毫不示弱,身子前倾,紧贴着赛摩就朝他撵了上来。 牛大山打算和大狗玩玩超越的技巧。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 他和大狗在车流间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在某一个时刻,牛大山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和谁比飙车了,而是在做一次奇妙的飞翔。这样的感觉是不可以用一个爽字来形容的。 大狗被牛大山超越了三次,牛大山也被大狗反超了三次。 第四次超越大狗的时候,牛大山打算将领先的实力保持到终点了,于是将赛摩开得几乎就要离地飞起来。但是大狗也似乎猜中了牛大山的心思,他死死地咬住了牛大山。 两人在外三环上几乎就是并驾齐驱。 突然,大狗的赛摩朝牛大山紧靠了上来,牛大山毫无心理准备,急忙朝旁边一闪。在高速行驶中做这样的闪避是极其危险的。牛大山差点收拾不住撞在绿化带的护栏上。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大狗便将牛大山甩在了后面。 牛大山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有料到大狗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大狗向牛大山发起挑战了! 但是牛大山不敢以牙还牙地朝大狗做这样的动作。因为他是生手,这样的动作没有足够的经验是很容易出大事故的。稍有闪失就会车毁人亡! 看来大狗比牛大山还要疯狂。 牛大山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和大狗展开追逐。 但是他还是紧咬着大狗撵了上去。 大狗现在开始显示出了他的正真实力,他死死地压住了牛大山要超越的线路。 牛大山的确是把大狗想得太简单了。他轻视了大狗。 牛大山连续做了三次超越都没有成功,大狗凭着娴熟的技巧把牛大山死死地压在后面。 牛大山的汗下来了。 他暗自告诫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不能出现哪怕丁点的失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大狗在向他发起进行真正的较量了。 现在要想超越大狗,必须寻找机会和等待大狗露出的破绽…… 大狗死死地压在超车道和快车道上,他不让出这两条道牛大山就没有机会超越他。 牛大山松了油门,用一辆疾驰的越野车作为掩护,和大狗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悄悄地把车晃到了慢车道上。估计大狗在通过后视镜寻找他的时候,他从慢车道上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这个策略果然奏效,大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牛大山反超了。 牛大山毫不犹豫的并线,将赛摩压在了超车道和快车道上。他决定不再让出这两条车道。 大狗似乎被激怒了,他疯狂地从后面咬上来。 而牛大山也展开了压制的策略。 有两次大狗的前轮几乎就要抵在牛大山的后轮上。 但现在控制优势的是牛大山,所以他没有做任何的让步。处于劣势的大狗终究是不敢做孤注一掷的超越,于是放弃。 牛大山的狠和玩命也许是出乎大狗意料的 牛大山知道大狗还会卷土重来。 大狗果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卷土重来了。他用在快车道上行驶的一辆宝马作为掩护,从牛大山的右侧反超了上来。牛大山要压制他必须在瞬间飙到宝马车的前面,压住从右侧超越的大狗。 牛大山是紧贴着宝马车的车头漂移到右侧去的。 他的这个动作几乎就是在玩命。 大狗的路线被牛大山压死了,宝马车却被逼出了快车道,砰地一声撞在了绿化带的护栏上。 牛大山知道闯祸了。 但是,牛大山的这个亡命的动作给了大狗一个警告,大狗在后面明显有了收敛,他不敢做动作在后面咬牛大山了。 75 悬而未决 牛大山根本没有想到这场飙车比赛自己会赢了大狗。他甚至忘记了这场飙车比赛的初衷。当他第一个驶入洋溪立交桥桥的时候,周浩天和贱人这两小子就像傻子似的蹲在立交桥下吸烟。看见牛大山的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过来,两小子都站起来。当确定是牛大山第一个到达终点的时候。两小子顿时就欢呼起来了。 大狗也是几乎和牛大山同时到达终点的,他也许只落后了牛大山几秒钟。 如果大狗不是对牛大山的忌惮,最终的胜利应该是他。 在玩拼命这点上,大狗胆怯了。 在周浩天和贱人欢呼声中,摘掉头盔的大狗一脸沮丧。 一会儿的功夫,其他的赛摩小子也陆陆续续地汇聚到了立交桥下。当他们看见大狗一脸的懊恼神情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该牛大山用挑衅的眼神打量这帮赛摩小子了。 这帮小子的赛摩轰再也鸣不出刚才的那种嚣张的气焰。发动机的活塞也像是慢了半拍。 这几个小子摘取掉头盔的脸上个个汗津津地显得很落寂。 小玉也从蓝色赛摩上下来,看牛大山又看大狗。 小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许按她的想法,输掉比赛的应该是牛大山而不是大狗。 牛大山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玉。 他这时才想起了自己当初和小玉是有君子协定的。 大狗阴沉着脸,朝小玉低声说道:“你选!跟他还是跟我?” 小玉盯了牛大山一眼,又看看大狗,她似乎显得左右为难。 大狗又说:“说三!跟他还是跟我?” 小玉迟疑片刻,将手上的头盔使劲扔地上,耍小性子地一跺脚说道:“你们怎么那么讨厌?不跟你们玩了!” 说完小跑着溜掉了。 骑蓝色赛摩的小子急忙追了上去。 大狗阴森着脸,盯着牛大山起码有十秒钟,朝牛大山竖了一下大拇子,然后带上头盔,像打了败仗的逃兵似的,灰溜溜地骑着赛摩走了。 其他的小子紧跟着他,再也没有了来时的嚣张气焰。 这时真正的丢盔卸甲啊! 周浩天这个时候使劲擂了一下牛大山的肩膀,说:“牛大山!你狗日的太牛了!” 牛大山还没有在兴奋的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目送着大狗那一帮赛摩小子远去。 贱人这时说:“浩天,你小子激动个啥?又不是你抱得美人归。” 牛大山呵呵笑了起来。 此时的牛大山居然没有一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这时,他才看见冉姐的卡宴姗姗来迟。 冉姐从卡宴车里下来,说:“那帮小子呢?” 牛大山说早走了。 冉姐朝牛大山赞赏道:“大山,你的悟性不是一般的高!一上手就能够熟练操控!” 牛大山说要不是你冉姐的装备精良,我今天可就糗大了。 冉姐说:“哦!对了,你和那帮小子因为什么赌飙车?我都忘记问你这个关键的问题了。” 冉姐的这个问题令牛大山一度尴尬起来了。 嘴快的贱人说:“和那个小子赌马子。” 冉姐说:“赌谁的马子?” 贱人说:“就是骑红赛摩那小子的马子。谁赢了那个马子跟谁。” 冉姐看着牛大山,说:“是吗?大山?” 笑嘻嘻的冉姐的眼神变得很复杂起来。 牛大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冉姐说:“大山,你可真舍得开玩笑的。” 牛大山明显地感觉到了冉姐的不快! 都怪贱人这小子嘴欠! 冉姐这时又说:“好了,冉姐该给你们做的也做了,该收工了。” 牛大山感激地朝冉姐说:“谢谢你,冉姐。” 冉姐说:“谢啥!不过我先给你们这几个小子提个醒,以后冉姐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可不许给冉姐拉稀哟!” 周浩天立刻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冉姐看的起我们几兄弟,随传随到!” 牛大山把身上的行头还给了冉姐,在立交桥下和杨飞他们分手。 牛大山是和兵兵娃一起回的家,两个人做贼心虚,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尽量不弄出任何声响,然后各就各位地分头睡觉。 睡客厅的沙发牛大山都是不脱衣服的,和衣而眠,电视也开通宵,只不过把音量放得很小。 正睡得迷迷糊糊间,耳朵边响起了打雷似的声音:“快起床了!” 接着就是盖在身上的毛巾被被揭开。 牛大山正做一个好梦呢,被这一嗓子惊醒,睁开眼睛,见是兵兵娃凶神恶煞地站在跟前,顿时就恼了,说,兵兵娃你神经啊? 兵兵娃换了个人似的说:“服务员都干一大班活儿了,你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牛大山说我正做一个好梦呢。 兵兵娃说,要做梦就别在我这儿打工! 我刚要说谁想在你这儿打工了,二姨却走了进来,朝兵兵娃说:“大山昨天晚上睡得晚,你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嘛!” 兵兵娃背着牛大山的二姨朝牛大山挤眉弄眼地说:“你让他小子白天把精神养好了,晚上又出去瞎折腾?” 二姨看着牛大山,似乎帮不上他说话了。 牛大山大致领会了兵兵娃的意思,站起来,朝兵兵娃说:“你别在这儿吵了,我干活去了不就行了吗?” 说着就走出。 兵兵娃说:“一会儿跟老子去镇上买菜,当搬运。” 牛大山说你原来不是自己搬的么? 兵兵娃说现在我雇你了,就得你搬! 兵兵娃还真把牛大山当打工仔了。 牛大山说搬就搬! 兵兵娃说:“你手机开机没?” 牛大山才想起我的手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关着的。于是摸出来打开。 手机一开,短信就来了,翻开看,是尹兰芝的: 如果爱是一场错误的开始,我们又何必要在滚滚红尘中相遇! 牛大山感觉尹兰芝的这段话太酸了。牙都快倒了。他最反感这样作秀肉麻的文字了。 一咬牙,牛大山把这条短信删了。 牛大山开始干活。忘记该忘记的。绝情也罢,寡义也罢! 在镇上的菜市场里,兵兵娃让牛大山跟在他后面,他拿着一张王厨子给他写的菜单子,满菜市的转悠。就像拿着一张药单子照单抓药一样,买一捆菜就叫牛大山提着,买一捆菜就叫牛大山提着。提不了了,牛大山又得飞跑着把菜装进停放在菜市场外的那辆破面包车里。然后又转回去接着跟兵兵娃当跟班提菜。 牛大山知道兵兵娃在故意整他。他原来一个人买菜的时候绝对不是这样子搞的。 可是,既然自己已经答应在他手底下打工了,自己就是打工仔了,兵兵娃咋样子对待自己,牛大山都强忍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牛大山起码的态度还是能够摆端正的。 兵兵娃也没有想到今天溜起牛大山来会那么顺手。有两次他都回头用很怀疑的眼神盯了牛大山一下。 牛大山面无表情。 牛大山有的是城府! 后来,不用兵兵娃吩咐,只要菜从菜贩子的秤上一下来,牛大山立马就接过手去了。 牛大山端正的态度反而把兵兵娃弄得有点迷糊了。 牛大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暗自发笑。 买菜回农家乐,兵兵娃又颐指气使地让牛大山把菜一样样地搬厨房里。 牛大山照样一言不发,手脚麻利地搬菜。 倒是厨房里的王厨子见了牛大山,朝我说:“财贵侄子,你小子昨晚上可把我害苦了,兵兵娃朝我日妈倒娘地骂。老子都快和他闹起来了。” 牛大山说:“王叔,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王厨子倒是挺大度地说:“有啥对不起的。兵兵娃就那狗日的脾气,发泄完了就屁事没有了。我都习惯了。” 牛大山说习惯了就好。 王厨子又说:“以后他要是冲你发脾气,你甭理他,等他狗日的跳去,跳过了就屁事没有了。” 牛大山说他敢朝我发脾气。我才不买他的帐呢。 王厨子就说:“我知道你脾气也大。呵呵……” 牛大山菜刚搬完,兵兵娃又朝牛大山大呼小叫起来:“菜搬完了就去把遮阳伞挨个撑开,今天太阳大。” 牛大山理也没理兵兵娃,径自朝厕所走。 兵兵娃以为牛大山没听他的,又说:“我让你做事你没听见么?” 牛大山回敬说:“我去方便一下都不行么?” 兵兵娃被牛大山噎在那儿了。 牛大山又是暗笑。 我还是要让兵兵娃知道,我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好溜的。 中午,客人照样多,牛大山做事也能理出个头绪了,所以跑上跑下的也挺卖劲。兵兵娃见牛大山卖力的样子,似乎有点于心不忍,趁间隙又甩了两包烟给牛大山。 下午歇下来的时候,牛大山闲着没事,就拿了一条钓竿到兵兵娃农家乐后面的一条小河边钓鱼。正钓着,兵兵娃走过来,说:“大山,你今天表现不错。” 牛大山说你少来!不要你表扬我。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溜我。 兵兵娃说:“溜你也是为你好。” 牛大山说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兵兵娃说你就他妈的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牛大山说我先给你说一下。白天你随便怎么溜我都成,该我做的我二话没说。但是,晚上你就不要管我了。我有我的私人时间。 兵兵娃警觉地说:“今晚上你又要出去?” 牛大山说成天在你园子里呆着我不被闷死? 兵兵娃说:“这我可不敢做主,我得先问问你二姨。” 牛大山说兵兵娃,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怕起老婆了?难怪今天早上冲我挤眉弄眼的。 兵兵娃说,谁说老子怕老婆了?我是怕你二姨! 我二姨不是你老婆吗? 是! 那你还说那话? 我的意思是说,换别的女人当我的老婆试试! 牛大山说你们别把我当小孩子哄行不行?我也许看问题比你们还清楚,只是我不想和你们说。我烦你们。 兵兵娃刚要骂,牛大山又说,晚上我要用你的面包车。 兵兵娃说你真要出去? 牛大山说我出去和我的几个朋友玩玩。 兵兵娃说:“你驾驶证也没有一个,我敢拿面包车给你开么?万一出了事,保险公司也不会认账的,谁兜得住啊? 牛大山说,切!昨天晚上我的技术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你一辆破面包还牛皮哄哄了样。 兵兵娃说你说了去干什么我就把面包车给你开。 牛大山半带讥讽地说:“要不今晚上你又跟我一块去? 兵兵娃说:“老子没那闲工夫。” 说完自讨没趣转身就走了。 牛大山说:“我晚上真的要用你的面包车。” 兵兵娃说休想! 牛大山笑了笑,其实牛大山要开他的面包车何必还要用他的钥匙,拔掉钥匙的点火线,直接搭线就可以打燃火了。这点手段牛大山还是有的,只是兵兵娃绝对想不到。 其实牛大山是打算去找小玉出来玩!昨天她没有履行她的诺言呢! 牛大山还真惦记上小玉了…… 76 美眉兑现承诺 晚上,兵兵娃似乎对牛大山起了戒心,赖在客厅里,他看电视,牛大山用手机打游戏。 牛大山的二姨倒是早早地就把牛大山的母亲劝解着到娟子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牛大山装作若无其事,也不朝兵兵娃提车钥匙的事情。 兵兵娃看电视明显心不在焉的,《亮剑》里李云龙粗门大嗓的声音并没有吸引住他,而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牛大山说:“兵兵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事你到你房间里看电视去,我想早点睡了。” 牛大山开始下逐客令了。 兵兵娃看了牛大山一下,似乎想从牛大山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猫腻,可是牛大山表情淡定。 兵兵娃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了说:“娟子安排我这个暑假给她买一台电脑。我又不懂那玩意儿。明天你陪我去电脑城选一台。电脑装上后,顺便你晚上也可以上上网,也免得你晚上那么无聊。” 牛大山说我对上网没啥兴趣,假得很。 兵兵娃说:“就当给娟子买三。娟子有兴趣。” “就买电脑这事?” “就这事。” 牛大山说没有别的什么事我真的想睡觉了。 兵兵娃说:“那说好了,明天陪我上电脑城。” 牛大山说行。 兵兵娃终于起身走进了房间。 可是兵兵娃没有熄灯睡觉牛大山也是不好下手偷他的破面包车的。 要是等到《亮剑》播完,牛大山就别想出门约小玉了。 牛大山心急如焚起来。 没办法,牛大山只好熄了灯,关了电视,假装是真睡觉了。 兵兵娃也算是知趣,在房间里把电视声音关小了。 假装睡了有半个小时,牛大山感觉兵兵娃彻底放松警惕了,才悄悄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开门时的动作小得不能再小,速度慢得不能再慢。 还好,兵兵娃的破面包车停在停车棚那儿,离住的屋子比较远,所以牛大山偷车的时候兵兵娃不会察觉。 牛大山先悄悄地去把农家乐的篱笆门打开,然后才去偷兵兵娃的面包车。 守在车棚的那条大狼狗已经对牛大山很熟悉了,所以只在黑暗中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牛大山,一声不吭。 牛大山拔掉兵兵娃面包车的点火线,然后直接对接。 面包车一下子就打着了。 牛大山踩下油门,呼呼地就把面包车驶出了农家乐的大门。 刚一驶出农家乐的大门,牛大山故意使劲摁了几下喇叭。 一会儿,兵兵娃就打电话过来了。 兵兵娃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吼叫道:“牛大山,你别回来。回来老子不把你狗日的脑袋拧下来才怪!” 牛大山呵呵呵地笑着挂了兵兵娃的电话。 兵兵娃面包车的车况差得不能再差。开起来整个车的轿子都像要散架了似的。更郁闷的是面包车拆卸了座位,里面放着几个竹子编的大菜篮子。 用这车去泡妞的确是寒酸了点。 可是,照目前的条件,能够弄倒这样一辆破面包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牛大山开着破面包车突突突地进了城,直接就到了小玉守小卖部的那条街。 小玉今晚居然在小卖部里,没有跟着大狗出去。 牛大山心里暗自庆幸。 于是他把面包车直接开到了小玉小卖部前。 小玉正心不在焉的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冷不丁地一辆面包车停在她的眼皮底下,刚要显出不耐烦的神情朝牛大山发火,一定神,认出他了。 小玉的眉头皱了皱,傲慢地把眼神调向一边。假装不认识牛大山。 小卖部里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正用奶瓶给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喂食物。 牛大山按了下喇叭,看着尽在咫尺的小玉。牛大山神情安详,像一条和蔼的狼! 小玉傲慢得把眼睛呈四十五度斜角望向天空。脑袋还是歪着的。 牛大山顺着她傲慢的眼神看了看天空,天空黑乎乎的嘛也没有。 于是牛大山朝小玉说:“姐,愿赌服输呢!” 小玉用漂亮的眼神狠狠地挖了牛大山一眼,牛大山的心被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挖得活蹦乱跳的了。 牛大山说姐,说话不能不算数的。 小玉终于朝牛大山说道:“鬼才是你姐呢!我和你差不多大的。” 牛大山说昨天你就这么让我叫你的。 小玉呵斥道:“贫嘴!滚!” 牛大山说你不兑现我就不滚。 小玉回头看了眼小卖部里坐着的中年妇女,朝他歪嘴使眼色。 牛大山心领神会,小声说:“我在那边等你。” 说完牛大山开着破面包车突突突地就停在了离小卖部不远的一笼树荫底下。 过了一会儿,小玉慢吞吞地朝着牛大山的面包车走来了。 牛大山在面包车里吞云吐雾,假装没看见小玉过来。 小玉敲了敲牛大山的车门。 牛大山假装突然看见了小玉,假装欣喜异常地说:“你还是很守信用的嘛?” 小玉又皱了皱眉,说:“你当真把我的话当真了?” 牛大山说我是当真了。要不我来干啥呢? 小玉的神情变得可怜兮兮的起来,说:“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的啦!” 牛大山吐了口烟圈,说:“可是我把你的玩笑当真的啦!” 小玉娇声说你咋这么讨厌? 牛大山说你说话不能不算数的。 小玉说我不可能因为打一个赌就跟你的。 牛大山说我没有要你跟我。 小玉说哪你跑来纠缠我干嘛? 请你出去玩玩不可以吗? 小玉说大狗会误会的。 牛大山说他也是愿赌服输的。误会什么?‘ 小玉一咬牙,说:“好吧,就陪你玩这一次。以后就不能再来纠缠我了。” 牛大山说可以三。 小玉说上哪儿玩? 牛大山说你先上车再说。 小玉说你等等,我得告诉我姨一下。说完就朝小卖部跑去。 牛大山心里得意洋洋,暗自盘算开来:“小样,有了第一回还愁没有第二回么?路得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出,慢工出细活,我不着急。呵呵……” 小玉上了牛大山的车,说:“我们先说好了,我真的直陪你出去玩这一次,以后你就不能再来纠缠我了。” 牛大山说同样的话你都说第二遍了。 小玉说还有,你不能对我有不良企图,不然我会不客气的。说着这丫头片子居然从带着的挎包里掏出一瓶杀虫剂样的罐子。还冲牛大山摇了摇。 这是女子防身用的! 看来小玉对牛大山是做了充分的战前准备的。 衰! 牛大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别把我想得这么卑鄙好不好?” 小玉说:“你真不像是让人放心的好人。” 牛大山说好人脸上又没有刻字。 小玉说坏人脸上也没有刻字。 牛大山说不好不坏的人呢? 小玉说你少贫嘴! 牛大山就不说话了。 行驶了一段,小玉说:“你真的要带我上哪儿?” 牛大山说蹦迪! 牛大山对小玉过分的谨小慎微有点反感了…… 他的脸阴沉下来,默默无闻地开车。 小玉也感觉出了牛大山的不快,她观察了牛大山片刻,试探性地小声说:“生气啦!” 牛大山不做声。丫装酷。 小玉又说:“真生气啦?” 丫继续装酷。 小玉嘟囔道:“不理我拉倒!小气鬼!” 过了一会儿丫说我要是坏人,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拉到一个僻静处把你办了。 小玉杏目圆睁地瞪着丫说:“你敢!” 丫说我是假设。你没听懂么? 小玉说假设也不行!办我的人还没出世呢!就是大狗也不行! 牛大山说胡搅蛮缠。 小玉说是你来胡搅蛮缠的。我让你来找我了么? 牛大山说我是来兑现承诺的。 小玉说一个玩笑也用得着兑现么? 牛大山说你说是玩笑就是玩笑? 小玉说:“我已经说了,下不为例。” 牛大山说用样的话你说了三遍了。烦不烦? 小玉说你烦还是我烦? 牛大山踩了一脚急刹车,把面包车停下来了。 小玉整个身子往前冲了一下,额头差点碰挡风玻璃上。她没有整明白是怎么回事,说:“你神经啊?” 牛大山说你搞得我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小玉看着牛大山,像看一个史前怪物。她的眼神古怪得不得了。 牛大山说你可以下去了。 小玉继续看着牛大山。她在研究这个史前怪物。 丫又说你可以下去了。 小玉却说:“你叫我下去就下去?偏不!” 牛大山突然感觉自己和小玉之间怎么就像两个小情人在吵架抬杠? 以前和尹兰芝都没有这样唇枪舌剑过。忒过瘾啊! 于是丫突然之间笑了…… 小玉说:“你笑什么?” 丫说你少管!想笑就笑了。 小玉说:“疯子!” 丫说,说疯子的人说疯子是疯子她就是疯子…… 牛大山故意把语速搞得特别快,就像念绕口令一样。 小玉被牛大山彻底绕晕了,她盯着牛大山,神情一度有点花容失色,呵呵…… 在朦朦胧胧的路灯昏暗的光影里,小玉做出这种表情,使她那张天使一样精致的脸蛋显得越发的漂亮生动了。牛大山心里暗自冷笑:小丫头,在老子的面前装清纯,老子这回吃定你了! 但是怎么吃?什么时候吃?这还得讲究个方法策略和时机。 有时候牛大山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是个智商有点早熟的天才。有时候忒冷静,有时候忒冲动! 牛大山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时候显得有点不可理喻的疯狂。 77 爱琴海 被牛大山的绕口令整得花容失色的小玉恢复了常态,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可怕。” 牛大山说先别急着下结论,要体验过才知道。 小玉立刻说别动邪念阿! 牛大山说我动邪念了吗? 小玉说你不是说要体念了才知道吗? 牛大山说你心里纯洁点好吗?我说的体验是进行深层次的交流。什么是交流,一个眼神,几次交谈,甚至心有灵犀……等等等等……你能不能高尚点? 小玉快要被牛大山的语言功底彻底雷晕了,说:“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展现你的语言才华?我不欣赏的。” 牛大山说我是在向你澄清一些东西。 小玉说你少来啦!我最讨厌油腔滑调的男人。大狗就不像你。大狗说话比你老实多了。 牛大山说你怎么能把我和大狗比。 小玉说你怎么就不能和大狗比? 牛大山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小玉说:“我说的又怎么了?” 牛大山说大狗是你的初恋吧? 小玉说不算。 牛大山说是你的男朋友吧? 小玉说算是吧。 你把我和你的男朋友相提并论,我是不是也算是你的男朋友了呢? 小玉又是杏目圆睁了,说:“你咋这么贫嘴?” 牛大山说我说的不是这个理么? 小玉说你真的越来越讨厌了。你就不能让着我点。你有点男人的风度好不好? 牛大山说我又没有欺负你。 小玉说你就欺负我了。 牛大山说横不讲理。 小玉说我和你讲哪门子理。 牛大山说天下的美女都是一样的。 小玉说何解? 牛大山嗯了一声,说:何洁?那个超女么? 小玉终于使劲擂了我一粉拳,说:“你是真神经还是在装神经啊? 牛大山说你不是冷不丁地说了声何洁么?难道你没说?难道是我听错了? 小玉说:“我是说你刚才说的话何解?就是什么意思的意思!和你交流起来怎么那么费劲?!” 牛大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将破面包车的油门使劲踏了下去,在街面上连续做了几个龙摆尾,然后粗门大嗓地唱起了儿歌: 我在马路边 捡到一分钱 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叔叔拿着钱 对我把头点 我快乐地说了声 叔叔 再见…… 呵呵…… 小玉被牛大山滑稽的表演逗得咯咯咯地娇笑起来。 牛大山突然感觉在泡妞方面自己真是个天才啊! 娇笑过后的小玉说:“难怪大狗说你是个疯子。” 牛大山说大狗真是这么说我的? 小玉说他要不是觉得你是疯子,你根本就不可能赢他。他说他没有必要和一个疯子拼命。 牛大山说这是他找的借口。自己给自己下台阶的借口。‘ 小玉说现在我发觉大狗说你是个疯子还是有点道理的。‘ 牛大山说是你和大狗肤浅了。有时候疯子是和天才可以画等号的。 小玉说:你少贫嘴。我说什么你听就是了,不要狡辩。 牛大山说我没有狡辩。我是在讲道理。 小玉说我不和一个疯子讲道理。 牛大山说你真把我当疯子了? 小玉说你不光是个疯子,还是个极其疯狂危险的疯子。 牛大山说你太夸奖我了。我是天才里的疯子。呵呵…… 小玉转了话题说:“我们上哪儿蹦迪?” 牛大山说“秒吧”怎么样? 小玉想了下,说:算了,大狗他们经常上那儿喝酒。我怕去了会遇上他们。 牛大山说遇上不是正好。 小玉说好你个大头鬼啊?大狗要是看见我真的和你在一块儿,他不把你杀了才怪。 牛大山说他不是当场就愿赌服输了吗? 小玉说我当场没有答应的。已经不作数了。 牛大山说真没劲。 小玉这时有几分骄傲地说:“大狗为了我真的会杀人的。他曾经对我说过。” 牛大山的心里开始酸溜溜的了。 牛大山说:“我为了你也可以去杀人的。每个男人在漂亮妹妹面前都会这么说的。傻瓜!” 小玉沾沾自喜地说:“傻瓜又怎么样?大狗说的就是假话我也喜欢听!只要他是真心实意地爱我!” 牛大山的心里越发的泛酸了,说:你说他真心实意的爱你就真心实意的爱你?没有经过生死患难检验的爱情都是肥皂泡,很容易一捅就破的。 小玉说:“你少挑拨我和大狗的关系。你越在我面前这样就越显得你没有档次!知道不?” 牛大山忿忿不平地说:“难怪总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几乎为零。越漂亮的女人这个时候智商越低!” 小玉用骄傲的眼神看着牛大山。她也许喜欢看牛大山吃醋的样子。她的虚荣心在这样的状况下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不过此时牛大山的心里的确充满了醋意,酸酸的,咸咸的,淡淡的…… 小玉这时又说:“我们真的上哪儿去?” 牛大山说你选,我说的地方你又不能去。 小玉想了想,说:“去爱琴海k歌怎么样?” 小玉话音一落。牛大山的面包车立刻在街面上原地掉头,差点被后面上来的车撞在面包车的腰杆上。 小玉惊出一身冷汗,说:“你小心点。” 说完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喘大气。 牛大山瞟了一眼小玉抚摸的地方,小玉穿的衣服领口有点低,又比较窄小,胸部被挤得隆起的地方白得像洒满皎洁月光的银色沙滩,令人神往…… 牛大山的脑子里一度充满了诗情画意……呵呵…… 开着破面包车,牛大山载着小玉到了爱琴海歌城。 歌城的门口聚集了不少音乐学院的学生,又以女学生居多。 爱琴海歌城的斜对面就是音乐学院。每到周末,音乐学院的女学生就会三三两两地到歌城里来,或者陪酒,或者干点别的的什么私活。所以,歌城的生意一直不错。 歌城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种款式的高档轿车。乍一看去,象是在开一个小型的车展。 牛大山把破面包车停在停车内的时候,动作很隐蔽的拔掉了点火线。这个动作他做得很熟练细微,小玉并没有发现。他怕小玉误解他,不然就麻烦了。 和那些高档轿车混在一起,牛大山的破面包车还真是有点别扭。看守车的保安用奇怪的眼神仔细看了看牛大山和小玉。 牛大山拉着小玉的手,小玉脸色潮红,小声说:“以后再开这样的车出来找我,我可打死都不会跟你出来了。” 牛大山说咋会呢?今天只是来得匆忙,没咋准备,随便开了辆我姨父买菜用的车出来。 而牛大山心里却是窃喜,小玉刚上车的时候不是一再重复说下不为例么?现在居然又说下次不许开这样的破车接她出来玩了。这不等于是说自己和小玉还可以继续深入地来往么? 女人啊!哎!哈哈…… 牛大山和小玉十指相扣地走进了爱琴海……呵呵…… 其实牛大山知道开车来爱琴海玩的主大多是不怎么k歌的。这些脑满肠肥暴发户们大多是冲着音乐学院的女学生来的。有的甚至直接在歌城的门口直接接上女学生就走了,连个歌城的门也是不会进的。 牛大山对这个歌城也是比较熟的。甚至有一回他和周浩天来到歌城里,就听见一间包房里传出一个汉子粗门大嗓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尽管歌城的每个包房都有隔音措施,但是,如此嚣张难听的声音还是从包房里肆无忌惮地传了出来。紧跟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后面的却是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而且拿腔捏调地尖着嗓子唱歌,就像有谁将她的喉咙掐住了似的,让人听了非常难受。而男女对唱的歌曲又是俗不可耐的情歌对唱《纤夫的爱》。 老实说牛大山对k歌是很有心得的。模仿的能力也强。所以他丫的顿时就觉得流行歌曲不该这么被人糟蹋的。于是对周浩天他们说:“谁在里面嚎春?” 按说在歌城这样的公共场合,消费者与消费者之间是绝对不该有牵扯和摩擦的。也就是说,你消费你的,我消费我的,相互之间不能产生丝毫的联系。不然很容易擦枪走火地引起纠纷。 可是那天周浩天却怂恿牛大山说:“你唱得好就进去给他们纠正纠正呀!” 其实周浩天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而已,根本就没有让我去惹是生非的意思。但是那天牛大山们都喝了酒,个个醉醺醺的血气方刚,牛大山的愣头青性子就犯了,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于是就毫不犹豫的几步过去推开那间包房的门。 当牛大山透过包房里暧昧的灯光看见包房里的人的时候。立刻就傻眼了。他看见他父亲赤身裸背地正抱了美眉,两个人各攥了一个麦克风望着面前42吋的液晶电视唱得死去活来的。 另一张沙发上,一个肥胖的汉子也搂了个金发女子在胡搞乱摸。 牛大山的父亲一眼就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牛大山,条件反射似的连忙放开搂在怀里的美眉,甩下话筒,几步走到门口,脸上的表情极其古怪。也许他以为牛大山是带着人来捉奸的。 牛大山的父亲把牛大山一把推出门口,伸出头看见是周浩天几个人暧昧地站在一旁,立刻就朝牛大山说:“你书不好生念,就跑到这儿来混吗?这是你混的地儿吗?” 牛大山却倔强地盯着老爸说:“我们是来唱歌的。又不是来***的。” 牛大山的父亲被牛大山抢白得噎住了。愣了半响,骂了一句:“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去。老子在谈业务!”说罢摔门缩回包房里去了。 撕心裂肺的声音又从包房里响起…… 那一次,牛大山觉得这个长庆市真是他妈的太小了。在这样的场合居然会出现父子相见的人间喜剧。后来每次来爱琴海歌城k歌的时候,牛大山都会多出一个心眼,怕又遇上他那不成气候的父亲。 父子间的重逢,有时候是人间喜剧,有时候是人间杯具!操! 不过所幸的是,牛大山也只在爱琴海歌城撞上过他父亲一回,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父亲在这儿出现的踪迹了。 也许牛大山的父亲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与我相撞非常的不合适……再也许是牛大山的父亲有了觉悟,首先意识到对于他和他的儿子来讲,爱琴海歌城的地盘应该是属于他的儿子的。他急流勇退了……呵呵…… 不过很遗憾的是,爱琴海歌城没有了包房,牛大山和小玉都都感到有些失望。小玉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问:“现在我们又上哪儿去?” 牛大山一狠心说:“走,蹦迪。” 牛大山今天是铁了心要放纵一下了。 小玉听了牛大山的话,二话没说,拉着我手就出了爱琴海歌城。 又是十指相扣,暗爽啊!呵呵…… 牛大山重新对接点火线打火的时候,小玉勾着头很专注地看牛大山手上的动作,当破面包车打燃火抖动起来的时候,小玉才细声细气地问我:“你——该不是偷的车吧?” 牛大山笑道:“偷我能偷这么破的车么?什么创意?” 小玉看牛大山的眼神里全是问号感叹号省略号…… 78 舞厅出手 在狂放夜娱乐城里,牛大山和小玉完全融入了声色迷离的气氛中。 小玉显然是这种场合的常客,在五颜六色变幻迷离的的光影里尽情的扭动着她性感成熟而且招摇的身体,牛大山也进入到了腾云驾雾的境界中,舒展开了身体的所有关节与小玉对舞着。 在舞池中央的一个圆形的玻钢台上,一个将长长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dj一边打着碟一边拔浪鼓似的使劲晃动着挂着长长头发的脑袋。粗犷的喉咙间不时发出一阵阵煽情的暴叫。将已经临近也疯狂的气氛往山呼海啸般的高潮处抬升。 在dj的身旁,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扭动着软蛇一样的柔胯细腰,不时地用敏感的部位去撞dj的身体。 dj一边要作出暧昧甚至是无耻的动作去迎合两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一边要不停地打碟,还要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声气势如虹声振寰宇的暴啸。 打碟台上俨然成了制造疯狂海啸的地震中心。 牛大山在和小玉忘情劲舞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在小玉的身旁聚集了几个和他的年龄相仿佛的男孩。这几个男孩都挑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随着劲暴的音乐似摇非摇的,用一种很不实在的眼神瞟着牛大山。 在舞池里暧昧迷离的光影里。牛大山当然不能把这几个小子的样子看得很真切。不过他的确看见一直忘情地舞着的小玉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停了一瞬。恼怒地瞟了一眼离她最近的那个瘦脸小子。 那小子一脸暧昧的坏笑。 小玉本能地朝牛大山紧贴过来,继续随着音乐舞动,但动作显然放不大开了。 几个心怀不轨的小子又随着音乐慢摇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一副似是而非的暧昧表情。在舞池里不太确切的五颜六色的灯光下,这几个小子的表情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小玉停止了劲舞,拉着牛大山退出了舞池,回到他们放着啤酒的桌子旁。 小玉取过一瓶啤酒喝起来,脸上的表情很委屈。 舞厅里震耳欲聋的声音让牛大山和小玉交流起来很困难。 牛大山凑过身子,嘴对着小玉的耳边大声说:“他们骚扰你了?” 小玉点头。 于是牛大山就坐回位子上,看着那几个还在舞池里慢慢摇着的坏小子。 那几个坏小子似乎也在舞池里打量着牛大山和小玉他们这边。 在迷离的挡光扫射过牛大山这这张座位的时候,,趁着短暂的黑暗,牛大山将一瓶啤酒攥在手里,藏在了桌子下。 牛大山的这个灵巧的动作连小玉也没有发现…… 他又拉起小玉的手,又要到舞池里去。 小玉被牛大山从座位上拖起来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牛大山已经边摇着身体边朝小玉神秘兮兮地笑。 小玉似乎突然觉得牛大山很象一个男子汉,面对几个坏小子居然没有退缩。小玉朝着牛大山灿烂地笑了,放下手里的啤酒瓶,又和牛大山摇进了舞池。 小玉没有发现牛大山的一只手一直散漫地插在宽大的裤兜里。 不过小玉显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摇得恣意和放纵,而是整个动作都有所收敛了。但是,小玉性感成熟的身体依旧在迷离梦幻的气氛中散发着浓浓的妖冶气息。 牛大山看着小玉,陪着小玉摇着,慢慢地朝着舞池的中心靠近。 几个坏小子没有想到牛大山和小玉还会卷土重来,又开始象蚂蝗一样的黏稠上来。 牛大山转身,对着那个骚扰了紫铃的瘦脸小子挑衅似的摇摆着身体,混乱的音乐声和着飘摇不定的彩色光影,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诡异虚幻起来。 小玉也许预感到了什么,她将身体的摇摆幅度收得更小,甚至是停止了摇摆,她挽住了牛大山的胳膊。 牛大山可以感觉到小玉很害怕。 此时的牛大山已经和那个瘦脸小子面对面地摇在了一起,距离也越来越近。两个人的眼神都在恍惚迷离的光影里浮现处挑衅的似笑非笑的意味。 牛大山和瘦脸小子在暗中斗起舞来。 小玉觉得她和牛大山身单力薄,怕牛大山和这几坏个小子真的起了冲突。于是就用挽着牛大山的手臂轻拽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牛大山出其不意地朝着那个瘦脸小子出手了。趁着灯光扫过去的一瞬间,牛大山将一直攥着一瓶啤酒的那只从裤兜里拔了出来,闪电般的照着瘦脸小子的脑门就砸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一点也没有听见啤酒瓶碎裂的声响。 牛大山拉起小玉转身就跑。 小玉懵懵懂懂地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牛大山拉着小玉疯了似的跑出娱乐城,小玉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砸了那个人吗?” 牛大山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残忍的狞笑,拉着小玉自顾跑,而后面已经传来了追赶的声音…… 小玉边跑边胆战心惊地说:“他们追上来了!” 牛大山现在已经顾不上说话,只顾拉着小玉往停车场跑。 要命的是今天小玉穿了一双水晶高跟鞋,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很吃力。 牛大山拉着小玉跑就如同拖了一个巨大的累赘。 而后面的人已经追赶了上来。 牛大山知道逃不过后边几个坏小子的追赶了,于是在一辆轿车旁,他拉着小玉果断地转过了身。 牛大山之所以选择在轿车的前面转过身是经过了清醒权恒了。这样他和小玉的身后就可以用轿车作为屏障,以免被几个坏小子包抄上来腹背受敌。 小玉气喘吁吁地背靠着轿车满脸惊恐。 牛大山的心里虽然也很紧张,但是,脸上竟然依旧挂着浅浅的冷笑。 他拉着小玉死死地背靠着那辆轿车,和追赶他们的小混混面对面了。 小玉这时拿起了电话拨打110,而牛大山却说:“等会儿再打!” 小玉不明白牛大山为什么不允许他报警,现在的她六神无主,牛大山不让她报警她也就把已经拨通的电话挂断了。 追赶上来的五个坏小子都穿着宽大的休闲衣裤,头发也挑染得五颜六色,短袖处露出的胳膊处都有醒目的刺青,样子很像是跳街舞的嘻哈一族。 五个坏小子见牛大山和小玉已经没有了退路,就慢慢地朝着他们围拢过来。 瘦脸小子也在,只是用一只手揉着左边的肩膀,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得鲜血模糊,左耳处还有鲜血不住地顺着脖子流淌到肩膀上…… 牛大山现在很后悔自己刚才的那一啤酒瓶砸偏了,没有砸在瘦脸小子的脑门上,而是顺着瘦脸小子的左耳砸在了肩膀上。 牛大山的确是失手了。 停车场上的灯光比较明亮,可以看见瘦脸小子脸上的表情愤怒而且狰狞。 五个坏小子就像夜间的蝙蝠一样朝着牛大山和小玉围聚过来。 这时,守在娱乐城的两个保安朝着这边飞跑过来,一个保安说道:“别在这儿打架,要打架到别处打去!” 其中两个坏小子回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保安。 两个保安也是十**岁的愣小子,社会经验很少。见两个坏小子一副杀人行凶的架势,吓得转身回娱乐城去继续守大门去了。 停车场上就剩下牛大山小玉和五个坏小子。 这时,小玉斜瞟见他们背靠的轿车里好像有人。于是她背着身子用手敲了敲轿车的门。牛大山和她几乎是同时清晰地听见轿车报警器和门锁的声音同时轻响了一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侧身,拉开轿车的后门拽着小玉就钻进了轿车里。 随着牛大山将轿车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驾驶座上的人已经发动了引擎,轿车发出一阵轰鸣就蹿了出去。 几个坏小子满以为牛大山和小玉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没想到这辆轿车就像早就安排在那儿接他们两个人似的,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牛大山和小玉坐在轿车里绝尘而去。 五个坏小子跟着轿车追赶了一段距离,终于放弃了追赶…… 绝处逢生的牛大山和小玉都长喘了一口气。这时两人才发现救他们的居然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妙龄女子……而且是冉姐! 现在的冉姐只顾开着车,并没有主动和牛大山说话。 惊魂未定的牛大山的心里顿时就踏实下来。 牛大山和小玉坐在后排坐上面面相觑了一下,并不知道该怎么向冉姐搭话。 这时,冉姐放开了车载音响。班得瑞的轻音乐,很空灵安静。冉姐这次开的车是新款的雷克萨斯,音响效果非常好。 定下心来的小玉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抹了一下依旧咚咚跳着的胸口,声音有些发怯地轻声朝开着车的冉姐说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 冉姐只顾专心地开车,而且开车的技术很熟练。她浅笑了一下,说:“我也是碰巧了刚停车在那儿。是你聪明!” 冉姐说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脆悦耳。 牛大山这时没有说话,很专注地看着冉姐。 冉姐又说:“你们经常到那儿去吗?” 小玉摇头说:“没经常去。” 冉姐说:“怎么会被这群小混混缠上?” 小玉说:“是他们先来骚扰我的。” 冉姐说:“有一个好像被你们打伤了。” 牛大山这时开口说道:“是我用啤酒瓶砸的。砸偏了,没砸中。” 冉姐这时才扭头快速地瞟了一眼牛大山,说:“砸中就出人命了。你就惨了!” 冉姐扭头瞟牛大山的那一瞬,牛大山觉得冉姐的那双眸子非常漂亮,而且眸子里闪过的眼光非常锐利明亮,就像照相机的闪光灯在我的心间咔嚓地闪了一下。牛大山的心也随之动了一下。 牛大山从冉姐这独有的气质和眼神中感到了某种非同一般的来历。这不是一种偶然的巧遇,而是冥冥中的一种安排和遇见吗? 牛大山有些走神了…… 于是他说:“冉姐,我可以问问你是做什么的吗?” 冉姐轻笑道:“兵兵娃没有告诉你?” 牛大山在后座上讪讪的笑了笑说:“没。” 冉姐没有回答牛大山的疑问,又说:“看你们俩还象是学生。” 牛大山刚要说不是,小玉已经抢先说道:“是,不过放假了!” 冉姐说:“不用对我解释什么。那儿不适合你们去的。” 小玉露出一丝尴尬,说:“我们知道了,姐姐。” 冉姐说:“你们两人的嘴都很甜。” 小玉吐了一下舌头。 小玉又说:“姐姐,你一会儿还送我们回到那儿好吗?” 冉姐不大明白地说:“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小玉说:“我们的车还停在那儿呢。” 冉姐又轻笑了一下,说:“你们考驾照了吗?” 小玉的头摇得象拔浪鼓似的说:“没有。” 冉姐又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将车在一个十字路口调了头,然后往回走…… 79 诡异的情感 冉姐将车径直开到了狂放夜娱乐城的停车场前,刚才的那几个坏小子已然销声匿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停车场的气氛显得有点落寂。不过狂放夜娱乐城面脸上的霓虹倒依旧闪烁得非常暧昧招摇,显示着里面依旧肉色生香,歌舞升平…… 冉姐驻了车,牛大山和小玉齐声说了声谢谢就要下车,这时冉姐说了声等等。 牛大山说冉姐还有是么事吗? 冉姐说:“以后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给了你电话号码的,ok!” 冉姐边说边朝牛大山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很销魂! 牛大山说好的冉姐。就下了车。 冉姐开着新款的雷克萨斯一溜烟的走了,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灯火阑珊的深处。 牛大山觉得冉姐在狂放夜娱乐城的出现绝非偶然,这中间一定有蹊跷之处…… 牛大山开始对冉姐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冉姐究竟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人呢? 望着在空寂的街头消失的雷克萨斯,牛大山喃喃地自语道:“这应该算是一场艳遇吧?” 小玉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孤傲地仰起头。 牛大山没理会小玉的不快,径自去开我的那辆破面包车。。 牛大山开着破面包车停在小玉的旁边,朝她按了一下喇叭。小玉被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惊了一下。说道:“你真讨厌!” 看见小玉一脸不高兴的神情了,牛大山朝她笑嘻嘻地说:“美女,上车!”。 小玉上了车,嘟噜着说了一句:“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 牛大山说:“我只是觉得冉姐很有气质嘛!” 小玉说:“你还真和她一见钟情了?” 牛大山说:“至于吗?” 小玉尖刻地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也不掂量掂量。” 牛大山说:“我知道你吃醋了。” 小玉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犯得着吗?我和你又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 牛大山斜瞟了小玉一眼。他觉得小玉这个时候说的话特虚伪…… 牛大山开着夜色迷离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小玉不再理会我。牛大山也懒得理会她,两个人都耍起了小性子。 现在牛大山的脑子里已经开起了小差,他在努力回忆着刚才那个开着雷克萨斯的冉姐的音容笑貌。包括他临下车是她抛给他的那个销魂的媚眼。 这应该算是媚眼了吧? 可是这种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回忆,反而将具体的事物弄得越来越不真实起来。 玉姐的影子在牛大山的脑海里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变得非常模糊。 他甚至连向小玉献小殷勤的兴趣也没有了。他的脑子里全是刚才冉姐的影子。 身边坐着一个美女,心里想着另一个美女。牛大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花心了?操!小玉整个人懒懒散散地坐在副驾驶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过问牛大山把车往哪儿开,更不过问牛大山要往哪儿去。 此时的长庆市对他们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就如同迷宫一般,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 破面包车就在长庆市灯火辉煌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悠着。 过了一会儿,小玉似乎对牛大山麻木不仁毫无热情的态度充满了怨气。也许她觉得牛大山这人的情绪太起伏不定了。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却沉默得却象一块阴沉木。 以倔强面貌示人的小玉这时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她用手轻轻地拭了拭眼角。 一直开着破面包车,装出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的牛大山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小玉瞟也没瞟牛大山一眼,冷冷说道:“没怎么?神经病犯了!” 小玉在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孤傲!都这个时候的还装,累不累啊! 牛大山心里在冷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他还是装出二愣子似的说:“无缘无故的你哭什么?” 小玉突然提高了声音朝牛大山吼似的说道:“我喜欢哭!你管得着吗?”边吼着,眼泪却象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而下。 牛大山被小玉弄得莫明其妙的。小声回应了一句:“神经病!” 小玉就像被针刺了下似的,立刻又朝牛大山吼道:“我就神经病了!怎么着嘛?!”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并且开始嘤嘤地哭出了声…… 牛大山这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知所措地想腾出右手去给她擦眼泪,却被小玉一把挡开了。 小玉说:“少在那儿假慈悲!” 牛大山越加摸不着头脑了。他就没有搞明白,这辆破面包车的小小的空间里,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奇诡无比的风起云涌了。 不过小玉复杂的心思,凭牛大山现在的一个懵懂少年是根本就无法体会得出的…… 牛大山直愣愣地看着梨花带雨的小玉,像个白痴了。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有开动脑筋地博小玉开心了,于是他开始唱刘德华大叔的歌:“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唱一句牛大山观察一下小玉的反应。 小玉没啥反应,但是停止了哭泣,阴沉着脸看着车窗外,一副冷美人的样子。 牛大山于是继续唱…… 小玉将耳朵死死地捂了起来。 牛大山凑到小玉的耳朵边唱。 小玉的眉头皱起来,朝一边躲,就像喜洋洋撞上了灰太狼。 牛大山还唱。 小玉终于爆发了,说:“吵死人啦――” 于是牛大山不唱了,笑嘻嘻地看着小玉。 小玉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来。 这时牛大山的眼光又不经意地落在了小玉那洒满皎洁的月光的银白色的沙滩上,心里强烈地晃动了一下。就像这辆破面包车突然抛了锚,朝一旁的绿化带撞了过去…… 牛大山立马纠正了抛锚的思维,连同抛锚的面包车一起纠正了过来,脊背上已经吓出了一层冷汗。 小玉也惊得瞪大了眼睛,朝牛大山急声说道:“你好好开你的车。” 牛大山重新校正了驾驶的姿势,说:“还不是因为你影响的。” 小玉说:“这怎么怪我?是你心不在焉!” 牛大山说你不生气,我就好好开车,ok! 小玉剜了牛大山一眼。 牛大山说,你刚才怎么了?不会是我惹你的吧? 小玉说:“女孩子的心思你最好别猜!“ 牛大山笑了笑…… 牛大山觉得小玉今晚上一定是想起什么心事了。但是这心事与我是没有关系的…… 但是,好奇心又不得不让牛大山去猜小玉的心思。 于是他带着半分开导的口吻对小玉说:“其实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才好,别闷在心里。心里只有那么大一块地方,装不下多少东西的。为什么有的人会郁郁寡欢,集劳成疾,就是因为心里装多了太多不该装的东西,心里的空间被不该塞的东西塞满了,承受不了负荷了,于是就自己把自己ko了。” 牛大山的话似乎起了效果,小玉看着他说:“什么是ko?” 牛大山做出很老练的样子说:“是拳击比赛的一个专用术语,击倒的意思。”边说边双手脱离方向盘,很潇洒地做了个拳击动作。 牛大山的这个动作居然博得小玉的婉儿一笑。 牛大山说你不该是有事会闷在心里的人。 小玉说:“为什么我就是有事不该闷在心里的人?” 牛大山说你的性格是很阳光滴,不是那种内向的人三。 小玉说心里闷没闷事情和一个人的性格有关系么? 牛大山说当然有关系。 小玉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牛大山说比如我妈?她就是有什么事情习惯憋在心里的人,结果憋出毛病了。 牛大山是无意中提起他的母亲的。 小玉似乎来了兴趣,说:“你妈怎么了?” 说起自己母亲,牛大山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黯淡下来,说:“也没怎么,就是精神抑郁了。” 小玉说:“严重么?” 牛大山说应该算是严重的吧。 小玉的眼神里这时充满了同情,有几分担心地说:“我听说患了抑郁症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原来的《实话实说》的主持人崔永元就患过抑郁症,他在最最痛苦的时候曾经想到自杀!” 牛大山沉默了半响,说,我妈就自杀过,两次差点跳楼,前天晚上还差点点火自焚呢。 说起自己的母亲,牛大山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小玉不说话了,而是看着牛大山,眼睛里满是同情。 牛大山怕自己和小玉一起陷入情不自禁的沉重气氛中,于是立刻调整了思维,换了个话题说:“我给你扯淡这些干什么?我在开导你呢,别一会儿又把你导哭了。” 小玉没有顺着我的话说,而是继续盯着牛大山,眼神复杂得很,但是牛大山感觉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柔的情意。被这种美丽的眼神看着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可以感觉到心里逐渐地生腾起一丝丝暖意。 如果是在寒冷的季节,这样的眼神是可以点燃一堆篝火的…… 小玉轻声说:“没想到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就是看不惯女的在我的眼前流眼泪。” 小玉说:“大狗就不像你。” 牛大山说:“是大狗让你不开心了。” 小玉说:“也不全是因为他。或许是因为我吧。” 说着小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牛大山说你和大狗闹矛盾了? 小玉说也算不上闹矛盾。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 小玉说这话倒是挺出乎牛大山的意料的。 牛大山说你不是和他是情人关系吗? 小玉说我也不知道和他是不是情人关系。我只是…… 牛大山说只是什么? 小玉想了一下说:“如果是几个人同时喜欢上一个人,而喜欢的和被喜欢的人都是平常非常要好的朋友,被喜欢的这个人会快乐吗?” 牛大山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想了想说:“这个事情就比较纠结了。得分两个方面来看待这个问题。一方面,被喜欢的这个人的虚荣心会得到很大的满足,这是快乐。另一方面,如果没有妥善的处理办法,被喜欢的这个人又会承受很大的心里负担,而且会在做这道选择题的时候犹豫不决,举步维艰,左右为难,把快乐变得不快乐。” 牛大山的话又将小玉雷懵了。她的眼睛里全是触电的光彩。脸部表情就像液晶屏似的,泛着蓝幽幽的光。 她说:“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快成情感专家了!” 牛大山笑笑,说:“我也是瞎分析的。” 小玉说:“你又没有经历过,你怎么能够分析得这么透?” 牛大山得意洋洋地说我是天才呗。 小玉说:“你不是天才,你是……你是情场老手!” 靠!牛大山被小玉扣了一顶他决计不想戴的大帽子。 牛大山说我怎么成情场老手了?你说这话就有点污蔑人了。 小玉指着他说:“你敢说你没有谈过恋爱?” 牛大山说假如我说我没有谈过恋爱,你信吗? 小玉说:“鬼才信?” 牛大山说所以咯!有些话可以完全不问的。做到心照不宣就行了。问了反而尴尬了,缺乏生活的意境了。 小玉说:“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 牛大山说承认了。昨天还给我发短信来着呢。 小玉说那你怎么还跑出来约我? 牛大山说我不是和她结束了吗? 小玉说昨天还发短信呢?你休想在我面前耍花招。我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 牛大山说我让你上当受骗了吗? 小玉笑了笑,说:“你这人真怪。有时候说话转弯抹角的缺乏真诚,有时候说话又满直接真诚的。” 牛大山说:“这就叫语言的艺术。说话是要讲究技巧的。” 小玉说:“别在我面前拽!说说,你的女朋友漂亮吗?” 牛大山说:“你们女人在男人面前怎么老是喜欢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小玉一撇嘴说:“这怎么是弱智的问题呢?” 牛大山说假如我说我女朋友不漂亮,这不给我的脸上抹黑么?我的虚荣心也不允许我这么说不是。假如我说我女朋友漂亮,我就会显得虚假,你也会吃醋。是不是这么个理?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她长得也就是一般般。 小玉笑了,说,你的嘴皮子可是太溜了。 牛大山说这也算溜吗? 小玉说:“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满危险的。” 牛大山说为什么会危险呢? 小玉说感觉。你的嘴上功夫很容易让女孩子上当受骗。 小玉的话令牛大山有几分悲哀。自己成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奶油小生了。假如小玉在她的心目中是这么给自己定位的,那牛大山的确是太失败太悲哀了。 牛大山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想发挥一下我的强项了。” 小玉切了一声。 牛大山笑笑。 小玉又说:“给我说说你的感情经历行吗?” 牛大山盯了小玉一眼,说:“我没有感情经历。” 小玉说:“你不是说昨天还有人给你发短信吗?” 牛大山说是给我发短信了,可是我没有回,直接删了。 “为什么呢?”小玉很白痴了。 牛大山瞪了小玉一眼,说,为什么呢?白痴!就是不玩了呗! 小玉说原来你是玩别人的?小玉的眼睛里开始有火焰在跳动。女孩子有时候也嫉恶如仇。 牛大山说: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可和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谈得很纯洁的。 小玉说:“你说纯洁就纯洁?你敢说你没有和她发生什么?” 牛大山说怎么没有发生什么?没发生什么会叫恋爱么? 小玉嗤之以鼻地说:“臭男人!一丘之貉!” 牛大山又提醒小玉说:“你可别又瞎猜阿!我会翻脸的阿!” 小玉眼神有些凶恶地说:“你自己刚承认了未必还能赖账。” 牛大山说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的发生了事情就一定是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小玉怪兮兮地问:“发生哪样的事情?” 牛大山说你不就是指那样的事情吗? 哪样事情?小玉问得越加执着,眼神就像长出了钉子。牛大山想假如可以的话,小玉真的想用这样的眼神把自己定在十字架上,然后严刑拷打,刑讯逼供! 女孩子狠起来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小玉的眼神令牛大山的心里凉飕飕的。 于是牛大山说:“你不是就想让我承认我和她发生肉体关系了吗?” 小玉说:“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牛大山有点着急地说我承认什么了?我只是承认你问的这个问题了。 小玉说:“知道什么是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操!牛大山被这小女子蛮不讲理的下套了! 牛大山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真的和她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可以对天发誓! 小玉又切了一声,说,刚说发生了,现在又说没有发生!你还是个男子汉不?敢做不敢当! 冤枉啊! 于是牛大山说:“我是说我和她发生了感情!对了,是那种青涩的感情。” 牛大山终于找出了一个恰如其分的书面词语来补救自己犯的语言上的漏洞。原先自己脑子里的词库都是满丰富的,今天怎么就变得有点不够用了呢? 其实牛大山说话一直不喜欢用书面词语的,显得文绉绉的特酸,而且恶心,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了。 汗都下来了。 小玉咯咯咯地娇笑起来,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没有逼着你要承认什么?” 牛大山说你快冤枉死了人了。知道不? 小玉说:“我犯得着冤枉你吗?” 牛大山心里长喘了一口气地说:“虚伪!” 小玉又说:“对了,你为什么不给别人回短信,直接就删了呢?” 牛大山说不谈了呗! 小玉说:“就这么简单?” 牛大山说是这么简单。你以为有多复杂。 小玉说:“你就是这么随便地对待你的初恋?” 牛大山说:“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我和她算不算初恋。或者,或者只能算是相互间的好感!” 小玉说好感?仅仅是好感? 牛大山说所以我不确定! 小玉说为什么不确定? 牛大山说比好感又进一层。 近一层?哪你觉得该有多少层才算是初恋呢? 没想到小玉问的问题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狡猾,简直是穷追猛打,牛大山居然陷入了别动的局面。这就是轻视了对手的后果啊! 其实牛大山该料得到的。大意失荆州! 牛大山说我和她接过吻。所以我就不确定了。 小玉开始用眼神破解牛大山脸上的密码了。牛大山觉得脸上似乎有蚂蚁在爬!用手背抹了一把。还好,是汗!日! 小玉说:“都接吻了,还不承认是初恋。你可真有良心!” 牛大山被小玉垂直打击了。自己的确是没有良心。 牛大山的心阴沉下来,说:“这或许和良心没有关系。或许是因为我太有良心。” 小玉说:“你还太有良心?” 牛大山说:“我和她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的。我是说迟分手不如早分手。你以为我愿意吗?” 牛大山突然变得有点冲动起来,说话的声音又突然大了几十个分贝,心里开始隐隐作疼。 小玉从牛大山的表情里似乎看出了那种疼痛。 小玉说:“对不起。我以为你真的负了别人!” 牛大山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牛大山眼眶湿润了。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在女孩子面前热泪盈眶的很丢人!但就是忍不住!我操! 小玉递纸巾给他。 牛大山接过纸巾擦眼睛。 牛大山说:“妈的,眼睛里突然进灰尘了。” 小玉说:“虚伪!” 牛大山说是人都虚伪。 牛大山突然又说,不对啊!我本来是想挖你的八卦的,结果被你反挖了!不对啊! 小玉又咯咯咯地笑起来,说:“我可没有挖你,是你主动交代出来的。” 牛大山说是吗?难道是我脑袋被车门夹了。 小玉说:“好了,别在那儿假装幽默来掩饰你的脆弱了。”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笑…… 小玉说:“我肚子突然好饿了,你请我吃东西怎么样!” 小玉的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 人的情感真的是很诡异的啊!特别是女孩子的情感…… 80 割袍断义 牛大山觉得现在该是他挖挖小玉的八卦的时候了,这样自己才会感到心里平衡点。 于是牛大山说能说说你刚才流眼泪的原因么? 小玉这个时候极其平淡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就和你一样,眼睛里突然进灰尘了。” 见小玉不愿意说,牛大山也就放弃了刚才的想法,说:说罢,想吃什么,你请客我买单。 小玉想了想,说:“烧烤怎么样?” 牛大山说声小菜一碟。于是深踩下破面包车的油门就朝东门的菜市口驶去。 路上牛大山突然想起了周浩天和贱人。能和小玉在一块儿吃烧烤,这两烂兄烂弟应该也是功不可没的。 于是边开车边摸出电话先打周浩天的电话,半天才接。牛大山说出来喝酒。 周浩天迟疑片刻,似乎对牛大山的邀请兴趣不大,牛大山甚至听见周浩天边接电话边打了个哈欠的声音,这让牛大山的心里涌起半分不爽。周浩天说的话令牛大山更是不爽。 周浩天说:“你给贱人打电话吧。他出来我就出来。” 牛大山说日!你出不出来嘛?贱人的电话我马上就打! 周浩天说你先给杨飞打了电话再说嘛。 这杂种今天是怎么了?平常都不是这样的。平常要是遇上三人中的谁打电话说喝酒,必是随传随到的。而且比说曹操的速度还快。 无奈之下牛大山只好又拨贱人的电话,贱人在电话里说的话居然和周浩天说的话如出一辙。这小子居然也说你先打电话给浩天吧。他出来我就出来。 这两个家伙究竟想干啥玩意儿?像事先商量好的似的。 于是牛大山没好气地朝贱人说:“你出不出来?一句话,痛快点。” 贱人倒是真痛快,说,不出来!就挂断了电话。 牛大山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在哪儿把这俩杂种得罪了。 就是平常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只要一个电话,也是分分钟就搞定的事情。可是这两小子今天却在牛大山面前摆起谱来了。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呢? 心里已经非常不爽的牛大山又拨周浩天的电话,牛大山说你虾子究竟出来喝酒不? 可是这回周浩天却朝牛大山说,老子没工夫出来喝酒,虾子! 牛大山百思不得其解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两小子一定是事先商量好了的。难道他们知道自己会打电话请他们喝酒?但是也不至于突然间摆起谱来了啊? 于是牛大山朝周浩天说:你们今天是都犯病了么?一个不出来,两个不出来? 周浩天在电话里沉吟片刻说:“牛大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明白?” 牛大山说我是真不知道。我究竟在哪方面对不起你们两个狗日的了? 周浩天说:“牛大山,我们哥几个最好还是少在一起的为好。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不能拽着你往深坑里跳不是?” 牛大山一听终于明白过来说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个臭小子是商量好了要和自己绝交了。 这真是人情世故薄如纸啊!三贱客是喝了血酒歃血为盟的。难道这种仪式真的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是闹着玩的么? 牛大山的心里顿时十分不好受起来。朝周浩天说:“不出来拉倒!” 说罢就挂了电话。 小玉看见牛大山的脸色突然间非常难看,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牛大山一言不发,将破面包车开得几乎要飞起来。 东门菜市口的那条街成了鬼饮食一条街,夜晚出来摆摊占道卖烧烤冷淡杯的人把街道的两边摆了个满。而在夜间出来寻觅夜饮食的人大多都会往这儿跑。 牛大山把破面包车停在一处小巷子里,然后寻了一家生意比较冷清烧烤摊坐下,吩咐伙计抱啤酒。 小玉径自到烧烤摊前选菜品去了。 牛大山的心情相当郁闷。 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周浩天和贱人割袍断义了!自己被这两个小子排除在他们的圈子之外了! 和小玉喝啤酒的时候牛大山一言不发,小玉也知道这个时候找牛大山说话容易自找没趣,于是边吃着烧烤,边很无聊地看着夜间在街上游荡的路人。 这些路人大部分是石油大学的学生,好多都是成双成对的。 牛大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里就像有一股火苗子在窜,只有靠饮下的啤酒来把这窜起的火苗子浇灭。 但这股子火苗就像是一股子邪火似的,用啤酒越浇越旺。 小玉不经意打量了牛大山一下,她的神情变得吃惊起来。 牛大山说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怪物吗? 小玉惊疑不定地摇头说:“不是,我突然觉得你的眼神好邪恶!” 牛大山笑了下,说:“夜间出来的幽魂个个都挺邪恶的。” 小玉说真的,我没有给你开玩笑。你能不能不喝酒了?一会儿你还要开车呢。 牛大山又端起一玻璃杯啤酒说:“怎么不喝?来了就得喝个痛快!” 小玉说:“你真的不能喝了。你都开始目露凶光了!” 牛大山说扯淡!你别在我面前危言耸听,我的酒量我清楚。 小玉似乎拿牛大山一点办法也没有,说:“你实在不听劝阻就算了,那你一个人在这儿喝酒,我就不陪你了。” 牛大山说:“你请自便。” 事实上牛大山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地舌头开始打卷了。 小玉很生气,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大山将一瓶啤酒砸在地上,忿忿不平地骂道:“都他妈的薄情寡义的家伙。! 牛大山弄出的响动让临近的食客都吃了一惊。朝他这边看。而他已经又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 卖烧烤的一个哥们这时走过来说:“嘿,兄弟,还能喝不?不能喝就别喝了。” 牛大山瞟了一眼面前的空啤酒瓶,已经有一大堆了。而他的脑子这时已经开始泛着迷糊。趁着思维尚且没有完全混乱,他告诫自己不能再喝了。于是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起步要走。 卖烧烤的哥们说:“兄弟,你还没结账呢。” 牛大山语无伦次地说:“哦!我还没结账么?“ 于是从裤兜里摸出百元的票子,具体数了几张给那卖烧烤的哥们也不大清楚了。数给那哥们就摇摇晃晃地往停破面包车的地方走。 那哥们在身后说:“找你钱!” 牛大山说找毛!小费! 牛大山并没有分不清东西南北,径自来到面包车前,开车门的时候突然感到尿急了,于是对着车轮,岔开双腿就撒了一泡牛尿。 当他拉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小玉坐在面包车里透过车窗在数星星。牛大山乐了,说:“你没走啊?” 小玉说:“我走了,万一你喝得烂醉如泥了,咋办?早知道你这德性,我就不该陪你出来。” 牛大山突然觉得小玉这小女子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了。于是万分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刚才使小性子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是我的那两个滥兄滥弟惹我不高兴了。” 小玉说:“谁惹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能拿酒撒气啊!” 牛大山说下不为例。索瑞!索瑞! 说着就爬上车,点打火线打火,打了两次都没打燃。 小玉说:“你还能不能开车,不能开车我们就打的。” 牛大山说打的我的车咋办? 小玉说:“就丢这了。这么破的车谁还偷你的不成?” 牛大山说:“不行,早上我姨父还要开它去买菜呢。” 小玉说:“真受不了你。” 牛大山又说,索瑞!下不为例,索瑞!说完又朝小玉呵呵呵地傻笑…… 牛大山正埋着头忙活着给面包车点火,小玉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紧张地说:“别动,待会儿再弄。” 牛大山抬起头,莫名其妙地问:“咋滴啦?” 小玉说:“有交警过来了。” 一听小玉说这话,牛大山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无证驾驶,酒后驾车,就这两样被交警抓住了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他顺着小玉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两个交警个骑着两辆辆巡逻摩托车慢悠悠地在街道上晃荡。就像两个夜游神似的。其中一个交警还鸣了一下警笛,牛大山拿着点火线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我日,这不故意惊吓老子吗?牛大山心里恶声骂道。 “这么晚了他们也出来巡逻?操!我说妈的,这些孙子没事不回家搂着老婆睡觉,跑出来巡逻个锤子啊!”牛大山还是骂出了声。 小玉打了牛大山一下说:“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真粗鲁~!” 牛大山吐了一下舌头,又说了声索瑞! 小玉说你别给我拽英文,烦得很。 牛大山说索瑞! 小玉说你还有完没完? 牛大山仍旧说索瑞! 小玉脸都被气变形了,说:“天啊!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你了。” 牛大山呵呵呵地冲她傻笑。 而现在要命的是这两交警居然在离牛大山不远的一个烧烤摊前停了下来。这两孙子居然是出来踅摸鬼饮食的。也许是在路上开罚单整饿了。 形式稍微有利的是,牛大山来的时候富有前瞻性地把这辆破面包车停在了这条黑乎乎的小巷子里,不留心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看来牛大山和小玉得在这辆破面包车上呆上一会儿了。 小玉倒是有点着急起来了,说:“咋办?” 牛大山若无其事地说:“咋办?只有等着两孙子吃饱了喝足了骑车走人呗。” 小玉说:“哪他们得喝到啥时候啊?” 牛大山说谁知道,说不定喝上三四个小时也说不定。 小玉越发的着急起来了,说:“真是倒霉透了!遇上的全是不省心的事情。” 牛大山呵呵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耐着性子在这儿等着吧。 小玉警惕地立马看了牛大山一眼,说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可别瞎动心思啊! 小玉的话倒是提醒了牛大山,她以为牛大山会在这个时候轻薄调戏她了。这小妮子也太自以为是了,太敏感了。 但是她的话却无意中提醒了牛大山,我的眼光竟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又落在了她那洒满皎洁月光的银白色的沙滩上。不过小巷子里没有路灯,所以小玉银白色的沙滩上没有了皎洁的月光,但是却越发的月朦胧鸟朦胧了。 牛大山的某个部位突然间有点来劲了。这股子糙劲儿来得非常的突然,牛大山一下子就感觉有点受不了了。 81 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我 但是牛大山却还是对小玉说:“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正好趁有交警我们走不了道在这儿醒醒酒。我可是没有丁点别的意思。” 小玉松了一口气,说:“我也没说别的啊!” 牛大山说:“算了吧你。虚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玉却说:“你敢说你没有想?” 这小妮子说话怎么能这样啊?太直抵人心地直截了当了吧? 她这究竟是在勾引牛大山还是在害牛大山啊?算勾引吧? 牛大山有点不大适应小玉的说话方式了。 于是他笑了,说:“想了,但是想也是白想。我这人挺讲究的。不会强迫谁的,得两厢情愿。哪怕是打kiss。” 牛大山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他的某个部位却是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生机勃**来,弄得他丫的就想捣腾!非常滴想捣腾! 牛大山的意志开始受到了极其强烈的煎熬和考验。 他的眼角的余光老是要在小玉那片月朦胧鸟朦胧的地方瞟,在那儿停留,犹豫,徘徊……这就非常要命。 这家伙甚至有打飞机的冲动! 操! 小玉相信了牛大山的话,说:“其实这事真的要两厢情愿才可以的,是吗?” 牛大山说不是还是咋滴?两性相吸,两心相悦嘛! 这丫儿还在小玉的面前装君子,但是内心已经开始向着小人的方向蜕变了。如果继续朝着歹人的方向蜕变的话。牛大山就很危险了,小玉就更危险了。 牛大山在咬紧牙关坚持啊。 要是突然抱住小玉吻她,揉她,甚至是…… 小玉要是反抗怎么办?她要是突然高呼救命抓色狼怎么办?不远处就有警察啊!这样老子这辈子可就完了。 罪恶这个时候被一道符咒死死的禁锢着。可是这个魔鬼却在牛大山的心里不停地捣腾,它在牛大山热血翻涌的胸腔里发了狂似的冲撞,恶作剧地把他的高射炮摇起来,一次次的瞄准,一次次地想要打飞机…… 牛大山瘫倒在驾驶座位上急促地喘息起来。眼神也不大正常了。 小玉突然伸过柔软的手背在他丫儿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说:“哎呀,你的额头好烫啊!” 牛大山却一把抓住了小玉的手,说:“喝了酒就都这样的。呵呵……” 牛大山朝小玉笑得越发像个傻子。嘿嘿嘿的…… 小玉居然没有把手从牛大山的手里抽出来。 这是一种信号吗?是一种信号吗?是一种信号吗? 牛大山胸腔里的那个魔鬼感应到了这个信号,它越加的疯狂,恶作剧的继续摇丫儿的高射炮,炮管乌黑发亮,在一个隐蔽着的覆盖着蒿草的工事里瞄准,偷偷地瞄准,它不光要打飞机,还要打飞机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肥母鸡…… 牛大山的的脑子越来越不听使唤地快要昏迷了!、 他抓住小玉的手没有松开,说:“小玉,我现在感觉真的很好,嘿嘿……” 小玉还是没有把手从牛大山的手里拽出来,而是把身体朝丫儿这边凑了半分,眼神也温柔起来,充满了关切的暖暖情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玉的脸部轮廓此时显得非常柔和,那月朦胧鸟朦胧的地方露出了一段神秘幽深的小巷子。牛大山的思维朝着那条小巷子继续延伸,他知道小巷子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处极其神秘诱人的地方。 那个地方软禁着亲爱的白雪公主…… 魔鬼在倒腾他,小玉在引诱着他,牛大山咬紧牙关地控制着,憋着…… 牛大山终于朝小玉说:“要不你打的先走吧。我在这儿躺躺,等交警走了我就走。” 小玉却说:“不,我跟你一块儿走。”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玉啊! 小玉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牛大山突然感觉小玉比他那几个歃血为盟的哥们还讲义气,还够哥们…… 他丫的一把抱住了小玉,居然突然把脸伏在小玉的肩膀上抽泣起来了…… 小玉没有拒绝牛大山的搂抱,而是用手抚摸着他的背,声音极其柔软地安慰他说:“你究竟是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你真的是喝醉了酒么?牛大山!” 牛大山居然像小孩子似的朝小玉说:“没有,没有,我没有喝醉酒。” 小玉说:“没有你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牛大山说是我的两个个哥们不要我了,他们要和我绝交了。 小玉说就是昨天陪你一起飙车的那几个人吗? 牛大山说就是他们。刚才我打电话叫他们出来喝酒,他们一个都不出来。 小玉用手薅牛大山的头发,说:“这多大个事情嘛?一个大男人为这点小事也哭,丢不丢人?” 小玉薅牛大山的头发的时候牛大山觉得特亲切。 他耍小性子似的继续伏在小玉的肩膀上说:“不管,反正就是不许他们抛弃我。我和他们是喝了血酒的。我们结拜了的。” 小玉用脸磨砂着牛大山的脸,说:“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别这样,啊!” 小玉的脸很柔很滑很烫很温暖。 小玉的脸滑过来,她的嘴唇滑到了牛大山嘴唇上,小玉声音越加的细软柔滑,她轻轻地,柔柔地对牛大山说:“别这样。啊!牛大山。” 小玉吹气若兰,呼吸急迫…… 香!真香! 牛大山抱住小玉,嘴唇和她的嘴唇粘连在一起。 牛大山需要抚摸,小玉也需要抚摸,小玉的喘息突然变得越加急促起来。 牛大山的胸膛里就像有安塞腰鼓在咚咚地敲响着,血脉喷张…… 破面包车狭小的空间显得碍手碍脚。 他把小玉的座椅放了下来,小玉没有反抗地平躺在了座椅上,他覆盖上去,身体和嘴唇瞬间把小玉的身体淹没了。 小玉的的身体柔柔的,软软的,小玉的嘴唇细腻柔软香甜,令牛大山疯狂和沉醉。 牛大山和小玉都不是初吻,所以两人很专业,很投入,很默契,节奏也控制得很好,慢慢的,轻轻的,品尝,回味,再品尝…… 余味无穷的吸允声从牛大山和小玉唇齿间不时的传出来。 牛大山的手伸入到了小玉的衣服内,小玉没有阻挡,于是他握住了小玉的两个肉弹,很柔软很有弹性…… 他开始揉搓,小玉开始呻吟…… 一切都在牛大山的掌控中了。 牛大山得寸进尺,他开始褪小玉的裤子, 小玉突然警觉地抓住牛大山的手,说:“不可以的。” 牛大山固执的想要挣脱小玉抓他的手,并且边卖力地吻她。他要继续安慰她,麻痹她。 小玉还是抓住牛大山的手不放,说:“不可以的。” 小玉的手在使劲。 牛大山停止了,有点遗憾。 小玉说,自少这儿不可以。 小玉答应给我了? 牛大山热血冲动。 哪儿可以?牛大山说。 小玉在牛大山下面轻轻地笑,声音细细地在他耳边说:哪儿都不可以。 牛大山在小玉的耳边小声说:“我真的想要你。” 边说边用下面使劲地顶了一下。小玉在下面皱了下漂亮的眉毛,娇柔的样子太诱人了。 小玉轻轻喘息着说一会儿被人发现。 牛大山说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在巷子里。傻瓜。 小玉说你别弄得太响了。 牛大山说不会的。 小玉说轻点。 牛大山说我知道。 于是牛大山的手又深入到了小玉的腰部,我开始解小玉的腰带。他像勤劳的小蜜蜂,他要采蜜…… 小玉没有再作阻挡。 牛大山终于深入了进去,小玉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牛大山真的没有一点经验,只抽动了两下就痉挛了,身体的所有神经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失去知觉,整个天灵盖都被掀开了一般,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在这一刻都全部被清空了。 脑子的程序被彻底格式化了…… 一江春水向东流……山涧,平原,奔涌,浩荡,一片开阔…… 牛大山和小玉像两条缺氧的鱼,他伏在小玉的身体上喘息。 小玉小声娇斥道:“讨厌!” 牛大山觉得很不好意思,小声说:“我真的是第一次。” 小玉闭着眼睛,她的样子似乎很享受。小玉真的很漂亮,闭着眼睛的时候更漂亮,长长的睫毛,弯弯嘴唇,玲珑的鼻子…… 牛大山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相掬以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话是老子还是孔子说的还是佛祖爷爷说的? 管他是谁说的。 于是他问小玉:“我们会相忘于江湖吗?” 小玉懒懒地说:“什么是相忘于江湖?” 牛大山说,我是说爱情。 小玉睁开眼睛,婉儿一笑,说:“你真的爱我吗?” 牛大山说我不确定。 小玉又闭上眼睛,说:“我也不确定。其实我不爱大狗!” 牛大山很吃惊,说:“你说的是真的?” 小玉的眉毛皱了起来,闭着眼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牛大山感觉小玉这个时候的心情突然暗淡了下来。绷紧的身体也突然松弛下来。 你怎么了?牛大山问。 小玉的眼泪突然从睫毛缝里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向了两边的鬓角。 牛大山慌忙给她擦拭眼泪,又说:“你怎么了?” 小玉说:“我是喝醉了才被大狗……其实我真的不是自愿的。我喜欢的不是大狗……。” 小玉开始抽泣起来。 牛大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哪你怎么还跟他。” “我又不敢说我是被大狗那样的。我们几个真的很好。他们对我真的很好,都很爱我喜欢我。” 小玉抽泣得很伤心。 牛大山有点愤怒,说:“大狗是强奸!” 小玉说:“不是,你别说那么难听。” 牛大山说你不是自愿的,你是被动的。 小玉说怪我那天喝醉了酒了。大狗也喝醉了。怪我那天不该让他单独送我。 牛大山觉得小玉很善良。 牛大山说你真的不喜欢他? 小玉说我喜欢他,但是不是那种的喜欢。 牛大山说你把他当哥哥? 小玉抽泣着点头。 可是他又…… 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 小玉抽泣得更伤心。 牛大山把小玉抱起来。搂在胸口上,说:“这个事情我来帮你解决好吗?” 小玉说:“大狗会杀了你的。他说谁敢动我他就杀谁。我只能是他的。” 牛大山说就因为他用卑鄙的手段占有了你吗? 小玉在牛大山的胸口里点头。 牛大山有点义愤填膺地说:“他没有霸占你的权利。” 小玉说:“昨天比赛飙车他是想赢你五千块钱的。” 牛大山说我知道,要不他就不会答应和我飙车了。 小玉说:“他这样做太伤我的心了。我在他心目中就值五千块钱吗?” 牛大山说想财色兼收的男人真的很可恶。 小玉说我当时以为你用五千块钱和他赌我他会揍你,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和你赌了。 牛大山说你如果跟他,他终究会把你赌出去的。 小玉点头。 牛大山觉得小玉很单纯,很善良,这和她桀骜不驯的外表不符啊! 难道人都有双面性,不进入到她的内心,你就发现不了她的另一面。 牛大山轻轻拍着抽泣着的小玉,说:“不怕。这事我会解决的。” 小玉说你解决不了了。大狗真的很凶! 牛大山说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玉说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因为我出事。 牛大山说为了你我必须出事! 小玉说:“牛大山,今天我真的是自愿跟你这样的。” 牛大山说我知道。 小玉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喜欢我。我们就这一次好吗?” 牛大山突然说:“不,我要你一辈子。” 他抱着小玉又吻了起来,小玉很体贴地配合,迷人的笑容和着伤心泪水的小玉在我的眼底很迷离动人,牛大山的心颤动了…… 82 分享秘密是快乐滴 牛大山把小玉送回小卖部的时候,小卖部还没有关门打烊。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小卖部周围的商铺都已经关门熄灯,这间小卖部在大街上倒也显得有点醒目。 小玉没让牛大山把破面包车径自开到小卖部跟前,在离小卖部三四十米远的一笼树荫下小玉让牛大山停下车,然后下车,朝他说了一声拜拜转身就要走。 牛大山突然觉得有点恋恋不舍,朝小玉说:“明天我还来接你出去玩。” 小玉说好吧。 说完小玉转身就朝小卖部跑去。 牛大山感到非常的放松,有种欢欣喜悦的情绪在心间弥漫。他踩下面包车的油门,放下手刹,进档起步,吹起了口哨。 回到兵兵娃农家乐,兵兵娃居然没有睡。这家伙正坐在牛大山睡的客厅里看电视呢。 兵兵娃一直在等着牛大山回来。 牛大山刚一推门走进去,兵兵娃就站起来,脸色就像要下雹子似的。见牛大山鬼鬼祟祟地开门进来,刚要张嘴发火,牛大山却首先伸出手指朝他嘘了一声,悄声窃气地朝他说:“别把我二姨和我妈吵醒了。” 兵兵娃果然听招呼,强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怕吵醒她们你还这个时候回来?” 牛大山嬉皮笑脸地朝兵兵娃打躬作揖,小声说:“我知道错了,行了吧。” 说着就走过去。 气极的兵兵娃伸手一下子拧住牛大山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叫你小子折腾!叫你小子折腾!说,到哪儿喝酒了?一身酒气!” 牛大山在兵兵娃的手底下歪着脑袋直呼饶命。 牛大山的心情出奇的好,就是不和兵兵娃较劲,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 兵兵娃把牛大山推到沙发上,依旧压着声音朝他小声说:“说!开着老子的车到哪儿鬼混去了?” 牛大山边脱鞋边神秘兮兮地小声对兵兵娃说:“我明天再告诉你行吗?” 兵兵娃说:“不行。” 牛大山说你烦不烦,我得睡觉了,明天告诉你。ok! 兵兵娃拿牛大山毫无办法,用手指一戳他的脑门,恶狠狠地小声说:“再有下次,我拧下你狗日的脑袋。” 牛大山说行,行。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兵兵娃有种有怒无从发泄的憋屈感,气呼呼地小声说:“这次饶了你小子了。”说着朝房间走。 牛大山朝兵兵娃说:“明天买菜的时候记得叫醒我。我还当你的跟班。ok!” 兵兵娃被牛大山友好的态度搞得有点不大实在了。叉着腰站在房间门口看了一阵牛大山,气咻咻地打开房间门走进房间去了。 牛大山也关电视熄灯睡觉,在临睡前回味刚才和小玉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第二天牛大山还没有等着兵兵娃叫他,他就主动醒来了,出去的时候,兵兵娃正猫在破面包车的驾驶室里接昨天被牛大山拔掉的打火线。 牛大山走过去,朝兵兵娃说:“姨父,你这车提速还可以。” 兵兵娃头也没抬地说:“你下次再用这种方法开老子的车出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牛大山嘟噜道:“谁叫你那么小气,不给我钥匙。” 兵兵娃丢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朝牛大山怒喝道:“嘿!我说你杂种还有理了样?” 牛大山连忙边撤退边说:“好,好,你忙你的,我洗脸漱口去了。” 兵兵娃无可奈何。 牛大山边走边说:“马上就出发吗?” 兵兵娃不理他了。 洗了脸漱了口出来,兵兵娃已经打燃了火坐在驾驶室里抽烟等着牛大山了。牛大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说:“走吧。” 兵兵娃斜瞟了牛大山一眼,眼神古怪得很。 牛大山的二姨跑出来问牛大山怎么早饭也不吃的时候,兵兵娃已经开着破面包车往农家乐外边走了。 牛大山摸出烟,递一根给兵兵娃,自己点一根,说:“姨父,下午去电脑城吗?” 兵兵娃叼着烟,满脸不高兴地说:“还是叫老子兵兵娃,别他妈的叫得那么肉麻!谁是你姨父了?” 牛大山说:“不想当我姨父算了,回去我就叫我二姨改嫁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兵兵娃一听,兜头就在牛大山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牛大山说:“是你说不当我姨父的!” 兵兵娃恶狠狠地盯住牛大山,又准备要朝他下重手。 牛大山躲到一边。 兵兵娃说:“你不是说今天要告诉我昨天你到哪儿鬼混的吗?” 兵兵娃一提昨天晚上的事,牛大山的心情越发出奇地好了起来。 他的丫的沾沾自喜地说:“姨父,哦,不,兵兵娃,我告诉你,我又耍女朋友了。” 兵兵娃看着他,说:“你又耍女朋友了?” 牛大山点头说嗯! 兵兵娃说:“就是那天晚上喝醉酒的那个?” 牛大山摇头说不是。 兵兵娃说:“我日你先人!你这叫耍朋友啊?你这叫玩弄感情。” 牛大山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次是真的打算娶她的。” 兵兵娃冷笑了一下,说:“你才多大,就打算娶婆娘了?” 牛大山说我指的是以后。 兵兵娃说:“以后?你和她耍得到以后吗?还打算结婚了?你也不阿泡尿自己照照,乳臭未干,还想娶婆娘了,真敢想的。” 牛大山小声朝兵兵娃说:“我说的是真的,兵兵娃。你不要不相信三。我都把她那个了。” 兵兵娃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惊讶得一脚把破面包车的刹车踩死,破面包车差点就横在路上了。 兵兵娃说:“你小子才和人家认识多久,就把人家那――那个了?你一直就脚踏两条船啊?” 牛大山说我多久脚踏两条船了?我是前天,不,是大前天才和她认识的。 兵兵娃更是惊讶得眼睛也瞪圆了,说:“我日你先人!你大前天才和别人认识,昨天你就把人家那……那个了!你和她也太随便了嘛?” 牛大山说:“你不懂就别瞎说。” 兵兵娃说“我怎么就瞎说了?你和她也玩闪电式啊!操!” 牛大山说我喜欢她,她喜欢我,这不就行了么? 兵兵娃气急败坏地说:“行个锤子!你了解她,她了解你吗?荒唐!” 牛大山说有什么荒唐的。只要我和她是真心真意的就行了呗! 兵兵娃说:“真心真意个锤子!你简直就是他妈的混蛋!” 牛大山说你才混蛋! 兵兵娃说:“行!一会儿回去我就给你妈,你二姨报喜去。你狗日的太能耐了!太牛逼了!刚毕业就把媳妇弄倒手了,过两天你妈你爸就该抱孙子了。” 牛大山说没你说的那么快哈。 兵兵娃说:“你都闪电似了,还慢得了吗?” 牛大山说不跟你扯淡了。 兵兵娃朝牛大山竖大拇子。 牛大山说:“我先给你打招呼啊!你可别给另外的人讲,包括我妈和二姨。” 兵兵娃说:“你不是都深思熟虑好了吗?还怕啥?” 牛大山说我说的可是真的。我是把你当朋友我才给你说的。 兵兵娃的神情严肃起来。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段,兵兵娃说:“你这回真的不是玩别人的吧?” 牛大山说真的不是。她很合我胃口的。 兵兵娃说:“合你胃口?” 牛大山说反正就是我喜欢的那种!外貌,性格,说话的声音。反正你看了也会说我的眼光不错的。 兵兵娃切了一声,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不定是个丑八怪也说不定。你小子能有多高的眼光?” 牛大山说你别小看人。绝对比年轻时的二姨漂亮。 兵兵娃说:“你就吹吧你。她要是比年轻时的二姨漂亮,老子兵兵娃的名字倒着写! 兵兵娃竭力为二姨辩护的样子令牛大山好笑。 牛大山说改天你看到人就知道了。 兵兵娃说老子不信。能比你二姨漂亮的女人老子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牛大山说你才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还说我。 兵兵娃说你敢说你二姨不漂亮。 牛大山说再漂亮也是人比黄花瘦了。‘ 兵兵娃又要出手打牛大山。 牛大山一歪头,说:“今晚我还得用你的车。” 兵兵娃说:“你让我给你提供作案工具?” 牛大山说:“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是做正事。” 兵兵娃说:“你别打着耍女朋友的幌子骗我。” 牛大山说骗你是虾子! 兵兵娃说你少在老子跟前赌咒发誓的。 牛大山说你答应啦? 兵兵娃说谁答应了? 牛大山和兵兵娃都一起笑了。 整整一天,牛大山在兵兵娃农家乐里干活干得特别积极主动,这丫儿的劳动热情从来都没有这么高涨过。 爱情催生激情啊!就连劳动的激情也被爱情催生了出来。 牛大山干活的时候一直都是乐呵呵的,上串下跳的像只猴子。 牛大山的二姨也发现了这丫儿的反常举动,说:“大山,你遇什么开心事了吧?今天这么活泼。” 牛大山说二姨,是天气的原因。今天艳阳高照,我的心情也跟着这天气敞亮着呢。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就忽悠你二姨吧,呵呵…… 牛大山说我没有忽悠你,二姨。真的。你不知道天气会影响心情吗?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就把二姨当三岁小孩来哄吧。不过你高兴就成。二姨就像看见你成天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样子。 牛大山说我以后天天都这样了,二姨。 一想到晚上又可以和小玉在一起了,牛大山的心里就激动和兴奋。他知道这回自己是真正的恋爱了。 83 输了友情赢了爱情 人生的遇见真的是充满了偶然。牛大山和小玉的相遇就是偶然中的偶然,顺理成章的偶然。若不是去买两包烟,如不是和周浩天打了个赌,若不是大狗愿意和牛大山飙车,也许他和小玉真的就没有这样的遇见了。 牛大山得感谢周浩天,感谢大狗,感tv,感谢mtv啊…… 因为不是周末,兵兵娃农家乐里的生意并不是很火爆,不到下午两点农家乐几乎就收工了。只有几桌子散客吃过农家风味的午饭后在桂花林里打麻将消遣。 牛大山觉得有点疲倦了,就端了一张竹椅找一个僻静处小憩一下。 昨天还真是折腾得有点过了。现在才觉得有点腰酸腿疼脚抽筋了。 正迷糊着呢,兵兵娃把他弄醒了。 兵兵娃蹲在牛大山跟前,说:“你晚上真的又要去找那个姑娘玩?” 牛大山说是。咋啦? 兵兵娃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事吧还真得给你二姨你妈说说。” 牛大山说为什么? 兵兵娃说你说为什么?你把人家那个了你就得对人家负责。这是做男人最起码的道理。 牛大山说我说了我不负责了吗?老套! 兵兵娃说:“所以啊!你就得把这事给你二姨给你妈说说。” 牛大山说还没到时候呢。再说,咋说,我说我把人家那个了?亏你想得出! 兵兵娃说:“牛大山,你狗日的,老子咋觉得你这回还是不大认真样?” 牛大山说我不认真我会给你说吗? 兵兵娃说:“你给老子说顶个屁用。我又不是你老子。” 牛大山朝兵兵娃警告道:“兵兵娃,你可别把我卖了啊!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我才第一个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你要是出卖了我,以后你就别想在我这儿听到任何东西了。” 兵兵娃有点屈服地说:“我咋叫把你卖了呢?要卖你回家我就把这事告诉你二姨和你妈了。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牛大山朝兵兵娃摆摆手说:“这事没商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你可别给我节外生枝。” 兵兵娃觉得有点自找没趣,起身说了一句:“油盐不进!操!”就走了。 牛大山觉得兵兵娃有时候也挺婆婆妈妈的。男人,这个样子就有点遭人烦了。 这时他才想起我和周浩天打了赌的。想到这儿我更是得意了。于是我摸出手机准备给周浩天这小子手写一条短信。 虽然周浩天和贱人打算和自己划清界限分道扬镳了,但是牛大山还是想招惹招惹这两个小子。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好哥们,能说忘记就忘记么? 于是牛大山给周浩天写了条短信:昨天晚上我把那个小玉搞掂了。你杂种输了。 一会儿周浩天的短信就回过来了:你小子吹牛吧?那么容易上手?你以为你是周杰伦王力宏啊! 牛大山回道:我日!老子未必还骗你?你杂种输了就是输了。 周浩天回道:老子信你个毛!说了要看现场版的。不然谁作证? 牛大山回道:毛的现场版!要不今晚上我扯一根她的阴毛给你看看。 周浩天回道:老子没检验dna的设备。 牛大山回道:你挨球!你耍赖就是耍赖。 周浩天回道:老子耍毛的赖!说了要看现场版的。 牛大山回道:毛的现场版。老子打算这辈子就小玉了。你别做梦了。 周浩天回道:你说得还像真的一样了,大白天的,你在梦游吧? 牛大山回道:我梦游个锤子!既然我也证实不了,就算我们这赌没有打算了。 周浩天回道:毛才算了!既然你小子没有办法证实,就算你输了。 牛大山回道:你耍赖!你要不要脸? 周浩天说:“谁叫你没有办法证实的。是老子不要脸还是你杂种不要脸。 牛大山回道:小玉现在是我的人了,老子还真是没有办法证实了。总不能我两口子的私事做出来拿给你看吧。 周浩天回道:扯淡。 牛大山暗自骂了声:操!于是拨通周浩天的电话:“你妈的比!算你杂种赢了,老子输了。” 周浩天在电话里欣喜若狂地呵呵笑道:“牛大山,这可是你红口白牙亲口说的。我可没有胁迫你啊!” 我说,看起来老子是输了,其实老子是赚了呢。呵呵…… 周浩天在电话里说:大山,你不会真的把那妞泡上手了吧? 牛大山骄傲地说,你以为老子闲得没事哄你开心啊? 周浩天说:“你就吹吧你。” 说着周浩天又有挂电话的企图。 牛大山说,今晚出来喝酒怎么样? 周浩天又在电话里犹豫了。 牛大山说:“你妈的比!现在老子要请你们出来喝酒就那么艰难了么? 周浩天说:“大山,不是我不出来,主要是贱人说了,要我们以后不要再拽着你了。你和我们几个都是不一样的。我们真的不想连累你。 牛大山说:少给老子说这些假惺惺的话。老子不爱听。你只说出不出来? 周浩天左右为难地说:“这事我还真得问问贱人。” 牛大山说:“你别问了,老子给贱人打电话。我操!” 于是牛大山又给贱人打电话。第一次占线,第二次还是占线,第三次继续占线。 这杂种是在和谁打电话?**电话?日!牛大山暗骂了一句。 第四次终于打通了,贱人还没开口牛大山就说:“你妈的是在和哪个妹妹打**电话啊?打了三次都没打进来?” 贱人很平静地说:“大山,有什么事吗?” 牛大山说没有什么事,就是问今晚出来喝酒不? 贱人说:“我今晚没空啊! 牛大山说是有约会? 贱人说还真让你猜中了。 牛大山我说毛的约会。你是躲着不想见老子吧? 贱人说说:“老子有啥理由躲你?老子又不欠你的钱。再说,老子现在是身负重伤,能喝酒吗?你这不是变着花样地想谋杀老子吗?” 牛大山说既然你不是躲着我,晚上就出来喝酒三。老子才不管你是不是身负重伤呢?看着我和浩天喝酒都成。 贱人说:“今晚我真的有事,没空。” 牛大山说:“我把那个小玉搞掂了,今晚我约她出来,我们一块儿喝喝酒。” 贱人说:“哦,是这样啊!那我祝贺你哈。改天我们再约咋样?” 看来贱人这小子是铁了心要和老子割袍断义了。伤心啊! 牛大山觉得有点气馁,也有点伤感起来。 这时他想起了小玉,于是给她写了条短信:晚上我接你。 小玉很快就回了短信:“好吧!我等你。” 牛大山的心里又暖洋洋的了。失去了哥们儿,得到了美人儿。生活嘛。有得就有失,退后一步海阔天空。老子想得开!操! 牛大山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 突然想起兵兵娃说了今天下午要去电脑城买电脑的。咋这家伙到这时提也不提了呢?忘了。 于是牛大山欠起身。 兵兵娃正在停车棚跟前保养他的那辆破面包车。牛大山坐的位置离兵兵娃不远。 于是牛大山朝兵兵娃喊:“兵兵娃,不是说去买电脑吗?” 兵兵娃头也不回地说:“买锤子!老子今天下午没空。等小玉回来再和她一起去买。” 牛大山觉得兵兵娃有点生自己的气了,于是走上去,笑嘻嘻地朝兵兵娃说:“兵兵娃,生气了。” 边说边给兵兵娃孝敬上一根烟,兵兵娃正换一只轮胎,满手的污垢,牛大山把烟递他嘴里,又孝敬火上去。 兵兵娃吸一口烟,眯缝着眼睛瞟牛大山一眼,眼神怪兮兮的,说:“生你的气?老子犯得着吗?” 牛大山继续讨好兵兵娃,说:“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小气。” 兵兵娃朝牛大山恶声骂道:“滚!老子还要你小子来开导了。” 牛大山嬉皮笑脸地说:“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就有点蹬鼻子上脸的嫌疑了不是?” 兵兵娃终于说:“别烦老子,这只方向胎早就该换下来了,我怕你小子跑起来不知死活,爆胎! 原来兵兵娃还是一番好意啊。 牛大山说姨父你真够哥们!你真敞亮,呵呵…… 兵兵娃说别叫姨父,叫兵兵娃。 牛大山说一会儿我就叫我二姨改嫁去。 兵兵娃说:“你在老子面前耍嘴皮子,看老子揍你哈!” 牛大山说你都不当我姨父了,你不是不想和我二姨过了是咋滴? 兵兵娃说:“滚一边去。” 牛大山呵呵呵笑,兵兵娃脸上也笑了。 牛大山蹲在兵兵娃旁边,说:“兵兵娃,等过两天我就把小玉带给你掌掌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真的美女。” 兵兵娃说:“你别在老子面前吹牛。你看得上的美女说不定老子点也瞧不上。” 牛大山说你别自以为是了。你眼里除了二姨还有什么?你太没出息了。 兵兵娃说:“你有出息?和你老爸似的?喜新厌旧?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牛大山说我和我爸的情况真的不一样哈。你别总是拿我老爸在我面前说事。 兵兵娃说:“你以为老子想在你面前提起你爸。” 牛大山说对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于是牛大山就拨了父亲的电话。 84 清源四连发 电话通了,牛大山的父亲没有在电话里先说话,而是等牛大山先说话。 牛大山说,在听吗? 电话那边没有吱声,但是明显有喘息声。 牛大山说,爸,在听吗? 牛大山的父亲终于说:“老子没听是鬼在接你的电话啊。” 牛大山暗笑。说:“我跟你说个事,以后我和妈就住兵兵娃这儿了,书我也不打算去念了,我正式在兵兵娃这儿打工挣钱,至于我们那家,你想回就回吧。你现在完全自由了……” 牛大山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父亲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兵兵娃朝牛大山说:“我就没见过天底下有你们父子俩搞得这么水火不容的。” 牛大山说我要是不再气气他,他就会更加觉得这日子该他无法无天地过了。我不能让他在外边的日子过得太顺了。 兵兵娃说:“你真的以为你老爸在外边过的日子无法无天顺得很?” 牛大山说花天酒地左搂右抱的还不顺? 兵兵娃说:“你小子看的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实质性的东西你小子根本就没看见,你也看不见,你还嫩点!” 牛大山说:“你还站在我爸那边了?” 兵兵娃说:“我不是站在你爸那边。是老子比你懂得多。” 牛大山说:“别倚老卖老,我不信这个。” 兵兵娃说:“老子给你说的是真的。” 牛大山说切…… 兵兵娃又保养他的破面包车去了,牛大山说不去买电脑了? 兵兵娃说:“娟子回来再说。” 牛大山说不去拉倒,我还真不想跟着你跑路呢!说着又重新坐回刚才的那张椅子上躺着去了。 兵兵娃边旋转轮胎的螺丝帽边背对着牛大山说:“既然你刚才说了要正式在我这儿上班了,晚上我们还是签订一个用工协议,这样显得正式一点。到时候我和你就是雇佣关系,一切找协议上的办,这样我也好管理一点。” 牛大山笑笑,语重心长地朝兵兵娃说:“兵兵娃,你很过分了!呵呵……” 兵兵娃说:“牛大山,不是老子老子过分。是你过分,就拿你刚才跟你爸打电话这事来说,你有时候对你爸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牛大山说:“兵兵娃,我发现你咋越来越啰嗦了。你这样子会越来越恶心的。” 说着端起椅子就走。 兵兵娃回头,见牛大山已经走得远远的了,朝牛大山骂道:“你以为你有多牛逼!翅膀长硬了,可以鸡飞狗跳地乱扑腾了?你还嫩点!狗日的!” 却听二姨朝兵兵娃说:“邱兵,你在骂谁呢?咋你的嘴越来越臭了?吃大蒜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兵兵娃立马收声了,规规矩矩地保养起他的面包车。 牛大山回头见二姨正端了骨头朝那条大狼狗走去。 兵兵娃这家伙在牛大山的二姨面前永远都是一只听话的羔羊。 刚着了一笼树荫坐下,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周浩天的。 这小子不是打算和老子割袍断义了吗?还打电话干嘛泥?牛大山忿忿地想,于是毫不犹豫地挂了。 周浩天又打过来了。 继续挂了。 周浩天就没打了。 没过两分钟,贱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牛大山还是本来是想挂断的,想想也不能太过分了。这两小子这么着急上火的给自己打电话,莫不是有什么急事吧? 朋友间有时候讲究的就是个心有灵犀。 于是牛大山接了。 贱人说:“大山,你摆啥谱?” 牛大山装出很不高兴地说是你们摆谱还是我摆谱? 贱人说你咋这么心胸狭隘。 牛大山说我狭隘了么? 贱人说你不觉得样? 牛大山说有事说事。 贱人说:“你真和那个小玉好上了?” 牛大山说那不是好上了还咋滴?老子的魅力指数在那儿摆着,没办法三。 不知道是咋回事,只要一提起小玉,牛大山心里就来劲儿。他想自己是真的迷上小玉了。 于是牛大山压低声音对电话里的贱人说:“昨天晚上,老子在面包车里得手的。” 牛大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就想在周浩天和贱人面前显摆。 男人也许都这德性,有占有的欲望,然后就有显摆的冲动,这种心理就像有露阴癖似的。明明知道恶心,但是就是想拿出来晒晒,不然憋在心里就像如鲠在喉似的,特不舒服。 第一次啊!童贞啊! 贱人却在电话里说:“你小子真的和小玉那个了?” 牛大山说老子未必还吹牛?不过老子射太快了,没找到啥感觉,今晚老子想重试一次,好好感受一下。 贱人却在电话里说:“你还感受个毛!你虾子惹大麻烦了,知道不?” 牛大山从椅子里欠起身,说:“老子惹啥大麻烦了?” 贱人说:“你没打听小玉的男朋友是谁吗?” 牛大山说是谁? 长庆四连发的老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什么长庆四连发?老子咋没听懂呢? 贱人说我也是刚打听到的。那个大狗就是长庆四连发的老大。这几个虾子都是狠角色。而且每个人的家里的实力都很强大,就连弹子盘都要买他们的几分帐的。 牛大山说是真的么? 贱人说:“未必老子还骗你。你最好和那个小玉刀切斧断了。别惹上这帮小子。这帮小子是有前科的。后台都不小。” 贱人的话还真是让牛大山的底气有点不足了。 牛大山说你是从哪儿打听到的这个小道消息的? 贱人说:“道上那儿。你和大狗飚了车后我就开始了解这个大狗的底细了。” 原来贱人和周浩天这两这小子并没有抛弃自己,牛大山的心里有了几分感动。 “长庆五连发又怎么样?老子照样单枪挑了他们!”牛大山依旧嘴硬地说。 贱人说:“你提劲打靶个锤子!你真的想找死了样?” 牛大山说我找毛的死!我把小玉都那个了,总不能说撒手就撒手吧?这是男爷们做的事么? 贱人说:“记住!你和小玉那个了的事情就让它烂在你的肚子里了。谁也别说了。你没和周浩天说吧?” 牛大山愣了一下,说:“没说,说了又咋地了?” 少一个人知道总比多一个人知道好。 牛大山说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怕事了?以后还咋混? 贱人说混毛!你以为出来混就是混个愣头青啊?你咋这么天真? “我是说这件事。” 贱人说:“就是这件事。你立马和那个小玉断了。别为个女人把命搭进去了,犯不着。” 牛大山说有那么恐怖吗?真的似的? “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子是预先给你打了招呼的,到时候你可别说老子不仗义,知道这时没提醒你。” 牛大山说我知道考虑的。就挂了电话。 此时,牛大山的心里就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透心凉啊! “‘长庆四连发’,这绰号倒是挺有创意的。小玉不是说他们是结拜的五姊妹吗?怎么又成四连发了?会不会是贱人这小子嫉妒老子,故意打电话过来危言耸听地吓唬老子。”这个假设牛大山基本是否定的。贱人的性格和为人牛大山还是比较了解的。 “要不就是这几两个家伙嫉妒老子,暗中商量好了来忽悠我,故意搞的恶作剧?” 这个假设还比较靠谱。 于是牛大山给周浩天打电话过去,说:“浩天,你杂种就和着贱人来忽悠老子吧。老子信你们老子就是弱智了。” 周浩天在电话里大声说:“牛大山,你狗日的色迷心窍了样?究竟要咋样子给你说你狗日的才相信?你就是现在收手也不算亏三。你不是已经和她那个了吗?你还想长期占有了?” 牛大山说占有个毛!老子是要娶小玉! 周浩天被牛大山的话雷倒了,说:“大山,你发烧四十八度半吧?你还娶她了?你咋不封她做皇后呢?” 牛大山说你懂个毛!小玉根本就不爱那个大狗的。她是被大狗强行霸占了的。 周浩天朝牛大山大声说:“你管人家大狗是咋样子把小玉搞掂的。反正你从中间撤出来就行了。” 牛大山说你以为这现实吗? 周浩天说咋不现实。未必你杂种进了那个洞就拔不出来了? 牛大山说是老子还想进那个洞,不拔出来了。死里边了。 周浩天说,我日你! 牛大山说,我日你! 周浩天说你马上给老子过来,我们当面日! 牛大山说老子没那闲工夫,挂了啊! 于是我就挂了电话。 看来贱人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了。 长庆四连发?这绰号还真他妈够嚣张的!操! 牛大山暗自冷笑了一下。 不过想到小玉昨天晚上在自己的身子底下抽泣委屈的样子,牛大山对大狗这家伙又生出鄙夷的恨意。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家伙居然连结拜的姊妹也祸害。这杂种也太不讲究了嘛? 什么玩意儿!社会得讲规矩,江湖得讲道义……操! 于是牛大山索性不去考虑长庆四连发这个事情了。不就是几个乌合之众组织的一个小帮派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有什么大不了的。 牛大山想闭上眼睛小眯一会儿。 但是,一会儿贱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有点烦了,按了接听键说:“说。” 贱人说:“牛大山,你杂种是不是真的招呼不了了?” 牛大山欠起身说:“这是老子个人的私事,老子凭啥听你们招呼。你们这是算哪门子事儿?操!” 贱人说:“老子的事情刚刚摆平,你小子别又他妈的惹事生非。你能不能不要再捣腾了。累不累?” 牛大山呵呵笑道:“累毛!你没试过。你试过你就知道累不累了。把命搭上去也值。” 贱人说:“老子在给你说正事呢。你他妈的别在老子面前嬉皮笑脸。” 牛大山说:“我给你也是说的正事。小玉我要定了。随便他大狗要怎么样?赌命老子都陪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什么长庆四连发吗?为了爱不存在!知道不?老子这回是非常执着滴!” 贱人说:“你狗日的是色迷心窍了。” 牛大山说这是我和大狗之间的私事儿,出了啥事都不会连累你们的。 贱人说毛才不会连累我们。我们“三贱客”,谁的事都是大家的事! 贱人的这句话牛大山爱听。但是他还是说:“你不是和周浩天商量着要架空老子了么?现在又在老子面前唱高调了。老子听着肉麻了。” 贱人说谁说过要架空你了?你狗日的还小肚鸡肠的了。我们只是不想把你拖下水。兄弟还是兄弟。 牛大山说你别给老子说这些。 贱人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事吧,你杂种最好听我们一句劝。不要为了一个被别人用过的女人把命搭上。” 牛大山立刻心里极其窝火地朝满仔说道:“你妈才被别人用过!我操!你再这样侮辱小玉,老子立马和你翻脸!” 没想到贱人在电话里呵呵地笑起来,说:“你狗日的果然是中邪了。连说一下她都不能说了。” 牛大山说你那是说一下吗?你是在侮辱小玉!你侮辱小玉就等于是侮辱老子! 贱人说看来你小子这回是铁了心了。 牛大山说也许是吧。晚上出来喝酒不?我请你们。 贱人在电话里迟疑半响,说:“到时候你打电话。我和浩天奉陪到底” 牛大山说成。 到底是哥们。关键的时候就患难见真情了。呵呵……牛大山的心里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的敞亮感。 和贱人通了电话,牛大山的心情阳光灿烂起来。把长庆四连发完全抛在了脑后。 于是他想给小玉打电话。 小玉的电话居然在通话中。 牛大山接着又拨过去。 还是在通话中。 又拨。 继续通话中。 牛大山突然就犯疑糊了。这小妮子是在和谁打电话呢?该不是和另外的帅哥吧? 这么一想,心里就不踏实起来。 想立马又拨。考虑了一下,还是等等再拨。老做无用功也不是个办法。得淡定,淡定啊! 于是牛大山就捏着手机发愣。 85 丢人现眼 牛大山的二姨走过来,说:“大山,在这儿发什么愣呢?” 牛大山恍然醒悟似的说:“没发愣呢。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漫游。” 牛大山的二姨说:“我还一直没工夫问你呢。你昨晚上把兵兵娃的车偷着开出去到哪儿去疯去了?” 牛大山说没疯。就是约了几个朋友喝酒。 牛大山的二姨说:“大山,二姨真得说说你了。你不是个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来了。” 牛大山不耐烦地说:“二姨,昨天晚上我真的没有干什么!你别老是疑神疑鬼的。我有分寸的。”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就是知道说自己有分寸,有分寸。一发起混来,天王老子姓什么也不知道了。” 牛大山嘀咕道:“我本来就不知道天王老子姓什么?” 牛大山的二姨说:“你就知道和二姨犟嘴。” 于是牛大山站起来,把二姨朝一边推,说:“二姨,你忙你的去吧,你老人家的话我记下了。我还要一个人想事情。” 牛大山的二姨无可奈何,被他推搡着走了。 牛大山重新坐下来,迫不及待地又给小玉打电话。小玉很快就接了。牛大山有点情绪地说:“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一直占线。” 小玉说:“在和一个姐妹聊天。” 牛大山说手机里聊天,太奢侈了吧? 小玉却说,你等等,我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牛大山刚说又咋了嘛?小玉却已经把电话挂了。真是憋屈得慌。 还好,不到两分钟,小玉又把电话打过来了,电话的背景声音不像是在小卖部里,而是在房间里。 小玉说:“刚才我孃在旁边,不好接你的电话的。” 牛大山笑笑,这小妮子还学会鬼鬼祟祟地接电话了。这表明情况良好!呵呵…… 牛大山说:“给你说个事。晚上我要约我的两个结拜兄弟喝酒。你要去的。我要把你隆重向他们推出。” 小玉说:“算了吧,大山。” 牛大山说为什么? 小玉迟疑了一下,说:“不为什么,我是说我们还是低调点好。别太高调了。” 牛大山却说:“把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追到手,你让我要低调得下来嘛!” 小玉却说:“我说的是真的。大狗那边我还不敢说。我怕大狗知道了……” 牛大山没等小玉把话说完就说:“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这就给那小子打过去。” 小玉着急地说:“你别逞能!你不了解大狗的。” 牛大山说我不是逞能,这件事迟早是会告诉他的。纸能包住火么?迟告诉他不如早告诉他! 小玉却说:“财贵,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是很为难的。怪只怪我昨天……昨天……” 牛大山听出小玉说的话里有变卦的迹象,于是着急起来,说:“怪什么?你昨天不是说了你不喜欢大狗的么?” 小玉急迫地说:“我是说了我不喜欢大狗,可是我也没说喜欢你啊!” 这小妮子怎么那么善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话也太伤我的心了嘛! 牛大山愣在电话里了。浑身都泛起了凉意。 牛大山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玉在电话里说:“我不是说的这个意思。”小玉在电话里显得很着急。 牛大山这颗被弄僵的心又开始缓过劲儿来,说:“哪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玉在电话里几乎是哀求地对牛大山说:“牛大山,你别逼得我那么紧好吗?我真的好怕!” 牛大山说你怕什么嘛? 小玉说我怕你和大狗两个人出事。 小玉还是对大狗念念不忘。如果她怕牛大山出事的话,牛大山会很自豪很满足很高兴很沾沾自喜。可是她怕大狗出事,这就是另外一种滋味了,心里不是一般的酸啊! 牛大山终于耍起横来,说:“我不管,反正今天你要赔我一起和我的两个兄弟喝酒。” 小玉在电话里不做声了。 牛大山尖着耳朵听,小玉在电话里抽泣。 牛大山的心痛起来,说:“小玉,你怎么了?” 小玉在电话里说:“没什么?” 牛大山说你又哭了? 小玉在电话里压抑着哭的嗓音说:“谁说我哭了?” 牛大山现在真的好想立刻去见到小玉。她一哭,我的心就抽着疼! 他妈的真磨人啊! 牛大山说小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要不我马上过来。 小玉说:“你不要过来。晚上你过来吧。” 牛大山感觉小玉是迫于无奈才答应我晚上过去的,心里一点也不快乐了…… 傍晚的时候,牛大山的二姨接到了娟子的电话,娟子说她明天下午就考完试放几天假,要兵兵娃去接她给她载被子回来换洗。二姨顺便说牛大山在兵兵娃农家乐,娟子就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要二姨让牛大山接电话。 这丫头在牛大山的面前疯疯癫癫的。喜欢高恶作剧,老是趁牛大山不注意地整蛊牛大山,给牛大山的水杯里放盐,趁牛大山熟睡的时候在牛大山的脸上涂鸦。 有时候牛大山都有点忌讳她了。 但是牛大山就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看见她牛大山就觉着赏心悦目的心里畅快,有种如沐春风般的轻松和煦。 反正娟子在牛大山的心目中就是一股柔柔的软软的风…… 牛大山接过二姨电话说:“娟,我在你们家给你打工呢?” 娟子在电话里嘻嘻哈哈地说:“哥,你没那么逊吧?你会在我们家打工?” 牛大山说:“有啥办法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 娟子嘻嘻笑着说:“哥,明天你也来接我行不?” 牛大山装范伟的声音说:“莫空。” 娟子说:“我求你了,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牛大山说:“莫空。” 娟子说:“我真的求你了。” 牛大山说:“真的莫空。” 娟子在电话里撒起娇来。娟子在牛大山的面前一撒娇牛大山就手脚发软,心也跟着发软了。每次他都是在她撒娇的状态下缴械投降的。 于是牛大山说:“得有代价。” 娟子说没问题,你帮我扛了被子再说。 牛大山说成。 牛大山的二姨和牛大山的母亲看牛大山和娟子这么亲密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欣慰。 晚上吃过饭,牛大山朝兵兵娃要车钥匙。兵兵娃这回很理性地把车钥匙丢给了他。说:“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是无照驾驶。惹了事我可不会给你兜着的。” 牛大山说能出多大的事。 牛大山打火的时候,牛大山的二姨极不放心地跑上来,说:“大山,路上开慢点。玩一阵子就回来,别回得太晚了。” 牛大山说知道二姨。 出了兵兵娃农家乐牛大山就给小玉打电话,说你在小卖部吗?我马上过来接你。 小玉却说:“大狗也刚打了电话,他也马上过来接我。” 牛大山一听头都大了,说:“你答应他了。” 小玉说:“嗯!” 牛大山脑门子开始充血了,说:“你怎么能这样?” 小玉说:“我没办法。大狗比你还犟。” 牛大山说:“你不是说你不爱他吗?” 小玉说:“我是不爱他。但是我也不讨厌他。” 小玉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要磨死人吗? 她这应该算是脚踏两条船吧?是三角恋吧?牛大山开始躁动了。 自己咋一不小心又陷入三角恋了呢? 宿命啊!磨死人啊! 于是牛大山说:“你不能跟他走。我马上过来。” 小玉却说:“大山,别这样好吗?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三角恋里的主角都是这么对配角说的。缓兵之计,暗度陈仓…… 牛大山想都不敢想了。他有点懵了。 牛大山没理会小玉说的话,说:“大狗的电话是多少,我马上给他打电话。我让他知趣点,别再纠缠你了。” 小玉却说:“我挂了。” 牛大山听出小玉挂我电话的时候慌慌张张的。 一定是大狗这杂种先到一步了。 牛大山脑门子严重充血,太阳穴胀痛。 大狗会不会和小玉又去那个了……既然都和我这个了,她还和大狗那个…… 牛大山真的想都不敢去想。这是要命的猜想啊! 牛大山拨小玉的电话,小玉居然不接牛大山的电话了。 牛大山在面包车里快要抓狂起来。 他把面包车停路边上,给周浩天打电话。周浩天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给贱人打。贱人的电话一打就通了。牛大山说:“你现在在哪儿?” 贱人听出牛大山急促的喘息声,说:“在一个朋友家。你怎么了,大山?” 牛大山说有人和老子抢马子!马上过去给老子弄回来! 贱人说:“我日!怎么又是抢马子?疯了都!” 牛大山说是小玉!大狗把小玉骗走了。马上去弄!朝死的弄!妈的比! 贱人却冷静得很,说:“大山,你脑子进水了吧?是你抢人家大狗的马子还是大狗抢你的马子?你不能不讲道理。” 牛大山说我讲你妈比的道理!马上去弄!小玉是怕他才跟他走的。 贱人说牛大山,你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清醒了?我说的话你不听,周浩天给你说的话你也不听。你是不是真的中邪了。不就是个马子吗?用得着这么不管不顾的吗? 牛大山说你别他妈废话,你只说帮不帮我去弄大狗。不帮我一个人去。 贱人说帮,怎么不帮!但是也得商量下不是? 牛大山说那你说在哪儿等我。 贱人说你说在那儿等我们吧。我马上就和浩天联系。 牛大山说好,大件路红绿灯口子上。 贱人说行,半个小时就到。 贱人的这个态度还令牛大山比较满意。牛大山在面包车里激动地浑身发抖,抽出烟叼嘴上,手抖得厉害,用打火机点了三次才点着。 不死心啊!于是又拨小玉的电话。 还是不接。 这小妮子咋能这样呢?太绝情了吧? 牛大山痛苦了!心绞痛! 在面包车的方向盘上使劲擂了两下,心里憋着的那股怒火发泄不出来。难受死了。 牛大山又拨小玉的电话,还是不接。 牛大山开始中了邪似的念念有词了:“不接!不接就没事了?不接逼出大事!我操!” 牛大山踩下油门,面包车就像被燎了屁股似的忽地一下子就朝前面窜去了。 大件路的红绿灯口子正堵车,几辆平板大货车要转向,十字路口就被堵塞得像便秘的肛门。 一个交警在路口现场指挥。牛大山不敢把面包车开到交警的眼皮底下。就在十字路口几十米的地方把车停下来。 趁这个间隙,他又拨了小玉的手机。小玉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牛大山的心更乱翻翻的了,牙齿咬得咯咯咯地响。 小玉怎么就那么善变呢? 她既然放不下大狗,为什么还要招惹老子呢?老子是可以随便招惹的么? 于是这丫儿又拨周浩天的电话,电话通了,还没等牛大山开口,周浩天就先朝牛大山吼:“你着急个毛!已经在半路上了。” 牛大山说我在口子上了。快点过来。 贱人这时在电话里说:“牛大山,你别冲动啊!没等到我们千万不要冲动啊!我们最多十分钟就到。” 牛大山现在真的想哭。鼻子酸得很。 眼泪还是模糊了他的视线。 牛大山伏在方向盘上,尽量不让过路的人看见他这个大老爷们在面包车里抹眼泪。 过了一会儿,牛大山的肩膀被谁拍了下,抬头,车窗边站着周浩天和贱人。 见牛大山泪眼迷蒙的样子,周浩天皱了皱眉头,贱人的眼神冷冷的。 周浩天说:“大山,咋这么掉分?” 牛大山抹了眼泪,说:“小玉把手机都关了。” 周浩天说:“关了就算了。才刚刚开始,这样反而好些,长痛不如短痛。天涯何处无芳草!” 牛大山终于哭着朝满仔说:“可是我真的喜欢她!我真的喜欢她嘛!” 周浩天和贱人都很不好意思地朝四下里看了眼。 周浩天朝我骂道:“我日!你咋这么不害臊了。大街上呢!比死了你亲娘还伤心了。” 牛大山哭着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弄死大狗,我就是要让小玉死了那条心。 周浩天这时一耳光就给牛大山盖上来了,骂道:“我日你妈!你他妈太有出息了!” 牛大山呜呜地还哭。他没料到周浩天会出手打我。 周浩天蠕动着腮帮子,拉开面包车门,一把就把牛大山拖了下来,使劲一甩,牛大山一个闷屁股墩就跌坐在的地上。 牛大山没有还手,也没打算从地上起来。 周浩天上来就像踢一条死狗似的踢了牛大山两脚,说:“你妈比!还好意思在大街上哭起来了!我让你不害臊!我让你不害臊!呸!” 周浩天居然还朝老子吐了口唾沫!日他妈! 周浩天这杂种可是真的心狠手辣啊。这杂种是真的使了狠劲地踢牛大山了。牛大山感觉屁股蛋都快被这杂种踢裂了。 贱人一把把周浩天掀开,朝他吼道:“你还有完没完!”用力过猛,伤口被扯得生疼,使劲拧了下眉毛。 周浩天没有再上来踢牛大山,站一旁死盯着我。 牛大山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屁股是真的疼啊!周浩天这杂种大概把牛大山的骨头伤着了。牛大山一瘸一拐地朝面包车走。 四周已经围了一大圈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像看猴戏似的。 周浩天朝贱人说:“你开他瓜娃子的面包车。我开你的奥拓。” 贱人把车钥匙交给周浩天,又把牛大山像塞一个累赘似的塞副驾驶上…… 86 义释前嫌 坐在面包车上,贱人说:“浩天那杂种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先弄起自己人来了?” 其实牛大山现在痛心的不是被周浩天这杂种暴揍了,而是小玉这小妮子把手机关了。周浩天暴揍了牛大山一顿,牛大山心里反而好受了些。也许是心里的疼痛转移到肉体的疼痛上去了。牛大山宁愿肉体受痛也不愿意心里疼痛啊! 他恶声朝贱人说:“你少管!” 贱人懵了,说:“你狗日的还见人就咬了?疯了哇?” 牛大山朝贱人吼:“老子愿意拿给他弄!咋样嘛!哎哟――呜呜――” 贱人恶声骂道:“弄得好!贱人。” 牛大山朝黑三骂:“你妈比才是贱人!” 贱人被牛大山激怒了,朝牛大山恶吼道:“你信不信老子也立马弄你!” 牛大山说不信! 贱人被雷阵雨了,没话了。恶狠狠地盯了牛大山一眼,终究没有朝牛大山发泄。 牛大山不再理会贱人,不死心地又摸出电话拨小玉的号。手机通了,小玉窃声窃语地喂了一声。牛大山再也抑制不住,不知是激动还是怨恨,他对着手机说:“你怎么要关机嘛?你怎么要关机嘛?” 小玉听到牛大山在电话里哭腔滥调的,就说:“大山,你怎么了?”声音里满是关切。 牛大山越加不能控制脆弱的情感,说:“我被一个瓜娃子打了。呜呜……” 小玉说:“谁打你了?” 牛大山说一个瓜娃子! 牛大山又说:“你怎么要关机嘛?” 小玉说:“刚才我不敢接你的电话,你又接二连三的打,我就关机了。” 牛大山说你现在在哪儿嘛? 小玉说在洗手间里。大狗他们在喝酒。 牛大山说我要过来找你。 小玉说你咋这么犟呢。我一会儿就回来。 牛大山说你回哪儿嘛? 小玉说回小卖部啊! 牛大山继续呜呜地哭…… 贱人忍无可忍地朝牛大山吼道:“你杂种还有完没完了?你还是男人么?咋这么恶心?” 和小玉通了电话,牛大山的心情鬼使神差地好了一大半。停止了哭泣,边抽泣着抹眼泪边说:“我们上哪儿喝酒?” 贱人说:“一会儿听浩天的安排! 周浩天奥拓车在前边,黑三开着我的破面包车紧跟在后边。 牛大山说我们这就先去找小玉和大狗。 贱人说你打电话给老大,看他怎么说。 牛大山不好意思打周浩天的电话,但还是打了。 “又怎么了?”周浩天在电话里就像没事人儿一样。 牛大山说我刚给小玉打电话了。她接了。 周浩天有点无可奈何地说:“牛大山,老子真的服你了!你狗日的还没清醒啊?” 牛大山说反正不管咋说,我今天就是要找到小玉。 周浩天说:“我日!小玉现在不是和那个大狗在一起吗?人家又没失踪,你找个卵蛋啊?” 牛大山没话了。 现在牛大山的脑子稍微有点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贱人这时朝牛大山问:“看你样子,你好像真的把小玉那小妮子就地正法了样?” 贱人的眼神怪兮兮的。 牛大山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不理贱人了。 牛大山现在在想周浩天这小子咋就朝自己下这么重的狠手呢! 牛大山觉得周浩天这杂种真的有点可恶了。 被踢的屁股还真是疼啊! 牛大山闷闷地说:“一会儿老子要弄回来。” 贱人莫名其妙地说:“弄谁?” 周浩天!牛大山说。 贱人说你狗日的还真是没完了样?就你刚才那娘们儿样,别说周浩天,就是我都想弄你了。你狗日的还不服气了。 牛大山说他吐老子的唾沫了。 贱人又说你不把浩天恶心透了他会吐你的唾沫? 牛大山又没话了。 自己始终是理亏啊! 周浩天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找个地方喝酒。益珍园怎么样?” 牛大山说你看着办。 牛大山现在根本就没有喝酒的心情。 一会儿,小玉的电话打过来了,说:“大山,刚才你真的没事吧?” 牛大山说没事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小玉说:“陪大狗他们喝酒。一会儿他们还要去蹦迪。” 牛大山的心又躁动起来。隐隐作痛啊! 小玉说:“不过我已经给大狗说了,等他们喝了完了酒就先送我回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跟他说我今天不舒服。” 有了小玉的这句话牛大山的心情顿时就爽了。 牛大山说:“那我一会儿到小卖部来。” 小玉居然很乖地说好吧! 牛大山心里所有的包袱都卸下来了。顿时轻松得想抱着开车的贱人转圈圈。 早知道小玉是这个态度,牛大山就不会在贱人和周浩天跟前丢这么大的脸了。还白挨周浩天这杂种一顿暴揍! 这个时候牛大山就有心情报复周浩天了。 于是他打周浩天的电话。 周浩天似乎还在生牛大山的气。只说了一个字:“说。”声音又僵又硬,让人心里发毛。 牛大山说:“一会儿老子要弄回来。” 周浩天说:“你狗日的说什么呢?” 牛大山说一会儿老子要弄回来!你煽了老子一耳光,踢了老子四脚,还吐了老子一口唾沫。 周浩天立马就在电话里喊贱人停车。 奥拓车还真在前面拐上人行道停下来了。 贱人将面包车停在奥拓车的屁股后面。 周浩天从奥拓车上下来,径自走到面包车跟前。 周浩天在牛大山的车窗前朝牛大山招手,说:“来,来,牛大山,要弄现在就弄,弄了我们好去喝酒。” 牛大山拉开车门就走出去了。 贱人骂道:“狗日的一个个的都疯了。”因为有伤在身,所以不便下车劝架。 牛大山一下车就朝周浩天踹了一脚。 周浩天手一撩,牛大山的脚被他撩住了,只要周浩天一使劲,牛大山又得被弄个仰八叉。可是周浩天撒手了。 贱人坐在面包车上,抱着膀子笑嘻嘻地隔岸观火。 牛大山指着周浩天的鼻子说:“有本事你就不还手。” 周浩天说老子是傻子啊? 这时贱人还是下了车跑过来说:“牛大山,够了。你弄不过浩天的。他练过短手擒拿的。” 牛大山被贱人半推半就地弄上面包车。 周浩天呵呵呵笑着朝牛大山比了个中手指。日! 益珍园的老爸是周浩天的亲舅舅,原来有聚会周浩天一般都把牛大山和贱人往这带。 周浩天的舅舅是个行事很低调做事谨慎的人,他对店里来的每一个客人都和蔼亲切,经营饭馆是很有一套经验的。他的这个益珍园在这条街上基本算是一个响亮的牌子了。 看见周浩三人天进了店,周浩天的亲舅舅就上来给三人发烟。 周浩天不说,周浩天的舅舅也知道咋样子给他们安排酒菜。而且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挂着紫瑞芳牌子的雅间。 牛大山对周浩天的这个亲舅舅是比较满意的。所以每次周浩天说到益珍园聚会喝酒,他们都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喝酒的过程中,牛大山始终和周浩天隔河相望,中间隔着贱人。周浩天和牛大山两人都有点虎视眈眈的味道。 贱人似乎觉得周浩天今天对牛大山是有点过了,于是就一个劲地在牛大山和周浩天中间掺和。可是牛大山并不买满仔的帐。 所以这酒喝得就不怎么融洽了。 酒喝得不融洽,牛大山的心也没在这酒局上,心里老是惦记着小玉,隔一会儿就看手机,总希望小玉给他打电话过来,说她回小卖部了,然后他就好开车过去。 贱人看出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就说:“大山,你咋一直看手机?你心神不宁个毛啊!该你的就是你的,谁抢也抢不走。不该你的你再操心费神也白搭。就是结了婚,也有跟着奸夫私奔的。这样子的丑事世面上还少么?我看你这回子是真的乱了阵脚了。” 牛大山也知道我乱了阵脚了。可是心里就是把持不住地要去想小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彻底迷恋上小玉了。或者说自己是不是真正地恋爱了。 也许是因为牛大山的原因,这酒一直喝得寡淡乏味,始终搞不出酒酣耳热的气氛。还没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呢,周浩天就到包间的门口喊结账了。 当然是牛大山买单。 买了单,周浩天就说我们现在上哪儿娱乐去? 贱人说:“还娱乐个毛!各回各家。”贱人的伤口一直犯疼呢。这小子也是舍命陪君子,有点豁出去了。 周浩天又回头问牛大山。 牛大山心里一直惦记着小玉,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厮混的心情,于是说一会儿我还要去小卖部接小玉呢,她说一会儿就回小卖部了。 周浩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牛大山,叹了口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大山,你这辈子完了,不就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吗?刚开始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你真的完了!” 贱人在一旁冷冷地说:“整个一重色轻友的怂包。还动不动就要出来混社会,混毛!” 牛大山被贱人抢白得无话可说。 揍也挨了,话也受了,牛大山就是在这几个小子面前说不起一句硬气点的话。他知道自己理亏,也不辩解,也不反驳。一切都是因为小玉。 所谓英雄气短。牛大山这回是真的英雄气短了。 咋说呢,书本上不是也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更何况牛大山不是英雄,而小玉又的确是那么的美! 牛大山努力地在给自己找理由开脱,自己给自己找心里平衡的支点。他也知道这样的平衡支点找得牵强附会。但他没有办法啊!他是真的迷恋上小玉了。 见牛大山一副郁郁寡欢落寞寂寥的样子,周浩天似乎又有点于心不忍,他上来也拍了一下牛大山的肩膀,说:“大山,今天算我情绪失控,冲动了。改天我请你喝酒。别记老子的死仇。我们还是兄弟呢。是不是?” 牛大山说我才犯不着和你记仇呢。操! 周浩天说:“我知道你有这气量。不过现在我把话撂这儿了。你真的要和小玉玩下去的话,真的是在走钢丝,后面会咋样还真不好说。不过既然你已经铁了心要把小玉抢到手,我们哥几个还有啥好说的呢?只有坚决地站在你这边了三。无论大狗有多横,只要有我们哥几个在,就不会让你吃亏。” 周浩天的话令牛大山真的很感激。甚至又想掉眼泪。 贱人也说:“大山,既然都已经动了手了,要抢就必须抢赢了。别他妈最后败下阵来给我们哥几个丢脸。” 牛大山没想到贱人会把他和小玉的恋爱上升到关乎哥几个的荣誉的高度。这杂种还真是有点创意。 牛大山突然对贱人这小子极其佩服了。 因为这个荣誉感,哥几个就很自然地拧成一股绳了。 啥都得有个由头!贱人给了牛大山一个非常好的由头! 牛大山说那你们走吧,我到小卖部去候着小玉。 周浩天笑道:“我们当然得走。一会儿你又把小玉骗上你的面包车要就地正法的时候,我们总不能在一旁当灯泡吧?”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笑了。 87 搁浅的抹香鲸 周浩天和贱人奥拓车走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牛大山的心里陡然间生出了一种落了单的孤独感。 牛大山开着兵兵娃的破面包车,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小玉回小卖部没有。脑子又开始昏僵僵的。心乱如麻。一刻没有看见小玉牛大山就一刻也心乱如麻!于是他又拨小玉的电话。 小玉的电话又处在了关机的状态。 牛大山现在对小玉的手机处在关机状态都有些过敏了。脑子立马就乱糟糟的,情绪也随之失控。 从益珍园里出来的时候并不是很晚,也就是九十来点钟。街面上的来来往往的汽车并不见得稀少了多少。 牛大山开着破面包车失控似的在车流中左穿右突,就想快点到小卖部那儿看看小玉回家没有。 牛大山现在太害怕和大狗在一起的小玉又被大狗那帮杂种灌醉了。小玉就是被大狗灌醉后才委曲求全地跟着大狗的。此时的小玉又会不会被大狗灌醉,然后……后面的事情牛大山想都不敢想了,一想脑子就冒泡似的头疼欲裂! 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爱一个人的滋味是真他妈不好受啊! 终于到了小卖部,小卖部里果然没有小玉的身影。只有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站在小卖部的门口朝着街面上张望。 牛大山没有把面包车开过去,而是远远地观察小卖部里的动静。观察了大约有十来分钟,依旧不见小玉的身影。他才确定小玉现在还是和大狗在一起,她没有如她所说的在大狗跟前装病,然后脱离大狗的纠缠。 难道小玉刚才是故意说假话来骗自己,好让自己不要起疑心地胡思乱想。 难道现在小玉正和大狗在一块儿,而且正在…… 牛大山尽量让自己的思维不要朝那方面想,可是越是想将思维转移却越是转移不了,脑子里的所有网络系统这个时候都纠集在那个点上了,让他不得不去胡乱假设,胡乱猜想。他整个人都被这种可怕的假设和猜想绑架了。 牛大山是身不由己了,心不由己…… 真是要命啊! 万般无奈之下牛大山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小玉的手机,希望苍天开眼,小玉能够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打开手机,并接听他的电话。让他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在干嘛? 可是小玉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小玉为什么要关机?难道她已经开始讨厌接听自己的电话了。 说不定此时她和大狗正在某一个夜色朦胧的花影间卿卿我我,打kiss,做…… 想到这儿牛大山就浑身发抖。 牛大山的形象思维一直是很好的。这就更加害苦了他。 牛大山把面包车躲藏在一处行道树下,在面包车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死定着那个小卖部。 等待的时间是极其漫长而且备受煎熬的。牛大山感觉这个时候的时间就像突然间被磁铁粘住了似的,不动了。 街面上的行人和汽车越来越少,躲在面包车里的牛大山,心是越来越冷。 也许周浩天说的对,天涯何处无芳草。自己何必要在小玉这一刻歪脖子树上吊死呢?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么难受。 于是牛大山暗自狠了下心,再等十分钟,如果小玉还没有回小卖部的话,他就一个人找家酒吧喝个酩酊大醉,然后把小玉彻底遗忘! 就想忘掉尹兰芝一样。 牛大山说得到做得到。 于是牛大山拿出手机,把手机端端正正地放在仪表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时间数字的变动。他在面包车里就像是在做着庄严的仪式,进行一场残酷的祭奠似! 而事实上这就是一场祭奠,更是一首最后的挽歌!还有最后的十分钟,他就要和小玉彻底拜拜了。牛大山心里不服,毕竟他和小玉才刚刚开始,但马上就要面临着结束了。 难道他和小玉之间的这场恋爱真的如同在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只照亮灿烂的一瞬,繁华落尽只留灰烬? 即使是昙花一现的爱情也不会如此短暂吧? 奇怪的是,当牛大山做出了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心情居然平静了下来。脑子里也不会滋生出胡乱的猜想和乱七八糟的龌龊想象了。 牛大山似乎好受了些。 已经过去八分钟了,他和小玉只剩下两分钟的时间了。 九分钟过去了,他和小玉之间只剩下一分钟的机会了。 牛大山的心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他真的想痛哭一场。 他绝望地把头埋在了方向盘上。脑子里装着的全是小玉的影子。 突然,牛大山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抬起头,是小玉! 小玉笑盈盈地站在牛大山的车窗边,一双明亮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该是不是在做梦了? 牛大山惊讶地张大着嘴巴看着小玉。他的脸部表情机械而且痴呆。 小玉说:“你怎么躲那么远?” 牛大山神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回来多久了,小玉?” 小玉说:“我打的回来的。一下车就看见你的面包车躲在这儿,就走过来了。” 牛大山说是真的吗? 小玉说:“大山,你怎么了?脑子不清醒了吗?怎么就像在说梦话似的。” 说着小玉又伸出柔软的手背来探牛大山的额头。 牛大山却一把抓住小玉的手,委屈地说:“你怎么又关了手机?” 小玉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说:“我不关不行。我怕你又接二连三地给我打电话。这样就会让大狗看出来的。” 牛大山说:“你为什么要怕他呢?他会吃了你吗?” 小玉说:“我是怕他找人把你弄伤弄残了。” 牛大山说我在这儿等你都快等成化石了。你知道打你的电话你又关机我有多着急吗? 小玉说我现在不是站在你的面前了吗? 小玉边说边拉开车门坐进了我的破面包车。 牛大山把小玉搂在胸口上,小玉温顺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牛大山的心顿时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心急如焚,空落落的感觉。 小玉在这一刻似乎成了支撑牛大山精神大厦的唯一支柱。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牛大山说小玉,以后你别这么折磨我了好吗?今天是我过得最难受的一天。 小玉轻声说:“那么,现在你还难受吗?” 牛大山说看见你我就不难受了,心里就踏实了。 小玉用手圈着我的腰,温柔地说:“你现在想带我去哪儿?” 牛大山说不知道。 小玉说:“傻瓜。” 而牛大山已经将面包车打燃了…… 牛大山开着面包车朝城外边走的时候,小玉似乎对他开始不放心起来,说:“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儿?” 牛大山说城里乱哄哄的,我们到城外边转转。 小玉说:“这阵子几点了?十一点半了。一会儿我再不回去,我孃会着急的。” 牛大山说你给你孃打个电话,就说你要晚点回家不就成了么? 小玉却说:“我们为什么要到城外边去呢。就在城里找一家咖啡店坐坐不好么?” 牛大山说不好。 小玉见牛大山又不大高兴了,就说:“你今天是怎么了?” 其实牛大山心里一直是沉甸甸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小玉这么问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心情复杂。 或许是被影响的情绪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正处在坏情绪的缓冲期。 所以牛大山对小玉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沉甸甸的。你现在暂时不要说话好吗?我一个人慢慢捋捋或许就会好的。” 小玉还真不说话了。 牛大山闻到小玉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混合着这股淡淡的酒味儿,还有身体发育成熟的气味。 牛大山说你喝酒了? 小玉说喝了一点点。不喝不行的。大狗他们喝酒都疯得很。 牛大山说以后可不可以不跟大狗他们玩? 小玉说:“为什么?” 牛大山觉得小玉问这话基本接近于弱智。但是他所见到的女孩子有比小玉还弱智的。 牛大山说:“不为什么?就是……就是你和大狗在一起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小玉盯着牛大山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和大狗他们在一起?” 小玉还在发扬着她的弱智。牛大山不知道这是天真还是弱智。他甚至怀疑小玉是不是在自己的跟前假装弱智,故意卖一个破绽,然后引得他也卖出破绽。 牛大山有点警觉了。于是就看了小玉一眼。小玉也正看着他。 牛大山说:“我不是不喜欢你和大狗他们在一起,而是相当不喜欢你和他们在一起。真的,不骗你。” 小玉嘟噜起了小嘴,撒娇似的说:“难怪别人都说爱情是自私的。” 牛大山说既然都知道这么个道理了,你就执行我说的话吧! 牛大山努力在让自己变得幽默起来。但是说老实话,现在牛大山说话要故意带着幽默的元素并不轻松。因为首先在他的内心,就感到整个事件一点也不幽默!操! 小玉却说:“大狗就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我的。” 牛大山心里又窝起一股火来了。 又是大狗。小玉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大狗这两个字在他和她之间是很敏感的两个字么? 这是一个很让牛大山忌讳的关键词。 大狗!操! 牛大山说你不要老是把我和大狗相提并论好不好。大狗是大狗,我是我。 小玉说:“人家说的是老实话嘛!大狗就从来不要求我不要和谁玩,应该和谁玩。” 牛大山很想顶撞小玉说:你觉得大狗那么好,你还来招惹我干嘛?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样容易坏事。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忍!淡定!淡定! 于是牛大山索性主动进攻,说:“他真的那么好?” 小玉嗅出了牛大山的不快和满腹的醋意。她很聪明,说:“我没说他好。” 小玉的这个回答牛大山基本满意。于是牛大山沉默了,开他的车。 沉默了一阵,小玉似乎感到了破面包车里有一股压抑的气氛,说:“你真的生我气啦?” 牛大山说没有,只是心里真的沉甸甸的怪不舒服。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想对着黑暗的苍天使劲诅咒两句。 小玉说:“诅咒谁?” 牛大山说诅咒爱情! 小玉笑了,说:“神经病!” 牛大山说我说的是真的。 小玉说:“我就知道你小心眼。” 在这件事上牛大山还真是心眼很小。所以他不接小玉的话。 小玉说:“其实今天我要是不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就不会一个人先打的回来。原本大狗他们是不让我走的。是我执意要走的。” 又是大狗。 牛大山说小玉,以后麻烦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不提大狗,自少尽量少提大狗!我真的对这条狗不感兴趣,而且非常过敏。 小玉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小声说:“早知道你这么计较,我就不该对你说老实话。” 牛大山瞟了一眼小玉,说:“我真的不是计较。” 小玉说:“你让我感到有压力了。你知道吗?” 善变的女人,复杂的女人。自己的一片痴心怎么就让她感到压力了。自己是在全心全意的爱她啊!女人不是口口声声说需要一个真心实意爱她的男人,呵护她的男人吗?现在怎么又会感到有压力了? 不明白…… 真不明白…… 于是牛大山说:“什么压力?” 小玉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压力。” 牛大山说是我把你缠得紧了吗? 小玉说或许是吧。但又不全是。反正……反正我觉得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感觉这样子怪怪的有点别扭。 操!她又感到别扭起来了。 小玉的话令牛大山有点无所适从。他现在才觉得和喜欢的异性进行深层次的情感交流还真是个顶麻烦的技术活儿。 牛大山得揣度着她的心思说话行事。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一点也不轻松愉快。 自少现在牛大山没有感到丁点轻松愉快。 于是他又故作幽默地说:“沟通是从心灵开始的。也许我们是缺乏心灵上的沟通。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小玉婉儿笑了,幽暗的夜色里,小玉的笑容乖巧迷人。 也许牛大山就是被小玉这种盈盈浅笑给迷住的。她的笑真的很有韵味,有一股神秘兮兮的气息。 小玉说:“你怎么时不时地要整一句文绉绉的话出来。怪别扭的。” 牛大山也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在这相互的一笑之间,刚才压抑的气氛似乎被稀释了一部分。 不知不觉间牛大山已经将面包车驶下了绕城高速公路。我们来到了乡间田野。 四周黑乎乎的。 田野里是一望无际的熟透的稻子,在很沉沉的夜色里一望无际地平铺开去。车窗外青蛙和秋虫的鸣声此起彼伏。 小玉说:“你怎么把我带到乡下来了?” 牛大山不说话。 他想找一个僻静一点的地方和小玉再做一次深层次的交流。他又有了强烈的冲动。 顺着一条碎石机耕道牛大山把面包车往沉沉的夜色中开。 小玉似乎也猜中了牛大山的心思,她在副驾驶上把身体斜靠过来,温柔的双臂缠在了牛大山握方向的右臂上。 在这样的状况下被自己喜欢的女孩缠着是一件极其妙不可言的事情。 终于,在一处黑沉沉的竹林旁,牛大山把面包车停了下来。熄了灯,摇上车窗…… 牛大山和小玉相互之间都看不清各自的脸,但是可以清晰地闻见相互的气息和听见各自心跳的声音。 他把小玉搂了过来。小玉很温顺地依附在他的身上,他开始轻轻地吻她,细滑的脸,柔软的唇,玲珑的鼻子,深情的双眸…… 当小玉在我身体底下发出灵魂出窍一般的呻吟声的时候,牛大山终于到达了汹涌澎湃的彼岸。就像一条抹香鲸搁浅在的海岸边,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缺氧,胸腔快爆炸了似的努力喘息。 小玉也一样,被牛大山压在身子底下,她的胸腔里依旧潮涨潮落,波涛翻涌……牛大山感觉得到…… 89 豺狼横空出世 第二天兵兵娃破例没有像周扒皮似的叫牛大山起床做事了。牛大山自个儿醒了,外边闹哄哄的,人在说话鸟在叫…… 摸过茶几上的手机看时间,九点四十五了。 我每天都是在沙发上和衣而眠,所以起床方便得很。不过起床的时候,牛大山突然感觉浑身疲惫,手脚发软,身体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取其了精华只留下糟粕一般的不得劲儿。腰也酸酸胀胀的怪难受。 既然兵兵娃没有主动来叫自己起床,牛大山是完全可以继续赖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浏览广告里面镶嵌电视剧节目的。可是牛大山起床了,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滴。牛大山现在是兵兵娃的打工仔,他还得在兵兵娃的手里领工资呢。 走出去的时候,牛大山的二姨已经领着服务员在理菜了,他的母亲也在。 见车棚旁边兵兵娃的那辆破面包车不见了,知道他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牛大山走过去,还是说:“二姨,兵兵娃呢?” 二姨说:“早就上菜市去了。睡醒啦?” 牛大山说:“怎么不叫上我?” 兵兵娃说你昨晚上两点半才回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兵兵娃这家伙倒是学会替别人着想了。 二姨见牛大山一副疲软萎靡的样子,说:“昨晚上又和你的那些朋友喝酒喝得深更半夜的,这样你的身子骨咋受得了?” 牛大山说:“昨晚上我没怎么喝酒,就是玩得有点迟。” 二姨说:“年轻有身体的本钱,但是也得注意休息。你又不服管。看着你这样子都心紧。身体搞垮了那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情!” 知道二姨又要啰嗦了,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厨房里王厨子正骑在一高板凳上磨刀霍霍,牛大山说:“王师傅,要杀猪啊?” 王师傅说不杀猪。 牛大山说杀谁? 王师傅愣了一下,抬起头,说:“不杀谁啊?” 牛大山呵呵地笑,王师傅就说:“大山,连我的反应也吃?” 牛大山说脑子经常要急转弯才灵光。猪因为不会脑筋急转弯,就被赵本山埋个树桩撞死了。呵呵…… 王师傅说:“大山,你狗日的咋一大早的就占老子的便宜。没大没小的。” 牛大山说开个玩笑,王师傅。你别生气啊! 说着丫儿用手捶了捶酸胀的腰。 王师傅突然就双眼泛光地说:“大山,你是不腰酸胀得很?” 牛大山说是,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睡一觉就这样了。 王师傅说毛才睡一觉就这样了。你瞒得了兵兵娃和你二姨,还能瞒得了我?呵呵…… 牛大山说我瞒你什么了? 王师傅很自作聪明地说:“你老实说你昨晚上出去干什么了?” 牛大山感觉王师傅的眼神有点歹毒了,他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于是牛大山底气有点不足地说:“没干什么。就是几个朋友在一块儿喝酒。” 王师傅却说:“你不光喝酒了,你还出去嫖妓了。” 王师傅这么一说,牛大山就急了,说,王师傅,你别乱说,你这是败坏我的名声,当心我告你诽谤。 王师傅笑道:“那你的腰怎么会酸胀?” 牛大山说我咋知道。才想起昨天被周浩天那臭小子狠狠地踢了几脚的事情。是不是疼痛转移了? 可是王师傅却说:“你小子是肾亏了。做那事做猛了。” 牛大山嗯?了一声,盯着王师傅。 王师傅朝牛大山笑得乱七八糟的。说:“侄儿,你可不能给兵兵娃说你腰酸的事情。都是过来人,你一说兵兵娃就知道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牛大山说真的么? 王师傅说我用得着骗你么? 牛大山说我懒得给你说了,我吃饭了。 王师傅呵呵笑道:“侄子,你狗日的咋这么快就学坏了?你可是童子鸡啊,第一缸水拿给外面的野鸡舀去喝了,太可惜了,原汁原味啊!呵呵……” 牛大山说王师傅,你闭上你的臭嘴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王师傅说我是提醒你。小小年纪,别把那事当做干饭吃。身体掏空了就麻烦了。 日!王师傅这嘴太欠了。 于是牛大山说,王师傅,你太小聪明不好。 王师傅讨好牛大山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又不会给外人讲。” 牛大山说只要你不想在这儿混了,你就拿着你的这张臭嘴四处乱说去。 王师傅说我说毛!关我屁事! 在水池边洗漱过后,舀一碗稀饭,夹两根泡菜,顺屁股坐一张矮凳子上就胡吃海塞起来。 刚要起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打开短信一看,是小玉发过来的:豺狼,起床没? 牛大山一夜之间成豺狼了?这名儿真有个性,呵呵……牛大山咋就一直没有想到这儿呢?,豺狼,这名儿可是真的很好吔!小玉这小妮子真是太有才了。你说这小妮子是怎么想到的?应该是靠灵感的喷发吧? 呵呵…… 老子现在混江湖的外号就叫豺狼了。就这么定了。这可是小玉这小妮子恩赐给我的诨号。 我得珍惜小玉送给我的这一份浓浓的爱意啊。 豺狼——才郎—— 我喜欢!呵呵…… 于是牛大山呵呵笑着给小玉回短信:“豺狼刚起床,想吃小绵羊。” 小玉回得很具有诱惑力:“过来吃三,小绵羊正躺床上等你来吃呢!” 牛大山下面的小弟弟被挑逗得又开始捣腾了起来了!日! 青春年少就是好啊!可以不分昼夜地折腾!折腾了还想折腾!牛大山现在又想折腾了。操! 于是他打电话过去,说:“还没起床啊?” “没呢,正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想你呢。” “没这么夸张吧。大白天的还伸手不见五指?你在地狱给我发短信吧?“ “没开灯,还真像是在地狱里。冷冰冰的。豺狼,我这阵子好想你在我身边陪着我。” “你究竟在哪儿哦?“ “在家啊!“ “你家这么黑?” “真的很黑。没窗户,没阳光。没空气。没豺狼你陪在我身边。” 小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软绵绵的,充满了肉色。牛大山的小弟弟跃跃欲试了…… “你就暂时忍忍吧。以后我给你买个大房子,采光绝对港港的。呵呵……” “豺狼,我像是生病了。浑身没力气,腰好酸。” 牛大山一听,急忙压低了声音说:“傻瓜,别给别人说你腰酸的事情。” “为什么,豺狼。” “反正别说,别人会笑话的。” “为什么。豺狼?”小玉问得傻呼呼的很执着。 牛大山说:“是纵欲过度,肾虚!” 小玉在电话里咯咯咯地笑起来:“豺狼,你现在的症状也和我的一样吧?” 牛大山说你咋一点都不知道害羞? 牛大山已经躲在很僻静的地儿给小玉通电话了。 小玉说:“恋爱就是好,连生病都是生同样的病。呵呵……” 牛大山说你个二百五,我都无语了,呵呵…… 小玉在电话里继续撒娇:“豺狼,我想见你怎么办嘛?” 牛大山说我还得干活呢。 小玉说:“吹牛!” 牛大山说真的,我在我姨父手底下打工。我还得挣钱养活你和我妈呢。 小玉在电话里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小玉恩赐给了牛大山豺狼这么个诨号,使牛大山的心里陡然间生出一种豪气。豺狼虎豹,四猛兽自个儿就占了俩。真他妈牛逼!呵呵…… 牛大山一直为自己以后在江湖上混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号而苦苦寻觅和等待。没想到这个让他耿耿于怀十几年的烦心事,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小玉这小妮子瞬间就给给化解了。 牛大山成豺狼了! 当然,牛大山知道在小玉的心目中,豺狼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才郎。 有才的郎君。小玉的郎君。 肉麻!但舒服! 在以往的日子里,牛大山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只不过时运不济生不逢时,所以这个天才注定将在滚滚红尘中无声无息的陨落,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甚至还不如流星呢!流星还可以照亮一瞬间的黑暗,我他妈甚至就如同一颗煤渣似的,一直被埋没了。连发光发热的机会也没有。 不是每个天才都有成才的机会。 有遗憾也有伤感,有愤世嫉俗也有破罐破摔的想法。 牛大山是天才,但是牛大山成就不了天才的梦想。 不过现在看来,小玉也是个天才,小玉也时运不济生不逢时。不然小玉就有可能是杨贵妃,李师师,甚至李清照……但是小玉现在成了牛大山猎杀的一只小绵羊。 于是乎牛大山就开始总结。在这大千世界里,天才不是个什么稀罕物件,不要自恋地以为自己是天才心态就老是摆不正。这样就很容易和牛大山一样,愤世嫉俗,破罐破摔,总觉得不是自己对不起社会,而是社会对不起自己。 天下人负我,我才会负天下人…… 扯**蛋了。远了。呵呵…… 牛大山有点兴奋,小玉恩赐给他豺狼(才郎)这么个诨号让他觉得他在小玉心目中的分量和地位在逐渐的增加和提升。 这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于是他首先给周浩天打电话。 牛大山说:“浩天,老子今天以官方的形式通知你狗日的。以后别叫老子大山了,忒俗!以后老子叫豺狼了。欧了!” 周浩天并不买牛大山的帐,说:“你挨球哦,豺狼?你想把整个社会都变成羊圈啊?” 周浩天也够幽默的。 幽默无处不在。周浩天也是天才!操! 于是牛大山又给贱人打电话。 91 父亲曾经的影子 “贱货,老子现在正式向你宣布,你杂种以后甭管老子叫牛大山了,忒俗!老子现在正式命名为豺狼了。欧了!” 贱人说:“你骚扰我个锤子。你打电话就是为这事?老子真的疲倦得很。昨晚上又被一个婆娘强奸了。老子都快成植物人了。我日!” 牛大山哈哈大笑,说:“那你现在还在那富婆温暖的被窝里么?你可真是轻伤不下火线啊!” 贱人说,温暖个毛!老子的心里现在哇凉哇凉的。屋子空着,心里没人啊!我操! 贱人这小子咋今天也变得很有灵感,很幽默了。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呢? 我呵呵笑。说:“贱人,你狗日的这辈子只有一贱到底了!以后在外边你千万别说我是你的朋友,老子丢不起那人! 贱人说我日!你找别人扯淡去吧。老子还要睡觉呢。 牛大山说富婆呢? 贱人说早上接个电话就走了。 牛大山呵呵地笑…… 贱人说:“大山,老子都快不想活了,这日子要是一直这么过下去,老子不被她折磨死才怪。花样越来越多,姿势越来越复杂高难,老子真的都快跟不上这婆娘的节奏了。见过**的,没见过这么**的。操!” 牛大山呵呵笑道:“嘛叫性福?介就叫性福!你狗日的就等着爽死吧!呵呵……” 贱人说:“那婆娘早上临走的时候又强行让老子和她做了一次。他妈真是个性大公司的。日!” 牛大山说你是上辈子欠下的风流债这辈子还,呵呵,还完了,你狗日的就解脱了。你就继续在水深火热中过吧。呵呵…… 贱人说:“对了,中午有空不?” 牛大山说啥事。 贱人说我想请你们喝酒。 牛大山说为什么呢? 贱人说老子用身子换了一千块钱。那婆娘给的。 牛大山说你不是月薪么? 月薪个毛!早就是记件了。一回五百。这样老子也轻松点,不用随传随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牛大山呵呵呵笑道:“贱人,你完了。富婆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只不过是偶尔想用用你才把你招过去用用了。” 贱人说:“天下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喜新厌旧。老子想得开。况且不就一个女嫖客么?她心里有没有老子老子才不在乎呢。只要给钱,老子就做。” 我说日!你狗日的不是一般的贱! “老子贱又咋啦?老子贱得光明磊落。不像你狗日的几个。 牛大山说你真的打算请客? “老子多久乱表态了。中午有空么?我好约周浩天。“ 牛大山说贱人,你这是出卖肉体和灵魂的钱啊!我们咋舍得吃你啊!你留着慢慢花,顺便补补被掏空的身子吧。呵呵…… 贱人说你狗日的还打击老子。老子对你们还不真诚么? 牛大山说中午老子真的没空,兵兵娃这边怕忙不过来。老子现在是打工仔了,不像以前那么随心所欲了。要不晚上,我把小玉也带上。 “我日你先人!又是小玉。你现在除了小玉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追求?老子跟你说,小玉这婆娘真的有问题!” 贱人的话立马就把牛大山激怒了,他低声吼道:“我日你妈?谁是婆娘了。你妈才是婆娘!你狗日的再这么说小玉,老子过来一脚踹死你狗日的!” “你不听算了,总有你后悔的一天。老子不和你扯淡了,老子还要睡觉。折腾了一晚上和一早上,我日!” 说完贱人挂了电话。 接了贱人的电话,牛大山不由得暗自咂舌,这家伙重伤未愈,就开始折腾,还要不要命啊?或许,贱人这丫儿受的只是一点皮外伤,根本就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严重。多半周浩天和贱人都骗了自己了。 牛大山有点回过味来了。 不过贱人的遭遇倒是满令人同情啊! 我又拨兵兵娃的电话。说:“兵兵娃,今天我慎重地通知你,我改名号了,现在是豺狼了,不是牛大山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兵兵娃被牛大山弄得莫名其妙,说:“豺狼?怎么个意思?” 牛大山说以后你们只能管我叫豺狼了。就这意思。 兵兵娃在电话里呵呵笑道:“大山,你没嗑药吧你?你都快把老子幽默死了。你成豺狼了,女人就得遭殃了。秒杀啊!” 牛大山说我是慎重其事地给你说的。严肃点好不好。 兵兵娃说老子严肃你根毛!老子现在没工夫和你严肃。呵呵呵……一大早的,你狗日的幽默死老子了。 牛大山挂了电话。 想想这个事情,也的确他妈的怪幽默的…… 刚要去做事,周浩天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豺狼,贱人说今天你又得请客。” 牛大山说日哦,咋又该老子请客?咋天老子才买了单的。 周浩天说这顿酒是有来头的,你都豺狼了,为你这名你就得再请一次客。不然我们就不买你这个帐。 我日!敲诈了三。 于是牛大山说:“今天已经有人打算请客了。” 谁? 贱人三。 怎么会? 怎么不会,他亲口对我说的。 我日!他杂种啥时候想转了,要主动请客了。哪他刚打电话说让你请客? 牛大山抑制不住地笑着说:“昨天晚上他当了一晚上的鸭子挣了一千块钱,说今天要请我们消费。” 周浩天在电话里啧啧道:“我日,这钱老子忍不下心吃他啊!” 牛大山说有啥忍不下心的。人家爽了一晚上,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周浩天说:“又是和那个富婆?” 牛大山说不是和她还能和谁? 周浩天说:“贱人这小子没救了。彻底贱货了。” 牛大山呵呵呵地笑。 周浩天说:“豺狼,还是你请客吧,这样我们吃着踏实。贱货那一千块钱就让他拿去补补身子吧。” 牛大山说老子是唐僧肉了。 周浩天嬉皮笑脸地说:“你都豺狼了,还在乎这点,呵呵……你不是得了四千多块钱还没花完吗?” 牛大山说那成,晚上再约吧。我把小玉也带上。 周浩天立刻说:“哦,买嘎得!你现在咋满脑子都是小玉?” 牛大山说你们就别嫉妒老子了!日! 周浩天说:“我嫉妒你根毛!我是觉得你小子是个重色轻友的贱货。比贱人还贱!” 牛大山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贱货的价值高于蠢货。 周浩天吼道:“你狗日的骂谁是蠢货?” 谁骂老子是贱货谁就是蠢货! 牛大山,老子非把你狗日的这张臭嘴贴上膏药不可! 牛大山呵呵地笑着挂了电话。 周浩天贱人他们打了电话,牛大山的心情爽歪歪的。边走边哼小调…… 在车棚前碰上二姨,二姨说:“大山,今天碰上啥好事了,从来没见你哼歌的?” 牛大山说是有好事,但是不告诉你。 二姨笑道:“你就和二姨调皮吧!记得下午和兵兵娃一起去接娟子。” 牛大山说这事我肯定忘不了三。 想到下午娟子要回家,牛大山的心里又爽歪歪了几分。 今天晚上带上娟子,小玉一起请满他们喝酒。这计划不错。可是牛大山该咋给娟子引荐小玉呢?这事还得合计合计……呵呵…… 二姨这时说:“一会儿你帮我把二楼的一间房子腾出来。” 牛大山说做啥? 二姨说把兵兵娃上调呀。娟子回来了,得给她腾地儿。 牛大山呵呵笑道:“好好好,把兵兵娃上调了好。和他睡两隔壁我老不习惯了,呼噜打得就跟扯风箱似的。” 二姨呵呵笑起来说:“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在打呼噜啊?咋兵兵娃又说你在打呼噜啊?!” 牛大山说肯定是兵兵娃在打呼噜三!兵兵娃打不打呼噜未必你二姨还不清楚? 二姨说:“兵兵娃只是偶尔打呼噜,但是不像你说的就像扯风箱一样。你是觉得兵兵娃睡你隔壁碍着你了才是真的。你那点鬼心思我还不知道?” 牛大山说二姨的智力就是港港滴。啥都瞒不过你。 二姨说少贫嘴。一会儿就去收拾屋子去吧。 牛大山说行。 腰还真是又酸又胀的不好受啊,看来厨子王师傅那家伙说的还真是这么个理――纵欲过度!操! 牛大山情不自禁都捶打了下腰部。 中午的时候,牛大山来了,居然开了一辆半新不旧的奥迪a8过来,很牛逼的样子,看牛大山正在给园子里用餐的客人上菜,笑道:“嗬!臭小子,果然在你二姨这儿赚起外快来了。” 牛大山破裂没有用敌意的眼神看父亲,而是朝厨房里的兵兵娃喊:“兵兵娃,出来接客。” 牛大山的父亲一手提包就朝他脑袋瓜咂过来,说:“什么叫接客?老子两脚头!” 牛大山一偏头闪开了。 牛大山的父亲把奥迪a8车钥匙甩给牛大山,说:“去把老子的车给停好。” 然后就排开八字步,横七竖八地朝兵兵娃屋子里走了。 牛大山的父亲显然是在显摆。 牛大山对他父亲的这辆奥迪a8还是比较感兴趣的,现在泡妞时兴这个。兵兵娃那辆破面包车开出去泡妞的确是寒酸了点,也有点委屈了小玉。没空调不说,发动机也是安装在坐垫下面的,坐在驾驶室里,就像坐在一个小火炉上,牛大山的屁股腚上已经长满了痒痘痘了。 我把奥迪a8停好,到客厅里的时候,父亲一个人正抽烟,手里拿着遥控板换电视频道。没有人陪他。 二姨和兵兵娃忙得不可开交。母亲在娟子的房间里没有露面。 我突然觉得父亲怪孤独的。 老爸的两鬓有了白发,这是牛大山第一次发现的。虽然父亲今天特地理了发刮了胡子,衣服也换得比较体面了,有了一点他曾经春风得意时的痕迹,可是一星点头发茬子还是露出了白发的端倪! 92 低三下四 牛大山把奥迪a8钥匙搁桌上,弱弱地问:“你这车该不是偷的吧?” 牛大山的父亲一听,立刻翻了脸,眼睛瞪得就像灯泡似的朝牛大山骂道:“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你爸再混得下作,也不会去干偷鸡摸狗的营生啊!你当真以为老子没有做人的底线了?” 牛大山没有被父亲如虹般的气势吓到,仍旧装作出一副弱弱的样子,怯声怯语地说:“既然你有做人的底线,哪你咋会吸上毒品的呢?你不觉得你的做人底线早就穿裆了吗?” 听牛大山这么说,牛大山的父亲就像是被谁揭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一般,突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恶狠狠地朝牛大山低声吼道:“你还要老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牛大山却笑了,说:“你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今天都没冲动了的。” 牛大山的父亲竭力将冲动的情绪控制住了,或许他是真的想和牛大山搞好父子关系,骂了句:“没老没少的。”然后又重新坐下了。 “你不会又混上跟哪个大老板开私家车的差事了吧?”牛大山终于把话转入了正题。 “原先的那个闫老板介绍的,一个七十多岁的企业家,做木地板加工生意的。”牛大山的父亲忿忿地说。 “呵呵……老爸你果然还有些人脉。”牛大山第一次拍起了父亲的马屁。 牛大山的父亲倒是有点不适应了,抬起头,有几分疑惑地看着牛大山,说:“你小子今天该不是有啥事要求到老子名下了吧?老子咋感觉不大踏实了样?” 牛大山没想到父亲一下子就猜中的自己的心思,真是知子莫若父啊!于是牛大山立刻说道:“老爸,你怎么能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是那种人吗?” “哪你小子今天说话咋阴一阵阳一阵的,老子咋感觉你小子在给老子挖坑一样?” “老爸,你不至于谨小慎微到连你儿子也不放心了吧?” “别!老子现在还真是越来越觉得你不像是老子的儿子!” “哪你说我是谁的儿子?这事你也兴赖账啊?” “你少来这套,老子见得多了。说,有啥事要求老子的。别他妈的低三下四地装出一副讨好卖乖的怂样!老子最狠这种男人了,哈怕狗一样的做人,丢不丢分啊?”牛大山的父亲说。 见父亲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了,于是牛大山也不好再绕来绕去的了,说:“今晚能不能把你的这辆a8借我使使……” “不能!老子刚找到的饭碗,你想给老子戳掉啊?”牛大山的父亲立刻说。 牛大山讨了个没趣,忿忿地小声嘟噜道:“我就知道你指望不上的,没劲!”然后走出了客厅。 牛大山的父亲却在背后说:“老子现在还后悔当初在你十来岁的时候就让你学着摸方向盘了呢!” 牛大山边走边说:“我更后悔当了你的儿子呢!” “你给老子站住!”牛大山的父亲这时说。 牛大山还真就站住了。 “你先说,你今晚上又要开车出去干啥?像你这样的背景,用得着开这样的车出去打台面吗?”牛大山的父亲说。 “我约几个朋友出来喝酒。”牛大山说。 约朋友出来喝酒?什么朋友? 就是几个社会上的朋友。你见过的。 就那几个惹事生非的朋友? 是。 日你先人!你那几个朋友有深交下去的必要么?交朋友你也得有眼光三。没本事的穷光蛋有什么深交的必要?老子开的是业务车,不是用来开着玩的。 牛大山说:“不光是这几个朋友。“ “还有另外的?“ “还有我的女朋友。” 你女朋友?就是那天那个? 牛大山说不是,换了。 换了?几时换的? 刚刚换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臭小子,你当换衣服啊?我看就那天那个还不错,模样样气质都配得过你。你别跟老子东换西换的。你要是约那个女娃娃出来玩,这个事情还勉强可以商量。 牛大山说这个更不错。 真的?牛大山的父亲似乎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了,把烟头在烟缸里灭掉,眼神像探照灯似的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说真的。这个我是认真对待的。我和她很有感觉的。 牛大山的父亲又抽出一支烟,点上。他似乎对牛大山说的这个事非常慎重了。吸了口烟说:“兵兵娃和你二姨看过没?” 牛大山说没有,不是刚开始吗? “你等等,既然你小子都认真对待了,我也不能马虎不是?” 牛大山的父亲是真的很慎重了。 他想了想,又说:“你能不能哪天带着她上这来?或者上我们家去也可以。我和你二姨兵兵娃都替你把把关。” 牛大山笑笑,说:“这不刚刚开始吗?不好走这个程序的。万一人家拒绝了,我就尴尬了。是不是?你知道我也是不打没把握的仗的。” 牛大山的父亲说:“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要是你狗日的在撒谎骗我咋办?” 牛大山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至于堕落到撒谎就为了用一下你的车的程度吗?” 真耍女朋友了? 真耍了。兵兵娃那破面包车开出去是太寒酸了,还没有空调。我身上和屁股上都生满热痱子了。 牛大山的父亲狠吸了一口烟,喷了一口烟雾,在烟雾缭绕间眯缝着眼睛看着牛大山,说:“今天你这个态度呢――我还是满接受的……” 牛大山的父亲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有点在牛大山面前买关子了。 他又接着说:“照理说,你耍女朋友了,我得支持你。可是呢,你和那几个半吊子混混成天没日地在一起。我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见父亲的话锋有转向的迹象,牛大山急忙说:“我和那几个朋友是结拜兄弟。以后社会上还是用得着的。” 牛大山的父亲却说:“社会上的事情你懂个屁!你几个兄弟我看一个也不靠谱!现在这社会,靠的是关系,不是靠义气。这事你姨父兵兵娃比我还清楚。” “爸,我们不扯远了好么?我就用你这一次车,行不行?” “只要你干正事,你就是天天用车,老子也会给你想办法的。”牛大山的父亲开始说起大话来。 牛大山说你答应啦? 老子还没说答应呢。 牛大山说没劲。 牛大山的父亲却说:“要用车是没有问题的。反正今天第一天老板就让我把车开到4s店做保养,今天不用开回公司的。“ 牛大山心里暗自窃喜。 牛大山的父亲就这点没话说,做什么事雷厉风行的。痛快敞亮。但原则性却是很成问题的。 牛大山的父亲又说:“你谈女朋友我是不干涉的。你的事情你做主。你早一天成家立业老子早一天轻松。但是有一个原则,吸毒的坚决不要。” 牛大山说怎么可能是吸毒的呢?我连这点眼光也没有吗? 你还别给我吹牛。你混的场合我还真是不大放心。 牛大山说不会的。 “你自己把握就是了。吸毒的坚决不能耍。听到没?” 牛大山说听到了。但他心里却很想说:“你不是也吸毒吗?” 兴许父亲也是身不由己。牛大山有点理解父亲了。 牛大山的父亲又对牛大山说:“过几天我去李叔那儿给你弄个驾驶证。” 牛大山说行。 牛大山给父亲泡茶了。 下午,牛大山让兵兵娃陪他父亲喝酒,自己开上奥迪a8去接小娟子。 到了娟子的学校门口,嗬。学校的门口已经摆起了长长的汽车队伍,背着被子拿着家当的学生和家长们从学校的大门拥堵而出。有点鲤鱼跃龙门的意境,呵呵…… 但不知道这么多学生中有几条能够跃出这道龙门。牛大山仿佛看见一条独木桥上一群可怜的羔羊被老师和家长驱赶着过河,从独木桥上掉下去的大半,被踩死的一半,淹死的有一半,剩下的就算筋疲力尽地过了河,也只有喘气的份了。 而家长和老师们乐意赶这样的羔羊。 羔羊的温顺助长的是赶羊人的血腥和残忍! 此时的牛大山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学生们个个就像一只只温顺的羔羊般被被家长们各自带上了各自的汽车。 乱哄哄的,牛大山找不着娟子,就给娟子打电话。 娟子说她在女生宿舍的楼下。 女生宿舍楼下了,娟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令牛大山心里生出几分怜爱,丫头片子的脚下堆着书包被子,活脱脱像个逃难的难民。 远远的娟子就看见了牛大山,小丫头片子粉嘟嘟红扑扑的一张俏脸上满是欢喜的神采,笑得阳光灿烂的。 牛大山走上去,说:“咋就像打了败仗似的。” 娟子说:“本来就打败仗了。” 牛大山说这话从何说起。 娟子说刚模拟考试了,感觉不好。 牛大山说没啥关系,下次考好就成了。 边说边俯身就给娟子扛被子。 有牛大山给娟子当苦力,娟子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骄傲得一塌糊涂。 娟子跟在牛大山身边,牛大山扛着娟子的被子,娟子用手挽着牛大山的手,走路一蹦一跳的,样子活泼清新。 牛大山觉得有娟子在自己身边,整个空气都是流动的。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有暗香盈袖……诸多美好,不一而足…… 93 口耐滴娟子恋爱了 回去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娟子凑到牛大山的耳朵边神秘兮兮的问:“大山哥,你开的谁的车,这么气派?” 牛大山说:“你猜。” 娟子说了句:“懒得猜……” 回到兵兵娃农家乐,兵兵娃和牛大山的父亲居然还在喝酒。看见牛大山的车进来,兵兵娃和牛大山的父亲都没有起身。但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这边。 娟子下了车,朝兵兵娃和牛大山父亲喝酒的地方跑了过去。 牛大山的二姨和牛大山的母亲也走出来。牛大山的母亲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温暖和笑意。 牛大山就想一个搞后勤的下人一般,径自把娟子的东西搬进了她的房间。 一会儿,娟子走了进来,开始仔细地打量她的房间。 牛大山怕娟子以为他睡过她的闺房,就先说:“是你妈和我妈在睡你的房间。绝对没有男人味的。” 娟子背着手,带着几分调皮地说:“我又没有说什么,你那么心虚干啥?” 牛大山说二姨说你有洁癖,所以我先说,免得你一会儿冲我大呼小叫的。 娟子咯咯咯地笑,说:“你真在我们家打工了?” 牛大山说真在你们家打工了。兵兵娃对我还可以,所以我就决定给他打工了,呵呵…… 娟子坐在床边,摸出手机,说:“牛大山同学,我给你看一条信息。” 牛大山说什么信息。 “你得先保证不许和另外的人说。” 牛大山说我绝对守口如瓶。 娟子于是就把短息翻出来,把手机递到牛大山面前,牛大山拿过手机一看: 【如果有来世,就让我们做一对小小的老鼠吧。笨笨地相爱,呆呆地过日子,拙拙地依偎,傻傻地一起。即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草堆,我搂着你,喂你耗子药……紧紧地抱着咬你耳朵…… 【早晨我吃不下饭,因为我想你;中午我吃不下饭,因为我更加想你;晚上我吃不下饭,因为我疯狂想你;夜里我睡不着,因为……我饿。】 【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拉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的手说:“我爱你。”小女孩说:“你能为我的未来负责吗?”小男孩说:“当然能!我们都不是一两岁的人了!” 【收此信息你就是喜欢我了,删除你就是暗恋我了,回信息你就是想娶我了,不回则答应娶我了,修改就死都是我的人,储存则下辈子都归我!你就看着办吧!】 【你我都是单翼的天使,惟有彼此的拥抱才能展翅飞翔,据说人来到世上就是为了寻找另一半的,我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你,靠!却发现咱俩的翅膀是一顺边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短信还真长啊! 牛大山一瘪嘴说:“不咋样,网上抄袭的。” 娟子沾沾自喜地说:“可是我觉得挺好玩的。” 牛大山说娟子,你太没鉴赏水平了。别人嘴里咀嚼过的东西吐出来,你吃着不恶心么? 娟子的眉头皱起来,说:“牛大山同学,你好恶心了你!” 牛大山说我是说的大实话。如果是真心实意的,就该自己创作这样的短信。在网上抄,就说明一点诚意也没有三。 娟子盯着牛大山咯咯咯地笑,说:“我知道,你是吃醋了。” 牛大山说我才不吃醋呢。我犯得着吃醋么? 娟子一瘪调皮的小嘴说:“明明吃醋了还不承认。” 牛大山笑笑,说,其实我还是真的有点吃醋。呵呵…… 娟子说:“吃醋也是白吃。咯咯……” 知道你还打击我? 就打击你。咯咯…… 牛大山说:笑得就像小母鸡似的。 娟子要朝牛大山扔东西,牛大山做出要躲闪…… “是你班上的吧。” “不是,是五班的。据说是我们学校黑帮的老大。呵呵……” “你们学校也有黑帮了。” 娟子说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 牛大山说娟子你惨了,被黑帮老大盯上了。呵呵…… 娟子却说:“其实我还有点满欣赏他的。” 牛大山心里有点抽搐着疼了,说:“你不会真的爱上黑帮老大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 娟子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她盯着牛大山。 “反正什么……”牛大山浑身有点不自在了。 反正我觉得和他在一起顶有安全感的。 牛大山的胃开始疼了。哎哟…… 牛大山说:“你和他约会了。” 娟子白痴似的点头,天正无邪的眸子里空无一物…… 我立刻胃下垂了…… 哎哟…… 牛大山说娟子,你是不是故意在气我? 娟子居然白痴似的摇头。 牛大山居然头晕脑胀了,眼冒金星…… 如果可以,牛大山的蛋这个时候该疼了! 牛大山说娟子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娟子又白痴似的朝牛大山点头。 牛大山现在可以确定娟子这小丫头说的话是真的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牛大山那口耐滴娟子妹妹目标不明地恋爱了…… 牛大山的心里沉甸甸地难受死了。 牛大山突然对娟子说:“你自己收拾你的东西吧。我心里闷得很。我要出去走走。” 说着就走出了娟子的房间。 牛大山二姨和他的母亲正朝娟子的房间走来,和走出房间的牛大山照了个面。 “大山,你去哪儿?”二姨问。 牛大山说别理我,烦!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 兵兵娃和老爸还在喝酒,烦! 兵兵娃的农家乐真是乱糟糟的,挺烦人的了。 于是牛大山走出农家乐。 可是兵兵娃农家乐外面紧连着的是另外几家农家乐,里面也是闹哄哄乱糟糟的。、 烦死人了! 牛大山顺着农家乐前的水泥道朝有田野的地方走。 走了一段,出了院子,田野开始出现,而且出现了浅丘。 在一条岔道口,下了水泥路面,牛大山走上了一条曲折蜿蜒的田埂小道。 牛大山现在急于想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好好透透气,心里憋屈得慌。 顺着这条蜿蜒的田埂小道,牛大山来到了一个土坡上,土坡的下面是一条淙淙流淌的着的小水渠。小水渠另一侧的一处稍显平整开阔的地方,是几座长着茂密蒿草的荒坟。 这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晚霞落下的金色辉煌,映照着荒坟上摇曳的草尖,镀出的那一层神秘的色彩,使牛大山的心里平添了一股苍凉的气息。 牛大山坐在土坡上,望着不远处的村庄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该面对夕阳还是背对夕阳。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闷气找不到地方发泄。 土坡下的稻子熟了,金灿灿黄澄澄的在晚风中翻涌着浅浅的波浪。 牛大山完全感觉不到一种即将到来的丰收的喜悦,因为这种喜悦是于他毫不相干的,他是这种喜悦的局外人! 扯一个草茎在嘴里咬了,有点微苦。 心里的郁闷很不是滋味。娟子怎么会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约会? 老实说凡是和娟子约会的男孩子牛大山一个也不会喜欢。 牛大山知道心里有一种阴晦不明的情绪在左右着自己,可是,这种阴晦不明的情绪在这时却是更加的显露,它似乎主宰了牛大山的整个心情。 这时,牛大山的眼睛被一双柔软的手蒙了起来。而且他感受到了背后那种独有的气息。很亲切。 牛大山说娟子,你撒手,我没心情和你闹着玩呢。 娟子咯咯咯地松开手,牛大山没有扭头,说:“你怎么像一个跟屁虫似的?烦不烦?” 娟子和牛大山并排着坐下,说:“烦我也要跟着你。” 牛大山不做声,看天边的夕阳,看火红的晚霞,看被晚霞镀了一层金边的云彩。 牛大山想象那聚散无形的云彩的后面隐藏着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但这基本是白日梦。 牛大山宁愿做白日梦也不愿去想娟子和黑帮老大约会的事情。 “牛大山同学,你真生我气了?” 牛大山说叫我表哥。什么牛大山同学?没大没小的。 娟子还是很俏皮地说:“就牛大山同学了。老土!” 牛大山不理她了。 娟子又问同样的问题,说:“真生我气了?” 牛大山说犯得着吗? 娟子说小气鬼。 牛大山扭头看着娟子。这小丫头片子的肤色细腻粉嫩,娇艳可人。 想到她和黑帮老大约会,牛大山立马就胸闷胃疼。 牛大山的眉毛不由自主地就打起了结。 心里的郁闷该咋样子排解啊? 娟子说:“刚才我是骗你的!咯咯咯……” 牛大山盯着娟子,在仔细分析她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里究竟隐藏着谎言没。 “我真的是骗你的。” 娟子嘟噜起可爱的小嘴了。 娟子把头靠在牛大山的肩膀上。 我终于笑了,说:“其实,你骗不骗我又有多大的关系呢?情窦初开,人之常情。没人发那种暧昧的短信追你反而不正常了。” 娟子说:“你一下子又这么想得开了?” 牛大山说我有什么想不开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娟子做出很吃惊的样子盯着牛大山,说:“我今天才发现你好虚伪哦!” 牛大山说也许有点点,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有点言不由衷的虚伪。 娟子又咯咯咯地笑,说:“牛大山同学,你刚才生气的样子真的有点可笑。” 牛大山说我也觉得我有点可笑。可是我绝对不是生气,而是心里突然就觉得特憋闷了。 “我知道你是吃醋了。” 牛大山说也许是吧。我就是对你身边的男生有种排斥的情绪。 娟子说你的心态真的有问题。我不可能爱上你,你也不可能爱上我。是吧? 牛大山说是。 “我发现我爸也有你这样的心态。好可怕哦!” 牛大山看着娟子,说:“是吗?” 娟子可怜兮兮地点头。 牛大山将嘴里的草茎吐掉,说:“谁叫你长得这么亭亭玉立的漂亮呢?我和兵兵娃都舍不得你嫁人呗!” 牛大山并不是因为娟子说兵兵娃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态才释怀的,而是娟子说她刚才说的和黑帮老大约会这件事是骗他的。牛大山才突然间释怀的。 娟子说:“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和别的男生接触吗?” 牛大山说真的。可是这不可能,是吧? 娟子说:“怎么不可能?你可以把我大卸八块地分成肉块搁冰箱里啊。想看我的时候就打开冰箱看看我啊!咯咯咯……” 牛大山被娟子石破天惊的话给彻底雷倒了。 牛大山说可以吗? 娟子说应该可以吧? 牛大山说真的可以吗? 娟子说应该可以的。 于是牛大山抓过娟子就要分解她。娟子喊起救命来了。牛大山立刻放开了她。怕被另外的人看见。 毕竟男女有别,娟子是他的亲表妹…… 94 古灵精怪 过了一会儿牛大山对娟子说:“娟子,我这回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了。” 娟子若无其事地说:“真的么?” 牛大山说真的。感觉好的不得了。 娟子说漂亮么? 牛大山说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么? 娟子也扯了跟草茎在嘴里咀嚼。她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眼神有点似是而非的。 牛大山把她手里的草茎抢过来扔掉说:“我在和你说话呢!发什么神经啊?” 娟子幡然醒悟似的说:“你说什么?我真的没有听见。再说一遍。” 娟子的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 这小妮子在搞恶作剧。 牛大山站起来说:“你真没劲,我懒得和你说话了。” 娟子没有起身,却把牛大山拉扯到地上重新坐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哥,如果我真的和男生恋爱了。你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牛大山停顿了一下,说:“应该会吧。” 娟子却说:“你不会。” 牛大山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娟子说刚才我就看出来了。 牛大山说你刚才是来得太突然了,我脑子一下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你得让我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得先有个精神准备。是不是? 娟子很温顺地说:“哥,其实给我发这类短信的不止这个男生,还有好多。” 牛大山说我知道,像你这样的,本来就是招蜂引蝶的品种。 娟子说你怎么说得不大好听啊? 牛大山说你应该算是你们学校的校花了吧? 娟子说应该不算吧,顶多是班花,咯咯咯…… 牛大山说娟子,你真的被你们学校的黑帮老大盯梢上了? “应该算是吧。可是那人真的不讨厌,挺讲义气的。而且也有男人味儿。” 牛大山又胃酸胃疼了,说:“你害臊不?什么是男人味你知道吗?尽瞎扯。” 娟子说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和别的男生不一样嘛。而且他的成绩还不错。真的。 牛大山又心绞痛胃下垂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牛大山说你怎么一说起这个男生就沾沾自喜的样子?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子了?他叫啥名?有空我去会会他。 娟子说其实还谈不上喜欢吧。如果真是喜欢他的话,我就会像害了相思病似的一分钟看不见他都会心神不宁的。 牛大山说现在是怎么个症状呢? 娟子嘻嘻笑着说:“几天看不见他我都没事的。说明我心里没有他三。” 娟子说话怪调皮的,也很机灵。这点牛大山特喜欢。 牛大山说也许你的心里开始有他了。 娟子说或许是吧。 牛大山说烦得很。我们不说这些闹心的话了。走回家。 牛大山又站起来。 娟子说:“我都好久没有和你一块儿说过话了,就在这儿坐坐不好么?” 牛大山说好是好,可是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小子。听到没? “本来我就没提了。是你主动问我的。我能不回答你吗?” 牛大山理亏,又坐下了。 “哥,我今天突然感觉你越来越浮躁了。” 娟子的话让牛大山对她刮目相看,说:“你这丫头片子的眼光还满独到的。” “我的感觉有时候特敏锐的。是吧?” 牛大山说算是吧。 娟子又说:“哥,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学校里的哪个男生恋爱的。我说过的,没念完高中,我是不会和谁谈恋爱的。高中毕业以前都算是早恋吧?” 牛大山说这个恐怕没有固定的标准吧? 娟子有点忿忿不平地说:“你都早恋了的,还反过来管我。” 牛大山说:“我没有管你。” 娟子说你不高兴比明里管我还霸道。 牛大山说我在你心目中的威信没那么高吧? “谁叫你是我哥呢?” 娟子又说:“哥,你真的又恋爱了?” 牛大山说是。 “不是原来你班上的尹兰芝?” 牛大山说吹了。 “谁吹的谁?” 牛大山想了想,说:“说不上谁吹的谁。反正我就是觉得我和她最终是走不到一块儿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就吹了。” 牛大山不想说是尹兰芝移情别恋了,在娟子跟前,他的自尊心有点受不了。 娟子说说吹就吹,也不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牛大山说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那你现在的女朋友也是你的同学?” 牛大山说在学校我哪儿来那么大的魅力?能够和尹兰芝一起都已经算是我捡了个漏了。 “哪是怎么认识的?” 牛大山说社会上认识的。和一个朋友打赌认识的。 娟子说我怎么感觉不靠谱。 牛大山说怎么不靠谱。我感觉挺好的。人漂亮,而且温柔乖巧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了解她吗?” 牛大山说还不怎么了解。毕竟才接触了两三天。 娟子大惊小怪起来,说:“才两三天你就爱上别人了?尹兰芝和你同了三年的学你也说吹就吹了。我看你这回还是真不靠谱。” 牛大山说靠谱。尹兰芝我从开始就没指望和她有个结果的。 娟子说你说这话好不负责任哦! 牛大山说我也感觉有点。所以这回我一定要负责任了。 “哥,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说! 别那么早谈恋爱。都不成熟的。害人也害己。 牛大山说你这小丫头说话怎么比我还老气横秋的了? 娟子说我心里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的。 “其实我也知道,我和小玉要真走在一起,还有很多波折的。” “她叫小玉?” 是,名字还好听吧? 不怎么样,挺普通。 牛大山切了一声,感觉娟子也有点吃醋的意味在里面。 娟子又说:“你说你和小玉中间还会有什么波折?” 牛大山说我是从一个公子哥手里把小玉抢过来的。 娟子说:“这也可以抢?就像高衙内抢林冲的老婆?” 牛大山敲了下娟子的头,说:“你是怎么打比方的?” 娟子咯咯咯地笑。 牛大山说是公平竞争,我赢了。 娟子说还挺好玩的哈? 牛大山说不是好玩。我觉得就是人生的一种巧合。在不该遇见的地方遇见了,在不该发生的时候发生了。这就叫巧合。 娟子说我不懂。 牛大山说这就是你的智力问题了。呵呵…… 娟子又说:“哥,问你个问题?” 说。 你得说真心话。 真心话。 要是我不喜欢小玉怎么办? 娟子的话果然还是个问题了。那到时候挠了挠后脑勺。 娟子说快回答我。 牛大山看着娟子,还真是有点为难了。 娟子泄气地说:“没劲。” 牛大山犹豫了下说:“要是你实在不喜欢,就只有算了呗!“ 娟子一下子就高兴了,说:“你说话可得算数?” 牛大山说我哪回说话不算数了? 娟子得寸进尺,说:“拉钩。” 纤细的手指头就伸到牛大山的眼前了。 牛大山被这小丫头逼迫着就范了,只好伸出手指头和这小丫头拉了一下。 娟子得意洋洋地说:“你可不许反悔了?” 牛大山心里真还是没有底了。 牛大山又被娟子给绕进去了…… 这丫头,鬼精呢! 牛大山对娟子说:“一会儿我要出去约小玉出来吃饭,你跟我去么?” 小玉说:“当然要去的。” 娟子漂亮的眸子里泛着动人的光彩。 牛大山却说:“我还真的有点犹豫要不要带了去了。” 小玉说:“牛大山同学,你不带我去我也要像牛皮糖似的沾着你。” 牛大山说万一你不喜欢小玉咋办。 小玉说既然你没连这点信心也没有,还不如趁早收手。 牛大山笑了下,说我是逗你玩呢!你一定会喜欢小玉的。 小玉说别把话说得太满,要看了才知道。你知道我的眼光有点刁钻的。 牛大山说你就自以为是吧你。 于是牛大山摸出电话先给周浩天打:“一会儿我约小玉出来吃饭。顺便正式给你们引见引见。” 周浩天说:“大山,你这回是真铁了心了?” “叫豺狼,操!”牛大山说。 “我豺狼你个头!有病了样?” 牛大山说你别唧唧歪歪的,给不给面子吧? 周浩天说给!没说不给。不吃白不吃。在哪儿汇合? 牛大山说等我电话。 我又给贱人打电话,贱人的电话里闹哄哄的,似乎正在餐馆里。贱人在电话里说:“你等等,我出来接你的电话,这儿听不清。” 一会儿贱人在外边说:“我现在没空。一会儿还要陪那婆娘去见一个客户。我得给她当车夫和保镖。” 牛大山呵呵笑道:“贱货,又稳赚五百块钱了。” 贱人说:“你就别阴阳怪气的挖苦老子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牛大山说你毛的江湖!自己作践自己。 贱人说:“老子懒得跟你神说。挂了啊! 贱人挂了电话。 牛大山于是满怀信心地给小玉打。 半天小玉才接,牛大山说:“一会儿我请我的几个哥们吃饭。你得作陪啊!” 小玉说:“豺狼,我今晚可能没空吧?” 牛大山说你怎么没空了呢?我给我的朋友都说了。把你隆重推出。今晚你是主角呢。 小玉似乎对牛大山的邀请有点犹豫,迟疑了一下才在电话里说:“那好吧。你过来接我吧。” 小玉答应了,牛大山心里就踏实了。又说:“今晚我还邀请了一个神秘嘉宾呢?” 小玉说:“什么神秘嘉宾?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牛大山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于是挂了电话。 95 屈辱 娟子一直在尖着耳朵听牛大山打电话,牛大山挂了电话娟子就说:“哥,你不是把我当做神秘嘉宾了吧?” 牛大山说你猜。 小玉说:“你还一套一套的了。” 牛大山现在站起来,叉着要,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朝娟子说:“娟子,哥以后混的就是黑社会了。一个未来的黑社会老大即将诞生。呵呵……” 娟子对牛大山的话嗤之以鼻,说:“你就吹牛吧你。” 牛大山说你不信拉倒。 说着牛大山就把坐在地上的娟子拉起来。 回兵兵娃农家乐。已经是暮色四合时分。兵兵娃正在一笼挂花树下躺在一张逍遥椅里满面红光地休闲喝茶了。见牛大山和娟子回来,就欠起身说:“你们俩上哪儿去了?” 兵兵娃满嘴酒气。 牛大山朝兵兵娃说:“钥匙呢?” 兵兵娃愣了一下,说:“什么钥匙?” 牛大山说下午我爸交给你的车钥匙。奥迪a8…… 兵兵娃说:“找你二姨要去。老子才懒得当你的保管呢。” 于是牛大山就去找二姨。 兵兵娃却在后面说:“娟子,你别跟着那个流神去。就在家里呆着。” 娟子立马就上去在兵兵娃的膝下撒起娇来了。 牛大山从二姨那儿拿了车钥匙过来,娟子已经把兵兵娃摆平了。兵兵娃终究是拗不过娟子的撒娇化骨散的。呵呵…… 娟子挽着我手臂朝那辆奥迪a8走的时候,兵兵娃说:“财贵,你别把娟子带到那种乱七八糟的场合去。不然老子不捏死你狗日的。” 牛大山头也不回地朝身边的娟子说:“兵兵娃说话的素质真差劲!” 娟子说不许你小瞧我爸! 牛大山说我没小瞧兵兵娃。我说的是实情三。 娟子说:“看我不理你了。” 牛大山说你真是兵兵娃的贴心小棉袄。 刚发动车的引擎,二姨又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在车窗边说:“大山,别带着娟子四处野。差不多就早点回,免得我们担心。” 牛大山说二姨我知道。就放了手刹踩了油门。 路上牛大山打开了天窗,晚风从天窗呼呼地灌进来,顶爽。 径自到了小玉的小卖部前。小玉没在小卖部里。 牛大山摸出手机打小玉的电话。 小玉接了,牛大山让她出来。 一会儿小玉出来了,以为依旧是那辆破面包车,东张西望了一阵,埋头刚要拨牛大山的电话,牛大山却冲她按了下喇叭。 小玉发现了牛大山和奥迪a8,就将手机放手包里,飘逸生动地走来。 小玉穿的是一条纯白色的长裙。衣袂飘飘啊! 牛大山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娟子。娟子看小玉的眼神直愣愣的。 娟子说:“哥,你真有眼光。难怪你会和尹兰芝吹了。” 牛大山心里顿时得意洋洋。说:“这和尹兰芝不粘半点边的哈。另外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真实的桥段,是尹兰芝移情别恋了,不是我见异思迁。这个你必须的知道,不然你会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和小玉。” 走近奥迪a8,小玉透过车窗看见副驾驶上的娟子,愣了一下。 娟子看小玉的眼神黏黏稠稠的。 小玉反应倒是挺快的,打开了车的后门坐了进来。 车内的空间里立刻充盈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很舒服。 牛大山扭过头朝小玉说:“这是我的表妹,娟子。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神秘嘉宾。” 小玉立刻就从后排伸出手,很友好地朝娟子说:“娟子表妹好。” 娟子扭身和小玉握手。 牛大山又对娟子介绍说:“小玉姐。” 娟子乖巧地说:“小玉姐好。” 两个美女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 这样的结果牛大山非常满意。 牛大山又去了周浩天和贱人。 接到了周浩天和贱人,聪明知趣的娟子换到了后排座上,小玉换到了副驾上。 周浩天和贱人也坐在后面,神情古板庄重。就连和他们一块儿坐在后排的娟子也显得古板庄重起来。 这时小玉的电话响了起来,牛大山尖起耳朵听,小玉居然把手机的听筒故意贴在耳朵上很紧,牛大山听不到一点对方的声音。 小玉对着手机小声说:“一个朋友请吃饭。明天吧。真的是朋友。我骗你干啥?你好烦的!好的,挂了啊!” 小玉挂了电话。牛大山的心情沉重起来。 小玉瞟了牛大山一眼,说:“大狗打过来的,他们在相悦酒吧喝酒。” 牛大山淡淡地说:“打电话叫你过去?” 小玉说已经推了。 这时贱人却说:“相悦酒吧溜冰的很多样?” 贱人这话说得很不经意。 小玉说:“应该是吧。” 牛大山从后视镜里看贱人。这家伙也正盯着我。满仔的眼神古里古怪的。 牛大山说:“要不给大狗打个电话,我们认识认识。” 小玉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奥迪车里的气氛变得不咋协调起来…… 牛大山征求了下周浩天的建议,依旧到他亲舅舅的益珍园用的餐。整个用餐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和谐融洽的情景。周浩天和贱人始终和我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喝酒也没有平时放得开。 小玉和娟子也显得有点拘谨。话也很少。 情绪是会传染的。我受周浩天和贱人这两个小子的影响,喝酒的兴致也被打消得差不多了。 酒喝得索然无味,情绪也越来越寡淡,到最后大家都找不着说话的话题了,显得有点尴尬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牛大山后悔自己根本就不该自作多情地周浩天和贱人这俩小子出来。 是牛大山估计过高了。 这场酒局,基本没有用多长时间久草草收场了。 牛大山在买单结账的时候,周浩天接了个电话,然后对贱人说:“冉姐叫我们马上过去下。” 贱人就站起来说:“那就过去吧。” 牛大山纳闷,说哪个冉姐? 周浩天有点不耐烦地说:“就是帮我们忙的那个冉姐。还有哪个冉姐?” 你们怎么和她联系上的?牛大山有点好奇了。 周浩天和贱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牛大山一眼,没有解释。 牛大山又说有什么事么? 周浩天说没什么事。 然后就和贱人往外边走。 看情形,牛大山知道冉姐打电话来找这两小子一定有事。但这两小子又一副要把自己排斥在外的样子。于是牛大山也就不好再过多地去问三问四了。 临了牛大山还是说了句:“要我送你们过去么?” 周浩天说:“你带你的表妹回去吧。我们打的过去。” 周浩天让牛大山带娟子回去。好像是刻意没有提醒牛大山带小玉回去。牛大山觉得周浩天这小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深意在里边。 这两小子咋对这个小玉这么排斥呢? 也许是嫉妒吧? 牛大山懒得多想。反正自己是慎重其事地把小玉给他们作了介绍了。作为哥们中的礼节,这个程序就算是走了。 上了车,牛大山征求小玉的意见,说,我们还上哪儿玩? 小玉说:“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你还是先送我回去吧。” 看来小玉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因为有娟子在车上,牛大山也不好做出太过主动的样子去关心小玉究究竟是哪儿不舒服。如果我显得过于主动关心小玉。牛大山担心过后会被娟子取笑。 所以牛大山只是显得很随意地问了问小玉哪儿不舒服,小玉只说就是心里感到有点不舒服。 于是牛大山只好先送小玉回小卖部。 远远的,牛大山居然看见小卖部跟前停放着一辆赛摩。 小玉的眼睛很尖。她有点紧张地朝我说:“别在小卖部前面停车,开到前面去。” 牛大山明知故问地说:“为什么?” 小玉说是大狗的赛摩。他在那儿等我。 牛大山心里腾地就冒起了一股怒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恼火。 牛大山偏要把车停在小卖部跟前。 小玉也许看出了牛大山的意图,抓住牛大山握方向盘的右手说:“你别犟好吗?我求你了。” 牛大山听见小玉求我的声音里带着哭音。 牛大山不明白小玉为什么那么怕大狗。但是看小玉着急紧张的眼神,他终于还是妥协了,径自把雅阁车朝小卖部的前面开。 开出有一两百米远,小玉让牛大山在一个研究所的大门口将车停了下来。在一个灯箱广告牌的掩护下,小玉下了车。朝牛大山说了声拜拜,就朝小卖部走去了。 牛大山并没有马上将车开走,而是掏出烟点上,他的脸色应该非常难看。 后排的娟子有点担心地说:“哥,你没事吧?” 牛大山说没事。 牛大山扭过头,从后挡风玻璃看小玉。 小玉回头看了停在广告牌下的雅阁车。然后就朝小卖部小跑着过去。 大狗这个时候却像一个幽灵似的在一笼树荫下走了出来。 小玉还没有走近小卖部,大狗就把小玉拦了下来。 因为是晚上,又隔着一段距离。牛大山看不清大狗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看见被大狗拦下来的小玉显得有点惊慌失措而且被动。 两个人就在那笼树荫下说着话。大狗在小玉的面前比划着动作,样子有点冲动或者是恼羞成怒。 出于男人的本能,牛大山预感到大狗会对小玉做出不规矩的动作。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大狗已经朝小玉挥手打了一耳光。 小玉居然没有还手,一副任凭大狗惩罚的样子。 牛大山再也坐不住了,拉开车门就要出去找大狗拼命。娟子却从后排一把抱住我说:“哥,别过去。我怕!” 牛大山挣脱了一下。娟子把他抱得死死的。娟子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牛大山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哆嗦战抖。 娟子就是抱住牛大山不放。 而这个时候小玉已经被大狗强行带上了他的赛摩。赛摩引擎轰鸣,小玉被大狗载着瞬间消失在了街上的车流里 96 血性 牛大山浑身松懈下来,瘫倒在了雅阁车的座椅上。他很气馁,也很绝望。 他突然想起打小玉的电话。连忙用手机拨小玉的号码。居然是关机。 原来小玉和牛大山在一起的时候手机一直是关着的。她是什么时候关的手机牛大山都不知道。 牛大山无力地把手机摔在副驾驶座上,失魂落魄。 娟子从后面摇着牛大山肩膀,焦急地说:“哥,你没事吧?” 牛大山反手拍拍娟子的手,说:“没事。” 重新发动引擎,牛大山将车拐上了快车道…… 早知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牛大山就不该带上娟子一块儿来。 路上牛大山一言不发。娟子一直匍匐在他的后面,抱着他的肩膀不放。 行驶了一段,牛大山对后面的娟子说:“回去什么也别跟你爸和你妈讲。” 娟子说:“我不会讲的。可是哥,你会找那个人打架吗?” 牛大山说:“不会。” 娟子说:“你骗我!” 牛大山不说话了。 现在理性告诉牛大山,有娟子在车上,他不能意气用事。不然他或许已经给周浩天和贱人打电话了。 娟子这时又说:“哥……” 什么? 或许你本来就不该去拆散人家的! 牛大山说娟子,你不懂的。 娟子说:“我懂。三角恋是最不好的。” 牛大山说我们不说这个事情好吗? 于是牛大山放开的车载音响。 牛大山的情感,倍受打击,他感到身心疲惫…… 一路上牛大山没有说话,娟子一直抱住他的肩膀。娟子很紧张。 回到兵兵娃农家乐,牛大山把车停在车棚前的时候又叮嘱娟子说:“刚才你看见的事情别跟你爸和你妈讲。” 娟子点头。 娟子又说:“哥,你别去找那人打架好吗?” 牛大山拍拍娟子的手说:“下车吧。” 娟子说:“你得先答应我。” 牛大山说你别给我再添乱了好吗?我心里堵得难受呢。 娟子终于松了手。 兵兵娃在客厅里看电视,而大山的二姨和牛大山的母亲都在。见牛大山和娟子回来了,兵兵娃和二姨都感到有点意外和欣喜。 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料到牛大山和娟子会那么快就回来。 二姨说:“大山今天真听话。快坐,我去给你们洗两个苹果。” 说着就起身拿了两个苹果走出去。 牛大山的母亲要娟子过去陪她坐一块儿。母亲的气色这几天好了很多。或许是乡间的清新空气对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有益。 兵兵娃这家伙眼睛有毒。他一眼就看出牛大山心里有事。从牛大山一进门,这家伙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牛大山的脸。 兵兵娃在沙发上给牛大山挪出了一个位子说:“坐三。” 牛大山犹豫着坐还是不坐? 牛大山心神不宁,六神无主。 娟子朝牛大山说:“哥,你坐吧。” 牛大山坐下去,兵兵娃递一根烟给他,说:“还有事?” 牛大山说我还得跟着出去一趟。 娟子立刻就紧张起来,说:“哥,你还要出去啊?” 牛大山盯了娟子一眼。娟子很无辜地看着他。 牛大山对兵兵娃说:“我的几个朋友还在那儿喝酒。我得过去结账。我是把娟子先送回来,怕你们担心。” 兵兵娃看出牛大山在撒谎,就问娟子:“是这样吗?娟子?” 娟子先看牛大山,又看兵兵娃,眼神扑朔迷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娟子很为难。 牛大山站起来,朝外面走。 娟子也脚跟脚地撵出来。 牛大山说:“你怎么又跟出来了?” 娟子说:“哥,你真的还要出去啊?” 牛大山说你烦不烦? 娟子拉着牛大山说:“哥,你别去了好吗?” 牛大山住,有点气恼地看着娟子。 娟子却说:“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出去。” 牛大山想挣脱娟子的手。 这时兵兵娃从屋子里走过来,他对娟子说:“娟子,你进去陪你姨妈。” 娟子对兵兵娃说:“爸,你千万别让哥再出去了。” 兵兵娃说:“你进去,我知道。” 娟子就松开牛大山。极不放心地走进屋。 兵兵娃拍了下牛大山肩膀,说:“小子,你过来。” 说着就把牛大山朝园子里桂花树下领。 牛大山跟过去。 在离屋子比较远的一张水泥桌子跟前,兵兵娃让牛大山坐下。 牛大山坐下。 兵兵娃也坐下。 兵兵娃在黑乎乎地空气里盯着牛大山。他感觉兵兵娃的眼神冷冰冰的,有点像动物世界里躲在草丛里猎食动物的狮子或者老虎的眼睛。 兵兵娃说:“大山,你又出去惹什么事了?” 牛大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惹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得过去结账。” 兵兵娃说:“真的没有惹事?” 牛大山说真没有惹事。你咋除了怀疑我惹事,咋就不朝好的方面想呢? 兵兵娃说:“你和小玉一进门,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又惹什么事了!” 牛大山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很不耐烦地说:“以为自己很聪明样?” 兵兵娃说:“你甭管我聪不聪明。反正,今晚上你就不要再开车出去了。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了。” 牛大山说为什么呢? 兵兵娃说:“你不是说你没有事了吗?” 牛大山说:“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还要去买单结账吗?我朋友还在那儿喝酒等我呢?” 兵兵娃说:“你朋友在哪儿喝酒等你?我帮你过去结账。” 牛大山说:“兵兵娃,你咋这么烦呢?” 兵兵娃说:“你敢说你没有撒谎?你敢说你没有封娟子的嘴?” 牛大山说:“我是封娟子的嘴了。” 兵兵娃说:“所以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耍滑头。娟子是不会撒谎的。她的表情和眼神都不会撒谎的。娟子还单纯得很,心里是藏不住事情的。不像你,年纪没多大,就混成老油条了。” 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兵兵娃有时候还心细如发。说的话也忒经典! 牛大山说兵兵娃,不管你今天咋样子说,我都得非出去一趟不可。 兵兵娃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牛大山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兵兵娃看了牛大山一阵,说:“你看这样子行不行?我和你一块儿出去。” 牛大山笑了下,说:“兵兵娃,你还真成了我的监护人了一样?” 兵兵娃说:“你不是想混黑社会吗?从今天开始,我就陪你混黑社会。你多黑我就多黑。我兵兵娃陪你一黑到底。” 牛大山说:“我没说过我要混黑社会。” 兵兵娃说:“你既然不想混黑社会,那你成天往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里面掺和个啥呢?好玩?江湖?义气?” 牛大山说兵兵娃你少给我上课!我今天出去和混黑社会无关。 兵兵娃说:“哪和什么有关?进入疯狗期了?” 牛大山说你别说那么难听。 兵兵娃说:“牛大山,你别狗日的在老子面前装男子汉。老子在你那么大的时候,比你狗日的牛逼。你算老几?我兵兵娃现在厚着脸皮来套你的话,是给你面子看得起你。你别他妈油盐不进地给脸不要脸。” 兵兵娃这话倒是实在话。 于是牛大山说:“你真的想知道?” 兵兵娃说:“我不是想知道。我是想知道你狗日的又出去惹什么事了。说老实话。你就是不说,一会儿我从娟子那儿也可以问出来。可是你一定是封了娟子的口的。如果我去审问娟子,娟子说了,但是娟子的心里会因为你封了她的口而感到愧疚。牛大山,你狗日是真不仗义。你咋能把娟子夹在里面左右为难呢?你还是男人吗?男人能做这样的事吗?” 我日,兵兵娃这家伙说话咋这么有水平了?明知道这家伙用的是激将法,但是牛大山却只有眼睁睁地朝他挖的坑里跳。 看来兵兵娃不是牛大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这家伙贼有智慧!操! 于是牛大山说:“好吧。我说。免得你一会儿去问娟子。” 说。 我女朋友被别人抢去了。我得去要回来。 兵兵娃一听,扑地一声笑了…… 兵兵娃的笑让牛大山感到恶心,说:“很好笑是不是?” 兵兵娃朝牛大山边竖大拇子边说:“牛大山,你牛逼,呵呵……明明是你抢了别人的女朋友,你还反过来说是别人抢了你的女朋友。你狗日的真的不是一般的无耻。” 牛大山说懒得和你说。就朝停奥迪车的停车棚走去。 兵兵娃说:“你给我站住。” 牛大山站住。 兵兵娃说:“你今晚上是铁了心要出去了?是不是?” 牛大山说不出去我闷死的,会失眠的。你就当让我出去散散心不好吗? 兵兵娃说你究竟要折腾出一个什么结果才收手?祖宗! 牛大山说兵兵娃,我的事情你少管好不好?你管得了吗? 兵兵娃被牛大山气得有点毛躁了。说:“好,既然老子招呼不了你。钥匙拿出来。” 牛大山说什么钥匙拿出来? 兵兵娃说:“车钥匙。你爸今天临走交代了的。他明早过来拿车。” 兵兵娃这家伙还真是逮着牛大山的软肋了。 牛大山站在那儿没动。 这时娟子从屋子里出来了,来到牛大山的旁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哥,你别去了好吗?你去了肯定会和那个人打架的。” 牛大山的心情颓废到了极点。感觉在这件事上自己咋就这么被动呢? 想想也是,小玉的手机又关机。自己即使出去了,又上哪儿去找她?也和大狗一样在小卖部门口等她? 对,就到小卖部的门口等她。 为了爱不存在…… 牛大山的内心又冲动起来。若当时娟子没有在自己的车上,兴许大狗就把小玉挟持不了。牛大山越来越觉得大狗是在挟持小玉了 牛大山对兵兵娃说:“姨父,这回你真的挡不了我。你不让我出去我真的会发疯的。我心里真的堵得慌。” 娟子着急地摇牛大山的手臂,说:“哥,别这样,好吗?” 牛大山说你不懂的,娟子,这件事都完全可以找人决斗的! 兵兵娃在黑暗中把烟抽得火星四溅的。 终于他把烟头摔地上,说:“好吧,既然你狗日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你去吧。但是我告诉你,抢就得抢赢。别他妈一会儿又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在老子面前丢人!” 兵兵娃果然是有血性的。只不过这家伙有了老婆孩子过后变得规矩了。骨子里其实还是纯爷们。 牛大山觉得兵兵娃这个态度的转变是理智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是感情用事一时间的冲动。兵兵娃这家伙有头脑。 于是牛大山说了声谢谢姨父。就朝车棚走去。 娟子在后面说:“爸,你不是要拦住哥的吗?” 兵兵娃对娟子说:“这狗日的。你拦得住他吗?和他老子的品性一个模子出来的。就让他去碰吧。不碰个头破血流他是不会收心的。” 牛大山坐进奥迪车,把思路捋了捋,然后发动引擎。 (持续爆发中……) 97 神秘的冉姐 牛大山原本是想给周浩天和贱人打个电话的。告诉他们小玉被大狗挟持了。然后载着他们在清源县的每个酒吧迪厅或许ktv去找大狗,可是想想刚才一起喝酒时这两小子不冷不热的态度,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的牛大山又觉得有点孤单了。 他又拨小玉的手机号。还是关机。 这小妮子咋这么习惯关机? 牛大山刚放下手刹要走,兵兵娃在外边敲车窗。 牛大山落下车窗,兵兵娃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牛大山笑了下,说:“姨父,这事你去不合适的。我有分寸。” 兵兵娃说:“老子真拿你没办法了。那你去吧。记住,实在有什么事情,立马给我打电话。” 牛大山说行。 牛大山对兵兵娃心存感激。这家伙面相凶恶,心底善良。 牛大山决定还是先在长庆市的夜场去看看,实在不行再到小卖部门口守株待兔…… 恋爱本来就是一个曲折的过程,何况牛大山早就料到了他和小玉之间有不同寻常的曲折,牛大山有心理准备。 突然想起小玉刚才说过大狗他们在相悦酒吧喝酒。可是相悦酒吧具体在那个地方牛大山并不清楚。于是他决定先找相悦酒吧。 偌要在清源县要找一个小酒吧无疑是并不难,因为这些小酒吧遍布在清源县的大街小巷里。只要挨家挨户都找,一定能找到。 牛大山有一丝迷茫。 突然又想起贱人在车里说了句相悦酒吧有很多溜冰的。 贱人一定知道这个相悦酒吧的具体位置。 天无绝人之路。牛大山的心里瞬间充满了希望。 于是牛大山迫不及待地拨贱人的电话。 贱人的电话通了,牛大山说:“贱货,你知道相悦酒吧的具体位子吗?” 贱人说:“你问哪儿干什么?” 牛大山说你别问那么多?你说就行了。 贱人没有回答牛大山的问题,而是说:“大山,你狗日的不会和那帮小子干起来了吧?” 牛大山说没有,我就是要去找他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贱人说:“我日!我们刚走一会儿你那麻烦事就来了。” 牛大山说小麻烦而已。 贱人说:“你现在在哪儿?我们马上过来。” 到底是哥们。心有灵犀啊!牛大山突然感动得想掉眼泪。 牛大山说:“冉姐不是找你们有事吗?” 贱人说:“再怎么有事也得把你的事先摆平了再说三。” 牛大山真的掉眼泪了。视线模糊。 牛大山说那我在东门转盘那儿等你们吧。 刚挂了电话,兵兵娃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大山,你现在在哪儿呢?” 牛大山说在开车呢。 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 牛大山说正找呢。 兵兵娃说:“刚才我问娟子了。她把事情给我说了。大山,我想了一下,这事你还是最好先冷静一下,别急着去找别人要说法,凡事都别冲动!听到没?你真的需要想一想这件事或者这个人值不值得你去以命相博!我之所以没有拦住你,是因为你是爷们。我也是从血气方刚的爷们过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牛大山说谢谢你姨父,我有分寸的。 兵兵娃的话让牛大山心里感到温暖和慰藉。 刚挂了兵兵娃的电话,贱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牛大山接了,贱人说:“你在和谁打电话呢?打半天都占线!” 牛大山说刚接了我姨父兵兵娃的电话。 贱人说冉姐也要过来。你就在转盘那儿等我们。 我说不用麻烦冉姐了吧? 贱人说:“玉姐过来是有话要跟你说。” 牛大山说好吧。就挂了电话。 牛大山突然感到自己并不孤单了。他的背后站在一帮人…… 周浩天和贱人是坐着冉姐的卡宴车过来的。在转盘处,周浩天下了冉姐的卡宴车,径自上了牛大山的车。 周浩天说跟着冉姐的车走。 牛大山问冉姐要带我们上哪儿? 周浩天说跟着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牛大山跟在冉姐的卡宴车后面。 周浩天脸上的表情倒是波澜不兴的,看不出这小子的真实心态。他点一支烟,递给牛大山,神情冷冰冰的。 牛大山说了声谢了,是真心实意说的心里话,然后再把烟叼上。 周浩天再点了一根自己吸。 冉姐开车的技巧很霸蛮,在快车道上左冲右突的。牛大山跟在她后面显得有点吃力。 周浩天说:“知道漂亮的妞不好泡了吧?” 牛大山说我不是要泡小玉,我是要对她负责。我是要娶她做我的老婆。 周浩天冷笑道:“自作多情。” 牛大山说刚才大狗煽了她一耳光,还挟持了她。 周浩天说:“大山,你和我都是刚从学校里出来,好多事情你不会懂的。在社会上混,太单纯了是会吃大亏的。江湖很复杂,有些事不是靠义气和感情用事就能解决问题的。” 牛大山说小玉给我说了她是怎么被大狗欺侮了的。大狗那杂种根本就是一个畜生! 周浩天说:“看到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是畜生?你难道就不是?只不过人家大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你真的要跟着我们混,你这样子,我们是没法和你称兄道弟的。” 牛大山说为什么不能称兄道弟? “因为你太爱感情用事。就拿这个小玉来说。你对她了解多少?也就是几天的功夫,你就对她刻骨铭心了。说白了,也就是你和小玉发生了肉体关系。你是被小玉的肉体迷惑了。深层子的东西你根本就不管不顾了。这社会,用情太专,当情种,到最终吃亏的是你自己。对于女人,你最好还是抱着玩的心态吧。别以为你是情种就能讨得女人的欢心。很多时候男女之间更喜欢的是逢场作戏。知道吗?你太粘稠着对方了,对方最终反而会觉得你是一个麻烦一个累赘。” 牛大山说那是你的看法。 周浩天说其实你应该听过这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你和我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一到社会上,基本就是白费!你还是阅人太少啊!你我还有贱人,纠结起来是不可能组织起黑社会的。别把黑社会想得那么简单。打架,泡妞,不是黑社会。大山,你好生琢磨吧。” 牛大山说:“你怎么现在想起给我说这些?好像你很深刻似的了。” 周浩天说:“给你说这些是我想让你清醒点。不要做不该做的梦。我知道有点喜欢靠幻想过日子。如果真要和我们一起混。你不改变你原来的思路,你会死得很惨。” 牛大山说:“你在吓我,是吧?” 周浩天说不是吓你。其实你一直就想和我们一起混。你总觉得这样很江湖,很热血,很浪漫。其实你忘记了最关键的一个字。 牛大山说什么字? 周浩天说:“狠!如果你心里不够狠,你是会被淹死在江湖这趟浑水里的。不就是一个小玉么?几个回合下来你就动真格的了。老子真的都替你脸红。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动手揍你么?是你要死要活的样子真他妈的实在是太恶心了。就你那德行,你还拿什么和我们混。” 牛大山想了一下,说:“浩天,算老子以前小看你了。” 周浩天说:“我是不想给你说这些的。碰上这事了,我就顺便跟你说说了。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但如果你真的要和我们哥几个混。你的确还嫩点。” 牛大山说你说了这么多,宗旨就是让我忘了小玉是吗? 周浩天说:“我没有这么说。不过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的话。主意还是你来拿。你要和大狗这帮人抢女人,我和贱人也不含糊。这就是我表的态。” 牛大山说你这么说不就得了吗?转弯抹角的说了那么多。不啰嗦么? 周浩天说:“好!算老子刚才什么也没有说。你只跟着冉姐的车就行了。别跟丢了。” 说完周浩天闭上眼睛躺在副驾上闭目养神了。 牛大山说冉姐要跟我说什么。 周浩天闭着眼睛说:“我怎么知道。她一会儿给你说了不就知道了?” 牛大山说冉姐究竟是干什么的?挺神秘的样。 周浩天说:“我哪儿知道。不该问的少问。” 牛大山不做声了。 想了一下牛大山又说:“浩天,其实你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有我的做人原则。一个爷们,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那在社会上还混个毛啊!” 周浩天冷笑了一声,说:“大山,你是爱情片看多了吧?操!说这话也不嫌把牙给酸倒了。” 牛大山说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周浩天说以后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社会很现实,不是靠头脑里的幻想。操!~ 牛大山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没用的。我只想找到小玉。 周浩天说就是找到小玉你又能怎么样?她就死心塌地地跟你走?或者大狗就主动撤出来,把小玉拱手相让?你醒醒吧。 周浩天说我今天就是把清源县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小玉翻出来。 周浩天说只怕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冉姐开着卡宴车把牛大山带入了一个显得有点僻静的小区。小区显得有点陈旧。像是一个职工宿舍区。 在一个单元前,冉姐的卡宴车停了下来。 牛大山也紧跟找冉姐的车停下。 贱人和冉姐下了车。 牛大山和周浩天也下了车。 冉姐依旧是明眸皓齿楚楚动人的样子。她朝牛大山说:“牛大山,你的技术不错。能跟上我开车节奏的还没几个。呵呵……” 牛大山说冉姐你过奖了。其实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让我熟悉开车了这技术活了。 冉姐说我们上楼吧。 说着就朝单元的楼道里走。 楼道里的路灯是声控的,但是却是十几瓦的白炽灯泡。楼道被这盏灯泡照得昏黑不清的。 楼梯也显得极其的陈旧。钢管扶手已经锈蚀得凹凸不平。尽管上了油漆,但被锈蚀的斑点被手触摸,依旧很清晰。 牛大山不明白冉姐为什么会带他们上这儿来。 上了三楼,冉姐敲开了一户人家。牛大山跟着冉姐鱼贯而入。 98 溶解在时间里的催化剂 这户人家里的家什非常寒酸简陋,就连靠墙的一张吃饭的桌子也是简易的折叠式麻将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房子里也乱糟糟的。显得很不景气。 给牛大山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虽然有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但是一股文质彬彬的书卷气依旧在他皱纹密布的脸上若隐若现。 屋子很憋窄。牛大山他们几个人走进屋子里,几乎已经把这小小的空间塞满了。 冉姐对老人说:“程老师,盈盈休息了吗?” 被唤作程老师的老人小声说:“不知道。我叫她。” 于是就去敲一扇紧闭的房间门。 老人对着房间门轻声喊道:“盈盈,小冉来看你来了。” 一会儿,房间门开了。一个形枯容瘦,几乎如同一个骷髅的骨架般的女人出现在牛大山的眼前。 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袍,睡袍皱巴巴的,看不清颜色和真实的花纹。女人的眼神暗淡无光,她倚在房间的门框上,说话的声音虚无得几近飘渺:“冉姐,你怎么来了?” 冉姐说:“趁着今天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女人惨淡地笑了一下,说:“看了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行尸走肉。” 冉姐却说:“盈盈,你不可以自暴自弃的。我今天是带我的几个小朋友过来看你的。我们都没有抛弃你。只要你努力,我就会等你。” 盈盈苦笑了一下,说:“我真的好想放弃,真的。有时候我就在想啊!我为什么还要坚持?这么辛苦,这么痛苦。” 冉姐说:“因为你告诉过我,有一个人还让你刻骨铭心啊!” 女人的眼睛闪出一丝光彩,但依旧有气无力地说:“是啊!我也许就是因为他才坚持的!呵呵……” 冉姐说:“盈盈,要继续坚持。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我等你。” 女人说:“我试试吧。谢谢你来看我,冉姐。” 冉姐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们走了。” 临出门,冉姐从挎包里取出钱夹,抽了一叠百元的钞票给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没有客气和推辞,只是说:“小冉,谢谢你了。” 冉姐说:“程老师,再坚持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从屋子里出到外面,冉姐让贱人开牛大山的车,让牛大山坐她的车。 牛大山知道,冉姐是有话要对他说…… 坐上冉姐的卡宴车,牛大山没有先说话,冉姐取了一盒烟,递给牛大山,让他自己抽一根,牛大山看了下烟盒,是大熊猫。 面对神秘漂亮的冉姐,牛大山的心里一点也不紧张。也许是冉姐的和蔼亲切让牛大山心里没有感到压力。 冉姐破例把车开得缓了下来。 街面上的车流已经稀疏下来,洒水车刚洒过水,路灯的光影映射在路面山,路面泛着湿漉漉的冷清的光。 冉姐看了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冉姐开着卡宴车在街面上信马由缰。贱人驾驶着奥迪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冉姐见牛大山看表,说:“困没?” 牛大山说没困。晚上我睡觉都很晚的。 冉姐说:“还浮躁冲动不?” 牛大山现在才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不知不觉地沉淀下来了。不再像刚才那么急躁和心神不宁了。也许是身边有冉姐的缘故。 牛大山感觉从冉姐的身体内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场,这股气场让人安静舒服。 牛大山说不浮躁了。 冉姐轻笑了一下。 行驶了一段,冉姐说:“知道刚才我带你们去见的那个女子是谁吗?” 牛大山说不知道。 冉姐叹了口气说:“她是程老师的女儿,我的师妹。我是程老师的学生。” 冉姐的话牛大山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因为他早就料到那个叫盈盈的女子和冉姐有着不浅的渊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是盈盈的摸样,让他现在回想起来感到有点心惊。 冉姐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她吗?” 牛大山摇头说:“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和你或者你的师妹都是萍水相逢的。” 冉姐说:“萍水相逢。这个词用得贴切。牛大山,你说话冉姐喜欢。不转弯抹角。” 牛大山说转弯抹角的说话自己累,别人听着也累,所以我说话一直就不喜欢转弯抹角。 玉姐说:“做人也得这样。是吧?” 牛大山说是。 冉姐接着说:“我手机里有盈盈原来的照片。你先看看。” 冉姐边开车边把手机递给我。 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牛大山翻开手机里储存的照片。手机里没有两张照片。但是其中有一张女孩的照片让他眼睛一亮。这张照片中的女孩显得非常的青春美丽阳光,照片的背景是辽阔无垠蔚蓝深邃的大海,白色的浪花在她光洁的脚下显得珠圆玉润。海风将她长长的黑发吹拂得有点凌乱,越加显出她的青春和朝气。 牛大山说:“她是谁?” 冉姐说:“她就是三年前的盈盈?” 牛大山大吃一惊。怎么也把照片上的女子和刚才看见的女子联系起来。 不会吧?牛大山说。 冉姐说怎么不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是一种强烈的腐蚀剂,它可以在极短的过程内将一个青春靓丽的女人腐蚀掉。 牛大山说,你是说仅仅是三年的时间? 冉姐说三年的时间不够吗? 牛大山说三年的时间应该是很短的。 冉姐说:“对于没有经历过真正的人生历练的你来说,三年的时间真的应该是很短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嘛。但是对于盈盈来说,三年时间却是比三十个世纪还要漫长,光阴对于她来说就是度日如年。包括现在也是。” 牛大山说盈盈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冉姐说,当然经历了一些事情。不然一年的时间不可能毁掉她。这些事情其实就是加入在时间这种腐蚀剂里的催化剂。是它加速了时间对盈盈的腐蚀。 牛大山说,玉姐我懂你的意思了。 冉姐想了想又说:“知道盈盈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牛大山说你不是说是因为时间里面加入了可怕的催化剂吗? 冉姐笑笑,说:“我只是给你打了个抽象的比方。” 牛大山说我知道。有时候抽象的比方比现实更有说服力。 冉姐看了牛大山一眼,目光里有几分赞许的意味。说:“牛大山,你的根基和悟性都不错。” 牛大山说为什么呢? 冉姐说:“冉姐凭感觉。冉姐的感觉是很精确的。呵呵……” 牛大山说冉姐你过奖了。 冉姐说:“我是不会轻易夸奖一个人的。况且我用得着用夸奖来讨好你这个小屁孩吗?是不是?” 牛大山说我不是小屁孩了,玉姐,我都十八岁了。 冉姐说所以你觉得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去和别人抢那个小玉了,让她做你以后的压寨夫人? 牛大山笑了,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去占山为王。 冉姐笑了,说:“我听周浩天说你不是有成立帮会的想法么?”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冉姐说恐怕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想法吧? 牛大山越加不好意思起来,说:“周浩天对你什么都讲啊?他还认识你多久呢!” 冉姐说也不是什么都讲,只是有聊天的时候聊到你了。他对你还是满偏爱的。 我们仨是结拜兄弟…… 知道。我也非常瞧得上他们俩的,人耿直,也讲义气。头脑也清醒。这就很不错。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和他们结拜成兄弟的。冉姐,我不是和什么人都称兄道弟的。我选择朋友做兄弟也是有标准和尺子的。我和周浩天还有贱人是喝了血酒歃血为盟了的。 冉姐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冉姐说青春年少就是好啊。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可以挥霍。有时候吧,我觉得你们真是太嚣张了。呵呵…… 牛大山说有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 冉姐突然转了话题说:“说说看了刚才盈盈的照片你有什么感觉?” 牛大山想了一下,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卷。就是感到非常吃惊。毕竟照片上的人和刚才我看见的那个人差别太大,甚至是天壤之别。” 冉姐叹了一口气,脸上一直洋溢着的轻松和蔼的笑意逐渐地消失了。 沉默了一段,玉姐说:“她是被毒品害成这样的。” 冉姐说这话牛大山一点也不吃惊。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了刚才的盈盈是一个瘾君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毒品就是溶解在时间里的催化剂。它可以迅速地改变时间的分子式,把时间变成一种腐蚀精神和肉体的强烈腐蚀剂…… 冉姐终于说:“假入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要去找回来的那个小玉也在吸毒,你相信吗?” 听了冉姐的话,我大吃一惊…… 牛大山竭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怎么会?小玉是那么的健康漂亮。她……她怎会和毒品沾上边?怎么会呢?” 冉姐看着牛大山,说:“知道你不会相信。谁让你和小玉一见钟情,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得又那么的快。任何新生事物都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包括一见钟情,包括恋爱。牛大山,你还太嫩啊!” 牛大山说:“冉姐,你怎么会说小玉也是吸毒的呢?她如果是吸毒的,我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 冉姐说:“你真的那么相信你的感觉吗?你和小玉接触了有多久。罂粟花盛开的时候,多么艳丽,有多少人知道它就是毒品的化身。” 牛大山突然间想流泪。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99 死心塌地 牛大山竭力让自己不把激动的情绪表现出来。说:“冉姐,我知道。你和浩天还有贱人,是想让我彻底放弃小玉,所以才一起商量出了这样一个谎话来骗我,是吧?” 牛大山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冉姐的。他真的希望我的这个假设是对的,哪怕把哥们朋友也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可是冉姐说:“我用得着这么煞费苦心吗?” 牛大山说:“可是,你怎么能够说小玉是吸毒的呢?吸毒的女孩有那么阳光漂亮吗?” 冉姐浅笑了一下,说:“阳光,漂亮……牛大山,你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牛大山说我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小玉她是真的阳光漂亮的啊! 冉姐说我相信你的审美能力。你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要说的是你一厢情愿地把小玉美化了。她现在在你的心目中就是仙女,就是神,她已经主宰了你正常的思维。你已经被小玉美丽的外表迷惑了。你现在看到的是小玉身上的亮点,小玉在你的心目中带着神奇的光环。你是不会看到小玉的缺陷的。因为你本身就排斥小玉的身上有某种缺陷。这也是热恋中的人的正常反应。冉姐理解你。毕竟冉姐曾经经历过这些。 牛大山说我没有被小玉迷惑。她也没有迷惑我。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她告诉了我她是怎么和大狗走在一起的。她主动向我说了他和大狗最不该发生的过去。她很坦诚的。她如果对我不坦诚,她是不会主动告诉我她和大狗之间的事情的。自少她会隐瞒她和大狗之间的关系。可是她没有。她是主动告诉我的。 牛大山流泪了,他对冉姐吼了起来。 冉姐看见牛大山开始情绪失控,朝着打着安静一下的手势说:“好,好,牛大山,我知道你跟冉姐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冉姐也相信你。” 牛大山说我没有骗你。冉姐。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 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牛大山泪眼婆娑。 冉姐从手边抽了一张纸巾给牛大山,让他擦眼泪。 过了一会儿,冉姐看牛大山的情绪稍微安静了些,又说:“我有几个朋友,他们在家里的花园里甚至是阳台上的花盆里都栽种着罂粟花。他们明知道罂粟花是毒品,栽种它是犯法的。可是他们依旧要栽种几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牛大山边擦拭眼睛边摇头。 冉姐说:“因为他们说罂粟花美丽,漂亮,开得好看。” 牛大山说我没有看过罂粟花。 冉姐说你已经在栽种一束罂粟花了。 牛大山又用哀求的声音对冉姐说:“玉姐,小玉真的没有吸毒。真的。” 冉姐说:“冉姐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冉姐相信你。但是也请你相信然冉姐好吗?冉姐没有编造谎话来骗你。更没有要用这种谎话来拆散你和小玉的不良企图。冉姐犯得着吗?况且冉姐从来不做这么不光明磊落的事。” 牛大山看着冉姐。 冉姐又说:“冉姐也知道要突然告诉你这些让你接受起来有点困难。可是现实有时候真的很残酷。相当残酷。但是,无论再残酷的现实,只要你和它遭遇了,你就必须要去面对和接受!这才是爷们!是不是?” 牛大山点头。 冉姐说:“所以冉姐才带你去看我的师妹盈盈。冉姐是想让你在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有一个缓冲的余地。你看现在的盈盈和以前的盈盈,是不是两个人。你能说哪个盈盈更真实?” 牛大山说谢谢冉姐。我知道你和周浩天他们都是用心良苦。可是…… 冉姐打断牛大山的话说:“没有可是!我告诉你的现实你只有无条件的接受。因为小玉的确在吸毒。而且有些事比吸毒更令你无法接受!” 牛大山知道冉姐想给他说无法接受的事情是什么。但是牛大山真的无法接受。牛大山几乎是逃避地对冉姐说:“冉姐,你不要说穿了好吗?” 冉姐说:“所以我才没有继续说。你刚才说我和周浩天他们是商量好了要编造小玉吸毒这个谎言来拆散你们。其实牛大山,你是误解你的两个好哥们好兄弟了。” 牛大山看着玉姐。 冉姐说:“我们过来的时候在车上就已经商量过你的事情了。这件事,你是动了真感情的。小玉动没有动真感情我们不知道。因为从我们分析看来。你之所以那么执着,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踏入过社会,你还很幼稚,很单纯,包括你对小玉的感情。这也最珍贵。但是小玉不一样,小玉在几年前就已经踏入了社会,她一直和大狗他们在一起。社会是一个大染缸,它能后把白的染成黑的,把单色的染成杂色的。小玉堕没有堕落,堕落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知道。但是,小玉吸毒却是真的!牛大山,你必须要面对和接受这个现实。” 冉姐的话让牛大山冷静下来。他没有出声。听着冉姐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 冉姐说:“你现在就给冉姐表个态。你还喜欢小玉吗?” 牛大山点点头。 吸毒的小玉? 牛大山点头。 冉姐边开车边看牛大山。 冉姐看牛大山的眼神很冷静。她就像是在观察一头迷失在荒原里的独狼…… 冉姐继续说:“你现在还有考虑的时间。你一旦做出了决定,我就会照着你的决定来解决这个问题。说实话,牛大山,一旦我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了,这个事情就会闹得很大。” 听了玉姐的话,牛大山说:“怎么解决。” 冉姐说,你先考虑你是不是还喜欢小玉?考虑好了再回答我。 牛大山点头。 冉姐说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你需要考虑清楚。 牛大山说:“不用考虑了,冉姐。我真的喜欢小玉。如果她真的吸毒。我也知道她是身不由己的。她越是吸毒,我越是要拯救她!我爱她。真的爱她!爱一个人是无条件的爱,死心塌地的爱!爱她的全部!” 冉姐盯着牛大山。朝牛大山竖起了拇指,说:“牛大山。玉姐没有看走眼。你是爷们,纯爷们。冉姐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冉姐拿起电话拨号,说:“按我们刚才商量好的办。相悦酒吧!” 打完电话,掉转了车头,车速瞬间提你姐了起来…… 贱人开着奥迪车紧随其后…… 相悦酒吧临近府河。牛大山不知道这儿会有一个相悦酒吧。 府河旧时称作锦江,原来是一条污浊不堪的城市排污河。随着清源县城的改建扩建兴建,这条往日的臭水河也被治理得焕然一新。河的两岸栽种了花草树木,修建了广场,将东风渠的灌溉用水从城外引入。这条往日的臭水河彻底地换了新颜。 而大大小小的酒吧也就围绕着府河两岸盘踞起来。 当时牛大山应该想到相悦酒吧就该在府河附近的。 相悦酒吧就处在府河广场的左侧。 跟随着冉姐来到相悦酒吧的时候,相悦酒吧在霓虹灯影的衬托下,显得迷离而且暧昧。 牛大山他们从车上下来。 在停车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放着五六辆赛摩。 果然是大狗一波小子在这儿厮混!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小玉,牛大山的心里开始激动起来。 在灯火辉煌之下,相悦酒吧的大门口各种小车停得慢慢当当的,身着制服的保安们忙忙碌碌地指挥着小车停放或者离开,那些身着低腰超短裙,紧身露脐短衫的迎宾小姐将三三两两鱼贯而入的客人们引到了不同的包房之内。 此时的冉姐神情显得有点严肃。冉姐并没有立刻领着牛大山他们朝相悦酒吧里闯。 而是用手机打了电话,对着电话说:“我要找的人在哪个包间?” 对方告诉了冉姐,冉姐就径直朝酒吧走去。 周浩天和贱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冉姐的两侧。牛大山跟在冉姐身后。 牛大山的心情越来越激动。 酒吧的走廊上预设的一溜的座椅。座椅上已经坐了不少的“嗨客”在那儿休息。这些嗨客们大都是一副迷迷瞪瞪的表情,而且个个流着鼻涕和口水,他们不停地用纸巾擦鼻涕,不时地往地上吐着口水,地上的纸巾被扔得遍地都是。 走廊上的两个清洁工来回不停地清扫着地上的污垢之物。 随着嗨客的不断进出,包房的门不断地开合,可以看见每间包房内的客人都在吸食着k粉,他们随着音乐的节奏纵情地嗨着。里面不时传出高亢嘹亮鬼哭狼嚎的声音。 在冉姐的带领下,周浩天掀开了一间包房的门。 这是一间中型的包房,靠门的角落是打碟台,台前摆放着一对功率强劲的黑色钢网大音箱,低音炮和环绕一应俱全。沙发象大床般环绕着墙根,将打碟台众星拱月似的围住。沙发前两个玻璃钢茶几拼接在一起,上面放着两只体型庞大的烟灰缸。烟灰缸里已经堆着余烟袅袅的烟蒂。 有两对男女在包房的中央忸怩着身体,动作很荒诞龌龊。有一个女子甚至是上半身**…… 整个包房里烟雾弥漫乌烟瘴气。 不过,角落的空调里倒是吹出微凉的气息,包房里显得凉风习习,情调显得异常暧昧。 整个包房里的灯光昏暗迷离,牛大山很不适应这样的昏暗。但是可以影影绰绰地看见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 在靠门边的一张沙发上,他看见了衣衫不整的小玉。小玉似乎也看见了闯入的牛大山他们。 冉姐按亮了包房的灯,烟雾弥漫的包房里的音乐也在这个时候嘎然而止。 小玉斜躺在沙发上,一脸痴迷的憨笑,眼神也恍惚不定。 她果然是嗨药了! 100 疑问 牛大山把小玉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大狗正像一条死狗似的躺在小玉的身子后边,一双手还插在小玉的胸脯内。 牛大山扶小玉起来的时候,大狗也从小玉的身后欠身起来。看见牛大山,恍惚的眼神里看不出真实的表情。 牛大山怒火中烧,朝着大狗的裆部就踹了一脚。大狗闷哼了一声就卷缩起了身子。 而周浩天贱人这时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周浩天大声喊道:“都他妈的给老子老实点!听到没?” 周浩天和贱人居然有枪?而且不是火药枪,是军用手枪?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包房里的人都镇住了,没有一个敢动。 大狗像狗似的卷缩在沙发上抽搐。 牛大山扶着小玉,小玉靠在牛大山的身上咯咯咯地傻笑。 而牛大山的心却在滴血。 冉姐对牛大山说:“扶她出去。” 牛大山扶着小玉往外走。 冉姐跟在牛大山身后。 周浩天和贱人在后面用手枪指着包房里的男女倒退着出门。 牛大山没有想到周浩天和贱人在这样的场合居然显得这么的职业。 一干人出包房的时候,包房里传出摔玻璃器皿的声音。 出了包房,牛大山扶着连走路都摇摆不定的小玉往外面走。 小玉几乎是匍匐在牛大山的怀里的,她继续咯咯咯地傻笑着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牛大山没有理会小玉,只顾挟持着她往外面走。 小玉说:“放开我,我还要玩,我还要嗨,我还要高兴……” 牛大山把小玉抱得更紧,让她不能在自己的怀里挣扎动弹。 小玉几乎是被牛大山拖着在走的。 而包房里这时已经撵出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虎视眈眈,寸步不离地紧跟着牛大山他们身后。 周浩天和贱人直用手枪断后。 出了心相约酒吧,牛大山他们径自来到停车的地方,冉姐打开车门,牛大山把小玉塞进了后排座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总算松了一口气。 冉姐这时回过身,朝周浩天和贱人说:“把枪收了。” 周浩天和贱人就把枪收了起来。 跟出来的几个小子依旧不敢靠近,只是个个眼神凶恶,神情残暴。 这让牛大山想起了动物世界里的一群嗜血成性的土狼! 牛大山有点心惊。 冉姐对着这几个小子浅笑了一下,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其中的一个小子:“这是我的名片。你们随时可以电话找我。我也乐意奉陪。” 说完就转过身,打开车门,坐进了卡宴车里。 牛大山也坐上了车,扶住倒在后排座上的小玉。 几个小子被冉姐的气势给镇住了,没有动。 周浩天贱人也坐进了奥迪车。 冉姐发动引擎,载着牛大山和小玉离开了相悦酒吧…… 冉姐开着卡宴车行驶在冷清的街面上,周浩天和贱人紧紧跟在后面。 冉姐问:“牛大山,你打算怎么办?” 牛大山很迷茫,说:“我不知道。” 此时牛大山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搂在怀里的小玉已经和自己心目中的天使判若两人,她一脸痴笑,嘴角还流着涎水。看着牛大山的眼神空洞迷茫,没有一点灵气和神采…… 牛大山抽出纸巾给她擦拭嘴角。 小玉却用手挡牛大山的手。 开着卡宴车的冉姐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和小玉,轻轻摇了摇头。 牛大山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是伤心还是痛苦,反正杂七杂八的很不是滋味。他把小玉的头朝我的胸口上使劲搂了搂。 他现在想像怀里的小玉就像一朵绽放的鲜花开在干裂的土地上,被炎炎烈日炙烤得开始枯萎。 牛大山在竭力转移自己的思维。他不想此时把思维聚焦在某一点上,不然他的神经会被烤焦的。 这时,冉姐的手机响了,冉姐接电话前朝牛大山说:“别出声。”然后才按了接听键。 对方在在电话里的声音牛大山听得很清楚。 小冉,你刚在到我的场子里去了? 冉姐笑道:“对不起,吴老二。我带了我的三个小弟是去你那儿找人,所以来不及给你打招呼。” 对方笑道:“小冉,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来了也不上我的办公室里来给我打个招呼。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呵呵……” 冉姐说:“改天再给你赔不是吧。我现在还有事呢。” 对方说:“小冉,你刚才带的小弟是不是把査局长的公子给踹了?” 玉姐说是的。 这样不好吧?我怎么向査局长交差。他的这个儿子可是他的命根子,要是在我这儿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没有能力担待的。 冉姐说:“吴老二,你就别在我面前绕弯子了。你开个条件出来,我斟酌一下。” 对方呵呵地笑道:“好,既然你小冉这么直白爽快,我真人面前也不说假话了。明天我们约个时间怎么样。” 冉姐轻声笑道:“没问题。不过你可别给我设鸿门宴。” 对方说:“我哪敢?我不想再清源县混了差不多。如果真是査局长的公子在哪个地方得罪了你,我一定让査局长的公子当面向你赔礼道歉。” 冉姐说:“别!吴老二,你可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 对方在电话里呵呵笑道:“怎么是没用的呢?谁得罪了你小冉,就是得罪我吴老二啊!呵呵……” 冉姐说你就别在我跟前耍贫嘴了。明天电话联系。挂了啊。 冉姐挂了电话。 牛大山抱歉地对冉姐说:“冉姐,不好意识,给你添麻烦了。” 冉姐说别说见外的话。你现在还是先考虑一下把小玉送哪儿去。 牛大山说我真的不知道。现在她这样的状况,总不至于送她回家吧。 冉姐说她现在嗨药已经嗨出了幻觉。很麻烦的。 牛大山现在真的非常为难。 冉姐说:“要不这样吧。实在不行先把她送我那儿去吧。” 牛大山说这合适吗? 冉姐说:“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先送到我那儿去再说。” 看现在的状况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冉姐将卡宴车径自朝武陵路开去。 来到武陵路冉姐的住处。牛大山把小玉扶下了车,冉姐敲开了四合院的门,开门的还是冉姐的父亲。 老人开门时的神情仍旧很警觉。 冉姐让牛大山把小玉扶进去,周浩天和贱人也跟了进来。 冉姐边往里走边对她的父亲说:“爹,把客房的门打开。” 老人去开客房的门,牛大山扶着小玉跟着老人过去。 玉姐径自朝她的房间走去。 老人打开客房的门。客房布置得简单整洁。像宾馆里的标间。 牛大山把小玉扶到床上,小玉呵呵傻笑,面颊绯红,满嘴酒气,眼神迷幻痴呆。她抓住牛大山的手不放,仿佛想对牛大山说真心话,但是又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傻笑。牛大山感觉这个时候的小玉的智商已经几乎被清零了。 冉姐的父亲问牛大山:“她是喝醉酒了吗?” 牛大山说是的。 冉姐的父亲说:“我这就去给她弄点醒酒的过来。” 说着就要出门。 牛大山说不用麻烦的,大叔。 这时冉姐已经走进来。她朝她的父亲说:“爹,你去休息吧。这儿我来处理。” 冉姐的父亲就走了出去。 冉姐又对牛大山说:“我来吧。你也先出去。” 牛大山说小玉怎么办? 冉姐说:“别担心,我来处理。你先出去。” 我只好走出去。 冉姐又对牛大山说:“把门带上。” 牛大山把门顺手带上。 来到四合院的院坝里。周浩天和贱人站在一笼树荫下抽着烟。牛大山走过去。 周浩天递了一根烟给牛大山。 牛大山接烟的时候手有点微微打颤。他的心情还没有彻底平息下来。 周浩天说:“别想太多。冉姐会处理的。有冉姐出面帮你,就没有过不了的坎。” 牛大山说我没想太多。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贱人捶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小子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大山,说实话,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为这样的一个女人,值不值?你得想清楚。” 我看着贱人,说:“现在不说这些没用好吗?值不值我会考虑的。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我不咋爱听。” 贱人朝我竖大拇子,说:“好,你狗日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嘴尖皮硬的。老子真的服你了。” 周浩天说:“贱货,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是有点不合时宜。我也觉得大山弯酸你是有道理的。” 贱人说:“好,算老子什么也没说总行了吧。” 周浩天说:“其实说白了,都是兄弟,都是为大山好。是不是?” 牛大山点点头。 牛大山这时问:“刚才你们是从哪儿搞来的手枪?” 周浩天和贱人对望了一眼,周浩天说:“是冉姐拿给我们的。” 牛大山对这个冉姐更是刮目相看了。冉姐真的是神通广大。而周浩天和贱人又是怎么会和这么一个具有如此大的能量的女人的突然间就粘合在了一起呢? 牛大山心里充满了疑问。 周浩天这时重复问了牛大山一个相当具体的问题:“大山,我还是得问问你,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和小玉……” 牛大山此时不想考虑这么具体复杂的问题,说:“你烦不烦?我不是说了吗?现在我不想说这些。你不要再提这个事情好不好。我脑子乱翻翻的。” 周浩天笑道:“现在知道乱翻翻的了。你爽的时候咋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患呢?呵呵……” 周浩天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轻松,而牛大山却是心情沉重。相当沉重。 101 神秘的酒吧 周浩天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牛大山爽的时候是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后果的。 但是既然出现了这样的后果,牛大山也是不会逃避和退缩的。这也不是牛大山的性格。 为什么要退缩呢? 贱人这时说:“大山,你如果真的打算跟我们混的话。今天这样的事情才是小儿科呢。” 牛大山说这我有心理准备。 贱人摸出手机看了一下,说,快凌晨一点了。一会儿我们上哪儿去喝点酒哇? 周浩天说:“听牛大山的安排。” 牛大山说我得早点回去。一会儿兵兵娃他们又得担心了。 周浩天却说:“回去个毛!老子和贱人帮着你抢马子。你多少得出点血犒劳犒劳我们三。” 想想也是。 于是牛大山说,那我先给兵兵娃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于是牛大山拨了兵兵娃的电话。 兵兵娃好像一直在等我的电话似的,电话刚响了一声他就接了,声音显得有点迫不及待:“说。” 牛大山说:“姨父,我今晚得晚点回来。一会儿还得请我的哥们喝酒。” 兵兵娃说:“事情弄规矩了?” 牛大山说已经摆平了。没多大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兵兵娃说:“你等等,娟子要和你说话。” 娟子也是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我爸我妈还有大姨都好担心你。” 牛大山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件小事情,已经摆平了。” 娟子又说:“哥,你快点回来吧,别让我们担心了好吗?” 牛大山说我还得请我的两个哥们去喝酒。要迟一点回来。 娟子惊讶地说:“都半夜一点过了,你们还要出去喝酒啊?” 牛大山说娟子,你别啰嗦了,挂了啊! 于是就挂了电话。 周浩天说:“你表妹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牛大山说也许是吧。 周浩天说:“大山,你还别说。你表妹还满清纯的。人也长得非常的漂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在学校里应该是校花级别的吧?” 周浩天的话让牛大山的心里升腾起一丝骄傲的情绪,说:“那还用说吗?” 贱人却笑道:“周浩天,你他妈别东想西想吃些不长的哈!” 周浩天说:“老子没东想西想的,只是说说而已。大山的表妹本来就长得很标致的嘛。” 牛大山说其实我和我表妹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从小就在一起的。跟亲兄妹差不多。 周浩天说老子看得出来。 正说着,冉姐从客房里走了出来,轻声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周浩天说:“我们在说牛大山的表妹。长得非常水灵漂亮。” 冉姐笑道:“又在说美女?” 满仔说:“还真是个美女。你是没看见。你看见了也一定会说牛大山的表妹是资格的美女的。” 冉姐于是就看着牛大山问:“是吗?牛大山。” 牛大山谦虚地说:“冉姐,你别听满仔瞎咧咧。他是个色鬼,看谁都是美女。” 冉姐却说:“哪天你把你的表妹介绍下我认识行吗?” 牛大山说当然行。 牛大山又说:“小玉怎么样了?” 冉姐说:“已经睡了。我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牛大山哦了一声,心里安稳了许多。 冉姐说:“今后你怎么打算?” 牛大山说什么怎么打算? 冉姐说:“就是你怎么安排小玉?” 牛大山还真被冉姐问住了。 冉姐看牛大山为难的样子,就说:“这样吧,明天征求一下小玉的意见,可以的话就把她弄去强制戒毒。” 牛大山说我听你的,冉姐。 冉姐说:“什么听我的啊?牛大山,这件事你得拿出主意。” 牛大山很脸红。 冉姐又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 贱人却说:“我们还得让财贵出血请我们喝酒呢。你也去吧,冉姐。” 冉姐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说:“你们还没玩够啊?” 周浩天说:“我现在正亢奋着呢。回去也是睡不着的。” 冉姐就对周浩天说:“就你小子多事。牛大山今天已经够受伤的了,你们还忍心敲诈他?” 贱人笑道:“我们没敲诈他啊!” 于是牛大山说:“冉姐,和我们一块去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想休息,” 冉姐笑笑,说:“行,那我舍命陪君子。” 周浩天说:“上哪儿喝酒?” 冉姐说:“上我的酒吧。” 周浩天和贱人以及牛大山立刻来了兴致,说:“好的。” 冉姐的酒吧开在一处比较冷僻的小街上,小街依旧保持着四五十年代的古朴痕迹,有高大的银杏树,古老遒劲的皂角竖,这些年岁比较久远的古树在小街上都栽种得不大规整。但却把这条小街点缀得出一番幽静寂寥的气息。 冉姐住的家是老式的四合院。她开的酒吧也在一条隐匿在城市腹心的老街上。 牛大山疑心冉姐有着浓浓的复古情结。 牛大山的猜测的确是对的。在牛大山以后对冉姐的熟悉中,冉姐的这种复古气质越来越明显清晰。 古旧的老街上的路灯朦胧但却并不昏暗,就连街道两边的街沿石也是青石条堆砌成的。牛大山想,在时间的润浸下,街沿石上应该长满青苔了吧。 小街很幽静,似乎城市的喧嚣在这儿被沉淀和净化下来了。就如同奔涌的大河泥沙俱下,在它的某一段上出现了一小小小的缺口,浑浊河水的一部分流入这个缺口,在流速被减缓下来的时候,泥沙被沉淀下来,终究变成了一条淙淙流淌的清澈的溪流。 当时牛大山的确是有了这样的意境。 然而将酒吧开在这样僻静的一隅,出了兴致上的陶冶,应该是没有什么生意吧。 正猜想着,却看见小街的一段路上突然间多出了十几辆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和名贵跑车。 这让牛大山的眼睛一亮。 正在牛大山迷糊间,一家装饰得非常典雅的酒吧出现在眼前——淡时闲吧 酒吧的吧名是非常考究的草书字体。应该是出自书法高手的手笔。 酒吧门脸的两侧也有同样的草书字迹:淡化时间浓度,品出生活滋味。 牛大山立刻对玉姐的性情刮目相看了。 冉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和黑道上的人有着那么深的纠结? 牛大山很纳闷。 走进冉姐的酒吧,里面的景象和牛大山猜测的居然是大相径庭。 小酒吧里的各个角落里居然都坐着客人。有情侣,有单身,都显得很闲情逸致。 这种酒吧的格调和府河沿岸的酒吧是迥然不同的。 酒吧里搁满了各种绿色植物,有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渗透温岚。背景音乐如同涓涓细流在空间里的各个角落流淌。 吧台上也坐着几个品酒的男女,他们个个都显得气质高雅,看见冉姐带着我们进来,朝冉姐友好地点头微笑。 吧台里,一个相貌清俊的帅哥在手法熟练的调酒。 帅哥叫郁飞,冉姐吩咐了酒水,就领着我们进了酒吧里面的雅间。 进入这样的氛围,牛大山顿时显得有点拘谨起来。周浩天和贱人大概和牛大山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这个雅间也许是给冉姐特意留出来的。里面的摆设布置和冉姐的气质非常相匹配。 打架刚坐下的时候,一个容貌清秀,气质依旧非常高雅的女子走了进来,说:“冉姐,刚才弹子盘来过。” 冉姐皱了下眉头,说:“他多久也喜欢上我这儿来了?” 女子说:“还带了两个小弟。” 冉姐说:“他没说什么?” 女子说:“没有说什么。消费了一千多块钱就走了。只说以后他要常来,感受这儿的高雅气氛,清洗一下他被铜钱熏黑的心脏。” 冉姐笑了下,说:“阿珠,你甭理他。他来了你接待就是了。买单的时候一点折也不要给他打。” 被冉姐唤作阿珠的女子笑笑,说:“我是怕被这家伙缠上了就很烦的。” 冉姐说:“不要担心,又不是没有被这个家伙纠缠过。都习惯了。” 阿珠说:“那我出去了。” 冉姐说出去吧。 牛大山现在生出的疑问是,他们这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为什么会受到玉姐这么高规格的待遇。而在这冉姐酒吧里消费的又是什么人?怎么个个都显得神秘兮兮的,而且一般的客人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泡在酒吧里吧?牛大山很纳闷。 按牛大山的常规思维,周浩天和贱人以及自己,顶多算是街头的小混混,他们是不可能与冉姐这种人发生任何瓜葛的。 难道是某种巧合或者是契机。 牛大山不由得多出了一个心眼。 酒水被侍应生送进来的时候,冉姐不经意地问贱人:“那个大蛮子你们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贱人摇头说没有。 牛大山和周浩天昨天不是刚从大蛮子那儿借了火药枪,然后周浩天还被兵兵娃暴揍了一顿,过后兵兵娃又把火药枪还给大蛮子了吗? 怎么贱人跟冉姐说没有大蛮子的消息呢? 难道贱人在冉姐的跟前撒谎? 牛大山纳闷了。 牛大山扫了一眼周浩天和贱人。周浩天个贱人也不约而同地扫了牛大山一眼。牛大山的眼神和他们的眼神瞬间的交接间,牛大山已经心有灵犀了。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冉姐又说:“大蛮子手里有货,你们两个以后给我打听着点,有什么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周浩天和贱人都说一定的。 大蛮子手里有货?有什么货? 牛大山越加的疑惑不解。 我觉得周浩天和贱人对他隐瞒了很多他们在社会上的秘密。 这两个家伙居然和牛大山不是一条心的。甚至是不是一条船上的。 周浩天和贱人在穿连裆裤? 这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东东? 牛大山现在才觉得周浩天和贱人的城府是很深的。牛大山是太小看和轻信这两小子了。 这两个小子什么时候已经混成了社会上的老油子了。特别是周浩天,原先牛大山一直以为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在校学生,可是从目前的状况看起来,周浩天早已不是牛大山想象的那么单纯了,这小子一定是背着自己早就在社会上建立起了关系网络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小子是太贼了…… 102 万箭穿心 从冉姐的酒吧里出来,临分手的时候冉姐说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经常到这儿来打发时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和周浩天贱人都说一定的。 可是这几个出现在知道,凭他们的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与这个小酒吧是格格不入的。 冉姐并没有跟着离开小酒吧。 路上牛大山实在忍不住,就问:“你们怎么刚才对冉姐撒谎了?” 副驾驶上的周浩天说:“不该问的你别问。我们在冉姐跟前撒谎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牛大山说搞得挺神秘似的。 周浩天说:“你懂个毛!你出来混了才几天?社会很复杂!江湖很凶险!牛大山,你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牛大山想周浩天对自己说的也许是知心话,就不言语了。 早上,牛大山睡得正死死的,感觉鼻孔里一阵痒痒,一个喷嚏醒来,小娟子在他的沙发旁笑弯了腰。 原来是这丫头捣的鬼。 牛大山坐起身来,恼羞成怒地朝娟子吼道:“娟子,你烦不烦?正做好梦呢!” 娟子说:“梦见什么了,哥?” 牛大山说梦见捡大钱包了,刚弯下腰,还没捡到呢,就被你弄醒了。你得赔我损失。 娟子说:“好啊!怎么赔?” 牛大山说我梦见多大的钱包你就得赔我多大的钱包。 娟子说哪你说多大的钱包? 牛大山说我也说不准了。烦死人了。 娟子说:“昨晚上你是几点回来的?” 牛大山说我也不大清楚了。反正挺晚的。 娟子说我接了你的电话知道你没事了,就去睡了。 牛大山说你不够义气。你咋不等着我回来再去睡? 娟子说我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 牛大山已经穿上鞋子打着哈欠走出门了。 外边太阳明晃晃地晃得人眼花缭乱的。 牛大山说:“兵兵娃呢?” 娟子说早到菜市场买菜去了。 牛大山说也不叫上我这跟班。兵兵娃是越来越不称职了。 娟子说:“是你睡得跟死猪似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还说我爸不称职。” 牛大山突然想起个事,就转身取手机。手机居然是关机的。以为是没电了。按了开机键,有电。一定是昨晚上谁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把手机关掉了。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半…… 不是兵兵娃就是牛大山的二姨悄悄关的手机。 这不是坏牛大山的大事么? 万一小玉有什么急事给自己打电话,而自己又关机,这可咋整? 牛大山朝娟子喊:“谁把我的手机关了的?” 娟子说我咋知道? 牛大山的二姨这时走进客厅,说:“你大呼小叫的干啥?是我让兵兵娃给你关了的。” 牛大山说二姨你好烦人,我的手机咋能随便关机呢? 牛大山的二姨说有啥不能关的。我是怕半夜三更的谁又给你打电话。连觉也睡不安稳。 牛大山无语了。 刚说着话,手机铃声就响了。是周浩天打过来的,接了,周浩天在电话里说:“你咋现在才开机?冉姐问你小玉你咋弄?小妮子在发飙呢?” 牛大山说小玉现在在哪儿嘛? 周浩天说当然是在冉姐那儿。 牛大山原本想说把小玉弄去强制戒毒的,突然看见娟子和他的二姨都尖着耳朵在听他的电话。就说:“我马上过来。见了面再说。”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娟子和二姨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你又要出去?” 牛大山说朋友找我有急事。一会儿就回来。 边说边忙着找车钥匙。 娟子却变戏法似的从她的背后亮出了车钥匙,说:“是不是找这个?” 牛大山说你快拿给我。 边说边去抢娟子手里的车钥匙。 娟子边躲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上哪儿呢?” 牛大山说我上哪儿需要你知道么?烦哈!快把钥匙拿给我。 牛大山二姨也朝娟子说:“把钥匙拿给你哥,别调皮。” 娟子把钥匙扔给了牛大山。 牛大山又朝娟子说:“娟子,给你商量个事情。” 娟子说:“啥事?太麻烦的事情最好就不要开口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牛大山说:“不麻烦,举手之劳。” 说。 “今天你就替我打半天工,我把三天的工钱都给你,怎么样?” 娟子眼睛发亮,说:“真的。” 牛大山说不是真的还是咋的。不然兵兵娃算我旷工我就惨了。 娟子说:“好,没问题,一会儿我爸回来我就跟他说今天我是给你顶班的。” 牛大山说娟子你真够哥们。 边说边到水池边洗脸漱口。 刚开着车出了兵兵娃农家乐没多远,就看见兵兵娃的破面包车扑扑扑地一路颠簸着回来,可是兵兵娃这家伙把破面包车占着整条车道在开。 牛大山知道兵兵娃是故意要挡住他去路的。就不停地朝兵兵娃按喇叭。 兵兵娃理也不理牛大山,破面包车依旧在水泥路面上横行霸道。 没办法,牛大山只好将车停了下来。 兵兵娃也下了面包车,朝牛大山喊:“小子,一大早的又要去哪儿?” 牛大山放下车窗,朝兵兵娃说:“我朋友找我有事,一会儿就回来。” 兵兵娃说:“哪儿来那么多事。以前是晚上出去,现在连大白天的也出去了。你当真是有了车就不晓得天日了?你爸一会儿还要来开车走呢。你可别把你爸好不容易刚刚找到的饭碗又打掉了。” 牛大山说我去一会儿就回的,你啰啰嗦嗦的干什么? 兵兵娃说:“你要是真不听招呼,我还真就把你开除了,你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 牛大山说姨父,你就放我过去吧,我真的是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下不为例。再说,我那份农家乐的差事已经安排娟子帮我做了。 兵兵娃无奈,说:“你也只会欺负娟子。” 我呵呵地笑。 兵兵娃上了面包车,把面包车靠边,牛大山一溜烟地开了过去。 兵兵娃看牛大山的眼神极其神秘复杂…… 牛大山拨周浩天的电话,说:“小玉真在冉姐那儿发飙?” 周浩天说:“不是在发飙还是在干什么?牛大山,实在不行就放弃算了。你别他妈的自作多情地做情种了。再说,你如果和小玉真是好上了,大狗那边也终究是个隐患。那杂种的社会背景比你我的都深。” 牛大山说不是冉姐在帮我们吗? 周浩天说:“你别什么事都指望冉姐,有些人情债是不好还的。” 牛大山说我先过去冉姐那儿看看再说。 周浩天说:“好吧。你杂种反正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操!也不知是什么把你狗日的鬼迷心窍了。” 牛大山说挂了啊! 于是就挂了电话。 小玉居然真的在冉姐那儿发飙。 牛大山终于开始渐渐觉得自己还真是对小玉了解得太肤浅了…… 冉姐在家里等牛大山,牛大山敲门就去的时候,依旧是冉姐的父亲开的门。 这时牛大山才看清楚冉姐的这个四合院是一个收拾的非常别致干净的庭院。小青瓦伸出的廊檐,木格花窗,四水归巢的天井,天井里砌着一个精巧的假山水池。水池的周围摆放有几盆素雅的兰草。 在一笼桂花树下,冉姐坐在一张藤椅上翻看杂志。 冉姐一袭纯白的衣裙,给人古代仕女的意境。 玉姐见牛大山来了,就放下书,神情平淡端庄。 牛大山略显歉意地喊了一声冉姐。 冉姐站起来说:“一直打你的手机,怎么关机?” 牛大山说冉姐,不好意思,是我的二姨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的手机关了,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的。 冉姐说:“小玉的事你看怎么办吧?” 牛大山无语了。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牛大山明知故问地说小玉怎么了? 冉姐说:“刚才在房间里耍脾气,非要犟着走,我说必须你来了才能让她走。我得给你有个交代不是?” 牛大山说谢谢你,冉姐。小玉现在呢? 冉姐说:“你自己去看看吧。” 于是牛大山就朝客房走去。 推开门,小玉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牛大山的眼神显得有点陌生。不似牛大山想象中应该出现的表情。 牛大山说小玉,你醒了? 小玉说:“你怎么现在才来,送我回去。我呆这儿好烦哦。冉姐又不让我走。说非要等到你来,把我交到你的手上。 牛大山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向小玉表达自己心里该说的话。他有点拙嘴笨舌了。 小玉边说已经边开始下床。 这时冉姐走进来,朝牛大山说:“我刚才已经找我的一个朋友帮小玉联系了戒毒所了,你看什么时候送小玉过去?” 牛大山看着小玉。 小玉却说:“你们为什么要送我去那儿?” 冉姐没有回答小玉,而是看着牛大山。 牛大山说,小玉,你必须得去那儿。 小玉说你们有什么权利把我朝那儿送?我要回去。 小玉的显得很固执。 冉姐的眉头皱起来,说:“小玉,你难道不知道你吸毒了吗?” 小玉说:“对,我吸毒了。可是这是我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相干呢?” 小玉的说的话和她冷漠的态度令牛大山有几分恼火,也有几分懊恼。他根本没有想到见到小玉时,她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付他和冉姐。 牛大山说:“小玉,你怎么能这么对冉姐说话呢?冉姐是为我们好!” 小玉说:“我不稀罕。送我回去。不然我自己回去。” 小玉说着就要朝门外走。 牛大山用身体挡住了她。 小玉站在我的面前,用挑衅的眼神盯着牛大山,眼神冷漠得让人心寒。 小玉说:“牛大山,让开!” 牛大山的腮帮子在蠕动。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如果要牛大山真正地朝女人动手,牛大山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因为牛大山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手。 牛大山说小玉,你别胡搅蛮缠了好吗?你必须得去那儿。你不能破罐破摔自甘堕落! 小玉朝牛大山冷笑,说:“是,我破罐破摔,自甘堕落,那又怎么样呢?牛大山,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是吧?我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我的谁。你何必自找没趣呢?让开!” 小玉的话令牛大山万箭穿心。也令牛大山浑身冰凉! 小玉见牛大山站在门口将门堵住一动不动,又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请你让开!” 冉姐站在一旁,表情平静地看着牛大山。 103 血仍未冷 牛大山心里的火苗子开始窜起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面对这样的小玉,牛大山真的想甩手给她两耳光。她太伤牛大山的心了。 可是当着冉姐的面,他只有使劲地攥拳头。 牛大山浑身在哆嗦,死死地盯着小玉。 小玉和牛大山充血的眼珠子对视着。 小玉的样子显得冷漠而且倔强!她没有屈服于牛大山的愤怒。 牛大山和小玉僵持在门口了。 冉姐这时朝牛大山轻声说:“牛大山,让小玉走吧。” 牛大山迟疑了足足有半分钟,终于机械地挪开了身子。 在牛大山迟疑的这半分钟里,小玉一直孤傲地和牛大山对视着。 小玉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大山眼巴巴地看着小玉拉开四合院的大门,望着小玉的背影消失在了四合院大门口,瞬间觉得精神支柱都坍塌了。浑身无力地顺着门框滑落在门槛上坐了下来。他用手扶住自己的不停晃动的脑袋,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冉姐这时轻轻拍了拍牛大山的肩膀,说:“牛大山,你用不着这么纠结的。不是你的东西你是强求不来的。你尽力了,冉姐也尽力了。或者……小玉也尽力了。可是,不行的东西就是不行,你是强求不来的。” 牛大山几乎是哽咽地朝玉姐说:“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么一种人呢?她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冷?她不是这么冷血的人的。” 冉姐说:“你没有看出她是假装出来的冷漠和傲慢么?” 牛大山抬起头,看着冉姐,泪眼婆娑。他像是在冉姐那儿看到了某种希望。 牛大山说:“你说她是假装出来的?” 冉姐说:“牛大山,你还太嫩啊!你根本不懂得人心有多么复杂,你更不懂得人的感情又有多么复杂。其实,我说句真心话,你如果继续和小玉交往,吃亏的真的是你自己。小玉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完美。她是有缺陷的。而你偏偏拒绝看见她的缺陷!怎么说呢?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有点自欺欺人!” 牛大山很颓废。或许冉姐此时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完全陷入了自己为自己设置的悲哀的情绪之中。 冉姐又说:“牛大山,人的感情要变得成熟起来,必须要经历一些必要的曲折过程。这种过程,别人是没有办法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去经历过后,你才会明白的。就是我现在给你说这些,你也不一定接受和理解。” 牛大山说:“冉姐,难道我真的是表错情了。” 冉姐说:“也不能这么说吧!在我看来,刚才小玉用这种态度对你,我倒是觉得她对你是有真感情的。她之所以要这样对你。也许是她觉得她不配接受你的这份感情。小玉比你要理智老练得多。” 冉姐的话顿时提醒了牛大山。 他摸出电话拨小玉的号。 电话通了,电话里传来小玉的抽泣声。 牛大山说:“小玉,你在外边等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牛大山挂了电话就朝外面走…… 牛大山甚至没有来得及给冉姐打一声招呼就跑出四合院,冷清的街道上并没有看见小玉的影子。小玉是不是已经跑远了? 他焦急地扭头东张西望,终于看见在一棵虬枝盘复的皂角树下蹲着一个瘦弱凄惶的身影。 是小玉。 牛大山有几分欣喜地跑上去。差点撞到一辆行驶在路上的电瓶车。 小玉仰着一张仓惶凄清的泪脸,用一双被泪水浸泡着的眼睛看着牛大山。在牛大山的眼里,此时的小玉还是那么的凄美。那么的惹人怜爱。 牛大山情不自禁地把小玉拥抱了起来。 小玉很温顺,像一只受到了伤害的小动物,她伏在牛大山的怀里,嘤嘤地哭,身体微微的抽动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牛大山抱着小玉瘦削的肩膀,在她耳边呢喃似地说:“小玉,你是不是感到冷。” 小玉摇头。 牛大山说你不该一个人跑出来的。我以为你已经跑远了,找不到你了。 小玉抽泣着,说:“大山,带我离开这儿好吗?越快越好!” 牛大山把小玉推开,让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小玉,你别那么固执了好吗?我没有对你死心的。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小玉没有回答牛大山的话,依旧说:“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儿。真的,大山,一刻也不要在这儿呆……” 看着梨花带雨的小玉,牛大山心里那个最柔软的角落被彻底的揪扯住了。于是他挽着小玉就朝停放在四合院门前的奥迪车走。 这时牛大山才发现,那两扇四合院的大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关闭了,古朴的铜制扑首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冷冷的光刺。 牛大山顾不上去给冉姐打一声招呼,把小玉塞到副驾驶上,开着奥迪车就一溜烟地走了。 车上,牛大山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小玉。但是他的心却充实安静了下来。 在牛大山的感觉里,此时的小玉依旧是健康美丽的小玉。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就觉得周围都是温暖光明的。 小玉的情绪渐渐地平息下来。她在副驾驶上默默地看着牛大山。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 牛大山感觉得到此时的小玉看他的眼神特温煦,特柔情似水。 牛大山的心里如同被和煦春风暖暖地普照着。 默默地行使了一段路,牛大山说:“这么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记号吗?” 小玉突然俯身上来,在牛大山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玉的唇柔软温热,唇齿留香! 牛大山看了小玉一眼。 小玉说:“奖励你的。” 小玉笑了,但眼睛里仍旧充盈着未干的泪水,眼圈也是红红的。 牛大山的心里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说:“为什么刚才要跑出来。而且对我那么冷漠?” 小玉说:“我不习惯看见冉姐那张高傲的脸。” 牛大山说冉姐不高傲的。她听和蔼亲切的。 那是你的感觉。小玉说。 牛大山说你不会连冉姐的醋也吃吧? 小玉说:“女人天生就是个醋坛子,你不知道吗?” 牛大山感觉小玉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原来的说话状态。心里总算是感到轻松了下来。女人一旦在牛大山的跟前耍起小性子,他一般都是束手无策的。包括原来的尹兰芝。 想起尹兰芝,牛大山情不自禁地轻轻叹了口气。 在感情上,毕竟牛大山对肖淼是有亏欠的。牛大山太绝情了! 牛大山的叹息声引起了小玉的注意,她说:“为什么叹气?” 牛大山笑笑,说:“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间想起了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和你无关的。” 小玉轻声说骗人。 小玉吸毒的事实在牛大山的心里还是形成了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他的心情不再可能像前几天前初识小玉时那么阳光快乐了。 小玉也许感觉出了牛大山的心里渐渐滋升起来的阴霾。 女人的确是相当敏感的动物。 小玉的神情也暗淡下来。 她说:“大山,我们……我们还是趁早分手吧。以后也不要再联系,好吗?” 牛大山看着小玉,她的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她没有看牛大山,而是看着车窗外的远处。洁白的牙齿使劲地咬住下嘴唇,显然是在竭力控制住快要失控的情绪。 眼泪还是瞬间顺着小玉白皙的脸庞滑落了下来,像珍珠一般一下子滚落在了她洁白的脖子上。 小玉脸上泪痕滑落的痕迹曲折蜿蜒…… 牛大山努力让自己的声调保持着镇定和平静,轻声说:“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好吗?” 小玉用纸巾擦拭着眼睛。 小玉说:“要是昨晚上你不来找我多好。我们或许还可以继续相处一段时间。” 小玉的话令牛大山很失望,很伤心。 牛大山和她并不是只想相处一段时间那么简单的。如果他只是想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的话,他何必要用那么大的心思。 于是牛大山说:“小玉,我不是要和你只相处一段时间的。” 小玉居然笑了一下,扭头看着他,说:“大山,你真的很傻,也很天真。” 牛大山说:“也许是吧。但是要看在谁的跟前。” 小玉说:“我和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牛大山固执而且有点恼怒地说:“我根本就不会去想。” 小玉又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不说话。 她把身子倾斜过来,依偎在牛大山的右手臂上,手臂温柔地挽着他的手臂。 你真的不计较我的过去。 我为什么要计较你的过去。 骗人! 我真的没有骗你。在找到你之前,我就知道你在吸毒了。可是我还是找到你了,并且把你带着离开那儿了。如果我计较这些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去找你了。 牛大山说得很诚恳。 小玉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山,你带我离开这儿好吗?” 好啊!我现在不是就在带你离开吗? 不是离开这儿。是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么? 因为我想彻底的解脱。 解脱什么? 解脱以前所有的一切。大山,你能帮帮我吗? 小玉的眼神变得热切而且渴望起来…… 104 江湖救急是谎言 牛大山用下颌碰了碰小玉的头,说:“小玉,其实我们不用逃离这座城市的。有冉姐帮我们,你就不用担心的。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你有信心。” 小玉说:“不是我没有信心。大山,你真的想过没有?你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会遇到大麻烦的。我会连累你的!” 牛大山又说:“不怕!有冉姐帮我们呢?再大的麻烦也可以摆平的。” 小玉欠起身,看着他,说:“你就那么相信冉姐?” 牛大山说:“我为什么要怀疑冉姐呢?” 小玉说:“我对冉姐的感觉并不好。我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我吃她的醋。我是真的对她感觉不好。” 牛大山说也许你是误解冉姐了。昨晚上要不是她,我们或许就把你带不走。 小玉说正是因为她帮你们把我带走了,所以我才对她的感觉不好。 牛大山说为什么呢? 小玉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 牛大山说有时候太相信直觉了容易犯主观上的错误。你真的是误会冉姐了。她是尊重了我的意见才决定帮我找你的。 尊重你的意见?尊重你的什么意见? 你不会明白的。反正你不要误解冉姐就行了。她真的很好。是我见过的最仗义的女人。 小玉说:“大山,你这么单纯是会吃大亏的。” 牛大山说怎么你们都这么说我?冉姐也是这么说我的。 玉姐也这么说你? 牛大山说是的。 小玉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小玉又说:“送我回家好吗?” 牛大山说:“回哪儿的家?那个小卖部?” 小玉说是。 牛大山想了想,说:“万一大狗又在小卖部候着你怎么办?” 小玉说他或许真的就在那儿等我。每次他找不到我,都会在小卖部那儿等我。 牛大山心里又开始不得劲起来。 牛大山说那你怎么还要回小卖部? 小玉温柔地看着我,说:“大山,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也许我该跟着大狗更合适。我不想连累你的。你放弃和我在一起,你就会减少很多麻烦。我不想你为我冒不该冒的险。” 小玉的话令牛大山非常失望,也非常痛心。 她居然最终还是选择大狗! 可是她明明告诉我她不喜欢大狗! 她确实是不喜欢大狗! 她是迫于无奈才这样说的。 所以牛大山沉声说:“我不会送你回小卖部的。” 小玉的神情又显得有点焦急起来。说:“你怎么那么犟呢?你就听我一回话好不好?” 牛大山说:“我听你的话我就会失去你!” 说这句话牛大山是动了真情感的,他的鼻子居然一阵发酸,眼睛湿润了…… 小玉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那你打算把我弄到哪儿去?” 牛大山说先到我姨父的兵兵娃农家乐去,然后再说。 小玉说:“好吧,不过我得先给我孃打个电话。” 于是小玉就拿出手机拨号。接通后小玉对着手机说:“孃,我和我的朋友要出去玩几天。过两天才回来。” 还没有等到对方说话,小玉就已经挂掉电话了。 牛大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小玉终究没有坚持她的想法。她让我把她送到大狗手上看来是说的违心的话。 但是,牛大山现在也真的很迷茫,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小玉带回兵兵娃农家乐。因为假如在兵兵娃的农家乐里,小玉的毒瘾犯了怎么办? 牛大山开始合计起这个棘手而且又迫在眉睫的问题来。 小玉似乎也猜中了牛大山心中的这点忧虑,说:“你真的打算把我带到你姨父哪儿?” 牛大山佯装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小玉不说话了。 牛大山想了一下,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到外边租一套房子?” 小玉看着牛大山,说:“这样合适吗?” 牛大山说我觉得挺合适的。别说你,就是我也不大想寄宿在我姨父那儿。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不舒服的。 小玉说:“那我听你的。” 牛大山没想到小玉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我。 接着小玉又说:“不过我要你一直守在我身边。没有你守在我身边我会孤独害怕的。” 牛大山说我会守在你身边的。无论什么时候。 小玉说:“到时候把我的手机也藏起来好吗?我怕我坚持不住的时候给大狗打电话。” 牛大山明白小玉的意思。 牛大山说:“小玉,只要你有毅力和坚强的意志,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小玉说:“但是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怕自己坚持不下来。” 牛大山用手握了握小玉的手,小玉的手温热,手心里有汗水浸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也许小玉比较紧张。 牛大山说:“不怕的,小玉,我和你一起度过难关好吗?” 小玉又将头斜倚在牛大山的与手臂上。她说:“大山,你真的对我这么痴心吗?” 牛大山说现在你还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你不觉得好笑吗? 小玉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是大狗背着我在酒里面做了手脚的。当我已经上瘾的时候,就身不由己了。我每次都是在毒瘾要犯的时候让大狗来接我。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牛大山说我知道的。你真的不该认识他这样的人。他既是狼,更是魔鬼! 小玉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大山,我真的或许就完了。你不知道,落入我这种陷阱的人,要想自己从陷阱里爬出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牛大山又使劲握了握小玉的手,他在给小玉传递一种力量。 牛大山已经暗自下了决心,只要小玉坚持,他就会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坚持。 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牛大山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他摸出手机拨周浩天的电话。电话通了,周浩天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大耐烦,说:“你又有什么事?“ 牛大山迟疑了一下说:“你,你能不能帮我租一套小点的房子?” “房子?你租房子干什么?” 我和小玉住。我说。 周浩天说:“日!牛大山,你狗日的这回是真的当真了样?” 牛大山说:“你别废话了。你只说能不能帮我租到房子就成了,啰嗦个毛!” 周浩天说:“要租房子遍地都是,哪儿都可以租。只不过你是想租闹市区还是僻静点的?” 牛大山看了小玉一眼。小玉也听见了满仔在电话里说的话,就小声说:“租僻静点的。” 于是牛大山对满仔说:“就租僻静点的。” 周浩天说我这就去给你联系。 说完挂了电话。 牛大山对小玉说:“我们这就回我姨父的那儿,顺便给他说一声。” 小玉很温顺地点头。 牛大山知道自己和小玉要经受的磨炼和考验就要开始了,他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时,小玉的手机突兀地响了。小玉一看号码,神情立刻紧张起来,说:“是大狗打来的。” 牛大山说接! 小玉说:“我不想接。” 牛大山说那就直接挂掉。 小玉就挂了大狗的电话。 接着小玉手机的铃声又响了。 小玉又按了拒接。然后关机。 小玉的这个行为牛大山很满意。 回到兵兵娃农家乐,牛大山让小玉就在雅阁车里,然后就下了车。 兵兵娃农家乐里已经开始上客,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兵兵娃见牛大山回来了,就朝牛大山喊:“大山,快点到厨房里帮忙。快忙不过来了。” 娟子也和几个服务员在桂花树下忙碌着招呼客人。 娟子朝牛大山喊:“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我腿都快跑断了。” 牛大山没有理会娟子,而是径自走到兵兵娃跟前,说:“姨父,我还得跟着出去一趟。” 兵兵娃就停住,盯着牛大山问:“你还出去?你究竟在忙啥事?” 牛大山眼神有点躲闪地说:“帮一个朋友办点事,办完就回来。” 兵兵娃已经显得很不耐烦,说:“去吧,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既然要跟着出去,你又跑回来干什么?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牛大山却朝兵兵娃讪笑着说:“姨父,我还得求你个事情。” 兵兵娃已经很不耐烦,说:“还有什么事?快说!老子真的很忙的。” 牛大山说我还想找你借点钱。 兵兵娃眼睛顿时瞪得就像牛卵子似的说:“什么?借点钱?你才在老子这儿打了几天工?你就要借工钱了?老子还没有雇过这样的工人呢!” 牛大山继续朝兵兵娃讪笑,说:“姨父,我这不是你的亲侄儿吗?就凭这点关系你也该对我网开一面的。” 兵兵娃说:“我日你先人,你也有在老子跟前下矮桩的时候。是不是帮你的朋友借钱?” 牛大山说算是吧。 兵兵娃说你身上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我听冉姐说她不是给你有钱的吗? 冉姐这话也给你说了? 兵兵娃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打住,说:“她是无意中给我提了一下。” 牛大山还是讪笑着说:“早就所剩无几了。” 兵兵娃说:“你狗日的真是个败家子。说,要多少?” 牛大山说三千吧。 三千?兵兵娃大惊小怪地说,你以为老子这儿是在抢客人的钱啊!三千没有,一千还可以考虑。算是预支你一个月的工钱。 狗日的兵兵娃越来越像个奸商了。 在这个事情上牛大山不敢和兵兵娃做太多的纠缠,因为小玉还在车上等着他呢。他怕和兵兵娃纠缠下去,后面的事情露馅。于是就说:“一千就一千。兵兵娃,你真不够意思。” 兵兵娃说:“你才干几天活儿?老子就预付你一千的工钱!老子还不够意思?” 牛大山说够意思,快给我钱吧! 牛大山的急迫样子令兵兵娃有点警觉起来,他叉起腰朝我问:“牛大山,你狗日的那么急着要钱,莫不是要出去干什么坏事吧?” 牛大山故作轻松地笑道:“一千块钱能干好大的坏事?我真是一个朋友等着急用。江湖救急!你原来又不是没有混过社会!” 兵兵娃说:“你刚才不是说三千吗?一千块钱也不够啊!” 牛大山还是讪笑,说:“有一千总比没有一千好三!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兵兵娃总算是相信了牛大山说话的,说:“找你二姨拿去,老子现在没空过问你狗日的是不是撒谎!” 说完兵兵娃就忙碌他的事情去了。 这时娟子跑过来,说:“哥,你和我爸在说什么呢?一千两千的。” 牛大山说:“我找兵兵娃借钱呢。三千他只给我一千。真抠门。” 娟子很二百五地说:“我可以借给你两千啊!” 牛大山说:“你有两千?” 娟子说五千都有。但是现金还真是只有两千多一点。 牛大山就像久旱逢甘霖般地朝娟子说:“那就快借我两千吧。回头我就还你。” 娟子说:“你先说你拿这钱干什么?” 牛大山说江湖救急。 娟子说你该不会是用这钱给车上的小玉买衣服或者戒指吧? 娟子说这话满脸都是稀奇古怪的神情。 牛大山说你怎么那么三八了?快去拿钱。 小玉说:“等下,我马上去给你拿。” 牛大山又去找二姨,二姨正忙着端茶杯给客人泡茶。 牛大山拦住二姨说:“二姨,我想借点钱。兵兵娃说找你拿。” 二姨停住脚,说:“你借钱干什么?” 牛大山说:“帮朋友的借的。急用。跟着就得送过去。真的。” 二姨居然没有怀疑牛大山,说:“借多少?” 牛大山说:“两千。” 二姨说我这就给你拿去。 还是二姨好啊! 105 风**房东 拿了钱,牛大山开着车又离开了兵兵娃农家乐,娟子撵出来要和牛大山说什么的时候,牛大山开的奥迪轿车已经驶出了农家乐,牛大山从后视镜里看见娟子后悔不跌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或许他该给可爱的小娟子说两句话。 半道上,周浩天的电话打了过来。周浩天说他已经托一个朋友找到了一个出租屋,在北门的城乡结合部,问牛大山可不可以。牛大山说行。 牛大山问了周浩天的位置,周浩天说他和贱人正在一个会所里抓鸡。 周浩天说的那个会所贱人曾经带牛大山去过,一幢五层楼的建筑。据说老板是一个县太爷的公子。里面设有一个颇具规模的赌场,百家乐,翻牌机,推牌九等等……娱乐项目都很齐全。 当然还有几个放高利贷的水公司。贱人曾经跟过一个水公司的老大,帮这个老大收逃单的死帐。 会所的一楼是斯诺克台球室,二楼是茶楼,三楼是赌场,赌博累了还可以上四楼五楼休息。洗脚,桑拿,按摩,推油,吹拉弹唱一条龙服务。 会所的生意一直非常火爆。 牛大山径自将车朝会所开去。 到了会所牛大山就给周浩天打电话。一会儿周浩天和贱人就从会所里出来了。两个人的神情都有点春风得意。 上了车,周浩天和贱人就给牛大山报了喜讯。这两小子今天手气特别顺,周浩天赢了七千八,贱人赢了六千五。两个人加起来赢了一万多。 满仔说你如果不打电话,老子也许还会都赢点。 看来周浩天这小子早就在学校里的时候背着牛大山在外边混得风生水起的了。这小子还不定在牛大山的跟前留了多少手。牛大山有点提防起了这小子。 牛大山说建好就收。说不定我打电话是你收工的最好时机。 贱人说今天堂子上有两个是出老千的。他们在放水。 周浩天说他还真没有注意,只顾着赢钱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贱人说一会儿又不知道哪几个傻瓜要成死鱼了。 周浩天说这么说我们还真是撤退得是时候了? 贱人说:“大山说得对,见好就收。大山不给你打电话,你小子也许真的还舍不得离开,说不定把赢的钱输进去不说,连本钱也得赔进去。” 牛大山说你两个昨天不是还穷的叮当响吗?怎么今天突然就有本钱抓鸡了? 周浩天说找顺子现借的水钱(赌场上放的高利贷)。和贱人各借了五千。 贱人说水公司的顺子还不是看在老子的面子上才放高利贷给你。你要是输了,这水钱还不是老子还。说白了,这钱也是老子借给你的。 牛大山说还是最好不要借水钱。万一输进去了还不上就麻烦了。 周浩天说:“有什么还不上的?我和贱人下午就要去做一个单子,做成了就有百分之三十的提成。单子都在我们手上了。” 牛大山说又是出去收账? 周浩天说知道你还问。 牛大山说要不要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周浩天说:“你跟我们去?你有机会么?” 周浩天说的时候瞟了一眼小玉。 小玉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有作声。她显得很文静规矩。 我说我可以带上小玉一块儿跟你们去的。 周浩天说:“算了吧,你还是守着你的婆娘稳当点。你下午把车借给我们用就行了。” 周浩天已经开始称呼小玉是我的婆娘了,虽然很粗鲁,但是牛大山心里听着舒服。小玉也没有计较。毕竟小玉是跟着大狗混过一段时间的人。她对社会上的这种称呼已经适应了。 以前和尹兰芝在一块儿的时候,周浩天和贱人就从来没有用过这么粗鲁的称呼。看来这两小子已经把小玉定位成了在社会上混的风尘女子。 小玉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不高。 但牛大山不能强求这两小子要怎么高看小玉。 牛大山说多大的一个单子? 贱人说二十万。 牛大山换算了一下,这两小子这单买卖做成的话,就可以得到六万块的回扣。 利润还是不错的。 牛大山说做成的希望大不大? 周浩天说只要有这个真家伙,应该问题不大。 周浩天边说边从裤兜里摸出一支军用手枪。又说:“我已经托朋友去摸过底了,这家伙手上有钱,只是一直躲着顺子。顺子这段时间有四个兄弟砍了两个人,跑路了。手底下没有多余的人手去追帐,所以就把这个单子给我们了。” 周浩天摸出的军用手枪就是昨晚上他和贱人各自捏了一把的手枪。 牛大山对手枪比较白痴,所以不知道满仔手里的这把手枪是五四式还是六四式。反正看着挺让人羡慕的。 牛大山说:“还没有把枪还给冉姐?” 周浩天说又从冉姐那儿借来的。 牛大山说冉姐就那么相信你们。万一你们用这枪惹出事了,冉姐不是要背黑锅? 周浩天说:“我和贱人会让玉姐背黑锅吗?冉姐又不是傻子,什么人都借着玩意儿给他。再说,冉姐没给子弹,空枪,吓唬人的,呵呵……” 贱人却朝周浩天说:“你显摆个毛!还不收起来!怎么你杂种也成这德性了。操!” 周浩天就把手枪收了起来。 牛大山又说:“冉姐究竟是什么人。好像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一样?” 周浩天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挺神秘的。 牛大山说你们也挺神秘的。是明明知道冉姐是做什么的。就是不告诉老子。怕老子口风不严,说出去。 周浩天就说既然你都知道还问个毛啊? 牛大山就不说话了。 贱人这时说:“十二点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吃了饭再过去租房子。我开关。” 牛大山说当然你们开关。 牛大山问一直不出声的小玉:“想吃什么?” 小玉说随便。 小玉说话显得有点心事重重。 也许现在的小玉真的没有心情吃东西。她的心里负担很重。 周浩天却在后面打趣地说:“弟妹!你这就有点为难我们了。随便是最难买得到的。没有哪个饭馆有随便卖的。” 赢了钱的周浩天心情一直不错,他现在又朝小玉耍起了嘴皮子。 小玉牵强附会地笑了下,说:“我不是说要吃随便。你不要和我耍字眼子行不行?我是说你们想吃什么我就跟着你们吃什么。我没有额外的要求的。” 周浩天又说:“弟妹,只要你抱着这种态度跟我们大山过日子。我们大山的负担就会小很多。你这样的婆娘好养活三。” 牛大山心里日他周浩天先人千百遍,这家伙在小玉面前说话越来越放得开了。 小玉说:“我还没有说过要嫁给牛大山呢!” 周浩天说:“弟妹,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我们大山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我就从来没有看见过大山对另外的婆娘有对你这么真心实意过。” 小玉就扭头看着牛大山说:“这么说牛大山以前就有很多婆娘了?” 牛大山朝周浩天吼道:“浩天,你就给老子闭肛吧。我日你仙人板板!” 周浩天和贱人就在后面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这两小子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因为下午忙着有事,中午并没有怎么喝酒,随便找了个河鲜农家乐就把中午这顿饭草草了结了。 周浩天托朋友找的出租屋,是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农村土地征用搬迁点小区。房子都修得很密集,基本没有什么绿化,只在狭窄的消防通道两旁栽种了矮小的树苗。而且消防通道上乱搭乱建的现象很严重。状况很恶劣。 牛大山觉得把小玉安排在这样的小区里是不是有点委屈了小玉。 车一进到小区,牛大山就开始皱眉头,他小声朝小玉问:“你看行不行?不行我们就换地方。” 小玉毫无生气地说:“先看看再说吧。” 周浩天却在后面说:“是你说的要找僻静点的地方的,我可是听了你的要求才给你找这种地方的。” 牛大山说僻静也不是这种僻静法的。脏乱差啊! 周浩天却说:“将就过渡一下。又不是要在这儿长住。” 牛大山觉得周浩天说得也有点道理。就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委屈了小玉。 找到要租的那条巷子。一个染黄头发才小子已经候在那儿了。周浩天落下车窗,黄发小子就凑上来。周浩天没有下车,从车窗内递了一根烟给黄头发小子,说:“房东呢?” 黄头发小子说:“刚打了电话。马上就过来。是我幺娘的房子。简装过的,家具电视都有。比清水房价钱要高点。” 周浩天很不耐烦地朝黄头发小子说:“谁给你谈价钱了?关键是我的朋友能不能瞧得上眼。” 黄头发小子一脸谄媚的笑。 一会儿,一个穿着水晶高跟鞋。着吊带背心和短裤的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提着一串钥匙从巷子的另一端过来了。 女人头发染成棕红色,烫成直发,披在裸露的肩膀上,肩膀白白嫩嫩的,很有肉感。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的,有点故意卖弄风骚的嫌疑,腰肢和臀部都扭得娇柔做作,看了有点不是个味儿。不过女人肤色和模样倒是不错的,身材也丰满,属于很成熟性感的那种。 周浩天对车窗边的黄头发小子说:“她就是你的幺娘?” 黄头发小子点头。 周浩天说:“满风骚的嘛!” 黄头发小子说:“我幺娘呢!我不敢乱冒皮皮!” 女人径自走到牛大山的车窗前,朝黄头发小子说:“二蛋,是他们租房子吗?” 声音也不错,脆生生的。 被称作二蛋的黄头发小子说是。 牛大山和周浩天以及贱人同时下了车,只有小玉坐在车上没有动。 车上突然下来三个愣头青小子,令女人倒是吃了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摸不着头绪的惊慌表情。 106 毒瘾来袭 牛大山和周浩天他们没有说话,女人就略微有点警惕地说:“你们这是租房住吗?” 牛大山说:“是租房住。先看看你的房子吧。” 黄头发小子也说:“幺娘,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好了。不稳当的朋友我是不会往你这儿带的。” 女人就扭臀晃腰地过去打开防盗门。 女人走路的姿势真的是很卖弄风情的。丰满的臀部摇得就像驴屁股蛋子似的。 牛大山瞟见周浩天这杂种一直盯着女人的屁股不放,眼睛就像粘在上面似的。牛大山知道周浩天一定是有想法了。 周浩天和贱人一样,对成熟的女人都比较感兴趣。 周浩天在堂子里喊女人,一般都喊比他年龄大一点的。这是牛大山和贱人都知道的事实。 女人自己住二楼,三楼出租,底楼搁杂物。 牛大山让小玉从车上下来一起上去看看。小玉就下来了。 周浩天甩了一包天子香烟给黄头发小子二蛋,说:“你忙你的去吧,一会儿我打电话找你喝酒。” 二蛋就对女人说:“幺娘我走了,价格给我朋友算公道点。” 我们跟着女人上了三楼。 三楼装修得比较简单,一套三的户型,只铺的廉价的地砖,门框也没有包,窗帘也很粗糙。家具当然更不必说。除了床可以勉强用,其他的基本就是摆设。客厅里一台电视机倒是二十九吋的,可是明显是女人淘汰下来的破旧玩意儿。 女人说:“这房子还没住过人的。不是二蛋介绍,我还不想租呢。说实在话。我那老公长年在深圳,每个月都给我寄四五千块钱回来。就我和我儿子用。这房子我租不租都无所谓的。你们先看看,500块钱一个月,行就先交半年的房前。短租我是不会租的。” 女人说这话有点盛气凌人的意思。 小玉轻轻皱了皱眉。 牛大山于是征求小玉的意见说:“你觉得呢?不满意我们就换地方。” 周浩天却在这个时候朝女人搭讪了,说:“姐姐的儿子多大了?” 女人说:“两岁半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送我妈那儿带呢。我每天要忙着打麻将,没时间带他的。” 周浩天顺手递了一根烟给女人,女人居然接了。 牛大山意识到周浩天在动歪心思了。就暂时没有表态,挽着小玉在屋子假装转悠。 周浩天说:“姐姐的日子过得可真是滋润啊。” 又熟练地用打火机给女人点烟。周浩天用的打火机是姿宝,网上淘的,一百多块钱一个,但这并不妨碍他打火时做出的动作熟练潇洒。 周浩天给女人递火的时候故意把打火机放得有点低,女人俯下头点烟的时候,勒在吊带背心里饱满的**就彻底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底。 这家伙已经在开始使手段出击了。 牛大山瞟了一眼周浩天,周浩天也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牛大山和贱人。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牛大山和贱人装作啥也没看见。 小玉没有一点看看房子然后发表意见的意思。眼神很迷茫,只是紧紧地搂住牛大山的手臂。 小玉的心思不在这出租屋上。 女人点了烟,抬起头,吸烟的姿势很老练。 周浩天说:“房子我们觉得基本满意。就是房钱你看能不能再优惠点?” 看来周浩天决定要上这个房东了。这杂种!这女人被这杂种惦记上了! 女人说:“不能少了。我一套三租你们500块已经很公道的了。” 周浩天做出思考片刻的样子,又做出征求牛大山的意见的样子问:“大山,你说呢?” 周浩天的意图牛大山和贱人都再清楚不过了,于是牛大山说:“你觉得可以就交租金呗!” 周浩天咬牙切齿地使劲瞪了牛大山一眼,然后就朝女人很潇洒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八千多块钱,手指翻飞地数了三十张百元的票子给女人。 牛大山和贱人相视一笑。 贱人朝我竖大拇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周浩天数钱的时候脸有点绿,呵呵…… 女人数完钱,取钥匙给周浩天的时候说:“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都那么年轻。看你们开的车还满高档的。刚买的?” 周浩天说:“我们在搞物流,那边住房比较贵,也乱糟糟的,所以就到这边找房子了。” 女人就说:“哦,原来是做大生意的。你们都好年轻哦!有前途!” 周浩天说:“以后还得请姐姐多关照。” 女人说:“有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开口说话就是了。我打麻将去了,房租就从今天开始算。晚上我再上来补签个租房协议。” 周浩天说你忙你的去吧。 女人又说:“房租我用不用现在给你打个收条?” 周浩天说:“晚上你来补租房协议的时候一起打吧。我们信得过姐姐的。” 女人满意地出门下楼梯走了。水晶鞋敲击着楼梯哆哆哆的,很有节奏和韵律感。从水晶鞋敲击出的节奏就完全可以想象出女人扭腰甩臀的风骚样子。 这个女人死定了。周浩天得手只是时间问题了。 女人走后,周浩天就朝牛大山发飙了,说:“牛大山,把钱补给老子!” 牛大山阴险地笑道:“我本来是不打算租这房子的。是你租下的。凭什么老子给房钱?” 周浩天气急败坏地说:“我日!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牛大山望着贱人朝周浩天说:“你问问贱人,是谁不要脸?” 贱人呵呵笑道:“你们俩的事我不参与。” 周浩天咬牙切齿,说:“既然是老子交的房钱。老子就有权利住这儿了。” 牛大山呵呵笑道:“你本来早就打算住这儿了。说不定你还会住二楼去呢!” 周浩天说:“我日你先人!就你狗日的聪明!” 贱人却说:“满仔,你泡女房东不算本事。有本事你再把你给出的房钱弄回来。我和大山逼服你!” 周浩天说:“这可是你们说的。打赌!” 贱人说:“打毛的赌!你爽了,我们凭什么和你打赌?” 周浩天说:“好,不赌也行。先说好。这个婆娘是老子的了。你们谁都别打主意了。” 牛大山朝周浩天骂道:“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和你一样?畜生么?” 小玉盯了牛大山一眼,眉头锁得死死的…… 周浩天和贱人开着牛大山的奥迪a8出去了。他们得先去落实债主的落脚点,晚上好直接去提人。 周浩天和贱人刚才已经在屋子里商量好了,只要见到了债主本人,他们就直接用牛大山的车把债主强行提走,然后让家属用钱赎人。 牛大山有些吃惊,说:“你们这不是属于绑架性质了吗?” 周浩天说:“说不上绑架,我们又不会威胁他的人生安全,只是让他吃点苦头,我们的目的是要债,不是要他的命。绑架就不一样了,绑架的目的是敲诈。本质的区别。顶多不过是限制别人的人生自由。” 牛大山说法律上恐怕没有这么区分吧? 周浩天说:“你没这胆量就别跟我们讨论这些没用的东西。什么叫黑吃黑?你还嫩点。” 见周浩天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表情,牛大山也只好不做声了。 毕竟周浩天和贱人比牛大山的社会经验丰富得多。在某些方面,牛大山还真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 周浩天打了几个电话,落实了债主的具体位置就开上牛大山的奥迪出去了。 看来这两小子在社会上布下的眼线还真是不少。 周浩天和贱人开车走后,就只剩下牛大山和小玉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小玉看着牛大山,眼神复杂。 牛大山朝小玉笑了一下,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小玉轻微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牛大山感觉得出小玉心事重重。 其实牛大山也是心事重重。 他是破天荒头一次在外边租房子,而且是和小玉在一起。心里的感觉比较异样。况且这屋子里的摆设也简陋寒酸得令牛大山的心里有点抽搐。 眼前的事物变得很陌生。 牛大山想了一下,对小玉说:“要不这样,小玉,我每天还是带你回我姨父兵兵娃那里。你感觉犯瘾了,就提前跟我说,我就载你来这儿。” 小玉摇摇头,眼神忧郁迷茫。 牛大山知道小玉的戒毒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 于是他上去搂住她,说:“你一定要把毒戒掉的。我陪你。” 小玉的眼里涌出泪水。她倒在牛大山怀里又轻轻地抽泣起来,说:“大山!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办得到?” 牛大山说你能办得到的。 牛大山和小玉在这套空洞的屋子里相互依偎着,就像在寒风中相拥着取暖的两只小动物。 这时兵兵娃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大山,你到底晃到哪儿去了,你爸刚打了电话过问车的事情。我给你打了埋伏。一会儿他就要过来开车回去,你快点回来。” 牛大山说我的车被朋友开出去了,暂时回不了。 兵兵娃说:“反正我是给你透了风的。回不回来就是你的事情了。” 于是牛大山就给周浩天打电话。周浩天说:“跟着就回来,已经在口子上了。” 牛大山刚挂了电话,就感觉怀里的小玉在轻微的哆嗦。他盯了小玉一眼,小玉的眼神既胆怯又可怜。 牛大山说犯瘾了吗? 小玉点头,说:“快扶我进房间。” 牛大山没有经验,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边扶小玉进房间边给周浩天和贱人打电话,说:“你们快点回来,小玉犯瘾了。” 周浩天在电话里说:“你别急,我们跟着就回来。实在不行你就把小玉按住,我们马上就回来。” 牛大山问小玉要不要躺下,小玉哆嗦着点头。牛大山感觉她的眼神突然就失去了灵秀的神采,而是变得直勾勾的了。 牛大山很怕和小玉的这种眼神对视。他感觉小玉的这种眼神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黑洞洞的让人心生寒意。 107 无限痛苦 还好,在小玉的毒瘾尚且没有彻底发着的时候周浩天和贱人两人赶了回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见牛大山拥着小玉依偎在床头。周浩天和贱人对望了一眼, 周浩天问小玉:“你能坚持么?” 小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已经不会说话了,只是哆嗦着摇头。 周浩天这时朝牛大山说:“大山你起来。” 牛大山不知道周浩天和贱人要干什么,就站起来。 贱人却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了一捆绳子。 牛大山朝贱人惊呼道:“你们要干什么?” 贱人说:“只有委屈小玉一下了。一会儿她失控的时候很麻烦的。” 周浩天和贱人就像两个绑匪似的朝在床上哆嗦着的小玉走去。 小玉的眼神充满绝望和恐惧,她没有做任何的挣扎,而是任凭周浩天和贱人把她绑在床上,而且绑得结结实实。 贱人又找了一条毛巾塞进小玉的嘴里。 至始至终,小玉都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牛大山知道,小玉戒毒的决心很大。所以她才这么温顺。 可是牛大山却朝贱人扑过去,要取掉小玉嘴上的毛巾。 贱人一把推开了牛大山,说:“冉姐交代的,就得这么做。有多舒服就有多遭罪,这是她自找的。” 牛大山刚要对翻脸,却看见小玉死死地盯住他。 牛大山似乎看懂了小玉的眼神。 周浩天和贱人把牛大山强行推出了房间,然后把房间门锁死。 牛大山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只有任凭周浩天和贱人摆布了。 贱人递一根烟给牛大山,说:“就在外边候着吧。” 仨就在客厅里吸烟。 牛大山一直担心着房间里的小玉,心情极其的难受。 房间里居然没有动静。 周浩天说:“你担心也是多余的。我们谁也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帮自己。” 牛大山说这样太残忍了。 周浩天说你还没见过更残忍的呢。我见过有受不了从五楼跳下去的。如果不这样把小玉绑上,你敢担保小玉不会从这三楼上跳下去。 正说着,房间里传来小玉挣扎的声音。 牛大山的心抽搐起来。 贱人上来拍了牛大山的肩膀,说:“让她一个人去受这份洋罪吧。” 牛大山的眼泪流下来。 房间里小玉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大…… 牛大山盯着周浩天和贱人,周浩天和贱人也盯着牛大山。 三人就像冷血动物似的在客厅里抽烟,客厅里烟熏火燎,浓烟弥漫。 牛大山浑身抑制不住地哆嗦。 周浩天这时找到电视遥控板,打开电视,故意把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 贱人走上来,拍了一下的牛大山肩膀,说:“坐吧,不会有事的。” 牛大山像木偶似的被贱人拍到那张旧的双人沙发上坐好。 因为有电视声音的骚扰,他再也听不见了房间里的动静。 有时候生活很残酷,身边的朋友也很残酷! 周浩天这时下了搂,一会儿抱了一箱啤酒和熟食上来。 这家伙在这个当口上居然还想到了喝酒。 周浩天手脚麻利地开了三瓶啤酒,递一瓶给牛大山的时候牛大山没有接。 牛大山哪儿还有心情喝酒。 见牛大山不喝,周浩天就说:“不喝算了,不喝拉倒!” 然后就和两个你人喝。 等待的时间是相当的漫长,牛大山一直担心着房间里小玉的状况,但是他又没有让周浩天把房间门的钥匙拿给他。 牛大山是怕看见小玉毒瘾发作时的摸样会失望。 在天使和魔鬼之间,谁都更愿意看见天使! 牛大山的内心也同样忍受着煎熬。 现在一切都听周浩天和贱人这两个家伙的吧! 于是牛大山还是抓过一瓶啤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周浩天说:“这就对了嘛!男爷们,哪有不经历一些事情的。这点小事就把心揪得死死的了,以后遇更大的事还过得去?” 周浩天说话是有道理的。这俩杂种的心态修炼得比牛大山的硬得多了。 刚才这两杂种捆绑小玉的时候牛大山就已经看出来了。下手贼狠! 于是牛大山对周浩天说:“你说的对,老大,我听你的。” 周浩天没有想到牛大山会突然同意他的看法,举起啤酒瓶和牛大山碰了一下。 也不知喝下了多少瓶啤酒,周浩天终于对贱人说:“去把房间门打开吧。” 贱人丢下烟头,去开房间门。 牛大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房间门打开了,床上居然不见了小玉。 牛大山冲到床边,小玉已经滚到床下,躺在窗户下的墙角跟里。 眼前的小玉和刚才的小玉简直是判若两人。粉嫩的脸变得青黄,活泼的眼神变得呆滞暗淡,头发蓬乱,神情麻木僵硬。 小玉被绑得死死的,在墙角更里她没有动弹,也不能动弹,像一只受到伤害的羊羔似的可怜兮兮地望着牛大山。 牛大山上去取下塞她嘴上的毛巾,给她解绳索。小玉原先细腻红润的嘴唇干得像裂开的盐碱地。 小玉终于得到了解脱,牛大山看见她被绑的手腕上露出绳索勒出的血痕。 牛大山握住小玉的手腕,揉了揉,说:“还疼吗?” 小玉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居然惨然地笑了一下。 从她的笑容里,牛大山又扑捉到了她可爱的影子。 牛大山把她抱上床,平放好。 小玉虚弱得就像大病初愈的人,她用虚浮的声音小声说:“我要喝水!” 牛大山立刻对站在一旁的贱人说:“快,水!” 贱人走出去。周浩天却说没水,车上有矿泉水。 贱人又咚咚咚地下楼…… 这时就听见楼梯口女房东的声音:“帅哥,急冲冲的跑啥?” 是在问贱人。 一会儿,女房东踩着有节奏和鼓点的步子走上了三楼,进了门。 “还在喝酒呢?” “姐,打牌收拾了?”周浩天的声音。 “刚收拾,上来看看,咯咯……” “姐坐。喝酒不?” “我从来不喝啤酒的。我只喝红酒的。” “红酒没有。只有啤酒。下回我一定买红酒,请姐喝,呵呵……”又是周浩天的声音。这个贱人! “我上来是找你把租房合同签了。” “合同你带来了吗?” “没有,你随便写一个就是了。我没纸笔的。姐信得过你们。” “那成,我一会儿就写好送你楼下。” “那好,我下去了。” 这时贱人已经拿着矿泉水跑了上来,径自跑进房间里来。 女房东也跟到房间门口,看见牛大山搂着床上的小玉,有些吃惊,说:“她生病了吗?” 贱人边把矿泉水递给牛大山边说:“美女儿综合症,一会儿就好的。” 女房东信了贱人的话,就走出了门。 牛大山把矿泉水递到小玉的嘴边,渴极了的小玉使劲喝了几口,呛得不住的咳嗽,牛大山又给她捶背。 此时的小玉的确像大病初愈的病人。 牛大山问小玉:“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玉点点头。 牛大山给小玉盖好被子,走出房间掩上房门。 周浩天喝酒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望着牛大山说:“这才是刚刚开始,小子,还有你受的。” 牛大山没心情理会周浩天。摸出手机,手机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 难怪兵兵娃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关机就关机吧,索性不再理会这家伙了。 牛大山问周浩天:“找到那个人了吗?” 周浩天说已经找着了,就等着晚上去提人了。 牛大山说提哪儿? 周浩天说就提这儿。 牛大山说:“我日你妈?万一搞砸了不是连累我和小玉。” 周浩天呵呵笑起来,说:“连累你也活该!谁叫你不交房租让老子交房租的?” 牛大山说:“是你看上房老板了,你想上人家。不然你会这么主动大方?” 牛大山的声音有点大,周浩天惊得差点跳起来,一筷子朝牛大山甩过来,骂道:“我日你妈!你小声点,你想坏老子的好事。” 贱人在一旁抱着膀子乐。 周浩天这时说:“可惜今天晚上老子要去提人,不然老子今晚上就可以下去把她办了。” 牛大山嗤之以鼻,说你就吹吧。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周浩天说:“你不懂女人。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看老子的眼神老子就知道,这婆娘已经像一捆柴火似的干透了,沾一点火星就会燃烧成灰烬!” 牛大山打趣地说:“那一会儿我和贱人去提人,你就下去把她烧成灰烬吧。呵呵……” 周浩天说:“忙个锤子!老子要先吊吊她的胃口再说,这样玩起来更过瘾。” 贱人说:“是她吊你的胃口还是你吊她的胃口,现在还说不定呢?” 周浩天说:“管她那么多。反正这个婆娘是死定了,呵呵……” 喝酒喝得满脸骚味儿的周浩天下去和女房东签订租房协议顺带勾兑私人感情去了,牛大山和贱人无所事事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节目真的太难看了,每个台的主持人千篇一律的搞怪耍宝,就整不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但是再难看的电视节目也得看啊。哪怕是卫生巾的广告。因为牛大山和贱人两个男人坐客厅里,总不能你看我我看你的傻乐呵吧? 贱人似乎也闷得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牛大山呢一直担心着睡在房间里的小玉,几次轻轻推开房间的门,小玉都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好像是睡着了。 牛大山退回来,依旧和贱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主持人男的的丑,女的骚!倒胃口。 牛大山问贱人好久出去提人? 牛大山心里一直挂着这个事情,他有点担心周浩天和贱人这两小子会把事情搞砸了。始终觉得这两小子做的这个事情有点绑架的嫌疑,如果操作不当或者不成功的话,很容易自己把自己圈进去。 贱人看了下手机。 手机一直摆在茶几上。茶几上啤酒瓶和装熟食的塑料口袋摆得乱七八糟的。看了令人心生厌倦。 “还得等准信。”贱人说。 你们不是刚才已经出去侦查过了吗? 还没有具体落实,估计一会儿就会有电话过来。 对方是啥背景你们搞清楚了吗?别到时候吃不过对方。 吃不过也得吃,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黑道白道也得讲究个公道不是?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事情一旦具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大山,我和浩天有分寸的,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先把你的麻烦事搞定就成了。 我有什么麻烦事?我现在就小玉这点事。 贱人笑笑说:“大山,你别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了结了。我只是没有把有些事情告诉你。已经有道上的老大在翻你了。只不过是冉姐还在罩着我们。不然你小子早就被翻出来了。” 贱人的话还真是引起了牛大山的警觉。 108 齐B超短裙 “大狗在找我?”牛大山问。 “不是他是谁?你抢了他的马子,他能服气吗?他背后也是有人的,背景比我们的复杂得多。早知道你当初会整出这档子事,老子当初根本就不会跟你打那个赌,操!”贱人说。 牛大山说:“老子没有抢他的马子。是他一直挟持着小玉的。小玉是这么对我说的。小玉要是喜欢他的话,我能这么容易就把小玉抢到手吗?” 贱人笑笑,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关我和浩天鸟事了。我只是告诉你,你别得意得太早。有时候是祸是福还在真是说不清楚。你还没有在社会上混过。你不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你这么单纯地出来跟着我们混的话,有时候不光你吃亏,说不定我和贱人都会被你连累的。” 牛大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们的累赘了? 我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你有时候还是应该调整一下你的思路,不要觉得什么事情都要负责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是传说,现实生活中是很讲究变通之道的。 牛大山说你多久变得这么深刻的?说的话老子都不能理解了。 我也是跟着别人学的。你慢慢悟吧! 牛大山突然觉得贱人这小子有深度了。原来吧,牛大山一直自以为哥仨当中,自己的头脑是最灵光的,周浩天的思维是最慎密的,而贱人这家伙是最好色的。现在看来,最有头脑的应该算是贱人这个小子了。从这几天的接触中牛大山感觉到了这一点。 牛大山有点佩服这杂种了。 这杂种一直不显山露水的。还真是有点深藏不露啊! 牛大山又说:“冉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贱人说:“现在给你说你也不一定懂,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反正我是挺佩服她的。” 哪你还在她面前撒谎? 多久的事情? 你说你不知道大蛮子。 贱人笑了,说:“你咋一直把这小事记心上了。操!佩服一个人并不等于要归顺一个人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曹操佩服刘备,曹操和刘备还是死对头呢!是不是?” 牛大山说是!贱货,你狗日的说话咋越来越有深度了。 贱人说慢慢学的呗。其实原来学校学的那些东西都是狗屁,社会上学的才是真东西。大山,你脑子里有的东西该换的也得换了。 牛大山说,我日!老子一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 贱人说老子是闲着没事才和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的。换作平常,你问老子老子还未必给你说这些呢。 你狗日的真是深藏不露啊。原来老子一直觉得浩天是个狗头军师的料,原来你才是狗头军师的料。 贱人说我这其实也是小聪明。真正的大智慧,还是得属冉姐。人家毕竟素质和档次在那儿搁着了。 牛大山说我早就看出来冉姐不是普通人了。 贱人说:“是三。在当今这社会,容貌和智慧双全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 牛大山说也许是基因问题。 贱人说你扯**蛋!少跟老子说这些不着边的玄的。 这时候,贱人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是个小子的声音:“哥,公猪在他一个情妇那儿过夜,今天刚从澳门回来。身边有两个保镖。恐怕不好提人。” 贱人说:“说具体位置。” 一会儿你过来,我带你过去。我现在在围子的茶楼里打麻将。 你确定? 确定! 那我一会儿就直接过来接你。 行。 贱人挂了电话,牛大山望着他,说:“有两个保镖的主?你们怕是做不下这个买卖吧?” 贱人笑了一下,说:“做了才知道。” 贱人的轻松和牛大山的担心果然是大相径庭的。看来这小子的心理素质比牛大山的过硬多了。 贱人接着拨了周浩天的电话,说:“马上要出去了。” 几分钟,周浩天就满脸酒气地上来了,说:“我日!你这电话打得可真够挨球的!老子正说在兴头上呢!” 贱人说:“那你继续下去尽兴,我和大山去提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周浩天说:“大山去?大山懂个毛!他去被别人提还差不多。” 说着周浩天从裤兜里摸出那支手枪,在牛大山面前故意显摆了一下。 牛大山说没到万不得已可千万别整响了。 周浩天得意洋洋地说:“拿着枪不整响哪还拿着搞毛啊!” 贱人站起来说:“走吧,别在牛大山面前吹牛皮了。有子弹吗?操!” 贱人和周浩天拿过我的车钥匙走出了门。 牛大山还真是有点担心这两杂种了。他倒不是担心贱人,我是担心满嘴酒气的周浩天。这杂种喝了酒胆子大得出奇,但就是会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也许自己和贱人去更合适。 牛大山也不是没有那个胆量。 周浩天和贱人走后,屋子里突然空寂了许多。牛大山的心也感觉空了似的。 茶几上狼藉一片,看着影响心情。牛大山开始收拾茶几。 当牛大山把茶几收拾干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牛大山去打开房门,却见女房东目光闪烁地出现在门口。女房东居然化了淡妆,那张依旧显得年轻匀称的脸有了迷人的风韵。 牛大山有些疑惑地说:“你找……浩天?” 谁是浩天? 就是,就是刚才和你签租房协议的那个人。 哦,我还以为你说的另外一个人呢! 你――有事? 女房东说:“没事。可以进来坐坐吗?” 牛大山说当然可以。就让到一边。 女房东迈着很有弹性的步子走进来。她穿着齐b的显得很紧的超短裤,腿修长匀称而且性感。 牛大山为她的老公感到惋惜。放这么成熟性感的老婆跑到深圳那么远的地方去打工,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女房东居然在背后提了一小塑料口袋的苹果。 你女朋友好些了没?她问。 牛大山说已经没事了,正睡觉呢。 女房东哦了一声,然后就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把苹果也搁茶几上。 我是特意上来看看你女朋友的。没事就好。出门在外的,又那么年轻,挺不容易的哈? 牛大山说是。 你的另外两个朋友呢? 出门办点事情。 女房东又哦了一声。 她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周浩天。 难道周浩天这杂种真的离得手只有一步之遥了?这家伙泡妞的手段不会比我还高明吧? 牛大山说:“姐,晚上不出去打麻将了?” 女房东说:“不去了,刚才你那哥们――哦,不,浩天是吧?” 牛大山点头。 他刚才下来和我摆一阵龙门阵,耽搁了,这会儿去也没有位子了。今天索性就不去了。 牛大山说姐的日子过得倒是挺清闲的。 也算是吧。可是有时候还是无聊得很,一个人守着这冷冰冰的一栋房子,有时候还是感到很闷得慌的。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出去打麻将打到一两点钟才回家睡觉的。 牛大山说姐经常熬夜也保养得这么好,真是少见的。 真的吗?女房东露出欣喜的神情。 牛大山说真的。 女房东说:“其实我就是皮肤白点,一直就这样的,也没怎么保养。” 牛大山说我一看姐就是过舒坦日子的人。其实过舒坦日子就是最好的保养。 女房东说也许是吧,我还真是衣食无忧的。我原来也想在附近找个工作混混时间的。可是我的老公不肯,说他会在外边挣钱养活我的,只要我好生带好他的儿子就行了。 牛大山说你老公对你真好。 女房东说:“才不是对我好呢。他是对我不放心。男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谁不知道啊?” 牛大山说也许是吧,也许不是。 女房东笑笑。 牛大山感觉女房东的笑也是挺迷人的。 的确是暴殄天物啊! 牛大山也有点心神不宁了。 牛大山说:“还没问姐姐叫什么呢?以后都不好打招呼的。” 我姓徐,徐智雅,你就叫我智雅姐好了。 牛大山说姐的名字取得可真有水平。 我爸给我取的。我爸是高中的语文老师。我老公是他的学生。 牛大山说哦,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哦。 你呢?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说:“牛大山,我女朋友叫我豺狼。” 那以后我以后也就叫你豺狼吧,咯咯……大山喊起来是和你的气质有点不相符合的,呵呵…… 牛大山说谢谢智雅姐的理解。 呵呵…… 智雅姐站起来说:“好了,不打搅你休息了。” 牛大山要送智雅姐,顺便关门。 智雅姐临出门却又说:“对了,一会儿那个浩天回来的时候你让他再下来一趟,刚才他写的协议有一条需要改一下。毕竟白纸黑字的,我得先小人后君子的,呵呵……” 牛大山立刻明白周浩天这杂种今晚上有戏了。这杂种还真不是在牛大山和既然跟前吹牛,手段上得真快啊! 于是牛大山说:“好的,他回来我就跟他说。” 他多久能够回来?太迟了的话就让他明天改也不迟的。 牛大山装作看了手机,说应该等不了一会儿了吧? 女房东踩着鼓点般的节奏下到二楼去了。 这个时候牛大山的胸口居然擂起了战鼓,身体的某个部件开始捣腾了,很不得劲儿!操! 牛大山对周浩天都有点嫉妒了。 刚把房门掩上,房间门却开了,小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109 风月无边靠YY 小玉显得有点憔悴,头发也睡得有点凌乱,她朝牛大山说:“我又口渴又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说:“一会儿我就打电话让周浩天贱人在外边带吃的回来,你先吃智雅姐送过来的苹果。” 小玉的样子还真像是饿急了,坐到沙发上,拿过塑料袋里的苹果就咬了一大口。 牛大山去抢她手上的苹果,她却闪开了,说:“干嘛?” 我说得先洗洗。 小玉说洗另外一个吧。 饥不择食,野蛮女友啊! 牛大山洗了水果出来,问小玉:“你想吃什么?我让浩天买回来。” 我想出去吃火锅。 牛大山说行,浩天他们把车开回来我们就出去找最近的火锅店。 牛大山挨着小玉坐下,小玉又咬了一口苹果,嘴朝牛大山的嘴凑上来,我配合默契,张开嘴,小玉就把嘴里的苹果喂进了牛大山的嘴里。顺便舌头也卷了进来…… 牛大山的那个部位被智雅姐弄得很不得劲,一把抱住小玉,就在沙发上打起了kiss,这当然远远不够,于是就…… 小玉的体力显然没有恢复过来,她很被动地在下面应付牛大山。牛大山运作得驾轻就熟,小玉差点被弄晕厥过去了…… 牛大山的身体的那个部件终于消停下来了,爽了一身的汗…… 过后小玉到卫生间冲洗身体去了。牛大山给周浩天打电话。 周浩天他们居然已经到楼下了。 牛大山吃了一惊,以为他们已经提到了那个人,就跑到窗户边看。只是周浩天和贱人从车上下来,没有另外的人。 原来那家伙的防范意识不是一般的强,两个保镖贴得很紧,周浩天和贱人一只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难怪周浩天和贱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接到这单业务。原来这活儿果然是是个烫手的活儿。 天上还真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牛大山说:“要不就放弃了?” 周浩天却说:“放弃毛!就这单买卖老子就要让顺子对我们刮目相看!” 牛大山说:“那你咋办?” 周浩天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找到人了,就有的是机会。不出三天,一定提到人!” 牛大山说还是慎重点好。 周浩天说你不懂就别他妈假装老练。 贱人已经一个人在换频道看电视了。这小子比周浩天沉得住气。 牛大山说:“智雅姐让我告诉你。你和她签的协议没有签到位,让你下去接着跟她签。也许需要签深入点。太表面化了人家智雅姐不答应……” 牛大山说这话的时候看周浩天的眼神是怪兮兮的。 周浩天立刻来了精神,刚才出师不利的颓废劲儿一扫而光,说:“她真是这么说的?” 牛大山说,特意上来让我通知你的。苹果都是她送上来的。 周浩天立刻冲动得嗷嗷嗷的,说:“他妈的,比老子还猴急啊!看来是干旱得太久了啊!老子这回得舍生取义地去超度她了。” 说着周浩天已经拉开房门走出去了…… 都猴急啊! 贱人一直坐在沙发的一端看电视。这小子越来越深沉。从回来到现在,牛大山发觉这小子还没有说一句话,很专注地看着电视,傻傻地笑。 电视里正放赵本山和小沈阳的小品《不差钱》…… 牛大山觉得赵本山那样儿土里吧唧的,而小沈阳那玩意儿又挺恶心的,丫蛋倒是显得有点纯朴,却被赵大叔糟践得像个傻姑…… 牛大山有时候喜欢无聊地总结总结,所谓艺术,就是不余余力地蹂躏……不余余力的恶心…… 赵大叔在春节晚会上已经蹂躏了十几二十年了,喜欢他的观众的神经几乎已经被这个焉里吧唧的老头蹂躏得几乎麻木了,而且口味是越来越重…… 操! 牛大山上去把电视机的电源开关按了。 贱人幡然醒悟似地望着牛大山,说:“你有病啊?” 牛大山说小玉要出去吃火锅,一块儿去。 贱人说:“老子现在没食欲。你们两口子去就是了。老子才不想当你们的灯泡呢? 说着起身要上去开电视。 牛大山说去不去? 贱人说不去。 已经按开了电视机的电源。 赵本山正让小沈阳蘑菇炖小鸡…… 牛大山说人家浩天倒是去春风得意了,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孤家寡人的,我不忍心三。 贱人说你少来!老子现在真的不想出去了。 牛大山突然说:“哦,对了,浩天狗日的裤兜里揣着手枪的,一会儿他小子手忙脚乱的会不会误扣了扳机,在智雅姐的身上穿一窟窿? 踢了我一脚,说:“你快带小玉吃火锅去,别在这儿贫嘴了。” 牛大山呵呵地笑。又朝杨飞说:“你真不去?” 贱人朝牛大山吼起来,说:“你tmd的烦不烦?老子要看电视。” 牛大山说不去拉倒。就拉了小玉起身,说:“走,我们吃去。” 贱人把车钥匙甩给了牛大山。 牛大山和小玉下楼梯的时候,他朝小玉做了个轻手轻脚的姿势。小玉脸上路出浅浅的坏笑,蹑手蹑脚地跟在牛大山后面。 到了二楼,防盗门关得死死的,里面有电视的声音,但是音量不大,可是里面却没有周浩天和智雅姐摆龙门阵的声音。 牛大山坏笑着把耳朵贴在防盗门上窃听里面的动静。 小玉用粉拳使劲擂牛大山的背,小声朝他骂:“你咋这么讨厌?” 里面还真是啥动静都没有。也许周浩天和智雅姐已经到房间里进入到了实战阶段了。 周浩天这杂种可真是tmd走桃花运了啊! 牛大山被小玉强行拽离了防盗门。 那到时候和小玉从外边吃了火锅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经过二楼的时候,二楼已经熄了灯。静悄悄的。料想周浩天已经办完事回到三楼了。 可是, 可是三楼只有贱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依旧像个傻子似的看着电视,一脸傻呵呵的笑容。 牛大山说贱货呢? 贱人说:“还在二楼。” 牛大山说二楼早就关灯就寝了。 贱人才抬起头,有点惊讶地说:“不会吧?” 牛大山说老子看了的。里面黑灯瞎火的。 贱人说:“哦!买嘎得!” 小玉说:“我先睡觉去了。” 说着就走进了房间。 贱人看着我。 牛大山说你咋办? 贱人说:“你也去三,老子今晚就在客厅里看通宵电视了。” 牛大山说:“我还得回兵兵娃那儿,手机一直没电。估计兵兵娃该急得发疯了。” 贱人说:“哪小玉怎么办?” 牛大山说她不是已经进去睡了吗? 贱人说:“我日!满仔在二楼,你又回农家乐。就剩老子一个人在这儿。你就不怕老子趁你走了趁虚而入?” 牛大山说:“我日!你说这话也太不讲究了。” 贱人呵呵地笑。 牛大山小声朝贱人说:“我还得求你个事呢?” 什么事? 我不在的时候千万别让小玉一个人走了。我怀疑小玉还会去找大狗。 贱人一下子就着急起来,说:“我日!她要是趁你不在要走,我咋拦她?这事你可别找老子。其他的事情都成,就这事不成!” 牛大山说:“不成也成!” 贱人说:“你少来哈!老子说不成就不成!要不你现在就把她带走。” 牛大山说我日!我带上她干嘛?老子明儿一早就过来。 贱人说:“老子咋遇上你这狗日的瘟神了?!” 牛大山说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明儿一条软云怎么样? 贱人说:“这可是你说的。” 牛大山说是我说的。如果小玉实在要犟,你可以朝她翻脸。甚至就用今天那种五花大绑的手段。 贱人说:“老子才下不了手呢!” 牛大山说我日,你和浩天今天又是怎么下得了手的?操! 贱人说:“你这不是强行陷害我不仁不义吗?” 牛大山说:“为朋友两肋插刀三!” 贱人说:“老子真想**两刀!” 牛大山呵呵地笑,贱人也呵呵地笑…… 牛大山又进去和小玉告别。小玉撒娇似的要他抱抱她,还要吻吻她。女人黏稠起来也是满麻烦的。 临走牛大山朝房间里的小玉大声说:“睡觉的时候把房间门栓牢,外边有一条大灰狼啊!” 贱人抓过一个苹果就朝牛大山甩了过去,牛大山一把接住了。动作潇洒…… 贱人朝他吼:“滚滚滚……” 牛大山说滚就滚。 刚打开防盗门,周浩天这杂种居然出现在门口。 看这小子的样,果然是尽兴而归,一脸满意的表情。 你要上哪儿?周浩天问。 牛大山没回答他,而是非常殷勤地把满仔迎进门,又顺手把防盗门一把关上。 周浩天坐到沙发上,牛大山又给周浩天把烟递上去。 贱人给周浩天点火。 周浩天满眼神奇地看着牛大山的和贱人,脸上浮起的笑容诡异得很。 牛大山小声说:“感觉咋样?” 周浩天说:“你狗日的咋喜欢打听这些?” 牛大山说交流交流三。 周浩天抽了口烟,半开口不开口的,这就很吊牛大山和贱人的胃口了。 牛大山说:“你快说三。” 周浩天终于拿腔拿调地说:“总体来说我是比较满意滴!” 日,牛大山和贱人对满仔的表现是相当失望。 贱人切了一声,索然无味地又看他的电视去了。 牛大山也满失落的。 周浩天却突然说:“我日!干柴烈火,老子差点没被她生吞活剥咯!” 周浩天突然一惊一乍的。牛大山和贱人的好奇心又被调动了起来,一起朝他凑过去。 周浩天小声说:“我真的没有想到这婆娘会那么野性,我操!幸好老子的功夫了得,不然你们老大我今天可就给你们丢脸了……” 牛大山和贱人听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暧昧,后边的风月无边就靠各自去发挥想象咯…… 110 干柴烈火 可是周浩天这杂种是故意要在牛大山和贱人的面前显摆,或者是故意要吊牛大山和贱人的胃口,话又是说不到一半就嘎然而止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牛大山和贱人都觉得周浩天这杂种无聊透顶。 不过周浩天似乎依旧是意犹未尽,说:“智雅已经答应,晚上想上她那儿睡觉就上她那儿睡觉。钥匙都给了我一把。” 说着周浩天还真是手里多了一把钥匙。 牛大山和贱人对这杂种又是眼热又是嫉妒! 操!这叫神马世道? 牛大山说哪你还上三楼来干毛啊?你不该就在二楼睡了算了? 周浩天说,本来老子是不想上来的,双脚发软的。老子是上来给你们报个平安。老子要是一直不上来,你们还以为老子给蹂躏致死了呢! 牛大山说你就少在我和贱人跟前整脱口秀了,操! 周浩天站起来说:“老子现在就上二楼去睡,看半夜里还能不能再发挥发乎。这回老子一定要让这婆娘一辈子都记得老子,呵呵……” 说着周浩天这家伙果然又站起身,打开防盗忙,下到二楼去了。 这小子也真能折腾的。干柴烈火一沾就着,灾难啊! 贱人嘟囔道:“这世道真他妈乱,贱货横行!操!” 说着倒在沙发上了。 牛大山顺手抓过茶几上贱人的手机看了下,已经快两点了,再不回兵兵娃农家乐,一会儿就得说天亮的事情了。 就这些破事,弄得牛大山的时间还显得有点局促了。 牛大山又朝贱人吩咐了刚才的话,贱人已经很不耐烦了,说:“要滚就滚,别他妈磨磨蹭蹭的。滚――滚――” 于是牛大山就滚了。 回道兵兵娃农家乐,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兵兵娃这家伙居然还没有睡。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就像夜猫子似的。 客厅里被这家伙抽烟抽得烟雾弥漫的。 见牛大山进来,兵兵娃的眼珠子里跳动着诡异的光芒。 牛大山先小声朝兵兵娃说:“你先别发火,我会给你慢慢解释的。” 兵兵娃咬牙切齿地压着声音朝牛大山小声骂道:“你狗日的出去潇洒了,老子来给你狗日的背黑锅。你老爸等你等到一点半才走的。你杂种的手机呢?是没电了还是关机?” 牛大山摸出手机,递兵兵娃跟前,说:“还真是没电了。” 兵兵娃说:“我是给你老爸说你是载你女朋友出去玩去了你老爸才没有追究的。你狗日的也别太不懂事了。说不定你爸好不容易刚找到的饭碗有被你小子给戳脱了。这回,看样子你爸也是想痛改前非从新做人,他也是在找个适当的机会,可是,说不准这回你小子就把他的回到正道上的机会给糟蹋了。” “有那么严重吗?该我上纲上线的了。”牛大山说。 “恩美没有那么严重,人家老板在过问车子的事情了。要是人家知道你老爸有吸毒的前科,说不准人家都会怀疑你老爸把人家的车子拿去卖了换毒品了呢!你说你小子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兵兵娃恶狠狠地说。 牛大山还真是感到自己有点罪孽深重了,说:“你别说,我还真像是害了我老爸一样!” 兵兵娃说:“你现在才知道。所以你小子最好还是收敛一点。要不是我一直在帮你小子撒谎打圆场,比爸说不准都会气疯了。他妈的,你两父子怎么一个也不让人省心。你还让你妈活不活啊?” 牛大山连声朝兵兵娃说谢谢谢谢…… 这回牛大山对兵兵娃还真是有点感激了。 兵兵娃说:“好了,老子也要去睡觉了。明早一早跟老子去菜市场买菜。老子也不能太惯着你小子了。越惯着你,你狗日的越得寸进尺。” 说着兵兵娃打了个哈欠就上二楼睡觉去了。 自从牛大山到兵兵娃这儿来,还真是把兵兵娃的整个生活节奏给打乱了,牛大山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叫他是兵兵娃呢?谁让他小子不择手段地取了牛大山二姨呢?活该!牛大山又恶作剧般地私底下为自己开脱着。 他把手机充上电,却并没有点睡意,脑子里的神经细胞反而活络起来。 于是躺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牛大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被兵兵娃喊醒了他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此时的牛大山睡得正香呢,兵兵娃就冲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起来了,陪老子买菜去了。” 牛大山看了胡乱摸过放茶几上充电的手机,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才六点半,恍惚着眼睛说:“这不是还早得吗?” 兵兵娃说今天有在农家乐包宴席的,买的菜多,得早点去。 还真是不想从沙发上起来啊!可是没办法,谁叫昨晚上折腾得那么迟的呢?就当将功补过吧。 于是牛大山只好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到水池边洗漱了过后,就跟着兵兵娃去了菜市场。 牛大山还是充当他跟班的角色! 操! 因为兵兵娃农家乐今天有包宴席的,四十桌,的确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牛大山就没有时间去出租屋看小玉,就给贱人打了电话,让他和周浩天照顾小玉。也给小玉打了电话,小玉还算听话,说她就在出租屋里呆着,不会给牛大山添乱的。 小玉的这态度牛大山还是满欣慰的。 只是贱人说我晚上得必须过去,他和周浩天还得用牛大山的车出去提人。 牛大山说行。可是挂了电话又反应过来车的事情一多半不行了,要想拨电话过去收回刚刚答应既然的话,顺带解释解释,想想又算了,懒得解释…… 下午的时候牛大山的父亲来了,是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来的,神情恶狠狠的,远远地看见牛大山,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牛大山的心里哆嗦了一下子,想要跑到屋子里去找兵兵娃挡驾,自己顺便躲起来。 牛大山的父亲似乎早就看出了牛大山的企图,朝牛大山大声喊道:“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 正端着一摞碗碟的牛大山还真站住了。 “车钥匙呢?”牛大山的父亲上来就问。 “在兵兵娃那儿。”牛大山有些闪烁地说。 父亲咬了咬牙,很想冲牛大山踹上一脚的,想想又人了,说了句:“老子快被你狗日的害死了!”就找兵兵娃拿车钥匙去了。 牛大山长嘘了一口气。 父亲拿了车钥匙,急急忙忙地开着奥迪车出了农家乐。 没有奥迪车,晚上牛大山只有继续用兵兵娃的破面包车了。 牛大山是傍晚到的出租屋的。 周浩天和贱人仔已经又把小玉五花大绑地锁在房间里了。 看来这俩杂种在虐待美女方面还挺尽职尽力恪尽职守的。说老实话,牛大山都有点怨恨周浩天和贱人这两小子了。 自少,在给小玉动用私刑之前应该打电话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吧。哪怕是象征性地给自己的打个电话也好啊。 牛大山忿忿地想。 可是牛大山进屋的时候周浩天说已经又把小玉给绑了。 牛大山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哦,又犯了? 周浩天见牛大山冷冰冰的表情,说:“你可别怨恨我和贱人。不是我们心狠手辣,是小玉自己要求我们绑她的。” 牛大山说真的? 周浩天说:“不信你问杨飞。” 一直看着电视的贱人说:“小玉还真是有毅力。换我,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毅力。她现在是在炼狱里煎熬啊!” 看来小玉的行为贱人飞这个冷血动物也感染了。 牛大山越来越觉得贱人这小子有点冷血了。连说话的腔调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牛大山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牛大山说把房间门打开,我要看看她。 周浩天说:“茶几上,自己拿三。“ 茶几上果然摆着钥匙。 牛大山正要拿钥匙去开房间的门。防盗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牛大山过去开门,智雅姐那张经过精心装饰过的漂亮脸蛋笑靥如花地出现在牛大山眼前。 可以进来吗?智雅姐媚眼生动地站在门口朝牛大山问。 小背心真窄,胸沟真白真诱人。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牛大山的目光就想猎隼一般栖息在了智雅姐的那片银白色的沙滩上。 牛大山朝周浩天说:“浩天,智雅姐找你。”就转身让智雅姐进来。 智雅姐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只是那性感丰满的屁股扭动得越加像一头骚驴。 骚驴急等着周浩天去骑啊! 周浩天非常老练,朝智雅姐说:“姐,吃饭没?” 智雅姐说:“我就是上来请你们下去吃饭的呢。我今天炖了一只土鸡,用白果炖的。” 周浩天装腔作势地说:“不用这么客气的吧?姐,我们都够给你添麻烦的了。” 在这个时候的。这两人还在我和杨飞面前装腔作势的演双簧。这时何必呢? 智雅姐说:“麻烦啥,以后我们就姐弟相称了。走吧,别嫌弃了。” 说着就要上去拉周浩天。 哦,卖糕点!神马世道啊! 牛大山和贱人对了下眼神。 贱人就站起来,说:“大山,开车带我出去办点事。” 牛大山心领神会,说:“走吧。” 智雅姐却说:“吃了鸡再去办事三。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贱人却说:“姐,你让浩天下去陪你吃就行了。我突然想起的。要是不突然想起,今天还真会把这事给耽搁了。” 边说边往门外走。 牛大山也脚跟脚地紧跟了出去。 干柴烈火,如胶似漆啊! 真受不了。 下了搂,牛大山和贱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111 打工遭遇 下了楼,贱人见是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一脸疑胡地望着牛大山,说:“你的a8呢?” 贱人不好意思地讪笑道:“有车开就不错了……” 贱人无奈地摇了要头,只好拉开车门坐副驾驶上,说:“狗日的浩天给那婆娘打的麻药剂量不小啊!那婆娘整个迷上浩天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还给这小子整白果炖鸡了。操!” 牛大山呵呵笑道:“不是迷上浩天了,是迷上浩天给她打的麻药了。你要是先上先给她打针,她一样的迷上你。呵呵……” 贱人在牛大山的腰部狠狠地捶了一拳,说:“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 牛大山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浩天这杂种是先下手为强,捷足先登三。并不是他的魅力比你强。” 贱人说:“其实我担心的是这小子玩火别把自己玩进去了。就像你一样。到时候就麻烦了。” 牛大山说:“你别拿我说事哈!我和浩天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满仔是在撬别人的墙角,是偷腥。我可是在谈恋爱的。” 贱人说:“谈毛的恋爱。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玩的动作比浩天的还要惊险。你是在耍特技。你知道吗? 牛大山说我特技个毛! 贱人说:“你和满仔都是一丘之貉,见了女人就忘了东西南北的人。老子有时候对你们两个都有点失望了。还口口声声说要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照你们这德性,都趁早回家成家立业算了。混个毛!有时候老子都在怀疑了,是不是交友不慎了?” 我笑道:“你少在老子面前酸溜溜地感慨了。你不是也这德性吗?这回你是没有赶上,你要是赶上了,你也比我们好不了哪儿去?男人嘛?谁都长了那玩意儿的,又不是长出来当摆设,拿来好看的。” 贱人说你他妈说话怎么特么地像牲口。 牛大山说你这样比喻老子会翻脸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贱人说老子就说你是牲口了,咋样? 牛大山还真是不敢咋样。他对贱人这小子有点忌讳了。 牛大山边开车边说:“你把我调出来是要上哪儿?” 贱人说:“你是在装懵吗?” 牛大山说我真是不知道你要上哪儿?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贱人说:“人家浩天现在有人那么体贴地给他杂种煨白果炖鸡。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同情老子。” 牛大山呵呵笑道:“你直接说要我请你喝酒不就成了,何必那么脆弱呢?” 贱人说老子才不是脆弱呢。你还真以为我是羡慕浩天那杂种了? 牛大山说没说你浩天满仔。 破面包车开出了小区,牛大山又说:“说吧,你想上哪儿喝酒。” 贱人说:“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于是牛大山边开车边踅摸喝酒的地儿。 这时贱人说:“大山,这回我感觉我们接的这个活儿真的是有点难度了。” 牛大山看了一眼贱人,贱人的神情很庄重。 连贱人都说这种话,牛大山就觉得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牛大山说:“实在不行就把欠条退顺子算了。” 贱人说:“退倒是没有问题。关键当初是浩天接的活儿。浩天不说放弃,我是不好开口的。” 牛大山说那我就去给浩天说。 贱人说:“你可别多嘴。我只是在私底下给你说说。” 牛大山说:“老二,实在有难度就算了,别霸王硬上弓。这样容易整出事。况且我听你们的口气,那人的背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和浩天不一定能把这事办成。” 贱人说:“其实那人的背景倒是不重要的。杀人偿命,欠账还钱,在哪儿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关键是我觉得这张欠条应该是有问题的。要不然顺子也不会让我们去收着这个帐。他手底下还有人手的。” 牛大山说:“你是说这张欠条是假的?” 贱人说:“真的倒是真的。我的意思是这张欠条也许涉及到另外的勾扯。” 牛大山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应该把这活儿推掉。” 贱人说:“算了。现在浩天想吃这碗饭。觉得这活儿来钱快。” 牛大山说想吃这碗饭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三。 贱人笑了笑,说:“不把自己搭进去?不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在社会上混?要在社会上混,就必须把自己搭进去。” 贱人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 牛大山觉得贱人这小子是个挺仗义的人。这也许会害了他。 牛大山的心里突然间有点不是滋味了…… 想想哥几个也是挺不容易的。谁的人生不想在正道上叱咤风云啊?可是,平台在哪儿?有的人的平台在航空母舰上,而有的人的平台却在小舢板上,利用航空母舰上的平台可以一飞冲天,而小舢板上的平台,怎么起飞? 只有拼搏。 生活就是拼搏,这话没错。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贴身肉搏,很惨烈的…… 贱人和周浩天都曾经出去找过工作。 周浩天趁暑假的时候曾经经过一个亲戚的介绍到一个火锅店打工,活儿重点苦点也没啥,周浩天这小子也不是不能吃苦和舍不得下气力的人。可是,偏偏周浩天遇上的是一个絮叨而又吝啬的老板。 从心态上来说,周浩天从骨子里就有种仇富的心里,在这样的老板的手底下打工本心里本来就憋屈了,可是,刚去没几天,那老板就这儿那儿地挑浩天的毛病了。于是在火锅店打工打到第六天的时候,忍无可忍的周浩天终于爆发了,把老板暴揍了一顿,连收银的吧台也给老板砸了。 工钱当然是一分也没挣着。反倒是介绍他去打工的亲戚帮他陪了火锅店老板一笔钱。 周浩天只对亲戚说:“这笔账我暂时欠着,有机会我一定一分不少地还你。” 他的亲戚低三下四地对浩天说:“你什么也不用欠我的。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亲戚就阿弥陀佛了!” 周浩天说:“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 周听浩天这么说,亲戚心里又有负担了,顺手又给了周浩天五百块钱,说:“我说的话你权当放屁得了。有事你还是得说话,都是亲戚理道,能帮得上忙的我还是不会推辞的。亲戚间谁没有一个难处,能帮衬帮衬的就尽量帮衬。” 周浩天收了亲戚的钱,说:“谢了。这钱我也记着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咸鱼翻身的。” 亲戚说一定的,一定的。毕竟你还年轻,年轻就是本钱。 这话周浩天的亲戚还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亲戚的态度周浩天还是比较满意的。 那天,周浩天将就亲戚打发他的五百块钱请牛大山和贱人喝酒,哥仨喝得酩酊大醉。牛大山还几天没有回家。等牛大山的父亲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周浩天家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呢。 贱人更是不必说,也是跟着一个亲戚出去打工。 这个亲戚贱人介绍牛大山认识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靠偷工减料和克扣拖欠民工的工钱发了点小财,开一辆帕萨特,牛皮哄哄得不行。有一回还带着贱人和牛大山去逛窑子,让牛大山和贱人在窑子的大堂里上网,他一口气点了三个小姐,说是当下皇帝。 牛大山和贱人羡慕得不行。 那天遇上牛大山身上也没几个钱,不然他就会怂恿着贱人也点小姐。 当时大堂里坐着起码有三十个小姐,这三十个小姐个个肉滚滚的,看着非常养眼。牛大山和贱人都冲动得不行。 其实当时这些小姐瞅牛大山和贱人的眼神也是色迷迷的。毕竟两人是童子鸡,这些小姐说不定也想像男人喜欢处女一样喜欢童子鸡。(贱人的第一夜就是被富婆用两千块钱买下来的。当时牛大山和周浩天还取笑贱人说这个价格卖便宜了。) 只是当时有老鸨在那儿守着,所以才不敢过来勾引牛大山和贱人。 贱人的那个亲戚还真是无能,牛大山和贱人甚至还没有把网页打开,这丫的就已经从包房里出来了。整个一阳痿早泄的主,给男人丢尽脸。还皇帝,他妈整个一太监…… 在车上的时候这家伙显得还有点不好意思,说:“他妈的,一脱裤子工地上就有事。搞得老子一点都没有尽兴。” 贱人就说:“早知道你就该把手机关一下的。或者把手机拿拿我给你保管着。” 亲戚说:“先前你咋不提醒老子。马后屁!” 贱人和牛大山都笑笑,不做声。 亲戚于是又说:“还是这社会好啊!只要有钱,遍地是鸡。煎炸烹饪,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小子,你跟着我混吧,等你发了财,你就知道做男人真的很好,呵呵……” 贱人的这个亲戚说话还真是有点踌躇满志豪气干云的味道。 特别是对于鸡这个性感的问题。 可是,贱人在他的手底没干多久也撤漂了。因为这杂种到窑子里当皇帝都有钱,就是临到发工资的时候就开始拉稀了。连贱人的工资也拉。这就他妈的很不像话了。 到现在,贱人还有两个月的工资没有领。 当时牛大山和周浩天说要不要找他亲戚的麻烦,贱人说算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怕他老爸那辈人不好处关系。 贱人有时候也是挺心慈手软的。 后来,贱人就再也没有出去找过工作,在社会上闲混。只是在周末的时候哥仨聚聚。 哥仨一直感情依旧。 112 遇见小清新 其实牛大山知道,周浩天和贱人这两小子做梦都想发财,周浩天的最高理想是买一辆悍马,副驾驶上坐一个像笑傲江湖里面阿紫一样的野蛮女友,后排座上挤满丰乳肥臀的情人,野鸡,想调情就调情,想打炮就打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每每周浩天说到自己的最高理想的时候,眼神都是痴迷的。 贱人的最高理想是开一个像样的公司,一辈子不结婚,找三个秘书,都得是大学本科以上的,前台一个,后台一个,办公室一个,而且相貌也得非常挑剔,前台的长相必须得像范冰冰,接近度起码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后台的得像金喜善,这是看了电影《神话》的结果,接近度也是百分之九十五。办公室的最起码得像舒淇或者钟楚红张曼玉。因为这几个娘们岁数是大了点,可是看起来都骚得不行。而且女人味儿浓郁! 牛大山当时建议贱人的办公室秘书找芙蓉姐姐,因为这娘们更骚更可以。 贱人说老子恶心他。还给了牛大山一记重拳。 当时哥仨在一间茶楼里,说这话的时候既兴奋又白痴。 只有牛大山务实,他说他的最高理想就是在城中心地段买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让他母亲颐养天年,然后买一辆宝马系的迷你车,送给尹兰芝,然后再搞掂她! 想起从前的这些,牛大山不由得问贱人:“还想起当初你的最高理想吗?” 贱人笑笑:“这么幼稚的话你也记得。我早就忘了。” 牛大山说:“你别在老子面前假装老成。” 贱人笑笑。 牛大山说你想吃什么? 贱人说:“找个路边的苍蝇馆子将就一下算了。一会儿还得和满仔出去呢。” 现在想起贱人和周浩天要做的这单买卖,牛大山的心里还是不大踏实,就说:“你感觉这单买卖能不能做下来?别到时候你和满仔两个人都搭进去了。” 贱人说:“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吧。再说,就是我和浩天搭进去了,不是还有你在外边营救我们吗?” 贱人说这话后呵呵地笑。 牛大山说:“别开玩笑,老子是在和你说正事呢!其实你仔细想想这单买卖还真是有问题。顺子的水钱应该有专门的人去给他收,而且这些专门给他收水钱的人一定都是老手,收这样的钱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这回顺子不派他手底下的老手去收,偏偏为什么要你们两个生手去呢?而且你和浩天还是打游击的。这里面肯定就有问题。” 贱人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顺子说是他手下的一帮哥们出了事情,所以就暂时找我和浩天客串一下。如果这单做成了,我和浩天以后就可以在他的手底下长混了。况且现在我和浩天都缺钱。还有就是这是我在外边混了这么久,接到的第一个利润和脸面都还过得去的活。” 牛大山说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顺子那杂种会不会撒谎,他说他手底下的兄弟出了事是不是个幌子。江湖很险恶的。 贱人笑笑,老四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和浩天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要是这件事真是顺子忽悠了我和浩天,我和浩天就得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我和浩天也不是省油的灯。 听了贱人的话的,牛大山的心里稍微感到放心了一点,就说:“行,不过真的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也算上我的。” 贱人算上你?我们何必连累上你。 牛大山说你就别说他妈的不利于团结的话了。既然都是兄弟了,当然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了。 贱人笑道:“还加不加一条有马子同睡?” 牛大山骂道:“你挨球,再相好也不能**的。” 贱人呵呵呵地笑起来…… 在路边的一个卤肉店旁,牛大山把车停了下来,对贱人说:“就这吧。” 两人下了车,一个裸露着肉滚滚上半身,满头油汗肥头大耳的汉子就走出来朝他们喊:“两位师兄吃饭还是喝酒?” 两人暂时没有搭理汉子,径自走到门口的宝笼架子前去看有什么吃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样品还真是不少,猪的五脏六腑都齐了,只是卫生状况的确不咋滴,有几个苍蝇在宝笼架子里飞。 牛大山皱了下眉头想要转生走掉的。贱人却说:“将就了吧。” 于是牛大山才走进这家铺子,朝老板说点菜。 老板娘是个丑的有点伤心的女人,唯一的亮点就是富态,肥,也是一脸的油汗,她拿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学生用的作业本上来给牛大山和贱人点的菜登记。 不过给牛大山和贱人摆碗筷的打工妹却是一个面相非常清纯的乡下妹子。贱人不由得多看了这个乡下妹子几眼,把乡下妹子看的都不咋好意思了。 牛大山也看了这个想些妹子几眼,觉得这个妹子穿着的确是土条了一点。如果在穿着上稍加包装的话,一定会瑕不掩瑜地熠熠生辉。 牛大山是这么想的。 乡下妹子似乎刚出来打工不久,显得表情显得还有点呆板拘谨,做事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透露出一种机械和僵硬。 给两人摆好碗筷,乡下妹子就说:“你们需要什么喊就是了。” 牛大山和贱人并没有怎么为难这个乡下妹子。贱人还朝乡下妹子说:“我们不用你照顾的,你待会儿把菜给我们上快点就行了。你照顾别的客人去吧。” 乡下妹子就走开了。 卤肉店里其实也没有几个客人,生意并不是很好。 天气有点闷热,似乎要下一场暴雨。 这样的路边卤肉店当然是没有装了空调的雅间的,只有一个显得简陋和卫生状况都极不理想的大堂。大堂上的吊扇扇出的热风稍微让人感到有点透气。 牛大山起身,又去把吊扇的档位调大了一点。 牛大山回道桌子旁重新坐下的时候,贱人朝我努了努嘴。牛大山顺着杨飞努嘴的方向看去,我操!隔着一层油渍的毛玻璃,我看见那个肥得像猪一样的男人趁老板娘不在的功夫,正朝进去端菜的乡下妹子动手动脚! 乡下妹子本能地躲开了,端着牛大山和贱人点的菜过来了。 乡下妹子的脸有点泛红,也有点紧张。 贱人于是就问乡下妹子:“老板是你什么人?” 乡下妹子说:“亲戚。” 亲戚?什么亲戚?贱人继续问。 一个比较远的亲戚。我也是听我妈说的。 你来这儿打工多久了? 还不到一个星期。 刚从老家出来的? 刚初中毕业呢。 牛大山和贱人就点头,朝乡下妹子说:“知道了,你忙去吧。” 这时,那个男人又在里边喊乡下妹子端菜了。 贱人这时说:“看着,老子一会儿就要收拾这个老色鬼!他妈的的,太不是个玩意儿了。有本事去外边给钱嫖也别在自己堂子上乱来三?” 牛大山笑笑,说:“老子挺你!” 贱人邪恶地笑了笑。 牛大山和贱人都只要了一瓶啤酒,因为晚上贱人和周浩天还有事情,而牛大山却一直挂念着被绑在出租屋的房间里强制戒毒的小玉,所以都没有喝酒的兴致。 酒喝得差不多了,贱人就东张西望地在桌子周围踅摸,牛大山说你在踅摸个啥呢? 贱人神秘兮兮地笑笑。 踅摸了一阵贱人啥也没有踅摸到。牛大山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但是看他笑得神神秘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于是就抱着膀子看着他。 贱人说:“我日,咋就看不到一直蟑螂或者苍蝇?” 牛大山立刻明白了这小子的意图,小声说:“我日,你想吃霸王餐?老子包里有钱,用不着搞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吧?” 贱人说:“谁说老子要吃霸王餐了。吃霸王餐算根毛啊!老子还要叫这老色鬼赔老子四五百块钱。” 牛大山说日。 就看他咋表演。 因为已经是临近晚上了,白天里嘤嘤嗡嗡四下里乱飞的苍蝇也似乎飞累了,都各回各家搂着老婆孩子睡觉去了。所以贱人现在要想搞一两只苍蝇的尸体搁菜盘子里用来勒索讹诈饭馆老板还真是个难事。 贱人站起来说:“你等老子一下,老子就还不信了。这苍蝇馆子还干净得像五星级饭店了,连只苍蝇都找不见了。” 于是这小子就走出去。 牛大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跑粪坑边去踅摸苍蝇去了。贱人这小子也真是恶心,操! 不一会儿,贱人就从外边进来了,脸上笑嘻嘻的,有点邪恶。 牛大山还只抱着膀子看这小子表演。觉得这小子也太他妈卑鄙了。 这小子的手心里果然多出三个苍蝇的尸体。 贱人边把苍蝇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搁菜盘子里边小声说:“费了老子九牛二虎之力才逮着,还差点把老子掉粪坑里。不行,老子非得叫这老色鬼出五百块钱的血不可。” 牛大山说:“日,你别到处惹事。” 贱人说:“我惹毛的事,我是打抱不平。” 说着贱人就突然朝站在饭馆门口的那个乡下小妹妹喊:“小妹,过来。” 乡下妹子就走过来,贱人指着菜盘子里的苍蝇问乡下妹子:“你看这是什么?是苍蝇吧?吃到现在怎么会吃出几只苍蝇?恶心死人了。” 贱人做出要呕吐的痛苦样子。 其实贱人这样的表演相当蹩脚,连牛大山都看出来这小子是想讹诈演的戏。 乡下妹子这时却慌了神,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会呢?上菜的时候都没有的。” 贱人却说:“怎么不会?你的意思好像我们还在讹诈你不成?” 乡下妹子涨红了脸,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贱人抢过话说:“我是什么?我不给你说,快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乡下妹子显然没有一点应付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慌慌张张地跑厨房里喊那个肥头大耳肥的像一头猪似的老板了。 113 不知死活的女房东 那老板趁空闲下来的功夫正在厨房里架着二郎腿喝小酒,听了乡下妹子的话,突地就从凳子上弹起来了。他拿了一把芭蕉扇子就朝牛大山和贱人走了过来。 老板的神情并不友善,盯着牛大山和贱人的眼神是冷冰冰的。 贱人还是笑嘻嘻地看着走过来的老板。 老板说:“哪儿来的苍蝇?” 贱人说:“自己看!” 老板就用眼睛挨着盘子浏览。浏览过后,老板说:“这苍蝇是你们放进去的吧?” 贱人说:“老板,你说这话我就不大爱听了。怎么会是我们放进去的呢?我们吃饱了撑得啊?” 老板说:“小兄弟,你这伎俩我见得多了。我炒那么多年的菜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把苍蝇炒进去的事情。要不派出所的苏所长也不会带着他的那帮兄弟隔三差五地上我这儿消费。还和老子称兄道弟!” 老板开始用说话的方式把派出所所长搬出来吓唬牛大山和贱人了。 贱人把筷子朝桌子上一料,说:“你这是卫生问题,管派出所鸟事?你把所长搬出来是什么意思?拿大锤子吓瓜婆娘索?” 老板也不是个轻易就被吓着的主,冷笑道:“是不关派出所的事。但是,想在老子这儿吃霸王餐,你们还嫩点。只要老子一个电话,不出五分钟,苏所长就过来。” 贱人就盯着老板,脸上似笑非笑的。 老爸也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贱人似笑非笑。 突然贱人抓过屁股下的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朝老板兜头砸去。 饭馆老板根本没有想到贱人会这么快就出手,而且那么狠!一点征兆都没有。牛大山也没有想到贱人这小子说发难就发难。 饭馆老板顿时就被贱人手上的凳子盖了个正着,闷哼一声就倒下去了。 贱人又哄地一下子把桌子给掀翻了。 被凳子盖在地上的老板被砸得晕头转向,头顶开始冒血,几次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都没有成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贱人上去又狠踹了老板两脚,骂道:“妈的个巴子!老子是不是吃霸王餐的?” 老板娘这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听到动静,从遮着一张布帘子的屋子里跑出来,一见躺在自上的老板,啊地发出一声惊叫。 牛大山怕弄出的动静太大把过路的行人招惹进来,冲上去就把老板娘止住,威胁道:“喊就灭你全家!” 老板娘瘫软在了地上,白痴似的看着牛大山。 乡下妹子也吓得不轻,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贱人这时已经蹲下身去,朝满脸是血的老板说:“你说,咋解决?我要是吃坏了肚子咋办?” 老板居然是个犟主,说:“老子的菜里没有苍蝇,是你放进去的。” 贱人咬牙切齿,站起来又是一脚朝老板的腰上狠狠踢去。 贱人这杂种吓手还真是狠! 老板娘这时朝牛大山哀求道:“叫他别打我男人了,我们不收你们饭钱不就行了吗?” 牛大山说:“不是收不收饭钱的事情,是你们咋赔我们损失费的事情。” 老板娘就说:“赔,我们赔!” 于是牛大山就说:“五百,赔了我们就走人。” 老板娘还真是规规矩矩地从围裙的兜里拿出了五百块钱递到牛大山手上。 牛大山拿过钱,朝贱人说:“走吧,赔了。” 贱人又踹老板两脚,说:“老色鬼!告诉你,苍蝇的确是老子放的。是老子要修理你狗日的故意找的岔子!以后讲究点,别他妈欺负你请的工人。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牛大山和贱人开上破面包车扬长而去。 车上的贱人觉得很解气,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而牛大山却觉得贱人这杂种做这事的确是有点过分了。冷静下来想想,那开苍蝇饭馆的老板两口子也挺不容易的。若是换做牛大山,他是不会修理了那个老板,而后还要向他勒索五百块钱的。 可是,牛大山却还是当了贱人的帮凶。谁叫牛大山和贱人这小子是哥们呢。 是哥们就得一致对外,不管对错。 哥们义气是没有是与非的。 两人回到出租屋,在二楼的时候牛大山故意把耳朵贴到防盗门上听了下里边的动静,里边的电视在播广告,可是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莫不是周浩天和女房东在沙发上打kiss?或者正在沙发上嘿咻? 牛大山非常yy地猜想。脸上的笑也相当暧昧…… 贱人照着牛大山的屁股狠踹了一脚,说:“你狗日的咋这么恶心?” 牛大山撵着贱人就上了三楼。楼梯被两人践踏的蓬蓬直响! 周浩天那家伙果然还在二楼他情妇那儿。三楼空空如也。 牛大山问贱人多久出去提人? 贱人没回答我,拿出手机给周浩天打电话。周浩天接了电话,磨蹭了起码有十几分钟才上来。 一上来周浩天那杂种就朝着牛大山和贱人抱怨地说:“我日你两个的先人,刚到紧要关口贱人你狗日的打什么电话?” 牛大山呵呵呵地笑。 贱人却怪兮兮地说:“没闪着你吧?” 周浩天说:“闪毛!到了那种境界,就是ak47顶老子脑门上,老子也***再说。” 贱人说:“我看你狗日的是掉那洞里出不来了。” 周浩天说:“狗日的还真能折腾,老子都快要玩不过她了。哎哟,花样还真是他妈的不少,多半是a片看多了,妈的,边做边放那玩意儿,我算是知道什么叫骚货了!呵呵……” 贱人说:“毕竟闲置了那么久,遇上你这色狼,也不知是你占她便宜还是她占你的便宜。” 周浩天说:“什么谁占谁的便宜,俗!这叫资源共享合理利用,各取所需。” 牛大山说:“你狗日的少在我们面前拽。你夸下海口的,要把交给她的房租骗回来才算本事。” 周浩天说:“老子才不是给你夸海口呢?到时候老子连多余的都要叫她吐出来。这叫吃玻璃,吐瓶子,呵呵……” 牛大山对周浩天说的话嗤之以鼻,说:“你就吹牛吧你!” 周浩天说:“老子才不给你吹牛呢。你就等着老子的好消息吧!呵呵……” 周浩天从一上来就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可以感觉到得出,他杂种和智雅姐的确是干柴烈火如鱼得水,玩得相当尽兴。 贱人说:“别在这儿赛嘴皮子了,走,办正事。” 周浩天就紧了紧裤带,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提人,实在不行就到冉姐那儿要几发子弹,把枪抠响了再说。不就身边跟了两个人吗?撂倒一个啥事都摆平了。” 贱人说:“你别在这儿耍嘴劲。用到刀刃上的刚才是好钢!操!” 牛大山把钥匙甩给贱人,周浩天眼尖,说:“咋成长安车的钥匙了,还混不混了?” 贱人白了周浩天一眼,率先出去了。 牛大山现在才想起被锁在房间里的小玉,急忙打开房间,小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牛大山上去把她扶起来,小玉头发凌乱满头是汗,脸庞上和眼眶里全是泪水。 牛大山急忙给小玉解绳子。 小玉说:“牛大山,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不在这住了,我会死在这儿的。我好怕哦。你再不进来我都快崩溃了!” 牛大山耐心地安慰小玉说:“小玉,你必须的坚持。我们哥几个都陪着你呢。你一定要把毒瘾戒掉,不然你就完了!” 小玉哭着说:“太恼火了。就像蚂蚁在骨头缝里咬,要不是把我的手栓住,我恨不能把自己的肉皮子撕开,太恼火了。” 小玉开始嘤嘤地抽泣。 牛大山知道小玉也很想把毒瘾戒掉。她的这个愿望非常迫切,不然她是不会这么让周浩天和贱人把她死死地绑住。 这有点孤注一掷的悲壮! 牛大山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就在咬牙坚持吧! 小玉说:“想想大狗真是太坏了,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牛大山说以后你别跟他们混就行了。等你戒掉毒瘾后,我就带你去我二姨那儿。你到她的农家乐上班吧。 小玉很听话的点头。 见小玉遭这么大的罪,牛大山对这个大狗也是恨得牙龈发痒。 他又鼓励小玉说:“再恼火都得坚持。知道吗?” 小玉虚弱地倒在牛大山怀里,又点头。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不用猜牛大山都知道是谁。一定是女房东智雅姐。牛大山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像条发情的母狗了。满仔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撵上来了。难怪周浩天在牛大山和贱人面前可以踌躇满志地说他可以把交出去的房租给弄回来了。 智雅姐仿佛真的对满仔这个家伙着迷了。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事实上**燃烧的女人智商才真的是为零。 难道智雅姐就没有想过她遇上的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色狼? 她和周浩天上床,几乎就没有一点感情上的过渡,纯粹是一个摇尾巴,一个就朝背上爬了。 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于是牛大山出去打开门,果然是智雅姐,衣着极其的性感暴露,笑盈盈的,洒了香水。 她手里端着一果盘削好的苹果,说:“我一个人在下面看电视,怪孤单的,也怪没意思,上来和你们一起看下电视,你不会介意吧?” 牛大山说不会。 又说:“浩天和我的那个朋友刚出去,一会儿他们就回来。” 智雅姐一点也不在乎地说:“我知道,刚才他已经给我说了。他让我等他回来。” 我靠!听智雅姐的口气,俨然她和周浩天已经是两口子了。 牛大山真的有点震撼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114 出事了 智雅姐走进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用遥控板换频道。牛大山反倒有点不自在起来了。 智雅姐边换频道边问:“你女朋友呢?” 牛大山说她不舒服,在房间里。 正说着话,小玉却从房间里出来了,样子憔悴得就像一缕微风都会把她吹跑似的。 智雅姐被小玉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说:“你女朋友咋这么憔悴。什么病?要不要上医院去看看?” 牛大山说:“没啥事的。她就这样,娇气的很,有点小毛病都像是患重病似的。病一好又活蹦乱跳的了。” 小玉挨着智雅姐坐下来,朝牛大山说:“帮我倒杯水,我口渴。” 牛大山去给小玉倒水,智雅姐叫小玉吃苹果。 牛大山给小玉倒了水,又问小玉:“饿没,饿了我去外边给你买吃的。” 小玉却说:“我想让你带我吃去吃。这屋子里很闷的。” 牛大山说智雅姐刚来呢。你陪智雅姐说说话。 智雅姐却说:“你带她出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看看电视就成。” 于是牛大山就带小玉出去了。 牛大山陪小玉在外边吃饭的时候,贱人打电话,问牛大山在出租屋里没有,牛大山说在外边陪小玉吃饭,贱人说赶紧回去。 牛大山听贱人说话的口气很着急,就说有事吗? 贱人说:“别那么多废话,我们待会儿就到。” 于是牛大山对小玉说:“贱人好像有什么事情,让我们赶紧回去。” 小玉放下吃的拉上牛大山就走。 牛大山和小玉打了个的回到出租屋,智雅姐居然还在客厅里一个人守着电视看。 牛大山都有点怀疑这个智雅姐的智商是不是被爱情荷尔蒙给烧包了。 于是说:“智雅姐,在看啥呢?” 智雅姐说:“韩剧,好感人哦。” 牛大山说智雅姐还看韩剧啊。 智雅姐就说:“我一直喜欢看韩剧的。国产剧我根本就不看。” 牛大山呵呵地笑。 小玉很聪明,她明白牛大山想下逐客令的意思,可是又找不到好的借口,于是说:“大山,我好困了,想睡觉了。” 于是牛大山说:“智雅姐还在这看电视呢。” 智雅姐却说:“你们去睡吧,我把电视声音放小点就是了。” 小玉和牛大山都皱眉头,觉得这个智雅姐还真是一个满执着的人了。似乎是一定要等到周浩天回来才肯善罢甘休。 于是牛大山笑着对智雅姐说:“是这样的,这两天小玉有点轻微的神经官能症,外边稍微有一点声音她都会睡不着的。” 智雅姐听了牛大山话,很怀疑地看了眼小玉,小玉已经走进了房间。 智雅姐终于站起了身,说:“怎么这么年轻就得这种怪病了。” 牛大山说我也不知道。女的,都很娇气的。 智雅姐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牛大山说好。又说:一会儿周浩天回来我就告诉他你在这儿等了他半天了。我叫他下来陪你摆龙门阵。 智雅姐这个时候却装腔作势地说:“我可不是在这儿等他的。我是一个人觉得无聊才上来看电视的。平常这个时候我都是在麻将桌上的。” 牛大山说理解理解。一个人的日子是很难熬的。总得找个人说话吧,呵呵…… 智雅姐轻声责怪地说:“你可真是小聪明……” 马上又压低声音对牛大山说:“不过你可不许出去乱说。姐姐还是要名声的。” 牛大山说姐姐你就放心好了,我可是守口如瓶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智雅姐说:“要不我怎么就说你聪明呢?” 和智雅姐有一句每一句说着话的时候牛大山的心里是挺着急的。他是巴不得这个女人快快离开,可是智雅姐这个时候好像谈兴挺浓似的,腿迈到门口,就把身子斜倚在门框上,居然磨磨蹭蹭地没有要走人的意思了。 这不是着急死人吗? 不过,智雅姐性感的身材斜倚在门框上还真是有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牛大山知道这女人有勾引坏小子的德行。口味比较杂。 幸好又是小玉给牛大山解围,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很不高兴地说:“大山,我真的困了,你怎么那么啰嗦啊!” 牛大山于是只好对智雅姐说:“对不起智雅姐,我改天再和你摆龙门阵吧。” 智雅姐朝牛大山莞尔一笑,说了声拜拜,就闪腰扭臀地走下了二楼。 牛大山关上防盗门,小玉既朝牛大山吼起来:“她怎么那么风骚啊!怎么哪个男人都想勾引上床似的。她还有没有底线啊?还要不要脸啊?” 牛大山说:“人家智雅姐的男人不是在深圳打工吗?处在洪荒岁月中的女人,也不容易啊!都是人啊!” 小玉说:“再***,起码的庄重还是该有的吧?” 牛大山说你言重了哈。人家智雅姐顶多就是寂寞。 小玉说:“鬼的寂寞。明明就是性饥饿。” 牛大山说你们都是女同胞,何必作践她。得有同情心不是? 小玉说:“我要是再不作践她,说不定趁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被她勾引了去。” 牛大山:“你说不说这话就冤枉人了不是。现在我可得管她叫大嫂呢。” 小玉说牛大山油腔滑调,又说哪个男人不沾荤腥。 看来小玉啥都明白。对男人的这点臭德行也了结得也比较彻底。 小玉又让给她倒削苹果。牛大山屁颠屁颠地照办,他乐意被小玉使唤。 这个时候的小玉逐渐恢复了她迷人的风采,脸色也粉嫩了,嘴唇也红润了。 也许小玉中毒并不是太深。 牛大山说:“你的手机开机没。” 小玉说没。 牛大山说你该给你家里的人打个电话了,报一声平安。 小玉就说:“这可是你叫我开的手机。大狗的电话打进来你可别怨我。” 于是牛大山说:“那算我多嘴,你别打了。” 小玉呵呵呵地笑着,进去拿手机去了。 小玉给她开小卖部的孃打电话,说她没事,过几天就回去。 她的孃却在电话里说那个叫大狗的小子来过好几趟了。 小玉说别理他。就又关了手机。 牛大山看着小玉。 小玉说你这么古古怪怪地看着我干嘛? 牛大山说藕断丝连。 小玉就委屈地把手里的苹果朝牛大山扔过来。 这时,贱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还没等他开口,牛大山就很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啥吩咐?” 贱人说:“你在出租屋里没。” 牛大山说在呢。把周浩天的情妇都撵走了。 贱人说我们马上就到。 牛大山听出贱人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显得越来越焦急,警觉起来,就问:“出啥事了吗?” 贱人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牛大山预感到事情不妙,朝小玉说:“贱人和浩天多半出事了。” 小玉停止了啃手里的苹果,说:“你可不要乱说,万一被你说准了咋办?” 牛大山顾不上回答小玉的话,他走到窗户前,朝着楼下的巷道里看了看,楼下不远处的巷道口,果然出现了两束汽车大灯的光柱,从光柱的明暗度,牛大山很准确地判断出是贱人和周浩天开着自己的那辆破面包车回来了,于是回身对小玉说:“他们回来了,我下去接他们一下。” 于是拉开防盗门,咚咚咚地下了楼。 到了二楼,二楼的防盗门居然没有关,大开着,一眼就可以看见智雅姐架着雪白如玉的修长的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牛大山急冲冲地下来,一下子站起来,朝牛大山喊:“你急冲冲地跑啥?” 牛大山的内心对智雅姐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楼下边跑边说:“我东西拉楼下了。” 智雅姐哦了一声,坐回沙发,心不在焉地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底楼安装的是铝合金的卷帘门,只在旁边的一道卷帘门上开了个小的侧门。牛大山不敢再弄出太大的动静。就打开侧门出去。 刚一出去,贱人和开的面包车已经到了近前,嘎地一声刹住了。 牛大山下意识地朝二楼上瞟了一眼,发现智雅姐正勾着脑袋朝楼底下好奇地瞧。三楼的小玉也在朝着下面看。 旁边楼上也有人在暗中观察巷子里的动静。 牛大山有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惊慌,他没等贱人拉开车门下来,就疾步上去堵在车门上,贱人反应也快,摇下半边车窗,只露出半边脸,神情严峻紧张,说:“怎么都没睡?” 牛大山小声:“睡毛!那个智雅姐简直被浩天给逗疯了,一直在等浩天。” 说话间,牛大山才发现周浩天蜷缩在副驾驶上,垂着脑袋,没有一点生气。而面包车的后面好像还有一堆东西。是一个人的形状! 牛大山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说:“浩天怎么了?受伤了。” 贱人压着声音说:“别问那么多,你得先把浩天扶上去再说。” 牛大山焦急地小声说:“可是智雅姐在看着呢!怎么扶上去?” 贱人说:“你猪脑子啊?你不是说她被浩天弄得神魂颠倒了吗?正好利用啊!” 牛大山立刻明白了贱人的意图,朝贱人竖起大拇指说道:“高!实在是高!”然后绕过车头到了周浩天的那边,打开车门,朝周浩天问道:“浩天,能行吗?” 周浩天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牛大山伸出了一只胳膊,牛大山架起他伸过来的胳膊就将他扶下了车。 贱人朝牛大山说:“我就在这下面等你,安顿好了马上下来,还有很多善后事情要做。” 牛大山反手关了车门,说了声知道了,就架着周浩天朝打开的侧门里走…… 115 中枪了 底楼卷闸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空荡荡的屋子没有灯光,牛大山一时半会儿很不适应,架着周浩天只能摸索着朝楼梯口的方向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幸好屋子里并没有堆放过多的杂物,不然架着周浩天的牛大山迈出的每一步都会举步维艰。 刚摸索到楼梯口,啪地一声轻响,楼道的白炽灯亮了,白炽灯的功率很小,也就十几瓦,只能勉强看得清楼梯的状况,照得楼道里昏昏僵僵的。 房东智雅姐涉着一双拖鞋,啪嗒啪嗒地从楼梯上撵了下来。一下来就帮牛大山扶住周浩天,焦急地问:“这究竟出啥事了?出去都好好的,咋回来就成这样了?” 牛大山的脑子灵光,略微有些气喘地说:“还不是浩天逞能,物流周转来的货到了,装卸的工人人手少,他丫的去帮忙,慌手慌脚的就受伤了。也不知道伤到哪儿了。” 智雅姐信了牛大山的话,说:“翘脚老板不会当,去帮着卸什么货嘛?这不帮倒忙吗?” 牛大山瞟了一眼周浩天,见这小子脸色煞白,两鬓和额头的冷汗形成了豆点之势朝着脸颊和两鬓流淌。 牛大山估计这小子伤得不轻,但却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伤在那个部位,贱人也没来得及说,于是在智雅姐的帮助下,慌慌张张地就把周浩天朝三楼上架。 从周浩天上楼梯时抬腿的样子,牛大山基本判断这小子大概是伤在腿上了。 难道是狗急跳墙,把腿给崴了。 牛大山被自己假想出来的情景逗得有点乐了。 路过二楼的时候,智雅姐突发奇想,说:“要不先扶到二楼我家里去吧,看样子上三楼他会吃不消的。” 牛大山几乎就要同意智雅姐的建议了,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周浩天这时却说话了:“上三楼……” 智雅姐着急地朝周浩天娇啧道:“你咋这么犟呢?到这时候了还死撑个啥?” 而牛大山已经对周浩天的意图心知肚明,朝智雅姐说:“他要上三楼就上三楼,倔脾气上来了……” 智雅姐没办法,只好帮着牛大山把周浩天朝三楼上搀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到了三楼,刚才急着下楼的牛大山并没有带上三楼的门,门是虚掩着的。牛大山一脚将防盗门门踹开,周浩天却停在门口不朝里面迈步子。 牛大山愣了一下,周浩天这时抬起汗津津的脸,不好意思地朝智雅姐一笑,说:“行了,你就不要进去了,我们自己进去吧,谢谢……” 智雅姐那经过精心修饰过的柳叶眉就皱了起来,说:“我不能进去吗?” 周浩天笑笑,说:“真不能进去,伤的不是个地儿?” 智雅姐几乎就要高声叫起来:“究竟伤哪儿了嘛?神神秘秘的。” 牛大山扑哧一笑,说:“我日,你该不是卵蛋被挤爆了吧?” 周浩天惨笑道:“差不多吧?” 智雅姐失声惊呼起来:“没那么巧吧?” 见智雅姐的表情,牛大山的心里简直有种无法言语地偷着乐,他朝智雅姐说:“智雅姐,我看你还是回避一下吧。这孙子是哄你呢,卵蛋挤爆了他丫的早就昏死过去了,哪儿还能撑到现在?但是估计真是伤的不是地儿,呵呵……” 智雅姐信了牛大山的话,很不高兴地嘟噜道:“都懒得管你们了,真是的。”边说边悻悻地朝二楼走,临了说:“实在不行还是上医院,别硬撑着。” 而牛大山已经将周浩天扶进了屋子,一脚后踹,咚地一声,把防盗门给关得死死的了。 牛大山还要把周浩天朝客厅里扶,周浩天却依靠在防盗门上不迈腿了。喘着粗气,豆点大的汗珠一个劲地顺着两鬓和脸颊流淌。 “究竟伤哪儿了?不会真的是卵蛋被踢爆了吧?”牛大山焦急地问。 周浩天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朝牛大山说:“把裤腰带解开,快。” 牛大山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难道这小子的卵蛋真的被踢爆了,操! 牛大山慌手慌脚地把周浩天的腰带解开,宽松的牛仔裤就滑了下来,这时牛大山才看清楚,牛大山的左大腿上鲜血淋漓,显然是一个枪洞,因为楼道里的白炽灯不是很亮堂,所以智雅姐和牛大山当时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那条牛仔裤早就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牛大山惊讶地说:“我日,怎么中枪了?” 周浩天死皱着眉头说:“我操!丫的有子弹,我们没有,事情都成了,临上车的时候被打了一枪。操!” 牛大山这时不想了解周浩天和贱人的作案过程,他担心地说:“要不赶紧上医院吧,一会儿血都快流干了。” 周浩天说道:“我操!这是枪伤,上哪家医院?送死啊?” “那咋弄?不会就这么等血流干吧?” 周浩天这时示意牛大山把他扶沙发上去。 将周浩天扶到沙发上坐下,小玉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看见露出下半身的周浩天,不好意思地又回身进去把房间的门掩上了。 牛大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景,有点手脚无措,说:“咋弄,总得止血三。” 周浩天顺手从茶几上抓过一卷卷筒纸,递给牛大山,说:“先把伤口按住,一会儿你和贱人出去的时候,买一瓶云南白药和碘酒回来。” “哪里面的子弹咋办?” 你先去买了再说,操!咋这么啰嗦? 牛大山扯了一把卷筒纸,死死地按在周浩天的伤口处,周浩天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低吟,说:“我日,你小子使那么大的劲干毛啊?过瘾是不是?” 牛大山又松了松手,眼巴巴地看着周浩天。 周浩天让牛大山把手拿开,自己按住伤口,说:“先别管我,去帮贱人把那人安置了再说。” 牛大山说:“真把那家伙绑过来了?” 脸部肌肉已经疼痛得有些走样变形的周浩天这时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老子都说了,今天必须要提人,你以为老子是在提劲打靶?操!” 周浩天又说:“一会儿我要是下去了,智雅姐又上来怎么办?你杂种可是把人家的智商都清零了。一直等你呢!” 周浩天骂了一句:“还真把老子当成泄欲的工具了?操!” “老牛啃嫩草!当然很难停住口了,呵呵……” 周浩天使劲擂了牛大山一拳,骂道:“你挖苦老子口味重了是不是?人家也不到三十呢!” “可是终归比你大多了三,呵呵……” “老子没闲功夫跟你磨嘴皮子,赶紧下去帮贱人处理事情。” “智雅姐真的上来关心你怎么办?” “老子不开门三。操!” 牛大山做了个殴了的手势,然后出了门。 二楼智雅姐的防盗门果然敞开着,一见牛大山下来,忙跑到门口问:“小兄弟,浩……你那朋友没事吧?” 牛大山有些调侃地说:“没事,不是卵蛋被挤爆了,是脚崴了,呵呵……” “严不严重啊?不行就上医院看看。要不我给我舅舅打电话,他是专门搞跌打损伤的,几十年的老中医了。” 牛大山:“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出去给他买一瓶药酒擦擦就没事了。这丫儿犟得很,从小就怕上医院。” 智雅姐将信将疑地点了下头,然后退进屋子,终于把防盗门啪地一声给关上了。 牛大山长嘘了一口气,然后下了楼。 贱人一直在面包车上等着牛大山下来,连火也没有熄。 牛大山拉开车门上了副驾,下意识地朝二楼瞧了瞧,见智雅姐又勾着脖子朝着下面的面包车看。 牛大山说:“没想到这个房东这么黏人。” 贱人冷笑道:“还不是浩天招的,能怨谁?” 说着放了手刹进档起步。 面包车吐吐吐地开出小区,牛大山一直憋闷着的心情得到了稍许的释放,他回头看了眼被扔在后面的那个人。 那人被周浩天和贱人绑得就像缠丝兔一般,昏黑不清中圆睁着一双凶巴巴的豹子眼,恶狠狠地瞪着牛大山。 这家伙的嘴也是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牛大山冲这家伙笑笑,回过头,抽一根烟点上,又从嘴上拿下来,搁贱人的嘴里叼着,自己又点了一根,说:“不是说有两保镖跟着的吗?” 贱人说:“人有三急,保镖不会上厕所也跟着吧。” “可浩天又是怎么回事?” “保镖撵上来了三。”贱人说。 “你两小子作案还真够老练的,呵呵……”牛大山很是佩服地说。 “枪顶在太阳穴上了,谁都会规矩的,呵呵……”贱人笑道。 贱人有些得意起来,吐吐吐地继续开着面包车。 突然,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闪烁着警灯的光焰。贱人一脚就把面包车停住了,牛大山毫无防备,额头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牛大山顾不上被撞疼的额头,心咚咚咚地跳突起来,说:“前面有警察执勤,咋办。” 贱人二话没说,打了方向盘就把面包车掉了个头。 “究竟上哪儿?”牛大山的心脏依旧跳个不停地问。 贱人没有吱应牛大山,只管开着面包车。晚风呼呼地从半开的车窗外灌进来,稍许缓和了面包车内紧张的气氛。 116 当勒索电话演变成了感情戏 贱人没有把面包车朝县城里开,而是开向了郊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县城的绕城路上虽然有路灯,但是光线却恍惚不清,当贱人径自把面包车开出绕城公路,上了一条机耕道的时候,牛大山才有些担心起来。 “我们这是要上哪儿?”牛大山问。 贱人没有吱声,专心地开着面包车。 而机耕道上已经没有了路灯,四周显得有点黑乎乎的。 因为县城相隔一座国际大都会d市只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所以周边的房地产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兴旺了起来,先是保利集团的大面积圈地,过后是万科的加入,清源县的地价一路飙升。 村庄已经彻底不见了,剩下的就是来不及开发出来的空地和空地上生长出来的荒草。 繁华和荒草野径共存共荣,这也是现实中的一道风景。 牛大山越来越感觉出贱人和周浩天做的这件事有绑架勒索的嫌疑了,心里变得越来越没底。 机耕道变得凹凸不平,面包车的悬挂和减震系统跟奥迪车a8的有天壤之别,贱人的车速又快,所以牛大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颠簸得疼了。 “你能不能慢点?”牛大山朝贱人说。 贱人仍旧不理会牛大山的话,面包车也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着朝着黑暗中逃窜。 雪亮的灯光将黑暗活生生地撕裂开了两道触目惊新的口子。 既然贱人闷声不语地不想告诉自己真实的意图和规划,牛大山也懒得再多嘴多舌,不吭声,任凭贱人把他和后边的人质朝任何地方拉。 面包车在黑暗中一路嘶吼着,颠簸着行进了大约有半个钟头的样子,终于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停了下来。 牛大山透过车窗朝外边看去,漆黑的窗外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参照的建筑来辨明方位和自己所处的位置。一种陌生感瞬间袭上了牛大山的心头。 “这是哪儿?”牛大山扭过头朝贱人问。 贱人已经熄了火灭了灯,摔门下了车,并朝牛大山喊:“你先下来。” 牛大山不敢磨蹭,哦了一声拉开车门也下了车。当他的眼睛适应了一阵黑暗的光线时,才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的天空下似乎有两根几十米高的烟囱。 原来是一处废弃了的砖窑厂。 牛大山似乎意识到贱人和周浩天做这种绑票勒索的勾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就是惯犯了。 自少贱人是惯犯了,要不他也不会这么驾轻就熟地把人质直接拉到这么一个荒芜人迹的地方来。 原来这两小子一直瞒天过海地背着自己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牛大山不由得对贱人和周浩天有点刮目相看了。 贱人又拉开面包车后面的们,伸手一把将绑票的人质拽了下来,一把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人质的身体上,手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人质的脑门上,冷冰冰恶狠狠地说:“你最好规矩点,不然老子立马撕票!” 人质呜呜呜地朝贱人直点头。 贱人这才把手枪重新揣进裤兜里,然后给那家伙解栓在腿上的绳索。 人质的腿获得了自由,贱人命令人质站起来。 人质站起来,贱人推攘着人质就朝前面走。 人质已经变得机械木讷起来,被贱人推着跌跌撞撞地就朝前面走去。 牛大山有点胆战心惊了,一步不拉地紧跟在贱人的后面。 三人走进一条由砖胚形成的巷子里,脚下坑坑洼洼的路面还有积水。积水反射着冷清的夜光…… 把人质径自押进拱形门的砖窑里,贱人用打火机照了一下亮,没有生产的砖窑里显得冷冰冰的。 贱人点燃了一根蜡烛。 贱人这家伙居然是有备而来的。这个看押人质的地点显然是他和周浩天早就踩好点的。 人质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浑身都在哆嗦。牛大山隐约看见这家伙的裤裆已经湿了一大片。 贱人让人质就着几块砖头坐下,人质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就着蜡烛的光,贱人从衣兜里摸出了身上的的那张欠条,然后展开,朝人质问道:“这张欠条是你写的吧?” 人质拼命地点头。 “哪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赖账不给呢?”贱人说。 人质拼命地摇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痛苦的哀鸣声。 贱人一把将人质嘴上的填充物取了下来,人质获得了重生似的使劲喘了两口气,有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要给顺子打电话,你给我拨顺子的电话。” 贱人硬梆梆地说:“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给顺子通电话吗?既然现在你写的欠条在我的手上了,这事就是我说了算。整明白了没?” “明白,明白。” “哪你现在知道你该给谁打电话了吧?” “知道,知道。” 贱人朝牛大山使了个眼色,牛大山心领神会,他摸出手机,朝人质说:“号码……” 人质说了个电话号码。 牛大山刚要拨出去,贱人却说了声慢! 牛大山不解地看着贱人。 贱人朝人质说:“知道报多少钱吗?而且今晚上我们必须要拿到钱,不然你就只有人间蒸发了。时间紧迫!” “知道,知道。” “多少?” “二十万……” 贱人似笑非笑地摇头,说:“不对。应该是这个数……” 贱人伸出了三个指头。人质立马就哭丧着脸叫起屈来:“欠条上明明是二十万啊!还是连本带利的。” 贱人一耳光就给人质盖了过去,人质的脸上发出一声脆生生的爆响,牛大山的心里也哆嗦了一下,根本没料到外表温文尔雅的贱人出手会这么狠。 贱人骂道:“妈的个靶子,现在跟你说利息了吗?老子的出场费就不算了吗?” 人质冷不丁地被贱人扇了一耳光,有点懵了,哭丧着脸望着贱人,眼神散乱,嘴角有血水渗出来。 牛大山意识到,贱人这回干的这事已经完全超出了讨债的范畴,绝对是勒索了。 牛大山也有点懵了。 “现在可以拨号了。”贱人朝牛大山说。 牛大山突然觉得眼前的贱人变得极其陌生起来,和他平常看见的称兄道弟的贱货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感觉自己现就是在和一个冷血杀手谋事。甚至就是在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谋事。 牛大山有种万劫不复的预感。 他还是拨出了人质念出的号码,手有些哆嗦了。 贱人盯了牛大山一眼,没有说话,牛大山朝贱人讪笑了一下。 电话通了,牛大山把手机搁到了人质的耳朵边,人质的声音有点发抖,喂了一声,对方说:“二哥,你还没睡啊?打啥电话?我正做梦呢!” 人质说:“祥子,找你有点事帮忙。” “啥事明天再说不行吗?挂了啊!”话音刚落,手机已经挂断了。 牛大山和贱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一起看着人质,眼神有点飘忽起来了。 人质急忙又说:“你再给我拨另外一个号。” 于是牛大山又照着他念的号拨了出去,电话通了,人质怕对方又像刚才那个叫做祥子的人一样挂了电话,慌声说:“阿贵,休息了没有?” “没呢,正在打麻将。”对方说。 “你现在方便接电话不?” “方便,有啥不方便的?说……” “我想找你借点钱,急用。” “你不会又在翻牌机上等口岸吧?” “没有,真的急用,做正事呢!” “多少?” “三……三十万……” 对方呵呵呵地笑起来:“二哥,你没睡醒吧?没睡醒重新睡醒了再给我打电话行不行。我手气正顺呢。深更半夜的,我上哪儿给你弄三十万?就是能弄,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现在的信誉还能值三十万吗?我听说这两天你都玩起保镖来了,还愁什么三十万啊?这不扯淡吗?挂了啊!” 电话再一次被挂断了。 牛大山和贱人又面面相觑了。 贱人挠了挠头皮,重新掏出手枪顶在人质的太阳穴上,说:“你不会是在耍老子吧?” 人质都快哭出声来了,说:“我没耍你们!这两个电话放在以前,我可以随时在他们手上调动百万现金的。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啦?不买你的帐了?” 人质苦笑道:“不瞒你们说,我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以前的哥们都是看在我的关系和钱的份上和我深交的。现在我是落难了,谁还愿意帮我一把啊!你们要是对我下手再迟一天,或者我已经跑路了,真的。” 见人质说得诚恳至极,贱人又开始挠起头皮来了,说:“看来你真的不想过今天这一关了,你知道道上的规矩的,三十万可以买命了……” “知道,知道,顺子的规矩我清楚得很。我再打个电话试试。” “最后一次!老子的耐心真的是有限得很的,今天已经是破例了,给了你三次机会了哈。” “谢谢,谢谢……”人质连声说。 这次,居然是个女的接电话,对方只喂了一声,人质已经声泪俱下地先开口了:“蓉蓉,这回你无论如何要救我了,我过不了这一关了,真的……” “我们不是啥关系也没有了吗?过不了关你就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外边那么多烂货,你怎么不给她们打电话?” “蓉蓉,千万别挂电话,你一挂电话,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真的……呜呜……”人质慌声说。 “你不会是被谁绑架了吧?要不要报警?”对方终于警觉起来。 牛大山和贱人也警觉了起来。贱人的手枪在人质的太阳穴上使劲顶了顶。 人质连忙对着手机说:“没,没绑架。我是差别人的帐,欠账还钱,应该的。你千万别报警,怕误会。” “我早就劝过你别借水钱,你不听,现在知道这钱烫手了哇?是不是水公司的人在你旁边。” 人质点头说:“就是。” 对方沉默了半响,有了抽泣的声音,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当初和我恩断义绝的时候可重来没有这么给我下过矮桩。我就说过,我们两口子只可以同患难不可以同富贵。你现在超成光杆司令了,就知道半夜三更地给我打电话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人质开始呜呜地哭起来,说:“蓉蓉,其实……其实昨前天我还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就是放不下这张脸……呜呜……我知道好歹了,你就不要说了……” 电话那段也开始呜呜地哭出声,说:“你欠人的钱也是该还的。你连你最后的信誉也超光了,谁还想救你?谁又敢救你?呜呜……你说,要多少他们才可以放你……” “三……三十万……” “你说你,你现在连三十万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了,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蓉蓉,你别羞辱我了,我下辈子变牛变马都会还你这份情的,真的……呜呜……” 当勒索电话演变成了感情戏,牛大山和贱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傻子似的对望了一眼…… 117 坏了道上的规矩 人质对着手机里的女人泣不成声地忏悔着,手机里的女人这时说:“你把电话拿给你身边水公司的人,我给他们谈。” 人质很听话地把手机递到牛大山的面前,贱人示意牛大山接电话。 牛大山拿过电话,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说!” 电话那端的女人整理了一下情绪,似乎还清理了一下嗓子里的痰,才说:“你们也别太为难他。他也是个耿直人,所以现在才落到这种地步。他以前可不是到处拖烂账的人,死心塌地地跟了他十几年,我还是了解他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我懂,最多给我两个小时,你们随便哪个来我家里提钱就是了,前提是你们不要太为难他。我是他原先的结发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现在落难了,我不能不管他……” 听见女人说如此大度的话,牛大山禁不住被感动了,说:“孃,我们也没咋为难他,只要他把自己写的欠条买回去就行了。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懂,他写的欠条我买,两小时以后你们随便那个过来提钱都行。”女人重复说。 牛大山和贱人长嘘了一口气。 其实按现实的情形,牛大山和贱人几乎都快变得绝望了,因为人质连打两个电话都等于是白打,牛大山和贱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押解回来的这个人质实际上已经是一个腰无分文,信誉全失,负债累累的大负翁了。 要是人质实在凑不到赎欠条的款子,牛大山和贱人顶多就是把这家伙狠狠地暴揍一顿,人后打个电话给顺子交差复命,然后一走了之。至于撕票,牛大山和贱人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的。毕竟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牛大山收了手机,看了贱人一眼,贱人这时盯着人质看,说:“算你命大,最后还有贵人相助。” 人质泪眼婆娑地望着牛大山和贱人,说:“她是我前妻,当初我们离婚的时候,财产是对半分割的。她现在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的生意却是一落千丈。我还是没有想到今天她会帮我的。” 人质说话的样子显得极其诚恳,有种要和牛大山和贱人掏心窝子的意思。 贱人却说:“老子没闲工夫听你拉家常,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一会儿你前妻会打电话过来?” “她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的,这点她是毫不含糊的。”人质说。 贱人说:“那行,老子就再信你一回。抽烟不?”贱人朝人质问。 人质点头。 贱人就点了一根眼,递到人质的嘴里让他叼上。 大约过了有大半个钟点,牛大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果然是人质的前妻打过来的,说了提钱的具体位置,然后就挂了电话。 人质把电话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说:“她怎么会让你们到她的家里提钱?” 贱人说:“怎么,你还怕我们把你前妻也一起绑票了?” 人质连忙说:“我没那意思,没那意思……” 贱人却说:“老子现在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绑你,不是绑票勒索,再说,像你现在这样的实力,你让我们绑票勒索我们也要有那份闲工夫呀?所以,你千万别把我们看成是绑匪了。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人质又连声说:“我懂!我懂!” 这次绑票行动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这令贱人的心情爽歪歪的。他走到砖窑的拱形门帘下,要驾驶着破面包车提款子去了,留下牛大山看管人质。 牛大山担心会不会是对方设置的圈套,哪有这么爽快就答应付款赎人质的?而且付款还来得那么快捷。于是牛大山朝贱人说:“还是别太大意了,见机行事,别只顾着提钱了。” 贱人说:“我如果两个半小时没有回来,你就撕票!” 人质一听,立刻说道:“可别这样,我前妻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她答应你去提钱就一定能提到钱,不会有麻烦的。” 贱人朝人质说:“我是让他两个半小时后才撕票,时间有余有剩的,你紧张个毛啊?” 人质却说:“万一你半道上遇上点啥事,两个半小时没有回来呢?我不是冤枉了?” 没想到这家伙还把问题想得很细,贱人笑了,说:“那等我电话,我两个半小时后没有电话打过来,就证明我出事了,大山你立刻撕票!” 牛大山当然知道贱人是在故意搞恶作剧吓唬人质的,所以很配合地说:“你吩咐了就是了,我会看着时间来的,一分钟都不会耽搁的。” 人质有些慌神了,连忙说,你们再拨我前妻的电话,我给她打招呼…… 牛大山和贱人相视而笑,因为这件事做成功的可能性已经是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了,所以两个人的心情都是大好,也有了要戏弄一下人质的闲暇逸致。 牛大山果然又拨了人质前妻的电话号码,人质对着电话说:“蓉蓉,一会儿有个小兄弟开一辆面包车来你那儿提钱,你可千万别为难他,不然他们真会撕票的……” 对方连声也没出一下就挂了电话。人质怔了一下,说:“百分之百的没问题了。我了解她。” 贱人已经走出了砖窑的拱形门脸,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不一会儿就传来面包车的嘶鸣声,由近而远,最后音讯杳无了。 砖窑里就剩下了牛大山和人质。 此时的人质变得不再紧张,身心也放松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贱人走后,砖窑里的气场有了彻底的改变。也就是说,牛大山留给人质的印象要温顺一点,不像刚才的贱人,温文尔雅的表面背后,隐藏着的是一颗杀人不眨眼的心! 其实牛大山是比较了解贱人的。刚才贱人这家伙是装逼装的。只是人质一直没有看出来。 这还真应了一句口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贱人和牛大山这回的表演基本成功。 砖窑里安静下来,人质看着牛大山,说:“小兄弟,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讲!”牛大山的口气也开始有点装逼了,故意做出一副黑社会加绑匪的那种黑吃黑的派头。 “我看小兄弟你不像是在社会上混的人,倒像是个学生。”人质一语中的。 牛大山有种被人看出了行藏般的慌张,但又极力掩饰住自己乳臭未干的一面,说:“你他妈的别自作聪明了,老子已经在道上跟着顺子混了好几年了。” 人质却说:“你别说谎话来麻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跟你那个朋友有差别的。” 牛大山说:“我们又不是连体人,当然是有差别的。” “我说的是社会阅历。” “别人的社会阅历你也能看出来?”牛大山对人质的话稍微有点感兴趣了。 人质说:“当然能看出来。我起码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不过我要说的是,你的那个朋友干活有些不地道。” “你说什么呢?”牛大山感觉这个时候的人质有点在他的跟前耍小聪明的嫌疑了。 人质在离间牛大山和贱人的关系。 于是牛大山立刻摆出一副盛气凌人恼羞成怒的架势。 人质却并不怕牛大山摆出的这副样子,或许他已经看出牛大山外强中干的另一面了,说:“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要挑拨你哥俩关系的不良居心,我们只当是随便摆摆闲条好了。” “摆闲条你也不能挑拨我和我朋友间的关系三。说老实话,我是最恨背着说人坏话的人了。人前君子,背后小人!”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真的没啥说的。有些事情只有靠你自己慢慢地去开悟了。” 牛大山听出人质的话里含有极强的隐喻成分,于是说:“你究竟想在我面前表达什么?” 人质盯了牛大山一眼,飘忽的眼神里有一丝蔑视的意味在里面。牛大山扑捉到人质眼神里的这一段目光信息,于是又说:“赶紧说……” 人质想了想,说:“我先申明,我不算是背着说你朋友的坏话哈。你别一会儿又给我上纲上线的,我可受不了。” “赶紧说!别啰哩啰唆的没完了样?”牛大山不大耐烦起来。 人质终于说:“你那朋友有点不厚道,他坏了道上的规矩。” “你说什么呢?”牛大山又有点开始不乐意听了。 人质早就料到牛大山会有这样的心里和身理反应,说:“看看,我就说这话不能对你说吧?” “不是不能说。说是当然可以说。但你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三。” “我当然是有依据的。那张欠条明明是我写的二十万的欠条。实际上我当时只朝顺子借了十万,但欠条是连利息一起写上去的。所以就是二十万的欠条了。这我完全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愿赌服输,我这人就这脾气。可是,你那朋友不该讹我三十万啊!这事要是让顺子知道了,顺子肯定会找你朋友的麻烦。道上的底线有时候是不能去碰的。” 牛大山觉得贱人在这件事上还真是做得不够光明磊落了,有点理亏,于是没有立刻反驳人质的话。 人质又说:“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过后向顺子提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才不想和谁结怨呢。我之所以跟你这么说,是因为这话搁我心里不把它挑明了,会很窝心的。” 118 阴魂不散的女乞丐 118阴魂不散的女乞丐 人质边说话边观察着牛大山脸上的表情变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此时的牛大山显得有些沉默起来,嘴上吸烟的频率也变得快了,烟头在他的嘴上明灭着闪烁。 人质毕竟是一个在世面上历练过的人,他从牛大山上面包车那一刻开始,就感觉出了牛大山少不更事的稚嫩一面。所以,当贱人开着面包车去提钱的时候,他的心就放松了下来,变得不再紧张害怕。 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他是用不着紧张的。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刚出来混了不久,所以也就多说了几句。人,真的要走正道,要是一不小心走上了歪门邪道,到时候要想回头就难了。在你跟前,我当你叔叔总是可以的吧?我是过来人,人情世故该体验的都体验了,该看见的也看见了,生意,事业也经历了辉煌和失败,所以,我还是有资格对你说这个话的……” 人质边说话边仔细地观察着牛大山。 牛大山显得越来越沉闷起来,他没有回答人质的话,而是站起来,朝着拱形的窑洞口走。 人质不明白牛大山的具体意图,他甚至猜测牛大山会不会是去取处理他的凶器,于是紧张兮兮地大声朝牛大山问:“你要上哪儿?” “方便!”牛大山不大友好地说。 牛大山越是这种态度,人质心里越是有了底。他知道自己说的话里面自少有一部分是深入到了牛大山的心坎里去了,甚至已经打动了他。尽管这小子没有说话,但是,这小子的心里已经在泛起了嘀咕。 人质有人质的打算,虽然他的前妻已经答应了帮他付赎金,贱人也已经去提钱了,但是他仍旧不能保证提到钱的贱人回来会不会丧心病狂地撕票。因为从贱人勒索他十万块的迹象看。这家伙不光是个手段老练狠毒的惯犯,而且是一个不大讲究江湖规矩的人。 在江湖上混的人,不怕对手阴狠毒辣,怕的就是对手没有江湖道义,不守江湖规矩。而贱人,很显然是一个既没有江湖道义,也不守江湖规矩的人。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他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说服牛大山,然后让牛大山给他解开捆住他的绳索,尽快地得到解脱。尽快把自己从危险的境地中解脱出来。 从他努力的方向看,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他对牛大山有信心。 人质的话对牛大山的内心的确是造成了一定的冲击,牛大山边朝着外边走,心里边产生了犹豫。即使不经过人质的提醒,他也觉得贱人的做法在某些方面有些不妥。 他对这次行动的本质产生的怀疑。 站在窑洞口,牛大山解开裤腰带,叉开两腿,准备掏出**对着外边的黑暗,洒上一泡憋了很久的臊尿。 突然,牛大山听到了一声小狗的低吠声,而且就在旁边不远。 牛大山的感觉异常敏锐,他立刻听出这声犬吠声很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猛然间反应过来,是他捡的那条流浪狗——独眼泰迪发出的声音。 独眼泰迪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电光火石间,牛大山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和惊叹号…… 他本能地寻着泰迪发出声音的方位看过去。 黑暗中,他果然那看见了有一颗豆点大的蓝盈盈的光点。 是泰迪的眼睛! “泰迪,是你吗?”牛大山亲切地朝黑暗中的泰迪问道。 黑暗中的泰迪又发出一声低吠,已经跑到了牛大山的脚跟前。 没错,果然是独眼泰迪! 借着从窑洞内投射出来的昏暗的烛光,牛大山看见泰迪屁股上的那条被剪掉后,只剩下一小截的尾巴,朝着他亲昵地摆动。 “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牛大山越发惊奇了。 泰迪当然不会回答牛大山的话,而是歪着脑袋,看着牛大山,从那只独眼里透射出的眼神里,满含着委屈的神情。 牛大山才想起因为自己和母亲走得匆忙,忘记带上泰迪一起到兵兵娃哪儿避难了。甚至这几天也没有想起它。 独自在家的泰迪,没有人照顾它的吃喝,它一定是委屈得要死。 于是牛大山愧疚地蹲下身,想一把将泰迪抱起来,然后顺顺它的毛,顺便朝它说几句安慰的话。 但是,当牛大山蹲下身的那一瞬间,泰迪却一下子跳开了,它拒绝了牛大山的拥抱。 牛大山笑了,朝泰迪说道:“你还跟我怄上气了?” 泰迪又朝牛大山发出一声低吠。 灵光乍现间,牛大山好像突然能够听得懂泰迪发出的声音似的,说道:“是有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吗?” 疑问间,牛大山已经朝着窑洞口的旁边看了过去。这一看过去不大紧,当牛大山看到窑洞的旁边果然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形一样的东西的时候,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依旧是大吃一惊。 “谁?”牛大山厉声朝黑乎乎的人影喝问到,浑身立马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窑洞里的人质听见牛大山发出的喝问声极其异样,心里也是一抖,大声朝站在窑洞口的牛大山问:“你在和谁说话。” 牛大山哪儿还顾得上回答人质的话,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蜷缩在窑洞口的人形一样的东西。 极度紧张间,牛大山的脑子中已经反应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是那个肮脏的女乞丐! 果然不出牛大山所料,蜷缩在窑洞口的人还真是那个肮脏的女乞丐。 在牛大山的喝问间,女乞丐已经站了起来。 牛大山虽然看不清女乞丐的脸,但是,女乞丐的眼睛却在黑暗中忽闪忽闪的,散发出神秘的光。 牛大山突然觉得这女乞丐的眼睛里发出的光有点异样了,一般人的眼睛是发不出这么夺人心魄的光芒的。 此时从女乞丐眼睛里闪烁出的眼神,是完全可以用“光芒”两个字来形容的。 这家伙怎么就阴魂不散地缠上自己了?难带就是因为自己霸占了她的那块稍微有点神奇的石头? 牛大山的心里越来越讶异。当他想起从女乞丐手里抢过来的那块石头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还好,石头还在,只是这两天自己的生活节奏和频率过得太快太紧张,就像坐过山车一般,一度把这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牛大山本来对女乞丐是心生厌烦的。但是,看在她那么远给自己送泰迪过来的份上,牛大山的声音变得缓和了许多:“是你把泰迪带过来的吗?”牛大山朝女乞丐问时,声音虽然缓和,但是却仍旧有盛气凌人的架势。 女乞丐没有回答牛大山的话,而是站在离牛大山两三米远的地方看着牛大山。 女乞丐本能地和牛大山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她似乎很怕牛大山伤害到她。 牛大山问出了这句话以后,也觉得自己有点犯浑了,因为女乞丐是一个聋哑人,自己这么问她无异于是对牛弹琴。所以牛大山不想再理会女乞丐,对面前的泰迪说道:“进来吧。” 然后转身就进了窑洞。 见牛大山转身进来,人质有点紧张地望着牛大山问:“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怎么没有听见谁应你?” 牛大山没好气地说:“我跟狗说话。” “跟狗说话?”人质犯起了嘀咕,感觉牛大山的回答有点无厘头。 而泰迪这时就站在窑洞口,不进来,看看窑洞里的牛大山,又扭头看看站在窑洞外的女乞丐。 只有牛大山知道窑洞外站着的是女乞丐。 人质这时自作聪明地朝牛大山说:“不对,你不是只和狗说话,外边一定还有人。你是在和一个人说话!” 说到这儿,人质的表情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牛大山突然就觉得这个人质有点婆婆妈妈的啰嗦了,骂道:“你妈的还有完没完?我和谁说话和你有啥关系吗?” 见牛大山朝自己瞪起了眼睛,人质一下子就不敢吱声了。他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主。 他是轻视了这小子了。 这些刚出道的在社会上混的愣头青是最令江湖上的老油子们头疼的。因为这些愣头青根本不会按道上的规矩出牌,你也根本不会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出格的事情出来。 包括无缘无故地撕票。 想到这儿,人质的心又无限地纠结起来了。他不敢再吱声,以防进一步地激怒牛大山。 他突然感觉牛大山也是一头尚未长大的嗜血成性的野兽! 而牛大山的心里这时却反应出了另外一个比人质更揪心的问题:“半夜三更的,女乞丐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而且锁定他比卫星定位系统还精准无误!”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顿时就有点坐不住了,他又一转身,朝窑洞口几步走出去。 一直站在窑洞口盯着牛大山的泰迪看见牛大山急冲冲地朝着它走过来,似乎被牛大山的样子吓着了,一下子跳开,隐藏在了黑暗里。 泰迪感觉到了牛大山身体内发出的危险气息。 泰迪是极其敏感的泰迪。 牛大山走出窑洞,女乞丐居然还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当看见牛大山出来的时候,女乞丐本能地朝着后面退了几步,有了想跑的架势。 女乞丐也是极其敏感的女乞丐,她对牛大山始终保持着提防的心机。 而牛大山果然有了要侵犯女乞丐的企图,他几步朝女乞丐走过去,想要把女乞丐拉近窑洞里,用表情和手势和女乞丐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他有疑问…… 119 牛大山的火眼金睛 而这时的泰迪却对牛大山反戈相向了,朝着牛大山汪汪汪地狂吠了起来。牛大山有点理解不了泰迪了,心里嘟噜道:“丫的,老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老子那天在雨中漫步,要不是老子那天老子在垃圾桶旁多看了你一眼,你丫的现在还不定成什么样了呢?几天功夫,丫的就成黄眼狗了,朝老子狂吠了,不买救命恩人的帐了?扯**淡!” 于是牛大山又好气又好笑地朝狂吠的泰迪呵斥道:“你丫的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子救过你的命呢!朝老子狂吠起来了,操!” 泰迪才不管牛大山的呵斥呢,依旧朝着牛大山狂吠。吠叫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牛大山对泰迪的狗品就看得很低了,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就朝泰迪扔了出去。泰迪一个闪身躲过了,仍旧朝着牛大山狂吠。 牛大山彻底理解不了突然对他怒目相向的泰迪了,骂了句:“妈的,真的不买老子的帐了。操!” 说完他不再理会泰迪,朝着女乞丐走了过去。 牛大山原本是打算几步就窜到女乞丐跟前一把抓住她,然后把她像拽犯人般地朝窑洞里拖的,可是当他意识到女乞丐对他一直严加防范的时候,他采取了放慢脚步慢慢朝女乞丐靠近的策略。 但是,女乞丐对牛大山的防范一刻也没有松懈,她见牛大山朝她走过来,像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里全是害怕和惊恐的表情。 她转过身做出要抽身逃跑的样子。 女乞丐的动作把牛大山惹得急了,他一个冲刺就跑到女乞丐的前面,一转身,挡住了女乞丐的去路,大声说:“老子又不会吃了你,你跑啥?” 女乞丐或许由于是聋哑人的原因,根本听不见牛大山说的话,漂亮的瞳孔里散发出的眼神越加惊恐害怕,她的脖子和身体都缩了起来,朝牛大山胆怯地直摇头。 牛大山是真的拿这个聋哑女乞丐没撤了,说话她听不见,打手势她看不懂,根本就没有和她交流的方法和途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缺乏耐心的牛大山只有上手段了。 于是牛大山一把上去抓住了女乞丐胸口上部的衣襟,稍一用力就朝窑洞口拽。 女乞丐本能地一扭身,牛大山只感觉女乞丐扭身的力气也不小,衣襟有点滑,黑暗中听得扑哧一声轻响,女乞丐的衣襟在牛大山手里滑落的同时也被一下子扯开了。 牛大山的眼前一阵散乱,女乞丐白花花的胸脯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大半。那白色的光晕在黑暗中散发着诱人的神秘色彩。 牛大山愣了一下神,定睛再看,女乞丐已经用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用左手把衣襟掩盖上了。 而泰迪这个时候已经不顾一切地跑上来,撕咬起了牛大山的库管。 牛大山已经无暇顾及泰迪的骚扰。因为他此间的心里又生出了另一个疑问:“女乞丐的脸上又黑又脏,怎么她的身体会那么白净,准确地说是她的胸脯怎么会那么白?居然就像没有沾有一点污垢一般。” 尽管是在黑暗中,牛大山并没有彻底看清楚刚才女乞丐那已经散开的,一瞬间显露出来的身体状况,但是,牛大山已经凭本能就可以感觉出,女乞丐有着一副没有沾染一丝尘埃,洁净如玉的身子。 这种直觉几乎就是一刹那间窜入牛大山的闹海里的。这时一段很直接很短暂的信息。牛大山敏锐的触觉扑捉到了这段信息。 牛大山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间冒出这样的想法,而且一点都没有龌龊的感觉。 这女乞丐该不是经过伪装的假乞丐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身子? 在牛大山的经验里,乞丐都该是一身的污垢,浑身长满了虱子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有了牛大山的第一次侵犯,女乞丐显得越加的警觉和害怕,她的那双眸子瞪得更大了。 牛大山暗觉自己刚才的急躁和失礼,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女乞丐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要……”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聋哑人,于是朝自己脸上扇了一下嘴巴,骂道:“白痴,怎么他妈的老是不长记性。” 牛大山的这个动作居然起到了戏剧性的效果,原本如同惊弓之鸟的女乞丐居然扑哧一声冲着牛大山轻笑出了声。 这戏剧性的转变令牛大山也有点猝不及防。 戏剧性的效果还在延续,连撕咬牛大山裤管的泰迪也停止了对牛大山的攻击,仰起脑袋,用一双独眼看着牛大山和女乞丐。 泰迪不是被牛大山的自个儿扇自个儿的耳光给搞懵了,而是被女乞丐的笑给搞懵了。 笑是化敌为友的预兆啊!连小小的泰迪都看懂了。神奇啊! 女乞丐笑的时候,又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是说,女乞丐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黑暗中熠熠争辉…… 牛大山越加坚定了自己的假设――女乞丐是假的!她不是女乞丐!谁见过胸脯又白又嫩(的确是又白又嫩,牛大山在惊鸿一瞥的当儿,已经完全体会到了那种质感了!)牙齿又白又整齐的女乞丐? 这不是严重扯淡么? 但是……而且……可是……真的是……如果是假的女乞丐,她为啥又要这样伪装自己呢?女孩子家有哪个不臭美?谁愿意自己把自己污糟成这样啊?除非脑子不正常。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说不定还是传奇! 牛大山的脑子此时就像高速运转的齿轮一般一环扣一环地飞速转动起来。 说不定她的聋哑人身份也是伪装出来的!如果这些假设和猜想都成立的话,我滴个乖乖!这个假的女乞丐身上究竟该有怎样的一段故事和传奇啊? 牛大山在某一刻都被自己拥有如此杰出聪颖的联想头脑诱惑得有点发狂了。 于是牛大山更加有了要把女乞丐拽进窑洞里彻底解开谜底的想法。 他变得彬彬有礼地朝女乞丐说:“好,好,既然你装作听不见也说不出,装聋作哑,我认了!好不好?我认了!那你就规规矩矩地跟着我到窑洞里去,咱们必须得交流交流,不管……无论用什么方式!我就不相信,我会被你给蒙混了……” 牛大山的倔脾气上来了。 女乞丐懵懵懂懂地看着牛大山,摇了摇头。 “你摇头了?”牛大山立刻揪住了女乞丐不经意露出的破绽,说。 他执着地认为这是女乞丐露出的一个巨大的破绽。 女乞丐似乎没有整明白牛大山的意思,一双眼睛里的眼神变得空洞茫然起来。尽管是在黑暗里,但是,牛大山的心里此时就像明镜一般的敞亮,他能够很准确地看清楚女乞丐眼神里的细微变化。 现在的牛大山,也许他那双具体的眼睛已经不起主导作用了,是说,在注视着女乞丐黑宝石一般的瞳孔的时候,他的内心不知不觉起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出的变化。 他的心和他的眼睛都变得清澈如水了…… “你别装懵,听得见我说的话。你摇头了,这就证明你听见我说的话了,而且,绝对,你听懂我的意思了!”牛大山朝着女乞丐有点絮絮叨叨地说。 女乞丐又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天真而且无辜。 “你又摇头了,你别再否认了,你真的是伪装成这副模样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直跟踪我到现在?” 牛大山的声音大了起来。他是被自己的假设搞得越来越激动了,情绪有些失控。 牛大山的样子再一次吓着了女乞丐,她胆怯地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似乎在寻找转身逃跑的退路。但她的意图早已被牛大山识破,在女乞丐刚要转身的一瞬间,牛大山再次闪电般地出手了,他再一次又准又稳地抓住了女乞丐的衣襟。 女乞丐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左手把自己的衣襟抓得更紧,但是她没有对牛大山的无礼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而是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被牛大山拽着朝窑洞里走。 奇怪的是,泰迪也没有再对牛大山作歇斯底里的吠叫和攻击,而是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 窑洞里被绑成了缠丝兔一般的人质一直在尖起耳朵听牛大山在外边一惊一诧的说话。当牛大山拽着一个女乞丐出现在人质面前的时候,人质看牛大山的眼神就有点白痴状了。 “我以为你是在跟谁过不去呢?原来你是在跟一个乞丐过不去啊?” 牛大山现在对这个人质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骂道:“你给老子闭嘴,规规矩矩地,听到没?” 牛大山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人质顿时就吓懵在那儿了,不敢再弄出任何动静,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牛大山和被他拽进来的女乞丐。 牛大山松了手,看着女乞丐。 昏暗的烛火里,女乞丐凌乱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她的半张脸,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的眼神这个时候却突然间变得黯淡无光了,没有了任何神采。 牛大山在女乞丐跟前来回踱了几步,眼睛却是一直死死地盯着女乞丐的,说:“装!继续装!我就不信你能逃出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牛大山对女乞丐说出的这段没头没脑的话,把一旁的人质快给彻底整懵了。他使劲甩了两下脑袋,让自己尽量清醒下来,心里默念:“这小子莫不是中邪了,和一个女乞丐演起谍战剧了?操!” 120 心窗 女乞丐看牛大山的眼神这时变得痴呆木讷起来,但是,在牛大山看来,女乞丐此时的眼神就像是迷一般,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不经意间看去,女丐的面部表情也是一副痴呆的模样。但是在牛大山看来,女乞丐痴呆木讷的表象后面掩藏着的全是内容。 牛大山的眼神这时却变得越来越深邃,他的目光犀利得就像是锥子一般,死死地盯住女乞丐的瞳孔,他无意中把女乞丐的瞳孔当成了两条深不可测的隧道,他想要从这两条深深的隧道中深入到女乞丐的心里去。 这种深入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诱惑,牛大山居然就像是找到了一种灵感一般地突然间亢奋起来。 他越来越感觉到女乞丐的心里是一快神秘的处女地,里面有着令他着迷秘密。 这种潜意识的诱惑感是在牛大山的心里自发形成的。他非常希望揭开在他心里形成的一连串的疑问。 女乞丐在牛大山的紧盯下变得有点不大适应起来,她转过了脸,不让自己的瞳孔被牛大山那种抓心挠肝的眼神粘上。 她真的胆怯了。 这种信息的流露让牛大山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终于找到了女乞丐的软肋,或者是找到了突破口。 此时的牛大山就像是一个老练狡猾的猎手,一旦看到了机会,他就绝不会再松手。 他朝女乞丐低声喝道:“看着我的眼睛。” 女乞丐对牛大山的呵斥声充耳不闻,仍旧把脸转向另一边。 她是在回避也是在拒绝。 她怕了。 牛大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眼神的强大,得意洋洋的心里开始冷笑。他上去,用手托住女乞丐的下颌骨,硬生生的把女乞丐的脸转过来。 尽管牛大山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比较无礼,但是,牛大山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感觉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打开女乞丐心里那道神秘之门的机会。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然而,在牛大山将女乞丐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女乞丐的瞳孔在接触到牛大山犀利目光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却一下子闭上了,就像是两道帘子一下子拉上了一般。只剩下两排长长细密的睫毛流露在眼缝的外面。 女乞丐把她的心窗紧紧地关闭了。 牛大山傻眼了。他没有料到女乞丐还有最后的一招。 牛大山的动作对女乞丐已经极其冒犯了,他不可能再用一只手去将女乞丐闭上的眼睛掰开。如果这样的话,牛大山就有性侵犯的嫌疑了。况且,当场还有一个人质在场,牛大山不得不有所顾忌。 牛大山在一个废弃的砖窑洞里性侵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乞丐,这段奇闻轶事如果被传递出去的话,牛大山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牛大山的心里一旦生出了这种顾忌,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嚣张气焰开始萎缩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点抓瞎了,找不到突破女乞丐心窗的方法,只好松了手。 一旁的人质见牛大山用这样的方式对一个无辜羸弱的女乞丐,有种忍无可忍的愤怒,他终于又朝牛大山开口说话了:“我说你小子也是,是不是闲得蛋疼了没地儿撒野?你对一个女乞丐撒什么野嘛?她都沦落到当女乞丐的地步了,你也好意思欺负她?有点人性好不好?” 牛大山心里正憋着一股子气没地儿撒,人质在这个时候对他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对他最大的冒犯。于是他调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人质,恶声呵斥道:“关你毛的事?你多什么嘴?信不信老子在你的嘴里塞石子?” 人质对牛大山的蛮横无理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临界点,他的眼神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执着而且愤怒起来。他不再躲避牛大山怒火中烧的眼睛,和牛大山直直地对视着,说:“老子是教你怎么做人。别以为腰杆上别根死耗子就可以冒充打猎的了。你小子还嫩点!今天也是你把老子绑上了,要不是老子现在手脚不方便,老子早就给你小子搁身上了。妈的,半夜吃桃子尽照着软的捏。欺负一个乞丐算什么事?操!有本事你把老子放开,欺负老子试试?” 牛大山没想到自己的人格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会受到严重的侮辱,有种被人误解了的屈辱感。他朝人质大声喊道:“你知道个屁。你只看到老子欺侮她,你怎么就没想到她也在欺侮我呢?” 人质呵呵地笑起来,说道:“我操你祖宗!老子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首先,她是一个乞丐,而且是一个女乞丐,她拿什么来欺侮你?我是眼睁睁看见你把人家从外边硬生生拽进来的,人家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反抗。况且,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她就是一个生性弱智的女乞丐。她欺侮你了?呵呵……操!你怎么不说你被她强奸了?操!” “她是伪装的!她在骗每一个人!她不是弱智!”牛大山朝人质大声吼。 人质继续呵呵地笑,说道:“我操!你在老子面前编谍战剧吧?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有人伪装成乞丐?搞地下党啊?你小子是不是看谍战剧看得走火入魔了?” 牛大山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危机和焦躁感,他蛮横地朝人质厉声喝道:“你给老子住嘴!你信不信老子真的用石子把你丫的堵上。” 人质已经看出了牛大山心虚的一面,对牛大山的威胁一点也不畏惧了,仍旧呵呵地笑道:“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敢在老子面前凶,有本事你把绑住老子的绳索解开。你把老子的绳子解开了也敢对老子这么凶,就算你有性格,老子就真的服你。妈的,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乞丐算个什么事?还有没有人性?” 牛大山没想到自己还真被人质给彻底误解了。这话要是真的被传出去,后果还真是很严重了。要是这家伙再添油加醋地把这段奇闻轶事加点桃色的味道,那就有可能演变成牛大山在一个废弃的砖窑里猥亵一个女乞丐未遂的花边新闻。这可就将成为滑天下之大稽奇谈啊!如果真要是出现这样的状况,以后牛大山在江湖上混的时候,就这一个花边新闻,也会让牛大山百口莫辩的。 牛大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女乞丐构陷了。 毫无社会经验和江湖阅历的牛大山被人质一激,脑子就开始发烧冒泡,他居然真的走上去,开始解捆住人质身上的绳索。他觉得有必要在人质面前证实一把自己的人品和实力。不然以后他还真的是没得混的了。 人质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在牛大山身上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觉得这小子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人质反而有点懵了。他看着在给他解绳索的牛大山,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而牛大山真的把绳索给人质解开了,然后退后两步,朝人质招手说道:“来,老子现在就跟你单挑,看老子是不是专捏软柿子的人。妈的!老子现在还真说不清了。” 看着被愤怒激得像一头嗷嗷咆哮着的小狮子一般的牛大山,重获自由的人质反而心里没底了。他真的有点把握不住牛大山的真实想法了。于是他朝牛大山笑道:“小兄弟,你先别激动好不好?刚才我也只是顺嘴这么一说,咱坐下来说怎么样?” 牛大山却说:“不行!你不是说老子只会欺侮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乞丐吗?老子现在就欺负你了,怎么样?来……” 人质真的没有想到会遇上走这种程序的绑匪,脑子一时半会儿有点犯迷糊了,他活动了几下被绑得有点麻木的腿脚,继续尽量用和蔼亲切的态度对牛大山说:“小兄弟,咱不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好吗?真的……有理说理……” “我操!你怕了是不是?”牛大山骂道。 牛大山开始反激人质了。 人质感觉只有用武斗的方式解决问题了,因为现在的牛大山已经是一根筋的牛大山了。 整个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怎么就会遇上这样的二百五绑匪,我操! 人质的心里差点乐出声来。 于是人质朝牛大山说:“非得要这样解决问题?” “你说呢?”牛大山固执地说。 人质终于摆开了架势,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熊抱的动作,等着牛大山…… 牛大山一咬牙,还真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一般,迎头就朝人质冲撞了上去。 按牛大山的本意,既然人质做出了一个熊抱的动作,这无异于将门脸给彻底敞开了,牛大山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上去一把抱住了人质的脖子,就会取得致胜的先机。 然而,老江湖的人质之所以要做出这么一个违反常理的动作,其实正是诱敌深入的陷阱,牛大山冲撞上去的时候,人质突然来了个侧身避让。牛大山冲撞得又快又急,一时间收势不住,人质不经意间地伸出左腿,绊住了牛大山凌乱的步子,牛大山跌跌撞撞地就朝着来势摔在了地上…… 121 有了一千万 在地上摔了个脸面着地的牛大山翻身从地上起来,又气又急,又要朝着人质飞扑。人质却连忙朝后面退了五六步,朝牛大山打着暂停的手势,慌声说:“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牛大山还真就停止了要朝着乞丐继续扑上去的意图,他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看着人质。一副不服气不认输不屈服的样子。 其实,牛大山并不是鲁莽得没有丁点头脑的牛大山,他摔了脸先着地后,立马开始权衡起自己和人质之间的实力了。 论身高,牛大山和人质不分伯仲。但是,若是论身体的健壮程度,牛大山明显地处于劣势。 牛大山虽然身高也在一米七八左右,但是他的身子骨却是显得有点卓然独立的单薄,这种于世独立卓尔不群的身子骨,放在情场上勾引美眉,那是有着绝对的天生优势的,但是放在与人为敌打架斗殴上,还真就没有一点优势了。 而人质却是完全不同了,虽然他的身高和牛大山的身高不相上下,甚至比起牛大山来还要矮上那么一点。但是,这个家伙却是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浑身的赘肉使他做出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头稳健的大象一般。 这是一个在身高和份量上都极其具有实力的主。 被摔了一跤的牛大山的脑子开始逐渐变得清醒起来,他没有贸然再朝人质进行人生攻击。 而女乞丐见牛大山和人质交上火,感觉没有她什么事了,居然在烛火昏暗的地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变节者泰迪也跟了过去,在女乞丐的脚边磨蹭。 女乞丐极具爱心地将泰迪拢进怀里,煞有介事地看着牛大山和人质。 牛大山已经没有闲工夫过问女乞丐,他现在得想办法把在人质跟前摔的这个大跟斗找补回来。士可杀不可辱啊!这可是关乎名节的大问题。 人质是一个社会经验非常老道的人质,他已经完全猜中了牛大山的心思。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牛大山是骑虎难下的牛大山。要让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自个儿找台阶下来也有点勉为其难。所以就又朝像愤怒的小狮子一般的牛大山说:“我认输行不行?咱不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好不好。” 牛大山却觉得,明明是自己脸先着地地摔了个狗啃泥,而却是人质先行认输,这不是轻看自己吗?但是,要继续再这么纠缠下来,自己也讨不了半点便宜,看人质那样,虽然脑满肠肥地显得有点笨拙,但是仅凭丫刚才的一个小小的闪身动作,就已经显示出这家伙的伸手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差。是个在江湖上有实战经验,很有实力的主。 牛大山觉得还是借坡下驴是上策。 于是牛大山松懈下来,收起了还要放手一搏的动作。 “小兄弟,凡事莫冲动,冲动是魔鬼,当初老子年轻的时候也冲动过,现在想想,老子这辈子出的好多臭招都是因为冲动才做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冲动,老子现在兴许也落不到现在的这种地步。”人质变得有点婆婆妈妈语重心长地对牛大山说话了。 牛大山最反感谁给动不动就给自己上人生大课,立刻说:“你别蹬鼻子上脸地以为老子服你了。老子并没有服你。只是老子现在不想跟你计较了而已。在老子面前谈人生?有意思吗?扯淡……” 人质被牛大山的倔强性格逗得笑了,他反而觉得牛大山这小子有点意思了,说:“小兄弟,尽管你一再地冒犯我。但是我不生你小子的气。真的,你这性格老子喜欢。像个爷们的性格。如果我没有看走眼,你小子将来说不准还真能成就一番大事。如果你不介意,咱们交个朋友咋样?”说着人质朝牛大山伸出了右手。 牛大山觉得整个事情有点拧巴起来了。绑匪和人质交上朋友了,这算个什么事儿? 整个事件把牛大山整得有点迷迷瞪瞪的了,他审视着人质,没有动。 凭牛大山现在的人生阅历和江湖经验,他还真是不具备处理这种局面的能力,虽然这是一个看似极不起眼的小小的生活场景。如果要应对,需要的就是经验了。而牛大山恰恰缺乏这种经验。 人质继续对牛大山笑笑说:“怎么?觉得我这朋友不可交?觉得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生无分文负债累累的失败老板?” 人质的话又给了牛大山应对局面的机会。 牛大山说:“老子根本没那意思。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那你怎么不敢跟我握手呢?怕我偷袭你?”人质说。 “不就握个手吗?这有什么?”牛大山上前几步,伸出手,还真和人质的手握在了一起。 人质的手是一双相当有力道的手,他使劲握了握牛大山的手,又用左手使劲拍了拍牛大山的肩膀,说:“小兄弟,哥真的得谢谢你!”人质说着这话,眼泪都快下来了。 牛大山一下子又懵了,不明白人质怎么会突然又扯到谢谢自己这档子事上?而且还突然间落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呀?况且自己明明是绑架他的绑匪呢? 于是牛大山迷糊地问:“谢我什么?” 人质又使劲拍了牛大山的肩膀两下,说:“谢谢你放了我一马,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一命?”牛大山越加地整不明白了。没有谁说要他丫的命啊?即使牛大山和贱人将他挟持到这儿,也只不过是帮人讨债而已,根本就没有要撕票的打算啊?计划中根本就不可能有这部分项目。 人质见牛大山被自己说的话绕得五迷三道的了,松开了握住牛大山的手,说:“多余的话我不说了。现在我要走了,走之前,我把话撂在这儿了,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我王崇海有咸鱼翻身的那一天……兄弟,你记住!你千万要记住!你可以随时随地地找我。就冲你今天给我松绑放我一马这件事。我给你保证,仅仅就这件事,你――在哥心目中个值一千万!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一千万存在哥的帐上了!我现在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不过这个电话号码目前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这个号码某一天开始有人接听了。你记住,无论是谁在接听,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我,提取属于你的一千万!” 说着人质还真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牛大山。 牛大山快被这家伙给逗乐了。一个连三十万赎命的钱都拿不出来的人,居然大言不惭轻而易举地就承诺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千万,而且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还是绑架自己的绑匪。这不光是扯淡了,这简直就是阿拉伯神灯,芝麻开门里面才可能出现的桥段嘛。整个天方夜谭啊! 不过看在人质说得挺真诚的份上,牛大山还是把人质递给他的名片接了过来,说:“哥,我信你的。” 牛大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忍俊不止地想笑得快发疯了,但是他竭力地忍住了,口气也带着戏谑的成分在里面。 人质也看出了牛大山的心机,但是他还是一脸真诚地朝牛大山说:“我知道你不信现在的哥。现在的哥啥也没有了,一身轻松,正好四海为家,呵呵……不过这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虽然现在个啥也没有了,但是,个有传说在江湖里,这就够了。说实话,换作谁在这个时候都不会信哥的。谁信谁就是傻子,呵呵……不过,哥只要你记住这个电话号码就行,也许某一天,你会知道哥现在给你说的不是疯话。真的!” 见人质说话的表情如此真诚,牛大山还真有点不敢对这家伙说的话掉以轻心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瞟了一眼手里的名片。 很普通的一张名片,上面连名字也没有一个,只有一个简单的电话号码。 这名片印得还真是蛮有个性得嘛!就冲这个性,牛大山就觉得应该把这名片装起来。 于是牛大山把名片装进了裤兜里。 牛大山的这个动作让人质放了心,他又拍了下牛大山的肩膀,这次的力道特别的重,牛大山有点承受不了地矮了一下肩膀。 人质说:“谢谢你给了哥这个面子。多余的话哥也没有了。哥现在得走了,不然一会儿个就走不掉了。兄弟,后会有期……” 说着人质冲牛大山做了一个武侠片里面才会有的抱拳动作,一转身就走出了窑洞。 牛大山脑子里仍旧犯着迷糊,感觉人质说的话不光不靠谱,而且整个有点像脑子不正常。当牛大山稍微反应过来自己有上当的嫌疑的时候,人质已经出了窑洞不见了踪影。 我操!自己活脱脱是被这家伙忽悠了嘛!可恶! 醒过神来的牛大山一跺脚,几步撵到窑洞口,朝着外面望去。外面月黑风高,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可是,牛大山看管的人质却不见了,消失在黑暗中了。操! 牛大山有种智商被严重侮辱的愤怒。他摸出那人给他的那张名片,使劲揉了揉,随手就扔地上了。 他悻悻地转身过来,蜡烛已经燃到了快到底部的位置,如果贱人再不回来,一会儿的牛大山就只有彻底与黑暗为伍了。 牛大山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贱人出去了已经快两个小时了,按说也应该回来了。 该不是出现了什么波折了吧? 牛大山越来越后悔自己一时弱智,放了人质。 一会儿贱人回来,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向贱人交差呢! 牛大山又想冲自个儿扇耳光…… 122 牛大山的坛城 此时的牛大山站在略显空旷的砖窑洞里,在昏暗不清的烛火的浸淫下,内心里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寂寞和无聊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砖窑洞显然已经熄火了很久没有烧制砖胚了,地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埃。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的火光变得越加的飘摇迷离,恍恍惚惚的,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牛大山这时看了看蹲在一处暗影里的女乞丐。 女乞丐怀抱着泰迪也看着牛大山。牛大山发现女乞丐的那双眸子又变得亮晶晶的了,就像黑宝石一般。 那双明亮的,宛若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般的眸子又开始吸引住了牛大山。 这双迷一般的眸子具有无法抗拒的代入感,牛大山的意识在某一刻又深深地陷入了进去。 他朝着女乞丐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眼睛开始紧盯住女乞丐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层很浅的似是而非的坏笑。 女乞丐对牛大山已经充满了警戒和排斥的心里,当牛大山紧盯住她的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皮又耷拉了下来,只剩下长长的睫毛流露在眼缝的外边。 牛大山突然觉得女乞丐的眼缝像两湾可以自由开合的月牙泉。 这么富有诗意的联想令牛大山的意识更加的平静美好起来。他情不自禁地闪现过了尹兰芝和小玉的那两双眼睛。他觉得尹兰芝和小玉的眼睛虽然也是那么的明亮美好,但是和这个女乞丐的眼睛比起来,总觉得欠缺了一点什么? 是什么呢? 无聊的牛大山开始挖空心思地作起了比较,找起了差距。 对,灵气! 尹兰芝和小玉的眼睛真的是缺乏那种潺潺流动的山泉水一般的清澈的灵气。 而女乞丐的眼睛却真的有这样的灵气。那种灵气是飘逸的,飞动的,能够直接滋润心田的东西。 这么一双绝无仅有的眼睛,竟然镶嵌在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乞丐的脸上,难道是造物主的疏忽了,或者是造物主打了一个盹,在工序上出了错? 这可真是浪费资源啊! 牛大山的思维越来越宽泛,也越来越不着边际。 他的联想在女乞丐黑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眸子的诱引下,居然展开一双无形的翅膀,在一个辽阔无边的空间里自由的翱翔了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雪山,草地,悠悠的白云,成群的牛羊……这些画面在牛大山的脑海里突然间纷至沓来。牛大山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突然,耳朵边传来泰迪的一声低吠,牛大山在美好的幻觉中醒过神里,张开眼,使劲甩了两下脑袋。脑子里那一幅幅美好的画面风云激荡般地荡然无存。 窑洞还是窑洞,满地的尘埃还是满地的尘埃,女乞丐还是女乞丐。只是女乞丐的眼睛此时又打开了,正看着牛大山…… 操,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眼睛闭上的也不知道。 牛大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猜想自己是不是连日来整得太疲倦了,不经意间打了一个盹,而且在极端的时间内进入到了梦境的状态中。 而蜡烛在此时已经快要燃烧到了尽头,飘摇的烛火越来越暗淡,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在努力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随时都有闭上的可能。 牛大山又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贱人出去已经快到两个半小时了,怎么还不见这家伙回来。莫非这家伙真的遇上什么麻烦了? 牛大山想拨通贱人的电话问问状况,想想又算了,一会儿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向贱人交差呢! 人质被自己放跑了。 当百无聊奈的牛大山又将目光调焦到女乞丐那张肮脏得一塌糊涂的脸上的时候,女乞丐本能地一下子把脸扭开了。 牛大山得意洋洋地想:“老子的眼神真的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 于是又故意将眼光朝向了泰迪,并且朝泰迪来了个临空瞪。 独眼泰迪对牛大山锥子般的眼神毫无知觉,一只独眼空洞无物地对着牛大山,还将舌头伸了出来。 事实证明,牛大山的眼神不具备他所想象的那种杀伤力。 操! 于是牛大山恶作剧般地移动了一下蹲着的身子,调到和女乞丐面对面的方位,继续用眼神去探究女乞丐的那双神秘的眸子。 女乞丐又将眼帘拉上了,心窗又一次关闭了。 牛大山挠了挠头皮,觉得这个事情有点无聊也有点不好玩了,于是想站起来,到砖窑洞口去张望贱人回来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这时,蜡烛终于燃烧到了最后的时刻,烛火熄灭了。 砖窑洞里瞬间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对牛大山来讲是很不适应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在一瞬间彻底失明了 泰迪似乎也不适应这样的黑暗,又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吠声。 就在这时,牛大山发现,女乞丐的心窗又一次打开了。是说,女乞丐的眼帘在黑暗中拉起来了,她那双宝石般璀璨的眸子又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地闪烁起来。 此时的牛大山离这双眸子是如此的近,几乎就是触手可及。 被黑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牛大山突然有了“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寂寞感和孤独感。周围的空间也像是被无限地拓展开来,气场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而牛大山真的伸出手去摘那两颗触手可及的星辰了,就在他被引诱着伸出手的时候,黑暗中,一双凉冰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牛大山并没有拒绝这双手,他的手顺着这双手的引导,抚摸在了一张脸庞上。 有湿润的液体滑入了牛大山的手心。 是心窗里流出的山泉水吗? 牛大山的内心这时变得无限的诗意,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黑暗中的那两颗璀璨的星辰,心里又安静又寂寞,他真实地体会到了心如止水的感觉。 牛大山知道是女乞丐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而更奇特的体验还在继续,牛大山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脱离了地心引力,开始悬浮起来。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重量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的身体在一个神秘的空间里悬浮了起来。 牛大山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一次打盹进入到梦境中,但是,他的意识又是如此的清醒。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两颗璀璨炫目的星子,整个意识状态处在一种被彻底清理的状态中。 牛大山的内心相当平静,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正处在浩瀚无垠的苍穹里,身子悬浮在神秘的空间里,自己已经成了星系的一部分,那么渺小,又是那么实在。 他努力在漆黑的空间里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乞丐黑宝石一般的眸子。这双眸子真是太明亮太透彻了。 牛大山的目光这时就像突然穿越过了一道雾蒙蒙的灰色障碍,一下子变得通透明亮起来。是说,他的目光这时居然深入到女乞丐的眸子里。他直接进入到了两条神秘的走廊,两条走廊在某一个焦点处迅速的汇合,出现在牛大山眼底的,是一个他做梦也没有看到过的世界: 牛大山落脚到了一个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所在,他完全惊呆了,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一声婉转如配环轻叩一般的悦耳声音:“牛大山,你知道你到了什么地方了吗?” 牛大山扭过头,见一个貌若天仙一般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女子满目生辉,玉齿轻叩,声色婉转。 牛大山懵懵懂懂地朝女子摇头。 “你到了你的坛城里来了。” “我的坛城?”牛大山越加的迷糊。 “对,你的坛城,只不过你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所在。其实,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坛城,只是一般的人不知道罢了,更看不见。” 牛大山傻子一样的定在原地了。 女子又说:“来,我带你到你的坛城转转,顺带当你的解说员。” 于是女子拉上牛大山的手,就朝所谓的坛城走去。 女子边拉着牛大山走边像导游似的给牛大山详细解说道:“你的坛城是一座五方坛城,占地面积约8000平方米,位于梵宫的正前方。从景区的建筑美学上讲,88米高的释迦牟尼大佛像,气势宏伟的梵宫,以及水印五方坛城和在它右侧的南传佛教佛塔,是灵山佛教文化建筑最具代表性的景观建筑。” “大佛、梵宫、坛城、飞龙塔等交相辉映,彼此关联,形成了一个完整有序,各自独立,但有密切关联的佛教建筑景观,既有鲜明的民族传统特色,又有佛教内在的象征意蕴。” “首先让我带你观看一下坛城的外观,你的五印坛城是典型的藏传佛教风格建筑。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经幢和经幡,交相映辉,藏红、白、金黄三种色彩的鲜明对比,分部合筑、层层套接的建筑型体,都体现了藏族古建筑迷人的特色。” “在你的坛城的外围,分别建造了象征释迦牟尼佛诞生、成道、说法、降魔、涅槃等的八功德塔。普度众生,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现在,让我再带你一同进入坛城大殿的一层,感受和体验坛城建筑与每个人存在的某种内在的关联。在我的右面,就是一层观光厅中重要的曼陀罗坛城景观。这尊著名的曼陀罗坛城,是仿照布达拉宫时轮佛殿的鎏金曼陀罗立体坛城而建造的。” “在一层的观光厅门厅的顶部,你也能看到不同风格和类型的曼陀罗坛城。其中有一幅是观音曼陀罗,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有八只手,每只手所持的法器都象征了她对众生某一方面的慈悲之心。中间立体坛城的外围,是一个用坛城布局的高约1米的基座。在基座的内环四角,是造型生动的护法神鸟,又名金翅大鹏鸟。” “你可以看到,一层观光厅的立柱和门楣木刻都是严格按照藏族的传统工艺制作的。两扇大门上的狮身人面,或金翅鸟木刻是仿照布达拉宫九世**喇嘛灵塔殿正门而来的。这些精美的木刻造型背后,交织着一种神秘的象征主义和佛教理性思想的完美和谐统一。在坛城内部也处处看可以西藏风格的彩画、壁画。壁画的技术主要关键在于调色和配色,一般是采用矿物颜料,经久不褪色。它将各种色粉,用石臼擂齑粉,使用时加进水及胶,绘成后上光油。在一层大殿的上方,按照藏传佛教五方佛的仪轨要求,安置供奉的五方佛像。” “你不光要进入室内观想,而且也要从远距离观赏。才能体会曼陀罗坛城力量所在。” “坛城的顶部完全使用了藏地寺院金顶的形式,中间突出的顶部,象征了五方佛中央的大日如来佛金顶,四周略低的金顶分别为:北方不空成就佛金顶,南方宝生佛金顶,西方阿弥陀佛金顶和东方阿閦佛金顶。在五层楼的四角,还建有四个转角门楼,象征佛教的四大瞻部洲。” 已经像傻子一般的牛大山看见,坛城的四个殿堂各设斜山顶和飞檐翘角,檐下为斗拱,整个屋脊为黄铜皮打造而成,在五层绛红色的墙面上还绘制有16个醒目的黄铜装饰图案。 在蓝天白云的映照下,坛城与周边的大佛、梵宫遥相辉映,金色的塔顶,红色的塔身,白色的塔基,在夕阳或晚霞的映衬下,显得庄严沉稳,凝重超然。从远处眺望,曼陀罗坛城倒映在被水环抱的湖泊之中,呈现出水中塔的迷人景象…… 123 不归路 123不归路 牛大山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置身其中,便有一种超然物外,涅槃飞升的感觉。 突然,牛大山的耳畔传来两声汪汪的吠叫。他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眼睛一黑,就像是两道厚重的大门轰然间突然关闭,所谓的坛城和漂亮的解说员都不见了。那双握住牛大山的凉冰冰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 牛大山发现自己依旧深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而女乞丐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黑宝石般璀璨光芒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就像两颗星子消失在云雾缭绕的苍穹里。 懊恼的牛大山有些怨恨起发出汪汪的吠叫声的泰迪了。是它惊扰了牛大山遇见的极其奇异的梦境。 或许还真是梦境…… 而泰迪这时已经从女乞丐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疯跑到窑洞的门口,朝着外边肆无忌惮的疯狂地吠叫起来。 牛大山意识到,窑洞的外边一定是出现了某种令泰迪感到不适的状况。狗的触觉在这个时候是最灵光。 于是牛大山站起来,也走到砖窑洞口。 果然,有两道白刺刺的汽车的灯光就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一般,划破了沉沉的黑暗,朝着这边直射过来。 因为机耕道太过颠簸的原因,两道白刺刺的光柱在剧烈的摇摆。 听汽车引擎的声音,牛大山可以准确地判断出是贱人开着破面包车回来了。 泰迪汪汪汪的吠叫声令牛大山心生厌烦,他朝泰迪厉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还真是奇怪,在牛大山的呵斥下,泰迪就像能够听懂他的呵斥一般,立刻就噤声了。 此时牛大山才开始操心自己该怎么向贱人交差了。那个叫王崇海的人质简直是太狡猾了,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给骗了。而且溜之大吉了。 牛大山觉得这无论如何该算得上是他初次出道以来,遇到的很丢脸的事情。自己怎么就会那么弱智了,仅凭一时脑子冒泡的冲动,就将人质松了绑,而且还差点被人质打着正义的旗号修理一场。 自己唯一得到的,就是一张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和一句一千万的纸上画饼般承诺,甚至名片上的电话号码也是无效的。 这可真够扯淡的。 这两件不着调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牛大山以后在江湖上还真是没得混了。 幸好当时在场作为见证的只有聋哑女乞丐和泰迪。 聋哑女乞丐当然永远不会把这两件事说出去,泰迪当然更不会泄露这个令牛大山脸红的秘密。唯一能够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的就只有那个人质王崇海了。 想到这儿,牛大山就觉得这个王崇海还真是既狡猾又可恶家伙。 贱人的面包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熄了火关了灯,接着,又传来一声沉重的摔门的声音。空旷的四周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了。 牛大山退回到黑暗的砖窑洞里。 牛大山逐渐适应了砖窑洞里的黑暗,反倒是觉得砖窑洞外有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夜色的暗光。 他在窑洞里可以勉强看见窑洞口的动静。 一会儿,砖窑洞的拱形门口出现了一个很模糊的人影。 是贱人的人影。 贱人站在砖窑洞外没有立刻进来,他朝着里面喊了一声:“牛大山。” 牛大山故意没有应贱人。 “牛大山。”贱人又喊。 贱人的声音在砖窑洞里形成了不小的回音效果。 牛大山故意仍旧没有应。 贱人就有些不大淡定了,他又大声喊道:“牛大山……” 牛大山这才在窑洞里应道:“在呢!你喊个锤子!” 站在砖窑洞口的贱人听见牛大山应了声吗,这才松了一口气般地朝牛大山抱怨道:“你小子是聋子吗?非得要等到老子喊上三声才应老子。操!神经病都快被你小子整出来了。” 说着贱人打燃了手里的zippo打火机。 黑暗的砖窑洞在打火机打燃的一瞬间又有了光晕。 贱人照着手里的打火机走进来,牛大山就站在离他一两米的远的地方。 贱人尚且没有发现人质不见了,朝出现在面前的牛大山问:“怎么把火给熄了。” “不是老子熄的,是燃完了。怎么耽搁那么久,现在才回来?”牛大山问。 “别说了,我操,老子差点就栽在你的这辆破面包车上了。他妈的半道上掉链子了,熄了两次火。多半是发动机抱死了,熄一回火老子又要等上十几二十分钟才可以重新打燃火。操!这要是换上有警察撵老子,老子不成瓮中之鳖了?操!从奥迪a8下降到长安破面包,这叫个什么事儿?” 牛大山听贱人这么说,想象得出贱人狼狈的样子,于是笑了一下。 贱人骂道:“你还好意思笑。老子真想两锤子把你丫的这俩破面包给砸了!” 牛大山说:“我能够给你提供这么一个作案工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你还抱怨个啥?” 贱人说:“这样的作案工具老子宁肯不要。”说着贱人举起打火机朝着刚才人质蜷缩着的地方照了照。 他这才发现人质不见了,地上只有捆绑人质的绳索软蛇一般的乱糟糟地卷曲在那儿。 “你看管的人呢?”贱人盯着牛大山问。 牛大山吱唔着说:“我把他放了。” “什么?你把他放了?”贱人的眼睛瞪了起来。 见贱人朝自己瞪起了眼珠子,牛大山有些不服气地说:“你这么瞪着老子挨球啊?事情不是办妥了吗?放和不放有什么区别吗?” 贱人目不转睛地瞪着牛大山足足有七八秒钟,牛大山可以明确地感觉出贱人心里燃烧起的愤怒。 “谁给你放人的权利?”贱人几乎是朝牛大山咆哮着吼出来的。 对于放走人质王崇海这件事情,牛大山还是有心里准备等着挨贱人的责备和抱怨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贱人会朝着他大发雷霆。 牛大山就有点不服气了。说:“放都放了,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再说,就是等到你现在回来,不一样要放他吗?还省得你动手了呢!” “谁说要放他了?我对你说过要放他了吗?”贱人大声说道。 牛大山终于醒悟过来贱人朝他雷霆震怒的原因了,心里抖了一下,说:“你……你……该不是真的想要撕票吧?人家可是付了赎金的!” 贱人没有接牛大山的话茬,而是说:“你知道他在我们手里的身价值多少钱吗?” “多少?”牛大山心里又闪了一下。 “一百五十万!”贱人大声说。 “一……一百五十万?”贱人的心剧烈地抖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也哆嗦了。 “你以为呢?为了这区区的三十万,我和浩天会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况且这三十万还有一半是顺子的。操!”贱人依旧怒火中烧地朝牛大山说。 “你走的时候可没跟我说有一百五十万这档子事的。” “说了别把你吓着了。操!”贱人的愤怒稍微有了一点平息的迹象。事实已经发生了,发怒也没有用。兴许贱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会有这一百五十万?”牛大山问。 “有人要买他的命!” “撕票?!”牛大山有点大惊小怪地说,额头有冷汗冒了出来。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先行一步把王崇海放了,不然等到贱人回来,这家伙就死定了,而他和贱人从此也就走上了自我毁灭的不归路。 牛大山暗自长吁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成为杀人犯。 贱人这时甩灭了手里的打火机,打火机的金属外壳撞击出啪的一声轻响。 贱人有些垂头丧气地就地坐了下来。牛大山也挨着贱人坐下。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了一阵子,牛大山摸出一支烟,点上了才递到贱人的面前,贱人接了。牛大山又给自个儿点了一支。 两颗猩红色的光点在砖窑洞的黑暗中明灭着。 “别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一百五十万的存在。我只是觉得人家既然已经答应付赎金了,而且你又去提款了,个人觉得一直把人家绑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就……”牛大山说。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毛的用!老子和浩天都被你害死了!”周浩天说。 “我怎么又害死你和浩天了?我有这么大的罪恶吗?”牛大山委屈得慌。 “我和浩天昨天就收了别人五十万的定金了。”贱人终于对牛大山说出了这件事的真实背景。 牛大山又被惊着了。我操!周浩天和贱人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么大的活儿,居然把自己瞒得死死的。这还是哥们儿吗?还是名副其实拧成了一根绳的“三贱客”吗? 于是牛大山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是站在既讲江湖道义又有理的一方了,说:“其实这件事出现这样的状况还真的不能怨我。” 牛大山说这种推脱责任的话令贱人有些不解,说:“怎么就不怨你?未必还怨我?” “还真得怨你和浩天。你们俩把我当兄弟了吗?嗯!接了这么大一个活儿,居然把老子瞒得死死的。还真他妈穿成连裆裤了,守口如瓶了?既然不信任老子,还把老子拉进来干啥?”牛大山说。 贱人见牛大山猪八戒打败仗——倒打一耙,说:“不是想瞒着你。是怕你经不住这么大的事情。” “少说这些没用的。老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要是早说了有一百五十万这档子事,我会把他放了?” “难说!”贱人说。 “为啥?”牛大山觉得贱人这杂种的眼光独到,问。 “你小子根本就狠不起来。”贱人说。 “所以你杂种才把要撕票的这部分计划朝老子瞒了起来?”牛大山说。 “知道你还问?操!”贱人吸了一口烟说。 牛大山在黑暗中盯着贱人,他感到自己的这两个最最贴心的兄弟,已经在一条不归路上启程了,而他,要跟进吗? 124 丢了一百五十万 黑暗中,牛大山看不清贱人的具体表情,只是在烟头明灭的瞬间感觉到贱人的脸阴沉得厉害。 牛大山自知理亏,试探性地朝贱人问:“能告诉我是谁要王崇海的命吗?” “哪个王崇海?”贱人闷声问道。 “就是我放跑的那个人。” 贱人在黑暗中沉默一下,才说:“谁要这家伙的命我不知道,我和浩天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的也不会多问的。这是做这行的规矩。你也别打听了。” “嗬!还和老子拽上了,还真当自己是职业杀手了样?还做这行的规矩了。扯淡……”牛大山讥讽地说。 贱人骂道:“是你扯淡还是老子扯淡。到手的一百五十万就被你小子一下子就给挥霍了。还说老子扯淡。浩天那一枪算是白挨了,操!” 牛大山不言语了。 “走吧,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贱人这时站起来。 牛大山这时却说:“等一下。” “还有啥事。” “你把你的打火机打燃再说。” “你不是也有打火机吗?” “老子的是塑料的一次性打火机,一会儿就烧化了。你那不是防风又经燃zippo吗?”牛大山说。 贱人不明白牛大山让他把打火机打燃干什么,只好耐着性子把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燃。这时,贱人才看见不远处蜷缩着的那个女乞丐。咦了一声说道:“怎么这里面还有另外的人?” 牛大山没有理会贱人说的话,而是借着贱人打火机的光亮踅摸着泰迪。 泰迪正安安静静地被女乞丐搂在怀里,和女乞丐一副相依为命的可怜样子。 这时贱人骂骂咧咧地说道:“我操!牛大山,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老子和浩天真的要被你害死算了。”说着几步就朝女乞丐走了过去。 女乞丐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盯着牛大山和贱人。当贱人朝着她疾步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经预感到了危险的逼近,站起来,抱着泰迪拔腿就要跑。 而贱人已经一个箭步窜上去,挡住了女乞丐的去路,用左手一把抓住女乞丐的后衣领,脚下使了一个绊子,将女乞丐重重地摔在地上。把地上的尘埃砸得卷了起来。 牛大山没想到贱人会对女乞丐突然间出手,上去一把抱住贱人,使劲一甩,贱人踉踉跄跄地被牛大山甩出了足足有三四米的距离。连手里的打火机也差点被甩落。 贱人有点懵了,稳住身形,大声说道:“牛大山,你他妈的疯了吗?怎么摔起老了?” “他只是一个乞丐,谁叫你这么对她的呢?”牛大山说。 “妈的,你对一个乞丐施舍什么同情心?我们刚才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她不消失我们就得消失。操!” “她是一个聋哑人!听见了又有什么关系?”牛大山说。 “聋哑人?你怎么知道?”贱人打了一个愣神。 “她都跟踪了我好几天了。我能不知道?”牛大山说。 “跟踪你好几天了?我操!牛大山,你在说什么糊话?” “老子不骗你。真的。”牛大山说。 见牛大山说得这么认真,贱人开始相信牛大山的话了,走过来,看着仍旧趴在地上的女乞丐。 女乞丐望着牛大山,一脸无辜可怜的表情。而泰迪仍旧被她抱在怀里。 泰迪的那只独眼里也流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 贱人朝牛大山问道:“她真是个聋哑人?” “我骗你有意思吗?”牛大山说。 听牛大山这么说,贱人终于放下了心,说:“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里面还有另外的人,操!” 牛大山不理会贱人,弓下腰,准备去拉女乞丐起来。而女乞丐却本能地移动了下身子。 她对牛大山极其排斥。 而女乞丐怀里的泰迪这时却朝着牛大山凶狠地吠叫起来。 牛大山顾不上吠叫的泰迪,朝女乞丐笑道:“又不是我摔的你,你对我那么防范做什么?我要欺侮你,还等得到现在?” 女乞丐仍旧在躲避牛大山。 其实牛大山的本意是想把女乞丐扶起来,然后再把她怀里的泰迪抱过来。他想把泰迪带回出租屋,给小玉当宠物,也好让戒毒的小玉有排解寂寞的对象。 可是泰迪不知好歹地对着牛大山一直吠叫,这就让牛大山对这家伙失去了仅有的耐心和兴趣,他突然伸出手,蛮横地从女乞丐的手里将泰迪硬生生地夺了过来,然后朝远处摔了出去,骂道:“妈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牛大山这回是动了真气用了狠力的,可怜的泰迪被牛大山甩出去足足有七八米远,摔在地上发出嗷嗷嗷的惨叫声。 牛大山的突然翻脸把女乞丐吓着了,他惊恐地爬起来,朝嗷嗷惨叫着的泰迪跑过去,又一把将泰迪抱起来,越加惊恐地蜷缩在了一处角落里。 贱人这时笑了:“我操,你比老子还怂,他妈拿一根流浪狗撒气。” 牛大山余怒未消地说:“他妈的的整个一白眼狼,就流浪狗的命!死心塌地地跟一乞丐勾扯上了。操!” 贱人没彻底整明白牛大山说话的意思,愣头愣脑地说:“你这是骂狗还是骂人呢?” “我骂的是贱货!” “我操!牛大山,你妈的别没事找事哈!老子招你惹你了?”贱人有点毛躁了。 牛大山知道贱人误解成自己是在骂他,说:“我没骂你。天下又不仅仅只你一个贱货。” 贱人一脚就朝牛大山踢了过去。牛大山早就料到贱人有这一招,一闪身躲开了,呵呵地笑。 贱人说道:“走吧,还在这儿磨蹭个鸟!”说着灭了手上的打火机朝窑洞口走。 牛大山跟上去说:“把你的打火机再借我用一下。” “你还要干啥,你害怕那女乞丐记不住咱俩的模样?”贱人说。 “你甭那么多废话,把打火机借我用一下。”牛大山仍旧说。 “操!”贱人无奈,只好将打火机再次打燃,递给牛大山。 牛大山接过贱人手上的打火机,弓着身子,在窑洞口的地面上像寻宝似的仔仔细细地寻找起什么要紧的东西来。 “你丫的在找啥呢?”贱人不明就里地问。 牛大山没有回答贱人的话,他在找刚才扔掉的那张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他现在对王崇海的话已经开始放在心上了。因为王崇海很准确地预言出了贱人会对他进行撕票。 看来这家伙对自己说的话也不全是胡话。 被牛大山揉成一小团的名片还真被他找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展开,看了看,说:“说不定这东西还真会值上一千万,呵呵……” “什么玩意儿值一千万?疯了?”贱人好奇地问。 牛大山笑道:“给你说你也不会信的。说不定老子现在放走的是一百五十万,换回来的就是一千万,呵呵……” “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操!”贱人不再理牛大山,只顾朝着停面包车的方向走。 回出租屋的路上,贱人没怎么说话,牛大山问:“贱货,你知道坛城吗?” 贱人骂道:“什么坛城?老子就知道坛神!莫名其妙……” “每个人都有坛城!真的,金碧辉煌的那种。你也有。”牛大山神秘兮兮地说。 贱人盯了牛大山一眼,说:“你跟老子说什么胡话呢!病得不轻是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刚才是看见了我的坛城,太壮观了,老子都不想回来了,就住那儿了。” 贱人一脚把面包车踩住了,牛大山一个前冲,脑门差点撞挡风玻璃上。他恼羞成怒地朝贱人骂道:“你妈的,神经病啊?踩什么急刹车!” 贱人脸上一副惊恐至极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前面说:“我是不是有幻觉了?怎么突然看见车头前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色衣袍的女人人!吊死鬼?莫不是活见鬼了?” 牛大山听了贱人的话,浑身顿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疑神疑鬼地朝着车窗外望了望,车窗外除了两道白刺刺的灯光,四周就剩下寂静和黑暗。 他们现在可是在一条通往荒山野岭的机耕道上啊! “你可看清楚了?别是看眼花了吧?” “真的,老子看得真真的。”贱人边说边打开车门要下去。 牛大山一把抓住了他,说:“我操!你既然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还下去送死啊!” 牛大山的心咚咚咚地跳起来。 贱人却突然哈哈哈地笑起来,说道:“胆小鬼,哄你玩儿呢。操!”然后又踩了油门开动了面包车。 牛大山又气又急,骂道:“我日你先人。生更半夜的,有你这么一惊一诧地吓人的吗?” 贱人继续呵呵呵地笑道:“我不吓你一下,你能清醒过来。尽说听不懂的胡话。还坛城?我说你他妈的就是一坛神?操!” 牛大山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还真像是胡话,于是索性不做声了。可是刚才他被女乞丐的手抓住的时候,自己眼前出现的景象又是那么的真切,完全不想是在做梦啊! 牛大山的脑子里泛起了迷糊…… 125 挟持漂亮女房东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深夜时分,搬迁小区里没有路灯,每条进出的巷子都黑漆漆的。四周静悄悄的显得很安静。 牛大山和贱人开着破面包车的闯入倒是打破了小区的宁静。小区里有几家的窗户亮起了灯,有人的头从窗户内探伸了出来。 黑暗中,无时无刻有窥视的眼睛。看似深沉的黑夜其实并不平静。 “他妈这小区里的人的警惕性还挺高的。”贱人闷闷地骂道。 牛大山没有回应贱人的话,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对那个女乞丐做着各种猜想,但终归不能把女乞丐的身份落到一个实在的地方。 牛大山下意识都摸了摸裤子的口袋,石子还在,捏在手心里凉悠悠的…… 牛大山并没有把石子拿出来,女乞丐的影子把他的脑子挤得满满的,他怀疑女乞丐还会找到这儿来缠着他。他觉得头有点大了。 实在不行还是把这块石子还给她吧。牛大山有了要朝女乞丐缴械投降的念头。 车在出租屋前停下来,牛大山并没有反应过来,贱人说到了,牛大山才从混乱的臆想中醒过神来。 两人下了车,打开卷闸门的那道侧门上了楼。 上二楼时,牛大山恶作剧般地将耳朵贴在防盗门上谛听了一下,脸上全是暧昧的坏笑。 贱人朝牛大山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径自上三楼去了。 房东智雅姐已经就寝了,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听了一会儿,牛大山才心满意足地上三楼,而且还打起了口哨。 牛大山是故意整出动静的。 二楼的门这时却开了,智雅姐的一张俏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她神秘兮兮地朝已经上了几级台阶的牛大山招手:“小兄弟,你过来。“ 牛大山没想到智雅姐原来一直在候着他们呢。 这个不知死活的烧包的女人。牛大山邪恶暗骂道,迟疑地后退了几步,来到智雅姐的面前。 智雅姐一副慵懒的神情,但却在牛大山的面前笑颜如花,她的身体堵在门缝上,没出来,更没有要把牛大山请进屋的意思。 “姐,有啥事吗?“ 智雅姐的那张俏脸继续在牛大山的面前堆满了巧笑,但这笑显得做作而且牵强,牛大山从智雅姐的笑容里看出了谄媚的意味。 智雅姐说:“小兄弟,我问你个事哈,你别多心……“ “你说,智雅姐。“ “你们是在开物流公司吗?“ 牛大山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说:“当然!你不信?“ 牛大山眼神中闪过的那意思稍纵即逝的慌乱被狡猾的智雅姐捕捉到了,她不动声色地朝牛大山继续美好地笑,露出满口洁白如玉的整齐的牙齿,说:“呵呵呵……是就好,是就好,我也就是好奇地问问,没有别的意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呵呵……“ 牛大山从智雅姐的笑容里完全看出了伪装出的意味。他有点反感这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女人的了,眉头轻轻皱了皱,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智雅姐。“ “没……没了,呵呵。”智雅姐说着就要掩上房门。 牛大山没闲工夫理会智雅姐,刚要抬腿走,智雅姐又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个事,小兄弟。” “什么事?” “你那朋友好像不是崴着腿了。”智雅姐说。 牛大山又停住刚迈出一步的腿了。 脑子反应极快的牛大山一下子就嗅出了智雅姐的问话里有了明显的问题,因为这女人不久前还管周浩天叫浩天的呢,而且喊得还挺暧昧的。而现在,这女人居然管周浩天叫“你的朋友“了。 她这是要和周浩天划清界限了? “你怎么知道?”牛大山变得警觉起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周浩天这小子耐不住寂寞,又跑到二楼来了。 “刚才我在楼梯上看到有血迹,我费了好一阵子才用拖把拖干净的。” 牛大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智雅姐的话了,嘟噜了句:“是吗?” 智雅姐却盯着牛大山看。牛大山有点慌了。 这时贱人在上面朝下面的牛大山喊:“牛大山,你还在下面磨蹭个啥呢?” 牛大山应了贱人一声,咚咚咚地朝楼上跑。 二楼的防盗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牛大山上了三楼,周浩天居然没有睡,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却是煞白的,腮帮子也咬得死死的,样子有点吓人。 贱人把顺手提上来的一个黑塑料袋甩在茶几上,塑料袋的口子已经打开,是一堆人民币! 牛大山现在对人民币没有丁点兴趣,他反手掩上防盗门,说:“不行,我们得马上撤!” “为啥?”贱人问。 “智雅姐怀疑上我们了。”牛大山说。 “怎么会?” “刚才浩天在楼梯口留下血迹了。”牛大山说。 贱人和周浩天对望了一眼,感觉到这个事情还真是个事情了。 贱人站起来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儿?”牛大山问。 贱人咬咬牙,说:“提哪个女人上来。” “有用吗?” 贱人没有回答牛大山,已经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他这是要干啥?”牛大山朝周浩天问。 周浩天僵硬着一张脸,死盯着电视没有回答牛大山。 牛大山感觉贱人下到二楼一定没有什么好事,于是站起身,急冲冲地撵下二楼…… 而贱人已经敲开了二楼的防盗门,他一把将刚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的智雅姐粗暴地推了进去,自己也闪身而入。牛大山刚喊了一声等一下,防盗门已经嘭地一声关上了。 牛大山上去,使劲地拍了几下门。 防盗门又打开了。 牛大山挤了进去。 智雅姐已经被贱人一把推倒在沙发上。智雅姐圆睁着一双杏眼,神情惊慌恐惧。 “你不能这么对智雅姐!”牛大山朝贱人大声说。 “谁叫她多管闲事的。”贱人说。 沙发上的智雅姐这时却像是要哭出声来地说:“我没多管闲事。我要是多管闲事我都打电话报警了!” “你是说你还没有报警?”贱人说。 智雅姐使劲摇头,说:“没……没……我也只是有点怀疑……“智雅姐可怜巴巴地说。 126 冷血杀手 从未经历过这种生活场景的智雅姐被这样的突发事件给吓懵了,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感,那张经过精心修饰过的俏脸上的表情无辜而且可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在瑟瑟发抖! 看着智雅姐的瑟瑟发抖的样子,贱人有点下不了狠手了。他看看牛大山,牛大山也正看着他。 “你去叫浩天下来一下。”贱人说。 此时牛大山的心里终于稍微安稳了下来。他以为贱人刚才会杀人灭口。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贱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冷血杀手了。 “我出去了,你可别动智雅姐一根汗毛!”牛大山不放心地朝贱人说道。 他真的害怕自己一旦离开了二楼,贱人就开始杀人灭口。 贱人不耐烦地说:“叫你去你就去,别他妈的啰嗦。怎么越来越像个娘们?” 牛大山仍旧不放心,迟疑着不走。他怀疑贱人是不是在朝他施调虎离山之计,有他在场碍着不好下手。 “赶紧去!”贱人说。 牛大山哦了一声,刚要迈腿,倒在沙发上的智雅姐这时却哀哀地喊了一声:“小兄弟,你别走……别走……” 智雅姐的眼泪已经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里溢出来,他凄凄婉婉地看着牛大山,仿佛牛大山就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牛大山心里那根最细腻的弦被智雅姐的无辜表情给拨动了,他朝贱人说:“要不我们把智雅姐带上三楼了吧。反正浩天的腿脚也不灵便。” 贱人朝婆婆妈妈的牛大山发起狠来:“你他妈的去不去?你要是现在不去,老子立马就……一……二……”贱人开始威胁着数数。 牛大山的心里在日贱人的先人,却不敢再和贱人絮叨,连忙说:“我去!我去!我日你祖宗十八代!威胁起老子来了。”边说边朝外面走。 上了三楼,周浩天仍旧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恶狠狠着一张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 牛大山知道此时的周浩天根本就没有看电视,尽管他的眼睛是盯着电视的,但眼神却是直直的,根本就没有转动的迹象。 “贱人叫你下去。他杂种在收拾智雅姐,老子劝不住他了。他妈的发疯了。” 周浩天这时才将目光的焦距调过来对着牛大山,说:“我不下去,我下去干啥?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牛大山急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周浩天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铁石心肠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呐!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缘份啊!操! “你怎么能这样?智雅姐对你可是不错的。”牛大山叫起来。 “她什么对我不错了?”周浩天翻翻脸不认账地说。 “你可是把人家都那个了的……”牛大山说。 “我把她哪个了?操!”周浩天极其无耻地说。 牛大山突然觉得眼前的周浩天变得陌生起来。贱人的陌生他还可以理解,可是周浩天的陌生,却让他有点理解不了了。 三贱客中,他和周浩天是走得最近的啊! “你该不会怂恿贱人杀人灭口吧?”牛大山说。 “他想杀人灭口就杀!谁叫那婆娘多管闲事的?这叫咎由自取!”周浩天说。 听周浩天这么说,牛大山的眼珠子都瞪圆了,骂道:“我日你们妈!你和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的?你们这叫滥杀无辜。” 周浩天这时冷笑了一下,说道:“贱人是故意把你支上来的。他怕他杀人的时候血溅在你身上,免得拖累你。操!狗咬吕洞宾……” 听周浩天这么一说,牛大山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心里闷雷一般地轰响了一下,扭头蹬蹬蹬地就朝二楼飞跑。 他斗牛一般地冲进二楼的防盗门,定睛一看,贱人还是站在原地,智雅姐还是斜倒在沙发上,周浩天说的状况并没有发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的心这时却像是锣鼓喧天一般地难以平息下来,表情紧张,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睛也像是红了眼的公牛一般。 牛大山如此急促地飞跑下来,而且神情怪异紧张,贱人被弄得有点懵了,说:“浩天呢?” 牛大山喘了几口粗气说:“他杂种腿不好,下不来。” 贱人狞笑了一下,说:“那好,你也出去!”贱人朝牛大山说。 “为什么我要出去?” “废什么话?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出去!”贱人朝防盗门一指。 “老子就不出去!”牛大山犯起了倔性子。 “滚!”贱人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你们这是滥杀无辜!你和浩天都是冷血动物!妈的比!”牛大山朝贱人吼道。 “滚!”周浩天再次朝牛大山命令道。 牛大山已经恨得牙龈发痒,他咬牙切齿,一步迈到贱人的面前,将t恤的圆领口子使劲朝下一拉,露出尚且没有一点肌肉的胸口,瞪着充血的眼珠子朝贱人闷声吼道:“来,有本事你朝老子的这儿来一枪。朝一个弱女人发什么狠!你不就是仗着有杆枪吗?来呀!“ 贱人的眼珠子也瞪起来了。 牛大山看见这小子的眼睛里寒光闪烁,他的心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而贱人真的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枪,硬梆梆凉飕飕的枪口还真的顶在了牛大山的太阳穴上。 牛大山有点骑虎难下地下不来台了,眼睛一下子闭上了。 他没想到贱人这杂种还真朝他下得了狠手。 “你信不信老子真的一枪崩了你狗日的。”贱人的声音又冷又硬。 牛大山浑身哆嗦了一下,脊背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但仍旧闭着眼睛说:”不信。“ 贱人的腮帮子蠕动起来,牛大山预感到贱人的手就要扣动扳机了,但是他突然说:“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你以为你在吓唬三岁小孩子呢!“ 贱人说:“你就不会想到我会说谎?“ 牛大山的心又悬了起来。 “把枪放下,我日你妈,怎么对起自家兄弟了。”这时周浩天的声音在牛大山的耳朵边响了起来。 牛大山睁开眼睛,周浩天正一蹶一拐地走进防盗门。 牛大山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地朝周浩天喊道:“他用枪指着老子!” 周浩天没理会牛大山,但他的话还真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贱人还真把顶在牛大山太阳穴上的枪撤了。 周浩天顺手又将防盗门给关上了。 而沙发上的智雅姐已经吓得浑身瘫软了,眼神木讷地看着这三个人。 “你拿枪顶住牛大山算个鸟啊?臭显摆啊?”周浩天终于骂了一句公道话。 牛大山都开始热泪盈眶了,他用委屈怨恨的眼神盯着贱人。 贱人轻描淡写地笑笑,把手枪揣裤兜里去了。 周浩天的腿伤似乎很重,他有点支撑不住地趴在牛大山的肩头上,拍了拍牛大山的肩膀说:“牛大山,你小子真的没啥出息,你这辈子多半就毁女人身上了,处处怜香惜玉,连老子的马子也……啥也不说了,我操!” 周浩天的笑显得很尴尬无奈。 牛大山却说:“人家智雅姐都说了没有报警的。” “你怎么就相信她没有说谎话?”周浩天说。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真的……”沙发上的智雅姐终于虚弱地开口说道。 “浩天,你看这事怎么弄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得连夜搬家,这地方是呆不住了。牛大山又把王崇海那杂种给放跑了。很难说这杂种会不会报警。操!“贱人这时开始变得理智地朝周浩天说。 周浩天说:“他就是报警也管个屁用,你以为警察个个都是神探,一下子就找上门来了。操!我说你小子也是一个不经事的人。稍微有点变化就坐不住了?就乱方寸了?还他妈一副杀人如麻的*样!装给谁看啊?在牛大山面前摆造型啊?得瑟!“ 贱人笑笑,说:“可是大山这杂种就这德性,气死老子了。老子是想把事情问清楚的,谁知道大山会把事情搅乱。“ “你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篓子,跟他一般见识有用吗?还用枪顶在他脑袋上了,吓尿裤子了怎么办?“周浩天又说。 牛大山这时才算是醒过神来,原来贱人这杂种是在虚张声势地拿自己开心啊?老子日他先人…… “来,我看看尿裤子了没?“周浩天这时朝牛大山的裆部看。 牛大山一下子就跳起来,骂道:“你妈比的,有你们这样子拿人开心的吗?都啥时候了,还整这个?我操!“ 周浩天和贱人笑起来。 周浩天说:“牛大山,我和贱人也念在我们是三贱客的份上,要说今天你做的事情,哪一件都够我们痛下杀手的了。我和贱人在道上混的规矩全被你小子给坏了,你还不服气了。操!“ 牛大山却说道:“周浩天,你他妈的就别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了吧?你不是也刚出来没两天吗?要说贱人在道上混我信,你?和老子一样,还嫩点……“ 周浩天说:“老子好多事情说都没跟你说。你才真的是还嫩点!操!“ 贱人这时说:“废话说少,咱们还是商量下后面的事情怎么弄吧。王崇海被牛大山给放了,冉姐哪儿怎么交差?“ “冉姐?“牛大山吃了一惊,说:”你是说是冉姐让你们杀人灭口的?“ 贱人瞪了牛大山一眼,骂道:“就你聪明。嘴真欠。“ “你的嘴也好不到哪儿去!“周浩天说。 贱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而且智雅姐还在一旁呢。于是贱人的眼神就朝着智雅姐那边瞟了过去。 智雅姐就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摆手连声说:“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127 刮骨疗伤 周浩天这时朝贱人骂道:“你在这儿装个球的逼,眼神还犀利了?吓唬谁呢?” 贱人朝周浩天诡异地笑了笑,撤到一边去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周浩天这时才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智雅姐对走到面前的周浩天有了极度异样的感觉,仿佛走到她面前来的不是原先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帅哥,而是一条又冷又滑毒性极强的眼镜蛇一般。 她紧张次连忙给周浩天在双人沙发上腾了个位置出来。 周浩天坐下来,使劲拧了拧眉头,两鬓间的冷汗一直就没干过。 显然是伤口的疼痛严重地困扰着他。 智雅姐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她胆怯而又略带关切地问:“究竟伤哪儿了?” 周浩天朝智雅姐笑笑,说:“伤的真不是个地儿。要不都让你看了。” “要不要上医院啊?别整出什么事情来了?”智雅姐说话的声音大起来,声音依旧显得很关切。 牛大山和贱人两人相互之间对望了一眼,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默契,笑了一下。 贱人这时朝牛大山一使眼色,牛大山心领神会,朝周浩天说:“浩天,你就在二楼给智雅姐压压惊。刚才贱人是吓唬人的。”说着就要朝外边走。 周浩天这时却说:“你们这是要上哪儿?要丢下老子不管了?” 牛大山说:“我和贱人上三楼啊!” “你们给老子站住!”周浩天喊道。 牛大山就站在门口了,贱人也没有挪动身子,都看着周浩天。 周浩天朝智雅姐说:“姐,你有利索点的刀没?要尖的那种。” 智雅姐立马就警觉起来,说:“你要尖刀做什么?” “你先别问,你就说有还是没有。”周浩天蠕动着腮帮子说。 智雅姐不好继续追问周浩天,她已经领教过好奇心太重给她自身带来的危害了。于是说:“有倒是有,不过……” “有就赶紧拿过来,别啰嗦了。”周浩天很不耐烦地说。 智雅姐唯唯诺诺地起身就要朝房间里去。贱人却提醒智雅姐说:“你的手机最好搁茶几上。” 智雅姐对贱人的话惟命是从,还真把手机规规矩矩地搁茶几上了,然后快步走进寝室,却并不掩上房间的门,就在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地瞎翻腾,终于找到了她急于要找到的东西出来,放茶几上,居然是一把瑞士军刀。很正宗的那种。 周浩天有点怀疑地望着智雅姐问:“你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用它削苹果?” 智雅姐有些勉强地笑道:“我老公原先就喜欢摆弄小刀,在外边东比划西比划的,我怕他一时冲动失手惹出啥事情出来,所以就给他藏起来了。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点用场。” 周浩天艰难的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朝智雅姐问:“还有蜡烛吗?” “应该有……”智雅姐应了一声,又躬下身子,在茶几下寻找起蜡烛来。 智雅姐躬下身的时候,那两颗饱胀着汁液的物件儿就从紧身小领口里暴露出来,牛大山立马就硬了…… 智雅姐还真在茶几下踅摸出了一根粗粗的蜡烛。 周浩天又命令智雅姐把蜡烛点上。 智雅姐半点也不敢违抗周浩天的话,又用打火机把蜡烛点上了。 牛大山和贱人有点搞不懂周浩天究竟是要搞什么东东,疑胡着两双白痴般的眼睛又相互间了看了一眼。 牛大山甚至极其邪恶地想:“周浩天这小子不会比贱人还变态吧?要在智雅姐身上滴蜡烛油?而且还要让自己和贱人现场观战?” 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牛大山觉得周浩天和贱人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太……那……什么了? 蜡烛点上后,周浩天朝智雅姐说:“你先到房间里回避一下,等一会儿再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智雅姐连一声为什么也不敢问,急促着小步子躲到房间里去了,却不掩上房门。周浩天又说:“把房间门也关上,死死的那种。” 智雅姐听话的蓬地一声把房间门给关得死死的了。 贱人和牛大山不明白周浩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特别是牛大山,私下里原本是想观摩周浩天朝智雅姐身体上滴蜡烛油的,现在蜡烛油也不滴了,这到底是要演哪一出啊? 周浩天这时朝贱人和牛大山问道:“我让你们从外面带的碘酒和卫生棉呢?” 贱人这时才说:“我还真把这茬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就知道你们记不住,我操!” 贱人似乎已经看懂了周浩天的意图说:“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出去买?” 周浩天说:“算了,就是现在去买,估计各家大药房也关门了。” “你要碘酒和卫生棉做什么?”牛大山无知者无畏地问。 “刮骨疗伤!”周浩天没好气地说。 “我日,你不会……这儿可是连麻药都没有的,更别说麻醉师了。你真要学春秋时代的关营长啊?”牛大山几乎就是惊叹似地朝周浩天说。 周浩天说:“还关营长个**!你赶紧再去问问智雅姐有白酒没有。度数高一点的。” 牛大山也彻底搞明白了周浩天的真实意图,立马对周浩天这小子刮目相看了,应了一声就去敲紧闭着的房间门。而房间门开的时候,智雅姐的怀里已经抱着一瓶尚且没有拆开包装的五粮液白酒了。 “这是我弟弟送我老公的酒,他春节回来也没舍得喝的。”智雅姐边说边把白酒递到牛大山的手里。 周浩天这时边解皮带边朝智雅姐连声说:“回避……回避……” 智雅姐又躲到房间里去了,不过这回却没有咚地一声把房间门关死,而是留了一道缝隙,用以窥视。 女人的好奇心永远都是大于她们那有限的智商的。 周浩天的裤子半褪了下来,大腿外侧的伤口处肿胀了起来。 贱人已经将瑞士军刀打开,将刀尖在火上烧了起来。牛大山也二话没说,找了一个茶杯,将五粮液拆出来,倒了一茶杯白酒,然后看着周浩天和贱人。 贱人将烧成了猩红色的刀尖插入了茶杯里的白酒里,发出嗤地一声轻微的异响声。牛大山听得心惊肉跳的。 周浩天已经将受伤的腿摆在了沙发上,一副任凭贱人宰割的样子。 “究竟行不行啊?”手里捏着瑞士军刀的贱人有些担心地问。 “别啰嗦了,赶紧的,一会儿说不定老子还真的不行了。”周浩天说。 于是贱人一咬牙,就要朝周浩天下毒手,周浩天却突然大声说道:“别忙,等等……” 贱人停住手,周浩天说:“还得有一把尖嘴的手钳子。一会儿划开了,没钳子取子弹,老子不是白疼了吗?” 牛大山反应灵敏,他到楼下的面包车里找尖嘴钳子了。 拿了尖嘴钳子上来,周浩天的嘴里已经死死咬住了一条毛巾,睁着一双豹子眼瞪着牛大山和贱人。 贱人朝趴在沙发上的周浩天说:“你可真得忍着点,我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外科手术的。万一你死在手术台上了,也别怪我学艺不精了哈。” 周浩天哪儿还有心思跟贱人调侃,只是呜呜呜地朝贱人示意赶紧下刀…… 心狠手辣的贱人还真把瑞士军刀锋利的刀尖照着周浩天的伤口处深深地划了下去,一旁的牛大山看得心惊胆战的。 伤口划开了一道口子,血肉模糊的皮肉反卷开来,殷红的血液在划开的伤口处就像泉眼的泉水一部咕咕地朝外冒。 周浩天死死咬住毛巾,嘴里呜呜地发出嘶哑的声音,一双拳头攥得死死的,手背手臂上青筋暴露,就像一条条青色的蚯蚓要从他的皮下组织里爬出来一般。 周浩天的浑身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瑟瑟发抖…… 心狠手辣的贱人这个时候才不管周浩天的死活呢,又取过了茶几上的尖嘴钳子,深入到周浩天裂开的伤口里,探究起了子弹的位置。 终于,贱人钳住了镶嵌在周浩天皮肉里子弹,然后一咬牙,一使劲,一颗浸满周浩天鲜血的子弹被贱人生生地拔了出来。紧接着,贱人又用茶杯里的五粮液白酒照着贱人的伤口处灌了下去。 贱人呜呜的歇斯底里地嘶鸣着,颤抖着的身子变得直挺挺地僵硬无比…… 牛大山在暗自朝周浩天竖大拇指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抽搐着难受。 子弹终于拔出来了,贱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长嘘了一口气。其实,贱人的心比牛大山的心还抽搐着疼。 周浩天僵直的身子终于松懈了下来,就像软柿子一般地趴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可是牛大山和贱人并不知道该怎么给周浩天止血。 贱人抓过了茶几上的卷筒纸,扯了一大把朝周浩天的伤口上覆盖了上去。 一直躲在房间门缝里偷窥的智雅姐这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的手里多了一根白毛巾。他一把将贱人摁在周浩天伤口处的手拿开,用白毛巾按在了周浩天的伤口处…… “实在不行还真得上医院,没见过你们这么蛮的人!”智雅姐说。 (点击,收藏,鲜花,得瑟一样也不能少啊……) 128 巨款被盗 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周浩天这时有气无力的朝智雅姐说:“你就别出什么馊主意了,能上医院我早就上医院了,轮得到在这受这份生不如死的活罪吗?” “那怎么弄?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总不会连命都不要了吧?”智雅姐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牛大山和贱人感觉周浩天的疼痛牵连到了智雅姐心里的某个神秘部位了。 周浩天却很爷们地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这条破命我知道,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这家伙居然还咧嘴朝智雅姐笑了。 智雅姐看着满头大汗的周浩天,眼神变得又心疼又恋爱,她用手背小心翼翼地给周浩天擦拭脸上的汗水。 周浩天却冲着牛大山和贱人使眼色。 牛大山和贱人两人对周浩天眼神里传递过来的信息当然是心领神会。 贱人这时故意打了一个眼泪汪汪的哈欠朝周浩天说:“时候不早了,老子也乏了,要上三楼去睡了。对了,大山你困了没?” 贱人怕脑子愚钝的牛大山领会不了周浩天的意图,于是捎带也问了牛大山一句。 牛大山的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说:“老子比你乏得还厉害。”说着也打了呵欠,抬腿就朝门外走。 这时贱人又停住了刚要迈出的脚,朝周浩天说:“对了,有个想法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想法你说。”周浩天有点不耐烦了。 他小子现在是巴不得贱人和牛大山当场立马消失。整个一重色轻友的货! “这想法我也是回来的路上才有的。明天我和牛大山打算去提一款皇冠车,牛大山那破面包车,别把老子的身份给开低了,操!”贱人说。 “皇冠车?我操!那笔钱也不够啊!”贱人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是还有一笔公款吗?”贱人说。 “那笔公款你不是说让大山这小子挥霍掉了吗?”贱人说。 牛大山知道贱人说的那笔公款一定指的就是那五十万要买王崇海命的定金了。 这时智雅姐却接嘴说道:“你们来的时候不是开的一辆奥迪a8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长安面包车了?” 没想到智雅姐对轿车还有点研究。贱人和牛大山对这个女友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那是牛大山他老子的车,我们昨天只是暂时用一下的。”贱人说。 这时周浩天说:“你想买什么车就去买,别在这儿给老子婆婆妈妈的。哎哟!”周浩天呻吟起来。 见周浩天这杂种巴不得他们两人彻底消失,贱人轻声骂了一声“操!”,率先走出了。牛大山牛大山当然是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牛大山突然觉得自己出来的混的日子开始有了起色,而且有点刺激了。贱人刚才说买皇冠这件事,说得那么的轻描淡写,那口气就跟买一棵青菜蒜苗似的。 那可是皇冠啊!几十万的货色啊! 牛大山觉得,生活有时候可以讲究,有时候又可以忒不讲究。这才是他妈的随心所欲的生活啊!得好好奋斗啊! 牛大山突然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上了三楼,牛大山变得很是兴奋,他拉着贱人问:“明天真要到4s店买皇冠啊?” 贱人白了牛大山一眼,说:“我操!你以为老子在说谎啊!就你那破面包车,能用吗?害得老子差点把命个搭上了。” 牛大山呵呵地笑。又说:“你不是说那五十万的定金被我放跑了吗?” 贱人说:“人是被你放跑了,但是钱不是还在老子的手里吗?在老子手里的钱基本就是老子的。再说,那杂种跑得了一时并不代表跑得了一世,是不是?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老子,就做一件事――追杀王崇海!” “真要杀人啊?”牛大山有点心惊肉跳了。 “你以为呢?你要是觉得这条路风险太大,你现在就可以立马走人,老子不拦你的。”贱人说。 牛大山怕贱人低看了自己,外强中干地说:“我说什么了我?操!不就是多问了一句吗?” 贱人于是拍了一把牛大山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别他妈的装得嘴硬。还以为自己有多好的心理素质似的。在这件事上,老子的在你面前也算是过来人了。经历的心路历程应该和你一样的。别装!” 牛大山依旧嘴硬地说:“老子装什么了?操!” 贱人笑道:“装没装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扯淡。不过我要说的是,你跟老子的命一样,就一个字――贱。我们没有那些高富帅的命,更没有高富帅的平台,是不是?但是,老子现在要说的是――但是……命贱不一定人就贱三,不一定社会地位就贱三。所以,老子现在选的就是这么一个平台。短短几十年的光阴,白驹过隙,值个球了,挥霍也就挥霍了。” 牛大山对周浩天的人生信条有点深以为然了,朝贱人点头,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咋今天才跟老子说?你要是早跟老子说,兴许老子早从学校里出来跟你混了。我操!在学校里混,纯粹他妈的浪费光阴!能混出个什么鸟样?操!” “当初根本就没有考虑你!”贱人说。 “没有考虑我?什么没有考虑我?”牛大山说。 “让你跟着我们出来混三。再说,你和尹兰芝在学校里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我们也下不了狠心拆撒你们呀!是不是?”贱人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借口!恶心!哪浩天你怎么早就考虑了?”牛大山有点不服气。 “浩天和你的性格不一样。”贱人说。 牛大山的心里有了怨气,说:“浩天有什么?有时比老子还冲动,打架也没有我狠三。他妈还‘三贱客’呢!一直把老子排斥在圈子外,老子还不知道。” “现在不是啥秘密也没有了吗?啥事情你不是也知道了吗?”贱人说。 牛大山就不吱声了。 突然,贱人的眼睛盯在了茶几上的黑塑料袋上,定住了。牛大山发现贱人的眼神有异样,说:“又咋啦?” 贱人没有理会牛大山,而是飞快地打开了半掩着口子的塑料袋,一看,骂道:“他妈的,遭内贼了!” 说着起身就朝小玉睡的房间走,一脚就将房间门给踹开了。 房间里居然没有了小玉的踪影。 牛大山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凶神恶煞站在房间门口的贱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贱人气急败坏地转过身,走到茶几跟前,将塑料袋子里的钱一股脑儿地倒在茶几上,一捆一捆地点了,刚好少了十捆,也就是说少了十万。 贱人扭头看着牛大山,眼神复杂而且古怪。 牛大山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急忙摸出电话,边拨号边朝贱人说:“你先别激动,等我打了电话再说。” 小玉的电话居然一拨就通了,还没等牛大山开口呢,小玉就在电话里用可怜巴巴的声音怯声怯气地说话了:“大山,别怪我,我真的戒不掉!太幸苦了!茶几上的钱是我拿的,对不起了,大山……”小玉在电话里凄婉地抽泣起来。 一听见小玉的抽泣,牛大山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愤怒也不是,怨恨也不是,复杂而且纠结,他只有傻子似的看着贱人。 贱人这时叉着腰杆在房间里打转,突然一发疯,把茶几上剩下的二十捆人民币一把扫下了茶几,骂道:“**!**!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我操!” 已经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向贱人解释的牛大山愣在原地,沉声不语了。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小玉回拨过来的,牛大山有气无力地接了,电话里的小玉依旧在抽泣,说:“大山,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把我忘了吧,就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真的……别恨我好吗……我也是身不由己……真的……” 心乱如麻的牛大山一咬牙,挂断了电话。 牛大山蹲在地上,将地上的钱一捆一捆地捡上茶几,然后站起来,走到贱人的跟前,使劲拍了贱人的肩膀,说:“对不起,这钱我会追回来的!” 贱人双眼喷火地朝牛大山吼道:“我操!这是钱的问题吗?老子说了钱的事情了吗?” 牛大山也怒了,大声说:“你朝老子摔东西砸碗的,不就是因为小玉拿了十万吗?不就是十万吗?有什么?老子替她还上,老子认了这笔钱,还不行吗?” “我操!老子跟你提了钱的事吗?提了吗?” “你难道不是因为钱的事吗?”牛大山的倔性子上来了,居然寸步不让了。 贱人气得彻底失去了理智,一把抓住牛大山的肩头就朝地上摔下去,骂道:“我日你妈,你还替那**扛上了,我操!” 牛大山也不是吃素的,居然一个趔趄没有被贱人摔倒,反而上去一把抱住贱人的脖子反摔,骂道:“你妈才是**!” 两个人就像两头小公牛似的在三楼的客厅里干上了,三楼上一时间兵荒马乱地一阵乱响动。 129 江洋大盗 二楼的周浩天和智雅姐刚酝酿好了美好的情感,正朝着激情燃烧的时辰过渡。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在kiss将打未打之时,猛听得三楼的楼板上传来一阵蓬蓬蓬的响动,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欠起了身。 周浩天骂道:“这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东东?弄这么大的响动?” 智雅姐心慌慌地问:“不会是天塌下来了吧。” 牛大山起身,要站起来上楼,可是被白毛巾缠住的伤口疼得厉害。智雅姐要他别起身,周浩天却说:“这两小子一定是打起来了,我不上去,不定就弄出事情呢。” 听周浩天这么说,智雅姐只好将周浩天搀扶住,将他架在自己柔弱的肩膀上,说:“刚才不是好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而三楼的贱人和牛大山两人已经牛扭抱在一起折腾到了转角沙发的角落里去了,在角落里一长一短地呼呼只喘粗气。 周浩天被智雅姐一步一个脚印的艰难地扶上三楼。两小子居然连防盗门也没来得及关上,虚掩着,推门进去,只看见一片狼藉的战场,却不见人。正纳闷间,就听见转角沙发的角落里传来一长一短的扯风箱的声音。 当然,屋子里的沙发和家什早已经移形换位斗转星移了。 周浩天让智雅姐将他扶到了双人沙发上坐下,并不去沙发的转角处找牛大山和贱人,而是慢条斯理的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上,优哉游哉地吸起来。 而地上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却让智雅姐惊讶不已,说:“怎么扔一地的钱?”说着就要去捡,周浩天却制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沙发转角处的喘息声逐渐停止了,两颗刺猬似的脑袋从沙发的背后冒了出来。两双贼亮的眼睛愣头愣脑地看着周浩天和智雅姐。 周浩天没有说话,而是眯缝着眼睛看着地上一捆一捆的票子。 牛大山和贱人相互看了一眼,瞪了对方,然周整理了衣服从转角沙发的背后走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怎么不打了?”周浩天说。 牛大山恶人先告状:“是贱货先动的手。操!” 贱人没有说话,就着身边的沙发坐下来,也点了一根眼吸上,使劲甩了甩左手,手背被蹭掉了一块皮,鲜血淋漓的。 牛大山一把将贱人嘴上的烟夺过来,自个儿叼上。贱人又瞪了牛大山一眼,没言声,重新点了一根烟点上吸。 周浩天看了看牛大山,又看了看贱人,冷声说:“不打了?” 牛大山摇头又点头,白痴似的。 于是周浩天就起身站起来,说:“老子还说上来看一场好戏呢!这么快就收场了,真他妈没劲。” 智雅姐慌忙上去扶住周浩天。样子有点像周浩天的御用丫鬟。 周浩天突然又问道:“那个小玉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贱人就用怨毒的眼神死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没回答周浩天的话,又去地上捡一捆一捆的人民币。 周浩天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说:“我就说吸毒的人没人性,偏不信,操蛋!” 牛大山仍旧不服气地说:“不就是十万块钱的事吗?我赔!” 贱人又把眉毛立起来,说:“老子提钱了吗?” 牛大山自觉理亏,没有顶嘴。 周浩天说:“算了,十万块钱看清一个人的本来面目,也值这个价了。” 没想到周浩天把钱这东西看得这么不在乎,牛大山有点感激和佩服周浩天了。 贱人却说:“你问他看清那妖精的本来面目了没?还执迷不悟的替那妖精死扛,一门心思的还在那妖精身上。” 牛大山欠起身,说:“你们都误会小玉了,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周浩天也有点理解不了眼前的牛大山了,看牛大山的眼神变得虚实不定起来。 牛大山继续为小玉辩解道:“她要真是那种手脚不干净,见钱眼开的女人,她就会把这三十万全部拿走的,就不会仅仅只拿走十万块钱的。” 听牛大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周浩天和贱人对望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周浩天把架在智雅姐肩膀上的手臂拿下来,将双手叉在腰杆上,一瘸一拐地在原地打了起转,嘴里嘟噜道:“有道理!有道理!” 牛大山不明白周浩天说这话的真是意图,有点懵懂起来,说:“我比你们了解她。她……” 牛大山的话刚说道一半,周浩天突然一矮身子,轰地一声将茶几给掀翻了,朝着牛大山暴喝道:“她你马列隔壁!她什么她?她就是一个吸毒的瘾君子!一个臭不要脸的贼!小偷!惯犯!操!” 牛大山被周浩天突如其来的发飙吓得打了个闪,而周浩天已经朝贱人大声说:“给老子扁他!暴扁!真他妈欠揍!” 贱人这时却笑了,站起来说:“老子扁累了,要扁你扁了。” 一瘸一拐地周浩天怎么去扁手脚健全的牛大山?贱人这杂种不是拿周浩天开涮吗? 周浩天泄了气,有气没地儿撒地对牛大山说:“牛大山,我日你先人,我都不知道该咋样子来说你才好了。这样的事实摆在你狗日的面前,你他妈的也不愿意面对。你可真够鬼迷心窍的。我都不知道小玉她究竟是用了什么迷魂药把你丫的心智给迷住了?这么执着!我操!” 嘴上强硬,但心里已经提不起来一点自信的牛大山无话可说了。 这时周浩天说:“不行!这十万块钱可不是一千张废纸,是老子用鲜血换回来的。得追回来!妈的,没这么气人的。” 牛大山被周浩天强硬的态度搞得很是泄气,他把捡起来的一捆捆人民币摆放在沙发上,又将掀倒的茶几扶起来。 茶几幸好是木质的,要是钢化玻璃的,一定是摔得粉碎了。 见牛大山一个人规规矩矩的一声不吭地收拾起了房间。周浩天和贱人两人看了看对方,不再说话。 牛大山收拾了一阵子,蹲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沉默了。 这时,他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以为是小玉打过来的,一看号码,却是娟子的。娟在在电话里说:“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啊?我们都担心死了。我爸明天一大早还得用车买菜呢!你啥时候能回来啊?” 牛大山说了声:“我知道,马上就回来。”然后挂了电话。 牛大山站起来,看了看贱人,又看了看周浩天,声音低沉地说:“你们放心,这十万块钱我不会让你们白白蚀掉的……”说着就要朝门外走。 “你给老子站住!”周浩天呵斥道。 牛大山就站住了,转过脸来,挑衅地说:“怎么,要把我绑架成人质?” “也不是没有可能!”周浩天说。 “老子不信!”牛大山说着又要迈腿朝外边走。 “你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你再走出两步试试!”周浩天说。 牛大山再次停住脚,扭头盯着周浩天。周浩天已经用手枪指着他的小腿处了。 牛大山用讥讽的口吻对周浩天说:“我操!你拿一把空枪指着老子摆造型啊?” 话音刚落,却见周浩天的手朝另一个方向移动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一声尖利的枪响。子弹射入了沙发里。 不是空枪! 牛大山的心里抖了一下。 这两小子在这件事上也对自己撒了谎! 牛大山觉得有点伤感了,他大声朝周浩天说:“有种你就射,随便你射老子的哪个地方。马列隔壁,根本没把老子当兄弟,什么事都瞒住老子……”说着抬腿就走。 这时贱人又朝牛大山喊道:“牛大山,马列隔壁,你犟毛啊!摆酷是不是?” 牛大山又站住了,说:“我留这儿有意思吗?小玉卷款跑了,你们又不信任老子。你不觉得老子在这儿纯粹是多余的?” 贱人说:“你还有理了?你说说,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中间,有多少是和你有关联的?你好意思一拍屁股走人吗?再说,你放走了王崇海,你让我跟浩天咋向……那什么……交差。” 贱人故意回避了把冉姐说出来。 听贱人这么说,牛大山又理屈词穷地站在原地了。 周浩天把手枪收起来,说了句:“开会!”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 牛大山迟疑了一下,重新跨进防盗门,蓬地一声把防盗门给关上了。 这一连串蒙太奇的镜头切换,把局外人智雅姐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了,怯声怯气地朝周浩天问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你还有啥没有看见?不该被你看见的都让你看见了,你还回避个啥?我告诉你,我们仨就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不是搞什么物流的!” 智雅姐的一张粉脸都有点煞白了,紧张得声音打颤,说:“我知道的,我知道啊。但是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真的!我绝对守口如瓶!” 周浩天却说:“我们没要求你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赚点你们的房子的租金,没有别想法,真的。”智雅姐越发的紧张声音可怜兮兮的带着哭音。 周浩天却突然间暧昧地笑了,说:“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智雅姐很单纯很无辜地点头。 周浩天继续坏坏地笑,说:“真的没有……” 智雅姐终于搞明白的周浩天这小子坏笑着追问她的暧昧意思了,脸蛋一下子潮红了起来…… 130 三贱客 在这个时候周浩天还保持着吃豆腐和打情骂俏的心机,牛大山和贱人都表示无奈。 周浩天说的‘开会’令牛大山感到有点怪怪的,心里暗自嘲笑道:“他妈还整得真像个帮会或者杀手组织了。” 周浩天使劲吸了几口烟,见牛大山一直站着,朝牛大山说道:“你就不能坐下?” 牛大山说:“刚才我表妹娟子打电话了,叫我回去,兵兵娃一大早还要用面包车买菜。” “误不了兵兵娃买菜,你先坐下再说。”周浩天说。 于是牛大山就只好坐下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智雅姐这时知趣地站起来说:“要不我给你们收拾屋子,你们说你们的。” 周浩天觉得智雅姐的这个建议不错,反正屋子也被牛大山和贱人折腾得乱糟糟的,需要收拾,就说:“随便你吧。但是在我们开会期间,你不能出这个防盗门。” “为啥?”智雅姐弱智地问。 “不为啥,为了大家安全。”周浩天说。 智雅姐不说话,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了屋子。 周浩天这时对牛大山说:“大山,现在你的情绪平静下来没?如果还没有平息下来的话,我们可以再等一下开会。” “你要说什么就说,啰嗦个毛!”牛大山说。 周浩天想了想,终于说:“牛大山,其实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今天这个事情,也不是贱人对你咋样了?首先问题是出在你的身上。本来……本来今天这个事情我和贱人是办得比较顺利的,可是,就因为你,整个事情节外生枝了。我和贱人原本是打算有了这笔资金,咱哥仨就可以做点啥事情的,没想到被你黄了。明天我们还不知道该咋样子去给冉姐交差呢。你说你小子都做了些啥事情?还脾气挺大的,操!” 牛大山心情虽然平息了下来,但是对周浩天说的话仍旧有几分不服气,说:“这也不能全怪我,我错在哪儿我知道,可是你和贱货也是有责任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首先,整个事情你们就没有跟我漏一点口风,我怎么会知道这中间牵扯了一百五十万的大买卖?是你们没有把我当哥们!” “不把你当哥们我们会陪你折腾到现在?尽说没良心的话。”贱人骂道。 “我们现在不扯这些个没用的。大山说我们没有把他当哥们就没有把他当哥们。日久见人心,啥事都得用事实说话。”周浩天说。 “关键是冉姐那边我们怎么去回话?”贱人说。 牛大山却说:“反正我觉得这一百五十万不是那么好挣的。我可没想到要去杀人。一百五十万,就把咱三个人的一生买断了,这笔买卖我觉得还是停不划算的。” 正在收拾屋子的智雅姐的双手不禁哆嗦了一下。 周浩天和贱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顿了一下,周浩天说:“你说的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帐你是算得比我们清醒。可是,牛大山你想过没有,我们仨的平台在哪儿?靠一步一个脚印的打拼?老子可没那个耐心。” “可是也不至于走这条道啊!”牛大山说。 周浩天说:“这个事情我们现在不去考虑。况且我们不是也没有杀人吗?我是说,以后……既然你牛大山和我也彻底也从学校里出来了,我们三贱客就算是又正式汇合了。以后,做什么事情,就咱们仨,别的什么人都别牵涉进来。” 贱人这时说:“说不定咱们‘三贱客’这个名号一不小心就在清源县打响了,呵呵……” “现在还不是展望未来的时候,我的意识是以后咱们哥仨就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只要咱哥仨联手,没有做不成的事情。所以牛大山,今天我们就算是正式给你交底了,我和贱人没啥事情瞒过你,你也不要再说我们没有把你当哥们兄弟了。你说这话很没良心,也很伤我和贱人的心。”周浩天说。 牛大山嘀咕道:“我也没说什么……” 周浩天这时站起来,说:“好了,多余的屁话我也不多说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子也困了。牛大山你要回去就回去。对了,明天你和贱人去丰田4s店提车,老子腿脚不方便,就不去了。” 一旁收拾着屋子的智雅姐见周浩天站起来,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上来把周浩天架着。 智雅姐的整个心思好像都放在周浩天身上了。 牛大山觉得周浩天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就最后这话整得还挺诱人的。 周浩天被智雅姐扶到二楼照料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牛大山和贱人,这时牛大山朝贱人笑了笑,说:“对不起了哈。” 贱人说了一个子:“滚!” 牛大山就嬉皮笑脸地滚了。 回到兵兵娃农家乐,兵兵娃还没有睡,一直在客厅里候着牛大山,娟子倒在旁边的一张沙发里,不过已经睡着了。 兵兵娃用恶狠狠地眼睛盯着牛大山,牛大山首先朝兵兵娃嬉皮笑脸起来,又用手指了指一旁熟睡着的娟子,意思是叫兵兵娃先别发火,别把娟子吵醒了。 兵兵娃无奈,做了个想揍牛大山的手势。然后起身,让牛大山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笼桂花树下的水泥桌子边坐下,兵兵娃甩了一根烟给牛大山,然后说:“说,你小子又到哪儿去鬼混去了,这阵子才回来?” “你能不能别人这么婆婆妈妈的问题?我都是大人了,用不着啥事都的像你汇报吧?”牛大山说。 兵兵娃被牛大山的话噎住了,想了一下说:“今天晚上你的老师来了。” “我的老师来了?班主任?” “不知道,她说是你的英语老师。她说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我这儿来的。本来是想给你打电话的。你那老师又说别打。让我给你传个话。” 牛大山没想到英语老师曹正会找到兵兵娃这儿来,感觉有点古古怪怪的。因为曹正也不是班主任,用不着做家访这件事的。 “她让你传什么话给我?”牛大山问。 “让你明天回学校。” “不去。” “为啥?” “你觉得我回学校还有意思吗?” “怎么就没意思了?我看今天来的那个老师挺负责的。” “你不是看在我的这位老师对我负责的份上吧?你是看在我的这位老师长得漂亮的份上吧?”牛大山狡诈地说。 兵兵娃伸手就在牛大山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说:“有你这么说老子的吗?” 牛大山嘟噜道:“你敢说不是。” 兵兵娃说:“是个**!我的意思是:趁年轻多学点东西哪点不好?老子这辈子就是吃亏在书念少了,要不老子会落到现在这光景上。” “你现在这光景也不错三。”牛大山说。 “**才不错!原先老子还是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别人也是给了老子机会的,可是,书读少了,有机会也把握不住。你是没到我现在这种地步,是听不进老子的劝的。” “知道我听不进,所以最好就别劝。浪费口水。” 黑暗中兵兵娃用冒火的眼珠子瞪着牛大山,就像瞪一个怪物似的,说:“老子就知道你那老师是多此一举了。但是你自少得跟你的那个老师打个电话过去解释一下,这时起码的礼貌。她说她也给你打了电话的,不知道你换号了。” 牛大山又说:“这个事情不用你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了,有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 “啥事?” “我正式向你辞职了,明天开始不在你的这个公司上班了。” “你说什么?我咋没怎么听明白?” “明天我就不当你的跟班跟你去买菜了,也不在你这儿当店小二跑堂了,我炒你的鱿鱼了,听懂了没?” “妈的,牛大山,你不会是真的要出去鬼混了吧?你才在老子这儿上了几天的班就要甩手不干了?就你这德性,以后怎么得了?”兵兵娃有点坐不住了。 “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个新工作了,很体面的。”牛大山得意洋洋地说。 “你个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货色,能找到什么体面的工作?” “这你别管,反正是很体面的工作,明天我公司就给我配一辆皇冠车。”牛大山越发趾高气扬地说。 “你在说梦话吧?你连驾驶证都没拿,还给你配皇冠了?你小子该不会是疯了吧?”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当时也不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明天等事实摆在你面前,你就会相信了。” “牛大山,你给不会是加入到什么黑社会组织里去了吧?”兵兵娃说。 牛大山怕兵兵娃一直穷根究底地问出啥破绽,站起来说:“你别多问,反正我给你说了,明天你得另外找一个店小二了。” 兵兵娃坐在水泥墩子上,有点懵了。 牛大山又说:“对了,我妈还得住你这儿,让二姨帮我照看着,我每月按时给你生活费。” 兵兵娃没理会牛大山,开始哧哧地使劲抽烟。 见深陷在桂花树下阴影里的兵兵娃的样子,牛大山的心里有点爽歪歪的了…… 131 朝霞满天 第二天,兵兵娃没有一大早将牛大山叫起来一起到集市上去买菜。但是,牛大山依旧起了一个大早。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疲惫感,心里还滋生出一种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的调调。 想来是睡了一个了无牵挂的好觉所致。 仍旧是一个艳阳天,牛大山的心情和天气一样清爽干净,有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超脱感。 心清气爽,浑身轻松。 牛大山甚至也纳闷,自己怎么就在夜之间就把小玉给忘了?或者说没有忘,还残存着一点关于小玉的回忆,但是,自己却没有一点失恋的感觉。 难道自己真的是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的人? 牛大山在反省的同时对自己有了很真实的怀疑。 怀疑归怀疑,但是牛大山却并没有把这种怀疑放在心上。他甚至有了要围着兵兵娃的园子跑上一圈的冲动,于是他就跑了。 跑到鱼塘边,娟子居然在一株垂柳树下朗诵英语。牛大山不想打搅娟子用功,打算从娟子的背后跑过去,而娟子却停止了朗诵,叫住了他。 “哥,你跑啥呢?还晨练了?” 牛大山就站住了,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你都起来用功了,我也不能闲着不是?” “你别贫嘴了。你原先都不是这种人的。我最烦男人家耍贫嘴了。”娟子皱了眉头说。 牛大山呵呵傻笑了一下就朝那株柳树下走过去,和娟子并排着坐下。一大一小两块鹅卵石,刚好。 “哥,我看你今天的心情貌似很好,昨晚上一定是嗨舒服了吧?”娟子盯着牛大山的眼睛问。 牛大山说:“你说什么呢?你觉得哥出去就是瞎混吗?哥是出去办正事呢?还嗨呢!哥是那种人吗?” “办什么正事啊?半夜三更的也不着家。姨和我妈都急死了。要不是我一直在一旁稳住她们,恐怕电话都快给你打爆了。” “谢了,呵呵……” “少跟我客气。是妹妹我理解你,谈恋爱嘛,怎么好打搅呢?是不是?姨和我妈真是有点不懂音乐了,呵呵……” 娟子提起恋爱这档子事儿,牛大山的心里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小玉还是在某个时间点上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牛大山想了想,说:“妹妹,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这算不算是失恋了。” “怎么?你不会和那个小玉分手了吧?” “真分手了,真的。”牛大山极其诚恳地说。 小玉立刻就惊讶了,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看外形生物似的看着牛大山,说:“哥,你不会真的是一个拿感情当儿戏的人吧?这样我会看不起你的。” 牛大山被娟子古怪的眼神压迫得有点抬不起头了,说:“所以我才叫你帮我分析分析呀?我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失恋了,反正我现在挺纠结这个事情的。” “你是让我做你的心里辅导?” “算是吧。” 娟子咯咯地笑起来,说道:“哥,你好喜剧哦!你妹妹我根本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做你的心理辅导?你找错人了吧?” 牛大山仍旧极其诚恳地说:“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再说,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老实话的。要是姨和你妈,她们根本连一点风声都听不见的。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才对的。” 听牛大山这么说,娟子就收起了单纯明亮的笑容,把下颌枕在曲起的双膝上,脑袋有点歪斜地用一双深潭一般的眸子盯着牛大山说:“说说你是怎么失恋的?” 牛大山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原因,就是感觉她不适合我,我是说两个人的性格有点合不来。” “就这么简单?” “不是就这么简单还能咋滴?” “我辅导不了。” “为什么?” “因为你在说谎!”娟子的嘴嘟噜起来。 “我没说谎,我是真的失恋了,我对天发誓。” “你和那个小玉根本就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种原因才分手的。你是另外的原因才失恋的。” 牛大山感觉娟子这小丫头片子有点贼精贼精的了,说:“我不是让你分析我失恋的原因,这对我一点也不重要。我是要让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这个人!” “分析你这个人?解剖你啊?” “嗯――”牛大山拖了一个长音,看着娟子。 “你人不错啊,我一直这么认为的。” “我知道我人不错,因为我一直对你就不错。可是我不是让你评价我的对错,我是让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这个人的心理状态。” “哥,你就别忽悠我了,我又不是心理医生。” “我说的是真的。” “哦,我明白了,你是有解不开的心结,让我帮你疏导疏导。失恋嘛,痛苦一阵子也是在所难免的,呵呵……”娟子诡诈地说道。 “如果有痛苦的感觉我就不找你做心理辅导了,我自个儿找一个没人的地儿疗伤去了。关键是我现在一点点这样的感觉,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是不是一个私底下挺绝情寡义或者说无情无义的人?我怎么一点都痛苦不起来呢?”牛大山说。 见牛大山说得挺严肃认真的,娟子的神情也庄重了起来,说:“哥,你真的是这么怀疑自己的?” “真的,我感觉这个事情挺严重的,所以才找你帮我分析嘛!” “哥,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这个事情真的挺严重的。”娟子的神情变得越加的沉重起来。 “是吗?” “真的。如果你真的连一点失恋的痛苦感觉都没有,我是说哪怕是一丁点这种感觉都没有的话……”娟子把话说到一办打住了。 “哪会怎么样?”牛大山迫不及待地问。 “不怎么样,说明你根本就不爱她!傻瓜!”娟子又突然轻描淡写地说。接着咯咯咯地笑起来。 牛大山觉得特没劲,说:“娟子,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哈!我可是真心在像你请教的。” 娟子却咯咯咯地又笑着说:“我没拿你寻开心,我是真的很高兴啊!” “为啥?” “因为我觉得那个小玉真的不适合你。” “撒谎!你又不了解她。” “女人和女人之间有时候是不需要相互去了解的,只凭直觉的。说了你也不懂……”娟子说。 “你不会说你还有第六感吧?” “说不定还真有。”娟子说。 说起第六感,牛大山突然想起了他裤兜里一直装着的那块圆滑的鹅卵石,说:“对了娟子,我给你看一样我独家珍藏的宝贝疙瘩。” 见牛大山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娟子顿时眼睛发亮,说:“什么宝贝疙瘩?这么神神秘秘的。” 于是牛大山就把那块鹅卵石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在手心上,说:“就这宝贝疙瘩。” 见是一块平淡无奇的小石子,娟子觉得自己被牛大山给骗了,一撇嘴说:“哥,你在报复我吧?拿我寻开心?” “真的是一个宝贝疙瘩!我从一个女乞丐手里抢……不对,准确地说是换过来的。”牛大山说。 “哥,你不会用你的真宝贝换回了这么一块破石子吧?呵呵……” “娟子,不是哥看不起你。你是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这块石子里的神奇所在。不信你看……”说着牛大山把摊在手心里的石子搁在娟子的眼皮底下了。 娟子用极其不信任的眼神盯了牛大山一眼,很被动的将眼睛朝牛大山摊在掌心里的石子凑近了几分。 “看出啥道道了没?”牛大山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娟子说。 “你拿手上,对着阳光看。”牛大山又说。 娟子将信将疑,从牛大山的掌心里拿过石子,对着池塘对面的天空端详起了手中的石块。 此时池塘对面的天空里正是朝霞满天,红彤彤的云彩在东方的天空燃烧得恣意而且浪漫…… 娟子还真对着漫天的朝霞看着手指间上衔着的那快平淡无奇的石子来。 看著看著,娟子的眼神变得痴迷而且纯粹了,嘴里喃喃地说道:“哥,你这时从哪儿得到的这块石子啊?” “你看出什么了吗?” “一团熊熊的烈火在石子里燃烧,红彤彤的……”娟子说。 “烈火在燃烧?不是星空吗?怎么又成燃烧的烈火了?”牛大山疑胡地嘟噜道,情不自禁地将脑袋凑了过去。 果然,石子的中心部位,一团岩浆溶液一般的烈焰在沸腾燃烧,牛大山的瞳孔似乎在那一瞬间都被烧灼得疼了起来。 “我操!太神奇了……”牛大山凝视着娟子指尖的的那块石子喃喃自语道。 “哥,我们看到的该不是幻觉吧?”娟子说。 “我也一直是这么怀疑的。可是我和浩天看到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 “是浩瀚无垠的星空……”牛大山说。 娟子将衔着石子的手放下来,说:“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啥?”牛大山说。 娟子想了想,又将手里的石子举起来,对着漫天的朝霞仔细专注地端详起来…… (继续爆发……) 132 演砸了 当娟子把石块对着漫天的朝霞做仔细的端详时,她彻底被石子里出现的情景惊呆了。她看到了一个烈焰沸腾的世界。 “哥,你在哪儿弄到的这么一个神奇玩意儿啊?”娟子问。 “我都给你说了,是从一个女乞丐手里抢……换的。”牛大山说。 “你用什么跟人家换的?”娟子问。 “也是一块石头。”牛大山说。 娟子不相信牛大山说的话,说:“也是一块石头?普通的那种?” 牛大山点头。 于是娟子说:“那乞丐一定是傻子吧?用自己手里的宝贝跟你换一块普通的石头。八成你是抢人家乞丐的吧?”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其实说抢也有点沾边。开始我都想还给她的,可是我觉得那个女乞丐也好像有问题的。她都跟踪了我几天了。我知道,只要这块石子在我的手里,她就会一直跟着我。” “女乞丐在跟踪你?”娟子讶异地问。 牛大山点头。 “你怎么会让你一个女乞丐跟踪你?”娟子说。 “不是我让她跟踪我,是我觉得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乞丐。我感觉她是经过乔装打扮的女乞丐。真的,她还装成一个聋哑人,但是我觉得她绝对不是聋哑人,她是装的。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来揭穿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装成这样。所以我就故意要让她跟踪我。”牛大山说。 牛大山的话把娟子搞得越加诧异了,用手背探了一下牛大山的脑门,说:“哥,你不会是在说胡话吧?我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个女乞丐就像间谍似的。现在是什么年月了,还时兴这个?你该不会说这个女乞丐是从解放前穿越过来的女间谍吧?” 牛大山听了娟子说的这番话,非但没有反省过来,反倒是进入到了娟子假设的剧情中,说:“你还别说,说不定这女乞丐还真是从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的女间谍呢!娟子,你太有才了,你一句话就把我心中的疑问一下子解开了,呵呵……” 娟子这时将石子还给牛大山说:“我是说着玩呢,你未必还当真了?” 牛大山笑笑,说:“其实我也是说着玩的,哪有穿越这档子事?生活不是网络小说,尽扯**蛋。” “你说话就不能文明点?” “呵呵……养成习惯了。我跟我的几个铁哥们说话都这样,近朱则赤,近墨则黑,我都有点积重难返了,呵呵……” “既然你都知道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这个道理,哪你怎么就不选择性地交朋友呢?”娟子说。 牛大山立刻说:“娟子,我可不喜欢你也学着大人一样,用婆婆妈妈的口气教训起哥来了哈。再说,你没跟别人接触过,你就不可以带着有色眼镜去评价一个人的。这不公平,也不严谨。你哥我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用得着让你在我耳朵边的吧的吧的妈?” 娟子被牛大山抢白地嘟噜起了小嘴,小声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见娟子有点生气了,牛大山又讨好地对娟子说:“对了,还有更神奇的忘了让你参观了。” “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娟子对牛大山手里的石子已经失去了刚才的那种新鲜和好奇感。 “这块石子还会悬浮,而且好像能量还挺大的,能把我整个人也悬浮起来。”牛大山说。 “骗人!”娟子不相信牛大山说的话了,觉得牛大山吹牛越来越不靠谱了。 “你不信?” “傻子才信。” 见娟子真不信,牛大山有些急眼,屁股离开坐着的鹅卵石,蹲在娟子的面前,然后说:“我就现场让你见证一下奇迹的诞生。” 说着找了一块硬性的地面,手捏着石子小心翼翼的放手,奇迹还真是立马发生了,石子在牛大山放手的那一刻没有落地,而是真正的悬浮了起来。 娟子的眼睛一瞬间就被眼前的奇迹给点亮了,她凑了过去,喃喃自语道:“哥,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石子里隐藏着的秘密的?”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牛大山有点得意洋洋。 “这究竟是一块什么石子啊?这么神奇。”娟子啧啧惊叹起来。 牛大山见娟子脸上全是被奇迹征服了的表情,越发得意起来,说:“你还想见证更加神奇的奇迹吗?” 娟子对着牛大山使劲点头。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牛大山说了一声好咧,然后就将石子揣入裤兜里,几步来到那株柳树下,双手抱住树身,手脚一较劲,就朝柳树上爬了上去。 娟子有点担心地朝牛大山喊:“你要干啥?” “让你见证最后的奇迹啊!”牛大山边朝着上面熟练地攀爬边说。 “别摔下来了!”娟子说。 “怎么会?”牛大山信心十足地回答。 当攀爬到离地面有四五米的枝桠上时,牛大山朝树下面的娟子喊:“你看清楚了啊!哥马上就要成空中飞人了啊!” 娟子明白过来牛大山要在她面前表演什么把戏了,紧张地朝牛大山喊:“哥,你下来,我不看这种把戏的,不舒服!” 牛大山才不管娟子的担心呢。他站在高高的树丫上,看了看眼底池塘的水面,水面反射着炫目的霞光,波光粼粼的,极其的诱人。 牛大山突然有了要在这波光粼粼的水面做一次低空悬浮的魔术表演。于是他张开双臂,一副要振翅而飞的样子。 看着牛大山做出这样的动作,娟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道现在对牛大山做任何规劝都是无济于事的,只有默默地祷告别把牛大山摔出个好歹来。 就在娟子在心里默默祷告着的时候,牛大山在树丫上一个前倾,人就从上面垂直地落了下来。 娟子眼睁睁地看着牛大山的身影从树丫上垂直而下。 但是,牛大山说的奇迹并没有诞生,娟子只听见一声水面被砸得碎裂开的声音,眼前一阵水花飞溅,牛大山落进了池塘里。 牛大山狼狈不堪地在池塘了一阵瞎扑腾,上了岸,浑身上下水迹淋漓,一脸尴尬的笑。 娟子站在柳树下的岸边,对着牛大山幸灾乐祸地咯咯咯地笑起来。 “哥,你说的奇迹呢?” 牛大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清水,说:“妈的,怎么就不灵验了呢?”才想起手机还在裤兜里,慌忙摸出来,抠下了电池板。 “呵呵……哥,你好喜剧哦,怎么就变落汤鸡了。幸好你是朝池塘了跳的,你要是朝地面上跳,不是成煎饼了么?呵呵……” 突然,牛大山又一摸左边的裤兜,陡然间一惊,说道:“糟糕!” “咋啦?”娟子被牛大山一惊一乍的表情弄得打了一个愣神。 “那块石子不见了。”牛大山说。 “刚才你不是揣裤兜里了吗?” “可是裤兜里没有了。”牛大山慌慌张张地又仔细摸了下裤兜。裤兜里空无一物。 “会不会掉池塘里了。”娟子说。 牛大山没有回答娟子的话,他走到柳树下,在柳树下仔细地寻找起来。 133 娟子疯了 牛大山翻遍了柳树下的草丛,也不见石子的踪影,娟子走过去,说:“哥,真不见了?” 懊恼不已的牛大山说:“不是真不见了还是咋的?” “要不先回去换了衣服再回来找吧,别一会儿还感冒了。”娟子关心地说。 牛大山觉得娟子说得也有点道理,于是说:“你就在这儿等我,我换了衣服就过来。”说着飞快地朝家里跑。 牛大山换了衣服出来,顺便也把进了水的手机用吹风吹干,又急冲冲地朝着池塘边跑。牛大山的二姨不明白牛大山急急火火的在跑什么,在他背后朝他喊:“大山,你在跑啥?” 牛大山只说了声“有事”,就径自朝着池塘跑去了。 刚到池塘边,牛大山吓了一大跳,他看见那个一直跟踪他的女乞丐居然和娟子肩并肩地坐在柳树下的那两块光滑的鹅卵石上。 娟子正跟女乞丐打着手势进行着交流。 惊讶得一塌糊涂的牛大山几步走过去,朝娟子问:“娟子,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娟子仰起头,用几分古怪的眼神看着牛大山说:“哥,你真没有骗我,你还真被这个女乞丐跟踪了啊!我跟她说话,她听不见,打手势她也领会不了。还真是个聋哑人呢。” 牛大山盯了一眼女乞丐说:“你别信她的,她这是装的。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说不定有极其深厚的背景。” “为什么?” “直觉告诉我的。” 而这时的女乞丐看见牛大山走过来,眼神变得暗淡而且痴呆,一双眸子根本没有一点神采,变得空洞而且乏味,倒是对牛大山始终保持着一种畏惧害怕的心理,身子情不自禁地朝后面萎缩。 牛大山朝女乞丐没好气地说道:“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程度。有意思吗?” 娟子见牛大山用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朝女乞丐说话,不满地说:“哥,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别把她吓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已经够孤单可怜的了。” “你是被她骗了,真的!”牛大山有点急眼。 “她一个聋哑人,还是个乞丐,她能骗我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咋就和一个女乞丐过不去了?” “她都跟踪了我好几天了,我在哪儿她就会出现在哪儿。阴魂不散一样。我都快被她整疯了。” 娟子却扑哧一笑道:“或者她虽然是个聋哑人,但是她也事喜欢帅哥型男什么的。她是不是被你酷酷的外表迷住了?” “你别恶心我了行不行,娟子,你口里怎么越来越不积德了?真是。” “我说的可是真的。换一个角度说,如果是一个大美女成天价地跟着你,缠着你,你会这么不耐烦吗?你甚至还巴不得呢!是吧?你还不是因为她又脏又丑的缘故。再说,你还亲口对我说你拿了人家手里的宝贝呢。 牛大山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既然那么有同情心,那你就把她留在家里,每天供她吃喝,还把你漂亮的衣服裙子给她换上,不就行啦!” “你别说,我还真的有这个意思。我冥冥中感觉和她还挺有缘的。”娟子说。 牛大山对娟子还是比较了解滴,知道这丫头片子很多时候做事是有一出没一出的,每个准头,任性起来天王老子拿她也没有办法,是个间歇性小太妹患者。说不准她还真就这么干了。要是她真的一犯病,把这女乞丐留在家里,那他牛大山可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在兵兵娃家里呆不下去了,只有落得个弃甲而逃的命运。 所以牛大山不敢再激娟子,嘟噜了一句:“懒得跟你二百五说。”然后抬腿就想溜。 “你把人家的东西弄丢了,人家是来要人家的东西的,你不能没有一个交代就走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娟子说。 牛大山不想理会娟子,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刚才自己还真的是把女乞丐手里的那块石子给弄丢了,说不定就落进水池里去了,根本不可能再找回来了,所以牛大山也暗觉理亏。 按牛大山的本意,他是想将这块石子玩腻了就还给女乞丐,也免得她阴魂不散地老跟踪自己,可是现在石子丢了,他就没办法跟女乞丐交差了。 牛大山虽然已经知道那块石子是一块神奇得不得了的石子,可是他并没有要把这块石子据为己有的意思。况且这石子神奇是神奇,但是在现实中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顶多拿出来显摆显摆。 牛大山刚要走,这时牛大山的二姨却从池塘边急冲冲走了过来,人还没到,就朝娟子喊:“娟子,这儿怎么会多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啊?!” “还不是哥招惹来的。”娟子说。 “你哥谁不去招惹,去招惹一个乞丐。”二姨边朝这边走边抱怨道。 “我没招惹她。”牛大山申辩道。 二姨已经走到牛大山的面前,说:“娟子会说谎吗?” 牛大山就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事情说道说道了,别一会儿二姨还真的误解自己了,于是跟着二姨又转身回去。 女乞丐看见牛大山又转身回来了,吓得朝娟子的身后躲。 “二姨,她真的不是我招来的,是她一直缠着我的。”牛大山分辨道。 “她一直缠着你?”二姨扭过头惊讶地问了一句。 “是?”牛大山说。 “她原先认识你?”二姨说。 “不认识,是我救了她,在一个晚上。一个老乞丐绑架了她,我把她救下来的。”牛大山说。他感觉二姨看他的眼神古怪得不得了。 娟子却接嘴说道:“你刚才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是你拿了人家的那个宝贝石子。” “宝贝石子?怎么又冒出个宝贝石子了?”二姨都快被牛大山和娟子整懵了。 牛大山又连忙申辩说:“是这样的二姨,当初吧,是我救了她,然后不小心又抢了她手里的一块石子,于是就被她缠上了。我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就跟阴魂不散似的,我都快拿她没有办法了。要是她是个正常人,说不定我早就不耐烦地朝她动真章了。可是她是个又聋又哑的残疾人。我就拿她没有办法了。” “你不是说她是装的聋哑人吗?”小娟子又接嘴说。 牛大山感觉这会儿的娟子特讨厌了,皱了眉头说:“我只是怀疑。真是……” 娟子感觉到了牛大山对她的反感,却并不计较,坏笑着朝牛大山做鬼脸。 “你拿了人家的什么石子。那你就还给人家。”二姨说。 “这不是刚丢了吗?”牛大山说。 “丢了?”二姨不大相信。 “是真丢了,这事哥没撒谎。他刚才还给我看了那块石子的,是块挺神奇的石子。刚才哥还要表演在柳树上朝下飞的魔术呢,结果掉池塘里了,嘻嘻嘻……”娟子又嘴快地说道。 二姨拿娟子和牛大山有点没有办法了,说:“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胡闹什么?娟子你也是,不好好背英语单词,还跟着你哥瞎胡闹。你哥是男孩,就是没念多少书,以后做苦力也是能够养家糊口的。你是女孩,要是不好好念书混个文凭,以后你上哪儿去找工作?” 牛大山听出二姨的话里有话,说:“二姨,你说话可不能重女轻男哈。我可不是下苦力挣钱的命。你太小看我了哈!” 听牛大山这么说,二姨被牛大山说的话给逗乐了,扑哧笑道:“知道二姨小看你了你就该争气做点实事给二姨看呀!说你不懂事,你的自尊心又那么强。有时候二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牛大山嘟噜道:“条条道路通罗马,又不是只有读书才能成事。书呆子不是也挺多的吗?” 二姨已经不管牛大山,而是朝女乞丐走过去。女乞丐并没有躲闪。 在这几个人中,女乞丐一直提放着的是牛大山。好像牛大山真的会伤害她似的。 “怎么那么脏那么丑的一个乞丐?”二姨也被女乞丐的样子给整得有点感慨了。 而娟子却说:“妈,你没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 在娟子的提醒下,二姨还真的认真打量起了女乞丐的眼睛,顿时也有几分惊讶地说:“你还别说,这女娃娃的眼睛还真的是很漂亮的呢。可惜了,长这么一张脸上了。” 说着二姨把手伸到女乞丐的额头上,帮她把遮住了眉毛和眼睛的乱糟糟的几缕打了结的头发捋开。 这时,女乞丐一把抓住二姨伸在她额头前的那只手,一双眸子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一瞬间,有两线清泉一般的泪水从女乞丐的眸子里流泻了出来。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立刻像两汪秋潭似的波光粼粼了。 娟子动了恻隐之心,说:“妈,我们收留她吧。她是一个又聋又哑的残疾人,在外面也怪遭罪的。” 二姨却说:“我们家又不是慈善机构,怎么收留她?” “那留她在家里吃几顿饱饭总是可以的吧?”娟子又说。 “妈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跟你爸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二姨朝娟子说。 “我是我爸的女儿,当然性格像我爸了。你答应了?妈!”娟子古灵精怪地说。 “你都大发慈悲了,妈有什么不答应的。”二姨说。 娟子吔了一声,显得兴奋起来。 而牛大山却在心里狠狠地朝娟子恶骂了一声:“疯了!” 134 高深莫测 牛大山皱了眉头,朝娟子说:“娟子,你故意要跟哥过不去是吗?” 娟子说:“哥,我没跟你过不去啊!我哪儿跟你过不去了?” 牛大山说:“你明明知道这个乞丐是冲着我来的,你现在却要故意收留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娟子说:“我不是可怜同情她吗?” 牛大山理亏,说:“天底下这么多的乞丐,你能同情得过来吗?” 娟子说:“我说了要同情天底下所有的乞丐了吗?真是!”娟子有些不耐烦起来。 牛大山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瞎掰了。你要是收留了这个乞丐,我今天就从你家里搬出去住。”说着牛大山抬腿就走了。 娟子在后面喊:“哥,你等一下。” 牛大山是真的有点急眼了,他没有理会娟子,头也不回地只管朝外边走。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摸出来看了号码,是贱人打过来的。 贱人在电话里说:“你小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刚才打你的电话一直关机。急死人了都。” 牛大山说:“刚才掉池塘了去了,手机差点又毁了。” “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就掉池塘了去了,扯淡吧?” “别说了,今早上一直走背运,操!” “那你赶紧过来,我在出租屋等你。” “啥事这么急?” “买皇冠去,我操!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会不放在心上。” 一听这话,牛大山的心里顿时兴奋起来。他应了声“马上过来”,然后就朝厨房跑。 厨房里的大厨王师傅正在案板上用一把厚重的大砍刀剁排骨,牛大山笑嘻嘻地走过去朝王师傅说:“王师傅,这么早就忙上了啊?”边说边顺了一根烟过去。 王师傅是个明白人,见牛大山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想要干什么,说:“大侄子,你不会是又要用我的摩托车吧?” 牛大山呵呵呵笑道:“还是王师傅的心敞亮,跟明镜儿似的,呵呵……” 王师傅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车钥匙给了牛大山。 牛大山骑着王师傅的五羊125,一溜烟地出了兵兵娃农家乐。 牛大山径自上了出租屋的三楼,贱人已经在客厅里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说:“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 牛大山说:“别问了,一个字:背!浩天呢?”牛大山又问。 “二楼,这小子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了。操!”贱人边说边站在起来。 “不叫上他?” “叫他干什么?说不准这会儿还抱着房东做春梦呢。” …… 到了丰田4s店,牛大山被展厅里的一辆辆暂新的丰田车给弄傻眼了,有点目不暇接的意思。贱人见牛大山的样子有点露怯,小声说:“稳住,别他妈的让人看出来咱没经过世面似的。” 牛大山的小心肝因为激动,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小声说:“我本来就没经过世面。” 4s店里已经有了看车的客户,三三两两的,有的在看车,有得被销售人员一对一地请到了休息室里谈价格。 牛大山和贱人的进入,格外引起了4s店里销售人员的在注意,因为贱人和牛大山的脸上都还显现出一股未脱的稚气。 贱人径自走到皇冠车的展位前,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体验一把,一位年轻漂亮的女销售员就走了过来,声音甜兮兮地说:“小兄弟,展厅里的车你们可以随便看,尽量不要摸。” 贱人歪着脑袋看着女销售员,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说:“为什么?” 女销售人员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贱人的这个问题,说:“这是公司的规定……” “那他们怎么又可以摸呢?而且还坐里面了?” “因为他们是公司的客户。” “我就不是客户吗?”贱人说。 “你……”女销售员有些尴尬地笑。 “别废话,找你们销售经理来。什么眼神这是?”贱人开始摆谱了。 “我们经理这会儿有事,恐怕他不能来接待你,请原谅!”女销售员得体地说。 “你们今天想不想做我的这单生意?”贱人的谱越摆越大。 贱人的话把女销售员整得有点找不着北了,愣了一下,说:“那你等一下,我这就去请我们经理,看他有空没?”说着急促着小碎步就朝销售大厅里跑。 牛大山朝贱人暗竖大拇指,说:“高!这谱摆得……” 一会儿,一个带着眼睛,模样斯文的瘦高小伙子在女销售员的引领下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销售经理,你们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们经理谈吧!”女销售员说完转身就走了。 “两位先生是要买车?”经理试探地问。从经理那两片薄薄的镜片后透露出的眼神也是暗含着几分怀疑的。 “不买车我到你们这儿瞎转悠个啥玩意儿啊?闲得?” 经理于是笑道:“你们是看上了这款车是吧?” “你直接给我个报价就行了。”贱人的口气越来越牛逼。 经理直接报了销售价格,贱人一句成交,牛大山的腿肚子都软了…… …… 贱人居然是直接刷的卡付的车款。 崭新的皇冠在4s店里开出来,牛大山仍旧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般,他让贱人下来坐副驾驶,他要感受一下开上这车的喜悦和新鲜感。 贱人出奇的大度,把车交给了牛大山,坐副驾驶上打起了电话,找道上的兄弟联系给车上牌的事。 “我们现在上哪儿?要不去把浩天接上,中午胡吃海塞一顿?”牛大山爽歪歪地说。 “晚上吧,我们还得上冉姐那儿去一趟,下午得上牌。”贱人说。 一提到冉姐,牛大山的心里有点不踏实起来,想了下说:“一会儿见到冉姐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已经在电话里把这个事情给冉姐说清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冉姐居然没有生你的气,说你是太天真幼稚了,没有一点社会经验,犯这样的错误再正常不过了。我都不知道这回这件事冉姐对你怎么会这么宽宏大量的。这买车的五十万,冉姐居然也不让我们退了,买车她也很支持,还说你的驾照她会想办法尽快给你搞定。牛大山,你不会跟冉姐有什么亲戚关系吧?”贱人说。 牛大山听了贱人说的话,心里也有点犯迷糊了,说:“扯**蛋,我还是刚认识冉姐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冉姐貌似挺偏袒你的。操!” “你说这冉姐究竟是做什么买卖的?貌似她的实力强得不得了,连弹子盘他们都对她有点忌讳。”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只是听道上的说,清源县周边的加油站都是被冉姐垄断了的。”贱人说。 “我操!难怪这么牛逼!” “但是,我觉得冉姐并不只是做加油站这一种买卖。感觉她的路子挺野的。” “你是多久认识冉姐的?” “也没多久。反正我对冉姐也不是很了解。对了,有一个人貌似对冉姐很知根知底的。” “谁?浩天吗?” “切,浩天算什么?这个人你再熟悉不过了。” “谁啊?” “你姨父兵兵娃三。” 牛大山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地说道:“嗨!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把这么一尊大神给淡忘掉了。你还别说,兵兵娃好像真和冉姐有很深的渊源。我和大狗赛车那件事我就觉得兵兵娃这家伙的背景值得怀疑了。” “你姨父以前一定是道上混的,而且不是一般的人物。” “何以见得?”牛大山的心里有点亢奋起来。 “他的气场不一样,你没感觉出来?”贱人说。 “我还真没感觉出来。或者是因为我对他太熟的缘故吧。不过以前我听我妈淡淡地提到过从前的兵兵娃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整个一混混。要不是遇上我二姨,这家伙说不定就在班房里蹲一辈子大牢了。是我二姨拯救了他。”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一般人。别看他现在只经营一个小农家乐的买卖。” “我操!难道这家伙还是大隐隐于市了?”牛大山笑道。 “你别说,我对你那姨夫还真有这种感觉。” “扯淡!”牛大山嘟噜了一句。 说话间,贱人已经拨通了冉姐的电话,冉姐说了她在一家叫近月轩的茶楼谈事,正说一会儿有事要找贱人和牛大山他们。 到了近月轩茶楼的包间里,冉姐正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谈事。牛大山和贱人一到,冉姐的事也刚好谈完,陌生男人起身就走了,招呼也没有跟牛大山和贱人打,冉姐也没有刻意介绍。 两人刚一坐下,冉姐就用暖洋洋的眼神看着牛大山,说:“我听说你的小玉拿了十万块钱跑了?”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且你把王崇海也放了?” 牛大山越加尴尬。 “别担心冉姐会说你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吃一堑长一智,好了,说正事,今天晚上8:30在大件路红绿灯口子上集合,跟我出去一趟。”冉姐说。 牛大山刚要问做什么,却被贱人的眼神制止了。 “对你,你把身份证给我,我托关系尽快给你办个驾驶证。”冉姐又对牛大山说。 牛大山把身份证给了冉姐,冉姐说:“也没啥事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牛大山和贱人于是出了茶楼。 135 天大的秘密 135天大的秘密 上了车,牛大山想起了一个很具体的问题,说:“贱货,你给分析分析,我们和冉姐非亲非故的,她怎么就对我们这么好?你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啥问题?” 贱人说:“我才不考虑这么多呢?有机会不用,这不成傻子了吗?” 牛大山说:“可是,我总觉着吧,有些机会是不能用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表面上看是机会,其实就是个陷阱。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开着车的贱人对这个牛大山有点刮目相看了,想了一下说:“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牛大山,像我们这种一没文凭二没一技之长的人,丢世面上就是一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混混,要平台没平台,要实力没实力,拿什么在这社会上立足?还不是只有找机会上位。只要有机会,老子是真的饥不择食的。老子才不管它是不是陷阱呢!”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昨天晚上你真要是为了那一百五十万杀了王崇海,你这辈子就真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你的下半生就只有亡命天涯了,就彻底毁了。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老子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后怕!” 贱人的嘴角抽扯着冷笑了一下,这笑令牛大山感到十足的陌生,心里不由得被扯得动了一下。 贱人说:“说没想过指定是骗人的假话。但是,有时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撕票也是我和浩天临时接的活儿。谁经得起一百五十万的诱惑了,所以当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说实在话,当初在那砖窑里你说把王崇海放了,老子心里还真的松了一口气,算是找了个借口可以给冉姐交差了。你以为老子真的就成了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了?操!但是,有时候吧又觉着,人窝窝囊囊的也是一辈子,嚣嚣张张的也是一辈子。人这一辈子,很多时候做的就是二选一的选择题。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的。所以,权衡了一下,老子还是更愿意选后者。不就是几十年的光阴么,人这一生,怎会活都是荒废……” 牛大山说:“你说的话吧,说深刻也算深刻,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哥仨不应该走杀人越货的这条路的。我们年轻,有的是机会。只要咱哥仨联手,不愁没有把这社会搞懂的一天。” 贱人笑道:“牛大山,你还是太嫩,就和老子一样,刚从学校里出来,一身的书卷气,现在想想老子都觉得脸红。你要是在这社会上混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社会是什么,就是只遵循丛林法则的原始社会,只不过是披了一层文明的外衣罢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原先老子还不大理解这个道理,可是现在老子理解了。学校里学的那些,根本他妈的就派不上任何用场。你知道现在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跟着老大混黑社会吗?都想找机会上位,或者揭竿起义,自立门户,看似一团和气,其实是风大雨大乱得很。老大小弟都不好当。” “你的意思是说冉姐就是我们要跟的老大?” “可以这么说吧。” “那么,你的意思冉姐就是黑社会?” “这个我不敢说,但是我起码觉得冉姐的素质和境界不是一般的老大能够达得到的。出来混,跟谁很重要,只要跟对了人,上位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牛大山却说:“贱货,你今天跟老子说这么多,你该不是替冉姐在给老子洗脑吧?” 贱人笑笑,说:“也算是给你小子洗脑吧。因为你现在的脑子真的需要洗洗。既然都铁了心要出来混了,你的脑子就真的应该洗洗了,至少思路该换一换了。但是,我不是在替冉姐给你洗脑。冉姐还犯不着给我们洗脑。我们在她的手里,只不过是几枚微不足道的小棋子。顶多算得上还没有过河的卒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看来你小子的脑子还没有混账到一滩糊涂的地步。” “你以为老子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操!”贱人有点得意起来。 牛大山说:“反正以后真要是跟了冉姐混,她让我们做的事我们还是得尽量提防着点,凡是多个心眼,咱哥仨可是有着大好前途的,别一犯浑,就被冉姐给毁了。” 贱人呵呵笑道:“牛大山,你狗日的真是人带猪相心头敞亮啊!你说这话,连老子以后都得提放着你了。你丫的整个一两面三刀的小人心机嘛!做人要厚道,我操!其实我觉得冉姐这回对我们就够厚道的了,交给我们办的事没办成不说,还啥也没说。要是她不厚道,我们现在能开上这辆崭新的皇冠?” “正因为她太厚道了,所以我才开始多出这样的心眼儿的。我平常也不是那么心多烂肺的人。” “你要是真的觉得跟我和浩天一起混有风险,你可以随时抽身出来。趁现在我们仨还没有成立帮派,没有章程的时候。你要知道,风险和回报是成正比的。我感觉你小子现在说的话真的很丢身份!操!” “好,既然你用这样的眼光看老子,你就当老子刚才你给说的话是屁话,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就当一个屁从你的七窍里放了算了。”牛大山说。 “你小子说的话本来就像放屁。要是浩天听你说这话,肯定会狂洗你一通的。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做什么事。男人,有时候做事靠的就是一股冲劲儿,只看准机会,别考虑后果,做了再说。知道不?” “你闭肛吧,别跟导师似的在老子面前上大课,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洗脑。道不同不相谋……” 说完牛大山再也没有了要和贱人深谈下去的欲望。 贱人也不说话,他陶醉在了驾驶的快感中,还打起了口哨。 “我们现在上哪儿?” “接上浩天,喝酒去。”贱人说。 牛大山卷缩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了。 到了出租屋,贱人没有上楼,直接给周浩天打电话。磨蹭了半天,周浩天在智雅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下楼了。 智雅姐打扮得隆重而且花枝乱颤的,就像是要走一个远房亲戚。 智雅姐把周浩天扶上了车,自己也坐了进来。 贱人坏笑道:“智雅姐,你这是要当浩天的贴身保镖还是贴身保姆啊?” 智雅姐一点也不矜持地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浩天朝贱人呵斥道:“开你的车,我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副驾驶上的牛大山却觉得别扭了死了,说:“干脆你们去喝酒算了,我还是想回兵兵娃农家乐帮兵兵娃打打杂杂。这几天兵兵娃农家乐的生意爆满,我怕他一会儿忙不过来。” 贱人却说:“我们现在上的就是兵兵娃农家乐,让你的二姨父兵兵娃掌掌眼,呵呵……” 牛大山无话可说了。 兵兵娃农家乐今天却出奇的冷清,居然没有两桌客人。整个园子里空荡荡的,连在挂花树的枝叶间飞动的麻雀也显得无精打采的。 贱人驾驶的崭新的皇冠车刚一进了农家乐的篱笆门,兵兵娃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窜了出来,一副热情洋溢低头哈腰要接客的孙子样。 坐在副驾驶上的牛大山突然感觉兵兵娃接客的嘴脸真的有点恶心了,与他整个人平时的气质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兵兵娃这家伙不该沦落到这地步的。 牛大山突然有心酸感的感觉。 当贱人把车停妥当,摁下车窗的时候,兵兵娃脸上那种俗气得一塌糊涂的谄媚表情一下子就收敛起来了,说道:“咋是你们几个臭小子?” 贱人的脸上却又笑颜如花了,说:“姨父,今儿个生意不咋理想啊!” 兵兵娃说:“不是周末,周一到周五就这样。我这是小打小闹,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就喝清茶。混日子,图个滋润。” 贱人却说:“我咋看你接客的样子不像是图个滋润的心态呢?” 牛大山用手肘撞击了一下贱人的腰,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兵兵娃居然伸手给贱人和后排的浩天开了车门。 牛大山皱了皱眉,径自朝二层小楼房走去了。 走进客厅,牛大山的眼睛突然精光爆闪地一亮,只见沙发上端坐着一个面容白皙姣好的女子,乌黑油亮的齐脖子断发,修剪得整齐规则的刘海遮挡在前额,一双灵秀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电视。 紧挨着女子坐着的是娟子,就连娟子的气质也被这女子的气质给比得黯然失色了。 牛大山的第一反应就是娟子的同学来了,于是望着娟子。娟子也望着牛大山,不过脸上的笑容却诡异得一塌糊涂,里面隐藏的全是谜语的谜面…… 女子看电视看得很专注,居然没有意识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了。 牛大山看了眼电视节目,是央视的探索发现频道,正在播放“三星堆青铜文明”解密节目。 “是你同学?娟子,怎么不介绍一下。”牛大山说。 女子这时才将盯在电视屏幕上的目光调过来,在牛大山的脸上湖光掠影般地一瞟而过。粉嫩的脸颊上浮起了两朵粉色的云彩。 牛大山的心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打了个愣神,总算是稳住了。 而娟子在牛大山的问话下居然摇头…… 牛大山有点懵了,脑子断线般地望着娟子。 娟子这时站起了身,走到牛大山的身边,在牛大山的耳朵边神密得不得了地说:“哥,你过来,我跟你说个天大的秘密……” 136 江湖险恶 见娟子故意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牛大山有点不大耐烦了,说:“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别做得高深莫测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娟子却说:“不是我做得高深莫测的,是我怕说出来你不相信我的话。” “怎么至于?赶紧说。”牛大山说。 “这个女孩其实你是早就认识的。” “我早就认识的?你发神经吧,娟子,我认识的人会记不住?况且还是这么漂亮的,绝对会过目不忘的女孩。”牛大山瞪起眼珠子对娟子说。 “你看,我就知道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啊。我说你认识你就肯定认识的。真的,哥!”娟子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不会是……”牛大山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吞吐着说。 “估计你已经猜出个**不离十了。哥,你的反应快还真不是盖的!”娟子说。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说……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女乞丐吧?”牛大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回答正确,加十分!”娟子说道。 牛大山的嘴巴立马就合不上了,说:“真是那个女乞丐?” “不是她是谁?你绝对会意想不到吧?”娟子的脸上全是胜利者的笑容。 牛大山使劲拍了下脑门,原地转了两圈,又使劲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让自己尽快地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的绝对不可能!” “我跟的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没骗你。其实,不光你不相信,当时我妈把她的脸洗干净的时候,我们全家包括大姨都不相信……”娟子说。 牛大山看着娟子,想了想,说:“娟子,这个女乞丐……不,是这个女孩子真的有问题!” “为什么?” “你见过有这么绝色的女乞丐吗?” 娟子摇头,想了一下又说:“不把她的那张脸洗干净,不是也挺丑的吗?” “问题其实就出在她的那张脏脸上,要不我也不会早就对她有所怀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为什么?” “你给她漱口刷牙了吗?” “没有。咋啦?”娟子的眼珠子也在眼眶中瞪得大大的了。 “她的牙齿脏吗?”牛大山问。 娟子摇头,立马惊呼道:“对呀,除了她的脸脏兮兮的,包括她的身上也是很白很干净的。我妈要给她洗澡换衣服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她也感到挺奇怪的。” 牛大山说:“是不是?你看是不是?问题就出在这儿。她真的是伪装成一个女乞丐的。她并不脏,她除了那张脸脏和她穿的衣服脏而外,哪儿都是干净的。这说明了什么……” “伪装!”娟子附和道。 牛大山朝娟子竖大拇指地说道:“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乞丐呢?用得着这么干吗?体验生活?或者是行为艺术?”娟子开始展开了探讨和联想。 “谁知道?反正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子真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说不定她的背景是很深厚的。” “何以见得。” “她身上的气场!”牛大山说。 “气场?她能有什么气场?” “这时很玄妙的东西,你不会懂的。” “那么她也不是聋哑残疾人?也是装的?!” “当然而且绝对是装的。”牛大山说。 娟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哥,听了你的话我怎么突然就感觉浑身瘆得慌了?她会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啊?” 听娟子这么说,牛大山朝娟子笑了,说:“也没你说的那么危险。现在是什么年月了,又不是解放前,还兴间谍?” “哪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乔装打扮成一个乞丐啊?而且还要装成聋哑人,这不是自虐吗?” “所以这才有看点啊!”牛大山说。 娟子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我们瞎猜了?” 牛大山已经不理会娟子,转身朝客厅里走。娟子跟屁虫一样地紧跟了上去。 进了客厅,绝色女孩仍旧把目光紧紧地盯在电视屏幕上。 电视是54吋的液晶大屏幕电视,画面清晰流畅。播放的内容依旧是揭秘三星堆文明的纪录片,片头的画外音刚刚开始: 【我们时常渴望与远去的人们进行对话,因为未知的历史缺乏记载,费解的谜语没有答案,古老的故事已经失传……】 解说员的声音浑厚低沉,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 女孩的眼神就像粘在了电视上了一般。 牛大山和娟子突然回到客厅,女孩子似乎很敏感。她把目光从液晶屏上撤回来,看看娟子,有看看牛大山。当目光最终落在牛大山的脸上时,女孩子的脸上有露出一丝慌张和惧怯的意味。 牛大山却朝着女孩子冷笑道:“你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是女孩子对牛大山表现出一种很不信任的状态。她把极其无辜而且柔弱的眼神投向了娟子。 娟子的心灵在这一刻再次被女孩子那种单纯明亮的眼神给震撼住了,她朝牛大山说:“哥,你别这么盯着她好不好?你都把她吓着了。” 牛大山没有理会娟子的话,就着沙发坐下,眼睛里却像是长出了钉子一般地紧紧地盯着女孩子的那张俏脸,一刻也没有松开。 他是想从女孩子那张白皙娇艳的脸上,找出哪怕是一点点的,能够揭开谜底女孩子身世背景的,蛛丝马迹的线索。 女孩子似乎真的被牛大山咄咄逼人的眼神给灼伤了,她有了要起身逃跑的意图。 这时娟子走过去,在女孩子的旁边坐下,一把抱住了她。 女孩子就像是已经受到了伤害的一只一不小心跑出了丛林的小动物一般,在失去了保护的屏障,一下子就变得惊慌而且孤苦无依了。 她躲在娟子的怀里,看牛大山的眼神显得越加的怯弱。 娟子朝牛大山再次说道:“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行吗?你真的把她吓着了。” 牛大山却继续冷笑道:“装!继续装!我还就不信了,你装得了一时,你装得了一世吗?” 女孩子索性不再看着牛大山了,她把整张脸埋在了娟子的肩胛窝里。 娟子朝牛大山说道:“哥,你这样挺讨厌的。你真的不会怜香惜玉吗?她真的很害怕你的眼神呢!” 牛大山终于朝娟子妥协道:“好好好,我真的不看她了,你让她把头抬起来,咱们继续一起寻找能够进行有效交流和沟通的途径。” 于是娟子用手梳理着女孩子的头发,说:“你别怕我哥,他平常就是这么一个人,面相看起来鬼斧神工挺凶恶的,可在现实的生活中,他是一个真正的铁血柔情的男子汉。” 女孩子仿佛还真是听懂了娟子的话,慢慢地把深埋在娟子肩胛窝里的脸蛋抬起来,眼神跟着抬起来的一瞬间,女孩子灿若星辰的眸子又和牛大山漆黑的瞳碰撞在了一起。眼神在一刹那也发生了实实在在的纠结。 牛大山突然有了要从女孩子的眸子里,深入到她的内心深处的大胆想法。因为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废弃的砖窑里的情形。他深入到女孩子眸子里的时候,就如同做梦一般的清晰地看见了属于他的坛城。他想再体验一次。 于是牛大山的眼神变得执着而且坚定。 但是,这回牛大山的眼神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又厚又硬的围墙上一般,意念和着眼神被活生生地弹了回来。 是说,牛大山的眼神根本不可能深入到女孩子的内心深处去。 女孩子对牛大山已经有了充分防备。她在她隐秘的心间里组织起了严密的防线。 她对牛大山一直是拒绝的。 牛大山还真拿这个女孩子没辙了,说:“你可以继续就这么装下去。装可怜,装无辜,装清纯。但是我指定会将你的面具揭下来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娟子这时却说:“哥,就算你的猜测全部是对的,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啊?” “你知道什么是坏人?未必坏人的脸上还刻得有字?我这不是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吗?”牛大山说。 “她真要是坏人,兴许我早就感觉出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天生就是敏感动物吗?我的第六感也是挺准的。”娟子说。 “可是她一直在我面前装聋作哑。她这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哥,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好吗?就算你的猜测全部是对的。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况且说不准她还真是个聋哑人呢!那个跳《千手观音》的领舞——邰丽华不也是绝色美女吗?你能说她也是装的聋哑人?” “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江湖险恶的这个道理呗!人家邰丽华可从来没有自己把自己的脸给抹黑,装成乞丐的样子。” 听牛大山这么说,娟子忍俊不住地想笑,说:“这事怎么又和江湖险恶扯上关系了?你不至于联想会这么丰富吧?” “你难道不承认我们现在奈以生存的世界就是一个江湖?”牛大山说。 娟子却大声地喊了起来:“我才不听你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呢!我只知道无论将来在哪里,无论将来在何方,都应该同情弱势群体的。” 牛大山听了娟子说的话,立刻就笑了,说:“弱势群体?你说她是弱势群体?笑话……” “她是聋哑残疾人,不是弱势群体是什么?你这样欺侮她,不光我不答应,就是我妈和大姨,还有我爸都是不会答应的。”娟子说得有点激动和理直气壮的了…… 137 绝色天骄 见娟子对自己的态度当了真,而且做出一副要全心全意保护女孩子的样子,牛大山就有点哭笑不得了,说:“娟子,我看你是真够单纯的,你是更了解她还是更了解我?还一副胳膊肘往外弯的架势了?我可是真的不是在空穴来风地冤枉她!” 娟子嘟噜着嘴说:“我不管,反正你要欺负她我就是不答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说过我要欺负她了吗?你又凭哪点证明我有欺负她的企图了?真是……” “你没有这样的企图她怎么会见了你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她咋就不躲着我和我妈呢?” “跟你说不清楚……”牛大山有点失去耐心了。 这时,牛大山的二姨从外边走了进来,见娟子和牛大山在斗嘴,说:“你们两姊妹在吵啥?还嫌家里的事情不够乱的?” 娟子恶人先告状地说:“是哥要欺负这个新姐姐!” 牛大山立刻就急眼了,申辩道:“我多久欺负她了?”因为着急,牛大山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 牛大山的二姨见牛大山急得不行的样子,笑了,说:“你敢说你没有欺负过人家?” 牛大山没想到二姨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说自己,更急了,说:“二姨,你怎么也是非不分地冤枉我了。我还真没地儿说理去了!” 二姨却说:“来,你过来,二姨有话要问你。”说着就走出客厅。 牛大山见二姨的眼神怪复杂的,一副悻悻地表情,跟着二姨走了出去。 二姨径自把牛大山带到了娟子的房间了,还显出几分神秘地关上房门,然后劈头盖脸地就朝牛大山问道:“大山,这事你可得跟二姨说老实话。千万别再有所隐瞒!” 牛大山被二姨的话一下子给打懵了,说:“二姨,你让我说什么老实话,看你的表情怎么就像是审问犯人似的?” “那个女孩子怎么会缠上你的?说!”二姨话变得精简凝练起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牛大山,仿佛不放过牛大山脸上每一瞬间细微的变化。 “我哪儿知道?”牛大山说。 “你真的会不知道?在二姨面前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真的不知道,我亲爱的二姨!我咋感觉我现在比窦娥还冤了?” “牛大山,二姨现在可是在没有另外的人在场的情况下问你的。如果你不对二姨说出真实的情况,到时候人家的父母找上门来,我看你怎么办?”二姨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了。 牛大山终于明白过来二姨问他这话的真实目的了,大声说道:“二姨,我知道你想让我承认什么事情了。我说亲爱的二姨,你们想问题能不能单纯点,别把什么事情都朝龌龊的方面想好不好?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真是的……” 牛大山的二姨见牛大山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说:“你真没有?” “我真的没有。她当时都脏成那样了,你说我能干你说的那种事吗?二姨,你能不能人道一点地思考问题?有你这么审问你侄儿的吗。我都快吐了……” 牛大山是真的有种翻肠倒肚的感觉了。 二姨却依旧正色地说道:“不是二姨想冤枉你。她真要是一个又脏又丑的乞丐,二姨会朝哪方面想吗?当二姨把她的脸洗干净的时候,连你妈和兵兵娃都惊着了。二姨问你的这些话,也是兵兵娃和你妈的意思。他们不好出面问你,怕你不服气。所以只好二姨来当这个恶人了。” “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把我跟那种事情联系到一块儿,也真亏了你们的智商了。”牛大山嘟噜道。 “你是什么货色二姨也不是不知道。二姨是过来人,男人是啥心思,二姨还是比较清楚的。” “二姨,我真的没有干你说的那种龌龊的事情,你别冤枉我了好不好?我求你了!”牛大山说。 “二姨相信你说的话了。好了,你出去吧。” 牛大山的心里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他再也不敢到客厅里去瞄上一眼那个脱胎换骨的女乞丐了。 他的心里被蒙上一层阴影了。 桂花树下的水泥桌子上,贱人和周浩天已经点了一桌子的酒菜,见牛大山一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贱人乐呵呵地朝牛大山说:“正说给你小子打电话呢,你小子就过来了。” 牛大山有些心不在焉地就着一张水泥凳子坐下。 周浩天看出了牛大山的状态有点不对劲,问:“大山,又遇上啥事了?怎么就像魂都掉了似的。” 牛大山看着周浩天,又盯了一眼智雅姐,站起来,说:“你和贱货跟我来一下。” 周浩天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感觉这小子古古怪怪的,就和贱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牛大山到了一个僻静处,问:“你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贱人也嘟噜道:“他妈事儿真多。” “你们还记得那个女乞丐没?”牛大山问。 “哪个女乞丐?”周浩天愣了一下。 “就是一直跟踪我的那个。”牛大山有些不大耐烦地说。 贱人却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咋啦?那个女乞丐又找上门儿来啦?呵呵……”贱人说这话的时候双目放光,脸上洋溢着的全是暧昧得不得了的微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牛大山真想照着贱人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上一脚,耐着性子说:“不是又来了咋滴。” “在哪儿?”贱人越加兴奋起来。 “就在客厅里,正和我表妹娟子在一起看电视呢!”牛大山说。 “不会吧?牛大山,你们一家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还真的让一个女乞丐登堂入室了,下一步就该洞房花烛了吧?呵呵……” “你他妈的别这么变态,你们去看了保证惊爆你们的眼球!操!”牛大山说。 贱人仍旧呵呵地坏笑道:“这事老子还真得去看看,呵呵……太有喜感了,呵呵……” 贱人说着拉上周浩天就朝客厅走。 牛大山想了想,用手锤击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嘟噜了句:“这叫什么事儿啊?”转身朝智雅姐那边走去。 智雅姐正无所事事的样子,见牛大山一个人过来,说:“他们两个呢?” 牛大山说:“看稀奇去了。” “啥稀奇啊?怎么不叫上我?“智雅姐说,一副好奇的样子。 牛大山对智雅姐有成见,所以对智雅姐并不怎么待见,说:“又不关你的事,你去看什么?” 智雅姐讨了个没趣,不说话了。 这时兵兵娃抱了件啤酒过来,搁桌子边的地上,说:“你的那两个兄弟伙呢?” 牛大山瞄了一眼兵兵娃,没有回答兵兵娃的问题,却朝兵兵娃说道:“兵兵娃,你也越来越不耿直了。” 兵兵娃被牛大山说得一头雾水,说:“老子又哪点不耿直了?” “算了,有闲工夫的时候再跟你扯这个事情……”牛大山把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兵兵娃被牛大山整得有点毛躁起来,说:“你小子说话能不能敞亮点,别吞吞吐吐的。” 牛大山想了想,说:“你和二姨是怎么想我的?我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吗?恶心死人了,都!” 兵兵娃一听,乐了,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事啊?牛大山,你别怪我和你二姨朝一边想,是你小子做这事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咋你小子撞上的事情都这么不靠谱啊?” “我咋知道?”牛大山说。 这时,却见贱人和周浩天小跑着一路过来,看牛大山的眼神闪闪发光。 贱人朝牛大山直竖拇指,连声朝牛大山说:“牛大山,你小子可真牛,牛!牛逼的牛!” 周浩天也随声附和道:“高!实在是高!” 智雅姐被这两小子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云里雾里的了,说:“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呢?” 两小子根本没闲工夫理会智雅姐。 贱人说:“牛大山,你他妈的这辈子哪儿修来的福分,这么好的艳遇咋就让你小子给撞上了?” 牛大山从嘴里蹦出了简短的几个字:“俗!龌龊!”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周浩天说:“我操!老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妞!操!” “哪儿有漂亮的妞啊?”智雅姐越加好奇地问。 兵兵娃这时却说:“你看,牛大山,不光是我和你二姨这么看你,连你最好的两个兄弟伙也是这么看你的。你说你的人品指数有多差劲!失败!” 牛大山感觉身边的这些人咋都成一副嘴脸了,搞得自己百口莫辩了,说道:“老子都懒得解释了。你们一个个的心理咋都怎么扭曲?” 说着坐下,径自开了一瓶啤酒,自顾自地畅饮了起来。 而贱人和周浩天显然对喝酒这档子事没有丁点兴趣了,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牛大山,神情也变得有点讨好巴结的意思了。 只有智雅姐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几个小子…… 酒喝到一半,贱人终于按耐不住地说:“大山,要不叫那妞过来给咱哥俩敬两杯酒?” 牛大山笑笑,说:“只要娟子没啥说的,我没意见。” 于是贱人就朝周浩天使眼色。 周浩天说道:“你不怕碰一鼻子灰你去,我才不去呢!” 138 名门闺秀和山寨土匪 几个人没头没脑的对话,把智雅姐的好奇心给彻底地调动起来了,心里痒痒得难受,说:“你们神神叨叨的究竟在说谁啊?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智雅姐长长的假睫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童话般的梦幻感,但这样的童话显然已经有点老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牛大山对智雅姐一直没有什么好感,有点不大耐烦地说:“你跟着起什么哄?” 智雅姐委屈地看了眼牛大山又看看周浩天。眼神变得烟雨蒙蒙起来。 周浩天只是不置可否地笑。 这时贱人又说:“牛大山,这回你要是不能把那个乞……不……是那个美女喊过来给咱哥俩敬两杯啤酒,你这面子可就算是掉地上捡也捡不起来了。” 牛大山说:“人家跟我一分钱的关系也没有,我凭啥喊人家过来给你们俩敬酒?无理取闹三。” 贱人说:“你小子就一个字――怂!你以为老子是想喝美女敬的那杯酒?老子是想给你小子创造机会。” “算了,你别把老子弄到前台来做幌子,老子多久稀罕你丫的什么机会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小子啥心思老子又不是不知道。” “我操!你就是这么看老子的吗?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操!”贱人叫起屈来。 牛大山冷笑。 周浩天这时终于按耐不住地说道:“牛大山,你小子真要是没有要上的意思,那我和贱货两人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呵呵……” 牛大山嗤之以鼻地骂道:“禽兽!” 贱人呵呵笑道:“食色,性也。哪个男人不好这一口啊?除非他是太监啥的……” 智雅姐这时却拉下了脸,瞪了周浩天一眼。 周浩天朝智雅姐笑道:“我说这话是在激我的兄弟朝前迈一大步呢。你吃哪门子醋了?” 智雅姐小声地说了句:“欺负人。” 贱人又呵呵呵地朝周浩天说:“呵呵……我说浩天,你小子就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看来这个机会是非老子莫属了。呵呵……” 牛大山端子酒杯就朝贱人胸口上泼了过去,骂道:“你小子别这么不要脸行不行?还非你莫属了。你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真是。” 胸口被泼湿的贱人一点也不生气,仍旧呵呵呵地笑道:“你小子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儿去,还说上老子了。” 这时兵兵娃走了过来,说:“你们几个臭小子在说啥呢?” 贱人的兴致越来越高地说:“姨父,你觉得我的形象咋样?” 兵兵娃被贱人问得一头雾水,说:“不错啊!虽说不是玉树临风,但是起码也是道貌岸然吧?” 兵兵娃突然变得幽默起来。 贱人立刻站起来,端起酒杯,呵呵呵地朝兵兵娃递上去,说道:“呵呵呵……姨父,你真幽默,就冲你这句话,侄儿就该敬你一杯。呵呵……” 兵兵娃还真不客气,接过贱人递上来的酒杯,将满满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兵兵娃能够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口吐莲花,连牛大山也赶到讶异了,用有些不大切合实际的眼神看着兵兵娃。 兵兵娃抹了一把嘴唇上的酒水,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越发显得可爱了。 贱人又朝兵兵娃说:“姨父,那你再权衡一下,我追你家里的那个美女够格吗?” 贱人此言一出,兵兵娃的牛眼珠子马上就瞪起来了,脸也拉了下来。 贱人立马明白过来兵兵娃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哈,我说的是那个……就是牛大山捡回来的那个美女。呵呵……” 兵兵娃的脸色立马又阴转晴,但还是说道:“谁也不行!兔儿都不窝边草的。操蛋!” 贱人却呵呵笑道:“姨父,你说这话不适合用在泡妞这档子事上。” 兵兵娃就朝牛大山说:“牛大山,你他妈的交的都是一群啥狐朋狗友?咋一个个都跟色鬼似的。” 周浩天立刻就站起来叫道:“姨父,你说这话可就忒不厚道了哈。你别一蒿杆打翻一船的人三。冲你这话,就该罚酒三杯。”周浩天说着也把满满的一杯酒朝兵兵娃递上来。 兵兵娃斗酒的兴趣也上来了,接过周浩天手上的酒杯,又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浩天接过空了的酒杯又将酒杯倒满,递到兵兵娃面前,兵兵娃二话没说一饮而尽…… 牛大山这时抱着膀子,冷冷地看着兵兵娃表演。 牛大山觉得兵兵娃的这种状态有点装疯卖傻的嫌疑了…… 但兵兵娃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装疯卖傻,这是个问题。 所以牛大山就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貌合神离的现场,但却被兵兵娃叫住了,说:“牛大山,你小子怎么想溜吗?” 牛大山冷冷地说:“我去上一趟厕所。” 贱人却一把抓住牛大山,说:“上厕所也得先罚一杯酒再说。” 牛大山懒得跟人来疯的贱人扯淡,端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走。 在一笼桂花树树下,牛大山居然看见了泰迪。 泰迪也正用独眼看着牛大山,还低低地轻吠了一声,样子显得有点落寂。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和牛大山打招呼还是在抱怨牛大山。 牛大山对泰迪突然有了种亲近感,走过去,把泰迪抱起来,用手在泰迪的脑门说敲了一下,骂道:“叛徒!” 泰迪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似乎是在冲牛大山傻乎乎地笑。 泰迪的这种表情牛大山是再熟悉不过了,疼爱有加地将脸凑在泰迪的脸上磨砂了一下,就表示和泰迪和解了。然后将泰迪放下来,朝厕所走。泰迪就屁颠屁颠地跟着牛大山一路小跑起来。 牛大山刚从厕所里出来,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小玉发过来的,打开看了: “你还好吗?” 牛大山是个对短信内容比较敏感的人,他往往能从短信的字里行间猜度出发短信人的心理状态。当初和尹兰芝相处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于是牛大山从小玉发过来的短短的几个字面里,立刻分析出了字面背后的信息。 小玉是在试探牛大山。 小玉对牛大山念念不忘…… 牛大山对小玉仍旧心怀怨气,他站在原地想了一阵子,考虑该怎么来回小玉的这个短信。他必须得把握准了小玉此时发短信的心理状态…… 于是牛大山故意拖延了一分钟,然后才回了短息: 不怎么好。 牛大山故意把短信的内容弄得短小精悍,露出一种冷冰冰的生硬感。 过了一会儿,小玉的短信又发过来了: 我也不怎么好? 小玉回短信的节奏明显慢了半拍,很显然,小玉在给牛大山回短息的时候很纠结,很犹豫,而且在继续试探。 牛大山越加精简地回道: 为啥? 继续生硬,继续装逼。 其实牛大山的内心已经被翻腾起来了,他对小玉一直是念念不忘的,从小玉离开他的那一刻起。 “不为啥?” 小玉回的短信也越发的精简起来,而且没有了实质性的内容。这就令牛大山有点被动了。原本他是打算用装逼的态度来引诱小玉说话的,可是,小玉显然没有进入他的圈套。 于是牛大山只好变被动为主动了,回了一条短息过去: 是大狗又欺负你了吗? 短息没有回过来。 牛大山站在原地等了一两分钟,贱人却朝牛大山大呼小叫起来:“牛大山,你丫的怎么还不过来,酒都给你满上了。” 牛大山怕贱人他们产生怀疑,慌忙揣了手机,朝贱人他们那边走过去。 兵兵娃已经搬了一张竹椅正式上了酒桌,一副要开怀畅饮的样子。眼珠子越发的精光闪闪。 他看着牛大山,眼神古古怪怪的。 牛大山面无表情地落座,然后端起酒杯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牛大山的主动倒把贱人和周浩天整得打了一个愣神。 贱人说道:“咋啦?撒了一泡尿过来就喝上闷酒啦?” 牛大山说:“你们今天不是要敞开了喝酒吗?来,咱哥几个今天就来个一醉方休,啥烦心事都不去想!”说着抓过酒瓶就要满酒。 贱人却一把抓住牛大山捏着啤酒瓶的手,说:“别!你他妈的这是吓唬谁呢?装疯是不是?谁说今儿个要一醉方休了?下午老子还要去上车牌呢!” 话音刚落,手机却响了,于是松了手说:“等一下,老子先接个电话。”边掏电话边朝一边走。 贱人在不远的地方胡乱地在电话里应了几声,然后走回来说:“冉姐马上要过来。” 智雅姐又一脸好奇地问:“哪个冉姐?” 贱人略显几分骄傲地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周浩天却问:“她过来干啥?有事?” “不知道,反正她说马上就过来。多半有啥事情。” 兵兵娃立刻站起来,说:“我得准备几个菜去。”说着急冲冲地朝厨房去了。 兵兵娃的举动还真的有点反常了,贱人神秘兮兮地朝牛大山说:“看出来点啥动静没有?” 牛大山故意装懵懂地说:“你又看出啥动静了,操!” “你们家兵兵娃和冉姐之间有故事!”贱人说。 “你小子别自作聪明了。有啥故事?兵兵娃那*样,未必和冉姐还……”牛大山话说到一半,脑子突然闪过了一个可以激发起内心的某种兴奋点的古怪想法。 贱人坏笑道:“说不准还真的有那么一出呢?” “哪一出啊?”周浩天的兴趣也上来了,寻根究底地问。 “男女间的事情未必你比我们还反应迟钝?”贱人一脸坏笑地说道。 “我操!不会吧?你们他妈的也太能联想了。我操!你们能不能单纯点,纯洁点!我操!” 周浩天接连说了三个‘我操’!他丫的显然是被牛大山和贱人两人的大胆猜想给惊着了。而且还惊得不轻。 见周浩天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贱人朝周浩天骂道:“你咋呼个毛啊!受精啦?我和大山也只不过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周浩天仍旧一脸惊奇地说:“这假设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时牛大山却说:“其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兵兵娃就现在的样子,稍加收拾,就是一个准师奶级的杀手。只不过丫现在不怎么修边幅了。” 周浩天感慨道:“这世道还不至于这么乱吧?冉姐啥气质?兵兵娃啥气质?一个名门闺秀,一个土匪棒老二!我操!” 贱人却呵呵笑道:“古代的时候,名门闺秀被棒老二抢到山上去当压寨夫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这有啥好稀奇的?现在,小白脸只有做鸭子的命。真正的情人,还得兵兵娃这种的,样子生猛彪悍,一看就是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主……呵呵……” 贱人越说越嚣张,牛大山真想冲这**天才兜头膜拜了…… 139 突发事件 这时,牛大山看见二姨端了盘子朝这边走过来,立刻朝得意忘形的贱人小声说道:“赶紧住嘴,我二姨过来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贱人正要继续发挥,只好硬生生地把挤在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牛大山的二姨已经断断续续地听到了牛大山和贱人他们议论兵兵娃的话,走过来,边朝桌子上搁盘子边笑嘻嘻地问:“你们几个在说我们兵兵娃的啥坏话啊?” 牛大山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有说兵兵娃的坏话呢,我的朋友正说夸兵兵娃的话呢!” 牛大山的二姨笑道:“我怎么听着好像不是在夸兵兵娃呢,倒像是在取笑兵兵娃呢?” 这时牛大山故意说道:“二姨,一会儿冉姐要过来,兵兵娃已经去准备菜去了。” 牛大山的二姨的脸上立马起了一丝变化。狡猾的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周浩天都看见了。 贱人在桌子底下朝周浩天竖拇指,感觉牛大山这家伙还真是有点狠了,用蜻蜓点水的伎俩试探起自己的二姨来了。 “哪个冉姐?”牛大山的二姨故意装出不经意的口吻问。 “我们的一个朋友,女的,对了,那天晚上好像来过农家乐的。” 二姨没应声,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转身走了…… 等得牛大山的二姨已经走远了,贱人这时朝牛大山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就说这里面有故事哇?怎么样?老子猜错了没?” 牛大山朝贱人骂道:“就你小子假聪明。” 周浩天这时朝牛大山说:“牛大山,你小子可真够狠的,故意去戳你二姨的痛处。” 牛大山坏笑道:“兴许是我们几个瞎猜了。我二姨本来就是不怎么喜形于色的人。”““” 一会儿,兵兵娃一脸阴沉地过来了,朝桌子上的几个人问道:“谁那么嘴欠,说冉姐要过来的?” 贱人一脸坏笑地指了指牛大山。 牛大山却朝兵兵娃说:“怎么?冉姐来你这儿有什么不合适吗?再说,就是不说,一会儿冉姐来了,二姨不照样能过看见冉姐吗?” 兵兵娃还真的语塞了,瞪着牛大山。 牛大山这时朝兵兵娃暧昧地笑道:“兵兵娃,你不会和冉姐……” 牛大山的话刚说到一半,兵兵娃卷起食指就朝牛大山的脑门敲了过去,骂道:“你小子尽想些啥呢?” 牛大山的脑门被兵兵娃敲得硬生生地疼,仍旧犟嘴道:“哪你紧张个啥?” “大人的事情你小娃娃少插嘴!真是的……”兵兵娃悻悻地走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周浩天愣在那儿了。 “这究竟是个啥情况?”周浩天问。 “啥情况?就是情况不明呗!”贱人接嘴道。 牛大山摸了摸被敲疼的脑门,说:“管他啥情况,喝酒滴干活……” 几个臭小子又开始胡吃海塞地开怀畅饮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钟点,冉姐的卡宴车开进了兵兵娃的农家乐,贱人放下刚端起来的酒杯,一路小跑着上去给冉姐开车门。 冉姐下了车,没有摘脸上的墨镜,墨镜罩住了冉姐的大半张脸,看不出冉姐的真实表情。但是,牛大山和周浩天都感觉到了从冉姐身上散发出的气场有点不大对劲,冷飕飕的。 牛大山和周浩天面面相觑了一下,心里变得有点不大踏实起来。 冉姐径自走过来,取下墨镜,眼神还真是冷冷的,她盯了一眼牛大山,牛大山的心顿时就抽了一下。 这时,冉姐的眼神落在了智雅姐的身上,周浩天连忙朝冉姐说:“智雅姐,我们的房东。” 智雅姐已经被冉姐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气场完全压制住了,附和着周浩天朝着冉姐点头,一张脸上全是僵硬机械的笑容。 冉姐似乎对智雅姐没有丁点好感,轻皱了一下细长的眉毛,说:“你们三个,马上上我的车跟我走。”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贱人问。 “先别问这么多,上我车就是了。”冉姐边说边转身朝卡宴车走。 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周浩天愣在原地了。 这时兵兵娃从厨房里跑出来,朝走着的冉姐喊道:“小冉,咋不坐一下就走。” 冉姐停住显得有些匆忙的脚步,朝兵兵娃说:“哥,我不坐了。替我问嫂子的好……”说着又抬腿朝卡宴车走。 “是有啥事吗?”兵兵娃问。 “也没啥事,我是找他们三个有点事情。”冉姐已经拉开了卡宴车的车门坐了上去。 而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周浩天三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步。 兵兵娃走过来,一脸迷茫地朝牛大山和贱人问道:“冉姐找你人去做什么?这么着急?” 牛大山和贱人冲兵兵娃摇头。 这时,卡宴车的冉姐朝牛大山他们摁了一下喇叭。 兵兵娃朝牛大山他们说道:“你们先等下,别动,我得先过去问清楚。” 于是兵兵娃显得有点着急上火地跑到冉姐卡宴车旁,朝冉姐问着什么话,冉姐的神情显得有点不耐烦,好像和兵兵娃有了抵触。 牛大山等三个愣小子站在那儿,越加的莫名其妙了。 “你不说清楚,你今天就是不能带他们走!”兵兵娃突然提高了声音说。 三个愣小子没想到兵兵娃会用这样的口气对冉姐说话,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朝冉姐吼出来的。 冉姐没有回应兵兵娃,而是瞪着兵兵娃。 牛大山他们没有想到从冉姐那双美妙的眸子里也会射出这种冷飕飕的深邃眼神。 冉姐和兵兵娃有点僵持了。 这时,牛大山的二姨急冲冲地跑到了卡宴车旁,使劲拉了兵兵娃一把,说:“邱兵,你挡住她的车子干啥?” 牛大山的二姨的表情也失去了原来的温和亲切,变得冷漠生硬了。 兵兵娃并不买牛大山二姨的帐,朝她大声呵斥道:“我的事情你少管!” 兵兵娃用这样的口气对牛大山的二姨说话,牛大山还是破天荒地头一次看见。 “你是我男人,我怎么不管?我就要管!”牛大山的二姨也大了声音朝兵兵娃喊。 牛大山等三个愣小子被这突发性的情形给彻底整懵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140 挟持美女作人质 贱人说:“该不是你二姨对兵兵娃的丑陋行径有所察觉了吧?” 牛大山没有说话,而是瞪着贱人。贱人怕牛大山翻脸,就住嘴了。 而兵兵娃和冉姐那边也出现了相持的局面。 贱人和周浩天使了一下眼色,两个人就朝冉姐的卡宴车走过去。一直一头雾水的智雅姐见周浩天跟着贱人朝卡宴车走,也匆匆忙忙地跟上去。 牛大山迟疑了片刻,也跟上去了。 贱人和周浩天拉开冉姐的卡宴车门,坐了进去。智雅姐当然也坐进去了,奇怪的是他们三人都坐在了卡宴车的后排座上,副驾驶却空了出来。 而坐进车里的贱人和周浩天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站在卡宴车旁边犹豫着的牛大山。 很显然,那个副驾驶座位是给牛大山刻意留出来。 贱人和周浩天这俩臭小子是越来越默契了,几乎达到了心神合一的境界。 牛大山看看兵兵娃,又看看二姨,然后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兵兵娃却突然朝牛大山说:“大山,你不能跟他们走!” 牛大山愣了一下,朝兵兵娃说:“为什么?” 兵兵娃显得蛮横无理地说:“我说你不能跟他们走就是不能跟他们走,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兵兵娃的的犟性子反倒被兵兵娃的话给逗出来了,他二话没说,坐上了副驾驶。 牛大山的二姨有些着急,朝牛大山喊:“大山,你听下兵兵娃的话好不好?” 牛大山没有回应二姨。二姨的眼泪都下来了。 而冉姐此时已经发动了引擎,卡宴车驶出了兵兵娃农家乐。 贱人这时小心翼翼地朝冉姐问道:“冉姐,你不是说晚上八点的时候才在红绿灯口子上汇合吗?怎么这么早就叫上咱们哥仨了。” 冉姐没有回答贱人的问题,而是说:“你们现在租住在那个地方?” “在一个搬迁小区里,智雅姐的房子,很稳当的。”贱人说。 冉姐就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智雅姐。智雅姐也发现冉姐在后视镜里观察她,神情立刻变得有点拘谨了。 自从冉姐出现后,智雅姐就被冉姐身上散发出的神秘气场给牢牢地压制住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是极其敏感的。 “先到你们租的屋子看看。”冉姐说。 贱人却突然说:“对了,车还在牛大山姨父的农家乐里呢。” “暂时把那车搁那儿,这几天别开着那车在外边招摇过市的。” “出什么事了吗?冉姐?”贱人问。 冉姐想了一下,说:“真出事了,现在不光黑道上的人在找你们,派出所的人也在找你们?” 贱人和周浩天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牛大山面无表情,心却嘭嘭嘭地跳得厉害。 “是不是王崇海真的报案了?”贱人说。 “是他的前妻报的案。王崇海已经跑路了。“冉姐说。 “那黑道的人怎么也找上我们了。我们没和谁结怨啊?我那事不是已经摆平了吗?” “这回不是你的那件事情引起的。” “哪是谁的事情引起的?” “牛大山和那个小玉的事情。” “怎么?是小玉的那个骑赛摩的男朋友要找大山的麻烦?” “应该是吧。” 贱人嗤之以鼻地说:“不就是号称‘清源四连发’的几个乌合之众吗?用的着你冉姐出面操心这件事吗?我们哥仨都可以摆平的。” “如果你们哥仨都可以摆平的事情,我用得着到兵兵娃那儿把你们带走吗?”冉姐说。 贱人这时却说:“对了,那个小玉不是拿了我们十万块钱去找她的男朋友去了吗?” “小玉应该没有去找大狗他们。我已经叫人去小玉的那个小卖部找过她了,她的姨说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打电话也不接,她也不知道现在小玉在哪儿。而且,大狗他们现在也在找她。” “你是说小玉躲起来了?” “也许是吧。所以大狗他们才这么疯狂地四处打听你们的下落。” “疯狂地打听我们的下落?有这么严重吗?” 冉姐笑了笑,说:“你们是太嫩了。真正要是在道上混的老油子,我倒是不会这么担心的。像弹子盘他们,这些老一辈的黑道人物,自少还是讲道上的规矩的。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你们这一拨刚出来混的愣头青们,既不讲道上的规矩,更不会按道上的规矩出牌。就一个‘狠’字。心浮气躁,急于上位。这是一股很邪恶的势力。其中也包括你们三个臭小子。” 贱人笑道:“冉姐,我们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 冉姐这时轻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冉姐是在夸你们啊?” 见冉姐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下,贱人大着胆子终于问道:“对了,冉姐,我问你一个很好奇的问题,可以吗?” 冉姐从后视镜了白了贱人一眼,说:“什么好奇的问题?” “你好像和兵兵娃早就很熟了一样。”贱人说。 冉姐情不自禁地朝旁边的牛大山瞟了一眼,想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你吗?” 贱人和周浩天相互间又看了一眼,眼神里全是暧昧的意味。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呵呵……”贱人说。 “作为一个男人,最好别八卦,这样很不好。”冉姐又说。 贱人尴尬地笑了笑。 副驾驶上一直面无表情的牛大山这时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小玉的电话号码。 冉姐说的话令牛大山的心里变得不大踏实起来。原本牛大山以为小玉拿了十万块钱然后就去投奔大狗去了,没想到小玉既没有去投靠大狗也没有回家,这就令牛大山的心里生出了许多猜测。 小玉的电话居然很快接通了,牛大山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却挂掉了。 牛大山愣了一下。 “你是给小玉打电话?”冉姐问。 “通了,但是马上又挂了。”牛大山有些失落地说。 “由她去吧。”冉姐说。 牛大山没有说话,将手机揣进裤兜里,然后交抱着膀子,有些颓废地将身子陷入副驾驶的座位上,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卡宴车内出现了冷场的情形,变得安静起来,但却非常压抑。 过了一会儿,牛大山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他立刻意识到是小玉发过来的短息,于是立马就将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小玉发过来的: 大山,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勇气接听你的电话,更没有勇气听到你的声音。我已经在去西藏的路上了,我想在最接近天际的地方,用青海湖的湖水净化自己的灵魂,或许永远不再回来。把我忘了吧…… 看了短信,牛大山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又被触动了,他的眼眶一下子湿润起来,鼻子酸酸的。 冉姐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牛大山,说:“还是舍不得她?” 牛大山抽动了一下酸涩的鼻子,说:“你们真的误解她了,她真的太可怜了。”说着把手机里的短信递到了冉姐的面前。 冉姐腾出右手接过手机,飞快地瞟了一眼短信,说:“你敢保证她这回不是在说谎?” “她不会的。”牛大山说。 “我觉得小玉是不会有这种觉悟的女孩。这条短信很可疑的。”冉姐又说。 后排的贱人很好奇,伸了脖子过来要看手机上的短信,说:“短信上说的是什么?我看看。” 冉姐把手机递给了贱人,贱人看了手机上的短信,呵呵笑道:“牛大山,你的这个小玉还蛮有格调的嘛!我怎么当初一点就没有看出来。还到青海湖去洗涤灵魂了?我操!怎么戒毒也整得这么有诗意啊?呵呵……” 周浩天也从贱人的手里拿过了手机看了上面的那条短信,说:“大山,你还真不能不信冉姐的话。这条短息还真不像是小玉写的。小玉应该写不出这种层次的短信。真的……” 牛大山却说:“我现在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贱人仍旧呵呵笑道:“我操!这个事情看起来越来越好玩了。居然整出点档次了,呵呵……” 这时,冉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冉姐看了电话,说:“是大狗打过来的。”然后接电话。 电话那边大狗的声音很清晰地传递了过来。显得谨慎而且彬彬有礼:“冉姐,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你说。” “我想了一下,还是得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你说吧。” “冉姐,是这样的,这件事情还真得请你帮一下忙。你真得把牛大山他们的下落跟我说,我们刚到了兵兵娃农家乐去了,你先到了一步,所以……” “大狗,你们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呵呵……冉姐,出格的事情倒是暂时没有做,但是,不好意思,牛大山的表妹和一个聋哑美女现在就在我们的车上了。” “大狗,你听我说,你们不能这么干。真的。红道白道都要讲个公道的。牛大山的表妹和你说的那个聋哑姑娘和这件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们不能找不想干的人的麻烦。”冉姐说话的声音有点急迫起来。 大狗仍旧在电话那端呵呵笑道:“冉姐,我们不是也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吗?谁让你的消息这么灵通,走到了我们前面去了呢?” “哪你说这件事情你们想怎么解决?”冉姐问。 “很简单嘛。互换人质。你给我牛大山和小玉,我就交还这两个美女。呵呵……” 大狗在电话那端的笑声变态而且肆无忌惮…… 141 神秘通话 大狗在电话里的话彻底地激怒了牛大山,他刚要冲动起来,却被冉姐犀利的眼神制止住了。 冉姐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对电话了的大狗说:“大狗,你如果真的这么做,性质就变了,你年轻鲁莽可以,但是你不能不懂法!是不是?我劝你最好还是把牛大山的表妹和那个聋哑女孩放了,有什么话我们找个地方商量解决。你知道,我冉姐还是讲理的人。” 大狗在电话那边依旧用带着几分油滑和老练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冉姐,你别用什么法律来压我。清源县是个什么地方我清楚,法律在这个地方是管什么的人的我更清楚。在清源县,能用法律动得了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呵呵……” 冉姐的眉头皱起来,声音变得不再平和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高衙内吗?” 大狗在电话那端越加变态地笑道:“冉姐,你这是在抬举我呢还是在讽刺我呢?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是在扯淡吹牛皮,你现在就可以给清源县的公安局长打电话,说我涉嫌绑架人质,让他亲自来抓我。对了,如果你没有清源县公安局长庞大远的电话号码,我还可以直接提供给你。” 大狗居然对冉姐说话也变得这么嚣张,可见这小子已经狂妄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 牛大山趁冉姐还没有对电话里的大狗做出回应的时候,已经一把从冉姐的手里将电话抢了过去,对着电话说:“大狗,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说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牛大山在电话里的突然发声,倒是把大狗弄得打了一个愣神,迟疑了一下才说:“你谁啊你?” “牛大山。” 大狗立马在电话里笑道:“好样你,你果然不是盖的,难怪小玉会转向。好,你等老子的电话。”说完挂了机。 大狗居然拒绝和牛大山交谈。显然,牛大山的突然发声,令大狗有点猝不及防。 牛大山将手机递给了冉姐,说:“对不起冉姐,你把我送回兵兵娃农家乐好不好?” 冉姐看了牛大山一眼,将卡宴车就地掉头,然后就朝原路返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兵兵娃农家乐里,外边的园子里冷冷清清的居然不见一个人影。 牛大山的心里悬了起来,下了车,径自朝二层小洋楼跑去。 牛大山的二姨,还有牛大山的母亲都在客厅里木桩子似的坐着,就连服务员也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表情木讷。 牛大山领着贱人和周浩天以及冉姐出现在客厅,牛大山的二姨立刻就站起来,一上来就朝着牛大山的肩膀一阵捶打,哭着说:“大山,都是你惹的事,把你娟子妹妹给害了,呜呜……” 牛大山抱住二姨,问道:“兵兵娃呢?” 话音还没有落,旁边房间的门这时却打开了,兵兵娃涉着一双拖鞋走出来,一脸的疲倦相,眼珠子却是红的。 他叼了一支烟,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牛大山他们,然后找了一张凳子坐下,一言不发,垂头丧气地抽起了闷烟。 “他们来了多少个人?”冉姐朝兵兵娃问。 “二十几个,六辆小车,有枪……”兵兵娃闷声说道。 “你就在家里陪着嫂子,其他的事情你一概不要管。娟子我保证一根汗毛也不会少地交到你和嫂子手上。”冉姐对兵兵娃说。 兵兵娃抬起头,居然朝冉姐苦笑了一下道:“我也要管得了这事啊!” 冉姐说:“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懂了。”说完招呼了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周浩天就走。 兵兵娃这时朝冉姐大声说道:“冉飞阳,你还要保证我的侄子牛大山不出事!” 冉姐的步子突然间停了一下,马上迈腿又走。 冉姐的名字叫冉飞阳?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周浩天在兵兵娃喊出冉姐的名字时,都似乎被这个名字震了一下。 兵兵娃居然直呼起冉姐的名字了! 而牛大山更感觉兵兵娃的最后这句话里满含着某种很深的意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兵兵娃,兵兵娃也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目送着他们。 车上,贱人骂骂咧咧地说道:“我操!这些他妈的官二代可真是太**嚣张了,简直是目空一切了,连法律都不放在眼里了。这究竟是他妈的啥世道了?” 冉姐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贱人,说:“别发牢骚好不好?” “哪你说这个事情该怎么解决?只要你冉姐一句话,我们哥仨今天就和那啥‘清源四连发’硬干上一场。老子就不信光脚的还怕了穿鞋的了。”贱人说。 冉姐却说:“我如果不是怕你们和‘清源四连发’硬碰硬地干上,我何必抢先一步把你们从兵兵娃那儿调开。” “可是不是照样没有迈开吗?还把牛大山的表妹和那个聋哑女孩给搭进去了。”贱人说。 牛大山这时闷声闷气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回儿我一个人去找大狗就是了。我想这杂种也是个有点血性的人,我和他单挑!” 冉姐却说:“牛大山,你别天真了好不好。你以为这回大狗还会和你单挑?道上的规矩不是由你来定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现在的责任可是大得很的。兵兵娃现在不光要求你表妹娟子不出事,而且要求你也不能出事。唉!” “哪你说怎么办冉姐?”后面的贱人问道。 “其实如果小玉没有走的话,事情说不定还好办。可是现在小玉走了,事情就真的有些不好办了。大狗这回其实也不是非要把牛大山怎么样不可,他征对的还是小玉。只要把小玉还给他,说不定他也就偃旗息鼓了。” “照你这么说,大狗对小玉还是挺痴情的了?”贱人说。 “你们这些小男生的心思,我冉姐还是能够猜出个**不离十的。要说大狗纯粹对小玉是没有感情的,那也不可能。”冉姐说。 “既然他对小玉是真心的,哪他怎么又会把小玉拉进吸毒的魔窟里呢?”贱人说。 “这些官二代,混账起来是没有底线的。”冉姐叹了口气说。 听冉姐说话的口气,大狗挟持娟子这件事还真是有点棘手了。当初贱人在‘弹子盘’的手上时,冉姐也没有表现得这么纠结过。难道‘清源四连发’真的比弹子盘还难缠。 贱人和周浩天相互看了下,默不作声了。 智雅姐更是一脸的迷茫,看看周浩天,又看看贱人。她有点不明白自己究竟进入到了一群什么样的人际关系网中。作为一个没有怎么见过市面的女人来讲,她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既新奇又有几分害怕和担心。 冉姐这时对周浩天说:“浩天,你一会儿还是回出租屋养伤……” 周浩天却说:“不行,我得跟你们一起去的。这事怎么能少了我。” 冉姐笑道:“现在还不是讲江湖义气的时候,又不是真的要去趟刀山下火海,你们兄弟仨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未必还信不过冉姐的办事能力?你去了,反而累赘。” 听冉姐这么说话,周浩天只好说:“那好吧,我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于是冉姐拨通了大狗的电话,说:“你说吧,在哪儿解决这个事情比较合适,我和牛大山一会儿就过来。” 大狗在电话那边呵呵笑道:“冉姐您可真给我面子。这样吧,你等我电话,今天晚上八点以前我给你回电话怎么样?” “八点以前恐怕不行吧。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办。下午六点以前我必须要把这个事情处理掉。”冉姐的口气变得比较强硬起来。 电话里的大狗却说到:“冉姐,你要知道现在是你们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你不可以给我提任何要求和条件的。我说什么条件你就得答应我什么条件,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冉姐冷笑道:“大狗,你今天说这个话已经碰触到我冉姐的底线了,你知不知道?你也许不知道碰触到了我冉姐的底线会是什么后果。其实你也可以现在就去打听打听我冉姐做事的原则。你甚至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你的父亲我冉姐的做事原则。好了,废话我不多说,我说六点以前解决这个事情就必须六点以前解决这个事情。现在是四点过一刻,半个小时过后我来找你。”说完冉姐挂了电话。 牛大山和贱人他们没有想到冉姐的口气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强硬起来。 过了一会儿,冉姐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么做有意义的话,你就继续这么做,清远县的地盘就这么大,我的活动范围也不宽,如果你连立锥之地都不给我的话,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的。” 说完冉姐就挂了电话,连对方回应的机会也没有给。 冉姐的这个电话打得突兀而且有点莫名其妙。令牛大山和贱人他们感到有点费解。 而冉姐的眼圈这时却红了。 过了一会儿,冉姐的电话响了,冉姐看了下电话号码,并没有马上接听,而是等手机铃声响了好一阵子才接。电话里一个低沉的声音显得昏闷阴郁:“小冉,你真的误会我了。其实我一直是希望你回来的。我并不是希望你要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只是希望你回到你曾经熟悉的这个城市里来。清远县城的环境对你来说虽然清静,但是那儿真的不适合你调养心性。而且,小冉,我还打听到,你在清远县其实并没有闲着,你还在任性,你还在折腾,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很担心的,真的,小冉……” 冉姐在电话里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就是躲到了清源县城里来,也同样没有逃出你的势力范围。你真的好狠……” 冉姐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分无奈和凄婉。 “不对,小冉,你真的是误会我了。你的心性已经偏离了我对你最初的期待,我真的很担心你,你应该理解……” “我不理解……”冉姐说完挂断了电话。 142 电话那端的声音始终缓慢低沉,阴郁中透露出一股冷冷地寒意,就像西伯利亚平原的寒流穿越过了空旷的河谷地带,一下子将整个温润的空气给冷却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周浩天都同时感到心里瘆得慌。 “你和谁打的电话啊?”贱人小心翼翼地朝冉姐问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们不认识的人。”冉姐顺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从眼角渗出的泪水。 贱人望了一眼周浩天,周浩天用手肘轻轻靠了靠贱人,提醒他别再多问了。 而牛大山却很敏锐的感觉到,冉姐打的这个人的电话是和大狗他们打来的要挟电话密切相关的。 牛大山这时说:“冉姐,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刚打的这个电话一定是大狗他们的后台老板了。” 冉姐的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说:“算是吧。要不然大狗也不敢这么嚣张地和我说话。” “这个人的实力很强吗?” “如果我说他是魔鬼,你们信吗?”冉姐平静地说。 牛大山回过了瞟了一眼贱人和周浩天。贱人和周浩天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信。听声音就信。”牛大山说。 “如果冉姐以后被这个魔鬼欺负了,你们会袖手旁观吗?”冉姐突然轻笑了一下问。 后排的贱人立刻说:“哪还有啥说得呢?冉姐。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哥仨绝不会拉稀摆带的。” 而牛大山已经感觉出,冉姐说的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和漫长的铺排的。 凭冉姐的为人和气质,是轻易不会说出这种带着小女人强调的话的。 所以,牛大山觉得贱人回应冉姐的这几句话回应得有点操之过急地草率了。 143 美女在召唤 冉姐在牛大山的指点下,径自将卡宴车开到了智雅姐的出租屋下。 当智雅姐搀扶着周浩天从卡宴车上下来时,小区巷子里的住户们都朝这边投过来复杂的目光。 智雅姐的心理素质显然是过硬的,她对这些奇怪的眼神丝毫没有一点排斥,反而把周浩天搀扶得越加仔细。 牛大山和贱人都没有下车,也没有对周浩天说一句多余的话。冉姐也没吱声,她对周浩天和智雅姐之间的那种关系早已心知肚明。 其实这个出租屋对牛大山来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既然是周浩天付的房租,那就让周浩天好好在这儿消受吧。 等冉姐搀扶着周浩天进了卷闸门的侧门,冉姐才问:“这个智雅姐的口风紧吗?” 贱人信心十足地说道:“紧着呢!你现在就是拿十个加强连给她换周浩天,她也不一定跟人换,呵呵……”贱人说话的腔调怪兮兮的,笑得也是怪兮兮的。 “她真有那么宠周浩天?”冉姐也笑道。 贱人说:“姐姐宠弟弟,也是应该的。现在这年月,最时兴的就是姐弟恋,呵呵……” 冉姐又笑道:“你们三个还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周浩天原先就和这个智雅姐很熟?” “不熟,租房才认识的。” “怎么会?这才多长时间啊?”冉姐惊讶起来。 “一见钟情嘛!时间搁这儿根本就是多余的,呵呵……” “真受不了你们。”智雅姐笑道。 卡宴车驶出了搬迁小区,牛大山这时说:“要不这样,冉姐,你看我们能不能去一趟西藏,把小玉撵回来?我估计她也没有走多远,估计半道上我们也就把她撵上了。” 牛大山的这个设想简直太出乎冉姐和贱人的意料了。 贱人首先喊起来:“我操!牛大山,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对那个小玉念念不忘,你究竟是咋想的?不就是一个瘾君子吗?吸毒的人真的是没有人性的!我操!” 牛大山没有回应贱人的话,他在等着冉姐的态度。 冉姐却用很平稳的声音说:“牛大山,你的想法冉姐理解,可是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再说,就是把小玉撵上了,她也不一定跟我们回来。她做这个决定也不像是一时冲动,或者就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成行罢了。毕竟西藏是每一个人都想去看一看的地方。” “我是真的担心她会不会出啥事情。” “小玉不是傻子。你就别去想她的事情了,好吗?” 牛大山说:“因为这事拖累了你我真的有点过意不去的。要不你一会儿跟贱人去和大狗他们见个面,就说我最迟三天过后带着小玉去见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冉姐笑道:“牛大山,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现在这事还真是你跟大狗之间的事情?其实现在这个事情真的已经不单单是你跟大狗之间的事情了,我已经被卷进来了。真的。” 牛大山听冉姐这么说,也就不再作声,抱着膀子,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中。 这时贱人傻乎乎地问道:“冉姐,为什么说你也卷进来了呢?你只是出于交情在帮我们的。” 冉姐这时说:“你的脑子还真的没有牛大山的好使。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冉姐出面来帮你们的?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贱人摇头,眼神迷茫而且白痴。 冉姐笑道:“所以在你们三个人中,我观察了一下,真正有头脑的,还是牛大山,你只不过是嘴巴上的把式,小聪明!呵呵……” 贱人不服气地说道:“冉姐,我没那么逊吧?” 冉姐没有回答贱人的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牛大山却把闭着的眼睛打开了一道小缝,瞟了一眼冉姐。他觉得这个冉姐越来越不简单。 冉姐这时说:“时间还早,这样,我们去找一家洗脚房洗洗脚,放松一下。” 贱人说:“冉姐,不好让你破费吧。” 冉姐说道:“你还和冉姐我客气上了。” 这时,牛大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牛大山现在对手机的铃声特别敏感,浑身一震,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仍旧以为是小玉打过来的,于是接了,一听,却是英语老师曹正的声音:“牛大山,你怎么没有回学校?我是亲自跑了一趟你姨父家的。你姨父他们没有把我让他们转达你的话转达给你?或者你还在外边没有回你姨父家?” 曹正一连串的问话显得很迫切很焦虑。 曹正给牛大山打电话令牛大山毫无心理准备,他吱唔着说:“我……我回……了。我姨父……也跟我说了的……” “那你怎么还不回学校里来?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曹正没有等牛大山把话说完,就马上问道。 “我还有点事情没有解决好,解决好了我就到你的办公室来,曹老师。”牛大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语言也说得流畅了。态度也显得很诚恳。 曹正却在电话里说:“牛大山,你真的很令我失望,你知道吗?你书不好好念,却要和周浩天他们去混什么黑社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黑社会是你去混的吗?我真想骂你一声混蛋!” 曹正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曹老师,我……” “你现在别叫我曹老师!你如果还把我当你的老师,你今天就必须得回学校!” “曹老师,我真的还有一点小事情没有办,办完了我就回学校,好不好?” “需要多长时间?” “就今天吧。我明天就到你的办公室来。行不行?” “不行!你既然说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好,那好,我今天就给你一下午时间去办这个事情。办好了就到我的办公室或者寝室来。再迟我都等你。”曹正说完挂断了电话。 曹真显然是有点生气了。 在曹正挂掉电话的同时,后排的贱人立刻大惊小怪地朝牛大山问道:“我操!牛大山,我怎么听着像是曹正曹大美女的声音?” “不是她是谁?” “她现在是你们班的班主任了?” “不是,还是英语老师。” “哪她怎么这样给你打电话?这不是要逆天了吗?” “我咋知道?” “我操!牛大山,你这辈子是从哪儿修来的艳福?曹正可是咱们学校里的第一大美人啊!我操!她咋就这么关心你!我操!” 贱人有点抓狂起来。 牛大山朝贱人恶声说道:“你怎么那么龌龊?曹正是我的老师!老师关心一下学生天经地义,你能不能纯洁一点点?” “鬼才相信你的话呢!周浩天不是也没有去上课吗?她怎么就不打这样的电话给周浩天?你听曹美人在电话里的语气,都迫不及待了!还在寝室里等你了,再迟都等了……我操!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牛大山听贱人说的话越来越不成体统,简直没有一点师道尊严的意思了,扭过头朝贱人呵斥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曹正没有给周浩天打电话?你他妈的再胡言乱语的,信不信老子扁你?” “我说的可是实话呢!”贱人说。 这时冉姐朝贱人问道:“那个老师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贱人说:“真的,冉姐,真的是一个大美女,那身段,气质,都是一流的。学校里有好多男生都对她垂涎三尺的。” 冉姐笑道:“呵呵……真的吗?”冉姐边笑的时候又边用眼睛瞟了一眼牛大山。眼神也怪复杂的。 牛大山朝冉姐说:“冉姐,你别听他小子瞎说。什么事情,只要一从这小子嘴里出来,就走样了。太龌龊了!” 冉姐却说:“其实我听曹老师在电话里的语气也是满奇怪的。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了。莫非你在班上一直是一个优等生?” 贱人立刻接嘴道:“他都算是优等生的话,清源中学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差生了,呵呵……” 冉姐说道:“不会吧?我当初读书的时候,老师只对成绩好的学生才这么关心的。呵呵……” 冉姐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的了。 牛大山有点生气起来,说:“冉姐,你说话可不能跟那个贱货一个腔调,我是打心眼里尊重你的。” 冉姐见牛大山真的有点计较起来了,说:“好,好,好,冉姐不这样调侃你了,呵呵……不过,我还真的是想去见见这个曹正了。” 贱人这时说:“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学校去?” “人家曹正可是在电话里只邀请的牛大山。”冉姐瞟了一眼牛大山说。 牛大山这时却说:“去就去。一起去,免得贱货以后无中生有的瞎造谣!” “方便吗?”冉姐说。 “怎么不方便。顺便也给班主任打一声招呼,正式跟他说我退学了。” “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其实我这样的状况,在学校里也是虚度光阴。”牛大山说。 冉姐说:“既然你都这么表态了,那冉姐今天就陪你走上一遭,呵呵……”说完,冉姐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将车掉了个头,直接朝清源中学驶去。 144 又见初恋 到了清源中学,正赶上学校放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放了学的学生们正如同潮水一般从学校大门的侧门涌出。不锈钢的伸缩大门没有打开,学生挤在大门的内侧。 冉姐的车暂时将卡宴车泊在大门的外边,等着汹涌的学生潮流从侧门宣泄。 坐在副驾驶上的牛大山突然有了想看见尹兰芝的愿望,于是专注地注视着从侧门里涌出的人流。眼睛在人流中搜寻着他想看见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牛大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那个身影的旁边却少了肖月阳…… 牛大山的内心复杂地动了一下。 尹兰芝从侧门里挤出来,漂亮的眉毛皱了皱。她并没有发现坐在卡宴车里的牛大山,神情落寂脚步匆匆地走了。 贱人也同时在关注着尹兰芝的出现,当他看见尹兰芝从侧门里挤出来,而牛大山的眼神又发粘地盯着尹兰芝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点酸涩了。 他在后面朝牛大山说道:“心里如果还有人家的话,就应该给人家主动打个电话。别做无情无义的人。” 牛大山听贱人这么说,一股怒火就涌起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三八?” 贱人冲自己扇了一下嘴巴,发狠地说:“好!算老子多嘴了!操!” 冉姐不明白这俩小子在叨叨个啥,说:“你们又在说谁呢?” 贱人说:“刚过去,一个绝色美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又是绝色美女?和谁啊?又是和牛大山?”冉姐看牛大山的眼神都有点诧异了。 “不是他是谁?妈的,人与人不同,花有各样红。也不知哪儿来的艳福,操!”贱人忿忿不平地说道。 冉姐朝牛大山说:“牛大山,冉姐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你们三剑客中我觉得你是最低调的,结果你做的事情却是样样都是最高调的。你小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啥特异功能?” 牛大山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冉姐,你就别再笑话我了好不好?我已经够背的了。” 冉姐笑道:“风流债太多,背也是正常的。不过冉姐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天底下的美女多的是,也不要太花心了,一根手指只能摁一个跳蚤。刚学谈恋爱,最好还是玩专一点……” 牛大山说:“我觉得我还是专一的。不过是越专一越受伤害。” 冉姐盯着牛大山,说:“你才多大?就发出这样的感慨了?” 贱人却说:“恋爱中的人,有点怨气也是正常的,没有怨气倒是不正常了。有时怨气越重说明越是在乎对方。牛大山,老子敢说你根本对尹兰芝还没有死心。不管你现在的心是不是放在了那个瘾君子小玉的身上。你跟尹兰芝毕竟是几年了的感情了,你跟那个小玉才多久?顶多几天。几天的感情能牢靠到什么程度?萍水相逢罢了。浅得很……” 牛大山依旧对贱人没好气地说:“老子的事情你少管!” “你以为老子想管?”贱人回嘴道。 而冉姐却说:“冉姐我真的是落伍了,没想到你们每个人对感情都参悟得这么深了,厉害,呵呵……” 这时牛大厦却摸出了电话,拨了曹正的号码,通了,牛大山说:“曹老师,你在办公室吗?我过来了。” “我在办公室等你。”曹正的声音有点生硬。 贱人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预兆不好,呵呵……” 牛大山说:“有什么不好,顶多我撂一句话就走。” 145 拒绝 贱人对牛大山说的话嗤之以鼻。 当学生潮流汹涌过去之后,不锈钢的伸缩大门终于缓缓开启了。保安过来递了停车牌,又看了眼冉姐和副驾驶上的牛大山,然后放行。 牛大山和贱人以及冉姐三人径自来到曹正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四个老师在里面闲聊,见牛大山和冉姐三人进来,都回到各自的办公桌做事去了。 曹正的办公桌在办公室的最里侧,见牛大山领着两个人进来。曹正认识贱人,不认识冉姐,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贱人虽然已经离开学校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学校里仍旧有着小子的传说。特别是语文老师,一说起贱人这个家伙就是一脸的遗憾,偶尔还会私底下向牛大山打听贱人的下落。毕竟原先的贱人还是挺有文采的。可是这小子偏科太厉害,综合成绩根本没戏,所以只有自甘堕落地辍学了。 曹正对贱人也是印象深刻的。所以当看到和牛大山一起出现的贱人时,也显得有点意外。 倒是冉姐的出现,引起了曹正的特别注意,还没等牛大山介绍,曹正就朝牛大山问道:“这位是……” “冉姐。”牛大山极其简单地说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曹正哦了一声,一双绣眉微皱了一下,然后朝冉姐很得体地说:“请坐。” 冉姐落落大方地坐下,看着曹正,神情平静亲切。 曹正并没有招呼贱人和牛大山坐,而是望着牛大山,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浅笑,浅浅的梨花酒窝就在她的嘴角边缘很性感地显露出来,说:“牛大山,你可真是把架子端得老高啊!非得要我主动邀请你,你才肯露面。” 牛大山尴尬地笑道:“曹老师,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这几天真的遇到了特殊的事情。需要花点时间处理一下。” “遇到什么事情?不就是失恋了吗?至于连学也不上了吗?你的事情,尹兰芝已经主动给我说了。”曹正说。 曹正的话令牛大山大感意外,愣了一下说道:“尹兰芝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还需要老师来向你复述一次吗?你的事情你未必还不清楚?”曹正用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的耳根子有点发热,心也颤动了起来,说:“曹老师,其实真的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是真的有别的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个在校学生,能有什么别的事情?除非你在社会上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曹正单刀直入地说。 牛大山有点无言以对了。 “说良心话,牛大山,人各有志。按说我一个科任老师,是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来过问你的事情的。你念不念书和我没有任何干系,对整个清源中学来说也无关痛痒。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煞费苦心地去找你,今天还亲自给你打电话。顺便解释一下,电话号码也是尹兰芝给我的,她没有勇气给你打电话,看你今天又没来上课,所以就央求我给你打的这个电话。这是尹兰芝对我的信任。而我之所以做这些,的确是尹兰芝那天对我推心置腹说的一些话打动了我。尹兰芝找到我,能够跟我说那些话,我觉得她是鼓气了很大的勇气的。同时我也谢谢她,谢谢她对我信任。牛大山,我不管你是自甘堕落还是另有打算,我是真的希望你慎重地考虑一下,能不能回来继续上学?” 曹正望着牛大山,眼神里充满了殷殷的期待。 牛大山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边的贱人和端坐在凳子上的冉姐,犹豫着。 这时冉姐却说话了:“曹老师,这个问题用不着牛大山来考虑,我现在就可以跟你打包票地说,明天牛大山就来上学。我们今天陪牛大山来,一是送他回学校,二是向你当面表示感谢。感谢你对牛大山同学的关心。” “感谢倒用不着。”曹正对冉姐冷冷地说。 曹正显然对冉姐有所保留。 曹正的态度倒是把冉姐搞得有点尴尬了。 贱人轻声咳嗽了一声,表情显得古怪。 牛大山没有想到冉姐会代替他向曹正表这个态。 其实按牛大山的本意,他是想对曹正说他不会再回学校里上课了,而且要当面谢谢曹正的一番美意。尽管曹正已经说出了她亲自到兵兵娃农家乐找他是因为尹兰芝的原因。但是,牛大山有一股犟性子,他从内心里并没有原谅尹兰芝。他心里有一道坎始终翻不过去,那就是肖月阳在学校里很现实地存在着。 “牛大山,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曹正这时盯着牛大山说。 牛大山又瞟了一眼冉姐,然后又瞟了一眼贱人。贱人将脸调向了一边。 犹豫了一小下,牛大山终于说:“曹老师,既然你都问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用不着再骗你了。我决定不再来上学了。对不起!” 说着牛大山朝曹正深深地鞠了一躬。 牛大山的话把曹正和冉姐都弄得愣住了。 曹正很快梳理好脸上愕然的表情,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对牛大山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能够很明确地跟我表这个态,自少说明你的态度是真诚的。你可以走了。” 牛大山从曹正的声音里听出了极度的失望。 牛大山很决然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贱人脚跟脚的走了出来,一拍牛大山的肩膀道:“行!牛大山,老子真的佩服你,有性格。要是换着我,面对曹正那双漂亮的眼睛,说不定早就扛不住地缴械投降了。你小子不光挺住了,而且坚决地挺住了,呵呵……” 牛大山现在根本没有兴致跟贱人插科打诨,只管朝着学校的停车场走,他想尽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来到卡宴车旁边,才发现冉姐并没有跟出来。 贱人颇感奇怪地问:“怎么冉姐没有出来,难道她和曹正还有什么话要说。” 牛大山仍旧没有理会贱人,现在他的心里乱糟糟的。感觉身边的事物完全地颠到错乱了…… 146 忧郁 “贱货,我怎么感觉这几天的事情来得蹊跷而且突然,我都有点应付不过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事情都扎堆的一起出来了。”牛大山有点神情疲惫地对贱人说。 贱人斜瞟了一眼牛大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掏一支烟递给牛大山,然后自己吸了一支,吐了一口烟圈才不经不慢地说:“我感觉冉姐不想要你了。”说完又对着燃着的烟头吹了一口气。 牛大山忧心忡忡地说:“我也感觉出来了。她刚才对曹正说的话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也听出弦外之音了?呵呵……冉姐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她说的话一般都是另有深意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贱人说。 牛大山说:“不管冉姐要不要我跟着你们混,我都是不打算回学校里来了。大不了老子以后单干。” 听牛大山这么说,贱人又笑了笑,拍了一下牛大山的肩膀说:“年轻人,别感情用事。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黑社会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出头的。得熬!” “你少跟老子说这些假惺惺的话。老子跟你说的是真的。”牛大山说。 “我知道你跟我说的是真的。但是,牛大山,你或许真的和我们不一样。不然曹正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把你招回来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她是真的觉得你跟着我们混有点可惜了。” “老子哪点和你们不一样了,未必老子比你们少了啥玩意儿?”牛大山说。 “难说。”贱人怪兮兮地笑,眼神不由自主地就朝牛大山的裆部瞟。牛大山一脚就朝贱人踢了过去,骂道:“我操!你他妈才是太监!” 贱人哈哈哈地笑起来,说道:“老子又没有说你什么,你咋一下子就朝哪方面想了?你介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呵呵呵……” 两人正说着无聊的话,冉姐这时从曹正的办公室里终于走了出来,牛大山和贱人立刻就收敛住了。 冉姐走过来,没有说多余的话,径自上了车。牛大山和贱人知趣地跟着坐了上去。 三人在车里沉默了一段,冉姐打破僵局地说:“牛大山,刚才我跟你们曹老师交换了一下意见,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学校里上课。” 牛大山没有应声,郁郁寡欢地望着车窗外。 十月的季节,车窗外的颜色显得越加的浓郁深沉,姹紫嫣红的世界变得更加厚重了。 “你怎么不说话?”冉姐朝牛大山说。 “冉姐,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但是,自少你应该陪我把我的表妹和那个乞丐从大狗的手里安全地要回来。” “这个没有问题。这件事情我今天就可以出面帮你摆平。”冉姐说。 “谢谢你,冉姐。”牛大山说了这句话后就将身体陷入副驾驶的座位上,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牛大山的脑子现在变得混乱而且迷茫,他把这个世界想象得太简单了,然而当他实际面对的时候,才领略到了生活在复杂中的演变。 冉姐这时摸出了电话,拨了号,接通了对方后说道:“你约个地方吧,我们马上过来。” 电话那端是大狗的声音,说话的口气却规矩了很多,说:“冉姐,既然你都出面了,你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是不是?但是,你必须要带上牛大山那小子一块儿来。” 冉姐说:“这个没有问题。” “好,你等我电话。”大狗说完挂了机。 147 隐隐杀机 贱人说:“冉姐,大狗的口气好像软了一样?” 冉姐笑了笑,说:“他能不软吗?官宦子弟,顶多就是一外强中干的料!” “也难说,这小子会不会假装服软,暗地里给咱们摆上一场鸿门宴?”贱人又多出了一个心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敢吗?”冉姐说。 牛大山这时无精打采地说:“冉姐,我想回兵兵娃那儿看看,我担心我二姨和兵兵娃会着急的。” 冉姐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贱人却自作聪明的说道:“冉姐,我咋感觉你跟那个兵兵娃不是一般的熟?” 冉姐从后视镜里白了一眼贱人,说:“你觉不觉得你今天的话问得有点多了?” 贱人明白自己问的话涉及到了冉姐的某个隐秘部分,于是连忙陪笑道:“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不是故意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就算我嘴欠了,呵呵……” “你还整得学学牛大山,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最好别东打听西打听的。好奇心有时候会耽误你一辈子的。”冉姐说。 贱人继续陪着笑脸说道:“我知道了,冉姐。” 冉姐的卡宴车开进了兵兵娃农家乐。 兵兵娃农家乐里的景象显得出奇的萧条。倒不是说农家乐本身发生的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是说整个农家乐被一股很浓重的阴郁气氛给死死包裹住了。 三个人下了车,径自朝着二层小楼房走去。 客厅里,牛大山的二姨和牛大山的母亲双眼红肿着,显然一直在哭。几个女服务员也坐在客厅里,在安慰着牛大山的二姨。 见牛大山和冉姐三个人进来,牛大山的二姨就朝牛大山哭着抱怨道:“大山,二姨这辈子究竟欠了你上辈子的啥债啊?你要这样子害二姨,呜呜……娟子哪点地方对不住你了,你会这样子害她?” 见二姨悲伤的样子,牛大山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站在客厅里,无言以对。他的母亲也是泪水涟猗地望着他,眼神里全是责备和怨恨。 “二姨,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把娟子妹妹找回来,她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一根的。”牛大山憋屈地说。 “你去把娟子找回来?你还嫌把我们一家害得不惨吗?你有好大的本事?那帮二流子,你弄得赢哪个?”二姨一连串的数落令牛大山无言以对。 这时冉姐问道:“嫂子,邱兵喃?” “在池塘边……”牛大山的二姨说。 冉姐听了牛大山二姨的话,二话没说就走出了客厅,朝农家乐的池塘走去。 牛大山感觉客厅里的气场非常不好,不是他的久留之地,急忙跟着冉姐走了出来。 兵兵娃果然坐在池塘边的那棵柳树下抽着闷烟。独眼泰迪蹲在兵兵娃的身边,用那只独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兵兵娃,样子也显得很忧郁。 冉姐走过去,兵兵娃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冉姐,又扭过头,看着平静的池塘一言不发。 “娟子的事情我一会儿就去解决。娟子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冉姐也是将目光朝着池塘的水面说。 兵兵娃闷闷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冉姐定了一下,转身刚要走,兵兵娃却说话了:“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解决好,不然我就给那个老东西打电话!”兵兵娃的声音低沉昏闷,里面隐隐透露出股股杀气。 牛大山被兵兵娃声音里透露出的这股隐隐的杀气给震撼住了。心里暗道:这家伙果然不是善茬! 148 谜面很浅,谜底很深 冉姐停住刚要挪动的步子,说:“你要相信我,你现在打他的电话很不合时宜。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日子来之不易。我不想……”冉姐把话说道一半又停住了。 兵兵娃说:“或许我当初真的不该给你出这个馊主意。真的……”兵兵娃说这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了一眼牛大山。 牛大山突然觉得兵兵娃看他的眼神极其复杂,里面包涵着非常纠结的信息。 冉姐和兵兵娃两人说的话云遮雾罩的。这两个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牛大山从冉姐和兵兵娃的简单交谈中嗅出了某种很深层次的东西气息。 冉姐这时说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于事无补了。只要你没有多余的动作,娟子的这件事就由我来办。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娟子会一根汗毛也不会少地交到你的手上的。” “我信你。如果娟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现在都可以告诉那个老家伙,我也许会叫那个老家伙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兵兵娃盯着池塘的瞳孔里露出了阴森森的凶光。 牛大山被兵兵娃眼睛里露出的凶光给彻底震撼住了。 兵兵娃口口声声说的那个老家伙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参与到这样一场小小的纠纷中? 牛大山越来越感觉事情远不止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只需在家里照顾好嫂子就行了。我走了。”冉姐说完这话抬腿就走。 整个说话的过程中,冉姐说话的口气都是显得极其冷静的,甚至是没有半点热度,有种冷飕飕的硬度在里面。 牛大山和贱人都嗅出了某种不安的信息,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硬着头皮跟着冉姐走。 “牛大山,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我兵兵娃把你推上这条路的!”兵兵娃在背后突然朝牛大山说了一句。 兵兵娃没头没脑的话把正走着的牛大山弄得浑身震了一下,停住,回头望了兵兵娃一眼。此时的兵兵娃却像是一尊泥塑菩萨一般定定地坐在池塘边一动不动了。 牛大山故作镇定地笑了一下,说:“神经!”然后逃离似的跟着冉姐走了。 卡宴车里,牛大山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在他那看似平静的表情背后,其实隐藏着一个极其躁动不安的灵魂。此时,他的脑子开始了飞速的运转。兵兵娃的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这令他的脑子连续性地转着弯,但是,却转进了一道迷宫里面去了。 把自己绕进去的牛大山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谜面,而谜底却陷得很深很深…… 坐在后座上的贱人也是沉默着,他在观察着开车的冉姐和牛大山的动静。 “冉姐,你能告诉我兵兵娃刚才说的那个老家伙是谁吗?”牛大山这时闭着眼睛问道。 冉姐没有回答牛大山,继续开着车。 见冉姐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牛大山也没有继续追问。 卡宴车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怪异起来。 “该你知道的东西我会让你知道的。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时机不对。”过了好一会儿冉姐才说。 冉姐没有马上回答牛大山刚才问的这个问题,显然是经过了短暂周密的思考的。 牛大山笑了一下,说:“冉姐,我说一句你别生气的话……”牛大山这句话带着很明显的试探性。 “说!”冉姐含不含糊地说道。 “我感觉我们之间的相识……”牛大山说到这儿又停顿住了。 “继续,别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你心里想的。”冉姐鼓励道。 牛大山又笑了一下:“我感觉我们之间的相识真的不是无缘无故的偶遇,而是……而是一个早就做好的局。”牛大山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一直闭着的眼睛这时睁开了,从侧面看着冉姐。 冉姐边专注地开着车边说:“牛大山,你果然是一个很心细的人。兵兵娃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你有脑子!” 牛大山笑了下,说:“冉姐,别转移话题好吗?” 冉姐瞟了一眼牛大山,又停顿了一下,说:“本来是可以告诉你的。可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因为就算是告诉你了,对事情本身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明天还是安安心心地去上学。以后我们之间就当谁也不认识谁。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甚至在你的人生履历里根本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还是原来的我。可以吗?” “我认为不可以!”牛大山从副驾驶上欠起了身,盯着冉姐,眼神里充满了固执。 冉姐的表情依旧平静,脸上露出好看的莞尔浅笑,说:“年轻人,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这人挺相信缘份的。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缘份。你我之间,应该说是没有缘份的。所以……所以我决定放弃你。”冉姐说。 “放弃我?”牛大山越加觉得冉姐话中有话。 “对!放弃你!”冉姐说。 “我不明白!” “已经不需要你明白!就这么简单。”冉姐说得话令牛大山有点坐不住了。 “冉姐,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确一点。我真的想知道真相。” “这里面没有真相。真相就是因为你和那个小玉的事情,大狗挟持了你的表妹娟子。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把娟子从大狗的手里要回来。” “这不是真相!”牛大山说。 “你觉得这不是真相我也没有办法。”冉姐说。 “我会搞清楚的。”牛大山倔强地嘟噜了一句,然后重新闭上眼睛,上嘴唇和下嘴唇死死地闭合在了一起。 冉姐也没有再理会他。 坐在后排的贱人更是一脸迷糊。 这时,冉姐的手机响了,冉姐接了电话,简洁明了地说:“说,我们在哪儿接人!” 电话那端是大狗的声音:“不用劳驾你冉姐亲自跑一趟了,我已经派人把人送回去了。不过请你转告牛大山那小子,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说完大狗挂了电话。 牛大山已经睁开了眼睛,冉姐手机里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冉姐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调转了车头,按原路返回,直接上兵兵娃农家乐。 农家乐里,娟子和那个漂亮的女乞丐果然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里了,牛大山的二姨就想抱一件再也舍不得撒手的宝贝似的紧抱着娟子。牛大山的母亲也坐在娟子的左边,用手给娟子捋头发,就像在检查娟子的脑袋上少了一根头发茬没有。 娟子见牛大山和冉姐他们进来,脸上一点异样的表情也没有,反而笑嘻嘻地朝牛大山说:“哥,你这回可是欠我好大一个人情了哈。” 牛大山不耐烦地说:“没下功夫跟你贫嘴。” 冉姐却说道:“好了,娟子已经完璧归赵了,我这边也算是可以跟你们交差了。”说完转身就走。 贱人愣了一下,脚跟脚的出去。 牛大山没有挪步子,贱人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牛大山。 冉姐开了她的卡宴车,贱人开上他新买的皇冠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农家乐。 牛大山的母亲这时朝牛大山说道:“大山,以后你可真得规规矩矩的了,该长点记性了。你看,这回要是娟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你的二姨和你姨父。” 牛大山此时的心里乱糟糟的。他懒得听母亲的唠叨,径自走出客厅,朝池塘走去,他有话要问兵兵娃。 兵兵娃仍旧坐在池塘边的那块大青石上,泰迪仍旧安安静静地蹲在兵兵娃的旁边。 牛大山走过去,兵兵娃对牛大山的出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一脸凝重地望着池塘的水面。 “娟子被送回来了。”牛大山说。 “知道了。”兵兵娃的声音里没有丁点热度,冷冰冰的,就像是池塘里的水面一样,波澜不兴。 “你刚才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牛大山问。 “没意思。”兵兵娃说。 “冉姐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兵兵娃抬起眼睛看了牛大三一眼,说:“你什么意思?” “以前的恋人?情人?”牛大山执着地问。 “扯淡!”兵兵娃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似乎对牛大山的话不屑一顾。 “为什么二姨那么排斥冉姐?而且二姨也好像早就认识冉姐?”牛大山继续说。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男人家家的,恶心不?”兵兵娃说。 “我觉得这不是八卦!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就因为我认识冉姐?” “对!我觉得我跟冉姐之间的认识,其中有你在安排!”牛大山推开天窗说亮话地朝兵兵娃说道。 “或许是,或许又不是。你不是留下来没跟她走了吗?” “是你让她把我留下来的。”牛大山说。 兵兵娃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朝牛大山竖起大拇指,说道:“牛大山,你的脑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好使。不过,既然你从冉姐那儿都没有问出什么,在我这儿你也休想问出点什么。我的嘴巴比冉姐的还紧。”兵兵娃说完站起身,要离开池塘。 “兵兵娃,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这仅仅是开始,我说到做到……”牛大山对着兵兵娃离去的背影说。 “随你的便。”兵兵娃头也不回地说。 147 冉姐停住刚要挪动的步子,说:“你要相信我,你现在打他的电话很不合时宜。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日子来之不易。我不想……”冉姐把话说道一半又停住了。 兵兵娃说:“或许我当初真的不该给你出这个馊主意。真的……”兵兵娃说这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了一眼牛大山。 牛大山突然觉得兵兵娃看他的眼神极其复杂,里面包涵着非常纠结的信息。 冉姐和兵兵娃两人说的话云遮雾罩的。这两个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牛大山从冉姐和兵兵娃的简单交谈中嗅出了某种很深层次的东西气息。 冉姐这时说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于事无补了。只要你没有多余的动作,娟子的这件事就由我来办。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娟子会一根汗毛也不会少地交到你的手上的。” “我信你。如果娟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现在都可以告诉那个老家伙,我也许会叫那个老家伙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兵兵娃盯着池塘的瞳孔里露出了阴森森的凶光。 牛大山被兵兵娃眼睛里露出的凶光给彻底震撼住了。 兵兵娃口口声声说的那个老家伙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参与到这样一场小小的纠纷中? 牛大山越来越感觉事情远不止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只需在家里照顾好嫂子就行了。我走了。”冉姐说完这话抬腿就走。 整个说话的过程中,冉姐说话的口气都是显得极其冷静的,甚至是没有半点热度,有种冷飕飕的硬度在里面。 牛大山和贱人都嗅出了某种不安的信息,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硬着头皮跟着冉姐走。 “牛大山,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我兵兵娃把你推上这条路的!”兵兵娃在背后突然朝牛大山说了一句。 兵兵娃没头没脑的话把正走着的牛大山弄得浑身震了一下,停住,回头望了兵兵娃一眼。此时的兵兵娃却像是一尊泥塑菩萨一般定定地坐在池塘边一动不动了。 牛大山故作镇定地笑了一下,说:“神经!”然后逃离似的跟着冉姐走了。 卡宴车里,牛大山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在他那看似平静的表情背后,其实隐藏着一个极其躁动不安的灵魂。此时,他的脑子开始了飞速的运转。兵兵娃的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这令他的脑子连续性地转着弯,但是,却转进了一道迷宫里面去了。 把自己绕进去的牛大山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谜面,而谜底却陷得很深很深…… 坐在后座上的贱人也是沉默着,他在观察着开车的冉姐和牛大山的动静。 “冉姐,你能告诉我兵兵娃刚才说的那个老家伙是谁吗?”牛大山这时闭着眼睛问道。 冉姐没有回答牛大山,继续开着车。 见冉姐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牛大山也没有继续追问。 卡宴车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怪异起来。 “该你知道的东西我会让你知道的。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时机不对。”过了好一会儿冉姐才说。 冉姐没有马上回答牛大山刚才问的这个问题,显然是经过了短暂周密的思考的。 牛大山笑了一下,说:“冉姐,我说一句你别生气的话……”牛大山这句话带着很明显的试探性。 “说!”冉姐含不含糊地说道。 “我感觉我们之间的相识……”牛大山说到这儿又停顿住了。 “继续,别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你心里想的。”冉姐鼓励道。 牛大山又笑了一下:“我感觉我们之间的相识真的不是无缘无故的偶遇,而是……而是一个早就做好的局。”牛大山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他一直闭着的眼睛这时睁开了,从侧面看着冉姐。 冉姐边专注地开着车边说:“牛大山,你果然是一个很心细的人。兵兵娃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你有脑子!” 牛大山笑了下,说:“冉姐,别转移话题好吗?” 冉姐瞟了一眼牛大山,又停顿了一下,说:“本来是可以告诉你的。可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因为就算是告诉你了,对事情本身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明天还是安安心心地去上学。以后我们之间就当谁也不认识谁。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甚至在你的人生履历里根本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还是原来的我。可以吗?” “我认为不可以!”牛大山从副驾驶上欠起了身,盯着冉姐,眼神里充满了固执。 冉姐的表情依旧平静,脸上露出好看的莞尔浅笑,说:“年轻人,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这人挺相信缘份的。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缘份。你我之间,应该说是没有缘份的。所以……所以我决定放弃你。”冉姐说。 “放弃我?”牛大山越加觉得冉姐话中有话。 “对!放弃你!”冉姐说。 “我不明白!” “已经不需要你明白!就这么简单。”冉姐说得话令牛大山有点坐不住了。 “冉姐,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确一点。我真的想知道真相。” “这里面没有真相。真相就是因为你和那个小玉的事情,大狗挟持了你的表妹娟子。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把娟子从大狗的手里要回来。” “这不是真相!”牛大山说。 “你觉得这不是真相我也没有办法。”冉姐说。 “我会搞清楚的。”牛大山倔强地嘟噜了一句,然后重新闭上眼睛,上嘴唇和下嘴唇死死地闭合在了一起。 冉姐也没有再理会他。 坐在后排的贱人更是一脸迷糊。 这时,冉姐的手机响了,冉姐接了电话,简洁明了地说:“说,我们在哪儿接人!” 电话那端是大狗的声音:“不用劳驾你冉姐亲自跑一趟了,我已经派人把人送回去了。不过请你转告牛大山那小子,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说完大狗挂了电话。 牛大山已经睁开了眼睛,冉姐手机里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冉姐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调转了车头,按原路返回,直接上兵兵娃农家乐。 农家乐里,娟子和那个漂亮的女乞丐果然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里了,牛大山的二姨就想抱一件再也舍不得撒手的宝贝似的紧抱着娟子。牛大山的母亲也坐在娟子的左边,用手给娟子捋头发,就像在检查娟子的脑袋上少了一根头发茬没有。 娟子见牛大山和冉姐他们进来,脸上一点异样的表情也没有,反而笑嘻嘻地朝牛大山说:“哥,你这回可是欠我好大一个人情了哈。” 牛大山不耐烦地说:“没下功夫跟你贫嘴。” 冉姐却说道:“好了,娟子已经完璧归赵了,我这边也算是可以跟你们交差了。”说完转身就走。 贱人愣了一下,脚跟脚的出去。 牛大山没有挪步子,贱人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牛大山。 冉姐开了她的卡宴车,贱人开上他新买的皇冠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农家乐。 牛大山的母亲这时朝牛大山说道:“大山,以后你可真得规规矩矩的了,该长点记性了。你看,这回要是娟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你的二姨和你姨父。” 牛大山此时的心里乱糟糟的。他懒得听母亲的唠叨,径自走出客厅,朝池塘走去,他有话要问兵兵娃。 兵兵娃仍旧坐在池塘边的那块大青石上,泰迪仍旧安安静静地蹲在兵兵娃的旁边。 牛大山走过去,兵兵娃对牛大山的出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一脸凝重地望着池塘的水面。 “娟子被送回来了。”牛大山说。 “知道了。”兵兵娃的声音里没有丁点热度,冷冰冰的,就像是池塘里的水面一样,波澜不兴。 “你刚才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牛大山问。 “没意思。”兵兵娃说。 “冉姐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兵兵娃抬起眼睛看了牛大三一眼,说:“你什么意思?” “以前的恋人?情人?”牛大山执着地问。 “扯淡!”兵兵娃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似乎对牛大山的话不屑一顾。 “为什么二姨那么排斥冉姐?而且二姨也好像早就认识冉姐?”牛大山继续说。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男人家家的,恶心不?”兵兵娃说。 “我觉得这不是八卦!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就因为我认识冉姐?” “对!我觉得我跟冉姐之间的认识,其中有你在安排!”牛大山推开天窗说亮话地朝兵兵娃说道。 “或许是,或许又不是。你不是留下来没跟她走了吗?” “是你让她把我留下来的。”牛大山说。 兵兵娃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朝牛大山竖起大拇指,说道:“牛大山,你的脑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好使。不过,既然你从冉姐那儿都没有问出什么,在我这儿你也休想问出点什么。我的嘴巴比冉姐的还紧。”兵兵娃说完站起身,要离开池塘。 “兵兵娃,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这仅仅是开始,我说到做到……”牛大山对着兵兵娃离去的背影说。 “随你的便。”兵兵娃头也不回地说。 120 原本想从兵兵娃哪儿获得一点信息的牛大山没想到兵兵娃是这种态度。心里窝火得厉害。这时泰迪对着牛大山低低地吠叫了一声,那只独眼里流露出的眼神有种讨好巴结的意味,屁股上的那条短尾巴冲着牛大山卖力地摇动着。 牛大山本来是想把心里积蓄的怨气撒到独眼泰迪身上的,可是呢,转念一想,泰迪跟自己是无冤无仇,何必拿泰迪当出气筒呢?做人要厚道! 于是牛大山反而俯下身,将泰迪抱起来了。 被牛大山抱进怀里的泰迪安静下来,脑袋在牛大山的怀里蹭了蹭,撒起娇来,以表示对牛大山的亲昵。 牛大山却对泰迪说:“你小子立场老是不坚定,见谁跟谁,丫的还有没有做人的底线?” 泰迪似乎听懂了牛大山的话,冲着牛大山又是汪汪地吠叫了两声,有种抗议的意味在里边,牛大山才幡然醒悟过来,泰迪其实就是一条狗,和人根本就不沾边,自己却用人的标准去对一条狗进行道德上的恒量,这不是有病吗? 操! 牛大山不由得咧嘴笑了…… “狗的底线就是谁对它好它就对摇要尾巴……”这时,从牛大山的背后传来一声陌生人的声音。 牛大山吃了一惊,一扭头,眼珠子顿时就瞪起来了,只见那个邋里邋遢的老乞丐正斜倚在一棵半大不小的香樟树下,蓬头垢面地冲着牛大山暧昧地笑,还有点骚首弄姿的样子,让人恶心死了! 牛大山恶声朝老乞丐说道:“你他妈怎么就跟阴魂不散似的?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老乞丐呵呵冲牛大山晓得:“呵呵……还算你小子说对了,我还就阴魂不散了,你欠我的东西不还,我就得跟着你。” “老子欠你什么东西了?”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欠我什么东西难道你还不知道。” 牛大山突然用挑衅的口吻对老乞丐冷笑道:“莫非老子还欠你一个绝色美女?”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我承认你个球!”牛大山说着放下怀里的泰迪,俯身就要捡石子袭击老乞丐。 老乞丐对牛大山这一手早有防备,见牛大山要冲自己动粗,立马就如同脱兔般地跑了,边跑边说:“小子,这事你可就算是摊上了,呵呵……” 见老乞丐这么不经吓,牛大山的心里暗自好笑,拍了拍手掌上沾的泥土,自言自语地说道:“有种你就别跑……” 而泰迪这时却冲着老乞丐逃跑的方向汪汪汪地撵了出去。 可是,牛大山转念一想,这个老乞丐还真是有点神秘兮兮的,首先是那个现在尚且不明来历的女乞丐,现在已经被还原了本来的面目,完全就是一个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纯少女。而这个老乞丐,会不会也是一个伪装高手? 牛大山感觉这个老乞丐和那个女乞丐一定有问题。 可是具体有什么问题,牛大山一时半会儿还理不出个头绪。 脑子犯着迷糊的牛大山懒得去考虑这么纠结的问题,悻悻地朝着兵兵娃的二层小洋楼走去。 【瓶颈了,将就着看吧……】 151 兵兵娃开着他的那辆破面包车有突突突地出去了,经过牛大山身边时,似乎还故意深踩了一下油门,排气筒冲把路面上的灰尘冲起来,迷得牛大山的眼睛很难打开。 牛大山的二姨和他的母亲已经做事情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娟子和那个女乞丐。 娟子见走进来的牛大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哥,咋一点精神都没有了?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菜叶子似的。” 牛大山没闲工夫理会娟子,而是直盯着坐在一旁的那个女乞丐。 此时的女乞丐和牛大山原先看见的那个女乞丐已经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了,如果牛大山不是对她的那双眼睛印象深刻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绝色女子就是自己在夜黑风高之夜从老乞丐手里救下的那个女乞丐。 娟子见牛大山盯女乞丐的眼神古古怪怪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女乞丐在牛大山的逼视下也显得有点畏畏缩缩地躲闪。她不敢和牛大山的眼睛对视,眼神耷拉下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懵懂小孩,就等着大人的处置了。 “哥,你这么盯着人家干啥?你会把她吓着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娟子朝牛大山说。 牛大山仍旧不理会娟子说的话,而是朝女乞丐愤愤地说道:“都挺能装的!行!我看你们究竟要玩出什么花活来!” 牛大山莫名其妙的话令娟子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牛大山,说:“哥,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她真是个聋子哑巴!都那么可怜的一个人了,你怎么还对她那么凶啊?” 牛大山这才对小娟子说:“在她面前,我们才是聋子和哑巴,还是傻子呢!” 牛大山说完转身就走。 娟子脚跟脚地撵出来,喊道:“哥,你又要去哪儿?” 牛大山没好气地说:“我的事情你少管,就在家里好好地呆着。” 娟子却在背后一把拉住牛大山,说:“我就管。” 牛大山想挣脱娟子的纠缠,娟子就朝着一边大声喊起来:“妈――妈――哥又要走了。” 听到娟子的喊声,牛大山的二姨和他的母亲急冲冲地从厨房里跑出来。牛大山的二姨一脸愁云的边小跑着过来边朝牛大山磕头作揖地喊道:“祖宗,先人,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你可别再出去惹是生非的了……” 牛大山不耐烦地朝二姨说:“谁说我要出去惹是生非了,我只是想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下嘛。” 牛大山的二姨却说:“这园子里那么大一个地方,哪儿不能找个清静的地方,你非要跑到外面去?” 牛大山说:“你们现在都把我当瘟疫似的,这园子里还有我呆的地儿吗?” “谁把你当瘟疫了?大山,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你给二姨家里惹了那么大一个祸事出来,二姨我埋怨过你半句没有?” 牛大山觉得理亏,停顿了一下,说:“好了二姨,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就是想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想事情。我现在脑子真的乱糟糟的,看谁都烦。真的。” 见牛大山说得这么诚恳,牛大山的二姨就对拉着牛大山手的娟子说:“你哥既然要想一个人清静一下,那就让他找个地方清静一下。” 娟子无可奈何地撒了手。 “你可别走太远了,一会儿娟子来叫你吃饭的时候有四处找不到人。” “她不会打我手机吗?” 牛大山边说已经边朝兵兵娃农家乐的外边走了过去。 兵兵娃的农家乐并没有用红砖砌上实体围墙,而是用荆竹编的篱笆,篱笆上的蔷薇疯了似的生长着,将整个篱笆爬了个满,勃勃的生机把整个篱笆围了密不透风般。 农家乐的大门也是用篱笆编制的篱笆门,使整个农家乐显得还有几分田园风光的味道。 牛大山刚一跨出篱笆门,不经意间发现篱笆门旁边的蔷薇下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我操!居然又是那个老乞丐。 此时的老乞丐正用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牛大山,脏脸上的表情古怪得很。而他的怀里,居然抱着独眼泰迪。独眼泰迪在老乞丐的怀里安安静静的,那只独眼很奇怪地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的脑门子都快被一股难以抑制的旺火烤焦了,他使劲一拍脑门,将手叉在腰杆上,站在老乞丐的面前说道:“你究竟要整哪样?” 老乞丐却朝牛大山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要整哪样关你什么事?我天当被子地当床,又没碍你什么,多管闲事。” “哪你在老子面前晃悠和啥?” “我没在你眼前晃悠啊!是你挡在老子面前的。” 老乞丐说话妖里妖气的。 牛大山被老乞丐弄得失去了仅有的耐心,他一把将老乞丐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老乞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狗日的?” 老乞丐却并没有被牛大山装作出的凶恶样子威吓住,而是边用脏手使劲掰着牛大山死死抓住他衣襟的手边说:“撒手!撒手!” 牛大山手上一较劲,脚下朝老乞丐使了个绊子,一把将老乞丐摔在了地上。 按牛大山的本意,他朝老乞丐使绊子的时候,老乞丐自少该有本能的防御动作。可是老乞丐就像是一根弱不禁风的枯草茎似的,牛大山根本没使上半点力气,老乞丐就躺倒在地上了。 牛大山有种有劲落不到实处的空虚感。 而躺在地上的老乞丐却像死狗般地不起来了。他的手里已经把独眼泰迪搂在怀里。 牛大山觉得这老乞丐可真够无奈的,骂道:“你他妈可真够赖皮的。”说完也不想再理会这个极品无赖,扭头就走。 这时独眼泰迪从老乞丐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路小跑着跟在了牛大山的屁股后面。 152 轻微恐惧 走近石拱桥,牛大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道弧光,他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奇特经历。石拱桥不就是那天晚上的那道石拱桥吗?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情不自禁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幽深的竹林里寂静无声凉风习习。就在这样的寂静里,周围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事物。 此时的牛大山的触觉极其敏感,对身边的事物有着惊人的感知能力,就像他的第六感被打开了一般。 牛大山疑心竹林里会冷不丁地窜出他在那天晚上所遭遇到的怪兽,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鼓。他到现在才想起,那天晚上恍若做梦般的遭遇里出现的情形和此时现实中的情形是如此的吻合! 牛大山用手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硬生生地疼。他不知道究竟是那天晚上的自己在做梦还是现在的自己在做梦! 当脸上传出火烧火燎的疼痛感时,牛大山才能够确认现在的自己的确是存在于活生生的现实的中的,并不是在做梦。 独眼泰迪这时却停住了,站在离牛大山五六米远的地方,不再移动半步,一直独眼盯着牛大山,屁股腚腚上的那条短尾巴快速地摇动着。 独眼泰迪表现出来的样子有点心神不宁,似乎受到了外界的某种干扰! 牛大山也定住了身子,他迟疑着不敢再朝拱桥的石阶迈上半步。他怕自己再次进入到那天晚上的场景之中。 这时,一阵急速的风从茂密的竹林上部刮过,在竹梢上形成骚动之势,竹子的枝叶因为摩擦发出哗哗的响声。心里本就小鹿惴惴的牛大山立马就感觉到周围气场变得风声鹤唳般的草木皆兵了。 而独眼泰迪更是发出几声极不淡定的吠叫,而且转过身,有了想要弃牛大山而去的企图。 泰迪的情绪有点躁动不安。 泰迪的反常表现直接影响到了牛大山的心里状态,他的心里一阵发虚,腿肚子开始发软了。心里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会走到这个鬼地方来。 虽然这个地方草木繁盛葱茏,可是这样的繁盛却深透着那种被遗弃的荒凉感。这种景象暗合了牛大山此时的失落心境,牛大山立刻就被周围渗透出的气场同化掉了。 此时的牛大山被孤独感和轻微的恐惧感死死地包裹了起来,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有种被外边的世界遗弃和孤立起来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牛大山有了想转身回去的想法,他感觉这儿的气场有点冷清和诡异。 泰迪似乎一下子就看出了牛大山的企图,已经开始小跑了起来。它也想尽快地离开这个不合时宜的地方。 泰迪的第六感绝对比牛大山的第六感更加敏锐。它也许真的感应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了。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心里一阵哆嗦,他也有了要逃跑的想法。于是他就真的小跑了起来…… 【严重遭遇瓶颈了,只有慢慢熬了……】 153 石拱桥下的恐惧 独眼泰迪见牛大山跟着自己的屁股后面跑了起来,于是索性撒开了四条短腿没命地跑,边跑边汪汪地吠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的气息。 这时,牛大山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这笑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冷不丁地想起,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牛大山的脑海里炸响了一下。 牛大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本能地停住脚,转过头,硬着头皮朝身后看去,那诡异的笑声却在这个时候嘎然而止了,被翠竹遮盖得暗无天日的土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诧异至极的牛大山壮着胆子对着空气大声喝问道:“谁?” 四周寂静无声,除了阵阵冷风从竹林里游魂一般地蹿出来,在土路上无声无息的游走,整个世界似乎都是静止的。 牛大山疑心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的恐惧和惊慌,在某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了。 奔跑出了一段距离的独眼泰迪也停在了不远处,看着牛大山。 因为过度的惊吓,牛大山的脑子有点发木发晕。他稳定了一下扑通扑通跳突不停的心脏,暗自告诫自己:这大白天的,就是有鬼也是躲着不敢现身出来的,别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稍微缓过一点劲儿的牛大山又转过身想走。他不打算用逃跑的方式离开这个不该来的鬼地方了,他打算四平八稳地走出去,免得再产生幻觉吓着了自己。 但是,当他刚一转过身要迈出步子的时候,诡异的笑声又阴恻恻地从背后传了过来。 这回牛大山是听得真真的了,他又猛地转过身,笑声又嘎然而止了。但是牛大山已经准确地判断出了笑声传出的具体方位,笑声是从高拱桥的下面传出来的。 牛大山确认了发出笑声的家伙是人不是所谓的鬼了之后,心里反而变得踏实了许多。但是一股怒气却在他心里燃烧了起来。他感觉这两声诡异的笑声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不是戏弄寡人吗? 是谁在桥底下装神弄鬼的? 好奇心驱使着牛大山想要到桥底下看个究竟。但是他又忌惮这周围冷清神秘的气场。疑神疑鬼地朝阴森森的竹林里张望了一下,弓下身,捡了一块鹅卵石在手里,然后朝石拱桥走了过去。 独眼泰迪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石拱桥离牛大山也就不到二三十步的距离,可是在现在的牛大山眼里,这段距离却显得很是遥远。因为那天晚上的场景又清晰地在他的脑子里浮现了出来。凶猛的怪兽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冷不丁在从竹林里闪身出来,然后凶相毕露地追咬着他。 想到这儿的牛大山,腿肚子又有点发软了。 他边朝石拱桥胆战心惊地走过去,边把身体内的所有感觉器官都打开,将敏感的触觉伸向两边的竹林里各个角落,哪怕竹林里发出一丁点细微的响动,牛大山那颗敏感脆弱的小心脏都会不情不自禁地跳动一下。 牛大山越是接近石拱桥便越是感觉到石拱桥的周围有一股很特别很神秘的气息在凝聚。 因为过度的紧张,牛大山的喉咙开始发涩发干。他很咽了一口唾沫,横下一条心,继续朝石拱桥靠近…… 155 望风而逃 而在竹林的深处这时的确刮起了一阵罡风,刮得竹子的枝叶发出一阵激烈的摩擦声,颇有千军万马从竹林的四面朝着牛大山包抄过来的架势。 这风来得蹊跷而且迅猛,有点无厘头的意思。更令牛大山感到诧异的是,这股从竹林深处刮出来的罡风居然弥漫着浓浓的泥腥味。这种泥腥味不是牛大山熟悉的乡间田野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泥腥味,而是一股股生泥土的气息。 牛大山对这种陌生的泥土气息感到极其不适应,不由得屏住呼吸,胸口里顿时堵满了一股沉闷的气流,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而泰迪这时吠叫得更加疯狂,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狂躁不安的情绪。 见泰迪如此剧烈的情绪反应,牛大山也有点惶惶不安了。 突然,牛大山明确地感觉出,在罡风的掩护下,竹林里有某种不明生物在朝着他包抄靠近。 此时身处罡风中心的牛大山表现出了极其敏锐的特异功能,他的第六感对外界伸出的触角纤如毫发般的细腻清晰。 牛大山有点腿肚子抽紧的双腿发软了,他想到了逃跑。 当他打定主意要朝着来路望风而逃的时候,泰迪却朝着他闪电一般地反跑了过来,就像是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156 独角怪兽 牛大山从独眼泰迪反常的表现中极度清醒地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于是来不及细想,撒开两腿蹬蹬蹬地就朝着高拱桥的方向狂跑起来。 从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里,牛大山听见了身后有什么大型动物蹿出了林子,朝着自己追赶过来的声音。 牛大山差点被这突发的事件吓得喊起娘来,但是恐惧和好奇的心理令他在跑动中依旧情不自禁地扭过头朝身后看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一看不打紧,当他看清身后追赶着他的不明生物的时候,脑子里嗡地一声就炸了。 身后撵着他的不明生物正是那天晚上他遇见的那群神秘凶悍的怪兽。 这群怪兽浑身漆黑油亮,头顶正中的犄角乌黑发光,就像是用钨钢铸造而且被随时打磨抛光一样,黑漆漆的透着冷光。 怪兽身上健硕的腱子肉在跑动中邪恶的抖动着,似乎在那一堆堆涌动的肌肉里隐藏着巨大的能量,而且随时随地都会爆发出来一般! 牛大山嗡地一声炸了保险丝的脑子里这时电光火石般地闪现出了那天晚上的神奇经历。他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管朝着高拱桥的方向疯跑起来。 高拱桥层层叠叠的石阶这个时候在牛大山看来是如此的漫长,因为他已经非常清晰地听见了这群怪兽追赶自己的脚步声里自己越来越近,杂沓而且凶悍。 虽然牛大山已经被恐惧吓得几乎要失去了正常的思维能力,但是他还是能够很准确地估计到留给自己的剩余时间已经极其有限了。也就是说,现实的距离已经没有给他足够的逃脱机会,牛大山等不到逃跑上高拱桥,身后的这群怪兽就会追撵上他,并且极其残忍地将他撕碎吞噬! 157 食肉动物的贪婪本性 在极度危难的关头,牛大山对现实处境的判断是极度清醒的,于是他果断地选择了放弃朝着高拱桥上奔跑的打算,因为高拱桥一级一级向上延伸的阶梯在如此命悬一线的关头,无疑会成为牛大山逃命的最大障碍。 牛大山现在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朝着高拱桥的河岸下奔跑。 于是一直沿着直线奔跑的牛大山突然间变线,就在他急速变线的那一刹那间,只感觉两道凛冽的罡风从耳畔硬生生地划过,又擦着肩头从背后掠了过去,接着左侧便发出“轰”的一声闷响。 奔跑中的牛大山用眼角的余光朝发出闷响的方位瞟去,只见一头独角怪兽健硕的身体着着实实地撞在了高拱桥的石阶上,发出嗷嗷的怪叫。 怪兽是在牛大山在变线奔跑的一瞬间突然跃起,想用恶虎捕食的方式从背后将牛大山扑倒在地,但是它没有预料到牛大山会突然之间变线,于是扑了一个空,一时间收势不住,直直地撞在了高拱桥的石阶上。 牛大山凭借清醒的判断挽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从死亡边缘捡回了一条贱命的牛大山来不及作出更多的思维和判断,凭着本能的求生欲望继续没命地朝着河岸边奔跑。 河岸到河床足足有三米高的落差,牛大山连想也没想地就朝着河床下纵身跃下。在跃下的同时,他听见一阵沙砾碎石滚落的声响。是另一头怪兽在牛大山跃下的一瞬间急速收势,锋利的前爪将河岸边的沙砾石子推下了河岸…… 牛大山笨拙的身子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河床上,值得庆幸的是牛大山做自由落体运动的着陆点不是乱石阵,而是一滩沙地,饶是如此,由于自由落体的速度过大过快,作用和反作用力产生了剧烈的碰撞和挤压,一阵灌满全身的疼痛几乎就要将牛大山疼得晕厥过去,他只感觉眼睛一阵发黑,但是还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翻爬着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朝着河床的中央亡命地奔跑。 河床上乱七八糟躺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若是平常间,就是缓步而行,也是要选择着鹅卵石跳跃而过的。然而此时的牛大三,在脚下的乱石阵中奔跑却是如履平地。 牛大山以百米的冲刺速度蹬蹬蹬的一鼓作气地冲刺到了河床中央的河道里,脚下飞溅起的水花浇了牛大山一身,冰冷的河水渗透进牛大山单薄的衣服,将牛大山激得打了一个激灵,发懵的脑子方才陡然间重新有了思维能力。 清冽的河水并不深,只淹没到了牛大山的膝盖,但是形成的阻力却是不小,牛大山的脚下就像被灌了铅一般地被迫停了下来。, 他呼呼只喘地回头朝河岸上看去,河岸上居然什么也没有,只有独眼泰迪站在河岸边的一笼灌木树下朝着河心里的他汪汪汪地吠叫。 河床中央的一块滩涂之地上的芦苇花开得正好,白晃晃的在微风中摇曳…… 这一瞬间牛大山又彻底懵了,怪兽不见了,剧烈的罡风也消失了,整个河岸上和河床里风平浪静的,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可是真他妈的太奇怪了。呼呼喘着粗气的牛大山有点搞不懂现实与虚幻的界限了。 这时,他看见了仍旧坐在河床里一块卵石上的老乞丐。老乞丐在一块卧牛般的的大鹅卵石的旁边升起了一堆篝火,在火上面优哉游哉地烤着一只小动物的尸首。 杵在冰冷的河水里弓腰耸背呼呼继续喘着粗气的牛大山远远地盯着老乞丐,他的脑子此时是真的云里雾里的一片浑沌了…… 老乞丐这时扭头看了一眼傻子一样站在冰凉的河水里一动不动的牛大山,朝牛大山呵呵笑道:“小子,魂飞魄散的跑啥呢?鬼在撵你吗?” 牛大山此时的脑子有点嗡嗡作响,他似乎已经在刚才极度的紧张状态下暂时失去了用语言表达的能力,知会用手朝河岸上比比划划,嘴里呜呜地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老乞丐继续呵呵呵地朝牛大山笑道:“小子,这下你知道厉害了吧?再怎么叛逆,尊老爱幼的礼数也是应该有的,别他妈的狗眼看人,以为老子好欺侮!” 老乞丐的话把牛大山从一种迷离飘忽的状态中暂时拉了回来,他仍旧站在水中央,看着老乞丐,没有挪动步子,但是,眼神里惊恐迷茫的眼神却在逐渐淡化消失。 老乞丐朝牛大山又说道:“过来吧,咱爷俩说说话。要不是看你小子反应灵敏腿脚利索,兴许这机会也就轮不到你小子了。” 牛大山已经完全可以听懂老乞丐的话了,他愣了愣,开始朝老乞丐走过去,变得有点服帖温顺了。 一直在河岸边吠叫不停的独眼泰迪这时也一下子纵跃下了河岸,瘦小的身子骨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朝着老乞丐这边飞快地跑过来。 牛大山对老乞丐的厌恶和敌对情绪居然鬼使神差的在此时完全消失了。 在这只有他和老乞丐两个人的与世隔绝一般的空间里,经历了刚才惊心动魄的幻觉,牛大山有了想和人亲近的潜意识的愿望。而现在,离他最近的人,只有老乞丐! 牛大山变得规矩地站在老乞丐升起的火堆旁,一股浓浓的暖意立刻将他包裹了起来。此时的牛大山才感觉浑身犯冷,不由得浑身打起了哆嗦。 老乞丐瞟了一眼狼狈不堪的牛大山,刚才那种桀骜不驯的叛逆少年的风采已经荡然无存,完全就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了。 老乞丐这时呵呵呵地笑道:“瞧你那怂样,这点考验就吓成这样了?” 嘴唇犯着乌青的牛大山对老乞丐的话有了具体的反应,当老乞丐说出“考验”两个字时,觉得这两个字有点意味深长的话里有话了。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朝老乞丐问道:“谁在考验我?你?” 牛大山的心里又开始滋生起对老乞丐轻蔑的情绪了。 “这事老子现在跟你说你也理解不了,所以老子懒得浪费口水。先别问那么多,坐下,把弄湿的衣服烤干再说,然后乖乖地回家去。”老乞丐态度变得有点傲慢起来。 牛大山觉得老乞丐说的话又变得神神叨叨的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心里开始不耐烦起来。不过也没了和老乞丐较真的耐性,于是索性把老乞丐的话当作耳边风,找了块圆滑的鹅卵石紧挨着火堆坐下,毕竟火堆的温暖对此时的牛大山来说是最最具有吸引力的。 独眼泰迪这时也站在火堆旁,睁着一双独眼,眼巴巴地看着老乞丐手里翻烤着的小动物的尸体。 小动物不大,像一只褪了毛的兔子或者是一条小型的宠物犬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已经被老乞丐烤得焦黄,从皮下烤出的油脂滴进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音。而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已经在河床上弥漫了起来。 独眼泰迪眼馋得嘴角流出了长长的涎水…… 牛大山可以很确定地判断老乞丐烤的小动物绝对不是犬类动物了,因为若是犬类动物,独眼泰迪是绝对不会馋得涎水横流的。这一点牛大山是有亲历经验的。因为狗的嗅觉极其灵敏,对同类的气味异常敏感,只要是同类的骨头或者尸肉,泰迪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不过老乞丐手里烤的小动物实在是太香了,对失魂落魄饥肠辘辘的牛大山来讲,同样也是巨大的诱惑。 牛大山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管里发出咕噜一声爆响。 老乞丐盯了牛大山一眼,说:“饿了?” 牛大山点了点头。 老乞丐将手里烤熟的小动物扔到了牛大山的跟前,说:“吃吧。” 老乞丐的仁慈完全是出乎牛大山的意料的。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抢在了泰迪的前面将地上的烤肉捡了起来,埋头就撕咬了一大口咀嚼起来,顿时感觉唇齿生津满口肉香…… 慢了半拍的独眼泰迪汪汪汪地对牛大山表示抗议。老乞丐却对着泰迪呵斥道:“你他妈的瞎叫唤个球!你现在就是捡剩骨头吃的命,别再想过原先的那种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日子了。没让你吃屎,老子已经算是对你网开一面了。” 泰迪好像能够听懂老乞丐话,居然停止了吠叫,对牛大山极度不满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萎缩了下去,委屈地看着老乞丐,呜呜地低吟了几声,便蜷缩在老乞丐的脚跟前,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老乞丐说:“以后老子都得对这小子礼让三分,何况你这条贱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垂头丧气的泰迪索性把独眼闭上了。它对老乞丐神神叨叨的疯话感到有点烦了。 而大快朵颐的牛大山更是懒得听老乞丐说的疯话,只顾着撕咬着手里香喷喷的烤肉,食肉动物的贪婪面目**裸地展现了出来。 “看你小子这副凶样,老子还真得给你做个安排了。”老乞丐又神神叨叨地说…… (即日起,恢复更新,每章三千字……) 158 亦真亦幻 一通胡吃海塞下来的牛大山,将手里最后一根骨头上的烤肉用牙齿剔除干净以后,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饱嗝,用手抹了一把黑糊糊的嘴角,总算是缓过了劲儿。 而受到委屈的独眼泰迪一直很萎靡地蜷缩在老乞丐的脚旁,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那只独眼很纠结地望着牛大山,对牛大山扔下的骨头瞟也没瞟上一眼。 独眼泰迪的表现很是反常,作为一条真实存在狗,怎么会对骨头不感兴趣呢?违背常理啊! 老乞丐见牛大山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说:“老子烤的肉还香吧?” 牛大山用手指甲边剔着牙缝里的肉屑边点了点头。 老乞丐这时才说:“既然你已经吃了老子的烤肉了,那咱现在可以坐下来谈谈了。” 老乞丐虽然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牛大山却根本没把老乞丐说的话当作一回事,说:“咱俩有什么好谈的?” 老乞丐冷笑一声道:“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吗?” 牛大山一直对这个老乞丐抱着蔑视的心态,于是又开始显得极其不耐烦地说:“你别以为给老子吃了点烤肉,老子就得跟你做一个啥交易似的。老子现在还没弄清楚你究竟是烤的啥动物的尸体给老子吃呢!要是老子吃坏了肚子,以后见你一次还得打你一次。 老乞丐对牛大山的无礼嗤之以鼻,嘟噜着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还真他妈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老乞丐这么骂自己,牛大山的心里立马就来火了,双手一下子叉在腰杆上,瞪起牛眼珠子,盛气凌人地朝老乞丐说道:“你骂老子是什么?有脾气你再骂老子试试?” “我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老乞丐用挑衅的眼神朝牛大山说道。 牛大山觉得自己又面临直接的挑战了,于是摆出一副恃强凌弱的样子,说:“你信不信老子海扁你一顿!” 老乞丐对这蛮不讲理的小犊子还真是有点畏惧了,从大青石上站起来,似乎有寻找退路以防不测的打算,说:“你他妈的怎么这么不通人性。老子救了你,还吃了老子的烤肉,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还他妈恩将仇报。有你这样的人吗?” “你多久又救了老子了?” “刚才被撵得鸡飞狗跳魂都快吓没了的人是谁啊?”老乞丐用嘲笑的口吻说道。 听老乞丐提起刚才的那档子事儿,牛大山立刻心有余悸地朝河岸上望了望。河岸上此时风平浪静,似乎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雪白的芦苇花沿着河岸一路开着,煞是壮观! 牛大山颇感脸红地放缓了口气,朝老乞丐说道:“你说我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老乞丐说:“你说它是幻觉就是幻觉,你说它不是幻觉就不是幻觉。这世界原本就是真真假假亦真亦幻的。” 牛大山对老乞丐说的话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说道:“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忽悠老子是吧?” 老乞丐神秘兮兮地朝着牛大山露出一抹冷笑…… 159 进退两难 牛大山突然感觉这老乞丐的笑有点诡异,诡异中又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意味,于是下意识地开始警觉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联想到和老乞丐第一次照面以及后来的种种表现,牛大山觉得这老乞丐说不准还真是一个身份极其特殊的人物,还有那个美丽的聋哑女子,以及从聋哑女子手里抢过来而后又掉进池塘里的那块会悬浮的石头…… 牛大山越来越有一种预感,他和这个老乞丐以及美丽神秘的聋哑女孩之间发生的看似不经意的交集绝非偶然。 或许,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乞丐,甚至就是一个伪装高手,把自己伪装成乞丐。包括那个美丽的聋哑女子。 可是…… 可是?现实中有这么扯淡的设定吗? 牛大山心里虽然有着诸多的疑问,但是他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怕老乞丐嘲笑他天马行空得脑子进水了。 牛大山摸摸后脑勺,后脑勺上的伤口早已结了痂,但是还是有点隐隐作疼。 “妈的,有这么真的幻觉吗?”牛大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他原本是打算重新走上河岸,不再和这个无聊的老乞丐纠缠下去的,可是?现在河岸上的那一片茂密繁盛的慈竹林对他来说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危途,他还真没有勇气一个人从那片慈竹林走出去了。 老乞丐似乎看穿了牛大山的心思,用很奇怪的眼神斜瞟着牛大山,脸上浮着一层坏坏的浅笑:“怎么?没脾气走回去了?” 牛大山明知道老乞丐是在激自己,但是他就是经不住激,脖子一挺,说:“我为啥没脾气走回去?” “有脾气走回去就走呗!你看,时辰也不早了,天色也快暗下来了,再晚点,路上昏黑不清的,要是又遇上啥不清不楚的东西,到时候还就真说不准会有啥后果了。” 老乞丐的话还真把牛大山吓得心里一阵打颤。他不由自主地再回头朝河岸上望了望,河岸上除了雪白的芦苇花在寂寞的微风中摇曳,还真是安静得有点阴森森的。 即便如此,牛大山依旧犹豫着,他是真的不敢上到河岸上,一个人经过那片慈竹林了。 老乞丐似乎看穿了牛大山的心思,用不阴不阳的口气说道:“心里怕就说出来,别逞强,人都得有服软的时候,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老乞丐越是这么说,牛大山的心里就越是犯拧,心里一横,说:“老子说了半个怕‘字’吗?真是……”边说边迈腿就朝河岸边的方向走。 没走出几步,牛大山的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鼓。他甚至感觉河岸上在微风中摇曳着的雪白的芦苇花,显得有点抖抖索索的了,一丛一丛的芦苇丛里,就像是潜伏着刚才的狰狞怪兽一般,只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可是?现在的牛大山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老乞丐正在背后用嘲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牛大山越来越觉得这个老乞丐简直是太可恶了,硬生生地把自己朝着绝路上逼! 这时,牛大山想起了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伙伴――独眼泰迪。 尽管泰迪是一条渺小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宠物狗,但是在现在牛大山的心里,泰迪的地位却有了空前的提升。 于是牛大山回过头,寻找独眼泰迪的踪迹。 独眼泰迪安安静静的躺在老乞丐的脚下,仍旧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过那只独眼还是眼巴巴地望着牛大山的,眼神里有点依依不舍眷恋之意,或者又有点委屈黯然的意味。 妈的,连一条狗的眼神也变得这么纠结了,这可真够扯淡的。牛大山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不过,心里胆怯得要死的牛大山觉得这个独眼泰迪简直是太不仗义了,这个时候居然对自己的处境无动于衷。 “泰迪,你丫的躺在那儿干啥?等死吗?”牛大山朝泰迪喊道。 牛大山是太希望独眼泰迪这个时候和自己亲密无间地站在一起了。哪怕就是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那也是莫大的安慰啊! 独眼泰迪的耳朵支愣了一下,头也抬了起来,独眼里也有了几分神采,它听见了牛大山对它的呵斥。可是呢?泰迪虽然对牛大山的呵斥有了具体的反应,身子却没有动弹半下,仍旧蜷缩在老乞丐的脚跟前,没有半点要跑过来投奔牛大山的意思。 牛大山对这个泰迪简直是无语了,骂了句:“你他妈的真是个叛徒,胆小鬼!” 泰迪却朝着牛大山莫名其妙地汪汪地吠叫了两声,似乎是向牛大山说:“主人,对不住了,俺也怕啊!不送,走好!” 老乞丐这时又呵呵呵地朝牛大山笑起来,说:“一条狗能给你壮什么胆啊?真是……” 牛大山听了老乞丐的嘲笑,直是恨得牙龈发痒,却也毫无办法,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他一咬牙,头也不回地朝着河岸走去…… 160 等待救援 河的中心离河岸也就两百来米的距离,但是对现在的牛大山来讲,这一段小小的距离却如同十万八千里般的漫长。 深秋的傍晚来得似乎要快很多,周遭的光线已经明显地暗淡了下来,芦苇丛在萧瑟的秋风中颤栗着摇曳,这种颤栗应了牛大山此时的心境,使得牛大山的腿肚子越来越软。 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令牛大山为难死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让兵兵娃来救他。于是他慌忙摸出手机,手机一直关机,打开手机的时候,四五条短信就蹦了出来,前面几条是娟子发的,内容大同小异,是问他在哪儿,一家人都很担心他。 最后一条短信却是小玉发的:大山,快来救我,我在新都桥! 牛大山一看见小玉的这条短信就脑子发懵,难道小玉真的是遇上啥危险了?于是他立刻回拨小玉的号码,号码却是关机的。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了牛大山的心头。 但是,现在最最紧要的是离开这个邪气弥漫的地方。 于是牛大山来不及去细想小玉的问题,他拨通了兵兵娃的电话。 还好,兵兵娃的电话一下子就通了. 兵兵娃在电话的那端用阴沉的声音喂了一声,牛大山的心突然感觉暖了一下,他有点迫不及待地对着电话里的兵兵娃说:“姨父,你……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接你?你小子又怎么啦?电话关机,你究竟想搞哪样?” “姨父,你先别问那么多,你开车过来接我一下好吗?”牛大山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兵兵娃从牛大山的声音里嗅出了某种不好的信息,说:“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上什么麻烦事了?” “没有,我就是不敢一个人回家……”牛大山的声音突然间哽咽起来。 “不敢回家?我操!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你只管回来就是了。”兵兵娃说。 “姨父,我真的不敢回家!我怕!”牛大山是真的呜咽起来了。 此时的他是太孤独太无助了,心里的凄凉再也掩饰不住内心里的那股惶恐和悲伤的情绪。 “你小子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被谁打了走不了道了?你得跟我说实话啊!急死老子了。”兵兵娃听见在电话里呜咽起来的牛大山,心里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有遇上麻烦事了,不然这小子也不会在他的面前露这么大的怯。 爷们对爷们是最了解的。 “我能走,可是我不敢走,我怕!”牛大山说。 电话那段的兵兵娃知道在电话里也问不出这小子啥东西了,于是说:“你先别怕,你现在在哪儿?” “高拱桥的河滩上!” “我操!你没事一个人跑到那儿去干嘛?几年前那儿就闹鬼,早就没人敢从那儿过了,你小子真是撞邪了样!” “你一个人来好吗?别带妹妹他们过来……”牛大山补充说。 “好,你等着,就在那儿别乱动!”兵兵娃说完挂断了电话。 牛大山站在河心里,他回头朝老乞丐那边看了一下,老乞丐却不见了,神秘地消失了,连独眼泰迪也不见了。只有那堆熄灭的野火冒着一缕缕半死不活的青色的烟雾。 牛大山慌张地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河心里此时空无一人,只有两三只鹭鸶鸟在不远处的浅水里寻觅着小鱼小虾。 暮霭已经在河面上升腾了起来,就连那几只鹭鸶鸟的影子也快要被这浅白色的暮霭溶解掉了。 牛大山唯一的选择就是只有在原地等着兵兵娃的救援。 161 神庙的极度恐惧 空旷的河面上,此时只有牛大山孤独的身影呆坐在一块原形的鹅卵石上。 暮**越来越浓重了,白茫茫的雾霭也在河床的四面八方升腾起来,四周安静得出奇,就连秋虫的鸣声这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安静对于一直身处在喧嚣世界的里的牛大山来讲是极其陌生的,他突然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幸好高拱桥下的河段有一点落差,水流在桥下传出哗哗的声响,这响声虽然不大,但是对此刻的牛大山来讲,他对这种声音也是倍感情切的。这使得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他仍旧存在于现实的世界之中。 高拱桥离兵兵娃农家乐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也就三四公里的路程,兵兵娃若是开上他的那辆破面包车,最多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漫长的十来分钟,牛大山只好咬牙坚持坚持再坚持。只要等到兵兵娃的到来,他就算是脱离险境了。 这时,高拱桥下的那对铜钟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一阵阵嗡嗡嗡的昏闷声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显得绵长悠远,在宽阔的河面上发出一阵阵回应之声。 坐在鹅卵石上的牛大山此刻已经满是倦意,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情不自禁地打起了架,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一阵睡意袭来,牛大山坐在鹅卵石上打起了盹,单薄的身子在暮色里晃晃悠悠摇摇欲坠。恍惚间,他听见铜钟发出的嗡嗡声,脑子又瞬间清醒了过来,警觉地朝着四下里张望。 河床上升起的雾霭越来越浓厚了,光线也变得越加暗淡,能见度也越来越低。高拱桥的逐渐隐没在了浅白色的雾霭之中,变得若隐若现,显出了几分神秘飘渺的色彩。 牛大山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了,兵兵娃居然还没有到来。 牛大山感觉事情有点蹊跷起来,他重新又拨了兵兵娃的电话,兵兵娃的电话居然无法接通,牛大山又拨,还是出于无法接通的状态。牛大山纳了闷,仔细一看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 手机在节骨眼上没有了信号令牛大山几乎感到绝望! 他站起来,不想就这么被困在这里,况且河床上的冷风此时一阵阵地袭来,令衣衫单薄的他感到浑身泛起了一阵阵凉意。他开始浑身哆嗦起来。 兵兵娃迟迟未到令牛大山的心里变得乱糟糟的。他想借着这神秘的雾霭走出这片充满幻觉和恐惧的地方。 于是他打算不再傻等兵兵娃的救援,他要自己靠自己走出这片险象环生的地方。 牛大山多出了一个心眼,他并不打算从原路上河岸,他打算从高拱桥的桥孔下面穿过去,从另一边上岸。 借着雾霭的掩护,牛大山行动起来。他机敏紧张地朝河岸上望了望,河岸上的芦苇丛里似乎真的潜伏着不明生物。于是牛大山蹑手蹑脚地开始朝着高上游走,他尽量不弄出任何声响,怕惊动了潜伏在芦苇丛里的不明生物。 高拱桥离牛大山此时的距离也就四五十米,但是腿肚子发软的牛大山感觉这段距离依旧很漫长。他的心咚咚咚地跳动得异常厉害。 牛大山是借着河床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作为掩护一步一步接近高拱桥的,当他终于走到了高拱桥的桥拱下时,一股阴湿的气流瞬间将他裹挟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镶嵌桥拱的青石条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有绿色的蕨类植物在青石条的缝隙中倔强地生长出来,使石拱桥下显出一种别样的生机。 如此阴湿的环境令牛大山不敢在桥拱下作任何停留,他暗自庆幸自己有惊无险地终于潜逃到了桥拱之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想快速地通过石拱桥,从桥拱的另一边上岸,然后彻底逃离这个险象环生的邪恶之地。 然而,当牛大山穿过桥拱时,才发现从这边上河岸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连接河床和河岸边二郎神庙的一道狭长的石阶。 早已慌不择路的牛大山想也没有多想就朝那条狭长曲折的石阶走了过去。 虽然河岸上的那座二郎神庙此时在雾霭之中显出几分神秘色彩,甚至在暮霭中露出几分岁月的峥嵘痕迹,但是此时的牛大山已经来不及多想,他顺着石阶就朝着神庙走了上去。 通向神庙的狭长石阶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了,两旁长满了齐人高的蒿草和荆棘灌木,整个石阶小道已经被这些荆棘灌木和蒿草淹没了。 牛大山几乎就是从这些荆棘灌木和蒿草丛中钻过去的,锯齿装的蒿草叶子和灌木上的尖刺将牛大山裸露在外的皮肤划伤了,火辣辣地疼。 此时的牛大山已经顾不了这些,他只管顺着脚下的石阶朝着上面披荆斩棘地走。 终于走上了最后一级石阶,牛大山的眼前豁然开朗了许多,一棵巨大的榕树出现在牛大山的眼前。 榕树就长在陡峭的河岸边,一半的枝叶绵密的罩向河床下,一半的枝叶伸向神庙。 上了石阶,出现了一个十几米宽的空坝子,神庙就矗立在空坝子的正前方。神庙不大,只有几座殿堂,分左右侧殿和正殿,但却飞檐斗拱地建造得异常的雄伟。 或者是因为很久没有了香火的缘故,整座神庙显出了衰败的迹象,青灰色的瓦楞上长满了蒿草,就像乞丐没有修剪的头发,乱糟糟堆在瓦脊上的。坝子的两边用青石条砌了三四米高的围墙,牛大山唯一可以通过的路径就是进入神庙,然后从神庙的后门出去。 牛大山早就做好了从神庙后门出去的心里准备,于是他想也没有多想地就朝着神庙走了进去。 拾阶而上,走进二郎神庙,一股浓浓的道教文化气息将牛大山包裹了起来,精美的砖雕影壁,两旁钟鼓楼,左右对峙,高高耸立,土地殿、神马殿建于两翼,清风徐来,一派人间仙境气象,穿过钟鼓下的小门,进入二进院落,对面即是二郎神庙正殿,坐落于高高的月台之上,琉璃殿顶,石刻护栏,精美绝伦。列宿殿、元辰殿拱卫左右,高低有别,错落有致。经过正殿两旁的月洞门是第三进院落,北为元君殿,南为东岳殿,玉皇殿居中而建,两旁建三星、财神两座耳殿,布局合理,殿宇完备,处处显示着庄严肃穆的气势。 神庙正殿的大门已经不知去向,整个殿堂在昏暗中寂静地敞开着,昏沉的殿堂里,二郎仙君的塑像依稀可见,破朽的经幡在暗光中轻轻地舞动,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陡然间袭来…… 虽然整个神庙显出了历经沧桑的萧杀和凄惶,但是周围的气场却是显得极其的庄严肃穆。牛大山也情不自禁地被这样的气场感染了,他变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起来。 牛大山对神庙的布局并不熟悉,凭直觉朝着神庙的后面走。 神庙里的光线已经非常暗淡,能见度变得很低,牛大山几乎是摸索着朝着神庙的后面走的。转过二郎神高大的塑像,一道倾斜的后门便出现在了牛大山的眼前。牛大山知道,只要出了这道后门,他就算是跨出了神庙,自己就可以回到来时的那条土路上去了。 眼看着快要脱离险境的牛大山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他毫不犹豫地上去拉动那扇紧闭着的木板门。这扇木板门虽然看似有点腐朽了,但是却暗透着结实,牛大山低估了木板门的力度,第一次居然没有把木板门拉开。牛大山又暗自较了一把劲,使出了真力,门板门的转轴处才发出一阵绵长的嘎嘎声,就像一道鬼气森森的大门,在牛大山的拉动下缓缓地开启了。 牛大山的心里冷不丁地闪出了“地狱之门”这四个令人心里犯凉的字眼! 然而,当牛大山嘎吱吱地一把拉开乌漆漆的木板后门时,眼前出现的景象却令他的头发一下子直竖了起来…… 出现在牛大山眼前的是一片漫无边际黑沉沉的翠竹林,翠竹林里,一束束阴冷诡异的光束正死死地盯着他。 牛大山就是不用脑子想也能够知道那一束束诡异的光束是从什么东西的眼睛里透射出来的。 魂飞魄散的牛大山吓得啪地一声又将木板门关上了。他慌慌张张地在门框上寻找着门闩想把木板门闩死,但是门框上哪儿还有门闩的踪迹。 惊慌失措的牛大山用后背死命顶住门板,在昏黑的光线里寻找能够抵住木板门的家什。在一处角落里,牛大山发现了两根粗实的木棍。他飞快地跑过去,抢过木棍,死死地顶在木板门上。而与此同时,木板门的外边已经传来一阵尖利的爪子抓在门板上的咔咔声。 听到如此恐怖的咔咔声,牛大山的脑子一阵阵地发木。兴好木板门显得很厚实,外边的家伙不能突破这道防线。 牛大山死死地按住抵在木板门上的木棍,一点也不敢松懈,心里紧张得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处在一种幻觉中,当他确定自己不是处在一种幻觉中的时候,他一下子变得懵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现实中会有这么邪性的东西存在,而且偏偏让他撞上了! (突破瓶颈……) 162 神奇的猴子 魂飞魄散的牛大山此时仍旧盼望兵兵娃开着那辆破面包车来营救他,而且这种愿望变得比什么时候都迫切。于是他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电话,这回手机居然有信号了,而且一拨就通了。还没等牛大山开口兵兵娃那边先说话了,而且显得异常焦急:“祖宗,你究竟在哪儿?” 牛大山喜出望外地刚说了句:“姨父,我被包围了……”手机却突然间断掉了。 因为激动和紧张,他又急迫地拨兵兵娃的手机号,但是,手机却又没了信号。 气急败坏的牛大山被气得一阵气血上涌,一把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被摔了个粉碎。 在手机碎裂的一瞬间,牛大山的脑子又清醒过来,立马就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后悔不迭起来。因为手机成了能够和兵兵娃取得联系的唯一纽带,而这条纽带却被自己的一时冲动给硬生生地扯断了。 用木棍顶住的木板门上传出的咔咔声越来越惊心动魄,而且传来怪兽呜呜的低吟之声。显然,外面已经不是一只怪兽在用尖利的爪子在拍击木板门,而是有很多只怪兽拥挤在了门口。 这些家伙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牛大山死死地用双手摁住斜顶住木板门的木棍,一刻也不敢松懈,一股股冷汗从身体内渗透出来,令他浑身犯起一阵阵寒意。 庙堂里的光线已经完全被黑暗取代,黑夜将整个世界笼罩住了。整个庙堂显得影影绰绰的诡异至极。 突然,牛大山看见有两条敏捷的黑影从在眼前一晃而过,定睛细看,却是两根体形娇小的猴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两根猴子径自蹿到了牛大山死死摁住的木棍上,然后朝着木板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利声音,木板门外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无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咔咔声也突然间没有了,消失了…… 163 幻境 牛大山觉得奇怪,难道外边那群凶悍狰狞的怪兽居然害怕这两只不起眼的猴子? 这两只猴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脑子浮现出的两个疑问令牛大山对这两只猴子刮目相看了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借着极其有限的光线,他对近在咫尺的两只猴子打量了起来。而这两只猴子似乎对牛大山没有半点戒惧的心理障碍,转动着极不安分的脑袋同样打量着牛大山。 当牛大山的目光聚焦在一只猴子的瞳孔上时,才陡然发现,这只猴子的两个瞳孔居然是血红色的,似乎有熊熊的火焰在瞳孔里燃烧! 牛大山顿时就吃了一惊,他立马意识到这两只猴子绝对不是普通的猴子,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煞气,只是朝着木板门吱吱地嘶鸣了几声,外边的怪兽立马就噤声了。 虽然说怪物怕野物,一物降一物。但是这两只猴子的出现也太有点不可思议了。 牛大山对这两只猴子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对这两只猴子起了一层戒心。 木板门外的突然安静使这两只猴子也变得安分下来,它们在黑暗中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牛大山,然后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二郎仙君的神像背后,就像是一下子在黑暗的空气中蒸发掉了一般。 稍微松懈了一下的牛大山长喘了一口气,才发现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就连脖子处也是汗津津冷飕飕的的。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仔细听了一会儿木板门外的动静。外边的确是没有了任何声息,变得静悄悄的,而且,似乎有秋虫的鸣声在草丛中试探性的彼此呼应着响了几声。 难道那群怪兽真的撤退了? 牛大山对自己的听觉有点怀疑,把耳朵贴在木板门上倾听外边的动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外边的确是变得万籁俱静了,牛大山甚至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但是,牛大山依旧不敢把顶在木板门上的木棍松开,他怕那群怪兽此时就潜伏在门口,只等着他松掉顶在木板门上的木棍,然后一拥而入地冲进来将他撕得粉碎,然后吞噬得尸骨无存! 牛大山感觉出了这群怪兽凶残本性的同时,也同样感觉出了这群怪兽的饥饿! 这是一群饥肠辘辘,嗜血成性的怪兽! 此时的牛大山不光是被黑暗包裹住了,更是被孤独和恐惧以及绝望包裹住了。 在黑暗中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发了一阵呆,牛大山的脑子开始了重新运转。他觉得在这种几乎要令他窒息一般的黑暗中枯守也不是办法,况且神庙内的气温似乎也出现了陡然下降的趋势,整个空间变得阴湿寒冷起来,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水里了一般。 牛大山浑身剧烈地哆嗦了起来,上牙齿和下牙齿嗑击得哆哆地响。他摸出打火机,抖抖索索地打燃了火,一团橘红色的光线将漆黑的空间照射出了一点暖意。 借着打火机飘摇不定的光,牛大山发现二郎仙君塑像背后的基座上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 难道那两只神秘消失的猴子钻进这个洞里去了? 刚刚在脑子里生出疑问的牛大山正要捋捋这条思路,突然,他顶住的木板门又咔咔地响了两声,是锋利的爪子划在木板门上的声响,这声音生硬得令牛大山心里发颤。紧接着又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从木板门上传递了出来。 怪兽果然没有离去,它们也一直在门外谛听着门内的动静,也许是感觉到两只神秘的猴子消失了,于是这群邪恶的家伙又开始试图突破木板门进入到神庙内了。 危机并没有解除! 刚刚稍微有所松懈的牛大山立刻又紧张起来,他急忙坐在斜顶在木板门的棍子上,心脏又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木板门虽然可以暂时抵御住怪兽的袭击,但是牛大山最担心的还是神庙洞开的正门,假如这些怪兽兵分两路,另一路从河床上绕到神庙这边来,从正门进入,那牛大山岂不是腹背受敌地死定了? 牛大山是这么想的,而现实也正是如他所料的这么发生的。因为牛大山很清醒地听到了从正门那边传出了两声爪子落在青石板地面上的咔咔声。 怪兽已经从正门进入了! 又是两声咔咔声,接着是三声四声五声…… 咔咔声显得鬼祟拘谨! 牛大山这一惊非同小可,脑子里的思维立刻就像是断了一般,他本能地松了手里的打火机,整个空间立刻陷入在了漆黑一片之中。 咔咔声在神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极其应声。 显然,从神庙的正门里进入的怪兽起码有四五只,而且这些家伙进入神庙的步子显得很拘谨,爪子落在青石板地面上传出的声响透露出小心翼翼的信息。 它们并没有快速地在神庙内寻找它们要撕咬的猎物,它们对神庙似乎心存忌惮! 牛大山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塑像的基座下露出的那个神秘的洞口! 虽然现在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但是牛大山已经完全可以凭借记忆判断出那个洞口具体位置。 现实的情形已经不允许牛大山做更多的思考,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洞口扑了过去。 就在牛大山朝着洞口扑出去的一瞬间,一只怪兽的脑袋已经从塑像的基座旁转了出来,眼珠子里投射出的绿莹莹阴森森的光将牛大山的身影霎那间罩住了…… 就在牛大山的身影朝着洞**入的刹那间,怪兽的袭击随之发生,牛大山只听见身后发出嗤啦一声轻响,知道怪兽尖利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后衣摆,并且将衣服撕裂了。 魂飞魄散的牛大山接着又只听见轰隆一声闷响,似有石门关闭的声音,身子也在闷响间跌落在坚硬的台阶上,接着就被惯性推着骨碌碌地朝着下面滚落,眼前更是一片漆黑,自己就像是朝着十八层地狱里坠落一般。 骨碌碌滚落着的牛大山,眼前一黑,霎那之间脑子里一阵风轻云淡地空旷开来,身子就像是在半空中悬浮起来了一般,几天来的所有经历就像电影胶片的片花般在脑海中纷至沓来,过后,时间和空间,现实和世界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小姐,西门公子他醒过来了。”这时,一声娇甜的声音传入牛大山的耳膜。 他试着睁开疲倦沉重的眼睛,一丝明亮的光线就像针似的刺激着他的瞳孔,使他有种眼花缭乱般的极不适应感。 但是牛大山还是看见了一张非常清秀俊俏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这张面孔玲珑别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俯看着他…… 而牢牢吸引住牛大山眼球的,还是俯看他的人藏在衣襟下的那对若隐若现的**……白花花的**在他的眼底似坠非坠的样子引得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谁是西门公子?我现在是在哪儿?”自己不是坠入地狱了吗?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牛大山的脑海中。 他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非常陌生,包括俯看着他的这个漂亮的女子。 女子穿着古时衣裙,俏生生的坐在自己躺着的床沿,眼神温煦柔软地看着他…… 牛大山没有吱声,眼光从女子的脸上移开,散乱地在屋子里游移。 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现在是躺在一间装潢得古色古香的闺房内,有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暗香阵阵袭来,让人心清气爽。 牛大山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 同时,他看见一个俊俏婀娜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梳妆台前精细地化着妆,梳妆台上的一把铜镜里映照出一张漂亮得无以复加的脸。一双顾盼生辉的漂亮眼睛正通过铜镜看着他。 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身影也是穿着一身古式的衣裙。 牛大山彻底纳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儿呢? 看着牛大山懵懵懂懂的样子,俯看着他的女子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魇,她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牛大山说:“西门公子,你感觉好受点了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的牛大山依旧没有说话,眼神空洞迷惑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这时,一直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目精心打扮的女子终于站起身,身影婀娜地走到床沿,对坐在床沿的女子柔声说道:“香儿,你出去吧!让我亲自来伺候西门公子吧。” 被唤作香儿的女子温顺地站起身,说了一声是,就轻轻退出了闺房。临出门,女子又对香儿说:“你告诉妈妈,今天我身体不舒服,不接客人。” 香儿又说了一声是,轻轻地掩上闺房的门,走廊上传来香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女子侧身坐在床沿,漂亮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牛大山,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罗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牛大山的眼角。兴许是他的眼角粘着讨厌的眼屎…… 见牛大山痴呆呆地看着自己,女子朝他莞尔笑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认得我是你的绣娘么?” “绣娘?谁是绣娘?” 牛大山被弄得越加满脑子浆糊了…… 自己该不是在做梦吧?牛大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