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若云》 楔子(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云,你在哪里?”一个男子的声音透过雾霾,传入我的耳朵。 我睁开眼睛,怎么又是这?我不是在睡觉吗?做梦吗?怎么还是做这个梦? “你是谁,为什么老是缠着我?”我依然和往常的梦里一样,穿着不知是秦朝还是汉朝的曲裾、那种衣袖像大灯笼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垂至腰间,随意扎了个头髻,满身的首饰也只是头上的那个木簪子。 依旧是竹林,依旧是浓雾,依旧是那男子的声音。 我提着那长长的裙子,小跑着向前。 “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寻找着,期盼着,今天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每一次都会这么求他,他也会出来,可是每一次快要看清他时,我就会被闹铃惊醒,每天都是六点半,不会有例外。而今天,我为了这个梦,把所有的声音都掐断了。 只为了见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子。 我四处张往:“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在这你出来啊!”我在这时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白衣长发的男子轮廓。 “若云,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吧。” 什么,想我?他说他在想我?让我回去,去哪? “是你吗?” 男子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喃喃的说他在想我,过片刻,他转身不再理我。 “喂,”我上前想拉住他的手,可就在这时,门铃忽然想了。一下子,我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我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头发贴着我的脸颊,而我拍了拍胸口,用力的喘着气。 五天了,已经五天了,反反复复的做着同样的梦。 那个白衣的男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闯入了我的生活,即使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容貌,甚至是是否有这个人。 “叮咚――叮咚――”门铃又一次响起,就是这门铃,让原本可以解开的谜团又回到了头。 “真是该死!”我露出了一个淑女的粗鲁一面,骂了一句。理了理头发,不满的下床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的男人,是谁? “你好,俺找若云小姐。”那男子看着我憨厚的笑了笑,说着正宗的东北话,可在我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别扭。 我指了指自己:“我,我就是。” 我很奇怪,我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家的亲戚,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子听见,脸上立刻露出喜悦:“太好了,等了两千多年终于等到你了!” 我的脑袋一惊,两千多年?他,妖怪? 我惊奇的瞪着他:“你有神经病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原谅我这样的骂这个男子吧,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别误会。”男子见我一脸诧异,连忙解释:“不是,是俺和俺的祖先们,一代一代等了两千多年。” 我惊奇的说不出话。 “你看,这是地址,还有时间。”泛黄的布片清晰的写着我家的地址,还有日期,而且这字是简体字,字体也好熟悉,怪哉! 我抬起头:“你的祖先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男子摇头:“祖先遗训说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我不能说。” 天机不可泄露,真是一个谜团没解开,又加上一个谜团。 “这是俺的祖先让我给你的。”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卷轴,还有一个翠绿翠绿的镯子:“祖先说你看到它便会想起一切。” 卷轴放在我的手里,似乎的确是很值钱,而那玉镯,更像是价值不菲,看样子是天然的玉,还是a货。 “我可是个身无分文的学生,没钱。”说实话,我还是不太信任他,认为他是骗钱的。但他要是骗子的话,这样骗人,准能饿死。 “俺不是骗钱的,俺只是按照祖先的话做的。俺的任务完成了,俺走了。”他转身就走,但看样子也没生气,可能连他自己的不信过去可以预言未来。 楔子(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走远了,我却滞留在门口。看着翠绿的镯子,鬼使神差的,我将玉镯慢慢的带在我纤细的右手手腕上,冰凉,但似乎又感觉到了跳动。 是我的心跳,还是玉镯上所带的历史的心跳呢? 打量着手中的卷轴,有种沉重的感觉呢。。。卷轴里记录的,会是什么?好奇心驱使我解开了卷轴的绳索,慢慢的展开了都有些泛黄的布。 当我看到那幅画时,只觉得空气凝固了,我可以清晰的听见加速的心跳,也可以听见我的呼吸急促不安――那画中的女子,竟然是我,微笑,给人温馨的感觉。但画中的我是一身的古装打扮,和梦中的打扮一模一样,旁边还有四个简体字:爱妻若云。 梦!画! 这到底有什么关联? “你是谁?”我口中喃喃的他就是梦中的白衣男子,是他来暗示我什么吗? 睫毛颤抖着,思索着――爱妻若云,我又是谁的爱妻? “我……我是谁?”压抑了半天,这也是我唯一能问自己的问题了。 手机的歌自动的打开了,歌不偏不倚,放的是那首金莎的新歌――《梦千年之恋》 早就遗失了你却没遗忘 最初的最美的心跳脉搏 你微笑的眼眸像梦境中的萤火 写满了有多爱我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 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 一寸寸的沁在空气中 满脸的温柔满眼的依依不舍 梦醒请你忘了我 来生别将我错过 楔子(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梦中,你? 歌虽然好听,但似乎却意味深中。 梦千年之恋,梦的是谁,你又是谁?古代,千年?难道我们前世又有怎样的渊源?你是我的恋人,你是我无法割舍的爱吗? 梦千年的爱,梦千年的你。 屋中不知何时变的雾气萦绕,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白色。 “若云,云儿……” 是他,是他唤着我的名字,还有我的乳名。他又来了,他不再是在梦境中找我,而是在我的生活中。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不假思索得问。因为看不见,我只能站在原地。 他的轮廓慢慢的浮现在我的眼前,还是白衣、长发,只是,我还是看不见他的面容。 默不作声,我亦如此。 感觉,好熟悉……他……脑子里为什么会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若云,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 我点了点头,如此深重的雾,不知他能不能看见:“我,我是画像里的女子吗?是你的……” 我没有说出爱妻若云这四个字,因为在茫茫浓雾中,我似乎看见他在叹息的摇头。 “那你为何来找我?何苦来纠缠着我呢?” 现在的你不是,而以后的你却是;正如现在的你不会懂,但是以后你便会明白。他是这样说的,我又是稀里糊涂的。 我不明白,现在,以后,又有什么区别?我依然是我,难不会还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让我见见你,我想看看你的模样,好吗?” “不好,就有如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他慢慢的转身,消失在浓雾之中。 我不甘心,心中的疑云一团一团,就让我就此放弃?你叨扰我的生活,“不。”我简单的说了这个字,向他离去的方向奔去,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脑袋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昏迷……不见他来关心我,他不是在想我吗,为何这个请求他都不答应我? 雾气似乎是散去了,那人的身影,也不见了。 是不是这也是一场梦,我只是在做梦中梦? 强烈的痛感让我无法睁眼,我好想这样的安慰自己,但手腕上的冰凉和手心紧握的画像让我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 我若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还是若云吗? 侧头,昏睡…… 我的耳畔,依然还在放着那首歌――梦千年之恋。 早就遗失了你却没遗忘 最初的最美的心跳脉搏 你微笑的眼眸像梦境中的萤火 写满了有多爱我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 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 一寸寸的沁在空气中 满脸的温柔满眼的依依不舍 梦醒请你忘了我 来生别将我错过 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 一寸寸的沁在空气中 满脸的温柔满眼的依依不舍 梦醒请你忘了我 来生别将我错过…… 第一章 梦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距离那个梦,已经半年了,他也不再来缠着我。 高考终于结束了,压抑了一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同学们有的去旅游,有的去露营,还有些情侣出去亲亲我我。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去玩。可我不同,我还是匆匆的往图书馆走。 “若云。“正走着,一群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是我高三的同学。 其实,与他们并不熟,高三分了班,所有的人,我都不认识。平时只顾学习的我,都很少与他们接触。”高考都结束两个多星期了,你都闷在家里,出去玩玩啊。”我的朋友们对我说。 出去玩,这可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算了吧,我没有这打算。”我如实的回答他们。 那些朋友们露出了一副鄙视的样子,到只是微微一下。 伪装,他们好会伪装。 “那真是太遗憾了。”其中的一个女生说到。“那我们就走了,拜 拜。” 我莞尔一笑:“拜。” 45°角抬头,看着天。今天的天阴沉沉的,注定回下一场大雨。忽然 间,我想起了一句话:高中女生的心,深不可测,一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的。 经过这三年的接触,看起来,没有错。 我不禁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那都是别人的事,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轰隆隆。”随着一道闪电,沉闷的雷声终于响起。 “糟糕,要下雨了,没带伞啊。”我自言自语起来,迅速向图书馆 奔去。 前脚刚刚进入图书馆,屋外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大的像是在向人类发泄它的不满一样。 我暗自庆幸自己跑的比较快,要不然就变成了落汤鸡了。 走在偌大的图书馆中,不停的穿梭中药书籍和历史书籍中。 中药和历史都是我的最爱,可我该先看什么呢?总该有先有后吧。 裁决了十分钟了,可我还是犹豫不决。 我值得无奈的靠在书架上,将手揣进白色连衣裙的兜里。 手刚刚放进兜里,便碰到了冰冰凉的东西。 我掏了出来,是一枚一元钱硬币。 “天助我也。”我白皙的脸泛出了一抹微笑。 掷硬币,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正面看历史,反面看中药。 我轻轻的将它抛起。 硬币轻轻的落地,在地上独自旋转。 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硬币终于停止了旋转。 是正面,看来老天注定让我读历史。 我走到历史区,挑了一本《史记》阅读。 这本书至少有七成新,不是因为才买进,而是阅读的人太少,那些言情小说才是真正受欢迎的。 随地而坐,便看了起来。 随手一翻,便翻到了《刺客列传?荆轲转》。荆轲,我最最崇拜的历史人物了。 贪婪的吸狁着书中的知识。 看着书,仿佛真实的荆轲出现在我的面前。 英俊潇洒,气质不凡。 只是宿命太惨了,死在秦王赢政的手里。 “若我能穿到秦朝,我一定要嫁给像荆轲一样的侠客。”我自言自语到。 可我美好的憧憬换来的却是其他书客异样的眼光。 我想,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吧。 我撅了撅嘴,继续埋头看《史记》。 经过了三个小时“历史营养补充”,我终于……靠着书架上……睡着了。 好吧,好戏剧性。 “若云,若云。”恍惚间,我听到一个男子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疲惫的睁开眼。 “咦?这是哪?”眼前显然已经不是我来的图书馆了,而是一个雾气很大的竹林中。又是这样!半年了,他还是缠着我? 我往前走,透过大雾,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个身影。 第二章 跳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个人,好像还在弹琴。 “你……你是谁……你是人……还是鬼啊?”我的声音不知怎么颤抖起来。 我承认,我很胆小,眼前的景象不由让我想起了鬼片。 “若云,若云。”没错,的确是他在我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叫若云?”我鼓起了勇气,大步流行的向他走去。不过,我是闭着眼睛的,因为我还是害怕。 “三二一,睁眼。”暗自鼓励自己,最终睁开了眼睛。 可我的眼前,那有什么人啊,只有一把陈旧的古琴。 看着琴,我不禁赞美道:“好美的琴啊。” 琴真的很美,美得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摸。 可就在摸到琴弦的一刹那,我全身便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手好麻。。。。。。 我一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啊。 一定是自己历史书看的太多了,才会做这麽白痴的梦。 自己苦笑这,摸了摸电话。 手又是一麻。 震动啊――图书馆规定,进馆手机一律静音或震动。 这时候,谁会给我来电话? “喂。”我的声音十分清脆。 “若云啊,我是林老师啊。” “哦,林老师,您有什么事啊?” 在我看来,林老师有些势利眼,对于我这样一穷二白的学生,理都不怎么理。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 “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听你妈妈说你考上了清华啊!恭喜恭喜。” 清华,好学校,可我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便觉得胸口发闷? “老师,您搞错了吧,我明明报考的是中医药大学啊。” “我怎么能搞错呢!我真的听你妈妈说的。你可是咱们这个小高中第一个考上清华的人…………”我再无心思听老师讲下去了,手机从我的手中滑落。 “喂……喂……” 怎么可能,我明明偷偷把志愿给改了,怎么可能还是这样。 忽然想起了交志愿的那天,母亲提醒我一定要好好保管志愿表。临走前,母亲脸上的那抹微笑,让人猜不透。 “我知道了,是妈妈将我的志愿改了。”我尖叫的跳了起来。 我真的不敢相信,妈妈竟这么不考虑我的感受。 “若云。”这时,妈妈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书架旁。 “若云啊,你果然在这,快和妈妈回家,考的那么好,妈妈会好好的奖励你的。”妈妈上前,摸了摸我的长发。 我甩开了妈妈的手:“你为什么要改我的志愿?你知道我不喜欢那所大学,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中药!” 我已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考中医药大学没有前途啊,妈妈也是为你着想。” 我苦笑了两下。 “为我着想,你要是为我着想,就不会改我的志愿,就不会控制我的想法了。我,我只是你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东西!”我不顾图书馆是安静之地,嘶声力竭的吼道。 “啪”。妈妈扬手便是一巴掌。 脸上一定有鲜红的掌印。 “跟我回家!”我看得出来,妈妈在努力的压住火。 “对不起,我不要再做别人眼中的乖乖女,我需要自由。”我背过身,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走!”母亲拽着我的胳膊,而我又是用力掰开。 胳膊又红了一块。 “我不走!” “你个死丫头,你是要自由,还是要我这个妈妈!”妈妈拿出了她的杀手锏。 在过去,对于这个问题,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但现在,我对生活绝望了,对母亲绝望了,对一切都绝望了。 “为了自由,我宁死!”我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转身跑开了。 “若云。”妈妈穿着高跟鞋,在后面像鸭子似的追我。 我要上哪,或许只有我自己知道――图书馆天台。 雨还在下,像是再帮我鸣不平一样。 脸上已经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绝望了,真的绝望了。 这里离地面有50米,跳下去,应该会死的。 “若云,若云。”妈妈她很怕我跳楼,急忙跟了上去。 “妈妈,我真的受够了。我走了。”说罢,纵身跳下楼去。 “若云!”我听见了妈妈的那喊声,还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砰”。我知道,我落地了。终于落地了,终于解脱了。 雨洗刷着我的身体,血,有的染红了白色连衣裙,也有些顺着雨水流淌。手腕上的翠绿的玉镯在我落地的一刹那,也碎在了地面上,碎的,像断了线的眼泪,红与绿的映衬,更是显眼。 死后,我会变成什么?纯洁的天使,或是有着怨念的白衣女鬼。 算了,这一世就这样过去了吧,来世,请为我找一位开明的妈妈吧。 眼皮沉了,睡了吧。 大雨中,我便是那红色的风景线。 第三章 魂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云,若云,你醒醒。”一个男子的声音冲荡在我的脑海中。 等等,我好像有知觉,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握着我的手。 眼睛好像也有直觉,因为我可以睁开。 睫毛微颤,缓缓的睁开了眼。 “谢天谢地,若云,你终于醒了。”眼前的男子见我醒了,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意。 男子有着标准的脸型,修长的眉毛,迷人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 但帅是帅,可他穿的是,古代的衣服。 我在演戏吗?不对啊,我不是自杀了吗? 哦,我明白了,我穿越了,而且是魂穿。 “水……水……”我张着缺了水分的嘴唇,吃力的说到。 “若云,你要喝水吗?”男子再次问道。 “嗯嗯。”这声音很小。 “好,我这就去。”男子奔跑向水杯。 这个男子,是我的什么人?不会是夫君吧? 不会吧,我可是喜欢自由恋爱的。但……这个大帅哥真是我夫君的话,也不吃亏啊。 “若云,水来了。”男子端来了水,扶起我的头,一点一点的喂我。 干涩的喉咙顿时舒服多了。 “若云,好点了吗?”男子又轻轻的放下我,问道。 “好……多了。”虽然喝了一点水,但还是感觉浑身酸疼,使不上力。 “对了,你……你是谁?”我再次吃力的问起。 男子先是一惊,然后还是一惊。 “若……若云,你怎么了?” 真是个笨蛋,我当然是“失忆”了。 “我感觉脑袋一片空白,记不清所有的事。”没失过忆的我,只能胡编几下了。 “若云,你不会失忆了吧?”男子猜测到。 我略微点了点头,不过十分吃力。 “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真的。”我故意装作可怜楚楚的,想取得他的信任。 男子转头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对我露出欣慰的笑。 “没有关系,失忆就失忆了吧,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可以了。” 可我有则这刨根问底的毛病,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一定要问个明白。 “可,可我想知道嘛!”我像一位娇妻一般,对眼前这个帅的掉渣的男子撒娇道。 呵呵,我可能还真把他当做我的夫君了。 “好,你再好好休息两天,等你痊愈了,我便告诉你。” 我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勉强撑起身子,与其说是自己撑起的,还不如说是这个男子给我扶起来的。 我向他要来了铜镜,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原先的那副样子。 他将铜镜递给我,我仔细照了照。 头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白布,脸上也有几处划伤。 天啊,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铜镜里面映出了一张清纯稚嫩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睛,看不出一丝邪恶。看样子,我现在只有十一二岁吧。 样子虽然不曾改变,可我却回到了童年。 我在心中暗暗叫惨。 几天后,头上沉重憋闷的布已经被男子撤掉,只剩下脸上依稀的几道伤痕。 “那个……我想知道我的过往。”我还不确定应该怎么称呼喔这个男子,索性便叫他那个。 男子将从我头上撤下的白布碟的整齐之后,为我端了一杯茶。 “你叫荆若云。”这是男子的第一句话。 原来我姓荆,荆轲的荆。 “你是我的亲生妹妹,我也是你唯一的哥哥。” 哥哥,真丢人,我竟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还对他那样的撒娇。 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叫荆轲。” “啊?”我不小心叫了出来。 什么,荆轲是我的哥哥?我……我…… 我总是希望可以穿越,然后遇到荆轲,嫁给荆轲。 现在看来,我穿越了,而且遇到了荆轲,但我却终身不可能嫁给他,因为……我们现在是兄妹。 我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悲催。 看来真的是,老天成就你一件好事,也会为你搞砸一件好事。 可这次搞砸的,是一件超大的好事啊! 我不禁惋惜起来。 “你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哥哥荆轲继续说到。 纳尼?十二岁? 我从十八岁,一下子蹦到了十二岁,那我过去的那六年,就等于零了? 没办法,任命吧。 对了,他是荆轲,我应该是穿越到秦朝了,而他还没有死,现在是哪一年? “哥哥,现在是多少年?” “燕王喜二十四年。” 我伸出手指掐指一算,燕王喜二十四年也是赢政十五年,公元前二三一年! 也就是说,还有四年,也就是我十六岁的那一年,我的 哥哥会去刺秦,并且永远的离开了我。 心在隐隐作痛。 我忽然萌生了一种叛逆的想法――我要改变历史。 但我不晓得,历史容不容得我随便践踏。 第四章 女子(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我又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我指了指我的脑袋。 “前几天你说你要去采药,我不放心,便与你一起同去。你发现山崖便有草药,想去采摘。可不料你刚采到草药,就一脚踩到了碎石头,摔倒山崖底下。郎中本来说你没有救了,可你还是醒了过来。”说到这,荆轲的眼中有些欣喜。 我又看了看这副身体。 “我是多么想告诉你,你眼前的这个妹妹并不是你以前的妹妹,你真正的妹妹,就在跌过落山崖时,走了。”我不禁叹了口气。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从前的若云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荆轲的妹妹荆若云了。 至少在这里,没有了妈妈的看管,我也有了自由,我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了――成为一名医者。 ―――――――――――――――――――――――――――――― 转眼间,我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从一个稚嫩的小女孩,转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我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医者。 这三年来,最开心的事情便是看着到我这里来的病人,都健健康康的出去。 “荆姑娘,谢谢你了。”山脚下村庄的阿婆拿着我开的药,连声感谢。 我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并送她出去。 开着阿婆远去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 哥哥说去论剑,可已经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又剩我一个人了。”我转身,向院里走去。 “若云。”我的身后想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我哥哥。 “哥哥。”我高兴的跳到了他的身边。“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抱了抱哥哥,将头靠在他的怀里。 不知道的人,还真能以为我们是夫妻呢! 没办法,谁让老天把我安排成他的妹妹了,再说,他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能多抱一抱,就多抱一抱吧。 “我不在家的几天,你乖不乖啊。”哥哥溺爱的抚摸着我的头。 “当然乖了,我可是尽心尽力的为别人治病。”我装这一副乖巧的样子。 哥哥点了点头:“这就好,但别太累了,要休息休息啊!” 我也欣然的点了点头。 “走,回家吧!”哥哥挽着我的手,伴着夕阳,往家里走去。 刚刚走进家门口,哥哥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哥哥?”哥哥是练武之人,他一定是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了。 “附近有人。”哥哥微微拔出了剑。 我也随之警惕起来,可我毕竟不是练武之人,哪能感觉到这些东东。 “沙沙沙――”树叶被吹的直响,等等,我的头发和衣襟没有动。 现在没有风啊! “在树上。”我指着树,失声叫到。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从树上落了下来。 哥哥下意识的拔出剑,刺向那名女子。 女子迅速抬头,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哥哥的配剑。 真是好身手,但她怎么不用右手呢? 忽然,我见那女子的手,还有身体在颤抖这,右手无力的垂在地上,顺着她的指尖,血液在缓缓流出。 “受死吧。”哥哥显然加大了力度,女子的身体也越来越颤抖,她已经招架不住了。 “哥哥别打了,那个女子她本来就受伤了。”我上前拽了拽哥哥的衣袖。 哥哥听了我的话,快速收起剑。 “受伤了?”哥哥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名女子的胳膊,又看了看我。 “若云,她就交给你了。”我点了点头,上前扶起那名女 子。 “要杀便杀。”女子颤抖的站起,甩开了我的手,语气十分冰冷。 “我们不杀你。”哥哥的语气十分轻缓,微扶着她。 可那女子却推开了哥哥:“既然不杀我,那就放我走。” 女子边说边捂着胳膊往外走去。 “可你受伤了啊。”我忍不住关心的说。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咳咳!”女子踉锵了几步,咳出了几口血。 她似乎是要晕倒了。 第五章 女子(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果真,我的预感是准确的,女子摸了摸头,向后倒去。 这要是摔下去,一定会加重她的病情吧。 还好哥哥眼即手快,在那女子即将倒下之际,接住了她。 “若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哥哥向我点了点头。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跟着哥哥,进了屋子。 过了一个时辰,我终于能够喘上一口气。 这是我三年来医治过的最重的病人。 我洗了洗还粘着那名女子鲜血的手。 “若云。”哥哥从窗户在叫了叫我。 我示意稍等一下,告诉他马上出来。 “哥哥,有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女子的事情!她怎么样了?” 我从窗户向里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女子,面容憔悴,面色惨白,她失的血是挺多的了。 “大问题应该是没有了,只要是静养,这样会有利于她的恢复。”我解释到。 诶,哥哥他怎么今天也关心起人来了? 我露出一脸的坏笑:“怎么,哥哥,你不会是对这位姐姐有意思吧。” 哥哥一听这句话,脸刷的一下泛起了红:“别乱说,我只是怕她死在咱们家里。” 是吗?别的病人来我这看病,哥哥都没有如此表现,今天的他,我有些怪啊。但话说回来,哥哥今年二十有四,尚未娶妻,若是对受伤的那位姐姐动心,也不算稀奇。 “她还算好,不会死的,只不过需要静养。” 哥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刚才简单的和她交手,她的武功很高,但是从出手的招式来看,又不像是个剑客。”他分析这,对着我又补充到:“在还不清楚她的底细之前,你要万分的小心。” “好。”我知道哥哥从来都是谨言慎行,但我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姐姐,总不觉得她会是坏人。 等到两天后的清晨,我依然如往常一样去看那位姐姐, 只是,有所不同,床上的人,哪里去了? 醒了?然后走了? “哥哥。”我提着碎花曲裾裙,小跑到院中,喊停了正在练剑的哥哥。 哥哥收起剑:“怎么了,这么慌张?” 我指着屋子说,那个姐姐不见了。 “哦,她没走,在树林里散步呢。她说她闷得慌。” 我安心的舒了一口气,我也不知为何我要这么担心她:“她还不能走动,我们还是尽快把她找回来吧。” 哥哥点下头,收起剑,陪我去树林中找那名受了伤的女子。我也了解哥哥,他能陪我去找她,只是对那名女子的身份不放心。 按理说她受着伤,理应不会走的太远,可我们就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她。 “姑娘。”哥哥陪着我,扯着嗓子喊。 半个时辰,寻找无果。 “哥哥,你说她能跑到哪里去啊?还受着伤,一旦遇上坏人……” “可算是找到你了。”我微微听到远处一个男子的声音,还有那个姐姐虚弱的声音:“呵呵,还是逃不过你们的手心。” 逃? 我的乌鸦嘴啊,姐姐她真的遇上坏人了。 “哥哥,我们快……”我刚想叫住哥哥去救那个姐姐,可没想到哥哥他却先行一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不愧是习武之人,反应就是比我快。我只能提着我的裙子,小跑过去。 等我到了那里,哥哥已经拔出了见,将那个姐姐护在了身后。 “你们怎么来了?”姐姐见我们在这里出现,眉头皱了一皱,然后又加了一句话:“你们快走,我会害了你们的。” 哥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逃走:“我们都不会死,你放心。” “魂殿下,我们回去完婚,便什么事都没有。”我才注意到那个男子,的确是生的俊俏,可是脸上总是会透出阴冷之气。 第六章 女子(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还有,他叫她“魂殿下”!她是什么人,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里,也被称为殿下! “完婚?你不过是想通过我得到权利而已。你不用和我完婚,我已经不是阴阳家的魂殿下了,我现在,是个叛徒。”那个姐姐冷冷的回答。 哥哥稍稍的看了一眼她,但大部分的精力还是用在对面男子的一举一动上。 “行,这是你自找的。杀了你这个叛徒,我依然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我注意到男子的右手在运气,暗黑色的光束在他的手中聚集。 随之用力的向哥哥和那姐姐出招。 那个姐姐说她是阴阳家的叛徒,那前来找她的人也应该是阴阳家的。哥哥的剑法神乎其神,确实很厉害,但遇到阴阳师…… 哥哥丝毫不畏惧,聚集内力在光束快碰到他们时,用力一斩。 强烈的光让我无法睁开眼睛,我用衣袖遮着脸,直至不再感觉有强烈光,我才放下。 男子微微的皱眉,轻声道:“怎么可能?”可能他认为阴阳术才是最厉害的,可没想到被哥哥一招给破了。 阴阳术再厉害,也只是一些虚招,而剑法才是一点一滴练出来的。 “元魄,以你的阴阳术,是无法战胜这个剑客的。” 元魄从鼻息里传来了轻蔑的一声“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那姐姐叹息的摇着头。 我自知她的身体不能再在这里停留,即使她没有参与这战斗,可打斗的冲击力还是会对她有损伤的。 必须制止。 在他的注意力都在哥哥身上时,我快速的抽出腰间的银针,向他猛然射去。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虽然我只是个弱女子,但是基本的防身术还是有的,但在他们面前,也只是些花拳绣腿而已。 银针不偏不倚,扎住了他的身柱穴。 元魄见我对他动手,甚是恼怒,很想还手,可我却是慢条斯理的,笑嘻嘻的望着他。 这让他不敢轻易还手。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毒性发作了,你想走都走不掉。” 元魄皱眉,往后看插在他背后的银针:“银针上有毒?” 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是一种慢性毒,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你!”他气急,边运气边向我走来。 “千万别运气,否则毒会提前发作的。”我大声的警告。但我的警告似乎对他不起作用,他继续向我逼近。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望着自己的右手,看他手指颤抖着,我便慧心一笑:“本来没有那么快的,谁让你不听我的话。” 元魄的额头露出青筋暴皮。 “接下来,是你的后背,然后是你的……” “解药!”元魄对我呵斥着,他也惜命,他也不想死。 我无奈的叹口气:“倘若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会给你的,因为医者早济世救人。可……可你要是活我们就得死,那还不如同归于尽的好。” “解药!” 我无所畏惧的摇摇头。 他真的很想握紧拳头揍我,可是手臂发麻让他无法对我进行攻击。 “我放了你们,给我解药。” “你会放了我们?我们怎么那么信你!”那个姐姐的语气里充满了嘲笑,他似乎太了解他了。 我用右手对她做了个且慢的手势,慢慢的走向元魄。 第七章 箫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谁让我是医者,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们伤害我们。”我的话语刚落,他便倒在了地上。 哥哥和姐姐用差异的眼光瞅着我,他们都明白,我是不会武功的。 我的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在我的右手上,有一枚细小的银针,在晨光底下闪闪的。 他们会心一笑,哥哥还直说我是个机灵鬼。 我在元魄的脑袋上小小的扎了一下,他便晕倒了,就是这样。我从腰间拿出一颗黑黑的药丸,蹲下放在他的手心。 “云儿,我们快走吧。”哥哥催促我。我点点头,起身和哥哥一起扶着她。 回到家中,那个姐姐做在床上休息,哥哥站在她的身边,而我坐在她的身旁,两只黑黑的眼球乱转,不停的打量她。 她似乎是被我看的发毛了,轻咳了两声:“内个,别盯着我行吗?” 我收回目光,笑嘻嘻的看着她。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那个叫元魄的人称呼你为魂殿下。” 女子低头沉默。 “你就是阴阳家阴阳大护法魂?那个被世人称为死亡使者的?”还是哥哥见多识广,一下子就说出她的身份。 女子沉默,她是在默认,还是别的? “我不想杀了人,真的不想了。”她颤抖着,泪水也快要涌出来了。我抱着眼前的姐姐,安慰她。 “没事的,姐姐,如果你有心结,不妨说说。憋着,兴许更不好。” 哭泣了会,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魂只是她的代号,她的名字,叫萧魂,芳龄二十。 “销魂?是说女子美丽勾魂的那个销魂?” 她摇摇头。 “萧是萧瑟的萧。” “既然你身为大护法,位置应该高高在上,怎么会逃呢?”哥哥的语气还是不太信任她啊。 萧魂看了哥哥一眼。 “你是怕我对你们不利?”她问,可哥哥还没说话,她又继续的说:”我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出逃可能不能让人相信,但我确实是这样做了。原因只有一个,我不想在滥杀无辜了。” 滥杀无辜?她以前杀过很多人吗? “我的命是阴阳家给的,所以我为了报答,就呆在了阴阳家。我曾杀了很多反秦的人,因为他们与我的国家作对,他们该死。过去我认为杀人真的很平常,只是一下子的事。可是,我后来看见他们为了研究药品,竟然抓一些无辜的人当实验品。我真的受不了,我杀的人都该杀,可他们……”听着她的话的同时,我不仅仔细的打量她,她面容清秀,不算美丽看起来也是让人神清气爽,脸上还挂着不服输的倔强。怎么也不会想明白,她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得人。 哥哥叹口气:“你杀的人就一定该死吗?” “他们与我的国家作对!” 我把手搭在她的手上:“你是在维护自己的国家,他们也是啊。现在天下局势是秦强,而其他的小国只有认人鱼肉的份,他们只是不甘心。” 我的话在理,所以她也只有点头的份。 第八章 身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制止过他们吗?” 她点了头,可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是没起什么作用。 哥哥面无表情,也不能说是面无表情,只是他将刚刚脸上泛起的涟漪掩藏下去:“你此次出逃,是不想再做杀手了?” 萧魂抬起头,扇呼两下她长长还浓密的睫毛。 “我恨杀手,我不要当了。” 我可以看出,她绝对是再说真心的话,没有人可以说谎还掩藏的那么好。可哥哥他……我知道,萧魂的这个理由怎么听都有些勉强,可我就是信她。 至于和那个叫元魄的人完婚,我想一定是他想从她的身上得到权利,所以也就没过问。 “我看你只是个弱女子,你刚才……”这次,轮到她问我了。 “是啊,云儿,你是怎么……你救人的银针怎么还带着毒?”刚才在树林的那一幕已经在哥哥和萧魂的心里留下了疑问。 至于答案,我知道,而且真的很简单。 “银针并没有带毒,我是骗他的。”我说着,笑意不禁爬上了我的脸:“我当时处于他的身侧偏后,而且他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我得手的机会就大大增加。我靠着地理位置,飞针扎了他的身柱穴。” 身柱穴,是治疗风寒,疯癫的穴位,但是针只要多深入皮下一点,便会损伤经脉,造成全身麻木。对于我这个不会武功的菜鸟,身柱穴当然要比其他穴位更容易中。 只可惜为了骗他,损失了一颗驱寒强体的药丸,现在想起来,真心疼。 哥哥不住嘴的夸我聪明,说我不愧是荆家的女儿,和他一样。 额,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他啊!好自恋的哥哥。 说了些半天,还没有向萧魂介绍我们自己呢。 “对了,我姓荆,名若云。我比你小五岁,你就叫我云儿吧,我就叫你姐姐,可好?”我主动的说。 萧魂点着头。 “我叫荆轲,是云儿的哥哥。” 萧魂张了张嘴,有些吃惊:“荆轲?你就叫荆轲?” 我瞅了一眼哥哥,又看了看萧魂,他一定是听过我哥哥的名号。 “江湖上早就传闻荆轲剑法超群,世上无几人能打败他。我还曾以为这么厉害,定是上了年纪,没找到竟然是二十多岁英俊不凡的翩翩公子。” 上了年纪,我的脑海浮现了这样的场景,哥哥的头发花白,下巴还留有一撮胡子。 我不禁笑出了声,这是我来到古代的三年里听到的最好玩的笑话了。 哥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着萧魂的脸,竟然红了。 不会吧,不会吧。 后来,萧魂姐姐在我家住下了,是我对哥哥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哥哥才答应的,其实我并没有说什么。 我看,是哥哥想留她吧。哥哥的脸红,绝对是有猫腻的。 “我要下山一趟。”我对哥哥说到,我下山,有两个目的,一是为萧魂姐姐买衣服,我的衣服太小,姐姐穿不上,她在还在修养,所以我就担下来了。第二,我是想在山上的城里买几味药材,虽说山上草药很多,但是萧魂姐姐的伤需要多补一些,我可不希望我以后的嫂子病殃殃的样子。 “嗯,那你要小心啊,外面不太平。” 我点点头。 我换了一套男装,是哥哥小时候的。外面太乱了,一个女流之辈独自在外面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每次下山,我都会贪玩,这次也不例外,但我也不会忘了正事,我买了两套白色的衣服,还买她了好多的药,全是补身子的。 回去的的路上,已经快接近下午了,这个时辰,人来人往。 第九章 风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衣着简陋从我的对面走来,嘭的一下撞了我。 “对不起!”他扔下这句话便神色慌张的跑了,跑的还特快。我心里暗暗的叫了一声怪人,手往自己的腰间一放。 奇怪,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荷包! 想起那个人的慌张,他是个小偷。 “小偷,站住!”我尖叫的喊着,向他落荒而逃的方向奔去。 真的是很恨自己当初为何没和哥哥学习武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和他的越来越远。 我若是追上他,定要用银针在他的身上好好扎一扎,让他手动不了,再也不能偷东西。 跑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一些人,似乎是在看热闹。人群中间的,好像就是那个小偷。 “小偷!”我挤进人群中,揪住小偷的衣领。 “公子,这可是你的荷包?”一个充满魅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这声音,不仅有魅力,还特别耳熟。 我转过身,一个俊俏的美男子手里拿着我的荷包,冲我微笑的说。同样是简单的线条,却能勾勒出那种能震撼人的帅气,双目没有哥哥的那种凌厉,反而柔情居多,高鼻梁,性感的嘴唇,真是让人多看几眼。而他的头发简简单单的束了一些,其他的随意散落,加上那一袭白衣,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我只是愣了几秒钟,就接过了荷包:“是你帮我抓了小偷吗?多谢。”我没有再盯着他看,我现在可是个男子,要是像个花痴般的,别人还以为我有断袖之僻呢。 我看了小偷一眼,一脸老实像,怎么会是个小偷呢。 “你为什么要偷钱?” 他连忙求饶:“公子,一看你就是有钱家的少爷,不了解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辛苦。这两年一直不安稳,国家怕打仗,在民间召集了很多人充军。我本想指着儿子为我养老送终,结果我儿不幸充军,至今下落不明。家里一下子断了收入,可怜我那老婆子又害了病,奄奄一息了,可大夫说需要钱才肯医治。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什么,救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医者父母心,竟然把钱看的比命都重要,真是枉做医者了。”我愤愤不平的说,又面对那小偷:“我就是个医者,我与你前去救你家夫人。” 小偷盯了我半天,连忙求饶:“还请公子放了我吧,我真的没钱!” 他真的是被钱给吓怕了。 “我不收钱,我只一心救人。” “……”“好了,快走,要是走慢了,我可不保准你内人还有命在。”我拽起他便走。真是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明明对这个小偷恨的咬牙切齿,现在怎么一听有人得了病,就会不顾一切了呢。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帮我的男子,我转过身:“谢谢你,后会有期。”说完转身便去看病了。 其实他那内人的病不算是严重,只是风寒。但是在医疗不发达的秦朝,有时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我并没有想用药,因为风寒还不算严重。 “你们家有没有葱白,生姜,酒之类的辛辣食物?” 小偷点点头。 “你将葱白,生姜切成片状,加入白酒和小米。熬开后给你内人服下。最好是多熬一会,让它们的辛辣味都熬出来。”他听懂了我的话就赶紧下去忙活了。 我也不能闲着,我从腰间取出两枚银针,在她的印堂和太阳穴上都扎了一针。下针相当谨慎,这两大穴位可都是命门,深入一分都不行。 待过了一刻钟,我取下了针,他内人的额头上,身上全是汗珠。这是好征兆――排毒。 这时他将姜汤葱白小米粥也端上来了。 我嘱咐他每天都要熬这种粥,三日后应该就会痊愈了。 他一下子就跪下了:“公子真是菩萨心肠啊!” 我摇摇头:“我只是进了一个医者应该做的而已,若是以后还需要帮忙,就到竹山上找我吧,我姓荆。”我说完,又留下了几枚钱币,既然人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就再帮一把吧。 比我预计回家的时间晚了一个多时辰。 回到家里,哥哥和萧魂坐在院中聊天,而且聊的那是个不亦乐乎。我不忍心打断,可有忍不住想要感慨一下。我望着院子里的桃花,已经开了花骨朵了:“春天真是个好季节,春暖花开!春心荡漾!” 最后四个字说的声音极小声,怕是只有我可以听到。我可不敢当着哥哥的面说,要不然他又要骂我说浑话了。 第十章 戏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回到屋中,在浴盆里放了些热水,撒了些花瓣,便迫不及待的将身子泡在里面。 头发散在水面和肩上,洁白的身子在花瓣的应衬下,显得更加的白嫩细腻。我舒适的泡在热水中,拍打着水面,可满脑子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个人。 那个白衣的男子…… 帅,自然是没话说;风度,那也是有的,而且他那眼神,真是是可以杀死人的。 我明显的觉着自己的脸好烫,水面映衬我的脸好红。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只可惜,为了救人,就那样匆匆告别了。 忽然,我说了自己一声笨蛋,翘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真是没有比我还笨得了,我竟然忘问他的名字了! 想着那男子,是一种赏心悦目,加上泡在热气腾腾的睡里,我慢慢的睡着了,但那嘴角,还挂着那一抹微笑。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萧魂姐姐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为我穿衣擦拭水珠。 可能是那天太累了吧。 我想了那男子整整一个月,我已各种理由下山,可再也没见过他了。 认命吧,也许只是有缘无分。 “在想什么呢?”萧魂姐姐在后面拍了下我的后背,真是下了我一跳。 我摇摇头,继续赤脚用脚踩着小巧的石碾子,在那些绿绿的草药上来回的碾过。 “你今年多大了来着?”她这一句话问的我没头没脑的。 “你忘了,我小你五岁,今年十五。” 萧魂点了点头:“是时候了。” 是时候?什么时候? 她见我一脸的惊奇,忽然笑了起来。 “傻姑娘,是思春的年纪了。”她说罢,便跑开了。 好啊,竟然敢戏弄我,要不是我现在赤着脚,我早就上前收拾她了。不过也对,我的确是在思春呢。 我像萧魂召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摇头:“你要是揍我怎么办!”话语中充满了嬉戏。 “我不打你,过来。” 她只往前走了一步,就又停住了:“还是算了吧,你就这样说,我听得见。” 我“哎”的叹口气,好吧。 “姐姐,你觉得我哥哥这人怎么样?” 说起哥哥,萧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虽然只是一下,但也被我捕捉到了。 “荆大哥,人很好啊!” “怎么好?” “嗯,武功也好,人品也好,对人挺关心的。” “长相呢?” “自然也是很好。” 原来哥哥在萧魂的眼里,已经近乎完美了。 “只可惜,哥哥都二十四了,却还没娶妻。”我叹了一口气,故意装作惋惜。 萧魂笑了笑:“小丫头,你哥哥那么完美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妻子呢,也许有好多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他呢。” “那姐姐想不想?” “我当然想……”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了我,可回答了一半,才发现我是在套她的话。 我早已笑的都笑除了眼泪。 “你……” 她没有想上前教训我,只是现在原地,脸一下子就变红了,呆呆的看着门口。 我往门口望了望,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难道,我们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门口,哥哥的脸红证明了我的猜想。 萧魂瞪了我一眼,捂着脸羞涩的跑回了房间。 “哥……哥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我注意到他的身边有一个男子,我顾不及看他的样子,便急忙的穿上了鞋袜。 在别的男子面前露足,真的是,有损姑娘家的清誉。我提上鞋袜,就想急着往房间里跑。 真是太丢人了。 “若云,过来见过高兄。”哥哥硬生生的把我叫了回来。 我惆怅了,只能低下头,走到他的面前。 “小女子若云见过高公子。”我从始至终都没抬起过头,一心只想着刚才丢人的事,根本无心看他长得什么样子。 “若云姑娘好。”他也毕恭毕敬的回了我一句。 好了,该有的礼数都完了,我回去了。刚跑了两步,我忽然想起我的药还没磨完呢。 我又跑到我刚才磨药那,将我的所有东西一卷而空,跑进了屋里。 他俩看着我倒是一愣一愣的,过了片刻,哥哥才勉强扯出了笑容。 “小妹毛手毛脚的,刚才所有失礼的地方,高兄莫见怪。” “荆兄说的什么话,若云姑娘是活泼了一些。” 两个人相互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坐在了院中矮矮的石榻上。 十一章 重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和那人聊的好不痛快,似乎能有一个时辰。他们聊的,无非就是些天下之事,还有诸子百家,世间风云。 我透过窗户上的薄纸,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一袭白衣。男子着白衣的确是另有一番味道,哥哥是一个,那天帮我的男子又是一个。 “他是谁?”我轻轻的自言自语。刚才,哥哥称他为高兄,莫非,他就是哥哥一声最好的知己――高渐离。 如果他是琴师高渐离,那他的琴呢?石榻上的确放了什么东西,但是被一块黑色的布包裹着,我也不确定。 “高兄,今日你我畅谈,好不痛快。今日你就在为兄这住下,咱俩一定要一醉方休。” 那个姓高的男子也是很高兴的回复:“荆兄盛情难却,渐离怎可扫兴!” 得,真被我说中了,姓高名渐离,天下第一琴师,不是他又是谁。 “那我下山去买些酒菜,高兄好生在家中等着,也帮忙保护萧魂姑娘和令妹。” “那是自然。” 我在屋中看着哥哥走的背影,心中却捉么不透他的想法,看样子,他才认识的高渐离吧,怎么这么放心让他来保护我们?不怕他是什么坏人啊! 哎,也许古代的男子根本没有现代的男子那样的花花心肠吧,也许都是像哥哥一样的正人君子吧。 “这高渐离,是何样貌,本姑娘可要好好瞧瞧了。” 我端着盛满着新鲜草药的竹筐,从屋里走到了院中。还是只看见高渐离的背影,但他将他的琴拿了出来。 好奇怪,总觉得,这把琴在哪里见过!可我对乐器并不是熟知,我这是怎么了…… 我思索着,将药晾到了太阳底下爆晒。 “若云姑娘是名医者?”高渐离的声音从我背后的石榻上传来。 我没有回身,依旧铺平草药,回答了声“是”。 “刚才见了若云姑娘一眼,总觉得似曾相识,姑娘不知可有这种感觉?” 似曾相识,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泡我吧? “高公子真是说笑,我一个姑娘家,大门不出的,怎能和您认识?” 高渐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也许是我混淆了。” 我回过身,打量着他,高渐离这个传奇人物,不能不认识啊。 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俊俏的五官,性感的嘴唇,眼睛可以杀死人,一袭白衣,散乱的头发……等等,这些形容词好像在哪里用过――额,一个月前的那个男子。 我认出来了,是他! 谁说有缘无分了,一个月多漫长等待,终于让我等到他了。 “是你,是你!”我激动的指着他,叫出了声。 高渐离纠结着眉毛,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他也许想不到,那天他帮助的男子竟然是女扮男装的我。 “你仔细想一想,你可否见过我?” 高渐离笑了一笑:“姑娘刚才不还说大门不出的吗?现在怎么反倒?” 被自己的话噎着了,好吧,我想收回刚才的话。 一时间又不知刚怎么说,心跳好快,紧张紧张……荆若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传说中的…… “额……我却是不太出门,因为出去的不是我……” 呵呵,怎么见了男孩子就这么语无伦次,他一定被我的话给弄蒙了。 “我的意思是,我出去的时候,是男装。” 他的眼睛有些迷离,他在思考。他想事情的样子,真是也那样的迷人…… 额,荆若云,别花痴了。 “公子可曾想起?” 高渐离低眸:“莫非你就是一个月前在集市上别偷了钱包的那个人?” 太好了,总算是想起来了。我看着他,点点头。 “原来你是个女子啊,我说看的那一眼怎么会想起那个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男子啊!呵呵,那日真是急着救人,忘和公子道声谢谢。今日补偿,不算晚吧?” 高渐离大笑着。 “若云姑娘哪里的话,姑娘是菩萨心肠,忙于救人,高某怎么会计较。倒是那个窃贼的内人,可否被姑娘医治好?” “只是风寒,原本是小病,只是郎中称他们没钱不肯医治。我开了几服药,按日子来算,应该是好利索了。” 和他讲话,确实很高兴,但又有些别扭,他一口一个姑娘的,叫得我心里有些堵。见他没了下文,我便赶紧接着我的话继续说:“以后你就叫我若云或者云儿吧,听着亲切点。” “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那叫,尴尬吧。 十二章 抚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一次见面,就直呼姑娘芳名,恐怕不好吧。” 呵呵,古代人嘛,腼腆那是肯定的,哪像现代人啊,一个个尽是色狼。 我笑笑:“既然你与哥哥称兄道弟,那哥哥的妹妹不就是你的妹妹了吗。” “……”高渐离被我说的没有回话,的确嘛,我说的在理。 “那好,若云。”我似乎看出他的脸红了些,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你以后也叫我名字吧,叫我高公子我也是不习惯。” 我注视着他放在石榻上的古琴,好精美!琴身不知是何上好木材制的,只觉得那么光滑。好琴与劣琴,打眼一看就知道了。 “渐离哥哥喜欢弹琴?”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渐离哥哥,额,千万不要说我肉麻…… “早闻渐离哥哥是七国琴师之首,不知若云是否有幸能大饱耳福呢?”我还没等他回答,就已经坐在了他的正对面。 他还是露出了他那迷人的笑容:“有何不可。”说罢,他那纤长的手指已经架在了琴上。手指轻轻一拨动,流畅而又美妙的琴弦声入了我的耳。 琴弦就是那样随意被他拨动着,都能弹出那么美妙的乐曲,手指在琴弦上来回的跳动,多像是十个美少女在跳着轻盈的舞蹈。 日快落下,微风轻扶他的丝发,有缓缓的落下。 听着曲子,虽然有些喜悦,却弹不去心里的那一丝失落。虽然他这么帅,弹琴也这么好,但他终是要死的人,和哥哥一样,死于秦王嬴政的手里,只是他死的比哥哥晚六年。 真不甘心,他与哥哥双双死于秦王手里。 哥哥,他……是剩下一年的时光了吧,我这个做妹妹的,应该怎么办?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去送死啊。记得刚来这里是,我在心里信誓旦旦的要改变历史,可现在……三年的时光让本来就陵角的我冲淡的更加光滑,只想着每天救人,却忘了身边还有个哥哥要救。难道我还要逆来顺受吗?对,改变历史,是唯一能救哥哥的方法。 琴声渐渐收尾,三个音,两个音,一个音……最后的回声,也是意犹未尽。 “若云可知我弹的是何曲子?” 我思索了片刻:“高山流水。”虽然一心在想如何救哥哥,但是如此美妙的琴声,还只是为我一人弹奏的,我怎么能一点也没听进去,毕竟在舒缓的情况下更有利于思考。 高渐离笑着点头,他的笑容,更是对我的一种欣赏。 我记得《高山流水》,为中国十大古曲之一。传说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渐离哥哥琴艺果真是精绝。” 高渐离摆了摆手,他的意思应该是说不敢当。 我猜想,他应该是更像把这个曲子弹给哥哥听吧,毕竟他们是知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忘年交啊。 “我可以抚琴吗?”毕竟这是别人的琴,随便乱动可就不好了吧!他是琴师,应该把琴当做自己的生命了吧? “当然可以,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那你就是我妹妹了,哥哥的东西不就是妹妹的了。” 我暗自偷笑,想不到可以和他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聊得这么投缘。 轻轻地,将手放在琴弦上,慢慢的,慢慢的向下滑动……宫,商,角,徵,羽……音色淳厚,无涩无颤之音。 脑子似乎一下子被什么惊着一样,总觉的我似乎看过这把琴,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是不是幻觉…… 十三章 心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回来了。”哥哥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琴声戛然而止。哥哥看了看坐在石榻上的我们,楞了一下,又嘿嘿一笑。 “你们俩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 我笑了一笑,站了起来,接过哥哥手中的酒和菜。 “那哥哥你们就先聊,我去陪萧魂姐姐。” 高渐离一边收起琴,一边问我为何不与他们一同吃饭。 “你是哥哥请回来的客人,理应哥哥陪你,在说你们要喝酒,我也不会啊。” 哥哥点头,高渐离更是对我礼貌性的笑了笑。 “那云儿你去陪着萧魂姑娘吧。” ―――――――――――――――――――――― 我和萧魂在屋子里呆着真的是很尴尬,刚才的那个玩笑。和她在屋子里静静地吃着饭,却能感觉到屋子里有明显的杀气。我颤颤微微的往自个的碗里夹着菜,埋头吃着。 我根本不敢抬头,我哪敢去抬头对视着她那冒着火的眼睛啊。 真是后悔,早知道就和哥哥他们一起吃饭了。萧魂姐姐,千万别对我动手啊。 “咳,内个……” “萧魂姑奶奶,我错了,我不敢再开你的玩笑了。”萧魂只说了三个字,我就抱头躲到桌子下面去了。 屋外哥哥和高渐离喝的那么痛快,是不是感觉不到屋子里的杀气啊?完了,落她的手里去啦。 萧魂蹲在我的对面,拿下我抱着头的手,眼里的火气也没有那么大了,还对我一笑。 她很漂亮,以前却是杀手,她杀人之前,不会都是这样吧? 她摁这我的手,我动弹不得,只能与她对视。她的笑,更是让我觉得不寒而栗,温柔的背后,潜藏着什么样的“杀机”呢? “姐姐,姑奶奶,你怎么收拾我都行,这样,你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我不揍你。”萧魂的微笑渐渐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眸里抹不去的忧愁。 “姐姐。”我晃了晃她:“萧魂姐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她坐在我的身旁,轻轻捏这我的手:“拿我当姐妹吗?” 这是什么话,我从见了萧魂的第一面,就觉得她很亲很亲。我点点头。 “我活了二十年,一直习惯了打打杀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打断她的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离开了阴阳家将近两个月了,却发现自己的心里想着很多,比如……喜欢。” 我知道了,她喜欢上了哥哥。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萧魂转过头问我。 喜欢,我当然知道,就像是我执着的寻找他一样:“喜欢啊,就是看不见他会想他,看见他又会脸红,脑子里全是他的样子。” 我说的,分明是在说我的状况。 萧魂点点头。 “你真的……喜欢我哥哥?” 她叹了口气,头埋在双膝间,略微点头。 “那,那就和哥哥说啊。” “可我……”萧魂只说了两个字就又憋了回去。 我猜测,她担心的,应该是她过去的身份――阴阳家大护法。哥哥一心效忠自己的国家,而秦国却频频攻击,阴阳家有效忠秦国……但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群人,萧魂姐姐现在毕竟已经离开了阴阳家,隐居于这山水之间了。 “我杀过那么多的人,我……配不上他。” 在我眼里,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自己去不去争取。 “我……”我刚想说我会帮你的,外面却传来酒罐落地而碎的声音。 我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两个人呢。我和姐姐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走出了门。 天啊,他们到底喝了多少!哥哥那么好的酒量,都已经趴在桌子上了,高渐离还好,勉强的撑在桌子上。 我和萧魂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喝得烂醉的使他们,收拾烂摊子的却是我们。 十四章 醉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数了数倒在地上的酒罐,整整两个大罐。 “渐离哥哥,你在这里坐着等一等,我们先把哥哥安顿好,再为你熬一些醒酒汤。”我说道,高渐离并不像是太醉,点了点头。 我和萧魂一人驾着哥哥的一只胳膊,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哥哥拖到床上。记得过去哥哥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拎起来,现在…… “醒酒汤……”我在厨房不停的忙活着。醒酒汤分为好几种,陈皮白醋茶叶都有,可是,有点伤胃啊。“对了,做一个生梨醒酒汤。” 所谓的生梨醒酒汤,就是吃几个梨或将梨去皮切片,浸入凉开水中一刻钟,吃梨饮水,可解酒。这样,既不伤害他们的胃,又能醒酒,还能清嗓子。 我将生梨去了皮切了片,倒上了一些烧开晾凉的水,一刻钟后,我到入两个碗中,一碗给了萧魂,让她去喂哥哥,一碗我端走,拿给高渐离喝了。 “给。”我将醒酒汤放在他的面前。 他喝了酒也是很难受的,端起碗就喝,连同碗里的梨片也一同进了肚。 “还好吧?”我关心的问到:“要不然我在去成一碗。” 他连忙摆摆手:“不用,我喝的倒是不算多,倒是大哥,喝的没完没了,一碗接着一碗的。”才这么点时间,哥哥就已经从荆兄变成大哥了。 “你们怎么喝的那么多啊?”我一边与他对话一边收拾那狼藉的战场。 高渐离也不好意思独自坐着,也帮我忙活起来:“起初也没喝得太多,后来我们聊起了家室。” 我端着碗筷直起了腰:“家事?” “就是代表妻子的那个家室。” 我笑了笑,哥哥不会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有娶亲耳闷闷不乐吧?我想,哥哥他好像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们谈起了……”他停了一下,没太好意思说,喘了一口气,才说的下半句话:“在门口听到的萧魂姑娘的话。” 哥哥听到了,听到才好呢,我也正好想知道哥哥对萧魂姐姐是什么意思。 “哥哥怎么说。” 他摇着头,陪我一同将碗筷送进了厨房:“什么都没说,然后就拼命的喝酒。” 喝酒,不言不语。哥哥他是什么意思?喜欢,只是在掩饰?还是不好意思拒绝萧魂? “那你呢,可有家室?” 我望了一眼高渐离的脸,很红很红,倒是更有些迷住我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若云,我才二十呢,成家也太早了。”二十,在古代也不算早了吧。在古代谁不是十五六岁就成了亲,生了娃。我记得唐太宗李世民十六岁成亲,夫人长孙无垢仅有十二岁。 “二十也不算早了,恐怕是有心上人吧。”我看玩笑般的逗他,可是我却发现这句话让我的心发酸。是吃醋?天啊,人家还没说喜不喜欢我呢,我就……我就…… 他默不作答。 一般,沉默就等于默认了吧。 算了,我也不可能爱他,我也不可以爱他,他终究是个将死的人,若和他在了一起,以后免不了伤心。 我走到石塌那里,伸手去捡破碎的酒罐,却不料有一个碎片太过锋利,生生将我的右手食指划出了一个口子。血从伤口,顺着指尖,慢慢流下。 我愣在原地,看着流出的血,都忘了该去包扎一下。 “若云,你的手受伤了。”高渐离从袖里掏出一块白色绸布,将我的手指包了一层又一层。 第一次被男人处理伤口。 过去,自己有什么病,都是自己处理的,从来不麻烦别人,可我现在才知道,我也需要被别人关怀。 十五章 落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夜中,月光肆意的挥洒在高渐离俊俏的脸上,黑发,白裳……一个月前,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拨动了我的心弦,余音未止,心弦又再次想起。 “觉得怎么样?”高渐离一抬起头,就对上了我深情望着他的眼眸。我收回手指,也收回了目光。 我摇摇头,冲他微微一笑。 “哦。”他一下子低下了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的见他的脸是那么的红。 我知道,他是喝醉了酒,但我情愿当做是被我盯的害羞了。 静止,无言。 “若云,我今日就拜访到此了,帮我和大哥告别一下。”高渐离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用告别的话打破这尴尬的寂静。 “哦。”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送他到家门口。 呆呆的现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尽是失落。 泛起涟漪,却没有休止的时候。 走了几步,高渐离白色的身影停止,回头望着我:“我的家快到山下,门前有一些韧竹和桃花,有事就找我,我有空也回来的。” 我高兴的向他摆了摆手告别。 我记得他说的家,在下山时,我经常路过那,他家的桃花很美,我总是会摘花戴在自己的头上。 十五岁,我遇到了你。 可我终究还是伤心,毕竟他会死的人,爱上他,是不是一个错误,纠结。 说到死,先要经历生死的,是哥哥。 “哥哥……” 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既然知道历史的结局,就要想办法,拼命挽救。 能救哥哥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阻止哥哥去刺秦,第二是,嬴政,死! 从第一种,慢慢实行吧。 ―――――――――――――――――――――― 奕日清晨,风夹杂着桃花落地。我不禁拿起扫帚扫着一地的花瓣。一下,两下。 “一朝散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我不知道怎么回想起这句,从林黛玉口中哭哭啼啼说出的话。难道是知道最近要发生的事情,使我变得敏感了? 风夹杂着桃花瓣,哥哥和萧魂一起讨论着剑法。他们好像在武功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尴尬了。 在我的眼里,他们真的像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敢跨出那一步呢? “诶,若云,大哥。”高渐离就这样进来了,他应该是看看大哥的酒醒了没有。 果真,他的下一句就是大哥你的酒醒了没有。 哥哥点点头,忽然绕有兴致的扔给了他一把剑:“渐离,知道你琴艺超群,不知剑法如何啊?” 高渐离接住飞过来的剑,来了招空手接白刃,他敏捷的身手,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愿与大哥一试高低。” 两个高手在桃花雨中打的真是痛快,一?一白,潇洒至极。这种高手之间的较量不是轻易就能见到的,我终于知道那些古装电视剧中那些打打杀杀的场景有多假。 这场比试以哥哥挑下高渐离的一缕头发结束,哥哥毕竟还长他几岁,剑法总比他如鱼得水些。 “大哥剑法果真是一绝。”高渐离将剑还给哥哥,看了一眼桃花树下的我。不知伴随着桃花雨,秀发和衣服轻轻摆动,眼睛微微眨动的我,是否能入他的眼。 他只是呆呆的看了我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我低眸,继续扫我的地。 “若云,荆轲,好久不见啊。”门口又一男子声音传入院中,我不禁又抬起头看――所有的头发都梳在上面绑起,还扎了一个镶着宝石的金簪子,披着一个大大的斗篷,身上的衣服尽是华丽的布料,眉目间又有种霸气。一看就是个有钱的,或者是个大官,到他的年龄,似乎三十多了吧。 “你……”我一时还不能从脑海里把这个人给找到。 他不客气的走进了门:“若云,你忘了,你就了我的命。” 我救的人倒是多了,但大部分都是贫苦人家,有钱的人,真的救得很少。 眉目凌厉,富家子弟。脑袋里慢慢的有的样子。 “你……你是不是一年前被强盗谋财害命的那个秦公子啊。” 他连忙点点头。 说起一年前的事,想一想还心有余悸,为了救他,我差点命都丢了。 十六章 回想(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和哥哥乔装打扮,想要下山拜见。 “哥哥,我们玩点游戏啊,谁输了谁做饭。”我故意用男子的声音说,不然男子装束加上女子声音,别人还以为我是个变态呢。 哥哥挑了挑眉毛。 “我们比谁先到山下。” 哥哥笑了笑摇头:“那你岂不是输得很惨。” 我摇了摇我的食指:“我哪会那么傻啊,我是有条件的,你不许用轻功,也不许跑步,只能乖乖的走路。” “那你呢?” “我……”我大步的往前走两步:“我当然怎么弄都可以了。”我也不管哥哥有没有答应,就往前狂奔。有时回头看看他,他还真的老实的走路了!我为了要赢,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看不见哥哥才停下。 我歇下拍了拍乏力的双腿,心想我今天赢定了。 “救……”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过来,吓得我“啊”的一声,转过身往后退了几步。 “救……命……”他极其虚弱的靠在树上,鲜血从他的伤口不停的涌出。听他的语音,不像是这里的人,或者说,他好像不是燕国人。 “你,你怎么了?”我保持着淡定,上前为他检查伤口。或许是做下了职业病吧,只要看到病人,我就不能不管。 他受了四处刀伤,伤口很深,到还好都不在致命地方。 “你忍一忍,我扶你回去治疗。”我吃力的架起他,他……真的很沉啊。 刚走了两步,他就体力不支得到了下来,这一倒不要紧,把我也摁扒在地上了。 眼前尽是些泥土,随后又有一双鞋入了我的眼睛。我不仅抬头一看,膀大腰圆,满脸的肥肉和胡渣,轮着一把大斧子,浑身散发出了股恶臭味,身后还跟了四五个拿着刀的小喽喽。我隐隐约约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两个字――坏人。 “好小子,你爷爷我可是这竹山上的大王,乖乖的交出钱来。”那个领头的大个子说。 我又看了看受伤的人,他不会被打劫了吧,而且他还是要钱不要命的人? “喂,你把钱给他啊!你不要命了!”我压低了声音,一个劲的对他使着眼色。 他捂着伤口,无动于衷:“我绝不会向一帮土匪妥协的。”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死不要紧,别把我拖累上了啊,我还小,还没嫁过人呢。 “你小子,嫌疼的还不够是啊,那我就再让你尝尝。”大个子招呼手底下的其中一个,他拿着刀,向我们两个人走来。 我,我该怎么办?我把手放在腰间,举棋不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拼一把,总比等死伤。 他的刀已经贴着他的皮肉了,我一下子把住他的手,抽出银针深深扎入他的虎口。 “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竹山,他扔下刀,捂着自己的手。虎口这个地方痛感最强,针深深插入,不疼才怪。 “你个小白脸。”大个子见自己的手下被我伤了,不禁恼羞成怒,拿起大斧子便朝我砍来。我抱着男子的胳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两个人索性都没伤到,但束着头发的头绳却被地上的小树枝给刮断了,一头被拘束的长发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垂了下来。 我趴在那个人身上,我没有注意他是怎么看我的,反而更注意的是他们。 那几个人立刻就安静了,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里露出那种色狼般的目光。 完了,女儿身被识破,而他们是……土匪! “都怪你,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我从他的身上下来,抱怨到,确实啊,要不是他爱财如命,怎么会被这帮土匪任人鱼肉。 “把这个小妮子给我绑了带回去。”大个子发话了,其他手下用那种目光瞅着我向我逼来,好像是现在就要将我吃了一样。 我嘴里喃喃的说“不”,一边向后退,我现在多希望哥哥能出现在我的面前。身后的男子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将我死死的抱在他的怀里。他都受着那么重的上,竟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放心,你是为了……救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他虚弱着,吃力的说着话。 十七章 回想(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这群恶霸,知道我哥哥是谁吗?”我情急之下,只能想到用哥哥的名声来镇压他们。 他们笑了一笑:“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妹妹,我们也照抢不误。” 我瞪了他们一眼:“哼,只怕你们惹不起这个人,我的哥哥,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剑术家,荆轲!要是你们敢对我怎么样,我哥哥会让你们痛苦一万倍的。” 他们听到哥哥的名字,确实震了一下,到很快…… “你说你是荆轲的妹妹,我还说我是燕国的大王呢。”他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想将我强行拉出那个男子的怀里,可他把我抱的紧紧的,没有让他们得逞。 “找死!”大个子在我和他的肩膀一踹,我们两个双双倒地,他将我护在身底下,不让我受到伤害。 “去死吧。”大个子再次举起斧头,向我身上的男子的脑袋砍去。 “小心!”我告诉他危险的降临,却不敢睁眼看即将到来的惨剧。 过了一小会儿我的身上迟迟没有动静,没有人来拉我走,也没有感觉到他的脑袋滚落下来,他死了没?我缓而慢的睁看了眼睛,他没死,而是就用他那黑黑的眼睛盯着我。 我轻轻推开他,所有人都倒下了,每个人倒下了,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剑痕,不停的冒着血。他们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去的一样。 杀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哥哥――荆轲。他手上的剑还沾着他们的血,胸口起伏的厉害,像是在愤怒。 “云儿,你没事吧?”哥哥扔下了剑,蹲在我的面前。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哥哥!”我抱住哥哥,头埋在他的肩头痛哭不止。哥哥要是晚来一步,那我的贞洁岂不要毁在他们的手里。 想一想那些死了的人,他们都是该杀,可我为什么又……有些不敢面对他的?或许是我第一次看见死人吧。 “嘭!”我身边的那位男子一声不响的栽到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病人为大,我擦去眼泪,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脉。 “哥哥,还有呼吸和心跳,我们快些把他扶回家里吧。”我对哥哥紧急的说,刚才的后怕已经抛到了脑后。 哥哥点着头,背起那个男子就往家里跑。我捡起哥哥的剑,跟他在的身后小跑。看到那些死尸,心中总是有种异样。 回到家中,把他安排在病踏上,心里嘀咕着该怎么为他治疗。他的伤口太深了,普通的愈合一定是不可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为他缝合伤口。 可这是秦朝,什么东西都那么不卫生,能和现代的缝针有的一拼吗? 可是不救吗? “哥哥,帮我弄一些酒来!”没时间怀疑我的想法了。我在哥哥准备酒的时候,点上蜡烛,将我的绣花针在烛火来回的烤,等哥哥拿来酒时,我连同针和线一起扔进了酒碗里。 在酒里面穿针引线,可真是一个麻烦活。 捞出针线,在火上迅速一烧,对准了他的伤口。 “云儿,你……有把握吗?”哥哥把住我的手,问了我一遍,他可能也对我的做法不太相信吧。 我不确定,我只是试试看。 “我尽力。” 针一次一次的在男子的皮肉上穿梭,我的手不停的抖动,和缝衣服的感觉很不一样。每缝一针,我就要打一个结,把线剪短,然后消毒继续缝针。 可能是他昏的太彻底,他丝毫没有挣扎,没有说疼。四个伤口都缝合了之后,我用酒又在他的伤口上擦拭,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些有助于愈合的药粉,包扎。 虽然只有四个伤口,但我却用了整整三个时辰,那三个时辰,真的很漫长。 我和哥哥走出房间,大口的喘着粗气。 “云儿,没事吧?”哥哥关切的询问我的状况。 没事,这是我的回答。 可嘴上说着没事,心里确实一片慌乱。看着手上的血,衣服上的血,便想起那些死人,那些死人…… 脑子里全是他们死去的样子,好恐怖。 “哥哥,我怕……死人!”这是我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十八章 救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儿,你醒醒,你千万别吓哥哥啊。”哥哥硬是把我摇醒了,醒来后我已经不在院子里了,而是在我的屋子里。 我这才知道,我已经昏迷了半天,可能是受了太多的惊吓了吧。 我本以为昏过去了就好了,可没想到到了晚上我便发起了高烧,意识模糊,嘴里不停的说着死人我怕。 这一下可把哥哥忙坏了,家里面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病号,他照顾完我又要照顾那个男子,熬药做饭洗衣服的重任全都架在哥哥的肩头上。 直到五天后,我才下了床,可也为此留下了一个病根――不能见死人。 十天后,他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我才为他一点一点的拆线。密密麻麻,真像四个大蜈蚣趴在背上。再后来。男子修养好了就走了,留下了一些钱币,并说了一定还会再来感谢我们的。 哦,忘说了,他的名字叫秦凌。 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秦公子还真是一诺千金,说会再来感谢我们,还真回来了。” 秦凌笑了笑:“当年若不是姑娘的独特医术,我怎么还能活命到现在。” 我看了满院子的人,真是的,平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不来,今天倒是一阵风全吹来了。 “荆轲,当时若不是你照顾我,我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呢。来,我今日带了几壶好酒。”秦凌转身又对哥哥说:“诶,这是?” 他问的,自然是高渐离。 “在下高渐离。” “哦!”秦凌一脸的激动,指着高渐离却不知道说什么:“你……你不就是……就是琴师高渐离吗!” 男人就是这样,一下子就成了朋友,然后喝酒。 天啊,秦凌是来感谢谁的啊,我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好不好。 我和萧魂定睛一看,自然是一脸无奈。 天啊,我可看不惯家里面有一群“酒鬼”在“鬼哭狼嚎”的。我还是撤吧,只能把这群烂摊子留给萧魂了。 “哥哥,我去采药了。”我扔下扫帚背起药筐便往门外走,边有还边说:“饮酒伤身。” 他们三个可是不管我的话,伴随着我出门,一声“干”响彻竹山。 我们家本来就接近山顶,所以没走几步便采到了草药,满眼望去,现在满山都是蒲公英和紫花地丁。 蒲公英,清热解毒,不仅有药材作用,还有食材的做用,在饥荒年,它是最好的食物。紫花地丁,也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但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解毒蛇之毒。 我蹲在地上,拿我的小锄头在草药周围松松土,连根拔起,抖掉多余?a泥,装入背后的药筐里。 山上的草药很多,加上我手脚麻利,很快,药筐就满了。到我也没有就此回家,我留恋上了悬崖边的那株人参花,那株人参花生长的有一段时间了,我之所以没有采它,是因为我想等它长大。 我笑了一笑,向那边走去,心想是时候采摘了。 我小心翼翼的松土,好不容易才将里面的人参给挖了出来。可我高兴的太早了。 “呲――”一条细长的小蛇从草丛钻了出来,游动到我的脚下。我忘了,有人参的地方都是会有蛇的。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可后面,是悬崖。 “啊!”我一脚踩空,重心向后。 就这样,向三年前真正的荆若云一样,离开人世吗? 我不甘心,我还没有阻止哥哥刺秦,我还没来得及和高渐离表白。 在我快掉下去的时候,我用力的把住一块岩石,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身体就这样挂在悬崖上,只要我稍稍放松,就会落入无底的悬崖。 “救命啊!”我不知道会不会吸引别人就我,可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的声音略带些悲伤,绝望和恐惧。我的手,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一点点下滑。 我就要这样死去吗? 十九章 蛇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我即将要松手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纤细的手腕,顿时觉得那么的温暖。 我抬头,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爬满了我的脸颊――是他,是高渐离,是我最想见得人。 “若云,你坚持住,我这就拉你上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心。 他的力气很大,三下两下的就将我拉了上去。 我瘫软的坐在悬崖边上,想想若是他晚来了一步,世上就再也没有荆若云这号人物了。我还在哭,不是因为被吓着了,而是因为见到我眼前的这个人。 在这一刻,我更加的坚定,我爱上他了。 “若云,你别哭,已经没事了。”高渐离看着我落泪,眼睛里露出了说不出的心疼,慢慢的抬起手来,为我轻轻弹去脸上的泪珠。 多么希望,时间就停止停止在这一刻。 “呲――”那条蛇依旧不依不饶的,快速的向我们攻击。那条蛇身手敏捷,脑袋一下子离地,还未等高渐离做出反应,便在他的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高渐离一下子捏住了那条蛇的七寸,在他松口之时,扔下了山崖。 “渐离。”我立刻抓住他的手,挽起他宽大的袖子――两个深深的血点泛起了黑色,是毒蛇。 若是不治疗,那会死人的。 我想都没想,拿出腰间防身用的匕首,在他的伤口上划开一个口子,用手使劲的挤,黑黑的血液,瞬间就流了出来。可这样也不行,还会有余毒的。当然,我是医者,我还有办法。 “若云,这样太危险了!”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吸吮着他的毒血,我的办法,就是这个。 吸一口,便吐了出来,来来复复好几次直至吐出来的血液从黑色变成鲜红色。 刚刚采的紫花地丁就有了用处,我放在嘴里咀嚼,直到嚼碎了,从吐了出来,敷在他的伤口上。我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帕,在手臂上缠绕,打结。 我的动作很快,因为……我怕他死。 “若云……”他第一次这么深情的叫我,我的心里泛起了涟漪:“没事了吧?” 他摇摇头,露出了危险。随后又说:“若云,我送你回家吧。” 我点点头,可刚起来,却发现脚使不上劲,也能是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吧。 高渐离向我伸出了手,可我却站不起来:“那个,我的脚……” 他一下子就懂了,立刻蹲在我的面前,轻轻的说出三个字:“我背你。” 又是一股暖意。 我用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轻轻的抬着我的腿。趴在他的背上,好温暖!这一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的我的夫君…… “你怎么会来到山顶上,你不是和哥哥和秦凌喝酒的吗?”我趴在他的背上,弱弱的问了一句。 他把我向上抬了抬,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把我弄疼了:“我没有喝酒,可能是昨天晚上喝的有些多了吧,今天只喝了一杯便不想喝了。” “然后呢?你就说出来散心?”根据电视里面的剧情,大部分好像都是这样吧。 “没有,我本来是想回家的,可是想你独自在山上采药,总感觉有些不安,果然,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呵呵,我在心里暗自的笑。他,担心我,可他的态度很淡然,或许,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吧。 我趴在他的背上,享受着,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这种机会。只希望,他可以走慢点,在慢点。 从我离开家门,到回到家中,用了差不多三个时辰了。家中空无一人,哥哥,萧魂,秦凌都不在。 “人都哪里去了?”我四处的张望着,高渐离解释这:“我记得我走的时候,秦凌说他有事,不能待太久,也许大哥和萧魂姑娘为他送行了吧。” 我点点头,转眼间,我已经被他背近了屋子里,轻轻的放到床上。 “疼吗?”他脱下我的鞋,将我的脚放在他的手心里。第一次和男人这个样子,好不适应。 我摇摇头,可他活动活动我的脚踝,火辣的疼痛使我不禁颦眉。 二十章 燕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些肿了,你有药酒吗?”他仔细的查看,问我。我说有,指了指窗台上的那个小酒罐。 他倒出了一些药酒在他的掌心,用力的在我的脚踝上揉搓,药酒伴随着他的温度侵入了我的皮肤中。 脚踝被他这么弄了几下,果真是不疼了。 “你,你怎么会这些?” 他满脸的笑意:“因为,我的母亲和你一样,也是个医者。” 原来他的母亲和我一样啊,真是有缘啊!我对他说等有空了一定要去拜访拜访他的母亲,可他的眼睛却一下子失去了光芒。 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难过。 “怎么了?” 他继续为我揉着脚,低头压着声音说着:“我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了咬嘴唇。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啊,但至少我还有哥哥,他,只有自己…… 他低这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可他还是摇摇头,告诉我他没有事。 “没事,你以后还有哥哥,还有我,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听到我这话,他缓慢的抬起头:“你本来就是我的妹妹,昨天晚上不都说好了吗。” 他说这话,手里使得劲却大了些,我“哎呀”叫出了声。 “没事啊。”他关切的又轻轻的揉着我的脚。看他这样,我也不好责备他,不过刚才的一下,真的挺疼的。 ――――――――――――――――――――――――――――― 一个月后。 在这一个月,高渐离经常来,但来了无非也就是喝酒了弹琴。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我们两个认得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我总是可以和他聊很多,他也经常只为我一个人抚琴。 弹的最多的,就是高山流水了,比起哥哥,我好像更是他的知己。 这天,已经接近黄昏了,可是哥哥,还没有回来,平时这个时辰,哥哥早就在家坐好了。 “若云,你哥哥……”萧魂拍了拍来回张望的我,她好像也要问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我惆怅,这一年,对我来说是非常时期。 “嗯,没回来呢,但哥哥武艺高强,应该是不会有事。”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正当我和萧魂说话的时候,一个策马的人向我们家飞奔而来,此人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些血气方刚。 那个男子“吁”的一声,马声厮鸣,随即跳下马去。 “谁是荆若云?”男子皱着眉头看着我和萧魂。 看着他的样子,我似乎也没什么好气:“你这样直呼女孩子的名字也太没礼貌了吧!” “照这么说,你就是荆若云啦?” 我没有说话,一般我不说话,就等于了默认。他看我不说话,也就自顾自的往下说。 “我是燕寒,是燕太子丹的长子。” 我惊呼一声,吓得他没有再说下半句话。燕太子丹,最怕听见的,就是这个名字。他不会派他的儿子来找哥哥吧? 我冷眼瞅了瞅他,他确实长得不错,可惜,他姓燕,对于姓燕的人,我是不会有什么好感的。如果我不知道历史,兴许还会好些。 “你来找我哥哥吗?我哥哥不在。”我麻利的回答他,希望他能在哥哥回来之前,快些离开。 他看了看我,似笑非笑了一下。 “喂,我都说了我哥哥不在,你还是走吧。”我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屋子里走,顺便也拉上了萧魂。 “你哥哥在太子府里,今晚应该是回不来了。” 什么,太子府?哥哥还是被燕丹请了过去? 我呆住了,历史的推动,我想躲,却也躲不掉。 二一章 阻拦(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去了你们的府里?”我跑到燕寒前面,抓住了他的衣领,眉毛皱的丝毫不像是个女子。 他对上我凌厉,那种要杀人的眼睛时,他冷不丁的颤抖了一下:“是。” 萧魂在一旁拽了拽我的衣袖,对于我这个举动,好像太有失大家风范了。我却不管那么多,生命和风范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我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低头沉思,哥哥被请到太子府,一定是商量刺秦的事情,这个燕丹,非要我哥哥去送命吗!哥哥的性格,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办事的,要是答应了,我再怎么阻止也不管用了。 不行,我要把哥哥给拉回来。 “喂,你带我……诶,燕寒呢?”我本来想着让燕寒带我去太子府,可是人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 我张望了一下,萧魂姐姐看着我笑了一笑:“燕寒在你沉思时就被你吓跑了!你啊,刚才那个样子,真不像是个淑女。” 跑了,哎,那我只能自己去了。 “萧魂姐姐,我们走,我们去太子府。” 萧魂差异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若云,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平时乖巧的你。” 她觉得我的体温没有什么不正常,就补充了一句“没发烧啊”。 乖乖,以为我脑袋不正常啊。我现在,可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清醒。我和萧魂,就像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太子能找你哥哥,肯定是赏识他,你怎么还这般的不高兴。”她的脸上,露出最多的,就是迷茫了。 “萧魂姐姐,你以为太子丹见哥哥是赏识他吗!他一定是有事求于哥哥,而且这件事,很可能会要了哥哥的命!” “你怎么知道?” “我……”我怎么解释,我来自未来,知道历史?“三两句说不清楚,你就跟我走吧。” 我不由分说,拉着萧魂就走,两个女子就这样奔跑在下山的路上。 “可是燕都这么大,太子府在哪里?”平时下山的次数少之又少,又只是去一两个固定地方,实在是没有留意。 “我们去燕都的中心看一看吧,太子地位那么高,总不能在哪个角落里吧。”萧魂姐姐对我分析。 我看了她一眼,喘着气,点点头。 有了萧魂姐姐的分析,加上我们的询问,果真,太子府在燕都最繁华的地带。 “你们是谁?”我们刚要进去,就被门口的侍卫拿着戈无情的拦在了门外。 我瞪了他们一眼,本来就着急,他还来倒乱,我可是没好气的:“我找荆轲。” 门卫打量着我们,露出了一丝嘲笑。我们穿的是平民装扮,他们当然是看我们是什么身分了。 “笑什么,我叫荆若云,我是荆轲的妹妹,你们太子在府中款待我哥哥,可惜哥哥身体不好,我要来带哥哥回家。”我本以为我说出自己是荆轲的妹妹,他们就会去通报,可结果却是…… “太子吩咐,今天荆轲先生是贵客,别人一律不允许进太子府。” 好你个太子丹,后手都留好了。 “让我进去。”软的不行,那我来硬的。我拔腿便往里面冲,但……我的身手太慢了。 两个侍卫抓住我的肩膀,狠狠地将我向后一拽,瞬间失去重心的我,结结实实的坐在地上。 “你们,你们欺负人!”我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大吵大闹,因此引来了不少的人来围观。正好,让群众评评理。 侍卫看见人越聚越多,也怕事情大了传到太子的耳朵里,到时候真怕太子治他们一个办事不周之罪。 “别哭了!”侍卫用戈指着我,刃离我的脖子只有几毫米,我一下子闭了嘴。“再闹,再闹我就把你们抓进地牢里!”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他们丑恶的嘴脸我已经记在心里了,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加倍的讨回。 二二章 阻拦(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云,留着命比什么都重要,办法那我们再想。”萧魂蹲下扶起坐在地上我的,在我的耳畔悄悄地说。 我点点头,又看着他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我哼了一声,拉着萧魂往旁边走去。人群也就散了,百姓的嘴里也都在嘀嘀咕咕的说着“有钱人就是不讲理啊”“官兵就知道欺负老百姓”之类的话。 “刚才谁在这里闹事?”燕寒在这时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也看不见闹事的人。 侍卫毕恭毕敬的回避:“回禀公子,刚才有两个女子来此闹事,说是荆轲先生的妹妹。” 燕寒点点头:“可叫荆若云?”比起今天刚看见他的样子,现在的他更加的沉稳成熟。 “是。” “她的确是荆轲的妹妹,本殿见过她,怎么没放她进来?” “太子嘱咐,今日不允许任何人进府,说是有大事商议。”侍卫如实的向燕寒禀告。 燕寒的脸上似笑非笑,什么商议大事,不过是在里面花天酒地,听着小曲罢了。 “要是再看见那个女孩,帮我把她留住。”燕寒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府里。 我边走路便气急败坏的跺脚,走进了和太子府仅隔一墙的胡同里。 “萧魂姐姐,可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把哥哥救出来?”我抱着脑袋,时不时发出些“惨绝人寰”的声音。 萧魂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眉头也紧锁着,陷入深深地陈思中。 我捶了捶那高高的围墙:不满的说着:“要是没了这些围墙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被人掀出来了。”就是这些围墙,隔绝了我和哥哥。 “墙,门!”萧魂眨了眨眼睛,忽然放出了灵光,侧过身对我笑嘻嘻的说:“谁说我们偏要从大门进去的。” 我张了张嘴,想不明白她的意思,自古以来谁进府邸不是走门的。闭上了嘴,摇头:“不走门,我们怎么进去?” “笨。”话音刚落,她就在我的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好好想想,你那么聪明。” 我鼓起了腮帮子,撅了撅嘴,用手揉搓刚才被打的额头,可我还是想不到她说不走门的意思。 萧魂笑了一笑,头扬起四十五度,看着围墙的最上面:“我们用轻功,飞进去。” 她说完这句话,头又低下看着我,扬了扬眉毛。我听到她的意见,确实是个主意,但对我,也太不合适了。 “萧魂姐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医者,别说飞进去,就连翻墙我都不会啊。”我叹息的语气中否定了她的决定。 “我是谁?”她忽然把我问的没头没脑的。 “萧魂啊!”我回答她。 她继续追问我:“我的身份是什么?” 我想了想,慢慢的开口:“好像是……阴阳家大护法殿下。” 对,阴阳家大护法殿下!大护法,萧魂姐姐的武功,是很高的,我记得有一次她和哥哥比剑,哥哥是很吃力才赢了她的。她的轻功,应该很了得吧。 “你会武功,可我怎么办?”我才是个大累赘呢,要是我会武功就好了。真是后悔当年哥哥要教我武功,我却说太累了,死活不学。 萧魂上下瞅了瞅我:“带你进去,绰绰有余了。”她又看了看围墙,脸上露出了与刚才不同的平淡:“我先上去探一探情况,你在原地等我。” 萧魂说罢,登了一脚围墙对面的墙,飞身而上。真是好身手啊!她然后用手用力地扳住墙头,停在上方仔仔细细的瞅着里面的情况,头抬得不算太高,这样既能将里面一览无余,又可以不被太子府里的侍卫发现。 过了个一两分钟吧,萧魂从墙上跳了下来:“现在警戒不算太过森严,此时正是好时机。 “嗯。”我点点头:“我该怎么做?” 萧魂已经抓着了我的肩,又看了眼上面,说话的语气很快:“抱着我。” 我迅速抱着她的腰,生怕被她扔下:“然后呢?” “闭眼。”她的语音刚落,就起身踏着对面的墙,飞身而上。我的脚一下子离地了,吓得我赶紧闭上眼睛。只觉得耳边夹杂着呼呼风声,还有萧魂姐姐快速行走带动的瓦片声。 二三章 轻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脚已经离开了地面,风在耳边轻抚下和我的脸庞。 不行啊,我这可是第一次飞,不睁眼看看怎么可以,我睁开眼睛,眨了眨。在高高的围墙上,所有人都在我的脚下,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别提有多么的刺激了。 在围墙上行走了一段距离,趁巡逻的士兵还没有转身注意到我们,萧魂姐姐迅速带着我,跳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 她的身手太敏捷,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也没有人看到被我们撞落的树叶。 “真是厉害,怪不得能做大护法。”我小声的佩服着她,她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甚至比男子还厉害。 她笑了笑,脸上没有得意,而是观察这周围的动态,我们就是那种见缝就插的那种。 巡逻兵现在正背对着我们,萧魂姐姐又迅速的跳下树,飞快的窜到了墙边,脚蹬着墙,又飞身上去。整套动作,不拖泥带水,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里面的院子没有落脚的地方。”萧魂趴在前头,语气有些紧张。她是在担心被发现吗? 里面全都是房子,豪华的不得了,而中间的那个最高大的二层阁楼发出一阵阵歌乐声,看样子,燕太子丹应该在那里宽带我哥哥。 萧魂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道出一句话:“准备好,我们这次可真要飞了。” “我……”我还没整备好呢,可惜萧魂没等我说出这句话,就带我凌空而起。机会不等我,等我准备好了,怕是早都被发现了吧。 这可真是飞啊,我们飞于空中,脚离地面有个四五米,长长的头发呼呼的在空中飞舞。 这种情景,我只在电视机见过,但是演员都是在腰间系着钢丝绳的,而我们用的可是真正的轻功。 萧魂右手抱着我,左手抬起保持着平衡,左腿脚尖冲着地面,右腿微微蜷缩。我也学着萧魂,摆起了样子,享受着,机不可失嘛。在我们快到达那栋房子时,她忽然蹬一下腿,我们朝房顶飞去。 “登登登。”我们落地的时候,屋顶的瓦片被我们踩出了声音,前行了几步才停下来。还好屋子里面的声音太过嘈杂,把我们的声音给盖住了。 停下来的时候,我心里既有一份惊吓,又有一份激动,或者说,我还没玩够呢。 “萧魂姐姐,你太厉害了,那么远都飞过来了,你过去做杀手的时候也这么帅吗?” 萧魂摇摇头,眼神有一丝悔恨:“过去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很残忍的。”她对于自己过去做过的错事,还是很后悔的。 她眨了眨眼,弯下腰用随身所带的匕首撬开了一块瓦片。瓦片很结实,不像电视剧里得那样,一拿就可以拿掉。匕首上下撬动,终于将瓦片完整的抽了出来,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一张大桌子,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还和宫中侍女在旁边斟酒。哥哥跪坐在向西的方向,还有一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衣,向着东方而坐。根据他的位置和他的衣着,他应该就是燕太子丹,那个让哥哥刺秦的人。 “荆轲先生不必客气,来,我们饮酒。”燕太子丹拿起那种铜铸的酒杯,敬了哥哥一杯,先饮为下。哥哥随后也拿起了酒杯,仰头一口闷下。 哥哥的脸已经红了,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太子殿下,我想你和我提的那件事我还是……”哥哥想说什么,他是想拒绝吗?可燕太子丹却打断了哥哥:“荆轲先生不必着急回答。” 燕太子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懂不懂啊。我真的很想下去揍他一顿,但我还是继续往下看,看看事情还要怎么发展。 燕太子丹的手放在头的侧面,沉重但又缓慢拍了拍手,随后一个美丽女子穿着薄薄而且露出香肩的衣服,抱着琵琶从外面走进来。 什么,美人计!我先看了一眼萧魂,萧魂的眼睛面透露出了不自在,还有一股失落。我心里暗自为哥哥捏可一把汗,哥哥,你可不能让我和萧魂姐姐失望啊。 “太子殿下,我想我……” 太子抬起手,做了个切慢的手势,示意哥哥安静。 我暂且叫她琵琶女吧,她坐在高椅子上,左手抱着琴,手搭在琴头,右手轻轻的弦上一扫,随后轻快的弹奏起来。 二四章 暴露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琴弦轻轻被扫动,清脆的,流畅的清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好一首《关雎》。她婉转的嗓音就犹如出生的黄鹂,清脆明亮。琵琶也是弹的不错,就像一千年后白居易写得《琵琶行》异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模样可人,嗓音甜美,身材不错,肤如凝脂,而且弹的一手好琵琶,是个男人,怕都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琵琶女弹完琵琶,站起身,抱着琵琶站到一边。 燕太子丹笑了笑:“荆轲先生觉得如何。”他的笑带有一些……不怀好意。 哥哥没有看那个琵琶女,只说了一声“琴艺超群”。燕太子丹对女子试了一下眼色,她飘然想哥哥走去。 我跪在砖瓦片上,拳头不禁的捏紧了,一下子砸在屋顶。本来是在宣泄我不满的情绪,可不巧却暴露了我和萧魂的行踪。 那个被我们拿下来的瓦片被震动的从房顶滚落下去,“啪”的一声,落在二层阁楼的走廊上,应声而碎。 萧魂抬起头,皱着眉头:“我们暴露了。” 随着瓦片的破碎声,一群卫兵朝着阁楼快速奔跑而来。哥哥凌厉的眼睛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拔出了剑,飞剑向这里刺来。当然,他不知道屋顶上的人是我和萧魂。 剑不偏不倚的从那个洞穿了出来,亮闪闪,带着寒气的立在我们面前。 萧魂伸手敏捷,迅速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屋顶。而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吓得腿一软,呆坐在屋顶,加上屋顶是斜的冲下,我的重心一偏,便朝地面滚了下去。 “若云。”萧魂向我跑了几步,她很想抓住我,可无奈我们的距离太远,她还没有抓住我,我便脱离的房檐。 耳边有着呼呼的风声,还有哥哥和萧魂一起叫我的名字:“若云(云儿)”。他可能是听到萧魂叫我的名字,才认出来所谓的刺客竟然是我。 天啊,这里离地面起码是五六米,虽说不大可能死,但也很有可能摔个胳膊折腿断的。谁来救救我! “救命!”我拼尽全力的大喊了一声,已经过了二楼了。正当我以为自己会落地的时候,一个身影窜到走廊上,一只手一下子扳住我的手腕,在我坠落的时候猛然的向上一拉,直直的飞向那个人的怀里。 也许是贯力的影响,我并没有站稳,而是重心向前冲,我连同那个救了我的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和他面对着面,我才看清楚,就我的人就是下午去我家的燕寒。他英俊的脸庞不断的在我眼里放大,我的身体继续向前,眼看着就要和他脸对上脸,嘴对上……嘴。 不行,我的初吻不可以就这样交代了,我可是要留给我的夫君的。 我把头向旁边一歪,下巴就一下子撞在了燕寒的肩膀上。火辣辣的,好痛。 “啊,痛死了。”我忍不住叫出了声,不仅是下巴撞击的痛,还有刚才被他拽了一下,感觉浑身都散架了。 “喂。”燕寒不满的叫了一声:“我这么被你压在身子底下,应该说痛的是我。” 我瞪了一下他,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样的斤斤计较,一点也不大气,真是和高渐离没法比。 “云儿,你没事吧。”哥哥扶起了趴在燕寒身上的我,上下的看着我,看着我身上有没有受伤,眼里也有很多的责备。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冲哥哥笑了笑。 哥哥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房顶:“你怎么在房上面?” 是啊,有门不走,偏走房顶,可这也不是被逼的吗? “走屋顶,不是小偷就是刺客。”燕寒戏虐的看着我,似笑非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侧过头再一次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来,对着哥哥平静的说话:“是萧魂姐姐用轻功带我进来的。” “萧魂?她在哪?” 我指了指房顶,又叫了一声萧魂的名字。萧魂答应了一声,从上面跳了下来,从阁楼外侧把住扶手,转身,轻巧的落地。 二五章 太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萧魂站在我们面前,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萧魂姐姐好厉害,她带着我,从外面一直飞到里面,还没有被人发现。”我夸着萧魂的好,都把她的脸夸的红红的。 哥哥却没有赞扬姐姐的意思,反而是责备:“萧魂,你怎么能带着云儿这么胡闹!云儿小,你比她大怎么也这么贪玩!” 萧魂被他说的一愣一楞,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哥哥的话。 “不是的。”我反驳这哥哥,皱着眉头:“哥哥你别冤枉萧魂姐姐,我们来这里找你,可门卫却不让我们进来,还说要把我们关进地牢里。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偷偷进来的。” 士兵们还没等哥哥向萧魂姐姐道歉,便一拥而进,将在二楼走廊上的我们全全围住。 “抓住刺客。”一个将领向前一挥手,士兵们立刻将戈冲着我们,更准确的说,是冲着我和萧魂。 “误会。”哥哥用右手护在我的身前:“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的妹妹。” 燕太子丹说了一句“住手”,从士兵的保护圈中走了出来。 哥哥拉着我和萧魂,走到燕太子丹的面前,语气毕恭毕敬的:“太子殿下,她们不是刺客,而是我的亲人,她们是来找我的,门卫不让她们进来,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与燕太子丹互相对视着,他看着我的眼神不是十分的友善,我何尝不是,但是我们碍于哥哥在此,都没有撕破脸皮。 “既然是误会,那士兵们都撤了把。”燕太子丹下令,侍卫收起了兵戈,排列有序的走出了阁楼。 哥哥拽了拽我,小声的对我说:“快点拜见太子殿下。”一边说着,一边对我使着眼色。 我极不情愿,但碍于不能让哥哥难堪,我懒懒散散,手放在左边的小腹上,半屈膝:“民女荆若云参见太子殿下。”就我这样的行礼,已经是犯了对太子的大不敬之罪了,但我能这样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注意到燕太子丹紧捏着拳头,他在强制的压住怒火,他还不敢治我的罪,至少他现在还有事情求于哥哥。 “不必多礼。”过了小一会儿,燕太子丹才从嘴里发出了这四个字的读音。 哥哥又看了看刚刚走到我们身边的萧魂,她没有行礼,哥哥又看了她一眼,她还是现在原地不动。 “萧魂,快行礼。” 萧魂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燕国人,不会向燕国太子行礼的。”她骨子里太有傲气了,不由得让我更加敬佩她。 太子嘴里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他好像不太欢迎我和萧魂的到来。 哥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已经全黑了:“太子殿下,天色已晚,我们得回家了。” 燕太子丹也看了天色:“既然天色已晚,那还有请荆轲先生和您的亲人在府上休息吧。” 天啊,要留宿? “额……算了吧,我们还是……”我没等哥哥回答,我就想拒绝太子丹的请求。可是哥哥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 “太子殿下盛情,荆轲不敢不从。” 哥哥就这样答应了燕太子丹的请求,没有丝毫犹豫。哥哥还真是爱广交朋友啊! 我差异的看了一眼哥哥,哥哥向我摇了摇头,他好像在告诉我,不要老和太子对着干。 “来人,带他们下去休息。”太子语毕,五六个侍女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我们面前,低眉顺眼,语气缓和:“请荆轲先生(姑娘)下去休息。” 我和萧魂跟着三个侍女,走出了阁楼,我时不时的回头,哥哥双手伸前,与燕太子丹告别。燕太子丹回敬哥哥,另绕有深意的看一眼还立在旁边的琵琶女。 琵琶女点点头,跟着侍女们一起退了下去。 “姑娘,太子殿下吩咐,你们今日就先睡这个客房。”侍女打开了房门,头依旧没有抬。我看了看房间,这客房挺华丽的,虽说太子不欢迎我,但总不至于会虐待我。 “嗯。”我点点头,并告诉她们下去吧。 二六章 凝噎(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侍女们下去了,萧魂坐在桌子旁,魂不守舍,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萧魂姐姐……”我也坐了下来,脸凑到她的面前:“你想什么呢,似乎是不开心啊。” 萧魂眨了眨眼睛,鼻子微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没有。”她将头埋在立在桌子上的臂弯里,摇摇头。 但是她不说,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哥哥无缘无故的说了她,还没有向她道歉。她的心里,必然是在为这件事情别扭。也怪她太喜欢哥哥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我咬了咬下嘴唇,语气舒缓的安慰着她:“姐姐,哥哥他心直口快,你别介意了。” 萧魂略微抬抬头,眼圈微红,眼睛湿润。 她眨了几下眼睛,又趴了下去:“我没事,只是累了。” 我使劲的捶了一下桌子,吓得萧魂姐姐一下子坐了起来,我注意到,她轻瘦的脸庞已经出现了深深泪痕。 “姐姐,你……你千万别哭啊。”我这是第一次看见萧魂姐姐哭,她是那么的坚强,却只为哥哥的一句话,流下了她从不轻易流下的泪。 被情所困,为情所泣。 萧魂听到我这么安慰她,强烈的委屈感涌上了心头,眼泪一下子占满了眼睛,溢出了眼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软肋,一旦触碰了,就会犹如江水泛滥,决堤,决堤…… “呜呜”的哽咽声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又往她的身边凑了凑,搂住了她的肩膀:“萧魂姐姐,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魂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不停的重复:“我……没有……没有……” 这个哥哥,惹了萧魂不高兴,还不来道歉。 “走,我们去找哥哥。”我拉起痛哭不止的萧魂就往门外走,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欺负。 “不。”萧魂松开手,摇了摇头,又用手抹掉了泪水:“不,不去了。我……真的没事。” “萧魂姐姐!”我跺了跺脚,脸上露出了不知是着急还是无奈:“我不懂你在躲避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哥哥吗,你喜欢的人这么对你你甘心吗?”我说罢,气的大口的喘着气,咬着唇。 萧魂低眸,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滴,两只手纠结在一起。 “我,我不想招他烦。” “不行,这是哥哥的错,他必须向你道歉。”我再次拉起萧魂的手,使劲我全身的力气将她拽出了屋:“你听我一次。” 萧魂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的被我牵着,但我不知道哥哥住在哪个房间,就一直在太子府里面到处乱转。 “姑娘,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回屋?”声音来自那个带我们去客房的侍女之一,她依旧向往常,低头,卑微。 “我哥哥呢?” 侍女听到我在找哥哥,肩膀颤抖了一下:“这……奴婢,奴婢不知道。” 一看就是在说谎,她肯定知道。一定又是燕太子丹,他肯定又对哥哥使出什么计谋了。 “快说!”我大喊了一声,眉头紧皱,我已经很不高兴了,不想再有人惹我生气的。我虽然平时脾气很好,但并不代表我不会生气。 侍女吓得一激灵:“太子殿下吩咐,荆轲先生醉了,不让别人打扰。” “放屁!”我第一次骂人,但我也是情急之下说的:“我是他的妹妹,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还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对我哥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知道啊。” 侍女的头低的更低了,吓的什么话都不敢说。 “若云,何必和一个侍女发火。我想你哥哥已经休息了,我们还是……” “你说不说!”我一边用胳膊肘??了一下萧魂,一边继续呵斥这那个侍女。 “在……在那边。”侍女指着背对着我们的那一边,声音委屈至极,随时都有落泪的感觉。 我扔下了她,和萧魂向她说的房间走去。走到了门口,她又拉住了我:“算了吧,我真的没事。” 萧魂,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我摇摇头,刚想推门而进,却发现里面有什么动静。 “你……你不回去睡觉,跑到我的房里面干什么?”这是哥哥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小女子奉太子殿下之命来伺候荆轲先生。”这声音……是那个琵琶女!果然有诈,果然是美人计。 我感觉我的左手在颤抖,这只手被萧魂牵着,是她在颤抖,他听见了屋子里面的对话。 “姐姐。”我用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擦:“我相信哥哥。”我的声音极小,也只有我和她能听见。 屋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二七章 凝噎(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不需要别人伺候,你下去吧。” 女子轻轻的笑了两声:“莫非先生看不上小女子?” “没有,你很好。” “那先生为何不让我伺候你?”琵琶女的声音有着嗲声嗲气的。 真是个贱女人,哥哥让她出去,她还死皮懒脸的缠着哥哥。 “小女子听闻荆轲先生今年二十有四,尚未娶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您就……不寂寞吗?”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荆轲先生……不想吗?” 屋子里再也没有哥哥的声音。夜,格外的静,我微微的听到衣服落地的声音,还有男子女子暧昧的喘息声。 “哥哥!”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脚踢开了上了锁房门,走了进去。 琵琶女的衣服已经全部落地了,她坐在床上,双手攀在哥哥的脖子上。当我进来时,她叫了一声,吓得用锦被盖住了自己曼妙的身体。哥哥的上半身,也裸露在春天的空气里。 “云儿!你怎么……”他也被吓着了,没有说下半句话,眼神转而看向我身旁的萧魂。眼睛里有一丝想要解释,但又很快的隐藏住了。 “哼,我们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这里还有旖旎风光!” 我看了一眼萧魂,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头微微上抬,使劲眨了下眼睛。 “哥哥,你怎么可以……” 哥哥没有说话,就是这么看着我们两个,尤其是……萧魂。 “我还以为哥哥是正人君子,没想到竟会和这种女人在一起。我真是……看不起你!”最后四个字,我说的非常用力。 哥哥的手杵在额头上,吐了一口气。 “若云,他是你哥哥,你不可以这样说他。”萧魂咳嗽了一声,对我有些不满的说着。 她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哥哥,愣了两秒才开口:“这大半夜打扰了荆轲先生,萧魂实在是抱歉。今日带着若云胡闹,也有我的不是,我向你赔礼道歉。这么晚,我也不打扰了。” 萧魂说完就往屋外走去,哥哥的胳膊微微抬起,他想留住她解释什么吗? 我现在原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去追萧魂,又怕那个琵琶女有可趁之机;留在这,萧魂姐姐会不会想不开。 都是这个琵琶女,都是燕太子丹,都是姓燕的! 我大步走上前去,从床上揪下了那个琵琶女。 “你干嘛?哎呀,好痛!”我揪着她长长的头发,她惨痛的叫着。也不顾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外,这样扯着她的头发会不会痛,我现在只想,把她还给燕太子丹,完璧归赵,不,是完璧归燕。 她就这样被我扯着,她的头发在我的手里,也只能乖乖跟我走。 “砰。”我推开了主厅的门,燕太子丹,燕寒都在。 “荆若云,你这是干嘛?”燕寒看到了我野蛮的揪着琵琶女的头发,闯进了主厅,自然是有些不高兴。 我毫不留情的将琵琶女向前一甩扔在了地上:“太子殿下,这是你的人,我现在,完璧归燕。以后,你也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来哄骗我哥哥。” 燕寒看不惯她赤裸的身体,拔出剑削下一段纱帘,让它盖在她的身上。 琵琶女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对我大骂着野蛮,野丫头,没教养。 “野丫头?所我是野丫头,那你呢?妓女!”我低眸回敬了她一句,又抬起头看着燕太子丹,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还有一丝嘲笑,嘲笑他的奸计未得逞。 燕太子丹瞪了我一眼,“哼”的一声,背手转过身去。 “太子殿下,你有求于我哥哥,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你想去刺秦,你就自己去啊,何必牵扯上我哥哥!”我竟用特大的声音斥责着他,顾不上我只是个平民,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燕太子丹转过身,随手将酒杯摔在了地上:“你……”他气急了,还有一丝杀意:“你怎么知道!” “哼。”我轻轻而又冷淡的笑了笑,瞅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怎么,自己做的事情害怕别人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何要刺秦?” “我当然知道,赵国已被秦国灭亡,而秦国的下一目标便是燕国。我知道你不想让燕国灭亡,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愚昧吗?” 燕太子丹皱着眉:“只有秦王一死,不仅燕国,天下都可以免于战乱。” “可你想过如果失败了呢?”一听到他说完,我就用力的回敬了他,若是失败了,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二八章 对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如果失败了,你想过后果吗?”这句话,能比上一句更加心平气和些。 燕太子丹撇过头,依然背着手,他随时都在保持着王者的风范:“因为我怕失败,我才会请你的哥哥。如果他来刺秦,把握会更大。”语气略带些担忧,又转变成自信。 “你以为哥哥是万能的啊!一旦失败,秦王就找到了攻打燕国的理由,不仅哥哥会白白死去,燕国也会民不聊生。” “不!”他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不,我是不会失败的。”他太自信了,以至于自信过了头,变成了自负。 “我不会输,我是燕国的太子,我必须守住燕国,更不能让我在秦国受得耻辱白白磨灭。” 原来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一几私欲。什么保护燕国,什么天下太平,全都是他为了复仇的托词。我捏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他:“你非得要这样的害我哥哥吗!” 燕太子丹背过身去,不在理会我,但从他脸上露出的那种自以为是的表情,他是不会取消刺秦计划的。 “好,哥哥不是还没回答你的计划吗,那我来替哥哥回答,他不可能去刺秦。”我一字一句的说出,生怕他听不见。 “你只是个女流之辈,有什么权利来参与男人之间的事!” “他是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我是不可能看他白白的去送死。你若是执意让哥哥去,我荆若云,第一个不答应。”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个勇气,敢这样与太子说话。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太子终于对我失去了耐性,右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向上抬。顿时只觉得好难受,我的脚点起来才能勉强的够着地面。他想要杀我的心,怕是早都有了,从我一进太子府,就应该萌生了。 “父王!”燕寒似乎想要上前阻止他粗暴的行为,但却被燕太子丹推到了一边。 “父王,你不可以杀了她,她可是荆轲的妹妹。”燕寒跪在地上请求着燕太子丹。只有这个姓燕的,还有些人性。 “寒儿,这个女人,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我觉得荆若云说的不无道理,父王的计划还是太草率了。”说的好,我咧着嘴,艰难的笑了笑。 我的眼神依旧是坚定的对着他,即使我的心里很害怕,但我不可以向他服输:“呵……你,杀了我,哥哥他就,更,不会帮你的。” 喉咙越来越吃痛,肺里面的氧气已经越来越稀薄了,眼睛也模糊了,还有……湿润。原来,生死只在一瞬间。 “若云!”萧魂慌张的跑了进来,看了一眼燕太子丹,飞脚一下子踢在了他的胸前。燕太子丹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转而捂住了他的胸口。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你……你们!”他咬着牙,指着我和萧魂。 萧魂扶起了我,问我的情况,丝毫没有把燕太子丹放在眼里。 我摸了摸脖子,咳嗽了几下:“没事……”我现在,只想大口的喘气,空气,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想,我的脖子,一定有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 “你竟敢伤害本太子,活的不耐烦了吧。”燕太子丹彻底的气急败坏了,他没了太子该有的样子,和一个疯子倒是没两样。 “放心,我那一脚根本没有用力,伤不到你的五脏六腑。”萧魂冷冷的看着燕太子丹,语气比最冷的冬天还有冰冷:“哼,你还知道你是个太子。” “真是反了,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杀了!”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这样的赤责,他应该是第一次碰见吧。 萧魂也不是个事的主,语气更加的桀骜不驯:“伤害一个女流之辈,就是你一个太子应该做的吗?” 我拽了下萧魂,示意她离开这里,我真的不想再和这个人废任何口舌。 “这件事,如果哥哥知道了,我想,他对你的印象会很不好吧。”我留下了个浅浅的微笑,转过身和萧魂往外走。 “你!”他也怕威胁,他也怕的。 “哦,还有,你最好小心一点,兴许我哪天不高兴了,在你的饮食了下点毒药也说不定哦。”我已经转过身了,看不见他的鼻子有没有被我气歪,但他火大是一定的了。 我与燕太子丹的仇,今日就结下了。 燕寒现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好一个荆若云。” 二九章 夜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萧魂想扶我直接回房,但我我没有,而是在哥哥的门口站着。 “若云,你干嘛?”萧魂拉了拉我的衣袖,声音极小,她是怕把哥哥吵醒。 我眨了下眼睛,下巴微微抬起:“我怕太子殿下再送来个美女伺候没人拦着啊,哥哥一点自制力都没有。”我说话声很大,因为这句话,我不是说给萧魂听的,而是说给哥哥听的。 萧魂敲了我的脑瓜一下:“他毕竟是你哥哥,你可别这样说他。再说你哥哥都这么大了,给你找个嫂嫂正好啊。” “哼”。我揉揉头,撅着小嘴,很不服气的样子:“在我心里,我只承认你来做我的嫂子,别人,想都别想。” 萧魂的脸“唰”一下的红了,不在说什么,而是把我扛在她的肩头,愣是把我扛回了房间。 “喂,萧魂,你当我下来!” 天啊,这么一个瘦小的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得劲啊。 回到了房间,萧魂把我安顿在床上,自己也躺在另一个床上了。 “萧魂姐姐。”我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答,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眼睛还是睁开的,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她在想事情吧,但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上心。我刚才的话?还是哥哥和那个琵琶女? “萧魂姐姐。”我提高了声音。 萧魂吃了一惊:“啊?” 我侧过身躺着,将右手当枕头一样枕着:“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没有啊。”萧魂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你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疑神疑鬼?是我看你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萧魂淡淡的回了一句,转过了身,背对着我。 “你……”我戏虐的笑了笑:“你不会在在意我刚才的话吧?”看她没有反应,我又继续往下说:“你在思春?你在想哥哥?”她还是没有反应,我又得寸进尺了:“嫂子?” “你再不睡觉,我就点你的睡穴了。”她把刚才对燕太子丹那么冷淡的语气在我身上又使用了一遍。 我急忙捂上嘴,钻进了被窝里。我可不想被她点了睡穴,她的实力……可怕啊。 渐渐的,眼皮慢慢沉了,合上了,但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了……哭泣声。 可能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太累了吧,奕日大约快到了辰时,我才醒了过来。 “嗯……”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向萧魂的床上望去,萧魂已经醒了,并且不在屋子里了。好了,我也不能懒了,我挣脱了被窝的怀抱,穿衣,洗漱,梳头。我照了照铜镜,脖子上有一圈深紫色的淤青,触目惊心。 “要是萧魂姐姐晚来一步,我怕是早成了燕太子丹手里的冤魂了。”我摸了摸我的脖子,有些心疼。 走出了屋子,哥哥和燕太子丹都在外面待着。哥哥向他行了个礼,看样子他也是才来。 “不知太子殿下找荆轲所为何事?”哥哥和他背对着我,也正好,成全我偷听的美事。 燕太子丹大声的笑了笑:“荆轲先生这般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哥哥不在说话。 “先生考虑如何。” “荆轲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哥哥想了一想,最终这样回答了他。 太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声音变得语重心长:“当年我对田光先生提出了这个意见,并有意让他来执行刺秦任务。可田光先生年事已高,他指名说天下唯有你荆轲能担此重任,并用死来证明。你难道要让他失望吗?” 哼哼,苦肉计,煽情? 哥哥颤抖了一下,眉宇间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惆怅。他是个软心肠,这般架势,他肯定招架不住的。 不行,我可不能让燕太子丹的诡计得逞。 “哥哥……”我悄悄的跑到他的背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随后笑嘻嘻的看着他和燕太子丹。 哥哥也露出他那种感染人的迷人的笑,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顶:“云儿,你醒了。” “嗯。”我咧开了嘴,微微露出我的门牙和两颗小虎牙,站在了哥哥的前面,面对着燕太子丹:“太子殿下。” 燕太子丹当然是不愿意见我了,但在哥哥面前也只能装了:“若云姑娘和荆轲先生真是兄妹情深啊。” 言外之意,当然是我老缠着哥哥,让他都不能和哥哥好好的谈刺秦大事。哼,要让你谈成了,我就不叫荆若云。 三十章 追求(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儿。”哥哥侧头看了看我的脖子:“云儿你的脖子,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的指间轻触脖子,看了一眼燕太子丹,他一直在盯着我,他应该害怕我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吧。 “这……”我憋了憋嘴,脸上充满了疑惑的表情:“不知道,昨天晚上睡觉时还没有呢,谁知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哎,不会是鬼魂所为的吧?太子殿下,你这府里不会不干净吧?”我边说边露出被吓着了的表情。 被鬼掐了脖子,那鬼,不就是燕太子丹吗!哈哈哈! 燕太子丹的眼睛瞪的很大,但还是勉强的挂着微笑,他一定肺都要气炸了。 我对着他偷笑,得意的微微晃头,这个动作,也只有他可以看见。 “云儿,别瞎说,怎么会有鬼呢?”哥哥安抚的说着,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我点点头:“哦”,然后四处张望着,诶,这半天了,怎么不见萧魂的身影? “萧魂姐姐呢?” “她不在房间里吗?我还以为她也没有醒呢。”哥哥的话有些诧异,也很让我诧异。她不在屋子里,也不在院子里,她能去哪? 这时照顾我的那个侍女,也就是昨晚被我骂了的侍女走了上来。 “你有事吗?” 侍女微微福身,语气依然显得自己那么的柔弱:“若云姑娘,萧魂姑娘她离开太子府了,说是回家了。” 回家?萧魂怎么说走就走? “什么时候走的。” 侍女回忆:“清晨便走了,而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们回去找她吧。”这次轮到哥哥着急了,咦咦咦,还是在乎了吧。 燕太子丹的拳头搭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既然荆轲先生有家事,那么我也不便打扰,至于那件事……” “那件事容哥哥再想一想吧,毕竟是件大事,三思而后行。”我打断了燕太子丹的话,替哥哥说了一段非常具有哲理的话。真是的,都说了多少次不可能,他还不死心。 哥哥回了礼:“昨日叨扰了,太子殿下告辞。”他拉着我便走向太子府外跑去,大步流星,若不是哥哥拉着我,我怕是跟不上他了。第一次看到哥哥如此着急,第一次看到他为一个女子着急。 “哥哥,你慢点。”从太子府出来,他就一直在跑。他会武功,不怕累,可我还只是个小女孩。我松开了手,侧头微微喘息。 山脚下,山花烂漫,桃花开过,只落下满地残破的花瓣。刃竹依偎在屋后,随着春夏之间的风摆动。这是高渐离的家,他说过的。 高渐离,似乎感觉很久都没有看见他了,可明明几天前还和他在一起。还记得月光下静静的盯得盯着他的脸庞;还记得坐在他的身旁,聆听他为我抚的每一支曲子;还记得在我快落下悬崖的那一刻,他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怕;还记得他那么背着我,趴在他的背上,好温暖……这就是古人云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现在真的好想他,我的心在告诉我,我想他,我爱他。 “云儿,快一点吧,我怕……”哥哥说话时的语气着急里夹带着担忧,他害怕?哥哥也会害怕? 我看着哥哥,心里自然是明白他担忧的是什么,但我还是装作不明白的问着他:“怕什么?哥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哥哥显得非常着急,但好像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出来。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哥哥。”我拉住了哥哥,表情有些不满:“你是不是喜欢萧魂姐姐?” 哥哥听到我这话,先是一愣,然后脸微红,却结结巴巴的否决:“我……怎么可能!” 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在乎;明明在意,却装作那么冷漠。往往,心爱的恋人就是这样的错过的。为何天下相爱之人不能长相厮守?为什么迟迟不肯迈出那一步?萧魂是这样,哥哥亦是这样。 三一章 追求(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可不信,你要是不喜欢萧魂姐姐,干嘛要那么紧张她?” 哥哥哎呀了一声,瞪了我一眼。我不理会,我只想知道他的答案。 “云儿,你到底想干嘛?” “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萧魂姐姐?” 哥哥真的是被我弄无语了,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或是刚想开口说出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表白,有这么难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我……”哥哥的脸特别红,向小姑娘见情郎一样的那种红。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略略的点点头。 我就说嘛,哥哥一定是喜欢萧魂,不然为何这样紧张她,不然为何昨天晚上一直盯着萧魂看,不然为何昨晚在萧魂走后眼睛里充满了不舍。 “你喜欢萧魂姐姐,那为何不早点和她说啊,你知不知道萧魂姐姐也很喜欢你啊。”我真是有些被哥哥弄得哭笑不得了。 哥哥退后了几步:“我当然知道,两个月前的那个黄昏,她说的什么我都听见了。”他顿了顿,靠在了树上,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我听到,也很意外,当时只觉得脸特别红。我那时也喜欢上了她,我的心告诉我,我真的喜欢她。” 哥哥拍了拍心口的位置,又看了看我:“妹妹,你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我懂,当然懂了,就像我对高渐离的感觉一样,只觉得他是最好的。可我没有这么说,只是说,不知道。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感觉心里痒痒的,当她靠近我时,我只觉得心里瞬间被填满;可当她离开我的身边时,我又觉得心被掏空了。我和她就是这样,我喜欢和她一起的论剑,和她一起聊天,总觉得那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哥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第一次看见哥哥他笑的这么开心。 我握了握哥哥的手,拍了拍他的胸膛,语重心肠的,像个阅历丰富的老者一样:“喜欢,就不要藏在心里,错过了,便不可以重来。” 哥哥摇了摇头,眼睛里充满了不舍:“我,我不可以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明明喜欢,却不能告白? “因为我是个将死之人。”哥哥说的极其平常,可我却一下子涌出了眼泪:“云儿别哭,我早晚都会答应太子丹的请求,我只是想为燕国做一些事情。”哥哥轻抚我的头,特别特别的温柔。 “哥哥……我们都是卫国人,为何要为燕太子丹做事?”为燕国做事,他还是选择要刺秦吗? “若我不去刺秦,下一个被灭掉的,就是卫国了。”语气很平淡,却有些任重而道远的意思。 一切,都要按照从前的轨迹继续吗? “你让我怎么办?让萧魂怎么办?”我竭力全力的对哥哥吼着:“你明知道这样会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哥哥的眼睛也湿润了,可是他不再多说,他是要放下爱情,放下亲情吗? “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你和萧魂会来这里,所以我故意和那个女子亲热,我想让她看清楚我这个人。但看到她泪眼婆娑却又倔强的样子,我的心疼了,我后悔了……”哥哥的脸上露出了深深地自责,握紧了拳头,似乎都要打自己几下:“我很怕她离开,我想象不了她离开我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即使她成不了我的妻子,但每天可以见到她我就很满足了。” 远处,一个身影慢慢的靠着树,向下滑去,蹲在了地上,捂着嘴痛哭起来――萧魂!她的肩膀上有些一个包袱,她果真要走! “萧魂!”哥哥快速的冲了过去,但却又不好意思将她拉起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她的面前:“你要走了吗?为什么?” 萧魂蹲在地上,头靠着树,一脸的倔强。她明白了哥哥的心意,他是不是也该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想了。可她的回答……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走,我不想再留在这里。”萧魂起身,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哥哥,拉了拉包袱,慢慢的转身。 “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吗?”哥哥拉住了转身就要走的萧魂的手,很紧,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了一样。 萧魂吐出了一口气:“没有。”他想用那只手拿掉哥哥的手,可是哥哥的力气很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不想再放手了。 三二章 追求(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放手。”萧魂憋住了想哭的冲动,又喊了一声“放手”,比刚才的声音还大一倍。 哥哥依旧没有松手:“给我一个让我放你走的理由。”这句话虽然霸气,但却又投出一丝丝柔情。 “给我一个让我留下的理由。” “我们,可以一起论剑,一起谈心。”哥哥的语气特别平淡,这显然不是他想说的。萧魂微微摇头,转身又要离去。 “我喜欢你。”哥哥见萧魂该是有要离开的意思,情急之下毫不犹豫,说出了这句话,比那句,柔情一百倍,一千倍。 萧魂的泪水瞬间又决堤了,可她却笑了,她的泪是甜的,一定是,那是幸福的泪:“谢谢你的喜欢,我也很喜欢你,真的。”她的眼睛也是充满了柔情,可下一秒,她的眼睛里又放出不舍的目光。 “可是,我必须走。” 为什么,我和哥哥异口同声的问到。既然喜欢,为何要走。 “因为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要走?萧魂爱我哥哥,那就更应该留在哥哥身边,陪着他一辈子。离开,哥哥岂不是要伤心一辈子。 萧魂从腰间拿出了一片树叶,本是一片不起眼的树叶,可它的上面却有一个红色的奇怪的标记。 “这是?”我拿在手里仔细的研究着,看它除了有特殊的标记外,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萧魂又从我的手里拿回了那片叶子,狠狠地捏在手上:“这是阴阳家的催命符,我昨天晚上在太子府散心时,从空中飘下来的。” 催命符,阴阳家不想放过萧魂,想要了她的命? “他们一定要杀了我的,他们一定会把我带回阴阳家兴师问罪的。我必须走,我不想连累你们,一个在我心里像妹妹一样,一个在我心里永远磨灭不掉,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她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孩子那样的摇了摇头:“我不要连累你们,所有的事都是我做错的。” 我拍了拍萧魂的手背,柳眉中充满了惆怅,还有不舍:“你昨天晚上魂不守舍的,就是因为这个?” 她点点头,哥哥悄悄的擦去她的泪,她的另一只也轻轻的摁着他的手背:“我舍不得走,却又不得不走。” 萧魂还是放下了手,向后退了几步,很慢,很慢,满眼的依依不舍。哥哥的手微微抬起,手像抓住她,但却又握成了拳头。 她慢慢的转过了身,脚步很沉重,一步,两步。哥哥还是没有什么任何动作,他不想挽留她吗?天下有情人,就要难成眷属吗?为何在这乱世里,敢爱的人都会一身伤,一生伤。 不可以,看着有情人只能背对背的拥抱,越离越远,我做不到。我退到了哥哥的身后,抬起脚,在哥哥的背后狠狠地踹了一脚,哥哥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身体向前踉跄,撞上了前面萧魂,手也顺势的环住了她。 哥哥,小妹也只能帮到这了。 哥哥前一秒还看着我怎么无缘无故的踢了他一脚,下一秒便知道了我的用意。 两个人无语,一个深情的抱着,一个深情的接受着这个拥抱。 萧魂被哥哥从后面抱住,呆呆的站着:“放开我吧。” “别走,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永远都不会。”过了好久,哥哥开口的,却把萧魂感动的稀里哗啦。她的头深深地埋在哥哥的臂弯里,任泪水浸湿了哥哥的衣衫,嘴里还不停的哽咽这“你这个傻瓜。” 我说过,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敢不敢努力,敢不敢追求。只是跨出了一小步,就可以得到幸福,幸福,只是这样简单。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之又停下。高渐离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也许是刚才这里太吵了,才打扰到了他吧。我转过了身,面对着他,用泪眼静静望着他,他也是静静的凝望着我,为我擦去泪水。像上一次一样,温柔…… 千思万绪涌上心头,嘴张了又合,说什么,我想说什么?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三三章 点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和我陪着萧魂姐姐回到了家里,竹山上的家,已经彻彻底底的是她的家,她再也不是这里的过客了。 回到家后,哥哥做出了他的人生最大的的决定,他要娶了萧魂,让萧魂做他的妻子,让萧魂生生世世的在他的身边。萧魂何乐而不为,她自然是同意的,她自然是很想嫁给哥哥了。 “咳咳,哥哥,你既然要娶了萧魂姐姐,那刺秦一事……”我没有继续往下说,哥哥他应该知道,刺秦和萧魂,只能选一个。他是不可能娶了萧魂还去刺秦,那样痛苦地便是萧魂了。 哥哥眉宇微皱,微微抬起眼眸又瞬间落下:“我答应了太子殿下会考虑考虑的,可我也不想失去了萧魂。”两难的抉择,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萧魂慢慢地向哥哥走了几步,坐在他的旁边,笑脸盈盈的靠着他的肩:“你有自己的想法,照你心里想的去做。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就像是一个贤妻对自己的丈夫说的一样,一样诚恳的语气,一样温柔的语气。 哥哥的手慢慢的,缓缓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搭在萧魂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划过萧魂脸上细腻的皮肤,就像呵护一件宝贝。哥哥笑了笑那样的阳光,就和他今天回想时的状态一模一样:“过去,我只是一心想着为国做一点事情,成就一番大事业。可如今,看见了你,我什么都明白了,天下有如何,终究是敌不过红颜一笑。” 天下之事,犹如浮云般在哥哥的心头彻底消散,他看得很清楚,他要的不是什么留名万世,而是她的一笑,她的回眸一笑。 “那么说哥哥不会再去刺秦了?”刚才还在为哥哥要去刺秦的事情伤感,现在心里转而成为了喜悦。 哥哥点头,看了看萧魂:“有了她,我怎么舍得走?”他自顾自的嘲笑着自己,摇摇头:“我终究是做不成大事,儿女情长,我是想躲也躲不掉。” 一世英名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 哥哥和萧魂的成亲仪式很简单,我是司仪加上男方亲属。高渐离也被请了过来,我当然高兴,看到他,即使有不高兴的事也会露出笑脸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我用曼妙的声音大喊着。只要夫妻对拜完了,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哥哥和萧魂都还有些拘谨,只是微微的弯了腰。这哪里行!我一下子跳到了他们的跟前,左手把这萧魂姐姐的头,右手把着哥哥的头,用力的往下按。 “砰”地一声,两个脑袋“深情”地撞到了一起:“礼成,送入洞房。”哥哥直起身揉了揉脑袋,看了看得意地我,心肯定想着这小丫头就知道这么折磨她哥哥。萧魂可是不顾及形象了,一下子拉下了盖头,满脸怒气的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往后跳,朝她办了个鬼脸:“别闹了,快进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高渐离和哥哥被我弄得哈哈大笑,倒是萧魂,看着我,又气又羞。 “哎呀。”我重新的为萧魂盖好了盖头:“萧魂姐姐,不对,是嫂子,小妹调皮不懂事,以后多多担待。”萧魂她真的很漂亮,红衣红唇,更加的适合她。 萧魂顶着盖头,微微点了点头。 忽然,萧魂的手快速的伸了出来,封住了我的穴道,很快,也只有我能看见。 “若云,哼,叫你再欺负我。”耳边传来了萧魂的声音,但语气和一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她在报复,她在报复。 我瞥了一眼哥哥还有高渐离,他们依然是在笑,萧魂的那就话,只是说给我听的。 哥哥搀扶着萧魂,小心翼翼的往他们的房间走去。他们要去过她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喂,别扔下我啊。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什么嫂子啊,刚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以后,还不反了天了!哼哼,此仇不报,我誓不为君子! 哦,对了,我可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小女子。 三四章 偷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时,室内就剩下了我,还有高渐离……就这么样的站着,好尴尬…… 高渐离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看了我几下,脸上露出了了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是一种……呃,好像是被我的?逑穸盒Φ陌伞?p>“被人点了穴道了?” 真是的,明知故问。我轻轻的张开了红唇,发出了一声“嗯”。还好,只是点了定穴,没有点哑穴。 高渐离再一次的笑了起来。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恋爱中的人都懂得,女孩子最怕最怕的,就是在心爱的男孩子面前出丑。 “啪啪啪”三下,高渐离修长的的手指在我身上的穴道上迅速点击,顿时身体又恢复以前的感觉。被点穴的感觉真真的不好受啊! 我活动活动了胳膊,对他露出了笑脸:“谢谢啊。”虽然刚才有些丢人,但却也不讨厌他那样的笑我,能和他闹得开,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以后就是你嫂子了,你怎么还老是捉弄她?” “我有吗?”我侧头,嘟嘟着小嘴看着他。我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也不可能总帮着萧魂说话吧。高渐离也侧着头看着我,失声笑着…… 瞬间,我的脑袋里萌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眼睛转了一转,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往屋外跑去,顺便也拉上了高渐离。 “你带我去哪?”高渐离虽然疑惑的问,但还是任由我牵着他的手。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抵在自己的胸口,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这是我第一次牵男孩子的手,当然,除了哥哥。 我拉着他,悄悄的走到哥哥的房前,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对着他摆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也是红的。 我用食指占了一口唾沫,将门上的明纸悄悄捅破,里面的春光,全都映在我的眼睛里:哥哥正在热烈的亲吻着萧魂姐姐,手不安分的解开她的衣扣,衣衫褪尽,两个人轻轻的躺在床上…… 呃,下面的画面少儿不宜啊。 我收回了目光,却发现被我拉过来高渐离也绕有兴致的看着里面的旖旎风光呢。我们两个人很近,肩膀紧靠着肩膀,彼此的呼吸声也是听的一清二楚。我就这样侧着头,看着他俊俏的脸庞,看着他挂在嘴上憨厚而又有些邪恶的笑容…… 世上,怎么有如此俊俏之人? 他好像也感觉到我一直在盯着他,一下子想我这边转过头,我们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又拉近了些。四目相对,我的眼里,饱含着柔情,只对他的柔情…… 就这样,让时间停止,让时间成为瞬息,让一切都变成过往云烟吧。只有我和他,只剩下我和他。 高渐离盯着我看了几秒,就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反正就是不好意思再看着我了。 静,落花的声音就在耳边。 我揉了揉那红透而又滚烫的脸颊,又做了一个小人走路的手势,示意我们离开赶紧这,毕竟被哥哥发现我们偷窥他们也不好。 他点点头,和我一起悄悄地并肩向门外走去。家里,还是留给他们吧,我还是出来散心比较实惠些。 “你今晚不打算睡觉了?”高渐离看了我一眼,继续走在我的旁边。 古代人早睡早起,在平时这个时候,我早都睡着了。我憋了憋嘴:“自己在家很闷的,还是出来散心好。” 两个人继续无声无息的走着,漫无目的。这正是我希望的,我们可以永远走下去,没有终点的走下去。 忽然,高渐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我带你去逛一逛集市啊!”他笑的很开朗,话语中充满了期待。 “晚上也有集市啊?”我不经常下山,自然是不知道。 高渐离点头,像个小孩子:“当然有了,而且不比白天差。” 真的,那太好了,好久都没有下山玩了。“嗯。”我用力的点点头,抿了抿嘴,同样回报他一个温暖的微笑。见我答应了他,他高兴的拉着我的手,便往山下跑去。 他在牵我的手诶,我不是在做梦吧?手上暖暖而厚重的感觉,触动着心弦,触动着心里的一丝丝温暖。 (ps:荆若云与高渐离感情戏大增,这一晚上都会发生些什么呢?) 三五章 情窦(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一路跑到了集市,夜晚,灯火通明。 集市里面,真的有好多东西,玉器,杂耍,衣服,尤其是吃的,好多样式啊。 我看着那些好吃的,不禁咽了几下口水,今晚上都在忙活哥哥的婚事,别说饭了,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到。 “是不是饿坏了?”高渐离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声音变得很关切。 我点点头,又揉了揉扁扁的肚子:“真的是快饿疯了,真想好好的吃一顿啊。”声音让人听到,感觉有些可怜。 “想吃什么?” “你请我啊?”我挑了挑眉毛。 高渐离点了点头:“当然了。” 嘻嘻,既然他请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可不拿你当外人了。我眯着眼睛四处寻找,最终锁定在一个小摊上:“就那里吧。” 我指的是一个小面馆,卖阳春面的。阳春面是一种清汤面,里面有鸡蛋和肉丝,在唐朝,因为只有十文的价格,所以又称十文面。 “好。”高渐离拉着我,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叫了两碗面,他也是没吃饭,当然饿了。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热腾腾的面条终于上桌了,白里投着黄的鸡蛋加上细腻的肉丝,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我的手已经拿起了筷子,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左右踌躇着:“那么,我可吃了啊,我不客气了啊。” 高渐离微微点点头,自己也拿了筷子:“呵呵,和我你还这么客气啊!别拘束这,我挺喜欢你活泼可爱的样子。” 喜欢我活泼可爱的样子?我微白的脸一下子韵染成红色,就像纯洁的水中滴入一滴红墨,迅速渲染。 我们两个一起动了筷子,我故意吃的很慢,因为我的目的不在于吃饭,而是想让他多陪陪我。 一口,两口,三口……他的面已经吃了一半,而我才刚吃完上面的那一层面。我稍微加了点速,我不喜欢让别人等我,但也很不喜欢时间过得那么快。人生,就是在一次次纠结中选择,选择最好的结果。 “咳……”我一下子吃的太快,被呛着了。我最怕的就是丢脸了,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我猛烈的咳嗽,高渐离将旁边的白水递给我,我大口灌了下去,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完了,好不容易保持的淑女形象在这一瞬间被完全击碎。 “若云,你没事吧?”高渐离关心的问这,右手不停但又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背,语气只有关怀,没有吃惊,没有嘲笑。 我的眼眸抬起又低落,摇了摇头:“没事,小失误。” 高渐离“哦”的张开嘴,点了点头,然后语气意味深长:“慢点吃,不用急。” 我继续埋头吃起来,这次能小心一点,以防再有什么失误发生。 “若云,多吃一点。”眼前忽然多出了夹着鸡蛋和肉丝的筷子,筷子的那头,是高渐离修长的手指。他竟然主动的为我夹菜!我笑着,将他给我的食物放在嘴里。为什会感觉有点不同呢,感觉这些更香更好吃。细细品味,原来里面掺杂着恋爱的味道。 那种味道,在嘴里面慢慢的消融,融入身体,融入身体的的每一个角落。 我也夹起了一个肉丝:“来,张嘴,啊!”我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在底下接着,学着小孩子”啊”的张开嘴。暧昧?a气息在我们的周围萦绕,久久不散。 他本来是不好意思的,但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他还是张开了嘴。我轻而缓的将筷子上的肉丝放在他的舌尖,他细细的品尝,就犹如品尝山珍海味一样。 比起初来秦朝,错把哥哥当做了自己夫君的那种嗲声嗲气,我和他,就更像相敬如宾的夫妻了。 “好吃吗?” 他点点头,放下了筷子,我这才发现,他的面已经快见了底。 “我可是第一次喂男孩子吃东西。”我转过身,埋头吃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也是啊,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夹菜,感觉……嗯,有些不好意思。” 我吃了两口,便也放下了筷子,胳膊肘拄在桌子上歪头看着他:“不好意思,那倒是看出来了,你的脸都红了。”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十指纠结在一起。看着他的脸,那俊美的脸竟会让我心碎,想到他的结局……无果,叹息。 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徒增一段刻骨的伤痛。 三六章 情窦(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了,跟妹妹面前还害羞啊。我吃饱了,咱们再去逛逛吧。”我调回了思绪,也叫醒了那个还处于害羞状态的大男孩。 “哦。”高渐离忽然低沉的回答了一句,微微皱了皱眉,表情略有些失落。我说错了什么吗?他在桌子上放了几个钱币,率先起了身,我跟在他的身后,一语不言。 他走的很快,根本没有回头看我是不是跟的上他。我跟在他的身后很吃力,勉强才能跟上。仔细的回想着刚才到底哪一句话会让他的心情瞬间低落,可是哪一句都很正常啊!难道是……妹妹? 怎么,他难道不想让我做他的妹妹吗? “姑娘,看玉镯吗?上好的玉镯。”一个小贩的吆喝声让我下意识的向他的摊位瞅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竟有了重大发现! 我盯着木板上的其中一个玉镯,翠绿美丽,略带着透明的质感。通透,其他玉镯与它一比,全都黯然失色。 我的脚步就这样停下,也没管高渐离有没有停下来等我。右手慢慢抬起,指间轻轻它触动冰凉的“身体”,熟悉的感觉从指间传入我的大脑。 我之所以会停下来,不是因为这个玉镯的美丽,而是因为它曾是属于我的――来自21世纪,在我跳楼时陪我一起破碎,那个千年传至今的玉镯,一样的纹理,一样的温度,一模一样。 那个男人说,那是祖先就给我的,莫非上天早有安排,早早安排了我穿越这场戏? “姑娘,你眼光真好,你带着一定很好看。今天小店开张,你要是买的话,收你半价。”小贩的声音再次拉回来我的思绪。我下意识的往高渐离哪里看了一眼,哪里还有高渐离,有的只是茫茫人海,他的身影,我再也找不到了。 心里增加了一种伤悲,有些人,终是要错过的。 瞬间,真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抑制,抑制…… 小贩再次嘻笑着问这我要不要买,我犹豫,但还是摇了摇头。收回指间,转身……我还向哪边转身,去追他?还是背对而行? “既然喜欢就买了吧。”高渐离的声音再次闯入我的耳畔,我抬起看着他,不经意落了一颗泪,犹如流星划过天际。 “给夫人买一个吧。”这么快,我一下子从姑娘变成了夫人。什么眼神啊,我还没出嫁呢。 我本来想解释什么,但他拿起我看中的玉镯,问到:“这个多少钱币?”就这样,把我的嘴堵上了。 “一吊钱。” 呃,我在心里不禁感叹啊,古代的物价就是没那么黑。 高渐离拿出了钱递给了小贩,又将玉镯戴在了我的手腕上,冰冰凉的。 “你可喜欢?”高渐离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刚才的失落不知跑到了哪里。 我看了看镯子,就这样,又成了我的了?“我只是喜欢,又没让你买。”我小声嘟囔着,但心里却是欣喜的不得了。 “我看着你舍不得的样子,真是不想给你买都不行。”他摸了摸我的垂发,定睛看我。 小贩在一旁“哎呀呀”的羡慕着:“郎才女貌啊,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不好意思了,这虽然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毕竟我是单相思,这样的话对于他…… “多谢。”他谢过他的夸奖,拉着我继续向前走。这次,他的步伐很慢,而且还是手拉着手。 空气暧昧,脸颊微烫。 “唉。”我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晃了晃他的手:“咱俩这个样子,你不怕引起误会啊?” 高渐离没有松开手,而是继续牵着:“若云,你怕吗?” 我怎么会怕,这是在我梦中反反复复重现的场景,是我梦寐以求的。我真的不敢相信,真怕这只是一场梦。 “怎么可能呢,其实,我挺喜欢这种假戏真做的感觉呢。”我玩味的笑了一笑,对他露出了一个鬼脸。 高渐离轻佻剑眉:“真的?”语气中大部分都是不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啊。”说话之间,我微微用力,与他牵的更紧。 高渐离的脸上勾起了一丝让人摸不透的微笑,是因为我的举动吗? 时间成了瞬息,忘记了怎么呼吸,感觉不到拥挤的人群,似乎这里,只有我和他。 三七章 情窦(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刚才不知道没跟上我,等我一回头,就发现你不见了,吓得我好找你。”高渐离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担心,这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我故意佯怒,捶打一下高渐离的手臂:“你还好意思说,说好带我出去玩,你自己却走的那么快,都不管我。” 他抬起了牵着我的手,眼睛示意那个镯子:“那,这就当做赔礼了。” 我心里失笑,平时真的得很少能看他这么开朗,这么能开玩笑。我轻咳一声,假装严肃:“这就当做赔礼啦,不行不行,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赔偿你啊。”高渐离向我的耳畔靠了靠,说的我心里痒痒的。 我故装镇定,右手食指转了转搭在身前的那一束头发,思考着:“嗯,好吧,你带我去一个地方玩,我满意了就饶了你,你说怎么样。”我的语气稍微的强硬了一些,我就是想让他拒绝不了。 高渐离低头寻思,过了片刻,又抬头一笑:“好,我知道带你去哪里了。” 走出热闹的集市,转而走到了偏僻的小树林里。我好奇地看着他,他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若云。”他忽然站在我的前面停下脚步,我没有做好准备便直接拥到他的怀里面。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那种夹杂着桃花的微香和他自己身上的味道,迷恋……正在沉醉于这个味道时,我的面前由他衣服的白变成了黑色,我的眼睛被他用布条蒙上了。 我有些不高兴了,他要干嘛。我皱了皱眉头,手紧紧握着他宽大的手掌:“高渐离,你要干嘛啊?”若是别人对我如此,我怕是早都想入非非。但我知道,高渐离是个正人君子,他是不会的。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牵着我的手,别放开。”他的声音冲荡在我的耳边,低沉而又让人沉迷。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高兴? 我任由他牵着,走向不知哪里的地方。但我爱他,所以信任他。 他会相信,和他相识只有一个多月的我,彻彻底底的被他征服了,从此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吗?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树林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花开花落之声,还有那潺潺流水之声。 高渐离放开牵着我的手,走到了我的身后,我靠着他的胸膛,那么近那么近。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鼻间窜扰。他的手慢慢地解开了系在眼睛上的的那块布,声音依旧让我神魂颠倒:“若云,我们到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眼睛上那种厚重的感觉已经不见,我的睫毛轻轻颤抖,迷离的眼神慢慢地看向外面的世界。 波光粼粼的湖面,飘洒着淡粉的残花瓣。身边尽是桃花,落在身上,湖上,发丝上。月亮,山林,繁星倒映在水之间。仔细着看,零零散散的萤火虫在树林间慢慢的飞行。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之仙境。 我伸出手,微风带动着花瓣落入我的手中,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小心翼翼的降落在我的指尖,绿色的荧光在我的指尖闪耀,真的是有一种翩翩欲仙的感觉。 “呵呵,好漂亮啊。”我不禁向前跑了几步,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繁星点点和飘飘洒洒的花瓣,转了半圈,面对着已经看呆了的高渐离。他的眼神中,三分迷离,三分沉醉,三分柔情,一分沉沦。 伴随着落花,我忍不住有种要起舞的感觉,虽然不会,到也不想辜负了此番美景。我张开双臂,灯笼袖垂了下来,在满地的花瓣上翩翩起舞,发丝随着风飘动,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舞姿时而灵动,时而舒缓,时而慢慢的在晚风中旋转。 “美吗?”我停下脚步,再一次面对着他,此时他的眼中,五分沉醉,五分柔情。 我也不知道,我问的是风景美,还是我的舞蹈美,还是我美。 他紧紧的盯着我,重重的点头。脸颊多出了一些红色,嘴角多出了一丝让人猜不透的微笑:“美。” “什么美?” “风景美……”他不假思索的说,我的心情不免有些失落,原来更他让着迷的是风景,而不是我啊。 “哦。”声音低沉,一下子就能听出失落之音。他看到我的失落的表情,玩味的笑了笑,走到我的面前:“人……更美。”语气温柔,眼里沉醉。他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庞,与我的温度格格不入,他的手很热,而我的脸很凉。 空气存在着不同的气息,我们是在暧昧吗? 三八章 情窦(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到河边坐一坐吧。”我打破了我和他这种暧昧?a气息,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不好意思了。 他点头,收回了还在我脸庞上的手,陪着我坐在了一个小木桥的边缘。我拖去鞋袜,将双脚浸在不温不凉的湖水里。 在他这里,我又不是第一次露足了,我也就不怕了。 “若云,这里美吗?”高渐离低声的问。我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地方。 他的声音悠悠的在湖中飘荡:“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对啊,这是哪里?他来时也不曾告诉我,我也从没有来过这里。 “这是易水畔。”高渐离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没等我回答说了下去。 易水?就是送君于易水畔的那个地方?哥哥临行前的地方?高渐离悲伤击筑的地方?哥哥壮烈的说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地方。原来当初离别的地方是那么的美啊,丝毫看不出这里是悲壮之地。 我想这么多也没用,哥哥已经和萧魂成了亲,他只会一心陪着萧魂,不会再去想刺秦之事了。 “这里,也曾是我儿时成长之地。”他的声音略带沧桑,我转头看他,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又有种开心,却又有种悲伤由心而生。 我记得他曾说过他的父母都不在了,那么儿时,应该是他最难忘的,最快乐的回忆吧。只是想到了父母,他还是会忍不住悲伤。 “每一个人的童年都很快乐的。”我的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双手挽住他的胳膊。 “嗯,很美好。儿时是最天真无邪的时候,我小时候父母经常陪我弹琴,在湖边玩耍。”高渐离说的时候,嘴里挂着一抹想小孩子般的笑容。然后微微低下头,看着我的脸庞,问我的童年又是怎么样的。 我摇摇头,不论是现代的记忆还是现在身体的记忆,都没有什么值得我记得的地方。属于现代的我就是被妈妈压迫,学习,当成一个可以炫耀的东西。现在的我,根本就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怎么,你儿时过得很不开心吗?”他略微有些疑惑。 “没有。”我撅了撅嘴,眼睛直直的看着泛起涟漪的水面:“我十二岁那年,为了采药不小心掉下悬崖,小命差点不保。但还好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可惜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这些,都是听哥哥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他忽然搂住了我的肩,拉近他的怀里,一股温暖直扑我的脸颊。我顺势靠在他的胸膛,脸上透出害羞的绯红。他怜惜的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经历,感觉你真的很可怜。” 由怜,会生爱吗? 我靠在他温暖而宽厚的胸膛中,让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他带来的安全感。加上徐徐吹来的微风和他身上的温度,让我有了一丝丝的困意。 眼皮,缓缓的,缓缓的落下,浓密的睫毛渐渐覆盖住刚才还炯炯有神的眼睛。 “若云。”他深情的叫唤我的名字,我闭着眼睛,弱弱的回应了一句。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感觉到了他轻吻我的额头,眼睛里款款情深,话语说的柔情万种:“若云,我喜欢你。” 这是真实,还是梦境?是美梦成真,还是夜有所梦? “嗯,渐离,我也喜欢你。”分不清真实与梦境的我,也不知这句话是我亲自说出,还是梦境里的真情诉说。 希望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情窦初开,何时凋亡? 桃花随意的落下,在湖中,在我们的身上,这是属于落花的季节。这百花盛开的五月,唯有桃花红颜早逝,唯有桃花早早化作春泥,更护明年之花。落花染白裳,残花渲夜殇。 静谧的夜,细数画一般流过的岁月。不经意见发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段回忆都是你。深夜寂寞包围了我整个身心;思绪漂忽不定的飞向远方。那年的三月,春暖花开,妙人年纪,爱恋像春日的野草一样开始苏醒。在这样的季节里我遇见你。 至情,无需言尽。温暖,只在一瞬:寂寥处,始终有人,默然相伴..... 意识模糊中,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拦腰抱起,平稳的向前行。步伐平稳,抱的我很舒服,也很温暖,这让我不想睁开眼睛,让我安心入睡。我的头往里微微一偏,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 轻轻的放在床塌上,温柔的盖上被子。一切,都沉浸在这无言之夜。 等到第二天一醒来,我才发现我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塌,陌生的被,一切都很陌生。这里是哪? 高渐离这时从房间外进来,看见我起来笑脸盈盈的:“你醒了?”我看他的手里还端着洗漱盆和毛巾,他面容整洁,应该是为我准备的吧。 果真,他的下一句话便是“快起来,洗脸的水都为你打好了。”他将毛巾浸在水中,又拿出来扭干递到我的面前。我迟疑了一下,他怎么一下子对我像……但我还是结过了毛巾。 “这里是哪?”我好奇的问了问他,四处的张望着。 “这是我的家啊。” 我更加疑惑了,我怎么会在他的家?我睡的,是他的床? “你忘了吗,我们昨天去了易水畔玩,结果你睡着了,所以我就带你回来了。”他没有等我问他,便自己说了下去。 易水……我忽然感觉手腕冰凉,抬起手一看,竟是那个玉镯!昨天我记得哥哥成亲,我和高渐离一起下山去玩,他为我买了这个玉镯,然后我们去了易水畔,再然后……我睡着了。 天啊,我竟然睡着了。我不禁颦眉,眉头成一个小山丘。多美好的景色,多浪漫的情调,我竟然睡着了,太辜负那时情那时景了。 我慌张的挠挠头,真是被自己弄无语了。 荆若云啊荆若云,良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住,真是,后悔,后悔啊! (ps:以后一日2000字) 三九章 清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高渐离见我颦眉,轻声问着:“你颦眉做什么?”摸了摸我还未梳理的发丝,到只是一下,就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 这次,是他慌乱了,他为何要慌乱? 高渐离对我摆了摆手,一脸的无辜和解释,语气十分快速但又不知所云,感觉刻不容缓:“我我我,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对你怎么样啊,我真的没有,你千万别乱想。” “呵。”我失声笑了起来,看着他慌乱而紧张的表情,我更想笑了。我把头埋入臂弯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到底是我想歪了,还是他想歪了? “你别笑啊!”他的脸上写满了羞涩,比起昨天晚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摆摆手,拍了几下胸脯才镇定下来:“我没误会,我没有往那方面想,我刚才慌乱是因为……”说到因为,我就没有继续往下说。和他说我是因为辜负了他的心才慌乱的吗? “因为什么?”他靠近了我三分,语气没有刚才的紧张,反而转成了柔情。 我脸上的毛细血管的血液极速流动,滚烫,微红直接写在可我的脸上――我在害羞。 “因为……”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羞涩与娇滴滴:“因为,我在那么美好的景色里,我就那样的睡着了,是不是,太辜负你的心意了。” 他先是愣了一秒,表情呆滞,随后宠爱的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带着溺爱的感觉:“你个傻丫头,和我这还这么拘谨。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第二个哥哥啊!” 第……二个……哥哥。 “哥哥?你……”我脸上的笑着逐渐被失落取代,他只是说,哥哥。就像我昨天晚上说的那句妹妹,一样刺痛。 高渐离点头:“是啊,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妹吗?”话语依旧是宠爱,可我再也不觉得高兴。原来他对我,只是妹妹的感觉。那昨天的牵手,昨天的拥抱,都算是什么? “怎么了若云,你怎么不开心了?”他太能洞察人心了,为什么我的所有开心还是不开心,他都是第一个发现的。 我拿下了他还在摸我头发的手,好不留恋,语气也没有了开始的害羞,逐渐变成了冰冷:“没什么,我想我要回家了。” 回家,我好像是在逃,在狼狈的逃跑,躲避。 “嗯,我送你回去吧。” 我摇摇头,擦了擦脸,又漱了口,有些艰难的说出了那两个字:不必。我在拒绝他,拒绝一个我喜欢的人。 我的眼神中露出了的那种忧愁,会不会让他感觉可怜呢?我在忧伤之余,也抓住了他眼睛里闪过的那一瞬间失望。他失望什么? “哦。”他轻轻的回了一句,我下了床,轻轻地用梳子梳理着我凌乱而又厚重的头发,手随便一挽,变梳了一个双螺头型,感觉可爱清新。可我左照右照,也不觉得自己好看到哪里去。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他的欣赏,即使再好看也不能入了眼。 我穿上衣服,趁他不注意时摘下了他为我买的那么玉镯放在了床上,狼狈的逃出了他的家,他竟没有挽留,甚至只是一句话。一路上,回想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昨晚――我可是第一次为女孩子夹菜…… 可是,人更美…… 今日――我是你的第二个哥哥…… 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妹吗…… 一字一句,冲荡在我的脑海里里,就像一把匕首,将我的心,将我的身体撕碎。 我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他干嘛不说,我干嘛要单相思!当时对别人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却无法张口,只是痛着没有意义的痛。 我张着嘴,大口喘气,没有让眼泪落下来。我在哭吗,我干嘛要哭,高渐离是我什么人!他只是我暗恋的人,我为什么要哭!对,他一定不知道我是这么喜欢他,所以才说我是他的小妹。 无论怎么安慰自己,那句话就这样刻在我的心里,再也磨灭不掉。 昨天晚上的那句“若云,我喜欢你”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难道真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难道真是我的落花有意,他的流水无情? 易水,落花,舞蹈,伊人,一切,都只是过往云烟,终有消散的时候吗? 原来,暗恋是那么辛苦的事情,比两个人苦心经营爱情,还要辛苦一千倍,一万倍。 回到家中,家中一片死寂,想必是哥哥和萧魂还没起床吧。那倒是,新婚燕尔的,谁不想多陪自己心爱之人一会儿呢。 我蹑手蹑脚的向自己房间走去,毕竟夜不归宿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云儿,站住。”正当我快要打开房门时,哥哥严肃的声音在我的背后传来,虽然隔了有三四米,但是那一阵阵“杀气”却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减少。 唉,我的道行还是太浅啊,斗不过哥哥这只千年“狐狸”。 “呵呵。”我转过身,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我保证,我的表情真的是――太贱了。 “云儿你昨晚去哪里了?”哥哥剑眉微皱。 我抬起手装作扇风的样子,故意抬头往天上看:“哎呀今天天真热啊,哥哥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啊。”两句完全搭不上边的话,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应付哥哥。 哥哥向我这里走开,那双凌厉的双眼在我的瞳孔中不断的放大,放大…… “云儿,你夜不归宿去了哪里?”声音更大了一倍。 我咬咬牙,说就说,豁出去了:“玩去了!”哥哥平时对我家教很严的,下山都要经过他的允许,这次夜不归宿更是第一次,他不生气才怪。 “你……”哥哥的手竟然抬了起来,我下意识蹲下了身,双手捏着自己的耳朵:“哥哥你不能再打我,我都十五了,我有自己的自由。” 哥哥扯着我的衣服,硬是将我揪了起来:“就是因为你都十五了,才更不可以夜不归宿,你是个大姑娘了,已经不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了。”天啊,我才发现哥哥原来是这么唠叨,就像是父亲在教训自己女儿一样。虽说长兄如父,但,到也别太像了啊! 四十章 玩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走到一边翻了翻我晾晒的药材。虽然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怕我出事,但我总不能一点自由都没有吧。 萧魂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今天的她一身大红曲裾,梳了一个十字髻,和我今天梳的双螺相比起来,就更像一个小妇人。她的语气也柔柔诺诺:“若云,你就听你哥哥的话吧,你也知道你哥哥是疼你。” 呃,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夫唱妇随,也知道了不仅长兄如父,而且长嫂也如母。 我悠悠的走向萧魂,想起昨天晚上她点了我的穴道,我就特别的生气,但我还是表面故装从容,还带一些俏皮:“我当然知道哥哥他疼我了,那嫂嫂疼不疼我啊?” 萧魂姗姗点头:“我何时不疼你了。” “那……”我侧过了身,慢条斯理的小步走着:“那有人要是欺负我了,可怎么办啊!”我故意装作可怜楚楚的样子,小嘴害怕般的抿了抿。 “谁欺负你了!”哥哥还没等萧魂说话,便先用紧张的的声音问我。萧魂也跟着他附和:“是啊,谁欺负你了,我一定帮你报仇。” “真呢?”我的眼睛放出了犀利的光芒,哥哥和萧魂一头。 我毫不犹豫的将手抬起来,我手指的那一方,便是萧魂:“就你欺负我,昨晚竟然点我的穴道!哥哥,帮我收拾她吧。”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撅起小嘴毫不服输。 我本以为哥哥会帮我说话,但没想到哥哥的下一句话竟差点让我吐血。只见他一脸的黑线,慢条斯理道:“你要是不提我还忘了呢,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把我俩的头撞得到现在还疼呢。” 两股杀气直逼而来,二对一。 “哥,哥哥你可别忘恩负义,当初可是我帮你追到的萧魂姐姐,你……你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妹妹。”我的声音略带着些害怕,语无伦次起来。 我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哥哥脸上的黑线更重了一层,语气更显阴沉:“代价就是你在我背后狠狠地踢了一脚?”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成功的背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轲,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新帐老账一起算呢?”萧魂虽然话语间充满了玩笑,但是我听着这话,心里还是不由的害怕起来。 哥哥赞同她的观点:“我觉得也是。” 不会吧,两个人要联手对付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那我的下场岂不是很惨。不行,不能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趁他们不注意,拔开腿就开始跑,院子里就出现这样的情景,我拼命的在前面跑,哥哥在后面追我,萧魂在一旁围堵我。我们三个人就像是躲猫猫,虽说是想教训我,但更像是嬉戏。 正巧,高渐离也进来了,他怎么也来了?我下意识的躲在了高渐离的身后。哥哥看到他来了,也停止了追逐,毕竟在外人面前不能太造次。在高渐离身后的我,得意的向他们做了个鬼脸。 “大哥,你们这是在干嘛?”高渐离也绕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们,脸上挂着一抹简单的微笑。 哥哥失声笑着,指着我:“这个死丫头夜不归宿,渐离你说我是不是该收拾她啊。” 高渐离先是一愣,然后看着我露出了莫名其妙的那种笑。 “大哥要是想要责罚若云也是对的。”什么,他怎么也落井下石啊!他的话意犹未尽,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了下半句话:“但是不仅要责罚若云,也要责罚贤弟。” “这是为何?莫非渐离不舍的我责罚云儿?”哥哥的脸上又露出了疑惑。 他看了看我,嘴角的笑容慢慢的上扬,随后抿了一下他性感的薄唇:“因为昨晚让若云夜不归宿的是我,我昨天感觉若云太闷了,所以就带她去易水湖玩了。” 哼,我从高渐离的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纠着嘴看他们两个。 哥哥看了我们两个,眼神惊愕:“你们两个……”我觉得哥哥一定是想说你们两个不会是在卿卿我我吧。我不想解释什么,因为我知道,他是不会让这个误会变成事实的。 “瞧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是一直把若云当做亲妹妹看呢。”高渐离说的那么自然,可我的心里听的却是那么不自然,原来我们只是那么简单的关系,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上天安排好的剧情,却不是我和你。我是谁的爱妻若云?梦中的白衣男子真的不是你吗?那个画像,那把古琴,所有的希望都指向你,你一句只是当做妹妹却推得干净。 “你说是吧,若云。”高渐离忽然话峰转向了我,把沉浸在悲伤中的我吓了一跳。 他说的应该是他把我当妹妹看的事吧:“是啊,怎么不是!”我强颜欢笑。这么一说,就等于在哥哥面前表明了我和高渐离的关系。 “哦。”哥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但是――”这句但是拖得很长,语气也从刚才的柔和变成了严肃:“你以为你整我和你嫂嫂的事情我们会就此一笔勾销吗?”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哥哥啊。 我的手指头搭在嘴唇上,轻轻地咬着:“哥哥嫂嫂,你们忍心吗,你们看我多可爱啊!”我的声音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了头。 “二对一,不公平不公平。”我耍赖的,急得直跺脚。忽而瞅了高渐离一眼,抓起他的胳膊,用他挡着我:“你来保护我,替我挨揍吧。” 我的话音刚落,哥哥和萧魂便向我冲过来,我拽着还未缓过来的高渐离,左闪又闪着,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画面是那么的温馨,那么让人羡慕,可谁又能看见脸上总是露出笑容的我,眼睛下面埋藏的却是让我痛彻心扉的伤感;多年后回忆,我又可曾看见了高渐离眼中对我的那宛若看见天仙般的一撇。 四一章 面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之后拒绝了太子丹刺秦的计划,和萧魂在他们新婚的第十天出去云游四海了,又现代的话就是度蜜月。但是他们并不是一味的玩,别忘了,萧魂可是被阴阳家盯上了,如果每天只呆在家里,那无疑是坐以待毙。多走动走动,也就可以多周旋周旋。 我没有跟他们去,不是我不想,而是他们不带我去,他们说我跟着他们太危险了。 什么嘛,唉。 “渐离,我们大约一个月后便会回来,这段时间,若云就交给你照顾了。”哥哥将我托付给高渐离,语气郑重。 什么,我这一个月都要被高渐离照顾?再过去,我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是很高兴,但是现在得知他对我只像妹妹一样,我就不知道应该是喜是悲。 高渐离笑了笑:“定当尽心尽力。” 哥哥也笑了,瞅了我一眼,宠爱的摸着我的头:“云儿,在家一定要乖。听你渐离哥哥的话,别乱跑。哦,还有……” “哥哥!”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放心,我会听话的。”我放下了手,从怀里取出了几粒药丸,放在哥哥的手心:“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能驱寒屈毒。” 哥哥把药收进了腰间,说还是我在乎他,当然了,我可是他的妹妹啊,亲妹妹啊。 “那我们就先启程了啊。” 哥哥和萧魂随着微重的夏风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使劲的摆了摆手,眼泪无知觉的模糊了我的视线。 六月的风,微微吹乱我的发丝,却无法吹散我沉重的泪。 “怎么又哭了……”高渐离叹了一口气,表情略微带了些痛苦和不舍。修长的手指逐渐爬上我的脸颊,弹去我脸上布满的泪水。 我哈出一口气,低下了头:“也许女孩子天生的敏感吧。” 高渐离抚摸我的肩头,对我露出了个笑脸,话语中带了些玩笑:“女儿家真的是水做的,我看你有多少泪都流不完啊。好了,大哥让我照顾你,你说你哭坏了身体我可怎么交代啊!” 我一边挂着泪,一边被他的话给逗笑了,真的是有那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不哭了,我们进屋吧。”随着我的声音,我们一起进了屋子。看着他的背影,隐隐觉得有些心酸,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用我充满了复杂感情的心,去对待他只是单纯的心? 有些人―― 擦肩了,却来不及遇见 遇见了,却来不及相识。 相识了,却来不及熟悉。 熟悉了,却还是要说再见。 我和他,从擦肩到熟悉,从熟悉到,再见? 没有我所想的朝夕相处,他并没有按照哥哥的意思在我家住下,而是每天早上都来看看,到黄昏再回去。 他就坐在院子里,弹琴。 我就站在栅栏旁,晒药。 互不干扰,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我,一直在躲避着他。 我有时一直看着他呆呆的抚摸着玉镯,那个为我而买的玉镯。他在想什么?再想那天晚上的一切一切吗?在想那天晚上有些暧昧的我们吗? 我回想起来,那个人说这个玉镯是祖先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莫非那个人的祖先,就是我眼前的高渐离?他为何要给我?还有那个画像,也是他为我而画的吗?我就是他的爱妻? 刚刚想起了一些苗头就让我给生生掐断:不可能的,荆若云,你在想着什么啊!人家都说了对你只是兄妹之情,千万别有非分之想。我苦笑……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我走到了他的身边。高渐离坐在石踏上,一双桃花似的柔情眼睛看着我。同样,他还是露出了笑容,我才发现,他似乎很爱笑:“过来,我教你弹琴好不好。” “弹琴?”我从未弹过琴,对音律根本一窍不通,他竟说要叫我弹琴。我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尴尬的笑:“我不懂音律。” 高渐离拉住了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怀里:“没事,我儿时也是什么都不懂。”他说着左手搭在我的左手上,右手握着我的右手,让我的手轻触琴弦。随着我的手轻轻拨动,琴弦发出那悦耳的声音。 我在他的怀里有些扭捏,动了动身子:“我……我真的不会。” 他可是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真的没那么难,我觉得一个女孩子要是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些,应该是很好嫁出去的。” 原来只是为了我早点嫁出去,他是希望我不缠着他吗?我好像也从未缠着他…… “宫,商,角,徵,羽,只要找握了这五个音律,你自己就可以谱个小曲儿自己弹着听了……”他滔滔不绝地讲,而我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高渐离,你为何总是这么折磨我,我荆若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我那双不算细腻的手我在高渐离的手中包涵,随着他拨动琴弦――宫,商,角,徵,羽。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高渐离侧过脸,呼吸均匀的打在了我的脸上:“弹琴可以静心,陶养情操。”我没有听见他的话,眼神空洞的看着琴弦。 “若云?”因为高渐离在我的旁边,又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一倍,所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猛然的抬起了头,手指用力的一缩。 “嘭――”悠长空闷得一声让我的耳膜受了刺激,感觉周围的声音都与我隔绝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们都愣住了,那把绝美的古琴本来完美的琴弦如今只盛六根了,还有一根从中断裂,静静的蜷缩在琴的两旁。弦断了,本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在我们的面前断了,难道是再说我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吗? “对不起……”我怔怔的说道,除了这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先是处于惊愕之中,随后摇了摇头:“没关系,弦断了可以再续。但,我想你是静不下心。” 静下心,谈何容易?自从见到你后,我的心何时静过?弦断了,可以再续;人若是离了心,再怎么续? “心静?我怕是做不到了。我说过我学不了弹琴,害的你还要换弦。”我叹了口气,离开了他的温暖的怀。 手上有一点痛感,低头一看,手上竟有一抹扎眼的红色,还有一些肿胀。是刚才被断弦抽的吧!我回屋涂了一些消肿清凉的膏药,等再出了屋子,人去楼空…… 一阵微风吹来,不觉得有一丝冷意。这明明是夏风,可为何吹在我的身上,却是瑟瑟的秋风。 我继续理我的药,那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小伤口,不痛不痒的,却在心里结下了疤痕。 四二章 变故(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直到傍晚,他都没有再来,我猜,他应该是在忙着续弦吧,毕竟琴对一个琴师来说是那么的重要,就像这些中药对于我这个医者来说,也是那么的重要。 悠悠的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着,手里抚摸着一把乳白色的玉笛。好吧,我骗了他,我并不是对音律一窍不通,我只是想多避开他,只是想忘了他。 冰凉的玉笛搭在我的嘴边,那种冰冰的感觉沁入我的肌肤,屏住呼吸,轻轻的吐出这口细而又长的气。 指腹轻巧的抬起又放下,气息时而长,时而短。我吹的是一首来自两千多年后的曲子,名字叫做《穿越时空的爱恋》,曲风唯美,曲调悠长。 一幕幕不禁浮现在眼前,一幕幕,全都是他――高渐离。 是他,在崖边将我于生死线上拉回来。 是他,替我挡了一下自己却中了蛇毒。 是他,在我崴了脚之后为我揉脚上药。 是他,让我尝试第一次给男孩子喂饭。 是他,带我去那么美丽的易水湖散心。 是他,让我的少女之心为他情窦初开。 何时,我的眼里全是泪水?是为了他?对,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可以让我牵挂一生的男人。穿越时空的爱恋,穿越时空,我做到了,爱恋,又在何方?笛声还在悠扬,我的泪还在留。这泪,为谁而流?这曲,为谁而奏? 罢罢罢,道不尽心中愁;忆忆忆,忆不尽幕幕悲。 泪眼婆娑,我看不见白衣飘动,看不见那有些心痛而又有些不甘的眼神,看不见那背影寂静离去。 半月有余,哥哥嫂嫂回来了,家里又热闹了起来。可我的眼里,却褪去了一分少女的天真,增加了一分忧郁。哥哥和嫂嫂每一天都相敬如宾,这也正是我想看到的。我和高渐离,也就那样,不温不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是我不想和他说话,有的时候,该回避,就回避吧。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我想,荆轲刺秦的事情在历史上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亦不会找到自己的真爱。 燕王喜二十七年(公元前228年)九月十七,本来是个在普通不过的日子,可在我眼里,却是彻底改变了我们家命运的日子。 清晨起来,外面便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小雨绵绵,怕是到晚上才能停吧。这样的雨,不禁在这日子里徒增些忧郁。下过了这场雨,就该入秋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想,柳永的《雨霖铃》大抵也是在这个季节写的吧。 高渐离来我们家倒是很勤,接近中午的时候,他打着画有墨梅的油纸白伞进了院子。坐在窗边,用木块撑着窗户赏雨的我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白裳白伞,更加衬托出他不染世俗的感觉。他冲我勾起了嘴唇,笑了笑,我亦是笑了笑。 心猛然一颤,我怎么又沉沦于他的笑容里!不可以,不可以。 “若云。”他没有近哥哥的房间,而是径直的走到我的窗前,露出他迷死美人的微笑,语气缓而柔和:“在赏雨吗?” 我低眸,点了点头。 “怎么不出来,怕冷吗?” 我又摇摇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没有,前几日伞坏了,所以被困在屋子里了。”我顺手指了一个那把撑开而伞身碎了一个大口子的油纸伞。 高渐离“哦”了一声回答了我,眼睛却在两秒钟后放出了光芒:“我到我伞里来,我带你赏雨,好不好。” 我犹豫了一下:“这……”虽然心里告诉我要忘了他,可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怎敢劳烦渐离哥哥呢。”哥哥,说得好违心。 “没什么,出来吧。”他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离开,执意要带我出来。我实在是推脱不过高渐离,才慢慢吞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呆在他的伞里,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好久都没和他这么近的并肩走,而且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为什么总觉得他就在我的身旁,可心却离我那么远。 手伸向伞在,雨滴一滴一滴打在我的手上,感觉整个手掌都痒痒的。 “女孩子的确是水做的,就是喜欢这些。”高渐离有些笑话我,我听的出来,他并不是夸我喜欢水,而是笑话我喜欢流泪。的确,当着他的面,我留过了不少泪。 我轻笑着,调皮的回敬可他一句:“我可听说男孩子是泥做的,摸爬滚打,哪样不会?呵呵。” “唉!”高渐离叹了一口气,眉头微皱,但嘴上还挂着笑容:“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想你这样会的多且伶牙利嘴的,我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往左边微微撅了一撅:“娶不娶是他们的事,嫁不嫁是我的事。不嫁道好了,我现在可只想济世救人。到是你啊,过了年就二十一了,还不打算娶妻吗?要不然,我给你物色物色。” “好啊!”高渐离爽快的答应了,撇过头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一丝惊愕,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 “可你不能随便就给我找一个啊,我是要求很多吧。” 我咬了咬牙,握着拳,强颜欢笑:“哦,洗耳恭听。” 高渐离想了一想,又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一只手能来回的数上好几次。看不出,他的要求这么多次。沉思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我的要求太多了,但总结起来就一条,和你一样就可以了。” 我的心一颤,他是变向的说要娶我吗?但随后我看他戏虐的表情便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 “和我一样?荆若云就是荆若云,找不到第二个。”我冷冷的回答他,声音有些赌气般的孩子气。 高渐离就像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了:“那我就娶了你,岂不最好。”他的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我现在真的分不清真实了。 四三章 变故(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想娶到我?呵。又在开玩笑。 “嗯,我是你妹妹诶,你娶了妹妹,那岂不是……”乱伦那两个字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已经忍不住的在偷笑了。 高渐离佯怒着,嘴角却是扬的高高:“好啊,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说着就想往我的脑门上亥一下,我自然是不能吃亏,眼疾手快的躲过了一劫。 “哼哼,敢打我,看我怎么回敬你。”虽然他没有打着我,但是我这个人吧,报复心里极强。我抡起我的小拳头,往他的胸口快速飞去。 “若云,小心,周围有杀气。”他在我和他打闹的时候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一个不小心栽倒在他的怀里。他扶起我,让我紧紧靠在他的身旁。他的表情凝重,剑眉紧缩,且四周环视,不像是在说谎。 我有些害怕的望着周围,因为我完全感觉不到周围有什么异动,就算是敌人在我的背后,我可能也感觉不到,这就是习武之人与不习武之人的差别。我本能的靠在高渐离的身边,现在除了他,谁还是我的依靠? 周围风吹草动,雨打枯叶,但总觉得,那并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有一种暗示,那就是大难即将来袭。 哥哥从房间里破门而出,随后是萧魂,他们连伞都没有打,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是有异常的。 “哥哥……”我的声音是颤抖这的,不停的咬着嘴唇:“到底是怎么了?” “阴阳家,来了。”萧魂抢在哥哥前头冷冷淡淡的说。阴阳家,我记得萧魂曾说阴阳家的人为她送来了催命符,难道,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萧魂吗?一定要追着她不放吗? 五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从栅栏外跳进了院子里,不算榜大腰圆,但一个个面相凶狠,不像是善茬。呵,善茬谁来找我们啊! “魂殿下,好久不见。”其中一个人发出鬼魅的声音,让我听着不觉得生出了寒意。好熟悉的样子,好熟悉的声音。我躲在高渐离背后,定睛一看,原来是他――元魄。 “这里没有什么魂殿下,我早已和阴阳家脱离了关系。”萧魂上前了一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虽然她只是个女子,但骨子里却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风范,让人对她不由得产生一种敬畏。 元魄低头,轻笑不语。虽然我也怕他,但我确实真的十分的讨厌他,我如果知道他有一天回来破坏我们一家子的和谐,当初就应该趁他昏迷的时候,再给他一针。 成天把济世救人挂在嘴边,却忘记了救一个好人与救一个坏人的区别。就一个好人,等于救了一群人,放过一个坏人,却等于杀了一群无辜的人。 “元魄,你要知道,你尔等人想要杀了我,是比登天还难得事情。你,有这个信心吗?”萧魂的左嘴角微微上扬,这种冷笑在气势上就打败了元魄。 但我猜,元魄敢来,必是有准备的。 元魄也学起了萧魂的那种冷笑,但怎么学都没有萧魂的感觉。语气缓慢,但又露出了些急不可耐:“谁说我一定要杀魂殿下了,我是来请魂殿下回阴阳家。”他说的那个请字非常的用力。他是来请吗,我看,他就是来抢人的。 萧魂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不回。 元魄的眉眼放出凶狠的目光,盛气凌人的瞅着我们四个人:“那魂殿下,休怪我不客气了。”他站在其他四个人的前面,手迅速的一抬,向前一挥手,其余的黑衣人便涌了上来。 我明白,这场恶斗,必是要有死伤的。流血与死亡,血,尸体……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一年前第一次看见尸体的情景,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再没有什么能让我恐惧到这个地步了。昏厥,我真的快要昏厥了。 正当我迷胧之际,高渐离的左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右手持着他的佩剑。我被他抱得很紧,丝毫不让我离开他的身边:“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语气柔和,让我听得心暖,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种凌厉。 我记得那些电视剧里,一般女主角都会在自己遇到困难或千钧一发之际时,被男主角所救,所以便爱上了男主角。我每次都会笑,笑他们演的太假,可现在我的才知道,这并不假,因为他在你的心中,已经留下了最最深刻的印象。 一场厮杀,不可避免地在我的身边上演。 萧魂与哥哥几乎是一人对付两个人,但我看他们的身手,应该不是哥哥他俩对手。哥哥剑不出鞘,萧魂空手相搏,想必他们都是在乎我的感受吧。 “哟,你是啊。”鬼魅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不知何时,元魄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我的身边。我对上他的脸,吓得“啊”的一声缩到了高渐离的怀里。 他一定是来报复我的,报复我当时戏弄了他。 高渐离抱着我迅速转身,右手的长剑笔直的指向元魄的喉咙,一双凌厉的眼睛放出寒冷的光茫,剑眉深深的纠结:“我不许你伤害若云。”我第一次听到他说的这么霸气,就好像我是他的女人一样。 “你?”元魄的声音里充满的轻笑:“就凭你,哼。” 我还算了解高渐离的武功,虽然没有哥哥厉害,但也还算得了上等。元魄我也见识过,他赢不过哥哥。他们两个要是打了起来,应该是不分上下。 “就凭我,怎么样。”高渐离骨子里露出了不服气,拿着剑的那只手骨骼关节特别特别的明显。我躲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现在的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的都没用,事事都要别人保护。 元魄眉头微皱,右手手指微微蜷缩,抬起手便向我和高渐离冲过来。高渐离一手抱着我,一手抵抗这元魄。哥哥和萧魂虽然很厉害,但是有那四个人纠缠,根本脱不开身。 我根本没敢睁眼,只觉得身体不停的随着高渐离的出剑而摆动,离地,旋转。身边有呼呼风声,还有两剑相交的声音。他的怀里确实温暖,可为什么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一定要死人?为什么谁都不肯放过谁?难道必须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活得下去吗? 厮杀,流血,尸体,所有的污秽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统统都来吧。 原来古代,也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四四章 变故(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高渐离似乎是败了。不,他是不可能败的,他很厉害的。我茫然的睁开眼睛,我依旧躺在他的怀里,可他却是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他,受伤了?我这是第一次看他受伤。 “你……你没事吧?”我挣脱出他的怀,爬到他的身边,关切的问着他。说什么不再想他,说什么要忘了他,原来都是我空想罢了,我还是那么的在乎他:“真是个笨蛋,受了伤还保护我,天下还有没有比你还傻得人。”我急的哭了出来,眼泪一颗颗打在他的脸上。 “高渐离是吧。”元魄指着躺在地上的他,我张开手护在他的身前,不让元魄接近半步。他要是要对高渐离怎样,我就和他鱼死网破! 元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的武功很厉害,可你为了保护这个累赘,却是你最大的错误。” 我,累赘?我看了看高渐离,眼睛里的泪水涌出的更多了。他完全可以打败元魄的,可他却选择保护我,而让自己受伤。累赘,对,我就是一个累赘,永远只会拖人后腿的人。 “我没事,小伤而已。”高渐离微微吃力的撑起身子,语气太柔和了,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是我技不如人,不怨你。” “笨蛋!”我用力的冲着他大喊。他就是个笨蛋,天底下最笨最笨的人了。我猛然跳了起来,用我细小的手指指着元魄:“你快给我滚,滚出我们家。”青筋暴皮,气息也不由得快了一些。 元魄的眼睛露出了比刚才还凶狠的目光:“呵,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还让我滚。”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是吗,好巧啊,我也是第一次。”这句话虽然很普通,但现在对他说,杀伤力足以惊人了。他无话可说,却在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还想在试一试中我的毒针吗?”我自知没有毒针,但现在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毕竟他是有过前车之鉴之人。 元魄的脸色又差了一分:“你敢吗?”我迅速从腰间抽出三棵银针,凭着感觉向他飞去。 “呃……”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这力度要比燕太子丹的力度大的多。元魄,他竟然在眨眼之间就移到了我的面前,还那么用力的……掐着我。 “若云(云儿)!”所有的人都在为我担心,我也终于看到了高渐离的眼睛里流露出担忧,他在关心我。我的脚尖已经离开了地面,我的腿无力的挣扎着,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曾说过,生死只在一瞬间,而我现在就在生死线上,生死大权都在元魄的手上。 “毒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只是扎在我的身柱穴上罢了,可怜我还会被你这个小黄毛丫头给骗了。”忽然,他的手一收,将已经有些迷茫的我揽如怀中,头埋在我的发间用力的闻了一闻:“嗯,好香啊。”他闭着眼睛,语气舒缓,好像十分的享受的样子。 我真的想不到,为什么同是俊俏的男子,却有着一副不同的心肠。 他的食指勾起了我的下巴,我打落他的手,用力的将头往旁边一甩。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故意的在我的耳边厮磨:“啧啧啧,真是个烈性女子。向你这般如花的女子,我还真是舍不得杀你。” 我用力的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但徒劳终归是徒劳。 “元魄,你快放开若云。”这声音是萧魂发出的,她飞脚提倒了两个黑衣人,有些气喘吁吁:“你们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抓住若云算什么!” 元魄看着萧魂,嘴角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诡异的笑容,他的心里一定是在打萧魂的歪主意:“魂殿下,你对这个小女孩倒是很上心啊。” “放开她,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萧魂皱着眉凌历的看着元魄,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忽而,脖子上只觉得有些冰凉的感觉,低眸扫了一眼,天啊,竟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搭在我的脖子上。我大气不敢喘,生怕微微一动锋利的匕首刃划破我的脖子,那时我可就一命呜呼了。 萧魂的脚步戛然而止,眉宇间的凝重更多了:“元魄,你别乱来。你现在拿一个弱女子来威胁我,算什么男人。” “我的任务就是将魂殿下带回阴阳家,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管。”元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刀刃又逼近可我一分:“魂殿下,你要想好了,你是想让她平安无事,还是想看到她的尸体?” 威胁,活生生的威胁。。。 他是在用我来威胁萧魂,想让她回到阴阳家,我最讨厌被威胁了。 “元老看在你过去有功,所以不计前嫌,难道魂殿下还不领情?” 萧魂紧紧的握着拳,眼睛不停的乱转,眼神似乎是有不甘,但也有担心。她犹豫了吗? “不可以!”我声嘶力竭的大喊,萧魂不可以回到阴阳家,她不可以离开哥哥,她离开了哥哥,哥哥会生不如死的。我明白他深爱萧魂,她已经是哥哥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我镇定着,带着些乞求的目光看着萧魂:“不可以,你不可以回去,你想一想哥哥。” 元魄咬了咬牙,稍稍划破我的脖子,流出了少许的血液:“闭嘴。” “你。”哥哥看到我被元魄弄伤了,脸上顿时露出了阴霾,拳头紧握着都可以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你快放开云儿,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抿了抿嘴,表情略带一些伤心:“哥哥,你们快走吧,别管我。”元魄再次由他威胁的声音对我说了句闭嘴,可我岂能听了他的话,我继续自顾自的往下说,跟本就不怕他会对我做什么:“哥哥,我求你带这萧魂姐姐走吧,我不可能看着你们被拆散。” “可是云儿……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哥哥的脸上极其为难,我明白,他想救我,也想救萧魂。可我在元魄的手上,就深深的威胁到了他。 我摇头,声音非常的悲凉:“哥哥,你想一想萧魂姐姐,比起我,你更需要的是她。” “我需要萧魂,可我也不会失去你这个妹妹。你和萧魂,我都要保护。”他说完,深情地瞅了一眼萧魂。萧魂笑了一笑,很温馨,哥哥的话,似乎是比任何一句情话都真实。 四五章 变故(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总是想上前夺过元魄手中的匕首,可元魄的匕首却随哥哥的距离,离我的脖子原来越近。“荆轲,你要想好了,是你的轻功快,还是我的手快。魂殿下,你想好了没有?”元魄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了,他也着急等着回去复命吧。 萧魂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语气变得软弱起来:“如果我跟你走,你就会放了若云吗?” 元魄轻挑眉头,嘴角上扬,示意是的。 “那好,我……” “不!”我再次声嘶力竭的打断萧魂的话:“萧魂姐姐,只要你和哥哥可以快乐的在一起,损失我一个荆若云又有何妨!”我说着,双手用力的握着元魄的手,狠狠地向自己的脖子上一划。这一刀要是下去了,也就死了吧,那么就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哥哥和萧魂了。原来死,也可以重于泰山啊。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们快乐,不要哀伤。 元魄的力量到底是比我大,我没有顺了自己的意思。他将匕首狠狠地一扔,徒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可是没有耐性了,魂殿下,我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 因为脖子被掐着,我很想说不可以,但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想好了,我和你走,只要你放了若云。”萧魂大义凛然的,丝毫没有露出畏惧。 元魄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不由得松了松,轻轻地而不失风范的说:“动手。”几个黑衣人拿到了命令,两个走到销魂面前。其中一个迅速的点了萧魂的穴道,萧魂无力的跪着了地上,脖子上搭着几把明晃晃的剑。哥哥也被其余的两个人用力的砍了手刀。 “很好。”元魄狠狠地将我扔在了一旁,我经过一番折腾已经没有了劲,就顺势的往地上倒去。就在快落地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揽住我的肚子,将我扶了起来。我无力地躺入他的怀中,抬头定睛,是高渐离。他问了我一句没事吧,目光便转移到我脖子上的伤痕和掐痕。心疼,他的眼中是心疼,我没有看错。 元魄看着已经被绑住了的萧魂,脸上尽是得意,但却什么话都没说就带走了萧魂。萧魂不舍的望着哥哥,当转过身的那一霎那,我看到了她脸上露出的晶莹,好刺眼。 哥哥狠狠的握了握拳,他很想追出去,可他的手臂在刚才受了一些筋骨之伤,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他跪在地上,头买的深深的,狠狠地抽泣,撑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抓着地面的泥土:“魂儿!”一声如怒视般的吼叫响彻了整个森林。 雨越下越大,似乎在表示他对天下的不满。老天也在为萧魂和哥哥的境遇而鸣不平吗?天啊,让我沉睡吧,不要在让我看到天下的疾苦了,不要我再看到天下的分离了。 我的头深深地一埋,听不到那一声声“若云”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漫长的梦,一个我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梦。 “渐离,推的高一点,再高一点。”我坐在秋千上,享受着微风划过我耳旁的感觉,高渐离站在我的身后,温柔的将我推向高空。哥哥和萧魂坐在院子里,互相依靠着,双眼含情脉脉,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呀呀学语。可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梦,却让我美的心碎。 “哥哥,萧魂姐姐,渐离,你们在哪!”我迷茫的走在树林中,雾气缠绕,看不见前方的光明。我竭尽全力的寻找,可依旧只是我自己一个人。 我不要一个人,刚才的温馨都哪里去了?雾气磅礴,不知前方是何路。 瞬间,我好像跌落到另一个空间里,大雨朦胧,滴滴打在我的脸上,身上,衣襟上。 忽然发现,身边竟有血水顺着雨水流了过来。血,谁的血?我的耳边传来了哥哥的声音――是哥哥,还有萧魂和高渐离,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受着不同的伤。 “不要打了,你们都不要打了!”我张开手,拼命的阻拦着。我不想见血,更不想看见他们受伤。 “我们是不会让你伤害若云的。”他们,他们都是在保护我?他们是保护我才受伤的? 我孤单的现在原地,任雨水击打我。抬起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过脸颊,落到了地上。我就是个废物,凡事都需要别人保护,所以才害大家受了伤。我就是个累赘,连累了大家,连累了所有人。 “我就是个累赘,根本不值得你们这样。”我抽泣,湿润的睫毛覆盖在脸上:“我不配。” 伴随着这句话,我从梦中一下子惊醒,猛然的睁开眼睛。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浓密的睫毛已经被打湿了,忽闪忽闪的。我在哭什么,我在看什么? “若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高渐离那张帅气的脸映入我的眼帘,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头发也乱了,人显的憔悴了许多。 我几度张了张那张干燥的嘴,却不知道还开口说什么:“我……”沙哑的声音从嗓间传来:“我怎么了?” 高渐离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脸上露出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五天了。”五天,算是昏睡了,怪不得这个梦会做的这么长。 我扭动僵硬的脖子,四周的打量,我怎么只看见高渐离,哥哥呢?萧魂……呢…… 我的脑子里快去的闪过五天前那次可怕的经历,萧魂姐姐,她被阴阳家给抓走了。那哥哥呢,失去了萧魂的哥哥会怎么样? “我哥呢?”我抓着高渐离的手臂,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不安。哥哥是痴情男儿,我怕,我怕。 高渐离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脸上的笑容代替了:“大哥他……他下山去为你买药了,他也很担心你的身体。”虽然说的那么从容,但直觉告诉我,他在说谎。 他不会骗人,他一定没有尝试过骗人,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四六章 劫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撑起身子,靠在床边,咬了咬嘴唇。 “你在骗我对不对,哥哥他到底去哪了?” “真的,我真的没骗你。” “高渐离。”我这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强硬无礼,但随后又成了恳求:“我求你了,告诉我好吗,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嫂嫂,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哥哥了。” 高渐离的眼睛里露出了纠结,眼睛不敢与我对视,手握了松,松了握。 “大哥,他……他去了……太子府。”语气有些凝重,还有些不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我。 我的一双杏眼睁的大大的,嘴吃惊的不知道还说什么,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太子府……”我的声音颤颤微微。太子府,可怕的噩梦。 “哥哥他去太子府干嘛?” 高渐离叹了口气:“大哥说,他已经想好了以后,他有了他心里的决定。” 决定,以后,哥哥他是想答应燕太子丹的请求吗?他要像历史里的那样,咸阳刺秦,一去不复还吗? 我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若云,你要去哪里?你的身子还不太好。”高渐离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动弹。我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恐惧的表情,话语紧张:“我要去找哥哥,他不可以去太子府,那会要了他的命。” “若云你别去……” 我使劲的摇着头:“我一定要去,你在家等着我们。” 我顾不得身体的不适,甩开了高渐离得手便往山下跑。哥哥,他绝对不可以答应,他不可以去送死。 “你是什么人!”又是那两个侍卫,他们又拦着我! 我捂着胸口,咬了咬牙,话语中带有一些愤怒:“滚开,我来找我哥哥。” 两个侍卫打量着我,过了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荆若云姑娘是吗?”我点点头。 “姑娘里面请。”相比上一次,他们这次的态度已经好多了,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总让我觉得别扭,是哪里别扭。但他们让我进我就进,因为哥哥还在里面呢。 两个侍卫跟在我的后面,总让我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他们在蠢蠢欲动。 “你们回去看门吧,我认识里面的路。”我正转过身看了一眼他们,他们却拔出自己冰冷的刀向我砍来。我吃惊的向一旁躲着,避开他们锋利的刀刃。 我一边躲着一边大喊我是荆轲的妹妹,杀了我你们无法交代的。可他们却依旧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太子有令,见荆若云,格杀勿论。” 是燕丹,他一定料到了我会来此阻止哥哥,所以才想杀了我灭口,这样就没有人可以阻拦他的复仇计划了。在太子府里杀人,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燕丹,为了他的计划真的是不择手段啊。 “造次。”一声凌厉的声音伴随着怒气传来,一个身影从他们的身后得过,双脚踢在了他们的胸口,是他们退了几步。 我获救了,冲着他笑了笑:“燕寒,你出现的太及时了。”我眨了眨眼,整个燕氏家族,也就他我还算是不太厌烦。但他有时真的很显得小心眼,比不上高渐离。 侍卫齐齐的跪下,双手呈拜见的姿势:“参见公子殿下。” 燕寒一双剑眉紧皱,脸上写满了怒气,丝毫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我还是第一看见放荡不羁的燕寒如此严肃的样子,真真是有一种王者的风范。 “谁让你们在太子府里杀人了,谁给你们的胆子。”一语中七分的气愤,三分的疑问。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敢说话。燕寒的剑眉又紧皱了一分:“你们哑巴了吗?本殿下让你们说话呢。”他的语气,不由得把我也吓了一跳。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尊敬的父王,天下爱戴的太子丹殿下吗?”我说到太子丹,真的是有些鄙视,还有些觉得恶心。 燕寒的拳头不由的紧握,他可能也不相信,会是他的父王。可他也早猜到了,也只能是他的父王有这样的胆子了。 “快滚。”他艰难的从牙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以后我在看见谁对若云无礼,我就要了谁的狗命。” 侍卫听见了,连忙说是,匆匆退下。 他刚才叫我若云,而且还不允许别人伤害我。比起上次喜欢戏弄我的他,那个他才是真实的?燕寒,你怎么那么让人捉么不透。 燕寒转过身,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我,不再像刚才那样凌厉,脸上带了些柔和,轻声问到:“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但头四处张望着:“我哥哥呢?他不是在太子府吗?” “荆先生?”燕寒眉毛扬起:“他的确是来过,但是现在他随父王去了易水。” 我还是来迟了一步?难道我努力的避开历史,却都是徒劳? “咳咳。”急火攻心,感觉有一股力量冲荡在我的胸口,压抑我喘不上气。我的拳紧紧一握,便昏了过去。 “若云。”燕寒紧紧的抱着我,将我打横抱起,快速的冲入他的房间:“若云,你不会有事的。”我第一看他紧张的样子,今天,我看到了他的太多第一次。 “御医,快叫御医。”燕寒对身边的随从吼到,安稳的把我放到床上,为我轻盖被子。他握着我无力的手,贴在自己的手心:“你不可以有事,本殿下不允许你有事。”好霸道,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霸道。 哥哥,哥哥,不可以。 “云儿,你梦魇了吗?”恍惚中,我听到了哥哥的声音,那么急切,那么温柔。可我为什么睁不开眼睛? 我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头微微的摆动,头上冒出了丝丝汗珠,哥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哥哥。”我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压抑的好痛。 哥哥看见我醒来,脸上露出了说不出的激动,上下好好的打量着我。 “云儿,你吓死哥哥了,你能不能别让哥哥这么担心。”我看到哥哥了,他真的在这里,我的泪水瞬间留下。 四七章 绝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哥哥,心中是那么的温暖:“哥哥。”我抱住了他,头埋在哥哥的肩膀痛哭不止:“你干嘛要去太子府,你为什么要去。” 哥哥用他宽大得手安抚我的后背,又摸了摸我的头:“云儿,我听到公子殿下说你昏倒了,就立刻回来了。” 公子?燕寒? “哥哥,你找燕丹,不会是……为了……”我始终不敢说出刺秦两个字,我怕刺激我自己的每一个神经。 哥哥撇过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我,我答应了。”语气缓和,却犹如一把利剑,深深的扎入我的心脏。我的心,怎么那么痛。 我抓住了哥哥的手,抿着唇咬着牙,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哥哥:“不,不会的。你怎么会答应他呢,哥哥是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可有时我宁愿听一些谎话,也比那些心痛的真实强百倍。 哥哥没有说话,可默认却比任何解释和回答都可怕。他不否认他回去刺秦,他不否认他扔下了我。 “不,不!”我双手抱着头,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不是真的,这都是哥哥骗我的。我已经阻止了历史的推动,哥哥他是不会刺秦的。哥哥坐在桌子丧,默默不语。我坐在床上,抱膝抽泣。 一切,都要成为定局吗? 哥哥叹着气,转过头看向我,我也转过头看着哥哥,这也许就是兄妹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真的就……没得商量了吗?” “云儿,过去哥哥事事都会为你着想。现在,你就听哥哥的话。” 我摇了摇头,竟然还笑了出来:“呵,呵呵。”但脸上的笑容很快被泪水和愁容覆盖住了:“听你的,让你去送命吗?” 哥哥有些心疼的,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语气柔和而充满了苍凉:“云儿,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糕,哥哥会平安的回来的,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会平安的回来,那史记还有什么用,历史它会说假话吗!哥哥不明白历史,可我又该怎么解释? “哥哥,你真是太天真的,你答应的可是去刺秦,不是去当使尘。那咸阳宫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里面有没有埋伏吗!” 哥哥的脸上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也要去。”回答的那么干脆,语气坚定不移,哥哥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不同意。”我也很干脆,即使我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也要诉出自己的心声。 “云儿,你别闹了!”他几乎是用吼叫来对我说的,在我的印象里,哥哥他很少吼我:“我过去是顾及萧魂才拒绝了太子殿下的请求,现在萧魂不在了,我也就没有牵挂了。” 萧魂不在了,也就没了牵挂,那我呢,我这个妹妹又算什么。我的泪落得更加疯狂了:“你拿我当妹妹吗?我还是你妹妹吗!”我感觉我现在是那么的可笑。 “你终有一天会离开哥哥嫁人的,所以你不必伤心。”哥哥的冷淡让我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决心已定,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不可能看着哥哥白白送死,可我又该怎么办? 哭泣,惊慌,无助。 “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如果哥哥执意要去刺秦,我……我……”我应该怎么办,才能够威胁到哥哥,才能让他放弃:“我,我就再也不回这个家,再也不认你这个哥哥!”这句话说的那么绝情,那么不留情面,可我也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哥哥一双凌厉的眼睛看着我,眼中露出了愤怒,还露出一丝失望和悲凉:“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原来你……云儿,我肯定会去刺秦的,你回不回这个家,随你的意。” 呵呵,原来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原来哥哥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啊,他是流传青史的荆轲,我又是谁?什么都不是! “好。”我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个字,手紧紧的握着拳,全身颤抖,泪水决堤:“哥哥,你别后悔。我荆若云,说到做到。”我转过身,冲出了房门,不带一点犹豫。对,我荆若云说到做到,说到做到。 深夜的黑,能否掩盖我脸上的痛苦,心中的哀伤。哥哥,我不是绝情,你知道我是在乎你,才会这样的吗?失去了萧魂,哥哥伤心,我就不伤心吗!我是怕失去,怕失去我唯一的亲人。 哭吧,哭吧!哭累了就好了,哭出了所有的委屈,心就不会那样疼了。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高渐离的家门口。我真的好想见他,我现在真的好想找他诉苦。可我深知我不可以,我们是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现在的我终于看的清清楚楚,是我太在乎自己了,但在别人心里自己连一个小角落都占不上,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一个人都没有,就犹如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一样,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 我转身,算了,还是继续往山下走吧。刚走了两步,身后的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我下意识的转回了身,警惕着。这是晚上,月黑风高的,加上那开门声缓慢儿悠长,很容易就让我联想起了鬼片。但还好是一场虚惊,是高渐离开的门。 看到他,鼻子微微的泛酸,眼睛有些异动,有些燥热。本来就处于伤感中的我,就更会无缘无故的哭泣。 高渐离冲我憨厚的笑了笑,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语气沉稳:“我总感觉你好像来了,所以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门外。” 这算什么,心灵感应?我没有说话,而是把头低的低低的,微微的带着些颤抖――我已经在尽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见我没有说话,就将他的右手放在我的左肩上,轻轻的握着:“你怎么不进屋,怎么还要走啊?”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异常,连忙关心的问我,语气也有些焦急:“若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四八章 拥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慢慢悠悠的抬起了头,脸上纵横交错的全是泪痕,我早以泪眼婆娑了。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只用一个词来表达就可以了:心疼:“你怎么又哭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渐离,我……”心中的那个软肋被他触及了,即使再坚强,也会崩塌。我扑倒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痛哭不止:“我……我……”此时的我哽咽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开始显得很束手无措,两手悬在半空中,脸上全是吃惊,任凭我抱着他。但慢慢地,他宽厚的双手覆盖住我的后背,头埋在我的肩膀。抱得好紧,身边萦绕着他的体温。 “有什么委屈,哭出来就好了。”他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却让我哭得更加厉害,我也不管什么形象了,也不管泪水会打湿他的衣襟,我只想哭,发泄自己的委屈。 高渐离,我真的很想趴在你的怀里,永永远远的,我失去了哥哥,可是我不想失去了你,你是我心里唯一的挚爱,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慢慢的,我真的哭累了,还有一种哭不出来的感觉。我的一双杏眼早已肿的不成样子了,脸也哭得红红的。我缓慢抽出抱着他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抬起眼睛望着他:“渐离,谢……谢谢你。”除了这句谢谢,我又该说些什么好? 高渐离的手贴在我的脸上,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看着我哭肿的眼睛,他的眼中透漏出一丝心疼,不对,不止一丝。然后他的薄唇轻轻地罗在我滚烫的眼睛上:“你怎么了,是不是和大哥吵架了?” 他太了解我的心了,我们之间像是有一种默契一样,他总能猜透我,可我为什么就是捉么不透他对我的情感?这种感觉,像是什么,知己吗? “我离家出走了。”我的语气已经淡定了好多,说的很平淡,像是一件小事一样。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疑惑,狐疑的看着我,不明白的摇了摇头:“你离家出走?你那么乖,干嘛要离家出走?是不是和大哥吵架了?” 在他的印象里,我是很乖的,这次离家出走也许不只是他,很多人都会不明吧。我点点头:“是吵架了,而且吵的很凶。” 高渐离宠溺而又心疼的摸着我头上厚重的头发,动作是那么的轻柔。“为什么?” “哥哥他竟然答应了燕丹的请求,要去刺杀秦王。我阻止哥哥,可是哥哥却下定了决心要去。我气愤之下就说要是他执意刺秦我就离家出走,可是哥哥他……他……”我是真的不想说出那让我伤心欲绝的话,而且那话还是从我最爱的哥哥嘴里说出。 “结果大哥就让你离开?”他的眉头往上挑了一挑,下颚略微收了一些。他总是这么了解我……我撅了撅嘴,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高渐离的表情不再是严肃的了,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这个男人,他,他为什么总是让人匪夷所思?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那么不了解他,因为他总是善变。 我的语气微微带了些愤怒:“你笑什么,难道我和哥哥吵架你很高兴!你很喜欢幸灾乐祸?”即使是我再怎么和哥哥离心,也不许别人在我们兄妹俩人之间挑拨。 “没有。”他急忙拜拜手,脸上露出了无辜:“你听不出来大哥说的是气话吗?” 我憋了憋嘴,一脸的埋怨,双臂环在我的胸前:“气话?我看每一句都发自内心,不掺半点假。”哥哥当时的样子那么淡定,怎么可能是气话呢,要是真是气话,他怎么不追出来?我看他还是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 “大哥刚刚失去了萧魂,心情定然是不好,这个时候的他最容易被人激怒。你是他的妹妹,本应该是你最了解他的,可你也不支持他的做法,这就更加让他心灰意冷。” 不理解?哥哥似乎也曾说过,可是让我理解他去送死吗?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我好恨自己熟悉历史,为什么我要知道别人的结局! 可以预见别人的结局,却无法参透自己的结局,这正是我的悲哀。 “其实,我觉得大哥去刺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他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他可能也知道我对刺秦这件事的反应。 我推开了,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同意哥哥去刺秦,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和我统一战线!我原本以为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同意我的想法,可是他…… 我对着他,苦笑了一下子:“如果这是好事,我就不至于拼命阻拦了,这可是去送命啊。”最后的那三个字,我说的特别用力。 “若云,大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送命呢。” 我苦笑的更厉害了,都相信哥哥能成功,都相信哥哥能回来……只有我知道历史的结局,所以只有我才理解自己。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抬头望着星空:“好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别跟哥哥说你见过我,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我抬头,不是在欣赏星空的美丽,而是想让泪水往回流。 我再次拼命的跑,一边擦干眼泪一边跑。高渐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追在我的身后不停的喊我的名字。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追逐而停下,反而越来越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都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跑过高渐离。 我不需要一个不理解我的人,永远都不需要。脚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无息的阴谋,在漫漫的黑夜中悄悄酝酿。 “啊。”忽然感觉我的身体有些悬空,脚下不再是如屡的平地,而是一个接着一个大洞的渔网。“啊,救命。”我挣扎着,手脚胡乱的抓着,可这都是徒劳的。 没想到,这种古代的的陷阱会用在我的身上,是谁要抓我! 四九章 逃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夜中,五六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盯睛看了看他们头上面的我:“就是她吧?” “是,杀。”简单无情的字却宣判了我的死刑!有人要杀我,是谁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恐惧不觉得涌上我的心头,我又开始拼命的挣扎,并大喊救命。 那一帮人听见我在喊叫,眉头微微一皱,亮出他们明晃晃的配刀,话语中充斥着警告:“别说话,否则立刻杀了你。” 开始像惊弓之鸟的我听见他们的警告,连忙闭上了嘴。我捂着嘴,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他们应该身手都不错吧,可是我从不与人结仇,想害我有的有一个理由吧。 “你们是谁,我可得罪了你们?”我小心翼翼的问,生怕他们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给宰杀,那样连一个收尸的都没有。 此时,一个人的手里已经拿着一把弓箭了,箭也搭在了弦上:“姑娘,我们也是替别人做事,谁叫你惹上了太子殿下。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找我们。”惹了太子殿下?是太子要杀我!是不是那天想杀我没成功,所以才会这般追杀。 对我一个小女子下手,真不算是个男人。 他手上的弓弦已经崩的紧紧的了,我终于懂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了。 “搜――”“搜――”两声同声而起,一声是射箭声,一声是身影飞速移行的声音。 就在箭即将射到我的时候,一个白色俊俏的身影篡到我面前,一手拉住套住我的渔网陷阱用力的向旁边拉去。箭在我的脸颊旁快速飞过,他的手也松开了,惊魂未定的我,呆呆的坐在网里“荡着秋千”。 “有人。”他们警觉的看着四周,面色相祛。周围太静了,只能听到微微的风声和拽着我的绳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忽然觉得背后有一种异样,猛然回头一看,高渐离竟然半跪在我旁边的树枝上,非常隐蔽。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挑了挑眉毛。我的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全身,我们的距离被一次次拉远,却又一次次的贴近。 在我贴近他时,他拽住了渔网,从腰间掏出匕首,轻轻的割断绳子。为何要轻?一是怕声音太大引起黑衣人的注意,二是怕锋利的匕首伤害到我。 渔网很快就被割破了一个大洞,他对我伸出手,让我爬出来。毕竟这里离地面还挺高的,加上脚下不稳,我每一次想出来却都没有信心。 “相信我。”他轻声说道,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脸上露出了一种坚定。我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往前垮了一步,一个脚踩在了树上,一个脚还挂在网里。 正当我想要将那只脚踩到树杈上时,脚下却被网的边缘绊了一下,身子顿时不稳,踉跄着扑向高渐离。额,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这样!我重重的倒在他的怀里,他被我的贯力冲击的也向后倒去,天啊,这可是在高高的树上,可不是平地啊! 高渐离紧紧的抱着我,在我们后倾的同时,一手攀在树枝上,我们就那样挂在树上,好在没有掉下去。 那五六个人迅速的抬头向我们看来:“在那里!” 高渐离抱住我,忽而身子向前一窜,脚踢在树上。他运用着蹬力将我和他平安的送到了树下。几个黑衣人挥刀砍来,高渐离一手抱着我,一手抵抗着他们的攻击。 “渐离,我有一个打败他们的方法。”我在他的怀里,一边随着他的出招而的摆动自己的身躯,一边说道。高渐离大声问道什么方法,然后一下子抱起我,用我的脚狠狠的踢在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胸口。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好吧,我的主意的确是太……!但他只有一个人,还带着我这个累赘,胜算不大。萧魂过去对我说“留下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也的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他听到我的话,当时就愣了一下,呆呆的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方法!” 他说完这句话拉着我的手就开始跑,几个黑衣人愣住了,怎么打得好好的就跑了呢?缓了两秒钟,他们才有了反应:“追!” 我们拼命的跑,他们就拼命的追,看样子,他们今天是非杀了我不可。高渐离就拉着我的手,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逃跑,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 踩着落叶沙沙作响,夜的黑似乎在掩盖着罪恶。没有任何提示告诉我们,我们跑向了一个死路。 “前面无路可走了。”高渐离看着看四周,周围都是平静的湖面,唯一的路就是我们刚才逃亡的路,可……那也是个死路。 我咬了咬牙,一丝丝回忆涌上了心头。都怪我,一切都怪我,干嘛要赌气,干嘛要离家出走,干嘛要牵连到他,我就是个累赘,一个永远只会拖人后腿的累赘。我叹了口气,焦急的望了望后面,又看了看高渐离:“你快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事。” 高渐离摇了摇头,语气特别的严肃:“我不可以走,我不可以丢下你一个人。” “我不该连累你,你快点走,回去告诉我哥哥是燕丹要杀我,一定要帮我报仇。” “笨蛋。”高渐离拍了拍我的头,拍的很用力,像是生气了一样:“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我高渐离就是贪生怕死之人?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肯能让你受到伤害。” ,傻,他真的是傻到家了,为了我,他值得吗?可我的泪,也在无声地涌,这是我听过最感动的话。他愿意保护我,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我……” “若云,我们要是能逃过这一劫,我……我就对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轻柔的打断了我的话,食指轻轻地放在我薄薄的唇上,他的手指带着他的体温,那种温暖,那种心暖的感觉。 五十章 跳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的脸微微一红,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他,会有什么秘密?我也轻轻的在他的耳边道:“嗯,如果我们能够逃过此劫,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 后面的脚步,越来越近。 “若云,你不会游泳?”他看着平如镜的水面,随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平静说到。 我拧了下眉头,看着深深的湖水:“不……不会。”他想要干嘛,不会是要我跳湖吧? “那憋气呢?” “啊?”我疑惑的瞅着他,没有做任何回答,到是后面的黑衣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高渐离上前一下子抱住我的腰,只对我说了两个字:“憋气。”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抱着我和我纵身跳入湖中。天,我还没说我憋气是撑不了一会的,我趁着还没有正式的落入湖中之前,吞下了一点稀薄的空气,然后我和他就被刺骨冰冷的湖水淹没。 我和他潜藏在湖边,屏住呼吸的看着外面。在湖水里,尤其是冰冷的湖水里用眼睛看东西,真的是特别刺激眼睛。 悠悠的看着水中的他,发丝在水中飘忽不定,英俊的脸被湖水浸的更有种的梦幻的感觉,这若不是在水里,我一定是张大了嘴惊叹一声。他紧紧抱着我,手轻轻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不要害怕。 过了也就十秒钟的时间,微微波动的湖面上方映出了几个人影,头在四处的转动:“奇怪,人哪里去了?”他们往湖水里也望了望,但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走,上附近搜查一下。” 随着渐远的脚步声,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们终于走了。我攀着被湖水浸泡的青石,用力的向上游去,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呼吸外面的空气,外面新鲜的空气。 高渐离见我有所动作,不禁皱眉,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将我硬生生的拉回他的身边,在水里用手比划着让我按兵不动。 他这是要干嘛?黑衣人不是已经走了吗,他干嘛不让我上去?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憋闷,余下的空气已经越来越不够用了――他刚才在拉我的一刹那,嘴里面的大半空气都随着我的惊吓流走了。 胸口越来越沉闷,脑袋越来越眩晕,这都是缺氧的表现。 高渐离诧异的看着我,指了指我的嘴,他大概是问我是不是嘴里的空气没有了。我捂着自己的胸口,颦了颦眉,一副难受的样子。我的肺极度缺氧,我感觉它在收缩,收缩。 正当我朦胧时,我感觉我的唇上覆着那软软的而又冰冷的,我睁大了眼睛,高渐离那张俊俏的脸已经腾然到了我的眼前,我们离得那么近,他……在亲我! 我的脸在一瞬间就红的彻彻底底,耳根,脖子,脸颊都在发烫,即使是处于冰冷的湖水中,我也在也不觉得寒冷。 他用他的舌头在我的唇边撬开诱人一线,在我迷乱时,我那微微张开的嘴被灌入冰冷稀薄的空气,伴随着他那成熟男子的气息,一同灌入。 他为了救我,把自己救命的空气都给了我。我闭上眼睛,也闭上了唇,就这样和他唇贴着唇,很享受这一刻,直到我的唇再次感到湖水的冰冷。 我定睛看着他,他的脸被冰冷的湖水泡的有些惨白了,好心疼。我不由得伸出手,颤颤微微的向他的脸摸去。在即将到达他脸庞时,我迟钝了一下,但也还是抚摸了他的脸。他的手亦是轻柔的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擦着,然后给了我一个迷人的微笑。 “就说他们不可能在湖里面,要不然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头上面继续传来那几个人的声音。 “那他们那他们能逃到哪里?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另一个声音抱怨的传来。原来刚才他们一直在试探我们,他们早都怀疑我们藏在湖水底下了,他们躲在一旁的树林中,只在等我们自愿上钩。高渐离不愧是高渐离,真是有先见之明,如果他刚才没有拉住我不让我上去,我现在恐怕早已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吧? 一个人沉重的叹了口气,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算了,去别的地方找找吧,就算在水里,也早被淹死了。” “嗯,肯定跑不远,我们还能追回来。”脚步声渐渐远去,高渐离又细耳倾听一会,才拉着我往上游去。我们憋了能有两分多钟吧,终于在湖边露出了头。“呵……”我们同时张了张嘴,呼吸着夜晚有些冰凉的空气。 我看了看高渐离,他的嘴唇已经冻的泛白的,但脸还有一些红:“我们上岸吧,太冷了。” “嗯。” 高渐离一手抱着我,一手奋力的向岸边游去,本来不远的距离,可是我和他体力有些虚脱,加上带着我这个不会游泳的人,用的时间自然是长了一些。他用力地将我推上了岸,随后自己才吃力的爬了上来。 我侧躺在岸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高渐离在我的对面躺着,轻轻的为我拍打着后背。周围吹来瑟瑟冷风,可就是再冷我也爬不起来,我真的是没有精力在折腾了。我的眼睛慢慢的闭上,我知道我不是快死了,我只是想安心的睡一个觉。 “若云。”高渐离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颊,语气有些焦躁不安:“若云,你醒醒,你可千万别睡过去。”呵呵,他是怕我死过去吗。放心,我是不会死的,至少现在不会死,因为我还没有听到他要对我说的话,我还没有亲口对他说我爱你呢。 “我死不了,没……没事。”我翘了翘有些泛白的嘴唇,让他放心。 穿着湿湿的衣服,一阵晚风吹来,我不禁蜷缩在地上打了个冷颤。高渐离想我这边靠了靠,扶起我将我的身躯包裹在他的怀里,手不停的搓着我的四肢和后背,轻声焦急的问着我:“是不是冷,这样感觉怎么样?” “嗯。”我轻轻的回答他,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并不是他为我取暖而感觉到的暖意,而是他这样抱着我,让我那颗对他不在有期望的心渐渐有了跳动。 五一章 回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只搓了一会儿,便将我打横抱起:“这样不是办法,我带你回家。” 回家,他说回家?我微微颦了颦眉,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现在,我哪有家可回?我已经是个离家出走的人了。 他上一秒怔怔的看着我,下一秒便俯视着我,对我笑了一笑:“放心,我是带你去我家。”高渐离抱着,紧紧的搂着我,生怕我跑了不成。我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和属于他的味道。 平稳的抱着我,一点也不觉得颠簸,这是他第二次这样抱我。 回到高渐离的家里,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床上,用锦被把我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然后又去了外面。 外面响起了“霹雳怕啦”的木头落地声,还有和金属摩擦的声音,他好像是在劈柴吧。 我使劲的拉了拉锦被,蜷成一团,只露出一个脑袋,活脱脱就是一个雪人。我在被子里脱下了潮湿的外衣,扔在了旁边,忽然想到他的衣服还湿着,吹着晚风会不会冷啊。 “渐离。”我对着门口,轻声的叫着,但是门口没有人回答,我不禁大声的又叫了一声“渐离”,可依旧如此。天啊,不会是着凉病倒了吧?还是那帮黑衣人又来了? 女生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生物,有的时候一件小事都会联想成大事。 我有些心急,在叫了第三声他的名字后还没有反应时,我便伸出了一只脚准备下床。说的也真是巧,他也就在我的小脚刚刚落地时窜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头重重的撞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他挑了挑眉毛,拂了拂袖子。我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全身好爽一片,唯有头发还披在身上滴着水。我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微微低下脑袋,盖上了被子:“没事了,我只是想你的 衣服还是湿的,想让你换一件干净了,免得得了风寒。不过想在看见我的担心是多余得了,你还是能照顾好你自己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我……我为你烧了水,一会等水开了,你就去洗一个热水澡吧。”热水澡?天啊,这个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细心,如果只是我一个人,那我顶多就换下湿衣服,然后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噢。”我们就这样,我仰视着他,他俯视着我,一动不动。时间分分秒秒的从我的身边流走,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浪费,我倒是希望可以花更多的时间看着他。 据说盯着一个人看五分钟,不论男女,都会有两种结果,一个是喜欢上那个人,一种是讨厌那个人。我对他的情感,肯定是第一种,而且还是那种百看不厌的,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高渐离被我盯的越来越不好意思了,脸由刚才的微红变成了大红色,像极了一个青涩的小男孩。他收起慌乱的眼神,转身往外面走,可却被我一把拽住了。我看着他,黑黑的眼珠带着灵动乱转:“我……你坐下来陪我一会儿呗。”我的语气十分的轻,轻的连我都快听不到了。荆若云,你不是大大咧咧的吗,怎么现在倒是蔫了? 他收回了手,为我披好了被子,坐在我的身旁:“怎么了?”“你不是说我们能逃过此劫你就和我说一件事情吗?是什么事情。”我俏皮的看着他的脸,对他笑了笑,笑的有点没心没肺的感觉。 高渐离一下愣住了,嘴巴微微的张了张,有点小吃惊:“你,你还记得啊。”他难道以为我忘记了?他高渐离说过的话,我荆若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我撅了撅嘴:“当然没忘记,我现在想听,到底是什么事情?” “额,我还记得你也有一件事要说啊,而且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也想听,你先说吧。”他忽然转开了话题,一副释然的样子。 好吧,我自己为自己挖了一个坑。额,这个男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还是这件事情太难以启齿,他不好意思说。 “不行不行。”我孩子气般的锤了捶他的胸口:“是你先起的头,就得你先说。”他沉默,一副沉重而又纠结的表情看着我。 “我洗耳恭听,快点。” “我……”“你不说我可就生气了啊!”我假装佯怒,别过身子背对着他,嘴角却上扬的平复不过来了。 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满足的偷笑。 他还是沉默,我低头用眼角撇到了他的手,他的手纠结的一张一合,然后手掌又平放在床上,轻轻的“蹂躏”着床单,不一会儿,床单上便有了微微了褶皱。那好像是紧张之前的纠结。 我别过头,脸上装出了冷漠的表情,语气也装的十分冷淡:“怎么样,说还是不说啊。” “嗯……若云,你尝试过喜欢一个人吗?”他终于在沉默片刻后有个第一声回答。喜欢?我点点头:“不过,他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不就在我的眼前嘛!只是我还没有勇气表达出来,我还是胆小。 高渐离的眼睛中闪过了一点点的失落,但随后又问我:“你现在也是喜欢那个人吗?大概多长时间了?”我回想着与高渐离初次见面是在三月,现在已经是九月了。“我喜欢他已经喜欢了六个多月了,他是我最最喜欢的人。”我坚定不移得回答了他,当然,我口中的他就是在指高渐离,不过他会不会明白? “噢。”他的神采顿时没有刚才那么焕发了,被一瞬间的失落所代替,虽然只是一两秒时间的事情,但还是被我抓拍的一清二楚。我摇了摇他的手臂,他的眉头挑了一下,我回应他:“你都二十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 “别说没有,我要是说没有我都不信。”我撅着嘴,事先提醒他。 他“额”的一声看着我,然后眼睛有些迷离,话语也变得柔情:“嗯,当然有啊。”果真,他还是有心上人的。我的眉头不禁爬上了一些惆怅。 明明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但我还是强颜欢笑的问着他:“能被你喜欢,那她一定很漂亮吧。” “是挺漂亮的,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他说着,对我轻笑着,有些戏虐的看着我,脸上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谁啊?” 五二章 表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谁啊?”我强颜欢笑地说。 “她啊……”他故意的靠在我的耳旁,吐着薄气对我耳语着:“她啊,就是我的母亲啊!”说完,耳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笑声。好啊,又耍我!我用双手盖住脸上已经咧的老大的嘴唇,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胸口,把他踹离了我的身边。他装着受了很重的伤的样子,吃痛的捂着胸口,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鼓起嘴,眼睛睁的大大,眉头微皱,装着生气的模样:“好啊,还不从实招来,我不理你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那就不理呗!”他开玩笑的说,他一定料到我是不可能不理他的。我听了这话,一下子扑倒了他的身上,用我的双手来胳吱他,嘴里面还念念有词:“敢还嘴,罪加一等。” 高渐离可能是有些怕痒,举起双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终于受不了我的“刑罚”,老实的对我交代了。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清了清嗓子。我也坐好,把锦被好好的裹在了身上,细心聆听他要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她啊,不算是太漂亮,但是却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时而调皮,时而有沉稳,不会做作,但喜欢掉眼泪。”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是有些自愧不如了,如果他说的这个女孩子是我就好了,可我怎么又能做到这么好,我脾气不好,喜欢耍无赖,还经常连累别人。 他稍停了停,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一双桃花眼也在不经意之间微微弯成月牙,脸上露出的阳光一定是想到了一些美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时的样子,我当初也是。“她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很善良也很纯洁,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在我见她的第一面时就被她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开始还以为只是一时的好感,可后来经过几夜的辗转反侧我才明白,我是找到心上人了。” 他的语气柔情,话语深情,可我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因为我对他的感情是对别人不一样的。 “可是……”他忽然低眸,脸上的红光在一瞬间消散殆尽,转而成了失落:“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我们是不可能有机会了。” 他有了心上人,不可能有机会,那么是不是代表我有机会?我有一点点兴奋,但我嘴里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她有了心上人不代表你没有机会,你应该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我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把他往别的女孩怀里推吗! “是啊!”他忽然拍了一下脑门,脸上露出一副释然的样子:“你说的对啊,我应该争取一下,毕竟是自己的幸福啊?” 我吃力的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只说了一个“嗯”字就不在言语。幸福是要争取的,我是不是也该争取?我要不要对他说一句“高渐离,我其实一直倾心于你。”可是我不敢,对,我不敢。 我一直对哥哥和萧魂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的说出,不要藏着掖着的,可为什么轮到我身上,我就胆怯的退缩呢?我还是不够勇敢,幸福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我却不敢用手去触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越来越远。 心脏空了一拍,来纪念我逝去的爱。我终于明白我不应该在意生死,只要心中有爱就算是阴阳两隔又如何? 好想在三生石上铭刻一段誓言、一个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永恒…我渴望的、不仅仅是温暖的经过、而是一生的守候…其实没什么,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心的爱一场…走近你,我知道这一生注定悲伤,也会耗尽我一生的情感和眼泪…- 为什么等我明白了一切,却还是晚了?他,有了他喜欢的女子。 终成离人,世世难忘。 “若云,若云,你在想什么?”高渐离摇了摇我的肩头,我缓缓的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他刚才说了句什么,我没听见诶。 高渐离无奈但又笑着重复了一遍:“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我……我……我在想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能这般的好,我真是自愧不如,也挺想……见一见她。”我自然是不能说我因为他有喜欢的人而伤心。挺想见一见她,说的是多么的违心啊! “好啊,如果你同意了,那我们就去追她了。”经过我的同意!心犹如被狠狠地戳了一下,疼痛的无法自拔。 为什么总是一次次的这么我! “呵呵,她是谁啊?”强烈的好奇心使我问他,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比不比的上她。 高渐离微微一笑:“你认识。” 我认识?我的人脉真的不太广:“萧魂姐姐。”我承认除了她我在没有什么女性的朋友了。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无奈,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她。再说,如果真的是她,不仅我不会同意,而且哥哥他更不会同意的,那可是他的妻啊。 “那是谁?”我疑惑了,还有谁是我没有想起来的?“我真的想不出来,你快点说吧。” 他再次悄悄的靠近我的耳边,声音低沉中略带一些害羞:“我……喜欢的姑娘,她……” 我捏紧了拳,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名字我能不能接受。 “她姓荆,她叫荆若云。”他说完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也不在那么拘谨。荆若云,好熟悉的名字,原来她叫荆若云,嗯?荆若云?! 我的名字,叫……荆若云! 我激动之余,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连咳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高渐离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 我顶着一张红红的脸,诧异的,吃惊的略带着害羞的看着他。他倒是很放松的,语气带了一些笑意,更多的却是认真:“怎么样,这个人,你同意不同意?”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经常开我的玩笑,谁保证这次是不是又逗我玩。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带着质问的语气问着他:“你……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说的是……我?”那个我字,我说的很重,这意味着这个字很重要。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开玩笑嘛?”他收起了笑容,一脸庄重的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不是开玩笑,真的,是真的。我我我,此时我应该说些什么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心脏跳得好快。 五三章 初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对我,不是妹妹的感觉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第二个哥哥吗?你不是说你对我只是小妹的感觉吗?” “谁让你过去说你是我妹妹的。”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脾气大,爱捉弄人,一点也不温柔,还经常成也别人的累赘。。”我说着说着,底气渐渐的小了。 高渐离忽然拉住了我的双手,用他宽厚的双手包裹住了:“没有啊,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我不怕你成为我的累赘,因为我想保护你一辈子,就像今天这样。”语气十分的诚恳,让我不由得心动。 我勾起红唇,抽出手在高渐离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高渐离闷闷的“啊”了一声,揉了揉手臂:“这么好的气氛,你怎么还……” “疼不疼?”我打断他的话,脸上挂着期待的样子看着他。 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憋着嘴,委屈的对我说:“怎么不疼,你下手也太狠了。” 听到他说疼,我更开心了,原来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多少次在梦境中出现的场景,终于在真实中上演了。 我连忙拜拜手,急忙的解释:“不是不是,我我只是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你疼的话,那就说明我没有做梦。 ” 高渐离听到我这不成熟的理由,更加的苦笑不得了,对我也是无语到了极点。 “你……你喜欢谁?”高渐离过了小半晌,终于又一次的开口。他的脸上有一丝丝的失落,但失落并没有完全取代刚才的开心。 失落?他不会是吃醋了吧!我掩面笑着,心里美滋滋的,我不言语,只是让他自己去猜。高渐离拉着我得手,慢慢的磨砂着:“到底是谁啊。” “我……”我撇过脸,略带着害羞的笑了笑:“嗯,你自己猜啊。”语气特别的温柔,我没有发现我竟然能这么的柔情似水。 “我不知道,我想听你说。”他的语气不在有了担忧,好像猜出了我的心意,故意向我靠近了一份,语气也有些暧昧:“说啊。” “讨厌,明知故问。”我羞涩的轻捶高渐离的胸口,他出其不意一把勾住我的后背,让我整个人都躺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强壮,并且微微带着一些快速:“若云,我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的呢?” 我咬了咬唇,我本来就是想和他表白的,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就没有说的必要了吧。“就是那个啊,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要你说。”他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对我耍起了无赖。我不禁失笑,但口风依然死死的,说“如果不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不说?”高渐离用着反问的语气对我说,左嘴角微微翘了一翘,像是“不怀好意”的感觉。我点了点头,确定的看着他。 在我刚刚点完头时,高渐离忽然放开了拉着我的手,轻轻推我的肩膀,顺势将我推到在床上,随后胳膊撑着床,轻压在我的身上:“真的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惩罚你了”语气平缓而又有些邪恶,脸离我的脸越来越近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我躺在床上呼吸着他的温度,喃喃的,眼睛撇向一边,看都不敢他一眼:“你都知道了还问,你怎么那么……”不等我说完,一双湿润而又滚烫的唇堵住了我说话的口,忽然而来的吻让我措手不及,身体僵硬,瞪着大眼睛紧紧的闭着唇。他倒是很深情,迷离的双眼微微闭上,睫毛颤抖了一下,极有耐心的用他的舌头来撬开我的唇。 我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也闭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深情。轻启红唇,他的舌头很快的滑入我的口中,用他的舌尖舔拭着我的唇齿,与我的粉舌深深纠结。我的双手不自觉的搭在他的脖子,微微侧头回应着他的吻。 比起刚才在水里的那个吻,这才是我真正的初吻。 慢慢的,我和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又急促,越来越深的吻在我们都觉得气息不够用的时候结束了。我微喘息的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双颊一阵一阵的滚烫。他的脸也是红色的,眼睛里尽是深情还有一丝渴望,鼻息打在我的脸上,感觉痒痒的。 我不再敢看他,羞涩的收了收下巴。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萦绕在我和他的身边。 “若云,我发现我好喜欢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高渐离语气庄重的对我说:“若云,你嫁我为妻好吗?” 嫁给他!我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一副流传到现代的画,画中的我甜美的笑着,旁边还有爱妻若云四个字。我就是他的爱妻吧,他就是我梦境中的人吧! “若云……”他有些着急的催促我,期待的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睫毛忽闪忽闪:“我……答应你,但是……不是现在。”我注意到他的眼睛由开心转成了惊愕:“为什么。” 我轻轻的推起了高渐离,自己也倚着床坐了起来:“渐离,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哥哥刚刚经历失去妻子之痛,如果我们现在和哥哥说我们要成亲,那哥哥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我理了理凌乱而又潮湿的发丝,对着他解释。 “还是你心细,因为你放不下你哥哥。”高渐离笑了笑,对我露出了一种欣赏的笑容。 我张了张嘴:“额,我……我才没有放不下呢,我都离家出走了。” “你啊。”高渐离宠溺的捏了捏我的小鼻子:“你啊就是嘴硬,明明在乎却说不在乎,你们荆家的人怎么都一个样啊。” 我故意鼓着嘴:“废话,荆家的人当然都一个样。”高渐离笑而不语,下了床去:“嗯,就你能说。水开了,我去给你准备浴汤。” 我笑着看着他下床,点了点头。一切阴霾在一瞬间扫荡一空,我和他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了,我的情,我的爱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垂怜。 高渐离他很细心,不仅为我准备了浴汤,还在里面撒了一些干花瓣。谁能做的如此细心,我想连我都不会对自己这么用心的。 沐浴出汤,因为我的衣服都湿了,所以只能穿他的衣服了,大了两圈,走路也不太方便。 我坐在床边,用力的搓着自己已经清洗干净的头发,想让它快点干,因为我困了,我急切的想睡觉。 “我帮你擦吧。”高渐离一双温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坐在我的身旁。他擦拭的很温柔,很轻,似乎生怕把我弄疼了。 五四章 拥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我享受着这一切时,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小的时候,我的母亲也经常为我擦拭头发,就像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觉得是最幸福的时刻。”我看不到他的脸庞,但我想象的到他的脸上一定是挂上了幸福的笑容。 心头不禁有一些惆怅,他现在还有东西值得怀念,而我母亲一个不懂感情,一个连见都没有见过。我猜,荆母她一定是一个温婉女子,否则怎么能教育出向哥哥和我这般乖巧的孩子。 “我第一次被人这么擦头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呢。”我微笑的回答着他。 他的头向我的脸边伸了一下,好奇的问我:“是什么感觉?”我的笑意越来越弄,笑弯眼睛里的眼珠往他那里撇了一撇:“当然是幸福的感觉啦。” 他失笑的微微露出牙齿,眼睛慢慢的看向了另一边,不再言语。 “睡觉吧。”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我的头发已经被他擦的差不多了,他才缓缓的开口。 我脱去鞋,躺在了床的里面。他对我笑了笑,在我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转身留往外走。我见他要走,一下子拉住了他:“你去哪?” 这大半夜的,他不睡觉他要去哪里? “睡觉啊!” “那怎么还出去?”我深知他家就这么一张床,他如果不睡在这,只能睡在瑟瑟秋风里。他摸了摸我额头上的刘海,安心的告诉我睡觉,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明白了他肯定是要睡在外面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我想的没有那么多,毕竟我的思想是开放的。 “外面冷啊,咱们……一块睡吧。”我用羞答答的声音对他说,拽着他的手指头摇了摇。 他惊愕了一下,眨了好几下眼睛呆呆的看着我,就像是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一样。我再次对他说了一遍,但声音却小的如同蚊子一样。 他的身躯晃了一晃:“你……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语气带着质疑,而且质疑声非常大。 “我相信你。”我拉着他让坐了下来,对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是的,我相信他,他一定是个正人君子。 他再一次的摸了摸我的头,拖去外套穿着亵衣躺在我的身边。他紧贴着床边躺着,和我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也只是手牵着手而已。 他就那样“拘谨”着,我们互相撇过头,望着对方,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渐离,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我看着他的脸,叫了他一声。他挑了挑眉毛:“哦?什么笑话。” 我望向天花板,回忆起那个多少年前听过的一个笑话:“从前呢,有一男一女,他们是相好。有一天他们同居了,睡在一张床上,女子用被子隔出了一条界线,说如果男子越过了这条线就是禽兽。第二天早上女子一醒来,发现男子果然规规矩矩的躺在界限之外,她一下子就给了男子一巴掌,你猜为什么?”我说到这,俏皮的问着他。 他思索了一会儿,但还是摇了摇头,当然,一个现代的笑话他一个古人怎么能猜的出来! “那个男子被女子打醒了,像女子质问为什么打他,他又没过界限。不问还好,一问女子更是气哄哄的,说:‘你连这条界限都没有过,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我捂着嘴偷笑,其实有些笑话用在合适的场合,也是挺好的。 高渐离开始也笑了两声,但在两声后笑声就戛然而止了,皱着眉头看着我:“你,不会是再说我禽兽不如吧?” 我讲确实这个笑话确实有三分是在说他,到这样坦白的话我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我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怜楚楚的看着他:“哪有啊,我又没有规定什么界限,再说了你已经牵着我的手了,就算有界限也早都过了。” 高渐离失笑:“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忽而向床里面滚进了半圈,侧躺我搂着我:“你说的禽兽,就是这样子的吗?” “一个正人君子,做禽兽?”我也侧过身子,手搭在他的腰上,和他紧紧相贴。彼此的呼吸,心跳,温度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我宁愿当这个禽兽,也总好过禽兽不如吧。至少这样,我还能抱得美人归。”高渐离一只手插入我的发间,让我靠向他。他的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我紧紧贴着他的胸怀。 我只想这样一直抱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若云,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就像那天我在易水畔睡着了一样,他对我说他爱我,我也说我爱他,但我却分不清那次是梦境还是真是,但是这一次我保证绝对是真实的,不掺半点假虚情假意的真实。 这一晚,我们就是这样相拥而眠,没有夜晚的男欢女爱。虽然我们是情侣,但我们爱的很纯洁,至少现在都没有什么邪恶的念头。 ――――――――――――――――――――― “燕丹你出来!”我在太子府门口大叫,不顾影响的大叫。早上一清醒,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来找燕丹说说理。高渐离他陪着我,因为他怕还有人来刺杀我而没有人帮我。 其中一个门卫指着我的脑袋,一脸的凶狠相:“快滚,太子殿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但另一个门卫的眼睛转了一转,一脸笑呵呵的看着我:“荆姑娘既然想找太子殿下,那不如去里面等,这门外人多嘴杂的。” 呵,还来这招是不是,不好用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是不会再上当两次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们公子殿下呢?” “公子殿下卧床休息了。” “卧床?”我的眼神中飘过一丝疑惑,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卧床了呢?“他得了什么病?” 我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门卫也只能一一回答我的问题:“没有生病,只是公子殿下昨日救你,太子勃然大怒,罚了公子殿下几鞭子,今日还在床上静养。荆姑娘想找公子吗?” 因为我挨了惩罚?我再一次的连累了人,自己就像是祸水一样,泱及了一个有一个的人。鞭子抽在他的身上,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五五章 发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门卫问了我一声:“姑娘找公子殿下?” “我找他干什么,只是想到昨日若不是他救了我,我怕是早都成为你们的刀下亡魂了呢。”我再一次厌恶的看着他们,白着眼:“燕丹呢,我要见他。” “……” “我要他出来见我,否则这次真的死在你们的手下了呢。”我凌厉的语言打断他们的话,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让我进里面找他,但我进去他们一定还会痛下杀手的。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嘈乱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正事我要找的燕丹,但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人――我的哥哥。 “若云,你怎么在这里?”哥哥的俊荣略显憔悴,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我第一次一晚上都不在家,他有没有找我,还是冷静的等我回来? 高渐离说我嘴硬,确实,即使我有些心疼哥哥但嘴里面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冷嘲热讽的:“那我能在哪?在家啊!哦,我想昨晚我要不是福大命大,现在可能已经待在阎逻殿了。”我说着看了看燕丹,对他扯出一丝冷笑。 哥哥听了我的话,上前一步把着我的肩膀,焦急的问我:“昨晚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伤到没有受,但我想对想杀我的人说几句话,暗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明目张胆的啊!我福大命大,逃过了两次,但是再有第三次,我绝不饶了他!小心,同归于尽。”我冷冷的,咬着牙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谁都不看。左边眉毛轻佻了一下,缓慢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荆姑娘说的什么话,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想杀你的人!”燕丹的样子是那么不自然,这几个字几乎是冒着冷汗说出来的。 我看向他,不算红的唇慢慢的向上扬起,语气缓慢而又沉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的冷笑,从精神上就打败了他,这是我和萧魂学的。 他带着些微喘看着我,想杀我也不敢,想骂我也不敢,只能是瞪着他不算大的眼睛,气哄哄的。 “若云,回家吧,别和哥哥闹了。”哥哥拉了拉我的手,语气带着很多的诚恳,毕竟是亲兄妹,哪来隔夜的仇。 我看向在哥哥身后的高渐离,他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就点了点头。 一路上,我一直低头看向了我的鞋面,双手与我的衣袖纠结:“对不起哥哥,我昨天太胡闹了,根本就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我这是第一次和别人如此诚恳的道歉,我从来都觉得这个对不起是很难说出口的。 “若云,我也对不起你,我昨天不该让你走,我应该拦着你的,我也是……被气昏了头。”哥哥对我解释着:“但是若云,我答应不了你的要求,可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妹妹,我……” “哥,你去做你想做的吧,妹妹不拦你了,我不该那样的无理取闹。”我现在真的是阻拦不了哥哥了,而且我不能让哥哥左右为难。我阻拦不了哥哥吗?不,我是阻拦不了历史的推动。 我原来以为萧魂可以阻止哥哥,但是萧魂的被抓却更加加大哥哥要去刺秦的决心。历史总是有办法让偏离的支流回到河流中。历史的轨迹,绝容不得我随意的改变和践踏,即使是那么悲惨的事情也绝不容许。天道轮回,自有天意,岂是我一个人了得? “真的?若云你不是骗我吧?”哥哥将信将疑的看着我,他或许是不明白我过去如此固执怎么今日倒是想开了。 我笑了一笑:“妹妹何时骗过你啊,只要哥哥答应我能平安的回来。”我虽然知道历史的结局,但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当然了,我还有你呢,我定不会撇下你不管的。”哥哥宠溺的摸着我的头:“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哥哥就为你寻个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微微能看见那两颗虎牙:“好啊,那我们打勾勾。”我说着伸出了小手指头,立在空中。 哥哥听到我要打勾勾,无语的笑了笑:“这骗小孩的玩意你怎么也新啊!” “我不管,这样至少不是空口无凭了。”我调皮的冲哥哥说,还吐了吐舌头。哥哥也许是被我的天真给打败了,也伸出了手,用他比我粗一些的小手指勾住了我的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我遵照小时候的口令拉着长音说着:“哥哥,我们可是打过勾勾的,如果你刺秦不能平安的回来,那我可要把你从土里挖出来,质问你为什么实现诺言!” 哥哥装作一脸恐慌的看着我,看了一眼高渐离:“我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妹妹,连我死了都不放过我。我真是想死都不敢死啊!以后谁要是娶了她,那可真的‘三生有幸’阿。”哥哥故意将三生有幸说的非常重。 高渐离看了看我的脸,笑而不语。 “当然了,我可是荆若云,天下只此一人,多种优点集于一身,谁娶到我依然是三……”三生有幸,而且发重音,肯定是打了引号了!傻乎乎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而他们两个人早已笑的捂着肚皮了。 好啊,竟然拿我开玩笑,不想活了是不是。但我一反常态,没有发火,没有话里有话,就说了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但是我知道,这句话肯定能压住这里面的一个人。 “既然我这样不能入别人的眼,那我就不嫁了,一辈子就做一个医者。”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高渐离的眉头忽然一皱,用那种害怕的眼光看着我,并摇头示意我不要那么狠啊。饶不是他现在哥哥的身后,哥哥早都看到他的怪异表现了。 “不嫁,你要做老姑娘啊?”哥哥偷偷的笑着,他到是不在乎,因为我经常这样和哥哥开玩笑:“你要是不嫁我可不负责养你一辈子,等你十八岁要是还嫁不出去我就一脚给你踹出家门。” 我不服气的翘起了小嘴,几乎都快翘上了天:“哼,此处不留本姑娘,自有留本姑娘的地方,是吧,渐离哥哥。” 高渐离虽然认真的听我们讲话,但是冷不丁被扯进这件事里面,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这以后的事情我哪能说的准。”我迅速瞪了他一眼,他机敏的又改了口风:“若云天生丽质,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他此话是在暗示我他一定会娶我,但我喜怒无常,他也怕我不嫁给他。 现在的情形由我追他变成了他追我,好不适应。 五六章 祸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对了,你昨晚是不是住在渐离家了?”哥哥忽然想起来我昨夜不归之事,问到。 额,我呆呆的看着高渐离,又看了看哥哥,该怎么和哥哥说呢?“是啊,当然……住在渐离哥哥的家了,除了他,我还有谁可依靠呢!” 哥哥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的高渐离:“多亏了有你,否则我可能现在也看不到我这个妹妹了。”哥哥一再的谢谢高渐离,好在只是谢谢,没有追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若是真的追问起来,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说我和高渐离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是在哥哥面前我们还是应该秘密的交往,毕竟哥哥他刚刚失去了萧魂,即使他嘴上不说痛,但他的心里不可能不会千疮百孔。 哥哥看着我们俩,眼睛里全是放心,也许在哥哥的心里,我和渐离的情谊,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好了好了,都回家吧。”我让哥哥转过身推着他的后背,语气带着强硬:“快点快点,我快要饿死了。” “你饿我也饿,咱两谁做饭?” 我思索道:“嗯,这个嘛,鉴于荆轲对本姑娘道歉态度诚恳,我决定……”说到决定,我故意拖着长音,脑袋微微的转了一圈。 “你做?” “不!”我大声的否决哥哥:“还是你做!”随后我的嘴里发出清脆般银玲的笑声。 哥哥不服气的看着我:“怎么还是我……”哈哈,不欺负哥哥,那还是我吗! “好了好了,快回去做饭,我有东西落在渐离哥哥家里了,我和渐离哥哥回去取。” “……” “我期待着你的饭。”没等哥哥说话,我便装作可爱的样子,让哥哥想反驳都不好意思。最后兵分两路,我和渐离往他的家走,哥哥独自回家。 高渐离与我并排走着,开始时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还很远,但看哥哥走远了之后,他才靠近了我,悄悄的拉住了我的手。“你什么东西落我家里了?” 呵,哪来的东西,只不过是我心中有一个小小的诡计:“额,很重要的东西。”我故意说的非常着急和不安,这样他才会被我的情绪渲染。 “什么?”他的眉头在眉心纠结。 我傻呵呵的笑了一笑,庄重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他惊愕的看着我,不明白我的心怎么能落在他们家,我不再逗他了:“好了好了,我只是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话说我是不是太主动了? “你啊!”他说这用食指轻轻的在我的脑袋上戳了一下:“你说你的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这些什么啊!”他的话不是责备,而是宠溺。 “嘿,我这么为你着想你竟然不领情,算了算了,以后不为你着想了。”我有些不高兴的说着,微微撅起我的嘴。 高渐离看我不高兴,连忙霍出脸哄我高兴:“若云,我错了,我领情,以后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说这抱着我,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甜味,让人陶醉。 “若云,你现在高兴吗?” 我靠在他的胸口,微微的点头。 “可我为什么在你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快乐的感觉,反而有点悲伤呢?”高渐离有些担忧的贴在我的耳边说道。 悲伤?我推开他,把着他的肩膀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高渐离,你到底是神还是人啊?为什么我一有心事你就会知道?”确实,每一次他都会一语道破天机,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他搂了搂我的肩膀,在我的脸颊轻浅一吻,然后嘴唇慢慢的飘到了耳边:“谁叫我喜欢你啊,喜欢你当然要了解你啊。” 我也喜欢他,可是我为什么就是了解不了他心中之所想呢? 谁的指间滑过了千年的时光谁在反反复复中追问可曾遗忘我等你用尽了我所有的哀伤而你眼中却有我所不懂的凄凉 “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吧,否则会抑郁成疾的。” 我无奈的叹口气,脸上有着抹不去的惆怅。我为何惆怅,只因我想起了两个字:祸水。 “渐离,你说我是不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我皱着眉头,久久不能释怀。他奇怪的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总是会连累别人,不管是萧魂,还是哥哥,还是燕寒,还是你,我总会让你和他们为我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为什么我总是成为累赘?”累赘,这是我这一年来说的最多的词了。 高渐离再一次的抱住了我,柔缓的摸着我的脑袋,一只手清拍我的后背:“我看,你算得上红颜,但离祸水还差的很远。你想的太多了,你还小需要别人保护。如果我可以,我真的是愿意保护你一辈子的。” 保护我一辈子?如果他也向哥哥一样去刺杀秦王,那我岂不是注定要孤老一生了吗?为什么我是穿越而来的!如果我是纯正的古代人,就不会预料见以后的事情。知道太多的历史,总会有太多的顾虑。 昨天一晚上,我总算什么都想开了,我不在乎时间的长短,哪怕只有一天,只要我和他真心相爱,只要他爱着我就可以了。如果历史真的会发生,我不会再阻拦,我会顺其应变,然后再走我的下一步。 例如,渐离若是刺杀秦王失败,那我就会陪着他……魂断咸阳宫。 “我们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我只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否则以后想珍惜都来不及了。” “嗯。”高渐离在我的脑袋顶上点了点头:“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此情依旧,我又一次的沉醉了,怨我和他的情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清风一缕西南荡,风铃响,仙乐扬。碧水霓裳,共与灵犀晃。月映残鬓忆以往,襟又湿,欲断肠。 探首出窗望迷茫,青云上,黑竹旁,翠影依依,拂袂试晨霜。笑语欢声起心浪,同心结,不能忘! 五七章 定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云,你还记得它吗?”高渐离轻轻的推开我,从他的怀里拿出了上一次在集市上买的那个玉镯。这本就是他买给我的,可我却因为赌气偷偷的还给了他。想想那时的自己,真的是很幼稚。 我看着玉镯,点了点头。 “你说我卖给了你,你怎么还偷偷放在我的床上,不想要不我的东西啊?”他略带着质问和霸道的语气对我说,那种霸道,似乎我稍微说错什么他就会对我兴师问罪一样。 我哪会不想要啊,我连忙解释着“没有,那时候我只是耍小孩子脾气,谁让你说对我只有妹妹的感觉,我是……一时冲动,我现在想要了,给我带上吧。”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为我带上,而是将手抬的高高的。我和他身高差了差不多快一尺了,我掂着脚,吃力的够却也够不着。 我记得有人曾经说男生女生最好的身高差距是30厘米,因为这样女生躺在男生的怀里会更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可现在,高个子的男生只会欺负矮个子的女生。 “给我嘛!”在第n次尝试失败后,我翘着小嘴,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他。这招“美人计”我想是个男的都会管用吧。 他果真是楞了一秒,我趁他发呆的时候,想要一下子抢过那枚玉镯,但他的手还是比我早的将我滑倒别的地方。 “哼。”我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憋着嘴不再抢那个玉镯:“哼,不给就不给,谁稀罕啊。”我又口是心非,我当然稀罕了,那可是他买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可是他不给我,我总不能上赶去抢吧。 他见我又生气了,无奈的笑了笑,抓住我的手,将冰凉的玉镯待在我的手上,带着挑逗的语气说到:“刚才还说要珍惜每一天,怎么现在就生气了。” “讨厌!”我的小拳头用着不轻不重的力量捶打着他的胸口,轻了怕他不长记性,重了又怕他疼。 高渐离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若云,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也是我非娶不可的女子,这个玉镯就当我们的定情信物,见它如见我,不可以摘下来。”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带了点警告的语气,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我。 “好,我知道。”我转动着手上的玉镯:“它在我在,玉亡我亡。” “打勾勾。”高渐离对我伸出小指头,就像我刚才对哥哥那样。我不禁失笑,他都二十了,怎么也像个小孩子一样:“你怎么也玩小孩子的东西。” 高渐离勾着我的小手指,一脸无辜:“跟你学的啊!” 栽了,晕! ――――――――――――――――――――――――――――― 哥哥要去商量刺秦大事,我求着哥哥带着我去,著名的刺秦前夕,我怎么能错过?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历史,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方法。 “哥哥,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我绝对不捣乱。”我伸出两只手指冲着天,小唇纠结在一起,鼓这腮帮子,快速眨眼睛,继续用着我独特的可爱表情乞求着。 “额,若云,这是大事,你一个女孩子就别……” “哥哥……”我再一次嗲声嗲气,嘴里还发出那种呜呜的声音。 这一招,的确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都管用,但是有也百分之一的时候:“不行!”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我捶头丧气的。“好好在家呆着,好好等我回家。”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让我乖乖的。好好好,我乖。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百个不情愿。哥哥出了门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晃脑的一脸的不屑:“哼,想留住我可能吗?我可是荆若云啊!” 哥哥的身影越来越远,我也整装待发,关上了房门大步流星的走。根据史记的记载,他们第一次商量的地点应该是在易水,当时太子丹说了一句“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才使哥哥下了决心去刺秦,但我觉得哥哥他才不会只为了一点钱财才去刺秦的,有的时候,心死了才是最大的动力。 易水,我还记得怎么走,上次高渐离领我去过的,只不过上一次到了树林外我就被他蒙住了眼睛,所以里面应该怎么走?好像是直着走的,但又好像样右面走,不对,是左面。哎呀,先不管了,条条大道通易水,我就不信我找不到。 凭着昔日的感觉,一步一步的走着,这里没有了那一日的翠绿,取而代之的是枯荣萧瑟之象。落叶踩在地上沙沙做响,时不时有几只大雁飞过,传过悲哀的嚎鸣。这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繁华之景了。 不过,这种萧瑟之景,别有一番风味啊。 我随着空气中穿来的水声,一点一点的向前走,果真,在前方出现了那熟悉的湖畔,只是现在的水面没有那么静了,桃花也不在开了。 回想起来,那一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但是的的确确此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月了。 面前有一黑一黄两个身影,我知道那是哥哥和燕丹,我急忙躲到了树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差点被他们看见了,要是被他们看见了,那我可能就会被哥哥扯着耳朵堤喽回家了。 “……” “……” 可是躲在树后什么都听不清,而且他们慢慢的向这边走开,怎么办怎么办?我皱着眉头咬着嘴唇,不经意间抬头向上看。对了,我可以躲在树上啊,现在是秋天,虽然已经开始落叶了,但好在树还没有“秃顶”,不仅不容易被发现,而且站的高看的远嘛! 我这准备爬的时候,不禁失笑,这还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干的事吗? 我极不淑女的撸了撸袖子,双手抱着不算太粗的树干,双脚用力的向上蹬。好在树不算太高,长的也不太笔直,不然还真的是不好爬啊。 爬上去后,我已经有点累了,我趴在一个树岔上,用树叶遮挡着我的身子,这时,哥哥他们正好的走到了这棵树的底下,他们的对话我是听的一清二楚。 五八章 偷听(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哎!”太子丹深深地叹着一声,望着那美丽的易水湖畔,眼中竟然有一丝的惋惜。 哥哥看了太子丹,语气有些疑惑:“太子殿下说是到这里散心,可为何看到这燕国之美景却无辜的叹气呢?” 燕丹来回的在原地渡步:“荆卿你说着易水很美?”哥哥再次看了看易水湖:“当真是燕国之最。” “哎!”他又叹了口气,比刚才还有悲哀,还要惋惜:“可惜,这么美的地方马上就要消失了,赵国已经灭亡了,而赵国仅与我们隔了这条易水湖,只怕我们是嬴政的下一个目标。秦国,早晚都会渡过易水的。” 果真,和史记上记得一模一样。 哥哥遥望着易水对面的却已经家破人亡的赵国,脸上不禁也泛出了一些怜悯和悲伤,语气却有些微微的悲愤。“听说这次秦王坑杀了四十万的燕国士兵,还屠了城,父母还是孩孺皆不放过。一些侥幸存活的人只能为自己的家人哭泣,每一天,易水对面的赵国都会传来惨绝人寰的声音。” 天啊,四十万!我捂着自己的嘴,历史上真的这么惨啊,我还以为是胡乱编造的数字呢,原来真的有这么多,而且还屠了城,那死亡人数就更不止四十万了啊。我不禁对这个嬴政产生了好奇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心狠手辣?嬴政,千古第一位皇帝,建立第一个完整的国家,统一文字,修建长城,你的功固然多,可又怎么能抵得了你的过呢。 “是啊,这种事情怕是很快就要降临在燕国了,我想长久的侍奉荆卿,却是力不从心。” 哥哥低眸,眼珠子快速的转了一转,哥哥他在思考。我静静的趴在树上,等待着哥哥的决定。暗自捏了一把汗,虽然我知道哥哥他一定会答应他的,可我的心里还是会抱着一点点幻想。 “太子殿下如若放心,那荆轲愿意尝试刺杀秦王,保燕国一方太平。”哥哥说着,半跪在地上,双手搭在一起握拳,一副坚定的眼神。 哥哥这是铁了心要去刺杀秦王了,似乎谁都拦不住了。我控制住我想去阻拦的冲动,我已经答应哥哥放手让他做想做的事情。历史我是改写不了,只能帮助他们按照顺其自然,做事更方便一些。 “好,我就等着荆卿你的这句话。”燕丹微微躬下身,伸出双手虚扶哥哥,哥哥起身谢过。 下面,他们就该商量刺秦的方法了。 哥哥眉目凌厉的看着燕丹:“不知太子有何想法?” “我想,在嬴政出咸阳巡游时刺杀,趁着人群混乱,我们很容易下手。”燕丹提议道。 其实,这也算是挺好的一种方法了,巡游趁乱刺杀,逃也好逃,总比在宫殿里被士兵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没有任何武器的好。公元前218年,汉朝著名的张良就曾在古博浪沙刺杀过秦始皇,虽然失败了,却根据山林地形成功逃脱。可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面前,从现在到秦国建立,秦始皇根本就没有巡游过。 哥哥思索,略微的点头,表示赞同燕丹的说法:“不错,嬴政出行队伍势必好大,观摩的人也会很多。我们可以潜藏在人群中,趁其不备刺杀,这是人群肯定会骚动,我们就可以趁乱逃离刺杀地点。” 不对啊,历史上没这么写啊!他们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没有嬴政,你们刺杀谁啊? 我叹气的趴在树上摇了摇头,不同意他们的方法。真的很想下去反驳,可无奈我是偷听,下去会被别人当成刺客的。我这一摇头不要紧,头上固定发髻的簪子被树枝勾走,长长浓密的头发垂了下去,露了出来。那个惹事的发簪因为树枝根本挂不住它,重重的落在了哥哥和太子丹的眼前。他们不禁抬头,警戒的向上看,一推落叶无声的风过。 “谁?”哥哥说着便要拔出剑,脸上充斥着凌厉。也许是我长长的头发遮住了我的五官我的脸,哥哥才认不出我吧。也许我现在的样子,可以和《午夜凶铃》里的贞子相媲美了。 我急忙的叫唤到:“哥哥,是我,若云!”哥哥的剑太可怕,上一次就差点伤到我了。 “若云?”哥哥收起剑,又是一脸责备:“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吗,你怎么又出来了?还跑到树上,成何体统!” 我不高兴的憋着嘴,我是来出谋划策的,又不不来惹事儿的。 哥哥的眉宇之间竟然有一丝不快:“快点下来,别再胡闹了。”我猜想哥哥肯定是在照顾燕丹的感受,因为此时的燕丹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红,脖子上已经有些青筋暴皮了。 我保证,我这次真的不是来捣乱的,能不能对我别那么多的仇意。 我慢慢的撑着树杈起来,想慢慢的的滑下去,可我却没有料到我的腿因为长时间的不动竟然有些麻了,完全的使不上劲。 上身已经起来而下身却不动,我已经打破了我身体的平衡极限,身体迅速的向前扑,而我扑向的地方,竟然是地面。 刚才是簪子,现在却是我,我想我落地要比那簪子惨的多吧。 “云儿,小心点。”哥哥脸上的责备一下子被担心冲散,哎,哥哥还是疼我比骂我多啊。只是每一次看到哥哥心疼我,能不能不以这个“牺牲”自己的方式来看出啊。 我闭着眼睛,惊呼一声“啊――”便重重的落地了。诶,真奇怪,我的屁股竟然不疼啊,而且这地面怎么这么软啊?我闭着眼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身子底下,还真的是软的,还跟有弹性呢,这感觉倒不像是大地了,倒像是……肉! 地面怎么会有肉呢,我不相信的又戳了一戳,这是我的耳边传来既熟悉又让我有些不舒心的声音:“喂,你戳够了没有?”这声音还会是谁,就是有的时候老是和我冷眼相对,又有时候挺身而出救我的燕寒。 为什么这个燕寒,老是对我这个弱弱小小的女生不礼貌,哼哼,一点也没我家的夫君好。 额,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他啊? 五九章 偷听(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睁开眼睛,还真的是他。我的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洒在我的脸上,我的肩上,我的背上,还有一些发丝紧紧的贴着他的衣裳。 哦?我是怎么到他的怀里的,刚才这里明明只有燕丹和哥哥两个人啊! “你怎么会在这?”我疑惑的问着,他怎么像一个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燕寒对我扯出了一个微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我倒是想问你你怎么在这偷听?不会,又来当刺客了吧?”他说着,眼神往上瞅了瞅。 “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树上风凉,我乘凉不行吗?易水湖又不是你家的地盘。” “呵呵,可是在树上待着,还用暗器,不是刺客又是什么?”他绕有兴趣的看着我,左嘴角扬的越来越高。 他说的暗器,该不会就是我掉下去的簪子吧。 哎,他怎么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天救我,担心我的燕寒去了哪里?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他?就像高渐离一样,有时爱戏弄我,有时又有些青涩,有时又是那么得成熟,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渐离。 “喂,老盯着本殿下的脸做什么?如果是迷上我了这也太容易看出来了。” 经过燕寒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我在一直盯着燕寒的脸在看,而且还是目不转睛的那种:“不要脸,谁会迷上你啊!”我的脸一下子红的犹如熟透的柿子,将脸深深埋了下去,笨拙的跳出他的怀。 他这样抱着我,已经有好久了。 “寒儿,你不是说在外面待着吗?怎么进来了?”燕丹问到燕寒。 燕寒双手环在胸前,看了看我:“本来是在外面的,但是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向这边走,就跟着她进来了。” “我哪里鬼鬼祟祟了,别含血喷人!”我在大声的反驳燕寒,不禁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笨,被人跟踪那么久还不知道,好在跟踪我的是燕寒,要是坏人那可就惨了。 燕寒皱了皱眉头:“我可没有含血喷人,我这是眼见为实。”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我冲着燕寒大喊,声音大的足以震破他的耳膜了。他双手捂着耳朵,一脸吃惊地望着我,在他的心里,我肯定野蛮的不得了。 “云儿,快回家!”哥哥再一次的警告我。 我收回了泼妇的状态,憋了憋嘴:“哥哥,我真的不是来捣乱的,我刚才在你的对话中听出了好多纰漏呢。” “哦?”这话倒是引起了燕丹的兴趣,她的脸上又难看转成了一丝惊喜:“不知若云姑娘有何见解?” “云儿,不得胡说!” 燕丹打断哥哥的话:“不妨,好歹多一个人出谋划策,就多一分胜算。”哎,我不禁佩服燕丹,一听到我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来帮忙的,脸色立刻就转变了,人啊,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我捋了捋我厚重的发丝,将它们归顺到我的头的两侧,看着他们,慢条斯理的道:“你们刚才说想要在嬴政巡游的时候刺杀,我听了却也是个好方法,可你们又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嬴政什么时候会巡游?”我用手指在空中指着点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愣了一愣,低头思索着,就像我一语道破天机似的。我看他们不说话,接着补充:“既然战争未了,那嬴政断然不敢出动巡游,这样只会乖乖的被人杀,嬴政都不出来,你们杀谁啊?” “姑娘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本太子,如果就这么等,也在不知要等多少年,那还不如另想方法,那姑娘可有甚好办法?” 我侧头便说:“方法,倒不是没有,但是小女子请太子殿下猜一猜,那个地方可以接触到嬴政?” “……咸阳宫。”他略微思索了一会。 “如何在咸阳宫见到嬴政?” “拜见……拜见!”燕丹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对了,只有拜见我们才能见到嬴政,才能有机会接近他。” 哎呀,果然是太子,脑袋转的就是比别人快一点,哥哥却好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是燕国人,没有理由可以去拜见秦国的大王。”哥哥他怎么这么不开窍啊,历史上怎么会选哥哥去刺秦? “哥哥,你刚刚还说的振振有词,怎么现在就不行了,谁说燕国人不可以拜见秦国人,哥哥难道没有听过礼尚往来吗?”我一脸俏皮而又聪明的对哥哥笑了笑,丝毫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反而像成熟了的人。 “礼尚往来?”哥哥的眼眸深深的沉了下去,忽而放出了光:“你是说,派使者去与秦国洽谈,在接近秦王时,杀了他。” 我点了点头,这就是历史里记载的意思。哥哥还是很聪明的嘛! 其实,在说完这些话后,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后悔,我真是傻,我为什么要把这个冒险的方法告诉哥哥,我完全可以不告诉,让他们用那个方法等上十年二十年的,这样哥哥就不会那么早的死,我……我。 算了,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也就无法改变了,历史终究是历史,不是我一个小女子想改变就改变得了的,我还是势单力薄的。 燕丹冲着我笑了笑,脸上的敌意也彻底消失了:“你不愧是荆卿的妹妹,和荆卿一样的聪明。”他还是第一次夸我,对于姓燕的不好印象,也没有过去的那么不好了。可不是他夸了我我才这样,他现在是哥哥的同盟,伤害了他们对哥哥也会有不利的影响的。 “姑娘认为谁去做这个使者好呢?” 我思索了一会儿,思索着到底是不是要说哥哥能担此重任,说了就是让哥哥去死,不说,又不遵从历史的轨迹。正当我纠结的时候,哥哥的话不偏不倚的插了进来:“太子殿下既然找到荆轲,那荆轲就可以冒险一试,当燕国的使者。” 果真,历史只会遵照轨迹上演,即使有任何偏差都会回到正轨上。荆轲这个名字,注定是为担天下重任而生的。 我笑了笑:“哥哥这么说定然是有把握的,如果真的派哥哥去当这个燕国使者,那定然是极好的。”我没想到我既然会说这么稳重的话,似乎在和哥哥重归于好的那一次,我就长大了。是的,我长大了,大事临头,我不可能再做那个没心没肺的荆若云了,就算救不了哥哥的性命,我也要帮他排忧解难。 六十章 提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和燕丹倒是挺赞成我的想法,但是一旁沉默已久的燕寒轻轻的哼蔑了一声啊:“这也算是好方法?”他靠在树上,双手环在胸前,脸上写满了无奈的笑。 “你有什么意见啊,就你那脑子能想到比我还好的点子吗?”我冷眼瞅了他一下,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比起燕丹,我更讨厌燕寒。小气,抬杠,捉弄人,言语犀利!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我的确想不出比你好的方法,但是一个漏洞百出的主意我是不会采纳的。” 什么什么,漏洞百出?我这可是按照正史提的意见,他竟然会说漏洞百出!我不服气,故意扬了扬声音:“有什么漏洞,你倒是说啊,我――洗耳恭听!”最后四个字我说的很重而且还很长,而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怕是天底下,只有我这么胆大的女子才敢怒目于他他。 怒目于王臣诸侯,可是大不敬之罪,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便可以要了我的命。但是,我不俱他! 哥哥刚想说我“不可以无理”,却被一旁的燕丹拦下,他不会是想看我和他的宝贝儿子掐架吧?还真有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人啊。 燕寒看着我,手抬到了他的脑袋一侧,做了一个“一”的手势。“第一,既然是派荆轲去当燕国使臣,那可需要带一些礼物,礼物若是入得了他的眼他也许就会召见我们,可如果入不他的眼就只能吃闭门羹了。” 我点头,让他继续往下说。“第二,既然是刺杀,那必然是要有武器的,可是进咸阳宫之前都要检查,是不让带任何武器的,没有武器你拿什么刺杀。”他脑袋一侧的手指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根。说着他正要变成三,却又收了回去。 “第三呢?”我疑问着。 他的头一撇:“暂且就这两点。” “这也叫漏洞百出啊?”我哭笑不得,明明才两点,怎么能称上百出呢,不过他说的两点也算是个不小的问题,但在我的眼里却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能将这两个问题解决了,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如果解决的不了,我们还不如等嬴政巡游。” 我莞尔一笑:“第一个问题,嬴政想要攻打燕国,是因为我们土地肥沃,如果我们能自动献上燕国的督亢地图,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可能!”打断我说话的是燕丹:“督亢对我们很重要,督亢就相当于燕国的命脉,如果给了他,燕国也同样等于灭亡。” 我抬起手,做了个且慢的手势,让燕寒闭上嘴,好让我继续说。“我们都说了,是因为要刺杀才这么做的,如果嬴政死了,谁还会要这燕国的督亢地图呢。” 对啊,他要是死了没有人会在意这燕国督亢地图,可惜,他没有死,死的不是他。 “只这一个就可以博得他的信任?” “当然不够。”我摇了摇头,最后的筹码,才是最能接近嬴政的:“我想嬴政现在最想要一个东西。” 哥哥疑惑不解的问:“什么东西。” 我很平静的看着大家,眼睛中透漏出一点点杀意:“樊於期的首级。”对,嬴政他肯定会喜欢的。谁让樊於期知道了嬴政天大的秘密,什么秘密――嬴政不是纯正的嬴氏家族血统,他是吕不韦的儿子。 “这又关樊将军什么事?”哥哥和燕丹异口同声的问我,他们一定回疑惑怎么牵扯上他了。 我一脸无辜样子:“因为他知道了嬴政的一个天大秘密,这么秘密足以杀头。”我见他们又露出了疑惑,不急不忙的解释着,但是却说的很小声:“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 “若云。”哥哥瞪了一下眼睛:“你可不得胡说。” 我更是一脸无辜:“我没有胡说,是真的,不信你们自己去问樊於期将军。” 燕寒颤抖了一下肩膀,有露出了不屑:“杀头的秘密,你怎么回知道?” “我……”我卡住了,我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史记,而史记上就是这么记得吧,那样我可就成了怪物了!“啊,我是听到了传闻,要不是如此,樊於期将军为何要逃离秦国,嬴政为何要追杀樊於期。” 他们没有在说话,我的唇微微向上翘,轻轻挑了眉毛。现在,他们应该对我有一点小小的敬佩吧。 “那第二个问题呢,你没有武器根本就不能刺杀,咸阳宫是不可以带任何武器进去的,这你不会不知道吧。”燕寒再次挑我的刺,他怎么这么烦人。 我看都没看他,自顾自的解释着第二条:“匕首,用匕首。” 燕寒又笑了,边笑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没病吧?匕首不全是武器吗?”说完,他又捂着自己的嘴大笑。 我毫不留情的打落了他的手,更加不屑的看着他,我对他的嘲笑毫不在乎。“我们将带毒的匕首藏于督亢地图之中。嬴政看到督亢地图,定然会让使者呈上来,我们可以为他介绍,然后,图穷匕见,刺杀秦王。”我的眉毛稍稍纠结,他们也是如此,但是又很快舒展开来。 “你果真很聪明嘛!不愧是荆轲的妹妹。”说这个话的是燕寒,刚才不屑和刺头的状态早已不见踪影,脸上反而出现了佩服之意。这个燕寒啊,和他老爹一样的善变,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得意的笑了笑,“这次,你没什么问题了吧?”燕寒笑而不答,我明白他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一个有些疑惑但又有些冰冷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我有。”哥哥,他有什么问题? “你是云儿吗?我怎么感觉,刚才不像是你的表现。”经过哥哥这么一说,确实,刚才的我已经不像过去的我,但我说过,我已经长大了,我要为哥哥分忧。 我用胳膊肘??了??哥哥的胸膛,不满的撅起小嘴:“哥哥,你妹在你心里就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吗?妹妹说过要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的。”我没有转过身,我在负气。 哥哥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抚摸这我的头发:“没有,只是这样的方法你……怎么会想的出来?” “我怎么会想不出来!”我嘟着嘴,看了看哥哥:“你以为你妹是个笨蛋啊!”哥哥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生气的用胳膊肘用力的??他 “呵呵。”众人一笑而过,笑我们兄妹两人成天斗嘴。 六一章 斗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儿,你说的方法我和太子殿下需要考虑考虑,你就先回家,等着我好了。”哥哥推了推我的后背,对我露出了一个温馨的微笑。我该说的也说了,那就回家吧:“好,那早点回家。” 我说完,走到树边,捡起了那个被燕寒说成暗器的簪子,随意的挽了一个头髻。 “那,若云告辞了。” 燕丹拦住了我:“等等,寒儿你送若云姑娘回去吧。”什么什么,让燕寒送我?这不是让我俩掐起架来吗? 我笑了下礼貌性的回敬燕丹:“太子……” “那儿臣就送荆姑娘回家。”燕寒没有等我拒绝,就答应了燕丹的命令。他现在一米以外,冲着我笑了笑,但这个笑……竟然我起了鸡皮疙瘩,好冷{{{(>.<)}}} ――――――――――――――――――――――――――――― “你有什么阴谋吗?”我和他走了大概有五十米远的距离,我们才开口说话。 燕寒诧异的看着我:“什么?阴谋?”他被我问的没头没脑的,也确实,冷不丁的蹦出一句不搭边的话,谁会明白。 “你不是最喜欢和我掐架吗,干嘛还送我回家?” 燕寒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我,露出了琢磨不透的笑容,他要干什么?“呵,就是因为没有斗够嘴,所以才要送你回来和你继续斗下去。” 额,他是小孩吗?什么,十八了,那他的智商怎么会比一个小孩子还要低!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的是无聊至极!” “无聊?我不觉得啊,我反而觉得很有意思。”燕寒挑了挑眉毛,一副得意的样子撇了我一眼。 “哎!”我叹了口气:“原来你是这么的烦人啊。” 燕寒忽然停住了脚步,我转过身看着他。“我很烦人吗?”他呆呆的看着我,语气有些失落的感觉。 我用力的点点头:“当然了,谁让你总是欺负我,你是我见过天底下最最最烦人的人了。”如果他不欺负我的话,他就完美了。 他的头低下了,眼神里挥之不去的是失落,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失落,我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真没想到,我好心救你,却救了一个白眼狼,哎。”燕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救我?哦,那次在太子府我被门卫劫杀,是他救的我。对了,我还没有感谢他呢,要不是他我早就魂归刀下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我,但是我的头却低了下来:“谢谢你,还有,对……对不起。” “谢谢我接受了,但是对不起从何谈来?”他一只眉毛轻轻上扬。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而是绕在他的身边不停地打量他,感觉没什么问题才开始解释:“我听他们说,你为了救我被燕丹责罚,不知你的伤好没好些。” 燕寒大笑,无奈的摇着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没有任何问题,你就放心吧。”刚才还失落呢,现在又开心的大笑,真是喜怒无常。 “可是,我听你们府里的人说你受罚的第二天都爬不起来了,我是医者,当然知道那样该有多痛。”我还是有些担心,那鞭子抽打在人的身上,自然会皮开肉绽,在上药的时候药粉直接接触伤口,那该有多痛!哎,我可真的是红颜祸水啊,让一个接着一个人受伤。 燕寒拍了拍我的肩膀:“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示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好。 都受罚了,还那么乐观,该说他傻好还是缺心眼好?我从腰间拿出一个带着红色小瓶塞的白色小瓷瓶,单手侧身递到他的面前:“给。” “什么东西?毒药?”他开玩笑般的接过我手中的药瓶,放在面前看了几眼。我又冷眼看了一下他,撇了撇嘴:“对啊,鹤顶红!致命毒药,赶紧吃吧,吃完我的眼前就清净了。” 他果真拔下了瓶塞,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对我笑了笑:“你研制的毒药怎么还有金银花的味道?毒药不是无色无味吗?”他说着拿出了一颗药丸口服下去:“嗯,果真是毒药,看来我真的中毒了。”他捂着胸口,装作一副中毒的样子。 我哑口失笑,他学的也太像了吧!这哪里是毒药,这是我配制的愈合伤口之药,有金银花,连翘,三七,白芷,蒲公英等十二味中草药研制而成的,有消炎愈合之效。我又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放在他的手中:“这么软膏是外服的,敷在伤口上会有清凉的感觉,不会感到疼痛。那个‘毒药’啊,是内服的,里外兼得,好得快一些。”我还是故意将药丸说成毒药,而且说得挺重。 他收起药,好奇地打量我,我瞪了他一眼,撅起了嘴:“看我干吗?没见过美女啊。” 我不说还好,我一说他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看着他的样子再一次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顺气:“美女,好吧。我说大美女,你送我这些药,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竟然会说这么不知羞臊的话,不知道会影响女孩子的清誉吗?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好气的看着,只是脸怎么还那么红啊。 “你看你的脸红的,不喜欢我才怪呢,要不然我跟父王说说,让你嫁给我做我的小妾?” “妾?”我差点忘了,这是一个三妻四妾的朝代,有一两个小妾也不奇怪,可一说到妾,我就那么不舒服,一夫一妻的思想,在我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燕寒戏谑的点点头:“做燕国公子的小妾,地位也不算低了。怎么,你不会还想做我的妻子吧?要是你在温柔一点,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看来你还真是不要脸啊!”我抬起头不服气的回敬他:“妾,做梦去吧!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也不进你们宫门王府半步。” 三妻四妾的年代,对于我来说都是浮云。 我这辈子,我爱的人只可以爱我,只可以娶我一个,三妻四妾,想都别想。高渐离,你给我记住了! 六二章 三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不考虑考虑,其实嫁给我也挺好的,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的。”燕寒再次戏虐的说到。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我真的是很懒得回答他,没看到我的回答很坚决吗。 “你默认?” 我默认?啊,我崩溃!“对不起,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见。”我伸出手,手掌立在燕寒的面前。哼,谁要嫁给你啊,我这一生可是只嫁给高渐离一个人呢。 我坚决的转身,理都不理会他。燕寒,不是每一个都那么的肤浅,我荆若云就是要找一个白首不分离的人。 “喂!”他叫了我一声,我没有理会,甚至连停顿都没有。他见我不回答,也就不在叫了,只是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天啊,这个燕寒他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再见,意思让他离得我远远的,可没让他跟着我! 算了,跟一会儿也就不跟了吧。可是我错了,错的很彻底。 “喂,我都要到家了,你还要跟我多久,我都说了再见了。”我要是再走个百八十米的,就要到家了。 燕寒听了我的斥责,但是很无辜的样子:“父王让我送你回来,那我就要送你回家,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啊!” 天,为什么我要认识这样的人,我上辈子作孽了吗? “你回家吧,我不用你保护了,我都快到家了。”我的手向外摆了摆,催促着他回家。 “不行,我得亲眼看你回家,要不然我不放心。”他说的异常认真。可,可我何时何地需要他保护了,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就要他保护。 “快走……” “若云,你怎么在这啊!”燕寒想上前拉着我回家,可这时高渐离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打断了他的行为。我侧头绕过燕寒,来的果真是高渐离呢。 他穿着一身白衣大步向我走开,脸上挂着一丝柔情和一丝开心。我看着他的身影,笑了笑,笑的十分的开心。一看见他,一切阴霾一扫而光,心情会变得十分舒畅。一看到他,心里会非常开心,一看不见他,心里就会有深不见底的失落。 这些不就是爱情吗! “诶,这位是?”高渐离诧异的看了看离我很近的燕寒,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 我指了指他:“他啊,燕丹的儿子,燕国公子燕寒。”我轻描淡写的介绍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渐离。他也没有太在意燕寒,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将燕寒晾到一边。 “你这些日子都哪里去呢,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我的语气有些撒娇。 高渐离对于我的话十分的疑惑:“几天?”他停顿,又思索道:“不就一天吗,我只有昨天没去,哪来的几天,小迷糊。”他伸出手,在我的脑门上轻轻留下了一个“爆栗”。 才一天吗?我咧开嘴,嘴角上扬的已经下不来了,我摸了摸挨了打的脑门,心里竟不觉得有不高兴,反而觉得很高兴。呃(⊙o⊙)…我是不是就是那种没事找打型的? “呵呵。”我吐了吐舌头:“你说这是不是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啊?”我冲着他小声的说,声音小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但我不保证燕寒听没听到,其实就算他听见了也没有关系,正好还可以告诉他我喜欢的高渐离,从而打破他欲纳我为妾的想法,即使那是一个玩笑。 高渐离无奈的冲着我笑了笑:“我看还真的是。” 我真的是很想在和他近一点,好抱住他,可我不可以,我旁边还有一个一千瓦的“电灯泡”杵在这里呢。 我侧过身看着燕寒,燕寒紧紧的盯着我们两个人,脸上看出了他泄气的感觉。他为何要泄气呢? “你回家吧,他可以保护我,你就放心吧。”我冲他笑了一笑,有点轰他走的意思,不对,我好像就是在轰他走啊。 这一次,他没有在拒绝了。他轻轻的回了我一个字“哦”就转过身飞快的下山,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就像是在逃。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成了这般模样?他的转变也太快了,就从山下到山上,他可是一共转变了三次,由戏虐变成失落,由失落变成戏弄,由戏弄变成泄气。他就像是一个迷,我就是笨拙的猜谜之人――什么都猜不透。 “我们回家吧!”高渐离缓缓拉起我的手,柔情的说。我收回了对燕寒的视线,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同于往日,他平时还会和我说上几句话,可是今天,他不仅没有说话,我还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安,刚才还没有呢!他在为什么而感到不安? 当喜欢一个人的以后,你会关心他的一举一动,关心他的情绪,就像我现在这样。 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是我想要逃离,他紧紧拉着我不放。他是怕我离开了他再也不回到他的身边了吗? 走到了门口,我才吃痛的喊出来手上传来的痛感:“离,手痛。”高渐离有些不解,但下一秒就松开了我的手,我的手被他握着已经微红了。 “你怎么不早说,忍了这么久不疼啊!”高渐离的语气有些责备,即是在责备我忍痛不说,又是在责备自己下手太狠。 我搓了搓手,没有怪他的意思:“我想和你多牵牵手,哪里还管的了痛楚。” 高渐离的眼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我一笑而过,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和他并肩坐在院子中的石踏上。 “还痛吗?”高渐离坐了下了,连忙问我。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吹了几口气,反复的揉搓。这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我感动不已呢。 他是真的在关心我,我深深的明白,这伤痛在我身,更痛在他心。 “不痛了。”我抽回了手,拿起桌子上茶杯和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随着“哗――”的声音,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没有啊,你看我像是有心事的人吗?”高渐离开始诈一听眼中闪过一点惊慌,但很快就让柔情给掩盖住了。 没有事?我怎么觉得都有事啊!我摇摇头,表示不相信他。他坚定的告诉我,没有事,真的没有事。 是我感应错了? “最好是没有事,要是有事瞒着我我决饶不了你。”我边说边将我倒出的茶水递给他。他尝了一口,满意的放下茶杯,宠溺的环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身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愣了一下,他刚才说“妻”! 妻,妾…… 六三章 四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调皮的从他的肩膀滑落至他的大腿上,轻轻的躺着。他低着头俯视着我,脸微微有些红。 这么暧昧的姿势,在古代一定不敢有人做吧,可是我敢,我的思想可没那么封建。 “你虽然没事,可我有事。”我躺着看着在我上方的高渐离,撅了撅小嘴。他抬起手蹭了蹭我的鼻梁:“什么事?” “你说,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吗?”我抓着他的手,让他得手贴着我的脸颊。 他愣了一下下,接着贴着我脸颊的手的大拇指磨娑着我的脸:“嗯,怎么说呢,这也确实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祖祖辈辈传下来已经习惯了。” “那你呢,也想三妻四妾吗?”我假装佯怒,但我的眼里可真的是容不得沙子的。 他见我佯怒,眼珠子转了一转,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别说,你这一提醒还真让我有些想法。到时候妻妾成群,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挨了我一个重重的爆栗。他的脑门有些红了,我的脸也有些红了,这次不是害羞,这次我是生气。三妻四妾,可真是男人的天性。 “好啊,本性露出来了吧。男人可真是一个德行!”我坐了起来,背对着他。他不慌不忙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动肩膀,示意他别动我。 高渐离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轻用双手将我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我没有拒绝他,任由他动我只是一直板着脸:“怎么,这样就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嗯……”我不高兴的撅着嘴,小嘴翘的都快挂上油瓶了。 高渐离紧紧抱着我,微微将头埋入我的颈间,嗅着我头发上的清香气息。“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我的父亲却只娶了我母亲一个人,他们真的很恩爱,所以我这辈子只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放心,我不会三妻四妾的。”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双手捧起了他的脸让他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对视:“哼,你快说你这辈子只娶我一个,只爱我一个。” “好。”高渐离点了点头,郑重的对我说:“我高渐离这一辈子,只娶荆若云一个人,只爱你一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们在打勾勾!” 我呵呵的笑出了声音来,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也能让我感到我是有多么的幸福。生生世世,曾经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现在有了他才明白,原来生生世世离自己是难得的近。 他试探的与我更加贴近,双唇慢慢的与我的唇相碰,我没有拒绝他,而是迎合他。两双火热的唇慢慢的纠缠在一起,我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搭在他的脖子上,粉舌与他的舌尖巧妙地纠缠在一起。 他就是一枚毒药,让我中了他的情毒,无法自拔。 他吻着我,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慢慢融化一样,身体瘫软了下来,他抱着我,轻轻的将我放到石榻之上。现在是秋季,秋风清冷,可我却觉得我的身体是那么的热,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他的脸比我还热。他的唇慢慢的离开我的唇,滑过我的脸颊,我的脖子,我的锁骨。我们都有些迷乱的,我以为他会进一步的向我索取,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单纯的吻着我。 “呵呵。”他在吻我的锁骨时,我笑了一笑,他诧异地抬起头看我:“难道你怕痒?” 他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吻而笑的吗!哈哈。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男人如果吻得很深情的话,都会情不自禁的,可你却没有啊。”他的确没有,任何向我索取的样子都没有。他扶起了我,理了理我有些凌乱的发丝:“放心,在我们大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要你的身子的,我可没有外面的花花公子那么坏。我爱你,所以我要对你负责。” 我虽笑着,但是眼睛里面却涌出感动的泪水,我紧紧地抱着他,轻轻吻了他的脸颊一下,他果真的是不同,我果真是没有爱错人。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 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 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我忘不了我们誓言,我忘不了他对我种种的好,他要保护我,保护我一辈子,我荆若云,这辈子只做他的妻。 “离,等哥哥刺秦回来,我们就和他说我们的事,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在他的耳畔轻念着。 高渐离微微“嗯”了一声,但是不太情愿:“等大哥刺秦回来还要好久,我真的想现在就和你成亲。”虽然我现在想嫁给他,但一想到哥哥对萧魂的痴情,对爱情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先压一压吧。 “放心,很快,哥哥很乱就会刺秦回来我,我们应该等着他。”的确很快,再有两三个月,燕国下起皑皑白雪,哥哥就会在易水畔启程,去秦国完成使命。 高渐离看着看我,有些不相信:“很快?”我自信点点头:“嗯,很快。”很快,我就要与高渐离彻底的生活在一起,我已经开始期待我和他的婚礼。可我却不知道,这一个很快却让我等了很长的时间。 他继续的吻我,却犹如蜻蜓点水般轻吻我的脸颊,我的唇。我们就这样暧昧了整整一个时辰,就那么亲吻着。我们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 在我们即将陷入另一个热吻之中时,高渐离忽然睁开了眼睛,细耳倾听,身体有些僵硬。 “怎么了?”我关切的问着他。 他过了一小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我一脸不愿意的样子:“大哥不出十秒中肯定就会回来了。” 原来是因为有人打扰了我们的好事他才不高兴啊。等等,他刚才说的是哥哥! “你说要回来的是哥哥?”我躺在他的怀里,眉头紧皱。我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很用力的点着头。 还有十秒钟,话说刚才已经用了五秒了,那么还剩……五秒钟?!我惊吓得跳离了高渐离的怀里,整理着装,梳理发丝。我可不能被哥哥“捉奸在家”! 倒数三了数,三,二,一。 “云儿我回来了。”正如高渐离所说,哥哥的声音果然传入我的耳朵,他推开了门,看见我正在整理药,而高渐离坐在石踏慢悠悠的喝着茶。 他看不出我们的异样,我们都在努力的保持着淡定,短短的十秒中,我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下去呢。 六四章 战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坐到了高渐离的对面:“渐离你来了,正好,我让云儿做一点饭,你跟我们一起吃。” “干嘛又是我啊。”我转过身,顺手拿起一株干枯的药砸向哥哥。哥哥侧身一躲便躲了过去,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什么叫又是你,你做过几次饭啊!真是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哼,我瞪了哥哥一眼就转回了身,仔细的挑着在太阳底下暴晒的草药有没有烂掉的。这个哥哥,干嘛老是在高渐离揭我的老底,多丢人啊。 我拿起一株草药,在太阳光的底下细细斟酌。阳光被干瘪的草药挡住了小部分,正好的遮住了我的眼静,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刺眼。“云儿,渐离,出使秦国的时间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今年的十二月十七日。” 哥哥他语重心长的话让手中的拿着的草药落回了原处,轻微的“啪”的一声只能引起我的主意,碎药的残渣稀梳躺在木板上,等待着风儿将他们不留痕迹的吹走。 十二月十七日,大雪皑皑,易水送行,与历史毫无偏差。 “十二月十七日……这么快。”我没有转过身,就这样站在原地喃喃着。真的是这么快,还有一个多月不就是十二月十七日了吗! “啪,啪。”泪珠沉重的打在晒药的木板上,手背上。我还是哭了,哥哥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忽然,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这一个月你就留给哥哥一个好印象吧,别老对哥哥发脾气了。” “呵!”我破涕为笑:“哪有啊,我有那么糟糕嘛!我不就是不做饭发脾气任性打人嘛!”呃,我的这几点好像的确是……他们听课我的话哈哈大笑,而我又哭又笑,还气的直跺脚。 “好了云儿,我很想吃你做的饭,为哥哥做一次。”哥哥的语气略带一些恳求。好吧,我就为哥哥留下一个好印象吧。我点点头,但是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哥哥,要不然你给我打打下手吧。” 哥哥微笑,一只眉毛轻佻:“好,就听你的。” “我也帮忙。”高渐离在石踏上站了起来,对我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心里有小小的触及,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还有多好啊。 我们看着厨房满满的食物,却不知道做什么好,平时吃的食物简单品种少,想做出一些花样都难。 “做什么,你说?” 我犯了难,我一定要做一个让哥哥难忘的饭,想一想,仔细想一想。我希望团圆,我希望永远与家人在一起……饺子,这个怎么样。只是在秦朝,还没有饺子吧,饺子好像是东汉时期才被发明出来的吧。 嗯,就做这个了,以后饺子,就是我发明的了:“哥哥,渐离哥哥,我给你们做一个饺子吧。”当着哥哥的面,我还是称高渐离为渐离哥哥,而不是离。 “饺子?”高渐离和哥哥异口同声的惊呼,他们疑惑也不足为奇,毕竟他们还没听说过。高渐离皱了皱眉:“饺子是什么东西?”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饺子嘛,是一种非常好吃的食物!”我得意洋洋的为他们讲解:“这是一种由面皮包着剁碎调好味道的陷料,然后下水煮熟的食物,非常简单好做,并且非常美味!” 哥哥听了我的介绍,有一些心动。“那我们俩个,听云儿的指挥?”高渐离思索,点了点头。 两个大男人听我的指挥,我这个得意啊,美得冒泡了,嘻嘻。 “第一步,和面!”我拿出瓷盆,将一些面粉倒了进去,又加了一些水。我拽来哥哥,让他和面,因为哥哥的力气大,和出的面劲道。我和高渐离在一旁摘菜洗菜,他怕太凉对我身体不好,所以不让我沾水,而是自己沾水清洗菜叶。 我会心一笑,但碍于哥哥在我们面前,我没有与他太亲近。 我拿出菜刀开始剁菜,而高渐离我让他将肉剁成肉末,毕竟他的力气大比我大,要是我不知还要剁多久。 正当我将菜末和肉末搅拌在一起的时候,哥哥也告诉我他和好了面:“云儿,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嗯可以了,一会儿……哈哈哈。”我刚说了一半话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我看到哥哥帅气的脸上,竟然蹭上了好几块面粉,一定是哥哥擦汗的时候蹭到脸上了。 高渐离在我的熏陶之下也笑了起来,但是笑的没有我这么强烈。 “你们在笑什么?”哥哥有些疑惑不解,我指着哥哥的脸,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哥哥平时可是最怕丢人的,现在我可以好好的笑话哥哥了。 哥哥面对着水缸里平静的水面,照了一下。这一照,他也被自己的模样给弄笑了。 “原来你们在笑这个啊。”哥哥说了一句话就往我们这边走,他过来干嘛,莫不是要打我吧。 哥哥忽然向外面瞅去:“你们看那是什么!”我和高渐离顺着哥哥的手往外面看去,外面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可是什么都没有啊。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凉凉的,在转回头,高渐离已经变了样子――他的脸上也被抹了面粉。 我笑着看了看高渐离,正想笑笑他。诶,我的脸上刚才,是不是被抹了东西啊?我伸手拂了一下,指腹上果真出现了白色,再看看哥哥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和双手上的面粉…… 我懂了,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那是哥哥骗我们好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趁我们不注意是在我们脸上抹了面粉。哥哥的报复心里怎么这么强啊,哎呀,我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也上当了! 欺负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我看了一眼高渐离,又看了一眼面粉,示意我们共同合作,他微微点了点头。我扬起一把面粉洒在哥哥的脸上,高渐离更加的聪明,他和了一小把水泼到哥哥的身上,哥哥在我们两个人的围攻下,顿时就成了浆糊。 “哈哈哈!”我看着哥哥的样子,笑的更加惊天动地。哥哥无奈的的指着我们两个人:“好啊你们,看怎么收拾你们!” 哥哥还想拿面粉来泼我们,我拽着高渐离满厨房的跑,哥哥就满厨房的追我们。这个厨房,成了我们不折不扣的“战场”。 六五章 饺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呵呵,饺子好了!”我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高渐离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怕是去外面弹掉身上的面粉了。 我们三个人围在桌子旁边,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几盘饺子。它隐隐地发出诱人人的香味,让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再看看他们两个人,也都是直勾勾的盯着,累了将近一个下午,怕是都累了吧。 “这就是饺子?”哥哥的手指微微指了指其中的一盘,其实说那是饺子,我都有些不信,个个奇形怪状的,方的正的圆的,各种形状各种有,就是没有饺子的样子。 这也难怪了,我不算是太会包饺子,而他们两个大男人更加是一窍不通,愚师教愚徒,能有什么好的作品来。 我点了点头,虽然没有饺子的样子,但至少也是能吃的东西。 哥哥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尝了起来,我急忙问道:“怎么样?”哥哥细细的嚼了几口,眉宇间露出了喜悦之色:“很好吃啊,云儿做的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吃。” 好吃?我也夹了一个。嗯,果真很香呢,即使有将近四年没有吃过饺子了,但是那种香味我还是忘不了。成功了,我终于做出了一顿让哥哥难忘的饭了。 “怎么样,我说过好吃吧。”我一边嚼着嘴里的饺子,一边轻佻眉毛,一副得意。高渐离细细品尝,对我点了点头,眼睛里流露出钦佩之意。 “啊――”我面对着他们,张开我的嘴,而且张的很大。我这是在干嘛,等他们来喂我呢。 哥哥只顾着往自己的嘴里送饺子,只是淡淡的瞅了我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赶紧吃饭。”天,哥哥这个笨蛋,看不出我是要他们喂我吗!还有高渐离,哥哥不懂你也不懂吗,你不都喂过我吗! “哥哥,渐离哥哥,我要你们喂我。”我冲着他们撒娇。他们听了这话,几乎同时颤抖了一下,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在古代,男人喂女人吃东西可是少之又少,在男尊女卑的朝代里只有女子服侍男子的份,可我就是喜欢不走寻常路。 他们先后夹起了一个饺子,高渐离看了看饺子,又指了指我,我点点头,再一次张开了嘴,并且闭上眼睛享受着。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准夫君,两个我最爱的男人亲自为我吃东西,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忽然,嘴里硬是塞来了两个园不咙咚的东西,我睁眼一瞧,高渐离和哥哥的筷子刚刚离开我的眼前。我的嘴里塞了两个饺子,撑得我的嘴都有些合不上了,我勉强的闭上嘴咀嚼,边咀嚼边抱怨:“你们怎么这么狠啊!”但是我嘴里的食物过于多,到他们的耳朵里就成了“&~%#~*#~” 一阵笑声飘过。。 虽然他们不懂得怎么怜香惜玉,但是我的心里依旧是高兴。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与哥哥最后一次开心的吃饭,但是我很享受这开心的过程,哪怕是最后一顿又有何妨! “现在这个样子我好开心,哥哥和渐离哥哥都陪着我,我真的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如果萧魂姐姐也……”等等,我刚才说了萧魂?我急忙用手捂住我的嘴,我说错话了,我揭开了哥哥最无法触及的伤疤。 高渐离清咳了一声,用余光扫了一眼哥哥。哥哥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好看了,刚才的笑意盈盈成了现在的一脸铁青。 我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在哥哥面前提什么萧魂啊,真是破坏了大好气氛。 “哥哥。”我缓慢的扯下捂着嘴的手,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哥哥怔怔的呆坐,眼睛微微有些朦胧,他的眼睛与我隔着一层水雾,让我看不清他的想法。他一定是又想萧魂了,当然,怎么会不想,那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一生最爱的女人。我又唤了声“哥哥”,可能是这次声音比上次大,哥哥有所反应:“云儿,你叫我干什么?” 原来哥哥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太沉浸于悲伤之中了:“哥哥,对不起。”这一声道歉包含我的太多愧疚,因为我忘不了,萧魂姐姐她是因为要救下元魄手下的我才被抓住的。 “道什么欠?” 我咽了一口唾沫:“若萧魂姐姐不救我的话,也就不会……” “不管你的事,是我没有能力救回萧魂。”哥哥失意般的摇摇头,忽而又抬起头:“云儿,你知道哥哥为什么这么着急出使秦国吗?” 着急,哥哥着急,为了什么?莫不是因为萧魂? 哥哥他没有等我回答,便自顾自的往下说:“我近日听闻秦国嬴政总是做梦有人要刺杀他,他终日心慌慌,便想找一个人贴身保护他,可无奈身边没有高手,他就请了一个阴阳家的人来保护他。” 阴阳家,高手。 “难不成……”高渐离欲言又止,但是从他的脸上我已经看出来他已经猜出那位保护嬴政的高手了,我猜,我和他的心里不约而同都是一个答案――萧魂。 哥哥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阴阳家大护法魂。”阴阳家大护法魂,那是萧魂的代号。原来哥哥是那么迫切的想见萧魂一面。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们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每天享受着相思的煎熬,真的是比死还痛苦。 我知道,我更加不能阻拦哥哥去刺秦了,哥哥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了解心愿,那样死也无憾了。 “吃饭吧。”我拿起筷子,很淡定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在这顿饭里还有什么话题可聊。现在只有食不言才能摆脱这样的尴尬。 哥哥的头微微撇向一边,手背快去的擦着还没有落下的泪水,机械性的往嘴里面运送一个又一个的饺子。 哥哥是一代英雄,却不料败在了儿女情长上。世代英雄,终究是逃不过美人的温柔乡。一世英明终不要,只求红颜一笑。 儿女情,前世帐,你的笑活着怎能忘;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这顿饭,我们似乎各怀心思,他们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而我心里想的,就是尽快让哥哥见到他魂牵梦绕的萧魂姐姐。 六六章 推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接下来的日子哥哥经常早出晚归,很少有和我在一起的日子,这倒是成全了我和高渐离。一切准备就绪,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准备好一切,礼品,督亢地图,一把藏于地图之间带毒的匕首,毒性非常强,因为我亲眼看见两个被匕首划伤的囚犯在不到数秒钟的时间内口吐白沫,中毒身亡。可能是我是一个医着,有些看不惯死亡,所以想试着救他们,但还是…… 如今,唯有那个装着人头的盒子还是空空的,里面的人头还在樊於期的脖子上。 哥哥每一次回来都唉声叹气的,这次回家也不例外。 “哥哥,怎么了?”我为哥哥斟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细心的听他讲着。哥哥看了看我,眉头微皱:“云儿,你上一次说要进献樊於期将军的首级,我和太子认为,有些不妥。” 不妥?这可是按照史书上面进行的,怎么会不妥?我的眉宇间露出一丝疑惑,抿了抿嘴唇:“哥哥你说有何不妥?” 哥哥张了张嘴,但是有欲言又止,哥哥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妹妹的方法有些……有些太血腥了,为了刺秦,却要打上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哥哥他低下了头,没有看我的眼睛。哥哥说我血腥?我还不是为了他好!淡定!“樊於期将军虽然不是燕国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燕国的事情。他是个人才,我不忍杀之,太子殿下更加不忍杀之。” 不忍杀之,哥哥他也是个人才,那为何还要他往火坑里跳。 “是哥哥不想杀他,还是樊於期他不想死?”我简洁明了的问表情冷漠淡然,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六岁女孩子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久居深宫城府颇深的妃嫔。 哥哥诧异地看着他,急忙说道:“是我,是我不想杀他。放心,没有他我也可以出使秦国。”哥哥的急忙解释是想让我知道樊於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我黯然的摇摇头:“没用的,没有他的人头你根本就看不到嬴政。”是的,他的首级是进入咸阳的第一个通行证。 “就因为那个秘密?” 我点头,微微低眸:“樊於期他被秦国士兵追杀,到头来终究是一死,与其让他死在敌人的手里,还不如我们亲自送到他的手上,一来可以博取信任,二来樊於期也可以死的有价值些。” 哥哥他还是有些不忍心,他的嘴唇颤抖着:“我……我还是再想一想其他的办法吧。”他说着就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只扔下我一个人坐在大厅里面。 我轻叹一口气,不禁多愁善感起来。看着哥哥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他这么的优柔寡断,以后如何成大事,不舍弃眼前的东西,又如何得到更多的东西!哥哥,你还想不想见萧魂姐姐了。 还有半个月,只剩下半个月了,剩下的事情,必须一次性就解决完。哥哥,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有妹妹替你完成,你到时候千万别怪妹妹心太很…… 我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斗篷,在确定哥哥他没有发现我之后,我才出了家门。我的目标,是樊於期的府邸。 ――――――――――――――――――――――――――――― 我轻轻叩响门环,过了一小会儿朱红色的大门慢慢打开:“你找谁?”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孩疑惑的问我。 “樊於期将军在吗?”我微微一笑。 丫鬟微微点子点头:“樊将军在的,敢问姑娘芳名?”“荆若云,是荆轲的妹妹。”我温婉而不失风范的回答,带给她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姑娘在此等一等,我进去通报一下。”她微微行礼,朝里面走去。我站在门口捏着拳头,手心里面已经出了汗,将一个人劝死,我还没有试过,我也没有把握,但是为了哥哥可以见到萧魂姐姐,我必须尽力一试。 深呼吸…… “荆姑娘,将军有请。”随着丫鬟的脚步,我跟了进去。樊於期的府邸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奢华,反而是与之相反的是简朴。也许只有这样的低调,才能躲过追兵的追杀吧。 远远望去,一个中年的身影坐在暖阁中取暖,手里还端了用青铜杯子装着的烧酒。我猜,那应该就是樊於期吧。“姑娘,樊将军在那里,你自行过去吧。”我微笑点头,她又一次行礼才退了下去。 我莲步走到樊於期的面前,脱下厚重的斗篷:“小女子荆若云拜见樊於期将军。” “你就是荆轲先生的妹妹。”他放下酒杯,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我,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眉宇之间有你哥哥的样子,果真是荆家的儿女,一代更比一代强。” 我笑而不语,坐到了他的对面。仔细看着他的面容,才三十出头却有些一脸的憔悴,耳边的发丝有些微微泛白。他并没有像史书里说的那样膀大腰粗,长得凶神恶煞,相反有一种清秀的感觉,如果他再年轻十岁,定是一个美男子。我收回神,语气里带了一点自信:“樊将军知不知道若云找你有何事。” 樊於期笑了笑,他笑什么,是懂?还是不懂?“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我吐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想向樊将军借一样东西,哥哥他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向您开口,不知你愿不愿意借与若云?” 樊於期看了看四周,看了看他自己的家,忽而哈哈大笑:“跟我借东西,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吧,我家徒四壁,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你能借到什么东西啊。这府里,唯一能接的出手的便是我这一条贱命了。” “我要的,就是樊於期将军的命,樊将军你借得借不得?”我开门见山的方法有些让樊於期接受不了,他先开始愣了一下,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直倒他眼神从我的身上拿开,独自喝了一大口闷酒。沉默才刚刚结束,新的一轮就开试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此次来的目的了。” 我不回答,继续的听他往下说。 “听说荆轲先生欲在十二月十七日代表燕国前去求和,要带上两个礼物,一个是燕国的督亢地图,另一个就是樊於期的人头。” “不错。”我微微点头,拿起侍女放在桌子上的茶,低眸轻吹茶水,小小的泯了一口,然后再抬头看着他:“而且这个主意,还是我出的。” 樊於期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太相信:“你?你一个小小的女娃会想出这种方法?”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偏偏有才,而且比他们男人还要厉害。 六七章 助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说女娃想不出这么好的的主意? 我笑了,摇摇头放下茶杯:“女孩子又如何,我不也是为了燕国的百姓门着想吗,樊於期将军你知道我为何要用你的人头吗?” 这次轮到他笑而不语了。我解释着:“樊将军曾是秦王嬴政身边的大将,曾立过不少的战功,可他现在为何还要追杀于你,想必您不会不懂吧。”他的眉头在我的话语之中紧锁,凌力的看着桌面上的酒杯。“就是因为你知道了他的身世就对你痛下杀手,不仅如此,他还诛你的九族,让你无依无靠。这样的君主,不跟也好。” “你,你怎么知道?”他猛然抬起了头,右手青筋暴皮的指着我,话语中略带些喘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淡定,与他对视着。 “樊於期将军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已经知道了。嬴政他并不是秦庄襄王嬴子楚的儿子,他的母亲赵姬曾经是吕不韦的小妾,但是弄巧成拙,嬴子楚偏偏看上了赵姬,吕不韦便把他的小妾送与他。十月怀胎,赵姬诞下一名婴孩,那便是嬴政。”还好史记这本书被我看得滚瓜烂熟,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镇住这一大男儿。“赵姬太后秽乱**,并生两个孩子,嬴政派你诛杀,便把多年前的事情牵扯出来,嬴政他深知家丑不可外扬,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必须死。”其实,嬴政他是不是吕不韦的儿子,没人敢确定,只是嬴政看到他母亲那个样子,他不想疑心也不行。 樊於期听了我这话,放下了手,眼睛里又露出一些敬佩:“你知道这些可都是杀头的罪,你不怕传到嬴政的耳朵里面,派人来追杀你吗?” “我当然不怕。”我坚定地说道。 “你为何这般自信?” 我的眼睛里忽然传出了一丝冰冷,这是与我不相符合的气质:“因为,哥哥马上就回去刺秦,只要嬴政一死,天下马上大乱,谁还会去在乎他的谁的儿子,又有谁在乎是谁说出来的呢。” 樊於期扬了扬下巴:“你有什么计谋?” 说了这么久,我都有一些渴了,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小口,火热的嗓子顿时清凉了不少:“还是那样的计谋,只是看樊将军愿意不愿意了?” 他再一次打量着我,对我笑了笑:“我若是不同意呢?” “那我也不能强求,毕竟这条命是你的。但是若云有一句话说在前头,秦兵刚刚攻打下赵国,可他的野心不仅如此,现在他正对易水对面的我们虎视眈眈,只要等他们养精蓄锐完,便会立刻对燕国动手。就算是求和,他们也会因为你而攻打,我想你不想成为燕国的罪人吧?只要秦国攻打,到时候樊将军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与其那样被敌人俘虏,还不如死的有一点价值。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并不是不可以一试。樊将军仔细斟酌吧,若云就先告退了。” “好。”还未等我站起来,樊於期一声如雷鸣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吓得我呆呆坐在垫子上。他的手拍了一下木制的桌子,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一脸欣赏的看着我,比刚才还要欣赏:“不愧是荆家的儿女,心思缜密,更有魄力。” 他在夸我,我还以为他会生气的骂我,因为我变着法的说他是个胆小鬼呢,但是他却夸我? 他大笑了起来,他不会是被我的意见吓疯了吧?可是他眼中的理智还在,他还没疯:“自从我听过荆轲先生要去秦国刺秦准备礼物时,我便一直等他,可是我等了足足两个月也不见荆轲先生的身影。我知道荆轲先生优柔寡断,燕太子丹爱惜我这个人才,可是我更想为燕国出一份力,毕竟我的这条贱命是太子殿下救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来劝我的人竟还是你,是个女孩子。” 又是女孩子,难道女孩子就不可以智勇双全吗? “虽然你是女儿身,可是你却比男儿更加有魄力,荆家人果真都是人才辈出。” 我不知道该回他什么好,只能说上一句:“多谢夸奖。”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苟且的活着,而且那样活着太累了。”樊於期站了起来,直直的走向剑台,拿出安安稳稳放在剑架上的的剑。走到院子中,层层乌云包裹着天空,注定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剑已出鞘,寒光闪闪的直逼我的眼睛:“我的人头,借你了,我欠演过的这个人情还了。” 借我了?他借我了?他要……死了? 又一道寒光刺激我的眼睛,我往寒光那里瞅去,樊於期手中的剑已从他的脖子上抹过去,鲜血从他的伤口无限的喷涌。“咣当。”手中的剑落地了,他沉重的身体也轰佟一声倒在地上。地上全是鲜血,我有一丝害怕,更有一丝想救他,可是我不可以,只有他死我才能帮助哥哥。我闭着眼睛,双手紧握着。我是第一次见死不救,也知道等待死亡原来是那么的痛苦。 一道极亮的闪电划过眼前,随即是“轰隆隆”的一声闷雷。我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走到外面,又是一道闪电,随后大雨如注。奇怪,这明明是冬天,为何会打雷?为何会下雨?不是只有冬天才会下雨吗?六月飞雪,寒冬落雨,难道是上天也在怜悯樊於期的死? 我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任凭这刺骨的雨水打落在我的身上,静静走到了樊於期尸体的旁边,俯视着脚下这具没有灵魂的肉体,鲜血顺着雨水我的脚边流淌过。他的眼睛安然闭上,嘴角还有一抹欣慰的微笑,他死了,却死得那么安然,那么欣慰。 如果没有我,他兴许还会活着,虽然那样活着累,但毕竟也还有一条命。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的结局就不是这样。 对不起樊於期,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唯一可以对你说的了,你泉下有灵,不要怪我心狠。 我闭上眼睛抬起头张开手,让雨水使劲的淋湿我。如果雨水能洗耍我的罪恶,那我要一直淋着雨,我要洗刷我的罪恶,毕竟是我害的他死掉。 六八章 首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雷声阵阵,暴雨不停,血流不止。因为一个人,却改变了另一个人的命运。 正当我接受着雨水的洗礼时,外面忽然出现了嘈杂的脚步声:“太子殿下,荆轲先生,公子殿下,荆姑娘在里面和我家将军聊天,他们……啊!”侍女本来很平静的为刚刚到来的哥哥和燕丹引路,但是一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一下子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上。 哥哥怕是看见我不见了,才找来的吧。 “云儿,你……你怎么能杀了樊於期将军!”哥哥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死了的樊於期,看着我更是一脸的怒气。 燕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樊将军!”半晌,他才扑到樊於期的尸体旁:“樊将军,你相信我逃离到我们燕国,可我却没有保护好你。老天为何要舍去我一员大将啊!”还真的是伏尸而泣,和史书记得一模一样,但是害死他的人不再是荆轲,而是我――荆若云。 “啪。”我的脸上出现了与天气不相符合的火热,准确的说应该是火辣,这种火辣是来源于哥哥那只停留在我耳旁的手。哥哥的那一巴掌让我的头微微偏向一侧,我缓慢的转过头,连捂都没有捂挨了巴掌的脸。嘴里有一小股血腥味,脸颊也微微发涨,哥哥他这是第一次打我,也是下手最狠的一次。 打完了我,哥哥的眼里更是有一些惊讶,也许他惊讶这一巴掌是怎么打在我的脸上的。我理解,人有的时候在过于激动的情况是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事,况且这件事情若不是我也不会发生,我没有再向哥哥发脾气,而是低下头默默承受。 为何要低头,因为我的眼眶微微发热;为何要哭泣,因为我是第一次挨了打,虽然明白,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云儿。”我的冷静似乎吓到了哥哥,他轻轻唤我的乳名,我没有答应。我还是那么倔强,不给别人台阶下,也不给自己台阶下。 哥哥皱眉又叫了一声,我后退一步,向他弯腰行礼:“荆轲先生,荆若云请你取下樊於期将军的首级,献于秦王嬴政。他若是看到这个礼物,一定会很满意。” 哥哥哑口无言,嘴张了又和的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眼睛里面不仅是惊讶,更是有一种对我陌生的感觉。 “你……你杀了樊将军不算,还要让他身首异处,天下怎么有你这般歹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为樊将军报仇。”他本来是坐在地上,为了要杀我他拿起樊於期自刎用的剑,一下子跳起向我刺来。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冰冷的剑伴着雨水穿过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在等待死亡,就像刚才樊於期那样。 可是过了小半会儿,我的身体没有收到任何伤害,但是却起了争执声:“父王,你不能杀他,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杀的了武功高强的樊将军,这事情定有蹊跷。”是燕寒,他站在我身前侧,一只手紧紧握住指着我的剑,血顺着雨水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我不禁心疼燕寒,就为了一个我,至于吗? 哥哥半跪在地上,请求着燕丹:“太子殿下轻不要杀令妹,令妹年龄还小,不懂事,这才铸成大错。” “年幼不懂事,那樊将军就白白的死了,因为她的不懂事就那么死了!”他非常的生气,眼睛里还有杀意。 “樊於期将军是自己自刎,虽然是我提的意见,但也是他心甘情愿。”在燕丹话语刚落时,我就开始反驳,燕寒他救我一命,我就要好好保护我的命。“他说他的命是燕国给了,所以即使死也要为燕国做一些贡献。樊将军既然已经死了,就让他死得其所吧。” 死得其所,就是把他的头献给嬴政。 “不可能!” 我苦笑着摇头:“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你没看见樊将军死了还在笑着吗?你们的优柔寡断却让樊将军活得很痛苦,这样他才会真正的开心。有舍必有得,太子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 燕丹皱眉,继续说不可能,但是底气明显的不足了。他可能也相信了我的话,或者是看见樊於期脸上的微笑,心软了。 “死得其所,樊将军不能白死,太子殿下你自己下决定吧。”我再一次平静的弯腰请求燕丹,说是请求,似乎是有些逼迫。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看着,又怜悯疼惜的看着已死的樊於期,脸上露出一副纠结的神采。看来他真的是很爱惜樊於期这样的人才。 “来人,切……切下樊於期将军的首级,好好的保存,不得腐烂,然后将他的身体厚葬,立碑于燕国的陵园中。”他的声音颤颤微微,有些不愿意,看着我更有些不甘心。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他已经看到了樊於期的死亡,不想在看见他更惨的一面。 两个士兵从外面走进来,一人手中捧着一个人头大小的盒子,一人拔出配刀,仔仔细细却又不忍心的切下樊於期的人头。他的人头被顺利取了下来,装在了呈着冰凉匣子里,好防止日后腐烂。院子里面,无头的尸首在电闪雷鸣之夜显得有些诡异,有些让人背后发凉。 两个士兵完成了燕丹的任务就赶紧逃之夭夭,此时院子里面只剩下我,燕寒和哥哥,还有那个尸首。 “云儿,我们回家吧。”哥哥看了我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他是因为打了我而愧疚还是因为我心狠而不敢面对我?燕寒走到我的面前,脱下他的外衣,眼睛里面有些心疼:“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和荆轲先生回家吧。”他说着就把他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我这才发现我因为淋了冰冷的雨水而冻得瑟瑟发抖,嘴唇泛青毫无血色。 我低下头看了看他的外套,上面有一片血迹,应该是他受伤的手留下来的吧。我握着他的手,翻开了手掌,血肉已经向外翻开,都快露骨了,我的嘴里虽然是心疼,但嘴里面不禁低声骂他:“你是不是傻啊,替我挡剑,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燕寒不说话,默默的收回了手。 “上次我给你的药,你还有吗?”我还是心疼的问他。 他点点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嗯,还有一半。” “还有就好,省得我再为你制作药膏,你要知道那个药膏可是很不好做的。你回府里面就把它涂在手心里,几天就好了。还有啊,你以后别做这么傻的事情了,你以为我会心疼啊。”我颦眉,又吐出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哥哥:“我们回家吧。” 六九章 血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走吧。”我说道。 哥哥微微点点头,我理了理完全湿透的衣服走慢慢地走,等我走到哥哥身边时哥哥他才并肩和我一起走。走了一段时间,忽然觉得头顶的雨不再落下,我以为是雨停了,抬起头一看才晓得哥哥不知何时在我的头顶撑起了伞,为我挡住雨水,可他的大半个肩膀却被打湿了。我的心中一暖,顶着微热的眼眶看了看哥哥的脸。 “干嘛老看着我,我脸上难道开了花不成?”哥哥发现我在盯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但是笑的有些勉强。我转回头眨了眨眼睛,将哥哥拿着伞的手往他的身上推了推。 哥哥皱了一下眉头:“别淋雨,小心生病了。”他说着又将伞推了回来。 “我的身上都已经淋透了,还怕这点雨吗?还是哥哥自己打吧。” “你还在生哥哥的气吗?因为哥哥打了你。”我刚才的语气太过的冷淡,可能让哥哥误会了,我倒不是会因为那一巴掌斤斤计较的,只是心中总有一点点的不于心。我没有说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对不起,刚才哥哥太激动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我的妹妹竟会杀人,还杀那么善良的人。我真的不希望我的计划会牵扯上无辜的人。” 我停下脚步,侧过身微微抬头看着哥哥:“哥哥,这就是宿命,太子殿让你去刺秦,他只能一味的所得吗?不是,有得必将有舍,而他樊於期就是被舍弃的那枚棋子。”这换成我语重心长的说话了,就像一个经历了太多世态炎凉的老者一样。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忍心,毕竟他真的很无辜。” 我上前抱住了哥哥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哥哥,云儿绝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云儿只是想让你快点见到萧魂姐姐,我真的不想看着你在相思中一点点消瘦。别人理不理解我我不管,但我不希望哥哥你也不理解我。”我说完这段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终于流下。 别人怎么误解我我都不会在乎,只是我最亲最信任的人也误解我,那我的心可就真的崩溃了。 哥哥的手拍打在我的后背上,安慰着啜泣的我:“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竟然还打了你。好了云儿,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误会你了,别哭了。”可我还是哭,即使心里面不想再哭了,可是还是忍不住。“云儿,你这样让哥哥的心里更不好受。” 我抽回手,离开了哥哥的怀里,微微抽泣:“好……我不……不哭了。”说着我抹了抹脸,着一抹不要紧,鼻涕眼泪雨水蹭的脸上到处,再加上哭泣,我的样子一定难看至极了。 “你看你,活是一个小花猫,赶快回家洗洗脸。”哥哥宠溺的用他的手掌轻抚我的脸颊。小花猫,哥哥他可真会形容,我破涕为笑的说:“有那么难看吗?”哥哥重重的点点头,我跺了跺脚,一脸气急败坏而又想笑,脸上还挂着泪珠。这可真是哭笑不得了。 ――――――――――――――――――――――――――――― 这件事情过后,燕太子丹对我的好印象也彻底烟消云散了,但是鉴于我是刺秦使者荆轲的妹妹,他也就不对我动手,但是也没过我什么好脸。呵呵,我也不在乎了,只要哥哥和高渐离懂得就好。 哥哥越来越忙,他每天都要在太子府将刺秦会遇到的问题一一提出,在一一解决,然后来几次情景再现。我一直奇怪,哥哥武功那么高强,为什么史书上记载他会死在咸阳宫里。 可是事情越来越多,我和哥哥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过去起码哥哥回来后还能和我说几句话,现在一回来倒头就睡,到后来竟然开始夜不归宿,真的是那么忙吗?哥哥回家的次数少,我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除了每天高渐离能陪陪我之外,我的生活只剩下采药,晒药,制药,看病和吹竹笛。 转眼间,十二月十六日。 我正在家中绣着女工,正在集精会神的刺着手帕上的红莲时,高渐离轻轻的推来我的房门,慢慢地走到我的身后。他会武功,脚步轻得很,加上我一心只用在女红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谁?”忽然,被一双手蒙住了眼睛,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蒙住我眼睛的手,本来以为是个坏人呢,但在摸到那双手的同时,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那种熟悉的感觉,我知道是谁。 耳边响起了一种窃笑,然后用低低的嗓音对我谁:“是强盗哦,要劫你的色。” “要是是你这样俊美的强盗,那我还真的巴不得被你劫色呢。”我仰起头,扒开他的手指,从两个手指的指缝里看到他偷笑的模样。他松开双手,俊美的脸从上空缓缓落下,落在我的唇上。他轻轻吸允了几下我的红唇,我也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他吻完我,目光落在我正在绣的手帕上:“你还会女红啊。”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不可以会女红啊。我虽然是个调皮捣蛋的女生,但好歹也是女生啊!我刚想凶他,就看他的嘴角有上扬了:“不过很漂亮,这株红莲都栩栩如生的。” 额,还真是让我哑口无言。 我笑了一笑,继续低下头弄我的女工,他在背后轻轻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大哥还没回来吗?明天可就是他出使秦国的日子了,他也不抓紧时间好好陪你这个妹妹。”他的话语中有一些不高兴,他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呢。 等等,明天是哥哥出使秦国的日子!哥哥出发的日子是十二月十七日,那么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六日了?成天单调的生活真的是把我给弄糊涂了,来日子我都记不清了。 忽然,指尖传来一阵冰凉,可我却没有在意,只是一心想着哥哥:“十二月十六日了,这么快了,怎么过的这么快!”我惆怅着,我还没能和哥哥好好地谈谈心,还没有和哥哥聊够呢。这一去,若是能回来,路途也有好几月;若是回不来,那今天……岂不是我和哥哥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吗? “若云。”高渐离皱眉而又心疼的看着我,但他看的不是我的脸我的眼睛,而是我的手指,那根刚才感觉到冰凉的那根手指。他这一提醒,我才看到我的手指头受伤了,被小小的绣花针扎在了指腹。刚才还还只觉得仅有冰凉的感觉,但是发现了才知道疼的滋味。 七十章 晚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的手指头受伤了,给我。”他关切而心疼的说着,牵过我的手,将那只凝了血珠的手指含在他的嘴里。 含在嘴里?我的身体在他含着我的手指的同时,感觉到了一阵阵麻酥酥的感觉,他的舌头舔舐着我的指腹,有全身发痒的感觉。双颊立刻升温,脸和脖子都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他在……为我亲密治伤? “若云,感觉怎么样?”他吸允尽我手指上的上的血珠,才抬头看了看我。我微收下巴,红着脸不说话。他看到我呆呆的也没有说话,忽然双唇猛的吸允我的双唇和粉舌。他一定是看到我可人的样子有些把持不住了,才会这么吻着我。 我丢下手中的女工,热烈的回应着他的这个吻。 这次可真的是吻得投入,让我有一点忘乎所以。我们狠狠地吻着对方,有点至死不休的感觉。终于,我有一些喘不上气了,我轻轻推着高渐离的胸膛,他不情愿的离开我的唇,让喘息小口呼吸着空气。 “你还真的是……亲吻都会喘不上气啊。”他戏虐的笑了一下,用他的脸和我的脸蹭了蹭。他说到‘真的是’的时候停顿了一小会儿,他是想说我笨吧,但是却又生生的把那个字给咽了下去。不过我确实是挺笨的,亲个吻竟然投入到忘记了换气。 我抱了抱他,脸在他的怀里不停地磨蹭这:“我就是笨,嫌我笨就别娶我啊,反正我好嫁的很。” “别别别,你多聪明啊,谁都没有你聪明。”他又开始害怕了,又怕我不嫁给他了。我趴在他的怀里,一阵阵窃笑。“别忘你说过的,等大哥一回来,你就要嫁给我的。” 他还惦记着呢,他就这么着急要让我嫁给他啊! “好啊,那我等你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家。” 我们又沉默地对视了一会,我才缓缓的说:“那个,哥哥一会儿就好回来了,我去准备准备,为哥哥做上一顿送行饭。” 高渐离笑了笑,点了点头:“要不要我帮你啊?”我吐了吐舌头,“好啊,只要不帮倒忙就好。” ―――――――――――――――――――――――――――――― 黄昏,哥哥他真的回来了,也许他是知道这是最后一天和我在一起了,才会回来的这么早陪我吧。“云儿,快出门迎接哥哥吧。”哥哥是头一次一回到家里就快玩笑。 我笑着出门迎接哥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哥哥,你好久都回家陪云儿了。”额,我都忘了高渐离还在这里,高渐离看到他未来的妻子扑到了被人的怀里,会不会吃醋啊。我用余光瞄了一眼他,他的眉头有一些微皱。额,不会吧,他真的在吃醋?吃我哥哥的醋? “嗯,好香啊,是不是很多好吃的等着你伟大的哥哥回家啊?”哥哥在我的身上嗅了嗅,确定的说道。天啊,哥哥他还真的是有一只“狗鼻子”啊!我锤了一下了哥哥的胸,:“好啊,要不然成天的不回家,要不然一回家就要吃的,你这心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吗?哼,今天的饭不给你吃了,我全给渐离哥哥吃。”我说完,就背着身子不看哥哥。 哥哥双手拍了拍我的肩:“明天哥哥就走了,我……我想最后一次吃云儿做的饭。”最后一次吃我做的饭……苍凉的声音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真的要向历史所说的那样,刺秦失败死在咸阳宫? 最后的晚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词语。但我不想让哥哥看到我的悲伤,我转变了表情,冲哥哥笑了一笑:“我做饭给谁吃,还不是给你吃啊,快进屋吧,在不吃饭可就凉了。” “是啊,今天我可和若云忙活了半天呢。”高渐离也搀和了进来。 哥哥看了我们两人一眼,平静的嘴角浮出一抹弧度:“好。”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悲伤?痛哭?这都不是我们想看见的。一大桌子的菜,吃的确少之又少。 “别光吃饭,来,我们喝酒吧。”还是哥哥他先打破了寂静。他从身旁拿出一坛子的酒,在他和高渐离的碗里倒出了一些酒,屋子里顿时酒香浓郁。 临行之前,怎么能不喝酒呢? 哥哥倒完了两碗酒,转而又往我的碗里倒酒,我慌张的张了张嘴:“哥哥你干嘛,我可不会喝酒啊!”我的推脱并没有让哥哥停止,他一边倒着酒一边喃喃的说:“陪哥哥喝一杯吧,怕是以后在也没有机会了。” 一阵悲伤再一次袭上心头,怕是以后在也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哥哥你不说能平安的回来吗。再说了你要是死在那了,我可要抛你的坟的。”我故意恐吓哥哥,强颜欢笑,双手端起了酒杯:“嗯,哥哥,妹妹敬你吧。” 哥哥笑了一笑:“嗯。” 酒杯缓缓地靠近嘴边,嘴唇轻轻含着杯外缘,小小的抿了一口。再酒水缓缓进入口中之时,一股辛辣之劲在口中迅速蔓延。我不禁皱眉,眯着眼睛伸出舌头:“啊,好辣啊。”说实话,酒真的很难喝,辣不说,还冲得很,真的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男生把酒言欢能那么开心。 “渐离,你看看云儿的样子,呵呵。”哥哥高渐离他们俩已经喝下了一杯酒,哥哥开玩笑嘲笑了我一下,高渐离眼睛柔和而带着笑意的看着我,轻轻地笑了两下。 哼,笑我不会喝酒,我偏喝给你们看!我再一次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气,将那一大杯的酒一下子咽下了肚。真是觉得胸腔脑袋都被一股气顶到了,那种难受的感觉啊!真的是不敢回味我是怎么喝下去的,我保证,以后打死我都不喝酒了。 我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因为我的眼前已经有一些模糊了,什么东西都在旋转,哥哥和高渐离两个人也变成了四个人。我是喝醉了吧? “云儿,你是不是醉了?脸怎么这么红?”哥哥的脸凑了过来,关切的问着。我顺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好烫,也应该好红吧。我吃力的笑了笑,摇摇头:“没事,第一次喝酒嘛,难免会这样。对了哥哥,你明天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哥哥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会起程。”他说着,夹了一口菜。 “别忘了要好好回来,我还等着你看我嫁人呢!”我笑了一下,再一次端起了酒杯:“哥哥你一定不要出事,记得你还有一个妹妹。”我闭上眼睛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仰脖喝下一大杯酒,缠着苦涩的泪水喝下。 奇怪,这杯酒怎么一点也不苦涩,反而还有一种醇香的感觉。 七一章 分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杯酒下肚,手脚已经没有了力气,酒杯从手中滑落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发出咣当的声音。我的头无力的低下,靠着胳膊支撑着。 哥哥走到了我的身边,摇晃了我几下:“云儿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哥哥的眉头在微皱,他在担心我的身体状况吗?我的眼睛紧紧剩下一条缝隙了,意识也仅存一点点了。 “哥哥要是回不来,我就去刨你的坟,让你死也不安宁。”我仅仅记得这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之后,一边黑暗,我醉的睡了过去。看来我是真的喝不了酒啊! 耳边隐隐传来低低而又自责的声音,是谁的声音?哥哥?还是高渐离?说了些什么? 额,不管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觉,明天早早起来好为哥哥送行。 这一天,到的好快啊,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一天就到了。哥哥他到底会不会死,我不希望,可是历史却是那么写的。历史啊,你容不容许哥哥再多活一些时日,茫茫天下,你就在容他一个人,好不好? 清晨,总感觉身边有稀稀疏疏的声音,有脚步声,说话声,还感觉有人抚摸我的脸颊,可是我睡得太沉了,根本就挣不开眼睛。声音消失了,我继续沉睡,好像忘记了今天是哥哥出使秦国的日子。 直到有一缕阳光刺痛我的眼睛,我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头还是有些迷糊,我在被窝里伸了伸懒腰,叫了一声“哥哥”。可是我没有等到哥哥的回答,屋子里静得发慌,难道我睡过头了?我看了看四周真的是没有一个人,我不禁重重的拍了下脑门,真是懊恼啊,昨晚干嘛喝那么多的酒,连哥哥的送行都耽误了。 门口传来稀簌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往门口看,那里似乎是有人影。我披上衣物,跑到门口推开门,可是门没有开,门从外面拿锁头锁上了。我透过小小的门缝往外面瞅,站在外面拿着钥匙的,竟然是高渐离。 是他将我锁在屋子里的? “离,你在干嘛,把门打开。”我拍了拍门,眼睛里露出了焦急。我好像已经耽误了一会儿,不可以再耽误了。 高渐离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但是神情中露出了纠结和害怕。我再一次用力的拍着门,更加焦急了:“离,你快放我出来了,我要去给哥哥送行啊。” 高渐离在我的声声叫喊中,终于有所动作了,他低下头,将手中的钥匙踹在了怀里,并且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不给我开门吗?他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他是什么意思。他……他不会是来破坏我和哥哥的关系吧? “高渐离,你快放我出来。”我用力的踹了一下门,说话的分贝不自觉的提高了。我是真的生气了,才会称呼他的全名。我喘息的看着他,胸前起起伏伏,脸也憋的通红。 高渐离摇了摇头,一脸自责的样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过了几秒又侧过头:“若云,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开门。” “为什么!”我声嘶力竭的喊出了这三个字,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最爱的人竟然阻拦我去见我哥哥的最后一面。“高渐离,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哥哥!” “对不起,大哥他……不让你去见他。”他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这句那么让我难以置信的话,是哥哥他…… 我拼命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那是我的亲哥哥!他怎么会不让我去为他送行!你骗人,你骗我!”我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他是骗人的。对,他是骗我的。 高渐离拜了摆手,走到了门前,抓住我伸出门缝的双手:“若云,我没有骗你,你要是去为大哥送行,他就会舍不得走的。他不敢看见你伤心的样子,你要理解大哥啊。”他的话语略带一些激动,十分着急的向我解释。 不敢看我伤心的样子,我何尝不是,但是我要是不看哥哥这一次,怕是再也看不见下一次了。 “我求你了,当我出去让我去看哥哥一眼。”我紧紧捏着他的手,恳求着他。我只能这么恳求他,想让他放我出去。 可是,我失望了,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高渐离慢慢的抽回了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对不起,我答应大哥,不可以放你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是对不起,我要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高渐离!”我气急败坏的喊着他的名字,用力的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你当我出去,要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你,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和你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这是我唯一可以拿出的底牌了。高渐离,你要做出何种选择?我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这个抉择不仅考验了他,也同时考验了我。 可是,结果总会出人意料,他不会按照我所想的方面发展。高渐离越退越远,最后转过了身,不再看我。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我知道他是不会放我出来的了。既然是这样,那我…… “高渐离,我要和你分手,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我做出了决定,和他的决定一样。我痛哭着,从门上缓缓滑坐在地上,然后抱着膝盖找一丝丝安全感。我是在为不能为哥哥送行而哭,还是在为和高渐离分手而哭? 高渐离一听到分手,身体颤抖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若云,我是爱你的,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大哥。你现在,确实不适合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已经有一些崩溃了,我不想听:“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说了这句话,让他更加的心寒,但他还是极有耐心的和我讲说着:“我现在去为大哥送行,等我回来我就放你出来,你等着我。”他说完,再次转过身大步往外走,连头都没有回。我趴在门缝上,心渐渐的绝望。 “离……为什么是你!”我抽泣的喃喃道。 一刀两断,我要斩断对他的情思了,可是爱到不行了,忘记有那么容易吗?忽然发现我的心好痛,我的手轻轻搭在胸前,抚摸着疼痛。离,你给的爱情,使我气息平稳,带着仅有的氧气才能过活。而如今,思念牵绊着分离的季末,缺氧的我痛苦不堪,曾经我们一起说好的幸福,已经被遗弃在远走的怀抱里,闻着爱情残留的余香,躺在爱情走过的草地上,泪水湮灭我的思念,遗忘了那些忘不了的所谓往事。 七二章 送行(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要这么坐以待毙吗?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离我远去而不能送他最后一程吗?不,我荆若云不是一个任命的人,我从来都要抗争!我吃力的撑起身子,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使劲拽了拽门,确定了从门出去已经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我又转向了窗户。可是我还是太嫩了,窗户,已经从外面钉上了,我怎么推都推不开。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可以往我出去?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我的身边流失,可我依旧还在原地打转。怎么办,怎么办!外面已经完全放晴了,哥哥他走没走,有没有说出那句慷慨激昂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高渐离有没有击筑送行?我要与哥哥擦肩而过吗? “我,我怎么又想高渐离了!”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我的意识告诉我不可以再想他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已经是陌生人了,已经一刀两断了,可是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 心就算是自己的,也并不是完全听我的话。其实,有时候我的意识在骗人,而我的心,总是告诉我我真实的想法。 不可以再想了他了,现在高渐离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才能看到哥哥一面? 外面再一次的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是高渐离回来了吗?是他终于回心转意要放了我,还是哥哥他已经走了?我的眼睛紧紧地贴着门缝,我又失望了,门口不再有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取而代之的是穿着一身明黄衣服的燕寒。原来是他,为什么不是他。 “你怎么来了?” 他远远地从门缝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紧锁着:“我在易水为荆轲先生送行,可是去看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不去给你哥哥送行?”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眉目凌厉的不失皇家风范,柔情的眼中有一些责备,更有一些担心。 送行,我何尝不想?可是哥哥他不给我这个机会。 “哥哥他走了吗?”我不再声嘶力竭,反而平淡的要命。脸上完全布满了泪水,发丝顺着泪水与汗水贴在脸颊上。我不哭了,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燕寒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你现在赶过去,兴许还能看见他一眼。”还没有走!那么,我还有希望!我的心本来是灭了的木炭,但是燕寒如一阵暖风,将一点点火星都燃烧了起来。 我用力的拍了拍门,又推又踢的。“燕寒,你帮我一个忙吧,我求你了,你帮帮我。”燕寒轻挑眉毛,思索了片刻后,眼睛停留在门上上了锁的地方:“这,这是谁做的?谁把你锁在屋了里面了?” 这个傻货,他怎么才看到,眼神可真的是不好使啊。 我着急着:“现在问这个也没有用了,我快放我出去,我要去看一看哥哥。”我真的是着急地想看哥哥一眼,毕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且此次一去不知是不是生死未卜。 “好,我这就想办法。”他明白了我不是不想为哥哥送行,而是去不了。他四处张望了,捡起了个拳头大小的石子,用力的向锁头砸去。一下,两下,三下……我静静的等待着,终于在‘咔嚓’的一声中,锁头开了。 我用力的推开了门,锁头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泥土中那把黑黑的锁头是那么扎眼。我好恨这把锁头,它隔绝了我和哥哥的距离,隔绝了我和高渐离的心。外面飘着雪,透心的寒冷。我捏紧拳头疯狂的向外跑去,燕寒在后面追着我,拉着我的手臂:“若云,这样子太累了,我骑了马过来。” 骑马,会很快吧。我转过身抓住燕寒的双臂,着急道:“我不会骑马,你带着我去。” 我和燕寒骑着一匹马坐在他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燕寒不停地挥动着马鞭,马飞奔向易水的方向。耳边呼呼地风声充斥着我的耳朵,雪花不停地打在我的脸上,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真的要和高渐离分手吗?真的要让哥哥死吗?未来会怎样呢?我还会嫁给他吗?我和高渐离的结局…… 快到易水的时候,我听到了苍凉的击筑的声。虽然我没有看见易水送别的悲壮景象,但我的脑海里还是浮现了易水送别的样子:燕雪无情地下,每个人都在抽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伤。那一定是高渐离击筑,也只有他再回弹奏出有意境的曲子,看来哥哥是快出发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又是苍凉,那是哥哥的声音,随着高渐离的击筑声一齐附和着。 “他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高渐离的话一遍一遍的回荡在我的耳边。哥哥,他不想看到我,他想走的干净利落些。哥哥他还是在意我,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很重的位置,不然怎么不敢面对我。那我现在去看哥哥,岂不是分了他的心。 “燕寒,停下。”我忽然叫停了严寒,燕寒急忙勒住缰绳,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才停了下来,而我紧紧地抱住燕寒才没有掉下来。 严寒停下了马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低眸沉思,睫毛微微的颤抖着,眨了几下眼睛,我再斟酌我停下来是对是错。燕寒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荆若云?” “那个,不去易水畔了,我们到最近的山头去。”我抬起头,很平静的说道。现在,我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不要去打扰哥哥,只要默默的为哥哥送行就好。 “什么?”燕寒显然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脸上写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刚才的我还那么着急去见哥哥,怎么现在又不去了。我再一次对他确认的说:“我不去看哥哥了,我们去离这里最近的山头。” 燕寒皱了皱眉,一脸严肃的样子:“荆若云,你现在要是不去看你哥哥那你可就真的赶不上了。”他说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必须这样。“我知道,我现在只想去最近的山头默默地为哥哥送行,你明白吗?” 燕寒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我暂且听你的,但是你事后千万别后悔。”他说罢手拽缰绳调转马儿,挥动马鞭向一座山头奔去。 七三章 送行(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静静地站在树后,俯视着山脚下远处的易水河。我的手拍打在树上,不停地微张又松开。眼泪不停地在眼中打转,心中的痛苦慢慢延续。哥哥他已经向每一个人告别了,现在坐上了马车出发了。马车缓缓的远去,在我的眼睛里变得越来越小,甚至是消失了。 燕雪还在无情的下着,渲染着悲伤的情绪。 走了,还是走了,他这心里,有没有期待我这个妹妹去看看他?史书上曾记得一段文字:荆轲有所待,欲俱,其人居远未来,而为留待。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有改悔,乃复请之曰:“日以尽矣,荆卿岂无意哉?丹请先遣秦武阳。”荆轲怒,叱太子曰:“今日往而不反者,竖子也!今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他在等待,却没有等到想等到的人,他在易水等待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声,士皆?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我轻轻地默背史记中的一小段,最然我感触的一小段。我目送着哥哥,一步一步的向哥哥远去的方向走着。 燕寒走在我的身后,轻轻拍打的我肩膀,我慢慢地转过身,听着他黯哑着的声音:“你现在要是追过去兴许还来得及。”我沉默的摇摇头:“还是算了,这样哥哥走的安心。” “哦。”他点了点头:“那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我又一次害怕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说实话,回到家中该如何面对高渐离?话说分了手的情侣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的,以后就只能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在心中不禁悲叹:茫茫人海中,有一些人与我擦肩了,却来不及相遇:相遇了,却来不及相识;相识了,却来不及熟悉;熟悉了,却还是要说再见。 高渐离,你曾经的‘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却换成了如今的这个,泪水暗涌,不能停歇。 燕寒看见我哭了,有一些心疼的望着我,踌躇的伸出了双手将我慢慢揽入怀中:“想哭,你就在我的怀里哭吧。”我虽然靠在他的怀里,但我很理智的没有痛哭,痛哭不是任何解决事情的办法,只是可以发泄着情绪。 我抱着他,曾有一刻认为我抱得是高渐离,而不是严寒。因为我感觉到高渐离曾经带给我的那种温暖,原来在他的身上也有他的感觉。 “燕寒,你说,哥哥他会死吗?”我靠着他的胸膛,小声的问道。其实我的心中早都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燕寒拍了拍我的后背,在我的耳畔轻轻安慰我:“别想得太多,荆轲先生武艺高强,怎么不会成功呢?” 我叹了一口气,微微推开面前的燕寒,抬起头和他的眼睛对视:“轲既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拔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l抗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拔剑,剑长,掺其室。时怨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还柱而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乃以手共搏之。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轲。秦王之方还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提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复击轲,被八创。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左右既前斩荆轲,秦王目眩良久。”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这段话的含义,但我还是要说出心中的担忧。 燕寒看了我一眼,开始不明白我的话,但是沉思一会儿后,脸上就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你,你的意思是说,荆轲先生他……他会死?”我是第一次在他放荡不羁的脸上看到担心。 我撇过头,默认了他的理解。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样,那未来要发生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那个,是由一位算命先生对我说的,他是一个很有名的算命先生,所以他的话,我不得不信。”我只能用这个理由园过这个谎,我知道古代的人都信鬼神,这样的理由,就没有人可以怀疑了。 燕寒一脸无奈又有些着急:“那你怎么不早说!这样只能让你哥哥白白送死啊。” “我知道!”我大声的打断他的话,他说的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没有拦过他,可是我拦不住啊。当我知道哥哥他要去秦国只是为了看萧魂一眼,我又怎么忍心阻拦。他一天天的痛苦,一天天的消瘦,而我能做的只有帮他铺平路上的阻碍。”泪水再次不争气的落下,可我的表情依然倔强,狠狠地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 燕寒看着我哭泣,一脸的内疚,用他的手指帮着我擦干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难。” 我不想让哥哥死,比任何一个人都不想,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宁愿死我是我。如果历史的结局不是这样,那该有多好。等等,如果历史的结局不是那样,既然都没有发生,那么这件事的结局就还没有定下来,现在改变结局还来得及!改变历史的的想法,再一次在我的脑海里萌生。 我只有哥哥了,所以,我不能让他死!只有改变历史,才可以救他。 七四章 离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改变历史!对,就要这么做!我一脸的坚定冲向燕寒的那匹马,生涩的踩着马镫攀上马背,在燕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我挥动这马鞭打在马的身上,马儿吃痛的嘶鸣,开始向前奔走。这是颠簸的山路,加上我刚才挥动马鞭太过用力,马飞奔的特别快,我在马背上颠簸着,无论怎样拽着缰绳马都不停我的使唤,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 我看着燕寒骑马是那么轻松,可是我怎么就不会骑马呢?原来骑马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尽量伏在马背上保持着平衡,可还是架不住左摇右晃的,我真的感觉我要掉下去了。前面的路越来越崎岖,我被颠得都快吐了,意识也模糊了起来,谁来救救我啊! “咻――”一声清脆的口哨声从我的身后,马儿像是收到了命令一样停下来,又向刚才那样高高抬起马前蹄,我的重心不稳向后仰去,手慌忙的想拽住缰绳,可是缰绳却从我的手边擦过。重心继续后偏,我的身体已经离开了马背。 额,虽说屁股着地不能死,但是这是山路,路上全是尖利的石子,要是不小心坐上去,那……一定会很疼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快落地时,燕寒从我的身后窜过,拉住我的手用力的向他的怀里拽去,就这样我的重心又偏向了他,张开双手重重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惊魂未定。 心中暗自庆幸,每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有人救我,我的命真的是太好了。 正当我刚要站起来时,燕寒毫不怜惜的推开了我,让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我刚刚还想感谢他,但是他一下子又这样让我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我皱着眉向他吼了一句:“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你干什么啊,自己不会骑马还骑,你不怕掉下来摔死你啊!”我火了,他却比我还火,但是却不像我一样受了委屈而生气,而是因为我“闯了祸”。他在因为我的莽撞而生气?他看着我的惊讶,眼中的怒气顿时化为千万柔情,将我狠狠的抱住,他怀中的我真的有一种要被捏碎的感觉:“笨蛋,你可千万别出事,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 他怕我死,他关心我,而且还是特别的关心我,就像高渐离对我那样,总是保护我,不怕我成为他的累赘。难道他,他也……燕寒还是的趴在我的肩头,嘴里喃喃着“你别死,不要死”。 不过有人喜欢我,我的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高兴,我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放心,我还没活够,我很惜命的。” 他抱了我半晌,我半晌后才再一次开口道:“内个,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燕寒双手有力的把这我的胳膊,和他扯开了一些距离,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骑马,你学骑马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了,我想去秦国。” 燕寒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睛里露出了更大的疑惑:“去秦国,你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我懊恼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一脸不满的看着他:“什么离谱啊,我去秦国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我要助哥哥一臂之力,所以我必须尽快的学会骑马,然后在哥哥到达之前到赶到秦国。” “你就是为了这个,刚才才冒险骑马的?”他打量了我半天,憋红了脸才憋出这一句,他一定是因为刚才误以为我是寻死而骂我才感觉到的不好意思吧。呵呵,他脸红的样子也是挺好看的嘛,这个美男子要是我喜欢我也很不错嘛!哎,我不是只喜欢高渐离吗?现在我却……等等,我不是还要赶去秦国嘛,怎么又花痴上了。我不满的拍了拍胡思乱想的小脑袋,问他:“你到底教不教我骑马?我赶时间呢。” 燕寒轻笑了一声,用手指头戳了我的额头一下:“你骑马,我就算教你一个月你都学不会!”他嘲笑着我,可是我听着他的嘲笑心里不禁的惆怅起来,一个月,刺秦都完了,还怎么救。我着急的跺了跺脚:“那怎么办,我不想让哥哥死。” 我现在真是后悔让哥哥去刺秦,当初我只是想让哥哥快一点见到萧魂,可是却忘了哥哥还有性命之忧。 燕寒看着我的着急上火的样子,无奈的翻身上马,向我伸出了手:“上来。” “干嘛?”我正在为如何快速敢去秦国的事情烦心呢,瞥了他,就没有好声的回应他。 “上来。”燕寒再一次对我说,声音不禁得加大了一些。我皱着眉看着他,但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脸上露出泄气之意:“干嘛,回家吗?”我将手搭在他还算宽大的手上,蹬了一下马镫,晃悠悠的翻身上马。 燕寒右嘴角轻扬,看了一眼身后的我,提醒我好好抓住他的腰。我疑惑的环住他的腰,刚刚坐好就看燕寒挥动了马鞭,马儿又开始奔腾了起来,但是平稳得很。我刚才也是这样骑马的,怎么就没有他骑得好呢? 可是他走的路并不是回家的路,这条路我陌生得很。我趴在他的背上,嘴唇靠在他的耳边大声道:“我们去哪啊,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谁说我们要回家了。” “那我们……”我越来越不理解燕寒了。 “你不是说要去秦国嘛,骑马我看你是学不会了,但是你那么想去我带你去吧!”他说完大笑了起来。他是说他要带着我去秦国?他身为堂堂燕国公子,竟然只为了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我而屈尊,燕寒啊燕寒,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值得。 我侧着头趴在他的背上,耳朵贴在他的后心上,我可以听到他的心脏在一下下有力的跳着,撞击着我的耳膜。“谢谢。”我谢过他的心意,这也是我能给他的唯一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能表达我的感激的只有一声声的‘谢谢’。 他微微转过头的时候被我的余光撇到,他听到我的那声谢谢时嘴角再一次的上扬,看着我又无奈的的笑了笑才转回了头。他的笑让我感觉浑身颤栗,在他的心里,他要的怕不止是我的这声‘谢谢’吧。 高渐离,他现在怕是已经回了家吧,他看到我不在会不会很着急?会不会到处的寻找我?也许他会的,他在临走之前他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他也不想分手的。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是真心爱我的,正如我对他那样,可是绝情的话既已说出了口,又怎能收回? 罢了罢了,我们,也就那样了。 七五章 进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经过五天的奔波,我和燕寒终于风尘仆仆的到达了秦都咸阳。五天,我每一天都在心急如焚,不停地对燕寒说怎么走得这么慢。燕寒白了我一眼,瘪了瘪嘴:“这已经过快了,这可是千里马啊,能日行千里,他这个速度要是慢,这世上就没有快马了。”他怜惜的摸了摸马鬃,不知对马儿说还是对我说了一句:“这样的奔波,好马都累死了。” 我被他说的咽了一口口水,不再理他,而是打听燕国的使臣有没有来,他们告诉我还没有,起码还需要十天的时间了。我们比哥哥早到了十天,燕寒的速度也的确是够快的了。 “怎么样,到了这里有什么打算?”燕寒牵着马走到我的身边,眼睛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平淡的问了我一句。打算?说实话在奔波的这几天我的心里没少的合计,但我不知道哪一招可以成功,我也在犯愁啊,究竟怎么样才能将哥哥前面的路铺平垫稳。哎,哥哥他是在咸阳宫里面刺杀的秦王吧,那一切的障碍,应该都在咸阳宫吧。只是,我又该如何进咸阳宫呢? 我沉默不语,略略的思考着。我的沉默让燕寒误以为我还没又想好打算,一时间被气得语塞,缓了两秒在气急败坏的开口:“你没做好打算你就来咸阳啊,你上这里来玩来了!”他说完话又笑了,怕是笑自己这几日的努力竟是在陪一个小黄毛丫头玩来了。 我急忙摇摇头,解释:“不是啊,我只是,在等待机会。” “等待机会?”燕寒皱着眉看我,侧头道:“要是等不到机会呢?” “那就创造机会呗,多简单的道理啊!” 我现在,就是在等待机会,若是在两日之内不能如愿的更来我想要的机会,那么,我只能创造机会了。为了哥哥,在困难的事情我都会去尝试的。 宫门下,熙熙攘攘,不断有人向一方汇聚。那里,应该是个有什么事情吧?我拽了拽严寒的衣袖,用眼睛示意他往那边看,他向那边淡淡的瞅了一眼,左手直接抓住我的手,右手牵着马:“去,去看看。” 笑,我爱看热闹,这个男人比我还爱看热闹。去就去吧,反正我都打算去看看了。 严寒牵着我的手,挤进了拥挤的人群里,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比我高上一头,被他们“包围”着真真的是有一种进入原始大森林的感觉――暗无天日,我这么弱小,真怕他们踩到我。我吃力的向前走着,燕寒看我行动困难,慢了一步将我护在他的怀里,用他的身体带着我挤出了人群,来到了最前面。 我和他抬头往上看,上面挂了一个布告,写了一堆我看不懂的文字。我只认识燕国字,而这是在秦国,应该是秦国的字吧。我看了一眼身旁的燕寒,他正在细心的读着,嘴微微的一张一合,看样子他懂得这上面的内容吧。 “喂。”我用胳膊肘??了??燕寒,他低头看着我,挑了下眉毛。“上面写了些什么?” 燕寒指了指布告,笑道:“你看不懂?” 额,真是废话,我要是能看得懂我还用你读啊。但我毕竟是在求他,这损他的话我还是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我扯出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他再次抬起了头,头微侧贴近我的耳朵:“秦王陛下宫中女眷稀少,近日有意充实宫中侍女,招三百人,二十五岁即可出宫。”他一字不露的对我念叨。 嬴政,他招宫女了!要是我能进宫做了宫女,不就有机会接近他了吗,不就有机会进去咸阳宫了吗!那样帮哥哥,不就轻而易举了吗。天住我也,机会就这样来了,看来事情要比我想的简单得多。 我想到这里,得意的笑了笑,嘴角翘的老高。燕寒被我笑容吓了一跳,晃了晃我:“喂,干嘛这么笑,挺吓人的。” 我看了他一眼,一脸自信的样子,嘴角再一次挑起:“机会来了。” “机会?”他疑惑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布告,眼神转了转,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他明白我要做的一切,他沉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慎重的对我说:“你……确定?” 我用力点了点头,告诉他我的态度有多么明确。“我确定。” 燕寒低着头,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但是却不敢看着我:“这么做风险很大的,很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我……我怕你死掉。”他担心的语气让我的心中暖暖的,这世上担心我的人太少了,只有哥哥,还有……高渐离。 他那么的怕我死掉,我活着他就那么开心吗?我死掉他就那么难过吗? “我属狐狸的,有九条命,过去那么多次都化险为夷了,这次也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胸脯,让他放心。他呆呆的看了我几眼,好不容易才舒了口气:“好吧,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想应该是没有,如果有就在和你说吧。走吧,我们去报名。”我拉着他走出了人群,走到了报名处。那里有两个士兵,他们看了我一眼:“你们来报名?” 我略微点点头,恭敬地说道:“是。”第一映像我必须做好了。 他们抬都不抬头看我一眼,拿出竹签记录着:“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少。”是啊,这只是选宫女,又不是为嬴政选妃嫔,还在乎什么容貌呢。 “回禀官爷,小女子叫若云,今年十五岁,过了年就十六了。”我柔声的回答着,但我并没有说我姓‘荆’,我想这个姓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吧。我的回答本是在平常不过的回答,可是看惯了我野蛮的燕寒,还是忍不住撇过头偷笑。我白了他一眼,偷偷用脚踩了他的脚背一下。 他记录完,终于是抬起头,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的打量着我:“十六了,年龄还算正合适,容貌也算不错。”他看着我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是不明白他还在等着什么,倒是燕寒懂得人情世故,从腰间拿出一些钱币放在士兵的手上,还一脸的赔笑:“还请多多关照若云。”原来他是要钱啊,啊,原来远在两千年前的秦朝也有这样的‘人情世故’啊。但也是,办事要是不给人钱,那还能办成什么事啊。 我看着燕寒,心里有一些说不出的滋味,他身为高贵的燕国公子,一直不沾阳春水的男儿,竟为了我卑躬屈膝,我……值得吗? 七六章 宫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士兵颠了颠手中的钱,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才满意的笑道:“这就对了,你现在就可以进宫了,里面自会有些接待你了。” “现在就进宫了,这么快。”他听完那句一下子不自觉的抓了抓我的手,我感觉有点别扭,从他的手心里慢慢挣脱。我,我还是只接受得了高渐离吧。他看着我抽回了手,怔怔的看着我,显得有些尴尬。过了几秒又对士兵说着:“你们这除了招宫女,还找什么吗?”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士兵看着他轻笑了一声,显得有些轻蔑:“我们这还招宦官,需要净身,你想吗?”他大概是看着燕寒身穿华丽的服饰,一脸贵富之象,才这么说的吧。燕寒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护住自己:“那……那还是算了吧。”看着他的样子,真真是搞笑之极。 “好了,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一有事我就去找你。”我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随后又提醒道:“要是你看到哥哥,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我可不想让他分心。” 他牵起我的右手,语重心长的拍了几下:“你放心,我记住了,但是你也要小心。” 我再次不自在的收回了手,但还是露给他一个笑容,我只是点了一下头,就没有在说话。我转过身,径直地走进了宫门,而燕寒站在宫门外看着我的背影,直至消失。 俗话说,‘一入宫门深四海’,虽然我只是假进宫,而且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宫女,但是总感觉这宫里,隐隐的存在着一股杀气。不知这宫中,有多少人充当着杀手的角色,而我,现在也要做这宫中隐秘的杀手了。 我看着硕大的皇宫,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里虽然豪华阔大,但我的胸口却总觉着被压迫着,闷闷的喘不上气。我摸着胸口,闭上眼睛,脑海里没有向我的下一步动作,而是想着另外一个人――高渐离。七天了,我‘失踪’了整整七天,整整七天没有见到他。我不知道他想不想我,但是,我很想他。 身边有一个女子匆匆走过,用力的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肩膀,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她回过头,满脸的傲气和轻浮,不仅不和我道歉,反而还骂了我一句“不长眼啊”。 呵,是谁不长眼啊!正当我想回敬她一句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嗨。”我急忙转过身,是个比我矮小半个头,面容清秀,脸上充满阳光的小女孩站在我的面前,一脸俏皮的模样,笑起来时脸颊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她打扮得那么朴素,应该也是进宫做宫女的吧。 我对着她笑了笑,同样的说了一句“嗨”。 “你是新进宫的宫女吗?”她率先问我,期盼着我的回答。我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一句话。她看我点头,高兴的笑了笑:“太好了,我也是啊。我叫郑暖春,十四了,你呢?” 我打量了她,才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正处于美好的年龄就不得不离家进宫当宫女,被人使唤,当真是可怜。在现代,十四岁还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呢,而现在却不得不饱受世间冷暖。我在怜悯她之时也我回答了她的问题:“若云。” “看样子你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云姐姐吧。呵呵,在宫中找到真心姐妹实在是难得呢。”她像是找到自己的家人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当真是小孩子呢,一点点小事就这样兴奋。 但是我微微皱眉,看着她的兴奋却想不明白,现在这里少说有一百个新来的宫女,她为何独独与我以姐妹相称?她是有意的接近吗?莫非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心机?我看我颦眉,问我怎么了,我将我心中的疑虑讲了出来,但是却没有说她有心机。 她揪着嘴‘哦’了一声,跟我不紧不慢的解释到:“我和她们都打过招呼了,可是她们都不理我,甚至有一些人冷言冷语的,她们就是欺负我年龄小,只有你对我笑了,不欺负我。我知道你一定很和善的,所以我愿你和你做姐妹。” 原来这刚刚一进宫,就走进了女人们的战斗中。 “哼,要是我哪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娘娘,我一定会好好的惩罚他们。但是我绝对会好好对姐姐的,嘻嘻。”她说着抱了抱我的胳膊,头靠着我的上臂,一脸天真的样子。她果真是孩子,做娘娘,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是做一个宫女也是步步惊心。 我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捂着她的嘴,耐心的劝道:“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言多必失,小心被人留下把柄。” 她侧着头,鼓着嘴看了看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再次望了望硕大的皇宫,我只需在这里呆上半月,就半个月,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富丽堂皇的宫殿,有多少女子挤破了脑袋都想进来,可我万分不想,看来我是不适合勾心斗角的那种生活吧。 “新来的宫女们都过来。”一个稍微比我大一些的宫女扯着嗓子喊道,我和暖春互相看了一眼。“姐姐,我们过去吧。”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过去了。 我们一百多个宫女被一些老一点的宫女安排着,排的整整齐齐的。我们都是毕恭毕敬的站着,垂着头看着地面。大概都知道自己只是卑贱的宫女,才会这样子吧。 “我是咸阳城里面的宫女,我叫丽香,能比你们年长一些。”其实说比我们年长一些,也大不了多少,她也顶多只有二十多岁。“进宫做宫女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你们要好好的伺候主子,如果从后不好主子,那你们的下场我就不敢说了。” 被她这么一说,进宫像是进入狼口一样。 丽香咽了口吐沫,继续的往下说:“他家应该都听说了燕国使臣要来与我国求和的事情吧,到时候咸阳宫会需要很多的人手,如果这里面有人做得好,就会被调到咸阳宫里去。”她的言外之意,怕是说有机会看见嬴政吧,如果有幸被嬴政临幸,那不就奉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低着头四处的张望着她们,她们都在互相嘀咕着,每个人的脸洋溢着高兴地表情,连我身边的暖春的不禁暗暗笑着。说实话,我也想进咸阳宫,不过我不是想她们那样等待嬴政的垂怜,我可是有我的任务的。 咸阳宫,刺杀。 我第一次在心里萌生了可怕的想法:为了哥哥,我一定要做咸阳宫里的宫女,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去做。 七七章 夜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丽香对我们训完了话,便为我们安排了住所。我们住在了后.宫偏殿的储女殿,差不多是因为这里是宫女们住的宫殿才这么说的吧。 “哇。”每一个宫女进了储女殿都是不自觉的叫了一声,可能是因为她们都生活在穷苦人家,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宫殿和这么好的摆设。我倒是不以为然,虽然我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但是哥哥对待我是极好的,绝对不会亏待,日子过得也是锦衣玉食。 丽香看到她们这个样子,不由的笑了笑,但是笑容里带了一些轻蔑,他在嘲笑她们呢。她清了清嗓子,放声说着:“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能进宫当宫女伺候主子是你们的荣幸,但你们也要记得,奴婢终究是奴婢,始终是要听主子的话的。” 我以及所有的宫女们都微微屈膝:“是。” “主子他们每天都睡得很早,所以你们到晚上不可以发出太大的声音,若是谁吵到了主子们,小心你们的小命。”底下一片唏嘘,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畏怕之色。“那你呢,你不也是宫女吗?”终于有一个胆大的宫女在底下小声的嘀咕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空旷且安静的殿里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呵呵,是那个今天撞了我还骂我不长眼的宫女呢。因为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所以我在心里暗暗偷笑,要有好戏看了。 我在用余光瞥了一眼丽香,她的脸色变得铁青,十分的难看,显然她已经听到了那个宫女的话了。丽香上前一步,走到那个宫女的面前,迅速抬起了手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嘴里还念念有词:“还敢顶嘴,真是不想活了。” 宫女挨了巴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受伤了脸,而后又跪在了丽香的面前:“我……我知错了。”婢女,就是这么没有人权啊。 “哼。”丽香冷笑了一下:“好吧,我就暂且饶了你,这次就算是一个教训。”应该不是饶了她,毕竟她也只是个宫女,掌握不了生杀大权的。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我在心里不禁感叹,好一个丽香,一进宫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她是想让我们知道,虽然都是宫女,但是我们始终比她低一头。 丽香满脸铁青色的走了,寂静的宫殿里终于再次唏嘘起来,一两个人,或者三四个人结伙讨论着什么,大概也是讨论着刚才的事情吧。但是她们无论怎么样,都没有人理那个受了罚的女子。呵,所有的人都是势利眼,即使是个宫女也不例外,她们也知道趋炎附势。 那个宫女捂着脸站起来,看到她们冷眼看她,哭得更凶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虽然我为她的轻浮而感到厌烦,但是想了想她刚才,也挺可怜的。我也没有理会她,说实话,这样的朋友,不交也好。 “姐姐,刚才那个叫丽香的宫女真的好可怕啊。”暖春在我的嘴边小声的说,脸上微微露出一些畏惧。我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什么好怕的,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 是啊,她才十四岁,还要在宫里待漫长的十一年,这样的事情在她以后的生活里,怕是要见怪不怪了。 暖春微微点点头:“嗯,姐姐,我们休息吧。” 我们两个人挑了两个靠窗的床铺就休息下来,我头枕着枕头,感觉很舒服呢。这五天我和燕寒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次觉,只住过一次客栈,其余的四天都是用干草铺平地面,勉强睡得,大冬天露宿街头,真的很冷,刚睡着了就会被刺骨的冷风冻醒。 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困意一次次的向我袭来,第一次感觉到我是这么渴望睡觉。 “姐姐。”暖春摇了摇我的胳膊,我不情愿的睁开迷离的眼,她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好奇地打量这四周。我可真是佩服她,这个小丫头,精力还真是充沛。我用手撑着眼皮,与她对话:“怎么了?”话音刚落,一个大大的哈气涌上来,眼睛也模糊了。 暖春看过了四周,才看了看我:“姐姐,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宫里啊?”她说着,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紧。我摸了摸她的脸颊,向疼惜自己的妹妹一样:“不会的,我们还很年轻。” “姐姐,你说,我们会不会见到秦王陛下?”她锲而不舍的问着我,大眼睛眨啊眨啊的。 世事难料,我又怎么会知道,但是看她的样子,她一定是很期待我回答是的。 我略微思索,随即点了点头:“当然会了,你忘了丽香说过如果表现得好,那就会在咸阳宫里伺候着,那么见他的机会不就多了。” 暖春明白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嘴思索这什么。我闭上了眼睛,沉重的大了一个重重的哈欠,准备睡去。我原以为她可以就此消停了,可是我错了,她还是继续的纠缠我不放。她又摇了摇我:“姐姐,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去咸阳宫,你会和我抢吗?” 我被她的话噎住了,猛然睁开眼睛,睡意也被弄醒了一大半。这是在考验我们之间的姐妹情深吗?再大部分的宫斗戏中,两个感情极好的姐妹都会问这个问题,然后再傻傻的回答一定不会和对方争得,然而结果不还是反目成仇吗?在开始给人美好的梦境在让人跌入谷底还不如直接给她可怕的噩梦。 我看着暖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是真的不忍心这样的伤害她。但是她与我的哥哥相比,我依然只是选择我的哥哥。 “我……”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不睡觉我还睡呢,真是的。”对面的那个宫女对我们两个人低骂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继续睡去:“哼,还想做妃子!瞧你们那狐媚样!”我知道她的这句话是因为嫉妒,因为她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暖春向她不服气的瞪了一眼,样子实在是滑稽至极。 我笑了一下,说了句“睡了”便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我现在只想睡觉,好接受十天之后的“战斗”。 “会不会啊?”暖春贼心不死的将头探入我的被窝里,我的被窝里因为有她的呼吸温度骤然升高。额,今天晚上我要是不回答她,她怕是会折磨我一宿吧。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真的是服了她了:“我想我会和你抢的。”我用慎重的语气说到,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暖春听到我的话,脸上的好奇转变成了失落,只是淡淡回答了我一句“哦”,然后就默不做声了。她伤心了,只为了刚认识姐姐的一句话而伤心? 七八章 受罚(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为了不让她伤心,我只得再次伸出手摸了摸暖春的脸,哄着这个小妹妹。她徐徐开口但又撅着她的小嘴:“原来姐姐你也是这样想的啊,是啊,这样恩宠谁不想要啊。不过姐姐你要是得到大王的恩宠可千万别忘了我。” “我可不是去抢恩宠,恩宠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钱。”我看着她从失落转成期盼的小脸,再次语重心长起来:“我要去咸阳宫当宫女是有事情要做的,可不是去等着被大王垂怜的。如果真有垂怜,那我还是让你去好了。” 暖春的小脸再度放晴:“真的,我就知道姐姐你绝对不会是那么肤浅的人。”她兴奋了,露出她洁白的牙齿,但保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性继续向我发出问题:“姐姐你去咸阳宫有什么事情可做啊?” 天,你十万个为什么啊,虽然不耻下问是很好的行为,但是也要知道哪个该问,哪个不该问吧。暖春,你可不可以让我睡觉啊。 我现在困得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再次打了个哈气后就成了泪眼婆娑的样子,我可不能再和她耗下去了。我含糊不清的说到:“这是个秘密,但是你以后就知道了。”然后将她的小脑袋瓜推出了被窝。 “可是……”她又开口了。 “睡觉!”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声音虽小但是震慑十足。嗯,在我睡觉时我可是没有道德底的,再打扰我可别怪我把你这朵弱小的花朵给摧残了。 她见我有一些生气,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像潜水一般的把头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额,耳边总算平静了。 夜晚沉寂,月光如水,虽然今夜的月亮缺了一角,但依旧很明亮。夜晚是最寂寞的,总会想起心底埋藏最深的人,我的心也是控制不住的在思念着高渐离,我第一想的还是他。 “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我要和你分手。”高渐离,你可曾为我的这句话而心痛?对不起,原谅我绝情的话语。一切,都是我把你看的太重要的,当你阻拦我不让我送哥哥一程,我怎么能不恨你!但当冲动过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思念。 眼角在慢慢的湿润,我分不清这是困的溢出的泪水,还是思念溢出的泪水。 ―――――――――――――――――――――――――――― 其实,宫女的生活并不是不好过,不用洗衣做饭,不用劈柴烧水,每天只需浇浇花,扫扫宫殿,帮主子们跑跑腿就好了。但是每天少不了的就是低头哈腰,这才能显示你对主子们的尊重。 但,这并不表示每天没有麻烦。 第三天的黄昏,离哥哥到咸阳的时间还不到七天。 我在清扫着咸阳宫外偌大的空地,心里脑子里想的全是哥哥。就是在这里刺秦,我应该怎么帮他?就这样想着,连四周来了人我都不知道。 我继续扫着地,一下,两下,直至身边传来一声“大胆”,我才缓缓的抬起了头。身边和我一起扫地的宫女都跪在地面上,唯有我,向一个木头杆子一样杵在原地。 这是谁,应该是个娘娘吧,但又是哪一位娘娘? “大胆,看见胡八子娘娘还不下跪?”她身边的的小侍女向我皱了皱眉毛,大声的呵斥着。 我的下意识并没有让我下跪,反而怔怔的问:“胡八子娘娘是谁?” 胡八子娘娘不禁颦了下眉,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那个宫女,那个宫女上前扬起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以下犯上,还不知罪?你连胡八子娘娘都不认识,娘娘可是十九皇子的生母。” 十九皇子?胡亥吗?那个暴君的母亲!呵,我当是谁呢,又不是大公子扶苏的母亲郑姬。据说她只是一个宫女,得到垂怜才当上这个“八子”的。虽然心中这么想,但人家毕竟是娘娘,我这个小宫女不得不跪:“给胡八子娘娘请安。” 我刚刚跪下,就感觉一只脚踹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体后倾了下就坐在了地上。一定是胡八子踹的我。“现在知道下跪,你不觉得晚了吗?”胡八子的声音特别尖细,我向上瞥了一眼,她的一双丹凤眼高挑,眼睛里露出不服不可傲视的神情。光是这双眼睛就挺能勾人魂的,怪不得嬴政会临幸上她。 “奴婢是新来的宫女,不懂规矩,还请八子娘娘见谅。”我低声下气道。 胡八子的一只手在阳光下摆弄,另一只手抚摸着,神情慵懒但是又不失凌厉:“见谅?冲撞了我还想见谅?”她缓缓放下手,用她纤长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我的脸:“刚才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怎么遇见大王吧?” “奴婢没有。” “啧啧啧,长得还真是美啊,这样的资本,当一个宫女岂不是可惜了,我看当一个妃嫔倒是不错。”她的话是在讽刺我吧,话中有话。 我的脸上露出害怕之意,当然,我是装的:“娘娘说笑了,奴婢再美也抵不过您花容月貌。” “呵呵,小嘴还挺甜的,大王怕是很喜欢你这样的,但是你认为我有机会让你见他吗?转身不再看我:“你就在这里跪着吧,一直跪倒晚上。” 暖春看我受了罚,有些慌神了,连忙跪下向她请罪:“胡八子娘娘,这快到吃饭的时候了,能不能饶了姐姐这一次。”暖春的话让我的心一暖,这偌大的皇宫,这么多的宫女,唯有她再帮我。 胡八子停了停脚步,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哦,我倒是忘了,那今晚的晚饭你也就不用吃了。” 受了罚,连晚饭也吃不上了,在古代就这么没有人权吗?哎,宫斗宅斗的日子不适合我,还好我没有怎么赶上。哼胡八子,若有来日,看我怎么整你! “姐姐……”跪在我一旁暖春拽了拽我的衣袖,头低的极低,一脸做错了事的样子:“都是我不好,帮忙没帮成,还竟给你添乱。”暖春说着说着,景抽噎了起来,眼圈红红的,看样子,她是快哭了。 我连忙哄着她:“没事啊,就算你不说这句话,她也会罚我的。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姐姐不怪你。”她就想一个易碎的娃娃,让人心生怜意。 “我陪姐姐一起受罚吧。”暖春实在是过意不去,非要和我一起受罚,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一会儿就过去了,干了一天的活你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姐姐……” “快去!”我微微瞪了她一眼,她看了看我,识相的站了起来:“那姐姐,我一会儿给你送吃的。”她走之前补充一句,她认为做错了事,就定要补偿别人了。我不想让她心里不好受,只能点了点头。 哎,风波不断啊! 七九章 受罚(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额,这个胡八子娘娘还真是说到做到,每个半个小时就派一个太监或者宫女来看我是不是还在跪着。哎,想不明白啊,怎么小小的我也被扯进了宫斗的风云里。 “嗯,好饿呀。”肚子已经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它在抗议呢!可是它向我抗议,我又向谁抗议呢?我只能揉了揉肚子,警告它别再唱歌了。又冷又饿,饥寒交迫,人生疾苦莫过于此啊。 忽然,背后传来了异动,一声“姐姐”闯入我的耳畔,大半夜的,一个身影从宫殿后面快速的跑到我的面前,若不是听到那声姐姐,我还真以为是刺客呢。暖春跑到我面前,看了看四周,变戏法的从怀里拿出装了一整碗的饭菜的碗,还有一双筷子。 “姐姐你快点吃吧,我帮你望风。”她将饭碗递给我,我接过去便狼吞虎咽起来,一口没有咽下去下一口便又放进了嘴里。我现在真的是饿急了,连淑女形象都顾不上了。暖春看我吃了饭,安心的张望着四周,看有没有人来。 可是,天公不做美,尤其是晚上。 “呵呵,娘娘让你在这里受罚,你倒是自在起来了。”一个尖尖的太监嗓音从我的身后传来,估计又是胡八子又派人来监视我了。我顿了顿,停住了往嘴里扒饭的动作,将碗给了暖春,自己用手背抹了抹嘴巴。 淡定,我真的很想淡定,但是老天,你折磨我能不能等我吃完饭再折磨啊,要不然我哪有体力陪你玩下去。 那个太监已经坐到了我的面前,细细的打量着我:“娘娘不让你吃饭,难道你忘了?” 忘了?我装傻,鼓着嘴里的饭团冲太监公公傻笑了一下,再硬生生的将饭团咽了下去。好家伙,差点没噎死我。“哎呀,我光记得娘娘让我跪着,忘了有这一档子事了,还请公公高抬贵手,不要将此事告知娘娘。” “真是大胆,还想让我帮你。”他悠长的太监声再次想起,男不男女不女的,听着真是让人心烦:“不过帮你也可以,你倒是有什么条件可以让我帮你的?” 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让他帮我,我可只有人一个,但是他是太监,连命根子都没有,怎么可能要我这个人呢。不过,他打量我的眼神,好像,好像真的是不怀好意啊! 我打了个冷战,低下头道:“不知公公想要什么,请公公明示。” 他微微翘起兰花指,挑起了我的下巴,嘴里吐出的凉气打在我的脸上,微寒的语气让我不寒而栗:“那我要你的人。” 他此话一出,我分集的打落他的手,喘着大气,但还是极力保持冷静:“公公请自重,您是公公要一个婢女做什么。”其实我知道,越是太监就越对男女之事渴望,即使他们不能“内个”,但还是会用各种手段折磨女伴,有的甚至失去了生命。太监这种变态的东西,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我怎么就不能要一个婢女呢,我的心里也渴望啊,我的身上,有一股欲火呢。” 欲火,欲望之火? “公公,这宫中的女子皆是大王的女人,您要是欺负大王的女人,怕是大不敬之罪吧!”我想来想去,只能拿出这一张王牌吧,他们的陛下,应该能压住他吧。 太监的鼻尖轻轻的发出了“哼”的一声,不屑于我的话:“陛下,陛下他认识你吗?哦,你刚才竟敢自称是大王的女人,看来我真的该好好教训你了。”他说这,弯下腰拉住我的手腕,我的手腕被他攥的好疼!暖春见我受了欺负,在旁边不停的打着他的手臂,试图能救出我,但是他还是硬生生的将我拖走了好几米。 “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快放开姐姐!”三个人边走边撕打着。 天,谁救救我,这皇宫有没有一个好人啊! 正当我们撕打时,我的左方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清脆而不是严厉的声音:“谁在哪里放肆?”这声音,好熟悉,只是夜幕太黑,我看不清楚她是谁。 为了不再犯今天相同的错误,我只能低头跪下,语气卑微:“参见……”诶,她是哪一位娘娘?额……“参见主子。”我只能这样的回答。身旁的暖春也照我的样子跪下,说了句“参见主子。” 倒是那个太监是老人,认得出那是什么人,他缓缓跪下,一件陪笑的道了句:“参见大人。” 额,不是宫中的妃嫔啊,而是个大人,女子称大人,来头了不小嘛。 “这是怎么回事,宦官与宫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若是吵到了大王,你们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女子的声音充满着威严,不是娇媚的女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尊吗? 那个太监急忙磕着头,连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救我啊!都是这个宫女,犯了过错,我是要惩戒她,可是他却在这里闹了起来。”这个女子,就如此的令他害怕吗?这女子的地位一定很高,说不定是应征的贴身侍卫呢! “你分明是在胡说,你分明是看姐姐长得好看,想要欺负姐姐!”一旁的暖春为我打抱不平着。太监听到暖春开口,瞪了她一下,喝道:“你……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是不是血口喷人,我想这位大人自然明了,大人是绝对不是包庇你这个小人的。”我冷冷的回敬了他一句。听出言外之意了吗?我的第二层意思是告诉这位大人,如果你救的是我,那么你就是秉公执法的人,如果你帮的是他,那就反之了。 女子微微的哼了一声,但显然不是对我的:“宦官xx,秽乱宫闱,拉下去,杖责二十。”她说话的时候手指头慢慢的指向我,但又从我的面前划过去,直直的戳向那个太监。太监微微一愣,随即跪在地上求饶着,脑袋磕在地上发出‘碰碰碰’的响声:“大人,小的没有,小的没有啊。” 女子冷眼瞧着太监,示意身边的人将他给拖下去,她身边的人果然心领神会,一人驾着一只胳膊便往远处走。但是那个太监还不死心的叫唤着:“大人开恩啊!”那种杀猪般的嚎叫渐渐远去。真是的,不就是被杖责吗,至于这样吗,好歹他也是个男人啊。哦,对了,他不是男人啊!嘻嘻,心里暗自偷笑。 八十章 旧识(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呵呵,我正在跪拜的这个女子,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远水解不了近渴,远亲不如近邻,即使他嬴政再厉害,再高大,也不及她的及时相救。 对了,还没有感谢人家呢!我继续跪着,微微一摆:“多谢大人相救,惩戒了那个宦官。奴婢不叨扰大人的清净了,奴婢退下了。”我低着头起身,不敢看着她,因为只是人家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作为一个宫女就更是该卑躬屈膝。暖春掺着我,有她一步一步的带着我走,我的腿跪了这么半天,已经跪的没有知觉了,若是回屋看看,定是两片乌黑乌黑的青。 “哼。”身后再次想起那个女子熟悉的声音,带着刚才对那个宦官的不屑的感觉:“若不是你,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又该怎么惩罚你呢?” !连我也要罚,我可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呢。必须沉住气!沉住气。我背对着她不说话,等待着她的惩罚。暖春听了她这话,着急得道:“姐姐是无辜的!”小女孩还是小女孩,不太会沉住气。 女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无辜,怎么会无辜呢,难道事情不是因你而起?” 我听了她的话,不怒反笑:“息听大人尊变。”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好冷,不是身上冷,是心上冷,是心寒。这皇宫果真不是我可以触及的,我好想我的家,好想哥哥,好想离。哥哥,你快来吧,我们解决完了嬴政,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想回家…… “自己去掌嘴二十吧!”不温不冷的话再次传到我的耳朵里,随后是女子穿的鞋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哒。 泪水已经用在了眼眶中,我强忍着眼眶泛酸,向上看去,我不能哭。 “姐姐,你怎么不反抗啊,她可是故意在刁蛮你啊。”暖春急的直跺脚,给我一种仿佛是她被受了罚一样。 我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悠悠的,大声的说:“哼,反正都跪了这么久了,也不怕再加上这二十个巴掌。不过,想把我荆若云给折腾倒可不是了那么容易的事情。”话音刚困,女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她停下来了,折回来报复我?看她刚才的样子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啊,到不管怎么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先开溜吧。 “暖春我们快走,这种人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拉着暖春就迈出沉重的步子。刚刚离开他两步远,身后的女子就惊慌的往我这走了几步:“等等,你说……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她怎么这么问?而且略带慌张,难道我一着急说错了话?我刚才说我是荆若云,啊,我把我的姓氏给道出来了!荆,正处于风口浪尖的姓氏。 我微微皱眉,话说的不禁结巴起来:“我,我刚才说我叫……我叫……若云。”我只是把姓氏给隐藏了,希望我能够欲盖弥彰。 身后半天没有动静,他还没有察觉吧,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正当我刚要抬起脚向前迈一步时,女子的声音竟然哽咽了,颤颤微微倒:“若云,是你。” 她说是你,她和我认识? 我疑惑的转过了身去,因为站起来,可以接受到的光线更强,所以这次我看清了她的脸――明显的双眼皮画上了重重的黑眼线,脸涂了过多的脂粉显得白的那么不自然,小巧的唇瓣勾勒上了刺眼的大红色,就像是吸血鬼刚刚饮完血,还未舔尽唇边的鲜血。身着短打古装,外面披了一件及脚面的黑色斗篷,腰间佩了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带着足足的威严,一副杀手的模样。只是与这一身不搭配的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睛似乎柔情似水,没有了刚才的戾气。 我看着她,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心中有一些说不出的感慨。即使是画了这么重的妆,也无法盖住她在我心中那看着就令人舒服的样貌,她,她是……萧魂,我失去了三个月的嫂子,哥哥此生唯一的妻子。 我想要发作了,我真的好像抱着她,然后痛哭。可是我碍于她的身边还有两个侍卫,我便只能强忍着。 忍的浑身颤抖。 “你们,先去巡逻吧,我和她单独聊聊。”萧魂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对身边的侍卫冷冷的说。那种说不出的冰冷,具有着王者的风范。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说了句“是”便退下了。我倒是没有赶走暖春,因为我早把她当成一家人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燕国吗?”萧魂质疑的问我,她都不敢相信我就这样真真切切的现在她的面前。 我强笑着:“怎么,看不出我是个宫女吗?”见萧魂上下的打量我我又补充到:“我是来这里帮助哥哥的,我这个累赘也总该帮一点点忙吧。”这个忙,当然指的是刺秦了。 “去我的寝宫里吧,这里人多眼杂。”还是萧魂姐姐考虑的周到。我们随着她,来到她的寝宫里。 “萧魂姐姐。”到了寝宫,我终于扑上前去抱住了她,眼泪不自觉的“漱漱”留下:“嫂嫂,我……我终于看见你了,我好想你啊。” 萧魂哽咽一下的点点头:“我也好想你们,你们……还好吗?”你们,当然不只是我,还有哥哥,我知道现在萧魂更想知道哥哥的情况。 我看着她,极其用力的摇摇头:“萧魂姐姐被元魄抓走后,家里面一下子失去了生机,哥哥更是成天郁郁寡欢,在你被抓的第三天,他,他便答应了燕太子丹刺秦计划。” 萧魂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如果没有我,他怕是早都答应了。” “姐姐,哥哥是听说你在咸阳,为了见你一面他才会来刺秦的,你快和我走吧,我们去找哥哥,这样子哥哥就不回去刺秦了。”拉住萧魂的手,央求着她。只要哥哥能看见萧魂,他就不会冒险刺秦了。 萧魂看了我一下,呆呆的收回了手,苦苦的笑的转过身,面色略带凄凉道:“轲他是成大事之人,我怎可阻拦他的路。” “可是你不拦着他哥哥就会死的。”他在这一次是注定失败的,败的一塌糊涂,败的连命都丢了。 我的心好空,只剩下的哥哥,也离我越来越远。 八一章 旧识(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他刺秦是会送命的! 萧魂诧异的转过头,侧目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疑问什么,因我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哥哥若是去刺秦就等于送命,她每次问我为什么,我却都是躲躲闪闪的。“为什么?”终于,她开口道,声音冰冷的不能再冰冷了。 “我……”脑袋微微一转,我是要说什么,我来自未来知道他的命运?不,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这是关乎着我的性命呢。“是,是一个算命先生说的,他算的很准呢。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所以姐姐你快去拦着哥哥吧!” 萧魂再次叹了口气,悲怆的笑了,笑我的可笑?“你这样根本不是对他好,你这就是害了他。” 我颦眉,使劲的摇了摇头,咬着牙,蹲了下来:“我一心为哥哥好,我是不想让他死啊!为什么你们都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呢!”萧魂,她也支持哥哥刺秦,为什么没有人现在我的一边?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支持我?我要抓狂了,要崩溃了。泪水再次一滴滴的滴在地上,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只是为自己流。 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站在春风里,风儿紧贴头皮穿过那样的舒服,耳畔轻轻传来暖春的那声“姐姐”,头上方隐隐传来叹息:“你如果这样当真是害了轲呢,他若是死在咸阳宫里,还会在世上留的没命,但如果临阵脱逃,那么他不仅会颜面尽失,秦王更是能明白他的用意,会治他一个刺杀未遂之罪全天下追捕他,燕太子丹恨他打破了计划,也同样会追杀他。你说你这是不是害了他。” 萧魂语重心长的话语听起来倒是恐怖,只是真的有那么恐怖吗?只是不想让哥哥死去,反而却让哥哥死的更快。忽然想起来,我曾经阻止历史得发展,却不想将它推动的更快,哥哥刺秦的事情便是很好的事例。 阻拦即是推动,逃避即是死亡。 “萧魂姐姐,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哥哥死,我只有他了。”我的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抽噎着:“萧魂姐姐,你希望哥哥死吗?” 很长时间,萧魂都没有回我的话,也是,这是个非常难抉择的事情,一面是自己国家的君主,一面是自己最爱的夫君,他们孰轻孰重确实不是一时间就能决定好的。 萧魂,她不仅是哥哥的妻子,她还是阴阳家大护法魂,是贴身保护嬴政的,那天,她会为了保护他而亲手杀了哥哥吗? “姐姐,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那?”我抬起头,凝视着她黑黑的却又充满无限悲伤的眼睛,面带祈求之色。萧魂微微点头,表示答应。“即使你救不了哥哥,那我也不希望死在你手上,是哥哥。” 如果是我的嫂嫂杀了我的哥哥,那将会是多么可笑而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萧魂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笑的不带走任何杂质:“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他,他还没付起当爹的责任呢。”说一这话时,她再次笑了,笑中带了一些期盼。 “是啊,哥哥他还没有付起当爹的……当爹?”重复着萧魂的话都快到一半了,我才感觉当其中有乾坤。当爹,哥哥他哪有子嗣啊,等等,难道…… 我颤颤微微的指了指萧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难道怀了哥哥的孩子?萧魂拉着我的手,缓缓的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我摸了摸,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一块,原来她穿着宽大的斗篷,只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肚子,她知道,如果这个孩子被阴阳家的人发现,那么这个孩子也就留不住了。 “几个月了?”我再次问到。萧魂单手为我擦去脸上残留的泪水,打趣的回答:“呵呵,你不是医者吗,这点小小的脉都看不出来吗?”言下之意是快帮她看看腹中的胎儿是否健康,毕竟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难免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 呵呵,差点忘了,我是医者啊。 我伸出手手指微微搭上她的手腕,静静地听着脉搏跳动背后的奇妙。号完脉,我笑眯眯的对着她、点着头、学着老大夫那样子的道喜:恭喜夫人,您有喜了,已经三个月有余。腹中胎儿尚好,无滑胎活血之像。 算一算,萧魂姐姐是九旬被抓走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嗯,是哥哥的孩子。诶,我怎么还怀疑萧魂呢!我的嘴角已经翘的老高了,呵呵,哥哥要当爹了,我要当姑姑了! “这肚子里,怀了小宝宝?”暖春小心翼翼又惊讶的问,直直的看向萧魂的肚子。“我,我可以摸摸吗?” 萧魂点了点头,示意允许。 暖春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摸着萧魂的小腹,一下,两下,她的动作小心极了,生怕伤害了肚子里的小宝宝。 “这里,有小宝宝?”她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兴奋,这大概都是女生的天性,骨子里隐藏着一份母爱。 萧魂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现在的她一定是最幸福的,一个做母亲的期待。 “萧魂姐姐,我不想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爹,所以你一定要帮哥哥。” “放心。”萧魂确定的点点头,继续说:“我可不想当一个寡妇,我会在大殿上,极力保护她的安全。” 寡妇,她不想当一个寡妇,那我何尝想当一个孤儿。 事后我曾问过暖春,她会不会将我和萧魂的所有计划告诉别人,把我们供出去,她说不会,她说我们永远都是姐妹,我信她。 时间悄悄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九天,明天哥哥就会到咸阳来了。 因为明天就是哥哥代表燕国“求和”的日子,所以皇宫里异常的谨慎,侍卫增加了近一半,宫女也要增加一些。 在萧魂的帮助下,我如愿的进入了咸阳宫,当了嬴政的宫女,这样帮哥哥,易如反掌。我虽然进了咸阳宫,但是暖春却没有,这是我偷偷告诉萧魂姐姐的,因为我怕那场腥风血雨会在她的心灵里留下创伤。我却不曾想,我的善心却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 正当我满心欢喜的以为马上就要一家团圆时,历史上一位大人物找上了我,而找我的原因,就是说我在咸阳宫当宫女的问题。 八二章 宫心(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丽香还有一些宫女走到了我的床铺那里,脸上挂着丝丝嘲笑和幸灾乐祸。我定睛的望着她们,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事啊,而且还不是好事。 “丽香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吗?”我笑盈盈的问她,心里嘀咕着难道自己做错了事? 丽香没有发火,没有冷面,她也是笑盈盈的看着我,但笑得却让我发冷:“若云,丞相大人要见你。” 丞相大人,这个朝代的丞相是……李斯!李斯,那个曾是法家的学生,但是因为不满老师的偏爱而报复,最后被逐出法家的那个李斯?他要见我,见我这一个小小的宫女?我有什么资本让他见我,莫非,莫非我的身份已经被他知道了? 我的手藏在袖子里,暗暗捏成了拳头,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水,我在心里安慰这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知丞相大人找我又能有何事?” “我又如何知道,你问一问丞相大人不就知道了。”丽香再次笑了笑,但一次比一次阴冷,她似乎是知道,但却又要故意看我的笑话一样。 我悄悄地吐了一小口气,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慢慢的起身,走向外面。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了,有一个太监个两个侍卫,看来请我的派头不小啊。 那个公公看我出来,挺直了腰板,抱着他的那个拂尘,尖尖的喊了一句“走吧”。与其说我是被请走的,还不如说我是被压走的,两个侍卫跟着,与押犯人有个分别。 走了大约一刻钟,他们终于告诉我到了,我抬头一看,我已经被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偏殿里,这里廖无人烟的,很少有人来。他们带我上这里干嘛?一进来我便看见萧魂姐姐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但是表情却不自然。有萧魂姐姐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再一看,一个男子肃立在大殿中央,他就是丞相李斯吧。只见他双手紧握背在身后的背对着众人,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要发生什么事我也猜不出。 “奴婢参见丞相大人。”我屈膝跪下,低眉顺眼的。他听见我来了,先是转过头,然后全身再慢慢的转过来,向我这边渡步,鞋面停留在我的眼前。“你就是新进宫的宫女,若云?”一个略带着沧桑的男子声音从我的头上方传来,我点点头回答他:是。 听到我的回话,他又开始渡步了,眼前的鞋面变成了一块块青砖。“听说你现在被分配到咸阳宫当宫女,可我认为你呆在大王身边,很不合适。”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大胆的抬头看他,质疑着他的话:“丞相大人何出此言?那么多人被分到咸阳宫,为什么大人只认为我不合适?”我说完偷偷地瞟了一眼安坐在椅子上的萧魂,她一句话都不曾说,但是眉头却是深深的紧锁。 咸阳宫,萧魂姐姐,宫女。这一切……不会我的身份真的暴漏了吧? “你可曾认识那一位大人?”李斯看着我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后抬起了手,指向萧魂。我微微侧头看去,萧魂再深呼吸,她这样不仅是让自己安心,更是告诉我让我也安心。 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回丞相大人的话,我确实见过这位大人,不过时间不长,几天前才认识的。”我并不的否认我认识萧魂,但是还是撒了些小谎,因为我要是回答了我早就与她认识,那么不可避免的就要牵扯到以前的事情了,这对我对萧魂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哦?”他的语气略带质疑,显然是不相信你的话:“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与魂大人早在半年就认识,那时候,她是你哥哥的妻子,是你的嫂子。”他的左边嘴角上扬,那显然是一种得意的冷笑。“你的哥哥便是荆轲,而你是她的妹妹,叫荆若云吧?” 我一愣,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低下头,微微抿了抿唇,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丞相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就叫若云,是一个孤儿,怎么会姓荆呢,而且孤儿怎么可能会有嫂子呢,丞相大人这个玩笑你开大了吧。” “不仅如此,你还想和你哥哥一起刺杀大王。说是来求和,其实是刺杀,对不对?”我辩解道:“大人冤枉啊,这是死罪,大人你怎么乱加在奴婢的头上呢!” 李斯再次冷笑的看着我:“怎么,你还想做垂死挣扎?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证据?既丞相大人您说有证据,那就请大人将证据呈上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无赖我这个小小的宫女。”我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我需在竭尽全力的争取,不到最后一刻我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李斯白了我一眼,转身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弯了下腰便后退着退下了。他下去后的不一会儿变回来了,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人的跟在他的身后,只是宫殿门口光线太刺眼我看不到她的脸:“大人,证人带到。”李斯扬了一下手,说了声“下去吧”那人又乖乖的退回了原位。 宫女跪在了我的身边,用极其甜美的声音向李斯请安:“奴婢暖春参见丞相大人。”暖,暖春?她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一直就看不到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难道暖春就是李斯口中所说的证据?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相信,我不敢相信。 “暖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一边的她,双手颤颤巍巍的抓住她的胳膊。她没有像过去的那样对我表示出关心,像个小妹妹似得哭鼻子。她很冷漠的拉开了我的手,冷眼看着我。我看着她,顿时觉得她好陌生,她不再像一个小女孩子了,道是像一个心计颇多的女子。 李斯看了暖春一眼,淡淡道:“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 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她还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呵呵,难道她真的是那么人证?我真的是不敢相信,昔日的姐妹情深都是装出来的吗?“你想说什么?”我抱着最后的幻想,苦笑的问她。暖春弯了弯嘴,终于缓缓的开了口:“我想说什么,当然是什么都说了!若云姐姐,不对,是荆若云姐姐,你以为你的奸计会得逞吗?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刺杀大王吗!虽然我们姐妹情深,但是我又怎么能陷大王于危险之中呢。” 我苦笑啊,好一个各为其主啊! 八三章 宫心(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我们姐妹情深,但是我又怎么能陷大王于危险之中呢。”暖春冷冷的说道。 我的心猛地被戳了一下,好一个‘虽然我们姐妹情深,但是我又怎么能陷大王于危险之中’。为了她的大王,她就这样的被我给卖了,背弃了她曾经的与我的誓言。不过各为其主,她在我的眼中是坏人,我在她的眼中又何尝不是。 “荆若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斯冷冷的开口,一双雷利的眼睛看着我,恨不得要将我千刀万剐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死不承认了。 我缓缓的抽回了停留在暖春身上的眼神,看向李斯,拜了一拜:“丞相大人,奴婢实在是冤枉,奴婢真的不姓荆,天下叫若云的又何只我一个!刺杀大王的这种大罪别说要走了,就算是想我都不敢想啊。再说了,您只听她的一句话就要定我的罪吗?” 暖春用眼角撇了我一眼,嘴上念念有词的:“这是你亲自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吗?” 我再次拜了一拜:“大人明鉴,我不曾和暖春说过这些话,这些话足以让我掉脑袋,我就算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会傻乎乎的对别人说吗?”哎,可我就是傻乎乎的对别人说了,以至于现在被人利用。 “这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她是你的同谋呢。”李斯不假思索的说,有一种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感觉。 暖春看了一眼李斯,急忙慌张道:“大人,我怎么会是她的同谋呢,我若是她的同谋又怎么会来自投罗网呢。”我们各自说的都有理,李斯有些分辨不出到底谁在说假话,我想要是再定夺不了,她很有可能两个一起杀掉。 “你还有什么证据?” “大人,奴婢还知道一件事情,这里的魂大人她怀有身孕,已经三个多月,而这个孩子就是荆轲的。”暖春将她所知道的最后一个秘密道了出来。她不会再打萧魂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吧? “呵。”远坐在凳子上的萧魂终于发出了声音,她露出她独特的笑容,那种让人害怕,产生畏惧的冷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有人来害我和这个叫若云的婢女,我们的身上有什么利可图吗?”她没有看向这边,只是高傲的微微抬头,目视前方。 李斯右手握成了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魂大人这是诬陷,还是真的都不是你我说的算的。若你想证明你的清白,那不如找一个太医来为你号号脉,看你有无身孕。” 萧魂听到这句话,才慢慢的将高傲的头转向李斯:“丞相大人,这么做恐怕是不妥吧,我是没出嫁的女子,要是让太医来检查我有无身孕,要是有也就罢了,要是没有,那不就玷污了我的清白,你让我以后有何颜面再去见人?”比起我,萧魂显然更加淡定,似乎对自己胸有成竹一样。 暖春的嘴角勾起了微笑:“魂大人怕是不敢了吧。”萧魂瞪了她一眼,眼神像是把匕首,快要戳透了暖春。“笑话,我魂还有怕的时候吗?只是我要是平白无故的受冤,总应该有人来负责吧。” “如果奴婢说的有假,那么我愿意用我的命补偿,不过魂大人,我想应该不会有这种可能,我不相信你能将你腹中的胎儿平白无故的变没。”暖春自信得意的说,她那么自信,却不知自信过了头,便是自负。 呵呵,她是谁,萧魂啊!有何事能难得了她。 萧魂走到暖春的面前,略微侧头看着她,轻启红唇:“呵,你的命,你的命太不值钱了。你记住,你得罪了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她说完,眼睛微微眯了眯变得狭长而又凌厉,我是第一次看到萧魂姐姐这般的心狠手辣。“丞相大人,你可以传太医了。” 李斯再一次看了一下他身边的人,那人再次领命退下,只不过他再次回来,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丞相大人,太医带到。”他带来个两个太医,弯腰向李斯负命,李斯没有理他,而是直奔主题:“太医,你去为魂大人把脉。” 其中一位年迈的太医迈着臃肿的步伐向萧魂走去,示意她伸出右手。萧魂将她的右手慢慢的放在桌子上,白皙的手腕朝上露在。太医从他的医药包里拿出一块方帕,叠了两层搭在萧魂的手腕上,然后才将他的手指搭上去。古代人,还真的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啊。 老太医细细的感受着萧魂的脉搏,手指微微的抬起,又再次放下。这可关乎着人命呢,他可不敢不小心点。 半晌,老太医拿开他的那手,向李斯汇报他的“战绩”。“丞相大人,魂大人身体一切安好,并无不妥,只是脉像有些奇特。” “那可有身孕吗?” “虽然脉像有些奇特,但是却不是喜脉。”太医再次回答。李斯又让另一个太医为萧魂号脉,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虽然脉像奇特,但却无喜脉。 我与萧魂互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而我再看一眼暖春,她嘴角的弧度在慢慢抚平,一脸的惊讶。“怎么会,她明明是有身孕的,是她亲口说的啊!对了,脉像奇特,刚才太医说脉像奇特,一定是他们做了手脚。” 萧魂淡淡的开口,但却不看暖春一眼:“我自小就修炼阴阳术,身体里有一股力量,自然脉像奇特一些。” 暖春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抓着李斯的胳膊,大声的争辩:“一定是她将自己的胎儿打落了,才会这要的,我没有说谎。”李斯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甩开暖春的手,暖春顺势的倾斜,趴在地上。 “不曾有喜脉,更不曾有滑胎之像。”太医最后的诊断彻底让暖春傻了眼,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们俩,嘴里嘟囔“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是这样啊!” 怎么会是这样,当然会是这样!你以为什么事情都会如你所愿吗?我不曾想,我千防万防的人,竟然会是你暖春。 八四章 宫心(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拜了一下李斯,头重重的磕在青砖上:“大人,暖春说魂大人有身孕,可结果不曾有,足以证明她的话不可信,那么她极有可能连我的身世也一起陷害。”我说完,才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李斯,李斯雷利的看向暖春,恨不得是杀了她。 萧魂也搭话:“我是贴身保护大王的,要是我真的是她的亲戚,那我还不早帮着她杀了大王!还至于让她来进宫冒险吗!” 我和萧魂的话怎么听都挑不出错误来,但是却将暖春逼得走投无路了。她还是不肯相信,挣扎的从地上趴了起来,跪着走到李斯面前:“丞相大人,她的确是荆轲的妹妹,他们兄妹要害大王啊!大人,不如明天让她们滴血认亲,到那时就真相大白了!” “放肆!”李斯再一次甩开了暖春,使得暖春的头磕在了地上,起来是已经有一个淤青了。李斯倒是好不怜香惜玉,见她受伤也不管,只是自顾自的说:“各国的使臣如同各国的大王,对荆轲使臣的不敬就是对燕国的大王不敬,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拉下去凌迟处死。” 李斯口中的凌迟,就是用刀将人肉一片片的削下来,而且还不能让受刑的人断气,这可是一种变态的折磨。虽然说暖春她背叛了我,可想到她死了,我这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毕竟她是我昔日的好姐妹,和我一起笑,一起哭。 暖春听到自己受到了凌迟的处罚,吓得脸色苍白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是不敢说,还是吓得再也说不出来了? “大人,且慢。”萧魂抬了抬手,起身走向这边:“我说过死太便宜她了,不如将她交给我,我亲自处理。”我不懂萧魂她为何要让李斯把暖春交给她,是要救她,还是让她生不如死? 李斯思索了一下,点了下头,改掉了他刚才的冰冷,一脸陪笑:“这个婢女冲撞了魂大人,大人当然可以处置了她,我只是希望别便宜了她。”他翻脸的技术可真是比翻书还快啊,刚才不还是落井下石的样子吗?也难怪呢,萧魂是赢政的贴身侍卫,又是阴阳家大护法,是赢政身边的心腹,这样的人要是得罪了,麻烦就大了。 萧魂看着暖春,发出不好意的笑,我明显能感觉到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李斯气冲冲的带着他的士兵们往外走,忽然,萧魂一抬手,她的指尖发出奇异的光芒,所有的人随着她的阴阳术滞留在原地,动不得,听不得,说不得。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样,但是在时间的缝隙里,有三个人依然保持着活动状态:我,萧魂,暖春。 暖春看了看四周,她发现不仅是李斯他们动不得,连花鸟鱼虫都不动了。她看着我们,连连后退:“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她似乎也知道,现在没有人可以帮她。 “暖春,我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枉我对你掏心掏肺的,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我气愤的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抓紧她的领口,与她贴的很近。 暖春斜眼看着我,嘴角撤出一丝苦笑,她笑的是那么的凄凉:“对不起我?你当然对不起我!我一直帮当成我的姐姐,一直帮着你,陪你一起受罚。而你呢,对我总是爱搭不理的,看见了你的嫂子就把我抛之脑后,就算是有好事你也不带上我,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被她这样子说,反倒是她有理了,我好像才是坏人一般。这几天对他也确实冷淡了,可我也是因为有计划啊!我咬了咬唇,定睛望着她:“有何好事我不与你分享了?”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对我说:“咸阳宫!”她的眼睛里竟对我显现出一丝丝恨意,她难道是因为我进入咸阳宫而不带她,恨极了我? 我可真是冤啊,明明是为了她好,现在却成了她恨我的理由。“呵呵,真的是可笑,我是怕你看见腥风血雨,怕那时候你受到伤害,现在你反过来怪我……呵呵,我真的是错了,我就不该为你想。”我无力地松开了手,自嘲着。 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什么姐姐妹妹,什么一起受苦受难,都是假象。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一面镜子,有了裂痕,便在也不是从前了。 “若云,你想怎么惩罚她?”萧魂在一旁冷冷地说,随时就要动手一样。我转过身,不再看暖春一眼,弱弱的说道:“就按着姐姐的意思办吧!”她背叛了我,我不会原谅她的,我不会救她的。嗯,对,我不会。 萧魂慢慢的上前,一脸笑容却是在泛出冷意。她用指头勾起暖春的下巴,叹了口气道:“唉,这般的年纪就要断送在我的手上,当真是舍不得呢。只可惜,你背叛了我们,你就必须死。”她说着,勾着暖春下巴的手伸开,狠狠的牵住她的脖子。 暖春连连咳嗽了几声,双手把这掐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上。“等等,你……你们让我死个明白!”不明白,她还有哪不明白?算了,毕竟是有一些感情,我还是满足她的心愿吧! “萧魂姐姐,你先放手吧。”我走到她们的身边,轻轻的拿下她那只青筋暴皮的手,然后朝着暖春淡淡的扯出一句:“你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暖春捂着自己的脖子,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等到气息均匀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我不明白,萧魂她明明已经有了身孕,太医检测不出?” 这个问题……说起来过去只是无心之举,却不想在今日用上了。 我浅浅低眸,稍稍叹了口气。有股悲哀,有股侥幸:“是我用针灸改变了萧魂姐姐的脉象,这样就看不出萧魂姐姐有孕了。刚才太医称脉象奇特也正因如此。” “你们……早都在防我了?”暖春说着这句话时,却是在笑着,她笑的是我们早都在防她了,她笑我们从来就不信任她。“没有,我开始认为这是多此一举,因为我相信你,可我却不曾想今日真就派上了用场。呵呵,只是我没想到,我日夜提防的,却是和我姐妹相称的你!我该怎么说我的荣幸呢?” 防来防去,却不想是你。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我最早看到的。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历历在目,曾经是那么美好,现实是那么残酷,这就是宫心吗? 原来痛心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友情。 八五章 宫心(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哦。”暖春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一些惋惜:“我还真是失策了。”我望着她低眸若有所思,并且微微撅起小嘴的样子,便想到了我们刚刚进宫时,都是那样的纯洁。可现在,却不同了。 “是我害你如此,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如果我真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就好了,只可惜,我是荆若云,是有着使命的。”我惋惜的说着,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介宫女,那我和暖春就不会这样了吧,我们就都不会挤破脑袋的想进去咸阳宫了。 她抬头看了看我,面色不再有凶狠,反而平静如水:“如果有以后,我还希望能认识姐姐,但却不还是在皇宫里。”不是在皇宫里,我当然也不希望再踏足这里。 冰冷无情,算计,死亡,流血,这些说是宫廷的代名词怕事不过分吧。富丽堂皇,都只是假象,谁知里面的尔虞我诈呢? 说后.宫佳丽都机关算尽,算尽了心血,不过谋生谋情。情薄时还可于云端立命,才不枉此间耗尽这柔情。是苦心孤诣,还装作无意,无意让一人够做你知音,有知音不过多道目光怜悯,知如是情状何必,去期许我怔怔的看着她,竟然含泪的点了点头,我们深知我们回不到从前,只能将期望托付到以后。暖春看到我的回答,笑的很开心,渐缓的闭上了,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睛,泪水轻巧的被挤出了眼眶:“你们,动手吧。” 她的平静,她的语气,就像是视死忽如归的感觉。萧魂她再次面无表情的举起了她的手,缓缓靠近暖春。我的心颤了一下,我难道真的要让她死? 萧魂的手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她的脖子,我的嘴微微张合,我在犹豫。 看着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暖春,我的心用有种于心不忍。我想要救她对不对?就像我当初说好不要再想高渐离,也每天晚上不都是在思念中度过的吗。心在刹那间崩溃了,原来我的心是那么软…… “算了吧,留她一条命吧。”我抬手拦住萧魂,让她停止了靠近:“我……我不想有人眼睁睁的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又见死不救。”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完完全全看的是暖春。 她惊讶的的睁开眼睛,顶着水灵灵的眼珠惊奇的看着我们,她的眼神中除了大部分的惊讶,还有一丝丝单纯,不掺杂任何侥幸。 萧魂被我把着胳膊侧目让我,惊讶的都忘记伸回她的手了:“若云,你要放了她?”而另一边,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要放了我?”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只是声音不同而已。 我重重的点点头,慢慢的拉回萧魂的手,放在她的身边,然后转过身,扶起还一直跪在地上的暖春:“无辜的人,我不想杀。”我也下不了手,如果萧魂他真的动了手,我怕是也要救她的。 “你,你就不怕我再一次陷害你?”暖春低着头,喃喃自语,可是越说却又越委屈,泪水大片大片的落下。 我不回答,即不点头也不摇头,倒是说了一句和这个问题好不着边际的话:“第十天了,哥哥快来了,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噩梦,这个皇宫就是我的噩梦,受罚,责骂,陷害……梦魇一般,只求早些醒来。 萧魂无奈的摇头,叹息着:“你啊,就是心太善良了,你也不想一想别人是否都和你一样善良,也不想一想别人是否领你的情。”她边说着边白了暖春一眼。 暖春心虚的低下头。 “不死,也总该给一些惩罚吧,不然她还是会继续害人的。”萧魂说着挥袖轻拂在暖春的脸上,施了阴阳术。只见她的眉心间多了一个大大的红点,虽然不是太影响美观,但在白皙的皮肤上也很是扎眼。 我连忙疑惑的蹭了蹭她的眉心,见蹭不掉又疑惑的问萧魂:“萧魂姐姐,她眉心的红点是什么?”暖春听我此言,连忙摸了摸。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大概每一个女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容颜吧! 萧魂冷冷的说道:“别担心,我没有让你毁容。你眉心上的是守宫砂,如果你一直是处子之身,带就会一直跟随着你,当你不是处子之身的时候,它就会消失。”守宫砂,我听过的,古代选妃的时候都要用上守宫砂的,他们会在女子的手臂上点一个红点,如果女子是处子身,那红点就会跟随着她一辈子,直至成为真正的女人。如果不是处子身了,那么红点就会消失。宫廷里有多少女子得不到皇上的宠幸还要为了它守着自己的身子。 不过暖春眉心上的守宫砂没有不太规矩,圆圆润润的,没有任何不和谐的感觉,还有一种别样的美,大概萧魂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吧。 “守宫砂。”她低眸垂笑:“我值得吗,一个背叛了你们的人。” 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回她的话,值得或是不值得,答案已经在我们心里。我垂眸缓缓开口,一脸徒伤的样子:“萧魂姐姐,让时间继续吧。让她们将所有的事情都淡忘掉。” 遗忘,是最好的选择。 萧魂闻声点头,抬手挥起宽大的衣袖,四周变得雾气茫茫,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屹立在偏殿的几个人,包括暖春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他们正在处于失忆阶段。 花鸟鱼虫在次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外面也热闹了起来。我拍了拍萧魂的肩膀,向她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萧魂姐姐,我们也走吧。经历了这么多,也都累了,我回去给你一副安胎药安胎吧。” “嗯,你哥哥他明天就来了,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很高兴。”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语着:“宝宝,你可要健健康康的长大,我们一起等你爹,然后我们就可以团聚在一起了。”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笑得那么惬意,有的时候幻想,才是最最幸福的吧。 我与高渐离的幸福,也只能依靠着我的幻想吗? 一合一分话别甚苦,一拥一吻残留余温,一笑一哭此情长流。我们心同相知,天涯海角共此时,明月似我心,此情久久!离,你还记不记得,你转身的那一瞬,我的泪已撒满一地。只闻那滴滴泪落声,声声痛心扉。 八六章 错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为了避免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我和萧魂先后出去,她在前,我在后。虽然嘴角上依然有着弧度,但脸上的悲伤还是显而易见。 所谓宫心,便是攻心…… 透过阳光向天空望去,感觉眉宇间一片冰凉,竟有雪花飘落在我的头上。这还是冬日,还有些刺骨的寒风。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 “若云。”忽然觉得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但想一想皇宫中怎么会有男子认识我呢,索性就不睁眼,当那是个幻觉。 当第二声呼唤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才觉得那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呼唤我。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是连名带姓的喊我,而且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我睁开微肿的双眼,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那不是燕寒吗! “好久不见啊。”他很淡然地说了一句,悠哉悠哉的。他他他,他不是在宫外等着我吗?他怎么又进宫来了?再看看他的一身打扮,这不是太监的衣服吗! 我仔仔细细的绕着他看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好久,才道:“你净身了?” “啪!”话音刚落,脑袋上就重重的哎了一下打,打的我真是眼冒金星了。可恶,这个家伙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 我捂着脑袋,狠狠地望着他,眼睛变得狭长而凌厉:“我说你懂不懂的怜香惜玉啊,这么重的手你都下得了!”边说边揉了揉头,哎呀,都有点肿胀的感觉了。 “谁让你说我净身了,敢污蔑本殿下,真是不知道死活了。”他边说着变双手环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他净身了还真不让人相信,看看他一点太监的样子都没有,就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 我另一只手指着他的服饰,边说边捏了捏他的拂尘:“你看你穿的不就是太监服饰吗?我说你净身不对吗!”我边说边瞪了他一眼。哼,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可爱! 燕寒低下头张开双臂看了看自己:“穿了这一身衣服就一定是净身了吗,告诉你,我和你一样,是来潜伏的,来保护你的。” 潜伏?我看是来惹事的吧! “嘘!”我下意识的上前用我的小手捂着他的嘴,这个燕寒,他不怕隔墙有耳吗!“这种话你能不能别明着说,被别人听到了那可就惨了。” 我看了一眼四周,还好没有人,不然的话就要一拨刚平,一波又起了。 我还是不放心,再次提醒燕寒:“隔墙有耳,记没记住?” 没有回话…… “记没记住!”我见他不回话,便生气的的扯着他的耳朵向耳膜深处喊。燕寒受不住我的“恐吓”,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心中一顿恼火,他怎么不讲人话啊!定睛仔细看向他,呃,他的嘴还在被我的手摧残着呢。 我撒开了手,他连连后退几步,与我保持着距离,还不停的揉着耳朵。“真是的,天下怎么会有你这般的女子,真是野蛮到了极点。呵呵,以后没有人娶你看你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下巴翘的高高的:“我知道公子你阅人无数,但在公子眼里只有温柔可人的女子才能嫁出去吗?那我偏要嫁人,还要嫁世上最好的人。哼,荆若云定是要让你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和他至哪门子气,但是这样说话,心里但是痛快得很。 “你说你在宫外待的好好的,干嘛要进来?”我嘟囔了一句。他就像一个拖油瓶一样,在宫里,还不一定谁保护谁呢。 “干嘛说我,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进来了,还有别人呢。”他也小声的回敬我一句,略微带着些不服气。嗯?还有人也和燕寒一起进宫了,谁啊?“那个人一会儿就好过来了,哎,这里!”他正和我一起说话的时候,忽然眼神一转,向我的身后招了招手。 他招手的人,怕是和他一起进宫的人吧?我倒要看看是谁和他这般胡闹。 转过身,透过一片片雪花,仔细的看着前来的人。不过走来的人,有些让我刺眼,有些让我喘不上气,有些让我……视线模糊。 是他,怎么会是他! 思念了一个月的他…… 思念是传说的距离,看得见它的背影却无法感知它的呼吸。 我呆呆的现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已经被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了。高渐离同燕寒一样,穿着太监服饰快步的向我们走过来,手上不停的在系着拴着帽子的绳。他走到我们面前,看见了我,也怔住了。他也许没有想到,竟是这么快与我相遇。 没想到半个月后的相见,竟是如此情形。 “怎么,不认识了?”燕寒用他的胳膊肘捅了一下我。不认识?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只是我的心,在痛。 高渐离看着我,眼中的吃惊变成了柔情,转眼间又变成了责备:“你,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向大哥交代。”他的责备,并没有让我伤心,反而有一丝温暖,至少,他是关心我的。 我心虚的低下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原来女孩子真的是水做的。“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一心只想救哥哥,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平和了许多。他还是爱我的,对吧。 高渐离和我贴的很近,温和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他缓缓的,缓缓的向我伸出右手,想牵着我的手,我却在触碰到的一刹那,收回了手。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像是讽刺,又像是无奈。 我们,就是这般的错过了。 前生,究竟是谁负了谁,今生,又是谁伤了谁。 那一季缠绵镌刻了苍白流年,伴随着时光穿行千年,错过了约定,黯然了谁等谁的痴情守候。 “若云!”远处有人在叫我,像是丽香的声音,一定又是要找茬了。我用泪眼看了他们一下,告诉他们一定要小心,然后匆匆离开。 转身的那一刹那,视线再次朦胧,原来伤痛离别后的重逢,是那么心痛。 我渐行渐远,我们的距离也在慢慢的变远,但我们的心呢?我再也不敢看他那太过悲切的眼神,我怕痛的太彻底,陷的太沉沦。 八七章 若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夜半,我独自一人走在储女殿外,寒风瑟瑟却不觉得冷。这场雪一直的在下着,茫茫大雪,能否覆盖住我的悲痛。和他见面了,我该怎么办,我爱他,那我要不要收回我曾经的绝情呢? 缓缓的伸出手,仔细聆听雪花落在手掌中绽放的声音,那种美妙可以让我暂时遗忘。 “你不冷吗?”耳朵里传来那种让我听着舒心的声音,那种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他来了! 我低下头,缓缓的转过身,视线从他的脚面,一直向上方游走。他俊俏的脸已经有一些苍白了,还有几丝疲惫,显然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我忍不住的抬起手想要去摸摸他的脸:“你瘦了。”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霎那,讪讪的将温柔的手轻握成了拳头,收了回去。我还是没有勇气。 高渐离见我收回了手,眼中不由得有一丝伤心,他在我手还未放下时,抓起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一遍一遍的摩挲着:“我当然是瘦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便一直找你,听说你向秦国这边来了我又马不停蹄的奔过来,燕寒说你在宫里面,我便装扮成宦官。若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拉着我的手拽了我一下,我中心不稳的跌在他结实的怀中。 他的手紧紧地抱着我,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东西一样,他怕再丢失。我的手本来垂在身旁,却也跟随着这个拥抱,将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他的背上。失去后,才知道珍惜,还不算晚吧晚吗? 久违的拥抱,我已等待了繁华落尽。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你是因为生气吗,你真的要和我一刀两断吗?”高渐离的头深埋在我的颈窝,扯着嘶哑的嗓子低声喊着。 听着他的声音,我的心不禁颤抖,就是这些短短的话,就触动了我的心弦。 我泯了泯唇,一滴眼泪打在他的衣襟上:“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是……太激动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想让我见哥哥,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和哥哥好,可是当时……我……我就不知道怎么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在说完要和你一刀两段的时候,我自己都懵了。”我说着抽噎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对不起……”虽然知道说对不起已经补偿不了我所犯下的错误,可事到如今,我又能说什么! 他的手划过我的发丝,怜爱的抚摸着:“我不要听对不起了,从今以后我在也不要听你对我说对不起,你只能安安稳稳的呆在我身边。所以,我要保护你一辈子,让你没有说对不起的可能。”他好霸道,但霸道的却让我喜欢,因为我是他的女人。 他也只需为我一个人霸道。 我换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头舒服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回味着久违的感觉:“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把我扔了呢。” “怎么可能!”他连忙回答,不带一丝犹豫:“我回到家里一看到没有你,我便急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和我置气了。我当时很害怕,我真的很怕失去你。我将四周找了个遍也不见你的身影,我开始以为你回去易水湖送大哥,却也没看到你,在回到家后就在院中我发现了马蹄印,我就顺着马蹄印找了出去。有人告诉我你和一个男子顺着一条小路出了城,我便知道你一定是来这里了,就找来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我,可是我却把他看的太轻。 我略微点了点头:“其实那天我是想去易水的,可是想到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就不想去打扰哥哥了。其实哥哥安安心心的离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高渐离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那你又为什么要来秦国?” “因为――”我故意的拖了拖长音,调了下他的好奇心:“因为――我既想让哥哥有的安心,又要让哥哥平平安安的回家。” 我听了我的话。没有回任何话,只是讪讪的摸着我的头,半晌才道:“真是不明白你的脑袋里怎么会想着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和我商量,还和我玩失踪,我的小命都要被你吓没了。” 我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了。”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你瘦了好多呢。”我的双臂从他的胳膊下钻过,抱着他的腰,却发现他要比以前清瘦许多,大概就是因为长时间奔波吧:“这么多天奔波,是不是很累啊?”我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心疼。 “不累。”高渐离憨憨的笑了笑,将我抱的更紧:“看到了你,就不觉得累了。”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了他一句“贫嘴”,但也还是扶他坐在角落的小台阶上。我们同时坐在台阶上,而他却滑落下来的躺在我的腿上,一副享受的样子。 他睁着双眼,痴情的仰视着我,我也是温柔的俯视着他。“这样子,真好。”半晌,他缓缓开口,眼中带着万分柔情和千丝迷离:“若若……” “若若?”我失口重复他的话。我不是叫若云吗,他怎么会叫我若若? 高渐离握了我放在他胸前的手,垂眸用他冰冷的唇吻了吻后在看着我:“这是我对你的爱称,以后只能我叫你若若,只能我一个人叫,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我只是他一个人的若若。 他笑了笑,又吻了我亦是冰凉的手,但吻的不带有一丝情欲,只是单纯的宠溺。渐渐,他安静下来了,只见他的眼皮颤抖了几下,就软弱无力的闭上了。 躺在我的腿上,温暖的感觉竟让他有了困意,他……还是很累的。哼,还和我撒谎说不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 见他睡着,我将披风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手不禁轻轻的从他的下巴一路向上抚摸,拂过他的鼻翼,他的睫毛,他的额头。他开始眉头还会有所皱动,但我的动作还算是轻,他微皱的眉毛竟慢慢舒展开,嘴角上还挂上了笑容。 我将头轻轻倚在身旁的竹栏上,闭上眼睛,嘴角也扬起了弧度。 若若,若若……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称呼,这个称呼只属于他。 我,是只属于他的若若。 八八章 前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我们成亲了。我答应过他等哥哥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成婚,看来离那个日子,当真是不远了。 第二天等我在醒来的时候,我腿上的人已经不在了,就像是一场梦,梦一醒便什么都没了。不过盖在了我的身上披风足以证明那是真的,那是我昨天盖在他身上的,他一定是怕我冷的。 可我没有时间回想昨日的温存,今天是哥哥代表燕国“求和”的日子,成败再次今日。我起身抖弄掉身上的积雪,活动活动了筋骨,转身走进了储女殿。 被选入咸阳宫伺候的宫女们早早都打扮了好,只等着宫门一开便可以进去了。她们看见我从殿外回来,都轻蔑的一笑,她们都以为我是因为要进入咸阳宫兴奋的早早上了床,却不知我不是早早起了床,而是一夜未归。哎,一夜未归的事情又不是没干过,多一次少一次都无所谓了,只要是和高渐离就行了。 “哟,还有人起来的比我们还早啊!”在她的们的眼里,我怕是更想早点进咸阳宫。只是虽然很想,但目的确实不同。 我没有理会她们,径直的走向我的床铺,将披风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枕头下面。 我在将这份感情小心的收藏。 “姐姐,你起的真早。”暖春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她为什么还在睡懒觉?她不用去咸阳宫,当然不用起的那么早了。 我向她莞尔一笑,点点头。经过了昨天的那件事情后,暖春似乎不记得我们之间的间隙了,也不记得我和萧魂的秘密,唯一记得我是她进宫后的最好的朋友。萧魂这样让她做,是在让她赎罪吗? 她顶着一头乱发,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守宫砂,叹息道:“姐姐你都到了咸阳宫了,我还却是一个偏殿的宫女,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头之日啊!”她是在在乎自己的容颜丑陋吗?也对,任凭谁的脸上多了一个扎眼的东西都不会不在乎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是一块璞玉,终有一天你会拖去平凡的外衣,绽放光彩的。”不就是一块守宫砂嘛,又不是丑陋的伤疤一生也弄不掉。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姐妹相称的日子了。难道不仅我和高渐离要重归于好,和暖春,也要回到从前吗? 这一天的辰时,我们由别人带领统一进了咸阳宫。那里很大,还有一个高高的,华丽的王座立在最上当,那就是嬴政的专属座位吧。 我侍奉的位置是那个王座的后面,离嬴政很近。嗯,不错,这是这是最理想的位置,这几分之一的机会都被我占到了。 我们站在旁边干了一些闲活,摆了摆零七八碎的小东西,那些扫地擦洗的活由一些粗使宫女干着,原来宫女还真的是分三六九等啊。由于今天是两国邦交的大日子,所以所有的人都不敢怠慢半分,都是很小心翼翼的干着活呢。 将近巳时,所有的活都干完了,所有的大臣也都在下面站好,俯首称臣。宫女们也都站到了自己应该侍奉的位置,我站在那个王座的后面,等待着将要安坐在这里的君王。 我观察了一下,进来外面巡逻的士兵比以前要多得多。这样的兵力,想要逃出去容不容易?我低着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封,嗯,那一枚枚硬而又长的银针还在我的腰间,那是我的武器。我记得《史记》中记载秦始皇嬴政害怕在大殿上被别人刺杀,就在宫门上安了一些磁石,可以吸附钢铁之类的东西,但是磁石对银,应该是不起作用的吧。 “大王驾到――”一个悠长而尖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是难听的太监声!但是大王驾到,我没有什么机会厌恶,只能随着大家屈膝,颔首低眉:“参见大王。” 左方隐隐传来脚步踏在台阶上的声音,然后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红色绣着龙纹的朝服下摆,能穿带龙的朝服,怕是只有一国之王吧。这件朝服的主人就是嬴政?那个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那个说不清楚功功过过的人? 那个龙纹朝服在我的眼前只一晃就闪了过去,安然坐在王座上,淡淡道上一句:“平身吧。” “谢大王。”我再次跟着他们附和着。我起身向下面望去,在朝堂之上我被没有看到身为嬴政‘贴身侍卫’的萧魂姐姐,可是却看到两个在熟悉不过的身影――额,高渐离,燕寒…… 他们,怎么也到这里了! 他们穿着太监服饰卑微的站在一个角落里,不仔细看他们都注意不到他们呢。他们似乎是知道我看见了他们便同一时间抬起了头,向我笑了笑。虽然都笑了,但是我还是喜欢高渐离他那如阳光般可以渲染我的笑容,这是爱屋及乌吧。 我回敬给高渐离一个甜甜的笑容,只是回敬给他一个人的。我也不知道燕寒有没有误会,他见我笑了竟然还点了点头,感情他以为我刚才对他笑的呢。 一个宦官弓着腰碎步走到嬴政面前:“大王,燕国使臣荆轲与副使秦舞阳已经在咸阳宫外守候多时了,是否传他们觐见?”是否?哼,嬴政,你还拽啊,你能看到我哥哥,那是你三生有幸! 嬴政抬了抬头,他头上王冠上的珠帘发出‘哗啦’的响声,他似乎慢慢的说出了几个字,但是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见。缓了几秒,他苍劲有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苍凉:“传燕国使臣荆轲与副使觐见。” “传燕国使臣荆轲与副使觐见。”嬴政身旁的太监看见他发话了,就赶紧扯着尖尖的嗓子重复的叫喊着嬴政说的每一句话。呵呵,真像一只狗。 过了小半会儿,外面才传来?的声音,怕是刚才接受了侍卫们的检查了吧。 殿门外面照进来金黄色的阳光,踏着阳光进来的,是身穿朝服,梳着高发束且容光焕发的美男子。那是哥哥,那是哥哥,我已经半月多未见的哥哥。 八九章 刺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有误,这是今天的章节,抱歉) 我明显感到了我的心跳在加快,那是见到哥哥后的激动。只见哥哥手持一个长匣,一身正义凛然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持方匣的少年,那就是秦舞阳吧。 哥哥走到殿下,端直的拿着长匣跪下,大声的拜见:“燕国使臣荆轲叩见大王。”他后面的秦舞阳也接着叩见。 “使臣请起。”身前的嬴政微微抬了抬手,哥哥起身,但依旧是低着头。虽然不是自己国家的国君,可还是要恭敬着。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可这次的脚步声轻的很,像一个女子。“大护法魂叩见大王,魂来迟,还望大王赎罪。”是萧魂啊,她还是来了。 我曾告诉她哥哥来秦国的最大原因是想要看她一面,她是来园他的梦的。 哥哥闻声望去,一看到来的人萧魂,脸上露出了惊讶而又欣慰的笑容。哥哥他是不是在想,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萧魂的最后一面,已经足矣了。 “魂大护法不必多礼。”嬴政轻轻的说,推推手示意萧魂站在他的身边。萧魂是保护嬴政的,当然要和他站得近一些。萧魂起身径直走上前,在路过哥哥身边的时候向哥哥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萧魂侧立在嬴政的身边,向我这边微微点点头,我也像微微点点头。 “荆轲是燕国使臣,那燕国所带来的礼物呢?” “回大王的话,正在我与秦舞阳的手中,我手中的是燕国督亢地图,而秦舞阳手中的便是樊於期的首级。”哥哥低着头回答,毕竟碍于身份关系,他不能直视端坐于上方的嬴政。 这时,我看到嬴政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招了招手,让他身旁的太监过来:“你去把樊于期将军的首级端上来,寡人想看一看。”他身旁的太监唯唯诺诺的答了一声“诺”便下去取下了秦舞阳手中的匣子。 匣子由太监打开,那里面放了一颗人头,旁边还铺满了冰块,那是怕这颗头颅腐烂吧。我看到匣子打开的一瞬间,有些惊讶,樊於期死了已经一个月了,但他的头颅还是保存得很好,没有任何异味,没有腐烂的迹象,甚至还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还依稀记得,他死前嘴角也是有着这一抹微笑的。 “你到底还是死了,樊将军,寡人对不住你。”他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因为我与他离得近,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对不住,下令要杀他的不就是你吗!要是说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我不知道他与樊於期曾经到底是什么交情,但是看他伤心的话语,这交情应该是不差吧,就像哥哥和高渐离的交情。 嬴政收回了伤心的神情,头撇到一边不再看樊於期的首级,无力的挥了挥手。他是一个君王,所以不希望看到他的悲伤吧。一个君王,一生只能给人威严的感觉。 匣子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嬴政又吩咐将燕国督亢的地图呈上来。 “大王,这燕国地图这能我一个人呈上去。”哥哥急忙的说道。 嬴政听到这话,淡淡的“哦”了一声,略表示这好奇:“为何只有你才能将演燕国督亢地图呈上来?” “回大王的话,燕国督亢地势复杂,如果我不加以解释的话,恐怕诸位都不会懂这燕国督亢的好处。”哥哥如实的回答。没错,这燕国督亢之地,的确是个好地方。督亢大约有五十里见方,号称是“膏腴之地”,据说十分富庶。此地最大的一条河叫涞水,农田十分肥沃,它这里可以算是燕国的粮仓。嬴政若是弄到了燕国督亢地图,那个便大大的减弱了燕国的实力,到时候攻打燕国还不是囊中取物吗!哥哥就是抓住他的这个弱点,才能有机会接近他吧。 嬴政再次“哦”了一声,不过这次的声音在平淡不过:“那就请荆轲使臣亲自呈上来吧。”各个回答了一声‘是’便弓着腰收高高举起长匣走了上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就是燕国督亢的地图?”嬴政摸了摸哥哥手中的长匣,难免有些激动,他肯定想到这是一份厚重的大礼啊。嗯,这还真是一份‘厚重’的大礼啊。 哥哥回答了一声‘是’,便取下了手上的长匣,缓缓地抽下了绑着匣子的丝带。 “咳咳,好久不见啊,荆轲兄弟。”嬴政清了一下嗓子,用极小的声音对哥哥说道。哥哥就在他的对面,所以听的是一清二楚。哥哥他惊慌的抬起头,对视着他,眼里面表达了一种意思:“怎么是你?” 惊讶地不止哥哥一个人,还有我。哥哥他怎么会与嬴政相识呢? 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嬴政到底是何等人物,哥哥他没有来过咸阳,那就排除了在咸阳宫里遇见过他。那就是在外面了,但哥哥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过他认识嬴政,而且刚才他露出那种慌张的样子,显然不知道自己认识嬴政,那么他遇见的嬴政应该是化了名的。 “没想到在相遇竟然是这里,我是君,你是臣。”嬴政苦笑了一下,看样子,他和哥哥的交情也不是很浅啊。“是你啊,我还真的没有想到。”哥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在犹豫要不要打开这个地图。 刺杀自己的好朋友,算不算讽刺呢? 嬴政微微犹豫了一下:“若云,她还好吗?”若云!我的脑袋“轰”了一下,他竟然还认识我?他是谁?这个嬴政,他是谁? 我微微偏头,想看清楚嬴政的样子,却不想我的举动吓到另外一个人――我的哥哥。哥哥看到了我,显然比看到了嬴政还要意外。当然了,他一定还以为我老老实实的呆在燕国呢。哼哼,要是能老老实实,那还是我吗? 要这里不是咸阳宫,哥哥他一定是一把拽住我,质问我怎么这么胡闹。我向哥哥眨了眨眼睛,尴尬的笑了笑,又示意继续和嬴政对话。 “若云,她不好吗?”哥哥因为惊讶并没有回答嬴政的话,但是嬴政看到哥哥惊讶的表情,还以为是我并不好呢。“没有,云儿她很好。”哥哥回答道。 到底是谁认识我,还这么关心我? 我的头继续的向一旁歪着,嬴政的脸渐渐浮现在我的眼睛了,他有着成熟的男人气息,乍一看却并不像是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一脸的王者气息,眉目凌厉,就像是天生主宰世界的人。 可是,可是我认识他,他的命是我给的,他是嬴政,他,也是我两年前所救的秦凌! 九十章 生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秦凌,竟然是他啊,他竟然就是嬴政! 呵呵,生命总是在和我们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我两年前拼尽全力相救的那个男人,竟是现在威胁我哥哥生命的人。我救得为什么不是秦凌,而是现在的嬴政? 秦凌,秦凌,这个名字,好假…… 我早该猜到的,秦凌的意思就是秦国最凌厉的那个人,那不就是秦国的君王吗!救一个好人是大功一件,而救一个坏人,那便是十恶不赦。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真的是我救得他,救了那个要杀害了哥哥的人。 真的好后悔自己是个医者,如果我不是,如果我什么都不懂,那我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世上也就没有第一位皇帝嬴政了。 “荆轲使臣,寡人想看一看燕国的督亢地图,使者你打开吧。”嬴政终于把话题扯了回去,不再聊我们的往事了。哥哥的手再次有所行动,他缓缓的拿出那个卷曲的地图,手一推,将地图平铺在地上。 哥哥带着颤抖的声音解释着:“大王你看,燕国督亢之地依山傍水,土地肥沃,是世界上难得的好地方,号称‘’啊。”虽然哥哥他有些紧张,但还是平静从容占得多,大概是因为对方是熟知的人才紧张的吧。若他要刺杀的不是秦凌,也许哥哥他会更从容的。 嬴政点了点头,目光全然被地图吸引了去。他还是一个君王,当然天下看得比较重一些,朋友,哪有他的天下重要,从来都是爱江山的君王比较多。 哥哥继续伸展的地图,可是就在快露出匕首的那一刻,哥哥他的动作迟缓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我和萧魂,露出了一个惨白的微笑,有点视死忽如归的感觉。 哥哥猛然一下将所有剩下的地图全部展开。 图穷匕首见。 嬴政看到地图里面忽然露出了一把匕首,立刻呆住了,愣了两秒一点动作都没有,他被吓呆了吧!就是这两秒,哥哥一只手立刻抓住了嬴政的胳膊,另一只手抓起了那把带毒的匕首,直直的向他刺去。 “有刺客!”旁边的侍卫惊叫道,却不敢上前。 嬴政这才反应过来,想拔剑,可是剑身太长拔不出。他执拗的站起身,却没有挣脱哥哥的圈牢,匕首眼看这就要刺到嬴政的时候,哥哥却停止了他那匕首的那只手。要是这一匕首刺下去,那嬴政必死无疑了。 哥哥终究是对好朋友下不去手。 嬴政就趁着哥哥没有下手的时间,挣断了袖子,向外面跑出。哥哥这才反应自己不能意气用事,要为天下百姓着想,也随着他追了出去。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围着这个大宫殿追逐了。 就像是一个游戏,只不过游戏的赌注,是各自的生命。 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助嬴政,因为按照秦国的法律,臣子们侍立在殿上的,不能带一点兵器;那些宫廷侍卫握着武器,都排列在宫殿的台阶下面,没有君王的命令不能上殿。当危急的时候,来不及召唤阶下的侍卫,所以哥哥追逐嬴政,却没有人上来帮忙。 “王负剑,王负剑!”下面有人在出谋划策,和历史上说的一样。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的观看,我不是来帮助哥哥的吗?怎么一点忙都没有帮上。下面是最关键的时候的,是哥哥生死一线的时候。 嬴政果真听了他们的话,背上了剑,终于将剑拔出了剑鞘,直直的刺向哥哥。不,不!哥哥向嬴政扔去了匕首,可惜嬴政头一歪,没中,他继续向哥哥刺去。嬴政,哥哥刚才放过你一命,你也不能犹豫一下吗? 我拼了命的向他们那边跑去,可惜我的速度太慢,加上距离太远,我根本赶不过去啊。哥哥,我难道也救不了你吗? 就在哥哥要被嬴政刺到的时候,萧魂猛然出现在哥哥身前,快速抬起双手一上一下的,中间形成一个光球与自己的左肩膀那里。嬴政的剑想刺得是哥哥,可是萧魂挡在他的面前他也收不回剑了,他的长剑用力太猛,直接穿过萧魂的光球,从而穿过了萧魂的肩膀。 “魂儿!”哥哥惊慌的睁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抱住萧魂,飞身一脚踢开了嬴政,嬴政架不住哥哥的招式,护着胸口的退了两步。“魂儿。魂儿你没事吧?”哥哥关切紧张的问道,满脸的心疼,捂着萧魂的伤口,满脸的心疼。 嬴政可能是怕哥哥再次杀他,惜命的他不死心的继续向哥哥继续刺来,哥哥见萧魂受伤,眼一红,抓住了刺来的剑,鲜血从哥哥的手指缝隙中一滴一滴留下来。 那该是过多疼啊! 哥哥伸脚猛然一踢,嬴政再次受了一脚后跌坐在地上。被哥哥抓住了那把剑,他用力的向一边撇去,长剑直直的插在朱红色的柱子上,摇曳在那里。现在哥哥也没有了武器,嬴政也没有了武器,想要夺取他的姓名,易如反掌吧。 他刚要挣扎起身时,我已经到达他的身后了。 “别动。”我的一颗银针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再动,我这银针可不长眼。”他果真没有再动,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问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何要听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的话,原因就是,我在他的穴位上用银针扎了一下,让他动弹不得。点穴我不会,‘扎穴’我总会的。 听证听到我的声音。愣了一愣,半晌才讪讪的说话:“若云,是你啊。”声音有些失落,有些难过。他要为自己死了而难过吗? 我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是我,可我没有想到我当年认识的秦凌竟然会是今天的嬴政,我真的后悔我当年要救你。”我是真的后悔了,我曾经救的人,却是我现在要杀的人。 高渐离与燕寒也走到了我们身边。 “秦凌。”呵呵,我苦笑这个名字:“秦凌,原谅我这么叫你,因为我只认识秦凌,而不认识嬴政。秦凌,我并不是纯粹想杀你,我只想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可是你,却想要我哥哥的性命,我就不得不杀你了。” “我的命是你给的,你真的舍得要杀我吗?”嬴政叹息的问了一句。 让我在哥哥与病人之间选一个,我自然是会选哥哥的。“我救你一命,你自当欠我一个情。你的命是我给你的,现在,你就还给我吧。”秦凌,这是你欠我的,现在就还给我吧。 我高高的举起银针又想他的脑中深深扎去。 杀人,我曾经想都不敢想,我只想过救人。 过去救了那么多的人,杀个他,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嗖――”的一声,一道光亮直直的向我射来,好刺眼啊。忽然,心口那里莫名的疼痛,火辣辣的,是我从没有有过的疼痛。我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一直箭竟插在了我的胸口,是谁害我?门口站着一位骑着战马穿着盔甲的将军,百步穿杨,好厉害,那是哪一位将军?蒙恬?蒙毅?王翦? 一阵胸闷,口中溢出一口鲜血,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没有意识…… 手中的银针已经从我的手中滑落,身体向后倒去。 “若若,若若。”高渐离接住我倒下的身体,耳边一声声若云云儿,有高渐离,有萧魂,有哥哥,有燕寒,还有……秦凌? “若若,若若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高渐离抱着我我的额头紧紧地贴着他的脸,忽然之间,我的眉心重重的落了两滴泪,他哭了? 他的声声呼唤明明近在咫尺,可我为什么感觉越来越远。我要死了? 生死离别。 九一章 断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生生死死,只是醉梦一场罢了。待看遍繁花落尽,生死早就看淡了。 悠然的漫步在铺满落叶与残花的树林中,徐徐微风吹来,扰乱我的衣襟,我的发丝。远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秋千在晃动着,而高渐离就坐在秋千旁边,静静的抚摸着他的琴。他对我笑了笑,是那么的阳光,我总是会被他的笑容所迷住。 渺渺的薄雾穿梭在我们的身边,有一种仙气萦绕的感觉,他白色的衣裳更显得人精神,但是在薄雾中却是若隐若现。我终于敢肯定了,在我梦中总是出现的那个白衣男子就是他,那白衣,那琴。他曾说,我是他的妻。我欣慰的笑了笑,幽幽地坐在秋千上,拿出别在腰间的那支竹笛,跟着他的琴声一起附和着。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清幽的笛声,婉转的琴声,配合在这个场景里,更加是人间仙境了。正当我沉醉在曼妙的声乐里时,“砰”的一声杂音混合了进来。 与刚才的意境完全格格不入…… 美妙的音乐戛然而止,我怔怔的看着高渐离,他那把绝美的古琴的静静的放在桌案上,而七根琴弦,却只剩下了六根,均匀的空隙中露出了那么大的黑洞,好扎眼。 弦断了…… 人烟尽头,花落正谁家,几度风坡前落马,人影相顾处,泪清垂,怆然摇落灯华; 枫林夜泊,楼头叹轻歌,弦音悲怨是谁谱,愿把愁索听,听弦断,断了三千痴缠。 “弦断了……”我走下秋千,蹲下身子,忍不住颤抖的抚摸着断了的那根弦。我知道,琴对于一个琴师是十分重要的。 高渐离摇了摇头,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扯出了一丝微笑:“没事,弦断了,还可以再续。但是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才是最大的痛楚。”高渐离说着,抬起头看着我,起身拉住我的手,带我站起来:“若若……”轻轻的,将我揽入他的怀中:“若若,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我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心迷意乱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答应了他什么。“嗯,我忘记了,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竟然都忘记了。”高渐离微微将我推开,扳着我的脸让我看他,他有些不高兴了:“你说事情一过你就要嫁给我的,你难道都不记得了!” 哦,我好像真的说过啊,过去总以为嫁给高渐离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啊。真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要嫁人了。 我侧过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头看着鞋面,微微勾了勾红唇,一抹害羞的绯红渲染在脸上。既然都答应了人家,我又怎么能反悔,再说,我也是十分的盼望着这一天呢。 “答不答应啊?”高渐离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试探着,鼻息打在我的耳旁,痒痒的。我笑着咬了咬嘴唇,头埋的更低了:“明明你知道的,还问。” 高渐离听到我的回答,更加的得意,但还是继续装糊涂:“我不知道嘛,我要听你亲自说。”说着又从后将我揽住,下巴顶在我的颈窝上。 我侧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却又害羞的眼神到处乱飞:“我,我说过,我只嫁给你的。”说的声音极小,但却都是我的心中之意。我是爱他的,所以我只嫁给他。 “若若……”高渐离再次深情的唤了我一声,不禁伸出手抚摸我的脸庞,头微微轻侧,滚烫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沉重的鼻翼打在对方的脸上,暧昧气息明显加重。 但是高渐离没有得寸进尺,只是单纯的吻我的唇,不带有任何情欲的一个吻。 我们静静坐在秋千上,幽幽的荡着秋千,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落花之美,幽静之意。这恐怕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朴素爱情吧。 “若若……” 有人再叫我吗?声音来自远方有点像……高渐离的声音。嗯,能叫我若若的只有高渐离了,可是他就在我身旁啊,他没有叫我啊!是谁啊?雾气越来越大,渐渐将我和高渐离隐匿住。 耳边再次响起我的名字,并且说“若若,若若你醒一醒,我求你醒过来好不好”。醒一醒?我不是一直清醒着呢吗?身边的高渐离似乎是离开了,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就犹如梦魇一样。 “离,离你在哪里?”**摸索着,身边却只是湿湿的空气。 模模糊糊中还感觉有人在握着我的手,流连的轻吻,还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滴落在上面。“若若你醒一醒啊,你别那么贪睡啊!” 我一直清醒啊,谁贪睡了!我挣扎的动了动那只被握着的手,想挣脱,却没有力气。 恍惚中,身边有传来激动的声音:“手……手动了,若若,若若你醒了是不是,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后来他说这些什么我就听不清了,再后来,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好吵啊,我只想和高渐离安安静静的在一起,谁来打扰我们的清净? “云儿醒了?”有些像哥哥的声音,浑厚却略带着沙哑。 “嗯,我刚才看见她的手动了一下。”又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高兴而激动,是高渐离? 就像是被梦境困住了无法脱身,我只能闭着眼睛,却能听到声音。我拼命的睁着眼,却比以往要难得多,但我还是想要睁开眼睛,我要看清楚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一丝光亮照进了眼睛,视线越来越宽……咦?不是和高渐离在树林里荡着秋千琴笛和鸣吗?怎么我眼前的,却是我床上的罗曼?再次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乱颤,还是啊!头微微动弹了一下,却有些疼痛。 “若云(云儿)!”身旁有好多的人啊,哥哥,萧魂,燕寒,还有高渐离。他们怎么都那么激动,眼里怎么都泛着泪光? 我张了张嘴,我问问他们都是怎么了,却感觉口腔中一阵火辣辣的,想发声也发不出来,最后只能用沙哑的嗓子弱弱的说了一声“水”。 嗯,我要喝水,我现在极度缺水。 九二章 回忆(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听到我要喝水,立刻倒了一碗水端到我的面前,我用胳膊撑着床,想要起来喝水,可是左心口却一痛,重重的摔回了床上。 又是一痛,刚才是挣扎的扯痛,现在是震荡的痛。 “若云你别动。”萧魂急忙上前摁住我,眉头紧锁:“你现在还不能动,容易扯到伤口。”伤口,我受伤了吗?我没有其他的力气再问什么,我现在只想喝水。哥哥将碗交到萧魂的手里,萧魂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我,我张开嘴吸吮着,嗓子里流入一股清泉,感觉好多了。 见我还能喝水,他们紧张的脸上悄悄有点松懈。 我润了润嗓子,但还是略带沙哑:“哥哥,我怎么了?受伤了吗?”我说话中,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那里鼓起了一块,好像缠着很厚重的布条。 “你记不清了?”哥哥松懈的脸上又挂上了紧张之意:“该不会,又失忆了吧?”失忆?失忆我还能叫他哥哥吗!站在萧魂身后的高渐离更加紧张,他可能是怕我失忆忘了他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受伤的,我记得,我们在咸阳宫啊。”我虚弱的说到,但脑子却在拼命的转动,我要将脑袋里的画面倒退。 是啊,我们不是在咸阳宫里刺秦吗,怎么又会在家里?对了,刺秦!史书不是说哥哥会死在刺秦那一天吗,怎么哥哥还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再好好想想…… 那天,哥哥代表燕国前来求和,但实来是刺杀的。再图穷匕首现,哥哥刺杀不成,反被嬴政回身刺中,但还好,萧魂替哥哥挡了那一剑。再然后,我用银针想要扎死他,可我的心口却中了一箭。 啊,我想起来了,我中箭了! 在我的脑海里,那只箭狠狠地扎进我的心口,受了这样的伤,我竟然还活着! “我竟然还活着……”我勉强的笑了笑,为自己还能再活在世上而高兴。 “若云,有没有不适?”是萧魂的关切。 “云儿,伤口还疼吗?”是哥哥的心疼。 “荆若云,你还好吧?”是燕寒的霸道。每个人都在关心的问我,只有高渐离不说话。他默默的站在后面,但是他的眼睛表现出的担心要比他们还多。他像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他的心,我懂。 “你们,也都还好吧。” 大家都点点头,看他们的样子,虽说有些憔悴,但却没有受伤的迹象。可就算受了伤,也总比死了好。我们都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活着,真好。 “哥哥。”我拉起站在我身边的哥哥的手,有吃力的将他的手放在坐在床边的萧魂姐姐的肚子上。“哥哥,这里面,有你的孩子。”我欣慰的笑了笑,我想,哥哥他应该更高兴吧。 呃,受了伤还不忘替别人撮合,我这心真大啊! 哥哥的眼睛忽然放出了光芒,那种亮亮的感觉不停闪耀在眼球里:“真的,魂儿你怎么不告诉我?”高兴中带了一下心疼与忏悔:“你都有了身孕还为我挡了那一剑,真是不想要你的命了,我真希望被刺中的那个人是我。” 萧魂泯唇一笑,将自己纤细的双手覆在哥哥的那只大手上:“我答应了若云要保你周全,而且我也不舍的你死。再说了若云受伤时你上火憔悴了好多,我怎么忍心用这个孩子分你的心。”典型的贤妻良母啊,哥哥娶她算是娶对了。 哥哥搂了搂萧魂的肩膀,头微微与萧魂的头摩擦着:“傻丫头,你真傻……”别在这跟我演什么激情戏,人家还未成年呢。 “咳咳……”我白了他们一眼:“想腻歪别再我房间腻歪,我害怕长针眼啊。” 哥哥见我有了精神,便安心的和我斗嘴:“你这孩子,还真是没大没小的,什么话都往外说。”哼,有大有小那还是我吗!我就是喜欢与别人格格不入,我是特别的,不是别人可以学来的。 我大笑了起来,但我忘了有了创伤是不可以有什么剧烈运动,比如――大笑,或者咳嗽。“哈哈,哈~~咳,咳咳。”正大笑着,却不料一口口水噎住了我,爽朗的笑声立刻变成猛烈的咳嗽声。咳嗽震的我伤口生疼,可是又停不下来。呃,痛并快乐着大抵就是如此吧。 忽然觉得口中回荡着腥甜之味,用手点了点唇边,手上竟沾上了鲜红的血。我……咳血了? 见到血色,众人眉头又是一紧,毕竟咳血不是什么好事啊。“云儿,你的身体……”哥哥替我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我没事,我的身体我了解得很。”我的确是了解,刚才看了看伤口的位置,大抵是伤到肺了,那样的话咳血也再正常不过了。我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对他们露出苍白的笑容:“哥哥,萧魂姐姐有身孕,还需要休息,你去陪一陪萧魂姐姐吧,我想你们一定还有很多话想说。” 哥哥一脸担心的望着我:“可是,你的身体还这么弱,需要人照顾的。” 某角落,两个人同时发出声音:“我留下来照顾。”呃,真齐啊,要不是两个人的声音不同,还真以为是一个人说的。高渐离和燕寒都要留下来?高渐离留下我还能理解,可燕寒……是留下来陪我斗嘴的吧!或者是,他喜欢我? 我早都有些怀疑他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啊。 哥哥和萧魂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这两个人也尴尬的楞在原地。关键时刻还的我打圆场:“嗯,还是让渐离哥哥来照顾我吧,我怎么敢劳烦公子殿下呢。”对啊,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别再把我给照顾没了! “也好。”哥哥点了点头,他也不好意思让堂堂燕国公子来屈尊照顾我这个小丫头:“公子也累了几日,还请去休息吧。这样的话渐离帮我照顾照顾云儿吧。” 高渐离用力点了点头:“定当尽心尽力。”他当然会尽心尽力了,不然他以后就没有老婆了。燕寒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但没有说什么,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哥哥也小心翼翼的扶着萧魂离开了我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我和呆呆站在原地的高渐离。 我们愣了能有两三秒,互相深情的凝望这对方,久久不能自拔。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他整个人都罩在金色的阳光里,显得更加俊俏。 九三章 回忆(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还是他,率先从凝望中自拔出来,坐在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恐怕都要为你殉情了。”他吻着我的眉心,两滴滚烫的泪珠落在我的眼皮上。我睁着眼睛,看着他隐隐泛起泪花的眼睛,好心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落了,难道我就是他的伤心处?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扔下我独自一人上路。我在床踏上守了你你一个月,每天给你讲我们以前的事,每天给你弹琴,每天都会吻你一次,这样,你就不会不舍得醒过来了。” 原来在梦境中的琴声都是真的,那个吻也是真的。只是,没有笛声附和,有的只是他一个人肝肠寸断。他再次吻了一下,眼中九分柔情一分警告:“以后你不可以在这样子吓我的,你这个样子真的是让我比死还难受。” 这么浪漫,我却撅了撅嘴反驳他:“你死过吗?谁说死就一定很痛苦!说不定还很快乐呢。”我死过,所以我知道。 高渐离听了我的话狐疑的打量了我几下,最后有些哭笑不得:“还能和我斗嘴,不错,看来情况没有那么糟嘛。” 呵呵,他又无语了,所以才能扯出这样子的话。 趁他无语,赶紧问一问我中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离,我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竟然,都还活着?” “嬴政把我们放了。”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将我十足的镇住了。嬴政,竟然把我们这帮反贼给放了! 我脑袋里忽然飘过,嬴政,不就是秦凌吗!他这样做,是为了还我救他一条命的人情吗?“他竟然放了我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狐疑的看着高渐离,咬了咬嘴唇,垂眸沉思。 嗯,后来高渐离和我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那日咸阳宫―― “若若……”高渐离见我受了箭伤,立刻伸出手接住向后倒下的我:“若若……”高渐离看着我心口上的那支箭,伸出手想触碰,却又不敢,只能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哥哥见我心口上插着一支箭,也慌了神,赶忙与萧魂还有燕寒跑到我的身边。“云儿……”“若云……”说真的,那时候脑袋里嗡嗡的,听着外面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着他们张着嘴出不了声音。 “若云!”此时嬴政竟不顾损伤内力冲开了我用银针为他封住的穴道,他吐了一口血鲜红的血,冲到我的面前。一个君王竟然这么不顾君王的颜面,就这样跑到我跑的面前?“若云你醒一醒!你……你千万别吓我!” 燕寒奋力的推开嬴政,嬴政重心不稳的跌坐在地上,可是他的手却依然抓着我的手不放,嘴里喊着:“若云,你不要死。” “若云会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如果若云有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要杀了你。”燕寒竟不怕嬴政是秦王的身份,指着他破口大骂。嬴政没有理会燕寒,依然抓住我的手,半晌才愣愣的叫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他将躺在高渐离怀里的我抱了起来,向下走去。 高渐离冲了过去,伸手拦住嬴政:“你要带若若去哪里?”话语紧张焦急,但又带着怒火。 “当然是去治病,你难道想看若云死去吗?”嬴政拿出他君王的威严,冲高渐离吼道。高渐离一时哑口,但很快又将他怀里的我夺了回来:“那也轮不到你来抱着若若。” “跟寡人走。”嬴政抬腿就往前走,他没有再争辩什么,我的命可比争辩值钱得多吧。 “大王,他们都是刺杀您的反贼啊,你怎么还饶了他们?您应该尽诛之才是啊。”刚才骑着马,百步穿杨的那位将军,跳下马来,跪在地上求嬴政三思。 “蒙恬!”原来要杀我的那个是蒙恬啊:“蒙恬,谁允许你在咸阳宫你放箭!谁允许你刺伤她的!” 蒙恬双手抱拳,一副请罪的样子:“大王,我若是不放箭,恐怕倒在这里的人就不是这个反贼,而是大王您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他事事都是为大秦帝国着想,为嬴政着想。 嬴政一时语塞,索性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你们今天若谁敢拦着我,我就灭他九族!”九族,那是要死很多人的。 “大王,请您三思啊!”众臣跪,一起磕头请求嬴政。这真像我从前我看过的电影《英雄》,里面的刺客无名放过了秦王,但是他的群臣却要求杀死刺客,最后秦王不得不忍心,万箭杀死了他。 我只中了一箭就已经受不了了,况且是万箭穿心,那该有多疼啊! 我迷迷糊糊中又吐了一口血,染红了高渐离的衣裳,高渐离则是心疼的轻轻拍打我的脸:“若若你别睡过去,你在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也许是看我有些撑不住了,嬴政终于火大了,拿出他帝王的尊严:“寡人今日就要救她,你们能拿寡人怎么办!”说罢大步流星的往咸阳宫外走去,高渐离他们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不落的,生怕耽误了我最佳的治疗时间。 我被放在床踏上,太医尽心的为我治疗。他必须尽力,因为嬴政送了他一句狠话:“要是若云醒不过来,你就准备为她陪葬吧。”他慢慢的抽出我心口的那把箭,洒上止血散,又拿布条将我的伤口缠了一层又一层。 我疼的略微“哼哼”了几声,但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认人摆布。 “怎么样?”嬴政看太医收起了药箱,急忙的问到。太医举起他的那双还带着血水的手,颤颤巍巍道:“回禀,回禀大王,微臣……微臣尽力了。”他越说越没有底气,因为他真的怕他大王的一句话就让他去陪葬。 嬴政眉头紧缩,一脸的不悦:“什么?”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足实的能把人震呆了。不愧是帝王,感觉就是与别人不一样。 只是可怜了那个太医,他听到这两个字,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猛劲的磕头:“大王饶命,臣真的尽力了,她伤的太重了。” “给我最坏的结果。” 太医犹豫了一会儿,却不敢不说:“若是一个月后还不能醒过来,那么,那么有可能她会一直沉睡下去,或者……死……” 就这样,宣判了我的死刑。 九四章 心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说什么!云儿她怎么会死,她不会的!”也许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才会这样激动吧。 “是,是真的,这位姑娘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是却伤到了肺,那支箭穿透了她的肺部,不是……不是很容易治愈。”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想不到我大好年华,竟然被这一支箭给终结了。高渐离握着我的手,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其实,我还有一个月的希望。 半个月后,我醒来了一次,就在大家满心欢喜的以为我度过了危险时,我又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我说的是:我要回家。 我还说了:哥哥,不要死。 刺秦事件半个月后,嬴政下旨:燕国使臣受燕太子丹之命,于咸阳宫刺杀寡人,败露,尽诛之。下旨的第二日夜,一辆马车从皇宫偏门驶出,驾车的人,正是身着黑衣的哥哥。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可是对于后来的事情,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我醒过来说的话;就像,嬴政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放了我们。 “就因为我说,我要回家,他就放了我?”听起来真的是不可思议。 高渐离点头,但眼里却有一些不高兴的感觉:“是啊!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受了伤,嬴政会比我还紧张你。”哦,原来他眼中的不高兴,竟然是醋意!也是,谁的未婚妻被别人那么关心能高兴啊。 我算了算,嬴政要比我大整整十八岁诶!十八岁,什么概念!三岁有一个代沟,那我和他,可是整整差了六个代沟,不可能不可能!他堂堂一个君王,总不能有恋童癖吧! 我吃力抬着手,拍了拍他的脸:“怎么吃醋了?哎呀也是,我这么漂亮这么惹人爱,难怪嬴政会放了我。呵呵,你又多了一个竞争对象了。”他那边已经够不高兴的,我还不忘记火上浇油,本性难移啊。 “你……”高渐离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一脸责备的目光看着我,恨不得要吃了我。我急忙回敬了他一下,但声音是颤抖的:“你,你可不许欺负我,我是病人。” 高渐离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说罢,头微微一侧,准确无误的将他的双唇贴在我的双唇上。他的双唇有些干裂,还有些滚烫,怕是这几日焦急上火吧。口中弥漫着血的味道,那是刚才遗留下来的吧。 我扭捏的捶了他的心口,侧过微红的脸,微微说道:“你……你都说了不欺负我……” “我没有欺负你,我欺负你了吗?”他伏在我的肩头,均匀的呼吸声充斥在耳边,竟也觉得很好听。“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很怕,我真的怕你离开我……”微微地呜咽,让我的眼眶一热,不自觉的留下了泪。 他也哭了,泪滴落在枕头上,“吧嗒,吧嗒”。 “我是多么怕你死,我是多么怕你离开我。我守候在你的身旁,多么希望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哪怕一眼也好,可你却连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守候了你一个月,愿意为你一个月就可以醒了,可是你还不睁眼。你是那么的贪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所以我吻你,说你答应了我要做我的妻子,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我以为那样会唤醒你,可你还是如此执拗,继续睡下去。” “我真的怕你去了,可又不想放弃希望,每天我都会告诉自己,再等一天,再等一天若若一定会醒的。我每天都会这样的安慰自己,可我每天也会告诉自己,再等一天若若还不醒,我就要去地府,把她带回来,斥责她怎么这么心狠。” 原来他这一个月,是那么的不容易。我睡了一个月,他痛苦了一个月。我真是怕我醒晚了,再睁开眼睛,他就不在了。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着他,也是安慰着自己:“对不起,我……我忘了考虑你的感受,是我太自私了。我一厢情愿的你分手,再到不辞而别,再到受伤……我原以为死是那么的就不值一提,却都没有考虑过你有多痛苦。我太自私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连我的生死,我都不留给他。 “我们成亲吧,我会好好的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欺负了,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他抬起头,虽然泪水已经低落尽,但他的眼眶依旧是红红的:“若若,我们现在,可以成亲了吧。” 我答应过他,等到哥哥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完婚,做一对幸福的神仙眷侣。 我颤抖的撑起身子,他伸手轻轻扶着我。 他坐在我的对面。 我伸出手,从他的双臂下钻过,靠在他的胸膛,耳朵紧紧贴在他的心口。 高渐离的手搭在我的后背上,小心翼翼的问到:“你在干嘛,这么迫不及待的投入我的怀抱里?”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种破涕为笑的冲动,但是我是和他在商量婚姻大事,怎能儿戏呢。 我“嘘”了一声,让他安静,仔细的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他的心跳有力平稳,没有任何慌乱,看来他说的都是认真的。 “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你听……”高渐离看出了我的心思,将他的右手贴在我的脑袋上深情道。仔细的听着心跳的韵律,好像真的是在说――我爱你。 我徐徐抬起头看着他,笑着流出了泪水。第一次发现,泪水竟然是甜的!又像甘泉一样,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离,你等我,等我养好了伤,我就去和哥哥说。” “嗯,我等你!”高渐离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一块糖一样的高兴。他就这样紧紧抱着我,我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让他久久不忍再松手。 可越是不放手的东西,却越容易失去…… 但不管怎么说,我真的喜欢贴着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总是能给我一种安全感,我一辈子梦寐以求的。 忽然想起《有时女子》中的那句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每个女子追求的“好日子”并不是什么华丽富贵,而是有一个安稳的家。她是等不到免她惊扰的他,而我却等到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就是你…… 九五章 惊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陪着萧魂和他的“孩子”,高渐离陪着我,这差不多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有空,我们就会去易水,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来到这,就会想起以前在繁花下初开情窦。 现在是二月份,虽然见不到风拂绿芽,花红柳绿,但是雪水融化滴滴落入积雪中也是很美的事情。他会搂着我,和我说他在这里趁我睡觉和我表白的事情,然后偷偷的吻我的眉心。我总是问他―― “爱不爱我?” “当然爱你喽,要不然怎么会非你不娶。” “有多爱?” “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你说有多爱。” “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嗯……”他顿了顿,略微思考:“也许是夜半听你吹竹笛的那一刻,也许是我们去易水玩耍的那一次,也许是在山崖我救你的那一刻,也许是你为我熬醒酒汤的那一次,也许,更早。”我笑了笑,我也许不需要他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重要的是,他爱我就好了。 我只要,他爱我而已。 ****** “彭彭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响起了我的名字:“荆若云。”敢这么叫我的大名还那么桀骜不驯的,也只有燕寒了。我撑着床起来,披上一件衣服,和他说了声请进。 他推开了门,好不客气的坐在了桌旁,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下,还问我“要不要喝茶”。呃,怎么感觉他是这里的主人,而我是这里的客人一样。 我冷冷的瞅了他一眼,靠在床上道:“你是被狼追了还是被狗追了,跑的这么快,也不怕累死你。”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好心好意来看你,却捞不到一个好。”来看我?骗鬼去吧,他不来和我吵架我就阿弥陀佛了。 他喝完茶,四处瞅了瞅,奇怪的问到:“诶,今天你的情郎怎么没有陪着你?”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复他:谁是情郎啊,别老污蔑人好不好。他倒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说出了三个字:高渐离! 高渐离啊,本来他今天还是想来陪我的,但我看他这两日消瘦的很快,眼眶上也有了一层阴暗,我便不允许他今天来了。他本来不想听我的话,可我扬言他要是敢来我就不和他成婚,他果真吓得在家乖乖补觉了。 我淡淡的回答:“这两日他很累,休息去了。” “哦。”燕寒的这声比我的语气还要冷淡,接着又可有可无的问到:“身体怎么样?”这不明摆着吗,还问!“恢复不过,过两天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那个……身体好了就成婚?”燕寒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再憋出了一句话,可这句话却轰的一下砸在我的头顶。他……他怎么知道我要等到身体康复之后成婚的事情?这件事情只有我和高渐离知道啊,难道是高渐离告诉他的?不可能吧,高渐离一向嘴严,他怎么可能大肆宣扬呢。 “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说完这几个字我就后悔了,我应该死不承认的,毕竟还没有和哥哥说。“你是不是偷听我们两个说话啊,啊!你偷窥我的隐私!”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俩个的事情傻子都能看出来,还怪我偷窥?” 有那么明显吗?额,好像还真的是,每天都在一起,每天都会出去玩,见到他会格外的开心……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了吧? “你知道了,那哥哥呢?他也知道了?”燕寒点点头:“差不多吧,要不然他怎么不让我照顾你而让高渐离照顾你呢。”他的语气有些冷漠,似乎是伤心。他有什么可伤心的? 我听到这话,心头没有被重重砸了一锤,反而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眼看着伤就要见好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向哥哥开口。现在好了,他知道了,也就不用我费口舌了。 “那可真好,真不知该怎么向哥哥交代呢,现在反而不用开口说了。”我淡淡一笑。 “你……真的要嫁给他?”他带着一些质疑。 我微微皱皱眉头,看着他的样子:“怎么,我嫁给他不好吗?他长得又帅又温柔,若是没有哥哥的这一档子事,我怕是早就嫁给他了。”说话间眼睛捉住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情绪,那种无奈,伤感,失落…… 我反问他:“你不高兴吗?”他怔怔的看着我,嘴角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确实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可是嘴依旧死死地不承认:“哪里有,我高兴得很。不过你还能嫁出去,真的是老天保佑。我还在想,要是你嫁不出去,我就委屈的娶了你的了!” 我撅起了嘴:“我早说过我能嫁出去,再说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回家你,保不齐你也像你的父王一样三妻四妾!那吃亏的不还是我……”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是和他顶嘴的感觉真的很爽。 他眼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下来,半晌叹了一口气:“像我父王那样……我无法做到,他也无法……再看到了。”说得好伤感,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沉默:“父王他,不在了。” 不在了?死了!燕太子丹前两日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人一下子就没了? “因为父王是刺秦计划的主谋,嬴政下令交出父王。燕王他怕死,就将父王交了出去……”交了出去,那一定会是死路一条的,怪不得这几日总是见不到他,原来是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啊。 我抿了抿唇,十分抱歉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哎,怎么伤到人家的痛处了! 燕寒的眼圈红红的,有一些要哭的征兆。他没有说“没关系”,而是大步走向前来,揽住我的腰,狠狠的吻下去。 嗯?吻下去?吻我的,是燕寒! 我如同五雷轰顶,怎么可以有高渐离以外的人吻我呢!我拼命的捶打着燕寒的的胸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顾伤口会不会扯痛。 我只知道,我的吻只能留给高渐离,哪怕这不是初吻! 我的心,我的人,我的任何都只能留给高渐离。 九六章 强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拼命的扭动的身子,想要推开他。可是我的力气完完全全不如他,加上他死死地将我抵在床上,让我没有退路,无法躲闪。我哭了,希望我的泪水可以唤醒他,可是他依旧如此。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 他吻得很凶,和高渐离在一起的时候,只知道吻是甜的,现在我又知道,原来吻也可以是苦的。 我不停的哭闹,不停的打他,直到我的脸上,低落了一颗冰凉的泪水,而那颗泪,却不是我的。 燕寒,他……哭了? 我见过哥哥哭,也见过高渐离哭,他们皆是为了一个情字而哭。而他,在我的印象里向来是没心没肺的,他怎么会哭呢!我开始以为那是我的幻觉,可是还有第二滴,还有第三滴。 他是真的哭了! 我停止了挣扎,他也停止的亲吻。他的鼻息充斥在我的脸上,用他那双红红的眼睛望着我,似乎还有一些歉意。我用力的推开他,他太过用心的凝视再加上躲闪不及,慌张的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茶桌旁。 我用袖子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我的嘴唇,即使火辣辣的痛,即使有些红肿……这个唇上有他的痕迹,我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对不起。”半晌,他低下头,喉结稍稍上下浮动,声音低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伤害了我,仅仅说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吗?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我无力还嘴,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他。 燕寒的右手手撑在身子后面,抓着地面用力的握成拳头:“对不起若云,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以为我不会这么冲动,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了喜欢你的那颗心。”接近低吼,却带哽咽。 他刚才说,他喜欢我? “对,我喜欢你,你听懂了吗?荆若云,我喜欢你!我和高渐离一样的爱你。”他见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又说了一遍,而且声音更大一些。字字传到耳朵里,都觉得那么痛心。爱一个人的确是没有错,可是燕寒,你爱错了人,我爱的是高渐离,不可能是你。 “从我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嚣张的女孩,任性,调皮,不知天高地厚。” “我开始以为我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只是觉得你没有大家小姐家的脂粉俗气,只是觉得你与众不同。” “可我却不知道,这种新鲜的感觉,却慢慢的变成了爱。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你也是唯一一个不惧怕我公子身份的女子。” “我非常欣赏你,欣赏你那句‘宁可嫁给匹夫草草一生,也决不入宫门王府半步’,我知道你追求的是一份完整无缺的爱,而生于帝王家的我,却做不到。” “可我为你在改变,我以为我会打动你,可你的心里眼里,有的都是高渐离,而我却是永远只会和你斗嘴的那个讨厌鬼。” 弱水三千,唯取一瓢,这便是我爱情的理念。 燕寒说完这段深情的话,苦笑了一声,无力的摇着头:“我只是奢求你的一个吻,只是一个而已,可我却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抬头,眼中依旧繁星点点:“对不起,是我自私了……” 我撇过头,深深地吐出一丝凉气,打在手背上,冰冰凉。无奈,叹息:“你不应该喜欢我,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户小姐,而不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 “你是觉得你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你?” 我睁着一双哭肿的双眼看着他,泯了泯微疼的嘴唇:“燕寒,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没有谁配不配的上谁,只有喜欢还是不喜欢。”我爱的是高渐离,所以我是不会再喜欢他的。 对,就是这样。 “爱情是没有一厢情愿的,就算有,也不是我。”我继续劝他。勉强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燕寒晃晃的走到我面前,手撑着床,和我的距离拉的很近很近。我抵着他,有了前车之鉴,我不得不小心。 “你……”他顿了顿,深情凝视:“你真的就不给我一点机会吗?哪怕一点点也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低三下四的恳求,他从来都是那么不可一世招人嫌的样子,他竟然会这样的求我! 可是再怎么恳求,我都不可以答应他。给他点点希望,并不是在帮他,而是让他失望的越大。我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有了高渐离,我已经很知足了。” 半晌……“好……”他垂眸,眼中有说不出的苦涩:“只要你能幸福就好了。”他的唇还是再次停留在我的唇上,轻浅一吻。 他的唇好冰,犹如雪花落唇。 我竟然没有拒绝他,好像,我欠他这一次,可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欠他。不对,他帮我去秦国,这算不算欠他的呢?如果算的话,这就当还给他的吧。 他恋恋不舍的抬起了头,抬手理了理我耳边的碎发,在我的耳边留音:“我会等你的。” “不用,我和高渐离会很幸福的。但是我不想,有人会因为我而不幸福。”燕寒“哦”了一声,继续道:“希望如此,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你也可以来找我,或者……我会从他的手里将你抢过来。” 抢过来?他再说……抢过来? 为什么老天总会在本来平稳美好的日子徒增一笔悲伤?为什么给我了高渐离,还要再派燕寒来搅和?日子总会有一些不予心的。 鼻息渐行渐远,脚步声越来越小,可是屋子里那股悲伤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燕寒是怎么离开的,我都忘了,只记得那天我一直睡,一直睡。晚上,连高渐离来了,我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身继续睡。他以为我的病情又复发了,吓得想要找大夫给我瞧瞧,我说我没事,真的没有事。我真的没有事,只是需要清静清静。 也许,我只是要静一静,只要静一静就好…… 其实那天,我对高渐离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离,我们一定要幸福,为了我,我们也要幸福。” 我们要幸福…… 九七章 坦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和高渐离的事情和哥哥说了,哥哥他没有赞成,却也没有反对,他只是问我们想好了,因为毕竟婚姻是人生大事。我和高渐离握了握手彼此的手,相互的望了一眼,确定的点点头:我们是认真的。 可是,哥哥他还是不松口。 “为什么哥哥他不答应我们?”我和他在我们家外的林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我嘟着一张嘴,十分的不高兴。 哥哥不是说要找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娶我吗,我现在找到了,可是哥哥却不松口,他在顾忌什么? 高渐离伸手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嘴抿成一条直线微微上翘:“也许大哥只是太关心你了,他怕你的感觉错了。” 我抬头望比我高出一个头的高渐离,眼神露出迷茫:“怎么说?” “我一直是以哥哥的身份在照顾你,我也跟大哥说过我对你只是妹妹的感觉,现在我们突然这样说,他怕我……负了你,更怕你把兄妹的感情错当成爱情。”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兄妹和爱情我还能分布出来吗!我看哥哥是太多心了。”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的说:“大哥是太在乎你了,谁让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呢。其实,我们只要用行动证明我们是真的相爱就可以了。” “我们本来就真的相爱嘛,我相信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伸出手抱住他,双手放于他的腰间。幸福的拥抱…… 他的声音在我的头上方悠悠传来:“是啊,到时候我们幸福的在一起,然后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声音中带着许多的期许,似乎他所说的日子,触手可及。 我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好热好热,我都能感觉到我的双颊在冒出丝丝热气,红的滴血。 我推开他,头羞答答的低下:“你……你说什么呢,谁……谁要和你生孩子了!”声音极小,咬着朱唇,眼睛一直不敢看他:“我才不要生孩子呢……”犹如蚊子般的声音。 高渐离会心一笑,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低下头将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别害怕,孩子总会有的,这你放心吧……”他知道我是在害怕。从一个少女蜕变成一个母亲,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生孩子,那需要好多的“程序”,比如…… “好了,我先回去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照顾好自己,你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千万别做什么剧烈的活,也千万别再采药了。” 我极其乖顺的点点头,嘴角扬起了弧度。在他的面前,总是不自觉的变得乖了一些,但是在别人面前,依然张牙舞爪。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我也同时嘱咐:“你也要好好休息啊,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他的衣襟被风一吹都能感觉里面空出了那么大的一块,过去只是稍大一些的。他照顾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了。 他笑意盈盈的望着我,确定的点点头。可是他每一次都会点头,每一次却都食言。 他的背影有些远了。 “等一等。”我叫住他的背影,跑到他的面前,点起脚间,在他的脸颊上小心翼翼的印上了我的朱唇。虽然和他亲吻过很多次,但几乎都是他先来吻我的,我主动吻他时候少之又少……不是少之又少,是根本没有吧…… 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 他吃了一惊,张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似乎捉到了他的受宠若惊,他的激动,他的……温柔。他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晚上我做饭给你送去……”我在他的耳旁留了一句悄悄话,便犹如小路鹿一样飞奔而去,不见踪影。 这样,感觉好兴奋。 可是,家门口,我却又碰到了……嗯,燕寒。 从那天起,我看见燕寒就会躲避,我怕我们见面是那么的尴尬。他来干什么?哎,管他干什么呢,只要不是找我的就好。 他的脸有点红,该不会是我和高渐离干的事情,他全看见了吧?丢人啊!我理了理我微乱的发丝,转身便向屋子里跑去。 “哎!”他急忙上前拉住我的手,拉的很紧,让我想挣脱都挣脱不得。他要干嘛啊,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强吻我? 我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那只手不放:“你……放开我!”声音接近于低吼。 他下意识的看向我的手,力度不禁松开了一些。我迅速抽回手,用另一只手不停的揉搓着微红的手腕。他呆呆的望着我,我就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不好松懈半分。 “干嘛老躲着我,我很吓人吗?”他环着双臂,一脸严肃的望着我。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敬而远之。他见我沉默,自己先猜了起来:“难道是因为我亲你,所以你躲着我?” 你不都知道了吗,知道了还问!我默认…… 他侧头看着我的脸,戏虐的说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不就是一个吻吗?大不了我还给你就是了。”还!这还有还的吗? 我下意识的捂着我的嘴,想从他的左身侧绕过去,无奈他见我想走,便也往左走了一步;我向右走他也向右走。我,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我要发怒了!我抬起另一只手握成拳,朝他的心口狠狠揍去。 不知是我力气太大了,还是燕寒的身子太脆弱了,他中了我那一拳后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拼命的咳嗽了几声。面色绯红,却不是一般的绯红,有点像是生病了。 “你……你怎么了?”我皱着眉头问到,观察他的面色,又想摸摸他的额头。他眼中泛起淡淡的凉意,抬手打落了我的手:“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寒。” 我也冷冷的低声咒骂:“真是活该,叫你在调戏我。”看他的面色的确是风寒的征兆,我才敢放心的骂他,我的保证在欺负他的同时还不让他一气而严重了。 欺负他乃是我快乐之本,耶! 九八章 鱼汤(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的嘴张了张,有点吃惊又有点无奈。他白了我一眼:“你当我闲着没有事从山下跑来调戏你啊,我是来讨药的。” 讨药!他一个太子的儿子,竟想我来讨药?在仔细一想,他爹燕太子丹已经都死了,他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吧。记得前两日我听说燕丹的的亲属们都受到了牵连,有的被杀,有的被贬。而燕寒还算好的,保留他公子的称号,为他留着府邸,金钱,但却没收了一切的执政权利。 燕寒他是那么有远大抱负的人,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他也许就是燕丹之后的下任君王了。 “只是风寒嘛,不用讨药的,你回去多喝一些热水或者是姜汤,然后盖上被子大睡一觉就可以了。”想到他的可怜之处,我还是没有恶言相对:“算了算了,还是我给你熬吧。你一个大公子怎么会懂得这些呢。” “算了。”我刚想往家里走,他又一把拉住我,不让我走:“这些,我都会做的,就不麻烦你了。其实……”他又叹了口气,话语纠结在口中说不出口:“其实……我也不是来讨药的,我,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和你道一个歉而已。” 道歉?那天的事情? 他垂眸不敢看我的眼睛,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扭捏:“那天,我……我真的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明知道你已经和高渐离在一起了,可我还是忍不住。”他道歉,我怎么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落了满地呢?嗯,好冷啊! 我抬起手,打住了他的话:“打住。”仔细凝望着他,看着他黑黑而又微微激起涟漪的眼睛:“那天的事情,我们……就当它是个意外吧,以后对谁都不能说啊!尤其是高渐离!”我用平静兼警告的语气说道,扬了扬拳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他愣了一下,有些放心的吐了一口气:“好”。他放心差不多是因为我还没有和他形同陌路吧。 “你和他,很幸福吧,我也祝福你们。”他生硬的祝福着我们,语气听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也是,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和自己长相厮守,那是一件多么凄凉的事情。哎,也是他活该,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我。 “但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果他敢对你不好,我就一定会把你抢到我的身边,一个只会让你伤心的男人绝对给不了你幸福,而我,保证不会。” 呃,又来! “那都是后话了,也许那时候你都找到了你最中意的人,到时候你躲我都来不及呢。” 燕寒一脸严肃,凝重的开口:“不会的,我一定会等你。”脸上又带着温柔的笑意:“我要看着你幸福。” 这个男人,怎么会如此固执?一定要让我的心不好过吗!我撅了撅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管你以后娶还是不去呢。”说话间我转身上屋子里拿出一些油纸,抓了几副治疗风寒的草药为他包好:“给,我可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一条轻巧的抛物线划过天际。 他接过我扔向他的那一包药,“就你还不见死不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你――”其实说实话,我也挺佩服我们两个人的,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纸都捅破了,却还能如此顶嘴。要是一般人,早都谁都不理谁了。 哎,注定我和只能是好哥们啊。 *** 下午的厨房,又开始忙活起来了。白天哥哥从渔夫的手里买了两条新鲜的草鱼回来,说是做给我们补身子了。哥哥先是做了一条给我们喝,可是别忘了,萧魂她是一个人两张嘴,将近六个月的身孕,正好是能吃的时候,结果……我只喝了一小碗啊!哎,最可气的是哥哥,他竟然一笑而过,说先让我凑合吃一点,晚饭时再补偿我。 哼哼,哥哥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里重点保护的病号啊,我这伤是为谁受得,还不是你啊!哥哥倒是一点伤都没有受,我看以后史书上不要写‘荆轲刺秦王’,干脆叫‘若云刺秦王’得了。 不过没事也不错啦,至少不用成孤儿啦!看来史书上记载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半真半假吧。 看着菜案上的鱼,心中无奈的叹息。我也只能认命了,真是俗话说的好: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对,是娶了媳妇忘了妹。算了,正好煲好鱼汤顺便送给高渐离尝尝,现在他的身体极弱,也是该补补了。 清洗,开刀,腌制,配料,下锅…… “砰――”鱼下锅的一刹那,油花四溅,差点有几滴油嘣到我的身上。我镇定的后退几步,拿出木质锅铲将鱼两面煎至金黄。其实锅铲本来不是木质的,只是青铜锅铲太重了,我拿不动不说,还很爱生锈,就嚷着让哥哥给我做了一个木质的。 鱼煎好了,又是添水又是加佐料,各种佐料各种加,还有一些药材,嘻嘻,这样既营养又美味。盖上锅盖,坐在小凳子上拿着竹筒往灶台里面吹气,我得保证炊火不能熄灭,还要保证火候不能太大,要不然鱼汤就好烤干了。 “咳咳――”厨房时不时传来我的阵阵咳嗽。自从那次受伤之后,肺就不太好了,总是无缘无故的咳嗽,再加上炊烟有些呛人,不咳嗽是不可能的。不过为了高渐离的健康,再难受我也忍了。 背后,传来轻微不易发觉的脚步声:“云儿,你在干什么呢?”我转头一看,哥哥面色嗔怒的俯视着我:“我不是不让你进厨房做饭吗?你不知道对你的身体不好吗?”自从大病初愈后,时不时的咳嗽引来哥哥的注意,他知道我伤到了肺,不敢让我干重活,更不让我闻到油烟味,因为那样只能加重伤势。 我张了张嘴,但结结巴巴的说不上来话:“我……我……咳咳……我饿了嘛!”一阵咳嗽的感觉涌现,我强忍着压了下去。 哥哥听到我的理由感觉既可气又好笑,他拉着我的后领口将我拽起,像拎起一只小老鼠一样简单。“饿了?我刚才给你送了那么多点心你都吃了你还饿?诶,你的胃口不是很小吗?”那种反问的语气让我无地自容。 “嗯……哎呀,我的伤不都好了吗,这点小活我可以做的……咳咳咳。”呀,这时候咳嗽,可是真不争气。 九九章 鱼汤(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转而坐在小凳子上,拿起竹筒吹了起来。哎,俗话说君子远疱厨,可这句话对于哥哥来说等于白说。他一边盯着火一边对我说:“这锅汤怕不是做给自己喝的吧,是不是送给渐离的?” 可真真的是心有灵犀啊,我想什么哥哥都能知道,怪不得是亲兄妹呢。 我站在一旁嘟着一张嘴,两只手纠结在一起:“哥哥都知道了还问我,哥哥打算怎么处置我啊?是要杀还是要剐啊?”我说着龇牙做了一个我脖子的动作。 “要杀要剐?你这脑袋里都装了这什么啊!我能那么对你啊!”哥哥反驳。 “怎么不能!”我不客气的回敬:“哥哥你还说要找世上最好的男儿娶我,可高渐离不就是最好的吗!” 哥哥侧头打量我一下,一脸无奈的笑:“好?我怎么不觉得?”他有回过头继续吹着:“他这不是好,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嗔目看着哥哥,小拳头无情的打在哥哥身上:“好啊,哥哥竟然戏弄我,你不也是一样,宠着萧魂都快把我忘了,早知道我会有如此结果就不帮你两个撮合了。” “好啊,有人再说我坏话啊。”厨房门口,萧魂大腹腆腆的漫步走开,一手反手撑着腰,一手抚摸着肚皮。将近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显得很大了,过去身手敏捷的她也变得笨重了许多。“我不在就说我坏话,看来抽时间真的要好好教训你了。” 哥哥一见萧魂来了,眼中顿时柔情无限,他扔下竹筒上前扶住萧魂:“魂儿,不是让你多睡觉吗?怎么跑出来了?”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妹啊!!! 萧魂对哥哥说话也是非常的温柔:“老在屋子里坐着感觉闷得慌,索性就出来溜达溜达。”两个人你侬我侬的也不嫌恶心。我对他们做了一个吐的动作,然后继续熬我的鱼汤。 锅盖打开的那一瞬间,清香扑鼻,小尝一口,口中顿时有一种浓郁的鱼香味,细细品尝,还有一股清淡的草药味。嗯,差不多该好了,在熬一小会儿吧! “嗯,好香啊。”浓郁的香气飘到萧魂的鼻子里,闭上眼睛猛然一吸,透漏出好吃的欲望。 我知道她这个孕妇现在是超级能吃的,这一锅汤要是落入她的手里,下场可能要比死在她手里的人还要惨啊。 我一着急,拱着腰双手护在锅盖上:“你们可别打这汤的主意,这是送给离的。” 萧魂听到这话,“啧啧啧”了一声,不知眼睛里是好笑还是什么:“你看看你妹妹,叫的多亲切,你怕是不答应都不行了。”她看着哥哥笑着说。 答应什么?婚事? 片刻,我拿出了一个装酒的小坛子,将里面的鱼汤鱼肉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再用油纸捂住坛口,以防它变凉。 “还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关心一个男子……”哥哥对萧魂喃喃了一句:“但我还是有所担心,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我可不是孩子了,我现在已经及笄了,都可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算了,我也不管他们说什么了,现在太阳已经有点落山了,高渐离他也应该饿了吧,现在送去正好。 我抱着那一坛子鱼汤,正准备出去,却被哥哥拦住了:“去他那?”我没回话,却用我的鼻子瞪他。哥哥叹了口气,抬手就想敲我的脑门:“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啊,哎!你就不能像我一样吗?” “哎呀!”我假装一脸疑惑的样子,皱着眉头看着哥哥:“也不知道是谁呢,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不得了却又不敢去追,还是我踹了一脚才留住她的。”我说完掩面一笑,若有所思:“这个人,好像和我一个姓吧。” 余光看向哥哥,哥哥被我的话弄得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了,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我轻微的哼了一声,从他的身边得意的绕了过去。 “给我站住。”忽然觉得手臂一紧,身子被硬生生的往后拽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禁减少了一些,所以手上的那一坛子鱼汤从我的手中滑落下去。 下落!不可以啊! 我死命的挣脱了哥哥的那只手,抢去在它落地之前接住它,可是伤口却因为我的猛烈挣扎而扯痛,我呲着牙停下了一秒。 可瞬息只在这一秒之间。 眼看就要够到的那个坛子从我的手边划过,想握住它却只是擦肩。有些朦胧,眼里猛然回放秦宫里的那一刻,高渐离想牵住我的手,可我却退缩了,也是一样的擦肩。 这坛鱼汤就是我对高渐离的心意,打了,就破碎了,现在的我终于可以理解当时的他的心究竟有多痛。 哥哥见我够不到鱼汤时眼中的那一份悲伤,终是不忍,快速伸手去接。他的手掌托着坛底,慢慢的擎了起来。如果再慢一点点,这一下午的心血也就付之东流了。 我立刻绷过坛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像是得到一个宝贝一样。 哥哥看我紧张的模样,不禁失声笑出:“你看你,不就是一坛子鱼汤吗,看把你吓得的那个样子。”我不说话,只是抿了抿嘴,一副即将垂泪的表情。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一个父亲抚摸自己的女儿一样慈爱,不过我却像小鸟护食一样的护住怀里的鱼汤。“不是哥哥不答应你们,只是觉得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得。” 我懂,我怎么不懂,所有的我都懂!我明白爱情是痛苦,可也是甜蜜的,我懂得吃醋,也懂得关心。 “算了。”萧魂从身后拉了拉哥哥的衣袖,一脸笑意,十分祥和:“你要相信若云的选择!就算是错误的,她痛过了,也就明白了。”汗,话里有话,怎么都认为我和高渐离不合适啊,什么叫错误的,我和他在一起是最正确的好不好。 不过她还是同意我去看高渐离的,这就好!我笑嘻嘻的朝萧魂飞吻了一个,可转眼又用鼻子对哥哥吹了一口气,微妙的“哼”从我的鼻间发出。 我大步的往外走去:“那个我先走了!”偶然听到身后传来哥哥的声音“等一会儿”,可我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见快了不少,因为我怕哥哥不让我走。 耳边呼呼的风声是我走的太快造成的,隐约中还能听见哥哥大喊:你慢一点走,早点回家。 一百章 情敌(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说这一坛子鱼汤有点分量,但是因为是下山,所以没有费太多的体力,只是费的是时间而已。 夜幕微微降临,天空掺杂着白天与黑夜的混合色。 轻轻推开他的院门,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未发芽的老树一棵。不在院子里,那肯定就在屋子里了,我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他的房间里。呃,怎么有点做贼的感觉啊! 果真―― 他真的在屋子里,只不过他在睡觉。好吧,这个懒猪,才刚到晚上竟然就躺下睡了。但还好蹑手蹑脚的,不然就好吵醒了他。 我将鱼汤放在桌子上,小步走到他的床前,他穿着外套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锦被。我用食指微微捅了他额头一下,他只是眉头微皱,却并没有醒过来,看样子睡得挺沉的嘛! 睡就睡吧,睡觉也就当补身体的一种吧。大不了鱼汤凉了,我在为他热一热。 我的食指从他的额头一路下滑,鼻梁,嘴唇,下巴……头微微的枕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看着他,耳朵倾听他的心跳。他宽广的胸膛总会带给我一种安全感,让我安心,不再害怕。 胸膛低下,一个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强壮有力。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躺在他的胸膛感觉甚是暖和,忽然又觉一暖,四周全是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双手已经将我环住,死死的将我钳入它的怀中。 高渐离睁开眼睛侧头看着他怀中的我,一脸得意有一脸柔情:“就知道你来了。”他抽出一只手在我的鼻梁上宠溺的刮了刮。 我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感觉更暖和了:“什么时候醒的?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早就醒了,从你一进屋我就发现你了,只是一直装睡而已,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将我的脸轻轻捧起,唇在脸颊上轻轻一吻。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带了些歉意:“看来是我把你吵醒了。也是,我又没练过武功,脚步声自然是重了点,下次我一定再小心点。”我对他露出了愧疚的微笑。 他沿着床边坐起,用他长长的手臂勾住我的肩膀:“哪有,本来这么时辰我也该起来吃饭了。对了,你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 “那我给你做饭去?”他习惯性的眉毛微挑,嘴角微微上扬,可是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显得他帅气无比。我调侃道:你做的饭还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我现在就做给你尝尝!”他赌气的说到,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莞尔一笑,拉住他:“不用了。”边说边指向桌子:“我给你带东西了。”我说的就是那坛鱼汤。 高渐离惊讶了一下,走到那打开盖子闻了闻:“我还以为你带来的是酒呢,原来是鱼汤啊。”他笑了笑,说到:“正好感觉饿了,咱们吃饭吧。” 我点头,他到厨房拿了两个碗和两个汤匙,我小心翼翼的为他呈了满满一碗的汤,还有好多的鱼肉。他拿起汤匙喝了一口后,我就赶忙问他“怎么样”。虽然知道不是那么难喝,但也不晓得和不和他的口味。 “很好啊。”他点点头,又喝了一口,一脸幸福的样子:“比我做的要好吃多了,看样子我以后是要有口福了。”以后……那不就是嫁给他为妻了,那以后不就天天要为他做饭了。呵呵,我摸了摸我的脸,略微滚烫。我端起碗,也吃了起来。 等我要为他呈第二碗的时候,他忽然说了句别动,我怔怔的“啊”了一声,他的手就已经蹭在我的脸上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仔细。”说着,他的手指已经从我的脸上拿下来一片细小的菜叶。 我撅了撅嘴:“才十六而已嘛,还是小孩子。”额,哥哥说我还是小孩子我说我是大孩子,当高渐离说我是大孩子的时候我又说自己是小孩子,善变啊! “是啊,你是小孩子。”高渐离用手背在我的脸上耐心的磨砂:“所以我才要保护你,一直的保护你。”眼睛紧紧的望着我,眼睛里那种柔情似水也只是对我。 有些情不自禁了,他侧头,越来远近…… 关键时候,门外传来‘腾腾’的敲门声,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应是良辰好景,却这样被打断了。“谁啊,这么讨厌。”我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垂眸的样子甚是可怜。 高渐离吐了一口气打在我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不快,但也只能无奈的开门:“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是谁。”说完,他飞快的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我还是跟在他的身后,在屋门口等着他。其实我也好奇究竟是谁在这时候敲门。 “吱呀”一声,院门被高渐离打开了,只见一个面容皎好的女子站在门口,但她却一脸的狼狈,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有点像逃难的人。 女子见院门打开,胆怯的向里面望了望,手搭在嘴唇边上:“这,这里是高渐离的家吗?”她的声音很甜美,宛如初生的黄鹂,只是,她认识高渐离。 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小乞儿,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高渐离怔怔的看着她,似乎想不出来她是谁:“是啊,鄙人就是高渐离,敢问姑娘是谁?” 那女子一听他就是高渐离,竟然激动的流下了泪水,一下子上前抱住了他,嘴里还呜呜着:“渐离哥哥,敏儿终于找到你了,敏儿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一般这样的情况,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就是青梅竹马的情人,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前者的可能性较小啊。但是――一件更恐怖的事情摆在我面前,这女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抱高渐离! 心中的怒火和醋意“腾”的一下涌现上来,我真是恨不得站在就揪着高渐离的耳朵对着他喊:高渐离,你跟我说她是怎么回事! 可我没有,我只是站在门口,满眼怒火的看着他们。 一种阴冷的感觉从我的背后传来,我只觉得头上落下来了两个字 情!敌! 一零一情敌(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高渐离被那个叫敏儿的女子抱着,吃力转过头看向我。我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她是怎么回事,可他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双手摊平证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敏儿姑娘,你认识他?”终于,我还是勇敢的大步走了上去,把高渐离从她的怀里救了出来,或者说,是把敏儿从高渐离的怀里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高渐离也点点头:“是啊,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们真的认识吗?” 敏儿用手被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拼命的点着头:“渐离哥哥你忘了,我是你小时候邻家的玩伴,我叫林慧敏,你小时候都叫我敏儿的。”敏儿,敏儿,多亲切啊! “而且,我还是你未婚妻呢。”这句话是真真的雷到我了。 未!婚!妻! 这三个大字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我的头上,砸的我有些头脑迷糊。她是他未婚妻,那我是他什么! “未婚妻?”我和高渐离异口同声的重复到,我吃惊,他却比我还要吃惊:“不是,我对你到是有一些印象了,但是你何时变成我未婚妻了?” 林慧敏双手拉住高渐离的手,握在她的一双手掌间:“是我们的父母亲替我们定的娃娃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 “那你为何现在才来?”怎么,你倒是希望她早来? 林慧敏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激动有所沉寂,眼睛再次湿润起来:“我爹和我娘,他,他们……”声音哽咽了起来:“他们都去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 高渐离只顾着问问题,却不想着把手抽回来。哼,被女孩子握着很舒服吧,你给我等着。看我打发了她怎么收拾你! 终于,林慧敏从悲伤的情绪走了出来,想起了旁边还有我的存在。她打量着我,面带疑惑的问高渐离:“渐离哥哥,她是谁啊?” 哼,我必须和她摊牌,我要让她知道到底谁是他的未婚妻,娃娃亲什么的都去死吧。“我是他的……” “是妹妹吗?”她打断我的话,但眉头却有所皱动:“可我不记得渐离哥哥有妹妹啊。” 我摇摇头:“我不是……” 林慧敏没等我说完话,拉起高渐离的手撒起娇来,嗲声嗲气的:“渐离哥哥,敏儿好饿啊,敏儿好想吃饭。”她说着摸了摸憋憋的肚子。咦!那声音听起来好恶心啊。 我总感觉她是故意打断我说话,她似乎不想让我说我是我高渐离未婚妻的事情。 高渐离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有对林慧敏说了一句:“屋子里有鱼汤,你去喝吧。”什么,那是我做给他的鱼汤,他竟然让别人去喝! “渐离哥哥你不喝吗?” “哦,我喝过了,不喝了,你去吧。”他顺手推了她一把,将她向屋子里推。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还是进去了。 她转身的时刻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她的眼中竟然有一种得意的快感,那是……胜利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我却永远都忘不掉那种眼神。 见她进屋,压在我心中的那团怒火终于爆发了,我狠狠地抬头看向高渐离,一双火焰盯着他:“高渐离,你能告诉我她是怎么回事吗?”我压低了声音说着,手向后伸指着屋子,当然我指的是林慧敏。 高渐离摊了摊手,摇头憋嘴,浓厚的眉毛皱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记得小时候确实和她有过交情,但是她是我未婚妻,我确实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她走啊!单从刚才她的那一记眼神中我就知道,想摆平她肯定很不容易。 “呜呜,怎么办嘛!”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一脸委屈的深情:“真是该死,竟然有人来和我抢你,我还怎么办啊?” 高渐离看我有要哭的征兆,也急忙蹲下身子抱着我,手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慰到:“你放心,我爱的始终只有你,我会和她说明白的。” 我抬起头,用那双饱含着泪滴的眼睛望着他:“真的?”他郑重的点点头。“那好。”我站起身拉着他:“你现在就去和她说清楚。” 我拉着他,直冲冲的走进了屋子里。 回到屋子里,林慧敏正坐在桌子旁喝着我为高渐离做的那坛子鱼汤。整整一坛鱼汤都进了她的肚子里!天,我整整一下午的心血都进了情敌的肚子里! 心里面窝着的那股火瞬时间又涌现出来,我现在真的想冲上前去,揪着林慧敏的领口将她扔出去,并且告诉她我才是高渐离的未婚妻。我刚刚要站起,却被高渐离硬生生的给摁了下来,他摇了摇头。 他不让我动她,他竟然还袒护她! “渐离哥哥,这鱼汤好好喝啊,敏儿好久都没有吃的这么饱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鼓鼓的。可恶,吃了我的‘心血’,还这么嚣张得意。“这是渐离哥哥做的吗?” 高渐离微微“啊”了一声,随后摇摇头道:“不是,这是若若做的。” 林慧敏听到我的名字,好奇的侧头看了看我对我笑了笑,并且慢慢而又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你叫若若?”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跟着乱颤。确实很美,可我讨厌她到了极点。我想,若她不是我的情敌,我兴许不会这么讨厌一个美人的。 我冷眼看着她,缓缓才开口:“不是,我叫荆若云,只不过离他喜欢这么叫‘若若’而已”我故意在她的面前将“离”字说的很重,我要让她听见,我称呼他‘离’,而不是高渐离! “荆若云,好好听的名字啊。”林惠敏低下头笑着,露出她的小虎牙。虽然是笑着,但眼中确实与微笑不符的神情――嫉妒!她听出来我的话的意思了吧。 我用胳膊肘怼了怼高渐离,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 高渐离略微咳嗽两声,说道:“敏儿,那个……你说的什么亲事,我确实不知道,而且我们都大了,父母亲决定的事并不是我们决定的,所以……” “渐离哥哥你想要悔婚吗?”林慧敏抬起她那张小脸,眼泪瞬时间又流淌出来:“可是我们的事情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我一直当渐离哥哥是我的夫君的。” “……” 我真的很想骂她一句,不要脸啊! 一零二情敌(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高渐离一脸的惊慌,随即又叹了口气,直接坦白了说:“我是不可能娶你的,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不顾林慧敏的吃惊,高渐离继续说到:“若若她就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不知是不是高渐离太心直口快了,林慧敏有些接受不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若若姐姐她……是渐离哥哥的未婚妻?” 我和高渐离一头。“没错,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们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我补充道。 有种胜利的感觉呢,好像把刚才她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都回敬给了她。心中真是觉得畅通无比啊。 “我们的婚约呢,我们是有婚约的啊!” 婚约,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古代哪有什么爱情。所谓的婚姻都是建立在家族利益之上,只要对家族有利的婚姻,才不会管两个人相不相爱。林慧敏,她就是封建社会的牺牲品。 高渐离惋惜叹气:“那是父母的意愿,并不是我的想法。我这辈子,只会娶若若一个人的。” “所以,渐离哥哥不可能娶我?” 高渐离握了握我的手,将我的手包含于他的掌心,冲着她点了点头。 眸色暗淡,嘴角下翘:“原来渐离哥哥已经有了未婚妻……”她的眼睛星星点点,又要发作:“原来渐离哥哥你也不要敏儿了,我还以为渐离哥哥你会等我呢。”眼泪滴答落在桌子上。 高渐离看她这个样子,心中泛起一种怜悯之意,怔怔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林慧敏听到这句对不起,眼泪落得更快了,像是下起了大雨一样。 “渐离哥哥,没有事情的。只是,只是我一个女孩子在世上孤苦伶仃的,没有任何亲人,我该怎么存活在这个乱世上。”她说着,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高渐离。 嗨,干嘛呢!快放开他!他是我的人!我上前一把抓住林慧敏的领口,将他毫无情面的扔在地上:“林慧敏,离他是我的男人,岂是你想抱就能抱的。”霸道的话语让她无法还嘴,顿时心情舒服极了。 但只可惜,以上只是我的想像,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着,我不能在高渐离的面前把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赶出去,至少这样他会以为我是个很没有同情心的人。 可是很久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真的就该将她赶出去,不然我和高渐离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波折了。 “……”高渐离无语,也只能用手拍她的后背。我看到这样,心里泛起酸意,毕竟这是我的未婚夫啊。 “渐离哥哥,我真的是无家可归了,就算你有了未婚妻也没关系,我可以为你干活,我可以为你干很多活,我可以洗衣做饭,只要你不敢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她说着离开高渐离的怀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渐离哥哥看在儿时的情面上,就留下敏儿吧,如果渐离哥哥也不留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 听她说这段话,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感觉她那么可怜,大概是我的心太善了吧。如果她不和我抢高渐离,我肯定会帮她的。 我看向高渐离,高渐离同时也看向了我,他微微的皱眉脸上写满了犹豫不决,他也不知道该拿林慧敏怎么办。他也知道,留下她我就会不高兴,可要是不留下她就太不近人情。 一切似乎都取决于我。 “敏儿。”高渐离虚扶着林慧敏,想将她掺起:“你站起来,有什么事我们起来再说。” 林慧敏执意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渐离哥哥,你就答应敏儿的不情之请吧,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和若若姐姐的,你就留下我吧。”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他再次无语,他的心也很软的。 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扶起:“离,算了,我们就让她留下来吧。她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也实在是可怜人。”虽然我不是那么情愿的让她留下,但在高渐离的面前不能那么绝情啊。 可我不曾想,留下这个情敌这却是我生命中做的最最错误的决定。 林慧敏听课我的话,有些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谢谢若若姐姐留下我,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们的。”泪眼婆婆下,可我为什么看不到她的感激,相反的是憎恨。 我的错觉? 我不太相信会有人恨我,但毕竟有了暖春的前车之鉴,我不得不小心的防着她。 *** “将她安置在我家,你觉得这样妥吗?”送我回家的路上,他这样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说到:“那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轰她走吧!”说罢叹了口气:“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高渐离握了握我的手,疑问到:“担心?你担心什么,难道害怕我和她发生什么?”他笑了,我知道他是在说笑,可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气氛有些压抑,抬起头仰望着星空,繁星点点,一点也不和我的心情相符:“哥哥和萧魂姐姐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而你家里现在多了个林慧敏,叫我怎么不担心。”日久生情,哥哥和萧魂便是最好的例子。现在,我真的不敢想象。 “傻丫头。”高渐离上前拦住我的去路,我躲闪不及一头撞入他的怀里。“萧魂住进你们家时大哥还没有心动之人,可我已经有了你,我怎么可能在喜欢别人了呢。”他宠溺的话语让我心中一暖。 双手不知不觉中抬起放在他的身后:“嗯嗯,你要向我保证,不准和她走的太近,不准和她说话,不准吃她为你做的饭,不准穿她为你洗的衣……”我说了好多不准,说了多少我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我继续说着:“不准……嗯,不准……”咬了咬唇思索,似乎已经说完了我所有的担心。 “还有什么不准的?一并说出来吧。”高渐离无奈的笑的说着,遇到像我这样的未婚妻,怎么不会一脸无奈。“最重要的是,不准爱她,只可以爱我。” 恩恩,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的心在我的身上就足矣。 一零三误会(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你是傻丫头,你还真傻。”他蹂躏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后又一次无奈:“都说了只爱你一个人,不可能爱她的。” 他的嘴忽然靠近我的耳朵小心翼翼又带了些坏坏的语气说:“小醋坛子,你与其吃她的醋还不如仔细想一想我们成亲的日子呢。”他说完这句话吐了一口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说实话,我可真的是等不及要和你成亲呢。” 等不及,我何尝也是等不及呢,只要他娶了我,就不会再有女子打他的主意了。他是我的,我虽然霸道,但他只能是我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家门口。我推了推他,冲他做了一个鬼脸:“那你就去说服哥哥啊,只要他同意了,我就立刻嫁给你。”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便立刻冲回了家,独留下站在原地傻笑的高渐离。 高渐离,你要来娶我啊,我等着你呢。 *** 日子如往常般平静,那个叫林慧敏的女子并没有和我抢高渐离,而且和我还挺亲近的。这样的好事让我心情畅快,连旧疾都不怎么发作了。 可是一切看起风平浪静的,实则暗流涌动,有些时候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离!”我还没有进门便在门口大叫他的名字,等推开了门,才发现院中只有林慧敏一个在洗衣服。其实洗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洗的是高渐离的衣服,其实这也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她洗的竟然是高渐离的亵衣。 我愣在原地整整两秒种,微微张嘴一副吃惊状,只差下巴掉到地上了。 “你来了?”她抬起头冲我似笑非笑一下,可随即又低下头仔细的洗着盆中的衣服。她一般叫我若云姐姐,可今天只用了个“你”,而且今天的态度也是冷冰冰的。再仔细想一想,好像只有高渐离在的时候她才会有些和蔼近人,其他…… 伪装?这是我想到的第一个代名词。 我合上了有些僵硬的嘴,从院中向里屋走去。我以为他在房间里,可是房间里也依旧是没有人。 林慧敏冷冷扫了我一眼,眼神继续回到衣服上:“不用找了,渐离哥哥他出去了,估计要等很久才回来。” 听到了她的回答,我淡淡的“哦”了一声,蹲在她的身边,拿起她手中的衣物:“还是我来洗吧,我身为离的未婚妻,也该为他做一些事情了。”我自信的一笑,满心欢喜的期盼这以后的美好。 “只是未婚妻而已,能不能嫁给渐离哥哥还不一定呢。”身旁的林慧敏一面嘴角上扬,冷笑起来,有些得意的感觉:“你说是吧。” 我诧异的看着她,眼睛那种透亮的星茫消失殆尽,她上扬的红唇透露出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要比我还自信的感觉。 然而我记得,自信多了便是自负。她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真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我是他最爱的人,所以他也只能娶我的。”我回敬给她一个标准的微笑,不要露出任何畏惧。“他是我的,我是他的,这是他说过的。” 林慧敏闻声转过头看着我,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嫉妒,怨恨。她死死的盯着我的脸,悠悠开口:“渐离他不是物品,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他有他自己的选择。”等等,再看小说的时候,这句话往往是女主对情敌说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了呢。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太阳,眯着眼睛继续说到:“所以,我还有机会,是不是?”有机会?她是指成为高渐离的妻子。 撕破了伪装,便也不在乎什么了,说话也毫无顾忌。“你想嫁给他?”我直接的问。 “你说呢?”她反问这我,脸上露出了那种得意让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我的动作僵住了,握着拳头的手纂的紧紧的,发出那种生涩摩擦的声音:“可那是不可能的,我了解离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 她笑了,但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阴冷:“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垂眸,怂了一下肩:“而你呢,之后后来才和他认识的而已,或者说,是你抢了我的他。” 我用力的咬着唇,一股腥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可真的是会强词夺理啊。“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很小的时候,他就和我说他长大一定会娶我,所以我一定会帮他完成这个誓言的。”一定这两个字,她说的很重很重,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谁都不能阻拦我想走的路,为了这个誓言,就算是不择手段又有何妨。” “你……”我气愤的伸出手狠狠的扬起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至极,她躲闪不及,生生的挨了我一巴掌后到在地上。我已经忍到我的极限了,我也是一个会发怒的人。如果我不发怒,只能说明我不爱高渐离。 可是我还是不解气,我眼睛瞄向脚下,顺手将地上洗衣服的脏水泼在她身上,她无力趴在地上,水顺着她的衣襟,她的头发,她的脸庞滑落下来。林慧敏来不及反应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呛了一口水后拼命的咳嗽着。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我的心里甚是快活了许多,解气是解气了,可我忽略了会有更大的麻烦。 我也学会了她的冷笑,环着手臂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想和我抢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决不允许。我说过,他是我的,他永远都是我的,因为他爱的是我。”这段话乍一听,似乎我就是恶毒的女配,而她才是善良的女主。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要和若云姐姐抢渐离哥哥,你误会我了。”她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刚才的那种得意阴冷丝毫不存在:“我对渐离哥哥只是像哥哥一样,并没有非分之想。”她的转变竟然会这样的快! 她刚才叫我若云姐姐,而且又回归了她乖巧可人的样子,这说明什么?背后一阵一阵的阴冷,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有事情发生了。 果然―――― “若若,你在干什么!”背后传来高渐离愤怒的声音。他不是要过很久才回来吗?他不是出去办一些事情吗?看在趴在地上的她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忽然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是林慧敏尽心安排的,这叫做陷害吧。 一零四误会(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若,你在干什么!” 那种愤怒的声音让我的心微微冰凉,我转过身见他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我便知道他看见了,但却只看见我欺负林慧敏的情景。我结结巴巴的吃惊着:“离……你……你回来了。” 他苦笑了一下:“是,我当然是回来了,我要是不回来,这个家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他明显是冲着我说的。“你都看见了?”我哑口无言,只能这般的问道。 “是,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伸手打了敏儿,看见你用水泼向她。”几乎是吼叫的,他是太爱我了,还是太关心她的?可他为什么,看到的只有在这些,林慧敏的伪装,林慧敏的宣战,林慧敏的不择手段,他看见了吗?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只有我是世间的坏人。 高渐离从我的身边走过,和我的肩膀重重的撞了一下,不带任何的停留。我吃痛的后退了一步,却只能看着他关心林慧敏。“渐离哥哥,我……”林慧敏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高渐离,竟委屈的哭了出来。 委屈?该委屈的是我,而不是你! 扶起浑身是水的林慧敏,看到她的脸红肿的掌印,又看了看我也一样红肿的手,眉头不禁紧皱:“你竟然下这么狠得手!” 误会,多么经典的桥段!却没想到今日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一巴掌真的是我打的。可他却不知道,林慧敏的脸有多痛,我的手就有多痛;一样,他有多关心林慧敏,我的心就有多痛。 “对不起。”我用力的握了握有些微麻的手,有些急迫的看着他:“可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是有原因的。” 高渐离他看着我,说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是厌恶还是痛心?“不是我想象的样子,那还是什么样子?我亲眼所见的难道还会有假吗?原因,打了人还需要原因!”亲眼所见就一定是真的吗?就有如现在。 林慧敏捂着自己的脸,眼神恳切地望着我,那种怜悯的状态实在是让我觉得她好假:“若云姐姐,我真的没有想要和你抢渐离哥哥的意思,虽然我和渐离哥哥有婚约,但是我知道他是爱你的,所以我不会抢的,我只求能在这里有安身之地。”眼泪一颗颗的掉落,呜咽的也厉害起来:“若云姐姐,我有什么做得不对我改,如果你不放心我,我走就是了。”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躲开我那一巴掌了,这边是导火索!再加上她的一段话,我这个恶人是做定了,就算我再怎么辩解也无用了。 “你不用走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该走的不是你。”高渐离拽住起身要走的林慧敏,声音略带怜惜。该走的不是她,是我对吗?“为什么是……你……”高渐离眼神里那种痛心却让我更加痛心,他抬起了手,又无力垂下:“若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敏儿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你就这么容不下她?”我变成了什么样?我一直都是自己,只是有一些人,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罢了。 我抿了抿唇,苦涩的眼泪顺着我的脸庞滑落下来,两行泪凝结成一滴,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过去他见我哭,都会为我擦去泪水,而现在他却只是替别人擦尽泪水。 那种悲伤在心底慢慢延伸,就随着我的血液流遍了全身。我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既然别人给不了避风港湾,我就要自己学会自己坚强。 “我们在一起有一年了吧。”算来算去,确实已经一年整――去年的三月,今年的三月:“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停顿,哽咽的润了润嗓子:“你,相信我吗?” 我的好与坏,全是你信任与不信任。 眯了眯眼睛,半晌也没有说出什么话。他也许也不知道,他也许相信眼见为实,却又不想相信眼见为实。我明白了,原来我们的感情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呵呵,比起上一次分手,这次是更加的不堪。 我微微的吐出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看着45度角的天空。我记得45度角抬头,可以让眼泪流回去。可是流回了眼睛里,在往哪里流?心? “敏儿,回去换一套衣服吧,这样冷的天容易得了风寒。”高渐离到底还是没有和我说话,他恨我是吧?看着林慧敏红肿的脸略微带着心疼:“回去敷一些药吧,要不然几天都好不了。”为什么他今天的柔情,全都是为了她一个人? 我真恨,为什么只是打了她,而不是杀了她! 杀,第二次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嗯。”林慧敏唯唯诺诺的点头,高渐离扶起林慧敏小心地回到了屋子里。走到我的身边却没有抬头看我的和我说话:“我想,我们都需要静一静。若若,回家好好想一想吧。” 回家?他这是第一次撵我走,这种感觉――心痛到麻木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哦,我明白了。”淡淡的回道。我知道这种淡淡的感觉就是我的性格,我不会在他误会我时纠缠着他不放的。既然他这么不想看见我,我为何还要在他这里碍眼? 我以为,我这是坚强,可我的心,却已经碎的的成样子;他以为,我是冷漠,可我知道,我这是更爱他。林慧敏那回眸冷笑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似乎是宣布她战胜了我,那种得意,那种阴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有的时候我也会恨自己的坚强,我需要的是他,不是坚强!我是多么想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是看到他和林慧敏在一起,那满肚子的委屈却在一点点瓦解――我不想和他说! 离,你为什么只看到我的冷漠,却看不到她的邪恶。我不是史上最坏的那个女人,而是世上最爱你的女人。 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顿时不知是何种滋味――苦,涩,痛,麻。为什么,不能彼此多一些信任呢? 一零五痛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趴在梳妆台上,无奈的叹气。现在,眼泪终于可以留下来了,不用在拼命伪装自己的脆弱了。叹息,无奈,原来他就是这般疑心我的。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划过一丝丝不甘,不甘就这样被误会,但想一想,他要是信任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为什么……会这样……”眼泪延伸到我的唇边,顺着干涸的缝隙流进嘴里。好咸,好苦涩。心里一万遍告诉我说不要哭了,这样不值得,可我还是忍不住,因为我爱他才会这样。 忽然间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心中一暖:“怎么,和他闹别扭了?”萧魂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即使是六个多月的身孕,可脚步还是那样的轻。 我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她接着又问:“为了何事?” 我辗转,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哭诉自己的委屈:“还不是因为那个林慧敏……”我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萧魂:“没想到她竟然是城府颇深的一个人,让我和离有了疏离。”说话时愤愤的,恨不得掐死她一样。 萧魂微微笑了笑,抓着我的手摸了两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那你就和他解释啊,你越是不解释,他就越是疑心。你以为你是出淤泥而不染,可他却不曾这么想,他只会以为你是默认。” 听了她的话,仔细思索一番后还是放弃的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三分气愤和七分气馁:“他都不想见我了,我还和他解释有什么用,如果他真的信任我,就不该用那么刺激的言辞说我。”枕着胳膊,眼泪湿了衣袖一大片,湿湿的贴在胳膊上好不舒服。我的心,也很不舒服:“他说他最了解我了,他为什么现在了解不了我?” 他总是能看懂我的心,而现在最不了解我的又是他。我们之间隔了一层又一层。渐行渐远,形同陌路的感觉。 头埋在臂弯里痛哭:“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崩塌的满腹委屈瞬间席卷而来,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想哭一场而已。 高渐离,我在你的心里就那么不堪吗?就那么一点小小的误会也能让我们这么样子?到底是我们爱的太深,还是缘分太浅? “若云,你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体。”萧魂拍着我的后背,小心的帮我顺气。可我,丝毫停的征兆都没有。 “算了,云儿就是那个脾气,她哭不够是不会停的。”睁开哭肿的双眼,哥哥他一手撑着墙壁斜着身体的看着我,那表情也说不出他是心疼我这个妹妹还是对我这个妹妹不耐烦。 我咽了咽流进嘴里的眼泪,躺在胳膊上看着他们。过去我伤心的时候,总是有三个人再安慰我,现在为何独独少了他? 哥哥他看着我哭的不成人样,怜惜另加无奈的叹了口气,悠悠到:“我就说让你慎重考虑你不听,你和他……是爱吗?” 我愣了半天,一起回忆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后才重重的点头。是爱,当然是爱,我想我再傻也不会分不清楚什么是兄妹之情,什么是爱情。 “也许你爱他,可是他爱你吗?他如果爱你的话就不会不相信你而去相信林慧敏的说辞了。”微微皱眉,神情严肃:“如果他爱你,我想他会很快来找你的。” 那种心痛又在蔓延,哥哥说的不错,如果他爱我,就不会让我离开。可固然是这样,我还是想为他辩解:“他相信的是眼见为实,而不是绝情,他是太爱我了,才会这样的。”垂眸喃喃着:“他也是心痛,我看到了。” 哥哥再次无奈的叹气,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说话,可是他却不曾为你说你一句话。”头撇向一旁:“我和你说一门亲事,看你怎么想?” 亲事?我的亲事?我和高渐离的亲事吗?不过看哥哥的样子,怕不是吧。 “今天,燕寒来提亲了,就在你回家的前一刻。其实我仔细想一想,他身世也不错,对你也很好,也确实是个可以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所以哥哥答应了?”我猛然站起身来,手撑着桌子颤抖着。天,能不能别一个打击接着一个打击的来,我会受不了的,我会崩溃的。 哥哥看到我激动的表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我还没有答应,要不然你能杀了我。不过燕寒说让你好好考虑,我也觉得你是该好好考虑了。” 燕寒,我记得他说会祝我和高渐离幸福的,现在怎么又会向我提亲?“你若是不幸福,我一定会把你从他的身边抢过来,我绝对不会看着你不幸福的。”燕寒从前对我发的誓言依稀回荡在耳边,心头一震,难道他知道我受欺负了? 刚才才提的亲?脚前脚后的时间,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瘫软疲惫的跌坐在塌上,无力的摇摇头后继续趴着:“我这辈子,只会嫁给高渐离的,我对燕寒没有爱情可言。” “可你想没想过,你嫁给高渐离会引来林慧敏的嫉妒,到时候你会比现在更惨。也许,他会因为误会再娶了林慧敏为妾,难道你愿意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吗?”萧魂在一旁解释这利弊:“其实,燕寒他也很在乎你的,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我的手握成了拳头,捂着头使劲的捶打:“不不,离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不了解他。”不是那个样子,他只会娶我的。“你们都出去,我不要听你们说。”嘶吼的声音从我的嗓子里传来,冲破了我最后的忍耐。 哥哥也忍了我多时:“不高兴就不高兴,冲别人发什么脾气。” “算了,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萧魂平息着后怔怔的看着我,眸色逐渐暗淡,她起身走了出去,走到哥哥的身旁才再次悠悠开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正不了解他的,是你。” 是我当真不了解他吗?旁观者迷,那我也当一次旁观者? 冷暖自知,当我真正的踏入红尘之中才懂得何为痛心,懂得痛心之后,那才是真正爱情的滋味。 一零六笛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后来我趴在梳妆台上一直哭,没有任何人理我还让我哭的痛快。当我哭累了,就直接将它当成床趴着睡在上面。 我怪不得我睡着,其实哭也是很费体力的。 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真的,即使是在睡梦中脑海里也还是我和高渐离的点点滴滴,可回忆终究是回忆,总不会重新上演一遍。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我会用生命去爱你。” “若若,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若若,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若若,只属于我的若若。”眼泪储存已久,停留在眼窝上终于滑落下来。总感觉那些回忆变成了甜蜜的伤口,越甜亦是越痛。 “你竟然下这么狠得手!” “不是我想想的样子,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吗?” “你……”那种失望的眼神让我绝望。”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回去吧,我想我们需要静一静。”一字一句犹如锥子扎着我的心脏,很痛,却没有人帮我,只能自己陷入漩涡里慢慢下沉。我捂着痛到麻木的心口一遍一遍的低语“没有,我没有”。 总感觉睡梦中有人在动我,睡眠似乎很浅但又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微微挣扎着身子不情愿的“嗯”了一声。果然,没有人再动我了。 或许,这只是我的幻觉吧。 许久,忽闻一声叹息,飘渺无力,是做梦吗?可是怎么没有画面啊! “若若对不起,我今天又让你伤心了,你是不是现在特别的恨我?其实,我也不想相信我看到的事实,可是那一幕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那么善良,可是今天我却亲眼看见你打了敏儿一巴掌,又泼了她一盆水……” “你一直都是那么善良,我想不出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会吃醋,但是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你也不用吃她的醋,我说过我只会娶你的。” “我也很想听你解释,但是你却是那么的淡定不由让我的心慢慢变冷,如果你拉住我和我解释,我自然是会相信你的,即使是你做错了,我也不在乎。” “我也是太偏激了,容不得你解释。如果,眼见不为实该有多好。” 高渐离! 这些话是我不曾听过的,这决不是回忆。字字恳切,悲凉叹息,和他刚才凶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仔细想一想却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他明明不相信我还赶我走,怎么可能又跑来和我道歉? 兴许是我心中的美好期许吧。 “不是我,离,真的不是我。”就算是梦境,我也要将哭诉告诉他,现实中的他不听,梦境中也该尊重我吧。 被枕着的手臂微微发麻,我吃痛的抽出手臂,头直接的磕在桌子上发出“砰”的声音,虽然手臂和头都很痛却也无暇顾及,我的眼睛总是睁不开呢。 一股温暖的气息从我的身前传来,那种温度没有让我清醒,反而让我越睡越沉。手臂逐渐不觉得麻了,头也被一种柔软的感觉包围着…… 夜晚,终于在疲惫中醒了过来,可是醒来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梳妆台上,而是床上。难道是梦游自己跑回了床上?不可能吧,兴许是谁将我抱了回去。 头上的簪子不知何时被拔了下来,一头犹如清泉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与双颊两侧。再加上我哭肿的双眼和惨白的小脸,怕是更比那林慧敏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呵,和她比什么,那个毒女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略微拢了拢头发,随手用一只簪子固定了发髻,然后漫步走向园中。月色平静如水,安详得很,到不似我刚才的心情,不过想在还能有心欣赏这景色,大抵是好多了。 哥哥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呢,想必是没有睡着,不过今天和哥哥置气,怕是现在连他都不会理我吧。真的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孤立无援,那种失落不言而喻。 三月,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而我的心却犹如冬天的残花在慢慢凋零。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我想起李清照的那首《孤雁儿》,那一句‘说不尽无佳思’惹来多少人的伤心。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人去楼空,纵有梅花好景,又有谁与自己倚阑同赏呢? 我不知又怎么跑回了屋子里,拿起了那只竹笛,怕也是这首诗惹来我的悲伤,让我不禁想要借它抒情。思索间,竹笛已经横在我的嘴边,我无力的轻轻吐出一口气,试了几个音后婉转的曲子便从屋中传至屋外。高渐离,对你的想念却也只是这个方式才能表达出来吗?李清照写这首诗是因为思念他的丈夫,我吹竹笛也是思念你,可她的丈夫终究不是抛弃他,而你却…… 本来是悲伤的,可是笛子的声音终究是清脆婉转,配上悲伤的曲子,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如果是洞箫也就好了。终于明白为何萧淑妃与王皇后争宠,只凭一只洞箫就能拉拢住皇帝的心,大概也是洞箫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悲伤,让皇帝对她不禁有几丝怜悯。 心又开始烦躁起来,接连吹出了好几个杂音,一首曲子便也不成样子,正想烦心的将它撇开,忽闻院中传来清洌的击打声,跟随着我的笛音附和,很是合拍呢。 我这才让强忍着没有丢下竹笛。也是奇怪,刚刚吹乱的曲子竟在附和中又找会了感觉,而曲子听起来更加婉转,有些听不出来悲叹之情。 淡淡的吐着气,笛音在这样的情况下变得时有时无,仔细一听击打声也是很有滋味呢。是谁这么有情调? 笛声渐收,低音悠长。 (呵呵,这几天疯狂的看**甄?执?∷担?芯踝约盒次牡氖焙蚩烧媸恰??痔濉?。?p> 一零七拖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仔细想来,家里也只有我,哥哥和萧魂,是谁在附和着我?一时见也想不出来,我走到窗口微微推开窗户一看究竟,竟不想根本不是我意料之中的人。 高渐离,是他! 他坐在院中的石塌上,手各持一只筷子击打着他面前的碗,碗中装着不等量的清水,倒影着天空的明月。月光下的他略显面色苍白,发丝被微风微微扶起,凌乱的起起落落,眼中抹不去的是深邃忧愁。 水波微微涟漪,碗中的月影不禁模糊了许多。 他竟然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是说要静一静吗?怎么又会来,嗯,应该不是找我的。他似乎感觉我在注视着他,转头向我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撞在我的眼里,四目相对有一种渴望,却又有一种悲伤。 我尴尬的收回目光,手搭在窗台上伸伸缩缩不知如何放置。垂眸后深深吐了一口气,真的是很想冲出房间和他解释,可一想到今天的事情纵使有万千委屈也不想一一道与他。 就是这样结束了吗? 窗口一阵稀稀簌簌,一直温热的手从窗户外伸了进来,轻轻抚摸着冰冷的脸庞。我的脸顺着他的手慢慢的扬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大多是温柔与怜惜,手微微拢着,在我的脸上擦来擦去:“怎么又哭了?还在恨我吗?” “我哪里有哭?你看错了吧。”抬起手在脸上一摸,脸上竟全是温热的泪水,我是什么时候哭的都不知道。知道是自己委屈,便也不再言语。 我们就这么注视着,半晌他终于开口:“对不起。” 我微微一怔,但又遂即苦笑着:“对不起?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何曾对不起我了?”明明是想拥入他的怀里,可却要装作这么冷淡,人何苦要这样的违心? 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惊愕,用悲伤的语气道:“今天的事情……我……我也不希望是真的。”什么叫希望!那当然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计谋,是阴谋!“可是我看见敏儿那可怜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对你发火,我……我对不起你,我说过会对你好的,可没想却凶了你。” 我的手慢慢的贴在他的手上,动作很轻柔,像是亲密的恋人一般。就在他以为我原谅他的时候,在他眼中闪过一丝开心的时候,我却愤恨的扯下他的手,毫不留恋:“可怜?她可怜,而我却是可悲!可悲最爱的人竟也不相信我,竟不听我说事情的缘由。”抿了抿唇边的泪滴:“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敏儿重要?” “若若……” “你知道的,在我的心中自然是你更重要,所以在我的心里你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纯洁善良。可是你今天的样子确实是让我大吃一惊,我不敢相信那就是你。” 我摇摇头:“可那就是我。”我也是会发脾气的,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没有关系,我会忘记的。” 忘记?他还是不相信我?仅仅是忘记?我的热泪不禁又涌出了些,痴痴的问他:“我荆若云在你的心里,是那种会玩弄权术,勾心斗角而且还嚣张跋扈的女子吗?” 他摇摇头,坚定的道:“你不是,你只是有一个孩子般纯洁的若若。”坚定的语气,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只是在敷衍我而已。 有了嫌隙,便回不到从前了吗? 他伸出手榄过我的肩膀,我和他之间也只剩下这一堵墙。他抱着我在我的耳边愧疚的喃喃到:“若若,对不起,我不会了,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这真的是悲伤的终点吗?只怕这只是噩梦的开始,毕竟她才刚刚摊牌。 “我们成亲好不好?我立刻就去和大哥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娶你。”他的下巴微微蹭着我的头发,那种磨娑的感觉有些奇妙。 成亲,我答应过他只要哥哥的事情结束就与他成亲,可现在哥哥平安回家已经二月有余,我和他的亲事却毫无着落。不过现在不得已还要拖一拖,不解决点林慧敏,我和他的日子就绝不会好过。 我略微用力推开了他,我们之间依然隔着那堵墙,那不只是距离有了隔阂,怕是心里也有了隔阂。 他的眼中挥之不去的悲伤,叹息的摇了摇头:“若若,你到底还是不相信我,我们之间永远不能对彼此信任无疑。”他对我,我对他都是一样的。 “不是我不信任你,我们之间出了嫌隙哥哥他已经知道了,他气你都来不及呢,你若是去求他反而会被哄走。已我对哥哥的了解,哄你走都算轻的,只怕会添油加醋永远不能答应我们的亲事。”能让他妹妹受了委屈的,怕是有不了什么好果子,我可不想看着他挨哥哥的打。 到底,我还是爱他多一些。不,不只是一些。 高渐离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大哥不答应我便一直求他,一直到他同意为止,大不了就是吃一顿打而已。”一顿打,他也不想一想哥哥身手有多厉害,只是为了我而愿意吃一顿打? 心里有所感动,可我还是不愿意他去冒险。关键就是林慧敏,没有了她,哥哥自然会让我嫁给高渐离的。 我饱含着泪珠向他摇头,嘴里嘟囔着“不要”。眨了眨眼睛,缓缓才开口:“我想我们还是好好的静一静吧,我们都应该考虑我们做的事情。”好好的静一静,这是他今天送给我的话,今晚便送还与他了。 他的脸上瞬间像打翻了五味瓶,苦也不是笑也不是,大概是对我的回答太失望了吧。 他凄凉苦笑:“你后悔了?后悔便可以直说。” “我不是后悔,只是我们之间还有太多的隔阂,如果这些隔阂清除了,自然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顿了顿:“我想我们还是等的起这个时间的。” 我也是多想嫁给他,可是却不得不痛心的拖延。 他讪讪的点头:“好,我明白了,我等。”同样的话,却换了说话的人,他换成了我,我换成了他。 淡淡笔墨,浅浅细语,挥不尽滴点离人泪,诉不完几许苦寒愁,月淡银河,落叶纷纷雨,饮一杯浊酒,断尽愁人肠,谁为谁痴谁轻狂,此情此景此时休。- 一零八劝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日和高渐离低语几句他便不舍得离去,他不舍,我亦是不舍。他走了之后已是夜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后来累极了也就睡下了。 睡不着,一是有心事,因为我想我要怎么对付林慧敏。二是本来今天睡得多,也就不困了,怎么可能这么早睡着呢。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可却不是我自愿醒来的,而是被萧魂给叫醒的。 朦胧中,隐约听到我房门开启的声音,‘吱呀’一声倒是让我的睡意醒了一些,再然后就是脚步声。“若云,快点起来啦。”萧魂挺着大肚子,一把掀开我的被。哼,怀孕了身手还这么敏捷!我不耐烦闭着眼睛抓起扔在一旁的被子,盖住头道:“干嘛?有胎动了?那是正常。” 我睡觉的时候可是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把我惹急了,到时候被怪我对你这个孕妇动手! 她倒是极有耐心的再次掀开我的被子,拍了拍我睡得有些麻木的小脸:“别睡了,都中午了,今天你哥哥带我们下山,快起来洗漱吧。” “不去!”我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下山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我在家里睡觉。” 她听到我拒绝,不禁眉头有些微皱,她将手放置在她大腹腆腆的地方,微微的抚摸:“我是想着下山为我这个孩子买一些衣服,再有三个月这个孩子也就出生了,这些必备品总不可能不买吧?”她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那种慈爱和安详,这是我很少见过的,母亲永远都是那么伟大的。 忽然想到在现代的母亲,母亲养育我也确实不容易,可我却只是她的牵线傀儡。 我微微叹口气,无奈的翻身起床:“好吧,就看在我未出世的小外甥面子上,就和你们一起去吧。”其实,我也是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呢。萧魂见我起来,拉着我便让我坐在梳妆台上,为我梳头描眉,施粉涂脂,额,不就去买一些东西吗,至于不至于?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此行并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有第四个,第五个,以至于又来了第六个! 和哥哥萧魂下了山,集市边远远望去有一男一女两个背影站在那里,似有等待,等看见了我们变朝我们走过来。那身影不是高渐离与林慧敏又是谁?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萧魂,她竟然冲着我会心一笑。我方知我竟上了她的当! 怪不得她把我画成这样,原来是别有用心。不过高渐离来了也就罢了,但……但为什么还有林慧敏? “大哥,萧魂,若若。”高渐离和蔼的一一称呼过,随后目光扫在我的脸上,长久不停。我被盯得脸红,只好撇过脸不再看他。他的目光略微尴尬,讪讪的微微笑了笑。 萧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渐离,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笑意。她掩着嘴笑道:“怎么,你们两个人还在闹别扭啊。哎呀,不是做嫂子的说你们,夫妻床头大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不是!只要你们两个人好好的说一说不也就好了吗。” “谁跟他是夫妻了,我……他还没娶我呢。”我埋头反驳的声音极小,脸也红的快滴出血来:“还床头打架床尾和,连床头没上过,怎知合不合。” 我的一席话引来大家的哄堂大笑,天,这么小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哥哥萧魂笑的已经没有了形象,高渐离也是笑的脸憋得通红,嘴角高高上扬。见他笑了,我一边觉得羞涩却也一边笑了起来。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人,这里面只有林慧敏没有笑,反而脸色铁青。 想必是被我这话给气的吧。 萧魂咳嗽了两声,止住了笑声又道:“我这妹妹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这么没羞没臊的话也不会对你说,昨日,一切都当成一个误会可好?”误会,那本来就是误会。 “嗯,我都答应了我会忘记的,只是若若她……大概是觉得内疚吧。”高渐离摸了摸头,冲我笑了笑。内疚?向她内疚?有没有弄错,我明明是耿耿于怀好不好! 萧魂用胳膊肘怼了怼我,虽然不算是太用力,但也将我怼到了怀里。高渐离见我向他扑来,迅速用双臂将我接住,紧紧揽在怀里,就像是做一件平常事一样。 “轲,你看渐离那么紧张若云,定然是心里有她,你难道还不松口吗?”萧魂脸带笑意的看着哥哥,哥哥微微一怔,随即面无表情的盯着高渐离看,似有不放心一般。 看到哥哥的样子,萧魂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再次笑了起来:“他不答应你们的亲事,我这个做长嫂的就做主答应了。”答应了,萧魂答应我和他的亲事? 哥哥的面部微微抽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此时萧魂正握着他的手,十指与他相扣着。 其实最高兴的还不是我,而是我身旁的高渐离,他从来不太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但我现在那余光撇了他一眼,他的嘴角已经咧的很大,满脸就两个字――高兴。 我们成亲,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真的可以娶若若了吗,你们都不反对了?”他虽然开心,但还是保存着他的理智与冷静问着。不用等回答,我的心里就有了答案,萧魂既然答应了这件事,必是和哥哥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这般小心翼翼的人是绝对不会考虑错的。 萧魂掩面而笑,果断的点头,不过下一秒脸上的善良又转变成了严厉,这孕妇的心情,当真是变幻无常:“但如果你还是欺负若云,让她伤心,我就立刻将她接回荆家,让你永远都见不见她。”天,这是对他的惩罚还是对我的惩罚?再也不见他,只怕伤心的是我。 高渐离用力的点头,右手环住我的右肩膀,左手和我的左手相牵,四目凝望,情意绵绵。“我肯定会好好珍惜若若的,我不会再让她受什么委屈了,如若我对不起若若,我高渐离此时必受天谴。” 这样的毒誓本不是我喜欢听的,但是为什么听着这话,心里却有些感动,涟漪在心中微微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一零九扯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高渐离执起我的手,落在我手心一吻:“若若,你相信我吗?”话语如此的诚恳,叫我如何不心动?我已动心了,再怎么样的坚强都被这一吻击碎瓦解了。 “好吧,我姑且就信了你这一次,但是还有下一次,我绝对不饶你。”我抬起手转了转拳头,耀武扬威着。呵呵,心里明明是感动,但还是嘴硬。 哥哥抬起手捶了一下高渐离的肩膀,高渐离措不急防的捶了一下:“小子。”声音略带着警告和嚣张:“你要是敢对云儿不好,小心我……废了你。” 高渐离一愣,又迅速一笑,然后激动的紧紧抱住我,摸摸我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一副如获珍宝的样子。哥哥都同意了,这叫什么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误会,间隙,终于在我们之间清除了。如果时间可以停止的话,那我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没有任何怀疑与误会,有的只是单纯的爱恋。 “呵呵。”萧魂看着我们幸福的样子,也同样小鸟依人的靠在哥哥的肩膀,幸福的笑了起来:“你看看他们多幸福啊,这怕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啊。” 哥哥刚才还有些嚣张的脸上被萧魂说的顿时化成满腔柔情,他伸手抱住她的肩膀,放心般的拍了几下:“你怎知道不行?我们之间的情意也不见得比他们少。”这个哥哥,现在还要和我争啊! 我不服气的用鼻子瞪哥哥,声音略带刁蛮:“哼哼,我和高渐离是两情相悦的,他还说过这一辈子只娶我一人为妻,哪像哥哥你啊,追求萧魂姐姐还不敢,要不是我只怕你两个现在还抱憾终身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又变成了萧魂帮着我们撮合。 萧魂拍了拍手:“他们能在一起也是缘分,敏儿,你说是不是?”她忽然话锋一转冲着高渐离身后的林慧敏说到。林慧敏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被她这么一叫,倒是吓了一跳:“啊,荆夫人,你刚才再说什么?” 我猜,她刚才无非是在心里怨恨我罢了。 “我刚才再说若云和渐离在一起即是缘,你说是不是?”萧魂笑呵呵的重复了一遍,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很愿意再说一遍似的。 我观察到林慧敏虽然摆出一副很羡慕的样子,但羡慕之下却是另外一张脸,妒忌,仇恨。 她带着强颜欢笑但却不是很明显:“别说,荆夫人说的可真是呢,能在一起就是缘分,若云姐姐渐离哥哥,我衷心的祝福你们哟。”衷心祝福?怕是要衷心憎恨我吧! 我现在可是明白了萧魂为什么会叫林慧敏一起出来,她是要她看见我与高渐离是多么的恩爱,好让她对高渐离死心。但我也有些后怕,后怕她会狗急跳墙,直接把我给解决了。 “呵呵,那我可就谢谢敏儿了,借你吉言,我和离一定会幸福的。”我假惺惺的回了她一句,虽然我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恶心:“不过昨天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慧敏摇摇头,拉住了我的手道:“若云姐姐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啊。”装糊涂,故意显得自己大度而已。 我也顺势点点头:“哦,是啊,我刚才再说什么啊,我干嘛要说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我又一笑泯之。 打断我俩假惺惺的对话的是萧魂:“好了好了,咱们下山不是为了叙旧的,咱们是给我未出世孩子买一些衣服的。别聊了,走吧。”萧魂一手挽着哥哥的胳膊,一手撑着腰身向前走,我也挽着高渐离靠着她的肩走着。和林慧敏擦肩的时候,她冲我微微扬起嘴角,摆出一句话的口型。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说:“走着瞧。” 走着瞧?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是我不知道她到底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轲,你看这个布料颜色多好啊,摸起来也很舒服。”萧魂摸着布店的一匹白色暗纹锦缎,爱不释手的,眉眼中尽是欢喜与慈爱:“颜色样式都很不错,最难得的是摸起来很舒服,最适合小孩子不过了。”看着萧魂这个样子,我不禁想起当年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过去的她是那样的凌厉,现在却是小家碧玉,如果和别人说她就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阳家大护法魂,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哥哥顺手摸了摸,也是满足的点点头:“嗯,你喜欢就好。”然后又对卖布的那人说:“这布先扯六尺。”六尺即两米,我在想对于一个小孩子,两米是不是太过于奢华了。 毕竟白色暗纹锦缎并不是很便宜。 买布的人乐呵呵的点头,手脚麻利的扯下了两米的布。他似乎比别人买了他的布还要高兴,也是,毕竟白色暗纹锦缎不是那么便宜,而且一扯就是六尺,挣这么多的钱怎么会不高兴。不过这些钱,我荆家还是掏得起的。 “你也买了些吧。”身旁的高渐离突然发话,指了指一块鲜红的锦缎:“这个怎么样?” 我买布?做什么?我又不做衣服:“这,我又不做衣服,买布做什么?在说了就算是要做衣服也不该用这么红的颜色。” 高渐离带着一些坏坏的笑容,拿起布来端详道:“难道你成亲的时候不用啊,谁家嫁衣不是红色的。”说着又搭在我的身上比量:“嗯,我的眼光不错,这红色果真是适合你,显得你更加白皙了。” 我不禁脸一红,红的即将滴出血来:“难为你这么有心。”我冲他莞尔一笑:“你觉得合适就买了吧。”高渐离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这里可以做衣服吗?” 卖布的人连连称能,呵,能挣钱的事,当然会说能了。“不只是要做什么衣服,是谁要做衣服?” “做嫁衣,若若我的未婚妻。”高渐离故意让我靠向他,卖布人很快就明白了,拿着尺子对我左量右量的。量完了之后他又连连称赞我的身材好,是个大美人,我和高渐离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冷眼瞥了一下林慧敏,她的脸都气绿了。哈哈,真是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比我昨天打了她还有过瘾。 扯了将近八尺的布,嫁衣的样式也是十分的精巧华丽,我说不用这样的铺张,可高渐离说一定要这样,女人一辈子最美丽的衣服就是嫁衣了,所以马虎不得。听了这话我大为感动,也就不阻拦他了。 一一零旧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哟,这不是荆轲先生吗?”正当哥哥接过卖布人手中的布时,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里,我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只见那女子穿着粉红色的单薄衣裳,脸上画着妖媚的彩妆,一阵阵的熏香让我作呕。如果我没猜错了话,她不是一个妓女就是一歌舞伎。 只不过,总是感觉这个酥胸微露的女子甚是眼熟。是谁? 萧魂微微怔了怔,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那女子,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好像和我有同样的疑虑。 “你……”哥哥眯了眯眼睛,略微侧头,可脸上的表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样子:“你是谁?我怎么从来不记得你啊?” 女子甩了一下子手绢,那手绢上的香粉味朝我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荆轲先生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才几月不见就把小女子我给忘了啊。”她说着用她那狐媚的眼角撇了一眼萧魂:“哟,也怪不得呢,荆轲先生有这样的娇妻在怀,还能记得谁呢。” 哥哥无语,只能不停的摇头。 还是萧魂先忍不住发作,扬起头冲那女子勉强尊重的说:“我夫君既说不认识你,那你又何必还缠着他呢。”这女子,我只想说她怎么如此不自重。 “夫君?哦,是荆夫人吧,小女子想要忠告夫人几句,女人啊,一定要抓住男人的心,不然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就把你给忘了。才几个月的时间荆轲先生就把我们鱼水之欢给忘了,荆夫人,保不齐你就是下一个人啊。”话语中虽然是在关心她,但眼中脸上不免全是讥笑。 鱼水之欢,谁还不明白,就叫我这个还没涉世的小女孩也是懂得的,可是鱼水之欢的是哥哥和她,这叫我怎么都不相信。 哥哥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和这样的女子有沾染呢。 萧魂听到鱼水之欢四个字,瞬时间眼睛瞪的老大,半天才机械性的转头看哥哥,大大的眼珠子里充满了不仅是吃惊,还有愤怒,刚才的柔情转眼间都不见了。 我可不能让他们出现了间隙,他们受的磨难已经够多了。“这位姑娘,这鱼水之欢之事可不能乱说,这可关系到姑娘的清誉啊,姑娘这般纯洁的身子可不能说糟蹋就糟蹋了啊。”说话的是我,说的无非是让她自重一点。 “若云姑娘,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相识,我是什么人你也最清楚不过,只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没有必要撒这个谎。”她竟说我们不是第一次相识,可我也为什么想不起来她,就像哥哥一样。 酥胸,肤如凝脂,勾魂的眼睛,还有一双嫩如葱白的手……她这双手我还依稀有些印象,脑海中似乎出现它灵巧的波动这琵琶…… 琵琶!她是……当年燕丹为了讨好哥哥而献出的那个琵琶女!呵呵,怪不得呢,还是那个狐媚样子,改不了。 我轻蔑的笑了两声:“我当时谁呢,当年想勾搭哥哥不成,结果被我完璧归赵给太子丹的那个弹琵琶的歌伎。怎么,当年一记不成,现在又生一计。”想起她,我可是不会尊重了。 她不气也不恼,悠悠的开口:“可不是我主动找你们的麻烦,只是当年荆轲先生和我鱼水之欢后答应要娶了我,我只是来找他要承诺的。”她又看向哥哥,讪讪的笑着:“荆轲先生,你不会要对我这个小女子食言吧?” 真是恶心,怎么感觉她就和林慧敏一样,只不过林慧敏城府太深,她却是个美丽却又愚蠢的人。 “我……我何时答应过你?再说我已经有了妻儿,怎么可能娶你?”哥哥略带有一丝慌张,要说我这个哥哥,杀人都可以不眨眼,可是要摆平一个女人,难啊! 旁边一言不发的林慧敏却在这是开口,一脸和事老的样子对她说:“虽然荆轲先生有了妻子,但是也不是不可以纳妾的,只不过做妾室总不如做个正室,低人一头不说,也没有什么地位,你愿意委屈你自己吗?” 琵琶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在乎啊,现在男人妻妾成群也是很正常的啊,谁叫我的身子给了他呢,妾室我也认了。”还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林慧敏低头笑了笑,看向我身边的高渐离:“如果能呆在自己心爱的人的身边,哪怕是个妾室却也不觉得委屈,这样的爱也的确是不一般,如若是我,我也会这般。”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是想要嫁给高渐离为妾,然后像所有小说剧情一样,干掉正室? 高渐离没有看向林慧敏,而是在听完话后看向我:“如果是真的爱她,那无论什么阻拦都要让她成为正室,爱她就要给她最重要的位置。可是……”他话锋一转,又看了看她:“可是敏儿,如果你爱的男人不爱你,即使你呆在他的身边也不会得到幸福的,反而还会害了原本本来恩爱的夫妻。”他的话似乎没有和那边扯上关系,似乎是有矛头的。 “哦……”林慧敏似懂非懂的点头:“本来以为能就在他身边就是爱她,谁知反而害了人,这样不就是自私吗?渐离哥哥,敏儿受教了。”她说的极其自然,可这每一句说的不就是她吗。还能这么平静,真不知晓不晓得得脸红羞耻两字怎么写。 我也微笑的点头,像是关心地说:“是啊,如果拆散了恩爱的人,那将是多么大的罪过。”说完这句话,恍惚间觉得自己变了,变了好多,以前我根本是不会这样说话的,这样笑里藏刀的样子,怕是丑恶得很吧。 我们这边暗里争斗,那边却更加热闹。 萧魂已经及其保证自己不发作了,她紧紧地握着拳头,一脸苍白。哥哥护着她,紧紧地揽在怀里:“魂儿你听我说,我那天是喝醉了酒,误把她当成了你,可是我从没答应过娶她,我心里的妻是你,我一生的妻都是你。” “此时我似乎不便搀和,轲,你自己做决定吧。”萧魂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压下了脾气。 我这没得很佩服萧魂的定力,生活中出现了小三还能这么淡定,这是所谓的‘贤妻’吗?我想我是做不了贤妻了,我想我肯定会和小三斗智斗勇,哼,我的爱情决不允许有一粒沙子。 一一一恐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上前拦在萧魂的身前,一副不可傲视的样子看着琵琶女:“萧魂姐姐,你何必忍让着她,哥哥他喜欢的是你,可却总有那些不要脸的人上赶的粘着,可真真是烦死人了。你放心,像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是绝对进不了我荆家的大门的。” 琵琶女听了我的话,尤其是那不要脸三个字说得很重,她的脸一下变成了铁青,咬了咬牙,冷冷的一笑:“哼,荆夫人叫萧魂啊,果真是好名字,萧魂同销魂,可真是勾了别人的魂呢。只可惜……”她故作惋惜的样子:“名字虽然销魂,可这样貌,却没有销魂的样子,您这资色还不如我们梦红馆里得婢女好呢。”她又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脸蛋:“真不知荆轲先生是如何为您倾倒的,可我若是个男人,宁肯要我这样的也不会要你的。” 难听的话一点不带拐弯抹角的,可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啊。萧魂姐姐哪里不好看,至少比她的妖媚样子好看多了,不就是为了我刚才说她的话来报复嘛! 萧魂的脸色要比刚才还要苍白,眼圈微微的发红,也是,谁受了侮辱不会这样子,就算萧魂再厉害可她也终是一介女流。我看了一眼哥哥,哥哥的样子也是非常生气,手握拳时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有一种要掐死她的冲动,只是按耐住他的是萧魂,她不希望哥哥为了她惹事吧。 哥哥不能亲自出面,那我又该怎么将琵琶女打发走呢? “我劝夫人还是赶紧改一改样貌吧,现在还好,只怕再过几日就要人老珠黄了,那时候你也实在配不上萧魂这个名字,还不如给了我用……” “姓名是父母赐的,哪有你再次放肆的份。”萧魂终于一改常态,一瞥冷眼瞅着她,样子像极了她还是一个杀手时的样子。琵琶女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手不自觉的颤抖。呵呵,她还是有所怕的。 呵呵,既然她有所怕,那我就用她的害怕,给她致命一击。 我微微看着萧魂,略带着疑问说道:“萧魂姐姐可别生气啊,动了胎气可不好。再说你何必和她计较名字之事,你可是有两个名字的啊,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叫……”我故意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挠头思索着。 萧魂姐姐嘴角微微上扬,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白了我的计谋,冷冷而又充满凌厉的声音回答我:“魂。” 我一拍脑门:“对,魂!”我看了琵琶女一眼:“你可知道这魂字有多大的来头吗?” 琵琶女不以为然,双手环在胸前吹了一口气:“不就是一个魂字吗,世界上叫魂的人多的是呢。” “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魂,即是灵魂,话说世间有谁愿意用这么恐怖的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呢,只有那些杀手要让人闻风丧胆才会这样。说到这我又不得不说一个人了,不知你可曾听说过阴阳家里面有个女杀手,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故意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发出“呲”的一声。 琵琶女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戾气:“阴阳家大护法魂?”原来萧魂姐姐的名气已经达到众所周知的程度了。“怎么,你们还能把她请来不成?”既然她知道,那我可就要开刀了! “请来?我想我不用请她就已经来了,而且你还惹了她,我想你会比死在她手下的任何一个人都惨。”我都这样子说了,她不会不懂魂指的是谁吧? 语必,她睁圆了她的一双杏目,脸上除了吃惊再也找不出什么表情了。半晌,她竟然笑出了声,笑中带着轻蔑和不懈:“你们说了半天,竟然说这个大肚婆就是阴阳家大护法魂!当年我看到她的确是有一些功夫,但有了功夫就可以说她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可笑啊,实在是可笑。” 她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也笑了两下,笑她死的太快竟也不知道。我悠悠的叹息:“你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可真是大错特错。你方面看到的功夫只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而且你记不记得她不给太子丹下跪,那种凌厉的气场岂是一般人可以学来的?而且最近你也没有听说魂作为秦王的贴身护法却在燕国使臣求和之后神秘失踪?你以为一切都只是巧合吗?”我也故作惋惜的状态,垂怜的摸了摸萧魂隆起的肚子:“我的小侄儿,本来是不想让你太早的经历腥风血雨的,不过现在有人诋毁你母亲,你母亲是不想出气也不行了。” 萧魂面无表情的看着琵琶女,手慢慢的在画动阴阳符咒。一下子,琵琶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荆轲先生,我还有事就告辞了。”她慌张的扔下这句话就往外跑去,名分和性命,她还是后者看的更重一些。 可是萧魂的阴阳符咒已经在手里,岂有不发做之理!她慢慢抬起手,在琵琶女消失在我们视线前波动手指,不过门口却没有发出什么惨叫,像是不知道一般。 “萧魂姐姐,你对她施了什么阴阳术?”我好奇的问到。 萧魂的红唇勾起一模微笑,鲜红的红脂带有一层诡异:“只不过是个小小拙劣的阴阳术罢了,她不是最喜欢说别人家的坏话吗,那我偏偏让她以后做不成。”原来是让她的说话能力丧失,萧魂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还没有取她的性命。不过也好,让一个爱搬弄是非的人变成哑巴,世间也就清净了许多。 哥哥在后面看着我和萧魂的这出戏,没有说一句话,而现在却跑来一脸陪笑:“魂儿,你这件事情做的挺不错的,你……不会生气吧?” 萧魂转过头却是侧着身的看着哥哥,打量他半天才愤怒又带着失望说到:“不生气?我怎么不生气!荆轲,别说我认识你,我现在就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说罢一脸怒气冲天的样子就往外面走。 哥哥是不是傻啊,那个女人遇见这样的事情能不生气?除非是她不爱他才会不理会。 “魂儿!”哥哥愣了一下便也急忙跟了出去,拉住萧魂的手着急的解释:“魂儿你听我解释啊。” 萧魂转过身狠狠地甩开哥哥的手,反用手指指着他:“荆轲,你件事你给我好好解释。” 都说嫉妒是女人的天性,现在看来是如此了。 一一二惊魂(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拉着萧魂的手,紧紧的包涵在他的掌心。 “其实我本来也有想再去一个女子好延续荆家的血脉,荆家的血脉不能因我而流失。可当我真正要像这般做的时候,却发现始终没有人能代替的了你,正赶上那天太子丹请我喝酒,我满脑子都是你就不禁喝多了,后来只觉得有人扶着我,我迷迷糊糊中看到那人是你,所以我才会情不自禁……”哥哥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那天我只是喝醉了,错把她当成了你,不然我怎么会愚蠢到和她云雨之欢。那个时候你刚刚离开,我的心里总是有些悲凉,所以……我……”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被人流声淹没。 萧魂紧紧的抿了抿唇:“你这个大混蛋,我离开后辛辛苦苦的保护我们孩子的安全,你却……”声音略微哽咽:“你却是和别的女人云雨之欢,你如何对得起我。”声音倒是很小,但却掩盖不了一丝丝的伤感。 “魂儿。”哥哥顾不得街上人流多,颤抖的抱着萧魂:“魂儿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萧魂开始还在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可哥哥就是紧抱着她不放,慢慢地也就不折腾了。哥哥喃喃的在她的耳边说:“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我怎样原谅你!” “魂儿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别生气,你还怀着孩子,小心动了胎气伤了身体。” “呵,原来你只在乎孩子而已,在你心里终是孩子比我重要!”她狠狠的一咬牙,挣脱了怀抱,哥哥站在原地喃喃“不是的,不是啊。” 萧魂姐姐大气的一抬手,狠狠擦了把泪水,但眼圈依旧是红的,难免会被看出是哭过的迹象。她冷冷的看了哥哥一眼,微微的“哼”了一声:“想让我原谅你,你休想!荆轲我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的份,这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孩子。”她气急败坏的又要离去,等哥哥回过神来她早已在五步开外了。 眼看着他们两个的误会越来越大,我总不能坐视不理,便也追了出去。 “魂儿,我爱这个孩子和爱你是一样的,再说我如果不爱你,怎么会爱这个孩子。”萧魂似乎是不想听什么解释了,一个劲的捂着耳朵。 我赶忙拉下她的手:“萧魂姐姐。”哥哥的话不听,我的话也总该听进去吧:“萧魂姐姐,哥哥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他有多爱你你不清楚吗?” 萧魂不禁失声痛哭:“可是,他却与别的女子欢好,我的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痛处。”我握着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那种恨的感觉延伸到骨子里。 我柔声安慰着她:“姐姐莫哭,哥哥也只是无心之过而已,哥哥的心在谁的心上你还不清楚吗?”我虽然同情她,但此时也不能一味的指责哥哥,那样只能火上浇油。“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哥哥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是不清楚,哥哥他终日都会饮酒,夜里叫的也都是你的名字。我想哥哥若是个女子,怕是要终日以泪洗面了。” 萧魂听完这段话,紧握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目光渐渐落在了哥哥的身上。 到底眼睛里的神情,已经没有那么恨了。许久,缓缓开口到:“原来他的日子也同我一样不好过,他却对我只字未提。”轻柔的声音里带了责备,但也没有对哥哥说。 远远的马车疾驰而来,街道上的人远远的躲开了,我慢慢的瞅了一眼扶着萧魂往一旁走,亦是躲避着。 最近尝尝有官兵驾着马车在街道上疾驰,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军队也是只见多不见少。我倒是给忘了,现在是个不安分的年代。 嘈杂的人群略微有些骚动,我在人群的最外面,明显感觉得到。马车越来越近,只需等马车走了,人群散了,就可以让他俩解释清楚了。 人群中的骚动越来越大,我被他们挤得一次又一次的向前,忽然不知怎么的身体重心不稳向前仰去,我踉跄了几步才停了下来,可是我停的却不是地方,正是道路的正中间,马车的必经之路。 我撇过头看向高渐离他们,他们的脸上皆是惊慌之像,唯有站在他们后面的林慧敏,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刚才我好端端的站着,怎么会被挤到路中央呢,人群的骚动好像还不至于将我推出去呢。似乎在这之前,一只手,一股力量在我的后背徘徊,只等待最好的时机。 我是被人故意推出去的! 看到林慧敏的样子,我便猜到一定是她了。呵,她终于对我动手,取我的性命了。 “若若!”高渐离瞪大了他的眼睛,他的那双桃花眼竟也能如此。他伸出手想上前,却硬是被说了一句“渐离哥哥小心”的林慧敏给拉了回来。 马车已经离我很近了,我慌张却不知道动弹,或者是被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看着马车向我疾驰而来却停不下速度。我似乎都可以看到马车从我的身上碾过,那种血腥的感觉令人作呕。 身边的尖叫声不绝于耳,马蹄悬于头顶,感觉灵魂被慢慢的抽离。 从我被推出来,到现在,也只不过两三秒的事情。 “若云姐姐小心啊。”忽然间,刚才冲我冷笑的林慧敏失声尖叫的向我奔来,将已经吓呆了的我扑倒在路的另一边,我们两个人扯着衣襟倒在地上,马车也在我们的身旁疾驰而过,扬起的灰尘吸入鼻子,不免咳嗽几声。 同样倒在地上的林慧敏挣扎着爬起来,关切的看向我倒:“姐姐受惊了,有没有大碍?”我糊涂,刚才还急着要我命的她哪里去了?她又趁着人群嘈杂在我的耳边低头得意的耳语:“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让你死的,我会让你尝尝比死还痛苦的滋味。”我就说她哪有那么心好来救我,只是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罢了。 比死还痛苦?林慧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拍了拍灰尘想起来,却发现脚根本使不上力气,还有一丝火热的灼烧,不会是扭到脚可把?身侧的阳光被暗影遮挡,一个男子的身躯蹲在我的身旁,握着我的脚踝:“是不是脚扭伤了?” 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只能大约看清他的轮廓,等待我完全清醒才发现,这不是燕寒又是谁!这个冤家他怎么会在这! 等等,扶我的人不是高渐离!我猛然往另一侧瞅,高渐离有些尴尬还有些薄怒的站在我旁边,良久之后却只是关心到林慧敏:“敏儿你没事吧?” 燕寒,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我好不容易和高渐离的间隙消除了,你又来干什么! 造孽啊! 一一三惊魂(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身旁的人竟是燕寒,那么……扶我的人不是高渐离!高渐离呢? 我猛然往另一侧瞅,高渐离有些尴尬还有些薄怒的站在我旁边,良久之后却只是关心到林慧敏:“敏儿你没事吧?” 一瞬间,我又像是被丢弃的孩子一样。 林慧敏听到高渐离在关心她,急忙摇摇头,脸上略带微红:“渐离哥哥,敏儿没事。” 原来她就我是这个原因啊――只是为了引起高渐离对她的好感!其实她要是不救我,让我惨死在马车下也不是为一个好方法,只不过我要是死了,高渐离只会难过,对我的思念不会减少,反而更加忘不掉我,那样虽然我不在他的身边,可她也得不偿失。现在这样恰恰相反,她留了我,他便会在心里感激她,这份感激总不会让高渐离对林慧敏冷冰冰的。 林慧敏,到真的是小看她了。 “若云,你的脚好像扭伤了!”燕寒查看了我的伤势,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这才现在我的脚竟然安放在他的手里。想起就是因为他高渐离才会只关心林慧敏而不关心我的,心中不禁一阵恼怒,顾不得脚上的痛处踢了他一脚才收回了脚:“我的脚扭没扭伤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吧!”我说罢揉了揉脚踝,稍微缓解一下疼痛。 高渐离听到我的脚扭伤了,不在关心林慧敏反而急切的问到我:“脚扭伤?疼不疼?”他小心的揉着我的脚踝,眉头不禁皱在一起。刚才的薄怒丝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虽然痛,但我还是勉强对他笑着:“不打紧,不痛。”但是他的手指一下子摁到了痛处,我还是不禁低低的“呲”了一声。 高渐离见状,不由的松开了手,埋怨到:“还说不痛,你头上都冒冷汗了!”他这么一说,我便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真是有一层冷汗。 哥哥和萧魂也关切的问这我要不要紧,我犹如众星捧月般的被他们围在中间嘘寒问暖,而独独林慧敏被丢在一边。林慧敏看到高渐离如此关切我,先是一愣,然后严重燃起一丝怒火。 萧魂看到这情况,不禁也关心了下她:“你没事吧?”没等林慧敏说话,又道:“渐离他紧张若云,没有关心你,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这话怎么听着都有挑衅的感觉,但是萧魂的眼睛里面依旧还有泪珠,说起话来就有三分怜惜,挑衅讽刺之意也就全无了。 林慧敏笑着看了看我:“还是若云姐姐的伤要紧,我没事。” 他们说话间高渐离已经将我拦腰抱起,鼻息急促的打在我的脸上:“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医馆,我带你去看看。” “去医馆干嘛!我就是医者,自己给自己看看不就得了,干嘛白白花那冤枉钱。”我摇摇头,告诉他不用去了。 高渐离坚决的拒绝:“不行,就算现在回家也需要半个时辰,那你不疼死才怪,听我的话。”他语气不让人敢反驳,我也就不在说话,只能听他的话随着他去。 心里一股暖流慢慢涌过,这种惬意的温情,似乎前几日还远离着我,不过还好,他没有离开我。 ****** “大夫,若若的伤……”大夫为我检查完伤口高渐离就急切的问,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座小山了。 大夫让他稍微放松点:“没有大碍,还没头上到骨头,只是扭到脚筋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需要好好修养的。”大夫说着为我敷上了草药,火辣的脚踝顿时清凉了不少。大夫接着嘱咐到:“她现在不便于行走,你让她上里屋待着吧。” 因为萧魂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哥哥早就陪着她回家了,高渐离还要为我抓药,所以在里屋陪我的,是林慧敏。 和情敌共处一室…… 林慧敏掩上门,笑着走到我的面前。我没有在乎,只是“是你在背后推我一把的吧!” 她坐了下来,笑着勾起红唇:“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那还问我做什么。”她倒是很坦然,什么都承认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怎么样?” “当然很好。”我没有表现出一丝胆怯,虽然刚才的事情我还心有余悸:“我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脸和我凑的很近:“本来没想这么快就对你动手的,只可恨你那么嫂嫂萧魂,硬是将你和渐离哥哥的间隙给解除了,让你们尽快成亲,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真的是恨她,不过我知道我是弄不过她的,所以你,我还好下手些!”她的手像袖间微微摸索,掏出了一把精美的匕首:“想和渐离哥哥成亲,你想都别想。” 她又靠近我些许,眼睛微微瞪起表情得意:“渐离哥哥,他只能是我的。” 我看着她的匕首,反而镇定了许多:“你想杀了我?哼!”我轻轻的一笑,因为我知道,她还不敢杀我,她损失现在杀了我,岂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吗! “我说过,让你死太便宜你了。” 我扬起头对着她的目光,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生不如死,你又如何做到?”顿了顿又开口:“能让我生不如死的只有关于高渐离的事情了,难道你还会杀了他不成。” 她缓慢的拔出匕首,匕首露出和她眼中一样的冰冷的寒光:“我要怎么做,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翻身的机会!”我只顾着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有发现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悄然的落在我的手中。 “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林慧敏看了看半掩着的门,喃喃的说了句和我们话题不想干的话:“渐离哥哥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我的心里忽然一震,这又扯上高渐离什么事,难道……我猛然看着她,瞳孔放大而又收缩:“你想做什么?”我不怕她对我做什么,我只怕扯上高渐离。 她用极小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说到:“不干什么。”虽然那么轻的声音,但还是盖不住阴冷的声音。我打了一个冷战,看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切都要小心,不可以重蹈上次的覆辙。 一一四诬陷(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林慧敏看着放于我手上的匕首,将我的手合实,紧握着匕首的刀柄。我看着这把匕首,真的有一种想刺入她身体的冲动,可是我不能,为了我和高渐离的未来,我是不可以这么做的。 可是我的顾忌,正是林慧敏可以利用的地方。 “接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她的左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角轻佻,似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看了一眼门外,忽然脸上得意的表情消失殆尽,反而变成了慌张和不安,她看着我,用力地把着我的手,嘴里慌张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嘛?她要干嘛? 我很想挣脱我被她拉着的那只手,可不成想她的力道是那么的大,看不出她弱小的身子却又如此大的力气。我心中一急,可是越急越适得其反。 她手上的动作与她脸上完全不一样,手摁着我的手不让我挣脱,可是嘴上却念叨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是要诬陷我吗?我努力地想挣脱,我不可以让我们之间在产生什么误会了。 “哼,你输了!”她偷偷的对我说了一句,然后紧抓我的手忽然一用力,我的手直直的向前,也就是她的腹部奔去,可是我的手里,还有一把匕首!一股温热的感觉透过她的衣衫流在我的手中,流过我的指缝。 血,是血!她竟然让自己身体受伤害来换取我和高渐离的误会!我呆住了,都忘记了躲开她,或者是为她查看伤口,就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久久不动。 “若若,药我抓完了,咱们……”高渐离这时从门口进来,本来带着微笑的表情也瞬时间定格在那一刻。那种表情就像是讽刺一样,即讽刺了我,也讽刺了他。 林慧敏走的这一步是死棋,让我再也无法翻身。 林慧敏的眼神有些涣散,她苍白着脸,捂着自己的肚子弱弱的问我一句:“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没有要杀你,是你要陷害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你,是你自己……” 高渐离看到我的手上,她的身上全是鲜红的血,终于缓了过来。他大步走上前去,扶住了即将倒下的林慧敏,关心的叫着她的名字:“敏儿,敏儿你怎么样?” 她沾满鲜血的收紧紧地抓着高渐离洁白的衣裳,低声喃喃着:“渐离哥哥,救我……若云姐姐她……她要杀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高渐离说道,然后气喘吁吁地倒在他的怀里。 高渐离听到林慧敏说我要杀她,再加上刚才的所见,顿时双眼充满了鲜血,看着我声嘶力竭的喊声:“荆若云!” 荆若云?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声地叫我的名字,就算是昨天他也还称我一声若若,就算是我们之间在冷漠,他也会叫我若云或者是荆姑娘,现在却为了一个干扰在我们之间的林慧敏,他就如此称呼我的名字。 我的心一冷,凄惨的笑了笑:“我在。”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也都没用了,比起上次,我只是欺负她,而这次,我却是要她的命,他是不会再相信我了。我抬起头看着这个站在我身前的高大男子,他是我那么熟悉的人,现在为什么又是那么的冷漠? “若若,你怎么可以?”他可能知道他那样称呼我的名字太伤害我了,便又称呼我若若,态度也稍微缓和些:“敏儿刚才救了你,你现在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摇摇头:“我是医者,从来不会杀人,这你是知道的。”我最后为自己辩驳,如果他在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了。高渐离,信任与不信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高渐离沉默不再说话,似乎被我的话动容了。林慧敏见状,不禁微微紧张起来,只是她没有太多的力气,也就没有表现得太剧烈。她颤颤巍巍的喘着气:“渐离哥哥,刚才……刚才若云姐姐……她说……说刚才是我……把她推到路中间……我就她……只是博得你的好感……姐姐还说……只要……只要有我在……渐离哥哥……就……不能安心的娶她……所以……所以……” “你胡说!”我拼尽全力的吼叫,打断了她微弱的话:“你在胡说,是你将我推倒路中央的,是你要害我,这也是设的局。”豆大的泪滴一颗一颗落了下来,不是为我而委屈,而是看到高渐离的表情慢慢变得失落、失望,我才会哭的。 原来他终究是不信任我的,他只信任之后挑唆我们的林慧敏而已。 林慧敏用她迷离的眼睛看着高渐离:“渐离哥哥,我没有……我没有要拆散你……和若云姐姐,我真的……真的没有……”她说罢,头一侧,昏迷在高渐离的怀里。失血了这么半天才晕倒,她的意志也够强的。 高渐离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太过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音,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信了林慧敏了。他一双怒目望着我,从牙缝中挤出我的名字:“荆若云。” 我只是用一双泪眼看着他,许久才咧出一丝微笑。 “你快点为她治疗,她再失血下去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高渐离看了我一眼,扶着她躺在床上。救人我是会的,可是我就是不愿意为她治疗,我对高渐离脱口而出道:“我不,她死了才好,就不会让我们一次又一次的误会了!” “啪。”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脸颊顿时觉得很辣辣的,不是过去那种羞涩的热,而是……挨了打!高渐离的手掌停留在我的脸庞一侧,脸上皆是怒气。他打了我?他第一次打我,而且是因为她。 他今天为了她,破例做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吼我的名字,第一次打我…… 我捂着脸颊,紧紧咬着下唇勉强勾起一丝微笑:“你打我?好,很好!”我不顾脚伤猛然站起,用我的手指指着他:“可就算是你打我我也不会救她的,这个蛇蝎妇人不配我去救她,我当年救了秦凌差点铸成大错,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扬手又给了我一巴掌,这是第二次了!我笑了笑,那种心灰意冷的笑:“高渐离,你今天打我这两巴掌的记住了,若有来日,我荆若云必将双倍向你讨回!” 一一五诬陷(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高渐离大叫着门外的大夫后,又气急得指着我冲我吼道:“见死不救,荆若云,你枉做一个医者!”见死不救,让我就一个坏人,我是做不到的。 大夫在这时匆匆进来,看见床上奄奄一息的林慧敏不禁吓了一跳,呆在原地。高渐离皱了皱眉冲他呵到:“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为她诊治。”许是大夫只看过高渐离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有见过他这般发疯的样子,便一刻也不敢停留,赶紧为她诊治。 大夫小心翼翼的拔出匕首,急忙涂上止血的药粉,有用针灸止血,片刻血就止住了。等待血止住后用手帕擦拭了她腹部的血液,扔到水盆里后清澈的水也变成了血色。血本该是红色的,可是在我的眼里,她的血却是黑的。 最后为她的伤口上涂上磨好的草药,包扎上去也就大功告成了。我冷眼旁观着,虽然我治疗外伤要比这个大夫熟练的多,但我宁肯她死也觉不帮忙。 大夫洗了洗手上的血:“还好,没有伤及筋脉只要按时敷衍换药,修养一月也就没有问题了。” “那她怎么还不醒?”高渐离这种急切只是昔日对我,可是现在享受的确不是我。大夫不慌不忙道:“只是这位姑娘身体纤瘦,加上失血过多,难免会有昏迷的症状,只需睡上一觉方可醒来。”说罢又拱了拱手:“我去给这位姑娘抓药。” 没有伤及筋脉,她下手的分寸可真是刚刚好,既不伤自己性命,又能让我和高渐离彻底决裂,高,实在是高啊! 大夫走出门后,高渐离心疼的看着还在昏迷的林慧敏,又冷眼扫过我的面孔,语气冰冷道:“若是敏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会原谅你。” 我苦笑:“原谅我?等你原谅我的那一日我怕我已经原谅不了你了。”我侧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慧敏:“她若是死了,那对我恐怕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你……”我的话让高渐离抻目结舌,他指着我半晌:“你怎么变得这么狠毒!你,你还我认识的那个纯洁似水的女孩吗?” 我还依稀我当年问他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子,他形容完之后才说那人是我:她不算是太漂亮,但是却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时而调皮,时而有沉稳,不会做作,但喜欢掉眼泪。她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很善良也很纯洁,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在我见她的第一面时就被她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住了。那时说的多好啊!怎么现在我在他的眼里就全变了?我变了吗?我一直都是我本来的样子,你只不过被有些人迷惑了眼睛,不是吗?不过这话我始终没有说,只是问他:“你到底还是不相信我不会杀人。” 高渐离没有在犹豫,他冷冷的笑了两下:“不会杀人?你杀人的本事我早就在咸阳宫见识过了。”咸阳宫?我要杀嬴政的那一次?原来我在他的心早就那么不堪了。心中的怒火瞬时间燃烧起来,气头上的我不禁气话回敬了他:“对,我就是这般狠毒,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今天就是要杀她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她妨碍了我们,她死有余辜!”我肯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说这种只会激怒他的话。 高渐离先是一怔,之后眼中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失望的深情,他的话语是那么苍凉:“好,你终于说了实话。”他的唇看不出任何血色,显然是被气着了:“你不就是怕敏儿取代你的位置吗,我告诉你,我宁肯娶了敏儿也不会娶你着心肠狠毒的女人。”他这话的意思是……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看出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又向我解释了一边:“没听懂了,那我就说的明白一些,我们的婚约取消了,我不会再娶你,我会好好的照顾敏儿一辈子的。”一字一句皆诛我心,胸口一阵阵的发闷,有种作呕的感觉。 我们的婚约取消了?他的新娘子将会是林慧敏!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我慌忙抓着桌边才勉强站住。我们刚才还商量着做什么样的嫁衣,什么时候成婚,可是现在皆成了泡影,我仿佛被人从山顶推入万丈悬崖,那种天差地别的心情也只有我能理解。 我失落的表情也只是一瞬间,要强的我决定不要表现的太过悲伤,我含着泪珠大笑,踉跄了冲向林慧敏:“林慧敏,这会你可满意了?我出局了,你要成为名正言顺的高夫人了,你满意了!”可我的力量终究是太小,被高渐离拦住后始终没有冲过去揍她几下,反而被高渐离推到了门边。 他已经厌恶我了,否则怎会让我离他远远的。 “好,很好。”我强忍着心里的痛苦,嘴上依然倔强:“高渐离,你最好别后悔你现在的选择!”我扔下最后一句话转身摔门而出,很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是架不住脑袋的眩晕一阵比一阵厉害,我撑着医馆的大门站了良久也不见好。 大夫见状急忙上前问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站了许久却不见高渐离追出来,看来他对我真是失望透了。我摆了摆手说了一声“没事”便颤颤巍巍的起来,刚刚走了两步只觉得胸口发闷,嗓中一阵阵的咸腥,我忍不住的“哇”的张开嘴,一股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似乎是急火攻心了。 耳中嗡嗡作响,只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弱,眼前的景象在脑海中翻天覆地的旋转,手上已经再没有气力扶住任何东西了,我只感觉脚下一软后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一刻想过很多,有时发现自已如一颗蒲公英,没有归宿,总是随风摇摆,风一吹,就不知自己将飘落何方,每一次停留,只是记忆的一份美好,总是付出自己的全部想要扎根于此,却不知那篇倪留之地早已开花结果,已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许终生的目标只是在寻找一个归宿,但却每次都被满怀的期待扎的遍体鳞伤,也许只是已习惯了那股悲伤,在有风的日子里,让我随风飘扬。 高渐离,他终不是我可以扎下根的地方,我在他的心中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碰”的一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这是我的最后印象,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一六诬陷(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切都变得恍恍惚惚,我这个人只要有了任何心事就极愿意做梦,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至情的悲,让我怎么去倾诉,寂灭的心,让我怎么还有思绪活下去,空留一具行尸还在苟延残喘,没有轨迹的心痛,让我想要忘了整个世界。 随风成影的生活,让我渐渐的升起冰冷的感觉,此时觉得风华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一年又一年,一日复一日,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场梦。 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梦,以至于处在梦中不能自拔。我似乎来到一个厅堂前,那里全挂着红色的布花,挂着红色的灯笼,看样子是有人要成亲。 我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却是看到高渐离穿着一身红衣牵着一个同样著着红衣女子的手,海誓山盟的深情对望着。只可惜那女子不是我,那张脸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林慧敏! “林慧敏,你知道高渐离是我的全部,你为何要和我抢他!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我一把上前撕扯着林慧敏的衣衫,应该说是嫁衣,不顾及形象的吼叫着。 林慧敏用手一根一根的掰下我的手指,得意的将我推到一边:“他本来就是我的,你是抢了我的而已,我现在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不对吗?”她说完,极为得意的笑了笑。 我自知和林慧敏说什么都没用,我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高渐离的身上:“离,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说过你是爱我的啊,你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你是要娶我的啊。”我声嘶力竭的喊叫,想扑倒他的怀里,却被他拒之门外。“日久生情你不懂的吗?我现在才发现敏儿要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至少她没有你的坏心肠。”他顿了顿:“我会履行我和敏儿之间的婚约的,我们现在成亲了,你要不要喝一杯喜酒?”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却疼在心里,这无疑比杀了我还要难受,生不如死,林慧敏,你就是这般让我生不如死,现在我也的确是生不如死。 高渐离他要离开我,他不在要我了!我无力的缓缓蹲了下去,捂着嘴巴哭泣,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我低声哭泣,嘴里喃喃着。耳边的欢快声戛然而止,我仿佛又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我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没了生气一般。 我是死了吗?怎么没有丝毫生气,我的灵魂呢,难道回到了我的时代,再也回不来了吗?从此世界上不会再有荆若云这个人了吗? 脑袋越想越混乱,我闭上眼挣扎着摇头,猛然又睁开眼睛。一切都很平静,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我还活着呢。 手无力的搭在额头上,本来干爽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紧贴着光滑的脑门。缓慢的眨了眨眼睛,适应这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不是我家,更想是医馆,我还没有回家?我在医馆,那么高渐离呢? 我慌忙转头四处张望着,可看还不如不看,眼前的景象着实让我痛心――高渐离坐在林慧敏的床边,头靠着床尾憨憨睡去,眼睛微微闭着,时不时还会颤抖,眉头紧皱的似有心事一般。他陪的是她,不是我。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 对啊,我和他的婚约已经取消了,他现在的未婚妻林慧敏。我和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一直想猜透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却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的越来越远。触手可及的幸福,却在触碰的一刹那,灰飞烟灭。我不懂,只能在着它,慢慢消失在空中。 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慧敏,她安然的笑着,可却是用我的幸福换来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肯定会在刚才杀了你,或者肯定不会再对你有怜悯之心,我会把你轰出高渐离的家,任你生任你灭。 忍住了痛哭的感觉,手撑着床缓慢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将门掩上。我不是在害怕什么,我只是不想吵醒了高渐离,他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也该是累了。心里直阵阵的泛酸,我站在门口苦笑的自言自语:“荆若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着他,他已经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天色已经泛了黑,我出门也有几个时辰了,再不回家怕是哥哥会着急了。我刚刚抬脚想离开医馆,医馆的大夫却叫住了我:“姑娘,等一等。” 我好奇他为什么叫住我,张口便问:“有什么事吗?”又想了想我在医馆里晕倒了,肯定用了什么药材才让我苏醒的,于是又回答:“我今日有了什么贵重的药材吗?多少钱,我付给你便是。”我伸手想解开我的荷包,医馆大夫却将一包药材递与我面前。 “姑娘今天的药钱高公子已经替你付过了,姑娘无须再掏钱。这是高公子为你抓的药,姑娘你不拿着吗?”厚厚的一包药硬是塞到了我的手中,我看着那些药,闻了一闻道:“这都是些值钱的中药,他还为我花这些钱?”我涩涩的笑了一下,刹那间心头不知是何滋味。 大夫摆了摆手:“这些药材不算是太值钱,这都是一些滋补的药,姑娘有伤在身,还是好好调理的好。” 伤?什么伤?哦,我想起来了,在晕倒之前我吐了一口血,那是因为和高渐离吵架急火攻心所致,这算是内伤吧?我笑着将药材有还给了大夫:“算了吧,只是一些小伤,只要我心态平和些自然就复原了。”其实我是不想拿是因为那是高渐离买的,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又何必在欠他人情。 “姑娘说的极是,心情是导致你伤痛复发的主要原因,可是也不能不养着。姑娘这外伤势很严重的,因为伤口刺穿了肺,所以你才会吐血,想在当务之急是养好内伤,这样才能不再吐血。”哦,外伤啊,他指的是胸口被箭刺穿的那伤口啊。原来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养好,大抵是情绪反反复复喜怒无常所致。 我当时醒来的时候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被那只箭射死,不过现在我却后悔了。我摸着那伤口,低头自言自语着:“若知会有今日这局面,我宁肯当时蒙恬那只箭不差那么分毫,射碎我的心脏,这样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过去知道活着是有多么可贵的,现在去说活着是多么可笑。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一一七玉沉(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站了许久后转身便走,也不理会高渐离的那一包药。大夫站在那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道:“身体是姑娘自己的,若是姑娘自己的不疼惜自己,那还会有谁疼惜你呢?”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也的确是该疼惜,但是他都不要我了,我疼惜自己的身体又是为谁?我只是微微愣在原地一下,便又转身离开了。 天色好黑,三月末吹来的风却犹如冬天般寒冷,我冷的环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前行着。可我身边的路人穿的比我还要单薄,可却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也是,到底是天冷,还是心比天冷。 悠悠的走在路上,此刻的我没有想回家的意思,只想清静一下。那里最静?那里没有人打扰?恐怕也只有那里了。 ****** 易水湖依旧是波澜不惊,平静地如面镜子,可我的心何时才能像它一样的心如止水呢?我站在湖边,想着第一次我们来到这里我在落花下欢快的旋转着,他在边上痴痴的望着,我们诉说着彼此之间的欢乐,我困的栽倒在他的怀里,他清浅一吻落在我的眉心,小心翼翼地说“若云,我喜欢你,我赤足于他的面前,不羞不臊,只顾着开心的玩着水。那年懵懵懂懂,情窦初开。 因为记忆中的曾经太美好了,美好到即便是再狠心的人也舍不得去忘记。荆若云,不是爱情不肯放过你,不是回忆不肯放过你,不是宿命不肯放过你,而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 回忆太过美好,以至于心碎的更厉害。 我学着往日脱去鞋袜赤足于水中,没有了往日的舒适,有的只是疼痛。水很冰,咂的我双脚很痛,可那种冰冷疼痛的程度足以让我忘去痛苦,只有身体痛到麻木,才能夺去心中的痛楚吧。只有身体麻木了,心才会死吧。 我总是这个样子,只有让自己遍体鳞伤才觉得这是最好的。 手腕上忽然感觉冰凉,抬手一看,那绿莹莹的镯子在水光的反射下更加的美丽。好美,可是又觉得它好不美,那是高渐离送的我,我还记得买镯子的小贩把我们当成夫妻,他不羞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为我戴上手镯。那时觉得有他的定情之物好幸福,现在却又觉得好恨,它就像一个讽刺,讽刺着我和他。 想起还是现代女孩的时候,那幅画像的我笑得那么甜美,那么幸福,哪如现在的我一般。爱妻若云,爱妻若云。高渐离,爱妻何在?只怕不是我。我愤恨的掳下那个玉镯,想狠狠地抛向远方,却在即将脱手的一霎那,浮起千万丝的舍不得。 我总是在矛盾中活着,可是人生,是不会给你两个选择的。挽留还是放手? 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松开了紧紧握着玉镯的手,那一点绿色在我的眼前稍纵即逝,“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高渐离,我对你又有什么可说呢?你若不惜,我亦不爱。 像是流星一般,那枚玉镯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只一瞬间留下它碧绿且悠长的身影,便再也不见踪迹。我总以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扑通”一声炸开了水面的平静,如镜面般的湖面泛起一层层的涟漪,波动越来越远,却也越来越浅。湖水载不住玉镯的分量,眼见这玉镯下沉的越来越快,最后终于被深不可测的湖水淹没。 我的心也随着那激荡泛起了涟漪,不安分的荡漾起来,难道我也要像那枚玉镯一样沉下去,再也不被世人发现,在也不理世俗之事?我就那么甘心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抢走? 不,我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方法呢,若我也用阴谋诡计将高渐离抢到身边来,那我又与林慧敏有什么的分别呢?都是蛇蝎心肠罢了。我现在不能在做什么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放手,让他幸福。有的时候洒脱也是一种爱。 只要他幸福了,我又有何妨!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不会再让你有说对不起的机会。” “你只会是我的爱妻。” 回忆,剩下的只有回忆,若连回忆都没了,那可真成了千古伤人了。不过没了也好,至少我从不记得我认识他,就不会痛心了。 “若云,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也是我非娶不可的女子,这个玉镯就当我们的定情信物,见它如见我,不可以摘下来。” 见它如见他,我不可以摘下来,可我现在却违背你我当初的誓言。我们当初还说要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不吵架,不猜忌,现在也只是空头大话罢了。 清风畔,杨柳岸,谁把柔情,葬尽昨日花。夜未央,疏影香,一曲清歌,唱尽雪月风花醉 随着玉镯的下沉,我的心却不安分的躁动起来,终究是舍不得,而且是万分的舍不得。 我问自己的心,我爱他吗?我的心告诉我,我很爱他,甚至将他的重要凌驾于我之上。我爱他,我为什么还要扔掉他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头脑一热的时候,终究是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不,我不可以扔掉它,它是我的所有了,即使我和高渐离之间真的再无希望,可我们之间曾经纯洁的爱情是不可抹去的。 我要把它捡回来,我要把它捡回来! “扑通”一声水面又炸开了,泛起的涟漪要比上次还大还广,只不过这次泛起涟漪的不是我身上的小东西,而是我自己。 湖水冰冷刺骨,我却一点也不顾忌,只是向下下沉,一点一点的寻找着玉镯。它在哪,它在哪? 幽暗的湖水让我看不清水底的路,只能靠着手随意摸索着。终于,凭借一点点月光的照耀,碧绿的玉镯在水下的淤泥里若隐若现,虽然只有一点,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那就是。 人养玉,玉养人,我佩戴着这枚玉镯已经良久,早就有一些心灵相通了呢。 一一八玉沉(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待我想下在游一点时,脚下忽然使不上劲,我就安静的呆在水中游不得,动不了。可能是水草缠住了我的脚,也许是我的脚刚才受了伤,现在使不上劲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结果只有一个――我游不动了,便会死在这易水湖中。 死,过去对我来说是恐怖的,现在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至少我不会看见高渐离和林慧敏花前月下,也不会看见他们成亲。也许我很自私,要连累哥哥萧魂姐姐伤心,可您们原谅我,我累了。 不会有人知道我死在这冰冷深幽的易水湖底吧,也许沧海变迁等到易水湖变为平地时,人们才会发现还有我的存在。 高渐离,我消失了,你是会开心,还是会伤心?你是会忘掉我,还是心急如焚? 长发和衣襟在水里悠悠的浮动,我再也憋不住气,微微的张开嘴缓解憋闷的难受感觉。可是一张开嘴湖水便涌进我的嘴里,使我更加难受。他们说被淹死的人会很难看,但是我死了也要笑着,也要安详。 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可还是能听见耳边除了流水声外还有话语声,仿佛回到当年我们在一起的青葱岁月,他风度翩翩,一身白衣显得一尘不染,嘴角时有时无的笑容,一双眼睛柔情使我乱了心。 他面怀微笑,声音充满魅力的道:“公子,这可是你的荷包?”那一刻,我女扮男装,可我的心弦却被他轻轻波动。 “若云,你的手受伤了。”高渐离从袖里掏出一块白色绸布,将我的手指包了一层又一层。那一刻,不曾怎么被人关心的我,心就已经懵懂了。 “若云,你别哭,已经没事了。”高渐离看着我落泪,眼睛里露出了说不出的心疼,慢慢的抬起手来,为我轻轻弹去脸上的泪珠。坠崖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明白了我离不开他了。 “若云,多吃一点。”眼前忽然多出了夹着鸡蛋和肉丝的筷子,筷子的那头,是高渐离修长的手指。那一刻他为我夹菜,心中全是温暖。 他用他的舌头在我的唇边撬开诱人一线,在我迷乱时,我那微微张开的嘴被灌入冰冷稀薄的空气,伴随着他那成熟男子的气息,一同灌入。那一刻,没有任何语言,可我们的心已经紧紧全拴在了一起。 “若若,你以后就是我的若若,一辈子只能是我的若若。”那一刻,我的心就彻底的沦陷了。 我的心,终究只在他的身上。 嘴里面吐出一连串的泡泡,眼睛被水泡的发瑟,不得不闭上眼睛。我要睡去,我要沉沉的睡去了。 好冷,好冷,我多么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现在这样突然出现的温暖一样。 ****** 好奇怪,第一次闭上眼睛没有做梦,眼前只是无尽的黑暗。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才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若若,若若你醒一醒。”耳边出现一种嘈杂的声音,耳朵里发出“隆隆”的声音让我更加分辨不出耳边的话语是什么。 我不是死了吗?我怎么还能听见有人和我讲话?难道和我讲话的也是鬼?只不过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不管他是谁了,我累了,我要安心的睡了。 ****** “云儿,云儿你醒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强列的阳光刺进我的眼睛里,无尽的黑暗日子让我受不了阳光的洗礼,我眯着眼睛抬起手遮住阳光许久才适应过来。我的第一感觉是,我竟然还没死,不然我怎么会看到哥哥,看到萧魂。 或与我也死了,他们也死了……呸呸呸,说什么呢,怎么能诅咒自己的亲人死呢!好吧,我也只能接受我还没有死的事实。我张开口说了一句“哥哥”,却不想我的声音是那么的嘶哑,大概是被水呛到了所致。 被水呛到了,对了,我跳下湖是为了去找那枚玉镯,那枚玉镯……终究还是不见了。我抬起自己纤瘦的手腕,那上面光秃秃的一点装饰都没有。 无论我是怎么挽救,它都没了,永远的沉在了易水湖底。 上天是想让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留恋,即使留恋也要失去?留恋了,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好吧,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的意思了。 哥哥听见我在叫他,连忙回答我:“嗯,哥哥在,感觉好一点了吗?”他轻轻用他宽厚的手掌抚摸我的额头,像是抚摸一个孩子一样。“没事,哥哥在,别怕。”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为了高渐离,我几乎忘记了那与爱情一样伟大的爱――亲情。是的,我还有哥哥爱我,我还有萧魂姐姐爱我。 强忍着被感动的状态,我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好奇地问道:“哥哥,我是怎么回的家?”我仍然记得我跳进湖里去捡玉镯,但是我的脚却不能动弹使我游回不到岸边,后来便想到了死,再后来意识模糊,再后来……嗯,有人救了? “云儿你不记得了?”哥哥看着我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便解释道:“是渐离送你回来的。”此话一出,我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我没有打断:“他和我说你们去湖边玩,你一个不小心失足落水,他将你救回来的。当时你和他身上都湿透了,你冻得双唇发紫,他的脸色也是很苍白。你紧紧地躺在渐离的怀里,我想抱你回床上躺着,可你的手却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我好不容易才松开的。”哥哥说罢轻轻地笑道:“我还以为你能记得和他的每一点时光呢,保不齐你也有忘的时候。” 听完哥哥说话,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高渐离,怎么是他?他不是应该在医馆陪的林慧敏的吗?怎么会来救我?但哥哥说当时我们两个人都湿透,想必不会有假,不然怎么会那么狼藉? 只不过,他救了我我还真的是意外,他不是恨我吗?他不是讨厌我吗? 狠毒,这话我不怕被别人形容,可我也只怕他来这么形容我。 或者只是路过,只是有一些怜悯之心而已。 我终不会去想,那是还对我有爱,我不想再白日做梦后再给自己当头棒喝。 一一九玉沉(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身上还是有些寒冷,我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哥哥则是为我掖了掖被角,然后边弄边说:“云儿,你们的婚事想怎么操办?你萧魂姐姐可是等……” “不会再有什么婚事了。”我冷冷的打断了哥哥,哥哥一愣,被角掖在半空中久久不落下,半晌才急切的问我:“怎么回事?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哥哥的急切,不难有些难过,我撇过头眼睛看着墙壁,悠悠道:“他的未婚妻是林慧敏,不是我,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了婚约,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咬了咬嘴唇,将泪意生生咽了下去:“所以,不要再操办什么了,都没用了。” 屋中一片寂静,静的使人心生凉意,静的也能使人发慌。我仿佛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只见哥哥双颊通红,脸上的肌肉扭曲,握成拳头的手青筋暴皮,额头上也出现几条青色的血管。哥哥是生气了? 哥哥他这样气了几秒钟,右手狠狠地拍了下床,震的床上的我打了一个激灵。“这个高渐离,我刚把妹妹许配给他,他就这样对待我妹妹!我当时就不应该心软,就应该反对!”哥哥看了我之后,怒火微微减退:“云儿,哥哥这就替你讨一个公道。”虽然是生气,可火气却不发在我身上,毕竟我是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终究还是护着我的。 哥哥起身欲离开,我一下子撑起身子拉住哥哥的衣袖:“不要。”我知道如果哥哥去了一定会狠狠地教训高渐离一顿,高渐离碍于哥哥是他大哥的身份一定不会还手的,那还不被揍个半死! 我怎么还是护着他,他不信任我,和我取消婚约,我就应该让他被哥哥打的半死。 “怎么,你还护着他?他为了那个林慧敏抛弃了你,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哥哥越说越气愤,拂袖将手背在身后。 我们曾经幻想我们的家,我们要白头偕老,还幻想我们生几个小孩,让我脸上出现羞涩的绯红。是那么美好……在别人以为我们不可能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在别人以为我们在一起时我们却又分开了。 我声音略带哽咽,但是为了不让哥哥察觉出来,硬是咧着嘴笑着:“我没有护着他,我退出了,成就了一对鸳鸯情侣,你看你妹妹是不是很伟大。”好违心,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这样的伟大着。 哥哥看着我的样子,心疼不已,他坐在我的床边,又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用手蹭着我的额头,声音充满了怜爱:“云儿,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哥哥很是心疼。”他别过脸,又转成另一种语气:“哼,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答应了燕寒的提亲,至少他对你不会那么薄情。” 燕寒?我还有他的提亲。 那日,他恋恋不舍的抬起了头,抬手理了理我耳边的碎发,在我的耳边留音:“我会等你的。” “不用,我和高渐离会很幸福的。但是我不想,有人会因为我而不幸福。”燕寒“哦”了一声,继续道:“希望如此,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你也可以来找我,或者……我会从他的手里将你抢过来。” “如果他敢对你不好,我就一定会把你抢到我的身边,一个只会让你伤心的男人绝对给不了你幸福,而我,保证不会。” 如今,我不幸福了,他当年霸道的许下了这个承诺,只为了等待像今天的这个日子。 他能像他的诺言一样让我幸福吗?至少不会误解我,至少不会出现像林慧敏那样的情况。有一种报复的感觉,也有一丝疲惫的感觉,我若是能和燕寒安稳一世,其实也不错。 至少这样,我可以成就两对夫妻,高渐离和林慧敏,燕寒和我。有人说,宁肯嫁给喜欢自己的而自己不喜欢的人也不嫁给自己喜欢而不喜欢自己的人,后者的爱太累了,前者反而会慢慢接受。 “哥哥,燕寒提的亲事你退了吗?”我怅然的问道。哥哥摇头道:“还没有,等我有空了就去退掉。” 我叹息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话语厄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许久:“哥哥,亲事不用退了。”在哥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补充着:“哥哥,我答应燕寒的婚事。” 伴随着我话语的停息,哥哥的脸上又从愤怒变成了惊愕,他也知道让我答应燕寒的提亲是难上加难的事情,怎么我这么快就想通了。 只不过是心灰意冷,寻求一份安慰罢了。 “云儿,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你可要想清楚,婚姻不是儿戏,它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呢。”哥哥可能也明白我心中在想着什么,柔声的劝导我:“你放不下高渐离,大不了哥哥去帮你解释,哥哥只希望你可以幸福。”一向高傲的哥哥竟为了我向别人低头,我的眼微微酸痛。 我摇摇头,一脸坚定的说道:“既然他已经下定了主意,我还死缠烂打干嘛。其实,其实燕寒也不错,嫁给他,我也不吃亏。”嗯,除了他强吻过我,欺负过我之外,还真的是挺好的一个男子。 我都这样说了,哥哥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决定好了?”我微微思索,最后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嗯,也好,何必再留恋那个对你不好的男人。”哥哥宠溺的对我说:“你好好养着,哥哥一定会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让高渐离自己后悔去。” 风光?如今都这样了,风光不风光对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想嫁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写碎无数似水流年的缠绵,是那么的温柔而又感伤。活在一个空旷的世界,似乎,我已经遗忘了很久,游刃在这孤独的城市,终有一天会看破世俗的枷锁。岁月如沙永远自由行走,我们握不紧,也留不住。时光让深的东西更深,让浅的东西变浅。不紧不慢地从身边逝去无痕,凋落青春的希冀,留下满目凄苍,滴下红尘血泪。 一二零婚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答应了我和燕寒的婚事,从哥哥的口里面听说燕寒很高兴,但高兴里面似乎有一些惆怅。怎么,他也不愿意娶我? 世事境迁,三天后的我坐在梳妆台上有一些没一下的梳理着一头乱发,及腰且黑黑的长发自然披在了双肩上,在黑色的衬托上,更加显得脸苍白无比。 三天的静养,三天滋补不仅没有使我丰腴,反而更加的清瘦。到底是有心病,怎么养都养不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三天,他从来没有来过,连影子都没见着,连消息都不曾有。一天比一天心灰意冷,他知不知道我即将成亲的消息?应该是知道吧,可是他恨我,所已甘愿把我推给他。 面前的铜镜映出我似有不甘,很快又放大了另外一张脸。不用猜我也知道那是燕寒来了,自从我答应了他的提亲,他便每天都来一趟,每一次都不会空手而来,或是衣服,或是吃的。 过去是高渐离,现在换成了他。虽然他代替了他,但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因为他终究不是他。他在我的心里,还是一个无法取代的位置,即使是我未来的夫君也无法触及。 “在这里坐着发呆干嘛呢?”燕寒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调侃着冲着我的耳朵说。自从我答应了他的亲事,他在我面前就更加的不羁,大概是因为我们即将是夫妻才会如此吧。我看着他的手,心中总觉着别扭,可我和高渐离亲昵的时候却是那么自然…… 看着满头的长发却不知道该梳什么样的发型,索性将梳子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微微的“啪”的一声。“没想什么,只是想该穿什么衣服,该梳什么发型。” 燕寒呵呵的一笑,俯身伸手拿起我的木梳子,一手挽着我的长发,一手轻柔地梳着我的头发。他梳我头发的一霎那,我猛然想起高渐离向我表白的那天晚上,他为我轻轻的擦拭着头发,也是这么轻柔。 为什么什么都可以想到他,我不可以在想他了,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他的手熟练的挽着我的头发,很快为我梳了一个元宝髻,又拿起他前两日为我送来的首饰在我的发髻别了三个小流苏,头微微一转动,叮叮当当的当时别有一番趣味。 我抚摸着头髻,看着镜子里的他一脸得意的样子,调侃着他:“没想到你的手法这么熟练,看来一定是为不少女孩子梳过头了。”我装着悲伤的样子微微叹气:“真是可惜了我要嫁给一个花心大萝卜了?” “花心大萝卜?”燕寒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天,这他都不懂?哦,我倒是忘记了,他一个古代人怎么能理解现代的东西呢。我捂着嘴大笑着,对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他果真听话的探过头来:“什么?” 我冲他低声耳语道“花心大萝卜啊……”我顿了顿,一脸坏笑着:“算了,还是不告诉你了。”我总是这样吊足别人的胃口,在让他没有胃口,哈哈哈。 燕寒无奈的笑了一下,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你啊!”又用茉莉水为我抹了抹碎发:“我哪里为别的女子梳过头啊,只是小时候我的母妃经常在我面前梳头,久而久之我就记下来了。” 我信他,才怪。他这个生在王室家族的大公子怎么会没有一两个女人呢,这也是很正常的。 梳完头,他又板过我的脸,似乎有些不满意了:“嗯,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我左照右照,微微疑惑:“我觉得很完美啊,你梳头发的技术比我都好了。” 燕寒还是摇头,眼睛向四周撇了一撇,最终将目光落在我的胭脂盒上。“哎,我为你画一个花钿吧。”说着拿起细小,用来勾勒的笔,在我的眉心上画了一个银色的桃花,银色的桃花显得十分素净,倒是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嗯,这次就好了。”他依旧是满意:“要是每天都能如此,那我可真的要幸福死了。”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拿螺子黛淡淡的描了描眉毛:“每天都为我梳头弄妆,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燕寒不以为然:“你嫌烦不算数,我不嫌烦就行了,不过我真的想赶快和你成婚,心里真的很期待那种生活。”很期待?我却不是那么期待,不像我和高渐离成婚那样的期待。 “嗯。”他将头架在我的颈窝上,弄得我痒痒的。他在我的耳边吹着气,低语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你虽然答应了我,可是我们还没有定下婚期。” 对了,婚期还没有定呢,现在我可只是他的未婚妻,现在我知道,未婚妻是个很危险的身份,到底不是妻子那样的安全。我低头微笑了一下:“你想什么时候都行,我听你的。” 燕寒点头随即沉思,半晌道:“嗯,两个月后吧。”他又看了看我,略带着征求的感觉问我:“你觉得行不行?” 两个月,感觉很漫长啊,我和高渐离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分崩离析了,两个月,谁能保证燕寒看上了别人,给我来个三妻四妾的,那谁能受得了。 “不行不行,两个月的时间太长了。”我想都不想的拒绝了,有了前车之鉴,我得学的聪明点。“一个月吧,或者更短,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一脸的诧异,又一脸的激动:“若云你说什么?你说一个月,或者更短?”他不相信的将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心里肯定好奇,原先的我是那么的讨厌他,怎么现在答应的这么痛快。 我见他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但因为这是终生大事,所以我忍住了笑,严肃的点点头。 燕寒先是一愣,随后慢慢才在兴奋中反应过来。“当然好,当然好,一个月我都嫌长了,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便八抬大轿的讲你娶进我王府里,让你做最尊贵的寒王妃。” 尊贵,我不在乎;风光,我亦是不在乎,我只求一份安稳的日子罢了。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高渐离竟不能满足我,只能让别人来实现。 一二一扳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燕寒说我在房间里老呆着不利于病情痊愈,便死拉着我上树林里走了走。说实话,三天的憋闷也实在是受不了,不怎么说话,心里事都不得说,也没有发泄的对象,所以出来溜达溜达也很不错。 在附近的树林里已经发出了新芽,那种一点嫩绿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我的心稍微轻松下来,嘴角浮现了少见的笑容――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 “嗯,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他打趣的盯着我的脸,眼神往右转动,回忆到:“过去你是个很阳光快乐的女孩,你的脸上最多的就是笑容,我可是真心的被你的笑容迷住了。”在这时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再回忆他又有些悲伤:“不过时态变迁,你已经不是当年十五岁的样子了,你大了心里的心事就多了,笑容就少了。” 我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怅然,我的喜,我的悲,皆因为高渐离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不过现在,在也没有可能了,不是吗?而燕寒,他明明知道我的一切皆是因为高渐离,可他却什么都不说,就像我和高渐离什么关系都没有过。 我幽幽的叹口气,保持着刚才的微笑:“我以后会多笑一笑的。” 话音刚落,打远处一男一女向我们走来,他们肩并着肩,手挽着手一同走着,在平常不过的一对情侣在我的眼前是那么扎眼,他们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高渐离,林慧敏,一个是我最爱,一个是我最恨。 他到底是选择了她,选择他认为那么善良无辜的女子。我低下头,眼睛感觉瑟瑟的,随时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若云,你看看那是谁?”燕寒贴在我的耳边,低语道。我被他吓得一下子抬起头,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眼前。我看着燕寒,燕寒的脸上自然保持这镇定,而高渐离,他的脸上有着一丝惊愕。 “若云姐姐,好巧啊。”林慧敏抬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友好的微笑,她半靠在高渐离的怀里,微微的喘着粗气,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我都忘记了,她受了伤,自作孽的伤。 我点点头,回敬她:“嗯,是很巧。”他又看了看我身边的燕寒,面带疑问:“诶,这不是那天集市上的的那位公子吗?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燕寒听见林慧敏再说他,抱拳很正经的道:“在下燕寒,见到你真是幸会。”他说幸会的时候特意加重了一下,他知道我所受的委屈。也该知道林慧敏是何等人物了吧。 林慧敏点点头:“小女子林慧敏见过燕寒公子,燕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和若云姐姐在一起可算是郎才女貌。可在若云姐姐的眼里,恐怕只有渐离哥哥才是最好的吧。”说来说去,怎么又说道我和高渐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高渐离今天的状况。 我看着燕寒,又看了看林慧敏:“他可是燕国大公子,身份是何等的尊贵那是高公子可以比拟的。”说的是公子,再也不是‘离’了。 我说完话,快速的瞥了一眼高渐离,他的眼中充满惊讶的同时又充满无尽的悲伤,像是秋风瑟瑟永无止境。他也会伤心?他也会因为我的话而伤心?我还以为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只会顾及自己的痛快而使别人伤心。今天看着他的伤心,我的心里竟莫名的闪过一丝快感,可我又觉着这样子的惩罚还是不够的。 我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带着悲伤又带着好奇的样子:“看你们的样子,莫不是该成亲了吧?”我呵呵的笑道:“其实你们也真的是很般配,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郎才女貌,大概说的就是你们吧。” “若云姐姐别开玩笑了,我和渐离哥哥怎么可能呢,你们的婚期不是快到了吗?”我们的婚期她还不知道?好会装啊。 我似有明白的点点头:“哦,敏儿不说我差点忘了呢,我的婚期是近了,不过……”我停顿了一下,饶有意味的看了高渐离一眼:“不过不是我和高公子了。” 高渐离的眼中的惊愕变成了惊慌,他失态的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被林慧敏扔在一旁:“若若你说什么?你要……你要嫁给别人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不相信:“怎么会?才三天而已,你就要嫁给别人了?” 我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生生的将它拿了下来,用那种极其冷淡的语气说道:“高公子请自重啊,我现在已经是燕寒大公子的未婚妻,你在我的未婚夫面前和我拉拉扯扯的,也不怕有什么误会?” 高渐离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把目光从我的身上转向燕寒:“他……你为什么?他会让你幸福吗?” “高公子你说为什么,这其中的原因你不是不清楚吧?”我故意向燕寒的身边靠了靠,语气十分温柔,像贤妻一样:“燕寒待我很好,他不会让我伤心,他也十分的相信我。” 燕寒顺势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冲着高渐离自豪地说:“若云一直希望‘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过去我不懂,可现在喜欢上了她,便会努力的做到。我说过,我要让她作为最尊贵,最幸福的寒王妃,我就一定会做到。”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高渐离,你曾经也说过只会娶我一个人,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要嫁给别人,你要娶了别人。 “渐离哥哥,这是真的吗?”林慧敏不相信的拉了拉高渐离的衣袖:“你们不会是为了那天的事情吧?若云姐姐,你不必为那天的事情自责,谁不会犯一点错误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还是和好吧。” 过?我有何过?我是为自己,为了自己的自尊,为了自己的幸福才放弃了他。说实话我还要感谢她呢,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发现高渐离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呢? 我轻轻笑道:“我想应该不必了,你既是他的青梅竹马,又和他有婚约,他们就成了亲吧。高夫人这个称呼,你不是想了很久吗?”我抚了抚额头,冲着燕寒撒娇道:“燕寒,我们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燕寒点点头,搀扶着我冲着他们笑着说:“她身体一直不好,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溜达。”转身的时候,我故意留意高渐离的表情,生气,悲伤,难过。 很好,我终于扳回了一局,这可比打他两巴掌还要过瘾。 一二二吻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走了没多久我便让燕寒回去了,我说我想自己散散步,他有些不放心还是想送我回去,我说让他回去筹备婚礼的诸事,他想快点娶我,就要将琐碎的事情办好。 他拗不过我,也就回去了,他走了之后,我脸上的微笑一点一点的褪去,变得那么冷淡,冷淡。 大胜而归,高兴却只在一瞬间,现在已经全然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看着他难过的表情,我也有些难过。 不过我也要让他知道,我有多痛,我就让他有多痛。 树林里阴森森的,天上布满了乌云,像是要下雨一样,或者是上天悲怀悯人,看到我和高渐离如此,在不好受吧。 但不管是什么,我和高渐离再也没有可能了,我要一心一意的对待燕寒,不好然他是极大的不公平。我应该忘记他,不死缠烂打,不然我又和林慧敏有什么分别。往事随风,就让它散了吧。 正在往前走,忽然被人拉住了手,手腕一吃痛后便被狠狠地摁到一棵树上,然后呼啸而来的是很柔软的东西,像是一双唇。我的第一反应是流氓,采花贼,但是一睁开眼,眼前的人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还是熟悉的面孔,还是熟悉的温度,还是熟悉的气味,只是心,我已经不在熟悉了。 他一只手抱着我的腰,一只手放于我的头侧,柔软着的唇紧紧贴着我我的唇瓣,舌头趁我意乱情迷的时候趁机钻入。久违的吻,他最后一次亲我是什么时候,五天前?自从我们走了间隙他们除了拥抱过,再也没什么了。 他紧闭一双桃花似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内眼角有两颗不易察觉的泪痕,他再哭? 没怎么看过他哭,除了上一次我差点死去,他才哭过。这次为了什么,还是为了我吗? 他吻的很用力,有一种将要把我吃掉,将要把我融入他的身体的感觉。 我一愣一愣的,都没有想过要推开他,我还是以为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将是他唯一珍爱的妻子,这个吻是我们之间很正常的一吻。 慢慢的,他吻的更用力了,那种感觉像是要把我咀嚼碎了,连骨头都不吐出来的感觉,好疼,我不喜欢这样的吻,他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来不是这样子的。我喜欢他的从前,我们恩爱的日子。 我很想把他给推开,可他的力气好大,我推不开。这计不成,还有下计,我看着他的带着红色的面孔,狠下心用力地咬了下去。口齿里除属于他的那种气味,顿时生出了浓烈的血腥味道,不过这次不是我流血,而是他了。 他的睫毛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的状态,想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受了伤怎么还不停止,不疼吗? 血腥味越来越强烈,像是流血不止的样子,我下嘴太重了吗?我想推开他为他看一看伤口,他却将我抱的更紧,像是松开我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这个吻好长,至少我感觉好长。当我感觉气息不够用时,他才缓缓放开了我,但又意犹未尽的吻着我的脸颊,我的眉心。 我真的很担心他舌头上的伤口,便着急的推开他,他来不及做准备便被我推了后撤了几步。他的嘴角慢慢的涌出淡淡的血迹,看着我,惊愕了几秒后就轻轻的笑了起来,像是苦笑:“原来你已经不喜欢我吻你了,我已经让你没有感觉了。” 我没想到他第一句说的是这样的话,我还以为他会道歉,他会解释,他会向我询问我和燕寒的婚事是不是真的。可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这句话,我对他没感觉,天晓得我有多爱他。 一时语塞,我知道自己应该解释我爱他,我不是对他没感觉,可我也有自尊,凭什么我要低头向他解释什么,再说本来就是他做错了事,他怀疑我,他不相信我,我解释也没什么用。 “哼,对啊,我对你没感觉了,我和你只是玩玩而已。”我很违心了附和了他的话,一侧嘴角缓慢的上扬:“我和燕寒才是真心相爱的,他能带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能给我尊贵的寒王妃的位置,你呢,你能给我什么?”锦衣玉食,尊贵的寒王妃,我并不爱名利财富,可为了他那句伤我自尊的话我又不得不这么说自己。 也确实,燕寒是燕国大公子,他高渐离只是区区七国琴师之首,他们的身份又怎么可以比拟! 高渐离的双手握了握拳,发出“吱嘎”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到:“我能给你幸福,他能给你吗?”他停了停:“燕寒出生在帝王家里,怎么不可能三妻四妾呢,你真的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幸福,是我的期盼,可是他又能给我多少?一次一次的不相信我,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是这样的对我。 我微哼一下,接着道:“这话是你该问的吗,你给过我幸福吗?共侍一夫,嫁给你我难道就能逃脱这个厄运吗?他还能给我一个正妃的位置,而你呢,连婚约都取消了,被退婚是多大的耻辱啊。”刷刷两行热泪流下,我很大气的用袖子擦了一下,我不要让他在看到我的懦弱了。 “可你爱他吗?我为什么在你的眼里看不出你对他的爱,反而是勉强。”他的双手抓住我的双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他吗?” 我爱他吗?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如果不爱嫁给他就是对他不负责,如果爱他又没有那种对高渐离的感觉。不过为了争那一口气,我在一次的违心:“我当然爱他,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他,他至少是我可以爱的男人。” 他苦笑了一声,抬起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是啊,天底下的男人你都可以爱,除了我。” 我咬牙狠心:“对,除了你。” 那一刻,感觉时间都停止了,我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和他快速的心跳声,许久,他大笑了起来,那种声音不是悲伤,而是凄凉。 好凄凉,让我本来有些坚固的心动容了一些,他这种失态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一二三嫁衣(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种凄凉的感觉触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心疼的抓住他的手,柔声唤了一句:“离,你怎么了?” “既然都不爱我了,你还管我干嘛!”他用力的将我甩到一边,差点使我摔倒。“好,我祝你和燕寒幸福一生。”他勉强的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这一生所有的力气才弱弱的说出了这句话。 祝我幸福?我哪怕宁愿要的是一句“我才会给你幸福”也不是这句话。 眼前有些黑一阵白一阵,我勉强的露出一抹微笑,对他的祝福回复道:“谢谢你的祝福,等我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会请你来喝喜酒的,你和林慧敏成亲的别忘了请我啊。” 高渐离点头:“我会的。” 我撑住将要落下的眼泪,淡淡的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还是先走了。”我要不等他回答便转身先走,转身的那一刻,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女儿家果真是水做的,我都怀疑我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 “你们的婚期?”他怔怔的问了最后一句话。我停下脚步,微微回头撇了一眼他的衣角:“半个月后。” 他终于没有话说了,我昂过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是那样的豪迈,好似对刚才的事情那么不在乎。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痛的麻木了。 有一种悲伤,在心底蔓延。 有的时候恨自己那么不坚强,有的时候又恨自己那么坚强。我就不能退一步吗,我就不能不为了自己的自尊吗?有多少人都是为了这两个字失去了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一颗眼泪流进了嘴里,有一点苦,有一点咸,有一点甜。我尝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就像尝不出爱情的滋味一样。有人说爱情是甜的,可现在却感觉苦涩无比;可如果说爱情是苦的,我也曾甜蜜过。 好吧,爱情是五味瓶,你总不能停留在一种味道上。 ****** 半个月之内也没有发生什么,只是一直在筹办我和燕寒的婚礼,要邀请什么人,做什么样的嫁衣,有什么样的习俗。 每一天我都在矛盾中生活,就像我爱高渐离可是不能和他成亲,想让婚期快点到来却又不想让它快点到来。 婚礼的前一天―― 按理说新娘子拜堂之前是不可以乱跑了,可我管不住自己,所以我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便出了门去。其实半个月在家很闷的,又要学习一大堆礼仪,又要熟悉身为王妃应该有的气质,天,嫁个人真是麻烦。 嗯,趁还没有嫁出去之前好好玩吧,等嫁出去了在想出去玩都没有可能了。 “这位姑娘,你怎么才来啊?”我正在外面选着一些可爱的小首饰,一个男人走到我的身边。好奇怪,我认识他吗?可看他的样子就像我们见过面一样。 我疑问道:“你?”然后记忆快速地在脑海中翻过,终于在半个多月前的记忆里找到了他,他是半个多月前为我做嫁衣的那个商贩。我恍悟的点点头:“那个,你是那个买布的商贩。” 商贩点点头:“姑娘好记性,我就是。你的嫁衣已经做好了,姑娘不打算把他取走了?” 我的眼睛忽然一亮,失声小声重复了一遍:“嫁衣?”嫁衣?对了,我准备和高渐离成亲用的嫁衣还在他这里呢,只不过我已经有了嫁衣,是我和燕寒的,也就不再需要我和他的了。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点点头:“好,我跟你去取嫁衣。”虽然知道要了那件嫁衣没有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要过来,毕竟那是我的第一件嫁衣,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纪念吧。 商贩将嫁衣拿到柜台前,我摸着嫁衣,上号的织锦摸起来柔软至极,上面还绣上了明黄色的凤凰,一颗颗玉石点缀得恰到好处,在阳光底下已反射,亮亮的都闪到了眼睛。宽大的袖子上镶着玉石和金线,既华贵大气又不显太过庸俗。一个短短的红色披肩刚刚过胸口,黄色的流苏一条条垂下,末端小小的铃铛随着摆动一晃一晃的,发出清脆的声音。方形的盖头绣了一只大大的凤凰,傲视群芳,不可一世的感觉,眼睛是用一颗小小红宝石镶上的,感觉那么凌厉,犹如活的一样。四角的流苏长长的垂下,没过脖子。 好漂亮的嫁衣,只是我在也没有机会穿它了。 商贩又从旁边拿出一个凤冠,一个银制的凤冠上面镶满了精致的花钿、玉石和珍珠,凤冠的最中间是一个倒水滴形的红宝石,旁边是一颗颗小银珠穿成的细链,挂成了一盒有一个的半圆形,最上方是一个扇形的珍珠头簪,珍珠越往上越大,颗颗饱满,圆润无比。两边依旧是流苏,只不过不是细线,而是银珠和珍珠。 “这是我做过最漂亮,也是最贵的嫁衣了,你看这凤凰,你看这宝石。你的未婚夫告诉我一定要做这个样子的,他说不能亏待了你。这凤冠也是他让准备的,这凤冠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的。”商贩得意的说,不仅在夸高渐离怎么怎么好,也是在说自己的手艺好。不过我和高渐离做嫁衣的那天我们已经取消了婚约,并且那天他并没有叮嘱那么多,他是怎么告诉他的?难道在我们分开以后,他又来过? 我将嫁衣叠好后问着那商贩:“他来过?” 商贩点头:“是啊,来过好几次呢,一直过来催促这件衣服,昨天还来过呢,可是昨天没有做好,今天才做好呢。”他说完又补充道:“你未婚夫说你们的婚期将近,那我可要恭喜你们了。你未婚夫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啊,姑娘一定要好好珍惜啊,祝你们白头偕老。” 不可多得的好人?他是什么眼神啊白头偕老,再也不可能了。 不过,既然我们都取消婚约了,怎么会婚期将近?这件衣服是他要送给我的吗?莫不是他和林慧敏的婚期将近吧?他难道要拿我的这件嫁衣送给林慧敏? 虽然我知道我和高渐离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了,不过我的就是我的,不可以给别人,这件嫁衣是他做给我的我,那就是我的,别人休想将它抢走。 一二四嫁衣(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个,他付过钱没有?”我这时已经抱紧了衣服,准备走了。其实他说没付过钱我也不会给钱的,反正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是坏女人,宰他一次也不算过分吧。 商贩点了点头:“早就付过了,只等着你们来拿了。”我听道已经付过了便点点头离去,他说的什么我都在也听不清了。高渐离天天都会来看这件嫁衣,今天怕也不会例外吧,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一路平静得很,路过他家门口时我微微的顿了顿,但我好像隐约的听到他的屋子里传来林慧敏的笑声,还是迈开了脚步。不过,没有碰到他算是万幸了,要不然拿了他未婚妻的嫁衣,我该怎么解释。 我抱着衣服回到房间里,将窗户和门紧紧关上,拉下了遮挡床的围幔,盘腿看着我面前叠的与与其其的嫁衣和摆在最上方的凤冠。床上被围幔遮的密不透光,但嫁衣上镶的玉石和红宝石还是可以发出幽暗的光芒,右手轻轻抚摸过嫁衣的表面,那些小玲铛也发出了清洌却又细小的声音。 这件嫁衣真的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衣服,不过我是不可以把它穿在我的身上,可以说它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过去他说要为我做嫁衣的时候,我的脸上湛开的红色证明我是那么的幸福,那是的我好期待这身嫁衣穿在我的身上,可现在衣服就摆在我的眼前,我却不敢穿,甚至开始不敢靠近它。 这件嫁衣很是高贵呢,要比我这个寒王妃的身份还要尊贵,它承载着一个女子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刻。 好想穿一下下,就一下子可不可以?满足我小小而又不能实现的愿望?手情不自禁的靠近那件嫁衣拿了起来。刚想将一只手穿进袖子里,却在摸到布料的一刹那扔开了它,毫无生气的躺在我面前。 刚才像是触电一般,让我不禁手麻了,脑袋也跟着麻了。不,我不可以穿着它,我怕我穿着它,会忍不住的陷入我的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是他的新娘。我们其乐融融,相敬如宾。 不,不对。这件嫁衣不是做给我的,他要和林慧敏成亲了对不对!这是她的,不是我的。哼,是她的,是她抢了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她抢走了高渐离,现在连我最重要的嫁衣也要抢? 这件衣服不属于我,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那我不如毁了它,让它永永远远的消失。思考间,我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嫁衣的领口。思索已久,双手微微的用力。 许久后,我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呲”的声音。 ****** 强烈的黑暗充斥这我的眼睛。我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知道有人弄醒了我我才醒过来。 “若若。”好熟悉的声音,“若若你醒一醒,我有事情要问你。”声音及低,像是会被人发现一般。可我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他来了? 我原以为只是我的幻觉。因为他现在是我们家最不欢迎的人,但当我猛然睁开眼睛时,他竟然真的在我的身边。他捂着我的嘴,小声地说道:“我是偷偷进来的,我可不想被大哥轰出去。”他说完才安心的放下手。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好想他,半个月的假面生活让我疲惫不堪,可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思索,我真的不爱他了吗? 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答案,可是一看到他,心里的江水还是会泛滥。 可我还是忍住了抱住他的冲动,就这样一直的盯着他,不开口说话,等待着他的第一句。他会说什么?会不会不让我嫁给燕寒,如果他这样说了,我的心真的会动容,毕竟对他的恨已经不像那天的深了。 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一句低声回荡在我的耳旁:“那件嫁衣,你拿走了?”我微微愣住了,不是我所期待的话,只是问那一件嫁衣而已。 嫁衣嫁衣,他和她的嫁衣! 那一种从高处一下子跌落在崖底的感觉让我觉得生不如死,我被摔得连悲伤都忘记了,只觉得心里在麻木的同时有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 我的双手撑着床起来,和他面对着面的坐着:“是啊,我拿走了,那是你给林慧敏做的嫁衣吧,嫁衣做好了,恭喜你们很快就可以成亲了。”我强颜欢笑着,既然他说不出那句话,我也不可能柔声对他说我想你。 高渐离微微一愣:“你以为我那是做给她的?”他很无奈的笑了笑:“谁说我们要成亲了。” 除了刚才的那个强颜欢笑,我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即使看到他帅气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我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看到他的样子:“成不成亲是你们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表面上装作不愿意看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把他看了好几遍,可还是怎么都看不够。 “那件嫁衣呢?现在在哪里?”我看他如此着急的样子我的心渐渐的冷了下去,终究他还是觉得林慧敏比我重要。我冷冷的开口:“让我给撕了,撕的很碎,在修补不好了。”不带有任何的愧疚,不带有任何的不忍,就是撕掉了那么简单。 高渐离的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失声开口:“什么!”他又一下子的捂住嘴,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又小声的问了一遍:“什么?你给撕了。” 我冷冷的开口:“是啊,我给撕了,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我低下头缓缓小了一声:“怎么,是不是很心疼?可是心疼也没办法,我已经给撕了,虽然那件衣服价值不菲,不过我撕得确实很痛快。” 高渐离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慢慢地摇头:“心疼是有一点,不过你痛快了便好。”他又抬起了头,冲我笑了一下:“衣服可以再做,虽然衣服很贵,可是让你开心了,一件衣服又有何妨?”他竟然还冲我笑,我都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很可恨,可他在笑! 我只能说,我面前的这个人真是太贱了。 ps: vip上架了,有点小兴奋,正好剧情也开始跌宕起伏了。。。<><>“那个,他付过钱没有?”我这时已经抱紧了衣服,准备走了。其实他说没付过钱我也不会给钱的,反正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是坏女人,宰他一次也不算过分吧。 商贩点了点头:“早就付过了,只等着你们来拿了。”我听道已经付过了便点点头离去,他说的什么我都在也听不清了。高渐离天天都会来看这件嫁衣,今天怕也不会例外吧,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一路平静得很,路过他家门口时我微微的顿了顿,但我好像隐约的听到他的屋子里传来林慧敏的笑声,还是迈开了脚步。不过,没有碰到他算是万幸了,要不然拿了他未婚妻的嫁衣,我该怎么解释。 我抱着衣服回到房间里,将窗户和门紧紧关上,拉下了遮挡床的围幔,盘腿看着我面前叠的与与其其的嫁衣和摆在最上方的凤冠。床上被围幔遮的密不透光,但嫁衣上镶的玉石和红宝石还是可以发出幽暗的光芒,右手轻轻抚摸过嫁衣的表面,那些小玲铛也发出了清洌却又细小的声音。 这件嫁衣真的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衣服,不过我是不可以把它穿在我的身上,可以说它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过去他说要为我做嫁衣的时候,我的脸上湛开的红色证明我是那么的幸福,那是的我好期待这身嫁衣穿在我的身上,可现在衣服就摆在我的眼前,我却不敢穿,甚至开始不敢靠近它。 这件嫁衣很是高贵呢,要比我这个寒王妃的身份还要尊贵,它承载着一个女子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刻。 好想穿一下下,就一下子可不可以?满足我小小而又不能实现的愿望?手情不自禁的靠近那件嫁衣拿了起来。刚想将一只手穿进袖子里,却在摸到布料的一刹那扔开了它,毫无生气的躺在我面前。 刚才像是触电一般,让我不禁手麻了,脑袋也跟着麻了。不,我不可以穿着它,我怕我穿着它,会忍不住的陷入我的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是他的新娘。我们其乐融融,相敬如宾。 不,不对。这件嫁衣不是做给我的,他要和林慧敏成亲了对不对!这是她的,不是我的。哼,是她的,是她抢了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她抢走了高渐离,现在连我最重要的嫁衣也要抢? 这件衣服不属于我,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那我不如毁了它,让它永永远远的消失。思考间,我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嫁衣的领口。思索已久,双手微微的用力。 许久后,我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呲”的声音。 ****** 强烈的黑暗充斥这我的眼睛。我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知道有人弄醒了我我才醒过来。 “若若。”好熟悉的声音,“若若你醒一醒,我有事情要问你。”声音及低,像是会被人发现一般。可我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他来了? 我原以为只是我的幻觉。因为他现在是我们家最不欢迎的人,但当我猛然睁开眼睛时,他竟然真的在我的身边。他捂着我的嘴,小声地说道:“我是偷偷进来的,我可不想被大哥轰出去。”他说完才安心的放下手。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好想他,半个月的假面生活让我疲惫不堪,可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思索,我真的不爱他了吗? 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答案,可是一看到他,心里的江水还是会泛滥。 可我还是忍住了抱住他的冲动,就这样一直的盯着他,不开口说话,等待着他的第一句。他会说什么?会不会不让我嫁给燕寒,如果他这样说了,我的心真的会动容,毕竟对他的恨已经不像那天的深了。 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一句低声回荡在我的耳旁:“那件嫁衣,你拿走了?”我微微愣住了,不是我所期待的话,只是问那一件嫁衣而已。 嫁衣嫁衣,他和她的嫁衣! 那一种从高处一下子跌落在崖底的感觉让我觉得生不如死,我被摔得连悲伤都忘记了,只觉得心里在麻木的同时有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 我的双手撑着床起来,和他面对着面的坐着:“是啊,我拿走了,那是你给林慧敏做的嫁衣吧,嫁衣做好了,恭喜你们很快就可以成亲了。”我强颜欢笑着,既然他说不出那句话,我也不可能柔声对他说我想你。 高渐离微微一愣:“你以为我那是做给她的?”他很无奈的笑了笑:“谁说我们要成亲了。” 除了刚才的那个强颜欢笑,我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即使看到他帅气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我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看到他的样子:“成不成亲是你们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表面上装作不愿意看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把他看了好几遍,可还是怎么都看不够。 “那件嫁衣呢?现在在哪里?”我看他如此着急的样子我的心渐渐的冷了下去,终究他还是觉得林慧敏比我重要。我冷冷的开口:“让我给撕了,撕的很碎,在修补不好了。”不带有任何的愧疚,不带有任何的不忍,就是撕掉了那么简单。 高渐离的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失声开口:“什么!”他又一下子的捂住嘴,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又小声的问了一遍:“什么?你给撕了。” 我冷冷的开口:“是啊,我给撕了,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我低下头缓缓小了一声:“怎么,是不是很心疼?可是心疼也没办法,我已经给撕了,虽然那件衣服价值不菲,不过我撕得确实很痛快。” 高渐离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慢慢地摇头:“心疼是有一点,不过你痛快了便好。”他又抬起了头,冲我笑了一下:“衣服可以再做,虽然衣服很贵,可是让你开心了,一件衣服又有何妨?”他竟然还冲我笑,我都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很可恨,可他在笑! 我只能说,我面前的这个人真是太贱了。 ps: vip上架了,有点小兴奋,正好剧情也开始跌宕起伏了。。。 一二五舞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面对他的犯贱,我只能继续狠下去:“是啊,衣服可以再做,就像人也可意在换。撕了它也好,我可不希望曾经属于我的嫁衣穿在了别人的身上,我想她也不喜欢吧,即使它价值不菲,可她穿在身上一样的不高兴。” “那件嫁衣真的不是……” “是也好,不是也好,这都与我无关。”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抬起手慢慢挑起帷幔又放下来:“都四更了,我也是该洗漱装扮了,今天可是我大好的日子,我一定要打扮的最漂亮。”其实说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我,我再告诉自己,我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 高渐离的薄唇微微张开,眼睛里还是显而易见的悲伤。我也要嫁人了,虽然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开心,可我的心,依然在悲伤,逆流成河。他许久都不动一下,只是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怎么,还不走吗?这三更半夜的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坐在床上,没有事也要说有事了,到时候我的清白可是怎么洗也不干净了。” 我刚想下床,可他却忽然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哼,也无非是再吻一次,有什么的,又不是一次两次的。我保持着镇定,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我等待着,可是许久他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愣愣的问我:“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他终于问了这句话,可是问的却太晚了,如果他不提嫁衣,我便不会想到林慧敏要穿着我的嫁衣,可是一切都是他弄得。“是啊,我当然会嫁给他了,你忘了吗。他是我可以爱的男人。” “可是……我怎么办。”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声音来,我只是看着着他的口型,大概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还有林慧敏吗,还差我一个荆若云?我装作没有看到,轻轻地露出了微笑:“我还记得,你还要喝我们的喜酒。” 他愣了一下,随即痴痴地笑道:“喝,你的喜酒我一定会喝掉的,喝的醉生梦死,才不知道什么是难过。”缓了一会儿:“花轿什么时候来迎接你进府?” 我微微思索:“五更。寅时三刻来接我。”他点点头:“好。”他说完又拉着我的手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加紧赶制嫁衣是因为那件嫁衣本来是想留给你做一个纪念的,可是你撕掉了。我只能送给你另外一样纪念了。” 我一怔一怔,那件嫁衣是做给我的?不是他做给林慧敏的?我一直误会他了?可是误会了又有什么办法,我已经要嫁为人妇了,和他成了两条平行线,永远相交不上。 他带我到院子里停下。我惊讶的问他:“你干什么,你也不怕哥哥发现你?”我惊慌的但又小声的提醒他。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所回答的和我提的问题毫无关系:“你还知道关心的,我的心里就已经知足了。”他拔出他的佩剑横在我的手心,幽幽地道:“我记得那一次你在家里舞剑,可舞的确实难看。今日我便教教你。” 舞剑,我只曾舞过一次见,就是半个月前我和他最后分别的那一次。那一天的心情实在是不好,只想发泄的发泄,看到哥哥平时练习的剑,拿起来便是一顿挥动,不过真心的不好看。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群魔乱舞。天,这么难看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我的手握着他的剑。而他宽大的手紧紧握着我的小手。我的整个身体和他贴在一起,身边那一种温度让我瞬间有了踏实的感觉。我追求的不就是有一个这样的胸膛给我依靠吗! 我跟随他的动作,手腕轻轻旋转,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与我们两个的身影相融合。白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那么炫目。他推送着我的手向前,身体也随之先前,我的身体轻柔至极,很容易就达到那种程度,为了保持平衡,我向后踢直脚。剑慢慢的推送出去,在空中缓慢地划了半圈之后又缓慢的收了回来,贴在我们的肩头。 …… 他大概带着我舞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当我们依依不舍的放下佩剑时,已经将近寅时了。再过三刻,就是我即将出嫁的日子,与他永别的日子。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脸上尽是舍不得的样子,我也舍不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的站在一起了,再相见,我是寒王妃,他是林慧敏的夫君。后来,他还是慢慢地松开我的手,手上的余温在一点点的消失,渐渐感觉不到了。 贪恋,却终究不再属于自己。 “其实今天我真的很想带你走,离开这里,到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去,那里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没有妒忌与猜疑,只有我们真心的相爱。” “可是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还没有考虑过你,你就这样和我走了一定会过的很痛苦,我宁愿你嫁给别人生活的幸福美满我不愿意看到你不幸福。” “其实那天的事情是我冲动了,我知道敏儿她是什么样的人,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那天还是发火了。你说得对,我不相信你怎么会爱你,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给不了你怎么还能让你幸福一生,没有信任就不会有幸福,我现在真的知道了。” 他说的好凄凉,让我忍不住想落泪。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脸颊,在我的脸上印上了最后一此温柔清浅的吻。依依不舍的眼神,却要转身离开。我在恍惚中醒过来,抓紧他的手,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你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背着身子对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却也能想象得到他的样子:“其实燕寒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相信他能给你幸福。你要好好的生活,你一定要幸福。” 幸福,他说这些话已经扰乱了我的心,我又怎么能安心的嫁给燕寒? 我闭上眼睛。泪水轻抚过我的脸颊,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从前,在圆音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的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性。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蛛蛛佛性增加了不少。 忽然有一天,佛主光临了圆音寺,看见这里香火甚旺,十分高兴。离开寺庙的时候,不轻易间地抬头。看见了横梁上的蛛蛛。佛主停下来,问这只蜘蛛:“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拙见。怎么样?”蜘蛛遇见佛主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了。佛主问到:“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点了点头,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圆音寺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性大增。一日,佛主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这时佛主又来问她一样的问题,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朝吧。” 就这样,蜘蛛投胎成了一个富家小姐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主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鹿很诧异:“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主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同,佛主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主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刚说完,佛主就离开了,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的抱着…… 得不到,已失去,皆是因为我不能把握现在的幸福,等到什么都没了才明白,幸福曾经就在我的手里。 ps: 加了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亲们可能看过,但我觉得真的很经典,若云没能把握现在的幸福,所以她后悔了。亲们要是还在得不到和已失去中徘徊,请好好把握现在的幸福吧。 一二六待嫁(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ps: 以后日更三千字喽!!! 我拉着他的手迟迟不肯放开,可又想到我已经快是别人的妻子了,又不得不放开他:“多谢你的……祝福。我也祝你和林慧敏生活幸福。” 他的手无力的垂在他的身旁,在空中不知道要抓住什么,看着微微有些发亮的天空,茫然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此生不会再有什么爱了,我娶妻只娶我爱的女子,否则我便终身不娶。” 我也背过身对着他:“你才二十一岁而已,以后还早着呢,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好女孩的,所以……” “我早都遇到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珍惜而已。”他打断了我的话,呵呵的苦笑:“我自作自受罢了。” 我摇摇头:“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我们属于哪一种呢?我总觉得两种都不是,我们似乎在错误的时间相遇,又遇上了错的人。”我缓缓的抬起手,做了一个心的手势,虽然知道他看不到,但我还是要发泄出,对,我还是爱他的。 “你想不想听歌?”可我没有等他说话早就开口唱道: 早就遗失了你却没遗忘 最初的最美的心跳脉搏 你微笑的眼眸像梦境中的萤火 写满了有多爱我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可惜 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 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 一寸寸的沁在空气 中满脸的温柔满眼的依依不舍 梦醒请你忘了我来生别将我错过。 我还记得我听这首歌的时候,他就站在这薄雾中,说我们有千年的爱恋。千年的时空阻碍都没有拦住我们的爱恋,现在…… 许久,身后没在有任何声响,他走了吗?他又没有听到这首歌?等千年之后,我们在爱恋…… 我刚刚转过身。便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子:“准王妃怎么站在这里啊,奴婢帮您去梳洗打扮吧。”是燕寒派来照顾我的婢女,他们已经来接我了。 我向他们的身后看了看,除了淡淡的春风之外,哪里还有他的身影,连温度的都没了,连熟悉的气味都没了。毫无踪迹…… “准王妃,我们回去梳洗打扮吧。”婢女们见我没有动,又小心翼翼的问了我一句,生怕我一个不高兴罚了她们。可是他们都和我一样是人。我有什么权利向他们撒气。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被他们架回去打扮了。 我就像一个傀儡一样被他们梳洗着,穿著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子,满脑子全是我和高渐离的事情,一点一滴,都在脑海中闪过。 其中一个婢女将铜镜摆正,正对着我的脸道:“准王妃真的是美极了。怪不得大公子对准王妃念念不忘呢,只娶准王妃一个人呢。”婢女笑了笑,但一字一句少不了毕恭毕敬。他们已经开始叫我准王妃了,注定了我一辈子只是他的王妃。 我看了看铜镜里面的我,脸被擦的很白很白,但又不是那么的假。一双杏眼的外眼角画的眼线高高挑起,垂眸时有说不出的的妩媚和凌厉。两腮打上了似有似无的腮红,一双小嘴也被涂上了大红色的红脂。我从来都不知道了我的唇可以画的这样红,像是噬了血一样。 可是他们还是嫌不够红,拿了一张红纸让我再抿一抿,也对,成亲是一件非常喜庆的事情。当然是越红越好了。我使劲的抿了抿,抿的嘴都有些麻木了。 摸了摸满头的珠翠。好沉,沉的我都有些抬不起脑袋。他们为我梳了一个双刀髻,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极想像个兔耳朵。双刀髻的末端插上两个长长的流苏,一直触到我的脖子,双髻上插满了细小的珠花,髻前面插了一对类似于并蒂步摇一类的东西,看它的样子,大概叫琉璃碧玉花并蒂金步摇,步摇中间是半圆型的流苏小项圈,尾端也同样是长长的赤金流苏,在金饰的衬托下,显得那样的雍容华贵,这也是王妃也该有的样子。 低下头,我的身上是一身红色有带着明黄色的嫁衣,嫁衣上无非就是绣了一些凤凰和牡丹,还有很多很多的玉石,不过这凤凰却比那件嫁衣的凤凰要大很多,也傲慢很多,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那一件,虽然有时不可一世,但有的时候也会显得沉静温婉。 “若云真的是很漂亮呢。”哥哥和萧魂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萧魂姐姐看着铜镜里面的我,不禁称赞道。 哥哥点点头:“荆家的女儿当然很漂亮了。”当然自己家的人都会说自己家的人漂亮。萧魂挺着她八个月大的肚子,慢吞吞的走上前来:“不过这脸上怎么一点笑容都没有?身为新娘子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的心乱了,怎么会高兴的起来,我还在爱与不爱中苦苦挣扎着。不过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还是勉强微笑着:“只是有些太激动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怕是寅时三刻已经到了吧! 果真――“准王妃,寅时三刻已到,我们应该启程了。”一个婢女提醒我道。我要嫁给别人,离开我生活了许久的家?我要嫁给别人了,嫁给一个不是高渐离的人。 “这么快!”我惊讶的说到:“我们这就要走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哥哥悠悠的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谁让你们将婚期定的这么近。”是啊,当时是有些担心,更有些赌气,如果当时不堵气,我就可以晚嫁一些,我就更有时间考虑我是嫁给燕寒,还是高渐离。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我想悔婚也没用了,我要考虑燕寒的面子,考虑荆家的脸面。婚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还是慢悠悠的起身,按照礼仪,我应该向家人辞行。我微微屈膝:“哥哥,嫂嫂,这些年多谢你们的照顾,没有你们也就没有若云的今天,今日妹妹就要嫁为人妇,也只得就此别过,不过妹妹一定遵守三从四德,好好的照顾夫君,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丢荆家的脸的。” 哥哥的脸上有一些不舍,不过也还是伸出手扶起了我:“妹妹你要好好保重,王府不比自己的家里,一定要谨言慎行,你以后就是寒王妃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 我红了红眼眶,微微点点头。旁边的侍女看着外面的天,催促道:“准王妃,该启程了。”说话见,他们为我盖上了大红色凤凰盖头,眼前只有无尽的红色,再也没有其他了。 我被他们扶到了轿门口,平时冷寂的山上今天充满了人,他们大概都知道嫁出去的寒王妃吧。我想像得到我在他们眼中的样子: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这是最传统的嫁衣了。 他们慢慢的压低了轿子让我坐上去,我坐在绑满了红花的新轿上,心中充满了不安,过去想到嫁给高渐离的时候,那种期盼的感觉我是再也找不到了。 忽然觉得一震,轿子被轿夫们硬生生的抬了起来,我虽然很轻,可这个轿子却要比我重上几倍。我把这旁边的扶手不动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坐轿子,真的很怕被颠落下来。耳边充斥着鼓声和喝彩声,因为眼前有着红红的盖头遮挡着,我看不见外面的样子,但我很熟悉这座上,我知道已经走到了哪里。 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这里是山脚下,马上就要到高渐离的家了。 心中微微泛酸,可没办法,路是我自己选出来了,就算是后悔了也没有用。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我吧。高渐离,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终此一别,不复相见。 正当我思索着,耳边传来了击筑的声音,这击筑的手法我十分的熟悉,除了高渐离有谁有这本事?击筑的声音虽及不上旁边击鼓的声音大,但还是幽幽的传入我的耳朵了,这曲子是……是我刚刚唱的梦千年之恋。 从他离开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竟然回了家将这首曲子的曲调给研究了出来,现在又演绎的淋漓尽致。他还是听到了,听到了我的心声。 击筑的声音很是悲伤,再加上这又是一曲悲伤的歌,让我忍不住要声泪俱下,可是今天是我大好的日子,我又怎么能哭?我抬起自己纤细的手,掀开眼前这个红红的盖头往外面看,还有几步就到高渐离的家了,我做坐在高高的轿辇上,透过稀稀疏疏的桃花,隐约可以看到他坐在地上,顾不得一袭白衣被尘土染脏,只是忘我的弹奏着,那一首悲伤的曲子。 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一寸寸的沁在空气中,满脸的温柔满眼的依依不舍,梦醒请你忘了我,来生别将我错过。 来生?我的情我的爱真的要等待来生吗? 一二七待嫁(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视线往前了几步,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脸,这时他的一首曲子已经弹尽了,他的手缓缓的放在琴弦上,撇过头往我这边看来,他的脸正好与我掀开盖头的脸相对。我们的距离那么远,却又感觉那么近。 他无言的笑了笑,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在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个“心”的样子。心,是那颗心,我背对着他以为他看不见的那颗心!我的脑袋轰了一下,他看见了,他听见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努力不让自己哭泣,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泪流,眼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往下落,砸在我的嫁衣上,我的红裙很快就湿了一块。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跳下这高高的轿辇,去抱住高渐离对他说:“我不嫁了,我是爱你的,我不在乎有什么林慧敏了,我只在乎我爱的是你。” 对,我现在一切都想通了,我爱的只有高渐离,燕寒我根本就不爱。什么他是我可以爱的男人,什么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都是自欺欺人的假话,这半个月,我努力的让自己爱上燕寒,可是我做不到,爱上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太难了,而要忘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同样的难。 我骗了我自己,我骗了燕寒,骗了高渐离。 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我当时真的不该赌那口气答应了燕寒的提亲,现在,我只能赔上我一辈子的幸福。痛苦,却也是自作孽。 我捂着嘴,尽量不让他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尽量不让他看到我流泪的样子,我们笑着流泪,也不哭着说后悔。他笑了一下,缓缓的动了动口。他说的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清,可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他的口型是:“我爱你。” 轿子渐行渐远,我的目光却依旧是依依不舍,等到我再也看不到了却也不舍得将目光收回来。 “准王妃,您不可以将盖头掀开,只有大公子在洞房之时才能揭下。”我身旁的小婢女扳回我的身子,但看到泪流满面的我忍不住我惊叫了一声:“准王妃,你怎么哭了?” 我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了,但却不让她看出我的心思。我只是摇摇头,示意没有事。 小婢女拿出她随身的手帕,替我细心地擦拭着泪痕。边擦边小心翼翼到:“准王妃别哭了,哭了妆就花了,就不好看了。你是不是不舍得您的家人啊?大公子不会让你们天各一方的,大公子那么的喜欢你,一定会为你事事着想的。” 天各一方。我们是要天各一方了。明明心里是相爱的,却为了争一口气,违背我们的心。 有些痛、说不出来、只能忍着、直到能够慢慢淡忘…? 有些爱、不能坚持、即使不舍、也只能够潇洒放弃…? 轿子在我沉溺于悲伤之中时已经抬到了王府的门口。王府外面击鼓喝彩,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可是却和我的心情格格不入。好似天壤之别。 我乘坐的轿子被轻轻的放下,小婢女为我轻轻整理好容装,扶我下了轿辇。不知从哪里递来一只红绸。他们说让我拿好,这是让我们夫妻二人的心紧紧栓在一起。我知道这只红绸的另一头是燕寒拿着的,我们要永结同心。 如果是高渐离该有多好啊,如果没有那件事,没有他的不信任。没有我的赌气,这个成亲仪式。就是我和他的了。 悲伤在心底弥漫,却是总也说不出来了。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只不过我蒙着盖头,没有人看得见。 我双手握着红绸,任由旁边的人牵着我走。“跨火盆,跨过火盆一辈子红红火火。”我的面前有一个烧着碳的火盆,虽然没有明火,但也还是热气逼人。我一手被人扶着,一手提着长裙跨过了火盆,可是心里面一点喜悦都没有。 一颗泪水不小心落去了火盆中,发出“呲”的一声,声音那么小,小的不会让任何人听见。谁能想到新娘子会在大喜的日子里痛哭流涕。 高渐离,你来了吗?你不是说要喝我的喜酒吗?你在不在这里?我好想见你一面,一眼就好了。 过去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我过去一直不懂得为什么要后悔,现在我亲身体会到了,也知道了后悔的滋味。 不过还有用吗?我已经被领到了大堂内,那将是我们拜堂成亲的地方。我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草草一生吗?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真的好痛苦,还不如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虽然爱的有些累,但毕竟是爱了。 “一拜天地。”我缓缓的弯下了腰,脑海中全是我和高渐离的事情,一点一滴,尽不能忘怀。 “二拜高堂。”我小心的转过身,慢慢的弯下了腰。这一刻,脑海中全是我和高渐离一字一句的承诺,我们说过不吵架,珍惜每一天的幸福生活。 “夫妻对拜。”夫妻对拜了,按照古代的习俗,我只要和燕寒对拜了,我们就是夫妻了,就有了解不开的关系。这一拜,我真的要拜吗?我真的心甘情愿的和他一辈子吗? 我转过了身子和他面对着面,站好了姿势准备互相对拜,他已经有所动作的向下弯腰,我也在一点点,一点点的动弹。慢慢的,我的腰有些僵硬,不似刚才那两拜弯的下去腰…… 耳边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别人在议论着什么,又有点想讥笑。我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们说的无非就是我,低头看着自己,我依然是屹立的站在原地,腰身根本就没有弯下去,刚才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也就是说,刚才的夫妻对拜,我根本就没有拜。心里不想对拜,怎么勉强都不会做到的。 身边搀扶着我的小婢女有些慌张,她拉了拉我的手,低声说到:“准王妃,对拜啊。”她的手紧抓着我的手:“准王妃,别人都看着呢。” 是啊,别人都还看着呢,我可是不能丢了燕寒,丢了荆家的面子。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不在哽咽:“我……我刚才没有准备好,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端坐在大堂正中央的哥哥听完我说的话,轻轻笑到:“这有什么可紧张的。”然后赔笑的和别人说到:“真是抱歉,能否再来一次?” 下面笑了几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夫妻对拜!”我控制住不弯腰的冲动,努力的,努力的弯下腰去,和燕寒实现“夫妻对拜。” “哗――”眼前的红色一下子消失了,燕寒的脸在我饱含泪珠的眼中无线的放大,放大……我头上的盖头被他攥在他的手上,攥的很紧,仿佛要生生撕碎了一般。 在他的眼中,苦涩的泪水缓缓的流进我的红唇,那种苦不堪言的感觉。 下面的客人先是寂静了片刻,随即是比刚才更大的议论。盖头是只有在洞房花烛时新郎官亲自挑下来了,是不允许让被人看见的。现在,确实是新郎官燕寒将我的盖头接了下来,可却不是洞房花烛时,而是在我们还没有成为正式夫妻时。 被别人看到新娘子的面容是绝对不允许的,可是掀开我盖头的却是燕寒,我想不明白,他不是一直想要娶我的吗,怎么会搞砸我们的成亲。 “燕寒,你干什么!你不知道你不可以这样做的吗!”我带着怒意,微微呵斥着燕寒。我承认我是一个很要脸面的人,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燕寒轻轻笑着:“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在干嘛?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的嘛?”盖头被攥出褶皱:“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如果是高渐离问我这个问题,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对他说:“我当然愿意,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妻。”可是面对着燕寒,我犹豫了。“我,我当然愿意做你的妻子,不然我嫁给你干什么!”我让一个不爱他的我嫁给了他已经算是对不起他了,我不能再用言语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他的心了。 他叹了口气,按住我的肩膀,用他的手掌抬起我的头:“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吗?你敢说你爱的是我,而不是高渐离?” 我愣住了两三秒,他还是什么都明白,尽管他这半个月里什么都不说,不提我和高渐离的任何事情。只是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样我依然还是他的新娘。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有些害怕,我怕看着他的眼睛,我会忍不住说实话。 他见我不说话,苦苦的笑了一声后不舍的松开了手:“我就知道你爱的只有他,你的心里是不会有我燕寒的位置的,即使你答应了我的提亲,也只是为了和他赌那口气。现在,你是不是后悔答应了我的婚事。” 我的确是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发现其实每一个人都很了解我,到只有我不了解我自己而已。 一二八拜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说过你不幸福了,我就会让你幸福,用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的,可是现在看来,我是太高估我自己了。在这世上,只有高渐离才是能让你幸福的,哪怕他伤了你的心。”他顿了顿,许久怅然道:“你走吧,去找他去。” 什么!他说他让我离开,让我去找高渐离?我一直低着的头终于舍得抬起看他一眼了,他现在怅然的样子,和当初高渐离听到我要嫁给燕寒的表情有什么两样!我不敢相信得摇了摇头:“燕寒你在说什么呢,我答应了你的婚事怎么可以逃婚!你现在想把我推给别人,燕寒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这什么?你视我们的婚姻为儿戏吗?” 燕寒的眉头微皱,看着我一字一顿的道:“荆若云,视婚姻为儿戏的是你,你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赌气,嫁给了知道自己不爱的男人,你才是真正的不负责,对你,对我,对高渐离都是不负责的!” 我无言已对,只能站在原地默默流着泪。目前只有哭泣才是抚平我伤痛的最佳良药。 “你快走,有多远有多远。” 我没有动,完全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你让我走,那我们……“ “如果你还想看到高渐离,趁我还没有后悔,赶紧走,不然我后悔了,你一辈子想看到高渐离的机会都没有了。”燕寒背过了身,下面又传出嘁嘁喳喳的声音。 这个机会可是他给我的,不是我一意孤行的,是他要成全我们的。“燕寒,谢谢你,我什么都明白了,希望你以后可以遇到一个好女孩。”我说完转身便向外跑,不顾身旁的流言蜚语。不顾身后的哥哥惊讶的表情,不顾燕寒怅然而又心痛的眼神。 “荆若云,我让你走是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我这次心善,下一次就不会心软。” 身旁的房子一座一座的向后倒,我提着裙子疾奔着,大红的裙裾在空中飘扬,头上的首饰伴随着我的奔跑叮叮作响,路旁的路人看见我的样子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是啊。谁会穿着一身嫁衣在街上疾奔,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一个逃婚的新娘吧,对啊。我可不就是一个逃了婚的新娘子吗。可是只要能看到高渐离,就算背上了骂名又有什么呢! 跑了片刻后,气喘吁吁的我终于到了高渐离的家里,我的心里千万次的在呐喊:离,我回来了。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吧!院中大门紧锁,我用手用力的敲门:“开门,快开门!”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我又敲了一遍可依然没人出来。他们哪里去了?我想就算是高渐离不在家,林慧敏也应该在家吧,可偏偏他也不在家。他们出去了?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终于。让我再见一次他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果真是罪孽太多。 绝今事而昨非,三生奈河依旧。手中的霓裳终于不是由你穿上。心在眼角的泪落地那一瞬、支离破碎。不是我太伤感不会憧憬幸福,只是不相信这般美好的夙愿会如此轻易降临,那么失去愈快。指尖的幸福恍若天边的肥皂炮,我们不能太过于贪婪,如是欣赏都不能… “离。离你真的不想见我吗?我后悔了当初的决定,你出来见我好不好。出来见我好不好!”我的手把这他家的房门,脚上慢慢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大红的裙子如一朵花瓣的大铺在地上,如一朵滴血的花一样。 我的头靠在扶着门的手臂上嘤嘤哭泣着,终于是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了。 ――“你会不会三妻四妾?” “嗯,三妻四妾也不错啊。” “哼。” “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我的父亲却只娶了我母亲一个人,他们真的很恩爱,所以我这辈子只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放心,我不会三妻四妾的。” “哼,你快说你这辈子只娶我一个,只爱我一个。” “我高渐离这一辈子,只娶荆若云一个人,只爱你一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们在打勾勾!”――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我曾经将最后一句话改成了你,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又回到了原点。你,永远不会来。 原来我们不是平行线,而是相交线,相遇了,错过了,越走越远。 算了吧,我也越走越远,失去爱情不算什么,没有嫁给自己不爱的人那才是幸运的。高渐离,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用力的抓着门起身,却不想身上丝毫力气都没有了。我只能先恍惚的转过身后。面前有一个黑黑的影子遮住了我,一身白衣白鞋入了我的眼帘,我顺着鞋面向上看,不敢相信那是不是他。 他低下身子,蹲在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摸我带着泪痕的脸颊。就像梦境一样,轻柔,幸福。我不敢再动,我怕这是梦,一动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脸上,但是眼睛缓缓的在我的身上打量着,过了一会说道:“我不喜欢你穿这件衣服。”当然,那是我和燕寒的嫁衣,他怎么会喜欢。 “怎么,难道和你未婚妻的嫁衣一样?如果一样的话,那我可就不穿了。”带着一点小小的报复,不过说完我还是笑出了声音。这半个月,我是第一次冲他发出真心的笑容。 他贴在我的脸颊的手向前伸,揽住我的腰,让我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他均匀的鼻息打在我的脖径上,声音轻缓欣喜:“我就知道你不会嫁给燕寒,我就知道你爱的是我。” 他知道?他未免也太自信了,如果不是燕寒他发了善心放我走,我现在怎么可能和他在这里面对面的,还拥抱着呢。如果燕寒没有放我走,我现在和他已经完成了夫妻对拜,就差晚上进入洞房了。“我回来了,我真的不应该为了和你赌气而答应了燕寒的提亲,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可以把你追回来吗?” 高渐离把着我的肩膀,让我离开他的怀看着他的脸:“嗯,看我心情吧!”这个家伙,我都这么低下身价去追他了,他竟然还说看心情!真不该对着这么温柔!我忍不住想偷笑,却将偷笑转换成一抹微笑:“哦,那我也要看心情是不是要早点和你成婚。你说呢?” 他的脸上略微带了一丝惊慌:“别别别,我答应你还不行吗!这次我们的成婚一拖再拖,让我差点失去了你,我可不想在失去你了。我们,我们马上成婚好不好。” 马上?他想把我和燕寒的婚礼改成我和他的婚礼?这个家伙! “干嘛那么急啊,成亲需要三书六礼,你的准备聘书,礼书,迎亲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安床。准备完这么多最起码要半个月,你还想今天就完婚?”我提醒道他。 他摇摇头,将坐在地上的我拦腰抱起:“我才不管这么多的习俗,我只要你是我的女人就可以了,我们只需要入洞房就好了,像大哥和萧魂一样。”我是他的女人?他的意思是要……我的脸刷一下的红了起来,我佯怒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竟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萧魂姐姐他没有亲人,自然没有那些礼仪,只用拜堂即可。可我不一样,我还有哥哥呢,就算我答应了,哥哥他也不会答应的。” 高渐离见我拒绝他,有些垂头丧气:“好吧,那半个月,半个月之内我一定把你娶回家,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跑了。”他将门打开,抱着我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我感到很奇怪,一直缠着高渐离的林慧敏呢?她哪里去了?我打量四周,流苏被我转动的泠泠作响:“离,林慧敏呢?”大好光景我却提情敌,好像有些煞风景啊。但是我觉得和甜言蜜语比起来,情敌的问题好像更加重要一点。 “我就知道你会提她。”他为我端来一杯水,他尖我缓缓喝下后才说:“我把她给送走了。”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些,失声叫道:“送走了,你竟然舍得?”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耸耸肩:“我有什么舍不得,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怕你回来看见她会吃醋,所以在你新轿走了之后就把她送走了。” 我惊讶的张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不仅不相信高渐离送她离开,更不相信林慧敏能心甘情愿的被她送走。见我不相信,他又解释道:“我将他送回了她原来的家,又送给她一些钱币。本来她也不愿意走,可我告诉他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娶她,我爱的只是你。而且我还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所以我断断不能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我怕她继续害你。” 原来他都知道了啊,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哼,送走她都是轻的了,要是我,我肯定要先揍她一顿才肯罢休,哼哼,竟敢陷害我,我能让你有好果子吃! 一二九破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过他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怎么还那么的训斥我,还打我,还……还和我退婚!一说到这些,我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那样的对我,看来你对我的怨恨很深啊。” 他赔笑道:“哪有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刚刚知道你要嫁给燕寒的时候心情很不好,便借酒消愁,林慧敏他说也要陪我喝,结果我还没有醉呢,她倒是先醉了。她问我没了你我会不会娶她,我说我不会,她便气愤的问我为什么,又拿出我和她的婚约来质问我。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你,怎么可能答应她。结果她一股脑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告诉我,说爱我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我都能想到当时林慧敏听到高渐离怎么都不肯娶她时的那种绝望:“渐离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娶我,我们可是有婚约的啊,难道我真的比不上荆若云吗?我那样的诬陷她,甚至用我的命来做赌注,他都在你的心里变不成一个坏女人吗!渐离哥哥,我是真的爱你的,她已经是寒王妃了,她和你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我也能想到高渐离听到这个消息能有多记恨她:“你走吧,我不可能再留下你了。” 不过尽管这样,那他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如果早些说了,我就会早点后悔,就不会出现今天逃婚这样的事了。 “那我可多谢你送走她,我不知道为了她受了多少委屈呢。但是你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吗,她还是喜欢你的,一旦不能和我在一起还能有一个可以嫁给你。” 高渐离笑着摇摇头,摸了摸我的发髻:“我说过我只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食言。” 我撅着嘴:“哼哼,那你当初还对我说你要娶林慧敏,还唯一的妻呢。我看你是想三妻四妾还差不多。” 高渐离听到我说这件事,也自知理亏,只能憋着嘴和我道歉:“我那天不是气急了吗,我认为你真的会因为过去我和她的婚约而动了杀意。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可我也不能不动气,因为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可是现在,对不起,我冤枉了你,是我错了。我现在保证,我说过只娶你的。我说到做到。” 听到了他的道歉,我的心里的确是顺畅了许多,不过还是有诸多的疑问:“你送走林慧敏因为怕我看见她会生气。可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回来,一旦……一旦我真的嫁给了燕寒,你岂不是白白走了这步棋吗!你可真是傻。” “我不是傻,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那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回来,我告诉你,要不是燕寒放我走的话,我们两个现在可能已经在洞房里面了,我还会来,做你的梦去吧。” 高渐离皱了皱眉头:“你听了我弹得曲子。乱了心,他才会放你走的吧。” 我撅了撅嘴,嗔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又教我舞剑,又在我婚轿前弹了那首曲子,我怎么会乱心!害得我哭了好久,害得我后悔了嫁给燕寒,害得我逃婚。” 他刮了刮我的小脸:“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我也抬起手捧着他的脸:“我要是不回来了你怎么办。你是真的想看着我嫁给燕寒吗?” 听我这么说,他立刻回绝:“当然不会。其实我都想好了,你要你还爱着我,那我就回去抢亲,我会把你抢回到我的身边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勉强在一起的。”他说完,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和燕寒私下里谈过,他警告我不要再来找你,他说一个只会让女人哭的男人绝对不会给你幸福的。现在回想一下,他说的也对,我的确只会伤你的心,害你哭。不过你现在回来了,我便会好好的珍惜你,就不会让你因为我掉一滴眼泪。” “说的倒是容易,不让我哭,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自然能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我马上就上你家去提亲,我要让你做我高渐离唯一的妻子。” “哼,我还记得有人骂我是蛇蝎心肠呢,还打过我两巴掌,还吼过我的名字呢,难道我就这样算了?我可是那种有仇报仇的人,我曾经可是发了誓,若有来日我一定回家那三巴掌讨回来的。”我泛起了旧账,狠狠的掐了他的脸一下。 他一副委屈的表情,就像个孩子一样从后面抱住我,趴在我的肩头上轻轻道:“你怎么这么记仇啊,我们都和好了,你就不能既往不咎?” 我坚决的摇头:“不可能,孔夫子曾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就是那个难养的小女子,所以我不可能不报仇。”我用胳膊肘将他顶开,也不顾他会不会痛:“你不知道你那两巴掌打的我有多痛。”我嘤嘤的声音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转了过来,让我的脸对着他,他的手在我的脸颊上抚摸,一副心疼的样子:“真的疼啊?我当时没觉得自己用力啊。”好久都没有看着他这么心疼我的眼神了,好怀念。 “没用力?我看你比谁都用力!再说你是一个男人,你那一巴掌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受得了。”我低下头,回想起那时,脸上的痛跟本就不算什么,那个时候,心里才是最痛的。 那个时候,心已经痛到了麻木,那还有时间去管脸上是不是疼痛的。 他轻抚我的脸颊:“很疼啊,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他边揉边吹我曾经被打的面颊,是那么的用心,但是用心之余眼中的那抹心疼始终磨灭不掉,反而有更深的一层心疼的。 我就要这样,我有多痛,我就让它有多疼!好吧,我认为我的确是个“小女子”,比小人还难养的小女子。不过揉了揉就想让我不惩罚他,做梦! 我不高兴地撅了撅嘴,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哼,就这样打发了我?我告诉你这可不行,我不解气,你说过只要我解气我做什么都可以吗,我……唔……”正在话语间,我的唇一下子被一股温热的感觉给阻拦下来了忉忉不绝。我猛然间睁开眼睛,高渐离的脸在我的眼中无限的放大。 他亲我?他又亲我了?我还以为半个月前的那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个吻了,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不过他是想这么补偿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补偿方法,那怎么可以……那……其实也可以的。好吧,一和他呆在一起,我的大脑就会短路。 他的唇扫过我的唇边,小心翼翼的吸允这。像是在喝极品甘露一样细细的品尝,生怕一饮而下,品不出味道一般。他的双手保住了我的腰,轻轻的将我压倒在床上,我夹在床铺和他之间,感觉好拥挤。头上首饰叮叮作响,有的还咯到了我,不过我还是专心的不打破我们之间来之不易平静。 他的唇又开始吸允我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啃噬着,那种带着微微的疼痛却又带着千万无尽的轻柔。我的脸颊真的能感觉到越来越热,似乎身体里有什么在燃烧一般。 “这样的补偿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他得意的抬起头,看着躺在他身下我的。我红着脸将头微微撇到一旁:“算了算了,我也不向你去讨那两个巴掌了,就这样……挺好。” 他的手背拂过我的脸颊,语气分不清是不是暧昧:“你的脸好红,好迷人,就像你身上的嫁衣一样红。不过我真的不喜欢你穿着他为你做的嫁衣站在我的面前。” 任何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有着情敌的东西,他是个男人,也会吃醋的。 我护住自己的衣服:“你不喜欢也得看着,我要是不穿它,我就要穿着亵衣回家了,逃婚已经让我丢尽了脸了,你还让我丢脸。”我可真的是怕他醋意大发,生生将我这件衣服扯下来。 他懈气的伏在我的肩头,很无奈的说:“那好吧,我就暂时先忍耐忍耐,你回家后去把它撕了,就像撕我为你做的那件嫁衣一样。”男人啊,果真吃起醋来要比女人可怕。 我看了看我的一身红嫁衣,故意逗他:“啊,撕了啊?这件衣服可是挺值钱的啊,撕了不是可惜了吗!再说这可是我的第一件嫁衣,我不是该留下来做个纪念吗?” 高渐离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话语里带着十分不悦的感觉:“你要是不撕的话我可以帮你动手!帮我的夫人做这点小事我可是十分愿意的。” “一家衣服而已,你说你至于吗?” 他叹了口气:“怎么不至于!你撕我为你做的嫁衣倒是撕的挺解气,撕他为你做的你就舍不得了。”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和我赌气。“赶紧撕了它,我在为你做一件新的嫁衣,让你穿上比现在还漂亮。” 嫁衣,我才不管他美不美,我只管这是谁为我做的。只要是高渐离送给我的,哪怕只是一块素锦也是极好的。 一三零重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看到他吃醋的样子,真真是好笑极了。我贴在他的耳边,慢慢的道:“其实不用再准备嫁衣了。” 他惊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半晌皱着眉头和我说:“如果你想用这件衣服用在我们的婚礼上,想都别想。” 哦,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呢,我就算是再傻也不会穿著这件衣服来刺激他,我憋了憋嘴,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为我做的那件嫁衣我根本就没有撕掉,我还好好的保留着。”我笑了笑。 “什么?你不是说撕了吗?你不是说撕的很碎很碎吗?怎么现在又好好保存着呢?”他比刚才更加的疑惑,更加的惊讶。 其实那天确实是想把它撕掉来着,但是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要撕掉它的时候,却发现激动下撕坏的是自己的衣服。可能是天意不让我毁了它吧,那件嫁衣就这样被我好好的保存了下来。这是我的秘密,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我解释道:“谁让你那天一来就问我嫁衣的事情,那时候我以为那是你给她的,所以一气之下就说我给撕了。既然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好了,现在不会再有什么林慧敏,也不会再有燕寒,只有我们,只有我们在一起了。”他的吻轻巧的落在我的脸颊上,我的唇上,一切都恢复到从前,从前那样的甜蜜,从前那样的幸福。 我终于不用只靠着回忆生活了,终于可以回到现实中去了,可以拥有我曾经有的所有,我们的誓言,我们的定情…… 定情之物。我的脑袋一下子空白了一下,他送给我的定情之物,早被我扔到了不知深浅的易水湖里,那是我们之间最最重要的东西,只要是他送给我的,都很重要。心中的弦被触动,此刻我觉得我好对不起他。 失去了的,再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 我的唇被他吻着,我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对不起”,即使知道这样很煞风景。但我也还是和他道歉。 高渐离停止了他的吻,温热的唇慢慢离开我红唇,他的眉头轻轻一挑:“怎么了?”我抿了抿唇。将他推了起来后自己也坐了起来,酝酿酝酿了情绪:“对不起,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让我……让我给扔了,扔到……易水湖里了。”我的声音很小,我也知道自己犯的错误有多大。我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接着道:“那个,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应该扔到属于我们的东西,但是我当时也是气极了,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当然不会原谅你!”他在我刚刚说完话后立刻严肃的说到。不带任何犹豫。虽然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他难道真的会因为一只玉镯而不原谅我?我低下头,情绪有些低下。 他皱着眉头。带着责备又带着怜惜的声音说到:“你是真的不配的要我的原谅,只是一只玉镯而已,扔了就扔了,干嘛还要跳湖去捡!要不是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恐怕现在谁都不知道你藏身在易水湖里了。”他越说越气愤。一拍床铺:“哼,这件事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原谅。” 我的杏目微微睁大了一点。他说不会原谅我,是因为我跳湖的事情?我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带着一抹生气的红色,但眼中还是有一点后怕的感觉,也确实,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就是孤魂野鬼了。 我微微有些感动:“那天真的是你救的我?” “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是谁!”他顿了顿:“那天你还想玩不辞而别!要不是我装睡,我怎么能知道你离开。你走后,我担心你的脚伤还有内伤便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我以为你去易水湖只是散散心而已,谁想到你却跳了湖。我一着急也跳了下去,这才把你救了起来。” 原来真的是他,他还是在乎我的,不然他怎么会保护我,他怎么会救我。心中一阵一阵的柔软,一阵一阵的温热。 他转过身,双手抓着我的手紧紧护在手心,心疼的道:“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我不想你只为了一只玉镯而赔上了你的性命。你不知道,我当时将你救上来的时候你全身冰凉,呼吸和心跳我都感觉不到。我真的很怕,我用力的呼喊你的名字,给你排水,我好怕你醒不过来,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没了,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理亏的道:“我当时不是着急了吗!那个时候和你有关系的只有这个玉镯了,看着它之前还有回忆可回,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的手在我的手掌中磨娑着,就像不舍的放开一般:“是啊,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如果没了你,对我来说等于失去了所有。”他慢慢的放开我的手,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白色织锦的小包袱,在我的面前慢慢的打开。“你记得,在我的心里你比它重要百倍,不要再为了它害了自己的性命。”包袱里面是我扔掉的那个玉镯,他拿出玉镯,小心翼翼的为我带上。 我看着玉镯既感动有惊奇,不是让我扔了吗,怎么会在他这里。我狐疑的问他:“你找回来了。”我知道这肯定不会是另一只,因为世界上是不会有两个颜色,纹路一模一样的玉镯。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你微微有了意识,结果你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找玉镯,我说我带你回去休息,你死活不依,偏偏要找到它,我没办法,只能找到湖里去找。等把你送回家后只想着你的病情,倒是把玉镯的事情给忘了,就留在我这里了。”那是三月中旬,水温还是很刺骨的,他就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跳下水去寻找。 冰凉的玉镯刺激着我的皮肤,但我缺觉得充满了生机。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我的手抚摸这他的脸,这半个月真的是没走好好看过他,他又瘦了好多,脸也苍白不少。“对不起,我们从现在开始,好好的过每一天吧,我不会在任性了。” “嗯,你也要原谅我,若若你放心,我也不会再不信任你了。” 我们深情的拥抱着,抱的很紧很紧,有点想要互相融入给彼此得感觉。他深情低声的唤我“若若”,我也唤他“离”。 若若,若若,我只是他的若若,我等他的这声若若已经等了好久。 ****** “高渐离你给我开门,你给我出来。”还没等我和高渐离腻歪够的时候,外面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声音像是哥哥,而且来势汹汹的样子。 我赶紧离开高渐离的怀里,皱着眉头看向外面:“完了完了,哥哥一定是看到我逃婚生气了,哥哥要是发起火来,那可是谁都拦不住的。”我的脸从甜蜜一下子转到了不安。 高渐离也向门外凝重的看去,末了转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温柔的道:“没事,还有我呢。你别怕,有什么事我帮你承担。”我拉着我的手轻轻的吻了吻,然后缓缓起身,我不舍的放开他,就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出去。 有什么暴风雨,我们一起面对,也就不怕什么了。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哥哥面带怒气的看着我们,旁边竟还有面无表情的燕寒。他怎么也来了,他不是放我走了吗?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放我走了吗?”我冲着燕寒疑惑的道,又不觉得抓住高渐离的手躲在他的身后。我真的很怕又被他们带了回去,和我不爱的人成亲。 哥哥等了我一眼,向我呵斥道:“你怨人家燕寒干什么,是我让他来的。云儿,赶紧和我回去,你别胡闹,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现在赶紧回去和燕寒完成拜堂。” 我躲在高渐离的身后,坚决道:“我不,既然哥哥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那就不应该勉强我,你知道我是爱谁的。” 哥哥握着拳头,眉头又紧缩一些,额头上的血管也凸了出来。他忍耐到极限的和我说:“嫁给燕寒,和高渐离取消婚约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我并没有逼迫你,现在你想反悔了,你考虑过人家燕寒吗?你考虑过荆家的面子吗!” 我还是坚决的摇头:“我不管,我已经明白了我自己的心,我就算是嫁给了燕寒也不会开心的,与其这样的勉强,还不如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才好。” “你!”哥哥的手扬起的高高的,我“啊”的尖叫了一声,高渐离伸出手紧紧护着我,不让我受伤。看哥哥的样子,他真的是恨不得打我一顿,但是下手的那一刻他还是停住了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渐离:“好,很好!” “砰”的一声,哥哥的手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直直的打在了高渐离的胸口。高渐离微微颦眉,但还是将我护的很紧。看到她痛苦我的样子,我便知道哥哥下手有多重。看到他在痛,我的心也瞬间滴出了血。 一直将高渐离视为知己的哥哥,竟然会打了他!不仅高渐离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 我挣脱出高渐离的怀抱,用我的柔弱的身子护着他:“哥哥,你不要打他了!我求你不要打他!” 一三一冲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挣脱出高渐离的怀抱,用我的柔弱的身子护着他:“哥哥,你不要打他了!我求你不要打他!” 可是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哥哥他上前一步,直接绕过我抓住了高渐离的衣领:“高渐离,亏我还是你为知己,你到底对云儿使了什么迷魂药,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算你伤害她她也不在乎。” “因为我爱她,他也爱我。” “可是你不配得到我妹妹的爱,你总是伤她的心,妹妹从小被我照顾着,我都舍不得对她不好,而你却三番两次的伤她的心。”哥哥扬了扬拳头:“我真的应该活活揍死你!” 高渐离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笑了笑:“如果大哥揍我能让大哥放心的话,我宁愿挨这顿揍,只要能成全我和若若在一起。”他是不是傻啊,这样换我们的婚礼也太不值得了,总会有办法的。 我抓着哥哥的手,用尽我的力气不让哥哥下手:“哥哥不要,你不要打离,事情是我做错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哥哥依旧不理我,他微微一使劲就将我推到了一边。我颤颤巍巍几乎要摔倒,可不想身后还有燕寒扶着我。 燕寒犹如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们三个人的一举一动,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但是这一切,他都看得很透彻,他明白有些事情已成定局。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求他了,只要双方都要放弃,那哥哥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我赶紧转过身跪在燕寒的身前,眼泪刷的落了下来。严寒看我如此,也不觉得大吃一惊:“若云,你干什么?” 哥哥和高渐离闻声向我这边望去。也是吃惊。但我不管他们吃不吃惊,我只能这样搏一搏了:“燕寒,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答应了你的婚事而现在又悔婚逃婚,可是你不是说希望我幸福吗,幸福现在就在我的眼前,可是大家为什么都不让我去把握?” 燕寒静静的听着,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是爱他的,着我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你。就算我嫁给你了对你也是不公平的,因为我不会爱上你,那样的话真的是我们三个人的悲剧。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放我走。如果不是你给我这个机会,我恐怕没有勇气去逃婚,也不会有勇气向高渐离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觉。但感谢终归是感谢,永远都不会变成爱情,所以……”我撤下了自己头上的琉璃碧玉花并蒂金步摇放在我的手心里高高擎起:“我真的不可能回去和你完婚。”我又转过头看着哥哥一字一句道:“若哥哥真的要打死高渐离的话。那我活在这世上的盼头也就没了。” 燕寒迟疑的伸出手,许久才接过我手中的那对并蒂步摇,死死的攥在手中。“我说过放你走,便一定不会反悔。荆轲先生他也不是逼迫你,他也只是心疼你而已,心疼他是为掌上明珠的妹妹被人欺负。”他没有伸出手扶我。因为他知道现在要是扶我,已经不合适了。 我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不是他的寒王妃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我叫荆若云。 “荆轲先生,放了高渐离兄吧,我想咱们都不想让若云当个寡妇吧。”燕寒一句话实在是让我们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也还是成功的阻止了哥哥的暴力行动。 哥哥他攥住高渐离衣服的手也渐渐的没有了力气。高渐离挣开了哥哥的禁锢,冲淡我的面前。第一时间将我服了起来:“若若,若若你快起来。”我看了看哥哥,最后委屈的起身。 燕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那步摇簪,缓缓说到:“荆轲先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勉强若云,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任由我们摆布的傀儡,我希望她选择最正确的一条路,属于她自己的那条路。” 燕寒说的很透彻,我的心我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还是要把我和高渐离分开,还是成全了我们。 半晌―― “云儿,和我回家!”哥哥一下子攥住我的手腕,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拖着我往山上走去。我愣愣的被拖着,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好的情况。我赶紧扭动着手腕,大喊道:“哥哥你放开我,哥哥你把我弄痛了。”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哥哥都不会松手,硬是拉着我回家。 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希望妹妹幸福吗? 高渐离见我被拖走,一时着急也拉住我的手,两边同时这么用力,我的身体哪能吃得消!我吃痛的叫出了声音,像是被活活撕裂的感觉。 平时哥哥要是见我疼痛都会关心着我,也绝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就要被活活撕裂了,哥哥却连松手都不松开。 高渐离看我痛苦的表情,是真的不想放开我也不得不行,他不想见我痛苦,他慢慢的,慢慢的松开了我的手。 痛楚稍稍有所缓解,一股惯力又使我向前冲,哥哥面无表情的拉着我们住的房子的方向走去。 高渐离不再拉着我的手,而是一直得跟着我们,跟的紧紧的生怕落队了一般。 “哥哥你要干什么?”我终于忍无可忍得问道,但我们的谈话并没有影响我们的进程:“哥哥真的要这样一意孤行吗?你这么的不考虑妹妹我的感受吗?我知道我做错了不少,但我确定我选择他是绝对不会错的事情,哥哥真的忍心讲我们这对鸳鸯拆散那?” 我又缓缓苦笑了一下:“哥哥你只管自己的幸福吗?那我呢,我的幸福为什么不肯让我去抓住!” 哥哥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下,但还是又继续向前走。 高渐离也在后面急忙地说:“大哥,你虽然是若若的哥哥,但是你不能左右她的思想,以前我是有诸多的不对,但我是真的爱若若。” 哥哥忽然回过头:“还不都是你害得我们荆家丢了这个大的脸!你要是再敢跟着我,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虽然哥哥如此威胁高渐离,但是他依旧紧跟着我们,不带一点的迟疑。 就这样拉拉扯扯的到了家门口,萧魂姐姐手扶着肚子,站在大门口着急的张望着。见我们回来,吃力地撑着肚子走了两步:“这是怎么了?若云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哥哥都快要担心死你了。” 我听着她的话,愣了两秒“呵”的笑出了声音,用那种绝望的声音说道:“担心?如果哥哥真的是担心我的话,就应该尊重我的意见,而不是照他的意思为我安排生活。” “若云,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哥哥?就算他再怎么不好,他也是你的哥哥。” “他是你的夫君,你当然要为他说话,可你怎么也不想一想我,我也想要自己的幸福!”我甩开哥哥的手,缓缓退后的退倒高渐离的怀里面。 哥哥一脸气急:“你听听你听听,都是我打他给宠坏了,以至于逃婚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敢做出来,云儿,我告诉你,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兄如父,所以你必须听我的,就算是你喜欢他我也不管!你要想清楚,燕寒喜欢你可是比高渐离多多了!” 我捂着脑袋:“我不听我不听!我荆若云认准的事情是谁都敢变不了的!”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完全不注意自己的样子:“我这辈子只嫁给高渐离,否则我死都不会嫁的,哥哥,你千万别逼我。”我狠狠地抬起头,抬腿就往我的房间里里跑,萧魂伸出手想拦住我,可我奔跑挣扎的力气也是很大的,萧魂抓住我的同时,却被我拽倒在地上。 微微的“扑通”一声,我回头一看,萧魂已经倒在了地上。 “魂儿!”哥哥惊讶了一下,连忙蹲下身子查看萧魂:“魂儿,魂儿你怎么样?”萧魂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惨白色,她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手摸着肚子:“痛,好痛!” 萧魂姐姐已经是八个月的身孕了,刚才那么摔了一下,怕是动到了胎气,而现在她又说痛,差不多……差不多是要生了! 哥哥摸了摸萧魂开始溢出汗珠的额头:“没事的,别怕!”然后吃力地将有着八个月身孕的萧魂姐姐抱回了房间里,边走还边说:“云儿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快回屋看看魂儿怎么了!” 我被吓的真的是不知所措了,我站在原地,愣愣地回答了一句“哦”,再看向刚才萧魂倒下的地方,那里的泥土已经有些湿了,还伴着一点微微的血水。 高渐离急忙的唤了唤我:“若若,你怎么了?萧魂她什么情况?” 我抬起头看向高渐离,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该怎么讲:“羊水破了,差不多是要生了。”本来生了也不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现在生出来,不是时候。 一三二产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高渐离听到我说萧魂要生的消息,有些惊讶:“要生了?不是才八个月吗!孩子还不足月怎么能生下来?”本来早产不算是什么,但是在这个医疗条件不发达的时代,那不等于要了孩子的命一般。 我点点头:“是啊,俗话七活八不活。可是没办法,羊水已经破了,不生下来大人孩子都会死了。”我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房间,萧魂躺在床上疼的一直翻动着身子,头上的汗也是不停的往外冒。 “云儿,魂儿她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哥哥一直攥着萧魂的手不松开,看到我立马招呼我过来。我上前查看萧魂的肚子,也只能得出我最不愿意说的结论:“是要生了!” 萧魂听了立刻睁大了眼睛:“什么,孩子才八个月怎么就要生了?”我只能和他慢慢的解释:“羊水破了,如果孩子再不生出来,那你和孩子就都有危险,所以现在必须要生。哥哥,你先出去,产房是不允许男子进来的。离,你帮我去烧一些水来,再帮我那一些毛巾。” 高渐离应声答应我,哥哥也跟着出去准备那几样东西了,屋子里一瞬间只剩我和萧魂两个人了。 “萧魂姐姐,一会儿你一定要放松,不可太过紧张,知道了吗?”我叮嘱着她,边说边找了火盆,刀和一些止血的药物,然后将刀具放在火上高温消毒。等我准备好了坐回床边时,萧魂用她冰冷的手抓着我的手,虚弱的道:“若云,这孩子才八个月而已,还没有足月,生下来……能……”她的眼睛有一些泛红,她到底是不敢说出那个“活”字。这是她的孩子。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我咬了咬嘴唇,眼睛几次垂眸不敢看她:“萧魂姐姐,是我害了你动了所以气早产,但我一定会尽量的保证你们母子的平安,你就安心的生产吧。” 她听到这话微微有所绝望,但很快就从悲伤的情绪中挣扎了出来:“若云,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我这个孩子,就算我和他只能活一个。”她的声音十分的虚弱,但还是掩盖不住一字一句的坚决。 我刚想反驳她的话,哥哥和高渐离这时端着一些热水进来。“云儿。你说的我们都准备好了,还需要什么嘛?”哥哥一脸着急的样子,都不顾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落。 我起身推了推他们。皱着眉头到:“你们都出去,这产房哪是你们男子可以涉及的地方,你们在外面安心的等着,有事情我自然会叫你们。” “可是我担心魂儿……” 我打断哥哥的话:“这里面我是医者,我可以帮到萧魂姐姐。你在里面看到萧魂姐姐痛苦的样子只能添乱,还是快出去吧,别耽误为萧魂姐姐接生的最好时间。”哥哥也怕耽误了时间,对萧魂有什么影响,便拽着高渐离站在门口。 高渐离伫立在那里冲我微微笑了笑,用那种安心的语气和我讲:“别害怕。用心去做。”他了解我,我现在的确是害怕,我这是第一次为一个只怀了八个月的孕妇接生。而且早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我也冲他笑着点头:“嗯,我知道,我会用心的。”我说完缓缓的关上了门,整个屋子里只能听到萧魂得闷哼的声音。 我将大锦被盖在了萧魂得身上,以便于她保暖。在她的腰下垫了软枕,又脱下萧魂被羊水浸湿了的亵裤支起她的双腿来为她生产。扶她喂下一副催产药后。不一会儿她的肚子就更疼起来了。 “阿……好痛……”在我眼里萧魂姐姐一般是不会轻易喊痛的人,但是她现在叫的这么大声,那么生孩子一定是个非常痛苦的事情。萧魂姐姐的手紧紧攥着床上的床单,那种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再一用力,床单就会破裂一般。 我将毛巾放在热水里洗了洗,搭在她的额头上:“萧魂姐姐,你要坚持住。”说完又用另外一条热毛巾不停的为萧魂擦拭着下体。不断有血液和羊水溢出,那青铜盆里面的清水很快就变成了血水。 水被哥哥和高渐离换了一盆又一盆,可是萧魂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任何要出来的意思,现在羊水已经破了二个时辰了,再过一个时辰不生出来,那么很可能孩子大人都有危险。 萧魂还是在“啊啊”的叫着,但似乎没有开始的声音洪亮了,听起来虚弱了不少,也是,折腾了这么半天,也该没有劲了。 孩子生不出来我也是着急,但我不能慌,我要是慌了,就救不了他们了。我一手抓着萧魂的手,一手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萧魂姐姐,要深呼吸,下身多用力。”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告诉她怎么做,她大口呼吸着,也很用劲,但是孩子依然没有出来的迹象。 “嗯……若云……”萧魂将我的手攥的好疼,但是我不能松手,否则她会感觉无所可依。“若云,为什么还生不下来?你告诉我这孩子怎么迟迟生不下来?” 我又为萧魂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这孩子…… 我抿了抿嘴,支支吾吾的说:“萧魂姐姐,你现在不仅是早产,而且还是难产,胎儿位置不正,恐怕很难生下来。”萧魂听到我这么说,差点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难产?怎么会难产呢?胎儿位置不正为什么就剩不下来?” “一般生产的时候都是孩子的头先出来,以至于孩子不能在母亲肚子里憋死,这是顺产。而你的胎位不正,很可能先出来是孩子的腿,可是那样孩子很容易憋死的。” 萧魂静静的听完,喘着粗气:“所以呢?” 我垂眸,带着悲伤的感觉慢慢的说:“所以孩子和你,你只能选一个。保大不能保小,保小不能保大。” “如何保大,如何保小?” “保大就是将孩子剪碎了拿出来,或者人力给推出来,要是保孩子,那只能将孕妇的肚子切开,拿出孩子。”这两个方法都是那么野蛮那么血腥。 外面的树叶被吹着沙沙直响,此时寂静的不能在寂静了。生死抉择,孩子,她自己,只有一个人可以活。这也是一个特别难选的题,一个是自己的性命,一个是自己孩子的性命。 只过了两秒钟,很快很快的两秒钟:“若云,保孩子,无论如何让你都要保住我和轲的这个孩子。”萧魂很快有了抉择,而站在门外的哥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有了他的抉择:“云儿,你不要听魂儿的话,一定要保大人。”他和我说完话又冲着萧魂说:“魂儿,你不要想着孩子,孩子我们还会有的,要是你没有了,只留下我和这个孩子,我们该怎么办?” “不!轲,我是多么喜欢这个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的,我是他的母亲,我要为他负责!” 门被哥哥撞得直响,我不用看就知道哥哥现在一定是要冲进房间里来看看她:“魂儿,你为我想一想,孩子我们还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萧魂又痛苦的的挣扎了一下,大叫了出来后虚弱道:“如果这个孩子就那样被剪碎了拿出来,那我的身体很可能在也生不了孩子了,轲,我不希望你没有孩子!” 哥哥拍着门:“若云的医术很好,她一定会小心的。魂儿,你不要拿自己的生活开玩笑好不好!”要不是门被我栓的紧紧的,这么怕哥哥早就进来了。 手中早就准备好了一瓶迷魂散,光滑的瓶身上全是我手中的汗水。我扒开药塞将药粉倒在湿毛巾上,这量,足以让她睡上一阵子的了。 “哥哥。”我对着门喊道:“我明白哥哥的意思,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一定会保证萧魂姐姐的安全的。” “若云!”萧魂又发出激烈的惨叫:“不可以,保孩子,我求你保孩子!”保孩子,在我的心里,萧魂姐姐可是要比这个孩子重要得多,我怎么可能为了我素未谋面小侄子而放弃了我一生中重要的朋友。 我拿着那条毛巾站在她的身边,一字一句的道歉:“萧魂姐姐,对不起,我不可能放弃你的生命,我一定会小心地,孩子一定会在有的,相信我!” 萧魂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刚想开口说出一个‘不’字便被我的迷魂散捂住了口鼻,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萧魂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幸亏萧魂被生产折腾没了力气,要是有力气的话我哪能这么快制服她。 萧魂姐姐,对不起了,你起来不要怨恨我,我也是为了哥哥,为了这个家。 “云儿……”哥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种悲伤怅然的声音让人听着心生凉意:“云儿,保大人,一定要保住魂儿的生命。”本来生孩子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现在看来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本来要当爹的哥哥现在知道只能活一个,哪能不悲伤。 我忍着泪意,咬着嘴唇:“嗯,哥哥我知道了。”回过头看着倒在床上的昏迷的萧魂,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一三三死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抱着从萧魂肚子里拿出来的那个孩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是个男婴,鼻子嘴巴长得都很像哥哥,眼睛像萧魂姐姐,只不过他没有正常孩子那白皙的肤色,而是铁青色,头颈那里也骨折了,软弱的贴在我的手臂上。 是个死婴,从萧魂肚子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在娘胎里面憋死的。不过还好,他没有被我剪成一段一段的取出来,而是被我活生生的给拉了出开。还能留一个整尸,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这个孩子,心理惆怅的不能在惆怅,如果再有两个月,胎位调节到正常,也不会早产,这个孩子一定会用最响亮的啼哭声告诉我们他的来临。可是现在他好寂静,寂静的不像是个孩子。 是我害死了萧魂和哥哥的孩子,如果不是我那么激烈的反抗,萧魂她也不会摔倒,也就不会早产,那这个孩子就一定可以活下来。忽然间觉得自己好邪恶,我是一个杀人凶手,是不是? 这个孩子似乎在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我只能向这个孩子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是我的偏激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 可是世上做过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再有回头的机会,知道错了,可事情已经是个定局了,这个孩子死了,不会因为我的愧疚在活过来。 我抱着死婴,看了看还处于昏迷中的萧魂,她硕大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脸色苍白,衣服和头发也全被汗水打湿了,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似乎一动就可以散架了一样。我为她轻轻盖好了被子。用包布包着孩子就出来了。 缓缓的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宽——已经接近黄昏了,时间这么快!哥哥靠着房墙壁上坐着,一只手搭在一只腿支起的膝盖上,头低的死死的。就那样颓废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话语。 高渐离见我出来,立刻上前扶住了我,关切的问:“若若,你怎么样?”他只是在询问我怎么样。我在他的心中,我到底是比什么都重要。 我摇摇头:“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抱着孩子的手早已经被萧魂捏的青肿起来了。 “云儿,魂儿她怎么样?”哥哥像是现在才发现我一样。猛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拄着我的肩膀问。 一种悲伤而又心痛的感觉从心底传来,我咬了咬嘴唇:“萧魂姐姐没有事,只是药力还没有过,还在昏睡中。”哥哥听完我说的话。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正要拔脚往屋子里走,就被我话语的转折给打断了。 “只是……”我看着我怀里被我抱的严严实实的孩子,嘶哑悲怆的说到:“孩子,没了。”泪水勉强的停留在眼眶之中,有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孩子没有,我没有帮你们救活他。” 哥哥他转过身看着我,伸出手很想揭开蒙着孩子头的包布。但手停留在半空迟迟不敢动手,就愣在哪里,懂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半晌——“这就是我和魂儿的孩子?”哥哥问到,慢慢的收回了手。他始终都没敢揭开那块布。 我抿了抿嘴,泪水瞬间滑落下来流进我的嘴里。我默默的回答一声“是”。抬起手想要把包布揭开。 “云儿!”哥哥忽然叫我的乳名,很大声很大声的叫着:“别……别揭开他,我怕我看见这个孩子,会永远的忘不了他。” “可他是你的儿子,就算没有了生命,那也是萧魂为哥哥辛辛苦苦怀了八个月的孩子,你这个当父亲的,真的不愿意见他最后一面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我也知道哥哥他现在的情绪。 哥哥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看了。我也明白他这是为什么——现在哥哥最担心的是萧魂,孩子对他来说自然没有太大的感觉。除了这样还有一个原因,这是他的孩子,他怕看见这个孩子会忘不了他,也无法弥补孩子失去的生命,所以也只能不看,眼不见为净。 “孩子,不是父亲不要你,我和魂儿都这希望你可以做我们两个的孩子,可惜你福礴,做不成我们的孩子,你好好的投胎,一辈子再做我们的孩子吧。”哥哥哥自言自语的说,然后嘱咐我将这个孩子给好好安葬,别让萧魂看,见说完拔腿就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面的萧魂似乎是醒了,我隐约能听见她再说:“轲,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屋子里面没有回答,有的只是沉静。过了大约能有一分钟的样子,萧魂的痛苦的哭声从屋子里面传来,那声音不绝于耳,让人听了真的是心生凉意。“孩子,我不是让若云保孩子吗,为什么弄死我的孩子,你们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呵呵也痛心疾首的劝着萧魂:“魂儿,孩子还会有的,你不要这样。” 我在屋外面听着一声声的痛哭,心都快碎了,那个弱小的孩子就躺在我的怀里,如果不是我,他,他的家人都一定会甜蜜幸福的生活着。 这个孩子是因为我而死的。 “若若,这个孩子……”高渐离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要问我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又用泪眼看了高渐离一下:“我们去给埋了吧,早些入土,让这个孩子安息。”我没有说要火化掉,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时代火化是对死人的不敬。不是极恶不赦得人是不能挫骨扬灰的。 高渐离点点头,搂着我的肩膀一起走了出去,我们就像一对夫妻一样,这孩子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只不过只是一具尸体。 他被我们埋在了树林的深处,黄土一点一点盖住了他弱小的尸体,开始还能露出一点点白布,可是后来,连白布都不剩了,只剩下一抔黄土而已。 一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的在我的手上消失。他明明可以活的,他明明不是这个结局的。可是若不是我的一念偏执,他怎么会遭受如此!我是凶手,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我的亲人! 哥哥他说他把我惯坏了,也是,离家出走,私定终身,悔婚逃婚这样的事情都做了出来,不是惯坏了又是什么。我的偏激。我的任性,我的执拗害了好多人,害了哥哥。害了萧魂,害了燕寒,害了高渐离,害了这个孩子。 我如果可以少一些偏激,少一些任性。少一些执拗,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了。我看着这个孩子的墓发呆,平坦的土地微微隆起一抹黄土,证明着它的存在。 我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黄土上,就像是就洒酒一样,祭奠着这个孩子。孩子。不要怨我,我愿意为你赎罪,我情愿为你赎罪。 高渐离这时也蹲了下来。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将我的脸拌了过来看着他:“若若,你别哭了,你就算这么哭下去,这个孩子也回不来了。” “离!”我缓了两秒钟。双手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离,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我有多么舍不得将这个孩子弄死,我把它从萧魂的肚子拉出来的时候,他一点呼吸都没有,我怎么拍他打他他都不会哭一声。我真的希望它能动一动,哪怕一下子也好,可是他就是那样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地躺在我的怀里。我的心真的要碎了,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他怎么会这样!” 他拍着我的后背,柔和的安慰我:“若若,这不关你的事情,这是这个孩子的劫数,不是你我可以做的了主的。”一字一句虽然都是安慰我,可我却听不到心里去,我的心里就是在想,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我趴在他的肩头哭了一场,哭到他的白衣已经湿了一大片,哭道天色已经全黑了。一双杏眼已经肿胀到不行,感觉怎么用力都睁不开了。 高渐离看我爬了起来,用他温热的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哭够了吗?哭够了我们就回家吧。”回家,我现在感觉都没有脸回到家里面了,我怎么面对哥哥,怎么面对萧魂,我害得他们家都散了,害得他们阴阳两隔。 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吃饭呢,从准备婚礼到现在,我还没有吃饭,只是在高渐离的家里喝了一点水而已。 高渐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肚子,忍不住的“呵”的笑了一声,但因为刚才压抑的气氛,终究笑的没有那么开心。“是不是饿了?”他轻声带着试探的语气问我,我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嗯,从早上就没有吃过饭,现在饿的都有些麻木了。” “我也饿了,要不然我们下山买一些东西,顺便也给大哥他们买一些?” 我摇摇头,撅起了小嘴:“不,我不要下山。” “那你总不能不吃饭吧,这样子度身体不好的。” “我就不,我都累了一天了,我想休息,我不要下山。”我像是撒娇的靠在他的怀里,语气有些嗲嗲的感觉。他刮了刮我的鼻梁,轻声笑道:“呵,就知道懒,那好,我下山去买,买回来给你吃。” 我这样才点点头答应他,他先是送我回家,然后才用飞快的速度跑下山去,看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我嘴上的微笑在慢慢的平复,有回答了以前悲伤的样子。 家里出了这个大的变故,我怎么能安心的吃下饭?又或者说,又怎么能安心的在家里呆着?我想我需要静一静,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静一静。 哥哥和萧魂的房间里还是能传来嘤嘤不绝的哭泣,像是为这个孩子哀悼一样。我独自走回了房间里,换下了我的嫁衣,穿上了一件白色素衣,将几件随身衣物和钱币放在了包袱里。 我拿出一块洁白的布,咬破了手指: 哥哥,萧魂,离: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经过了这么多,我才发现我是有多么的偏激,我的偏激害了许多人,害得我们这个样子。我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我要为我的罪行赎罪。我会回来的,等我回来后,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不一样的荆若云。 如果我这样做是偏激的,那就让我在偏激最后一次吧。 ps: 额,就这样把孩子弄死了,感觉有些罪恶感!!! 一三四溺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着哥哥萧魂的的房间,在心中郑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将血书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拿起包袱,我趁着哥哥和萧魂没有发现我,高渐离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用夜色掩盖着我的身影跑了出去。 我做错了太多,我该怎么恕我的罪? 独自一个人沿着小路下山,我记得那里有一条小河,那里有乘船的地方,顺流而下,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去吧! 我看着四周的风景,这里是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现在就要走了,竟然有一些舍不得,可我不能贪恋逗留,为了防止他们追过来,我只能匆匆看过一遍后就赶紧走。 我登上船时,船上只有一个船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只顾着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却忘记了不应该和男人单独相处,尤其是月黑风高的时候。 船家见我上船,好奇的说:“姑娘赶夜路?看你行色匆匆的样子,不会是逃命吧?要是逃命的话我可不会载你的,我可不想惹什么事。”我沉默,摇摇头,示意我不是逃命。 “开玩笑的嘛,呵呵。那姑娘,你要去哪里?”船家问我,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包袱,去哪里?天大地大,哪里还有我的安身之所?我还是真的不知道,我有哪里可去?想了半天:“就到一个寺庙里吧,什么寺庙都行!”只要我能赎罪的地方都可以。 船家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拿起了船蒿撑起了船,船离岸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哥哥,萧魂,离,对不起,我就这么走了。你们千万不要担心我,我会回来的,等你们都幸福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姑娘上寺庙是去上香吗?”船家一边划着船桨一边问我道,因为船刚刚起步,划动的有点累,所以他说话也就有点吃力。我听了他的话,顿了顿:“算是吧。” 船家继续讲道:“上香是件好事,但是晚上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一旦碰上个歹徒。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可怎么办!要是碰上了采花贼就更麻烦了。”他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可我的心里却不这么认为,那是这么危险。女孩子还用不用出门了!我笑了一下,回答道:“没事,我能应付。” 和船家又闲聊了几句,我便回到了船舱里面。耳边不觉得声音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船划破水面的沙沙声。晚风轻轻撩动我的长发。我的困意在此之间悠然诞生。 “呜呜~”这河流旁的山谷中隐约传来小孩子的哭声,那种哭声不像是小孩子正常的哭声,那种凄厉,那种惨叫像是索命一样。 我站在船仓外,感觉外面十分的凄冷,风中似乎还有腐臭和血腥的味道。感觉平静的江面暗流涌动。船被禁锢在原地动不得,像是搁浅了一样。“怎么了?”我这样的问船家,他低着头。阴沉着脸,有一下没一下的划动着船桨。 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脚被人禁锢了,我低头一看,一个小孩子极力的抱住我的双脚,头以那种不可能的弯曲角度仰起看着我。 这种样子。这张面孔……是那个孩子,是萧魂和哥哥的孩子。他不应该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他被我亲手埋葬在地底下的。 我胆子还是很小的,尤其是怕这样鬼神,我“啊”的叫出了声音,但无奈双脚被禁锢着,想跑也跑不了。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我是你的亲侄子,你可是我的姑姑。”那细细尖尖的声音并不像是小孩子呀呀学语得声音,是仇恨,是怨恨。“你把我的命还给我,还给我……”那船家也想是被鬼附了身,却说出和他不一样的话:“把你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他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钱。 我惊慌的摇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我已经要为你赎罪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用力的扭动着身子,好不容易的挣开了他的束缚,却中心不稳的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的摔倒在船板上,痛的我眼睛里一直冒金星。 我捂着后脑勺:“啊,好痛。”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样子,我还是在船仓里,没有什么死婴,没有什么索命,我依然还活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我的心里觉得太对不起那个孩子了才会梦见他来向我索命。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害怕,但我是个现代人,我有些现代的思想,我要相信科学,不能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 正在我思索时,船身微微的晃动起来,我勉强的扶住船仓的木头墙壁上才保持住平衡。 “船家,外面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这么大的晃动,不是出了变故了吧?船家的声音半天也没有传过来,可是船身晃动的更加厉害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遇到风浪了?或者是激流! 强烈的好奇心使我站了起来出了船仓,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一出去就后悔了,一把尖刀抵在我的脖子上,而拿着尖刀的人,正是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船家,他刚才还和我闲聊,他刚才还告诉我走夜路要小心,要小心劫匪和采花贼。 刚才还和我温和说话的船家,现在竟然威胁我的生命。 “你要干什么?” “别说话,把你的家当全都交出来!”是劫匪,是抢劫的。 船身不在晃动了,外面虽然不算太平静,可也不算太急。我明白了,他使船身晃动,然后不说话,就是为我把我引出来,然后出其不意的控制住我。 原来刚才那么梦真的是有所指,可是重点不是那个孩子向我索命,而是船家向我说的那句话:“把你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这个孩子在告诉我他是劫匪,他会对我不利,这个孩子再救我。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我只有两条路了:给钱,不给钱。金钱和命比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些。我颤颤微微的拿出了包袱,把我仅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见到他的面前。 “就这么点钱?”他颠了颠手中的钱,不相信的看着我:“你可别和我耍花招,赶紧把钱都交出来,要不然小心你的命。” 我极力的保持着镇静,以免一个激动脖子前的那个匕首划破了我的脖子:“我和你说实话,我不是逃亡,我是离家出走,根本就没有带多少钱!”这是实话。我出门从来不带很多的钱,因为我本身的钱也不多。 船家劫匪还是不相信:“你穿的这么好,肯定是那个大家小姐。怎么会没有钱!”他伸出手翻了翻我随身的包袱,除了找出来几件衣服来也的确没有什么了。我说过我没有钱,他还不信,这下子信了吧! 他气急败坏的将包袱扔在船板上,大骂道:“折腾了这么半天就捞了这么点钱。塞牙缝都不够用的。”随即不经意间的抬头看我,目光就迟迟的收不回去了。我被他盯着,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股冷风徐徐吹来,冷战一个接着一个的打了出来。这种目光我是知道的,十四岁那年的那几个劫匪。也是用这样的眼神,不怀好意的样子。 他的手摸了摸下巴,将我打量后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嗯。你长的还不错呀!”他要干嘛?要强行和我那个?劫财不够,你还要劫色,你也太狠了吧! 我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胸口的衣襟,怕他什么不轨的意图。我要保留自己的清白,即使已经离家出走了。我也要把我的清白留给离他一个人。 “你倒是有些姿色,要是把你卖到妓院也一定能挣一些钱。”他的话让我悬着的心落下来后。却又不得不抬了起来。虽然不是对我有不轨的企图,但是要把我卖给妓院,做万千男人的妓女,和被那样了有什么区别!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保持着镇静冲他吼道:“你……我都把钱给你,你怎么还要卖了我!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和别人说的。” “放你走?想得美!我吃人是从来不吐骨头的!”他说着便举起了手,想用手刀把我坎晕,我为了不让他得逞,在他的胳膊抬起来时,双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在我下口的时候,他的惨痛声传遍了整个山谷,略微奔腾的激流里夹杂着回音。我咬的很用力,都能感觉到嘴里面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咬到麻木了,咬的没有力气再咬的时候,我猜缓缓的松开了嘴。总感觉牙齿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我揉了揉嘴唇,麻木的感觉稍有缓解。再看看我的杰作,那个船家劫匪的胳膊有一个整整齐齐的牙印,泛着红色的牙印,伤口上还不断的有血液淌出,皮肉也向外翻来,好像咬的很深。 那当然了,我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的口,能没有这样的结果吗! 他吃痛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真的是让他更加恼火:“你个小蹄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这是你自己找死的。”他先是气急败坏的在我的脸上留下了鲜红的巴掌印,然后举起了尖刀向我刺过来。我惊吓的“啊”的叫出了声音,身体猛然向后退,可不想一脚踩了空,我重心不稳的冲进了河流了。 我的身体被水流越冲越远,我伸出手拼命的挣扎着,可也只能一股一股的河流盖过我的头。那船家劫匪见我掉进水里,掉头就跑。 我还有救吗?我还能活着见到我的亲人吗?如果真正的荆若云还活着,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事情,可能她是不会惹哥哥生气的,她一定会很听很听家人的话,那么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美满的日子就不是空话了。可惜我不是真正的她,不能给家人带来这么,我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 河水冰冷,可是人情更加冷漠,一股一股的河水冲进我的嘴鼻,很快我就被呛得没有了知觉。 一三五渔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爹爹,爹爹你看她,她的手好像动了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但是总觉的耳朵里有轰隆隆得水声,所以听的也不太清楚。“爹爹,她的眼睛也动了,她是不是醒了?”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我的眼睛便疲惫的挣开了,似乎睡了太久,刚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有些不适应。 面前的房梁上显得阴暗灰黑,简陋朴素,这不像是我的家。然后叫我看见的是一个女孩子清秀,但又带有冷淡的脸,她的旁边还有一张经过岁月洗礼的张苍老的男子脸。他们是谁?我不应该在水里面吗?啊,好吧,我又被人给救了,呵呵,天不灭我啊! “爹爹,她醒了。”女孩子的声音并不算是清脆,而是有一点沉稳的感觉。她见我起来,慢慢的扶起我靠在床头坐着。我张开嘴,慢慢的问她:“这是哪?“看着这个简陋的木屋,我完全不知外面是什么样子的。“这里是阳平,这是我的家。” 阳安?那不是燕国境内的吗?这里可要比燕都远多了,我竟然飘了这么远,他们一定会不到我了。 女孩她确定了我完全清醒后,便将事情的缘由都说了出来:”我和爹爹出来打鱼,结果在网鱼的时候把你给捞了出来,见你不醒我和爹爹就带你回家了。”好吧,感情把我当成了鱼,不过能被捞上来也是件好事,至少我可以不能葬身河底。她看了看她说的爹爹,在看了看我,关切的问到:“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现在感觉浑身酸痛啊,我发现我真的是和水有缘,每一次都会差点被水淹死,但是每一次都会被人救起。哎,我的名就是这么好啊。没办法。 我吃力的抬起胳膊,揉了揉我身上酸痛的地方,说到:“感觉还可以,就是被水泡的太久,身上酸痛的不行。” 那父女二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会心笑了笑:“嗯,还知道自己溺水,看来脑子还没有进水。只不过你好端端的跳什么河啊!我看你没跳河之前脑子救进水了吧。” “跳河?”她在说什么,谁跳河了?我可是被人推下去的好不好!我再怎么郁闷,我再怎么自责。也不至于拿我的生命开玩笑。我清了清嗓子,反驳着他们:“我没有跳河轻生,我是被人给推下去的。” 他们二人觉得很奇怪。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真是的,我这么难受还要和他们解释,可又不得不解释:“我遇到了强盗,然后……”。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他们一遍。说的我口干舌燥的,不过我没有说自己离家出走。 “那你的家呢?你的家在哪里?”女孩子又问。 家?我的家在哪里?我不可以告诉她吧,告诉了她,她一定会把我送回去的。“我……我是孤儿,我没有家人。”我撒了个谎,我有家人的。 女孩子听到我这么说。脸上不禁多出了一些伤感:“你可真可怜啊,没有了家人,孤苦伶仃的。”我摇摇头:“没什么的。都是习惯了的事。”我笑着说,显得自己很乐观。 女孩又问:“那你现在怎么办?等你的伤好了你又往哪去啊?”往哪去?我本来打算是去寺庙的,可是阳安这个地方好像没有寺庙吧,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我该怎么闯荡?我迷茫的摇摇头。这次我没有说假话,我是真的迷茫了。 “既然那你没有家人。那不如和我和爹爹一起生活?” 嗯?这么直接?这样的事情我只在小说里见到过,但是现实生活里好像没有吧。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有私心,遇到这样的事情躲都来不及呢,竟然还有像他们一样为自己找‘麻烦’的。我挠挠头,咬了咬嘴唇:“这……这样不好吧。”我看了看他的家里,虽然说还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也算是清贫的那种吧。他们的家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跟他们掺什么热闹。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嫌我们家贫困吧?”她话锋一转,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心里面有这种想法,但是看她的样子,我要是说了出来他们还不把我给扔出去! 我急忙摇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不是,你别误会,苦我倒是能吃,只是怕给你们添麻烦而已。”其实还有带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比如这家的基金情况,虽然我家也不算是豪门,但也是衣食无忧。那种日子已经过惯了,总怕会不适应。其次我在想他们有什么目的,不会也像那个劫匪船家一样吧? 似乎有点多心了,我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女孩听我说不是,眉头舒展开会心一笑:“没什么麻烦的,我的家里除了爹爹就是没有别人。我一个在家时无聊,现在只要你答应了,我们就可以搭个伴了。”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额,我们家以打渔为生,所以不缺鱼类食物,所以放心哦。” “那可真是麻烦了。”我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她,在这人身地不熟的阳安,我也需要有人来帮助我。“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啊?和你们聊了这么久,都忘记问救命恩人的名字了。” 女孩子听到我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脸竟有些红了起来,看起来是害羞:“我哪算什么救命恩人,举手之劳罢了。我叫若雪,这是我爹爹。”我又向他们致谢,来表达我们的恩情。 “那你呢?你的名字叫什么?” “说起来我的名字和你很像呢,我叫若云。”我说完低下头,偷偷感慨这不经意间的缘分。世界就像是一个圈,圈圈圆圆…… 若雪听到后,不由的愣了一下:“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的名字里都带着‘若’字呢。”她又看了一眼她的爹爹:“爹爹,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她的爹爹在旁边听到我们说话,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是啊,一个叫若雪,一个叫若云,听起来倒像是亲姐妹两个呢。” 亲姐妹? 若雪看着我,忽然眼睛里放了光:“诶,你看我们一个叫若雪,一个叫若云,多像姊妹两人啊!不如我们结拜吧,我们就当真正的亲姐妹怎么样?” 真正的亲姐妹?可是我已经有了哥哥,我是有家人的,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多一个姐姐呢。哦,我忘了,我现在是‘孤儿’,需要被人关心的。 “好啊,我今年十六,不知若雪是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呢?” 若雪笑了笑:“我十八咯,可是比你长上两岁呢。” “那样的话你就是姐姐了,若云就是你的小妹妹了。”他的爹爹在一旁插话,用宠溺的语气对若雪说道。看样子他非常宠爱他的女儿吧! 若雪点了点头,样子看起来非常的高兴:“我有妹妹了,这感觉真的好好诶。” “做姐姐要有做姐姐的样子,以后可别和妹妹抢零食吃。” 若雪一听到她的爹爹这么说她,脸上不由一红,嗔怒道:“爹爹,当着妹妹的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他爹爹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说的不都是真的吗,每一天你不都和我抢东西吃吗!” 若雪的脸又是一阵红,要比刚才还要红:“爹爹!”她怕她的爹爹继续说她的坏话,干脆直接捂住了他爹爹的嘴,她的爹爹呜呜的那里发出声音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嗯,真的能看出来,她和她爹爹的感情很好。我依稀记得我十八岁的时候和母亲的感情是很不好的,虽然没有争吵,但是冷战不断,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其乐融融,一家人相亲相爱。 触动了心中的一点点感动,看着他们,我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其乐融融,我不可能让家里其乐融融,我害的家支离破碎,痛苦不堪。 一天了,我失踪了一天了,他们都有没有发现?现在是焦急的寻找我?还是沉溺在那个孩子死亡的悲伤之中?离,当你回家的时候发现留下了那封血书,你的心是不是都要碎了?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把你骗了出去,我是不是好自私。 我现在最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离了。 离,对不起了,我还答应你半个月之内和你完婚,结果我却这样的不辞而别,我实在是对不起你。 “我不要听对不起了,从今以后我在也不要听你对我说对不起,你只能安安稳稳的呆在我身边。所以,我要保护你一辈子,让你没有说对不起的可能。”对不起,我没能安稳的呆在你的身边,我不能让你保护我一辈子,原谅我的再一次逃跑。 对不起,因为我又一次说对不起。 离,你愿意等我回来,如果再有一次,我会好好的呆在你的身边,不会再任性,不会再说对不起。离,你会等我吗? 等我?我是不是好自私!一旦我回不来,我还要你等我,那岂不是害了你。 如果,如果我回去的时候你有了你的她,我该怎么办? 一三六求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月,和若雪一家的关系处的很不错,她和她的爹爹都很随和,他们并不是像我看的第一眼一样冷淡,与他们但是也谈得来,可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我终究不可能像和哥哥一样的和他们掏心掏肺的说。不过他们不介意的,依然还是和我友好相处。 我有时会和他们一起去捕鱼,我从来都没有捕过鱼,我站在浅浅的溪流里,看着从我脚边穿梭过去的鱼儿,用手上削尖了头的木棍狠狠一叉。 当我看见拿起的木棍上有一条挣扎摆动的鱼,我心里这个激动啊,我拿着鱼,开心的手舞足蹈:“你们看,我捉到鱼了。” 我也经常会采摘草药加在饭菜中,我知道古代人的抵抗力是很低的,我要提前预防预防啊。他们对于我懂药理感到十分的惊讶,但随即也是一笑而过,在这乱世之中,哪个人没有一技之长呢。 可是繁华的景象早已落幕,这片安宁的净土,从此便要踏上硝烟的时代。燕国即将支离破碎,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公园前二二六年六月。 我每隔五天几乎都会去寺庙上香,为我逝去的那个小侄子上香,我说过要为他赎罪,恕我过去的过失。 “妹妹?去哪里啊?还去寺庙吗?”若雪见我要出门,走到我面前好奇的问到。我实话实说,点点头。 若雪这时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若云,你还是不要去了,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吧。”怎么?平时若雪可是比我还活泼的人,今天她怎么不愿意出去了?平时我去寺庙她可都是抢着和我一起去的。今天,真是奇怪啊。 我也皱着眉头,一副感到奇怪的样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若雪听到我的猜测。不高兴的点了点头:“是啊,你不知道吗,秦国已经开始进攻燕国了,听说秦国大将军王翦从易水边界进攻,现在燕国的一半都被攻占下来了。若云,我们还是好好的呆在家里面吧。”若雪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毕竟是自己的国家,家破人亡谁能不忧伤! 从易水进攻,易水河现在恐怕已经不成样子了吧,昔日的易水河早就不存在了。哥哥萧魂还有离他们都在易水附近居住着。他们都还好吧?嗯,他们的武功都很高,不像我。所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没什么吧,我们这里很偏远的,秦兵一般是进攻不进来的。再说就算攻击进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没有事的。” 这时一股鱼腥味弥漫进屋,若雪的爹爹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面拎了两条鱼:“若云啊,现在外面确实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好好的呆在家里面吧。”他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将鱼放在桌子上,劝到我。可是隔几天上寺庙上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如果不能为这个孩子祈祷。我的良心总会有些不安。 我安心的劝着他们:“没事,真的没事。”我真的想去寺庙,不仅仅是为那个孩子,而且还要为哥哥他们祈祷。 若雪皱了皱眉头:“我还是不放心,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我还能保护你。”她说话的表情虽然是带着担心,带还是掩藏不住想和我一起出去的喜悦。我忘了她这种关不住的人已经在家里呆了三天了。 看着她那股高兴的样子,算了,带她出去玩一玩吧。我点点头:“恩恩,有姐姐保护我我也放心。”然后上前一步在她的耳边说道:“你这是想保护我啊还是想和我出去玩啊?”我说完看着她的脸,然是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这是我和她心知肚明即可。 我们两个人跪在垫子上,默默地祈祷着自己心中的担心。 我不知道若雪的担心是什么,但是我的担心只有两个,一个是关于孩子,一个是关于我的亲人。 两个月了,孩子,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已经转世投胎做人了?你是不是找到了疼你爱你的父母?找到了一个没有狠毒姑姑的家庭? 哥哥,你现在还好吗?燕国大难,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即使哥哥你的武功再高也要小心,以后关于你的历史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可能在知道了。 萧魂姐姐,你现在可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失去了你的孩子,还有可能损害肌理导致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害得你还得太深了,岂是一句对不起能弥补得了你的? 离,我想说我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我骗了你多少次,让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心。这次的燕国的事变,你一定要小心,他们很可能会抓你的。小心,一定小心。 我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完后,我将香交给了一旁的小和尚,小和尚将香插在香炉上,对我行了一个礼也下去了。早就祈祷完站在一旁等着我的若雪看我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怎么祈祷了这么久?” 我瞅了她一下,开玩笑的说道:“说像你啊没心没肺的,我可是祈祷了很多呢?” “祈祷什么祈祷这么久啊?”若雪看着嬉皮笑脸的,我知道她这个样子一定还有后半句话。果真:“是不是祈祷你的姻缘啊?”额,我该说她什么好。 我很无奈的瘪了瘪嘴,一脸鄙视的看着她:“嗯,我看求姻缘的是你吧,都十八岁的老姑娘了还不嫁人。”她也学我瘪了瘪嘴:“哼,那你把你的祈祷说出来啊,说出来就知道你求得是不是姻缘了。” 我摇摇头:“不行,祈祷说出来就不管用了。”这东西就像是愿望,只有在心底自己知道才是最好的。她瞪了我一眼,有一些失败的挫感:“不说就不说呗,我还不稀罕听呢。” 若雪无趣的望了望四周,忽然眼睛一亮:“诶,咱们去那里看看吧。”不由我说话,她便拉着我的手向那边奔去。那里是求签的地方,在古代求签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就有如家常便饭般。 那里坐着一个道士,他看到我们过来,笑吟吟的摸了摸他的山羊胡:“两位姑娘,你们要求签是吗?”他似乎有些上了年纪,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竟有一些慈祥。 若雪最爱凑热闹,她连忙点点头:“是啊,我和妹妹都求签。” “不知两位姑娘求什么签?”道士让我们看了看可以求签的种类,若雪大概扫了一眼,开口就说:“求姻缘签吧。”大概是刚才我们老是说姻缘签姻缘签的,她才会这样不假思索。 老道点点头,拿出一个装满了竹签的竹筒递给我们,还边说:“两位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也是该算一算姻缘了。”若雪接过竹筒,闭上眼上手殷勤的把这竹筒慢慢的摇晃。在古代求姻缘签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那时的人们都是信命的,抽到什么签你这一生就是这样的名,所以不得不重视。 竹片在竹筒里晃动,发出“哗哗哗”的声音一只签慢慢的向上走动,不一会儿,一只竹签脱颖而出,反扣在桌子上。若雪见签掉了,并没有着急去见,而是停顿了一会儿才翻开来看。 她刚才一定是很紧张,是看还是不看?这只签可是关乎着她的一生啊,她怎么可能不紧张,是好?是坏? 若雪嘀咕着“上上签,上上签”,随即翻开了竹签,竹签上的字越来越清晰……她将签拿在手中,嘴张动着默默地阅读着。我也好奇她求得是什么签,便侧头看着。 “天禧飞来做命宫,东西南北四方通,不求自有终于有,犬马猪样又喜逢。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我将签文读了出来,并问老道是什么意思。老道听到我说的签文,不由得大吃一惊,像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了我一边:“你说这签文是什么?” 我知道这其中定有玄机,就有郑重的将签文念了一遍,念完之后又将竹签递给了老道。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签文,不由的大喜,那种激动的表情在脸上毫不避讳的显现出来。 若雪紧张得很,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大师:“大师,这签什么意思?又该怎么解啊?” 老道从激动中换了过来,笑呵呵的对我们说:“姑娘这是上上签啊,不仅是上上签,还是这里最好的签。”若雪听到是上上签,脸上不禁露出一份喜色,但还是虚心的请教:“怎么说?” “此乃大富大贵之签,意味姑娘一定可以嫁给王公贵族,还有可能是君王天子,坐立中宫,像皇后的艳压后宫。”像皇后一样?那岂不是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而且还要宫斗宅斗,一不小心就会被人陷害。这是好签吗?我看是最最最不好的签了。 想想那半个月,想想胡八子对我的惩罚,想想暖春对我的背叛,真是再也不想涉足宫闱一步了。 我瞥了一眼若雪,她的脸上已经变得红了起来,嘴角还有着显而易见的微笑:“确实是好签,但能一生一世是双人就更好了。”在她的眼中,怕是没有比这只签再好的签了吧。 古代人总是与现代人不同,思想不同,行为也不同。 一三七求签(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过于激动的若雪才想起来说了这么半天,还没有问姻缘出现的时候,她又问道:“大师,那我的姻缘何时出现?” “意中人,人中意,只那些无情花鸟也情痴。一般的解语,双头学并栖。一己之心。尽了人事。必有精账。易言之。意中人。人中意。真情表露时。连那些不能言语之花鸟亦可致意者。意。情之到也。缘份附之。必有时机之来到。”说的云里雾里雾里云里的,真是把我绕蒙圈了,但重点好像只有七个字――“必有时机之来到。” 静待缘分,这谁都知道,缘分天注定,是不可能强求来的。 可算是抽到了好签,她的心情也不再为燕国际将被攻占而弄的失落了,大师将所有的竹片收拾好,又递给问到:“这位姑娘不来测一测姻缘吗?” 我推开竹签,摇了摇头:“我相信缘分天注定。”我不相信什么上上签下下签,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把戏,有什么好测得:“不过如果大师愿意,可否帮小女子算一算名字呢?”每个人的名字都是不一样的,这可没有什么固定台词吧,如果他能张口就开还一分不差,那可真是本事。 老道点点头,将竹片和刻刀递给我,我含笑接过后,低下头用心的刻上了我的名字。费了一点时间,刻完了,将它递给老道。老道拿着竹片,细细念叨:“嗯,荆若云。”他露出微笑点了点头:“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若雪奇怪地看着我,又带了些惊讶:“荆若云,原来你性荆啊,挺好听的。”我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说过我的姓氏,但是要算命嘛,还是要好好的。完整的名字测起来才更准确。 我当然知道这是好名字,我的名字是很与众不同的,我过去曾偷偷拿电脑算过的,我的名字是绝世的好名字,可以不用再另想名字了。 “荆?是燕国英雄人物荆轲先生的荆吗?”他可是一语道破天机,我们兄妹二人,能不是同一个姓吗? 若雪将这句话听到了心里去:“诶,你不会是荆轲先生的妹妹吧?你说你是孤儿,荆轲先生为了燕国死在了咸阳宫里……哎呀,种种迹象都和你说的很像。你不会真的是……”她的猜测力也忒好了点吧,我就这点秘密也被她识破了。 我装作淡定一脸无语的样子:“你瞎猜什么呢,我虽然和荆轲先生的姓氏一样。但是荆轲先生是多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啊,哪是我可以沾亲带故的。能和荆轲先生有一字之缘,就很荣幸了。” 若雪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但还是对自己的希望有所期许的样子。 老道他点点头,仔细的看了看我。端详了半天,方道:“爱慕姑娘的人一定不少吧,可是你曾经迷茫过,在你的眼睛中,露出对情感的困惑,你不知道你的缘分是谁。却拼命的寻找,你只知道他的一点点,却想用这一点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他顿了顿。继续的说:“等你认为你找到了他时,却发现身边有很多这样的人,你有一次迷茫,你又一次不知道他是谁。”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当初总是靠着梦中的那个依稀的身影寻找着他。他说我是他的爱妻若云,所以我一直寻找他。可是我不从迷茫过,我确定了他是谁,即使在我们之间出了燕寒那样的插曲,我的心也一直是坚定的。 老道又捉么一会儿,叹了叹气摇头道:“只可惜啊,你的姻缘一直是 磕磕绊绊的,虽然你们可以开花结果,但是过程总是会不尽人意。当你们以为你们会在一起时你们却分开,当你们以为你们要结束的时候你们却在了一起。”曲曲折折,我们可不就是这样,我们曾经约定的三次婚约都取消了,在我们最有可能在一起的时候。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那又该是什么时候? “那何事才能到那个时候,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那不就耽误了?”我疑惑道,他说了这么半天,我到还真的是信了他。 老道看着我刻上名字的竹片,低头嘻嘻笑了一声,将竹片摊在桌子上:“这,天机不可泄露。” 额,就是这个答案,这无非是你在看一部惊悚片,看着看着,却发现它的结尾那么狗血,还以为真的有鬼,结果却是人为的。他这个答案谁不知道啊,我也知道,傻子都知道。 额,我是不是在变相的骂自己?不是的不是的。 我气馁的样子被那老道看见了,他又拿出一个竹片,在上面刻了八个字,然后递到我的手里:“姑娘,这是老身送你的一句话,希望对你有所指点。” 我接过竹片,读着上面的燕国文字:“君若如天,我便若云。”若云,这里面还有我的名字呢。君,丈夫的意思?丈夫是天,我便是依附着天的云?原来我若云的名字真正的涵义是这个啊。 “你们两个人就犹如云和天的关系,若即若离,但你总是属于他的。”若即若离,可我总是属于他,高渐离,我总是属于你的吗? “一味地逃离根本不是解决之道,那只能让你看起来很懦弱,很无能,我还是劝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根本不懂属于你,如果你执意的在这里,吃亏的只是你自己。”老道站了起来,对我行了一个礼。属于我的地方?这里不属于我?他指的是阳安这个地方还是清朝这个时? 我双手合十,微微弯下腰去:“大师,能不能再赐教一些,我是不属于阳安这个地方吗?” 他捋了捋胡子,慢悠悠道:“这个答案,姑娘的心里比老身还要清楚吧。”我……清楚吗?我一直把自己融入这个时代,我认为我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着,我以为我可以和离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活。 离,我开始想你了,两个月了,我的罪孽是不是已经赎轻了?我是不是不在亏欠这个孩子什么了?我是不是变得不在任性偏执,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我想完成我们的婚约,离,我想回家…… 我们求过签便离开了寺庙,我们答应了若云的爹爹要早早的回家的。我们可是听话的孩子,不能食言啊。 “若云,你说我算得签准吗?我怎么觉得那么邪乎啊!就我一个乡野丫头,还能有皇后的命?”若雪回想着老道说的一字一句,也有些开始怀疑,这么好的签,有谁能摊上这样的好事! 我一边走道一边不以为然:“乡野丫头怎么了,谁说乡野丫头就不能飞上支头变凤凰,我当初还差点……”差点当上了寒王妃,我不一样是乡野丫头吗!只是后面那句我没有说,要是说了,我岂不是漏了陷! 若雪听了我说的所说的半截子话,好奇心不禁被我勾了出来:“差点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还说什么话:“我……我说我差点当上了王妃,你信吗?”一般人的第一反应都会说“切,谁信你”,而这家伙却一反别人:“我信。”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啧啧啧几下:“我求你怎么就信我呢?我骗你的,我要是能当王妃,天底下的女人都是皇后了。” 若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个月前大公子的王妃在新婚拜堂时期竟然逃婚了,我和爹爹救你也是两个月前,加上你又说差点……你不会真的是逃婚的那个王妃吧?”天,她一点也不适合打鱼,她适合穿越到现代做可以侦探,只要有她在,还要福尔摩斯做什么!我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走着自己的路。 “哎,你说话啊,是不是嘛?”她见我不管她就走了,跟在我的身后追问着我:“对了,大师说你不属于阳安里,那你属于哪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和爹爹有什么秘密?” “……” 走在回家的山路了,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我也说不出来。 “这里好静啊,平时这山路可是人来人往呢!”若雪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是发现了,人都哪里去了?刚才觉得不对,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我的心中隐约有了不祥之感,总感觉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希望我的预感是错误的。 若雪忽然拉着我的手拽了拽:“若云,远处有马蹄声。”马蹄声,我怎么不知道,大概是我太笨了听不到吧。我和她走到一边躲避着狂奔的疾马,有了那一次差点被马踩过的经历,我的心总对马这种生物产生了畏惧。 走了一会儿,打远处便有三匹马疾驰而来,为首是一个紫衣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我向紫衣的男子瞟了一眼,这一瞟不要紧,天,遇到熟人了,还是他! “若雪,上这边蹲下。”我赶紧拉着她躲在一旁高高立起草丛里面,我可不想在这里碰到燕寒,一旦他在说那些话,我……哎,这种人我惹不起,我总还是躲得起的。 一三八秦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雪,上这边蹲下。”若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开嘴刚要说话,便被我用手捂上了。 马在路过我们这里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燕寒坐在马上四处的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身后的从见他们的主人不走,调转了马头回来:“殿下,怎么不走了?” 燕寒张望着:“我刚才似乎看见这里有两个女子,有一个好像若云。”他不会也从那么远的地方看见了吧?他的随从一脸焦急的样子:“殿下,若云姑娘在怎么走,也不会跑到这阳安吧。殿下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燕寒确定的说。“她的样子和身影我怎么会忘掉,那就是她。”他一边说一边骑着马寻找着。天,拜托,不要找到我,千万不要找到我。 这时随从显得更加着急了,他们其中一个说道:“殿下,你再不走秦兵就好追上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个地方的。”“是啊殿下,若云姑娘咱们可以以后再找,但是您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啊。” 燕寒本来还想执拗下去,但见寻找四周无果,也只能放弃了。“荆若云,我知道你在这,可你一味地逃离不是办法,自从你走后,你哥哥,萧魂,还有高渐离,你的未婚夫都在寻找你,他们都很担心你。你的萧魂姐姐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是你自己想得太多罢了。现在燕国边界被占,你哥哥他们现在也在阳安,你可以去找他们,他们真的很想见你。”他大声的冲着我说,虽然不知道我身在何处。 哥哥他们在阳安,那离,他是不是也在……我控制住出去的冲动。紧紧地握着拳。他又巡视了一周,见四周没有动静,极其不情愿地说了一声:“撤!”便挥起马鞭扬长而去。尘土被扬起的很高很高,他们的身影在弥漫的尘土中慢慢消失。 他们走远了,我才慢慢的松开了捂着若雪的手,若雪被我唔得差点喘不上气了,一直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她缓了一会儿,冲着我凶神恶煞的说道:“你干嘛啊,你要谋杀你亲姐啊!”她瞄了我一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再又一想刚才燕寒说的话,我的心彻底的乱了。就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他们不怨恨我,都希望我回家?我也确实是想回家,可又怕没有脸回家。 “若云,刚才那个人实在和你说话吗?你有哥哥,有未婚夫?你到底是有多少秘密。你不是孤儿吗?”若雪今天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她拉着我的手,郑重的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姐姐,我和我爹爹是你的家人。” 是不是该告诉她了? 我一脸愧疚的看着她。缓缓说到:“是,我承认我骗了你们,我的确不是孤儿。我有家人。” 她听到我这么说,一阵的沉默后带着疑问又带着冷漠的说:“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和爹爹,我和爹爹还真的以为你很可怜。” “对不起,我承认我骗了你们是我的不对。可我的事情真的不是一言半语可以说明白的,等有了机会我便会和你们说。”我这样解释道。刚才燕寒说有秦兵在追他们,可我们要是还在这里,一下子暴露了可怎么办? 我刚想拉着若雪离开,她气愤的甩开了我的手,呵斥着我:“为什么是等有机会才说,现在没有机会吗?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现在的确是没有机会。”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身的秦装盔甲,脸上和盔甲上都沾满了鲜血,更恐怖的是,就连他的眼睛也都是红色的,他手中刀上的血正顺着刀刃一滴滴的流下来,那凶神恶煞而又不怀好意的样子着实让我们打怵。 若雪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有些害怕,看他的样子,怎是我们两个人可以对付得了的,这荒山野岭的有谁能救我们?我想着想,失望的瘫坐在地上,根本想不起来要逃跑。 燕寒,早知道刚才我就和他走了,这样我和若雪也就不能遇到这个人了,我们要是落在他的手里,是死是活? 若雪大胆的质疑着他:“你……你是秦国人?”她看了看那士兵身上的鲜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你是秦国士兵,那你身上的鲜血是……”我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她猜测他身上的鲜血是燕国人的。 秦国士兵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那种声音听着着实让人恶心:“是啊,秦国占领了燕国,我身上的血不是燕国人的又是谁的,这次屠城可真是爽快。”燕国人的鲜血,他杀了我们的国人,他杀的是燕国人! 若雪向山下看了一眼,凄惨的叫了一声:“爹爹”。屠城,他刚刚说屠城,若雪的爹爹就在城里面,今天也没有出去打鱼,恐怕……若雪的担心并不是不无道理的,她的爹爹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能不凄厉的惨叫。 “你们也是燕国人吧。”他手上的刀在蠢蠢欲动,似乎根本不是他在杀人,而是他手中的刀要杀人。“阳安城中的人真的是太少了,感觉还没有杀够人就没有了,不够这里还有两个,还有两个。” 我们是他的下一个牺牲品吗? 他手中的刀慢慢举起,若雪见状立刻伸出手护在我的身前:“你住手,你要杀就杀我,只要你放了我妹妹。”这个傻若雪,她要干什么。我急忙摇着头摁住她的手:“不可以,我宁愿是我死,你当初救过我的命,我应该报答你。” 若雪凄凄的笑了一下:“阳安被屠城,怕是爹爹他已经……”说到这,她哽咽了一下:“我了无牵挂了,而你还有哥哥,有未婚夫,有亲人。我拦住他,你快点跑。” “不。”我坚定的摇头,有些要哭的冲动:“你不是说我们解绑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不懂吗?你是想让我违背我们曾经的誓言吗?我们不会死的,我们一起逃。” 秦兵“哼”的笑了一声:“想走,你们那个也走不了。我看你们还有些姿色,如果你们能将我伺候好了,我兴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哦。” 我“呸”了一声,冷冰又一字一顿说了一句做梦。 秦兵看我的态度,脸上的表情竟然不是生气的样子,而是笑意更深,他用手指慢慢的挑起了我的脸:“倔脾气,我喜欢哦。”我的身体慢慢的靠后与他保持着距离,右手撑在地面,用力的弯曲着。若雪瞪着她的眼睛看着秦兵,抬手打落他的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妹妹,真恶心。 秦兵皱了皱眉:“恶心?你们可能的是姐妹情深,我看你们一会儿怎么姐妹情深。“他色眯眯的看着你:”就从你来吧。“说完便脱着他的盔甲。我在他的手忙活着脱衣服的时候,随手扬起一拳沙子,他的眼睛一下子被沙子迷住了,痛苦的闭着眼流着眼泪。 “快走!“见他这般狼狈的样子,我拉起若雪便往山下奔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他现在已经被我们惹怒了,如果再被他抓住了,那我怕我们会死的更惨。 若雪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我奋力将她拉起她才想起来要逃命的。我推着她让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身后断后。 我不能落入他的手里,这是我唯一的想法。我还要见哥哥,我还要见离,我需要活着。刚刚跑了两步,感觉我的脚被人禁锢住了,然后奋力的向后一拉,我便倒在了地上。 我的脚上缠了绳子三圈,是他在后面挥过来的绳子,正好又缠住了我的脚。 惊慌失措的我趴倒在地上,尘土从我的身边飞起,我的手指头都要扣进泥土里了也拦不住他疯狂的举动。可我怎么可能任由他向后拖拽着我,我很想解脱脚上绳子的束缚,可是却由如被困在蜘蛛网中一样,越挣扎缠得又紧,唯一可做的就是淡定下来,可是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可能还淡定,我只想着挣扎,我只想着怎么能挣脱出他的手掌。 若雪一回头见我,见我在地上拖动着,不由得心急:“若云!”然后回头向我快速疾步。 “若雪你千万别过来。”我凄厉的喊叫,我和她的距离,够救她的吧:“你千万别过来,你快跑。”若雪摇摇头:“不,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这就来救你。” 我失望又绝望的点点头:“不,你要是来救我,我两个人都会有危险,你快点逃,逃得越远越好。你找人来救我,快。” “我该找谁?现在谁能救你,告诉我?”若雪也被这样的事情弄晕了脑袋。 是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阳安,我应该找谁来救我?哥哥,萧魂,高渐离,还是谁?真奇怪,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是想着高渐离,高渐离,你会不会来救我?你快来救我吧! 一三九玷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ps: 在写这章之前我很纠结,但仔细想一想,人生总会有一下变故,若云也是一样的。 找哥哥或者是高渐离,虽然他们也在阳安,但是他们的具体位置我却不知道,让他们救我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对了,燕寒! 他刚刚离开这里往山上走,走的应该不远,让若雪去找他应该还是可以的。我拼命的喊:“去找燕寒,你快去找他。”我怕他不知道燕寒是谁,就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刚才的那个紫衣男子,我认识他,你让他来救我。” 若雪慌张的样子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若云,你一定要撑住,我马上就回来。” “你快走!”别再说什么话了,在耽误下去,我怕不止我,就连几米之外的若雪会受到他的荼毒。“快点走。” 若雪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有种生离死别的留恋,她抿了泯唇,握着拳转身跑了出去,向燕寒离开的地方奔去。她,是我获救的唯一希望了。 我拼命的挣扎着,可依旧是免不了我被他拖回去的厄运。“哼,想跑,没那么容易,”这时我已经被他给拉了回来,他一张狰狞的脸让我觉得好恐怖,我的心在打怵。他要对我做什么,他会对我做什么? 他摁住我,看着若雪奔跑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诡异得微笑:“只可惜跑了一个,不过她想找人就你,你觉得可能吗?我会让她有这个机会吗?”让他没有机会?他的意思不会是要杀了若雪吧!不可以,他不可以杀了若雪…… 感觉到他的刀又一次的在蠢蠢欲动,我下意识的拿起他的刀,躺在地上拔出刀胡乱的挥动:“不,你不可以杀了若雪,你去死吧!”那个士兵愣了一下向后躲去。对于我这种出手没有章法的人他也没有办法,高渐离说那次看我舞剑的样子实在是不好看,也没有什么章法,现在看来,还是没有章法的好。 我就这样拼命地挥动着刀,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他就这样躲着,不敢上前一步。我只能这样了,我需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可他毕竟是练过的人。那是我能对付得了的,能应付一会儿就不错了。他趁我的动作稍有减慢之势的时候侧身反手抓住我得手,将刀撇得老远。双手摁住我的手:“和我玩,你还嫩了点。”他说完点了我的穴道,我挣扎的双腿瞬间就动不了。他点了我的穴位让我动不了了吧,那我就更不能为自己争取时间了,我不就更容易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越想越后怕。全身上下只有嘴可以动了,我拼命的大喊:“你放开我,放开我。”可他怎么会理我,我笑吟吟的把我扛上肩头,对于那句话就如同听不见一般。我知道对他说什么都不会管用的,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附近又没有人可以救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你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阳安的人都死了。你觉得谁会来救你。”他说完哈哈大笑,奔向附近一间破旧的小茅屋。我现在动不了,要是可以动的话,我一定要狠狠的咬他,他们秦兵竟然杀了我们这么多的燕国人! 我咬着牙。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秦兵,简直是没人性。你们是帮禽兽,没有人性的禽兽!”秦兵听到禽兽两个字,回头望了我一眼,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疾步走向小茅屋,一脚给门踢开了,将我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当时给我摔的浑身如同散架了一半,眼睛里面也开始冒金星。 他卸下他的盔甲:“禽兽!你刚才说我们是禽兽,那我要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禽兽。”说话间,他手脚麻利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欺身而上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动弹不得,只能凄厉的求救:“不要,不要”。可听在他的耳朵是更像是打了兴奋剂,脱我衣服的速度也更快了。 谁能来救救我?高渐离,我的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人就是高渐离。他会不会来救我? 还抱有一些希望,只要我还没有被他欺负,我就还有希望,电视剧小说里的剧情不都是这样子的吗,在最后一刻男主角回来救女主角,而配角才有可能被忽略,我是我人生的女主角,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当我的衣服脱完,他的笑容更加诡异,他看着我的身体,张着他的大嘴向我冲来,我根本躲闪不了,只能认他为所欲为。 当身体下面传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时,我彻底的绝望了。电视剧小说都是骗人的,没有什么男主角在最后一刻来救我,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我被世界忽略了,没有人来救我,我就是女配角,没有人来在乎我的死活,所以也不在乎在我的人生中添加一笔不光彩的事情。 高渐离,你始终没有来。 时间漫漫,一分一秒都犹如一个世纪,我只希望这痛苦的事情能快一下过去,赶紧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总感觉过了很长的时间,他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他肮脏的身体里来了我的身体,只可以他也把我的身体给染脏了。我躺在地上,眼睛空洞望着房梁,房梁上有几处露着洞的地方,哪里透过了几缕阳光。老天,你在偷窥吗,你是不是很希望看这样的事情! 秦兵提上了裤子,看着我饶有意味的笑着:“你还是个处子呢,真是挺值得,只可惜染上了葵水,要不然我还真的想把它留下来呢。不过,你也确实把我伺候的很舒服呢。”听他说完话,我机械性的看了看我的下身,我的衣服垫在我的身下,下身处有一大片红色的血迹,有鲜红,有暗红,我分不清哪个是落红,哪个是葵水。可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处子了,我被这个禽兽给玷污了。 我已经不是处子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我的以后该怎么办?高渐离,他还会要我吗,他还会要我这个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人吗?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被人玷污的人,高渐离…… “杀了我吧。”我空洞洞的眼睛写满了悲伤与绝望,我现在只想求死:“我求你,杀了我。” 秦兵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她转头看着我,轻挑眉毛:“杀了你?”他蹲下身,粗糙的手背划过我全是泪痕的脸:“杀了你?我的会杀了你的,杀了你似乎太便宜你了,我总觉得生不如死的感觉要比一刀解决了更加的有趣。” 禽兽,他真的是禽兽,我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要折磨我,在身体上心里上变相的折磨。“你以后就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他的话语中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应该是他当兵的时候就被别人使唤,现在才会这个样子吧。 世界上最悲哀的就是你一心求死,却死不了,有些人想活,却活不成。 “他们在哪里?刚才还在这的。”是若雪的声音,只是太远了,很弱很弱。 “那边有个草屋,去看一看。”燕寒!若雪找到了燕寒,只是要来的太晚了,现在的我,就和死了的一样。 大概秦兵没有听见,蹲在我身边戏虐的玩弄这我的脸,过了只有十秒钟的时间,草屋的门被用力的踢开了。刚才秦兵已经踹了一次,这有踹了一次,门摇摇欲坠后终于“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地上的灰尘腾空而起,我呼吸时吸进了几颗灰尘,忍不住的咳嗽了几下。 门口的阳光被他们两个人的身子遮住,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他们黑色的轮廓,却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若雪看见屋子里的狼狈,散落的衣服和血迹,便大概猜出了什么,她吃惊的捂着嘴,说话也不流利了:“若……若云。” 燕寒轻轻地扫了我一眼,眼前的样子让他眼中的着急转变成了怒火中烧,他拿出随身的佩剑像那个秦兵猛然刺去,只可怜那亲兵还没有拿出武器反抗就被人给终结了。一刀,两刀,三刀,直到那个秦兵倒在地上毫无生气时,他才肯罢手。燕寒的脸上,衣服上全都是血,眼睛里的杀意没有丝毫减退,和刚才的秦兵没什么两样,绕不是我知道他是燕寒,我这回肯定又一次的乱叫。 剑慢慢的从秦兵的身体里面拔出,他就像不解恨一样还想再刺他几剑,可看到我还躺在地上,便扔下了剑跑到我的面前。 “若云……”他想看我却因为我的身体又不敢看我,他的头向一边撇去脱去自己的外衣,盖在我的身上:“若云,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个样子他才敢看我,他愧疚的看着我,像是这件事情是他做错的一样。我眼睛空洞的望着房梁,一句话都不说,现在我该说什么好。 我不说话,燕寒更加着急,他攥着我紧紧握成拳的手,焦急又带着内疚地说:“若云,你……你别不说话,我求你说句话好吗!你发出一些声好不好,你别憋着。”他知道有些事情心里憋屈着不好,很容易郁郁成疾。可他不知道,有的时候无声胜有声。 一四零迟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的双手紧紧地护着我的右手,几乎是有些要哭的样子:“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我没能及时就你才让你被那个畜生……是我的错,我刚才不应该走,如果我能再留下一会儿,我就可以救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如果,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有的就是事实,发生已经发生了,哪有后悔的道理。 只是我和高渐离呢,要被这世俗的眼光活活拆散吗? “我该怎么办。”眼神依旧是没有神采,空洞的说出这句话说明我真的绝望了。“我这个样子,该怎么面对他,我已经不配合他在一起了。”说完缓缓闭上眼睛,苦笑了几声。燕寒自然知道我说的他是谁,他也沉默了,但是握着我的手依旧没能松开。 有一种悲伤在心底延伸,让我喘息不能喘息,痛得无法自拔。高渐离,我应该怎么面对你?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的身体已经脏了,不配在得到什么纯洁的爱了。我激动得起身抱住燕寒,趴在他的肩头大哭:“我该怎么办,燕寒,我该怎么办!我还想着过几天就会家看哥哥,然后和离完婚,可是现在我有什么脸面回家,我还有什么脸面和他完婚!” 我哭了,终于,我哭了。若雪和燕寒微微松了一口气,能发出一些声总比沉默不语好。 嘤嘤哭泣让燕寒更加的怜悯我,他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让这样自责,都是那个秦兵,那个禽兽做的好事。”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哄着我,可我却一点也没往心里去。“不,是我,如果我可以听话一些。如果我没有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到,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我害了我自己。是我将自己美好的梦给打破了,是我!我这是不是自食其果?” “不是的,不是。”他的手护在我的头上,心痛的一字一句道:“不是你的错,是秦兵。我们现在就去找高渐离,你放心,如果他敢不要你,我第一个帮你出头。”回家?不。我不要回家! 我拼命摇头:“不,我不回家,我回了家能怎么样。饱受世人世俗的眼光,我荆若云就是死了,我不要受别人的流言蜚语。”我推开他,伸出手够着旁边的刀:“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眼看这就要够到刀了,我却被燕寒生生的给拽了回来。他摁住我。以防我做出什么傻事。“死,你就这么想死?你要是死了,你让你的哥哥家人怎么办,你让高渐离怎么办!你难道忘了你留下的家书上说你还会回来的吗,还给他们一个听话的若云,你现在却想死。你要食言吗!” 食言,是啊,他们还在等我。可等我这样的人,还值得吗? “我不回……啊!”我还没有说出我不回去燕寒便将我扛上肩头,用衣服将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往外面走,若雪看着我们,也跟在了他的身后。“燕寒。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我扭动着身体。用手锤打着他的后背,我将刚才对秦兵的愤怒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若雪,你快帮帮我,你快帮我阻止他。” 可是若雪乖乖的跟在我们身后,摇了摇头:“若云,你有家为什么不回,你的家人一定是很想你的,他们是你的家人,他们是不会在意的。”连若雪都不帮我,我真的要回家了吗?“可是我的未婚夫呢!他要是知道我被人给玷污了,他可能会怜悯我,但是他还会要我吗!” 燕寒停下脚步,顿了一下,大声地说:“他要是不要你,我要你。” 他要我…… “谁要你要啊,我才不要你呢!你放我下来!”我确实不会要他,我不可能让他这样受委屈,这样对他不公平。“我不回家,你还是让我走吧。”可我知道他是不会放我走的,他不会再任由我任性下去。我应该回家了吗? 他就和刚才的秦兵一样这样扛着我走着,只不过一个是在对我好,一个是在毁我一生。 燕寒边走边说道:“荆若云你给我听着,死很容易,说白了就是一刀的事,你是解脱了,可是你的家人呢他们生不如死的你知不知道!没有人会瞧不起你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我相信高渐离他不会和世人一样的,所以不要想太多。” 他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吗?“我爱你,我爱你达到非你不娶的样子。”现在,你还能非我不娶吗? 我磨叽不过燕寒,加上我也是挺想家的,答应了和燕寒一起回去。“燕寒,我回家,但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的脑袋这样子控学是很难受的,现在脑袋发胀,有些晕晕乎乎的。 可燕寒死都不放我下来:“你下来还不跑了,不行,我给你送回家。” “可我的头很晕诶。”我拍了拍脑袋:“这样子我的脑袋受不了。你放我下来好不好啊!” 燕寒停下脚步,将我慢慢放下看了看我的脸,我的脸已经涨红了,眼睛也有些迷离了。燕寒很抱歉的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样子很难受。”自从我和他摊牌了之后,他就一直对我客客气气的,不再像从前那样只会戏谑我。他拦腰将我抱在怀中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这个样子你就不会难受了,也不会累了。” 我也累了,也确实需要休息了,就让他抱着吧。但如果现在是高渐离抱着我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的。离,我回来了,可我却是带着遗憾回来的,你要我还是不要我…… 走到一个小河边,我望着清冽的水,感觉它好纯洁,清清的水不带一点点杂质,那种透明的感觉让我的心不由得悲伤了一下。水是清澈的,我的身体却是脏了,现在连水都比我清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燕寒,你放我下来。”我轻轻开口,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清澈的河水。燕寒间我忽然叫住让他,立刻停下脚步看着我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不是。”然后指着清冽的河水惆怅的道:“我想去洗一洗身上,你说我总不能这样子去见哥哥他们吧。”我现在只被燕寒用外套裹着,裹的还不是特别的整齐,这样衣冠不整的回家,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寒听完我说的话,看了看旁边的小河,然后一步一步将我送进了河水中,也不顾自己的鞋袜湿掉。走到尽一米深的水域时,他将我轻轻放在水中,我坐在河道里,头刚好可以露出来。我身上包裹的紫色衣襟在水中幽幽的漂浮着,有些神秘,有些飘渺。 他直起身体,衣襟已经湿了大半,头上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好了,我就在河边等你,有什么事情你叫我。”我点了点头,将身上的紫色衣襟拖了下来交在他的手中,然后抬起手帮他擦去头上的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大概是觉得亏欠他太多了吧。 我放下手也低下头,看着河水一字一句道:“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那么伤你,你还对我这么好。我只是想说,不值得!”燕寒站在我的身边,笑了一笑,像摸一个小孩子一样揉乱我的头发:“谁叫我喜欢你呢,如果你觉得亏欠我太多的话,那你就嫁给我的了。其实我真的挺好的,只是你的心里只有高渐离。” 是啊,我的心里中有高渐离,像燕寒这样的好男人我都喜欢不上了。我笑着说一声“去”便往自己的身上合水,清冽的水滑过我的皮肤,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我的身边上了河岸等着我,他的衣服湿了大半夜不管,只管我会不会一下子消失。若雪在她的一边,将我带血的衣服洗了洗。 清冽的水从我的身边划过有一种舒适的感觉,我双手合着水从我的头上慢慢淋下,水从我的发丝划过,满布在我的脸上,好清醒。 我看着自己泡在水中的身体,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的身体脏了,真的脏了,我用水用力的擦拭着身体,可脏了就是脏了,怎么也洗不掉。我拼命的擦拭着,为什么洗不掉,为什么会脏!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好不公平,我这个样子你高兴了吗,你就是喜欢看我的笑话吗!哼,你想要让我屈服吗,我偏偏不屈服,我要是屈服,那我还是荆若云吗!我深吸一口气,向后倒去躺在水里。 水流一点一点的从我的眼前划过,很清楚。我的眼睛睁开,泡在水里面感觉涩涩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可是泡在手里让我分不清眼泪和水的区别,这样子流泪也很不错,没有人知道我哭过,没有人知道我伤心。 鱼对水说,我流泪可你却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忧伤。 水对鱼说,我知道,你的眼泪留在了我的心里。 我就是那条鱼,可是我的眼泪流进了谁的心里? 一四一死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拍拍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是踩在水里的声音,有个身影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知道,燕寒一定以为我又想不开了,可我现在又不想死了,老天要看我的笑话,我偏偏不能让他得意。 就在他快靠近的时候,我‘腾’地一下从水中坐起,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燕寒看我没事,刚才紧张的样子也就消失殆尽了,但是也心有余悸。“荆若云,你能不能别这么吓唬人,你知不知道我看你消失了有多担心。 我摇摇头:“我没事,真的,你放心,我不会再寻短见了。“我说着说着,嘴角扬起了弧度,冲他笑了笑。他见我笑了,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要回去,反而问我:“你洗完了吗?洗完了我把你抱回去。”我才洗了多久他就要抱我回去?再说我赤身裸体的怎么好意思让他一个大男人抱我。 我摇摇头:“不了,我还没有洗够呢,你先回去吧。”我边说边用手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而且往下潜了潜。虽然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可也还要注意注意。 燕寒点了点头,他明白我了的意思是什么,她的脸有些红了,乖乖的转身离开,只把我一个人留在水中。我在水中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才上岸,上岸时若雪将我的衣服洗干净搭在一边,燕寒用火将衣服快速烘干。 穿上了衣服,我和平时没有两样,依然是那个样子,依然是荆若云。又有谁知道我现在不是处子之身了呢?我要想开一点是不是,只要不是丢了命就不错,老天想让我意志消沉,可我偏偏要做最得意的荆若云。 ****** “若云。回家吧。你哥哥他们都等急了,他们现在肯定很想见你。” “好。”我想都没有想就点了点头,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大不了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没人要罢了。我跟着燕寒向前走,可若雪站在一边没有走动,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回过头,走向若雪:“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我拉了拉她的手。冲她笑了一笑,其实这个半天,她让燕寒过来救我。我还没有谢谢她呢:“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都被那个秦兵带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了。” 若雪稍稍笑了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其实对不起你的是我。我要不是刨根问底的问你,我们也不会遇到秦兵,我要不是反映慢一些,你也不会落在他的手里。” “我没事。”我安慰若雪,我知道她是一个多愁善感还有敏感的人,最后还是我这个受伤的人来安慰她。“真的没事。你看,我还是荆若云,没有变的荆若云。” 若雪点点头:“嗯。只要你能想开了就没有事了。那你们就赶紧回家吧,我想你的家人一定都等急了吧,你赶紧回家吧。” 我皱了皱眉:“怎么?你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吗?”若雪惆怅的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去找爹爹,刚才那是士兵说屠城。我怕……”我知道她在担心他的爹爹会不会被杀死,所以才会这么担心。要不是我刚才让她去找燕寒,他恐怕照早就去找她的爹爹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样子:“没有事的,吉人有天相,你爹爹人那么好,一定会没有事的。”若雪听了我的安慰,微微笑了一下:“但愿吧,但愿如你所说的一样。” 我又转身看了看燕寒:“燕寒,我先不回家了,我们陪若雪找她的爹爹吧,当时就是她和她的爹爹救得我。”燕寒当然不会说什么,只要我和他在一起不逃跑就可以了。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同意了。 ****** 阳安城内一片狼藉,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我们都不知道应该在哪里下脚。若雪望着遍地的尸体,眉头皱的已经不能再皱了,她奔向前方,嘴里面不停地喊着:“爹爹。”她的爹爹在哪里,但愿他不要死吧。 回到家中,若云冲进屋子里寻找,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爹爹的身影。家里没有,难道是不在家,那样出去找他的希望就更加渺小了,外面人海茫茫,怎么能好找? 外面哭声不断,有的人凄厉的叫喊:“爹爹,娘亲。”有的人在喊:孩子。“反正那种悲伤地气氛弥漫在阳安城内,让人压抑的久久喘不上气。若雪蹲在地上,趴着倒地的尸体:”爹爹,你在哪啊?若雪在这呢,爹爹,别和若雪玩躲猫猫,若雪不想玩。“若雪凄厉的哭诉着。她也不想在这些尸体里找到她的爹爹,她也希望她的爹爹是活着的,她也不想找到的爹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雪……若雪……”在凄厉的呼喊声后隐约传来微弱的声音,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出来,但是若雪和他的父亲有心灵感应,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爹爹,爹爹。” 我诧异了一下:“什么?你爹爹在哪里?” 若雪睁大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后,指着自己的右方,在那边,我的爹爹在那边。“能在人海茫茫找到她的爹爹,已经很不容易了,果真是父女,父女之间的心灵感觉是那么的强。 若雪用手不停地扒着地下的尸体:“爹爹,你是不是在这里,爹爹,你说一句话好不好,爹爹!“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不知道是谁的血。忽然若雪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呆了几秒种,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爹爹。“ 爹爹,她的爹爹找到了!我和燕寒相互对视了一眼,奔向若雪的方向。 那的确是她的爹爹,他爹爹的样子我是不会忘记的。他的身上有好几处刀伤,还有一处穿过身体的伤口,伤得很重。“大叔。“我蹲在地上,把了把他的脉搏:”还有脉搏,你爹爹他还没有死!“若雪听到这个好消息,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她摇晃着他爹爹的身躯:”爹爹,爹爹你醒一醒,我是若雪啊,你醒一醒。“ 他爹爹没有醒过来,他的脉搏很微弱,不借助外力时醒不过来的,我抽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在若雪爹爹的人中处,扎了一下,很快,她的爹爹就醒了过来。“爹爹,爹爹你醒了,爹爹你吓死若雪了。“若雪见他的爹爹醒了过来,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她勉勉强强的才说出了这些话。 “若雪。“她的爹爹睁开迷离的眼睛,看向若雪,欣慰的笑了一下:”爹爹……能在临死前,见你……见你一面,真好。“他的手搭在若雪的手上,眼睛里充满的慈爱。若雪摇摇头:”不,爹爹,你不会死的。若云她会医术,他会救你的你说过你要陪我长大,你看着我嫁人,爹爹,你不可以食言的。“ 若雪爹爹摇摇头:“对不起,爹爹伤的太重了,没得救了,爹爹要食言了……爹爹不能陪你了,你已经十八岁了,已经长大了……剩下的路艰险,可惜爹爹不能拍你一起走完,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记住,有一条命在比什么都重要。“ 若雪哭着大喊:“不不不,我要爹爹,我没有长大,我要爹爹陪着我。“ 他爹爹摸了摸她的脸,又看向我:“若云,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我赶紧搭话,因为我知道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大叔你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做的。“ 他点点头,慢慢得到:“虽然你比若雪要小,可你要比若雪成熟,懂事。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我求你帮我好好的照顾若雪,他虽然十八岁了,可是被我宠的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他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好。“我知道他所剩的时间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答应他,我要让他走得安心一点。”我一定会照顾好若雪的,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姐姐,是我们荆家的人。“ 若雪爹爹点点头:“好……好……“而若雪在旁边哭诉着:”不不不,我要爹爹,我要爹爹。“若雪爹爹忽然吐了一口血,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若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爹爹安详的脸,大喊着:”爹爹,爹爹!“ 她拉了拉我的手:“若云,你快救我爹爹,快救我爹爹。“我摸了摸他爹爹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爹爹的眼睛。脉搏已经没有了,瞳孔也已经扩散了,死了,的确是死了,没得救了。我无力的摇摇头:”对不起,我救不了你爹爹,他已经……已经……“我不敢说出死这个字,我怕刺激到若雪。 若雪呆呆的跌坐在地上,一副迷茫的样子,摇摇头:“怎么可能,爹爹他怎么可能会死,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我爹爹他没有死,你们都在骗我。“他摇晃着我的肩:”你骗我,我爹爹没死。“ 我沉默,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一四二杀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若雪的爹爹的头无力垂到在若雪的怀里时,若雪彻底的崩溃了,她大叫着:“不,不,爹爹你不要死,爹爹你醒一醒啊。”可是她的爹爹怎么可能醒过来,他已经死了,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拽了拽若雪的衣袖,也十分痛心得道:“若雪,斯人已逝,你不要太伤心了,如果你爹爹泉下有知,怎么能走得安心?”可若雪依旧是不理我,抱着他的爹爹的尸体痛哭流涕。她不相信她的爹爹就这样走了,两三个时辰前他们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怎么现在就阴阳两隔了呢。 可人生不就是这样,生死只在一瞬间。 “爹爹,你醒一醒,若雪以后听你的话,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无理取闹了,我求你醒过来好不好,爹爹你不在了,若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让若雪以后怎么生活,要是若雪闯祸了,谁来帮若雪解围!爹爹,你别贪睡了好不好,爹爹。”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听着揪心,我不知道,如果我以后遇到这样事情,我的亲人眼睁睁的离开了我,我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和燕寒就这样呆在一旁,看着若雪难过伤心的样子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我难过,我空有一些医术却不能将我的救命恩人救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若雪,你……你不要太难过了,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父母终将是离开我们的。”我知道现在说让她不伤心她是不会不伤心,那是她的亲人,她唯一的亲人。 “你们去那边看一看,看还有没有活的。”远处传来秦兵的声音,还有马蹄声,秦兵又来了,他们又来了。我的身体不禁打怵。一提到秦兵,恶魔,噩梦,我……我……!燕寒看出了我的端倪,又看了看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 “秦兵来了,我么必须走,要不然我们都会死。”走到是可以走,我和燕寒都能抽身而退,只是若雪……“若雪,我们赶紧走吧。秦兵来了。”我拉着她往一旁走,可她却纹丝不动,依旧紧紧地抱着他爹爹的尸体。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不,我不走,我又留下来陪爹爹,我不能将爹爹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不走,他就很有可能落在秦兵的手里。一个女孩子要是落在秦兵的手里,下场恐怕比我好不到哪去吧。不行,我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若雪,你别胡闹了,你爹爹已经死了。难道你爹爹希望你为他做陪葬吗?你错了,他不希望,他一定不希望。她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而不是一味的在这里痛苦。”我劝着她,声音不禁有一些严厉。 她摇摇头,头贴在他爹爹的脸上,眼睛那么的空洞无神:“不。我要留下来陪爹爹,你们先走吧。别管我。”不管她,怎么可能不管她,她说得倒简单,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坏人的手里面吗!可是怎么才能将她弄走呢。 我正思索着,燕寒一步上前拉起若雪,将她扛在肩头。若雪被这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她用力的捶打着燕寒的后背:“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陪着我爹爹,我要爹爹。”这个情景好熟悉,好像是刚才燕寒也是这样子扛我的,我也是这样子反抗的。燕寒今天被连个女人打,还真的是有女人缘啊。 燕寒右边扛着她,左手拉着我的手:“若雪姑娘,燕寒得罪了。”然后飞快的像一旁的破旧小屋里奔去,若雪不愿意,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我不,我不,你们放我下来,你们放我下来,我要爹爹,我不要和你们在一起。” 我们进了破旧的小屋子里,躲在一个很大的衣柜中,留了一小条缝偷窥着外面。若雪本来还要挣扎,可是我和燕寒抓住他的肢体,还捂住了她的嘴,这下子可算是老实了。我本来想着给她一下麻药让她睡上一会儿,但没有给她,那样子逃过这一劫,在逃跑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周围很静,三个人的呼吸都可以听见,四周的温度骤然升高。 秦兵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刚才的地方,也就是若雪爹爹尸体的地方。“奇怪,刚才听到这面明明有声音,怎么现在又没有了呢?”一个秦兵开口说道,拿着他的兵戈挑着地上的尸体。 “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刚才就没有听见。”另一个也拿兵戈检查着有什么活着的人,但是话语中尽是不耐烦,他也杀人杀累了吧,他们也知道累! “怎么可能,是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他的耳朵真的很灵啊,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若雪的声音。那些秦兵听完他的话,不禁哄堂大笑:“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还女人的声音!” 秦兵听到被别人笑话,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我没有说笑,真的,是真的……啊……!”忽然,那个秦兵叫唤了一声,他这一声真是有一点惊天地泣鬼神啊,把在里屋的我们也吓了一跳。 其余秦兵也吓了一跳,但只听那个秦兵说道:“吓死老子了,真是不想活了!”原来刚才有一个还没有死的人抓住了秦兵的腿,秦兵以为诈尸,所以才吓了一跳。 那个还没有死的人抓住秦兵的腿:“就我,救救我。”他想活着,只可惜他求错了人,这些人只可能让他死,或者让他生不如死。 那个被吓得秦兵一脸厌恶的样子,随即举起兵戈像他身下的那个人扎去,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喷在秦兵的脸上,身上。我和若雪在衣柜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和她的声音在这么静的地方听得一清二楚。倒是燕寒显得十分淡定,因为他是一个男子吧。 一下,两下,三下……我都数不清他扎了那个人几下,我只知道那个人都不动了,秦兵还在拼命的扎他,都没了气息,还是在扎他。 那个人终于是死了,只是死不瞑目,那只把这秦兵的腿的手依旧紧紧的撰着秦兵的裤腿,拉都拉不开。秦兵骂了一句,拿出随身的匕首,将那个死人的手生生割断,只感觉那个人好可怜,死了还要身首异处有气愤秦兵,他们真的是很可恶,很没有人性,他们就是恶魔的化身。 那个人死了,他想活着,可他却死了,我刚才还想着死,和他比起来,我还是幸运得多,还好丢的不是命。若雪爹爹说的很对,只要有一条命在比什么都重要,也就是我常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了,这里没有人,我们还是上别的地方看看吧。”另外一个秦兵对其余的秦兵说道,他们一边检查还有没有幸存的人一边远去,一旦检查出幸存的人,便毫不留情的杀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终于确定他们走远了,我们才走出衣柜,衣柜里面很闷,我们的脸很红,但这红润也盖不住脸上的苍白,燕寒的额头上有一些青筋突出,大概是他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生的王者气息,所以看到自己的子民被亲兵活活杀死就会这样气愤。 “爹爹。”若雪弱弱的呼唤了一声,想奔出去,可却被燕寒及时拉住:“若雪姑娘,你不可以出去,秦兵走的还不是太远,你出去了只能惊动他们回来,到时候你的下场恐怕比刚才的人还惨,而且不仅是你,你还会连累到若云的,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连累到若云的吗,你还想再连累一次?” 燕寒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本来挣扎出燕寒怀里的若雪不再动弹了,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趴在门上看着外面他爹爹的尸体,无力的叫着:“爹爹,爹爹!”声音也没有刚才哄亮了,她也怕连累我们吧。 我从后面拍了一下若雪的肩头,轻声安慰着他:“若雪,你别伤心了,你虽然没有了爹爹,但是你还有我,你忘了吗,我们是姐妹啊,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你爹爹说让我照顾好你,我就一定会照顾好你,你放心吧。” “可我们不是亲姐妹,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妹妹。”若雪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我坚定地点点头:“我们是姐妹,我们是亲姐妹。以后你就和我回家,我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是我们荆家的人。”若雪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确定我说的是真的。 “荆家的人……”若雪重复道:“我们是姐妹,对,我们是姐妹。” 她哭得更厉害了,但是嘴角还是稍稍扬起了弧度,她激动地抱住我,拍我的肩头哭泣:“若云,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帮我。”我摇摇头:“这没什么,你还救过我的命,不是吗?”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一四三 坦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ps: 因为出了一些事,好久都没有写文了,继续写吧,把坑填满。 “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秦兵的首领在确定外面没有人生还后,又打起了屋内的主意,我和燕寒若雪相视而觑,内心深知不好。 燕寒看着秦兵在向四周的屋子靠近,眉头紧锁了一下后快去说到:“我们还是躲到柜子里去吧,但愿他们不能发现我们。” “不行。”我第一个反对到:“柜子太显眼,他们要是查的话肯定第一个查柜子,那么我们就死得更快了。”我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然我们就去草垛那里躲一躲吧。” 大家面面相觑,容不得细细思考便快速点了头,一起奔向高高的草垛。 当我们三个人找好了容身之地的几秒钟后,秦兵破门而入。“搜,仔细的搜,不留一个活口。”首领下的命令没人敢不听,他们齐声回答了一个“是”便拎着长矛拿着砍刀在附近搜寻起来。 我们屏住呼吸,深怕有一点声音暴露了自己。 伴随“哐――”的一声巨响,屋内开始走了动静,我从眼前的细缝中往外望去,屋中不在有完整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碎木头和一推破铜烂铁,燕寒开始提议的柜子第一个遭了殃,开始本来结实的柜子现在废了,如果我们刚才真的躲在了柜子里,那么后果可想而知――我们已经命丧刀下了。 其实草垛也并非真正的安全,因为哪里也真的很值得怀疑。 “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个秦兵已经走到了我们藏身的草垛前,拿着他的长矛在草垛里猛刺。 我们的身体尽量向后靠着,不让那利器靠近我们一分一毫。 “腾”的一声长矛横在我,若雪和燕寒之间,燕寒到是没什么感觉,我只是睁大了我的一双眼睛。想要出声却捂着嘴不敢出声,但是今天经历了太多的若雪早已经吓坏了,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搭在了唇边,那是想要惊叫的前奏,但还好燕寒眼疾手快,及时用他的手的捂住若雪的嘴,若雪惊恐的转过头看着燕寒,只见燕寒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若雪的双眸中充满了泪水。她颤颤巍巍的点着头,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一点。 不过还好,秦兵只是搜查了一会儿便放弃了。途中有很多次死神和我们擦肩而过,饶不是我们福大命大,现在我们早就成为刀下冤魂了。 在确定秦兵走了之后我们才从草垛里出来,屋内已经一片狼藉了,这里除了没有塌掉。和废墟已经没什么两样。 “好了,我们必须赶紧走,这里很不安全。”燕寒轻轻开口道,确定没人之后才打开门拉着我们出去。 血色阳安。 若雪看着遍地的尸体,呆呆的说到:“燕国没了,阳安没了。家,没了。”此时她看不到她爹爹的尸体,目光寻找着。脸上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燕寒骨子里的那种王者气息爆发出来,他握着拳头发出那种骨骼摩擦的声音,一字一句说到:“嬴政这个暴君,终有一日,我会让他为燕国子民血债血偿。” 嬴政。一提到他我便能想起那个两年前被我救起的那个男子秦凌,或许对于我。我只能记得那个豪迈、爽快的秦凌,而不是那个暴君――嬴政。 “好了,我们没时间在这里感慨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拉了拉两个人的衣袖,一个面对国恨,一个面对家仇。 当我们走的时候,若雪还是依依不舍的回头望着,她的亲人,她唯一的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 燕寒带着我们两个人一直走,一直走到阳安的边界也没有停下,他不是说带我去找哥哥、离他们吗? 说到哥哥,说到萧魂,说到离,我又该怎么面对他们? 哥哥萧魂的孩子…… 我对离的婚约…… “燕寒!”忽然间我叫住了他,燕寒疑惑的回头看着我,不知道我叫他所为何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说话间手已经搭在我的额头上。 他这个动作让我觉得别扭不已,我迅速拿下他的手,摇摇头说“没有不舒服的”,然后又转向另一个话题:“我能不能不回去,我……” “怎么,你还想让你的家人担心你吗?”不容我说完,燕寒已经用他严肃的话语呵住了我:“你不是说去静静心吗,这么长时间不够你静心的吗?你还要让他们为你担心多久?” “你以为我想!”听着他的话,我身上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我这个样子还怎么见他们!逃婚已经丢了他们的脸,现在,现在还……”败坏门风,我始终没有勇气将那四个字说出口。 我无力的蹲在了地上,所有的委屈顺着眼泪流了出来,但是委屈不是像眼泪一样,流完就没有了,它还在,沉淀在心底,永远挥之不去。 燕寒也知道我的痛楚,他没有再用那么激烈的语言呵斥我了,他也同样蹲在我的身旁安慰我到:“那不是你的错,他们,他们不会怪你的。” 他们不会怪我,那又有谁愿意娶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 “好了,别哭了,再哭你哥哥他们看到该心痛了,走,我带你回家。”他将我拽了起来,我本能的想后退,但他朝我点了点头,温柔的说到:“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会吗?真的不会吗?结局会让人皆大欢喜吗? …… 这是一个不算富丽也不算简陋的小院,感觉和易水那里没什么两样,一个温馨简单的家。 我看了看燕寒:“哥哥他们就住在这里?” 燕寒摇了摇头,看着竹屋略带着伤感说到:“这是高渐离的家,不是你哥哥家。”什么,离的家?我越不想面对的人,他偏偏越让我看见。 “你不是带我见哥哥吗?怎么带我到离这里了!”我的面色有些慌张,努力的想往后退,可燕寒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难道你不想见他吗,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逃避下去吗?” 我摇摇头挣扎着想抽出衣袖:“面不面对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正在我们挣扎的时候,院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眼际渐渐模糊,我忘了该逃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是他。 他憔悴了,就连过去光滑俊俏的脸颊下也微微泛起青色,眼中的神采也没有往日炯炯有神。 离看见我也在原地惊呆了一会,他似乎是不相信现在他面前的是我。 “若若,是你吗?”离的声音接近颤抖,他慢慢的靠近我,抬起手划过我风尘仆仆的脸颊:“若若,真的是你吗?” 我无声,可是泪水已经出卖了我,他怜惜的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哄着我:“别哭了若若,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见他,我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涌现出来,不过却不敢说。记得过去,我有什么委屈只愿意和他说。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手抓着他的衣裳迟迟不愿松开,感觉哭的天昏地暗,直到流不出泪水为止。离慢慢的用他的双手环抱着我,抱的很紧,像找到了失去了的宝贝一样。 隐隐约约听到若雪对燕寒问到:“这就是若云的未婚夫吗?”燕寒此时没有出声,但若雪的“怪不得若云当初会逃婚”我就知道他点了头。 “若若,你这一个月去了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不要再走了,安安心心带在我的身边,好吗?” 安安心心,我怎么能安心? 我稍稍离开他的身体,用那种紧张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说:“你还会要我吗?你,还能要我吗?” 他微微傻笑了一下,宠溺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说过,你是我永远的妻。” “即使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或者我已经不完整了,你还能要我吗?”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紧接着问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或许我豁出去了。 离倒是听的没头没脑的,丝毫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若若,你说的怎么怪怪的?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让我明确的说,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但是这件事,我又怎么好隐瞒!“我……我……”我的双手放在腹前紧紧纠结在一起,手心里面全是汗水,我从来没有过这般紧张,因为我的心里没有底他到底会怎么选。 “我……我……”该怎么说,该怎么说! “若云刚才她被……被人侮辱了。”燕寒冷冷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他替我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 我眼前的高渐离震惊了一下,拉着我的手的力度不由的减小了一点。“燕寒,是你?”离的声音也变得冷冷的,两个人的对视不由的让我感觉有点冷。 我赶快摇摇头:“不,不是他!”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解释他听不听的进去。 在看燕寒,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仅不解释,还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对,是我对若云动了手脚,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 一四四 计划(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燕寒你住口。”这次换成我呵斥燕寒,然后急忙对高渐离解释:“你别听他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燕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我拉在身后:“我没有胡说,是我侮辱了若云,但若云她不是自愿的。” 高渐离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这样对若若!”说话间拳头已经往燕寒的脸上挥动,身后的若雪见状惊恐的尖叫了一声,若不是燕寒也会武动,这一拳他怕是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上了。 燕寒抓着高渐离有力的手臂:“怎么,打我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他微微一皱眉到是让高渐离冷静了一些。“我知道即使她人属于了我,心却不在我这。那么,你还会要若云吗?一个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的女人?” “我……”高渐离回答的没有犹豫,却只说了一个我就沉默了。他为什么不往下说,为什么! 或许这一个字就可以说明了一切。 这个事实无疑是对他的当头棒喝,可也同时敲醒了我。 他的答案,对于我是多大的讽刺,我心里还暗暗以为他不会在乎,不会在乎的。 瞬间心很冷,很碎,很痛。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他依然没有反应,他的答案我知道了,我的心死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答案。”我的眸色暗淡下来,眼睛湿润到明亮:“不叨扰了,我走了。”现在转身就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不是逃避,而是知进退。 好希望他能在我转身的时候抱住我,叫我的名字,可耳边,只有燕寒急切喊我的名字。 不是他。始终不是他。 擦着眼泪奔跑,身后隐隐传来高渐离喊我“若若”,但我不敢确定那是真的,或许是我幻想的太严重吧。 “你真不是男人!”燕寒二话没说一拳揍在高渐离的太阳穴上,打的他迷迷糊糊的,几乎有些站不稳。“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 我伏在萧魂的膝盖上,那种依赖的感觉让我感觉安心。萧魂摸着我的头发,那种亲情浓浓的感觉让我心里暖暖的。 将近两个月,我终于见到我的至亲至爱了。我将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至亲自然是不会嫌弃我的过去。而我的挚爱…… “哥哥,萧魂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没人要了。”那种软弱无助的感觉让人听起来就怜惜。 哥哥在一旁摇摇头安慰道:“怎么会呢,云儿,我的傻妹妹,你那么好,不会有人不要你的。再说那件事情又不是你的过错。”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这只是安慰我的话,有谁会能娶一个失去处子之身的女人呢。 我的头微微的偏向里侧,像一个受惊的小猫躲藏着,泪水顺着眼角沾湿了萧魂的裙襦,许久用沙哑的声音说:“可是。他不要我了。”我说的他自然是高渐离,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让我伤心的人了。我开始不懂萧魂的计划和燕寒与若雪的婚事有什么关系。但是后来,燕寒在前十天刻意隐瞒他的婚事,而在成亲的那一天故意放出风声说他要和荆家的二女儿成亲,我明白了,我明白计划是什么了。 燕寒在一旁皱了皱眉:“若云。我不在乎,如果他真的不要你。我要你。”可我也是倔强:“不,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萧魂轻轻拍着我的头:“傻姑娘,也许他不是不要你呢,你想一想,任谁摊上未婚妻被侮辱的事情谁能很快的反应过来啊,不如,我们试一试他好不好。” “试?怎么试?”我缓缓的抬起头,不知道萧魂再打什么主意。她向大家勾了勾手指,大家凑上跟前,静静的听着萧魂的计划。 公园前226年六月十八日。 今日的寒王府一片喜庆,大红的红稠挂的到处都是,不用说这也看得出来,燕寒在次迎来他的大婚,只不过这次成亲的地方不是燕都了,而是这里阳安边境,新娘子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我。 哥哥和萧魂在外面张罗着来的宾客们,而我讨了个清闲,呆在新娘子房间不出来了。 面前的这个美人任由着别人为她梳洗打扮上妆穿衣咬红唇呢,过去自己穿嫁衣的时候怎么没感觉我有多好看,可是欣赏别人,又是另一番景象。 “姐姐,你真漂亮。脸庞,忍不住的赞美着,不过真奇怪,我过去怎么没发觉呢。 姐姐,我说的是哪个姐姐?我口中的姐姐自然就是若雪,那天哥哥已经认她做了妹妹,她也是我们荆家的一份子了,也就是是荆家的二女儿了,我当然要叫他姐姐了。 若雪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妆“唉,这样子好看是好看,可是……”她停顿了一下:“可是这些首饰未免也太沉了吧,沉的我都要抬不起头来了。”她说着摇了摇自己的头,头上的珠翠碰撞的叮叮当当乱响。 我过去不也这样觉着的吗。 “这可是你大婚啊,简陋那还怎么得了,这个样子才能显得你是高贵的寒王妃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一脸尊敬的样子。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事情决定的太仓促了,我都没有做好准备呢。”不错,若雪的婚事决定的是很仓促,短短的十日之内便火速完婚,还有好多礼节没有施行呢。 不过事出有因,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一切,都从萧魂出的那个注意开始。 “萧魂姐姐,你说什么?成亲,你让我成亲?”我对萧魂提出的意见感到诧异至极,我都这个样子了,她让我和谁成亲,谁又能要我? 萧魂摇摇头笑了一笑,泯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我说过让你嫁人了嘛?别那么自作多情。” 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让荆家的女儿嫁人吗,荆家的女儿不是我还有谁啊?” “你不是在外面认了若雪做姐姐嘛,那若云的姐姐不也就是荆家的女儿嘛。”萧魂说罢看了一眼若雪:“若雪,你说是吧?” 愣在一旁的若雪吃惊的“啊”了一声,说着说着扯到可她的身上也不免有些吃惊。她低着头眨眨眼睛,悠悠的开口道:“若云她是说过会照顾我,但我从未想过成为荆家的人,我……不敢高攀。” 哥哥在一旁失声笑到:“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荆家又不是什么皇亲贵族,有何高攀不起,既然云儿决定认你做她的姐姐,那我也就认你做我的妹妹,你就是我荆家的女儿。”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哥哥露出阳光般的微笑,他这样子说,就证明了若雪已经是荆家的人了。 可我心里还是有疑问:“若雪就算是我们荆家的人了,但是萧魂姐姐却让若雪出嫁,你让她嫁给谁啊?” 萧魂瞅了一眼愣在一旁的燕寒,随手向我们指着:“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嘛!若雪嫁给燕寒,我觉得还是挺合适的。” “我?她?” “我?他?” 萧魂提出的意见引出了两个人的惊呼声,若雪和燕寒同时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他们吃惊的表情觉不亚于我现在的样子:萧魂姐姐她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若雪嫁给燕寒。 坐在萧魂一旁的哥哥也微微的惊了一下,不过那种吃惊很快就隐藏在平静的面色之中。 萧魂轻佻眉毛:“怎么,难道这门亲事你们不满意?若雪,既然你是荆家的女儿,那么我们将你嫁出去也不能委屈了你,虽然说现在燕都被秦兵占领,燕寒也没有以前的高贵,但他毕竟也是王室血统,嫁给他也不算得委屈。”她的目光又对准了燕寒:“而对你而言,若雪也是不错的,我们荆家对不起你一次,总该需要补偿的。” 听着这话好别扭,感觉话里话外若雪就像是一个交易品,代替我的交易品。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若雪嫁给燕寒。”那一对新人还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我倒是先反对起来。“萧魂姐姐,即使若雪她并不是我们荆家的亲女儿,但她也不是一件交易品,她应该决定她自己的幸福。” 萧魂听课我的话无奈的笑了笑,她摇了摇头道:“我觉得燕寒就是若雪的幸福啊。” “怎么可能,燕寒那个家伙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若雪嫁给他哪里有什么幸福可言。” “你……”燕寒听到我这么说他,他强忍住怒火没有对我动手,如果这里人不是太多,他肯定会收拾我的。“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哼,反正我是不会让若雪嫁给你的,我肯定不会让她往火坑里跳的。” 若雪低头用余光瞅了一眼燕寒,她也许在怀疑燕寒到底有没有我说的这么差。火坑?他是火坑吗?也许对于我来说是的。 低眸深思的萧魂朝若雪和燕寒招了招手,两人慢慢的走上前去:“若雪,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当一件交易品,换取若云幸福的交易品?” “我……”若雪慢慢的,犹豫的摇了摇头:“妹妹没有觉得,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嫂子已经决定了,我也就没有意见。”即使有意见,若雪也不敢提,毕竟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她的反抗只可能会召来反感。 一四五 计划(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萧魂听到答案满意的笑了笑,又问了燕寒愿意不愿意,燕寒看了一眼若雪,深深皱着眉头:“我倒是没有意见,我就怕委屈了若雪姑娘。” “没什么委屈的,你们凑过来些。”他们如实照做了,萧魂对他们耳语着,但是声音太小了,说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 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缓缓的抬头,奇怪,刚才他们面色还是正常的,怎么现在脸这么红啊,不仅是若雪,连燕寒都脸红了。他竟然还会脸红? “怎么样,这次同意了吧。” 若雪和燕寒互相对望了一眼,若雪低着头抿嘴而笑,燕寒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过了小片刻,他们都同时的点了点头。我很好奇,萧魂到底说了什么让他们能这般样子? 促成一段姻缘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个刚才萧魂说的试探高渐离有什么关系呢? 十日后,也就是大婚当天,燕寒大婚的消息不径而走,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和荆家二女儿成婚。 “若云,你说他们知不知道荆家的二女儿是荆若雪而不是荆若云吗?”面对她的回答,我只得摇了摇头,对别人,荆若雪荆若云都是一样的,而只对他不一样。 高渐离,他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荆家的二女儿吧。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般的试探。 忽然之间,我想起来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了,当时萧魂姐姐到底和你们俩说了什么,能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同意?”是什么话这么有魔力? 若雪抚摸着她两鬓的青丝,斜睨的看了我一眼:“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么多干嘛啊,你还是好好看看你的未婚夫能不能来吧!” 他……能不能来? 本来神采奕奕的眼睛顿时失去了神采,那种晶莹剔透的是一种想哭的预兆。若雪自知失言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言语中带了些愧疚:“对不起啊,提到你的伤心处了,你可别哭啊,我可不希望你在我大婚上哭哭啼啼的,好啦,我告诉你好不好。” 可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只关心他回不回来,若雪说的我也只记得萧魂为他们算命说若雪是王妃的命,而且他们会恩爱到老。彼此不能分开。 古代人最信鬼神之说了,这样子说,他们怎么会不信呢? 可我不信命。算命的说我和心爱的人会在一起的,可现在,我们好像越来越远。 虚无缥缈,如梦如幻。 “吉时到――”随着这一声,外面也锣鼓声声的敲打起来。若雪要出嫁了,她即将成为寒王妃了。我笑了笑,收起难看的脸色:“姐姐,我为你披上红盖头吧。” 我拿起红盖头慢慢的搭在若雪的头上,我的动作好慢啊,我似乎是在帮高渐离拖一拖时间。让他能赶得上,破坏这场婚礼,这个他以为我和燕寒的婚礼。 可也许我只是一厢情愿。他也许根本不愿意来。 ………… 外面一片的热闹,我却没有心思置身其中,我独自躲在角落里面,饮着面前的这杯浊酒。别人的目光都再这对新人身上,而独我眼巴巴的看着大门。期待那个身影闯进来。 不对,今天的主角是燕寒和若雪。今天是他们大婚,我不该这么沮丧。我摇摇头勉强让自己注意着他们,可我做不到,我还是不争气的向门口张望。 燕寒和若雪牵着红稠走入了厅堂,他没有来,没关系,还有时间。 “一拜天地――”燕寒和若雪缓缓的弯下腰礼拜,他,依旧没有来。没关系,还有一些时间。 “二拜高堂――”他们两人又一次缓缓的礼拜了一次,门口依旧寂静。没事的,还有一次机会。 “夫妻对拜――” 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来,也就没有机会了,那么我和高渐离的缘分,也就尽了。 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紧张到手心冒出了汗,他,会不会来? 若雪和燕寒慢慢的转过身来,燕寒眼睛瞥了一眼门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在叹息什么,为我感到不值? 两个人慢慢的礼拜,我好希望他们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礼成――”可是尽管如此,始终没有改变事实――他没有来,他始终还是介意的。我看着面前的酒壶,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将它们全部喝进了肚子里,好苦,心里好苦。 如果这不是酒,是一壶鸩毒该有多好。 眼睛慢慢的湿润起来,哭了,终究还是哭了,我没有那么坚强。如果这不是婚礼现场,我一定会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的哭。 “不――”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喊叫,可又像是幻觉,大概是醉了吧。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倚着柱子勉强的支撑。 “送入……” “不能礼成,不能礼成!”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入了大家的视野,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他直直的奔向燕寒和若雪他俩。 俊朗而又带这些憔悴的脸庞,长发微微有些凌乱,胸口起伏不是那么平稳。高渐离,是他!他,来了? 此刻我好想冲到他的面前抱住他,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我,也许他也根本没想到我是在这底下,而不是在上面。 也没有关系,在底下看看好戏也无妨。 “不可以礼成,若若不可以嫁给你。”下面一片喧哗,在他们眼里,这算不算抢婚? 燕寒看到了高渐离,着实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的计划并没有落空。不过演戏就要演好,他还是义愤填膺的推开高渐离,皱着眉头呵斥道:“高渐离,你又想干什么?上一次你已经拐跑了我的未婚妻,这一次还要来抢婚?” 高渐离没有理会燕寒,想上前一步抓住若雪的手,但燕寒抢先一步伸手拦住了他:“高渐离,我警告你,他是我的妻子。”这次的话语中带着些警告,那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她不是你的妻子!”高渐离几乎是疯狂的打落了燕寒的手:“若若她不爱你,她嫁给你是不会幸福的。” “送走她幸福的是你,是你先不要她了。”高渐离的话音刚落,燕寒紧接着又说了起来,接近于怒吼一般。 高渐离的神色渐渐暗淡下来,的确,放弃我的是他,是我最深爱的人。他低着头,神色带着些自责的看着蒙着盖头的若雪:“若若,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若雪微微的摇了摇头,学着我的声音道:“我不会跟你走的。”盖头底下的她,是不是在偷笑着呢? “若若,你还在生气对不对,别和我说气话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当时我的大脑真的是一片空白,我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可在你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却伤了你的心,实在是该死。在你走后我很想追出去,只是燕寒打的那一拳把我打头晕目眩,这才没能追出去。”原来那天,他真的挨打了。“若若,你回来吧,我是爱你的,我爱的是你荆若云这个人,并不是你的身体,我不会再有世俗的偏见了。若若,你答应过我,我也许诺过你,你只是我的妻。” 我的泪珠一颗一颗的落下,砸在脚边的地面上,那里被泪珠浸湿了好大一片。 他的手慢慢的想抓住若雪的手,可若雪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巧妙的避开了他,他的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我说过,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的声音在慢慢变回。 高渐离脸上露出的那种痛苦的表情让我也随之心痛,真的好想告诉他我在里,他也就不用这般痛苦了。“为什么?”这三个字似乎是他最后的希望。 “你说的确实很感人嘛,但是跟我说根本就没用啊,你是不是表白错了啊。”若雪慢慢的掀开了她的盖头,高渐离面对着那一张陌生的脸感觉到诧异:“你……不是若若。”他又回头面带疑惑得问:“你不是娶若若吗?她是谁?” 燕寒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也只是一下:“我的王妃,若雪,荆若雪。”他锤了一下高渐离的胸膛,语气不再那么严肃:“抢个亲你都能强错。” 高渐离不免的松了一口气,可随后又紧张起来:“那若若呢,若若在哪里?” 燕寒抬起手来向我的方向一指:“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不就是你的若若吗,她是我的若儿。”他说完又搂了搂已经成为他妻子的若雪,若雪的脸一红,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可我现在没有空欣赏她的美貌,我只在乎高渐离。 听到这样的回答,高渐离猛然回头,四目相对,那种说不出的苦涩萦绕在心头。此刻真的好想逃,真奇怪,他没来我是那么迫切的想见他,现在他来了,我却又不敢面对他。 我转过身手撑着墙面摇摇晃晃的行走着,酒,还是喝的太多了。高渐离见我要跑,立刻冲了下来,只是几秒便冲到我的面前。他用力的抱住我,那种力量似乎是要将我揉碎在他的胸膛。 “若若,不要走,不要走,我离不开你。” 一四六 合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若,不要走,不要走,我离不开你。”一句离不开让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也离不开他,可我们当初也确实离开对方。 我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缓缓的,缓缓的搭在他的后背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回来了。“你终于来找我了,我真的好怕你不会来找我,我真的好怕你扔下我不管了。” 心里的哭诉终于有了地方发泄,一看见他,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决堤了。 “若若,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这些天我好想你!离,不能不要我,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确实,这十天浑浑噩噩的,一点希望都看不到。“离,你会嫌弃我吗,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子。” 高渐离的手臂又有力的收了收,和他贴的更紧。他的下巴蹭在我的额头上微微点头:“不会的,我说过,我爱的是荆若云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我心满意足的笑了,那个算命的说的果真没错,在我们以为要分开的时候我们却在一起了,不过这样的曲折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不要在折磨我们两个了,只希望从此安安稳稳,幸福美满。 头好晕,酒真的喝的太多了。 眼皮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他的胸膛好暖和,还有。好熟悉的味道。 就这样在他的胸膛睡着,但愿一辈子都在他的胸膛上栖息。 就这般和好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睁眼便是黄昏十分,看样子睡了能有一天了。身子软绵绵的,头也很痛。这是醉酒后的症状吧,真的不应该喝那么多酒,受罪的只有自己。 “若若,你醒了?”我没有发现高渐离坐在床边,他这一说话,着实吓了我一跳。 “离,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我第一反应让我说出的这话,高渐离会在我家?哥哥让他进来的?可我环顾了四周,这里一片大红的样子,显然就是新房。难道这是燕寒和若雪的新房?不对啊,他们的新房我是见过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面色带些疑问,又瞄了一眼四周:“这里是哪里?这不是我家啊。” “这里是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高渐离满脸笑意的从桌子上端着一碗醒酒的汤走到我面前。用勺子轻轻的盛起一勺。小心翼翼的吹了吹,送到我的嘴边:“小心烫。” 面对他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心又泛起了涟漪。我和他的那种幸福似乎包含在这一勺醒酒汤中,流入口中,流入全身。 不过我很好奇,高渐离的家……不对,是我们的家,怎么会如同新房一样张灯结彩,充满喜气。 “若若,我们的家。你喜欢吗?”他看着我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脸上充满笑容的问着我。 说实话,我自然是喜欢的,只要这是我和高渐离的家,就算是一间破茅草屋我都不在乎。“这,都是你弄得?” 高渐离又喂了我一勺醒酒汤后放下了碗,搂着我的肩膀陪我坐在床边:“这新房是我这十天布置的,本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想让你回来,可是谁知道你竟然不等我,这里差点就用不上了。” “谁不等你了,是你自己误会的好不好,还要抢别人的新娘子。不过若不是这样,谁知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傻若若,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的话音刚落,高渐离刻不容缓的插进话来:“我若是不想要你了,还会花这么多时间为你做这些?我真的很怕失去你,当我知道燕寒要娶荆家二小姐的时候,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抢亲。” 看着他的瞳仁慢慢失去神采,我不禁心疼的抬起手轻抚他的脸庞。 “傻瓜,我在也不离开你了,你也千万别在不要我了。”我的双手伸进他的双臂下,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不要再不要我了,我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高渐离也摸了摸我的头,摸了摸我乌黑的秀发:“那就嫁给我,嫁给我,你我就在也没有理由离开了。” 脸部的温度被他的胸膛慢慢的变得温暖,我的眼睛渐渐湿润,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好,我答应你,做你的妻。” 我和高渐离的婚事就定在第二天晚上,和哥哥萧魂他们的婚事一样,没有什么上门提亲,没有什么习俗礼仪,我和他只是穿了一身吉服拜了堂成了亲。 我坐在铜镜前勾勒着我细细的眉,妆容明明已经很美了,可我却还是不满足,我总希望将自己画的最美,做最美的新娘。而我的嫁衣仍旧是离为我做的那件,身着红衣,头戴凤冠,又盖着绣着金色凤凰的盖头。 前来参加我的婚事的人无非也就是哥哥,萧魂,燕寒和若雪,若雪是新婚又身为寒王妃,她穿着的一身红色王妃服饰倒有些抢了我这新娘子的风头。 “一拜天地――”是若雪为我们主持着婚事,哥哥和萧魂作为我的家长坐在上面看着我们的一切行动。 “二拜高堂――”离搀着我慢慢转过身,我们依礼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曾经拜过一次天地,可是是和燕寒的,夫妻对拜我怎么也没有拜下去,而这次,却是心甘情愿,因为和我对拜的,是我最爱的男子。慢慢的弯下腰,感觉到和他的头轻轻碰到一起时,旁边传来大家鼓掌的声音。 终于,我嫁给他了。 拜完天地之后,我被若雪和销魂搀扶着,先回到了房间,等她们将我安置好,也出去和他们几个一醉方休了。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因为头上盖着盖头,而盖头又不能掀开,所以怎么都动弹不得,只能等着离回来为我掀开盖头。 桌子上的红烛微微地摇曳,透过我的红盖头显得如此温暖明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吱呀”的一声,我知道一定是离回来,我端坐在床上,一双手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但声音依旧显得很甜蜜:“离,你回来啦。” “若若。”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坐在我身边,微风里夹杂着一丝酒气,他一定被哥哥他们灌了不少的酒吧。 忽然盖头的边缘多了一双修长的手指,离要为我掀盖头了,他要为我掀开只能他掀开的盖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和他认识到现在,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可是却分分合合那么久,才有情人终成眷属,这难道说明爱情定要经历磨难才能开花结果? 不过能和他,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等到他完全将盖头从我头上拿下来那一刻,他的样貌清晰的映在我的视线中。他的脸颊露着些微红,一双狭长的眼因为醉酒显得迷离而多情,嘴角微微的上扬,脸上充满着高兴与满足,而他穿着一身红色织锦喜服,比起他穿白衣的潇洒,红衣的他也是很英俊。 “若若,你今天好美啊。”他的手背轻柔的滑过我的脸颊,感觉好痒,我不禁向后缩了缩,显得一脸的娇羞。一小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走到桌子前拿来了装满酒的酒杯又走了回来。 他将一杯酒放在我的手掌中,自己也端着一杯,我看着酒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担忧:“离,你都喝了那么多酒了,再喝怕是要伤身体了,还是算了吧。”我知道酒这东西对身体不好,所以对这东西还是很反感的。 他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看酒杯里倒映出我们的影子,声音一向的温柔:“若若,别的酒我可以不喝,可是这杯酒不行,这是合卺酒,夫妻之间喝了这杯酒代表以后的日子会美好,夫妻合二为一,共甘苦共患难。” 合卺酒,我知道,这就是交杯酒,美好的寓意正如离所说的那样。确实,这杯酒,我们不能不喝。 我和他端起了酒杯,一双臂交颈在一起,我们的脸颊离的很近,相互的气息充斥在脸上,感觉到对方炽热的体温。我仰头慢慢饮下这杯酒:“啊,好辣。”果真是辣,一杯酒下肚,感觉胃里面暖暖的,脑袋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看来真是不胜酒力,而对离来说,这却是小菜一碟。 他转过头看着我,而我此时也正在看着他,我们的距离不过是一两厘米,在对视的一霎那,周围的温度莹然而升,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近和他接触了。 他的眼睛又有些迷离了,手中的酒杯从他的手中慢慢滑落,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若若,你终于是我的了。”薄唇慢慢的向我的唇边靠近,在他的触碰到我的时候,那种犹如触电般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他很久都没有吻过我了。 软舌慢慢的探入我的唇中,又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而我也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指尖再也无力,手中的酒杯慢慢滑落到地上,但是“咣当”一声的响声并不影响我们的花好月圆夜,我们两个互相拥吻着。 这一刻,他是属于我的,我也只是他一个人的。 一四七 洞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总感觉这有一股燥热在我的身体内躁动不安,而离搂着我,我们两个人慢慢的慢慢的躺在床上。他轻轻地压在我的身上,抽离出一只手轻柔的为我解去衣带,我明白他下一步要做的是什么,我只是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怎么做。 也许是太过紧张,他的指尖有一些冰凉,在触碰到我炙热的肌肤时不由让我打了个寒战。我睁开微微迷离的眼睛,此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大敞散落在床上,肌肤也完全暴露空气中。而离压在我的身上,嘴唇舌头舔食着我的肌肤。 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抽了筋,竟然让我猛然想起被那个秦兵玷污的情景,我也是这样衣衫不整被那个禽兽玷污了,那个情景,那么可怕,让我无法忘记的。 看着离的手游走在我的身上又去解自己的衣带,我的脑袋里“轰”的传来一崩坍瓦解的声音。 “不要。”面对再次吻来的高渐离,我竟然下意识的推开了他,他惊愕的看着我抱着大红的锦被缩在床里面瑟瑟发抖,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就像是神经错乱一样,把现在的洞房当成了那次,把离看成了那个秦兵。 “不要,不要强奸我,你放过我放过我!离,你在哪?救我!救我!” 离满心疑惑的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摸了摸的我脸:“若若,你怎么了?”我胆怯惊慌的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他一脸担忧心疼的样子,我才想起这是离,不是那个人。 我扑到离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因为感觉一离开他就会没了安全感。我哽咽着有些不成声音:“离,我怕,我害怕,那个秦兵就是我的噩梦,他侮辱了我,玷污了我的身体,我好痛。” 离的声音再次疑惑起来:“什么秦兵。玷污了你的不是燕寒吗?若若,到底发生了生么事?” 我拼命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燕寒,是秦兵!他在屠城的时候抓住了我,玷污了我。虽然燕寒来救我,把他大卸八块,可也是晚了,我的贞洁终究是保不住了。”我猛然想起这件事情还没有和他解释,他还一直以为燕寒是害我失去处子之身的元凶。 “若若。不怕,有我在。”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着我悲伤的情绪,然后温柔将我的脸抬起,轻轻吻去我脸上的泪珠,心疼的道:“都是我不好,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害得你现在如此。若若,我以后在也不离开你了,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的。” 我咬着嘴唇颤抖着点了点头:“嗯,不要在离开我,要保护我。” 他将我放躺在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又湿了湿手帕为我擦了擦脸:“好了别哭了,既然你现在对男女之事这么害怕这么抵触,那我们就先不了。我在这陪着你,你安心的睡吧。”说着他安坐在床边,帮我理了理贴在脸上的碎发。 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就被我的哭诉和惊吓给破坏了,不知道离的心里有多么失望。 “离。我不是刻意的拒绝你的,只是刚才我想起了那些,就有些控制不住。离。对不起。”我拉着离的手,眼睛里满含歉意的看着他。而他宠溺的抚摸着我:“没事的,我们现在是夫妻,我怎么能不体谅你呢!再说来日方长,有的是时机。” 虽然他这么说,可我却还是觉得对不住他,哪有新婚当天新郎却不能动新娘的。从一开始我就有些对不住他,本来可以早成亲,可是却晃了他一次又一次。 “我没事的。”我不可以逃避了,这都是迟早面对的事情。我克制住不去回想可怕的那一次,抓住离的手起身,正坐在他的对面,低下头慢慢的解开他的衣服。除了给昏倒的人治病,我可从来都没有解过别人的衣衫,而现在…… 解他的衣衫其实并不难,可是我却解了好久好久,手还颤抖得厉害。 离收回了他惊愕的表情:“若若,若是不想,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他抓住我还在解衣的手,担忧的摇了摇头,可我却微微一笑,将我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离。他的衣带终于解开了,我的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轻柔的为他敞开衣衫。他的肤色真的是很好,健康的小麦色,胸膛也因为常年习武而变得强壮有力。可我没敢仔细看,刚才只是看了一眼脸就羞红得不得了。 离捧起我的脸,看着我一脸的绯红,失声笑了起来:“看你脸红的,比那嫁衣还要红上几分,咱俩不急于一时,还是先睡吧。”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紧张而已。”我向前靠了靠,赤身裸体的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身体也是和我一样如此的炽热,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好舒服。 “离,那一次好痛,你一定要温柔一点。” “若若,真的可以?”他的眼睛还是闪出担忧的目光,而我只是用的我行动来表达,毫无差错的送出了自己的唇。我的双臂再一次环上他的脖子,向后一仰,也将他顺势带倒在床上。他侧着头轻浅一吻落在我的唇上,继而往下,我的脖子,我的锁骨…… “若若,我爱你。” “离,我也爱你。” 看着此时屋中的春光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不知他们有没有在外面偷看,记得哥哥成亲的时候我和离可是在外面偷看的啊。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空想那没多么,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情欲缠身……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我能感受到他的忍耐,我也再没有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这一夜在索要与嘤嘤细语中度过的很快很快。 ―――――――――――――――――――――――――――――――― 清晨躺在床上和离相拥而眠,他一只胳膊让我枕着,另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腰,而我一双玉臂搂着他的腰。我们这样赤身裸体的躺着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可我每每看到他俊美的躯体还是会忍不住的脸红。我抽出一只手,慢慢的用指尖抚摸着他的眉毛,鼻梁,嘴唇。 “嗯。”天空已经亮堂了许多,即使还有些困但还是该起床了。 我微微伸了伸懒腰,在他的额头上清浅一吻,轻轻地拿下了他搭在我腰上的那只手,慢慢的向床边挪了挪穿上衣服,生怕吵醒了他。 坐在铜镜前梳妆,看着自己面色泛红的脸颊,想着这些日子夜里翻云覆雨的场景不禁更加脸红起来,只能不停上妆来遮盖脸颊的红晕。现在面对男女之事,我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因为离对我很温柔,不会像第一次一样痛。 “这么早就醒了?”离不知何时也穿上了亵衣站在我的身后,从后面抱住我,下巴贴紧在我的颈窝处。我回头对他柔柔一笑:“嗯哪,你也醒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离宠溺的看着我摇了摇头:“天都放亮了我还不醒?再睡我可是成了猪了。以前我可是天不亮就会起床习武连身的,这两个多月我是想多搂搂你抱抱你才会这个时候起床的。”他说着勾起手指在我的鼻梁上刮蹭了几下,我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宠溺着我。 “晚上那么操劳,你得好好休息啊,用不用给你炖一些药给你补一补啊?”微微邪恶的一笑。 离笑了一笑,随着我符合这邪恶:“娇妻在怀,我怎么舍得放在一边不理呢,辛苦就辛苦吧。” “怎么这么没正行啊!我过去怎么没发现。”我抱着他的强壮有力的胳膊,呵呵的傻笑。 “好了若若,既然起来了,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吧,今天大哥他让我们和燕寒夫妻去他那里,晚了可不好。”他说着坐在我的后面,拿起木梳为我挽了一个元宝髻,他的手法极为熟练,和我这个这个天天挽发的女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我首饰盒里的珠花,他挑了两个簪在我的发髻中,他的审美观是极好的,我的一头乌丝被他这么梳理立刻显得精神漂亮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离,你手可真巧,可是……”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的心头围绕,我一下子冷了脸:“给我老实交代,你怎么挽发手法这么熟练,都给多少女子挽过啊?是不是你过去的那个未婚妻林慧敏也受过你如此待遇啊?”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花容失色”,他连忙抬起手伸手中间的三根手指向我保证:“若若,我怎么敢给别的女子挽发呢,你可是第一个被我挽发的女子。我手法那个熟练不过是天天躺在床上看你挽发,看着看着就熟练了。若若,你可要信我啊。” 我自然是信他的,只不过是一个玩笑他却那么紧张,真是老实木讷的很。我低着头捂嘴偷笑:“好啦好了,逗你玩的。就你我还不知道啊,身心都是我的,量你也不敢。” “好啊,竟然敢骗我啊,看我怎么收拾你!”离的手他忽然向我的肚子,肚子是我做大的弱点,那里最怕痒了,这一点也在我们大婚之后被他晓得的。 好吧,真的怕痒,我缴械投降吧!可他依旧不放手,于是乎我们的屋子里传来我不断地欢声笑语。 一四八 害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等我和离闹够了也收拾好了的时候,已经接近了晌午。嗯,现在去哥哥家混一顿饭吃正好。 我带着那只碧绿碧绿的玉镯和离手挽着手走着,不管什么时候,这个玉镯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我也再没敢丢弃过它。 这条路青草幽绿,百花绽放的山路上。哥哥家选得极好,虽然说离我们家有一些远,但是在去他们家的路上欣赏这些山山水水也是极富有情趣的一件事。 “哥哥,萧魂姐姐,我们来了。”等我们进了他们家的门,才发现燕寒他们早就来了,连饭都做了一大半,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样子不用做饭便能吃上可口美味的饭了。 哥哥听闻我们的声音走到我们的面前:“云儿,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着饭要做好的时候来,蹭饭蹭到你这种境界的人可是不多了。”我“嘞”的一声吐了吐舌头,一如既往的对哥哥撒娇着:“怎么,难道妹妹来哥哥这蹭顿饭都不可以啊,怎么妹妹一嫁出去了哥哥就待妹妹不亲了。”说着假装呜呜哭几声的样子,惹得大家对我天真的举动哄堂大笑。 饭桌上大家一直都在说话,不过却离不开一个话题――如今燕国的形式。 离,哥哥和燕寒都是心系着国家,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慷慨陈词就更多了。 “现在燕国的大部分都被占领了,听闻秦王在燕国被占领的地方设了好几个郡县,我们这里是燕国退守的边界,虽说不上太危险,却也不是太安全。”开口的是燕寒。他一边盛着饭一边对大家说着。他因为父亲的原因不能在管理朝政,只能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重振燕国的。 听了他的话,一口饭含在嘴里久久都没咽下。一提起秦王,我不得不想起两个月前的那次屠城,阳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杀害。皆是被他一纸命令给杀害的。他的残暴令人发指,可我还记得他也叫秦凌,那个被土匪打劫却在保护我,被我带回家治伤的他,那时的他和哥哥喝酒是都那么豪爽,对人也很善良。 我还记得,当年哥哥刺秦时我隐藏在他的身边当一个婢女来接应哥哥,还将嬴政当做了人质,正想杀了他让他还我的人情。却不想被一个将军一箭射上了肺,差点挂在了咸阳宫内。犹记得当时,哥哥高渐离燕寒都陪在我身边,可我还记得嬴政他也陪在我身边,让御医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的伤。 他那时是那么的善良,怎么一转眼。我救的他变成了残暴的君王? 一个人的转变竟然会这么大? 看着我沉思的模样,坐在我旁边的离轻轻地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而我也一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怎么了?“他看着我的惊讶的模样。一脸好笑的问道:“怎么了?我倒想问你是怎么了,一顿好好的饭不吃,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当年救的秦凌竟然是现在的秦王嬴政,早知道是这样,也就不救他了。”含在口中的饭在说话间终于是咽下去了。 哥哥稍稍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也是慈眉善目的安慰着我:“当年你也是不知道才救的他,再说他不也是放了我们一马,没有杀了我们,咱们与他互不相欠,也算是结清了。以后见面是对手。再也没有往日与秦凌的半点情谊。” 对面的若雪则是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哼,他杀了我爹爹,杀了那么多人!嬴政这个暴君残暴无人道。早晚会不得好死的。”面对着家仇的她,对嬴政的恨只能是越来越深。 “好了,好好地提他做什么,只能扫了大家的兴致。”萧魂姐姐现在将一切都看的很淡,她现在只想把握住眼前的幸福。当将一切都看的风轻云淡,还有什么能让她忧心? 离指尖的筷子轻巧的为我夹了一口嫩嫩的白肉,并嘱咐着我:“是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提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吃饭吧!若若,多吃一点。” “这小两口可真是恩爱啊。”燕寒忍不住的寒暄了一下,但一转眼又笑脸盈盈的为若雪夹着菜。看来他们的生活过得很好啊,他们之间的情爱也不比我和高渐离少。 忽然想起了在哥哥萧魂大婚之际,我和离溜下山去吃阳春面时,他也是这样子为我夹菜,那是他第一次为我夹菜,我也为他夹了一口菜。那时的我们还没有表白。现在想想,心里暖暖的。 我用筷子夹着那块白肉想往嘴里面,可不想刚刚闻到白肉的肉香味却让我感觉无比恶心,根本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但我想着这是高渐离夹给我吃的,还是强忍着恶心往嘴里送。 “唔!”但我最终还是没忍住。 我侧过身子低头本能的将那块肉吐了出来,还有一些吐出的酸水。 本来上哥哥家吃饭是一件很开心的时候,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都吃不下,按理说今天的饭很是美味,有鱼有肉的,应该多吃一些,可我怎么会……吐呢? “若若,怎么了?哪里难受吗?”离见我这般难受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的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我忍着恶心摇了摇头,缓缓的道:“我没事,许是这肉不太和我胃口。” 哥哥也凑过来了,看着我的小脸也有些心疼:“云儿,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苍白?”到底是亲哥哥,就是关心我:“还是去里屋坐一会吧。” 我赶忙摇摇头:“还是不了,我可不想我自己扫了大家的兴。”也是,为了自己的不适而打断了一家的其乐融融有些太不好了,今天的身体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争气! “可是……” “诶,若云,你平时胃口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今日会如此呢?”在一旁的萧魂忽然打断了哥哥的话,眼睛放亮般问我。 我也有些怀疑,我平时也不挑食,就算吃再腻的肉也不会说闻一闻就会吐,今日却…… 萧魂像是明白了什么,往我的碗里加了一块鱼肉:“来若云,你再尝尝这鱼肉,这鱼可是我亲自做的。” “我……唔……”本来想说我没有胃口吃这鱼,可是萧魂眼疾手快,已经将这块鱼肉放在我的嘴边。鼻子仔细一闻,那种鱼腥味令我的胃实在是不好受,又是一阵恶心后侧身吐了一口酸水。 高渐离一手搂着我的腰,一首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哥哥看着萧魂微微皱了皱眉,我的不适让他稍稍有些不悦:“魂儿别闹了,没看到云儿这么难受吗,先扶她回屋休息休息吧。“ 萧魂捂着嘴偷笑,丝毫没有为哥哥严肃的训斥而感到生气。她走到我的面前扶着我,将葱白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不出几秒又拿了下来:“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萧魂,若若她怎么了吗?若若是不是病了?”高渐离的眉头比哥哥紧缩的还深,手抱着我的力度不禁有多了几分。 萧魂摇了摇头,笑着像是请教一样的问道:“若云,嗜睡,呕吐是不是害喜的症状?”我如实的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还反问一句“怎么了?” 她觉得好笑,无奈的指着我道:“若云,你不是个大夫吗,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吗?” 萧魂此话让我们其他人无不震惊,也包括我,我的手下意识的放在还是平坦的小腹上:“萧魂姐姐,你没说错吧?我有身孕了?”我是个大夫,也知道怀孕的症状,让我想一想…… 我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葵水了,上一次葵水是六月末,现在是八月下旬,这就是快两个月了。而葵水后的七天怀孕几率小,这么说我很可能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再想想,最近总是嗜睡,吃的也总是多,但是说到吐……还暂时没有,也是,只有快接近两个月的时候才会有恶心呕吐的症状。 “萧魂,你说若若有了身孕?”虽然是同萧魂在说话,但高渐离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他的手从我的后背慢慢下移,移到了我的小腹上。我也有些不相信的为自己号了号脉,这脉的起伏…… 果真是有了孩子! 我猛然抬起头向高渐离笑了一笑,话语有些颤抖,有些激动:“离,萧魂姐姐没有骗我们,有了,真的有了!”我抓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腹部,即使肚子还没有鼓起来,但我也想同他感受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生命。 在大婚的时候我就幻想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十分温馨,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这两个月和高渐离的二人世界过得十分快乐,也就忘了想要早点要小宝宝的念头,可是没想到这个小生命来的这么快。 “太好了若若,我们有孩子了,你怀了我的孩子!”他激动地抱住了我,而我也激动的笑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将头深深陷入他的肩膀上。 一四九 挑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雪同我的关系十分的好,她也欢快的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腹部:“这平平的肚子里面,真的有孩子?真是丝毫都看不出来。”她就像在摸一件绝世稀罕的物件,那样的吃惊和小心 看着她好奇的样子,我面带着红光,满脸欢笑的点了点头:“是啊,她还小。怀胎需要十月,若是你想看见他长大的模样,怕是要等到八个月以后呢。”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做母亲了,可真是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八个多月,那么久啊,真的好想早点看他的小脸小胳膊小腿。”她一脸期盼的样子就像是自己怀了孩子一般,而不是我怀了孩子。“若云,等以后这个孩子生下来了,我要做他的干娘,夫君做他的干爹。”若雪高兴的拉着我的手,一脸天真的笑着,又小心翼翼摸了摸我的肚子。虽说若雪比我还大上两岁,但是天真起来却比我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还天真。 我苦笑着拿下她放在我肚子上的手:“什么干娘干爹的,等孩子生了下来你和燕寒是他的姨母和姨父,怎么能叫你们干爹干娘!你可真能胡闹。” 若雪满不在乎,撅了撅嘴的瞪了我一眼:“干爹干娘不是显得和这孩子亲近吗!夫君,你说是不是!” 燕寒好笑的走了过来,搀扶着若雪起身,帮她拍了拍裙裾上的灰尘:“是什么是啊,想和孩子亲近,我们自己生一个不就行了。若你那么疼若云的孩子,怕是咱们孩子会嫉妒的。” 听到燕寒说要若雪生他们自己的孩子,若雪的脸不禁红了起来。娇羞的伏在燕寒身前用她的拳头再打他的胸膛上:“夫君好坏,他庭广众之下竟然说这些话,也不觉得羞臊。”平时看着若雪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有这样娇羞的样子,这种娇羞的模样我们也只能在她和燕寒一起的时候才看到的。 我们几个人又笑了起来,一家人这样温馨相处的景象,真希望永远持续下去。 到了晚饭时候。他们为了照顾我故意将饭菜做的清淡了一些,吃清淡的饭菜果真没有让我再恶心呕吐了,我也不负大家所望吃了满满两碗的饭菜。额,孕妇的食量就这个大吗? 吃完饭后大家走坐在一起聊了聊天,聊得也无非是让我怎么照顾好腹中的胎儿。 “若云你可要记住了,这有了身孕的前三个月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注意不能磕着碰着,也要多吃一点蔬菜和水果,这样才能让腹中的胎儿好好成长。”萧魂因为怀过一次胎。所以经验也是很多的,便滔滔不绝的向我传授养胎经验。 我欣然点头:“嗯哪,记住了。” “还要多吃点鱼和肉,可不能因为害喜而不吃东西。对了,害喜可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像你今天闻到鱼和肉的味道会反胃恶心一样。你现在还算是轻的,等到两个月三个月的时候会更加严重的,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下去。不过在吃不下也不能不吃,你不想吃孩子还想吃呢。“ 我也依旧点了点头:“知道,我会好好的进食的。” “还有你是大夫,接触的草药肯定多,在怀孕的这段期间你还是不要接触这些草药了,谁料这些草药会不会对腹中的胎儿不好。而且你记住千万不要接触红花和麝香这两种草药,这两种药可以使你小产的。若是觉得胎动不适可以服用一些藏红花,那是安胎的药,不打紧的。”微微有些汗颜,正如萧魂姐姐所说。我可是一个大夫,草药的药性我还是了解的,这一点她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啊。 “还有要注意行动。不能颠簸,不能剧烈的运动。可以多散步,而且要心情好一些,可不能生气气坏了身子,不然生出的孩子可不好看了。” 我抿着嘴巴,无奈惆怅的点了点头。 “还有啊……” “萧魂姐姐,你同我说了这么多不累吗。在我印象里杀手都是冷面少语的,哪有像你这么能说的杀手。”终于,在萧魂想说下面的话时,我及时拦住了她,若是不拦住,我怕我孩子没生出来就崩溃了。 萧魂一脸气馁的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们两个靠近一点,我有话同你们说。”他说的你们是指我和高渐离。我和高渐离对视了一眼便凑到她的面前听他的耳语:“前三个月你们两个可要禁止同房,不然对腹中胎儿不好。” 听完萧魂姐姐的话我从脖子那块一下子涌出了红色,直到头顶,我看了一眼高渐离,她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萧魂姐姐,真是什么话都说。 听完萧魂姐姐的“胎教工作”后我们和燕寒他们一起回的家,一路上高渐离紧紧地护着我扶着我,生怕我磕着碰着。我只是觉得好笑,我又不是陶瓷做的,难道磕着碰着就能坏了不成? “看看他们甜蜜的样子,当初幸亏没有分来他们,要不然咱们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呢。”说话的是燕寒,他并没有像高渐离扶着我一样扶着若雪,但也是牵着她的手保护着她。 我停下来一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是啊,幸亏你当年放过了我,要不我嫁给你肯定后悔死了。” “哼!”燕寒也轻哼了一声,半开玩笑的回复着我:“我也很庆幸当年放你走,不然我怎么能娶到像若雪这么娴静懂事的妻子。你啊,也只有高渐离这养的人才能忍受你。” “什么叫忍受!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我不如若雪呗!燕寒,你这毒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哎呀,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追我追得死去活来的。” 我轻轻一挑眉头,嘴角挑的老高。跟在我们身后燕寒和若雪都笑了:“夫君才不毒舌呢,那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只看高渐离一个人好。” 而我回敬着她:“你不也一样。” 我看我的高渐离好,并不欣赏燕寒;她看她的燕寒好,并不欣赏高渐离。 高渐离回头拍了拍我的后背,强行让我直径向前走:“好了,别斗嘴了,天都这么黑了,再斗嘴怕是天都要亮了。”我扭过头看着高渐离的脸,他的脸上并没有如他言语中的那样轻松,反而很深沉,很凝重。 是不是我和燕寒斗嘴不理他让他有点不开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看得有点不真切,但愿是我看错了。 待到了我们家门口的时候,燕寒和若雪辑手向我们告别,可不想刚走两步,高渐离却叫住了他们。 “燕寒。”高渐离将我放置在一边,上前步走到燕寒的面前。 高渐离他要干嘛?他素来不太愿与燕寒交谈,他找他会是什么事?不会是情敌相见分为外眼红吧? 燕寒回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若雪的肩膀,让他在原地等他,随后一脸严肃的向高渐离那里走去:“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我也是很害怕他们发生什么口抉,连忙小跑着上前,握紧了高渐离宽厚的手掌。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闹翻了以后见面就会尴尬,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渐离张开手,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手心里,用力握了我的手两下。“燕寒,我谢谢你当时救了若若,若不是你,我现在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和若若完婚,还有了孩子。当时的事情我也已经了解清楚了,玷污若若的不是你,而是该死的秦兵。你会说你是玷污若若的禽兽,也是为了保护若若。我真的谢谢你。” 燕寒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见死不救可不是我的作风,再说毕竟我和若云也有些交情,我怎么可能看她那样受伤害,不过我最遗憾的是没有将若云完璧带回,害她受了伤害。高渐离,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她,万万不能亏待了她。” “这点我比你清楚。” “我曾对若云说过不会让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我希望你也一样。若我知道你有一日伤了她的心,我定将她从你的身边带走,好好对她。”燕寒的语气如同当年对我保证的那样强硬,记得当年他向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吃惊了好一阵子。 燕寒看了看我,嘴角轻微的向上一扬:“我保证。” 高渐离也轻笑了一下,下一刻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也保证,你永远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像是挑衅一样,那样的不甘示弱。 我咬了咬嘴唇,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丝牵强的微笑:“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开个有意思的玩笑嘛!这也太不好笑了。燕寒,你家若雪还在等着你呢,你快回去吧。”你家若雪这四个字我说得很重,提示着他他还有若雪呢,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 “好了燕寒,再不回家天就亮了,快走吧!”还不等燕寒再次开口,我便用着高渐离刚才对我说的话,连向他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燕寒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走。” 不过在他即将转过身的一霎那,还是对高渐离扔下了一句话:“我说到做到。” 燕寒搂着若雪的肩膀向山下走去,看着他们恩爱的背景,真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大堆高渐离不爱听的话。 一五零 美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站在高渐离的身前,看不清楚他脸上现在是何种表情,只是感觉到他轻轻的转过身,长长的衣袖在空气中拂出了清凉的风。 “离。”我也迅速的转过身抓过他的手,很怕他把我扔下来不理我。可是还好,我感觉到他的转身是没有的,他只是抬起了一只手,在我转身之间将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冲着我和颜一笑:“若若,我们回屋吧,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受了风啊。”他摸了摸我的肚子,一脸满足的样子。 想到刚才高渐离还是一副冷面严肃的样子,再看看现在他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他现在当真是没有生气吗?还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应该不会,我了解高渐离,他的心胸不会是那么狭隘的,应该是真的没有生气罢。 我点了点头,微微的“嗯”了一声,在他的搀扶之下慢慢回到了屋中。 高渐离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床上,让我的身子靠在床头,又在我的腿上盖了床锦被,宽厚的手掌在我的脸颊上摸了摸:“若若,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烧一点热水,今天奔波了一天,泡在热水里能舒服一些。” “不用啊。”在他转身之际,我说着话又着急的拉着他的手。 高渐离拍了拍我握着他的手:“怎么不用,不舒服的话晚上睡觉肯定不踏实。”然后慢慢地抽离放在我手心的手。 他抽离开我的这小小刹那间,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他明明没有说什么,却还是能感觉到不适。 我伸出手,抓着他的衣角:“今天萧魂姐姐不是说了不能浸泡在水中洗澡吗。否则容易使胎儿流掉,你没记住啊?” “啊?”高渐离震惊的的转回了头,眼睛充满了恐慌,随后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我忘记了,对不起若若,差点害了你和孩子。我去给你端一些点心吧。萧魂不是说你怀孕期间要多吃东西吗,我去给你拿。”随后又要离开整个屋子。 我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两个时辰前我们才吃过饭,现在你又要让我吃点心,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胃口。离,你在这里安心陪我一会儿不好吗!“ 高渐离并没有打算回身看我的意思,只是用他的背影面对着我:“吃不下去也要吃,孩子重要嘛,想想我们的孩子。我回来陪你,乖一点。“ 看着他白衣远去的背影。心又是被狠狠的锤了一下。我终于明白了刚才的心怎么会有痛感,原来他这是在躲着我。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招他惹他了吗? 心情当真是从得知有了身孕的高兴一下子落到了现在让我呼吸不畅的心痛。 我的眼眸微微下垂,红唇有些颤抖:“离,你就这么想躲着我吗?你就……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我始终不明白,我们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到家就成了这样!难道真的是燕寒的那一席话让你感觉不痛快?如果真的不痛快,你同我说好不好,我会帮你分担。但就是不要不理我,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说完这一席的话,红唇颤抖的更加厉害,要不是紧紧咬着牙关,怕是现在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高渐离的脚马上就要跨出屋子了,可却被我这么一说生生是停了下来。他立刻转过身子瞅着我,脸上一脸担忧和紧张。他疾步走了过来抱着撑在床边的我,手不停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若若,你可别哭啊。你这有了身孕要保持开心的心情,萧魂她不是同你说了吗。” “那你陪我,好好陪着我。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高渐离的脸凑到我的脸前,他高挺的鼻子凑了凑我的小鼻梁:“谁躲着你了,给你烧水洗澡拿个点心就是躲着你了?我过去也是这么样,你怎么没说我是在躲着你呢。你啊,一定是孕中多思,别乱想了啊。” 我抿了抿嘴,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掉出来,但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刚才燕寒向你说了那么一席话,我看到你明明是生气了,然后你回家总是找由头不陪着我,我还以为你迁怒到我的身上了。” “傻瓜。”唇上的气息忽然加热,原来是他在我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像拍着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的后背一样轻柔:“我就算是在生气,也不可能将气撒在你的身上。虽然他的话有些可气,但我只是将它当成一个笑话,根本不会在意的。我相信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我也相信我这辈子会一直对你好的,他是不可能有那个机会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真的?” 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盯着他,想在他的眼神中抓到漏洞,可是他的黑眸太过寂静,让我感觉不有什么波动。 “真的!”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和燕寒斗嘴你也没有生气?” 提到这件事,高渐离的眉头略略的皱了一皱,半晌装着严肃的开口道:“你说呢?”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这件事情上小小的生气了一下,怪不得刚才他脸上的表情那么阴沉。也难怪,自己的妻子和前未婚夫公然斗嘴还还嘻嘻哈哈的怎么能让他不生气!不对,不应该是生气,而是小小的吃醋。 我自知理亏的趴在他的膝盖上,伸出三根手指头向他保证:“离,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和燕寒斗嘴了,就算以后看见他也绝不和他说上半句话,并且离他远远的,这样夫君你可满意?” 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摸着我的一头青丝:“我不是说不让你和他说话,只是斗嘴斗什么不好,偏偏要说你们以前的那个婚约,你知道我是最烦那件事的。”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还带着赌气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吃不着糖的孩子一样。 果真是在吃醋啊! 看着他吃醋,我的心里竟然高兴得很,这样子的他证明他很爱我,他不会不要我的。 “吃醋啦,好了,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提我和他婚约的事情了,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了。” “嗯,我永远不离开你。”他抱起我,拍着我的后背,将我拥入他宽厚的胸膛中。 抱了许久,他剐蹭了一下我的小脸:“若若,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烧水……” “你忘了不能洗澡的。” “哦,对对对!”高渐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给忘了,那我给你去端一些点心……” 我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言语有些不畅:“你又忘了!你又不想陪我了是不是!”说着便要“呜呜”哭几声吓吓他。他看我要哭连忙安抚着我:“若若我没有,我只是看你怀了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手足无措?自我和他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看过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现在却背着一个黄豆大小的胎儿弄得手足无措?这可真是“喜当爹”前的综合征啊。 我感觉好好笑啊,一个大男人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笑啊:“有什么好怕的啊,孩子怀在我的肚子里,我都没说害怕你却说害怕。” “今天听到萧魂说的孕中那么多注意的事情,我听着心里就打怵,生怕一个照顾不好害了你和孩子,所以才会这样不知所措的。我活了二十二年都没有说过怕,却不想被这一个小娃娃弄成这样。若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我满含着幸福的容光摇了摇头:“没有,你是太高兴了罢了。”我说着话握着他的手,慢慢的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部:“来,你来感受一下,这里面住着我们的孩子。” 高渐离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擦着我的腹部,手心的温度透过我的衣裳传到我的体温,让我感觉那样的温暖。 “若若,你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他忽然将我揽在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而他靠在床头上,再将双手柔柔的放在我的肚子上。 我侧头安详的躺着,摇了摇头说着“不知道”。 “我倒是希望是个男孩。”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想都不想的问他。难道在这封建的社会里,高渐离他也是重男轻女的人? 他先是“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略带着戏虐的和我说:“因为我还要你为我生一个女儿,先生一个男孩做哥哥,以后要保护妹妹,就像是大哥保护你一样。我的注意好吧?” 我拍了一下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什么妹妹哥哥的,不管是男女我只会生一次,我才不要像猪一样一次一次给你生。”我抬头瞪了他一眼:“听清楚了吗?” 高渐离双眼无辜的瞅着我:“什么?什么清楚不清楚的?”然后一脸邪魅的看着我,有小心又快速的翻身将我轻轻地压在他的身下:“这生不生孩子你哪里能说的算,我说生几个就生几个。”他边说着话边将手慢慢的向我的裙下移动,我很想拍落他的手,却不想他的唇和牙齿轻轻厮磨我的耳垂,让我一下子身上软弱无力,只能认着他在我的身上撩起欲火。 “嗯……不要,萧魂姐姐说前三个月不能……嗯……”声音浅浅弱弱的,不只是在拒绝他还是在勾引他 “若若,我会很小心的,我不会伤到孩子的。”话音一落,身上的衣服如数散下。 这一夜他很轻柔,比以前还要轻柔许多,我能感受到他的忍耐。 一五一 孕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自此有了上一次的先例之后,高渐离也就不在乎行男女之事是否会伤及腹中胎儿,每过些日子都会捉我和他温存一番才会放过我。一个大男人,让他诫欲十个月确实有点不太可能,因为我知道,男人这种生物,都是靠下半身活着的。 好吧,就满足他一下下吧,要不然就好说我虐待他了。 不过说他不怕伤到孩子也不是可能的事情,他每次都会很轻柔,还要问问我的感觉(那时神魂颠倒的谁还管那么多啊!)每当完事过后,他都要问问我有没有不舒服,而且还要问上三四遍才会放下他一颗砰砰乱跳的心。 “哎,早知道就不要这么早生孩子了,总是各种的不方便,怕伤着这个孩子。哎哎哎,大好年华就这么浪费了!终于明白我们男人为什么要三妻四妾了。” “哼,去你的三妻四妾,不给你生孩子了!” “别啊!” 至于萧魂姐姐所说的害喜嘛,我总觉得我在害喜的那段时间并没有表现的那样痛苦,除了太过油腻的东西不喜欢吃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哗哗的往肚子里面送,而且呕吐的现象也不算是太严重,除了清晨会呕吐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牙好胃口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离,我……有些难受。” “怎么,是想吐吗?” “不是,是我饿得难受。” “饿了?可是你一个时辰之前才吃的东西,现在怎么又饿了?是嘴馋了吧?” “我就是饿了嘛,我要吃东西。” “好吧好吧,若你想吃什么啊。” “嗯,不用多。来一些小笼包,煎蛋,烤鱼,粽子,乌梅,柑橘,瓜子。桃子,李子,梨……” “晕……” 再说说我的睡眠质量,这睡眠质量是我这段时间最享受的,前天晚上运动……咳咳,是有助于睡眠的活动,第二天自然是要睡到日向三竿了。每天起床的时候高渐离都已经不在床上了,而是早早的为我下床做饭(话说这段时间高渐离得厨艺可是长进了不少,废话。不长进我还不吃了呢)。 当吃完饭后休息个一时半刻的我就又要睡觉了,但是我不抱着高渐离根本就睡不着,索性就让他陪着我一起睡,可还是感觉犯困嗜睡。这就导致了一个要命的问题,在我晚上困得不行的时候他却精神满满地缠着我,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结果…… 我越来越能睡。他天天晚上折磨我。 有一阵子我不让他同我睡下午觉,为的就是不让他晚上再有体力缠着我,可是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晚上依然可以精神满满地“摧残”着我小小的灵魂。好吧,为了怕他太累,还是允许他和我一起睡下午觉吧。 嘻嘻,我是不是太体恤我的夫君了呢? “离,过来搂我睡午觉吧。” “嘻嘻,我来喽。” “离,快过来搂我睡觉。” “嘻嘻,我来喽。” “嗯……讨厌……不要……嗯……” 午觉睡醒了高渐离便会将我的晚饭准备好,醒来就吃,这可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吃完饭他可不会再让我睡觉的。因为萧魂姐姐还说要多运动,保持着开朗的心态,所以我们吃完饭他便会搀着我到院子里走一走(他觉得除了家里之外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所以死都不放我离开院子)。 因为怀孕的头几个月在秋季,所以落花落叶随处可见,看着他们在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感觉甚是美丽,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除了可以看落叶,还可以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晚上星星十分明亮,而且数目还多,花前月下,情意浓浓,人生几何? “离,你看那颗星星好漂亮啊。” “有吗?再漂亮也没你漂亮。” “去,就会说那些甜言蜜语,我们对着那颗星星许个愿吧。” “嗯,好。” 许久…… “若若,你许的什么愿望?” “我许的是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呢?” “我许的是你的愿望成真。” 还有关于草药的那些事情,因为萧魂姐姐明令禁止我这么做,全家人便将我看的紧紧的。可我的手有的时候就是闲不住,有一天偷偷地研制药物却被高渐离抓了个正着,因为怀着孕他不好多说什么,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他第二天竟将我所有采草制药的器具都藏了起来,太可恶了。 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告诉家里的那哪个人哪个人都不会帮我说话,好吧好吧,我就忍着十个月吧。 “离,你就让我研制研制药吧,那药对我没有害,真的。” “不行。” “就一小会儿。” “不行!” “那我不弄了。” “可以。” “呜呜,反应这么快,不跟你玩了。” 综上所述,除了制药方面,我的生活可不是一般的好,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之外,就是高渐离陪着我散步散心。 可想而知,腹中的孩子长得可不是一般的好,前三个月胎气稳固,茁壮成长。而我从过去的清瘦一下子成了丰腴,肉嘟嘟的可爱得很,活脱脱像个小团子。 不过从四个多月开始,我就开始显怀了,他们总是说看不到我的肚子显出来,可我真的有感觉到,感觉他在我的体内慢慢的生长,慢慢地长大,慢慢的撑开了我的肚皮。也是,这个孩子在我的体内生长,也只有我才能感觉得到。 显怀了我固然很开心,但是烦恼却随之而来,脑袋里有时总是在想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例如我十七岁就生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对身体不好的?例如有一天高渐离不爱我了怎么办?例如有一天,他将我和孩子丢下另寻新欢怎么办?例如如果有一天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老了死了怎么办? 面对着一个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我只得一天天的消沉和郁闷下去,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而高渐离则是更惨,说他惨,完全是被我折磨的。因为我总是一有机会就逮住他问他这些问题,他每次都会说他不会离开我,那些事情都是不会发生的。可我还是不放心,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一天下来它能被我问上十多遍。 面对着我永无止境而千篇一律的问题,高渐离对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寻求大家来帮帮我了。后来大家探讨了许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孕中多思! 孕中多思?用现代的话讲就是产前综合症,有着抑郁症的潜质。 呃呃呃,我要发展成抑郁症了吗?不要不要,我还要看着我的宝宝健健康康的生出来呢,可不能的什么抑郁症!我只能强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想得太多,孕中多思的毛病终于是在怀孕的第五个月克服了。 “离,你过来,我问你……” “啊,姑奶奶你别问了。”泪奔,夺门而出。 “这么激动干嘛,我只是想问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 可是毛病一个一个接踵而至,在十二月下旬,也就是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我的脾气忽然大得很,稍微有一点让我不顺心的事也能让我动一次肝火,例如我要吃什么东西,可那东西偏生没有,我便要气上一两个时辰,知道高渐离气喘吁吁的把东西带回来我才满意;再例如外面下了雪,我想出去赏雪,可高渐离偏偏不让,我也要气上个把时辰,还把他赶出屋子让他睡小屋去了。 以上的例子也只是小事,有时还会因为梳头梳不好而生气,做梦梦不好而生气,嫌自己长得胖而生气。 还好高渐离是个还脾气还那么爱我,才会这样忍受我,若是换了别人,早把我休了! 我有时候也很纳闷,我平时的脾气可没有这么大,虽说有时有些矫情但也没有坏到这种程度,怎么怀了个孕就能让我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后来萧魂姐姐告诉我和高渐离,怀有身孕的人发脾气是正常了,但发脾气也不能太过,否则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好。我一听了这话,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不为了自己,也为了我腹中的孩子。 高渐离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笑称他终于逃出了我的魔爪。 “离,给我揉揉腿。” “一刻钟之前不才给你揉过吗。” “可我还想你揉揉。” “明天吧,今天累了……啊!”一声惨叫,床上已经少了某人了。 “今晚别上床,给本姑娘滚出去。” 怀孕在快到第七个月的时候,肚皮已经很大了,身子也已经开始笨重了许多,这架在高渐离身上的事物就更多了。家里的所有事物都要他来做,不仅如此,因为身孕月份渐长,腿脚都出现了一些浮肿,他只能带着我不停的散步,散完步后在帮我揉一揉腿后搂着我便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我可是终于看见他有体力不济的时候了。 “离,离。” “嗯?若若,什么事?”某人半梦半醒。 “离,咱俩好久都没有那个什么了,我好想啊,不如今晚……喂,离,高渐离!” 那边已经传来长眠的鼾声了。 ps: 这一章略微带一些搞笑,临时创意。。。 一五二 桃树(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后来,我的一切问题都在第二年的春天解决了,因为我的孩子将要在公元前225年五月出生,现在是八个月多月的身孕,我也该消停消停了。 现在没有那么多坏毛病了,当然,吃饭睡觉散步这些事情还是需要做的,这样子才能让孩子健健康康的生出来呢。 午饭过后,高渐离搀着我坐在院子中,院子外面光秃秃的树正在开始焕发新芽,虽然外面还有些寒冷,但这新芽也焕发出了不少的生机。 “若若,你说这腹中的孩子将近两个月后就会出生了?那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当父亲母亲了?”高渐离从后面搂着我,轻柔的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硕大的肚子。他一脸幸福的样子比我的这个初为人母的感觉差不了多少。 我点点头,也同时抚摸着我的肚子:“是啊,最近他老是踢我呢,有时候睡睡觉他还能将我踢醒。现在在娘胎里救这么调皮,真不知道生出来会不会闹翻了天。”我现在也满心期待着这调皮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男孩还是女孩。 “离,你说我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高渐离开始听到我说孩子调皮就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听闻我问他又点点头肯定地说:“这么调皮,保准是怀的是个儿子!” 儿子儿子,他天天跟我说这一胎一定要是个儿子,要不然就保护不了小妹妹。哎,还能有小妹妹吗。我可不想再生了,孩子还是一个好啊。“为什么是儿子。” 他想都没想就开口解答我的疑惑,可是他解答的却让我火大得不得了。 他说:“若是怀了个小丫头,那还不像了你一样调皮任性。” 谁调皮了?谁任性了!人家可是十分的文静。十分的懂事,天底下那还能找到我这么好的女孩子!切切,真不实货……呃呃呃,怎么说的有点心慌呢? “哼,高渐离,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说我坏话的话,这腹中的孩子,可没你的份了。”我随即一拍肚子,声音强硬的和他说道。他看我又拿着孩子来威胁他。只能乖乖的地点头认错:“好了好了。不说你坏话了。你可别让孩子不认我这个父亲啊。”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依然还是像小孩子赌气一样悄悄说了一句:“没我的份,没有我哪来的这孩子啊。” 虽然听见了。但我只是淡淡的一笑,不在折磨他了。他这八个月可被我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深明大义的我就放了他一马吧。 清风徐徐吹打在我的脸上,感觉清凉得不得了。忽然有一瞬间思绪被拉回了过去,犹记得当时,也就是两年前,我在树下家里院子中的桃树下清扫着桃花瓣,而那时,他和哥哥在我的身旁比试剑法,那是看他的潇洒的身影。心在微微的恻隐;还记得在易水湖畔,那时他很神秘的将我带到易水,待我看到易水的美景,便忍不住的想要跳舞,桃花飘飘洒洒的落在我的身上,而我的舞姿也在他的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一天,情窦初开;我也记得,他家的门前也有一颗桃花树,很美很美,我还经常摘取花朵戴在头上。 回想以前的事情,回想起来便没完没了,有的时候觉得回忆要比现实还好,大喜大悲,跌宕起伏。 “离,我看着我们的院子里光秃秃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你说呢?”我忽然将头侧转看向他。 高渐离环视了院子一周,也点了点头:“确实,在过去的家里还有桃树和韧竹,一眼望去感觉很有生机,而这里因为来得匆忙,所以什么都没有种下。若若,不如我们在院子里种一些东西吧!” 果真是我的夫君,和我心中所想的一样,我只是微微的旁敲侧击一下他便懂得我心中的所想。我微微一笑,开心的点了点头。 “好啊,等我将孩子身下来,我在东面建一个小药园,以后行医治病也很方便。”我指了指东边那块空旷的地面开心的说道。 高渐离点了点头,答应了我:“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创建。除了药园,还有什么要种的吗?” 我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引出我的下文:“离,我很想种一株桃花树,不如我们就种桃树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喝桃花醉,桃花正好可以酿酒。”桃花醉只不过是个托词,种桃树,无非是想回忆以前的事情,还原以前的情景。我们因为桃树结下的事情很多,而且都是那么美好。 “嗯,桃树好啊,我还记得你在易水湖畔的桃树下跳舞的样子,那时你的美真的很美。” 我有些欢喜的紧握他的手:“原来你也还记得,真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在为你跳舞,只为你一个人跳舞。”原来这些美好的岁月,他也还记得,恐怕他有时也会回想这些事情吧。 他点点头紧紧地抱住了我,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变种桃树,你就为我跳舞。” 等孩子生下来在种树?我可不想,我现在就想要家中能有一颗桃花树。我拱在他的怀里像一个小猫撒娇着:“不嘛不嘛,我现在就想种,我们现在就种树好不好。” “可是你的身体……”他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头,说着目光向我的腹部移动过去。我知道他担心我,害怕我动了胎气。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脸:“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健康吗,再说我还有你呢,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但……”高渐离本来还想拦着我,但看我下一刻嘴巴已经撅起,眉头已经紧锁也不再说什么,只能想我妥协答应我:“好,那我们现在种树,但你要答应我,只能看着我打理任何事物,自己不许插手。” 见他松口,我立刻点点头满眼放光的样子:“好好好,我答应你,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他能已经答应我这个有些无理取闹的请求已经很不容易了,知足就好,可不能再蹬鼻子上脸了,要不然只能适得其反。 高渐离看着我的这个样子,感觉一脸好笑。他将我扶起来,伸出弯了弯手指在我的鼻梁迅速的刮蹭了一下:“你啊你,我可真拿你没有办法了,好了,那我们去种树吧。” 看着我和他这么简单不过却又十分亲密的动作,我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禁又高了一点,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感觉是很美妙的。“好,听你的。” 嘴上说是听他的,可是从开始计划到现在,他都是听我一个人在指挥,谁听谁的还不明了? 开始他说去山下买种子,可我不同意,我觉得种子种树的方法实在是太慢了,等种子发芽长成大树的时候,怕是孩子都能有个七八岁了吧,那时候再给高渐离跳舞怕是自己已经老胳膊老腿了,我可等不及。 我这么猴急的性格像谁了啊? “那你说怎么办啊?”他知道这件事还是要顺从我的心意才行,要不然就算种好我也会生气的将树拔出来的。 我抬了抬脑袋,撅了撅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思考着,一脸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 想要种好的桃树还要时间不是太长,用什么办法最好呢?看着外面一排排整齐密集的树,如果能移到家里就好了。等等,将树移到家里! 外面的树少说也有个十年二十年的年龄了,如果能将桃树移回家来那今年有可能就能开花,等开花的时候这腹中的孩子也生了下来,到时候我抱着孩子,高渐离再抱着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坐在桃花树下,那种美好的情景可真是不言而喻啊。 想一想这种情景口水都能流下来。 “离,我们去树林里面选一棵树吧。”我兴高采烈的向他说着,可他听了却一头雾水:“去树林里选?那树移回来还能活吗,你可别闹了啊。” 就知道他会这么想,他的思想可真是没有我先进。面对他的疑惑我只能耐心的向他解答:“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可以到外面选一颗桃花树,然后小心翼翼的为他松土,连根带回来种就可以了。” 他听我讲解还是有一些不相信,皱着眉头看着我的脸久久不说话。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冲着他慎重的点点头。 ―――――――――――――――――――――――――――――― “若若,你看看这棵树怎么样?”他搀扶着我走到棵树林中陪我挑选着桃树,我挺着大肚子,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努力地在后腰上撑着。 我瞅了瞅他挑选的这棵树,皱着眉头带着不满意的语气:“不好不好,太小了,这明明就是个小树苗嘛,换一个换一个。诶,离,你看看那个!” 高渐离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顿时满脸黑线:“若若,那是梨树。” 呃呃呃,好吧,这只是失误而已,别介意啊。 继续走了一走,眼前忽然一亮:“离,那那棵树怎么样,那棵可是桃树啊。” “若若,那个大棵树,你想累死你的夫君吗?”他脸上的黑线更多了。 那棵树大吗?顶多有个六七米多高,两三个人能将他抱住,这样还算大?呃呃呃,好吧,确实有点大了。 哎,这挑一棵树怎么就这么难啊。 一五三 桃树(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千挑万选过后,终于相中了一颗我相对满意的树,一棵不是太瘦弱又不是太粗壮的桃树,也就四轧的长度,两三米高,高渐离运用他的武功去拿这棵树是正好的。 他扶着我,让我在一旁的石头上坐着,然后让我教他怎么能完好将树带回家。 “松土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破坏了树根,树根是树汲取养分的地方,如果那里破话了树就很容易死了。”我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将树弄死了,那样的话可真是作孽了啊。 高渐离一边轻轻地在树根那块松着土,一边听从这我的话。 虽说是三月份,但午后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让是萌生了热的感觉,我只是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额头上也冒出了丝丝汗珠,而高渐离却在那里忙活着不停没有一刻休息过,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很累了呢? 我一手撑在石头上,挺着大肚子慢慢地在起身,走到他的身前。 树根清理的都差不多了,交错复杂的树根互相缠绕着但竟没有一丝的破损,可见他的手有多么轻柔,心有多么的细腻。 视线继续往下,他正在很努力轻柔的松土。 我勉强蹲在他的侧面仔细的注视的他,他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了,汗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落在周围松散的土地上。刹那间有一些心酸,若不是我这么着急的要种桃花树。他也不用这么辛苦。 “离,我来帮你擦擦汗。”我从袖子中拿出了我随身的丝帕,在他的脸上慢慢的擦拭着汗珠。 他转过头惊愕的看了看我,只是呆了两秒钟便着急的握住我的手将我扶起来:“若若。你怎么能蹲下呢,你这身子是不允许的。”他的话语里微微有一些斥责,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怜惜。 我也有些心疼他,继续帮他擦着汗水:“都是我不好,偏偏要种什么桃树,害得你现在累成了这个样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说着说着眼眶就泛起了红,不过也不想在他的面前落泪,索性就这么红着。 他抬起手,本来想用他的手指摸摸我的脸。可他一看见自己手上全是尘土。。也就讪讪的收回了手:“好了,我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好,你也别觉得做错了什么。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等生完孩子以后好好补偿补偿我就好了。”随后很邪魅得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知道他所说的补偿是什么,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撇过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若若,你先在一旁等一等,这树马上就弄完了。等我!”他安抚了我一句便又将我送到边上坐着,我只能看着他非常辛苦的松土。 这棵树挖了足足一个时辰,天空已经从午后的炎热变成了黄昏的清凉。我站起身子上前帮他擦了擦汗,又将他身上和手上的泥土擦拭干净。 “若若,树挖好了,我先给你送回去再来搬树吧。这样我也放心点。”他的眉毛轻佻一下,摸了摸我的头发非常温柔的说着。 他依然这样,万事都想着我,宁愿累着自己也不想让我受到任何伤害。我抿着嘴唇有些不平静的摇了摇头:“不要,那样你会很累的,我和你一起回去。”然后张开双臂抱了抱他。可无奈我们的中间有这个大肚子阻拦着,抱他都抱不实。 高渐离并没有放心让我和他一起回去:“可你现在有着身孕呢,我始终是有些不放心,还是……” “相信我!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荆若云,经历过那么多的事都没有死,这小小的几步路就能把我累死?”我打断她的话,轻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着玩笑:“相信我,没错的。” 高渐离默不作声:“可我还……” “离,你现在怎么像一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好啦,就这么决定了,快走吧。”没等他说完话我便将他推向树的那边让他去搬树。他指了指我,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 男人就是男人,对我来说很难的事情他轻轻松松的就做到了。高渐离先运气于手掌种,然后轻轻松松一拔这棵树便脱离了泥土,分分钟的事情。我在旁边不停地在拍手鼓掌,然后又在他拔起树的时候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离,你真厉害。” 他将树扛在他的左肩膀上,左手努力地保持树的着平衡,然后腾出右边部分将我护在这边。我知道,即使我说的在信誓旦旦的他也不可能完完全全放心我,即使是在吃力也要护着我的安全。 因为身子比较笨重的原因,我走的一点也不快,他也因为扛着树的原因,走的同我的速度差不多。可我怕走的有些快他会累着,于是我便放慢了脚步让他可以休息休息,可是他也慢了下来,我就又慢了一点,可他却又慢了下来…… 后来我知道,高渐离和我想我一样,怕我会累着,才会放慢脚步。 这一条简简单单的路我们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却走得很幸福。 回到家里高渐离将树放下后便用铲子在靠近门口那里挖了一个坑,足足有一米深,他挖的很小心,坑很整齐并且里面的石子全部被清理了干净,然后才将树放进去。我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像是浇一些水啊,填填土啊,清理清理树枝等等。 又收拾了一小会儿,树才被完全填满,这颗桃树整整齐齐的耸立在院子中,舒展着它婀娜的身姿。 空荡荡的院子已经有了一些生机了。 “若若,弄好了,你看一看怎么样。”我们两个站在远处观赏着,高渐离搂着我的肩膀,指着那棵树让我看。 我侧头的欣赏着,满心的欢喜的点了点头:“嗯,好看得很,让我想起了过去我们家和你们家都有这样的一棵桃树。不过以后再也不用回想了,因为我们现在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桃树了。”我走到了树底下,踮脚掰断了一下枯的树枝。 他走到我的身前后点了点头,仰着头看着充满新芽的桃树,嘴角的弧度扬的有些高了:“等桃花开了,我们就采桃花瓣酿桃花醉,在埋在地下,等酿好了我们两个就可以拿出来品尝品尝了。” 我的眼前似乎都已经出现了和高渐离一起采集花瓣酿酒的美好景象,我们互相采集着花瓣酿着酒水,而我们的孩子躺在一旁的小床上,笑呵呵的蹬着小被子看着我们。 被眼前的幻想带的有些迷醉,我也同时计划着同样令我迷醉的事。 “嗯,我们不仅要采花酿酒,还要为你做最好吃的桃花糕。等到落花的季节,我要穿着最美的舞衣在树下为你跳最美的舞蹈,而你击筑为我附和。我还要你为我画一幅画像,就在这桃树下。”面对着美好的幻想,心里面就会满满地。 我不知道我的憧憬什么时候能到来,但是我相信会不远的。我们现在这么恩爱甜蜜,再也不会有什么是将我们分开了。 我是这么想的。 高渐离转过了身子,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满脸的微笑:“好,我等着,等着你为我做最好吃的桃花糕,等你为我跳舞,而我为你画一幅最美的画卷。”他说完侧着头,将他的双唇附在我的唇上,这样了半天,才将舌头深入我的嘴里。 我们就这样站在桃花树下长长的拥吻起来。 等到我们气喘吁吁离开对方红唇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我们的脸很红很红,不知是有些缺氧还是害羞的。 仔细盯着他的脸,那么的,那么的…… “噗,你看你的脸,红里透着黑啊!”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他的脸上有好多黑黑的手指印,显然是他在擦脸的时候留下来的,而他刚才又同我亲吻,脸上又有一些红红的,真的是红里透着黑啊。 他很奇怪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拉着他走到一个水盆前,水中的倒影将他现在的状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啊,你竟然笑我。”就在说话间,他的手迅速的在我的脸上一抹,我捂着脸连忙照了照水面。只见我透着红光的脸上也有了一抹黑色,现在我和他一样红里透着黑了。 我撅了撅嘴:“好啊,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说完扬起水盆中的一捧水便向他的身上泼去。他也不甘示弱,努力的向我的脸上蹭着泥土。闹了一会儿过后,看看我们两个人的样子,一个成了小花猫,一个成了落水的小花猫。 我们两个相互的看了一眼,过了两三秒笑了一笑。 我取出丝帕在他的脸上仔仔细细的擦拭着,直到把他脸上的污垢和水迹擦掉之后才很满意,而他也拿起湿毛巾擦拭着成为小花猫的我,我们两个谁都没打扰谁,却做得十分有默契。 有一瞬间很希望我们可以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是这样静静地为对方做这事情。 这一刻,感觉是很幸福的。 一五四 心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天我们弄好了树已经是晚上了,两个人已经是累得很,很想倒在床上就睡觉。结果我们两个就真的这么做了,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等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我们两个的肚子早都饿得咕咕叫了。 想起我昨天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睡了,高渐离担心的急急忙忙起来为我做了早饭,又喂了我差不多两顿的食物这才罢休。 呜呜,撑死我了,又变成一个肉乎乎的小团子了。 饭后,我便来看看这棵树。 因为十分的挂念这颗桃树,所以每天一有空有就会和高渐离去看着。只要我说想去看桃树,他就算再累或者再忙都会打起精神陪我去的,我们两个每天都会一起给树浇水,一起清理树枝,乐此不疲。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也就是四月份,腹中的胎儿已有九个月大的时候,桃花树活了。 本来记得刚刚将这颗树搬回来的时候树枝上没有那么多的花嫩芽,现在看来倒是多了不少,不仅嫩芽多了,有的嫩芽已经在慢慢形成花骨朵,那种含苞待放的样子甚是惹人喜爱。 刚开始拿回家的时候其实还是很害怕的,怕这棵树不能活下来,让它白白送了他的性命,不过现下看来是想多了,看来高渐离移植技术的手艺倒还是不错的。树活了,以前的那些憧憬都可以实现了。 天时,地利。人和…… ―――――――――――――――――――――――― 那一日,四月九日,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一连几日的微热天气在这一天凉快了许多,可是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太阳到让我觉得有些喘不过去来。总觉得心口压压闷闷的。 或许是某种预感吧,每一次这个样子有这样的感觉似乎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像上一次,萧魂姐姐被阴阳家的元魄带走的时候,就是一个阴云密布,阴雨绵绵的日子。这一次,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最近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左右不过是这个孩子要生出来罢了。难道孩子要出生?不可能,我现在只是九个月,还差一个月呢!早产?那也不可能。我的身体和胎气都调养的很不错。也没有什么刺激我的。按理说早产这是不可能。 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怎么老想着会发生事情啊,我应该想着不能发生事情才对。 “不可能,不能会出事情的。一定是我孕中多思,还是安些心吧。”我坐在院子中用手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胸口,勉强给自己一个微笑,让我稍稍安心。可是即使这样安慰我自己,却也是怎么样都安心不下来。 还是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兴许做事分散我内心的忐忑不安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我一手撑在后腰上挺着肚子一手拿着水壶走到树底下,给树根的地方浇了许多清澈的甘泉,又伸出手够着树枝检查有没有枯死的树枝,可是我的心思还是有些不安稳,不仅没有将枯树枝清理干净。还把几个含苞待放的小花蕾给弄掉了不少。 注定今年开的桃花要少啊。 “若若,怎么心神不定的?”高渐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抬起双手从后面拥住了我,声音温柔的犹如残花落水面泛起的微微涟漪,又带着些心疼与怜惜:“若若,为什么事情这么烦心,不妨与我说说。” 我靠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一头青丝紧紧贴在他的衣服,在他的白衣上蹭来蹭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事情烦心,只是觉得心很慌,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离,你说是真的有事情要发生,还是只是我的呼吸乱想?”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的身子扳过去面向他,左手抬起将我耳边掉落的一丝头发别再我的耳后,有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波动着大拇指在我肉肉的脸上轻柔的抚摸了一番,就像个大人摸一个小孩子一样:“若若,不管有什么事要发生,我都会陪着你,和你在一起共同面对。” 听到他的这番话,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下,至少听了他这么感动的话能减少我心里的许多阴霾。 “离,我想听你弹琴,好像好久都没听你弹琴了,有些想了。”我忽然想起过去高渐离经常为我弹琴,他的琴声总能感动到我的肺腑之中。 记得第一次他为我弹琴是在他被哥哥邀请到我们家,我和他回想女扮男装我和他相遇,他为我弹了一取《高山流水》,他还说我是他的知音;还有一次我和他闹误会,我吹着竹笛想发泄一下我悲伤的情绪,却心烦意乱的吹错了好几个音,他在外面击筑附和这我,一首曲子才终于完整;还有就是我为他唱了一首《梦千年之恋》,他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将它编了出来,结果让我心烦意乱的逃婚; 可自从成婚以来,他天天照顾着我的身子,已经好久没有击筑了,我也好久没有听到美妙的琴音了。 高渐离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扶我到树底下的小石踏上坐着:“好,你先在这坐着等等我,我去屋里取琴。”他说完便回到了屋中,只过了小片刻就将古琴取了出来。古琴用着一块黑布包着,布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里面的琴却一尘不染,漆黑的发亮。 高渐离坐在我的身边,将琴放在腿上,随后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动人的旋律顿时回荡在院子中。几声调弦之后,一首完整的曲子随即响起。 这旋律,熟悉得很,是……是…… “你还记得这首曲子,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我在一旁摆弄着他随意垂下的黑发,不禁感慨着竟然能听到这首曲子,时隔了将近一年,竟还能听到它。 他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弹着琴,嘴上流露出一抹微笑:“是啊,我还记得呢,有什么理由让我不记得它。我还记得在你失踪的那些天我天天弹这首曲子,一天能弹上很多次。只是现在许久不弹这首曲子,手法到有些生疏了。” 听着这有些悲悲切切的曲子,婉转凄凉,让人犹如置身这曲子当中,怎么还能说手法生疏了呢。哦,我忘了,他是七国琴师之首,对自己的要求不得不高。 “我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啊,还是犹如以前一样好听。我许久都没有听你弹琴,现在听来怀念的很。离,以后多为我弹琴好吗?我想让你……让你多为我弹弹琴。”本来想说让他只为我一个人弹琴,不过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琴声,永远不可能只为我停留。 我知道,他心系天下,又喜欢在琴声中找到自己的知音,所以他的琴声不会永远都是儿女情长。 高渐离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着我,上扬的嘴许久才缓缓张开:“好,以后我每天都为你弹曲子,让你每天都只欣赏我弹的曲子。” 他好霸道,我都没让他只为我一个人弹曲子,他却只让我听他一个人弹奏,是何道理!不过他的霸道,我喜欢,我也只许他对我一个人霸道。 “若若,这首曲子再唱给我听干嘛,我就听过你唱过一边这首歌。” 我也闭上眼睛,特别依赖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嗯。” 听着旋律,慢慢的找寻着调调。 早就遗失了你却没遗忘 最初的最美的心跳脉搏 你微笑的眼眸像梦境中的萤火 写满了有多爱我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 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 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越曾繁华越寂寞 等千年之后他亲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鬓厮磨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依依不舍 回头又见你眼眸 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 一寸寸的沁在空气中 满脸的温柔满眼的依依不舍 梦醒请你忘了我 来生别将我错过 配着古琴的声音唱歌,到是别有一番韵味呢,比听着原声歌曲还要有感觉。他听我唱完,慢慢的收音,琴声越来越弱,最后渐渐的没有了。 “你唱的真好听。” “你弹的真好听。” 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两个就说出了一样的话,只是一个唱字和一个弹字不同而已。我们果真是心有灵犀得很。 我们相视一笑,此时无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我侧过头抚摸着他的琴弦,叮叮咚咚的响起了“宫商角徵羽”。“以后我唱歌,你抚琴。” “不仅如此,你还要给我跳舞,为我抚笛。” 我锤了一下他的他的胸口:“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贪心啊。” “若若,还烦心吗?” 我摇摇头,沉沦在他无限放大的眼眸之中,我的倒影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大,眼中清水微微荡漾着。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来亲上我的唇。 唇炙热发烫。 一五五 瘟疫(一) “咳咳。”忽然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声,我开始以为是高渐离,因为院子中除了我们两个人也就没别人了。可是后来脑子一转,不对啊,他高渐离的唇正贴在我的唇上呢,他怎么可能会咳嗽呢?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院子中,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人! 我们两个猛然的睁开眼睛相互望着对方的眼睛,我们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惑和吃惊。唇上忽然从炙热变成冰凉,我们两个已经离开了对方的双唇定睛看着院子中每一个地方。 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影负手立在门前背对着我们。 果然,这院子里进来人了,而看着这身影,我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高渐离搀着我吃力抬起我笨重的身子,我们两个人走到他的身后。 高渐离看着他,皱着眉头神色稍稍有些不悦,大抵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对他多了一份不满。而现在,我不禁也要皱起眉头了。 “喂。”我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不悦。本来嘛,燕寒闲来无事打扰人家花前月下,换成谁谁能开心。“燕寒,你来干什么?若雪呢?” 燕寒又微微的咳嗽了两声才转过身看着我们,仔细看他,他那平日里严肃成冰的脸上竟然会有绯红的颜色!大概是看我和高渐离接吻的样子才让他尴尬成这样。“若雪呆在家里呢,没让她出来。也幸亏没让她出来,要不你们说这平日里也不来你们这里一趟。这冷不丁一来就看见这样的满园春色,实在是不好,不好啊。”他半笑着说完这一大堆的话,眼睛却不看着我们。只是盯着我们身后的桃树。 满园春色,表面上像是在说我们院子里生机勃勃,实则是在说生机勃勃里的另一番景象。 “冷不丁一来,你有什么事吗?”搂着我的高渐离的表情看在到他后一下子没了柔和,反而是严肃,我知道他的柔和一向只对我,而严肃只是对着别人的。 燕寒没有看他,但表情也很快恢复成以前带着王室风范的冷若冰霜:“来自然是有事,却不是找你的,我是来找若云讨药的。难道这也不行。” 好冷啊。果然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不对。是前情敌。 “讨药?”我失声的大声说出这两个字,随后从上到下有从下到上打量了他几遍,皱着眉头露出鄙夷的表情:“向我讨药?你真当我这药是白来的。说讨就讨啊。那些药材不是我辛辛苦苦采的就是花重金买的,就被你随随便便讨了去?”这一刻我和高渐离一样想把他轰出去,想拿我的药,门都没有。 他看了我一眼,也用我刚才看他的眼神看了我一遍:“都是一家人,分得那么清楚干嘛啊。” 一家人!确实,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那些药材可是我心尖上的肉啊。 “可比我们有钱啊,你的身份我们可无人能及,需要什么药材就不能自己去药铺抓着吃啊。”这可是大实话啊。在他过去向我讨药的时候这话我就同他说过。可别说我铁石心肠啊,如果像我讨药的是苦难的穷人,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药,而他是个有钱人,还是一个这么抠的有钱人,又怎么能给他。 燕寒侧了侧身子,一手负于背后,另一只手打弯悬在腹前。忽然之间,他的声音很惆怅,悠悠的,像到不了底的无底洞:“如果在药铺随随便便抓一副药就能治好了这病,我也就不用这么急急忙忙上山找你了。” 平时看到的燕寒不是喜欢和人开玩笑斗嘴就是一副严肃古板的样子,现在将他如此惆怅起来,好不适应。 虽说是不适应,但听着他的语气,开始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总觉得在他的话语后面,会有着惊为天人的大事。 “是谁病了,到了什么病?”从他来到我家到现在,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来讨药,现在看他说的这么可怜,就勉强听一听前因后果吧。 我开始只是以为他或者若雪得了什么伤风之类的病,可是我猜既没猜中开头,也没猜中结局。 他说:“现在全城爆发了疫情,死伤无数。” “砰砰砰――”此言一毕,这山上静的就只能听到强烈的心跳了。看来我的预感是没有错的,果然是大事情发生了。 抱着我的高渐离的手不禁用上了几分力度:“这燕国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生疫情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虽然有时高渐离不待见燕寒,但这心系着燕国百姓的事情他却也还是很伤心的。 我被他抓的疼微微有些疼便皱了眉头,悄悄挪着身子挣脱他的束缚也忙声问道:“怎么回事?” “要说这疫情可以追溯到去年,去年六月燕国被秦国进攻,燕国大败退守阳安,而其余的郡城则被攻占……” “这个我知道,说重点好不好。”我打断了他的话,对于这件事情,我自然了解的很清楚,因为经历这件事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我。 燕寒瞪了我一眼让我的要打断他讲话,我委屈的闭了上嘴。我只是想快点知道结果,谁知道他竟然凶巴巴的,当真是没有我们家高渐离好。 他叹了口气,继续悠悠的讲述:“这疫情,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被攻占的郡城都被秦王下令屠了城,燕国的百姓死伤无数,尸体却没有人处理。那时正值夏季,高温酷热,尸体很快就发臭腐烂,发臭腐烂之气在城中聚集久久不散,便开始发生了疫情。因为那里现在是秦的地盘,所以秦王派人烧了尸体,并且对有疫情的郡城进行了封锁,疫情这才没有蔓延到燕国来。” “可是现在疫情在燕国已经蔓延了对不对?” 燕寒点了点头同意我的话:“可这时隔都快一年了,疫情竟然在燕国爆发了,我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量的尸体腐烂的确是能爆发疫情,还记得那时候我,燕寒,若雪亲眼看见秦兵屠城,那屠城的样子实在是可怕,,满地的尸体,一个活口都不留。如今想起,这些事情还是历历在目,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也许秦国的封锁并不是很严格,会有一些疫情传到燕国。而被传染的人会经过一个潜伏期才爆发出瘟疫的症状。”扯这么多干嘛,现在不是卖弄学问的时候。“先下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救人才是最重要的。燕寒,那你们现在有没有配制出治疗疫情的药?” 他摇摇头:“没有,若是配置出来我也就不会上山像你讨药了。” “那现在有没有什么措施来预防这疫情蔓延?”高渐离也随之关心着。 燕寒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许久他才沉重的传来两个字:“封锁。” 封锁?就是将患了疫情的百姓集中到一个地方封锁起来,然后不管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是绝对行不通的。”我想都没想立刻便反驳着他的这个方法,许久不皱的眉心现在却皱了许久:“封锁患疫情的人是绝对不可以的。” 神色凝重的燕寒听完我的反驳之后表情更加凝重,声音略略有些僵硬:“可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只有将患病的百姓集中到一起封锁才能控制住疫情不在蔓延,若是不封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更多人死去。” 的确,这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现下没有药可以治疗百姓,只能封锁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我微微有些痛的心摇了摇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燕寒低头沉默不作声,他沉默,一向代表着默认。 “封锁可是很危险的,怕不仅不能控制病情,反而还会发生暴乱,国家失去民心。”高渐离的声音很忧伤,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下,手握成拳头,发出骨骼摩擦“嘎嘣嘎嘣”的响声。 都是秦王造成的冤孽!一想起他,我便有些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好心去救他。 燕寒抬起头看了我许久,过了半天声音有些哑哑的开口说:“若云,你有没有什么药材能救燕国百姓于水火之中?” 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关于治疗疫情的药材,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瘟疫这种病,所以知道的还是少了些:“苍术是预防得上瘟疫的药材,可以让还没有得上瘟疫的百姓们焚烧驱瘟疫。” “这个办法已经用了,可是百姓们实在是太多,苍术现在剩的不是很多,大地也就能撑个一两天吧。” 苍术快没有了,那还有别的药材,让我再想想……对了!“雄黄,雄黄你有没有试过?” 燕寒大概从来都没有听过雄黄,很疑惑的摇了摇头。 “雄黄和苍术的药效是一样的,就要将他们焚烧才能预防瘟疫。” 燕寒就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点了点头,连忙想要匆匆告别:“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大家。”说着变身便要走。 他要走?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一五六 瘟疫(二) 我见燕寒转身就要走,不顾着身孕扯着嗓子叫住他的名字:“燕寒,你等等。” 燕寒此时已经跑到了几米开外,听到我叫他猛然回头,缓了几步才停了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走到药架旁边,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雄黄:“这就是雄黄,回去就找这个药焚烧。焚烧时不仅要为没有传染的人烧苍术和雄黄,被封锁的人也要焚烧,防止疫情蔓延。至于治疗的药,我先回去看看医术研究研究吧。”因为太久都没有接触这个药架了,所以对于里面的药材放在什么位置都有些忘记了。 听到我这么说,燕寒明白似得点了点头:“好,我回去会立刻吩咐他们去做。若云,我相信你能研究出这治疗瘟疫的方子。” 既然他相信我有办法能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那我也总不好让他失望吧:“谢谢你的相信。” 我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走了,可能是因为心系着百姓的安慰才会走的这么急吧。 他走后,只留下我与高渐离的无限烦恼。 “这疫情来的这么突来,可真所谓天灾。现在燕国的实力已经很弱了,不晓得能不能撑得过去。”高渐离的眉头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深,他这种和哥哥一样忧国忧民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他们只是普通的燕国人,这样子忧国忧民也不得不说他们这是心怀大志的表现。 “哎。”我无比惆怅的摇了摇头,为那些失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这许久不下山。竟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看来还是找个时候下山看看好了。” 高渐离站在我的旁边,听到我说要下山着急的转到我的身前,弯着的腰视线与我齐平。一脸担心的的样子瞅着我:“若若,研究方子我不反对,可是下山这就太危险了,你现在还怀着身孕,我可不希望你也被着瘟疫给感染了。为了咱们的儿子想想好吗?”他说这摸了摸我硕大的肚子。 “你是关心你儿子还是关心我啊。”听他的话总觉得他是为了他儿子才不让我下山的,是不是有了这个儿子,他对我的关心就少了? “当然是最关心你的啊,没有你哪来的儿子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似乎也对,哼。话要说回来他要是不关心我的话。我也不可能给他去生孩子了。话说。我是在吃的儿子的醋?不会吧! 我笑笑摇摇头,甩到我胡思乱想的思绪,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上:“那我姑且信你吧。你也别担心,我是个大夫,怎么能被这瘟疫传染上呢。再说现在那么多人都被这瘟疫弄得家破人亡,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若若,我没有让你见死不救,你可以在家里研究治疗瘟疫的方子,而下山买药或者去采药的事情我可以去帮你做。你只要不下山,呆在家里我才能放心。” “你帮我?离,你可以吗?” 高渐离见我有些松口的样子,立马眼睛放光的点了点头:“我当然可以。只要为了你,与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的。” 我看着他担心着我的神色和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能将他的一片柔情泼和信心上泼上一盆凉水吧。我冲着他,勉强的笑了一笑:“好吧,那我就听你一次。”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对啊,这才乖。” 乖?他岂止我现在是怎么想的,我嘴上虽说听他这一次,可我也只是应付应付而已,如果不下山去观察病情的话,怎么才能对症下药啊。别说我说话不算术,我是女子,可以不用向大男子一样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的。 嘻嘻,心里如意算盘打得这么好啊。 ―――――――――――――――――――――――――――――――― 在燕寒走后,我和高渐离包了一些雄黄和苍术去了一趟哥哥的家。哥哥家住在山顶上,我挺这个大肚子爬山走路实在是不容易,本来一刻钟的路偏偏走了有半个多时辰,还累的气喘吁吁的。我想要是没有高渐离陪着我,我恐怕这一晚上就上不了山。 哎,干嘛要住在山顶上啊,真是折磨死人了。 在离他们家不远处的地方,我便闻到了焚烧苍术的味道,而这山顶上也就他们一家,所以这个味道一定是从他们家传来的。 我边走路边抬起头看着高渐离:“离,你有没有闻到苍术的味道。“ 大概高渐离不懂这些药材,所以仔细的问闻了闻后便说:“我只闻到了中药的味道,想应该是大哥家里传出来的吧。“ 果真是夫妻,心有灵犀得很。 “哥哥,萧魂姐姐。”我和高渐离在他家院子外面敲了敲竹门。 过了不一会儿哥哥便披着一件外衣走出了里屋为我们开门,哥哥看到我们,开始觉得稍稍有些惊讶,但后来也只是一脸温和的说了句:“你们还真的来了,快进来坐吧。”听着话语,似乎他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 高渐离扶着我做到了屋里坐了下来,萧魂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一条锦被,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躺下了。她看到我们来,笑吟吟的道:“我刚才还跟你哥哥说你们今天晚上回来,你哥哥还偏不信。”她说着转头看向哥哥:“轲,这次你信了吧。刚才你还说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做顿饭吃,你个大男子汉的可不能食言啊。” 哥哥看着萧魂,又看了看我们,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 萧魂和哥哥,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闹啊,真真是佩服他们。 “萧魂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该不会是掐指一算就把我们算来了吧?”我打趣的问道,其实我是知道她占卜掐算的技术是很好的,可比在路边招摇算命的半仙好多了。 听着我的打趣萧魂却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双细眉向上挑了挑。 我明白她这是同意的意思,只是笑了一笑,继续开他的玩笑:“哎呀,要是这样的话萧魂姐姐以后去帮人算命好了,算得这么准,保证能把那些假半仙记得没有立足之地,然后咱家还能大把大把的进银子,多好的事情啊。” 萧魂讪讪的苦笑了一下,想反驳我却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话反驳。倒是哥哥在一旁帮他说话:“就你油嘴滑舌,咱们家论谁都说不过你。你快说,你这大半夜的挺着大肚子来干嘛啊,也不怕动了胎气。” 切切,果真是娶了媳妇便把妹妹冷淡了,哥哥以前可是经常帮我说话的,有人欺负我便帮我去揍那个欺负我的人,想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哥哥,你们已经知道了燕国现在疫情严重的事情了吧。”凭着园中烧苍术的味道,我便敢保证他们已经知道了。 一扯回到正题上,哥哥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这就像高渐离刚刚忧国忧民的那种表情是一样的。哥哥沉重的点了点头,带着些痛心疾首的感觉缓缓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倒了出来:“我知道,现在全城死伤无数却无药可治……” 哥哥说的和燕寒一模一样,但是语气更要沉重一下,再看看哥哥的比那冰块还阴沉的脸,便知道这一场瘟疫一定是很严重的。 “没错,看来你们都知道了。”看来我和高渐离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了:“虽然我们住在这山上,可也不见的是安全的,我包了一些苍术和雄黄,日日焚烧应该是能预防这疫情的。 萧魂看着那一包药,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这病只能是预防,不能根治吗?“ 我知道现在用苍术和雄黄焚烧预防只是个缓兵之计,可是缓兵之计也总比没有办法的好。我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正在想办法呢。“ 萧魂点了点头,像是稍稍看见了一些希望一样:“若云,那你最好快点找出方子,你知道吗,若雪,若雪她……“她欲言又止,连忙摇了摇头捂住了嘴,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的奇怪举动让我觉得让我觉得又出了什么事情,还和若雪有关。心中惴惴不安的,怕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入我的耳中。 “若雪她怎么了?“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问着她,全然不顾腹中的胎儿。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只是摸了摸我硕大的肚子安抚着胎儿。高渐离慌张的扶着我,摸了摸我的肚子,让我再度坐了下来,不让我动了胎气。 站在一旁的哥哥看了一眼萧魂,示意她不要说出来。萧魂很听他的话,乖乖的低下了头。看着他们的举动,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一定是。 我看了看萧魂,又看了看哥哥,眉头皱的严肃的很:“哥哥,萧魂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难道一家人之间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你们快告诉我好吗,若雪她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燕寒过来并没有说若雪有什么事,只是说他让她呆在家里面了,而萧魂和哥哥的举动告诉我,事情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事? 一五七 瘟疫(三) “云儿,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们是怕你听了动了胎气才瞒着你的,云儿,你就安安心心的研究方子就好了,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哥哥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幼时哥哥哄着我一样。 我摇了摇头,连忙保证着:“哥哥,我保证我不会动胎气的,你告诉我,若雪她到底怎么了?”因为若雪和他父亲当年救了我的命,所以对她的救命之恩和情谊,让我永远都不能放下。 哥哥看着我,嘴巴张开却久久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盯着我看好久就转过身子背对着我。萧魂看着哥哥,看了看我,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们是打定心思不和我说了是吧!他们这一对夫妻,真的是要急死我的。 “行,你们都不说是吧,我现在就下山去找燕寒,我去找他问个明白。”我说着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抬脚就往门外走,要不是高渐离硬拉着我的胳膊不松手把我拽回来,恐怕我现在早就急急忙忙的下山了。 “若若,你现在去找他,怕是你还没找到他,你这腹中的孩子就能先生出来,还是先稍安勿躁啊。”高渐离一手拉着我,一手摁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带着玩笑又有着强烈的心疼。 哥哥看着我刚才过激的行为也过来摁着我,连躺在床上的萧魂都赤脚下床来劝阻者我:“若云,我们就是怕你这个样子。你先淡定一点,我们慢慢的告诉你。”说话的是萧魂。他们三个人连拉带拽的让我坐在椅子上。 好吧,我淡定一点,且听听他们怎么说。 萧魂叹了叹气,看了一眼哥哥才悠悠开口:“若云。你千万要沉住气。今天若雪她……她……她无缘无故的恶寒、发热、头痛、身痛,恶心呕吐,大夫来会诊说她……感染上了瘟疫。”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有些轰塌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平时那个活蹦乱跳天真可爱的若雪现在感染上了瘟疫。有爱么一瞬间我很害怕,怕还没能报答她的恩情她就没了。 “若雪她,怎么会感染上瘟疫呢?寒王府难道做的保护措施不够吗?”我的脑袋微微有些混乱。 “是她陪燕寒体察民情,结果被传染上的。” 我现在好恨一个人,恨那个高高在上却心狠手辣的秦王。若不是他进攻燕国。然后屠城。若雪的爹爹怎么会死,这里怎么会爆发瘟疫,若雪又怎么会传染上这种病。我好恨他,好恨啊。 我撑着身子起身,语气中带着对若雪的关心:“离,你陪我去看看,我不放心若雪,毕竟得了这病的人,说……”本来想说会说死就死的,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若雪真的说死就死的话,那我岂不是少了一个亲人了吗…… 我的泪水在眼圈里不停地打转。但我一直咬着牙不哭,我相信,若雪很坚强,她是不会让我为她的死哭的。 高渐离张了张嘴,本来想答应的,但又看了看窗外:“若若,今天天这么晚了,去了也不方便,我们还不如先回家研究研究怎么能够治疗若雪的病,等明天再下山去看她,怎么要。” “云儿,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为今之计就是要赶紧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才能就会若雪啊。” 我听着他们的话也颇有道理,就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后来在哥哥家没坐多久我和高渐离便回了家去,只是这条路我们走了好久,因为我的脑袋里全都是关于怎么治疗瘟疫的事情。有好几次脑袋想着事情险些被石头绊倒,不过好歹有高渐离扶着我,才没有被绊到。 这要跌倒了,肯定像个肉球一样滚回家里。 我的脑子不禁浮起了一个肉团子滚回家的情景,哈哈,甚是好笑啊。 刚刚回到了家我便躲在了屋子里不出来,站在书架前找寻着一本一本医术。而高渐离觉得我晚上没有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便去帮我找了一些点心来,然后帮我去清理药架上的草药。 “这个可以。”我翻出了一卷书籍点了点头,放在了怀中。 “这个也可以啊。”拿出一本书继续翻阅,感觉这里的内容也是可以的。 “这个,这个,这个……”找寻了半天,找了一摞的书出来,放在我的书榻前,就像一个小山堆积一样。我叹了口气,坐在垫子上随便拿出了一本便开始看着。 选的这一本书上虽然有很多关于治疗病症用药的记录,可是上面记录的都与瘟疫无关,不行不行。 再看看这一本,草药记得甚多,但是治疗瘟疫的少之又少的,我看了许久才能总结出几味草药。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我在桌子上铺了一块白布,拿起桌案上的毛笔,点了点一直墨汁,将关于治疗瘟疫的药材统统抄了下来。 关于毛笔和墨汁,早前秦朝时没有的东西,一般人写字都要用刻刀在竹子上刻字,可是我嫌麻烦又做不出现代的水性笔,便剪了自己的一小撮头发绑在一枝韧竹上做成了一枝简易的毛笔,用起来虽然没有那么顺畅,可也总比用刻刀刻着写字好。至于墨汁,只是将木头烧成木炭,再加入水一点一点研磨,要比做毛笔辛苦多了。 一个多时辰,我只是在布上用淡淡的墨迹写着:麻黄,苍术,桂枝…… “若若,喝一口茶。”高渐离修长的手指端来了一杯茶与我喝,此时的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味,长发的发尾轻轻一箍,显得非常的温和。我觉得这样地他要比世上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看,都要潇洒。 我看的稍稍有些呆了,伸手接过的杯子都轻微晃出了些茶水。心里也在想,想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就被我一个人霸占了,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高渐离笑呵呵的坐到我的旁边,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又摸了摸两鬓微乱的脸颊。“怎么样,累不累?你现在还怀着身孕,这样熬夜看书总是不好的。”这关心的话语充斥在这屋子内,我不禁弯了弯嘴角,想他露出的笑很甜。 我笑着摇摇头,摸了摸他的手:“没事的,这几个月身体调养的甚好,偶尔熬夜也没有什么事情的。对了,要清理好了?”我说着喝了一口他为我沏的暖茶,暖意沁进了肺腑之中。 他点了点头示意:“再吃一块点心吧,垫一垫胃也好。”他说着将一块点心塞入我的嘴中,我咀嚼着他的点心,胃里瞬间没有那么空虚了。 “离,你先回去睡吧。” 我同他说了一句话,不过他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这么多书啊?”我他看了看我堆成山的书籍,皱了皱眉头:“你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他说完话便拿起一卷书籍陪着我看了起来。 他陪我看医书,他可以吗?他能看出什么名堂?不过即使这样想,我也不好浇他冷水,再说我一个人实在是看不过来了,他愿看就看吧。 我们两个又看了差不多又有一个时辰,此时夜色浓重,大抵是在半夜了。 “啊――”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啊! 此时说不困,那是假的,可想起来若雪尚在病危中,便不得不打起了一些精神。 我此时侧头看了看高渐离,他这一个时辰就这么擎着这本书,几乎不换一个姿势,我很是佩服他看书都能这么潇洒。只不过我想说:他不累吗? 他察觉我正在盯着他,他微微转过看着我,对我一抹浅浅的微笑:“怎么,累了吗?” 我摇摇头,瞅了一眼他看的医书:“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他放下医书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些,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他说着便指着医术上的一段话。 一段字,也只有几百字而已。 “原来在先秦就有隔离病房,阻止疾病传播,这比燕寒说的封锁要好多了。”看着这段文字,我了解到这隔离病房只是将感染上疾病的人隔离开来治疗,而不像封锁一样全部圈禁。 “离,你找的这个甚好。”我说着拿起了笔在纸上将这一条总结了起来,不仅如此,再仔细阅读写出了另外几条。 “设立隔离病坊阻止疾病传播” “注意饮食卫生清洁” “改善环境条件药物预防瘟疫” 这些虽然不是可以治疗瘟疫的方子,但是说预防瘟疫和控制瘟疫倒还是可以的。 “啊――”我和高渐离一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哈欠打了一半时我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忽然“哈哈”的笑了出来。 他搂了搂我的肩膀,轻轻的拍了几下:“困了是不是,这有了身孕本来就犯困,这样强撑着干什么?我们还是先睡觉吧,若是这般熬夜以后怕是对胎儿不利。” 我看了看外面沉重的夜色,也确实是该睡了。 “那我们就去睡吧!” 这一夜,我靠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药草香,感受着身上温暖的体温。 这一夜,我睡得甚是安稳,大概是累着了吧。 一五八 喂饭 许是昨天晚上熬夜太累的,第二天我们并没有一大早起来,而是快到中午的时候的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此时高渐离早就醒来,坐在书桌前帮我寻找医书中关于治疗瘟疫的方子,而我的床头放着一碗热乎乎的甜粥。 看着他有一些憔悴的模样,心中的无线酸楚涌现出来,眼睛微微有一些发热。他的生活本来可以安逸无扰的,却不得不为了我能好好安胎而累着自己。打量了自己一圈,自成婚以来,我胖了一大圈,而他却瘦了一圈。 “离,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在睡一会儿?”我撑着身子起身,看见我起来赶紧放下医书疾步走来托着我的后背和腰将我扶起来。 “我若是多睡一会,那你要看的医书不就多了吗!相反,我要是看的多了,你不就可以多休息休息了吗!” 我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语气里带着一些歉意:“你看你现在都这么瘦了,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才好呢?” 他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些灵光:“补偿?你是想好好的补偿我吗?”他往我的颈窝上缩了缩,说的很邪魅,又故意的将‘好好补偿’说得很重,不由不让想入非非。我脸通红了一下,佯怒的他的胸口,说了句“没正行”。 “好了不闹了。”他在我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避免我受凉:“来,起来漱漱口喝一碗甜粥吧,睡了这么久。也就甜粥最能缓和胃口了。” 高渐离说着端了杯子让我漱口,之后拿起了床头上的甜粥,舀了一匙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两下,保证甜粥不能烫到我的嘴才慢慢地送到我的嘴边。我眼巴巴的看了他一眼。想着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眼眶不禁又红了红。 “离,你先喝吧。”我将勺子推到他的身边,示意他先喝一口。而他没有理会我,又将勺子绕了回来:“我吃过了,你还没吃呢,还是赶紧吃吧。”我看着他满含着温情的眼睛,只能我小心翼翼的将甜粥含在嘴里,而他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只是他没有猜到,我下面的动作是什么。 我并没有将粥咽下去。而是笨重的抬起头。将自己的唇准确无误的对准了他的唇。将嘴里的甜粥全部喂到了他的嘴中。 我离开他的唇,他惊愕的看了我好久,连嘴里面的粥都没咽下去。我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甜粥,一边吃着粥嘴里一边嘟囔着:“叫你喝你就喝呗,非逼着我动手来解决。”说完这句话自己都笑了笑。 我这算不算调戏了他? 高渐离惊愕了一会儿便将口中的粥咽了下去,又抢过了我手中的碗喝了一大口粥便对着我的嘴喂来。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也不像我那样笨重。 一大口粥伴随着他身上的味道灌进了胃中,暖暖的,很舒服。 “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若若。你说是不是。”事后他抹了抹嘴巴,一脸得意又带着邪魅地说着,一脸温和尽不存在。我忘了,过去这个男人也是很“腹黑”的。 我撅了撅嘴,心想着没有占到他的便宜,反而被他调戏了一番。 他看我撅着嘴,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唇:“怎么,还没饱啊,看来为夫我还得再喂一喂你再行。”他还没等我说话我便又是喝了他“亲自”喂我的粥。 一顿折腾后,他终于心满意足的喂完了我,而我也是饱的打了个响嗝。 “真甜。”我不知道他是说粥甜还是在说和我亲吻甜。 下午时分,我和高渐离在家熏了薰苍术,又将一些苍术带在身边便下山去,可他总怕我能受到传染,硬是将一条熏了苍术的面巾挂在我面上才安心的下山。 我们还抓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虽然若雪得的是瘟疫之症,但是总也不能什么药都不用吧,再说瘟疫之症开始的症状和风寒是一样的,大抵也可以缓解缓解病症吧。 我配的药是细辛、羌活、荆芥、川芎、麻黄、附子。细辛主要能散寒止痛,常与羌活、荆芥、川芎等同用,治疗外感风寒头痛较剧的病症;对于外感风寒、阴寒里盛的病症,亦可应用,须配合麻黄、附子等同用。我想这应该可以减少她发热疼痛的症状吧。 山下的城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繁华的景象,只剩下一片萧瑟苍凉的情景。路上没有行人在行走,但墙角却有的是穿得破破烂烂的人蹲在那里,还有一些趴在地上皱着眉头休息。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大概他们是没有传染上瘟疫才会在这里呆着。 这场瘟疫,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 “离,你也带上这面纱吧,要不太危险了。”我说着便想从袖中拿出一条丝帕为他带上,可他把着我的手连忙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可以运功护体,不怕这些疫气传染。”也是,一个大男人带这个面纱,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肯定要被人笑话的。 我们凭着印象找到了寒王府。 “砰砰砰。”高渐离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叩响了燕寒府上的大门。 过了一会门便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婢女,只不过面上同我一样系着一条面纱,看来都是怕自己被疫情传染。 婢女看了我们两个一眼,颇带着疑惑问到:“请问姑娘和公子是谁?” 看来这个婢女是新来的,没有看见当年高渐离在寒王府抢亲抢错了又来寻找我的情景,要知道,那件事情当时在燕王府的人可都是众所周知了。 “他是我的夫君高渐离,我叫荆若云。我听说你们王妃病了,便来看你们的王妃。” 婢女略微思索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露出尊敬之色:“原来是王妃的家人,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这边请。”许是听到了我姓荆而又想到了若雪也姓荆,才会这样毕恭毕敬的吧。可谁又知道,若雪的这个荆字并不是她原本的姓氏呢。 寒王府中也如同外面一样,萧条得很,没有几个婢女留在外面,院中了充满了焚烧苍术和雄黄的味道。 “夫人,这就是王妃的房间,大夫正在里面会诊。只是王妃身染重疾,夫人现在怀着身孕,若是进去,怕是会对身体不好。”刚才开门时还称我为姑娘,现在看到我大腹腆腆的也觉得叫我姑娘有些不好,便叫我夫人了。 我听了她的话略微点点头:“这我知道,我也是大夫,也可以为若雪治病的,你先下去吧。”我说着便让高渐离搀着我走向若雪的房间。 “诺。”女婢在后面答应了一句便匆匆的回了房间。 我和高渐离都知道屋里有些危险,走到门口时高渐离紧紧握了我的手中,便嘱咐这我“小心”。 我看了他一眼,笑着对他一样嘱咐着:“小心。” 我们小心的推开了门,迎面便吹来了一股夹杂着浓重中药味的空气,我挥挥手散了些空气才进去。屋里的窗户都被帘子给挡上了,显的有一些暗还带着一丝丝浊气。若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很,嘴唇发干,额头上尽是虚汗,眉头也在紧皱。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丝毫不是我过去看到的那个天真可爱的若雪。 我的眼眶微微有些发涩,我就是愿意这么伤感。 高渐离伸手搂了搂我的肩膀,安慰一样的拍了拍我的侧臂。我看了他一眼,对他勉强笑了笑。 “药这么快就拿来了?按我说的去将药煎了去。”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传到我的耳边,因为我们光注意到躺在床上若雪,猛然听到这声音到是把我和高渐离吓了一大跳。这声音不像是燕寒,可是这房间里除了燕寒怎么还会有别的男人? 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谁?” 那个男子“嗯?”了一声,声音也有些错愕。定睛一看那个男子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一身浅灰色的衣服,头发束的高高的,没有一丝乱发垂下,显得人倒是很精神,只不过屋中太暗,那人的模样我倒是没看清。再看看桌子,上面放着刻刀和竹片,应该是在写着什么。 他看了看我们,随口问着一说:“这府里怎么还有着大肚子的婢女?” 婢女?他那个眼睛看我像是婢女?虽然穿着白衣素锦,但是我和刚才那些婢女相比可是要好的多啊,再说这府中的婢女怎么会大着肚子呢,他的脑袋不转弯啊?我看不仅仅脑袋不转弯,连眼睛也是一样的不好使啊! 我本来刚想反驳他,可还没等我回答他便看了一眼高渐离手中的药:“要既然抓好了就去煎药吧,记住我说的方法,用文火将三碗水煎成一碗药,然后趁热给王妃服下。去吧!” 感情真的将我当成婢女了! 这人到底是谁?燕寒的府上怎么还会有这般没礼貌的人!燕寒啊燕寒,我非得找你好好算这比帐不可,这府里的人也忒没规矩了! ps: 这里面的药方大家可不要当真啊,百度一下浓缩出来的 一五九 孙华(一) 他虽然把我当成了婢女,可我不想这么被他使唤,我让高渐离在原地等我,而我自己走到若雪的床前,掀开隔着那层薄薄的纱帘。 “不要……不要……”我不知道她做梦梦到了什么,只是能看见她不停地在说不要,眉头皱的紧紧,额头不停的冒着虚汗。 应该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吧! 我看到她的模样不禁有些皱了皱眉头,拿出旁边水盆中的毛巾,拧干之后帮若雪擦去了头上的汗珠。她的头好烫,头上的汗珠也是擦完就又流出来一些,这症状倒是像发汗的样子。 “我说你这个婢女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要你去煎药你还在这墨迹什么?”旁边的那个浅灰衣裳的男子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说话的声音不禁有些大了。 我听着甚是恼怒,他一口一个婢女的道真把我当成婢女了?我转过头看着他,声音也有些不悦:“我看没有礼貌的是你吧,若雪在这里休息,你的说话声音可不可以小一点呢。”这次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模样,就是一般的男子模样,比起高渐离那可是差远了。 停留在原地的高渐离因害怕我生气动了胎气,将要放在了桌子上后疾步走了过来,全然不顾着这里浊气弥漫:“若若,别生气动了胎气。”他抚了抚我的肚子,又抚了抚我的脸。 哼,那个男子实在是可气,不过我也不惧他。他只是一个人,而我们是两个……不,是三个! 灰衣男子打量着我们夫妻两个,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他,只是看他的时间比我的少稍长一些。这年头,男的也爱看帅哥? 正在此时,屋中又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不是燕寒又是谁! 灰衣男子看见进来的是燕寒,便辑手微微的弯下腰去,毕恭毕敬的道:“拜见王爷。”很好,看来他还是受制于燕寒的,这要收拾他可是很好弄得。燕寒大步向这边走来,道了句“起来吧”那灰衣男子才起来。 “刚才听婢女说你们来了。便知道你一定是来看若雪的。现在看来我果真是猜对了。”燕寒同我们说了一句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若雪。眉眼间露出了一些心疼,看来他是真心疼她的。 燕寒接着转过身冲着那个灰衣男子问道:“孙华,王妃的病怎么样了?”原来这个男子叫孙华啊。而且也是一个大夫。 那个叫孙华的人又是一鞠,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启禀王爷,因为寒王妃患病时日尚浅,所以现在只有发热、身痛、畏寒的症状,如同风寒一样,所以我刚才开了细辛、羌活、荆芥、川芎、麻黄、附子这些药材,细辛主要能散寒止痛,常与羌活、荆芥、川芎等同用,治疗外感风寒头痛较剧的病症;对于外感风寒、阴寒里盛的病症,亦可应用。须配合麻黄、附子等同用。这些药材煎成药可以缓解这些症状。可瘟疫毕竟是瘟疫,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所以我还是尽力在研究药方。” 哎,等一等,他说的这些药材和我拿的这些药材怎么一模一样啊!而且和我想的也一模一样。也对哦,他是一个大夫,怎么会不知道呢。 燕寒听明白是的点了点头,又问着:“那药现在拿下去煎了?” 孙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指了指高渐离放在桌子上的药。燕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刚才这个婢女没有去煎药,还在这个屋里磨磨蹭蹭。” “婢女?”燕寒又看了看我们,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音。 “那可不是你开的药,那是我带给若雪的药。还有,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婢女,你见过着府里有像我一样大着肚子、还有着夫君一步不离的婢女吗?”我已经接近面无表情了。 孙华忽然抬头诧异的看着我:“你不是婢女?” 燕寒看着他诧异的表情,又是一阵忍不住的笑。这笑让孙华的心里更没底,更诧异。燕寒笑了半天才道:“他可不是什么婢女,她是王妃的妹妹,同样都是荆家的后人。而他身边是她的夫君高渐离。若云,他是孙华,是一位民间的大夫,他的医术也是很高,所以我便让他为若雪会诊。” 孙华此时的脸色变得都绿了,我想此时他应该是很囧很囧吧。 “哼,这次你还让我煎药?还骂我磨磨唧唧?”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啊,不落井下石那可不是我的性格!我看着他,左面嘴角慢慢的向上勾了勾,一副轻笑的样子。 孙华一看歉意的看着我,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孙华早在之前就听闻山间住了一个姓荆的女大夫,妙手回春。可惜孙华不识,原来姑娘……不,夫人便是,也没想到七国琴师之首便是夫人的夫君。” 他没有想到,他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算了,他知道也就不让燕寒来教训他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来处罚他。我转过身看着燕寒,对他皱了皱眉:“燕寒,你昨天来我家为什么不告诉我若雪染上了瘟疫?” “不告诉你你不是也知道了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瞒的了你的?”他说的倒是没有一点理亏啊。 我轻笑了两下:“是啊,我是知道了,可我昨天晚上要不去哥哥家我现在还不知道若雪竟患上了病。”说着说着,我的语气就加重了,声音也稍微大了些。“们可别说怕我动了胎气,这里有我可是听腻了。”想到哥哥萧魂皆是用这个理由,我也就料到他也可能用这个理由。 他刚才本来要张了张口,可以听到我的补充,顿时也就蔫了。 我没有再理他,而是坐在床边将自己的手指头搭在若雪纤细的手腕上。她的脉跳得很弱却非常的快,这大概是体温过高所致吧。现在看来的确是风寒的样子,那孙华说的还是不错的。 “孙华说的不错,正好我给若雪拿的药也是他配的药,也可以一并煎了。”高渐离扶着我起身,我们四个人关上了若雪的房门到别的房间里坐了坐。 燕寒为我和和高渐离倒了杯茶,可是孙华却没有这个待遇,也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他可不是。 燕寒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对我说道:“若云,你可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了?” 我此时正在喝茶,听着他说话只抿了半口茶便放下茶杯瞥了一眼他:“我若是研究出这方子还用给若雪带治疗风寒的药?我只不过想到了一些预防的措施,你要不要听一听?” “自然是要听的。” 我从衣袖中拿出了昨天和高渐离整理的那份单子。 “这是我昨天和离整理出来的,我和离查医书的时候发现早在先秦就创建了隔离病房,就是将染上瘟疫的病人集中在一处加以治疗,这样几乎能减少死亡的人数,也可以专心的治疗病人,这比大范围的封锁要好得多,至少一些没有传染上疾病的人可以不用再担心被染上疾病了。”他说着递给了他。 燕寒打开我们写的布条,左边眉毛轻轻向上一挑,他似乎是没有听说隔离这回事。“你确定真的可以预防?”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叹了口气,悠悠的喝了口茶:“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继续封锁他们啊,到时候他们要是发生了暴乱你了别赖我啊。”我说的有一点变相的威胁啊。 燕寒看了我,咬了咬唇,瞪着大眼睛指着我半天猜到一句:“算你狠。” 能不狠吗,最毒妇人心! “孙华,我刚才看你在写着什么?你写的是什么?”我忽然想起他刚才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他是个大夫,应该是药方吧。孙华听闻我叫他,连忙辑了辑手,带着些尊敬的感觉回答着我:“孙华不才,真在研究治疗瘟疫的方子,只不过这方子还没有研究出来。” “哦?”听到他也在研究着治疗瘟疫的方子,我不禁抬头望了他一眼。“我正好也在研究治疗瘟疫的方子,不知道你那里有什么进展。” 孙华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他刚才刻着字的竹片,我接过竹片,看了上面的字。 额,这字刻得到处都是,还有许多的划痕,显然是修改了很多次的。对于写的非常乱的东西我看着眼睛就发晕,我勉强看了一眼就将竹片递给了高渐离并柔声对他说:“离,我眼睛发晕,你帮我看看吧。” 离看着笑了笑,把我手上的竹片接了过去。可是上一刻笑脸盈盈的他却在看到竹片的时候眉头兼显得有些纠结,看来孙华的字真的是该多练练了。 离勉强的辨别这字对我读着:“麻黄,桂枝,白虎,柴胡,牛黄,建中。” 我听着他研究出的药,和我记录下来几乎是不差什么,而且还比我能多一些药材。我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我想他的医术应该也不低吧,不似那些庸医一般。 这个孙华,倒是可以让我荆若云刮目相看了。 一六零 孙华(二) 后来在燕寒家里坐了不久,我和高渐离便说要回家起身离开了。 “燕寒,一定好好好照顾若雪,有什么情况就通知我。至于治疗瘟疫的方子我会尽快的研究出来的。再说孙华他不是也在研究吗,我相信那样的话就应该很快能研究出来的。” 燕寒点了点头,而帮着若雪诊治的孙华背起了他的药箱,也说要回家照顾种植的药材告辞了。本来以为出了门便各奔东西了,只是没想到我和高渐离走一步,他也在后面跟一步。 我想这不是跟踪吧,根据各种电视剧小说的说法,凡是一起走的一方都会认为另一方是在跟踪自己,结果却是两家住的很近。再说跟踪哪有这么大胆地啊,不会……不会真的是顺路吧? 倒是高渐离看着他跟着我们,有些皱着眉头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孙华兄不是打算回家照顾你种植的中药吗?怎么一路都跟着我们啊?莫不会是顺路吧?” 孙华看了一眼高渐离,笑呵呵的挠了挠头:“叫什么孙华兄啊,看样子我也不一定比一大呢,你还是叫我孙华吧,闲的亲近些。那个我家住在那山脚下,不知到是不是与你们顺路。” 他说着手指指向一座山。咦?那不就是我们所住的山吗,原来我们这座山上还住在别人啊! “呵呵,我们家也是那座山呢,看来还真是顺路呢,那不妨一起走吧。”我硬硬的笑了两声。虽然不是和他太熟,但是既然顺路要是不一起走那不显得我们很没礼貌。一起走就一起走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过走了也就一两分钟吧,我就后悔了。我们是和他不熟,但是他……显得和我们有些太熟了吧! “对了,我只知道你姓荆,却不知道你的全名,夫人叫什么名字啊。”孙华走在高渐离的那一侧,许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才走在他那一面吧。 我只顾着走路,并不想多说一些什么,只是用胳膊肘怼了怼高渐离,让他替我回答。 “荆若云。”高渐离同样也是面无表情的,只顾着扶着我看着前面的路。 孙华哦的点了点头。一个劲的赞我的名字:“若雪。这个名字起的可是真好啊。和渐离你的名字倒是绝配啊,金童玉女啊。” 天天天!他说什么啊,管我叫若云管高渐离叫渐离?我们认识的可不倒两三个时辰啊。叫我们倒是叫的如此亲密的!他这速度,可比当年哥哥和高渐离称兄道弟的速度还快啊! 真的是好冷啊,浑身冷的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掉的满地都是。 “对了,我二十五岁,你们多大啊?看着若云和渐离都像是不大的样子啊。”这孙华,他是调查户口的嘛?可是古代也没有调查户口的工作,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没有你大,我今年十七,离二十二岁。”听着我的口气便知道我只是应付他说话。他要是有点脑子就不要再问了,安安心心的走路吧。 不过我想的太简单的,这个孙华,偏偏是个没有长脑子的人。 “正值大好年华啊,可不像我,二十五岁还是一事无成,也没成个家,一天天只是翻翻医术,种种草药什么的。”他感叹了一句,说着双手环在胸前,嘴上不知何时叼了一株小草。 我冷笑了一下,笑的很吃力:“瞧你说的,我和离每天也就是看看书,弹弹琴罢了,这只是陶冶情操,并无闲来无事的说法。” 他转了一下头,眼睛的余光瞅了一眼我硕大的肚子,很八卦的问着:“看你这大腹腆腆的样子,这腹中的胎儿大概有九个月了吧?”聊完我们又要聊我们的孩子?他可真的是和话唠没完没了了啊。 我咬了咬牙,很是生硬的将微笑保持下去。 “是九个月了,再有一个月孩子就便要出生了。”见我在忍耐着,高渐离不得不替我回答,其实他也有些不愿意。 孙华点了点头,从高渐离得那一侧迅速转到我的这一侧,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肚子:“这胎长得极好啊,这么大,一定是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不过你也要记住这第九个月也得小心些,因为孩子要出生的原因胎气很不稳定,像那样上山下山奔波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好,最好就是在家安心养胎。” 我同他什么关系!他竟然这么大方摸我腹中的孩子! 高渐离垂眸,犀利的眼神落在他放在我肚子的手上。我瞥了一眼高渐离,他的脸十分的阴沉,可以说是乌云密布了。高渐离的右手轻轻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咳”的咳嗽了几声,严肃的道:“孙华兄说的极是,不过我身为若若的夫君,便一定会照顾好她,孙华兄你还是多虑了。” “哎呀都说了不要叫我孙华兄了,叫我孙华就好了。”他说着摸着我肚子的那手抬了起来,在空中比划着点了点我们两个,也就此时,我和高渐离的手迅速盖住了我的肚皮。动作一气呵成,完美无瑕。 孙华看着我们的样子,也就不好意思在摸我的肚子了,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走着了。只不过手是老实了,嘴却依然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张着,不停地问东问西的。 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在那里唠叨着,我的心里真的很乱,要不是想保持一些淑女形象,我早就上前将他揍倒在地了。算了吧,不发火吧,还是期望他快点到家吧。 我想到这里,不由的和高渐离加快了脚步。 还好,他的家很快就到了,我和高渐离的耳朵也就解放了,我们两个就像是逃离一样匆匆的走回了家。哎,心里不禁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孙华的这样的奇葩啊! 回到家里,我和高渐离没有休息,仍然躲在房间里继续的研究医书,说是在研究研究才休息吃饭,然后散散步睡觉。 可有一句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有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来破坏你的计划。 我靠在高渐离的怀里看着医书,因为他的胸膛暖暖和和所以让我觉得很舒服,这样子看书的效率也快了不少。 累了,休息再看,看完再休息。 这样如此反反复复的看大约看了有半个时辰也只看到了一味药材。 “熟地,藉酒蒸熟,味苦化甘,性凉变温,专人肝脏补血。因肝苦急,用甘缓之,兼主温胆,能益心血,更补肾水。凡内伤不足,苦志劳神,忧患伤身,皆宜用此。安五脏,和血脉,润肌肤,养心神,宁魂魄,滋补其阴,封填骨髓,为圣药也,取其气味浓厚,为浊中浊品,以补肝肾,故凡生熟地黄、天冬、麦冬、炙龟板、当归身、山莱萸、枸杞、牛膝皆粘腻濡润之剂,用滋阴血,所谓阴不足者,补之以味也。” 想想得了瘟疫的人都是劳神伤身,精气不足,要是加一些地黄还可以补充些精气营养,补肝养肾,加入甚好。 “地黄体高10-30公分,密被灰白色多细胞长柔毛和腺毛。根茎肉质,鲜时黄色,在栽培下,药材横长可达5.5公分,茎紫红色。叶通常在茎基部集成莲座状,向上则强烈缩小成苞片,或逐渐缩小而在茎上互生;叶片卵形至长椭圆形,上面绿色,下面略带紫色或成紫红色,长2-13公分,宽1-6公分,边缘具不规则圆齿或钝锯齿以至牙齿;基部渐狭成柄,叶脉在上面凹陷,下面隆起。” 看着这对地黄的描写,我似乎采过这药吧,只是现在我的药架上好像没有这味药材,而且那也是盛夏时节才能采摘的,想要加进去,似乎也挺难的。不过困难是用来解决的,我相信世上不会有越不过去的难题。 我斟酌再三,执笔将这味药材写了上去,想想孙华写的那几位药材,集中在一起已经有很多了,只要再好好的试验试验,这药方也许就成了。 “咕……”肚子在这时候不偏不倚的叫了起来,可我也没感觉到饿啊,难道是肚子里的宝宝饿了?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看来也是时候做饭吃了。 高渐离也是听到我的肚子在叫,侧着头摸了摸我的肚子,关心的问道:“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说着便撑起身子想要往厨房走去,我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笑了笑:“我想陪你一起做饭,许久都不做饭,感觉手都生疏了呢。” 于是乎我们两个人一起下了厨房。 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我们刚刚到了厨房,便听到有人在敲我们家院子的门,还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男子是这么说的:“请问,这是高渐离和荆若云的家吗?” 听着声音,我身上为数不多的鸡皮疙瘩又是掉了满地,这是……孙华的声音?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 我和高渐离面面相觑,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这个孙华啊,倒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一六一 孙华(三) 我和高渐离面面相觑了一下,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孙华?”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是那个声音:“若云,渐离,你们在吗?”果真是他的声音,而且叫的我一身鸡皮疙瘩,不是他又是谁啊! 我叹着气,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才见了一回的面就显得这么和我们熟。 “离,走,我们躲在门后看一看。”我非常阴沉的的叹了口气,跟着高渐离躲在门口向外面看。我们两个小脑袋微微探出去了点,定睛的看着门口的人。只见我们刚刚走出去就看见一个灰衣男子站在门口不停地向里面张望额,那表情,那形象,不是孙华又是谁! 怎么办?开门还是不开门? 我压低了嗓子:“离,我们还是躲在这里不开门吧!只要一开门他便又没完没了唠叨了,我今天被他问的脑袋都大了,孩子差点都被他说出来了!” “有那么严重,孩子都能说出来?不过他这个人确实也确实是够能说的,这突然之间显得与我们太熟反倒让我们不适应。你说得对,我们还是不开门的好,反正他也没看见我们。” 哎,谁说他没看着我们,谁说他没看找我们!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好使,也可能我们脑袋露在外面的面积太大了,他竟一眼看到了我们,还连忙笑着向我们摆了摆手。得,看到我们了,这次不开门也不行了。我拍了拍高渐离。让他扶着我,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出厨房。 “嘿,这果然是你家,你们也果然在家。”他堆着一脸笑容看着我们。看我们直发毛。 我停留在原地踱着步子,打发高渐离去开门,我倒要看看这孙华到底是要干嘛! “若云渐离,给我开门啊!”听着他在外面叫门,高渐离眼巴巴的看了看我,显然他也不愿意去开门,可现在不开门也不行了啊,他都看见我们,不开门显得我们太不懂礼节里吧。我心疼摸了摸他的脸,像哄着一个孩子一样:“乖。去开门吧。” 于是他便不情不愿的去开门了。 孙华看了看开门的高渐离。辑了辑手。很礼貌的说了一句:“渐离好久不见了。”额,好久不见?我们大概刚分开才……才一个多时辰吧,他竟然说好久不见?他这脑子。大概是真有了毛病。 高渐离也是一脸的吃惊又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他活在这世上,除了我孙华还是第一个能让他无奈的人。“额,呵呵,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孙华走进了门,又向我辑了辑手,显得礼貌了一些。之后……他便不再客气了。 “嘿嘿,你们家住的可是够偏得啊,我差点在这森林里绕不出来了。”他站在院里看了看我们的家,丝毫都没有一个客人应该有的客气和拘束。 高渐离看着他皱了皱眉头。“额”了一声额了好久才问着他:“我与若若好像从未与你说过我们家住在哪里,不知孙华兄……额,孙华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对哦,高渐离这么一提我倒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只是说过同住一座山,而并没有说过具体在什么位置,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可别说是他找的,这山这么大,想找到我们家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个把个时辰那可是找不到我们家的。 “找到你们家那还不简单啊,是我跟燕寒王爷要的。”他一脸得意的样子。 燕寒?竟然是燕寒告诉他的。我惊得下巴不禁掉在地面上,我记得我同燕寒说过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家住在那里,他也答应了。可是他现在怎么又告诉了这个在他们家当差的大夫呢!还是个忒不知礼仪的大夫。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向他们走去。高渐离牵着我的手,扶着我的腰护我的周全:“孙华,燕寒他为什么告诉你了,他是怎么说的?” “燕寒王爷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我对王爷说我想同你一起研究药方,这样的话可以快些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有助于王妃快一些好,所以王爷便告诉了我你们家住在那里。”孙华思索了一番,将事情的原原本本与我们说了一遍。 呃呃呃,这个燕寒,为了若雪便将我们家的住址透漏给别人了,可真的重色轻友的家伙啊!有空还真的是要好好教训他了! 不过来者皆是客,我们总也不好意思轰他走吧。只能客气的请他进去坐坐,他也不推辞,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孙华边走边打量着我们家的树。 “诶,你们家的树长得倒是挺好的,树干粗壮,枝繁叶茂,还开了那么多的花苞,想必今年能开不少的桃花,结不少的果子。”哼,算你有眼光!跟孙华相处的这一下午,也就这一句话我最受听了。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了扬,不免有些得意:“哼,那是啊,这可是我和离挑了一下午再跳出来的树,能不好呢。”不过我现在这么得意,一会儿可就有我哭的时候了。我以为他只是想赞赞我的树,结果…… 孙华听了我的话,如同听明白的点了点头:“哦,那挑的真够仔细了,你们这棵树和我种的树倒是有一拼。我曾在这山上中种植了半山的树那风景颇为美丽,只是半个多月前我却发现山上的树却无缘无故的少了一个。其实少一个也没什么,这些树也经常被樵夫砍去,可这次不同,那棵树是被连根拔走的。你们说那人是不是太狠了,好歹留个树根可以让它再长啊,可现在那片土地只能是光溜溜的了。” 在他说这一番话的话时候,我的脑子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他半个多月前在山上丢了一棵树,还是连根拔走的,而我们在半个多月前在山上挖了一棵树,当然是连根拔走的。种种迹象都那么吻合,难道他丢的这棵树就是……就是我们挖走的那颗树?天下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对了,你们这棵树是什么时候种的?” “半个月前。”高渐离在他的话毕,就很快的接上了。 本来是最正常不过的回答,可在我们三个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孙华忽然停住了脚步,高渐离也是停住了脚步,眉头间闪过意思阴郁。而我站在原地,略微的尴尬。 孙华双手背后,瞅了瞅我们,又瞅了瞅身后的那棵树,左面的眉头往上挑了好几挑:“半个多月前?半个多月你家的树就长得这么大?” 他似乎听出来了……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脸色是何等的惨白:“那个,也许你丢的那棵树正巧被我们挖了去也说不准呢。”好吧,看来我们挖的这棵树,真的是孙华种的树!这叫什么,冤家路窄?我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招惹了这个孙华。 孙华在把脸转回来的时候是何等的阴沉啊! 高渐离绕到了我的身前将我好好的护在身后,变向孙华作赔礼的样子:“孙华,这一切都是高渐离一人所为,是我为了让若若开心才挖走了你的树,你要是罚便罚我一个人,这与若若无半分关系。”听着他的话心里真的是酸酸得很,明明是我出的主意,而现在他却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我不禁从后面抱了抱他,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另一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呼吸平稳得很。 孙华过了小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我们算不算是投缘呢,原来天意如此啊。”他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我们做朋友的见面礼好了,一棵树而已。” 他阴沉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转成了晴天。 我看着他的脸色变好了,也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至少他不会对高渐离惩罚什么了! “孙华真是慷慨,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赔罪的,正巧我与若若要吃些晚饭,要是孙华不嫌弃的话,留下来吃一些便饭了好。”高渐离又是做赔礼的样子。 不过孙华也是个不客气的人啊:“渐离邀请那我不得不去啊,我在家也是粗茶淡饮的,兴许还能在你们这吃一点好饭呢。”说着大步的走进了我们的厅堂。 我和高渐离相互看了一眼,纷纷苦笑的摇了摇头。 我撅了撅嘴,看着坐在屋子里给自己倒了杯茶的孙华,松了口气的道:“真没想到这树原来是孙华的中的,真的是想甩掉都甩不掉啊。” “兴许是因果报应啊!谁让咱们欠他的啊,我觉得以后,他可不能少来咱们家了。” 我很是同意高渐离得说法,虽然不想承认。“走吧,咱俩去做饭吧,看他的那样子挺着急的等着吃呢。” “若若,要不你休息休息,怕是简陋的菜招待不了人家,你可别累着了。”高渐离关心的对我说着,可我却连忙慌张的摇了摇头:“不不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做吧,要是休息去同他讲话,我才更累呢。” 高渐离看着我的样子颇为好笑,刮了刮我的脸蛋带着我一起进了厨房。 一六二 孙华(四) 我和高渐离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了起来,因为我怀着身孕不方便,所以他只让我做洗菜摘菜的活,而那些生火炒菜的活他只让他自己来做。 忙活了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我和高渐离端上了三菜一汤上桌。 孙华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一副食欲大开的样子:“哇,做得这么丰盛,这么盛情招待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我看最好意思的就是他才对。不过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啊,只能一脸陪笑着:“呵呵,这只是我和离的一点小意思而已。” 高渐离一样赔笑的点了点头:“是啊,做的也不是太丰盛,也就能凑合凑合吃着。” “这已经不算简陋了,我没有成家,所以生活也是粗茶淡饭的,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这一年来吃的饭都没有这么好多。” 孙华说这话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的菜:“呀!香,真好吃啊!看来厨艺真的是不一般啊!不知道是你们谁做的呢?” 我看了一眼高渐离,满脸笑吟吟的:“是离做的,因为我怀着身孕,所以他不让我做这些活。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吃吧。”赶紧吃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想让他停止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一个就是让孙华赶紧走。 高渐离细长的手指执着竹筷,不停地为我布菜:“若若,吃一点这个,这个你爱吃。” “若若,再吃点这个。这个可以补你的身子。” “若若,来喝一点汤吧,这个汤很鲜,兴许能开一开胃口。”他不停地为我布菜。丝毫没有在意孙华的存在,知道把我灌得饱得不能再饱了才停止了布菜自己吃起来。 孙华一边大快朵颐着,一边看着我们两个这样恩爱甜蜜的样子,不禁有些羡慕着我们的感情:“你们的感情可真是好啊,这样的恩爱,真是羡慕你们两个,不像我,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呢。” 听着他的话略微的带着伤感,我不禁八卦的问他:“额,孙华。你为什么二十五岁还不成家啊?”我想着古代成婚都是早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怎么他还没成家呢。 孙华看了我们两个一眼,随后迅速的将头低了下去大口的趴着碗中的饭,过了半晌才道:“其实也是有的。只不过在去年六月死了。”他说着说着眼中的失落便越来越大,那种悲伤,痛苦的感觉是无法装出来的。 去年六月?那不是秦国进攻燕国屠城的时候吗?想想他才二十五岁,他的妻子一定是更年轻,不可能英年早逝。那那天死的是……死于战乱屠城! 我不禁有些可怜的看着他,原来才二十五岁的他,就经历了丧妻之痛。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妻子去世了,揭你的伤口的伤疤。”或许是在他妻子去世之后,他才会显得这么随意来掩盖着这么悲痛的过去吧。毕竟在他说之前,我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丧妻之人。 孙华又夹了一大口饭,大口的咀嚼着嘴中的食物对我们笑了一笑:“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你们请我吃饭我却说这些不好的话,实在是不好。快吃吧,吃完我还想和若云说一说药方的事情。” 呵,他倒是不客气啊,显得这是他家了。 其实这个孙华,要不是显得和我们套近乎,话太多,我兴许还挺欣赏他的呢。 不过想了想孙华的话,又看了一眼高渐离,心中也是多了份感慨。幸好,幸好我没有在战争中失去他,幸好我现在还拥有他。过去感慨着得不到和已失去,又领悟到珍惜现在的幸福,果真,珍惜眼前的幸福是多么的重要,不然我们会和高渐离这么幸福的生活吗?珍惜的不仅仅是现在,以后也要珍惜。 我看着他,为他夹了几口菜,心里暗暗想着: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这个男人了。 吃完饭孙华真的没有食言,坐下来想要同我一同讨论药方的问题。可是我这人最近填了个毛病,吃完饭便有一些犯困,总是想小憩一会儿再起来,可是孙华要和我谈论药方,我又怎么能睡着了呢? 于是乎我讲我整理出来的药方交给了他,让他自己在那里看着,而我坐在他老远处手撑着桌子上打着盹。别说我怎么睡着了,我已经对他够尊重了! “额,孙华,天色这么晚你不回家啊,药方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高渐离知道我的习惯,看着我就那样委屈在那里很是心疼我,便对孙华说着。 孙华伏在桌子上,头也不抬着皱着眉头:“等等,药方怕是马上就研究出来了,再等等!”孙华坐在那里不停地研究着草药的药性,看着他的劲头和桌子上狼藉的样子,大概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了吧。 不过他那股可刻苦钻研的样子,世上可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和他相比,就连我也不能啊。 高渐离看着他,又看着我,摊了摊手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我想要不是那一棵桃树的交情,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拽着他的衣服将他扔出我家里。 算了,就让他去研究吧,有他研究,我还能轻松一下。 高渐离向我走了过来,让我靠在他的怀里睡觉,其实床和高渐离的怀抱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他的怀抱,温暖,舒服,那岂是床能比的了得!我躺在他的怀里,调整好舒适的角度,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苍术,麻黄,桂枝,白虎,柴胡,牛黄,建中,地黄,附子……”他一遍一遍的念着我们两个人研究出来的药方,却念得一遍比一遍揪心。 孙华的眉头又皱了皱,当然我只是看他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是他说要研究,我又没说要陪他一起研究。“孙华,其实那些药也可以治疗瘟疫的,你可以拿去试试。” 孙华很是烦躁的将药单放在桌子上,然后过了一会儿我的耳边悠悠的传来他的声音:“若云,看样子这些都是治疗瘟疫的药,可是总觉得他们的功效太大,虽然瘟疫能治好,但不免能出一些后遗之症。” 我没有睁开眼睛看他,只是在脑子里想着他说过的话。我也是医者,我也明白这几味药材有多么的伤身,可即使是伤身也总比病治不好的要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那你可以加一些可以中和药性的草药啊。” “只怕中和药性会减少治疗效果,那样岂不白费了。” 我真都不得不佩服他,一个大男人,心思却比我和个女人还细腻。我此时正有些迷迷糊糊,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茱萸,大青,饴糖,在用潦水煎药,你看看怎么样?” 这些药可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刚才在打哈欠的时候想起来这些药没有多少冲击力,而且都有治疗些许治疗瘟疫的功效,便说与他让他试试。孙华听了像是十分受用,连忙将面前的医术翻了出来,找寻我刚才说的那几位药物。 过了大约五分钟吧,模模糊糊大约快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孙华那边传来的一声尖叫。其实那也不算尖叫,只是说大叫了一声,不过这一声大叫也确实将我吵醒了。 我这个人,最烦的就睡得好好的被人给吵醒!要知道,我在睡觉的时候可是没有道德底线的! “孙华,你叫唤什么叫唤,是遇见鬼了吗!”我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皱着眉头十分不开心地说着,真不明白他过去的那位妻子是怎么想的,竟然嫁给了他,难道是和他脑子一样不好?! 孙华连忙说没有,但是声音却有些语无伦次的,像是很激动似的,然后又急忙的拿着药单和医书跑了过来:“若云你看,你刚才说的那些药材这里面都有记载,这些药的确都可以治疗瘟疫之症,而且药性温和,和那些药材使用的话可以克制药性猛烈,还能只好瘟疫。 原来是为这件事情激动的啊,好吧,本来以为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和那几种药材搭配到一起真的能温和药性,不伤身便能治病。 “可是研究出了药方又能怎么样,那些药材在哪里弄,那味地黄可是盛夏时节才有的,现在才四月,而潦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集到的。“不是我打击他,这是事实,有了药方没有要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事情。 可是孙华脸上激动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我的这些丧气话而消失:“我家的院子里种植着各种的草药,这味地黄也有。而潦水,在城中最南边有一个湍急的小溪,那得溪水干净清澈,正适合煎药用。你说这样可不可以?“ 他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嘛。 “既然心中有了主意还问我干吗,我想燕寒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乐死的。“ 孙华点了点头:“既然药方研究出来的,那我现在就去告诉王爷。“说完话他便一溜烟跑了,无影无踪的。 走了正好,睡觉去!爬起,走人! “离,走,我们睡觉吧。“ 一六三 症状 孙华走了也就没有人在打扰我们了,我和高渐离可算是睡上一个安稳的觉了。 因为我现在是九个多月的身孕,胎像很不安稳,说不定哪一天这孩子就出生了,所以高渐离在第二天便早早的下山去请一个稳婆开替我接生。 听说高渐离找的这个稳婆还是千挑万选出来了,因为城中闹瘟疫,所以他肯定是先找那些身体健康,家里没有人感染上这病的,其次还要有经验,手脚要麻利。 于是乎,这位稳婆就出现在我们家中,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撑着腰在院子里面一边踱步一边看着那个稳婆,细细的打量着她。那稳婆看样子并不是太大,应该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脸虽然白皙但有些粗糙,梳着一个高高的妇人髻,一身粗布衣裳,双手轻轻的握在一起垂在身前,头压的很低,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看着她的一身打扮和动作,大概可是个穷苦人家的人。 “额,咱别站着了,过来做吧。”我可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可不会摆什么架子,我拉着那个稳婆的手,让她过来和我和高渐离一同坐着。 可只见那稳婆连忙松开可我的手,头低的更低了:“民妇贱民一个,怎能和夫人你们一起同坐,民妇还是站着就好了。”得,她也忒懂规矩了吧,对于我这般平易近人的样子丝毫“不领情”。 我抿嘴笑了一声,声音很是平静:“这也没有什么贱民贵人的。我们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家而已,你不用太拘束了。”算了,既然她愿意站着就让她站着吧,而我说那话。纯属是客套一下。 “诺。” “我夫人的情况你是不是都了解了?”到这个时候,就应该是家里最有“发言权”的高渐离说话了,我只用安心的在这里听着就好了。 那稳婆垂着双手点了点头:“记住了,夫人现在是九个多月的身孕,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生了。还夫人这胎是头胎,没有经验。不过夫人放心,民妇对接生十分有经验,不会让夫人太过疼痛的。” 不疼?生孩子会有不疼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她也就是吹嘘吹嘘吧! 高渐离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记住了就好。夫人差不多在月底就要生了。在这之前你不能下山。就住在我们家南边的那个屋子。至于你的工钱,你只要在这一天就付你一天工钱。” 稳婆听着这条件神色微微动容了一下,显得稍微激动了一下。但碍于我们在这也没好意思表现的太过火。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明白了。” 我还有十多天才能生呢,这样她不就多挣了十多天的工钱了吗!高渐离提的这个条件也是挺高的嘛,这么诱人,怪不得她愿意上山带待着。 只不过她得意不了太久啊,因为天总有不测风云。 而我也没想到,这么稳婆竟然后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两天后,也就是公元前225年四月十三日,这一天,发生了好多事情…… 因为药方研究完了,现在也是闲来无事了。 “离。你看这树长得这么好,都那么多花苞了,看样子是要开花了!等开花了,咱俩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我站在树底下拍了拍结实的树干,向站在我身后高渐离呲了呲牙。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笑得很难看,但是他看了我一眼就笑的前仰后合。 好吧,应该是难看了。 可是难看了我也不会承认的,我只得转过头撅着嘴欣赏着树枝上的花苞。 “若若,你说这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咱俩还没有给宝宝起起名呢。”高渐离见我好笑,便岔开了话题,扯到了宝宝的身上。他的下巴嵌在我的颈窝上,对着我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我低下头看了看肚皮,将一只手放在了肚皮上,满不在乎地说:“着什么急啊!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等生下来在起名吧。” 高渐离眉毛挑了一下,对着我微微呲了呲牙:“谁说不知道的,咱俩不都商量好了吗,先生儿子,再生女儿。” 嘿,他还惦记这茬着! “谁给你又生儿子又生女儿的!我不是说就生这一个吗,想再要啊,找别人给你生去。” “找别人?那咱们家的醋坛子怕是会打翻了。”他说着眼睛往上翻了一下,嘴上做了一个吹口哨的样子。醋坛子?他在说我? 我才不是醋坛子呢,我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微微的咳咳两声继续道:“我可不管你,找几个你随便。” 高渐离看着我的侧脸,眼睛微微放了一下光:“真的?那我可就去了,这几个月可是憋死我了!”说话间,感觉环在我肚子上的双臂忽然松了,身后的温度也由温暖变成了凉快。嗯?他竟然真的去找了? 我就么随口说说,他怎么就当真了呢!他要是真敢给我找一个小妾回来,我就拿着刀把他阉了! “你敢!”我着急的回头看去,却不料一头撞在了他的怀里,被他一把抱在怀里。知道这个时候,我才看见他脸上那一抹邪魅的笑容。 好啊,原来是逗我玩呢! 他细长的手指挑了挑我的脸,一脸得意的样子向我示威:“怎么样,我就说你的醋坛子会打翻吧,还不信。我这还没走就这个样子,我要真的走了那咱家的房子岂不是能让你拆了!”他说完笑嘻嘻的又将我搂在了怀里,像搂着一个宝贝的感觉。 我的双手也吃力想紧紧抱住他,无奈肚子太大了!我就那么抱着他,撅着小嘴嘟囔着:“量你也不敢。” 此时良辰美景…… “若云渐离,你们快开门,快开门。”额,在我和高渐离你侬我侬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大煞风景的声音。这声音……孙华! 我将头僵硬的转了一下,又转了一下,最终才转了过去。真的是孙华啊,这才消停了三四天,他怎么又来了。不过看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着急,像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一样。还是先让他进来吧 那稳婆去开门了,在这呆着领着工钱那也不是白领的,总的干一些活吧。 我撑着腰和高渐离站在原地,等着孙华过来找我们。 孙华在门一开开的时候就像我们冲了过来,在他冲过来后我才发现他的脑门上竟然全是汗水,衣襟也湿了一大半,他是跑上山的? “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了什么事?”高渐离看着他,脸上的样子并没有像第一次说得上讨厌,只是面无表情而已。 孙华手抚在树上,然后大口的喘着气一字一顿地说:“出……出事了!” 出事了?他口中的出事肯定是关于瘟疫的事情,可是药方不都研究出来了,还能出什么事情?难道药方不好使? 我想到这里,我的眉头不免的皱了皱眉,有安抚着孙华:“出了什么事情,别着急,慢点说!” 孙华大口喘了粗气一小会儿便缓过来,可是他嘴中透漏出来得消息,却着实是令我震惊。 “若云,我们研究的那药方,除了一些问题。” 我的眉头又皱了一些,看来出的事情果真和那药方有关!难道是我们研究出来的药方药性太过温和,没了药效,不能治疗瘟疫?“药怎么了?” 孙华低着头,大喘了一口气挥了一下手:“我按照咱们研究的药方抓药,吃了药的人都不在又咳嗽,发热,身痛,昏迷,谵语的症状了,恢复了许多……”在此刻,他又喘了一口气,而在这空闲我插了一句嘴。:“那这不说明瘟疫之症被治好了吗,怎么又能说出事了。 “虽然瘟疫之症被治愈了,可那药方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有一些得瘟疫比较重的病人反应倒是没那么强烈,可是有一些本来并不是太严重的人吃完药以后出现汗出不止、泻泄不止、身自发红的症状,就因为吃了这药死去的人,有好多?“ 我的脑袋轰了一下,瞬间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我和高渐离互相看了一眼,我们眼中都是抹不去的忧愁。 这本来是治疗瘟疫的方子,可是现在怎么却成了要人性命的毒药!那药方明明是照着医书调配出来且药材之间没有什么相冲的,这一下子怎么就死了人了,还偏偏是那些患病较轻的人。 患病较轻的人,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若雪,她也是患病较轻的人,她也是吃了那药的人。那她…… “若雪她怎么样了?” “寒王妃,寒王妃她……”这是我第一次见孙华磨磨唧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他越墨迹,我的心里就越没底,越心烦。我不禁低吼了一句:“她到底怎么了?” “孙华见我有些生气,也就支支吾吾的讲了起来:寒王妃本事患病较轻的,可是服用了那药也出现了那些症状,加上王妃本来就体弱,现在有些奄奄一息了……” 奄奄一息! 我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本来是可以治好的人现在却奄奄一息? 一六四 生产(一) “你说的……都是真的?若雪她真的已经奄奄一息了?”我的眉头现在皱的已经比刚才还还要紧,不仅是而且因为若雪的事情皱眉头,肚子有些隐隐的作痛。 孙华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天,我配的药方现在竟然害了人,还害的人奄奄一息,而受害的人不仅仅只有若雪,还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如果当初我不偷懒,在研究研究这个药方有没有弊端,兴许现在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为医不正,我真是枉为医者。 本来想着让高渐离陪我下山去看看情况,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肚子现在已经隐隐作痛了,若是下了山,怕是会大动胎气,这孩子不生出来才怪。而且下山看情况还不如在家里看一看医书,看看这幅药方中到底哪一位药材会让人这般样子。 “若若,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白?额头上还流了这么些汗!”高渐离的声音忽然传到我的耳边,把我吓了一跳。他一抬手,在我的额头上抹了一抹,然后便看见他的手上水迹。这时我才发现,我痛得额头上已经流了许多的汗水。 我咬了一下唇,苍白的脸上费力的的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离,扶我回去,我去查一查医书,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能耽误。” 高渐离的脸上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样子,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擦去了我额头上的汗水便扶我回到了屋中。 “宝宝。你要坚持一下,等娘亲将事情忙完你再出来啊!在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我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理安慰着自己肚里的宝宝。 回到了屋子中。我便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倚着书柜寻找着医书。书柜上的医书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 一连看了好几本医术都没有关于那些药草副作用的记录,这不由让我的心更加烦了,肚子也又有了一些下坠的疼感。看来这个孩子,还真的是要今天生出来了。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怎么这个也不行!到底哪一个才可以啊!”我将书生气的扔在了地上,因为那些书都是竹子的原因,所以掉在地上都是那种特别清脆的响声。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刚想去拿另一本医术。结果没有留意脚下的医书。一下子就踩了上去。那捆好的医书又圆又滑的。一脚踩上去那可免不了摔倒啊。 结果可想而知,我踩着那医书没有掌握得了平衡,身体向后一倾便重重的倒在地上了。书架上的书纷纷掉在我的身上。我想如果我在胖一些的话那块地面非得砸出一个坑不可。经过这么一摔,我的肚子由开始的隐隐作痛变得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的。 “嗯……”我倒在地上,轻轻地闷哼了一声,那肚子疼的让我不禁狠狠的咬了一下唇,很快一股血腥的味道传入我的嘴中。 许是高渐离听到这屋中这嘈杂的声音有些担心,连忙拍了拍门:“若若,你让我们进来帮你吧,我们一起寻找兴许动作能快一些。”他说完又拍了拍门。 我看了一眼门口,门口透漏出他着急拍门的身影。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来。他们要是进来便不会再让我找医书研究了,现在,那些百姓的姓性命可要比我的性命重要得多。我费力的撑着身子起来,可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都是再一次躺回了地上。 眼皮略微有些疼的睁不开了。 “若若,你开门若若,你怎么了?”我虽然看不见高渐离的表情,但是他这次的声音透漏出的担心却比上次要多得多,还带着些许的惶恐。我想,他要是在听不到我的声音便能破门而入了。 “离。”听着我叫着这么亲切,却不知道我这声“离”叫的有多么吃力。肚子又开始疼了一些,我疼得往回吸了一口气,不想发出任何让他不安的声音。 高渐离听闻我叫他的名字,在门外“哎”地答应了一声。 我呲了一下牙,勉强给自己一个微笑,保持着最好的状态:“离,我没事,你们在外面等等我就好,我很快就能找到的,相信我。”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平时说的毫不费力,而今天却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感觉自己要虚脱了一样。 “若若,我怎么听你的声音不对啊,若若,我还是帮你吧!”高渐离是何等的心思缜密,我这点小把戏他还是看出了些破绽。此刻的我真想告诉他不要进来,可是真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宝宝,在坚持,坚持。”我摸着自己的肚皮,随后以手撑着地一手抓着桌子,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后背靠在书架上。 手边有一卷散开的、布满着灰尘的陈旧医书,看样子这应该是我刚才摔倒的时候掉下来的。对于这本书,自己似乎真的没怎么看过这本医术,而脑海中对医书的印象真是少之又少。 我无力的伸出手,将那本医术放在膝盖上看着。随便翻了一下,关于麻黄的药性便映入了眼帘…… 【制药法】伤寒门药之最要者,莫如麻黄、大黄、附子、茱萸之属,其制法不比泛常,是故不可不附于后也。 麻黄∶去节,先以滚醋汤略泡片时,捞起放干备用,庶免太发。如冬月严寒,腠理致密,当生用,不必制。 大黄∶须锦纹者佳,切片,用酒拌匀燥干备用,不伤阴血。如年壮人实热者,生用不必制。 附子∶顶正圆平大者佳,去皮脐,先用盐水姜汁各半盏,用砂锅煮五七沸后,入黄连甘草各半两,再加童便半盏煮七八沸,住火良久捞起,瓷器盛贮,伏地气一昼夜,取出晒干备用,庶无毒。 茱萸∶用半熟盐汤泡片时,炒燥备用,庶无小毒。 潦水∶行潦之水,取其急流而有声,亦通达之义也。 大青∶要茎叶兼用。 饴糖∶即米与麦共熬者,如蜜样佳。 【解药法】伤寒治法,无非汗下温凉。有汗之而不止者,即用麻黄而不得其法也;有下之而不止者,即用大黄之不得其法也;有温之而至燥热者,用附子之不得其法也。凡犯此者,必知其解救之法,庶可矣。 用麻黄后汗出不止者,将病患头发披水盆中,足露出外,用炒糯米半升,龙骨、牡蛎、防风各一两,研为细末,周身扑之,随后秘方用药,免致亡阳之祸。 用大黄后泻泄不止者,以乌梅二个、炒粳米一撮、干姜三钱、人参白术炒各半两、生附皮一钱甘草一钱、升麻少许、灯心一握,水煎去渣,入炒陈壁土一撮,调服即止,土气以助胃气也。 用附子后身自红者,乃附毒也。用萝卜捣水二盏,入黄连、甘草各半两,煎至八分,去渣入犀角,磨汁三钱饮之,解其附毒,红即退而愈。每见不知解法,迟延既久,耳目口鼻出血而死。如无萝卜汁,用子研汁。无子,用地浆水澄清用。 【煎药法】凡煎药者,必以主治为君,先煎一二沸后入诸药,且如用发汗药先煎麻黄一二沸后,入众药同煎。 看完这医术上治疗瘟疫之药的药性,我完全明白那些患病轻的百姓们都为什么会出现出汗不止,自身发红,泄泻不止的症状了,原来并不是草药开错了相冲的原因,只是我们还没有完全了解那些草药的药性。 要知道,不能根本的了解草药的药性那草药和毒药无异,就像我和孙华犯得那个大错误一样。 现在查到了,真好,而且还有解毒的法子,那去救那些百姓应该是不算太晚。 “啊……”肚子在我思索间猛然又疼了一次,这次我再也没了心思,便忍不住的叫出了声,声音特别的大,听着特别的惨。 “若若,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若若?”高渐离着急的拍了拍门,声音里面的慌张愈加的明显起来。此刻我很累,真的想躺在高渐离的怀里好好的休息。腹部下坠的痛感越来越明显,裙下已经一片湿润了。 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离,离……” “砰”地一声,被我紧锁的大门被高渐离一脚给踢开了,高渐离一身白衣飞身而进冲到了我的面前。他看着我满头的汗水眉头皱的是那么厉害,他抚着我的脸,心疼的问着我:“若若,若若你怎么了?” 我看着离那着急的模样,我甚是心疼。可是现在肚子疼的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这心疼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而已。我冰凉冰凉的双手抓着他的手,修长的指甲深深的潜入他的肉中。嘴里不停的哼哼着:“离,肚子痛……我肚子痛。” 那稳婆可是有经验,看着我的样子大呼了一声:“夫人羊水都破了,这是要生了!” 高渐离听了他的话皱了眉头,一手抱着我的肩膀,一手托着我的膝盖,将我抱了起来直奔床榻而去。 “孙华!”我现在也只有力气说这两个字了,然后将自己紧握在手中医书给了他。他也是大夫,相信我不用多说什么他应该就会懂得。 又一阵疼痛,痛的要让我昏厥过去。 一六五 生产(二) 离将我抱回了床上,在我的身上盖了一床被子便一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我大口的深呼吸着勉强让自己不是那么痛,可是有的时候刚刚不是那么太痛,过了小片刻却又开始痛了。那种折磨人的感觉真是有些生不如死,这般提心吊胆的担心什么时候疼痛来临,还不如一直痛下去算了。 “若若,还痛吗?我能做一些什么吗?”高渐离拉着我的冰凉的手,一直握在他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估计这也是自他出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女人生孩子的样子,我虽然见过,可是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样子,以为痛痛就过去了。 稳婆站在一边不紧不慢的烧着开水,丝毫没有着急为我接生的意思。稳婆一边看着水什么时候开,一边谦逊的对高渐离开口说着:“公子,这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得需要充足的体力才行,麻烦公子下厨去为夫人熬一些米粥过来。记住,这粥一定要熬得软些糯些,这有助于夫人的吸收。” 喝粥?我现在都这番模样了哪还有心思喝粥了啊! 不过她总归是个稳婆,她的经验一定比我们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准父母强。高渐离听她这么说,很是听话的就去熬粥。就只是在临走前我拉着他的手不松开,我只想让他陪我,不想去让他熬什么粥。 “离,陪着我好不好,我好怕。” 高渐离见我拉着他的手。心疼的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伸出手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水。“若若,别担心,我一会就回来。等我。”他说着将我安置好冲出了门冲进了厨房。 他离去后,腹部的阵痛越来越快,那种下坠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这种折磨真是受不了了,我终于忍不住的问了问稳婆:“那个,孩子是不是快生出来了?” 稳婆调好了一盆温水端到我的面前来,听到我这么一说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为我检查了一下。 “夫人,还没呢,照您的情况来看,孩子生出来还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呢。”她说完为我轻轻盖好了被子,把毛巾在温水里浸湿为我擦拭头上的汗水。 什么?还有好几个时辰?天啊。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够折磨我的了。却还有那么好几个时辰! 稳婆擦了擦我的额头后。又扯开了我的衣服为我擦洗身上。我疼的已经微微皱眉头了,可看到她的动作却更加让我皱眉。 面对她的举动,我有些微怒:“你要干什么!你不专心的为我接生趴我衣服做什么!”虽然是有些怒气。但是一次一次的阵痛让我费了不少力气,发怒总归是没能发出多少声音。 稳婆没有因为我的发怒而停止行动,只是一笑而过并对我解释着:“夫人有所不知,这生孩子之后是不能沐浴的,对身体不好,所以必须在生产之前擦洗身子。” 还有这么一说?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啊,不过她不是这一带著名的稳婆吗,那我就姑且听她的话吧。只不过一个女人给另一个女人擦洗全身感觉好别扭啊,还不如让她去煮粥,让高渐离给我擦洗身上呢。 过了一刻钟。身上的汗渍被擦掉了,躺着也舒服了一些。 “稳婆,这孩子怎么还不生出来啊!”一阵阵痛过去,我呲着嘴问着稳婆,现在真的好想把他生出来,太折磨人了,不仅仅是折磨我的肉体,还深深的折磨了我的心灵! 稳婆做在一旁安慰着我:“快了快了。” 我躺在床上深呼吸着,尽量的保持着自己气息稳定。可尽管这样,过了一小会儿,又一阵下坠的阵痛从肚子里蔓延到到全身,我手紧紧抓着床单,眉头拧在了一起。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孩子怎么还不生啊。 又过了一刻钟:“稳婆,这孩子怎么还不生啊!” 稳婆擦了擦我头上的汗再次安慰我:“夫人,马上了,马上了。” 马上马上,每一次都说马上,但是这马上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我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摇了摇头:“马上是什么时候啊,太难受了。” “夫人啊,这生孩子可不是一个快活啊,等到疼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痛的时候,才是孩子真正要出生的时候,您一定要忍得住啊。”稳婆见我这般样子,也只能握着我的手安慰着我。 是个慢活?为什么电视剧小说上的写的和我经历的不一样,她们生的是那么的痛快,不一会儿孩子就生出来了,可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这是个慢活,不能急!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啊! “若若,若若,粥熬好了,快点喝一些吧。”又过了一刻钟,高渐离端着一碗白米粥走进了屋子。他的额头出了好多汗,显然是着急还有在厨房被蒸汽蒸的。“若若,吃一些吧。” 这碗粥他熬了半个时辰,熬得香糯甜美,一闻上去就有食欲,可是我现在哪还有什么食欲可言,快点把孩子生下来倒是真事。 我痛苦的将头撇到一边,紧紧的咬了一下唇:“喝粥?我现在都这番模样了,哪还有心思去喝粥啊!我不想喝,拿开吧。” 高渐离看着我的模样到底是心疼,他用颤颤的双手扳过我的头,在我的额头上清浅一吻:“若若,还是喝一些吧,喝一些总是好的。” “是啊夫人,只有喝一些粥才能补充体力,这样生孩子的时候才有力气。如果生孩子没有力气那很容易就会难产,到时候生产的过程就会更痛苦了。”稳婆垂首站在一边和我讲着利弊。 天啊,不喝这碗粥就会有这么大的后果?会难产?会更加的痛?不过想一想也是,我现在就已经没力气了,如果不喝这粥就更没力气了,那哪还有精力生孩子啊,到时候要是因为生孩子痛死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而听了他的话恐惧的不仅仅是我,高渐离听了她话更加的着急。 “若若,你听没听见,还是快喝点吧。” 好吧好吧,为了自己的身体,就算再喝不下去也得喝。我努力的张了张唇,将一口粥放在嘴里咽下去。粥咽下去的时间后正巧肚子也在痛,于是乎我便皱了眉头,看上去就像喝下去的粥不好喝的样子。 粥真的是很好吃,只是肚子痛的真的很不适宜。 本来高渐离想在喂我一口,但看着我的样子就停下了,伸手抚平了我的眉头,关心的问了我一句:“不好吃?”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肚子痛而已。离,你喂我好不好。”我冲他吃力的撒了一下娇。我看了一眼那稳婆,稳婆正出去烧水去了,屋里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喂我正好。 所谓的喂我,就像是上一次他喂我甜粥一样,并不是现在这样子喂。 高渐离见我的样子甚是心疼,也不好拒绝我的撒娇,只得喝一口粥慢慢的喂到了我的嘴里,再喝一口再喂。 如此反复下来,他喂我喝了整整一大碗粥,胃里饱饱的,四肢逐渐有的些力气。但俗话也说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我也属于这其中之一,即使是面临生孩子这件大事也挡不住我犯困的劲头。 “若若,是不是困了?稳婆夫人困了能否睡觉?”高渐离自知什么都还不懂,于是什么事情都要问一下稳婆。 稳婆看着我犯困的样子,并不是十分担心,相反还有些高兴:“可以,当然可以,吃完饭睡觉可以补充下体力,到时候孩子出生就更有力气生下来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那我就安心的睡吧。 可是睡觉的时候最难受的是什么――对,是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在我刚想睡着的时候肚子一下子阵痛给我吵醒了,等阵痛过去了又睡不着,等又想睡的时候就又开始阵痛。 之后的两个时辰我就在反复这几个过程,不仅觉没有睡好,反而更加的筋疲力尽了。 “稳婆,可以生了吗?”我精疲力竭的问着她,稳婆看我的样子也有些不忍,便掀开被子为我检查,可结果依然是一样的:“夫人,现在生不下来。” 生不下来,而且还没有体力,这样可不行啊,没有力气怎么生孩子啊,我必须睡觉养足精神将孩子生出来。可又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安神下来呢。我瞥了一眼离,我想现在最能让我安心的,便只有他了。 我慢慢的将手移到他的手边,张了张嘴。他看见我想说话,立刻握着我的手凑了过来:“若若,你想说什么?” 我特别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离,我好想睡觉……”说完话,我便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是我有史以来大的最大的哈欠。 看着我被这孩子折磨的快没有了人样,高渐离的眉眼中流露出的心疼就更多了,苍白的眼眶也微微泛了些红色。“若若,要不然我给你击筑听好不好?” 他击筑可是最好听得,兴许听到悦耳的琴声我就能安心的的睡下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这个主意。 一六六 生产(三) 离的琴声果真是悦耳,听着他缓慢悠扬的琴声不久,我便安然的睡去了。其实说是安然,也并不算是安然,他们在我耳边晃悠说话的声音,我都可以模模糊糊的听到。 可是尽管不安然,也做了许多的梦,做得很快很快。我做了以前做过的梦,那是在咸阳宫受伤的时候做过的梦,梦见自己荡着秋千,而离在一旁弹着琴,他还向我说今生只娶我一个,让我嫁给他。 还做了当年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梦,梦见自己穿着一身碎花曲裾在竹林到处寻找叫我名字的人,最后在竹林深处找了一把古琴,就是高渐离现在的琴,只是当年不知道罢了。 我不知道梦到的这些是回忆还是真的做梦,但是每一个梦都离不开高渐离,离不开他的那把琴,冥冥之中注定,我和他是必须在一起的,要不然我的梦中就只有他一个人呢。 睡了一个时辰,一阵阵痛将我弄醒,梦醒了,我也睡醒了,也有劲了。睡醒了我也只关心一件事――我腹中的孩子生没生下来! “若若,你醒了,想不想喝水?要不要吃一点东西?”高渐离得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稍微有些气力,转过头看着他。 原来醒来时高渐离已经不再击筑,而是坐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他在也好,我正好问问他:“离,孩子生没生下来啊?”我总幻想着一觉醒来腹中的孩子就会从我的肚子里跑出来,躺在我的身边。可结局证明我想多了。 高渐离拉着我的手放在的高高耸起的肚子上:“若若,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呢,你看。”额,这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还没生下来啊!从开始阵痛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生下来呢! “离,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啊!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要不然我开一副催产药让我喝了吧。”我苦苦的皱着眉头,对这肚子的孩子十分无奈。这个孩子,也真是能折腾我的。 听闻我要喝催产药,稳婆那可是坐不住了,连忙冲我摆了摆手:“夫人,可不能使催产药啊,那药十分的伤身体。而且还伤腹中的胎儿那。万分的使不得!” 她说不用就不用?用药方面我可是比她有经验。我知道什么药应该能用哪个药应该不能用。“催产药是什么来着?催产草,别名又称牛尾草、六角草,细穗石松、树灵芝。形状是……” “啊……肚子好痛!”本来我正在想着催产药呢,可肚子一阵猛然的巨疼不得不让我打乱了思绪。这剧痛和前五个时辰的那痛是不一样,特别猛烈,而且特别的痛。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肚子从开始的一点一点阵痛到现在已经开始持续的痛了。 我大口的喘了一下粗气,抓着高渐离的手不由得使了一下劲,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皮肉中。“若若……”高渐离被我抓的也吃痛了一下,但仅仅是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就立刻恢复了平静。 他明白他不能在我的面前表现出疼痛,他是家里的男子汉,他是不可以痛的。 “肚子好痛。怎么会这么痛!” 稳婆看我猛然一痛的样子,赶紧掀开我的被子查看我的状态。我本来以为这次她还能说“再等等”,不过结果还是令我很欣慰的。只见她的头从我的被窝里钻了出来,高兴了叫了出来:“夫人,太好了太好了,孩子能生出来了,能生了。” “啊――真的!那快点帮我接生,我真的是受不了了。”天啊,终于能生了,这孩子终于可以生出来了。 “好嘞”稳婆答应了我一声便又转头对着高渐离说:“公子,这产房可是不让男子进的,产妇产下的血不吉利,男子是不可以看见的,您还是出去吧。”这古代有规定,产妇生产是不许有男子在产房里面的,这也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尽管稳婆对高渐离说明了道理,不过他却丝毫不在乎这吉利不吉利的事情,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不,我就在这里陪着若若。” 其实我也不想让他出去,他要是出去的话我独自一个人生孩子心里肯定没底,只有他在我的心里才踏实。我一边疼的哼哼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眼睛:“离,别走,我怕,我好怕,嗯――!” “公子这真的不行啊,您还是……” “别说了,我就呆在这里陪着她。而你快为若若生产,你没看见他很痛苦吗!”稳婆本来还想再劝一劝,但没想到被高渐离生生的打断了。高渐离其实也是很少生气的,他能把高渐离惹的生气了,也确实不容易啊。 稳婆看着我们两个的样子,左右踌躇十分为难的“哎”了一声,便打来了一盆水为我接生,她脱下我的亵裤将我的双腿掰开屈着膝盖,然后好好的盖上了被子。 我以为她说的孩子可以生下来是可以很快的生下来,但是我高兴得太早了,生孩子哪能那么快啊!真真的是度日如年啊! “夫人,调整呼吸,用力啊――”稳婆在我的下身不停地张望着,嘴上还说让我用力。我没用力吗?我感觉自己用力了啊,怎么她还说我没用力。 “啊……好疼……好痛……。”我不知道该怎么再用力了,也根本不懂得怎么呼气吸气,所以就那样大呼小叫的叫着,即使知道这样对生孩子没有任何帮助,但好歹也能发泄一下:“好痛,好痛!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 稳婆看着我的样子不禁的皱了皱眉,一边让我用力一便嘱咐这我:“夫人这孩子都在边缘了哪有不生的道理啊,夫人您千万别这么大呼小叫的啊,这样子乱叫会浪费体力的,当时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力气生了。” 我呲着牙握了握拳头:“那我要怎么做才行啊!” “夫人您要大口的深呼吸,等到腹部剧烈阵痛的时候往下用力,这样孩子生出来才能快一点。”看来生孩子还是有秘诀的啊!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抓着高渐离的手尽力的大口的呼吸着,待到腹部阵痛的时候往下用力:“啊――”因为疼痛,我用力的咬着唇,腹部那种撕裂的疼痛已经让我觉得唇上的疼痛都麻木了,很快,下唇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咬痕。 一丝血腥的气味传入我的口中。 高渐离看着我唇上慢慢溢出的血珠,心疼的将血吻了去,涨红的脸颊感觉到两颗滚烫的水中低落上去。他是哭了?还是汗水? 模糊的视线中透进了高渐离的脸,他的眼眶很红显然是那种默默地哭的感觉,看来他是真的哭了。真的好想抬起手,去安慰安慰他,无奈又一阵痛感来袭,让我有些自顾不暇了:“啊――” “宝宝啊,你快点出来好不好,不要再折磨娘亲了,娘亲真的要受不了了!”我一手抚摸着肚子,想对孩子说的话都在心里想了一遍。我不得不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还有空想象和宝宝对话。 “夫人,再用些力,可以看见孩子的头了!”看见孩子的头了?那说明孩子要出来啦,太好了,痛苦的生产经历终于是要结束了。 高渐离抓着我的手,轻轻为我擦去头上的汗水,颤颤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回荡着:“若若,再加把劲,孩子就快生出来了,再加把劲。” 加把劲?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劲啊?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怎么孩子才露一个头啊! 我真的很想骂上一句“尼玛”!当时是那个稳婆对我说她为我接生不会痛的,现在却痛的我死去活来的还没生下来。以后我要是在生孩子,坚决不找这个稳婆了!她说的都是瞎扯! 不对啊,我干嘛要在生孩子啊,都说了就生一个的。 “离,我要和你说你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在阵痛过后,我勉强打起精神对高渐离说着话。高渐离见我有事求他,立刻点点头忙问我什么事情。 我大口的喘着气,一句一顿的说着:“离,你要答应我,以后咱俩再也不要孩子了,我不要再生了,好痛啊。”这件事情我可必须和他说清楚,他总是说让我给他再生一个,我本来就不答应,现在我也更加确定了,生孩子这事情,一次就够了! 我知道平时离可能不会答应我,但是现在我这番样子,他怎么不好意思答应我?果然…… “好,若若,我答应你,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就要这一个孩子。”他立刻点点头答应我的请求,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痛快啊! 腹部忽然又是一阵阵痛,稳婆在下面让我用力,我深吸着憋住一口气往下用力“嗯――――…………” 下面猛然传来一种撕裂的痛感,然后就是一种肚子一松的感觉。许久,下腹部没有再传来痛感,我无力地抬了抬手放在肚皮上,高耸的肚皮已经瘪下去了。 “哇――”一个清脆的小娃娃的哭声模模糊糊的传到我的耳边,我知道,我和离的孩子出生了。 一六七 孩子(一) 从中午肚子阵痛到现在,已经经过将近六个时辰了,终于在夜半时分把孩子生下来了。 孩子清脆响亮的哭声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木屋里回荡,听着很是温暖,心里舒服得很。而我也终于安下了一颗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双腿无力的倒了下去。 “生了,生了!”稳婆喜悦的笑声不绝于耳,她将刚刚生出的孩子身上连着的脐带用消毒好的剪子剪掉,然后用温水迅速的擦净孩子身上的血迹,用小锦被将孩子包裹好交给了高渐离。整套动作非常的迅速干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不愧是当地著名的稳婆啊。 小孩子放在了高渐离的怀里,一脸的哭像,小脸蛋很红润,带着些微胖,但是却有点皱皱巴巴的,活像一个小老头。当时看着这孩子心里的第一印象是:这孩子怎么这么丑啊!但是这总归是我的孩子,再丑我的会好好的爱她。 高渐离看着我们的孩子,先是小小的惊愕了一下,然后眉眼中就绽放出了笑容:“若若,快看看咱们的孩子。”高渐离肯定是第一次抱小孩,抱着小孩的时候僵硬得很,却又不得不抱着。“这孩子真是可爱,还这么小,要是长大应该很慢吧。” 我无力的转过头看向孩子,心里一阵一阵的喜悦。这是我和离的孩子,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面对着十七岁就拥有了第一个孩子,我的心里到底是有种说不出的心情。不知是不是喜悦过了头。 我抬了抬手,冰凉的指尖抚摸过孩子软呼呼的面颊,情不自禁的道:“真可爱。”然后在孩子的额头上留下了属于娘亲的轻轻一吻。 思绪一转,转头对着稳婆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恭喜夫人公子喜得千金。”稳婆听闻我问她她便连忙回答恭贺着。 喜得千金?那这么说我生的是女儿呗。并不像高渐离所说的是个儿子,那他会不会有所失望?我撇着看了一眼高渐离,只见他脸上的喜悦丝毫没有被这是一个女儿所冲淡,而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一脸天真好奇的逗着怀里的孩子。 可能是手法太生疏抱着孩子太累,他抱了一会儿便将孩子放在我的身边,转而对一旁的稳婆嘱咐着:“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也谢谢你能让若若平安生产,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也不是太多。明天你就可以下山了。”他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些钱币。给她的钱可远远不止她的应得的工钱。 稳婆接过钱。眼里有着欣喜又有些失望,我猜她欣喜的是可以领到比较多的工钱,失望的是本以为是个美差。可以多挣一些钱,结过我这孩子却出生的这么快。 是啊,我能让她占到便宜! “哎,那好,不过夫人要记得,这生完孩子可是不能沐浴的,不能淋水,不能受凉,前一段时间最好是待在床上不要下地,吃饭要吃一些补品保持奶水充裕。可以多喝一些鲫鱼汤和猪手汤,还有,在身体没有恢复好,也就是生完孩子前两个月是不可以进行房事的。”她嘱咐的也够多的啊,连房事这回事多说了出来,丝毫是不避讳啊。 她说了一大通的话听着我都有些发蒙,不过还好有高渐离在旁边帮我听着。 高渐离许是也听到对于房事的事情,忍不住的咳嗽两声才道一句:“多谢提醒。 “如果夫人再生孩子的话也可以再找我,那我现在去为夫人熬一些粥。”她说完收拾收拾了屋子便也下去了。 再生孩子?难道她刚才没有听见我说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吗! 她走后,高渐离就为我好好的盖上被子,坐在我的旁边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哄着旁边嘤嘤哭泣的孩子。他的纤细手指逗着孩子的小嘴,结果却沾了一手指孩子的口水。 “离……这孩子……” “若若,你知道吗,我刚才真的好怕失去你,看着你刚才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宁愿受苦的是我。我真的好怕你一个坚持不下去就不要我了,不过还好,你始终是没事。若若,我再也不要你为我生孩子了,我再不要你为我受罪了。” 我的话停在一半没有说出来,而他也在那个时候打断了我的话。我真的是很少看见他如此的低声下气,就连当年他去抢婚的语气都没有现在那么低声下气般。 他拉着我的手,炙热的唇在我悲凉我手背上吻了一吻,随后声音带着沙哑的感觉对我说了一句:“若若,辛苦你了。”这一声说的虽然是那么普通,但我听了却红了眼眶,眼泪忍不住的往下落。 朴实,不带着任何华美的词缀,简简单单,却包含了所有的感情 我觉得,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美好的话语。 “离,对不起,我没有为你生一个儿子。”这一刻竟然有一种对不起他的感觉,他是那么想要一个儿子的,我生的却是女儿。“要不然我在为你生一个吧。”一瞬间,竟让如此坚决地我改变了主意。 高渐离擦去了我脸上的泪水,又随手帮我弹去紧贴在脸上的碎发,笑着说了一句:“傻瓜。”然后逗着躺在床上手脚乱踢的孩子:“什么儿子女儿的,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女儿也是很好的啊,乖巧听话,以后长大了肯定像你一样善良漂亮。” 孩子像是能听懂高渐离说的话是在夸她,本来哭闹不止的孩子在听到话后一下子止住了哭声,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高渐离,又吐了吐小舌头,显得很是无辜。 我们看了一眼孩子又相互的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么小就有慧根,这孩子看来以后聪明得很啊。”高渐离夸着她,她的眼睛锃亮锃亮的眨啊眨,像是同意的意思。 “的确是聪明,这孩子,我看以后能和你一样,精明得不得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可别联手起来欺负我啊。”我冰凉的指尖再次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可是孩子却是十分不领我这个娘亲的情,眼眶又开始泛起了红色,咧着大嘴大哭了起来。 哎,我只是想好好疼我的孩子,她怎么还哭了起来? 我赶忙伸手轻轻拍着孩子柔软鼓鼓的肚子哄着她“宝宝乖,宝宝乖”,可是孩子就是不乖,哭的更厉害了,还手脚并用的在小锦被里面雇庸着。这孩子,刚来到这个世上就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怎么也哄不好她,只能看着孩子和高渐离不高兴的瘪了瘪嘴,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高渐离见孩子哭闹不止,赶紧生硬的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在怀里慢慢的拍着她后背哄着她。也是奇怪,这孩子我怎么哄都哄不好,可是一被高渐离抱着就慢慢的停止了哭声,然后被慢慢的拍着就睡着了。 孩子“恩恩”了两声,就读着小嘴甜甜地睡去了。 “离,这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呆了十个月,可是为什么不和我这个娘亲亲反而和你这个父亲亲啊,早知道我就不怀她了,就让你怀她了。”我显得有些小孩子气了,不过想想也是,这好不容易怀着生下来的孩子竟然跑去和父亲亲近,那谁的心里能好受啊。 难道是因为她的基因是他给的?还是我再吃自己女儿的醋? 高渐离将孩子安顿好坐在我的旁边,勾起手指头宠溺的刮了刮我的小鼻梁:“我可没那功能啊,再说孩子和我这个父亲亲不好啊,也省得你天天照顾孩子累着自己。等等,你不会是认为女儿把我抢走了,吃自己女儿的醋吧。” 这个高渐离,我每次的心思都被他这么透彻的掌握,让我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咳咳,人家哪有。”虽然嘴上说没有,但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红了,还有些发烫,这是我心里发虚的表现。高渐离看着我的样子,一脸想笑的样子,但是碍于不想打击我,勉强的憋住了笑,也涨红了脸。 他这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真真地是好玩极了。 “啊――”因为生孩子太累的,一阵阵困意涌上了我的心头,犯困的眼泪在眼睛里面不停地打转,像极了要哭的前兆。 “若若,是不是困了?”高渐离关心的将我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被子中的温暖让我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次眼泪噼噼啪啪的往下落。“嗯,离,我困了,我想睡觉。” 高渐离淡淡的笑了一笑,然后他像我刚才哄着孩子那样哄着我,慢慢的拍着我的柔软的肚子。 我拉着高渐离的另一只手放在头下,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离,陪着我,要陪着我。”我嘟嘟囔囔的对高渐离说着,而高渐离说了一句好便轻轻的哼着小曲哄着我睡觉。 这一觉的睡得很安稳,可能是太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也可能是高渐离在身边陪着我的原因,反正这一觉,我睡了很久很踏实。等我再起来,都是第二天快黄昏的时候了。 一六八 孩子(二) 睡了将近九个时辰,身上也有了一些劲,只不过睡了太长时间还有些朦朦胧胧,手脚略微有些收不上力气。 身上本来充满汗渍的衣服都被换成了干净舒适的亵衣亵裤,沾上血迹的被褥也被换了,屋子里面干净得很,甚至还在床边摆了一个婴儿睡觉的小木床,看来高渐离在我睡觉的时候将一切都打理好了。 只不过这屋子里空荡荡的,高渐离不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孩子也没有躺在婴儿床上,他们都哪里去了? “离!”我摸了摸晕乎乎的额头,叫出了他的名字,高渐离在听到我叫他的名字后不久便走进了屋子。他迅速走了过来坐到我身边,关心的摸了摸我的额头问着我:“若若,你醒啦,要不要喝一点水?” 说是问我要不要喝水,但没等我开口回答他便端了一碗水一勺一勺的喂我。喝了一些清水嘴里就没有干了,身体也觉得清爽许多。 喝完水,我便拉着他的手急忙的问着:“离,孩子呢,孩子哪去了?”这一觉起来孩子怎么还不见了? “啊,孩子现在被大哥萧魂他们抱着呢,没事的,你放心吧。”高渐离笑着哄着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胸口。听到他这么说,我这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不过孩子在哥哥和萧魂姐姐的手里?难道哥哥萧魂姐姐他们来了? 高渐离去通知他们了?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哥哥和萧魂走了进来。萧魂的怀中还抱着我刚刚生下的孩子。 “哥哥,萧魂姐姐,你们怎么来了?”我说着向上窜了窜,然后靠在高渐离的身上半坐了起来。 哥哥和萧魂坐在我的身边。哥哥看着我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高兴,只是看着哥哥拉着我的手,连忙问着我:“云儿,感觉怎么样?我听渐离说你动了胎气提前生产,倒是把我和你萧魂姐姐吓了一跳。”我知道哥哥的心里留下了那年萧魂姐姐提前生产时两者只能保下一个的事情的阴影,所以才会被吓了一跳。 亲哥哥不愧是亲哥哥,到底还是最关心这个唯一的妹妹的。 看着哥哥心疼我的表情,我便向哥哥扔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呲着牙。就像小时候我摔倒了。哥哥问我摔伤了痛不痛。我做出的表现是一样的:“感觉挺好的,没什么,就是孩子出来的时间太慢了。折腾我五六个时辰才出来。” 现在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好,殊不知我这五六个时辰过的是多么的煎熬。 “没事就好,只要云儿好哥哥就放心了。”哥哥听到我这么说,安心的点了点头,对我也放下了心。 萧魂在一旁逗着这个孩子,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对着我说:“若云,你看这孩子真可爱,小胳膊小腿的在被子里使劲的蹬着,小嘴巴也那么好玩,还有这眼睛。真大,水灵灵的,像你一样。”我看着萧魂那一脸兴奋而且爱不释手的样子,感觉这孩子不像是我生的,倒有点像是她生的孩子一样。 孩子在她的怀里被逗得“咯咯”直笑,笑的声音好听得很,比刚出生的那啼哭声还要好听得多。 我掩着嘴,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萧魂姐姐这么喜欢这个孩子,那不如带回家养了去,就算我当年犯的错误给你的赔礼。”我当年犯的错误就是推到了萧魂姐姐,让她好不容易怀了八个月的胎儿白白的死去。 现在的萧魂已经释怀了,对于当年的那个孩子,虽然每次提到她都会有些不忍,但过去了就过去了,萧魂她总是不那种小肚鸡肠,翻旧账的人。 “哎呦,那我可不敢啊,我要是将这个孩子抱走了,不用说你,高渐离就得和我拼命。若云啊,你是没有看见他刚才的那个样子,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的样子,他笑的那张嘴都快合不上了。”萧魂调侃的说着高渐离。 哦,爱不释手的样子?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高渐离吗? 我笑意正浓的看了高渐离一眼,只见高渐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还在不停地挠着头。我知道高渐离只要一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做这样的动作,看来萧魂姐姐说的是真的啊。 “哈哈哈。”大家在看完高渐离得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现在高渐离因为有了女儿,就算是一脸的窘相,但还是少不了春风得意的样子。 我看着萧魂怀中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在淡淡的绽开,心里充满了满满的幸福感,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母性的光辉吧。 兴许是我们的笑声太大,也兴许孩子第一见到这么多人,只见她的眼圈一红,嘟了嘟嘴便哇哇大哭起来:“哇――”萧魂看见这个孩子在她的怀里哭,连忙轻轻拍着她的小后背哄着她,又轻轻用手指逗着她。可即使萧魂对她这么贴心,她也丝毫不领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蹭到了萧魂的身上。 “我来哄哄吧。”高渐离伸出手,从萧魂的怀里接过了女儿。我知道这女儿和高渐离十分的亲近,他要是哄一哄应该会好吧。 可是这次高渐离的抱抱也不管用了,无论他怎么说孩子的好话,怎么夸奖孩子,孩子就是不停止哭闹,也是丝毫不给情面。这一个大男人,却被一个才一天大的婴儿弄得手足无措,样子真的是好笑。 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张开手对高渐离说:“还是让我来吧。” “若若,你行吗?”我知道高渐离一定是想到了昨天我哄孩子,孩子却不听我的话的事情,不过那不是昨天吗!再说这孩子老是哭,我这个做娘亲的不心疼? “还是给我吧,没事的。”高渐离半信半疑的将孩子放在了我的怀里,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宝宝乖,宝宝乖,娘亲抱。” 结果出人意料的好,这孩子十分买我的面子,她再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哭了,被我哄了几下就打住了哭闹,而且还大眼汪汪的看着我,对我“咯咯”的笑了出来。 这孩子可终于对我这个娘亲笑了!心里是何等的开心啊。 我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孩子的小脸上轻柔的剐蹭了几下,这孩子咯咯笑的声音更大了,笑的更开心了。 “看来这孩子还是和娘亲,到底是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和娘血脉相连呢。”哥哥在说话的时候,孩子的小手已经从被子里面伸了出来,整个手掌拽着我的食指不松开。 “对了,孩子起了名字没有啊?”萧魂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而在这个孩子出生以后我也一直忘了这个问题,现在想一想是该给孩子起名字了。 我摇了摇头:“还没呢,等我和离好好斟酌斟酌吧,毕竟这名字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可要好好起呢。” 哥哥和萧魂姐姐对于我说的话,都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忽然怀中的孩子不安分的雇庸了雇庸,直往我的胸前凑和,我连忙哄着孩子让她安分一点,可我一不让她往我的怀里蹭她就不高兴的憋憋嘴,眼眶就要泛红,只能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孩子怎么这么好动啊,打娘胎里就老是踢我,现在生出来才一天就老实不安分的动弹。 到底是萧魂姐姐懂的比我多,她看着孩子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这个小馋包啊,怪不让你娘亲抱你,原来你是知道谁那里有好吃的啊。”然后轻轻地咳了两声便对着屋子里面的男人们说:“咳咳,这孩子要喝奶了,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啊。” 高渐离和哥哥听到萧魂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然后面上一红乖乖地跑了出去。 “若若,有事情叫我。”高渐离在关门之前对我温柔的说了一声这才离去。 萧魂看着高渐离那么关心我也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看来他是真的很爱你,幸亏当年没有把你们拆散。好了,我也不打扰这孩子吃东西了,我们出去给你做一点吃的,产妇应该多喝一些大补的东西,正好你哥哥今天带来了鲫鱼,我去给你熬鲫鱼汤喝。” “嗯。”我笑着点点头。 萧魂为了给我保暖将帷幔为我放了下来。 我轻轻解开了衣服让孩子的唇靠近我的胸前,孩子看见了立刻嘟起了小嘴凑了过来吸允着。 因为是第一次给孩子喂奶,所以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感觉很不适应,不过孩子吸允了一会儿我也就适应了。过了好久,抱着孩子的手都麻了,孩子才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这小娃娃,可真是的难伺候的很啊。 我穿好衣服,“哦哦哦”的哄着孩子让她快点睡过去,这孩子也真是够体谅我这个娘亲的,不一会儿便张了张小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睡过去了。 孩子睡得很安然,很可爱。 我看着我的这块心头肉,满足的笑了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以前,我的心里只有高渐离,而现在,心里不仅仅有他,还有了我们这个孩子。 一六九 珞妃 接近晚上的时候,哥哥萧魂高渐离他们做好了饭便开始吃饭,为了照顾我,他们故意将饭菜移到了里屋来吃。而吃饭的待遇也不一样,他们都是清淡可口的饭菜,只有我捧着一大盅鲫鱼汤喜滋滋的喝着。 反正这鲫鱼汤是做给我一个人吃的,不吃白不吃啊。 许是因为这一天的时间内只吃了一碗粥的原因,肚子空空如也,所以一大盅鱼汤全都进了我的肚子,他们一点汤都没捞着。 酒足饭饱后,哥哥和萧魂在我家待了一会儿便走了,萧魂一直对着我的女儿爱不释手,直到临走前才将孩子放回了婴儿床中。 吃饱喝足,躺在床上一手抱着高渐离,一面哄着孩子,何乐而不为呢! 我侧躺着脸冲外面,右手垂在女儿的婴儿床内,轻轻安抚着女儿睡觉。而高渐离在后面紧紧地抱住我,我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离,这孩子还没起名字呢,你说起什么名字好呢?”忽然想起今天萧魂姐姐问我孩子名字的事,确实,也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 高渐离搂着我,鼻息不停地打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感觉痒痒的,便不由得向下缩了缩。“名字嘛,这还真的不好想,若若,你想给孩子起什么名?” 我轻轻为孩子盖好小被子转过身搂着他的腰躺在他的怀里,头不停的往他的胸膛上蹭:“我要是想得到还问你啊,你快帮我想想吗。”我说着便一个小锤垂着他的胸口。嗲嗲的求着他。 “啊,我想到了,这孩子一定要随我姓高。怎么样,我想到了一个字。你再想想吧!” 呃呃呃,姓高……我不知道这孩子应该姓高啊。 我佯怒瞪着眼睛看着他,一手揪着他的耳朵威逼利诱他:“高渐离!” 这一声叫的太大了,躺在婴儿床上的孩子“恩”了一下不安分的动弹了小胳膊小腿,我看孩子要醒,连忙将声音降低对高渐离继续说:“高渐离,你要是不好好给孩子起名字的话,我便让这个孩子姓荆!”然后连忙转过身拍抚着孩子入睡。 孩子被我轻轻拍抚着的十分舒服,哼哼了几声便张着小嘴再次睡去。 “若若,这孩子一定要姓高啊。”在我哄着宝宝睡去之后。高渐离耷拉着脑袋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我。那样子。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我被他的这个样子弄的想笑却也十分无奈了,我也只能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安慰着他:“好好好,孩子姓高。那咱俩就赶紧想名字吧。” 后来我们想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想到孩子的名字,反而把自己给想困了。 “若若,都困了,要不咱们先睡觉吧。”高渐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搂着我的腰哄着我,让我不再想给孩子起名字的事情。 好吧我也困了,那就先睡吧,孩子的名字再想吧。 我压着高渐离的胳膊,搂着高渐离的腰安稳的躺了下来,想安稳的睡去。可却没料到身边还有一个比孩子还不老实的人。 一小会儿,只感觉耳边有人呼呼地吹着热气,睁眼一看,正看到高渐离邪魅的笑着对我耳朵吹着气。 “离,别闹了,睡觉啦,再闹就揍你啦。”我闭上眼睛,只是淡淡的训诫了他一下便又睡去。 又过了一小会儿,感觉后背一双不安分的手在来回的游走,我知道又是高渐离再闹。我腾冉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他:“离,你要是再闹的话你就下去陪女儿一起睡吧。”我的态度极其严肃,让他有些怕了我。 他看着我,可怜巴巴的道:“若若,我想你了。” “不是天天在一起吗,怎么还想我……”本来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可转念一想一说的向我原来是…… 我微微羞红着脸,开心的笑了起来:“离,你忘了那稳婆说的话了吗?两个月呢,这才一天而已呢。”我摸了摸他的脸,以示安抚。可是高渐离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比孩子还小孩。 “两个月啊,好长呢。” “离,你就耐心的等着吧,只有过了两个月,我保证任由你处置。”我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做出发誓的动作,对高渐离保证的点了点头。 高渐离听到我这么说,一脸委屈一下子转换成一脸邪魅,浓浓的眉毛轻轻往上一挑:“若若,你说的是真的啊?我告诉你若若,你可不许骗我的啊,你要是骗我了,我就要更好的收拾你了!” 真的是被他折服了,我举双手投降。 “那好吧,那我就忍两个月。若若,睡觉吧。”被我这么一保证,高渐离他也是老老实实的睡了过去,我也可以睡一个安稳觉啦。 睡梦中,忽然想到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在别人眼里,无论多么成熟稳重的男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有时总会显得像小孩子一样,这就是男人的心理。 就向我面前的高渐离一样。 睡到夜半十分,正香的时候,高渐离忽然起身摇醒了我,声音虽小却显得十分着急:“若若,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我说过,我睡觉的时候是没有道德底线的,即使他是我的夫君也不例外。我翻了个身,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想哄着小孩子一样哄着他:“乖,快点睡觉,一会儿还要起来照顾宝宝呢。” 可高渐离并不是那么听话,他拿下了我放在他嘴上的手,对着我的耳朵呼呼吹气。怎么又来这招?我不是和他说明了道理了吗! 我刚想对他发火,只见他又说:“若若,我想到孩子的名字了。” 本来因为他对着我的耳朵吹气不让我睡觉想对他发火来着,可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提起了一些精神。 “哦,你想到了孩子的名字?”我颇为好奇的看着他,怕吵到孩子只能压低着嗓子又问他:“离,你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 只见高渐离得意的笑了一下,拿出我的手在我的手心上写着一个字,我承认我的感觉能力差,他写了半天我也没感觉出来是什么字。 我挑了挑眉毛,用我的肢体语言问他这是什么字。 “若若,这是珞字。” 我一脸好奇,嘴巴小小的咧开似笑非笑这:“这珞字有什么解释?” “春秋时代老子说,碌碌如玉,珞珞如石,珞是指比石头还要坚硬的意思,我希望我们的女儿意志要比石头还坚硬,可以自己独自面对风雨。还有,珞和洛字同音,洛是洛神的简称,洛神是很美得一个神仙,我希望我们的女儿也和洛神一样美丽。”高渐离对我解释着,听着他的话真的是毫无差错。 嗯,这个字选的十分完美。 我点了点头:“高珞?还可以,但总听着像男孩子的名字。对了,我们不如在后面加上一个妃字,这样子就非常的动听,听着就有大家淑女的感觉。” 高渐离的眉毛轻轻往上挑了一下,随后垂眸思考起来。 “高珞妃?嗯,这个名字选的十分不错啊,听着就好听极了。”高渐离在沉默了两三秒后忽然眼睛像放出亮光一样的看着我,对我的提议频频点头示好。 我也得意的笑了起来:“嘻嘻,高珞妃,这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我的女儿。离,我们的女儿就叫高珞妃,乳名就唤她小妃。” 高渐离冲我笑了笑,温柔的点了点头,语气极其的宠溺:“好,听你的。” 我和高渐离再次躺下,我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手垂在婴儿床内。看着安详沉睡的孩子我在心里面自言自语这:“孩子,你有名字了,你叫珞妃,高珞妃。小妃,你以后可一定要做一个坚韧不拔的女子,像你父亲期许的那样。” ―――――――――――――――――――――――――――― 第二天一大早,高渐离就起来做饭,打扫,真是一个全职主夫。不过真的没办法,我现在正在坐月子,一时半会我是下不了床,等到做完了月子怕家里的那些活还全是我的呢。要不说女人一辈子,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女仆的命呢。能使唤他多久就多久吧! “若若,今天想吃什么?”高渐离一脸温柔的看着我,而且非常的温柔,就像是无事献殷勤那般。嘿嘿,明白他这是要讨好我,好在两个月之后得逞他的“阴谋”。 我揪了揪嘴,往上翻了翻眼睛思考着:“嗯,周天晚上那鲫鱼汤挺好喝的,我想和鲫鱼汤。”可是刚刚说完有皱着眉头拍了下脑门:“我忘了,家里没有鲫鱼,还是算了吧,随便吃点就行啦。” 高渐离明白的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屋子,而孩子在他走后又哭了起来,看来孩子又饿了。 我抱着小妃放在我的胸前让她喝着奶水,等她喝饱了她就砸吧了几下嘴,睁大了眼睛意犹未尽的看着我。我看着小妃十分可爱,便忍不住伸出手指逗逗她,可是小妃却将我的手指头当成了食物,用她还没有长出牙齿的小嘴吸允着手指。 嘻嘻,好痒啊! 一七零 折腾 我正抱着小妃在怀里逗着她时,高渐离竟然端了一碗鱼汤上来让我喝,那鲜香的味道直直地勾起我的食欲。高渐离将鱼汤先放到一边,然后把孩子抱回了婴儿床上喂我喝汤。 “若若,喝汤吧。”高渐离端着鱼汤盛了一勺到我的嘴边。 我喝着他递过来的鱼汤,嗯,确实是很鲜美,她的手艺又进展了不少,只不过家里没有鱼,他又是怎么做的鱼汤? 我将那一口热乎乎的鱼汤咽下了肚子便问他:“咦,哪里来的鱼汤?” 高渐离低着头用勺子搅拌着碗中的鱼汤,一勺一勺的喂着我喝:“谁说咱们家没有鱼来着,那稳婆说你要多喝鲫鱼汤,我便在你睡觉的时候下山买了一大堆的鱼回来,然后我再后院挖了一个小水塘,把鱼给养在了那里。这样子以后你想喝鱼汤了,我就做给你吃。” “离,你对我真好。”我感动的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他抬手摸了摸我亲他的左脸颊,看着我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妃看着我们两个腻歪的样子,侧着头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却不失味道,简简单单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福,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吃完饭,家里便来了人,看来我家的客人还真的是络绎不绝啊。 来的人是孙华,自从上次我生孩子的时候就在也没看见他了。估计我把医书一给他他就跑了吧。而这次,他又来做什么,可别再告诉我什么不好的消息啊。孙华进了屋子,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嗯。这次来倒是懂了一些规矩。 “呦,这孩子生下来啦?这小孩长得真水灵。”孙华坐下来没有先说他来是什么事,而是在那里逗着小妃。他的双手捏着小妃的小胳膊在那里手舞足蹈的,逗的小妃在床上咯咯直乐,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的。 他俩可真是打得火热啊!看来小妃这孩子真的是不怕生人啊! 孙华也被孩子的笑声传染的笑了起来,边笑还边说:“你家这孩子,可真是可爱得很。” 我和高渐离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听着他的话只能不停得点头:“是是。” “对了,你家孩子是男孩女孩啊?叫什么名字啊?”孙华逗够了小妃,转过头对我们说着话。而此时。我们在这已经被他晾了好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哦。是个女孩,叫珞妃。”我和高渐离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的。 孙华听着这名字又是看了一眼小妃,便夸口不停地赞着:“嗯。小女孩啊,怪不得长的那么水灵,名字也真是个好名字,配得上你们夫妻两个。”这还用他说啊,这个事实我们都知道。咳咳,有点自恋啦。 不过言归正题,孙华今天来要干什么?不会就是来赞赏我这个女儿的吧?“咳咳。”我故作咳嗽两声让他将思绪从小妃的身上转到我身上:“孙华,你今天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可是关于城中瘟疫的事情?” 孙华听完我说的话便点了点头,我仔细的看了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到不是那么的浓重阴郁。应该是没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我。 “若云,你给我的那本医书甚是有效,我照着医书上的方法将草药进行了处理,还制作了药物中毒的解药,之后给城中的百姓喝了,他们喝了之后不仅解了药毒,还将瘟疫治好了。现在城里面正在进行整顿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城里又能恢复往日繁荣的景象了。”孙华越说越来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我听到这个消息虽说没有心花怒放,倒也还是欣慰许多:“太好了,没想到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但是去的也这么快。” 孙华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伸了伸大拇指:“那还不是有你这个女神医在啊,跟你相比,我可是自愧不如啊。”嘻嘻,这孙华可真是会说人好话啊,说着说着就把我捧得那么高。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有一些治疗瘟疫的药材还不是你研究出来的。还有离,那隔离的方法还是他从医书中找出来的呢。所以功劳啊,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我说着抓着高渐离的手,向他勾了勾唇。而他也是十分温暖的看着我,不停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对了,你知道吗,寒王妃的病已经治好了,现在正在府中调理身子,我想过不了一些时日便能痊愈了。”孙华就像想起了他最想说的话一样,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听他说若雪的病好了,急忙将注意力从高渐离的身上移开:“什么,若雪的病好了?”孙华确定的点了点头。 我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露出最满意的笑容:“若雪的病好了就太好了,我可是真怕她挺不过这关呢。”不过现在好了,若雪的病得到了控制,死神没有将我的好姐妹给生生夺走。真的好想去看看她,再看看她看到我这孩子的反应是什么。 “若若,等你可以下地了,我就带你和小妃去看看若雪,我还记得她说要让小妃认她做干娘呢。”高渐离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许着承诺。 果真是夫妻,什么事情都心有灵犀。我看着他俊美的脸旁,不顾孙华还在一边激动地搂着高渐离的脖子表示亲热:“好,听你的。” 孙华没呆一会便被走了,看来今天来也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的。 ―――――――――――――――――――――――――――― 家里面有了这个孩子,无疑是等于又有了一个牵挂,无论孩子是哭是笑都会刻在我的心里,心里那一份满足是不言而喻的,甚至要比和高渐离成亲时的满足感还要强烈。可是在幸福来临的同时,麻烦也是接踵而至。就像是现在这样―― 夜半。 “哇――”躺在婴儿床内的小妃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而且哭的很是凄厉,很是让人怜惜。这孩子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她现在不会说话,只能用哭和笑来表达他内心的想法。可是孩子啊,两个时辰之内,你这都是第三次哭了啊! 第一次哭的时候我和高渐离正在睡梦中,听见孩子哭我俩立刻提起了精神,高渐离更是一个箭步冲下了床,急忙抱着孩子哄了起来。 由于我不能下地,所以也只能坐在床上干着急,然后不停的指挥着高渐离:“离,你看一看是不是孩子尿床了?” 高渐离听了我的话,摸了摸小妃的小床,摇了摇头,又解开孩子的小裤子查看,又摇了摇头。 “若若,小妃没有尿床。” “没有?那你把孩子给我抱过来,可能孩子是饿了。”我伸出双手接过孩子,然后解开衣带让孩子喝奶水。可是孩子也不是饿了,因为她只喝了两口就扭过头不喝了,继续哭起来。 我拉好衣服,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是饿了,是不尿床了,那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病了吧? 我急忙伸出手摸了摸小妃的额头,又摸了摸小妃的心跳。奇怪,没有发热或者是其他的病症啊,干嘛无缘无故的哭啊? 算了,既然孩子没事那就哄着孩子睡觉吧!我和高渐离坐在床上,我轻轻拍着小妃的后背,而高渐离哼着小曲,这才把小妃哄睡着了。高渐离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小妃放回了婴儿床上,然后我俩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过了一个时辰。 “嗯……哇――”这才一个时辰,小妃怎么又哭了?我和高渐离都腾冉睁开眼睛,相互望了一眼对方后立即起身。高渐离依然下地去看看小妃是怎么了,经过我们俩个的一番检查,得出的结论和上一次是一样的――小妃什么事情都没有。 然后我和高渐离就更加的困,更加的累了。 现在这次哭,都是小妃第三次哭,这孩子怎么这么闹腾? “离,你去看看小妃怎么了!”我这次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怼了怼身旁的高渐离,让他去处理。 高渐离似乎还睡眼朦胧的呢,被我这么一怼“嗯”的一声醒了过来,但是很快又闭上了眼睛不情不愿的说:“孩子肯定没事,就让她哭吧,哭累了她就不哭了。”听着高渐离的话也颇有道理,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 可是过了那么长时间,小妃还是没有停止哭声,反而哭声更大了,让我听了又是心疼又是心烦。 我再次怼了怼高渐离:“离,你快去看一看,小妃怎么老是哭啊。” “哎呀,都睡了哭累了她就不哭了,若若,相信我。”高渐离因为太困太累真的不愿意下床了,可是他不下床哄孩子还有谁能哄哄孩子啊! “快点去!”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让小妃在哭下去了,便助了高渐离一臂之力。只听“轰通”一声,床上便只有我一个人了――啊?问我是怎么助高渐离的一臂之力的?就是脚一用力在他的身上狠狠地踹一下啊。 “咯咯,咯咯。”在高渐离掉到地上后,躺在婴儿床里的小妃竟然停止了哭声笑了起来。 好吧,这孩子原来是想看我欺负他亲爹啊! 一七一 痊愈 由于自己是个躺不住的人,所以在孩子生下来的半个月后我便开始下床活动了。而这半个月在床上躺着虽然不用干什么活,但是孩子却天天折磨我,白天晚上轮番折磨,和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一样。哎,还真不如让他在我肚子里面好好呆着呢。 小妃啊,你现在就这么调皮,那你长大以后可怎么办啊? 高渐离看我下床可以活动,便遵守了他的诺言,带着我和孩子下山去看望若雪了。嘻嘻,可以下山活动活动了,真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将小妃从里到外的包好,自己也穿上比较厚的衣服不让自己受风。哎,这阳光明媚的天本来可以穿的单薄点,可现在……还是身体最重要啊。 距离上一次下山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城中现在的情况如何。我本来还以为现在城中已经是在恢复了,却没想到竟然恢复的这么快:路边已经零零散散有了摆摊的小贩,我在家里的百姓也出来散步,城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与宁静。现在看来,他们姓燕的还真是有点手腕的啊。 小妃趴在我的怀里,好奇地打量这个比较繁华的地方。 依旧依照原路找到了寒王府,砰砰砰的敲响了他们王府的大门。 “你们是高公子和高夫人吧,快请进。”开门的依旧是那个上次为我们开门的婢女,虽然她的面上不再带那个带药的面纱了。但是我还能认出他。许是记住了我们的长相,所以她只思索了一会儿便认出了我们,连忙让我们进去。 府里面也焕然一新了,许是暖春降临了。府中的花大半都开了,显得很有生气,不像我们家的桃树还是含苞欲放的样子。山下的温度看来就是与山上的温度不一样,怪不得有一位古人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呢。 那个婢女依然垂手于身前,低头弯腰走在我们的后面,有点像奴才跟着主子的意思。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奴才,可我却不是主子,根本不适应这样。 我总想着怎么打破这不适应的局面:“对了,寒王妃的情况怎么样?” “回夫人的话。王妃的病痛已经痊愈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孙华大夫说多喝些补药调理调理就好了。”婢女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话。回答得很详细,回答得很滴水不漏,让我一听就明白了。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在到了若雪房间的门前的时候再次打发她不用她伺候了。 上一次因为若雪没有醒,所以我没有敲房门。而这次不同,若雪已经大病初愈,贸然进去也是不好的。于是乎我让高渐离敲了敲门,礼貌性的通知了一声。 里面没有传来若雪的声音,倒是传来了燕寒的声音。燕寒在里面一点也不奇怪,他们是夫妻俩嘛!可是他说的话就有点让我生气了。 “王妃需要休息了,闲杂人等都别来打扰王妃。” 闲杂人等?我?高渐离?小妃? 我看了一眼高渐离:“离,他说你是闲杂人等,快进去揍他。“说完露出了一个好玩的笑容。高渐离听了我的话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看你是想借我之手替你出气吧,就你那点小聪明我还不知道啊。” 好吧,看来我注定是玩不了心机的那种人,好好地一招都能被他是破。 “咳咳。”在要训斥燕寒之前我故意制造一点噪声,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果然房间里面一会儿便传来他略微暴躁严肃的声音:“不是说了吗,王妃在休息,谁都不许进来!谁要是再来打扰的话本王便要了他的脑袋。”果真是王爷脾气,想杀谁就杀谁。 把他惹火了?很好,一会儿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收拾收拾你! “王爷好大的架子啊,闲杂人等?我这个妹妹来看姐姐也属于闲杂人等?还要拿我们的脑袋?难道寒王爷连我这个刚刚半月大的孩子也要杀了?”话音刚落,若雪屋子的大门便开了。 开门的是燕寒,脸上完全没有刚才语气中的暴躁。 他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挠了挠头:“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丝毫不注意着他:“早都来了,差点都被赶走了。” “这个小娃娃是……”燕寒看着我怀里对他眨眨眼睛的小妃,惊愕了一下,还是在高渐离说了一句“我女儿”后,在原地站着的他在赶快让出地方让我们进去。 进门便看见若雪坐在床边休息着。比起半个多月前看她,她现在倒是比那时候胖了些许,气色也恢复的不错,只是没有原来那么好罢了。 若雪看见我们,满脸的欢喜看着我们,本来想下地迎接的,却被燕寒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若云你们来了,诶,你生啦?”若雪本来第一视线是在我的身上,但是在看到我怀中的小娃娃时,眼睛就立刻被小娃娃吸引了过去。 “是啊,孩子在我肚子里面呆不住,提前跑出来了。”我说着抱着孩子坐在若雪的身边,而高渐离和燕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对了,身体怎么样了?可又没有留下什么症状?” 若雪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的全身:“孙华大夫给我开了一些药,吃了便好了。你看看我现在,能吃能喝的,掉下去的肉很快就长回来了。”既然是孙华开的药,那我也就放心了,他开的药可是比那些普通大夫的好得多啊。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应该叫我姨母呢?” “姨母?我怎么记得有的人说要让我这个孩子认她做干娘啊。来,你不是一直想要当这个孩子的干娘吗,快抱抱吧。”我戏虐的看了她一眼,在她脸有些囧红的时候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小妃被我轻轻地递给了她。 若雪本来已经伸出手想要接过小妃,可是就在她的手碰到小妃身体的一霎那,却又急忙缩回手,做出一副带着惋惜的表情。还好,幸亏我抱小妃抱得紧,要不然非得摔了碰了不可。 在心疼孩子的同时,看着她奇怪的样子,我也有些疑惑起来,便开口问她:“若雪,你怎么了?” 若雪双手放在腿上不停地搓着手,一脸惋惜的样子:“真想抱抱这孩子,可是我这病痊愈的,还是不要和孩子接触的好。”说完后她就眼巴巴的看着小妃却不敢动她。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她说的这也确实有道理,不过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看着就让人心疼。 “什么病不病的!小妃在娘胎里就吸收了不少我吃的草药,现在我也坚持吃一些补品,她喝奶水的时候也就跟我沾了光。现在啊,她的身体比你还要好,别担心了。”我不管不顾的将小妃往她的怀里一放,她起初是一愣,然后赶忙将孩子抱了起来好好的哄着。 “若云,有孩子可真是好,这么可爱。”若雪低着头揪着嘴,挑逗着怀中的孩子,齐腰的长发因为低着头慢慢的滑落,滑落到孩子的脸上。听着她这么说,我可是极力的反对啊:“你那是只看表面啊,孩子闹腾的时候你是没看见,成宿成宿的不让你睡觉,精神备受折磨啊。” 小妃不怕生人,说话间,大胆的用她的小手抓着比她大不知多少倍的若雪,又去使劲的拽她的头发。 “嘿,若雪,你家的孩子还伤人啊!”若雪痛的眨了眨眼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小东西,再拽我头发小心我收拾你。”说着冲她佯气的瞪了瞪眼睛。 小妃受到了若雪的“威胁”,手脚立刻老实起来,睁大了双眼憋着嘴委屈的看着她,但是因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始终没有哭出来。那样子,就是让人想生气都不舍得生气啊。 若雪看着她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最后有些哭笑不得的。 我听到她的威胁,眯着眼睛伸出食指凭空点了点头:“嘿,你要是敢对小妃下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带这样的,你女儿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啊?”若雪委屈的嘟了嘟嘴,那可怜的的样子和小妃一模一样。 大家看着她俩,脸上都要笑开了花,真不知道她们哪个更像孩子。 燕寒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小妃,然后转头问着高渐离:“小妃?你这是个女儿?”他和高渐离平时也是不怎么说话的,今日他能主动和他说话也是稀奇啊。 高渐离被他这么一叫,视线从小妃的身上慢慢地移动到燕寒身上,缓缓张口点点头:“嗯,叫珞妃,唤她小妃就行了。” “高珞妃?这名字不错啊!若云,这名字是你想的啊?”若雪一边和我家小妃玩闹着,一边头都不抬的对我说着。听着她的话,转过头看着一脸温和的高渐离,此时他也正在看着我。“珞字是离想的,妃字是我想的。” 若雪和燕寒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这赞同。 与此同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一七二 阴谋 与此同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因为吸取了刚才我敲门燕寒闭门不见的事情,这次他学聪明了点,先问了问是谁。 “启禀王爷,宫中传来了一些消息,请王爷过目。”听着声音,应该是某个侍卫的声音吧。宫中传来了消息,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情吧。燕寒听了门外的人说的话,拂袖起身便去开门,那走路是何等的霸气啊,王爷范。 “宫中传来了什么信?” “小的不知,只知道是赵将军派出的书信,务必请王爷过目。”燕寒开门后不一会儿,门外便伸进来一双手,双手上面高高呈着一卷竹片做的书信。 燕寒直着脖子点了点头,一只手接过侍卫手里的书信后将手背在了身后,声音非常的严肃,让人望而生畏:“行了,你先下去吧。”那人的身影映在门上,只见他双手抱拳弯下腰去:“诺。” 燕寒看了一眼外面便将门关好,走了回来坐在凳子上。他当着我们的面将书信打开,穿起来的竹片随着一点点的打开发出清脆的“哗哗“声。我们都没有去打扰燕寒看这封信,屋子里面此时静的很,连活泼好动的小妃都老老实实地趴在若雪的怀里。 燕寒读着书信,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来越凝重。宫里派出的信件燕寒会有此表现,那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吧。 “怎么?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燕寒的妻子,若雪现在是最了解他的了人了。她将怀中的孩子放回了我的手中。玉指轻轻拂过燕寒紧皱的眉头。 燕寒此时读完了书信,他合上书信抬起手轻轻捉住若雪的手,对她淡然一笑,然后将手放在手心中细细的抚摸着。沉默了半天。许久他才再次发出了声音:“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想听吗?” 他的表情那种凝重,语气那么严肃,让人不想听都不行,尤其是像高渐离那种忧国忧民的人,不听岂不是要他的命!我和高渐离坐在他的对面,对他示意的点了点头。 燕寒拿出了手中的信扔在了床上,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这封书信是宫中赵将军送来的,赵将军是我派进宫中的耳目,只要宫中有事。他就会即使派出书信给我。”原来所有的王爷都很腹黑啊。也都有些手下衷心的卖命着。 “这封信上说。宫中也发生了瘟疫,不过经过治疗也都痊愈了。但是宫中的人在清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腐烂已久的白骨和尸体,而从脸庞。身高,体态看上去,都不像是燕国人,倒是有些像秦国人。还有宫外的隔离区,也发现了患了瘟疫的秦国人,而且拒不治疗。” “秦国人?”我惊呼出了一声,心里也奇怪着呢,这燕国的宫里,怎么会有秦国人的尸体呢?现在秦国对燕国处处紧逼,燕国人对秦国人恨之入骨。怎么还能容忍秦国人呆在燕国呢。 高渐离听到燕寒将信得内容读出来后,眉头也是狠狠地皱了一下,半晌抬起头看着燕寒,说出了让我们及其震惊的几句话:“燕国的这次来势汹汹的瘟疫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发生的,而是一场酝酿已久的阴谋。” 阴谋?这不是简简单单瘟疫吗? “离,着怎么会是阴谋呢?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完全不能将病与阴谋结合在一起。 高渐离的身体微微前倾拿起燕寒扔在床上的书信,打开了书信对我指点迷津:“若若你看,第一,秦国攻打燕国,对燕国步步紧逼,试问燕国怎么还能留秦国人居住。”嗯,这一点到与我想的不谋而合。 “第二,在燕宫里发现了秦国人的尸体,而且早就腐烂腐烂已久,甚至都有些露出白骨了。可是从瘟疫开始到现在还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尸体怎么会早都开始腐烂甚至白骨化?”高渐离说着,用手指在腐烂一词上画了一个圈。 嗯,他说的这个也有道理,按照常识,尸体就算是腐烂的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 高渐离的手指继续往下滑,滑到了患病的秦国人那一处上:“燕国本是不应该有秦国人的,但是却在隔离处发现了秦国人。如果他们是逃出的难民染上了瘟疫也就罢了,可是在救命的药发放之后,他们却不配合治疗。试问有什么人在重病即将要死的时候会放弃生的机会!所以……” “所以你就怀疑这场瘟疫是秦国预谋已久的阴谋,他们找了一些忠于燕国的死士,让他们传染上瘟疫,带着一些带有瘟疫之病的死尸潜入燕国,好让燕国子民传染上瘟疫?”在高渐离刚要说出所以的时候,我打断了他的话,帮他继续着他的推理。 高渐离听着我说出的结论,默许的点了点头。 “可……可是秦国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若雪的心思单纯,不会考虑这些国事的,需要有人来指点她。 燕寒看了若雪一眼,神色凝重的冷冷来口:“秦国是想在无形中搞垮我们燕国,让我们燕国家破人亡,最后秦国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我们的燕国。” 听着高渐离说的一二三、一切的推理和燕寒的结论,我不禁开始佩服我这个夫君和燕国这个最闲散的王爷了。不过在佩服的同时,我的身上也不禁的冒出了冷汗,这么周密的计划,这么狠的计划竟然也能想出来。若是治疗瘟疫的药方没有研究出来,若是秦国的计划真的得逞,燕国真的被那一两个患了瘟疫的人给破坏了,那后果可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若雪听了燕寒这话,有些难受的皱了眉头后出了口气:“真可怕,不过还好,孙大夫和你研究出了药方,才让这场灾难化解于无形。” 哦?照若雪这么说我和孙华倒是拯救了燕国的大英雄了?哪有那么神奇,瞎猫撞到死耗子罢了。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燕王对国家是不是应该多加些防范呢,毕竟灾难都是在无形之间产生的。 怀中的小妃在我的怀里扑腾了几下便张开嘴眯着眼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在我的怀里蹭了几下找出一个舒适的方式睡了过去。 小孩子啊,就是不知道愁苦,只要吃睡满足了便好。哪像我们大人们……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对,我家那是桃树,应该是桃花开才对。 就在上次下山回来之后的两天,我惊奇地发现,我的家的桃树开花了。我开始以为孙华种的这是个铁树,百年一开呢,没想到现在也开花了。 “离,你看出来看一看,桃花开了!”我抱着小妃好奇地在桃花树下张望,看着一朵朵盛开的淡粉色五瓣桃花柔美的在风中摇曳,还有那些刚刚吐出花苞还没有及时伸展身姿的花骨朵,感觉那一瞬间,真的是可以美煞旁人了。 本来在屋中击筑的高渐离从屋中走了出来,他身着白衣,长发用发绳松松的束着被,一只手背在身后倚着门框,嘴角还有一抹温和的微笑。从我这个角度看他,他的的确确是一个最完美的男人。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曾说要在桃花盛开的时候酿桃花醉,他要为我画一幅我在桃树下的丹青,我要为他在桃树下跳一支舞。现在桃花开了,看来我们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离,你去吧小妃的小床搬出来,现在桃花盛开,季节温暖,孩子多出躺着也好。”我对着远在房门口的高渐离喊了一声,心里计划着这些事情应该先完成什么在完成什么。 不一会儿,高渐离便抬着小妃的小床走了出来。我们将床放在树根底下,又用一把油纸伞撑在孩子的头顶,一是以免灰尘和花瓣掉落在孩子身上造成孩子不是,二十可以抵挡抵挡对孩子来说比较猛烈的阳光。 小妃被我轻轻地抱到了床上,而小妃也对外面的景色好奇得很,躺在床上不停地转这头欣赏周围的美景。一阵微风出来,树上飘落出一些淡粉色的花瓣,也正巧有一朵落在了小妃的头上,小妃因为觉得好玩,便对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但可能又觉得光看也不好玩,便想上手去哪,可谁知小妃不怎么灵活,总是够不到头上的花瓣,便着急的手脚并用一顿乱蹦,惹得我和高渐离一顿大笑。 对于小孩子,什么事物都是新鲜的,什么东西都是好奇的。 对于我们,小孩子就是最纯洁,最善良的人。他们的心里永远都是最干净的,没有大人们的烦扰,心思,心计。 高渐离坐在孩子的左面,伸出手指挑逗着兴奋到了极点的小妃。而我坐在孩子的右面,将手伸进了床盖好了被孩子踢乱的小被子,又抬了抬手抚摸了一下高渐离俊美的脸旁。高渐离抬眼,温和的看了我一眼后起身在我的脸颊上清浅一吻,我的脸迅速面如桃花了。 我期盼的幸福,就是这个样子吧。 一七三 桃花 “若若,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样子与你和孩子在一起。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平淡而温馨的待在一起。”高渐离抚平可我被微风吹乱的长发,又在我的鬓角那里别了一株桃花,露出一脸满足的样子。 其实他说的,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时代已经过去了,这样相对无言却又能感受到对方的爱这才是升华的爱情。 平平淡淡也好,只要他在我身边,孩子在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就好。 花瓣微落,一片一片打在我们的身上,这要是从远处一看,绝对是最温馨的画卷。 “若若,你能为我跳舞好吗?只跳给我我一个人看的舞蹈。”他用着期许的目光等待着我答应他,而我的红唇慢慢勾勒上去,眼睛也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好,那你只为我一个人哼曲,我便答应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说话间我便起身,在高渐离爽快的点了下头时,我站在桃花树下背过身子背对着他,摆出了一个极其优美的动作。身上轻薄的披帛被风吹的漂浮在空气中,又有花瓣飘落,那是何等的飘逸啊。 随着他张开嘴慢慢哼出一曲动人的小调,我的舞姿才在他的面前缓缓展现出来。 柔软的手臂慢慢的弯曲又伸直,曼妙的伸到头顶又慢慢的转圈,身上的长裙随着旋转鼓了起来,裙尾如荷叶般摆动。步伐曼妙。 落花缓缓落下,飘落在我的裙上,我的披帛上,我的青丝上。 我不知道跳了多久。只是在他的小曲缓缓语毕的时候,我的舞蹈才缓缓渐收。我的胸口因为跳舞的原因起伏的很厉害,而他唱了那么长时间的小曲,却一丝丝紊乱的气息都没有,平静的很。 隔着重重花瓣,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他和躺在床上的小妃,两个人的脸上都带了一些吃惊,高渐离只看我跳过一次舞蹈,这次跳舞,应该是可以让他铭记在心了吧。而小妃。那小小的脸上竟然也能写出惊讶。然后躺在床上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手舞足蹈起来。就像是在跳舞一样,只是她的舞蹈令我们不能接受。 “真美。”高渐离轻轻地开口,用他那满含着柔情的眼睛看着我。俊俏的脸上完全写满了吃惊。我记得这句话他曾说过,而且现在和两年前说的一模一样。 ——犹记那一年,他在看完我在易水边桃树下跳舞后,脸颊多出了一些红色,嘴角多出了一丝让人猜不透的微笑:“美。” “什么美?” “风景美……”他不假思索的说,我的心情不免有些失落,原来更他让着迷的是风景,而不是我啊。 “哦。”声音低沉,一下子就能听出失落之音。他看到我的失落的表情,玩味的笑了笑。走到我的面前:“人……更美。”语气温柔,眼里沉醉。他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庞,与我的温度格格不入,他的手很热,而我的脸很凉。—— 回想着当初,这些事情都很美好。 忽然很想回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两个,花前月下,情意浓浓。那个时候真是情窦初开,心里只有着对方,而不像现在,心里又容出一席之地给了女儿。 轻启红唇,我也说出了当年的那句话:“什么美?” 高渐离起身,翩翩的白衣在微风中飞玦。他慢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从身后缓缓地伸出手伸到我的面前:“我的若若最美。”这次他不加思索的说出的是这句话,并不是当初那句了。 我不想意思的低下了头,轻柔的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中。高渐离见我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慢慢的合实了手,我的手被他包裹着,暖暖的,很是舒服。他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迅速的亲了一下,然后牵着我的手坐回了小妃的旁边。 我们三个坐在了桃树下,看着小妃调皮的样子,笑声不断。 之后我们又酿了桃花醉,高渐离这个不算酒鬼的酒鬼嘴很挑,不好的酒不喝,不香醇的酒不喝,最愿意喝的酒就是桃花醉。 桃花醉顾名思义是用桃花酿成的酒,此酒甘甜香醇,喝多了也并不容易醉,喝完酒的人的脸色会呈现桃花瓣的分红,面若桃花。但是酿这个酒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此酒要采用最好的桃花瓣酿酒,用水还要用晨间凝结的露水和溪涧清冽的溪水酿制,再埋到地上好好酿制。 我和离为了采到最好的花瓣,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花瓣,而是上树采摘。高渐离会轻功,三下两下就飞上了树,摘好的花瓣都放在他随身的锦袋里面。他的动作轻巧得很,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这让我看了心里痒痒得很。 “离,我也想摘桃花,你让我也摘吧。”我站在树下仰望着他,双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眼巴巴地瞅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犹如小妃看着我们那般。高渐离的心最软了,只要我装可怜一准能博得他的同情心。 高渐离听到我在树下叫他,双脚很稳的站在树上,一只手抬起来紧紧抓着树干俯视着我:“若若,你这刚生完孩子不久,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做得好,还是我来吧。”说完又采摘着树上的桃花。 采不到桃花酿酒,我心里最然有些不高兴,尽管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撒娇:“不嘛不嘛,我就要摘桃花。离,你快下来让我上去摘,不行的话我骑着你脖子摘。”我的样子,我的状态就像是以前的我一样,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一个母亲的样子了。 也是,初为人母嘛!再说我在只有十七岁。本来就是一个孩子的年龄。 高渐离本来正在专心的采着桃花,但是听到我那么一说他噎了一下,身子一颤差点从树上跩了下来,不过好歹他会轻功。在踉跄后很快就掌握了平衡,轻巧的落在了我的面前。 额,我要骑在他脖子上那句话是不是吓着他了!仔细想想也是,我又不是向小妃那样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怎么想法却比一个小孩子还幼稚啊。 “若若,想摘桃花?”他说这话把刚采摘的还没放进锦袋里的桃花放在手中,伸到了我的面前。我用纤细的食指和中指捏住了桃花,放在鼻下闻了闻,唔,香的很。 我将桃花小心翼翼的收到锦袋之中。然后对他迅速的点了点头:“嗯。我看着你摘。心痒痒的很。所以……离,你就答应我嘛!”我拽拽他的衣袖又摇摇他的胳膊,靠着他的肩头撒娇着。 高渐离看着我的样子。失声的笑了笑后捏着我肉肉的小脸蛋:“你啊,我可真拿你没办法啊。”他说着迅速搂着我已经不算纤细的腰,脚尖一点飞快的飞上了树杈上。 我可没怎么飞过,他这样突然带我飞身而上我肯定一下子就受不了啊,我吓得急忙闭上眼睛尖叫了一声,等感觉脸庞已经没有微风拂过,脚下也不再是漂浮而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时候,我才睁开眼睛。 我已经在树上了,而高渐离在我的身后紧紧搂住我的腰,以防我掉下去。 树上的视野真开阔。感觉空气也很清新,也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往下看了看,我们的位置并不算是高,但是却在树中桃花盛开最茂盛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采摘是最适合不过了。再侧着头看看小妃,她因为头上头上有把油纸伞所以并不能看到头顶上的我们,所以她也就转着小脑袋东张西望着,想要找到我们。 嘿嘿,这样子和孩子躲猫猫也很好玩啊。 “若若,摘花吧,一会儿小妃看不到我们该哭了。”高渐离看着树下的孩子,一脸关心的提醒着我。我朝着他略微点了点头,便开始我们的采摘计划。因为树上的桃花众多,而且都是最新鲜的花,所以并不像当初挑选桃树那样麻烦。 我和高渐离采摘了一小会儿便收集了满满一锦袋的桃花瓣,不过高渐离这样子和我在一起也实在是难得,便也多逗留了一会儿。我用手指头抚摸着娇滴滴的桃花瓣,清冽的笑了一笑,轻轻开口唱了起来: 酒肆饮几壶 情劫难渡她十里桃花驻 醉卧青丘忘尽前尘路 几度云卷云又舒 世人痴情无数如戏一出唱韶华莫负 叹此红尘阎浮为何偏作相思骨 且把酒拂花遥相祝 百年后相遇却不识故人目 亦不知他曾负手桃花树 若如初若如初若可如初 惟愿长眠醒不复 --------------------- 情成孤思成枯 孑然九重他三生三世书 问此红尘阎浮为何偏作相思骨 且把酒拂袖遥相祝 百年前回顾许细水长流步 而如今她仍青衣白绫覆 妄如初妄如初妄言如初 因果轮回终相悟 看梦中繁花满千树似故 风追逐落入归途 桃色微醺百转千回处 长袖舒是她心束旧尘土 这一路多离楚几番陌路 是他执念凡尘入 十里桃花驻闻三生三世书轻诉 若如初妄言如初 “若若,这是什么歌?”高渐离心神凝悦的问着我。 “十里桃花夜清浅。离,我唱给你听了,你以后要将他谈给我听哦。”我的头向后一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眼盈盈在他的胸膛上摩挲着。 一七四 酿酒 在小妃还没有因为找不到我们而大哭的时候,高渐离揽着我的腰匆匆跳下树。我们看了一眼小妃,很好,还没有哭,只是一双眼睛泪汪汪的,不高兴的撅了撅嘴。 我和高渐离将采集的桃花瓣放在酒坛子里,第二天又一大早的去山上采集露水和溪水,这一坛子桃花醉才算是酿了起来。我们将这一坛子酒埋在了桃花树下,守诺说要明年的这个时候一起共饮这坛桃花醉,然后还要一起酿桃花醉。 但是有时许诺很容易实现,完成诺言却是那么的难,我真的没有想过一年以后我会是独自饮下这坛桃花醉,对饮,只会成殇。 六月十四日。 因为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照顾家和照顾小妃的事情都渐渐的落回了我的肩膀上,虽然高渐离也帮我干活,但是他身为一个男人我也总不太好让他做一些家庭琐碎的事情,我们家里渐渐地由家庭主夫变成了家庭主妇。 白天收拾家照顾小妃,累了一天,晚上便要早早的睡觉。可是总有人,偏偏不让我睡觉。 我梳洗过后为熟睡的小妃掖好了被角便躺在了床上,拱进了高渐离暖和和的怀里面。高渐离的双手一手让我当枕头枕着,一手抱着我的腰,让我在靠近他一些。闭上眼睛也就一小会,便感觉后腰那块高渐离用手在不停摩挲着,摩挲的我痒痒的,让我不停地挪动着身子躲着他的魔爪。 我被他弄得又痒又难受。便将手伸向后想让他停止,可我忘了他是会武功的,没有等到我先将他控制住他便先将我擒拿了下来。他忽然翻身而上,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身体也紧紧压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离……小妃在睡觉呢。”我看着他嘴角邪魅的弧度,便知道他的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涉及这男女之事,现在想想看,倒是有了些……额,不好意思! 高渐离邪魅的嘴角迅速往下,在我的朱唇上的啄了一下,然后嘴唇趴在我的耳边喃喃着:“若若,今天都过了两个月了,你不是说两个月后要好好的补偿我么?”说这话,炙热的气吐在我的耳朵上。又用他的牙齿轻咬我的耳垂。 被他咬的我的身体颤栗了一下。口中情不自禁的轻轻“嗯哼”一声。身体也开始火辣辣的,情欲似乎被他这么一挑逗就挑起来了。虽然如此,但我还是用腿抵住了他的身体。将头瞥向一边,违心的道:“我有说过吗?” “嗯?”高渐离脸上邪魅的笑容越加明显,灵巧的手指在我的肚皮上弹跳般的点着,慢慢向上:“若若,你是想耍赖吗?我可记得你说过的,要是耍赖了任由我处置的。”他将处置这一词说的特别重,特别的……邪恶。 胸前被他重重一袭。 尽管有些神魂颠倒,但我这小暴脾气也不甘示弱啊,我挣脱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用贝齿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啃食了一下:“处置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处置我的。” 她的头迅速一低,埋头在我的脖子上:“若若,看我怎么收拾你!”脖子上一阵火辣辣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由脖子蔓延全身。他的舌头在我的脖子上游走着,痒痒的,却很舒服。 身上的束缚被他迅速解开,火热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嗯――哇哇――”正在我们快要结合到了一起的时候,小妃非常不给情面的哭了起来,哭得很凶,不管都不行。高渐离本来正在亲吻着我的嘴唇,可是听到孩子哭了就立刻停了下来,睁大着眼睛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有一些不甘,有一些可怜。 “若若,小妃一会儿就不哭了,放心吧。我们还是继续吧!”高渐离在我的朱唇上轻轻撕咬了一下,继续埋头亲吻起来。 哼,高渐离他不管,我可不能不管,我可是小妃的娘亲啊,她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推了推高渐离:“离,小妃哭了,我的去看一看。” 高渐离不理会我,继续在解我的衣带。我阴沉的道:“离,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动手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若若,再说,你舍得吗。” 我知道光和他说话他是不会理会我的,看来只能逼我用武力解决了。“好,那我动口!”我看着他光滑的肩膀,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张开嘴,用贝齿重重的咬在他的肩膀肉上,他被我这么一咬低低的叫了一声,我在顺势的用双手推开了他,迅速滚到床下,抱起了小妃。 小妃不停地往我的怀里钻,小手在我的胸前一阵乱噗通――原来是饿了呢!本来衣衫就挺不整得了,也省的我脱衣服了。我将孩子抱好放在胸前,孩子的小嘴在我的在我的胸前用力的吸允着,很着急的喝着奶水。 “嘶――”高渐离坐在床上,因为被我咬伤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痛苦的表情有些不言而喻。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有些疑惑,他可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我下口也不重,他怎么就能疼成那个样子? 我抱着小妃有些累了,便坐回了床边继续喂着奶水:“离,有那么疼吗?” “你说呢?我要是这么咬你一下你试试!”高渐离伸着手抚摸着被我咬伤的那一块,皱着眉头又不带好气的说。听他这话的状态,真的生气了? 我听着他的埋怨,眼泪一下子用了出来,在眼眶里面不停的打转。我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弱弱的回了他一句:“可是小妃哭了,我能不管她吧。” “若若,我现在真的已经后悔要孩子了,自打小妃出生之后,你的精力就完全在小妃的身上了,你都没有怎么在理过我。你现在天天就是孩子长孩子短的,你就不能抽出精力想想我?”高渐离说着躺在床上蒙着头盖着被子,负气的背过身子。“若若,还是早些睡吧。” 听着他的话,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掉下来了,我怕滴到孩子的脸上,急忙的用手背擦了擦。过了片刻后,低着头看着小妃的样子,她现在已经喝饱了,揪着嘴打了个哈欠便在我的怀中沉沉睡去。 今天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日子,可是没想到就这样草草的收尾了。看着怀中的孩子,想着他说的后悔要这个孩子,说我不再理会他,我的泪水便在一次忍不住的的流下来。可是我,真的太注意孩子而冷落了他? 或许吧,或许自己刚刚初为人母,对孩子太在意了,可也忘了他的感受。 “嗯――”小妃在我的怀里蹭了两下,哽叽了两声略微翻了下身。我急忙拍着她的后背哦哦的哄着:“嗯,小妃睡吧,乖乖的。” 我哄着她,等到哄睡了她便将她放到小床上,自己也蹑手蹑脚的做回了床上。 我看着背着身子躺在里面的高渐离,心中的软肋就像是被碰触到了,酸楚的很。我轻轻摇了摇他,想摇醒他和他说说话,可是我摇了几下也没有醒,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很平静,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想理我装睡还是真的睡着了。 我轻轻掀开他的被子检查他被我咬伤的伤口,屋子里不算是太明亮,但是肩膀上那一处齿痕分明的红色牙印在我的眼里很是扎眼。原来我下口真的那么狠,怪不得他刚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我的玉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伤口,不经意间,一滴眼泪滴落在他的伤口上。他的身体轻轻颤栗一下,兴许是眼泪撒的疼了吧。我的手悄悄地搭在他的侧身,习惯性的像哄着小妃那样轻拍着他。 “离,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下手会那么重,我还以为只是闹着玩儿你。我这些日子也冷落了你,可是你也知道,这有了孩子确实是不比当初。离,我以后不会再冷落你了,我以后不仅要照顾孩子,还要多考虑考虑你。”我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只是自顾自的说。 我跑下床去,到药箱里去找我平时擦拭伤口的药膏,可是刚刚找到要转身回去,身后就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将我拦腰抱起,我惊吓的尖叫了一声,可定睛一看,将我拦腰抱起的却是刚刚负气躺在床上的高渐离。 “你怎么悄无声息的,想吓死人啊!”我长舒了一口气,又佯怒的在他赤裸的胸膛拍了一下。他现在与我一样衣衫不整的,这要让外人看见了,定能猜出个一二分。 高渐离紧紧地抱着我不让我掉地,而我也是双手攀在他的脖子上。“谁让你没有戒心了,才让我有可趁之机的。若若,我刚才是说着玩的,可别哭了。走吧,咱们睡觉去吧!”他抱着我步伐矫健的奔回了床上,将我轻柔的扔在了床上。 我看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睡意,原来他刚才真的是装睡啊!哼,原来什么都是装的!不过看在他被我咬伤了,就原谅他了! “若若,睡觉吧。”高渐离邪魅的趴在我的身上亲吻着,游走着,挺进着……又是一场翻云覆雨夜。 一七五 作画 “若若,你刚才下口可真是重,我要是不给你点惩罚怎么对得起这道伤呢。”高渐离邪恶的语气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我感觉他的惩罚,不可能会太轻。 高渐离趴在我的身上紧紧地压着我,他的乌黑头发垂在我的身边包围着我,让我无法动弹。而我则是抱住他的腰,在身下喜悦的接受他所谓的惩罚。口中情不自禁的喃喃的叫出了声音,而他听到这声,也是十分愉悦。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月他憋得太久了,这一个晚上索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比大婚之夜时感觉还要累。我真的不知道他索要了几次,因为即使在我睡眼朦胧中我也感觉到他在我的身上趴伏着。 好在今晚小妃没有再闹腾了。 一夜的翻云覆雨后,我再也没有力气了,只感觉身上粘粘的都是汗水却不愿意下床去洗澡,只是靠在高渐离的怀里沉沉睡去。高渐离在我的身上盖上了被子,吻了吻我的额头,搂着我也睡去过去。 夜半翻了一个身,手习惯性的向高渐离躺的地方摸了摸,想抱着他,可却没想收扑了个空,手只摸到略有些冰凉的床铺。嗯?离呢? 我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朝高渐离的那里看了一看,果真是没人。这大半夜的,高渐离他跑到哪里去了?我再向远处看了一看,书桌那里点了一盏暗暗的小灯,烛火照应着,一个男子的轮廓清晰地印在墙上。灯烛被微风吹得摇曳起来,墙上的影子也在慢慢的摇晃起来。 因为怕吵醒了孩子。我披上一件衣衫,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到了书桌前不远处。 高渐离一头乌丝松散的束起来,穿着件白色中衣正在那里伏头执着画笔,桌面上铺着一张很白很白的布。布上已经画出了些许样子。因为隔得有些远,我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样子,只能看到是一个人。 我说高渐离得体力是无限的吗?刚才都那样的做运动了,还那么久,他竟然还有力气作画! 我这人好奇心比较强,不过他的体力比不上那幅画让我更加好奇,我很想知道,他到底在画谁。于是我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从后面看着他画中的人物。 画中的背景是在一棵桃树下,就是我家院子里面的那棵桃树。桃花盛开。灼灼芳华。树下有一女子。衣带披帛随风曼舞着,一头的秀发显得有些微乱。在看看五官,朱唇微微上扬。笑的很是温馨:鼻子显得灵巧,如我的一般;往上看,诶,怎么没有眼睛? 画中的人物没有眼睛,那人物就显得很没有生气,此话也就显得黯淡无光。此时高渐离再一次执起画笔,在画中女子眼睛的部位开始画起来。他画的虽然很慢,但眼睛显得很是细致,就犹如真的一般。 一笔一划的勾勒着,我已经大概能看出他画中的女子是谁了。 我在他的身后站了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生怕有什么动静打扰了他的作画。我一直等到他绘出的一双眼睛完成之后,我勉强动了动站麻了的脚。 腿麻了怎么这么痛。“嘶――”我只挪动了一下下就感觉到那样的麻人的痛,我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凉气,而刚放下画笔的高渐离急忙回过头看着我。 “若若,你怎么不睡觉?”高渐离看到我站在他的身后,略显得有一些吃惊,急忙用身体在画前挡了挡。他怕我看到那幅画?他画的是我还怕我看见?他是怎么想的! 我忍着脚麻的感觉弯腰向他逼近,装着一脸严肃的表情质问着他:“身后藏着什么不敢让我看见。我都看见了,一幅画啊,该不会画中是你金屋藏娇的美人不敢让我看吧!快让看,让我看看!”我明明知道画中没有什么金屋藏娇的美人,但还是这么说只是为了激激他,让我好好欣赏这幅画。 可是高渐离这个聪明的男人,哪那么容易上我的当啊,只见他伸出双手一下子环住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像调戏良家妇女一样“调戏”着我:“对啊,我就是金屋藏娇了,这美人还在我的怀里面呢。” 我好笑的打落了他勾起了我下巴的手,嗔骂了一声“去”便开始欣赏高渐离刚才细心做的画。 这画中的女子果真是我,而场景是那天我们在树下欣赏桃花,我为他翩翩起舞的那次。感觉场景,笑容,状态,眼神都是和那天一模一样的,不差分毫。不过都是一个多月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清楚楚!我不得不承认,高渐离的记性的确是比我要好很多。 “离,你画的真好,我看着它就像是照镜子一样。”我喜滋滋的摸着这幅画,捧着他的脸在他的脸上“吧叽”亲了一下。 高渐离也回敬了我一下,随后垂眸盯着桌子上的画:“本来这幅画我是想在你生辰的时候送给你的,不过现在被你给发现了,那时候送也就没意思了,我还得在准备一份礼物了。”他说着有些丧气了,不知道是因为被我提前发现了丧气,还是因为要在准备一份礼物给我有些丧气。 “既然我现在发现了,那就现在送给我得了!” “那不行!”高渐离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我,拒绝的那么的决绝。我正好奇他为什么拒绝我的时候,只见他摸着画面又说:“这幅画我还没有画完呢!” 没画完?画中的风景甚好,已经不用再添了,画中的我也画得很好,也不用再细致的勾勒了,哪还有哪里没完成啊!高渐离看出了我的疑惑,指着画中一处空白对着我说:“我想在这里题字,却不知道提什么好。” 题字? 我记得作画一般题字都是作画人的名字,或者是一首诗,或者是一句话。而我面前的画,我觉得提一首情诗是最好不过的了! “嘿嘿,离,我帮你想吧!”我知道的词汇可比高渐离要多啊,秦汉唐宋元明清的古诗名句,我可是都知道的! 我满含着期盼的目光看着高渐离,而高渐离看着我来了兴致,也点头默许了起来。 我开动了我的小脑袋瓜,慢悠悠的开口吟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高渐离略微点了点头:“句子倒是不错啊,可是窈窕淑女?若若,你怕是不符合吧,再换一个。”什么,窈窕淑女不符合我?我难道不淑女!哼哼!我狠狠的瞪了高渐离一下,白了他一眼,继续想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一句总可以了吧,我就算算不上窈窕淑女,那也算是伊人了吧。 高渐离颇带着满意点了点头,提笔将我刚才说的话写上去。可是他刚要提笔,变停住了:“等等,我总觉得这句话不符合时宜啊。在水一方,你这可是在桃一方啊。”他说着也对哦,不符时宜啊,那就再想吧。 我用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再一次开门:“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次高渐离在我说完后立刻拒绝了:“不行,太伤感了,我们可不能这么伤感啊若若。” 也对,我和高渐离可是要圆圆满满幸福一辈子的,用这么伤感的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忽然想起了这一句最普通的情话,这一句代表了一辈子的情话。高渐离的眉头略微挑起,但仔细想一想也还是不满意:“这画中没有我和小妃,你自己怎么算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嘿,这高渐离得要求还真是多啊!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从前很喜欢这句话,两个人能真正做到这一点也是很不容易的,做到了,那便是真正的幸福了。 “这倒是不错,那我就写了。”这次他依然说写,可是他还是在关键的时候停住了笔:“若若,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写诗句呢,我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不好吗?”他的思路忽然一转,眼睛里放出了灵光。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荆若云?你不觉得很平淡吗!” 高渐离将毛笔塞到了我的手里,一脸邪魅的告诉我:“谁说我要就那样写你的名字,我在这里写上爱妻若云,那不是很有纪念意义吗!来若若,你来写上吧!” 爱妻若云!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五年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穿越到这个秦朝,而我也在怪梦连连的时候收到了一个神秘男人送来的玉镯和画,那画上的女子正是我,仔细想一想,和眼前的这幅倒是一模一样,而且上面也写了四个字――爱妻若云。 我从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爱妻,只凭着那个梦来寻找着冥冥之中的那个人。过去的玉镯,现在的画像,原来我冥冥之中早就注定是他高渐离的人了。 幸好,幸好我没有找错人,幸好我爱上的是他,幸好我在我最好的年华遇见他。 一七六 耍赖 爱妻若云,我是他的爱妻,我只是他一个人的爱妻,他也只有我这一个爱妻。 我转头看了一眼他,他正一脸温和的盯着被我执起的画笔,等待着我在那一处空白写上“爱妻若云”四个字。 “若若,这四个字必须你来写上,这代表着这是我们两个人做的画,然后我们将它挂在家里,让孩子知道他母亲当时有多么的美丽动人。”我低着头,满意的笑了起来,把了把衣袖粘上墨汁,便在画中空白的地方写上了“爱妻若云”。 我在画上写的是简体字,并不是复杂的燕文,我写的很慢,写得很认真,一笔一顿,笔锋有力,我可不想在他精心做的画上留下我的字是那么不工整。我的字写好了,和画幅搭配一看,嗯,的确适合写得很。 这是我们一起做的画,很有意义。 和五年前的那一幅画一样,我的状态,眼神,笑容和字体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那个时候的画已经泛黄微旧,而不像我眼前的这幅画很新,画面很白。可是我想不明白,这幅画为什么会传给两千年以后的我呢? 等我的字写好了,高渐离也凑过来看了看,只不过他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意思。他指着我刚写的字问我:“若若,你这写的,是什么字?”他又不是现代人,自然不会懂我写的是什么字,要是真的知道那就见鬼了。 我满含着笑意回答他:“这就是爱妻若云四个字啊。”我边说着边用手指指着这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爱。妻,若,云。” “可是若若,你写的并不是燕文。你这写的是哪一国的文字啊?”现在这个时代的文字无非就是七种,齐秦燕赵韩魏楚,可是我写的并不是这里的其中一种,而是千年以后的文字。 我这该怎么回答他:“额,这是……一种简体文字,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国的文字,反正写起来就是很简单,嗯,就是这样。”我说的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我说的话。 高渐离听了我的话。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好吧,那你以后也教我好了。”嘻嘻,高渐离可真好骗啊。而且向我求教那可真是难得啊!我的心里隐隐的升起一丝自豪感,然后故作沉稳的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嗯,既然这么虚心求教,那我便教你好了。” “嗯,若若,你这样教我我该用什么回报你呢?不让让我好好伺候你作为酬劳吧!”高渐离话锋一转,嘴角恢复成了之前的邪魅。伺候伺候?该不会是……啊!我可不想再被他伺候了,我刚刚被他伺候的身体都要散架了,骨头酸得很,我想我要是在被伺候下去明天就好起不来床了。 我的神色一阵惊慌。赶忙离开他的怀抱:“额,离,这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你刚才都那么累了,不得好好休息休息啊。快点回去吧!”我的脚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麻了,所以跨出步子便往回奔。我这么着急回屋是为了死守领地,免得他有可乘之机。 可是我一介弱女子,速度和力量哪里比得上他一个正直壮年的年轻男子啊,还是一个习武之人,只见他手臂一伸勾住了我的腰,我便又直直的躺回了他的怀中。他这次又将我打横抱起,但什么话都没说便领我走回了屋子。 小妃还在熟睡,一只胳膊的胳膊肘打弯冲上,一只胳膊缩在被里,高昂的小胸脯上下起伏得很均匀,很有力,她并没有因为我们二人来来回回的走着而被吵醒。 抱着我回来的高渐离将我轻轻地放回的床上,像拨粽子一样把我的衣服给剥了下来,然后自己也坐在床边痛快的披在衣服上的。 “离,我可不想再被你伺候了,我累了,要睡觉了!”见他正在脱衣服,我面上一红赶紧否决了他的想法,将被子蒙在头上装睡。半天,他也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躺着睡觉的动静,我好奇的将一只眼睛露了出来观察了一番,可是刚刚露出了眼睛就被他给吓了一跳。 他那张俊俏的脸就在我的眼前无限的放大,还是忽然之间的,量谁都能被吓一跳。 我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舒出一口气,然后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质问他:“离,你怎么还不睡觉,你可别以为你不躺着睡觉我就能善心大发让你伺候我啊,我刚才被你折腾的够累的了。” “切,谁要伺候你了,想得美,我只是看了看小妃而已。别蒙着头,赶紧睡觉吧。”高渐离拉开我蒙在头上的被子,为我掖好了被角就躺在我的身边。我听到他的语气是那么不屑,心里竟有那么一分分失落,他刚才还说要好好伺候我作为酬劳,怎么现在……我总不能舔着脸去问他吧,而且他的话语说的,显得我是在自作多情。额,不行,我可是要脸的人呢,既然他让我睡觉,那我就乖乖睡觉吧。 我拽了拽被子,赤裸着身子背对着他光滑的脊背,三二一,睡吧。 小片刻。 背对着我的高渐离翻了一个身,从后面搂住了我,双手放在我带着肉感的肚子上。 我睁开了眼睛,用余光瞅了瞅身后一脸笑容的高渐离。“离……好好睡觉,别动手动脚的!”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我的语气便稍微有些冷冷的提醒他,提醒着他要遵守他刚才说过的话。 “嗯,我就是抱抱而已,抱抱而已。”高渐离轻声喃喃起来。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总不好不让他抱抱吧,只要老老实实的就行了。 再过小片刻,高渐离很自然的从我的肚子上移到了酥胸上,修长的手指挑逗着我的身体,我忍不住的嗯哼了一声,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神智。“离,不是睡觉嘛,老老实实的睡觉吧。” 高渐离没有听我的话,边用手指挑逗着我边喃喃着:“只是摸了摸而已,就一下。”一下?一下也不行!我翻过了身子,伸手捉下了他的手用脑袋压着,另一只手和他十指紧扣。 嘿嘿,这样他就不能再动手动脚了。睡觉吧! 又过了一下片刻。 “唔。”忽然之间,唇上一片炙热,高渐离那熟悉的感觉侵袭进我的嘴里,这个高渐离,今晚是不想老实了。我正想伸手推开他让他停止动作,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双手反而被他禁锢了起来,动弹不得了。 好吧,既然不能改变事实,那我就……那我就安安心心的和他亲吻吧。呃呃呃,他可是我的夫君,哪有妻子拒绝夫君的道理啊,是不是。 被他这么吻了许久,唇齿缠绕,或是轻柔或是猛烈。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感觉我和他亲吻的已经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不舍得缓缓离开我的朱唇。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从我的身侧跑到了我的身上,一定是太投入了没有注意。 被他吻的神魂颠倒了,许久才想起来质问他:“不是说不动手动脚的嘛!”可是我弱弱的,质问的很没有底气,倒像是有些埋怨他怎么才亲我一样。咦,好肉麻啊。 高渐离的嘴角微扬,跟我面前强词夺理着:“对啊,我没有动手动脚啊,我动的是嘴,嘻嘻。”额,他说的也有道理啊,我这次可没有理由拒绝他了吧…… 他的手慢慢的向下游走着,我急忙擒住他的手,可不想被他反捉住了。我眼巴巴的睁着眼睛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画着圈:“你不累啊!刚才都折腾了那么久了!”喏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倒像是另一种诱惑。 “有娇妻在怀,我怎么会累呢!”他说的很邪魅,很…… 男人的体力可真不是盖的啊,即使是刚才那么剧烈的运动,也阻止不了现在的体力发泄啊! 他俯下头,在我的脖子上亲吻着。我被他吻得神魂颠倒的嗯哼了几声,但也只是很小声而已。我的声音颤颤的提醒着高渐离:“嗯……离,轻一点,别吵醒了小妃。” “若若你放心吧,小妃不会介意的,我想小妃一定希望我们在为她添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的。”高渐离含糊不清的轻道着。 什么?再添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他的意思是,让我再生一个! 我一下子打了一个机灵,急忙用腿抵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看着他吃惊的样子,眉头微皱:“什么给小妃再生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咱们不都说好了吗,就生小妃一个在也不生了吗!” “可我可以反悔的!”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蛮不讲理的。“而且你后来不是说再给我生一个吗!我可记着呢!”高渐离很是委屈着看着我,倒像是我冤枉了他。 额,我说过吗?我说过这句话吗?好像真的说过吧!“额,我只是说着玩而已的。” “那不行,我可是认真了。” “那我也可以反悔的!“ “反悔无效!“ 呃呃呃,还要再生一个! 一七七 嗜血(一) 高渐离一直在完成着帮小妃添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的的事情,可是我的肚子很争气啊,完全没有让他有可乘之机,于是过了三个月,他就不在要求我再生一个了。 嘿嘿,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终于知道累了! 除了晚上的事情,我们每天还要照顾小妃,收拾家,吟诗作画,弹琴抚笛,天天乐在其中,不知疲倦。 我和高渐离的好日子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每天有打有闹的,也有欢声笑语,也有温馨甜蜜。我以为我和他的好日子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天总有不测风云,好日子到头了,暴风雨也就来临了。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我总相信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间隙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就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对方了,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事情的导火索便发生在十一月,和他这样的好日子持续到今年的十一月份。 今年的十一月寒风萧瑟,冷的要比过去早得很,北风卷地,院外的桃树已经从枝繁叶茂变成了现在的光秃秃的树了,就差白雪皑皑了。 我站在门口,将门窗紧紧的关上了,捧着秋天好好保存的桃子,抱着胖了一大圈的小妃躲回了被窝里聚温去了。高渐离此时不在家,家里就我和小妃两个人,他早在前几日就和哥哥一起出去找人论剑,算着日子这两日也就该回来了。 我手拿了一个大桃子开始啃着,面前的小妃看着我有滋有味的啃着桃子。将手指放在了嘴里含着,不一会儿嘴边便流出了一些口水。她这样子是馋的,可是再馋也不能给她吃,谁让她现在只有半岁呢。桃子这种硬东西吃了会消化不良的。 “小东西,牙都没长齐还想吃桃子!”我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头继续啃着桃子。这小家伙特别会卖萌,只见她睁大了眼睛小嘴张了又合张了又合的卖萌着。“小妃真可爱,可是再卖萌娘亲也不能给你吃!” 她见我不肯能给她吃也只好撅着嘴放弃啦。 “恩恩啊。“小妃躺在床上伸着胳膊搂着腿,冲着我说着属于自己的而我又听不懂的话语。此时的小妃已经会到处爬啦,现在她能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也委实不容易。我逗着她的小嘴巴,笑嘻嘻的问着:”小妃,是不是想你父亲啦,乖啊,你父亲马上就要回来啦!“我也不知道小妃到底是不是在想他的父亲。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很想他。这才走了几日,就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了!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样子,却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到悲凉。而是想到高渐离回来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想到他要回来,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暖意,想到他回家我一定要跳到他的身上抱住他,然后给他宽衣沐浴让他好好的享受享受。 奔波了那么久,放松放松才是最舒服的嘛!想想他那时会不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呢?额,那倒还是不至于的,不过也肯定会有所动容的吧。 呵呵,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 在我思绪跑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时候,小妃翻了个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看到小妃不在我的眼前。一下子吓得一身的冷汗,急忙钻出被窝寻找着。床上没有,地上没有,那哪里去了? “恩恩。“忽然看到被子里有什么小东西在雇庸着,里面还有呜呼不清的声音。小妃不会被我闷在被子里面了吧!我赶紧急急忙忙的掀开了被子,小妃真在里面,她正在撅着小屁股在那里用力的爬着,那样子又可爱又带着滑稽。 可我却没有心思笑,她被闷在被子里这么久,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担心的抱起了小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还好没有出什么事情! 小妃看见面前一下子由床变成了我,先是一愣,然后张开小手“呀呀“的搂住了我的脖子。真是吓死了,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向高渐离交代啊,小妃可是他的小棉袄啊! “乖乖啊,小妃乖乖的啊,以后你可不许在乱爬吓唬娘亲啦。”我也知道她这么小听不懂,但还是应该嘱咐着她。小妃趴在我的怀里“呀呀”的叫了两声,便安静的啪啦着我散乱的头发。 额,我的头发也成了她的玩具?好痛! “拍拍拍――啪啪啪――”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谁在敲门?听着敲门声很着急的样子,不可能是高渐离,他做事都是非常稳重的。可是要不是他,那还会有谁来找。 带着好奇,我抱着小妃走到了门口,去看一看到底是谁在外面。 我一打开门,门外的人倒是让我有些吃惊――是若雪!并不是若雪来让我有些吃惊,她也是经常来看我的,可是这次她发髻凌乱,面上全是泪水,妆容也有些哭花了,而且额头上和下巴上都是汗滴,显然她是跑上山来的。 她怎么会这般模样?难道是燕寒欺负他了?来我这路上遇上了强盗?府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若云,你……你快去……救一救夫君,我求你了。”若雪在我开门的一霎那,就急忙扑到我的身上,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不放,长长的指甲陷入我厚厚的衣服中,肉上微微有些痛感。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显然是哭了很久所致的。她是因为燕寒才哭的? 她让我救救燕寒,燕寒怎么了? “若雪,你怎么这番样子?”我看着她让人心疼的小样,担心的又心疼问着她:“若雪,你慢慢说,告诉我燕寒怎么了?” 若雪这时候还是哭啼啼的,她抬起手迅速抹了抹眼泪,深呼吸了一次,才勉强能完整的说出话来。她的声音略微的沙哑,颤颤的开口说着:“若云,夫君他不知道怎的染上了怪病,脾气景无缘无故的暴躁起来,还要……还要吸食人血,那样子可怕得很。” 怪病?吸食人血?这倒是有些像西方的吸血鬼啊! 难道是嗜血症?什么得了这病的人要在月圆之夜吸人类的血,还有要吸食少男少女的血才行。可这病我也只是听说过,那里会治啊!再说竟然能燕寒染上了嗜血症?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能忽然的这个怪病呢? “若雪,燕寒怎么得上这怪病的啊?”我才是我心中最大的疑虑,一个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得上病的,总的有病因,传染源吧! 若雪听到我这么问他,哭哭啼啼的更加厉害了,半天她只摇摇头,哽咽的道:“我不知道,今天他忽然这个样子的,他在府里面已经伤了好多的人了。我找了好多大夫给他看,可是那些大夫都看不出什么所以来。我实在没有办法,便让下人将他绑在屋子里给他灌了迷药他这才老实下来,我也就上山来找你了。” 给他灌了迷药?他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到了这个地步? “若雪,我……” “若云,我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治他这个病,所以我只能找你,我求你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吧!”若雪打断了我的话,声泪俱下的,说着一屈膝便要给我跪下。 她给我跪下?这我哪里能受得起,我抱着小妃,急忙腾出一只手将她搀扶起来。“若雪,你是我的姐姐,那燕寒便是我的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求不求的话!只是我从前只是听过有这样的病,并没有治疗过,所以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燕寒这病。” 若雪听闻我这么一说,脸上刚刚露出的一点兴奋又黯淡下来,半晌狠狠的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连你都没有见过这病,那夫君,真的是没有救了?”她的腿上渐渐没了力气,瘫软在我的面前靠着门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若雪……”我蹲在了她的身边,抬起手帮她抹了抹眼泪。怀中的小妃看到若雪哭得这么伤心,脸上露出那种大眼无辜的样子,也表示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若雪布满了泪水的脸。此时若雪正在伤神中,被这么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摸了一下也有些惊讶。不过看到心疼她的是小妃,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起来,也许是她心中的软肋被小妃给触动了吧。 我将怀中的手帕递给了若雪,若雪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佻了一下眉毛:“若雪你放心,即使我没有听说过这种病,但我一定会好好研究的,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好好的夫君的啊。”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开始酸楚起来,眼眶微微发热。 我紧握住她的手,冲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带了我随身佩戴的银针,又带了一些迷药以防他忽然发起病来伤人。因为我不放心将小妃一个人放在家里,便带着她一起下了山。 我真的不知道这一次下山竟然会出这么大的变故,要是知道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和若雪下山去的。 一七八 嗜血(二) 我跟着若雪,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山下。到山下的时候,我本想叫上孙华一起帮我诊治,可却没想到孙华竟然不在家。好吧,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因为是一路小跑,还是下坡路,所以我们到燕王府只用了小片刻的时间,开门的婢女看见是若雪回来,立刻上前迎接跪拜:“恭迎王妃。” “王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再发病?”若雪的样子非常严肃,倒是有些王妃的架势,只是现在在下人面前的她和在我们面前的她十分的不同,她在我们面前,永远是那个不懂世事,古灵精怪的荆家若雪。 婢女低着头,声音毕恭毕敬的:“回王妃的话,王爷这段时间倒是醒过一次,醒来的时候和以前一样想要吸食人血,大夫们没有办法,只能再给王爷灌了些迷药。” 听着婢女说出来的状况,看来燕寒的情况不是十分乐观啊!睁开眼睛就要吸食人血,那么他如果醒了就得吸血,想要不吸血就得沉睡,那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若雪和我同时皱了一下眉头,心有灵犀般同时走进了屋子。 我不止一次的进过这个屋子,每一次来这也都是因为有人生病,先是若雪,后是燕寒。他们这接连生了怪病,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家风水不好所至啊! 一进门就看见了四五个老大夫,他们看见若雪都拱手弯腰行礼。 “燕寒现在怎么样了?”我是接手的大夫,自然是要从他们那里确切的了解燕寒的状况。他们听到我称呼燕寒大名。必然知道我的身份不一般,对我说话不由得多了几分尊敬:“我们几位大夫行医那么久也没有遇到像王爷这样怪病的,我们也实在是束手无策了,现在也只能在王爷醒来的时候给他灌下迷药汤让王爷不能伤人。” 可是总灌迷药也不是个办法啊。那要又伤身子又伤脑子的! 燕寒此时安静的躺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床的四个角落,绑的结结实实的,唯恐他挣脱了绳子跑了一样。 “行,我知道了,那你们出去休息休息吧,也辛苦你们了。”我可不希望我治病的时候有人在我的身边指手画脚的,便找了个由头将他们支了出去。大夫们一听可以出去了,都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溜溜的跑了出去。 “若云,你快去看一看夫君吧。趁着夫君现在还昏迷着才能给他看病。要是他醒了。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若雪拉着我的手提醒着我。我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小妃交到她的手里,让她去一旁的贵妃塌上坐着等我。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燕寒的身边。为了防止迷药的药效失散伤到人,我取出随身的银针在他的穴位上扎了几下,在我施针的时候他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便有沉睡了过去。 我上前解开绳索松开他的一只手,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把着他的脉搏。他的脉搏跳得很奇怪,起伏忽明忽暗的,看似强劲却又虚浮无力,丝毫感觉不出来有什么规律,也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病来。 在摸摸额头,没有发热,身上也没有什么外伤。可他到底是怎么得上这怪病的呢?真的很奇怪!等等,该不会是他脑子的神经出了什么问题了吧,就例如癫痫那样子,只要一犯病就会做出来不同寻常的事。 如果真的要是这病那可就麻烦了,在现代这并使用先进的医疗器械治这病的,可这是古代,在这医疗不发达的古代,想要治这病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他脑子出了毛病的想法,因为我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古怪。 我的眼睛随便一瞟,在他衣服松散的胸膛上发现了一些发暗的印记,我好奇的将他的衣服在扒开一些,果然,一个黑色诡异的图案印在了他的胸膛上。他很是强壮的胸膛上印着这个诡异图案有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用手稍稍感觉一下,不像是纹刺上去的,倒是有些像天生长在皮肤里的。 这是胎记?世上会有长得这个诡异,这个规矩的胎记? “若雪,燕寒的身上有胎记吗?”若雪是燕寒的妻子,他的身上有没有胎记若雪是最清楚的。 若雪哄着在怀里乱扑腾的小妃,分出精力和我对这话:“没有啊,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胎记的,怎么了?”她的语气十分的肯定,让人不得不相信的样子。 可是这不是胎记,那会是什么? “若雪,你过来一下,你看看燕寒身上这是什么?”我很是着急的将休息在一边的若雪叫了过来,让她过来一看究竟。若雪见我有所发现,都来不及将小妃安置好便抱着小妃就拔腿奔过来。 不过连和燕寒生活已久的若雪也没有见过:“夫君的身上这是什么?”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若雪,不明白的摇了摇头:“他过去这里没有东西吗?”我说着指着那个诡异的图案,疑问道。若雪回想了一下,给我的回答倒是让我吃了一惊。她说:“没有,他以前这里干干净净的,没有像这样的东西啊。” 听着若雪的回答,看着那个诡异的图案,我的眉头皱的很紧。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任何没有东西的胸膛上竟然会忽然之间长出了这个东西? 燕寒忽然患上了嗜血之症,然后的胸膛上还一下子生出了诡异的图案。这只是巧合和?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某种联系。难道就是这东西,引得燕寒犯了病? 玉指摸着燕寒腹上的黑色图案,指尖忽然感觉一阵阵的颤栗。被这颤栗的刺激让我有一种感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我的脑海在慢慢地往回播放,好像是在两年前,我们刚认识萧魂姐姐不久,那时候她因为收到了阴阳家的催命符咒而想要离开,而那催命符咒,似乎,似乎和这个黑色图案长得很像,只不过催命符咒是红色的而已。 莫非这个黑色的图案跟阴阳家有关? 阴阳符咒我这个外人可是不懂,我们家也只有萧魂一个人懂。 “若雪,我想燕寒这胸前的应该是阴阳符咒,我是大夫,根本不懂这些。你现在派人去哥哥家里,将萧魂姐姐请过来,也许燕寒这病,萧魂姐姐她可以治好。”事不宜迟,我赶紧提醒着她,告诉她希望。 若雪的眼睛忽然睁大了很多,惊喜的脱口而出到:“真的?”随后她将孩子迅速塞到了我的怀里,转身向外跑去,跑出去跟我嘱咐着:“府中的人根本不认识哥哥家,还是我去吧。若云,夫君我就想拜托给你了,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他。” 既然若雪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去拒绝她,治好硬着头皮在这里陪他了。 其实我也怕,怕他忽然醒过来,伤了我和孩子。可是有时候我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哇――”在若雪走后不久,我本来想将燕寒的胳膊用绳索重新绑好,可却不想一旁的小妃竟然无缘无故的哭了起来。在我的心里,燕寒和小妃比起来,自然是小妃在我心里更重一些。 一直很乖的小妃怎么哭了?似乎有好久没有给小妃喂奶水了,这会都中午了,她也是该饿了。 我扔下了燕寒的胳膊和绳索,双手一环抱起了小妃,可我不想,就这么一扔,反而把已经沉睡的燕寒的弄醒了。他的眼睛在慢慢地睁开,可是这一切我切并没注意。 就这样,我将燕寒扔到了一边,站在原地背对着他给小妃喂起了奶水。我以为我刚给燕寒施了针,他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所以就这样喂奶我也很是放心。 我将小妃的头摁在我的胸口让她喝着奶水,可是今天小妃很不老实,总是喝着两口就将头偏向一边哭了起来,等我要将衣服整理好的时候就在喝几口,然后在哭,如此反反复复的。我不知道今天小妃怎么这样,是调皮了?还是不舒服? 都说小孩子的预感是很准的,可是这时候我怎么就忘了这句话呢! “小妃乖,乖乖的吃饱了就好哈。”我哄着小妃哄的正起劲,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蛮力将我向后拽。我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脑子里什么反应都没有,只知道我要死死地护住孩子,不能让她出事。 我倒在了床上,燕寒坦胸露背的样子腾冉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双手双脚已经不再被束缚,反而抓着我的腰身是我无法动弹。那一刻我有点懵了,燕寒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将手脚解开的? 他的右手撑在我的左侧,脑袋身子隔空撑在我的头上。有那么一刻我真是害怕,害怕他俯身压下来压坏了我的小妃,而不是在担心我自己。等我看到他张着嘴抿着嘴唇,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神情时,我才发现要受伤的根本不是小妃,而是我! 因为此时我才发现,我刚才被他这么一拉根本没有整理自己的衣衫!他不会是,不会是…… 一七九 嗜血(三) 我因为抱着小妃,所以我想要整理衣服很不方便,只能用手指慢慢的拉着衣服,将自己身体重要的部分遮挡起来。可是我刚刚有所动作,就被燕寒给发现了,他暴怒的摁住了我的手,将我的衣服再次弄的凌乱不堪,鼻息炽打在我的身上。 “呜呜――”被燕寒这样粗暴的一弄,小妃在我的怀里哭的更加厉害了,我下意识的紧紧抱住小妃,浑然忘了自己才是处于危险之中的人呢。 燕寒看了看我怀中的孩子,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死死的掰着我的手指想把我的手掰开。不,我不可能让他伤我的孩子,就算死的是我,我也不可能让他伤害我的孩子。 我暴怒的呵斥着着他,死命的挣脱着他的折磨:“燕寒,你住手,你住手!”听着孩子在我怀里撕心裂肺的痛哭着,我的心就像被一根根针扎了一样的疼,她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可是我的力气哪里能抵过他,更何况现在他完全没有理智,也就没有丝毫的顾虑了。三下两下,我的手指头被他一根一根的掰开,疼的直咬牙,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小妃没有了我的保护,一下子暴露在了外面,燕寒很不耐烦的提溜着小妃的后衣襟将她丢到了床的另一边。 我眼睁睁的看着小妃的小脑袋撞在了床板上,然后脑袋被撞的地方迅速一红就鼓起了一个大包。天!她可还是一个才半岁的孩子,这么一摔她怎么经得起! “燕寒。你疯了,小妃她还只是个孩子!”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出燕寒的禁锢,翻身向小妃那里爬去。看着小妃头上红红的大包,我感觉心瞬间凉了一半。我的心头肉。我的小妃,娘亲没有好好保护你,都是娘亲的错! 当我马上就要碰到小妃的时候,燕寒又像刚才提溜小妃那样将我提溜了回去。“啊!”我被他重重的摔回了床上,肩胛骨被床板咯的生疼,胳膊也被他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疼的呲着牙闭眼倒吸凉气。 闭眼之间,肩上一片冰凉,我下的睁眼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他扯下去了几分,香肩正好暴露在空气中。我惊慌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身体。声音颤抖略带哭腔的提醒着他:“燕寒。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你还有若雪,你难道要做对不起若雪的事情吗!”燕寒无动于衷,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喉结在上下浮动。像是在吞咽这口水。 不要,不要! “燕寒,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你不是说要让我幸福吗!要让我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我的眼泪已经涌了出来。我不知道哭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这么提醒着他会不会有什么效果,也许我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吧!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年前被我即将遗忘的噩梦一样,可那只是一个意外,那个人该杀,可是若是燕寒真的玷污了我,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忽然想起那个时候燕寒怕高渐离因为此事不要我。便说玷污我的人是他,现在看来,真的要成真了! 我真的怕他要这样,那高渐离他会怎么看我…… 我至始至终看中的不是自己,我在乎的,只有一个高渐离而已。 “离,救我,救我!”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在受伤了吗?现在你在哪,在哪! 燕寒抓狂的样子在我说完话后有一点略微的改观,他的眼睛中显出微微的失神,抓着我胳膊的手指慢慢的松开了些许。 他略微的张了张嘴:“若……若云……”他竟然还能叫出我的名字!是不是他已经控制住他的理智了? “燕寒,是我,你快醒一醒,醒一醒!”我像是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摇晃着他唤他的名字。只要他的理智可以恢复过来,那我就有救了!“燕寒,燕寒你还认不认得我,我是若云,我是若云!你快放开我啊!” 燕寒的眼睛眯了眯,显得有些迷离:“若云?”他的声音很不确定,就像在他身下的人并不是我一样。“若云,我……我怎么了?”燕寒像是忽然间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一样赶紧的松开我的胳膊,我也起身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燕寒的惨叫一声“啊――”又将我带回了地狱! 咬牙切齿的燕寒一伸手又将我摁在床上,手指头陷入我胳膊肉里更深了,更痛了! “若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现在好像饮血!”燕寒胸膛上的那个黑色的阴阳符咒发出诡异的黑色光芒,而那光芒颜色越深,燕寒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痛苦,他似乎被这个阴阳符咒所牵制着。 听到他说要饮血,我的心里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如释重负,只要能保住清白就好了! 他的头控制不住的低了下来,张开嘴,露出牙齿向我扑来。随着他的动作,我的肩头开始出现痛感,随后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他真的吸食人血了!不过他在吸食人血的同时,胸膛上的黑色阴阳咒印也在慢慢地隐退着光芒,只不过纯黑的颜色填了一份暗红色。 他吸食着我的血倒是老实了很多,他饮血“咕嘟咕嘟”的充斥在我的耳边,听着让我有些毛骨悚然,让我有种被吸血鬼吸血的感觉。不过还好,燕寒不是吸血鬼,我被他吸了血不会死。 我看了看旁边哭着向我爬来的小妃,白皙的脑袋那一个红红的大包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好扎眼,看的好心疼。 “呜呜……”我向小妃伸出手,小妃努力的爬着,将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手心中。在她想爬过来的时候,我摁住了她,让她躺在了床上手慢慢的拍着她的小肚子安抚着她。小妃渐渐地不哭了,只是全是泪水的眼睛很是不舍的看着我,可能小妃也知道我疼吧。 我就那么仰着头望着天花板,等待着燕寒吸完血放过我的那一刻。可是等待好漫长,听着咕嘟咕嘟声,感觉每一分钟都过的很漫长。 五分钟之后,我终于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因为燕寒吸食着我的血根本就是没完没了的停止不了,看着架势,似乎有一种要把我的血吸干的感觉。此时我已经觉得脑袋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了,像是失血过多的预兆。 我抬起手用中指揉了揉额头,然后捅了捅燕寒:“燕寒,你有没有喝完啊!我有些受不了了!”尽管我这样说着,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推了推他,却发现自己比刚才还没有力气,更加推不动身上的这个庞然大物了。 不行,在这样子下去我会因为失血过多非死了不可,被他这个一个吸血鬼吸干了全身的血! “燕寒,你快放开我。”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泛干,我抿了抿唇,用尽着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叫着:“燕寒,你快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就这样我喊了一两分钟,可是无论是燕寒还是外面的人都没有人理我,我发出的求救就犹如石沉大海一样。 就这么被吸血,我肯定会死的,谁来救我! 我无力的转了转头,看着一旁也是转头看着我的小妃,她似乎是被刚才吓找着,也可能是累着了,只见她的眼皮慢慢的慢慢的闭上,熟睡了过去。我这该不会是最后一次看见小妃吧?小妃要从此没了妈妈? 我这个时候最想见的就是高渐离,离,你在哪里? 离,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受伤,你现在在哪里?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的疼痛?你现在会不会有一些心乱呢?思想一转,我要是死了的话,高渐离会不会帮小妃找一个后妈?小妃会不会受后妈的虐待? 感觉模模糊糊之间,一个白衣男子伫立在我和燕寒的面前,他看着我们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大为震惊。也是,谁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不会认为我们是做了有违伦理道德的事。 我勉强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到底是谁,仔细一看――高渐离! 听说人在死了之前可以见到最想见的人,我难道是要死了吗?所以才能看见高渐离得幻影? “离,我是不是快死了才会看见你的幻影?”我拉着他的手,对着幻影自言自语着:“离,我要是死了的话,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妃,让她快快乐乐的长大,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如果你要再娶妻的话,我求你千万不要给小妃找一个狠毒的后娘!”我知道我说着他不可能听见,我现在说这些,也许我只是给自己一份心安吧! 拉着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但是手上却有分明的骨节和骨感,倒像是真的人手一样。我想象的幻影,原来这么逼真啊。 “说什么傻话,谁说你死了!我还没允许你死呢!”耳边忽然传来高渐离那种霸道的声音,被握紧我的那只幻影的手也挣脱出了我的掌心,和真的一样。 幻影?现实? 一八零 血咒 忽然看见高渐离在燕寒的后颈上重重的打了一下,耳边就再也没有咕嘟咕嘟饮血的声音。高渐离用手拽起了燕寒将他扔到一边,一手揽起了我的腰就将我搂到怀里。 “若若,若若你醒醒!”高渐离摇晃着我的身子让我略微清醒,我睁开眼睛一看见他,就激动的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失声痛苦着:“离,你终于来救我了,你终于来了!” 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他的声音,他的心疼这都不是凭空出现的!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看见的不是幻影,而是真的高渐离!不过他看到的那一幕再加上他刚才吃惊的样子,他是不是有所误呢? 高渐离他看了被他打晕在一旁的燕寒,咬牙切齿的伸出拳头在他的脸上狠狠揍了一下,两下……我害怕高渐离这一顿拳头会让燕寒再次醒来伤人,连忙抬起手制止住他:“别打了!” 他听了我的话,果真的制止住了拳头,只是在制止住拳头的同时,他盯着的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又带着失落的神情。我再定睛一看,那里有什么失落啊,许是我看错了吧。 我嘱咐高渐离让他将燕寒死死的绑在床上,他照做了,随后一手环着我,一手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妃走到了远处的贵妃榻上。 高渐离让我靠在他的怀里坐着,仔仔细细的看着我肩膀那一处伤口,血肉模糊。可以说有一些惨不忍睹了。“若若,你忍着点。”他取出了随身的酒壶到出酒将我的手帕浸湿,然后轻手的将手帕敷在我伤口的地方。 “嘶——”我被浓烈的酒潵的一下子打了个机灵,立刻从模糊中清醒过来。我痛得直咬牙。抓着高渐离的左腿紧紧不放。我知道这样子抓着他他也会痛,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伤口被他简简单单的处理了一下,又帮我整理好衣服拉好了衣襟。 “小妃,小妃!”我的脑海里忽然记起小妃刚才她被严寒重重的摔在了床了,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她现在怎么样了?人常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现在看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我想从高渐离得怀里爬起来,可高渐离压着我的另一侧肩膀让我无法动弹:“你还有伤,你可以乱动。”然后他从一旁抱起了熟睡小妃蹑手蹑脚的塞到我的怀里:“孩子在这里。你放心吧。没事的。” 我接过孩子心疼的抱在怀里。看着孩子触目惊心的红肿的包块,指尖很想碰触帮孩子抚平痛楚却又怕碰触到孩子会很疼,始终是不敢下手。这个燕寒。这个残暴没有人性的人,一个小孩子那就这么下手,他可真是忍心! 缓缓地轻吹一口气,苍白的唇轻轻在小妃头上的红包心疼吻了一吻。小妃可能是感觉到了痛楚,皱着眉头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声,我怕她醒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诱哄着她再次睡着。 高渐离看着小妃的伤口,眉眼间亦是不忍。他是孩子的父亲,自己的孩子受了伤他能不心疼?我愧疚的慢慢牵过他的手,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妃。” 他将我的手攥在手心里,微微的摩挲着:“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若若,感觉怎么样了?“高渐离捧着我有些苍白的脸颊问着我,而我的回答却驴唇不对马嘴:”离,我和燕寒没有发生什么。“我所答非所问,并不是我脑袋一时混乱不清才说的,我只是想尽快和他解释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场景,无论谁都会误会的,跟何况他还是我的夫君。 我拼命的解释着:“离,我和燕寒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他只是吸了我的血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高渐离看着我,轻佻着他的眉毛疑问着我。 他不懂?不会吧,他是在明知故问吧! 我看着他的脸,却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对眼珠子在眼眶中乱窜:“我……我……你不就是想成……男……男女之事了吗……”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的很没有底气。 高渐离凑着我的嘴巴听着,在听完我说的话后轻蔑的一笑:“你觉的我把你们想歪了?你觉得我的心胸这么狭窄?”他将我抱起来,让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我没有想歪,我相信你。” 相信我,相信我就好,我就知道他会相信我的,我们是夫妻,他说过这辈子最相信的就是我。 一生两不疑。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着:“对了离,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心中虽然很高兴,很感动,但是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小的疑问,本来最不应该出现的他现在怎么会出现? “我提前回来了。”高渐离直入主题的说道:“我和大哥走到山下便看到了若雪,大哥见他匆忙的样子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奇怪,她和我们说燕寒得了怪病,说是你让她上山去寻找萧魂的。我听到你和小妃留在那里照顾他,怕会出什么事情就就先赶过来了,没想到过真出了事情。”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呢。 过了半个时辰,若雪带着萧魂过来了。 “若云,我们回来啊,怎么样,夫君没发生什么情况吧?”若雪冲进了门,看见高渐离抱着有些受了惊吓的我,带着疑惑问着我。我看着她又看了看燕寒,无力抬了抬手:“别和我提了,你们家燕寒可真是属狗的,咬人咬的那么疼。要不是离及时赶过来,我现在恐怕早就被你家燕寒给弄死了。” 萧魂听到我这么说话,眉心突然一皱,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燕寒。 既然萧魂姐姐都来了,那我也就该下岗了:“萧魂姐姐,你看看燕寒身上的那个黑色图案是不是阴阳家的符咒?我看着总是有点像你过去给我看的催命符咒。”萧魂听到我这么说,点了点头后坐在床边查看燕寒胸前的图案。 黑色图案此时已经不是黑色的了,暗红色的光芒显得更加诡异。 萧魂看了一眼燕寒又转过头看着虚弱的我,不确定的道:“若云,她是不是吸了血?”到底还是明白人,能一眼就看出来状况。我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是啊!” “那他有什么症状吗?”萧魂紧接着再问我。 脑袋因为刚才有些模糊,现在让我一下子想起来倒是有些困难。我的眼睛眨了眨仔细的回忆着:“他说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很想饮血。他在吸血之前胸前的黑色图案发出光芒,而且那光芒越强烈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等到他吸了血也就安静了下来,黑色图案也就不再发出了光芒。” 萧魂听着我的话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燕寒草草包裹上拉着若雪走到了我和高渐离的面前。 若雪是燕寒的妻子,这里面最关心的他的自然非她莫属,只见她皱着眉头神色紧张的拉着萧魂的衣袖追问着:“大嫂,夫君他到底怎么了?你有没有办法能救他啊?”萧魂安心的冲她一笑,伸手反过来安慰着她。 “若云,你说的没错,他这身上的图案确是阴阳符咒。他这嗜血之症根本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符咒。”萧魂一语惊人,把我们在座的都给惊着了。燕寒被下了阴阳符咒?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怎么会有? 本来被萧魂安慰的稍稍安心的若雪一下子变得花容失色,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阴阳符咒?不是……不是……怎么会?夫君他怎么会被人下了阴阳符咒呢?”这不仅是她疑惑的,我和高渐离也是同样的疑惑。 萧魂坐在了贵妃塌的另一侧,在桌子上倒出了少许的茶水,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画着图案:“阴阳符咒这种东西,发作的原因很简单,只有两种,一种是很早就被下了符咒,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潜伏期才能爆发,这种发作爆发力很强,几乎是没有什么治愈的可能。一种是被人忽然下了符咒,没有什么潜伏期,发作也是一阵一阵的,可以控制。” “那……那夫君它是属于哪一种?”其实我知道,若雪肯定不想听到燕寒是得了第一种发作的阴阳符咒。萧魂笑了一下,表情十分的放松,让我们有安心的感觉。果然,她的话的确是让我们安心:“没事,他只是第二种而已。” 若雪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第二种就好,只要夫君还有救就好。“ 萧魂轻蔑的笑的一声,摇了摇头:“可是那也得看他被下的是什么符咒。“ “那他到底被下了什么符咒导致他这么拼命吸血?”高渐离在我的身后轻柔的摸了摸我的伤口,帮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萧魂的手指没有停止过在桌子上绘画,只见她用力的在桌子上一收手腕,一个完整的诡异的图形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萧魂画的图案,正是燕寒胸前的那个符咒图案。萧魂指着符咒图案对着我们很严肃的道:“阴阳血咒!” 一八一 解咒 看着萧魂非常阴沉的脸,我们的心里感到了莫名的恐慌,这阴阳血咒,怕不是什么简单的阴阳符咒吧。萧魂的拇指和食指捏起了茶杯,倒出的茶水正好淹没了被她画出的阴阳血咒。 “这阴阳血咒是阴阳家致命的符咒之一,比起你上次看见的催命符咒,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催命符咒只是警告类的符咒,而阴阳血咒是可以要人命的。中了阴阳血咒的人,心中只有饮血的欲望,若是不能饮血的话,身体内的血管,内脏都会膨胀导致爆裂,等到那时候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若雪听闻这话,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顿时泪流满面:“夫君,难道夫君真的只有等死?”她那个样子着实可怜得很。我蹦到地上去扶起她,高渐离也是紧跟着我站在地上搀扶着我。我为了避免扯到伤口,只能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劝着她:“你别那么悲观,萧魂姐姐说了,中了阴阳血咒的人若是不能饮血的话才会死的,只要我们给他饮血他不就能活下去了吗!” 无神的眼睛瞬间又有了神采:“那你的意思是说,夫君他还有救呗!” 这一天,若雪经历的大喜大悲,起起伏伏也太多了。 “的确,他还是有救的。”萧魂肯定了若雪的说法:“只不过喂他的血不可以是随随便便的血,否则也依然没救。”不能是随随便便的血,那无非就是什么少男少女,童男童女的血呗,说什么他们的血最是纯洁干净。 别问我怎么知道,电视剧小说里这都是这么演的,老套的很。 高渐离看了一眼我的伤口,严肃的又问着萧魂:“那什么血可以解了他中的阴阳符咒?”他的动作和话中似乎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的头脑太简单,没有立刻看出来了。 此时萧魂张了张口。将我,高渐离和若雪都看了一遍,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她才犹豫地回答了高渐离的问题:“嗯,中了阴阳血咒的人。唯一的解药就是大量饮下他心中心爱之人的鲜血。而且除了心爱之人的血,什么他都不会饮下。因为破解符咒的方法太简单,所以很少的人愿意下这个符咒。就算是下也会对没有成婚没有心爱的人下此符咒。” 我看了一眼若雪,想了想这下咒的人真是个傻子,他不知道燕寒已经娶了亲,有了若雪吗? “那要是就燕寒的话若雪不就是最好的药了吗!只不过大量的血是多少血啊?若雪这小体格她能不能受得了?”我拍了拍若雪的肩膀,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若雪的体格:“没事,若雪,到时候我把我最好的人参拿出来给你补补身体。” 萧魂垂了一下眸,对着我稍微皱了皱眉头:“若云,其实燕寒身上的咒印。已经被解开了。”解开了?这我们还没有喂给她若雪的鲜血他这咒印怎么就解开了?哦哦哦,我明白了,若雪一定是在我们来之前就给燕寒喂了血! 我再次瞅了瞅若雪,可她这样子、这气色,哪里像大量喂过血的人,和我比起来。我倒是像那个喂过血解咒的人。“若雪,你……你真的给他喂过血了?” 若雪低下头,眼圈瞬间的红了一圈,像是要哭的症状。但她强忍着,始终咬着嘴唇没有让眼泪流出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是我的那一句话说得不对?可我思前想后的回顾了一遍,没有那一句说的不妥啊! “若云,谢谢你帮夫君解了这阴阳血咒。”不知道若雪脑子里哪一根筋犯了毛病,竟然一下子跪倒了我的面前,还说救燕寒命的人是我。“若雪啊,你快起来,我可没有救燕寒的能力啊。” 这玩笑可开不得啊,能解开阴阳血咒的人只有燕寒的心爱之人,那人怎么可能是我!高渐离可还在这呢!这样让他听到……等等,燕寒的心爱之人……阴阳血咒的解咒方法…… 仔细想一想,前前后后燕寒似乎只吸食过我一个人的血,而且还是大量的饮下了血。而在这之后,燕寒就老实了下来,随后萧魂就为他诊治说他的阴阳血咒已经被解开了,这前前后后,怎么都围绕着我啊!该不会,该不会燕寒的心爱之人,就是我? ――高渐离,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她,万万不能亏待了她。 ――我曾对若云说过不会让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我希望你也一样。若我知道你有一日伤了她的心,我定将她从你的身边带走,好好对她。我保证! ――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你也可以来找我,或者……我会从他的手里将你抢过来。 ――如果他敢对你不好,我就一定会把你抢到我的身边,一个只会让你伤心的男人绝对给不了你幸福,而我,保证不会。 ――我等你。 忽然想起了过去燕寒对我所的一些话语,还有快一年前他对高渐离所说的话。我很想否决燕寒的心爱之人是我的想法,但是种种矛头指向我,这让我不得不往这方面想。思来想去,好像真的是这样。 “若云,是……是你救了夫君……”连若雪明白的都比我早。我终于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会红眼眶了,因为她知道燕寒心中最爱的人并不是她若雪,而是我若云。 若雪若云,只差了一个字,可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人。 可是我若是燕寒的心爱之人,那若雪算什么?若雪怎么办?这个燕寒,若是不喜欢她他当初就不应该娶若雪的,否则若雪现在也不可能这么伤心。 不爱她却娶了她,那是最大的不负责任,谁也都不会得到幸福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充满了歉疚,我紧握着若雪的手冲她直摇头:“若雪,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样!”我又急忙拉起萧魂的胳膊:“萧魂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他的心爱之人怎么可能是我! 萧魂很是平静的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无奈:“这解阴阳血咒的方法我是不会记错的,你也不用怀疑,你就是燕寒最心爱的人,否则他不会在阴阳血咒发作的时候还能认出你和你说话,胸口的图案也不会在吸了你的血后变得黯淡无光。” 这怎么可能,连萧魂都承认了! 正在我失神的时候,腰间那股紧紧环着我的力量瞬间轻了许多。对了,高渐离他还在这呢!我转头又看了看身后扶着我的他,他的脸色早就阴沉了下来,难看得很,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他的一只拳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青筋骨节十分的明显。 他似乎也早就看出来这其中的玄机了,只有我傻乎乎的不明白。 “离……”我用双手使劲的掰开高渐离紧握成拳头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双手合实和他这一只手交叉我在一起:“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不喜欢他的,你要信我。”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亏欠了两个人――高渐离和若雪。 可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犯的错误,这是属于燕寒的秘密而已。 高渐离一脸铁青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燕寒,在转过头看着我。他看我的时候脸上的铁青并没有瞬间消失,而是慢慢的又铁青变成失落。也是,谁有情敌还能淡定下来,他要是淡定,除非是他不爱我。 其实他的这种感觉我也有体会,当年林慧敏出现在高渐离身边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样子,愤怒,嫉妒,失落。 高渐离将我的手签了起来,在我的手背吻了一吻,然后弯了弯嘴笑了笑:“我信你,我说过我会信你的,再说那是燕寒的事,和你没关系。”我总觉得,他刚才的那一吻,很像是做给别人看的一样,像是在燕寒的面前宣布我只是他一个人的一样。 男人嘛,嫉妒心也是很强的,也是很能吃醋的。 不过他信我,他信我就好, “若雪,我……我没有要抢燕寒的意思,你……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和我断绝关系吧?“我眼巴巴的看着若雪,若雪红红的眼圈在慢慢地隐退。她勉强的笑了笑,对我摇着头:“怎么会,你可是救了夫君的命啊,我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和你断绝关系呢!你别多想了。” 从来没发现天真可爱较真的若雪竟会有如此大度的一面,燕寒没有喜欢上她,真是他不识好歹!希望他以后还是好好珍惜若雪吧,若雪,绝对是比我要好几倍的人! 萧魂看了看我的气色,啧啧啧了两下:“你还说要将你们家最好的人参给若雪吃,我看你还是先给你自己吃吧,你看你的气色,不修养个个把月是不能恢复过来了。“呵呵,为了救燕寒,自己却损失了那么多的血和我的好人参,真真是赔本的买卖啊。 哎哎,没办法,谁燕寒是我的冤孽呢! 我以为燕寒中了阴阳血咒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翻翻篇也就过去了,可我没想到,更大的灾难正在一步一步的逼来,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一八二 玩笑(一) 我们又讨论了一下燕寒是如何被人下了这阴阳血咒,因为能下阴阳血咒的人,寥寥无几。“能下阴阳咒印的人,只有阴阳家的法师。”萧魂将下咒的人从茫茫人海中缩小了很多。 可就算是阴阳家的人下咒,他们又是什么动机?据我们所致燕寒并没有的罪过什么阴阳家的人,他唯一认识的阴阳家的人还是这个早已脱离阴阳家的萧魂。 “那动机是什么是什么?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杀我夫君吧!”若雪也实在想不明白,这阴阳家的人为什么要至燕寒于死地不可,下这么狠毒的咒印。 不过离开归离开,过了这么长时间,萧魂还很是了解阴阳家的,她说:“能被下咒的人要不就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要杀人灭口;要不就是结了仇,想要报复他;最后就是有人出钱买他的命。” 这三种动机?“不可能不可能,夫君他一般不是怎么太爱出门,怎么可能和别人结仇呢!他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不可能有人买他的性命。至于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夫君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常,也不可能是杀人灭口啊!那他们阴阳家的坏人,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夫君!”若雪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恨,她就是这样敢爱敢恨的人。 她这么一说,似乎证明哪一种都和燕寒不贴边吧。 我点头赞同了若雪:“确实,不可能是这三种,若是因为这三种动机,他们完全可以给燕寒下更狠的阴阳咒印,不可能下这种解咒方法的很简单的阴阳咒印,你们说呢?”确实,燕寒刚刚种下的咒印现在不是被我们轻轻松松的解开了吗,除非下咒印的是傻子才会对燕寒下这咒印。 “那就没有理由了啊!”萧魂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难道我离开阴阳家这么长时间,阴阳家的小辈们脑子都这么不好使?”也许吧。毕竟像萧魂这样年纪轻轻就是一国的大护法的,几千年才能出一个。 “下咒的是谁?” “我也不清楚,毕竟阴阳家的人谁都会下咒印,而阴阳家的人又是那么多。”萧魂思来想去,也没有明白到底是谁给燕寒下的咒印。最后。她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燕寒的阴阳血咒,已经被彻底的清除了干净。 萧魂给燕寒看完了状况,把他稳定了下来便走了。哥哥都回来了,她怎么能不着急回家吗。我因为刚才一下子失去了过多的血,身体太虚弱了,所以就和高渐离在燕寒的府中的偏房休息了片刻。 “怎么样,还疼吗?”高渐离放下被我喝空了参汤的碗,帮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汤渍。 这碗参汤是若雪派人给我熬的,可能是因为我救了她夫君的命损伤了太多的精气,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熬了一碗老参汤。她还给我带了好多的人参,嘿嘿。都是一家人,她既然给我那我就不客气啦,我抱着这堆人参就要乐颠颠的回家啦。 我幸福的冲他一笑,很是温柔道:“不疼了,你都帮我这么处理了我还能怎么疼。”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一吻,这是我们之间互相亲密的表现。高渐离这么周到又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只有我才能享受得了。 高渐离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一笑坐在我的旁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那你就多休息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他口中说这让我休息,可他的手拉着我的手的紧度,未免也有些太紧了。 这我可怎么休息?先忍着吧。毕竟他这样把着我的手又不能被弄的粉末性骨折。 这样子被他握了些许,我的手也渐渐的泛酸,在他紧握我皮肤的边缘也泛起起了红色。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掐了掐他的手道提醒着:“离,你握着我的手好疼。” “啊!”高渐离从失神中一下子回过了神来,连忙松开了我的手。而我显得一脸痛苦的样子,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揉搓疼痛的关节。他看着我的样子一脸的歉意着:“若若,对不起,弄疼你了。” 我在疼痛之余也为高渐离感到奇怪,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失神呢?或许在我印象里,他笑过,难过过,不舍过,可却从未失神过。这不像是他啊,他在想什么? 我好奇的开口问他:“离,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被我这么一问,高渐离先是摇了摇头,摇头时眼睛开始四处的乱看,可就是不看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我略有些生气的,伸出双手霸道的扳住他的头让他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怎么了!”我最不喜欢高渐离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我没怎么了……” “你胡说!”在他闪烁不定的时候,我猛烈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从来不会骗人的,这我知道。”他要是一旦骗人,就是这么样子,眼睛飘忽不定,说话结结巴巴的。“离,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好不好,我不希望我们夫妻隔着心。” 他盯着我的眼睛许久,终于不在和我坚持的低下了头开口问我:“那阴阳血咒,真的只有中咒人最爱之人的鲜血才能解咒?” 我的脑袋没有转过弯来,他干嘛问这个?“萧魂姐姐不是说是这样吗!她是这方面的行家,她这么说自然就是了。”我将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与他说了一遍。 “哦。”他没有抬头,声音小了一分:“那你的血帮燕寒解了这阴阳血咒,是不是证明燕寒心中最爱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若雪。” 他老师问着阴阳血咒干什么?我从来没发现他对阴阳学术这么感兴趣啊。我愣头愣脑的点了点头:“萧魂姐姐说是,那就是呗。” “哦。”高渐离的声音又小了一分:“你和燕寒似乎认识也有两年了吧。” 和他认识……我也没有具体记着啊,似乎我认识他只比认识高渐离少那么两三个月吧。我思索间点了点头,代表我回答了他的问题。 高渐离这次没有再说“哦”,只是眼中带着伤神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自然自语着:“两年了,我也知道他对你用情不比我少,只是我没有想到,即使你和他都成婚,各自都有家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爱你。怪不得他那天会说若我对你不好他便会把你抢走。”他嘀嘀咕咕的像是念经一般的,这些话还是我在心中揣测好几遍才得出来的。 今天高渐离怎么了?怎么刚一回来就有些不正常。 我学着风流公子用手指轻蔑的挑起高渐离的下巴,却用很严肃的语气和他对话:“离,你这神神叨叨问了我这么半天,可你问我的事情似乎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想说什么?”语气霸道又带着威胁。 被我这么一威胁,他终于是开口了说出了他最想说的,可是他说话的声音是弱弱的没有底气。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没有底气的说话,他说话从来都是很自信的,就算是那年我逃婚,他说我会回来也是很有自信的。“若若,我知道燕寒喜欢你也很久了,他有的时候也确实比我对你还要好,至少你有危难的时候,都是他在你身边保护你。现在你知道燕寒心里最爱的人是仍然是你,你……会不会有所动容?” 他怎么这么说?燕寒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终究是只爱他高渐离一个人,就算是他再喜欢我又有什么用。高渐离这问题问的,简直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绕来绕去这么半天,你就是想说这个啊!我自然是……”我张口正要回答他的问题,忽然间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问了,他原来是吃醋了!嘿嘿!男人吃醋的本领也不比女人差嘛! 恐怕在他的心里,燕寒一直被他视为最强大的劲敌,毕竟我的“两次”假成婚都是和燕寒,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也是燕寒帮助的我,在高渐离不信任我的时候只有他信任我,在哥哥当年刺秦的时候是燕寒帮助我到的秦国。 这一切,都能被高渐离看成是最大的威胁。 但是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他这样吃醋是在乎我的,是爱的我。 “自然是什么?”高渐离见我卡在了那里,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急切地问。我这是第二回看见他可怜兮兮着急的样子,上一次是在若雪打着我的名义和燕寒成亲的时候,他求“我“回到他的身边。当若雪说那句不可能的时候,他的神色可真是显得可怜极了,失落极了。 看着他现在丢下玉树临风,高大潇洒,泰然自若的形象,只在我面前露可怜兮兮的小样,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窃笑,他现在这番样子委实是不多见啊。我要不要借机好好地“刺激“他一下呢! 我用眼角笑着瞥了一眼他,一个小小的“阴谋“在我的心里悄悄地酝酿着。 一八三 玩笑(二) 我故作镇定,很是平静的开了口:“我觉得,燕寒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我、在乎我的话,我还是会有所动容的。”我说完看了他的眼睛,肯定点了点头。 在我说话之前,高渐离的心中可能是存满了我会只爱他一个人的幻想,但是我这么一张口,把他的幻想击破的一干二净。我眼见着他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在慢慢地褪变,褪变,蜕变成了不可思议:“若若,若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真的很想笑出来,但还是想在捉弄他两下所以也就憋住了:“我说燕寒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我在乎我的话,我还是会有所动容的。”我一字不落的和他又重复了一遍,不带一分笑意。 “若若,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高渐离终于坐不住了,他的神色显得非常非常的激动,似乎一瞬间都能爆发。 我转过头不让他看到我的脸,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些笑意爬到了脸上,为了防住他能看穿,我还是背过身的好:“谁和你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离,你说那个女人见到对自己万分好的人不会有所动容?”我的心里已经在哈哈大笑了,傻瓜,我就是在开玩笑的,他就是对我再好我都不会有所动容的。 高渐离的语气渐渐冷淡下来,不再那么激动了。他的那种失落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听了似乎有些心酸:“也是,好的男人哪个女子能不思慕,我也确实知道,燕寒他是个好男人。”高渐离他能夸奖燕寒,奇迹啊! “若若,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帮过你很多次,你不会就由感激慢慢的爱上他了吧?”高渐离此刻平静的可怕。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在顾虑着,我是不是要将这个玩笑进行到底? 我终究还是忍住笑意将这个玩笑继续开下去,然后等到最后,他最失落的时候和他说一句“我逗你玩呢“,那样才有意思呢:”也有可能哦。多少故事里都写着男子奋不顾身的救了女子。女子感激他便以身相许,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我觉我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诶。再说了。从古至今都是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便从始至终都只能侍奉一夫,我觉得这也太不公平了,那我们女的多亏啊!我觉得我就可以创造一个先例,学着你们男人,来个三夫四夫,娶个两三个男人,今天和这个明天和那个后天和那个,那多有趣啊!“ 高渐离的语气再冷淡了一些:“那你就再嫁给燕寒的了。“他的身体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悄悄的背了过去。我们两人背对背的坐着,真像是在吵架。 我偷笑的点了点头,故意作秀给他看:“诶,你别说,你这意见还是很好的嘛,你说我当年怎么硬着腰板硬是不弯腰和他成这个亲呢。要是成了亲,兴许我比现在还要幸福呢。” “你真的这么想?”此时我看不见他脸上那种失望又带着愤怒的表情,我还以为他只是简单的失落而已。若是我知道他已经非常的不高兴了,我就绝对不会将这个玩笑再开下去了。可是这个世界哪里有卖后悔药的啊,既然做了。也就做了。 “嗯,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和你发誓,若是我荆若云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此时若是真的有一道炸雷响彻云霄,那该有多好。只是可以,现在是十一月,早已经过了雨季,哪还能在打雷啊! 高渐离撑着床冷冷的起身,拍了拍身上压起皱的部分,冷冷的哼了一声:“原来在你的心里,我真的是不如他。怪不得你刚才那么愿意去给燕寒喂血,原来你都是心甘情愿的!若你觉得和他在一起要比我在一起幸福的话,我不拦着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你宏伟的三夫四夫的计划别扯上我就行了。” 听着这话,我隐隐觉得话头有些不对,当我反应过来他是生气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音了。不对啊,事情没有按照我的预料发展啊,我还要说那句我是开玩笑的我还没有说呢。“若若,我真的没想到你曾经说过只爱我一个人,如今这么快就变了。不过燕寒也确实是一个好男人,你若是和他在一起也确实是会幸福。” 脚步声越来越远…… “离!”我急忙转过身想冲过去,拉住他的手和他解释我这只是开玩笑而已,可却被盖在腿上的被褥绊倒了,我身体一下子掌握不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肩膀受伤的地方先是找了地,那种伤口破裂钻心的疼真的是不言而喻。血腥的味道微微涌现在鼻尖,我疼的闷哼了两声,一是实在忍不住了,二是想引高渐离回来听我解释。 过去我只要稍稍有不适,他就会跑过来问东问西的,心疼的不得了。我现在这么痛,他一定会回来的! 离,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可我失败了,他终究是走了,还带走了小妃没有再回来,只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硕大的寒王府里,即使我在疼痛他也还是走了。现在,即使是我的伤口再痛,也赶不上那种心痛的感觉。 眼泪瞬时间就决堤了,泪珠布满了我苍白无血色的脸。 离,我真的只是在开玩笑,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我会有所动容,什么我爱上了燕寒,什么三夫四夫的,那真的只是玩笑而已,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燕寒呢,他哪里有你好!即使他救过我很多我也只是心怀感激而已,我的那份爱早都给了你,怎么还会给他人! 真的好希望,希望你能忽然跳到我的面前对我大声的说:“傻瓜,我也是逗你玩呢!”可你不是我,你没有我那么幼稚,你走开了,就一定走开了。 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直性子,我说什么你就会相信什么! 不过说到底,我又能怨谁,终究是我自己造的孽罢了,我若是不开这个玩笑,好好地和他说:“我自然是不会动容了,我爱的只是你一个人而已。”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我或许就和高渐离安安稳稳的回家里,好好享受我们的情意浓浓了。 有人说有一种蠢货越喜欢一个人就越会惹他生气,对,我就是那么蠢货!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我独自一个人哭泣哀伤。 十一月份天寒地冻,本来身体就不好我的趴在地上更加是让我瑟瑟发抖,可我根本就不想起来,我只是用折磨自己的方法来惩罚自己,这或许不是最好的方法,但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来还能怎么惩罚自己。 泪水横流在地上,被冰冷的地面传染的一样冰冷。 “离,我只是开玩笑,我只是开玩笑……”我的脸紧贴在地上喃喃着,眼睛空洞无神的望向着门口,期待他能够回来。门口有一暗黄色的人影映入我的眼帘,隔着重重泪珠,我看不到他的容貌。 我以为是奇迹来了,结果来的人并不是他。 暗黄色的衣衫向我疾步走来,蹲在地上手一伸便将我打横抱起,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若云,你怎么躺在地上?你怎么哭了?高渐离他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可却不是属于他的声音,他从来都只叫我若若的。 我忘了,他从来不穿暗黄色的衣服,而这寒王府里,能穿了了暗黄色衣衫的人,只有身为王爷的燕寒。 我抬起胳膊想要擦去眼睛中多余的泪水,也不巧我抬得是受伤肩膀那一侧的胳膊,抬起的一霎那,那种钻心的疼从伤口处传来蔓延到全身,痛得我硬生生将眼中的泪水给逼出来了。我不敢再动,而燕寒帮就我慢慢放下胳膊,很轻很轻。 “燕寒,怎么是你!若雪呢?”既然眼前来的是他,那我也不能因为不是高渐离而把他赶走吧。“若雪他今天奔波了好多地方,感觉疲惫的很,所以她就先休息了。” “那你陪着她多好,过来做什么?”因为冻得瑟瑟发抖,我说话的声音也不禁跟着颤起来,因为手不是那么方便,所以盖被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燕寒见我盖被子盖得很吃力,便帮我盖了一下。盖上了被子,身上的寒冷也就渐渐的消褪了:“有下人过来禀告我,说这面有一些动静,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过来了。对了,你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躺在地上?高渐离不是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吗?”燕寒忽然转头在房间里四处看着,想看看人都哪里去啦。 我闭上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你别找了,他走了,带着小妃一起回去了。”他再怎么找,房间里都不会在多出半分人影。 走了,就是走了。 一八四 玩笑(三) 燕寒听我这么说,感到有着质疑:“高渐离走了?他怎么走了?”在他的眼里,我和高渐离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他是不会扔下我提前走的。可是现在,他确实是走了。万事都是有意外的,我和高渐离自然是不能例外的。 我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自己自己造的孽,和他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是这个。瞧,他这不是生气的走了吗!” “玩笑?”燕寒的眉头一挑,好笑了一下:“什么玩笑能把高渐离都给气跑了?我很好奇诶!”燕寒的好奇心很强啊,没发现他的好奇心竟然这么重。 算了,就告诉他吧,反正这事和他也有一些关系:“哎,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说着说着,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现在却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燕寒听完我的解释,愣了两下后“噗嗤”的笑出了声:“你和他竟然开这样的玩笑,他不生气才怪呢。你可别小看我们男人的心眼啊,那心眼小起来,可真是不容小觑。”我还以为他愣了两下后能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大骂着高渐离竟然这么对我,还要帮我去教训教训他还我一个公道。 哎,可惜没有,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还帮高渐离说起了话。好奇怪,他不是说过我有什么委屈会帮我出头的吗,我要是被高渐离欺负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带走我,他的性格什么时候变了啊? 不过也是,我的玩笑开的太大了,高渐离这也不全是让我受了委屈,也不算是欺负了我。 “你还笑,这事也算是和你有一些关系!你得负责任!”本来就心情不好无处发泄的我,真是见谁就咬谁啊。 燕寒一脸无辜的大呼冤枉:“你们开玩笑,干我什么事?我又没有参与进来!别冤枉好人好不好?” 我瞪了他一眼:“怎么冤枉好人了。要不是你中了什么阴阳血咒,饮下了我的血,让高渐离误以为你心中最爱的人是我,让他心生醋意,不然他怎么会当真呢!”我越说越委屈。索性便伏在膝头上埋头痛哭起来。 只是想哭。找一个由头怎么都能哭出来。 过了不大一会,燕寒的手便伸到了我的头上,安慰般的抚摸我如瀑布垂下的长发。“没有什么误解。我喜欢你这是真实的事情。” “可我爱的是他,而且已经嫁人生子,你也已经娶了若雪。若雪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姐夫!”听到他这么说,我慌忙的把头甩到一边,和他保持着距离。 燕寒本来垂在我发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讪讪的停留在空中,许久才握了握拳头无力的放下:“这我都知道,可我忘不了你怎么办,我试过很多次去忘记你。可我真的做不到!怎么办!”燕寒抬起头,悠悠吐了口气。 “不怎么办!”我非常坚决的回了他的话,冰冷的就像刚才高渐离同我说话一样:“燕寒,若雪真的是一位好姑娘,他比我更适合你,你莫要辜负了她。” 燕寒看了我一眼。甚是意味深长,良久才道:“你真的这么认为?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就犹如刚才高渐离问我的一样,而我的回答也会和刚才一样:“是的,这就是我的真心话,你明白吗?” 刚才的那句只是和高渐离开个玩笑。并不是我真实的想法,而现在,我敢确切的断定我说的这些就是真心话。“若雪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她喜欢一个人就会非常认真的喜欢,倾尽自己的所有。” 燕寒垂眸不语,听着我继续往下说。“你是没有看见在你中阴阳血咒的时候,若雪那种着急的样子;我说我不一定能治你的病的时候,她那绝望的样子决定不是装出来的。” 他的头顺着眼睛一起低了下去,眼睛里露出了失神的意思。“还有在她知晓你心中最爱的人不是她的时候,她确实是很伤心,不过她却丝毫不会怪我占了你的心,还反而谢过我救了你的命。我问你,世上除了若雪,还有哪个女子会对你这么好?” “我知道若雪对我很好,自成亲以来我也很想对她好,所以我待她就犹如当年待你一般,把我自己所有能给她的都给她了。刚开始我觉得还可以,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她终究不是你,即使和你的名字就相差一个字。”燕寒说的无边得伤感,徒惹别人一阵伤悲:“我多么希望,对我好的那个人是你。” 我多么希望,对我好的那个人是你…… 我摇摇头:“你要知道,我只能对高渐离一个人好。”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也只是希望而已。”他凄楚的笑了笑,忽然抬起头,睁着凄凉无边的眼睛看着我:“终究是我福薄,没有在高渐离认识你之前认识你。” 是福薄,还是缘浅? 老天总是愿意开玩笑,总是让一些没有缘分的人相遇,然后世界上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相思,各种各样的痛苦。就例如燕寒这样的……单相思。 可他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雪她多好啊。 “就你还福薄,若是你福薄天下就没有福厚的人了。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待着若雪吧,他真的是你应该珍惜的人,而不是我。” “福厚……我们这其中最福厚的人便是你,你有自己喜欢的高渐离一直陪伴你,呵护你。我终于承认,高渐离确实是最爱你的人,你和他在一起也确实会幸福。”燕寒对我缓缓扯出笑容,只是笑的很无力,很苍白。 福厚,一直福厚的我不也是身在福中不知吗!仔细想想,从我和高渐离认识到现在,他一次一次的救我于危难之中,而我却总是让他担心一次又一次。在成婚之后我有的时候会各种无理取闹,各种发脾气,可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忍让我,迁就我,包容我的坏脾气,还一如既往的爱着我。 是的,我最福厚,却在薄福。 我苍凉的笑了一下:“我若是惜福的话,现在你就不可能和我谈这么多了。”那样的话高渐离就会在这里陪着我,燕寒也不会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就去找他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一个玩笑而已,他应该不会当真的。”燕寒帮我出谋划策着,可他这计谋,谁不知道啊。 我伸开腿往床下雇庸:“你说这也正是我想的,我现在就回家和他好好解释。”说着话我的脚已经沾了地,刚欲起身肩膀忽然一痛,痛得我硬是一屁股坐回了床上。燕寒见我这样,担心的再一次把握扶回了床上。 漫不经心的低下头一撇,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又一次的出血了,血染红了我的一身白色的织锦曲裾。伤口什么时候流血的?是刚才从床上摔下来的那个时候?也许是吧,那时候我也确实闻到了血腥味。 燕寒看着我的伤口,不禁颦眉自责道:“这里,就是我伤的?”我没有回答他,就是略微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会把你伤得这么重。”燕寒颦眉愈加的深了起来,眼中流露出的自责也不止一点半点了:“我……你救了我的命,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你。” 看着他的自责,本来想开口说说他的想法瞬间就没有了,反而看着他很可怜,不忍心说他。在我的印象里,燕寒的性格我记得很清楚,从来都是狂妄自大,不会说一句对不起的人,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自责,会说对不起! 算了,还是不打击他好了:“算了算了,你伤我又不是你的本意,你不是也想放我走吗,可是你被你的阴阳血咒控制住了,只能弄伤我吸我的血。至于报答嘛,我也不需要什么你报答什么,若你真要报答的话,那你就对若雪好些,毕竟我和若雪的姐妹之情也是很深的。” 燕寒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良久点点头:“我尽力。” “诶,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被人下了阴阳咒印?在发现咒印之前有没有什么预兆,或是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对于这个阴阳血咒,燕寒也是颇不理解。只见他皱着眉头摇着头陷入沉思:“我也不知道,这咒印在我身上出现的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奇怪的人更加没有,我府中的人就那么几个,外人想进来都会禀告我的。” 连征兆都没有?“那你为什么会被种上阴阳咒印呢?” “若雪和我说了那么多的可能,可是那种都和我不沾边,我既没有和阴阳家的人结仇,也没有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至于要买我的命,我想要买我的命肯定会用置于死地的阴阳咒印,而不是这阴阳血咒,毕竟这阴阳血咒的解咒方法也太简单了些。” 他和我们想的,一模一样。确实,这都让我们无法理解。 一八五 诉苦 算了,我还是不和他研究这阴阳咒印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过去也就过去了。 “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家了!”我不再和他墨迹了,起身欲下床回家。可燕寒对着我皱了一下眉头,伸出手推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来。他不让我走?他要干嘛?我略带疑问看着他,张口便问他:“你干嘛不让我起来啊!” 燕寒看了一眼我的伤口,带着关心的样子问着我:“若云,你这身体,自己回家怕是不行吧,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我听的一惊:“啊?”他送我回家,很来我和高渐离的那个玩笑就是因为扯到了燕寒,要是燕寒送我回家的话,那可真是有多少嘴我都说不清楚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家吧!没事,我这身体可以的!你还是好好休养你自己的身体吧。”我挣脱他的束缚下了床,捂着伤口咬着牙慢慢的起身往外走。可我发现我的身体真的勉强不了,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痛,而且还气喘吁吁的。 也就走了个七八步,我就停下来闭上眼睛咬着牙喘息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燕寒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扶着我:“你看你的身体,还说没事!还让我好好养着,我有什么好养的!” 看着燕寒这健步如飞,矫健的身手,确实是不用好好养着。真是的,他这个中了能要命的阴阳血咒吸了我的血后,不仅没有身体不适的感觉,反而红光满面得很。倒是我,身体虚弱的不行,走两步路都会气喘吁吁的,哎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若云,你要是实在不想让我总你回去,你就在府里面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在回去就好了。”燕寒看着我的身体,想送我我又不让,索性想了个万全之策,这样他既不用送我,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能让我养好些身体不让大家担心我。 现在若是只有我个高渐离两个人。这个办法倒是能行的通,可现在不是多了一个小妃嘛!她才半岁,还在长身体。还需要我的奶水喂养才行。我要是不回家的话,那小妃今天可就要饿着肚子了。再说小妃的头上还有着一个被燕寒摔出来的包,我这心里可是惦记得很啊。 我立刻摇了摇头:“可是我还有小妃呢,我不可能丢下她。” “你放心吧,高渐离若是怕小妃饿着,自然会带着小妃下山来找你的,还用你拖着带病的身子奔波啊。”燕寒淡淡的一笑,扶着我回到了床上。他这次没有在打横抱起我,看来我对他说的那一番话是起了效果。让他不知不觉中对我放起了尊重。 刚才我听了他的话,感觉也颇有些道理。也是,我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自己上山也不是那么太方便,若是小妃饿了,他就定能带着他下山找我。而我那时和他解释解释刚才的笑话也不迟。 我由他搀扶着慢慢的回到了床上,边走还边抱怨着:“好,那我就在你府中带上一日,我告诉你,我是为了救你才回不了家的。你可得多给我好一些好吃的,还有好的补品。” 后来我想,我要是在坚持坚持,回了家,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当天晚饭时候,燕寒果然没有食言,给我上了一大桌美美的食物,色泽诱人,相当的可口。我也没有辜负燕寒的心意,将这一大桌的饭菜都绚进了我的肚子里。看着桌子上被自己吃空的各种碗盘,才发现了最近我真的是很能吃啊,吃的可比平时多多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肚子上为数不多的赘肉,后来一想想:“嗯,果真是冬天啊,要储备一些脂肪好过冬用了。”脂肪厚的人呢,都是不怕冷的,北极熊就是这样! 半个小时后,燕寒又派人送来了参汤让我补身子,嘿嘿,别人欠我的人情就是好啊,尤其是像燕寒这种又有钱有种感情的人,真是要什么都什么。 吃饱了,参汤也喝了,身体有了一些劲,只是伤口还是疼,走路还是气喘吁吁地力不从心。 算了,安心歇下吧,照着个样式我还是不能走啊。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天色已经大晚,可是高渐离还是没有任何要来的迹象。按照时辰来看,小妃此时早都饿了,他怎么不带着小妃下山来找我啊!难道小妃饿了他都不愿意带着小妃来见我?此时我的心就像是被猫挠了一样七上八下的,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想看看小妃有没有饿坏了! 可现在不仅我的身体不支持我回去,连天色都不支持我回去,我怕黑,我是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的。看来我只能一面焦急着一面呆这里那里都不能走动。 高渐离,你给我赶紧过来好不好! “吱呀”一声,我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门口蹿进了一些冷风,和我面前打开的窗子窜了风,屋子里一下子显的冷了好多。不过即使早冷,我的第一感觉也不是关上窗户,而是回头去看看来的人是不是离。 心里心心满满的想着他,所以有任何动静我都要先联想起他来。 可惜又让我失望了,来的人还不是他。 一个黄色的纤细曼妙的背影露在我的眼前,此刻的她正在关着门,然后慢慢转过身看着我。我说过,高渐离从不穿黄衣,而寒王府中能穿黄衣的人只有燕寒一人,但是王妃其实也是可以的。 “若雪,你怎么过来了?”我看着她的身影在向我慢慢的走过来,便张口问她:“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身后的冷风冷得很,使我身体不禁的打了一个冷战,我嫌冷的关上了窗子,然后和若雪坐在了床边。“若雪,你怎么不陪着燕寒啊?”我笑着怼了一下她的肩膀。 若雪也笑着摸了摸被我怼了一下的肩膀,和我好笑着说:“我陪他干嘛啊,我今晚陪着你,今晚咱俩一起睡好不好?” “咱俩?”我一下子没忍住,矢口讲出了声。我好奇的问她:“你怎么今天想起来和我一起睡了啊?你陪我睡燕寒他能答应啊,我想他此刻肯定恨我抢了他的妻子让他独守空房了。” 若雪听着我逗乐的话,也是发出真心的笑了出来:“管他做什么,让他独守他的空房去。你难得在府上住着,今日怎么能不好好陪陪你呢!”她现在就像是过去还没有嫁为人妇的小女孩一样的大大咧咧的。 我欣然的点点头,好吧,既然她要陪我,那就让她陪着我吧!我们两个一起洗洗漱漱后脱了鞋便躺上了床去,她躺在里面我躺在外面。我们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床的被子。 我们两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床顶的层层帷幔,双手都夹着被子露在外面。她的右手紧紧的拉着我的左手,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我们都不愿意睡觉,我们似乎都有话要讲,但是谁都不愿意先开这个口。 “若云,我们似乎很久都没有躺再过一起睡觉了!”若雪先是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静,冲着我很是平静的讲话:“我记得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认作姐妹,那个时候我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睡觉,就像是现在这样。那个时候,我因为有了你这个妹妹还高兴了好些时日。” 那是去年春天的时候,那阵子我和若雪真是好的形影不离,真真和亲姐妹没什么两样。 我也悠悠的哀怨:“是啊,那时候真的很好,可惜现在我们都各自的嫁了人,有了夫君,有了家庭,那种日子还怎么能再过呢。” “夫君……家庭……若云,我若是知道燕寒一直不能忘记你,心里面一直是爱着你的,我是断断不会嫁给他的。我在他的身边待得太久,所以他的每一天我都观察的清清楚楚,他每一天都装作那么的爱我,无非是做给自己看罢了。”若雪忽然话锋一转,扯到了燕寒的身上,我这是第一次听到她称呼燕寒的名字,而不是夫君。 我皱着眉毛的转过头看着她,只见她的头依旧是上扬着,一侧白皙的脸颊,无故多了道清晰的泪痕。 “我知道他是爱你的,他从没有一天忘记过你的,即使在做梦的时候,那喃喃说出的是你若云的名字,而不是若雪。” “你知道吗,我们虽然睡着一张床,但是他很少会和我进行什么男女之事,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小妃都半岁大了,而我的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雪握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下:“我有的时候会去刻意的模仿你,模仿你的性格,你的穿着,你的举止去吸引燕寒对我的注意,可是我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无非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他的面前耍着滑稽。我明白,我在他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哪怕是你的替代品,我都靠不上边。” 在他的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哪怕是你的替代品,我都靠不上边。 一八六 鬼祟 若雪的头慢慢的转过来,我们两个就这样面对着面躺着,她在哭,而我面无表情。 忽然之间,她翻过身在扑我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我被她弄得惊惶无措,却也还是伸出手安慰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我听到她伏在我的怀里抽噎着:“若云,你能告诉我,我那么的去讨好燕寒,可为什么换得到他对我半点真心。” “那次我生病,在我以为我会死了的时候,是燕寒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那时我真是激动得不得了!我以为他终于爱上了我,终于肯对我好了,可我却没有发现,他对我这样只是因为对我有愧疚之意。” 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觉得这些话犹如利刃一般在伤着心,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若雪。现在她的心,似乎已经伤痕累累,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 我咬了一下唇,包含着歉意的声音说:“对不起,当年是因为我才将你们弄在一起的。我以为燕寒会对你好,可我没有想到你却活的这么痛苦。”听的若雪哭泣半晌,我又开口,声音略带着颤抖:“你……你恨我吗?” 我这人平生最怕别人记恨我,因为我总觉得那是欠了别人什么人家才记恨我。 爱恨情仇…… “若云,我有的时候真的好恨你,恨所有的人都那么喜欢你,连燕寒都不例外。恨为什么燕寒的心里只有一个你,即使你嫁人了他还不会忘了你。恨他夜里会开口叫你的名字。可我有的时候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你,若我是你,燕寒肯定会很爱我的。” 果真。自己心爱的人心里心心念念的却是别人,哪个女子能不恨啊!就像当初,我以为高渐离的心里有了林慧敏,我的心里就恨她,恨他为什么抢走的我高渐离。不过现在,应该是林慧敏恨我才对。 我的眼睛慢慢的垂了下来,浓密的睫毛遮住我伤神的眼神:“是啊,你自然要恨我。” “可是我在恨你又有什么办法,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去害你。”若雪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泪花。嘴角却是上扬着的:“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可以怪你,怪只怪我自己,没有在你认识燕寒之前认识他。让你提前占据了他的心。” 那种笑容是自嘲的,她是在嘲笑自己吧。 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已经冻得冰凉,我伸出我冰凉的手替若雪擦去泪水,脸上全是歉意:“对不起,我害得你生活这么痛苦。可是若雪,你就是你,你不要去刻意的模仿我,你要记住,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若雪,从来不用当什么人的替身!如果你成了我的替身让燕寒爱上你也未尝不可。但那时的你却还是你吗?” 不让为了别人刻意去改变自己,因为那样的你就不是你了,他连原本的你都不爱,怎么会爱已经不像你的你了。 “若雪,她性格豪爽,心地善良,天真可爱,朴实无华,这样的她,才是我认识的若雪!”我耐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燕寒爱不上你,是他的福薄。但我相信,日久见人心,他迟早会发现你的好,然后好好的心疼你了。” 若雪苦笑的摇了摇头:“你就这样安慰我罢了,若是他真的能爱上我,这一年怎么不能打动他。” “日久见人心,我相信燕寒是一个惜福的人。” “我最不不希望的,就是因为燕寒而断送了我们姐妹的情谊,我是真的没有要破坏你们家庭的意思。” 我冲若需一遍一遍的解释着。哎哎,燕寒做的孽却要我来承担,什么道理! 若雪难得的冲我笑了一下:“好啊!我知道了。”含着泪花的笑容,真是难看哈:“我都说了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不会怪你,我们的姐妹情分也不会断的。我今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和你断绝的,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诉诉苦而已。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却不敢对任何人说,我唯一能诉苦的人就只有你。” “你若是对燕寒说着这些话,我想他对你的态度也就能改观不少。” “不可不可!”若雪急忙的摇了摇头拒绝:“我怕我说了之后我们会很尴尬,所以现在我只能在他的面前装糊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确实明白清楚得很。装糊涂,听着简单,却是极难的艺术。 我点点头也冲她笑了笑:“嗯,我们是好姐妹,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我洗耳恭听。若是燕寒他以后再欺负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可定会帮你出头的。” 若雪怔怔看着我的脸,半晌抿了抿唇冲我点了一下头。 在我的心里,若雪自然是比燕寒的要重要得多。毕竟若雪是姐姐,燕寒是姐夫,姐夫不好是可以休得。 ――――――――――――――――――――――――――――――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我便回家了,因为实在是担心高渐离和小妃,所以没顾得上身体便出发了。其实我的身体在今早也算是可以的,至少走回山上是没有问题的。 燕寒和若雪说是要送我回去的,可后来一想想还是算了吧,回去避免不了好一顿解释,这种家务事让他们看见也不好。还有就是高渐离看见燕寒,那他还不被气得火冒三丈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再次发生,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回去吧! 和他们匆匆说了几句告别的话我便往回走了。因为是临近上午,所以今天路上的人看起来微微算是多了些,他们大多都是出来逛集买东西的。 集市上的东西很多,可以说乱花渐欲迷人眼,可对那些东西我都不感兴趣。走在嘈乱的人群中,我脚下不禁加紧了脚步,我现在只想快一点的回到家中。 我看着人来人往的群人,一个白衣男子的背影在我的面前若隐若现,那身影,真是个高渐离像极了!等等,那身影似乎不是像极了高渐离,而是就是高渐离吧!那织锦白衣,那飘飘然的长发,那潇洒的走姿,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下山来找我接我回家?可是接我回家的话应该和我相迎而走,怎么能一前一后顺路的走着呢?有没有可能是高渐离去寒王府找我没有找到我,所以便着急的往回走了,因为他的身体比我好,所以便走在了我的面前? 嗯,应该是这样,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赶紧去追他吧!我在人海里穿梭着,想要去追赶上他,可是他走的那么快,我怎么赶都赶不上。我索性不顾形象,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离”,大家几乎都能回头看我一眼,而高渐离听到我这声音只是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然后还是继续向前走。 我就在后面拼命的跟着,跟到了一个岔路口,他竟然拐弯了。 这条小路和那条繁华的大路十分不同,这里似乎曲径通幽,而且一个人都没有,有也是我和高渐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不对啊,我们家是在山上,想要上山就得一直往前走,他这忽然的拐弯是要去哪里?我看着他向巷子的深处走去,不禁皱了皱眉毛不懂得疑惑着,难道这里又上山的近路?再或者,他这下山根本就不是找我的?去见什么神秘的人,或者私会,或是金屋藏娇,故事情节不常是这样的吗! 不过这些,高渐离是不可能干的吧,他下山不找我的话还能干嘛? “我还是去看一看吧,可别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迈出了腿,顺着高渐离的行踪一路跟着他。为了避免让他发现我跟踪他,所以我走几步便隐藏起来,就像电视剧那样的演的。 跟踪了一会儿,很快,高渐离在一个很是普通的小房子前停了下来。我见他停下,立刻躲在了一根柱子的后面将自己藏了起来,不让他看见我。高渐离东张西望了好久愣是没看见我,嘿嘿我是不是有当特工的技术呢! 我将头微微的露出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只见高渐离敲了敲哪家的门,过了一小会儿门就开了,高渐离有四处张望了一下才进去。这是谁家?高渐离来的这是哪里?我们认识的人没有住在这里的啊,也没听说过高渐离的那个朋友住在这里。 我的第一感觉:他是过来私会的! 女人的最大的缺点就是怀疑,而怀疑有不怀疑别的,就怀疑自己的夫君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不要自己了。我也不例外,我有的时候也会想。不过他是谁!高渐离,我们这其中最是老实的人!你若说是燕寒出来沾花惹草我倒还相信,可是这是高渐离,他怎么可能沾花惹草呢! 不过他的举动也确实是奇怪,鬼鬼祟祟怕让别人看见,他怕什么? 都说好奇心可以害死人,现在觉得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假。我若是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也就不会鬼使神差的走到那户人家的窗前,听他们的对话,看他们的动作。 一八七 捉奸 我见高渐离走进了屋子,我也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迈开了腿走到了那户人家的窗前。我用手指沾了沾唾沫,在窗户上划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样子清晰地见于眼底。我立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往里面望去。 仔细环顾了屋子里的样子,屋子里微微有些简陋,但是帷幔很多,而且都是粉色的,屋子里有很多的花花草草,还有一个很大的梳妆台,鼻子微微嗅一嗅,有一股冲人的胭脂味飘了出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女子的房间。高渐离为什么去一个女子的家里?我的心里隐隐浮现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屋子里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穿着白衣的高渐离,而那个穿着一身粉色轻纱酥胸微露的女子,我确实是不认识。我的眉头一皱,心疑的小声嘀咕道:“离和她是什么关系。” 等他们开口了,他们二人的关系慢慢的浮现。 那女子在关上门之后,嗲嗲的笑了两声,一下子扑到了高渐离的怀里,拉着高渐离的胳膊让他搂着自己的腰,然后自己的胳膊攀到了高渐离的脖子上:“高公子,你怎么才过来见我啊,人家都想死你了。”她说着用她的红唇在高渐离的脸上啄了一下,等她的唇离开高渐离的脸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红唇印。 她的那声音嗲嗲的,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她看不见,但我还是瞪了她一眼。这个贱人,来勾引我的夫君!真是不知廉耻。我现在真的想冲进屋子里揪住她的头发,然后好好教训她一顿。不过我还是压住了冲动,我也想看看。高渐离到底是什么反应。 离啊,你可一定要坐怀不乱啊! 我继续往下看。 “嘿嘿,美人,想我啦,我这才走了几日你就想我啦。”高渐离的一只胳膊抬起,勾起手指挑了挑粉衣女子的下巴,那动作十分风流,像极了那些花天酒地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这动作,高渐离对我都不曾怎么做过,对她。倒是做的十分的熟练。 粉衣女子的玉指轻轻的打落了高渐离的食指。撅起她的那张小嘴躲到了一遍。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哼!还只有几天,你都把我晾在这好些时日了,过去你几乎是每天下山采集东西。那个时候你还能来看我,现在你都有好几日没有见过了,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寂寞!” 什么,每天下山都会过来看她!仔细想想,确实他每天都会下山,但他对我说因为孕妇要吃新鲜的蔬菜和鱼肉,所以每一天都要去买最新鲜的蔬菜。而他回来的时候手里也确实拿着瓜果蔬菜,怎么变成了下山来看他? 高渐离做出一脸赔不是的表情,从后面搂住了那女子,双手很是自然的放在女子酥胸上:“我这几日不是出去了吗。你看我这一回来就过来看你,说明我多在意你。” “你哪有在意我啊,这半年你陪我的时间可是越来越短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啊!”说话间粉衣女子假装的哭泣,嘤嘤仄仄的哭了起来,都说女子的眼泪是最能征服男人,现在看来也是这样。 半年,就是从小妃出生到现在。 粉衣女子的哭声引起了高渐离一阵怜惜,他摸了摸女子的脸颊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不是因为我家那位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吗,所以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啊,你看我现在一抽开身不就过来了吗,你可别哭啊!” 我家那位,高渐离口中的“我家那位给我生了一个女儿”,那位不就是我吗?我记得他从来都是叫我若若的可现在却在这个女子的面前这么称呼我。 “你家那位你家那位,你不是说要把她休了娶我的嘛,你怎么到现在还没休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不舍得休了他啊!”女子生气的拿开他的手,转过身伸出手指质问他。而高渐离则是一脸无辜的样子:“你说什么呢,可别乱想啊,我对她早都没有感情了,要不是看在她给我生了一个女儿的份上,我早就将她给休了。” 粉衣女子撅了撅嘴,甩了甩身上的轻纱:“不就是生了个女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哈,你要赶紧将她给休了,然后把我给娶了,我保证能给你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高渐离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坏坏的,然后在粉衣女子的酥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好的,等我回去便找个由头变将荆若云给休了,然后就过来娶你,然后你就安安心心的为我生一个大胖儿子,好给我们高家传宗接代。”女子被他捏的一下使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动情的“嗯”了一声,一脸害羞的样子看着他。 儿子女儿,他终究怨我生的不是个儿子,而是个女儿吗?难道他当初说的“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那都是假的吗?不能生一个男孩,就不能为高渐离传宗接代,他是这样想的是吧! “那就赶紧的啊,这么偷偷摸摸的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是受够了,我真的很想风风光光的做你的高夫人。”粉衣女子撒娇的抱住了高渐离的腰,又开始嗲嗲的说这话。高渐离似乎承受不了她这种嗲嗲的声音,一把激动的将她打横抱起,带着些玩笑的把她重重的扔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跳上床去:“好了,我知道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觉得我们不应该在墨迹了。 床上帷幔一下子松了下来,将他们的人影双双遮住,遮挡了我的视线。 “离,你说,是我好还是那个荆若云?“离?那是我对高渐离的称呼,他怎么可以用,他怎么可以! “自然是你好了,你那么漂亮,还那么善解人意,不像她,只会和我发脾气,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的!有的时候还不让我碰她,哪像你啊!“ “嘻嘻,知道就好,嗯……“ 屋子里面在也没有他们的身影,只有他们嬉戏的声音和喘息的声音。 帷幔遮住他们的身影,同时也遮住了我的心。此时的我早已泪流满面,我真的没有想到,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高渐离竟然已经找了别人,在外面金屋藏娇起来。我只是昨天一天没有回家,他就能不管小妃的死活,在外面肆无忌惮成这个样子。 原来男人,都是只为自己下半身考虑的人,连高渐离都不例外。 “自然是你好了,你那么漂亮,还那么善解人意,不像她,只会和我发脾气,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的!有的时候还不让我碰她,哪像你啊!“这句话在两年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很善良也很纯洁,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在我见她的第一面时就被她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开始还以为只是一时的好感,可后来经过几夜的辗转反侧我才明白,我是找到心上人了。”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脾气大,爱捉弄人,一点也不温柔,还经常成也别人的累赘。。” “没有啊,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我不怕你成为我的累赘,因为我想保护你一辈子,就像今天这样。” ――“若云,我发现我好喜欢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当初,那么想娶我,让我做他的妻子。而现在,他却要一纸休书给我然后娶了这女子!是不是他当初和我说的话,都对她说了一遍! 口口声声说爱我,口口声声的说不会三妻四妾,心中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怎么样,成婚才一年多,就在外面养了个小妾。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说我会爱上了别人,他竟然就真的爱上了别人。 我昨天和他说的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他,却结结实实的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呵呵,什么承诺,什么爱情,只是一纸空谈而已。 高渐离,你也不过如此! 此刻,我真的想冲进门去质问这对狗男女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又不敢冲进门去,我怕我看见他们那鸳鸯交颈的场景让我的心脏受不了。我的身子顺着墙下滑跌坐在地上,不顾着地上的寒冷,不顾着身体还没有痊愈。 小妃,娘亲对不起你,娘亲没有给你好一个好的爹爹,让他去给你找一个狠毒的后娘来照顾你。我不敢想象,若是高渐离真的休了我,娶了那个女子,那我的小妃,还不得被她虐待死了。 他们互相喘息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慢慢的扩大,不绝于耳。我的耳膜被冲击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抬起双手捂着双耳痛哭着,也不顾我的声音会不会吵到他们。可我为什么堵着耳朵还是能听到?眼不见为净,我还是走吧,反正这个地方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手撑在地上艰难的起身,然后拔起腿变向巷子外面跑去。 比起怒骂,沉默才是最彻底的失望。 一八八 争吵(一) ps: 云离二人的误会正式开始。。。 我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小巷,跑几步就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也不顾肩膀上的疼痛和隐隐的裂伤。 我低着头抹着眼泪漫无目的的跑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去哪,回家?等着他给我一纸休书将我休了?不回家,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在一起然后欺负我的小妃?进退两难,我第一次发现这样难以决绝的问题。 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我那样的横冲直撞,别人肯定都以为我是个疯婆娘,早早让出了道让我跑过去,也是此时,一只穿着玄色衣服的手忽然伸过来揽住我的腰,我跑步时候的冲击力虽说不算是大,但要是停下来也得缓冲好几下,就这样被他拦下,会不会我们两个人都摔倒了? 不过还好拦住我的人臂力不是那么太小,我也就会缓冲了两步就被他硬生生的拽了回来。肚子被勒的生疼,痛的我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若云,你怎么了?你没回家吗?”这声音好熟悉,是燕寒?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抽噎着,顺着衣袖望去抬起了头,拦住我的人,不是燕寒又有何人?再往他的身旁看着,他的身旁还有若雪跟随着。 燕寒和若雪看见我泪流满面的样子,都不禁的皱起了眉头心疼的问着我:“若云,你怎么哭了?”果真是夫妻,说话都是异口同声,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样的。怎么哭了?还不是因为高渐离。可是我不能说,我的家丑不可以外扬,我真的不能告诉他们高渐离在外面金屋藏娇。 我抽噎的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看着他们喘不上气的摇了摇头。 若雪走到了我的另一侧。怜悯的伸出手拭去了我的脸颊的泪痕:“都哭成这个样子,还说没事,走,我们上一旁坐了坐。”燕寒和若雪就这样一左一右的扶着我,将我扶到了旁边没有人的地方休息。 “若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难道是高渐离?”燕寒皱着眉头看着我的眼睛。一提到高渐离,我就感觉我的心猛然的颤抖了一下,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幕。就犹如梦魇一般的缠着我。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燕寒看着我闪烁不定的眼睛。便知道他说的应该是靠谱了,接着又刨根问底的问:“他怎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教训他?”燕寒明白是高渐离欺负了我。眉头皱的紧了一下,言辞也颇有些严厉了。 我死死地咬着唇,想起了高渐离刚才对那女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便觉得心痛得要死。他们虽然说的话不多,但是却字字诛心,将我的心击碎,成了碎片、粉末,风一吹,便也消失。 委屈的泪水再一次的涌现了出来。我撑着我最后一丝坚强,眨了眨眼睛很是可怜的看着他:“燕……燕寒,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用一用?”我没有顾及若雪在旁边,就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他。燕寒愣了一下,看了看若雪,在若雪冲他点头的时候,他便向我的身边靠了靠。 “那,我就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吧。”燕寒很是平淡的说,没有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我看着他玄色的肩膀凑了过来,便不顾形象立即将头扑了上去,然后在他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呜呜……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肯定不会知道我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我口中的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只是陪着我一起慢慢的耗费着时间,他们了解我,等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也就说了。我哭的十分好看,眼泪鼻涕在往外哗哗的流,我没有想用自己的手帕去擦拭,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我用那干嘛啊! 我的头胡乱的在燕寒的衣衫上蹭了蹭,脸上确实是干净了不少,可是燕寒的衣衫,那我可就不保证了。 本来还是在安慰我的燕寒看到我此举,脸上的表情不由的一震,那语气也是由温和变成了惊奇:“诶,荆若云,你让你靠在肩膀上,我可没让你在我的衣服上抹你的眼泪和鼻涕啊,你要是在这么样,我可就不借给你用了啊!” “呜呜……”听到他这么说,我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些,燕寒这人一听到女人哭也会招架不住,连忙举手求饶:“好了好了,让你靠这就是了,只要你哭得挺快就好,大不了我赔进去一身衣服呗。” 坐在一旁的若雪好笑的看了看我们两个:“我这个妹妹,怎么都不吃亏。”然后从我的身边起身往回转身:“我回去给你们去拿一件衣裳吧,这天寒地冻的总这么呆着也不好。”她说完便转身离开,燕寒也只能跟他说一句“早去早回”。 我不知道若雪此刻有没有伤心,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 不过现在我确实是伤心,我趴在燕寒的肩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浸湿了燕寒的衣服,而他却没有在抱怨一句,反而将我抱在了怀里帮我隔绝了一些寒冷。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真的哭出来就好了?可是我哭了这么久,怎么阴郁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 过了能再有一分钟的时间,身后传来了非常沉稳的脚步声,我以为是若雪回来了,可我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个声音是那么的刺耳:“若若……你……你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我在哭他看不出来吗?哦,对,我现在正趴在燕寒的肩膀上哭泣,而燕寒又用双手搂着我,看起来确实有些像男女之间搂搂抱抱的样子。额,好像就是搂搂抱抱的! “离……我和他……”等等,怎么是高渐离?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应该在那个粉衣女子那里,和她共度良宵吗!本来想和他解释的我忽然没了兴致,满脑子只剩下愤怒与失望。 高渐离看着我和燕寒抱在一起,脸上遮盖不住吃惊和愤怒,还有失落。 他愤怒?他吃惊?他失落?他都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很想去骂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是我没有问出口,看着他只是一味的沉默。他的双目望的我们出神,同样亦是沉默。 比起怒骂,沉默才是最彻底的失望。 “高渐离,你是不是欺负若云了?”燕寒想到我痛哭时候的样子,又看到我这样子愤怒不甘的表情,顿时松开了抱着我的双手,从我的身边站了起来指着高渐离问。 高渐离面对燕寒的斥责却没有理会,只是怔怔的看着我向我慢慢的走过来。他的眼睛里失望的神色甚是浓重,半晌才冷冷的开口:“我原本以为你昨天只是开玩笑,我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你竟然,真的爱上了燕寒。” 现在在他的面前,我不想露出自己的一份懦弱,我死死地咬着唇,将要哭出的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他轻蔑笑了笑:“我昨日不都说了吗,我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怎么,还不相信吗?” 嘴上这样子轻巧的说,心里却是在痛的,痛的滴血。 “为什么!若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昨日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可是你却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小妃她饿了你都不知道回来给她喂吃的,我没有办法就给孩子熬了一点粥水让她勉强填饱肚子。今日我下山来寻你,却看到了这一幕,若你不在乎我,难道你连小妃都不在乎了吗?”高渐离接近着低吼着冲着我说,他的双手死死地摁住我的肩膀,将我的伤口摁得生疼生疼。 伤口上一片湿润的感觉,肯定又在流血,这两天,伤口已经裂开了好多次。 我呲着牙,眯着眼睛看着他,但是在他的面前我始终不想说和懦弱有关的字眼。 厚厚的衣服,很快就有血的渍迹印了出来。 燕寒看着我咬着牙抬手想捂着伤口,手上用力挥下了高渐离的手。“高渐离,若云的身上有伤,你不可以这样对她!”高渐离松开手的一霎那,我的身上因为痛又瞬间没有了支撑,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高渐离和燕寒看着我摔倒,同时关心的向我伸出了手,两只手摆在我的面前,我又该去选择谁? 若是以前,我选择的一定会是高渐离,可是现在…… 我看了看高渐离的眼睛,他刚才的愤怒完全不见了,也不可是说完全不见了,只是被关切给掩埋住了而已。 “小妃,你有关心过小妃?你不是一直希望要有一个儿子吗!而我又不愿意与你再生,所以你才在外面找了一个小妾与你再生一个!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当你能瞒我多久?”看着他眼中的关切,想了想他对那女子说过的话,是不是他以前对我的关心都是假的。 我打落了高渐离的手,毫不犹豫的拉着燕寒的手起了身,那样愤恨的盯着他,连身上灰尘都没有擦净。 一八九 争吵(二) 我冲他愤怒的摇了摇头:“你若是那么喜欢你的那个小妾,那你就和我说,为什么要苦苦的瞒着我!为什么你要骗我!”我说的激动,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一想到刚才眼前发生一幕一幕的香艳景象,我便转过头不再看他,那真的是刺激着我的眼睛。 高渐离听完我说的话一脸的茫然:“什么,若若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找了一个小妾,你给我说清楚一些?”他的眼睛中都是质疑,都是无辜,没有丝毫的惊慌。 他给的那种无辜的样子,让我有一瞬间产生了一丝错觉,他真的是无辜的,他真的没有去沾花惹草。但转过观念一下,想他这样的表现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高渐离真是无辜的,一种是他太能装了。 可我宁肯相信第二种,因为她和女子幽会那是我亲眼所见,他们对话的话语我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到,若他是无辜的,难道这世上还能再出现一个高渐离? 看着他装成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嘴角稍稍扬起一脸的嘲讽:“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你骗我就这么有意思吗!”真的是失望了,他如果可以向我道歉的话,我兴许还不会这样生气,只要他和她断了联系我就会原谅他。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在着做莫名的争辩,撒谎的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本来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燕寒忽然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上前一步狠狠地揪起了高渐离的衣领将拳头举的高高的,“哐”的一声,高渐离便结结实实的挨了燕寒一拳。 我看的心慌,连忙慌张道了一声:“住手!”。那一刻说出这两个字真的是下意识的说出,那一刻我心里面想的只有:高渐离会受伤的! 事到如今,我的心里还在关心这个背叛了我的负心汉,怎么会?我不是应该恨他吗?我不是应该高高兴兴地看着他挨揍被打吗? 燕寒扬起的拳头本来还要落下去一次,但是听到我说话便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对我那句话的疑问。我冲他点点头又说了遍:“放开他吧!”他这才不甘心的放开的高渐离。 挨了打的高渐离向后踉跄了几步。咧着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后上前一步。又对我矢口否认着:“若若,我真的没有,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他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一丝的惊慌都没有露出来,我从来都没有发现他骗人的技术是真的太好了,是不是从开始他就是骗我的? 从来都是眼见为实,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他拉着我的手,攥的紧紧的,眼神里面显出那种不可置疑的无辜。“你现在不用和我在解释什么了,我的心里明白得很。”可我只是咬了咬唇。愤恨的将他的手甩开,然后向后退了两步。拉着燕寒的手让他圈住我。 高渐离,你给我的痛苦,我现在要让你一一的尝遍。 “若若,你和他……”高渐离的手指指了指我们二人,只说出口了五个字便噎住了。 燕寒见高渐离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两个,连忙摇着头若是冰冷的语气:“你别误会,我和若云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按理说解释都是叹服非常的诚恳,而他的冷冰,怕是因为刚才听到了高渐离背叛我所以才这样的吧。 “诶……”我忽然转变了刚才激动的态度,戏谑的看着高渐离转头面对着燕寒,轻启红唇:“寒,我们还瞒着他做什么,告诉他就得了呗。” 燕寒猛然听到我这样子的话,一下子呆住了,一脸蒙圈的样子看了看我。并且轻微发出“额”的声音。我这是灵机一动想出的“治敌之策”,他自然是不会懂得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了不让高渐离看出这其中的破绽,我还是用眼色暗示暗示燕寒比较好。 当然,这一切高渐离都看不见。 站在我对面俯下头瞅我的燕寒看见了我冲他使得眼色,立即恍然大悟道:“啊!是啊,我们确实不应该在瞒着他了。”他说完一把搂住我的腰身,将我和他的距离贴得更近,对着高渐离道:“你知道我们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吗?” 高渐离就那样呆呆的望着我们,一言不语。 见他不说话,还是我先打破了寂静:“高渐离,我想我真的是爱上了燕寒,我无法忍受和自己不爱的人呆在一起,我想和燕寒呆在一起。”我转过身,拉起燕寒的手向高渐离炫耀着。 我从来没发现我可以演戏演得这么好,演得这么投入。 “你……不爱我了?” 其实我爱他,我怎么不爱他,只是想到他的背叛,我就会在爱恨交错中苦苦挣扎,到后来我就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恨。 怔怔看了他半天,才下定决心缓缓道:“对,我不爱你了,早都不爱你了!” 刚才,他也是这麽对那个粉衣女子这么说的,说他早都不爱我了! “那你过去……” “过去我是我太小,不知道什么是好感,什么是爱。我对你只是一时的好感,而现在我对你的好感已经过去了,早都变质了,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发现了,燕寒他才是更适合我的人的,我爱他。”我决绝的打断了他的话,我怕他说出我们过去的那些海誓山盟,我会受不了的哭出来。 高渐离缓缓的抬起胳膊指着燕寒,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看着我:“你爱他,他那里比我好,你能和我说说吗?”他说得很是,但是我却能在平静之后感受到一丝丝愤怒。 很好,他生气了,他也感受到我刚才的感觉了。 我瞥了他一眼,侧过身装着含情默默的望着燕寒:“他自然是要比你好的多,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在我的身边默默地陪伴着我。在我当年差一点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是他及时拉住我的手救了我一命。”我向高渐离逼近了一步。 “在哥哥当年刺秦的时候,你把我锁在房间里不让我去送别,是燕寒帮助出了去,还日夜奔波的将我送到的秦国。” 又向高渐离逼近了一步,他眼睛里的神色在慢慢的黯淡。 “在我被你怀疑伤了林慧敏的时候,你不信任我,他却是信任我的,相信我不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女子。” 和他的距离又靠近了一分,我的心渐渐的痛了起来。 “在我被秦兵侮辱,最无助的时候也是燕寒救的我,还为了保住我的清白说是他玷污了我。而你呢,你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迟疑了,在乎着世俗的偏见。” “可你有没有想过小妃!他可是我们的女儿啊,她还那么小你就要扔下她?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高渐离搬出了我们的女儿小妃,想让我有所动容。可我只是微微嘲笑着他,心想着你都说因为她是个女孩不喜欢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用她来挽回我? 我眨了眨眼睛,咬了咬嘴唇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对着他很抱歉的道:“高渐离,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情。”我不在叫他离,而是高渐离,就像是他刚才叫我荆若云一样。“小妃,小妃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和燕寒的女儿,而我生小妃的时候也不是提前生产,是因为孩子已经足月了,才生了下来。” 既然要狠,那我就做的更狠,狠的不留一丝余地。既然你狠心背叛我,那我就让你后悔一生! 我想,一个男人被扣上了一个绿帽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吧。 燕寒在后面“额”的又是一声,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憋会了想笑的意思。只见他的嘴角一抽一抽的,想笑又不敢笑的那种。缓了一小会儿,他终于平复了心情,苛刻的两下温柔的对我说:“若云,这件事你怎么这么快就说出来了!告诉你要慢慢地告诉高渐离你就是不听,就不能缓一缓再告诉他吗!”然后转而用抱歉的声音对高渐离缉了缉手:“真是对不起,让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过你放心,小妃我们会带走的,决不让她拖累你半分。” 没看出来燕寒也是一个演员的料,和我配合的这么好。 高渐离愣愣的听完我说的话,半晌开口痴痴地笑着,又变成自嘲的笑容:“呵呵,我终于明白了,什么说我找了小妾,什么说我只想要个儿子,原来只是你想要离开我的托词而已。连小妃都不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要对我!妄我那么的爱你!“ 此刻的我正在他的面前,离得很近很近,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咬了咬嘴唇狠狠地道:“你从来都只会伤我的心,只有燕寒,他才是真真切切的想对我好,不让我受一点的委屈。”我忽然伸出手放在他的胸前,在他趁其不备的时候狠狠的推开了他:“一个只会伤我心的人,凭什么说爱我!” 这一切,都是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只是如数的还给你,有错吗? 一九零 争吵(三) 我虽然是狠狠的一推,但我的力量还是尚小,根本不足以将高渐离推到。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被我轻轻一推就向后的踉跄了几步,离我能有两米远的时候才站稳,眼睛始终是失神的望着我。 他现在是失望吧,他现在是愤怒吧,他现在是无限的失落吧!这都是我刚刚承受来的,你也能了解我的痛苦了吧!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我也不会介意,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我始终是要离开你的,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我愤恨的咬了咬牙,决绝的甩过身子扑倒了燕寒的怀里,环住他的腰抱着他,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的哭泣。 燕寒也是配合着我,将他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一头长发。 “我自作自受?我做了什么我就自作自受?我敢对他发誓,我对你无愧于我的良心,反而是你,是你愧对于我?” 我愧对于他?哼,好,很好!还反咬我一口!高渐离,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寂静了几秒钟,在我以为他已经被我骂走了的时候,高渐离得声音再次冷冷响起,回荡在我的身后:“若若,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你不是说过宁肯嫁给匹夫草草一生,也不进宫门王府半步的吗,而且你说你希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别忘了,燕寒已经娶亲了。“ 我趴在燕寒的怀里,死死地握住拳头不让自己在哭,只是脸上的泪痕掩盖不住,还是就这样说话的比较我:“呵呵,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都是善变的吗?呵呵,你不要再问我了,我的心意已决要离开你,而且我也早都变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荆若云。” 我的手伸到燕寒的身后。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示意他该站出来说话了。与此同时,燕寒摸着我头发的手很忽然的一颤,然后用眼睛很是怨恨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们现在在演戏嘛,他可不能露出破绽。 他瞪了我一眼,有一些要和我秋后算账的意思。 不过燕寒进戏的速度倒是很快,只见他收起怨恨的眼神,微微仰了仰头,一脸得意而又挑衅的看了看他:“不管是你先不仁还是若云后不义的,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事实也得接受了。”他那种得意一定是非常的欠揍,不然高渐离怎么一脸铁青的样子。 “燕寒。你已经娶亲了吗,你这样做对得起若雪和若若哪一个?”见我不再和他说话,高渐离改变了攻略,向燕寒发起了攻击。 燕寒戏谑的挑起我的脸,就像是刚才高渐离挑起那个粉衣女子的脸一样:“我哪个都能对得起,我想若雪若云她们姐妹两个是不介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现在我是一妻一妾。何乐而不为呢。高渐离你还是快点写一封休书给若云,好让我快点娶了她。” 我很是温情的笑的看着燕寒,心里却是再骂着他:你这个轻浮的花花公子,还一妻一妾呢,想得美。 “燕寒,你无耻!”高渐离听的激动,上前一步抬起手欲抓住燕寒,可我挡在了燕寒的身前,意思是告诉高渐离要想打他的话就先打我。高渐离看了我一眼。轻蔑的笑了一声,但是眼睛里面却是与之不相符的心痛。 “好,很好!”呆呆的看了我几眼后,他轻蔑地笑容越来越浓烈。他无力的放下了手,向后退了几步,与我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若若,你这么一心一意的维护他,看来在我的心里他真的是很重要,怪不得你愿意喂他喝下你的那么多的血,原来都是不心甘情愿罢了。好,我立即回家就给你写一封休书,你就安安稳稳的和燕寒过一辈子吧。” 休书,到底还是要给我休书,不过与其让他毫无体面的将我休掉,还不如这样有体面些,让他不能那么得意。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与失落,他可能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会有朝一日这么对他,但我又何曾想过他有朝一日会这么对我。现在的我有一点佩服若雪,就算她知道燕寒心里面爱的不是她,她却也是在装糊涂,一如既往的爱着燕寒。而我却不可以,我无法装糊涂的天天面对背叛我的男人。 装糊涂是极难的艺术,像我这样不会装演的女子,很难完成这样子的艺术。 高渐离转身就往回跑,他的速度很快,就像是逃离一样,也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白衣决绝,乌丝漂浮,一白一黑,无疑是最伤感的颜色。我的眼中,现在也就这两种颜色了,连嘈杂的人群都被我一概忽略掉。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任何感觉。此刻我不是应该高兴的吗,高兴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可是我怎么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是失落感更重了。 我明明是爱他的,却硬是要这样的互相折磨我们两个,说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的背影,只是在一片黑暗和湿润中回忆着他的样子。 高渐离,我们的缘分也就该这么散了吧! “现在怎么样,高兴了吧。”燕寒看着我那种明明是爱却还在伤着对方的作法,微微皱了皱眉,声音了冷冷的:“不过你这报复的方法也确实是好,也该让他吸取吸取教训了。” 我的身体发冷的颤抖了一下,挂着泪珠的睫毛颤颤的睁开了:“吸取教训?我从来没想过这事让他吸取教训,我也从未打算原谅过他,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让我受的一切,我都要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燕寒好笑的看了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从未发现你竟然这般记仇,报复心还这么强,幸亏我没有惹到你,要不让我都能死无全尸。” 这般话,他能笑出来,我却笑不出来,我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全是高渐离,在爱恨交错中想着他。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他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不过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已经分开了,我现在生活中只有小妃这一个最后的依靠了。 “不过,高渐离真的是在外面有人了吗?我感觉高渐离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燕寒下一刻收起了笑容,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我知道,虽然他们互相不待见,但是他们什么为人,他们还是互相知道的。 我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起头看了看燕寒,死死地抿着嘴唇含着泪点了点头:“我也不想相信,但是我说的真的是真的,我真的看见她和那个女子幽会,还扬言说要休了我。”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泛酸,眼泪就止不住的要流出来。 燕寒听闻我的话,眉毛忽然向上一挑,脸上隐隐出现了怒气:“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他说他早都对我没有感情了,说要休了我在娶了她,还说我生了一个女儿却不是儿子,要那女子为他去生一个儿子。这可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啊!不然我那么爱他,干嘛要演这么一出戏来给他看伤他的心啊!” “若云,要是照你这么说,那高渐离他也太可恨了,你这么气他一点也不为过!”若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墙角冒了出来,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小脸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气的,通红通红的。 我见到若雪不禁颦眉,眼神一下子失神起来。她竟然会这么说,那我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她是不是也都看见了?我走到若雪的面前,拉起若雪冰凉的手:“若雪,你是不是刚才都看到了?你听我说,我们刚才只是逢场作戏气气高渐离,事情并不是想我和燕寒所说的那样!小妃是我和高渐离的孩子,可不是你家燕寒的……” “我知道。”若雪打断了我的话,拍了拍我的手,让我稍稍安心:“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并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我相信你们的。” 面对若雪的信任,又让我忍不住的想起了高渐离,高渐离真的相信了我和燕寒的演戏,认为我的燕寒有奸情,是因为我们演的太好了吗?可为什么身为燕寒妻子的若雪却能看破我们的戏码,相信我们呢? 其实,相信比不相信要好得多。 若雪将手伸到我的身后,轻轻地搂住我,像一个大姐姐安慰一个小妹妹一样:“若云,别哭了,你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相信,以你的为人,定能找到比高渐离还要好的男人。” “等等!”燕寒在若雪说完话后,很是严肃的说了这两个字后看着我:“若云,先别这么着急下结论,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一九一 分析 “若云,恐怕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我颦眉疑惑道:“蹊跷?这件事情能有什么蹊跷?” 燕寒低下了头,在原地来回的踱步慢慢地帮我分析了起来:“若云你看,如果照你那么说的话,高渐离要是早都不爱你的话,昨天干嘛偏偏在意你那么有些过了分的玩笑?今天我们演戏骗他他干嘛那么在意?若果他不爱你的话而且在外面有了小妾,他应该是很坦然毫不在乎的样子,然后就会和你摊牌,怎么会说出那么多的废话?” “还有,这半年来他对小妃什么样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对小妃是真心疼爱的,怎么会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而嫌弃她呢?” “还有就是小妾的问题,我知道高渐离为人正直,动用感情非常专一,就从你诈婚的那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你的痴情那真是一般人不可能做到的。还有在你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找一个,怎么可能现在又找了一个小妾呢?” 他说的也许是有道理,可是我也知道,男人这种生物,太容易得到的都会很容易放弃,而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呵呵,原来我就是他太容易得到的人,所以他才会对我这样轻言放弃,然后任由自己和别人好。只是那女子她也那么容易得到,他是不是也会放弃? 我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可我真的看到了她和那个女子在一起,那女子清清楚楚的叫他高渐离,而高渐离也清清楚楚的和那女子说要休了我荆若云去娶她为妻,难道这些不足以证明他在外面有了人吗?” 这可是铁证如山的证据,就算是在怀疑再不相信也得相信,我只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你确定你是亲眼看见的?”此时若雪听到燕寒的推测,也冒出了一丝丝的怀疑。我们两个的说法,就像互相矛盾着,只有一个说法是正确的。可我们两个的说法听着哪个都像是真一样。 我看着他们两个。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亲眼看到的,不然我不会这么无理取闹的对高渐离这么狠心的。” 若雪疑惑了,不懂的看了看我,又不懂的看了看燕寒:“夫君……” 燕寒也颦眉眨了眨眼睛,思索了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若云,有的时候眼见得并不一定为实,兴许还是有人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变成高渐离的样子作秀给你们看。” “变成高渐离的样子?呵!”我无奈的笑了一笑。我知道这是古代,可又不是什么神话故事。还能说变就变?“燕寒,你现实一点,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由一个人变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可能的话也是上古神话。” 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很傻,但我又不是傻子,这样低级的推测谁会相信? 燕寒很是平淡的看着我,半晌冷冷的开了口:“我觉得。可能有人易成高渐离的样子,装成她和其他的女子幽会,然后故意让你看见,让你误会他。” 他说的一套一套的,可是世上哪有这么邪乎的事情?至少我是不相信的:“可又是谁易容成高渐离的样子?他让我误会他又是为什么?”燕寒的解释似乎是成立的,可是事情真的会那么复杂?我总觉得事情还是本来的样子。 “若云,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与什么人结过仇,以至于他们这么报复你?” 结仇,我这人最不会与人结仇了。要说我这辈子唯一惹过的人,也无非是一年半前的林慧敏,可那女子的样子我看的清清楚楚,根本不是什么林慧敏。再说我们搬离到这里林慧敏她也不知道啊,她怎么来报复我? 我轻蔑的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有和人结仇,怎么会引得别人来报复我?你们别再安慰我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我不相信。再说了,你被下了阴阳咒印也是别人报复你?你不也是没有和人结仇吗!” 这又不是宫廷,哪里来的那么多勾心斗角。 在安慰我也没用,除非有人亲自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是他装作高渐离的样子陷害他的。 “若云,夫君,我总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很奇怪,先是夫君无缘无故的中了什么又是要命又是好解毒的阴阳血咒,接着就是若云发现为人坦荡正直的高渐离在外面藏了一个小妾。你们觉得这一切,不都很奇怪吗?”若雪经过我的微微一提点,将两件事情连了起来。确实,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可能是天灾,可是两件奇怪的事情连在一起,那恐怕就是人祸了。 燕寒和我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若雪,又低下头沉思着:难道真的是有人假扮了高渐离,让我们成心闹误会?可又是谁?我到底得罪了谁?还是高渐离得罪了谁? 好复杂!怎么会有这么错综复杂! 正在我脑袋快要想爆了的时候,燕寒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猛然抬起头看着他,不假思索的开口于:“嗯?什么事?” “若云,你还记得你是在哪里看见高渐离和那个女子幽会的嘛?”燕寒是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他似乎非常想让我想起来。也许,他也不希望我过的不幸福才这么帮我的吧。 我闭上眼睛微微侧脑袋思索了一下,刚才是在哪里?刚才因为太伤心了,所以大脑微微有些混乱,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好还些印象吧!“记得,怎么了?” “你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兴许到了那里,还会有些线索。”燕寒说得很郑重让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我盯着他的脸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便和燕寒若雪一起去了刚才的那个小巷。 一路的回忆,嗯,我记得那里有一根柱子,就是前面的那个,刚才高渐离私会的那家也是微微往前的那家。我伸手指着前面到:“就是那一家,我不会记错的!”我们三个人并肩前行走到了那一家的窗前。 没错,就是这一家,连窗户上被我戳破的那个缝隙都在。 燕寒走到了窗户前,弯着腰定睛往里面看了看,许久他抬起头一脸质疑得望着我:“若云,你确定他们是在这里幽会的?”我看着他一脸的质疑有些好奇:“是啊,这个裂缝还是我弄的呢,怎么可能不是?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而里面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若是没有人也就罢了,那些家具什么的总也该在吧?”可是燕寒给我的答案还是一致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我推开燕寒走上前去,定睛往里面看一看,里面……什么! 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一堆的粉色菱纱都哪里去了?那一个硕大的床都哪里去?那一股股冲人的香气都哪里去了?里面怎么只剩下一些凌乱的稻草和那些落得厚厚的灰尘。这里,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就算是搬走了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这里面的人呢?里面的家具呢?”我睁大了眼睛咬了咬唇,不敢相信的看着燕寒和若雪:“明明就是这里的,我刚才明明看到的!” 燕寒见我这般不相信,拉着我走到了那座屋子的门前,然后一脚踹开了门让我去看屋子里的景象:屋子里面残破不堪,能有几只老鼠在地上乱窜。地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而且灰尘上没有一丝脚印的痕迹,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怎么看都不像刚刚幽会过得样子。 我真的感觉很奇怪,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相隔不过一个时辰而已,怎么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若云,你确定你刚才在这里看到的是高渐离在这里幽会,而不是这几只老鼠?”燕寒戏虐的指了指地面,呵呵的笑了我几声。他这话虽然听着好笑,但是我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我完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 我摇了摇头,痛苦的捂住了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刚才明明是这里,明明是的!”我从来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为什么我眼见到了,会是两种样子?谁能告诉我,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忽然感觉到肩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是燕寒。只见他很是认真的问我:“若云,你现在还相信眼见为实吗?就这般场景要说有人幽会过,傻子都不会相信。” “是啊,肯定是有人假扮成高渐离了,在演出他和别人幽会的样子给你看,用这么个损招挑拨你们夫妻关系。你看见的那个,一定是假的高渐离!”若雪似乎都看出了一些道道。 可我现在心里还有别的顾虑,若是有人假扮高渐离挑拨我们的话,里面的东西应该还会在的,可是现在怎么只剩下惨败不堪的破茅屋? 一种恐怖的感觉在向我慢慢的逼近,让我感觉不寒而栗。 一九二 见鬼 正当我们大家都在疑惑的时候,远处走来了一个打扮普通的老伯,他看见我们三个人站着这里,出于好心的问了我们一句:“三位年轻人,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燕寒是这里唯一的男子,搭话这茬还是有他处理比较好:“老伯,我们三个人在此找人。” “找人?”老伯皱了皱眉:“你们想找哪一家?“ 燕寒指了指我们身后的屋子,很是尊敬的问:“就是这一家,请问这间屋子是不是住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子?” 老伯听到他的话显得颇为震惊:“女子?”又指了指这间屋子:“你说这里住了一个女子?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这里住着女子了?” 我上前一步,补充的道:“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有一个著着粉衣服的女子住在这里,而且样貌娇好。” “哈哈,笑话!这里早都没有人住了!”老伯在我说完话后干笑了几声,语气坚决的否定我的话,不过他在一想又向我们补充道:“不过这里三十年前倒还是有一个女子住的,面容姣好,而且爱著粉衣。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只觉得那女子真的很漂亮,可惜红颜命薄,那个女子年纪轻轻就死了。” 我心里听得一颤:“什么?死了?“ 老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怅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早都死了。而且从那以后这屋子里边开始闹鬼,每到夜半时分这屋子里面就会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声,还有人说过自己亲眼看见过这个女鬼。打那之后也就没有人敢住这间屋子,就连旁边住着的人家都觉得害怕搬走了。你们肯定是找错了家,这家万万是不可能住人的。” 燕寒听完这段话全身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在老伯说完后做了一个多谢的动作并说:“多谢提醒。” “这没什么,只是此地不是太好,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老伯也好心的提醒完就走了。 别说他了一个冷战,就连我都打了一个冷战,原来这是……鬼屋!难道。难道我刚才看到的。并不是高渐离和那个女子私会,而是看见鬼怪在作祟,我这是见鬼了?而且还是大半天见鬼! 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立了起来,后背也冒出丝丝冷汗。 燕寒用手抚了抚额头,指着我又指了指房子,表情颇为无奈:“看来你是看见高渐离和女鬼在这私会呢。不是过你家高渐离的口味也挺重的,有人不喜欢,偏偏喜好女鬼。”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不然我早上口去骂他了。 “夫君,我听着怎么……怎么这么恐怖啊!不会若云看见的真的是鬼吧?”若雪和我一样怕鬼。她听了这话,不禁瑟瑟发抖的躲到了燕寒的怀里。一脸惊慌的样子。 我慌张的摇了摇头:“别……别胡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怪呢,我才……我才不相信!”不经意间,我说话都磕巴了起来,看来我也是有些害怕了。 燕寒安慰的拍了拍若雪的肩膀,告诉她没事的没事的,转而又很严肃很认真的对我说:“可别不相信。这一切都证明你今天可能是撞邪了,要不然你说的什么女子什么家具都哪里去了?” 撞邪?我撞邪了? 我从来都不信什么鬼怪神话,可是现在,我竟然有一丝丝相信了。天啊,上天这是和我开了什么国际玩笑啊! 我看着他们纠结了眉头,艰难的咕咚的一声咽了咽口水:“我真的是……撞邪了?那,那高渐离是被那个女鬼迷惑了,所以才会到这里的?”那高渐离他,他岂不是被鬼缠身了?小说电视剧里面。写的女鬼都是会吸取男子的阳气来补充自己的道行,难道高渐离被女鬼迷惑过来来吸取阳气?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但我总觉得你看见的那个不是高渐离,若是高渐离的话,他怎么能在你发现他们幽会后怎么快出现在我们面前!”言之有理啊,我怎么把时间问题都给忘了,他这么短的时间出现,哪里有时间幽会! 我咬了咬唇,很是吃惊的问道:“那,那就是说高渐离并没有和别人幽会,是有人假扮了他,是我误会了他?”燕寒重重的向我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我的心底顿时同时的升起了两种复杂的感情:喜悦与亏欠。喜悦的是高渐离并没有女其他的女子幽会,他也没有不爱我,也没有嫌弃小妃,一切都是个误会。而我愧疚的是我却因为这个误会深深地伤害了他,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打击,我对不起他。 不行,我得赶紧向他解释清楚,解释清楚这叫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不要恨我,让他不要写休书给我。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在这里和你们说了,趁他还没有走远我得赶紧去找他,免得他真给我修一封休书,到时候那可真的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了!”我说着提起裙子上前一步往回走着,不过燕寒的手却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们和你一起回去吧,我估计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的他可不一定能听进去,我和若雪去解释解释兴许还会可以。” 高渐离能听燕寒的解释,那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情,别忘了,在高渐离的心里他可是夺他妻子的人:“燕寒,还是算了吧,正如你所说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怕离看见你会打你的。既然这个事情是我引起的头,那就应该由我来解决。”我说完了话便往巷子外面跑去,现在真的是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不知不觉,我又叫他离了,不再称呼他全名了。 就犹如刚才那般跑出了巷子,只不过刚才是哭着跑出去的,现在的脸上只有着急。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那么快,哪怕是伤口的疼痛也阻止不了我奔跑的速度,我现在真的很怕我回到家中就有一封休书摆在我的面前,到那个时候我可就真的不是他高渐离的妻子了。 此时还是寒冷的冬天,跑回了家中的时候,我的头上却已经是满头的大汗了,脸上还有依稀的泪痕,伤口处的衣服也被血浸透一大半,样子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离,你听我解释。”我推门而进,张口第一句便是这句话。我现在没有别的要说,只有解释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可我只想着解释,丝毫没有料到他根本没有在家,我将我们家的门都给打开了,每一间房间都是空空荡荡的。 他去哪里了?难道是走了,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休书,他随身带着的那把古琴也还在,看样子他应该没有离开。 再去找一找吧,屋子里面真的没有高渐离的身影,唯独我们的房间里面有着躺在床上自娱自乐的小妃。 看着家里的样子,似乎他是没有回来过,那就是证明他没有回来给我写休书!我心里暗自窃喜,但心头有隐隐有些担忧,可他没有回家又能去了哪里? “啊啊啊……”小妃看见我回来了,便张了张双手向我爬了过来,嘴里还略带着哭腔呀呀的。 “小妃。”看到小妃,我伟大的母性就被焕发出来,我上前一步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被我搂在怀里的小妃便立刻不安分起来,小手在我的怀里乱扑腾着扒我胸口的衣服。 看着这个架势,小妃应该是饿了,不过在以往的这个时辰,小妃不应该早早的吃了饭睡着午觉了吗?我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小妃的小小的肚子,肚子果真没有以前吃完饭那么鼓,看来她中午真的没有吃饭。 床边有一个还剩着米粥的小碗,我用手指点了一下放在嘴里尝了一口,嗯,米粥真的是冰凉冰凉的,看来那是小妃的早饭吧。早饭还在这里,那她的午饭一定是没有吃。 我心疼着小妃,立刻坐到了床边解开了上面的衣带,将小妃的头按在我的胸口。小妃看到嘴边有着食物,什么声音都不再发出,只是用力的吸允着,看来小妃真的是饿坏了。 屋子里面静的很,只有小妃咕嘟咕嘟下咽的声音,不过这样的寂静这也正利于我思考。高渐离没有回家固然是好,说明他没有回家给我写什么休书。但是该给小妃喂饭他也都能忘记?难道他真的连小妃的死活都不管了?高渐离是不是真的以为小妃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这样刻意的虐待她吧。 我真的后悔我当初这么和他说,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孩子身上撒气。 看着孩子小脸上哭过的泪痕,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痛着,她一定是饿的哭了,可是我们却都不在她的身边,没有照顾她了,所以留下了泪痕。我的手指心疼的拂过她的面颊,她只是“嗯”了一声,根本没有耽误她喝奶水。 小妃,对不起,娘亲一定不会再丢下你了,娘亲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一九三 相面 喂好了孩子,替孩子擦去了脸上早都风干的泪痕,便哄着孩子让孩子睡起了午觉。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心里想着只要等到高渐离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就有可以团聚了,就可以又回到以前那样的幸福生活了。 趁孩子睡午觉的时间,我赶紧将我这一身狼狈的样子换了去,毕竟这个样子也不是那么好看,高渐离他看了也许还会心疼的。 泡在水桶之中将自己的一身汗渍和血渍都洗了去。只是在脱衣服的时候微微有些困难,伤口那块汗渍和血渍都粘在了衣服上面,每脱下来一点点我的全身都会跟着疼痛一分。 终于将衣服脱下来,我的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的冷汗。我将带着血肉的衣服扔在了一边,深呼吸一下子坐在了水盆里面。热气萦绕着感觉很舒服,伤口也微微的减轻了疼痛。等我将身子洗了干净,那时候已经是快黄昏了,可高渐离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我的心里微微有些着急。 都这会儿了他还没回来,一天了,这一天他都去了哪里? 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抱着还在熟睡的孩子下山去寻了他,可是这山下都这么大,我到底去哪里寻找他? 酒馆吧,高渐离这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喝酒,虽然这样的次数不多,但我也是了解的。今天他听到我这样说,心情一定是差的不得了,那他肯定会去酒馆喝酒的。是这是我最后一丝的希望了,如果他不在酒馆,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找他了。 我跑遍了山下的所有的酒馆。从黄昏找到了傍晚,可都没有高渐离的身影,问酒馆里的人他有没有来过,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真的没有,那他能在那里?不会是他这么不想见我,连他最心爱的古琴都不带就走了吧?我的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勉强的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他是不会扔下我的。” 既然找不到,那我最好还是回去等着他吧,一旦他回去了看见我和小妃都不在,肯定会认为我带着小妃离开了他。 可是回到了山底下。正欲往山下走,却遇到了孙华。脑海里对他的印象微微模糊了一下,我似乎好像很久都没看见他了吧,上一次见他还是在我孩子出生后几天。 “若云,好巧啊,你没回家啊?”孙华看了看我怀中的小妃。不禁伸出手逗了逗她:“这孩子长得倒是快,这才半年多的功夫,孩子就长得这么高了?这可比以前壮实多了呢。” 孙华他这个没有当过父母的人。怎么会知道小孩子是一天一个样子,这半年里我可是一点点见着小妃慢慢的长高,慢慢地长大。“是啊,我女儿可是越长越漂亮了。越来越水灵了,所以……”我轻拍了一下孙华摸着我孩子的手:“所以可别看着她好看就打她的主意啊。”我笑了一下瞪着他。 “我又不是恋童癖,喜欢你女儿干嘛!长得漂亮?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只看得她长得越来越俊了,长得有点像他那个父亲高渐离了。”孙华手托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小妃,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我好笑的笑了笑:“人人都说女孩子长得漂亮,长得美丽。会像娘亲;只有儿子才说是俊,长得像父亲。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啊。” 燕寒听完我的话,看着我耷拉着眉毛“啧啧啧”了几下,然后叹了口气:“这孩子要是想了你那可就没什么出息了。” 呃呃呃,死孙华,你这张嘴除了唠叨着外,原来还会损人啊!我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切”了一声不再理他,抬脚往山上走。 “诶,对了若云,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今天孙华穿了一身黑红衣装,嗯,倒是比他穿浅灰色要好看得多。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这里欣赏他的衣服了,还是赶紧回家的比较好:“哦,我去找离去了,可惜山下没有,我猜他应该早都回家了吧,所以便想早点回家去看看。” 孙华吃惊的“啊”了一声,然后惊奇了问我:“他还没有回来啊?我今上午见他下山了一趟,感情走了这么久啊,我还以为早都回来了呢。” 什么?孙华知道他的行踪?也是,我们上下山是必须路过他家的,他知道我们的行踪也不奇怪。既然他能看见,那我就问问他吧,也省的我乱着急:“孙华,那在黄昏之后你有没有看见高渐离上山啊?” “没有啊,这一下午我都没看见他的身影,更没看见他上山。” 我的心里一惊,心里更是难受:“还没有回家,他能去哪里?” 一直置身事外孙华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拍了我两下开口问着:“怎么,你们吵架啦?”孙华这个人心思也真是细腻,只说了几句话就看出了我和高渐离有问题。只是这件事情,我该不该和他说呢?毕竟我和他的交情,还算不上我与燕寒那么重。 我咬了咬唇,皱着眉头的低下了头。 孙华又看了看我,思索了一下:“诶,听说你昨天下山去救燕寒王爷了,好像你昨天就没有回来吧,而高渐离却气冲冲的回来了,是不是你们昨天就吵架了?” 额,确实是缜密的心思,一点点线索就能什么都知道。 “好吧,那我就和你说了吧,我们确实是吵架了,而且吵得很凶……”我很是惆怅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孙华说了一遍,从昨天的玩笑到今天的误会。在我说完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这些事情可以和一些外人说,却就是不能和高渐离一一道一遍。 后来想想,可能老天就是不让你得意,才会你越想什么,就越没有什么。 孙华听完我的长篇大论之后,只是轻佻了一下眉头,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完了?”然后在我点了点头后无奈的笑了笑:“你啊,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不过好好这只是个误会,我相信你看在你肚子里面这个孩子的份上也不可能不会原谅你的。” 是啊,看在我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份上……嗯?肚子里的孩子?孙华他在说什么啊! “什么肚子里的孩子啊?孙华,你说话能不能过一过大脑啊!肚子里的孩子我可没有,怀里面的孩子倒是有一个。”我切了他一声,将怀中的小妃向上抱了抱。 孙华又是一脸震惊的看了我一眼,随意学着我瞥了一眼:“难道你有了身孕你不知道?” 啊?身孕,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我这一来没有呕吐,二来没有嗜睡,三来葵水确实没有来,但是这也是因为生完孩子之后葵水一直不怎么正常,提前和推后那都是有可能的。可是这也不能算是自己有了身孕吧! 见我一脸茫然的表情的孙华端详着我的脸,然后仔仔细细的给我道来:“我看你身体无力,没有精神,而且嘴唇发干,那明显是是有了身孕的症状。” 我去!他竟然看面相! “额,孙华,我只知道你是大夫,可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看人面相啊。告诉你我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上有伤所致的,可不是什么有了身孕。”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心想:嘿嘿,叫你给我看,怎么样,出糗了吧! 孙华很确定的向我点了点头,肯定得到:“我给骗你,我骗你干什么!”说着他抓起我的一只手帮我好了好脉。我因为抱着小妃,他忽然来抓住我的一只手让我差点将小妃掉下去,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地圈固着小妃才没有让孩子滑下去。 小妃在我的怀里被圈固的“嗯哼”了一声,然后张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我,看样子她也很难受。 过了十秒钟,只见孙华松开了我的手,我也赶紧缩回了手抱住小妃,让她感觉舒服一些。小妃被我的两只手抱得妥妥的,发出一声舒坦的“啊啊”的声音。我眼睛看着小妃,鄙夷的看了一眼孙华:“怎么样,这次相信我没有身孕了吧!我都说了不是。你还偏偏不信。” 孙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皱着眉头,表情十分的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看着他的这个样子也颇为好笑,心想就算是看错了也用不着这种样子吧。我抬脚踢了一脚孙华一下,想让他缓过神来:“孙华,看面你的相面之术好需要好好地练习练习才行啊。” “若云。”孙华很是担心的开了口,眉头之间显得是那么沉重不堪:“我真的没有看错,你确实是怀了身孕,只是才一个月而已,所以可能很难察觉得到。” 啊?怀了身孕,才一个月的身孕?我一脸不敢相信的,将小妃托在手臂上,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指头搭在了脉上。仔细的感觉,似乎真的有一股喜脉的脉相,但是有些时断时续的,非常微弱,不是仔细的号脉根本看不出来。 难道这个月的葵水不来真的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 那这么说,我真的又怀孕了? 一九四 做客(一) 我摸了一下自己带有着赘肉的小肚子,又看了看怀中的小妃,心里无力的惆怅:“天啊,怎么又怀孕了!”现在一提怀孕,我就一个头两个大,先不用说话用十月怀胎的辛苦,就是一朝分娩的时候那是都能痛死的痛苦,那六七个时辰折磨的,真是生不如死啊! 而且我现在还有小妃这个才半岁的女儿,如果在添一胎的话我就要照顾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了!天啊,造孽啊!现在我一个孩子都有些弄不过来了,要是有了两个孩子,我还不是能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啊! 不过兴许这胎也正如燕寒所说,也可以缓和我和高渐离的关系,高渐离他知道了我又怀了他的孩子,那件事情也不可能太和我追究了。 “若云,这胎,你是打算要,还是不要?”孙华在我头大的时候忽然冷不丁冒出了这句话倒是让我吃了一惊。我就算是在烦恼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说要打掉这个孩子啊,只要是我的孩子,那都会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忍心不要他们呢!他怎么会这么说! 我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要!我的孩子干嘛不要!你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我说完不满的转过身子欲往山上走。 只见我刚抬脚,孙华忽然制造了紧张的气氛,让我不由得听了他的话:“若云你停下,千万别再乱动了!”他说话的声音很严肃,就像真的有什么危险一样,感觉自己多往前迈出一步。就会惹出飞来的横祸。 我急忙的收回脚,转过头紧张兮兮的问他:“怎……怎么了?难道前面有什么危险?” “前面倒是没有什么危险。”他开口说的话让我刚刚悬起的心慢慢的落了下去,心想他只是故意制造紧张气氛罢了。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又让我安稳的心再度提起。他说的是:“不过如果你再这么着急的上山的话,你,还有你腹中的胎儿可能都有危险。” 什么,我和我腹中的胎儿都会有危险?就上个山就会有危险?当年我在不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情况下还可以自己上山去采药。还和高渐离一起去过哥哥的家,我也没见过我和小妃有什么危险的。 我微微地扶了扶额头,一脸无奈的说道:“这还能有危险?孙华,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啊。” 孙华全身上下的打量了我。轻笑了一声道:“清楚?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你现在的胎相极弱,胎气不稳,随时都有滑胎的可能?” 滑胎?怎么会滑胎呢?让我想想我这几日有没有做什么不利于保胎的事情。额,思来想去只有从昨天开始,几乎件件是事情都不利于保胎啊,第一件就是若雪来找我。我和若雪急急忙忙的的下了山去,这奔跑就不太利于保胎。第二件就是失血,燕寒吸了我那么多的血让我的身体太虚弱。胎儿无法获取养分,也就不太利于胎儿的成长。第三件就是情绪过于激动,我误会了高渐离与别人幽会,伤心之余一定是动了胎气。所以才会胎气不稳。第四件,也就是在回家的那会儿我沐浴洗澡了,怀孕初期是最不能沐浴的了,而且还是盆浴,这最能使腹中的胎儿滑胎了! 天啊,无意之间,我竟然犯下了这么多的大忌!爬山可是个体力活啊。怪不得孙华会说我要是在多走动一步我和孩子就会有危险了。 “孙华,我……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在这里站着一动不动的吧?”可是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的也不是个办法,长时间的站着也很有可能导致滑胎的。我这真的是……进退两难啊! 孙华思索了一下,对我说道:“要不然你去我家里歇息歇息吧,我再给你开一些药帮你调理调理身子。”去他的家里?如果去他的家里修养的话恐怕最快也需要夜半才能走出他家,如果高渐离回来看见我半夜在别的男人家里,恐怕又是不能好好听我解释了。 我这顿琢磨之后,还是觉得不留在他家里为好:“算了吧,我还是想早点回去。你还是给我弄一些安胎的药吧。”还是让他给我喝一些补气强身的参汤就好了,也不耽误时间,也没有多少危险。 可是孙华没有听我的话,他直接抢着抱过我怀中的孩子。我神经一崩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想抱回我的孩子,可是我的手脚哪里有孙华快啊。我只能瞪着眼气急败坏的质问着他:“孙华,你不帮我想一想主意也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抢我的小妃!你快把小妃给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但是孙华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威胁,抱着我的小妃进了屋去。我见他没有要把小妃还给我的意思,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跑进了孙华的家中。孙华抱着小妃走进了大厅,我也就跟着他们走进了大厅。 到了大厅,孙华转过头面对着我,而我也顺势的将孩子一把抢到了手里,鄙视了他一眼:“还说没有打小妃的主意,你这明抢不是打她的主意是什么!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就决定不会让你伤害小妃的!” 孙华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被我说的很是无奈,半晌他笑呵呵的的对我说了一句:“你还说不进来,你看,这不是进来了吗!” 我听到他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我现在,果真的是在他的家里!看到他脸上玩味的笑容,想到他刚才的行为……好啊,原来他是骗我进他的屋子里面啊!他这么让我进他的屋里面,他到底是何居心? “我对你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现在这胎确实需要好好养着,不然稍有不慎的话就容易滑胎的。如果只喝一碗安胎药的话虽然能暂时稳固胎气,但是你回家之后高渐离还没有回去,家里没人照顾你怎么办!所以说你还是在我家里待一会儿,等着高渐离回家的时候顺便将你带回家,这多好啊!” 嗯,听着他的条条理论,也确实是有道理:“不过你确定高渐离能知道我和小妃在你家?”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顾虑。 孙华眉毛轻佻,抬起手指了指门口:“我将门开着,高渐离回家或是下山的时候肯定会路过门口的,你就在这里呆着,到时候他又能看见你,你也可以看见了他。”好吧,他心思真是细腻得不得了,想的也确实是周到。那好,我就在他家里带着静静地等着高渐离吧。 “行,那我在你这呆着吧。”我抱着小妃在他家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端详了他的房子。我从来都没有进过孙华的家里面,也不知道他家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他见里面确实是挺干净的,作为一个男人的家,还是一个没有女人的家,能收拾得这么干净已经算是不错了,就比高渐离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孙华在屋子里面生起了暖炉,为了防止屋子太冷:“屋子里面微微暖和一点对胎儿有一些好处,否则天寒地冻的的会胎儿不利。”我看着他那么细心的样子,嘴上很是情不自禁地赞着他:“真没想到你对这小生命还是挺关心的嘛。” “废话,如果不是看在哪是高渐离孩子的份上我哪会这么关心这胎。”忽然听到孙华站在原地小声的嘀咕一句,我也就听了个大概而已,什么看在高渐离的面子上?他和高渐离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不过我也没怎么太在意,因为我的注意力全被小妃吸引过去了,小妃的手脚又开始不老实的动弹了,她这样子也只有饿的时候了。我抬头看了看门外,看着这个天色,又该是给小妃喂奶水的时候了。 这样是平时的话,我早都解开了衣服喂小妃奶水喝了。可是,这可是孙华的家里啊,又不是自己的家里哪能那么随随便便的,况且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我要是不相信被他看见了,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哎,孙华。”孙华的暖炉此时正好生好了,只见他站起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层灰扑扑的颜色,只不过很浅很浅,一般是看不吃来。孙华听到我叫他,答应了一声后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怎么了?” 他这一擦不要紧,只见他本来清秀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抹黑黑的印记,挂在脸上显得那么别扭。我看着他“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形象。孙华看见我大笑不止,立刻做出了害怕的样子劝着我:“喂喂喂,你肚子里面可有着孩子,注意注意你的情绪啊!” 被他一点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随时都有滑胎的可能,还是控制控制情绪的比较好。我只能干咳了两声止住了笑容:“咳咳,你那脸上,脸上有东西,你还是早点擦去比较好。” 我说着隔空的指了指孙华的脸颊,孙华一摸一看,顿时脸囧囧的一红,干笑了两声后道了句:“失误,失误。” 小妃也“咯咯”的笑了两声,小鬼头,看来她也爱看别人的笑话啊! 一九五 做客(二) 孙华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囧的道:“我还是下去洗把脸吧,这个样子被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是个逃难的呢。”说着便要走下去。 “等等。”我急忙叫住了他,我可不是为了笑话他的,我可是有事情求他的:“那个,我女儿饿了,你能不能帮我整一碗鸡蛋糕给孩子吃啊。”我不能在这里给孩子为奶水,只能给孩子做一些这种软食吃。 孙华痴痴地望着我,有点呆住的意思。他这是怎么了?啊,我忽然想起来孙华上一次在我家吃饭的样子,他说他做饭十分不好,每天都是粗茶淡饭的,是不是他不会蒸鸡蛋糕啊?那我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啊! 我有些尴尬的呲了呲牙:“要不然,做一碗白粥也行,只不过要做的软稠一点。” 孙华看出来我是在悄悄的为他解围,也是尴尬的笑了笑:“呃呃呃,没关系,我尽力,我尽力好了。”他说着便下了去,屋子里面只剩下我与小妃,显得空荡荡很。小妃很不安分在我的怀里扑腾着,而我只是呆呆的看着门口,有没有高渐离得声音。 已经有五六个时辰没有与他见面了,这短短的五六个时辰,我却总感觉像是一年一样,或者说是好久好久。 离,你现在到底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的。 过了半个时辰,孙华端出了一些饭菜上来,并没有端出我想要给小妃吃的鸡蛋糕或者是米粥。 “孙华,小妃她不吃这些的。”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记得我刚刚明明是说鸡蛋糕或者是米粥的啊! 孙华指着饭菜又指了指我:“这不是给小妃吃的,这是咱们俩吃的。”什么,给我们两个吃啊?我没说我要吃饭啊,我只是说要在这里吃药的。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只见孙华又开口:“吃药之前应该先吃饭的,这样子对胃口才好。” 这么细心,真是比女人还女人,我对自己都没有那么好。 “既然是你的盛情。那我也就难却啦。”说着我一眼瞥向他摆的一桌的丰盛……额,这哪算得上丰盛,只有炒鸡蛋,和土豆丝而已,哦哦哦。还有几个馒头。这一桌子的饭,真的是够……那个的了! 我看着饭菜干笑了一声,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啊,孙华兄好手艺啊。”就算是人家做的再不好,我也总不该打击人家吧,应该适当的给一些鼓励才对。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别见怪啊!”他看见我刚才那样的表情定时猜出了我心中所想“啊,那个,我与你和高渐离说过的。我只会做粗茶淡饭,这般简单,你不会介意吧?”粗茶淡饭,确实是粗茶淡饭。 哎哎。不过也行了,我现在都这般“寄人篱下”了,还有什么好要求的,能填饱肚子都不错了。 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我吃什么东西都行,只是小妃。她吃不了这些,你的那个……米粥呢?”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他,只是说出了米粥而已。因为心里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他能做出什么鸡蛋糕,他的厨艺都这样了! “啊,那个米粥我倒是没有做,我就整了个鸡蛋糕,那个鸡蛋糕一会儿就蒸好了,估计现在也快了,我现在就去拿。”说着又是一股风一般的走进了厨房,又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屋子里面。 虽然说作为客人,但是白吃白人家的这也总是不好的,我也总该干干活吧。于是乎我便帮他摆了摆筷子摆了摆碗,还将他放在远处柜台中的一瓶酒给拿了出来,摆上茶杯给到了满满一茶杯。 本来我也是想用就酒杯着,只不过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只能用茶杯代替了,是不是他喝酒从来都是不用酒杯的啊! 此时我没有想过喝酒误事的事情,只想到男人多是爱喝酒的,哥哥和高渐离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所以也就给他倒了一杯,免得让他在麻烦自己去倒酒。 看着酒杯,我忽然想起高渐离他这个人其实也是爱喝酒的,他的酒量真的是很好,可以喝那么多都面不红心不跳的,走路还很稳当,只是在我的面前不愿意喝得太多,我也不愿意他喝那么多,每天只让他和一小杯,毕竟是饮酒伤身。 不过孙华嘛,他和我又没有太大的关系,伤不伤身又有什么所谓呢。 正无奈的笑了一笑,就看见孙华两只手躲在了袖子里,抱着一碗鸡蛋糕快速的走进了屋子里,看他这架势,这碗鸡蛋糕怕是烫得很啊。孙华将碗快速的放在了我的面前后从袖子里伸出了手捏了捏耳朵,嘿,这点常识他也是知道的啊。 “好了,别在忙活了,你还是快点吃饭吧。”若不是我的身体不方便,这些事情根本不用做的这么狼狈。孙华实在,听到我这么说变坐了下来,一边拿起了筷子一边说:“我不知道鸡蛋羹蒸的怎么样,可能也就那么凑合吃吧。” 凑合吃,凑合吃也快可以啊,总比小妃没有东西吃强。我拿起勺子在鸡蛋糕里微微地剜了一勺,放在嘴边尝了一小口。嗯,还真算上是凑合,鸡蛋糕蒸的有些老了,而且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过我很庆幸他没有放盐,小孩子的食物是要少盐的,否则对身体是极其不好的。 就这么样,凑合给孩子吃吧,不过那吃不吃就是小妃的事情了。还好小妃很是领情,将那一小碗鸡蛋糕都给吃进了她小小的肚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饿坏了,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吃下去的。 正当我喂完了小妃最后一口的时候,对面的孙华忽然很烈的咳嗽了起来,涨红了脸捂着自己的胸口。看他的这个样子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噎着了,我下意识的指一指他旁边的酒杯,可那里面的酒呢?只见那里面的酒一滴不剩,难道他都给喝了?他未免也太能喝了点吧! 我赶紧为他又倒了一杯酒,伸手端到他的面前,孙华拿着了酒杯一饮而尽,不过喝完他也并没有就此舒坦,而是有一阵猛烈的咳嗽,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在捂着胸口了。 见他不再被噎住了,我也就放下了心,安心的在吃我的饭了。但是我表面这么镇定,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孙华都多大的一个人了,怎么吃个饭还能噎住,真的是……太没用了,哈哈哈哈。 过了一小会儿,孙华也不在咳嗽了,只是脸上那一抹红色久久不能褪下去。 “若云,这杯子里面的是什么?”孙华在平复后,没有什么失误了这类的话,而是带着质问的语气问着我这句话。 我夹了一口菜放在我的嘴里,很是平静的说着:“酒啊,我怕你麻烦,便帮你准备了,怎么了?”我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是闯了大祸,至少过一会儿就是了。 孙华听了我的话很是无奈,他哎了一声又笑了起来:“我不会喝酒,你给我倒酒做什么。”他笑的样子很不想是装的,倒像是真的一样。我很是好奇。好笑的看了看他:“你你会喝酒?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喝酒!”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啦在我眼里,哪个男人不会喝酒啊! 孙华拿起了筷子继续吃饭,将一口土豆丝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怎么,一个男人就应该会喝酒?你不会是说我不是个男人吧!” “我可没说,不会喝酒不会喝呗,其实有的时候喝酒还会误事呢,不喝也好。只不过,现在像你这样的人也确实是不多了。”孙华没有再回话,我抬头看了一眼,原来他的手撑在桌子上,手不停地揉着额头,脸也比刚才红了不少。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醉了?喝了两杯酒就醉了?他的酒量就这么差? 我将筷子倒过来拿了拿,捅了捅他的胳膊,怀疑的问着他:“孙华,你喝醉了?”才两杯而已,他是不是跟我装的啊? 孙华闭上眼睛猛然的摇了摇头,半晌才出来幽幽的声音:“我想是吧,我从来都没有喝过酒,而且还喝的那么急。” “你不会喝酒,把家里面放酒干嘛啊,我还以为你会喝呢。” “那是朋友送给我的好酒,只是我不会喝,就把它放在了柜子里,现在想想,怕是已经有五六年了。”我虽然也不会喝酒,但我也是知道的酒是越陈越好,这有了年头的酒,怕是后劲很大啊。 我看着他那一脸晕晕乎乎的样子,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愧疚之情,我皱了皱眉毛很是抱歉的与他说:“孙华,要不然我去给你弄一些醒酒汤吧。” 孙华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应该好好保护你腹中的孩子,你得好好的保护住他高渐离。” 今天孙华真的好奇怪,怎么一说到腹中的孩子他都会加上高渐离这个前缀?我真的是没有看出来,高渐离和他的感情会这么好。 “可你这么样也不是个办法啊,我还是……” “阿晔……别走……” 一九六 阿晔(一) 我正欲和他商量商量让他回屋休息休息,只听问他忽然冒出一句:“阿晔,别走。”这让我有些吃惊不已。我原以为是来了人,他只是叫人而已,可是我看了一眼门口,那里有人啊,只有无尽的夜色而已。 既然不是来人,那就是他想起了什么吧?阿晔?阿晔是谁?我似乎不认识吧! “若云,你说得对,我真的不是个男人!呵呵!”孙华忽然埋头自嘲了起来,摇了摇头笑了两声。这个孙华,他发什么神经! 我伸手筷子有捅了他两下,保持着好奇心想他慢慢的问道:“孙华,你醒醒,你刚才说的阿晔是谁啊?”能在醉酒的情况下情不自禁的说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也只能是心里最无法忘记的人,最重要的人。就像是我会在各种的情况下说出高渐离的名字一样,尤其是容易受到伤害的时候。 阿晔,看来在孙华的心里这个人很是重要啊。 “阿晔……阿晔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怎么丢下了我。”缓缓之间,他的神情变得那么痛苦,那么悲伤。 ―――――――――――――――――――――――――――― “呜呜,你们欺负人。”幼年时的孙华正坐在地上哭,身旁洒落着低着乱七八糟的草药:“你们……你们赔我的草药,赔我的草药!” “哈哈,大家快瞧瞧他,又开始哭鼻子了!孙华,你是不是个男的啊,和一个女人一样成天就知道哭鼻子,我看以后你也不用天天穿着男装出来了,干脆穿着裙子出来吧。哈哈哈!”其中一个极其普通的孩子指着坐在地上的孙华。毫无同情心的大笑,其他的孩子也因为他说的笑了起来。 孙华就那么坐在地上哭,那大哭的声音一阵阵传入人的耳膜中,让人情不自禁的可怜起了这个小孩。可是别人怜悯,他身边围着他的那群稍大的孩子可不可怜他。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他。“赔你的草药?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赔你的草药!哼,我们偏偏你赔你们怎么着!”其中一个为首的大孩子在孙华的草药上踩了一踩,脸上充满了轻笑。 落在地上绿绿的草药被那个大孩子踩的稀巴烂。绿绿的汁液在草地上到是看不出来。 看着地上被踩烂的草药,孙华还带着泪痕的小脸此刻多了一分愤怒,脸也涨红无比,小小还有些肉呼呼的手用力的攥成拳头,咬着牙瞪着他们:“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此刻一行清泪又一次的划过脸颊,他又哭了起来。 那群大孩子看见他又哭了。不仅没有制止住自己有着过分的行为。反而更加的嘲笑:“孙华。就会哭鼻子,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哈哈,你敢吗!”那个为首的大孩子微微弯了弯腰,看着比他矮了大半截的孙华。 “羞羞羞,羞羞羞,孙家有他真不幸,娘亲是个下贱人。而他就会哭鼻子!”一旁的孩子们围着孙华唱起了儿歌,只不过这个儿歌是用来嘲笑他的。 孙华的小脸又涨红了几分,握的拳头也更紧了,但他却丝毫没有要出手打他们的意思。也的确,他们人多,而且一个个都比他长得高壮,要动起手来的确是吃亏了。“你们……”孙华自知斗不过也打不过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草药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捡进了药筐里。 这些药是他辛辛苦苦采集到的,能卖不少的钱呢,自己稍稍有了些钱,要买什么东西也就不用低头哈腰的和别人要了。 可是孙华这般的忍让被没有换来他们的同情,反而变本加厉起来,那个为首的孩子再一次一脚踢翻了药筐,孙华捡好的草药再一次噼噼啪啪的摔在了地上。年幼的孙华这次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愤愤的站了起来,怒火的冲着为首的孩子喊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打扰你们玩耍,但是我回家那都不行吗?” 他这一站起来,与对方的气势就分成了两种鲜明的对比,为首的孩子比孙华高了一个脑袋,身材还要壮实,那气势也是汹汹的。可在看看孙华,瘦瘦弱弱的样子,虽然他也是不甘示弱的,但是若是要真的动起手来,怕吃亏的只有孙华啊。 为首的孩子轻蔑的笑了笑:“回家?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回家,你可别忘了,你娘本来只是我们孙府一个下贱的下人,有了爹的一夜宠幸而已。要不是我娘求着爹给了你娘一个名分,你娘那里会得个妾室的名分。” 妾室!呵,孙华的心里在明白不过,他娘虽然有这个妾室的身份,但却活得连个婢女还不如,大夫人变着法的折磨着他的娘,婢女也是见风使舵,根本不理睬他娘亲的话,所以他的娘亲在府里面生活的憋憋屈屈,唯唯诺诺的。 他也根本忘不了,在他四岁的时候他娘亲去世前的样子,那个时候他的娘亲已经被大夫人天天折磨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可是在他娘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大夫人依旧是过来用语言嘲笑着她。小小的他抱着他娘的尸体,而大夫人在一旁冷笑着活该。 口蜜心狠,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贤良淑德姐妹情深,事实上,她才是最坏的人! 他的娘就这么含着恨意走了,只剩下孙华孤零零一个人了。 大夫人没有了他的娘折磨,便开始又拿孙华来出气,动不动就说自己犯了错误,找个由头边让他跪上两三个时辰。尤其是大夫人的那个儿子,天天以玩弄他为乐趣,不是暗中使绊子就是在他的房间里放一些蛇啊虫啊的。他那时很是委屈的告诉了他的爹,可却换来他爹说的:“兄弟之间应该和睦相处,我相信你哥哥不会欺负你的。” 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对于他告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了了之呢!他遭到他所谓哥哥的一顿毒打,还扬言说如果在不安分的话便还会揍他,而且一次揍得比一次重。呵呵,这就是他所谓的哥哥! 所以他好恨,恨这个孙府的每一个人。他恨大夫人,恨他害死了了他的娘亲,她恨他的大哥,恨他一直变着法的欺负着他,他恨他的爹,恨他为什么宠幸了他的娘还不真心疼惜她,任由他“善良贤惠”的夫人欺负他和他娘。 五岁的孙华,此时的心里起止是五岁的想法。 本来以为多出门上山采药就可以躲避祸难,可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玩弄他! “好,我不回家,我永远不回家行了吧!”孙华第一次对他这么倔强,只见他说完话便转过了身子,准备从另一条路走。可是那个孙华的哥哥却眼疾手快的,拽着孙华的后衣领将他硬生生的又拽了回来。 被捉回来的孙华大喘气的看着他的哥哥,一双大眼睛瞪的很圆:“怎么,我现在连走都不行吗!” “哼。”孙华的哥哥不屑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孙华的胸膛上点了点:“想走?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走开。不过你想走也行,只要你可以从我的胯下钻过去,我便放过你,不然的话,你今天是休想离开这里了!”孙华哥哥说着,两只腿劈开了一下,那大小正好可以钻过一个人。 胯下之辱,孙华怎么可能会做!他虽然害怕他,但也坚决不受这样的耻辱! 孙华听闻这话,脸上顿时又是升起一股怒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出双手将比他大那么多的哥哥推倒在地。以前,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可以动手打他,还能将他推倒在地,而现在,他竟然……他看着自己小小的双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 被孙华推倒在地的孙华哥哥想过倒去,滚成了一个大大肉球,在地上翻了好几下才停止滚动,样子也犹如狗吃屎一般狼狈。他还是第一次看他出这么大的洋相,而且还是经过自己之手。他心里这个兴奋的啊,就跟开了花一样。 “哈哈,我再让你小瞧我,我告诉你,我孙华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孙华装作大人般有模有样的说了起来,但也不敢说的太多,他能过一过嘴瘾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他怕自己再说多了,非要遭到他们的迫害不可。 还是三十六计走位上策好!孙华“哼的瞪了他们一眼后便绕过他们的身边,想告诉他们想在的孙他已经不再那么好欺负了,让他恩老实一点,但实际上他的脚步还是加快了不少。 孙华哥哥就这么被他推了个嘴啃泥他自然是不会放过孙华的,只见他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冲这孙华哄着:“你个孙华,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推我!看来我今天不收拾你你是不会老实了!” 看着所谓的哥哥挥着拳头向自己奔了过来,孙华知道,这场横祸,怕是想躲也躲不了了。孙华握紧了自己还是很小的拳头,看来他只有拼一拼了。 一九七 阿晔(二) 尽管孙华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是这一拳来得还是很突然,他一点也没有躲过去,孙华哥哥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孙华的鼻子上。孙华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在拿下手一看,自己的鼻子已经鲜血直流了。 孙华小时候是很怕血的,自从他娘死后他就很怕血,因为他的娘吐完一口血后也就丢下他而去了。看找到自己的血液直流,他有那么长时间是失神的,只有五岁的他,根本不知道流了鼻血应该怎么止住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哥哥的那几个小伙伴三下两下的摁住了他,将他摁跪在孙华哥哥的面前。 “孙华,你竟然敢推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得!”说着又是哐哐两拳揍在了孙华的左右脸颊上,孙华吃痛,不过他也没有再哭了,他从这一刻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不要再流一滴眼泪,因为自己是男子汉,他不要再被他们欺负,他不要再被他们看不起! 孙华的哥哥似乎还是不解气,又在孙华的面前分开了自己的两腿,掐着腰道:“孙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从本少爷的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一条狗命,否则,我保证你会比现在参上一万倍的!”他那张八九岁的脸上斜面了威胁,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些吓人。不过孙华就是在怕,自己也绝不会从他的胯下钻过去! 弱小的孙华拼命的挣扎着,可却怎么可挣脱不开那群孩子的束缚。不过他宁肯拼到最后,也不愿意苟延残喘的向他求饶:“哼,我是绝对不会像你屈服的,你在府里折磨我那么久,我保证。我总有一天会双倍讨回的!”五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下的誓言什么时候能够实现,但是他保证,他就是倾尽一生也会将他欠他的一一讨回! “哼,孙华,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孙华的哥哥指了指孙华的脑袋,又对周围的小孩子说道:“伙伴们,给我死死的压住他。把他从我的裤裆这头推到那头!” 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残忍?难道真的如同她母亲一般的蛇蝎心肠? 那群小孩子见有的好玩的了,立刻答应了下来,一脸坏笑的把这孙华的胳膊往他哥哥的胯下推去。“我不,我死都不会再受你的欺辱!”孙华咬着牙,坚持着一动不动的,可是毕竟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算是再怎么倔强也不能敌得过比他大的孩子们。 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靠前。靠向他那个哥哥的胯下。 正在此时。“嗖――”的一声打破了这无休止的过分。只见远处的草丛里面飞快的飞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子,而那石子也不偏不移,正好打在了孙华哥哥的重要器官上。 “啊……”孙华的哥哥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胯下那块倒在了地上。虽然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但是被这么重击也是很疼的吧!他的那些小伙伴看到自己的“头”被暗器袭击成了这般模样,立刻松开了抓着孙华的手,跑去扶着他哥哥。 孙华的哥哥捂着疼痛的地方。吃力的用尽力气躺在地上喊道:“是谁,是谁暗箭伤人,打了本公子?”可孙华哥哥的话音刚落,草丛里又是立刻飞出来两个石子,一前一后,一个打在了他的嘴上,一个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肚子打的也就是那样吧,可是石子打在嘴上那可是不得了了,只见他一下子捂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吐了一口血出来,随之吐出来的还有两颗牙齿。他咧开了嘴,原来是最前面的大门牙给打掉了。 “呲,好啊孙华,原来你还藏一个帮手啊,怪不得你敢和我叫板!快叫你的帮手出来!”因为孙华哥哥的牙被打掉了,说话都透风,所以吐字也就不清楚。还跪在地上的孙华懵了一下,看着满脸是血的所谓的哥哥他才想起来要爬起来。他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离的他们远远的。 此时草丛里发出了几声声响,很快,一个青衣十多岁的少年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手里面还拿着几个石子和一个弹弓。很显然,刚才那几个石子都是他用弹弓打出去的,不过他的弹弓也够准的,几乎是百发百中的。 孙华可能也是知道这个人是救他的,没有对他打怵,反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想那个青衣少年靠近。青衣少年看这孙华满脸是血的样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之后向他伸了伸手,示意让他过来。 见那青衣男子朝孙华抬了抬手,孙华立刻的跑到了他的身后,而那青衣男子也是很自然的将孙华护在了身后。 “你就是孙华的帮手?刚才就是你用石子打我的对不对!”孙华的哥哥艰难的爬了起来,指了指那个青衣少年。面对他的指责,青衣少年则是一脸平静的,半晌看了看身后的孙华,冷冷的道:“我不是他的什么帮手,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这个十多岁的青衣少年却有着非常沉稳的性子,这也是很难得的。 孙华的哥哥冷冷的笑了一笑:“路过?那路过你就赶紧走,别打扰了本少爷的兴致。” “你的兴致就是折磨你同父异母的弟弟?”青衣少年将身后的孙华拉了出来,安置在自己的身前,用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对着孙华哥哥愤恨说:“这世上竟会有你这样的哥哥让自己的弟弟受胯下之辱,你可真的是没心没肺啊!” 孙华哥哥冷冷的哼了哼,态度根本是不屑一顾:“他才不是我的弟弟,他的母亲是个贱婢,所以他也就是贱婢,和他称兄道弟,那还不折损了我的身份!” 旁边几个的小孩子也随之附和:“是啊,孙华那是什么身份啊!” 听到这些话,青衣少年的眉头微皱,抬手迅速一搭,又是一个石子打在了孙华哥哥的身上,这次被打的部位,是他的脑袋。青衣少年也是同样的冷哼了一声:“像你这样的败类,我就应该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来打醒你才好。” 孙华的哥哥脑门正中了一记石子,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满满的转悠了两圈后,身体很是直直的往后倒去,看样子他是被击昏了。他身旁的几个小孩看见他这个样子,吓得立刻呆住了,只有一两个声音颤颤的,冲青衣少年喝道:“你……你竟然这么大胆,敢伤孙公子!” “那你是想让我教训教训你呗!”青衣少年来懒懒散散的再一次搭起了弹弓摆向他们。那一两个人一看他的样子,顿时就吓尿了,还没有等弹弓发出去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还不争气的大哭起来说着“我要打我不要打我”。还都是一帮小孩子,一个哭,一帮也就跟着哭了起来,当时那么场面混乱的,真的……哎! 青衣少年看着他的那群胆小的样子,也没有了打弹弓的心情,他收起了弹弓别在了腰间,呵斥了一字“滚”之后,他们就抬着孙少爷的死猪似的身体灰溜溜的跑了。 孙华见他们就这样跑了,他的心里真的是格外的激动,一个激动的是没有受到胯下之辱,第二个激动是因为有这么威武的青衣少年救了自己。孙华转过身子,抬着头睁着大眼睛看着救了自己的青衣少年,那时候在他的心里,那个哥哥真的是无比的高大,无比的英勇。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人,所以才出手帮助你的。” 青衣少年见孙华这么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的挠了挠头,但是看到孙华满脸是血的样子,便立刻担心的蹲下身子,拿出自己随身擦手的麻布帮孙华仔仔细细的清理掉了血迹,又帮他止住了鼻血。 小小年纪的孙华,除了被他的娘这么呵护关心之外,再就是他这么照顾他了。孙华当时感动的有些要热泪盈眶了,但是一想到刚才发誓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再掉眼泪的誓言,就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只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看这孙华眼中泛着的泪光,青衣少年轻声问他:“是不是弄痛你了?”而孙华倔强的憋住泪水,哽咽着:“没有,我是感激你,从小到大,也就我娘这么对过我,剩下人从来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青衣少年给孙华擦了擦脸的手忽然滞停了一下,眼神里面不经露出了失神,半晌才道:“你也是怪可怜的孩子,没事,以后他们谁在欺负你了,我就帮你!他们那些孩子,怕强凌弱,若是他们再欺负你的话,我就拿弹弓打死他们,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你。” “谢谢大哥哥!” 青衣少年露出一脸温柔的笑容,摸了摸孙华小小的脑袋:“对了小鬼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啊?” 孙华也向他露出一脸属于小孩子天真的笑:“我叫孙华,今年五岁,大哥哥你呢?” “我叫苏晔,比你大六岁。” 一九八 阿晔(三) 苏晔,原来救了孙华的青衣少年叫苏晔。 孙华点了点头,将苏晔的名字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又冲着他呲牙笑了笑:“大哥哥,那我叫你苏晔大哥哥行吗?” 苏晔看着他满心欢喜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拒绝这孩子,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其实苏晔被这样叫成大哥哥感觉很别扭,因为大部分人都会唤他阿晔的,就算比他小的也是唤他苏大哥,从来没有人叫他大哥哥的。 不过这么叫,也确实是挺独特的。 不愧是个小孩子,被苏晔允许的孙华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但是不经意低头一看,那一地的草药让他从开心一下子落到了伤心。这些草药是他辛辛苦苦一天所得的,可现在就这么被糟蹋了一大半心情怎么会不失落。 孙华小小的身躯蹲在地上,像一个小肉球般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还算是完好的草药。 “这些草药被踩了也实在是可惜,不过还好有好的,我帮你捡吧。”苏晔看着孙华那么可怜的样子,便帮着他将散落外地的草药都一一的捡回了筐内,然后帮孙华背在了背上。“小鬼,都这么晚了,还是赶紧回家吧!”苏晔拍了拍孙华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家吧。” 一听到苏晔要送他回家,孙华不禁躲开了了他的手,向后撤了一步。孙华知道,自己这次要是回家,那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的,不仅是他所谓的哥哥,还有哥哥的娘――大夫人。 呵呵,要是两个人一起来收拾他,爹还不会帮他的话,那他绝对会死的很惨。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挨打那样的事情他还是会害怕的。 “怎么了?”苏晔看到孙华这般的躲闪他。心生疑惑道:“是不是怕回家你那个哥哥在收拾你?” 孙华抬起了头看他一样,半晌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是,这次他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大夫人是肯定不能放过我的。所以我……我不想回家,苏晔大哥哥。你带我走好吗?我真的不想在回家了。” 苏晔看着孙华一脸委屈的样子,很是耐心的蹲下了身子,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小头:“可是你不回家,你爹你娘不会担心你吗?虽然大夫人和你哥哥会欺负你,但是你总归是有爹和娘疼爱你啊!你要是这样不辞而别,难道不怕你爹和你娘伤心吗?” 爹娘……孙华的心里有着无限的酸楚,现在。他还有什么好牵挂的,谁会有谁担心他!看他们孙府里,差不多他们都巴不得他走呢。 思绪中的孙华咬了咬嘴唇,眼睛里甚是悲凉:“我娘去年就过世了。而我爹,我爹他只会听大夫人的话,大夫人不让他管我他就不管我,而且就算是我没有错却领了罚,爹他都是置之不理。好一点就是不了了之,那样的家,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苏晔有些小吃惊,他没想到,一个五岁小小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受到的虐待应该真是不少。 “你确定你要和我走?我和你说啊,我家可没有你们孙府那么有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能勉强管的了三餐温饱。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跟着吗?”苏晔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孙华一遍,只见孙华听了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肯定的道:“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我可以采集草药卖钱的。” 孙华从来没有一刻是这么肯定的,但是这一刻,他很是肯定,他一定要和这个大哥哥走,因为他长了这么大,只有他娘和苏晔对他最好。 看着孙华如此的坚定,苏晔心里一横:“好!那我就带你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半分,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苏晔也不想看见孙华这般的受欺负,也很是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那是少年轻狂,做什么事情都是凭着一腔冲动,但是以后他们也就明白了,他们当年的一腔冲动,并没有什么错误。 孙华跟着苏晔来到他生活的山庄中,那是一个僻静的山庄,每个人都和谐的相处,相敬如宾。到了苏晔的家里,孙华这也才知道,原来苏晔和他一样,都算是孤儿,而苏晔的情况比他还惨,他从下小就没了父母,是山庄中的人将他养大的。 为了不成为苏晔的拖累,孙华几乎日日都上山采药,然后下山卖给药铺。而苏晔则是上山用弹弓捕获一些鸟禽,他的弹弓很准几乎是百发百中,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有了饭菜吃。 虽然生活有些艰苦,但是和苏晔在一起却生活得很开心,至少没有每天的打骂和算计。 后来孙华被山庄里的一个老大夫给看中了,做了他的学徒,而孙华也是很争气,学得了老大夫的全部医学精髓,开始行医卖药起来,如此一来,孙华和苏晔的生活也就更加的好了。 后来,孙华继承了医馆,成了当地有名的大夫 那时候,孙华二十四,苏晔三十岁。 ―――――――――――――――――――――――――――― 公元二二六年五月。 苏晔悄悄的来到孙华所在的医馆,将自己手中带来的食物在了桌子上,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孙华细细的研磨着草药。孙华研磨着草药,此刻真的是特别的认真,连苏晔来了也不知道。 还是过了一会儿,旁边的煎药的锅冒出的烟呛到了苏晔,他咳嗽了几声孙华才发现他的。 孙华看着他过来,连忙擦了擦手起身看着苏晔:“阿晔,你怎么过来了?”看到苏晔,孙华也有些高兴,毕竟这是他唯一一个亲人了,但是很快,他就将那种高兴掩埋在忧心忡忡的面容中。 孙华记得苏晔在他小时侯的时候经常过来看他,因为那个时候他不放心,而现在大了,来药铺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随着年龄的增大,增大的不仅仅距离,还有称呼,苏华不再称呼他“苏晔大哥哥”,而是“阿晔”,苏晔也不再叫孙华“小鬼头”而是“阿华”。也是,都这么大了,一个叫他小鬼头一个叫他大哥哥的,别人绝对会笑话他们的。 “阿华,这两天你怎么不回家?”苏晔看到孙华注意了他,咳嗽了两声说道。你都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真的是不放心你,所以就来看看你了。” 孙华愣了一下,随后嘿嘿的笑了一笑,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这两天病人有一些多,所以我就留在医馆里照顾病人了,我没有回家让你担心了。” 苏晔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都这么大了,没什么太担心的,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很闷的慌,没人陪我说话而已。对了,我今天打了一只山鸡,做了些饭菜,你过来尝尝吧。”苏晔说着将自己带来的饭菜在桌子上一一的摆开,将碗筷放到了孙华的面前。 看着这桌子上的饭菜,孙华看了苏晔一眼缓缓地动了筷子,将他做的饭菜往嘴里趴着。他小时候是最喜欢吃苏晔做的饭菜了,那时候苏晔做饭就已经很好吃了,而现在厨艺更是精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孙华从来不用做饭,厨艺也就不是怎么太好。 苏晔看着他吃的那么香,也是忍不住的笑了笑,这吃相就像是他第一次来到的家中那样。 “好吃吗?”苏晔忍不住的问他,因为这里天他真的是太闷了,他真的是想好好的找一个人说话。可是孙华的眼睛里闪烁了一下,只是很小声的道:“额,好吃,和以前一样。” 苏晔看着他带着一点不理不睬的感觉,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低下了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孙华埋在饭碗里面的嘴用力的抿了抿了,这都是苏晔看不到的。其实孙华也不是故意不理他的,只是他这是逼不得已而已,他何尝不想和苏晔好好的聊聊天,谈谈心。只是…… 他们一个就这么看着,一个就那么吃着,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孙华吃下了最后一口饭。 “阿华,我总觉得,你最近总是在躲我。”苏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自己心里所想的告诉了孙华,然后一直盯着孙华的眼睛不放。苏晔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导致孙华最近这般不理睬他。 孙华的脑袋轰了一声,自己确实在躲他,可是自己躲着他又该怎么说啊!只见孙华眼珠子在眼眶里面乱转,硬是硬着头皮撒了谎起来:“啊,我有吗?我怎么没感觉了,阿晔,是你多心了吧!” 可是孙华怎么能骗过苏晔呢,他可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撒谎时会有眼睛乱转的习惯,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苏晔看着他,表情是十分的严肃,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阿华,你在撒谎,你这个人是不会撒谎的!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要这么骗我!”从小到大,孙华从来没有骗过他,可这次是怎么了?难道十九年的兄弟之情,也会有所隐瞒了吗? 一九九 阿晔(四) “阿晔,我真的……”本来孙华还是要狡辩的,但是看到苏晔瞪了自己一眼也就心虚的收回了话语:“我……我……”可是孙华觉得说不出口,再说了两个我字后干脆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苏晔看着孙华这边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甚是着急,他最受不了别人这个样子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孙华这么躲着他,能让他和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阿华,我们可是兄弟啊,你就告诉我不可以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孙华摇了摇头:“不是,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有一些流言蜚语罢了。”事到如今,还将事情说开了比较好,或者说开了,自己也不会那么的纠结了。只见他咬了咬嘴唇眼睛眨了又眨,下定着决心:“阿晔,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有……有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苏晔这倒是没有注意。 “什么流言蜚语能让你这么躲着我?说来听听。”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但他也隐隐发现,最近别人看着他们的眼光似乎真的有了些异常。 孙华见他真的不知道,也就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话:“有人说……说咱们俩个是……是……是断袖,在一起竟做一些不正经的事情。还说你现在未娶亲就是因为……因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只对……男人感兴趣。”说到断袖一词上,孙华觉得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断袖,那是多么的让人看不起啊! 自从他长大了些,那些流言蜚语一直传到他的耳朵到现在,有很多的人说当年苏晔将自己带回来就是为了给苏晔以后找一个男的媳妇,很多人背地里说他是小白脸,有人说他是怪癖。反正不好听的话一直是不绝于耳。 那个时候的孙华真的是已经羞愧地低下了头,可是苏晔则是一脸平静,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你就是因为这么才故意躲着我?”孙华点了点头:“被人家说为断袖。你觉得是件好事情吗?” 苏晔依旧是满不在乎,无奈的摇了摇头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又倒了一杯放在了孙华的面前:“他们愿意说就说他们的呗,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了。阿华,如果我们真的要因为别人的眼光就来改变我们的交情,那我们的交情也就太不值得一提了。” “可是阿晔,流言蜚语虽然不能杀死人,但唾沫星子也总归是可以把人淹死的,我觉得。我们能躲避的还是躲避一下吧,也好平息这些流言蜚语。”孙华皱了皱眉头,极其的纠结。 苏晔呆呆的看着孙华,他说的躲避。那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躲避,是断绝我们的兄弟关系吗?是断绝我们十九年的交情吗?”他的语气何其的悲伤,他也很怕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华真的和他断绝的关系。 孙华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的慌张,然后急忙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过!”他是孙华唯一最亲的人。怎么会和他断绝关系呢:“我只是在想,阿晔你已经三十岁了,你也确实应该找一个妻子,结一门好的亲事了。我想只要你娶了妻子,有了儿女。那关于我们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虽然苏晔已经是三十岁了,但是风度气质样貌丝毫的不差,还依然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理想夫君。 其实孙华说着这么话,自己的心有微微的有些不舒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苏晔会娶亲离开自己,也从没想过会有人来和自己抢夺苏晔。从小到大一直以为,苏晔就是属于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对苏晔的感情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或许是从刚开始他救了自己,或许因为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吧,反正从小到大,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兄弟,超越了朋友。 也许,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达到了男女之情的那种感觉了,也正是这样,他到了现在也没有娶亲的意思。 小的时候他知道那是断袖,是不正经,但是少年轻狂,自己根本不在乎,就是愿意用那种感觉对待苏晔。可是……可是现在他长大了,他受不了流言蜚语,也受不了苏晔与自己同时承受着一样的流言蜚语。 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让苏晔受一点点的伤害。 只有让苏晔找一个好的女子当做妻子,才不能让他因为自己受伤了。 “你真的这样想?”苏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声音比刚才还要苍凉:“你当真这么想让我找一个妻子,让我享受妻儿在身旁的日子?” 孙华,忍着对苏晔的那种不伦不类的情爱,忍着痛楚的点了点头。他说不出来,只能这样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案的苏晔沉默了半晌,后来缓缓的将那杯茶饮下了肚子,很久之后,他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若是想要娶亲便早早都娶亲了,何必等到三十岁的年龄还未娶妻!我只是在等一个人,等那个让我心动却不可能的人。” 孙华听了这话一惊,不过也带着一丝丝悲伤在心里想着:“原来,原来他的心里早都有人了。”不过他还是装着吃惊惊讶着:“啊?阿晔,你没和我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啊!阿晔,你喜欢谁啊?” “就是在喜欢他,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害怕他和我在一起会受伤。”苏晔说这话时微微抬起头,说完又缓缓的看着孙华一眼:“阿华,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让他幸福,不能将他拉下火坑呢。” 孙华在心里默默的笑了笑,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和苏晔的想法竟然是一模一样。不过既然苏晔爱上了人,那总不好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吧,毕竟人家是正经,而自己喜欢他是不伦不类。况且孙华是自己心中最重要人,他怎么忍心让他不幸福。 他装着无奈的笑了笑,用很是轻松的语气说道:“哈哈,这是什么道理,你爱她她爱你的话你们就应该在一起,哪有那些道理。如果你们互相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反而将他推给别人,那才是真正将她推入火坑呢。”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根本喜不喜欢我。” “那你就去和他表白啊!你不去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或许人家也喜欢着你呢!”孙华真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根本都没有经过大脑。后来想一想,自己说的,确没有一条自己是符合的。也可能是说说很容易,而做起来确实非常的难吧! 苏晔听完了他的话,眼中像是燃出了希望一样,笑意越来越浓:“那……那我就去表白好了,若是他答应了,我保证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听了这句话,此时的孙华真的是感觉心如刀割,听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那真是世界上一件痛苦的事情之一。不过在痛苦,他也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他苍白的脸强忍着笑容:“好啊,阿晔,你一定要成功啊!” 苏晔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有立刻跑出去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去表白,而是一直坐在孙华的对面盯着他。孙华因为有些难过,只能拿过旁边的药舂用力的捣着药,因为他只有在捣药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来。 本来以为他已经悄悄地走了,可是孙华不经意的瞥了他,却发现他还在盯着他。 “阿晔,你不是要去表白的嘛?怎么还在我这里呆着,快去吧快去吧!”被苏晔这个样子盯的有些发毛了,孙华忍不住的要轰他走了。呵呵,现在也只有看不见苏晔的时候他才不用这么硬装着了,不然还要心里伤心的面上开心的在他面前演绎着。 苏晔就这么盯着他,许久他带着略微激动的声音对开对孙华说着:“阿华,如果我想要得到幸福,你愿意给我这个拥有幸福的机会吗?” 搞什么搞?孙华听得一脑袋的糊涂,苏晔的幸福,怎么会让自己来给呢? “阿晔,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和你的幸福又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找我来练手的吧?”孙华这一刻完全没有多想,只以为苏晔这是提前演练而已:“阿晔,我说你就不用练了,我要是个女的啊,不用你开口我就答应你嫁给你了。” 和他在一起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只可惜,他不是个女的。 苏晔听到了他的这话,竟然一激动的拍了下桌子兴奋的道:“真的?”然后满心欢喜的跑到了孙华的面前:“阿晔,真的不用我开口,你就答应嫁给我?” 孙华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懵圈,半晌很是木讷的说出了一句废话:“我……我不是女的!”废话,谁不知道他不是个女的! “阿华,你难道还你明白吗?我现在三十岁还未娶亲你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吗!” “是因为你的心里有一个你最爱的人啊!”孙华记得他刚才是说过的。 “那你不知道我心里面一直惦记一直喜欢的人是阿华你吗?” 二零零 阿晔(五) “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吗?”当孙华听到苏晔的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那种吃惊真的用言语是无法形容的:“阿,阿晔,你说什么?” 孙华真的是不敢确定苏晔说的是真的,都知道,放自己喜欢的人说他喜欢你的时候,给人的第一感觉肯定就是会不会是骗人的。 苏晔端坐在他的对面,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阿华,我说,我喜欢的人就是你。”苏晔从来都是不拘的,他真是很少这么认真。 断袖情深啊! 其实苏晔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会有着不伦不类的感情。或许正是因为孙华从小到大都是那么乖巧,对自己言听计从,也甚是能吃苦他,才会对他慢慢的生出好感来。 过去只要他生病,都是孙华对自己精心的照顾,熬药,喂药,擦汗,按摩他几乎都会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个样子,只有这个被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孩子。苏晔有的时候会萌生很荒唐的想法,那就是希望自己多生病,多得到孙华的照顾。 后来有的人会给苏晔说媒,但一提起娶亲这样的事情,苏晔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孙华的样子,而且总是挥之不去。当后来有人为孙华说媒的时候,他都会隐隐有些失落,害怕孙华从此就离开了他,不过还好,孙华并没有答应婚事,他也就暗暗地偷笑了起来。 后来他明白,原来自己是喜欢上孙华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不伦不类的断袖之癖根本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但是他也无心喜欢上别的女子。所以也就这么耽误着,到至今三十岁都没有娶了妻子。而现在,他有这么勇气和他说这些话。完全是因为孙华同他说那些话给了他些鼓励,他才敢于说出口。 否则。这件事情很可能埋藏在心底,一直等到化为一抔黄土。 孙华被他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苏晔他也…… “阿华,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属于断袖,是不伦不类的感情。但是我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苏晔抓着孙华的手,眼睛里忍不住流露出那种光华的颜色:“阿华,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孙华喜欢苏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个样子对自己孙华真是有些受宠若惊。“阿晔,我……我……” 苏晔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是像刚才同样的着急,等待,是最焦急的事情。“阿华。你快告诉我好吗?” 那种等待真的像是又期待他的回话,可又害怕他的回话。他期待孙华能快速告诉他他希望的答案,但也怕他快速回答他的是拒绝。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纠结过。 “我……阿晔,其实我……我也确实是有断袖的怪癖。所以我……我理解你的心情。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所以……所以我也曾经想过能和你不顾世俗的眼光和你在一起。” 苏晔眼睛忽然睁大了许多,嘴角也露出了那种欢喜的笑容:“这么说,阿华你也喜欢我?” 孙华点点头:“是的,可是阿晔,你也的确是……喜欢我的吗?”孙华的感情细腻得很,也是敏感的很,就像是拥有一个女人一样的感情。 因为有着苏晔的保护,所以他也从来都不用那么坚强,只要不落眼泪即可。 苏晔用力的点了点头,样子是那么的确定:“阿华,我说的真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那阿华,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在一起?” 孙华失神,没有立刻回出话来。 “阿华,我若是将你推入这些流言蜚语中,你会恨我吗?”苏晔又问了他一遍。 孙华失神的,也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会,我怎么会恨你……”但是下一刻想到了那些流言蜚语他便又立刻矢口否认:“可是阿晔,我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 苏晔本来以为孙华已经被自己给打动了,正欲高兴的时候却又被孙华的那犹如一盆泼面冷水一样的话让他一下落入了低谷。“阿华,为什么?明明你是喜欢我的!”苏晔此时一点都不明白孙华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他明明说他对自己也有感情,可是现在却不答应和他在一起。 忍着痛苦的孙华拉下了苏晔的手,很是平静的道:“阿晔,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们终究是不伦不类,如果我们在一起,那流言蜚语肯定会比现在还要凶。” “你害怕了?”苏晔愣了半天,他怎么想到没想到孙华只是害怕那些流言蜚语。 “我是怕连累了你,如果我答应了你,那就是将你推入火坑中,我既然是喜欢你的,就不能害了你。”孙华一边分散着注意力研磨着草药,一边同他说这话。对,他是喜欢他,但是他不可以因为喜欢他而去害他。 苏晔见孙华这般样子的推脱,一把抢过了他的草药和药具,质问着他:“可是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是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应该在一起,如果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跳入火坑中呢!阿华,你说呢。” 皱着眉头的孙华听了他这话忽然呆住了表情,这话,确实是他说的,好像他说的这两次话,意思却是截然相反的,可是,却都是出自他之口。 他应该和他怎么说? “阿华,我根本不怕世俗的眼光,我若是怕什么世俗的眼光我今天就不管和你说这些了。阿华,既然我们这样互相我喜欢,你也就撇开世俗的眼光,躲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不好?”苏晔的声音略微带了些请求,,孙华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过。 听着苏晔的话,孙华略略的有些心动,但是一想,自己和他这样的不伦不类的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的,怎么可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呢?爱一个人,不可以那么自私,就算他不怕,他也会替他害怕! 孙华决绝的站起了身子,不顾着苏晔吃惊的样子:“阿晔,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挺好的,或许不用再进一步,至少我们这样不会被人指指点点的。阿晔,我……我终究是辜负了你。”孙华下定了决心说完了这些话,终于是甩袖而去。 他闭上眼睛,心一横大步走出了医馆,只留下苏晔呆呆的坐在医馆里,眼睛里流露出无限悲伤,他看着孙华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明明是喜欢,明明是互相的爱慕,却只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而不能在一起。其实要是有爱,怎么可以不在一起呢! “阿晔,我喜欢你。” “阿华,我喜欢你。” —————————————————————————————— 后来经过这件事情后,两个人见面也就更加的尴尬了,因为见面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般就是东扯西扯的,扯着扯着就没有了声音,两个人人丝毫没游了过去的那种无话不谈。呵呵,越是自己喜欢的人,就越是找不到聊天的话题。 孙华受不了这样子的面对,干脆的搬到了医馆去住了,大家看到了孙华与苏晔分开了住,那么他们是断袖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孙华的耳根子也就清净了许多。为了让谣言彻底的灭亡,孙华干脆的常住在医馆里,而且一住就是将近一个月,从来都没有回过家去看一看苏晔是什么样子。 其实他何尝不想看看苏晔现在是什么样子,只是一看见他,他真的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他们现在是喜欢,但是喜欢却不能在一起,而且一方捅破了窗户纸,那样的关系才是最尴尬的。可是尴尬有什么方法,这些,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阿晔,你还好么?” 苏晔是什么样子?孙华可能是想不到吧,他日日借酒消愁,天天犹如醉生梦死般。他在一边喝酒的同时,一边想起了孙华过去同他说不让他喝酒,说是饮酒伤身,他就从此真的不饮酒了。可是现在再次喝酒,却也是因为他。 他真的是想不到,自己和孙华说得这么明白,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他知道会这样的话,那他肯定是不会同他说那样的话的!如果不说的话,至少自己可以和孙华可以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做一对……好兄弟……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可卖,如果有的话,那里来的后悔! “咕咚咕咚……”手一抬,一壶美酒饮下了肚子。 ———————————————————————————— “秦兵来啦,秦兵来屠城啦!”“啊——”“救命啊!” 公元前二二六年六月,燕国百姓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一天,就是秦国进攻燕国,燕国失守,秦兵来屠城的日子。城里面已经是一片血光了,血腥味也是那么的重,而秦兵此刻,正在往孙华苏晔所住的山庄上进攻。 他们的使命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燕国的人! 二零一 阿晔(六) “大王,燕国大部分已经失守,现在燕国的人正在往阳安迁徙。”一个士兵毕恭毕敬的嬴政禀明着战况。嬴政端坐在龙椅上,那一身霸气无法的收敛,半晌,他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慢慢的敲了敲,冷冷的吐了一个字:“杀!” 一个字,却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苏晔上山打猎归来,对于秦兵屠城的事情分毫不知,只是在回到山庄的时候正看见庄子中所有的人都拿着行李钱财四处的逃窜着,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苏晔看着他们的举动甚是奇怪,变逮住一个留在原地等着父母的小孩子问着他:“小弟弟,告诉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小孩子看见是苏晔,也不觉得陌生,也是一脸奇怪的对苏晔说着:“苏晔哥哥,我爹我娘说秦兵马上就要来咱们的庄子屠城了,所以要赶紧离开这里。苏晔哥哥,什么是屠城啊?”他一个小小的孩子,自然是不可能懂得屠城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心里,恐怕是不会有那血腥,那么邪恶的想法吧。 屠城?燕国失守了?这个想法在苏晔的心理只闪过了一下子,因为这并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孙华的安全。 “哎呀你这个死孩子,还有心思在这里乱说话,还不快走,等着秦兵来杀你啊!”此时这个小孩的娘走了过来,着急的拉小孩子的胳膊忍不住的埋怨了几句。其实她这样埋怨也是心疼孩子,谁希望自己的孩子受伤呢! 孩子他娘看了一眼苏晔,着急赶快的道:“苏晔啊,你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还不快跑啊!秦兵马上就要来屠城了,到时候可就没个活头啦!那些秦兵都是心狠手辣,下手都是特别的恨没听说燕都已经惨不忍睹了!哎呦。你还是赶紧逃吧!”那个妇人说完了便带着自己的孩子匆匆的离开了,只留着苏晔自己呆在原地。 许久――“阿华!” 他现在并没有将自己的安全看得太重,而是孙华的安全。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放在心中。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在保护着他,如果在这么为难的时候自己都不去保护他。那还会有谁能去救他? 他一甩手,扔下了手中提搂着的山鸡,抬脚先跑回了家中,见家中无人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孙华所在的医馆。 此时在医馆中孙华也同样的知道了这件事情,听着秦兵屠城的描述,他也有些害怕,从小到大都是苏晔在保护着他。而现在,苏晔他在哪里? “阿晔,你在哪?”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仅是想让苏晔过来像以前一样保护着自己。也是对他有些担心,一个月未见,苏晔到底怎么样子?他是不是已经走了?他是不是也像他担心他一样的担心他?“阿晔,阿晔你一定要平安,只要你平安了。我也就满足了。” 孙华没有跑,只是躲到了医馆的里面,因为他记得苏晔说过,如果他遇到了危险,就等着他过来帮助他。过来救他,他说过是不会让他受伤的。所以他信他,他等他。 他的手中拿好武器,以便秦兵来犯搏斗的时候好用。他颤颤巍巍的握着刀,仔细的想着若是秦兵来了应该怎么下手。他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别说人,连鸡都没有杀过!不过现在他也下了决心,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几个秦兵去为他陪葬! 奔跑的满头大汗的苏晔也同时在心里想着:“阿华,阿华你一定要好好的,在我没有保护你之前,你一定要完好无损,我也决不允许你受一点点的伤害!” 当苏晔跑到了医馆的时候,残暴的秦兵正在不远处残忍的杀害着百姓。 “阿华,阿华!”苏晔进了医馆便大喊着孙华的名字,他现在内心里多么希望孙华立刻回答他的名字。果不其然,躲在屋中的孙华听到苏晔的声音,握在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然后立刻奔了出去,很是激动的道:“阿晔,你怎么来了?” 看见孙华的苏晔呆呆的愣了两秒,他愣的是没想到孙华真的等着他,也愣孙华看见他竟会如此激动。其实,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苏晔立刻奔上了前去一把抱住了孙华,又放开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阿华你没有事情吧!”此刻他对她的担心真的不是一分两分,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担心都放在他的身上。 被苏晔这么一抱,孙华开始是有点懵了,但是很快就露出了那种开心的笑容,连忙摇头让他安心:“我没事,我到是有些担心你,阿晔,你没事吧?”此刻的他已经不在乎什么俗世的眼光了,他现在只想着苏晔平安无事。 “我没事。”苏晔摇了摇头,又着急的看了看门外:“阿华,现在秦兵在屠城,我们还是尽快躲起来好,若是被秦兵发现了,那可就惨了。”他说着拉着孙华的手向医馆里面走去,希望能找到避难之所。可是医馆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可以避难的地方! 他们后来思索了一下,躲在了医馆后面的地窖里面。苏晔抱着孙华缩到了地窖的紧里面,紧张兮兮的望着地窖的出口。孙华缩到了苏晔的怀里,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因为有些苏晔的拥抱,他竟然能一点一点的安心下来。 苏晔看着自己怀中的孙华,渐渐的安心下来。 “阿华,你答应我,如果我们能撑过这一关,你就不要再在乎什么世俗的眼光,和我在一起好吗?”生死关头,他还是一心只想着孙华,如果孙华答应了他,那他还有一丝希望,若是不答应的话,那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孙华也抛开了什么世俗偏见,痛快的点了点头:“阿晔,我答应你。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我们不能死,不能让活着的人伤心。” 苏晔拉着他的手,紧紧地不松开,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此时真的是高兴坏了,高兴孙华终于答应他了。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 “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正当他们你侬我侬生死相依的时候,秦兵那暴怒的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紧张的闭上了嘴,不敢出一点点声音,生怕将自己给暴露了。 头顶上传来秦兵那踩在头顶十分纷乱的脚步,他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头顶那片巴掌大的地方,生怕有一束光亮透了进来将他们发现。 过了一会儿,秦兵们的脚步声停止了,只剩下秦兵他们的话语声。“将军,我们在这里大费周章的是要找谁?这里了一个人都没有啊!”听着声音,这看来是一个年轻的士兵。 那为首的将军将四周环视了一下,慢悠悠的道:“听闻这个医馆有一个叫孙华的大夫,看病治疗很是厉害,若是找到他将他杀了,那就少了一个可以为人治病的大夫。” 少了一个治病的大夫,那就可以多死一些燕国人,多死一些燕国人,那么和秦国做对的人就更少了。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好。 在地窖下头的苏晔和孙华听到了这些话,呆呆的看着对方不说话,孙华更是没有想到,原来他们来到这医馆,就是奔着杀自己而来的,原来他们就是想让他死。 看来人太有名气也不是一件好事。 “阿华……”苏晔没有想到,他们竟是奔着孙华而来,而且如果不杀了孙华的话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此刻竟然害怕起来,他害怕他们要将他的孙华生生夺走,让他去尝受那种阴阳两隔的痛苦。 孙华看着他的眼睛,半晌:“阿晔,如果我注定是不能活下去的话,那你就一定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说什么傻话!”苏晔略带着轻柔还有些微怒的声音对他说着:“你不会死的,我们是不会有事的,我们说过要在一起的,你怎么可能会死呢。你放心,秦兵他们是不会发现我们的。” 孙华听着他的安慰,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是此时他还是不得不带着些悲怆,只能在心里说:但愿吧。 上面,秦兵的对话还在继续:“可是将军,我们都不知道这孙华是什么样子的,怎么找?” “听闻这个孙华长相俊美,所以只要看见长得好看的男子你们便将他杀了!”将军说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的道:“哼,本将军就不信找不到这孙华!”说着,手中的长矛在地面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发出很是空洞很是闷闷的声音。 要知道,一般实心的地面只会有清脆短促的声音,只有空心的地面,才会有这样很长很闷的声音。那个秦国的将军久经沙场,哪会不知道这个,所以当他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心里立刻起了警觉。 空心的,莫非……莫非这里是个地窖?如果是地窖的话就可以藏人了,那么那个大夫孙华,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 将军在心里默默地笑了笑…… 二零二 阿晔(七) ps: 基友情深。。。 将军将长矛高高的抬起来,然后用没有力气的那面重重落下,只听地面上再一次发出了闷闷的“轰”声。这次将军确定了,这地下确实是藏着人了。 “这稻草下面定是有藏人的地方,这里可是不能放过的!”他在心里想着,然后向士兵一挥手“来人,快给我找这地面上有没有什么洞口或是地门之类的东西,若是找到了赶快像我禀告。”将军指着自己站的这片地方,对自己身边的将士们说。士兵们得到了命令,哪里还敢耽误,立刻弯腰缉手在这附近搜索了起来。 孙华和苏晔立刻慌张了起来,因为他们的栖身之所,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孙华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连衣服被绞开了一个口子都不知道。不过稍后他也就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静静地沉默着。 两秒钟后,孙华轻轻的张了嘴发出了声音:“阿晔,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仅仅是两秒钟,在孙华的眼中竟犹如过了一天一般,是那么的漫长。 其实他也舍不得死,因为他还有苏晔,若是自己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可是苏晔活着知道了我已经死去,那最伤心的,应该就会是他了。 “阿晔,我确实是喜欢你的,可是缘分不能让我们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天意啊。阿晔,如果我死了,你会忘了我吗?你会爱上其他的人……”正当孙华感慨着的时候,苏晔激动的手指一挥。便封住了说话的哑穴和定穴。 顷刻之间,孙华再也没有冒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僵硬的动不了了。孙华不明白苏晔这是在干嘛,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这样对他动手的。 苏晔将孙华轻轻放躺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因为死亡很是自然倒在地上了的样子,然后将他的脸上抹上了许多的泥巴,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在这样做后。苏晔看着孙华的脸,忍不住抬手去摸了摸,这是他第一次摸他的脸。 “阿华,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死。”苏晔的手在孙华的脸上停留了好长时间,他很是舍不得松开,但是如果他不松开的话。只能害了孙华。“阿华,如果我死了,千万不要忘了我好吗?哪怕你有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也求你在你心里留下一丝地方来装着我,好吗?” 孙华的眼睛腾然睁大了,但是他说不出话,身体也动不了。只能靠着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感情。“阿晔,你要做什么,我允许你做傻事!”但是这些话,苏晔是听不到的。 头上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有那禀告的声音:“将军,这有一个木门!”之后脚步声一齐向门口靠近。 苏晔健壮立刻将自己身边的稻草堆积在孙华的身上,将他藏的严严实实的又很自然,看不出一起的痕迹。孙华此时很想去抓去苏晔的胳膊,无奈自己的身子动不了,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地窖的门口。 “阿晔。你回来,回来!” ―――――――――――――――――――――――――――――――――――――― 孙华抱着苏晔的尸体颓废般的坐在了地上,他的脸上早都泪流满面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苏晔毫无生气的脸上。他曾经发誓说过他再也不要哭了,可是为他苏晔,他愿意打破自己的誓言。 他忘不了刚刚一个时辰前当秦兵冲进地窖的时候,苏晔很是坦然的承认自己就是他们要抓的孙华,而那个将军也因他外表俊美而相信了他的话。他那个时候恨不得能解开穴道冲出草垛大声的承认:自己才是孙华。他不是,他不是! 苏晔承认自己是孙华,那结果只会有一个――死!他必死无疑,他们这么地找孙华。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当一把一把的长矛刺进苏晔身体里的时候,孙华的心也跟着刺出了血,他的身上扎出了几个窟窿,他的心就出了多少的穿透的洞。可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晔死在自己的身边却不能去帮助他,那时他的心,真的是死了。 他的眼睛睁的那么大,眼泪也是夺眶而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苏晔倒在孙华的两米开外的地方,在他倒地之后秦兵又是在苏晔的身上多捅了两下,溅出来的血液有的透过稻草崩在了孙华的脸上,可孙华只是面无表情,从来不管这些,眼睛不曾离开苏晔的身上。 秦兵在苏晔的身上踢了两脚,苏晔立刻吐了一大口的血,双目无神。 见苏晔不可能再救回来了,秦兵都有些得意的撤离了地窖,可他们哪里会知道。真正的孙华其实还活着,而且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阿晔,阿晔,你好傻,好傻啊!”孙华的眼睛看着阿晔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沾湿了自己的衣袖。可是苏晔却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很自然,丝毫没有死之前的害怕。 这两个人,一个生,一个死,生的哭了,死的人却笑了。 苏晔无力的张了张嘴,许久后弱弱的声音在整个地空空的窖里面回荡:“阿华……能为了你而死……真好。” 孙华很是痛苦在心里想着:“阿晔,你好傻,你不值得的。” “阿华……你知道吗,我现在既后悔当初将你带回来,可是又害怕……不能将你带回来。如果……我没有将你带回来,那我也不会……饱受这种……苦恋的感情;但是如果……没有将你带回来的话,我现在又怎么……能找到自己的心爱之人了。”苏晔苦笑了一声,声音越来越弱;“阿华……要记得我……阿华……你要……活……下……去……” 孙华的眼睛睁的那么大,眼珠子恨不得飞出眼眶,留在苏晔的身上。因为他看着苏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越来越弱,眼睛越来越迷离,而且他在说完话后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了声音。“阿晔,你不要死,不要死!” 半个时辰过去了,孙华身上的穴道终于是解开了,他顾不上身上的一堆稻草和满身的灰尘,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苏晔的旁边。 他将苏晔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连忙排着他的脸:“阿晔,阿晔,你快点醒醒,你快点睁开眼睛看我!”他很想将苏晔叫起来,可是苏晔此时,已经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他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了苏晔的鼻子底下,没有气息……他又不敢相信的摸了摸他的心跳脉搏,没有任何跳动…… 孙华的脑子“轰隆”一声塌陷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苏晔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阿晔,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我都答应你不在意世俗的偏见了,可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阿晔,我是喜欢你的,我求你醒过来,醒过来看我!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了!”可即使是这样诱人的条件,苏晔他都没有睁眼,没有嬉皮笑脸的醒过来道一句“此话当真”。 过了半个时辰,他也终于明白,也终于相信了事实,自己无论是怎么去叫苏晔,苏晔都不会再醒过来了,他已经永远的长眠起来了,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从此世上也再无苏晔这一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要陪苏晔一起走,好让他在路上有一个伴,可是正当他准备拿苏晔的匕首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却在阿晔的手边发现在三个血字――活下去。 这是苏晔写的,孙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错,这是他写给他看的吗?想想刚才苏晔对自己说让他活下去的时候,眼睛里面是那样的肯定,那么的温暖。 是啊,他是为了自己死的,自己怎么就能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呢!若是真的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他呢。他要好好的活着,然后再为苏晔报仇,否则就是死了,他也没有脸去见他。 “阿晔,我会替你好好的活下去,我会让你过得安心。”他的手轻柔的摸了摸苏晔的脸颊,像是在摸一个稀世珍宝一样。不过在他的眼里,苏晔就是他的稀世珍宝。 孙华将苏晔的尸体抱到一个僻静出,一把火将他的身体烧成了灰,用盒子小心翼翼的装好,不能剩下一点一滴。他知道人死后应该好好的掩埋,让死者安息,但他真的很想让苏晔陪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在死后也是。 也许他这个样子很是自私,可是他真的很需要苏晔,如果自私的话,就让他自私这最后一次吧。 他将苏晔的骨灰装成一盒放在家中时时供奉,而又用小玉瓶装了一些骨灰随身带着,带在了自己的身边,一刻都不离身。 之后,身为大夫的他疯狂的在城中救死扶伤,既然要让苏晔死的有价值,那他就要和秦兵作对,他们杀人,他就救人! 夜半,他时常会拿着装着苏晔骨灰的小玉瓶发呆,然后呆呆的说上一句:“阿晔,你过得还好吗?”他看着玉瓶,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浮现出来,就像是真的看见苏晔坐在他的面前一样。 “阿晔,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你。” 二零三 断袖 原来,孙华口中的阿晔,叫做苏晔,是孙华心中不能忘怀的人,是他铭记在心一辈子的人。 我从来不知道孙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看他平时大大咧咧,喜欢和别人套近乎,但却不知道我们看到的他只是一个假象,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我从来不知道他竟是这么苦命的人,我总以为我是世上最命苦的人,可是比起孙华失去了最爱的人,我那失去了贞洁又算得了什么! 记得孙华曾在我家说过他成过家,有过家室,不料却死于战乱之中,我和高渐离都以为是个女子,却没有想到那让他黯然神伤心心念念的人却是一个男子。 不得不说,我确实是吃惊了,吃惊他是一个断袖,但是我也吃惊于他们的爱情,虽然是断情之情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他们却这样年如一日的爱着对方,还能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爱情,世上能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至少我在做之前还要犹豫一下,可是苏晔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过,就那样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是孙华,代替孙华去死。 “我好后悔在那一个月一直的躲着他,我当初就应该答应他,我不该对他这么冷淡的。”孙华的酒劲已经上来了,不禁痛哭流涕起来,一个大男人痛哭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过。他哭的好伤心,那种伤心真是装不出来的。 原来他的大大咧咧,他的“热情”,都是为了掩藏他的过去,遮掩他那伤心的一面。 他的脖子上有一个青玉色的玉瓶,幽幽的青色在这半夜时分有些瘆人,但是孙华却这样随身带着,看来他对苏晔的感情也是不很浅。我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丝帕,将自己的丝帕递给了孙华,带着安慰的劝着他:“额,孙华。人死不能复生。如果苏晔知道你现在这般伤心,他走的也不会安心的。” 孙华哽咽的摇了摇头:“阿晔,我以为我这辈子只会爱上你一个人,可是阿晔,我对不起你,我怕是也对了别人有了好感,怕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人了。”提到这里孙华哭得更伤心了,也难怪,违背了自己过去了誓言。谁的内心都会纠结的。 可是我想不明白,孙华现在喜欢上了谁?我也没有看见他对哪个人好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啊。 “阿晔,你知道吗,他同你长得好像,我每一次看到他都觉得那是你回来了,我以为,是你回来找我了。”孙华的眼睛有点迷离了。不知道是哭的作用还是醉酒的效果。“他同你,真的好像。” 竟然会有人长得和苏晔一样,怪不得会让孙华对他会心动,会让他违背自己的誓言,其实在孙华的心中,他喜欢的人怕只是苏晔的替身,只是苏晔的影子。他爱的,其实还是苏晔。 我没有见过苏晔是什么样子的,自然也就不知道谁和苏晔长得相像。带着那份好奇的心理,我开口小心翼翼的问着他:“那,那内个能让你违背自己誓言的人,是谁啊?” 忽然之间,孙华抬起了头,慢悠悠的道:“你也不必知道,你都有了家室,有了孩子,知道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 我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心中的顾虑多了起来,怎么我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就不让我知道,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相连的关系吗?我在怎么想都想不通,这八卦一下和孙华心中的人怎么都扯不上关系啊! 不会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阿晔,你想知道他是谁啊……”刚才还痛哭的孙华忽然笑了起来,用手抚摸着脖子上的玉瓶,就是是被附了身着了魔一样。其实也像是,和苏晔的亡魂对话一般,就像是,苏晔的亡魂在质问孙华:他到底喜欢上了谁? 我抱紧了小妃,不敢出了声音,生怕吵到了孙华,就在一旁看着他的情景表演。 东晃西晃孙华抬了抬眼皮,笑着看了我一眼。他的笑让我不由的有些冒冷汗,我最受不了这种无端冲我笑的人。 “阿晔,你看他,是不是和你很相像?”他冲着“苏晔”说道,可是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我的:“阿晔,我总觉得他和你长得好像,不然我怎么会对他心动呢?你曾经说爱一个人就要大胆的的说出来,我是不是应该和他说呢?” 干嘛要看着我?难道我和那个苏晔长得像?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我……长得像个男人?仔仔细细想一想自己的长相,我长得虽然算不上是倾国倾城的,但好歹也算是个清秀,长得像一个男人,有点……有点说不过去吧! 哦,是苏晔长得像个女人吧!额,这也说不过去。 “我好喜欢你……”正当我思索的时候,孙华晃晃悠悠的来到我的身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下意识的想抽离出自己的手,无奈他抓的太紧,而且我还一手抱着小妃,连一点逃脱的空间都没有。 好喜欢你……不对,是好喜欢……我? 我心上不禁泛起了隐隐的忧愁,当年一个燕寒已经然我愁坏了脑筋,现在,又多了一个孙华?而且喜欢我还只是因为我是他心中苏晔的替身? 当年年轻气盛,得知有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心中只有暗暗窃喜,可现在我有了高渐离有了小妃,还有了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还暗自窃喜呢!我应该怎么让孙华死心呢,在此同时还不伤害到他? 孙华的眼睛越来越迷离,有种随时都要要到下睡着的可能。可即使是这样,他的手攥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我的手生疼生疼却丝毫逃脱不出来,只能看着他下一步要在做什么了,静观其变吧! “高渐离,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哦,他喜欢我原来不是我,原来他是将我当成了别人,我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可是他说的这个名字,额……高渐离,高渐离?!他说的是我的心爱之人,是我的夫君? 他将我看成了高渐离? 我怔怔的看着孙华,感情他不是高渐离的情敌,而是我的情敌? “自打我在王府见到你第一面,我就觉得和阿晔长得好像,当时我就觉得你是阿晔,可是你却对我十分的冷漠,只是一心的维护着你的妻子,那是我就知道,你不是阿晔,你只是你自己。”孙华真情流露着,门外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我们也都没注意。 “后来我故意和你套近乎,为的就是多和你接触接触,你和阿晔真的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冷峻,一样的风度翩翩,一样的心细。呵呵,虽然不是对我,但是看着你这样我就会想起当年阿晔对我一样。” “可是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先不说世俗的眼光,你已经有了家室,有了孩子,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怎么能拆散你们呢?” “我曾经对阿晔说过,爱一个人就要让一个人幸福,我是喜欢你,所以我要让你幸福。我会在你的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你,默默地帮助着你,也许,这是我对你的另一种爱吧。” “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听着孙华真情流露出了这么多,我的心也不竟有些泛酸,我没有想到,世上竟然有和我一样对高渐离动了这么深的感情。虽然是个男人,虽然是断袖的感情,但这毕竟也是一种爱啊。 不过孙华就算是再怎么喜欢高渐离,高渐离都不可能喜欢他的,他的性取向真的是太正常了,根本不可能喜欢一个男人的! 我咬了咬嘴唇,面对着我的情敌我应该怎么做呢?想想我当初是怎么对林慧敏的?似乎自己当年没有对她下手吧,反而是她竟对我下手诬陷我,挑拨我和高渐离的关系。当年的林慧敏对我确实有一些威胁,可是孙华对我却一点威胁都没有,即使高渐离知道了他喜欢他,也不可能扔下我和他在一起。 算了,还是不打击他了,看他现在这么伤心,还是好好的安慰安慰他比较好。 “孙华……” “别说话好吗?就让我这么牵着你的手一会儿,你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只有现在这一刻,你是属于我的。”他说的那么凄凄惨惨,那么可怜,我真的是有些不忍心去伤害他。 哎,就被他这么握一小会儿又不会死人,再说现在我在他的眼里是高渐离的样子,也就是他现在等于握着高渐离的手。我也从不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在他的眼里我现在是个男的诶,男的和男的,能发生什么啊! 可是我和他不发生什么,有人却要和我发生些什么。 门口忽然冒出了了一个人,白衣翩翩,长发肆意飞扬,那个人的身影,是高渐离无疑。他终于回来了,我的心一下子泛起了酸来。 高渐离,你终于是回来了,我真的好怕你就这样不辞而别,将我和小妃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生生抛下。 二零四 加深 高渐离他看着我怎么是这样的眼神?他是误会了吗? “离!”我想起身上前去抱住高渐离,可无奈孙华抓着我的手抓的太紧,我起身不成反而跌倒在孙华的怀里。在我倒在孙华怀里的时候,他下意识将我抱的紧了些,这不禁让高渐离更加的勃然大怒:“荆若云!” 这是他一天之中第二次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全名。 我看着高渐离一脸的怒气,拳头用力的砸了门一下发出咣当一声。是啊,他现在怎么能不生气! “荆若云,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竟然能从高渐离的眼中看出对我的失望,就像是上午我对他说我喜欢燕寒的时候,他看着我也是这样的眼神。也是,这样的情景谁看见不能误会个两三分,何况看见这样的情景的人还是我的夫君。 这次可倒好,旧的误会还没能解释清楚,新的误会接踵而至,我和高渐离的关系怎么就这么紧张呢! 我着急的摇了摇头,慌忙的解释着:“离,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和孙华是清白的!”我不知道此时此景和高渐离解释他能不能听进去,但是解释一下也总是好的。 可是此时高渐离丝毫的听不进去,只是拂袖离去,走之前还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的是:“荆若云,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当真是小看我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和孙华在一起?我就说不要在孙华的家里待着,可是孙华偏偏是要留着我,这次可倒好,现在我和他的误会可就更深了。 “离,不是这样的。”可即使我这样的解释也换不回来高渐离的一个回头。 我着急了,拍打着孙华的胳膊想让他放开我,可是他却抱着我抱上瘾了,胳膊又是紧了一圈,嘴里还喃喃着:“阿晔,别走。别再离开我了。”好家伙。又将我当成苏晔,可是他一会儿将我看成高渐离一会儿将我看成苏晔,就是没有看清楚,我是荆若云,并不是他们。 好,既然你不松开,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我拼命在他的胳膊上胡乱的掐了起来,他吃痛的叫了出来,抱着我的手本能的松了松,我趁机挣开了孙华手臂的禁锢。抱着小妃追了出去。 我跑的很快,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是不允许这样奔跑。这样着急的。 高渐离只是快步的走,而我这样快不的跑,本来很快就是可以追上的。岂不料我脚下的裙子太长的,而我的步子又迈的太大,结果一脚就被裙子给绊倒了。 我的身体向前倾倒,手微微的松了一松,可这一松不要紧。因为贯力的原因小妃直接的从我的手里滑了出去,她小小的身体直接要往地面上撞。 “嘭”的一声,我侧身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那种酸疼有些不言而喻。我想我这身上,除了昨天的那个旧伤外,肯定是又要多出来几个外伤了。 “不,小妃!”跌倒的一刹那,除了身上的疼痛之外,还有小腹内有一点微微的疼痛。不过自己根本没有太在意。我现在在意的,只有即将受伤的小妃,我的孩子。 若是这么摔了一下大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小妃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真的很想爬起来去接住她,可无奈我身体实在是不便,而小妃又飞出的太远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接住她的。恐怕我跑到了那个地方,小妃早都摔在了地上。 现在只有高渐离离小妃最近了,而且他的武功那么高,能救小妃的,也只有高渐离了。我真的是声嘶力竭的冲着高渐离喊着:“离,救救小妃!” 高渐离立即回过头来看着摔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朝他飞去即将落地的小妃,表情只有一瞬间的着急,剩下的只有冷漠而已。 看着马上就要落地的小妃,看着高渐离的冷漠,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真的好怕高渐离真的因为生我的气而不管小妃的死活。我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离,我求求你……” 三十公分,二十公分,十公分…… “不,小妃,小妃!” 正当我以为高渐离放弃小妃,不管她的死活的时候,高渐离忽然弯腰抓住了小妃衣服上的腰带,使得小妃在快要落地前被他抱进了怀里。 这一幕惊险的场景在我的眼前发生,我看着小妃被平安的救了下来,怔怔的望着远处的地方哽咽了许久,许久之后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高渐离救了小妃,还好我的女儿没有受伤。 “你也知道害怕,你也知道伤心?”带着微重的酒气,高渐离走到我的面前,嘴角冷冷的上扬,轻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将我扶起来,而是蹲在我的面前,任由我在冰凉的地上趴着。 就像昨天一样,我趴在地上惩罚自己,而他却没有再回来。 高渐离瞥了一眼怀中的小妃,声音再次冷冷的响起:“你可知道当我听你说小妃不是我的孩子的时候,我有多么的伤心!” 他又看了看我,冰冷的手指勾了勾我的下巴,让我的眼睛直视着他:“小妃是你的女儿而不是我的女儿,我本来可以选择不救她的,可是我现在救了她是因为我拿小妃如亲生女儿对待。就算是对我无情在先,可我却不是那种无义之人。” 他还记得我上午同他说的那些气话,他当真的,可是他当真的却是一些假话而已。我含着泪眼冲着他哭着摇了摇头:“离,不是的,小妃是你的女儿,我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 高渐离苦笑了一下:“骗我?你为什要骗我?你有什么理由来这般骗我?” “我……” “呵,好,就算你那件事情是骗我的,那孙华呢!我可是真真切切看着你们在那里你侬我侬的,这也是你在逢场作戏的骗我?荆若云,你当我是傻子是吗?你就那么愿意骗我的感情!” 我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真是自己做的孽,才让自己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自己有实话倒不出来,那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对了,孩子,孩子!孙华说了高渐离看在孩子的面子也会听我将实情说出来的。我颤抖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高渐离的袖子,带着一份小心翼翼和一些喜悦的感情,向他说着:“离,一些真的都是误会!而且离,我现在肚子里有你的孩子!离,你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我求你听我的解释好不好!”我的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因为接触着地面而冰凉冰凉的。 听到我肚子里面有了孩子,高渐离愣了一下,但是眼睛里面却有着我意想不到的平静,我还以为他会惊讶一下子呢。不过他愣了一下,说明他应该是在内心中惊讶了一下子,现在和他解释应该是正好的。 “离,上午的事情和刚才事情其实不是你想……” “呵,孩子,你确定你肚子里面怀的是我的孩子?”正当我要和高渐离解释今天误会的时候,他忽然这么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让我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在怀疑肚子自己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抱着孩子的高渐离抓着我的手腕,抓的很紧很紧,他冰冷的气息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是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和小妃一样,也是燕寒的孩子?还是屋子里面的孙华的孩子?呵呵!” 酒气微醺,他让心醉,却让我心碎。 听着他这样的讽刺着我,我真的是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他对我会说这么一句话,我现在在他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高渐离,你就这样的想我吗?” 高渐离带着一丝心疼的撇过脸:“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亲口告诉,即使是假话你都听不出来? 我愣了两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高渐离,原来我荆若云在你心中就这么一文不值。”我笑了两声就趴在地上面哭,高渐离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小妃,在我的身边一动不动着。 “我真的不明白,像你这种水性杨花,捉弄里的感情的人,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哭!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当着离的面哭!哼!”正当这寂静的时候,一个女子有些灵动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而且还叫高渐离为离,这个爱称不是只有我才可以叫的吗。 我原本以为是我听错了,结果抬头用模糊的眼睛一看,果真有一个看样子十五六岁的绿衣小女孩,双手掐着腰站在我的面前。这个小姑娘扎着双髻,耳边还有着两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是他刚才叫高渐离为离,这让我丝毫看不出她的可爱来。 这个女孩是谁?怎么会叫高渐离为离呢? 二零五 胎气(一) 这个女孩是谁?在我的脑海里我从来没有这个女孩的印象,而上午我看见和高渐离幽会的女子也不是她。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看样子根本不像是什么轻浮的人,他应该不是高渐离什么的小妾吧。 我抹了抹眼泪,捂着自己微痛的肚子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泪眼看着她:“你是谁啊,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评论我们的事情!”对于这个半路闯出来的小女孩子,我有一些小小的怒火冲着她发了起来。 那个绿衣服的小姑娘下巴抬得高高的,似乎是在用她的下巴看着我。“我是谁,我是谁你长眼睛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只见她悠悠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高渐离的身边,用她纤细的胳膊挽住了高渐离的手臂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我。高渐离对于她的动作并不是那么的反感,反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以示他对她的好感。 呵呵,这次不用他们和我说我也能猜出了所以然了,这么亲密的关系,不是情侣还能是什么! 原来都是真的,燕寒和我分析了那么半天的事情,就只是我们美好的猜测而已,他在外面果真是有了人。 “离,你和我说的咱家的那位姐姐就是她吗?”她的一双灵动的眼睛微眯着将我上下的打量了个遍,然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弱弱的憋出了一句:“离,我还以为姐姐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高渐离温柔的我看了她一眼:“思晴,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但是她比不上你年轻,所以也别见怪不怪的。”好,很好这次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了,在他的眼里,我现在只是一个“她”而已。 “我原本以为我误会了你,原来是我将你想的太美好了。”我苦笑了两声。咬着嘴唇憋住眼泪。带着嘲讽的意思和他对话着:“恭喜夫君啊,夫君又得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了。恩,姿色真是很不错,现在看起来还小,收敛了很多,但以后啊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思晴听我这样的夸奖她心情似乎有些不错,她笑了笑用手指绕了绕自己脸边的小辫子点了点头:“恩,算你有眼光。” 高渐离温柔的看完思晴后转过头看着我,只是看着我的时候那目光冷得要命,刚才丝毫的柔情都饿没有:“你不是说我在外面有了小妾了吗!好。我现在也不瞒着你了,思晴就是我要娶回家的人。她这个人我这辈子是非娶不可了。” 非娶不可? 我看着他的脸,笑着看着他摇了摇头:“非娶不可,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句话你可曾经是对我说过的,那时你还说什么来着,说肯定不会三妻四妾的说是最羡慕的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了。” “那时我是年轻气盛不懂事罢了,现在想一想。都是那时候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罢了。我现在才明白,其实思晴才是最适合我的人,而当初和你在一起,只是太寂寞想找一个人安慰安慰罢了。”他说的话和我今天和他说的气话好像,他这是在报复我,将我那些伤人的话都原封不动的都还给了我。高渐离后来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妻妾同时都有,当然你是妻她是妾。若是你介意的话,那我怕只能委屈了你了。”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谁稀罕什么妻妾。我说过,我是不会和别人共侍一夫的。还望夫君赶紧为我想一封休书娶了思晴,这样就不会委屈了她了。”说这些话,我都是强忍着说的。我爱他,我是他的妻子,世界上哪有妻子愿意看着自己的夫君有了妾室! 不过就我这样子的性格,即使爱他也不愿意共侍一夫的,所以我要放手,我怕再不放手,我怕自己就不是遍体鳞伤了,而是被伤的体无完肤。 高渐离看着我决绝的态度,半晌冷冷的道:“看来你果真是不爱我了,否则你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了感情还有什么必要生活在一起,休了也罢。”我隐约之间感觉出了他的一丝愤怒,可是他有没有感觉出来我的愤怒呢? “把小妃给我,她是我的女儿。”我向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接过小妃。可是高渐离却没有将小妃交给我,而是抱着她退后了一步。她看着小妃的脸“啧啧”了两声,嘴边有一点若隐若现的笑容:“是啊,他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他说这话,我的心中忽然拱起了一股火气,让我没有了刚才的温顺,让我想要和他对着干,想和他顶嘴,就像是上午一样。 “你!呵呵……”本来像是和他发火来着,可是我忽然改变了伎俩,既然他让我失望,我也让他这样失望失望,给他一些教训。 我盯着他的侧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呵呵……高渐离,你的确是聪明。对,我的计谋被你识破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你的孩子,不是你高渐离的孩子!”我顿了顿,含着泪好笑了起来,在嘲笑着他,也在嘲笑这自己。“至于孩子的父亲,我想你不想知道吧,其实你也没有必要知道吧。再或者是说,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事情。但我知道,这孩子有我这个母亲就足够了。” 听到了我的这些话,高渐离看着小妃的头忽然瞥了过来,睁着他的那双大眼睛看着我,这次他的眼里面再也没有什么平静了,我早在之前所想到的惊愕现在才在他的眼里浮现。这次,他不惊愕恐怕也不行了吧。 “呵呵,这个答案,你应该是满意了吧,应该是合了你的心意吧,哈哈……”我就站在原地弯着腰哭笑了好久,哭是为了他这样的说我,笑的是终于报复了他。 此时看着高渐离,他的脸都红了,大概是被气的吧,我也终于将他气着了一次吧。我将自己说的这样自甘堕落,他不生气才怪呢。高渐离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一手抱着小妃一手牵着身旁绿衣的思晴便向门口走去,那背影看着真的像是和睦的一家三口。 等等,不对,他们抱着的,是我的女儿! 我走了两步便觉得小腹有些疼痛,只能捂着肚子停在原地喊他的名字:“高渐离,你把小妃还给我!” 高渐离明明是听到我喊话了,却是装作没有听见,大摇大摆的踏出了孙华家的门口。我着急,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次,可能是因为喊的声音太高,小腹的疼痛又一次的加深了,我只能半弯着腰缓解一下痛苦。 “小妃有你这样的娘亲怕也只能是学坏,为了小妃着想,她还是我亲自带着比较好。”这次他可是听见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停步,而是抱着小妃往山上走。 不可以,他不可以带走我的小妃!他已经选择了别人,若是小妃也被他带走,那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不顾着腹部的疼痛,我追了几步,咬着牙和高渐离说着话:“不,她是我女儿,她和你没有关系!” “是啊离,这小丫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留着她做什么,干脆扔了她算了。”思晴走在高渐离的身旁,忽然一下子夺过了高渐离怀中的小妃,随手向一旁扔去。 她扔的真是很随意,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两三秒就可以落地了。这里可是山路,到处都是石头,这要是落在地上,那怎么得了! 我的双眸一下子睁大了许多,失声叫道:“小妃!”,也不顾着自己腹部的疼痛连忙跑去想要接住她。她是我的女儿,她是不能有事情的,她无论如何让都不可以有事情的。 她是我的唯一,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还怎么能好好的活下去! 高渐离对于这件事情可能也很意外,愣了一秒钟后用着轻功连忙腾空翻起,在双脚落地的时候一手拖住了小妃,与此同时,我也是一只手抓住了小妃的衣带。 不到半个时辰,小妃就接连受到两次惊吓,这下孩子可是再也忍不住了,她眼圈一红直接的大哭了起来。母亲的本性让我想让去抱着小妃哄哄她,可是高渐离的身手毕竟是比我快,在我马上要将小妃圈入怀中的时候,他一把抢过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抚着她。 “思晴!”在安抚小妃的同时,高渐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声音严肃的训斥着思晴:“你这是在做什么!” 思晴可能也是一时冲动,她也是被吓出一身的冷汗,听到高渐离质问她也都缩着头声音很小:“我那不是太冲动了吗,再说我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没想到真的滑了手……” 我火大了:“教训?那我孩子的生命来教训!你……啊……”小腹又开始痛了起来,而且痛的要比以前要厉害得多。我忽然想起来孙华说我胎气不稳。 胎气不稳,容易滑胎。 二零六 胎气(二) “你……啊!”忽然之间小腹的疼痛让给我说不出话来,我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往下蹲去,可是脚下这时候有也有些软绵绵的感觉,让我重心不稳毫无预兆一头栽在了地上。 肚子真的好痛,我真真切切的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已经有湿濡的感觉了。 “若若!”本来在教训思晴的高渐离听到我的惨叫声,快速的回头看我,而此时的我已经倒在了地上,抱着肚子呲着牙面容狰狞着。此时我不想狰狞也不行了,是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腹怎么会这么痛?孙华说我胎气不稳,今天晚上我也隐隐有所察觉,刚才的我上山都有些困难,现在我又受到这样的惊吓,又摔倒了一次,胎气肯定是大大的损伤了。小腹上一阵一阵的疼痛,也感觉到小腹上一阵一阵的冰凉,这是滑胎的感觉吗?我没有小产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额头上已经疼的冒出了一颗颗的冷汗,顺着脸颊一个劲的往下滑,脸上的泪水也是很多,让我有些分不清什么是泪水,什么是汗水。 高渐离抱着小妃一步跨过来半跪在我的面前,一手扳过我的身子捧着我的脸叫着我的名字:“若若!”若若,他今天第一次叫我若若,可是却是在我受了伤,在我最脆弱的时候。 “若若,若若你怎么了?”我的意识因为疼痛的所以一阵清晰一阵模糊,现在他这么叫我,我都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听着。我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皱着眉头虚弱的道:“离,我肚子,肚子痛。” 真的是情不自禁才会在这个时候叫他一声“离”的。而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柔情而又脆弱的一声已经说出了口,收都收不回来了。 高渐离看我这般样子也是不能这样将我扔下,只能叫过了思晴:“思晴,你将小妃好好的抱着,若是你敢让小妃出了什么事情我肯定饶不了你!”像是说了狠话一般。呵呵,他对她这个新娶的小妾的态度也不过如此嘛。 思晴将小妃小心翼翼抱在臂弯中,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的埋怨着:“哼,他都说不是你的孩子了,你还这么宝贝着她,真不知道你这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不服气。但是她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这和我倒是不一样,我从来都是不太听高渐离的话,而思晴看起来却是听话的很,原来,男人都是喜欢听话的女人。而那些不怎么听话的,顶多是图一个新鲜而已,新鲜过后也就忘记了。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高渐离安慰着有些害怕的我,然后一手搂着我的后背一手穿过我的膝下,将我一把抱了起来。被他抱着的时候,我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了他刚才将思晴紧紧拉在身边的情景,即使是喜欢被他这样抱着,但我也不喜欢他用抱过别的女子的手再来抱我。 我咬着嘴唇垂死挣扎了两下,对他嘴硬的道:“我……我不用你管。你滚,赶紧给我滚开!” 我数落着高渐离,一旁的思晴可是听不下去了,只见她的脸上顿时冒出了怒气的样子:“嘿,我们是在救你啊!其实就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根本就可以袖手旁观的,你却这么不识好歹的!离,还是将她扔下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好了思晴。”高渐离一边迅速地将我抱回了孙华的屋子里面,一边对着我着急的说道:“要我滚可以,等把你治好了我就滚出你的生活。我就再也不回来打扰你。但是现在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我说过,你可以无情,但我不能无义。” 听着后面的话,那可真是有些感人啊,可是我只是注意了前面的话。呵呵,滚出我的世界,再也不回来打扰我,他这不就是不要我的意思吗! 进了屋子,孙华可能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他脸色红润的倒在地上,竟然憨憨入睡起来,无论高渐离怎么用脚踹他他都没有醒过来。 “恩……别动我,让我睡一小会儿!”孙华那喃喃的说了一句,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眼睡去。才喝了两杯就这个样子,看来他的酒量可真的是不怎么好啊。靠在高渐离的怀里,我仔细的闻了闻,他身上的酒气也是很重,看来他也是喝的不少啊。 但是他却这么健步如飞,还走的那么稳当,这两个人的酒量,差的也真是够大的。 思晴看着这般样子,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哼,看你的好情人,你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他竟还有心思睡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他的!不过离离开你也算是对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我听着她的话,真的很想狠狠地回敬她一句,但我的现在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所以我也就没有表达任何意思了。呵,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和他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高渐离见这样踹他也踹不醒,只能先将我抱在了孙华里屋的床榻上。躺在床榻上我也没有感觉任何的舒服,只是觉得腿中湿濡的感觉中加重了,而且空气中还夹杂了血腥味。 “啊……血,她流血了!”当高渐离抱着我的手抽出来的时候,一旁的思晴眼睛尖尖的发现高渐离抱着我的手上竟然沾着一些鲜血,将她吓的花容失色,而高渐离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看着手上的鲜血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我的意识模模糊糊的,听到思晴尖叫说出了血字,我的脑袋立刻机灵了一下。血,那一定是下身流出的血,我……我见红了?我小产了? 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我下意识的捂住我的肚子,想着这个悄悄来到我身边的小生命,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不……不会的,怎么可能!虽然我没有好好的感受腹中这个小小的生命,但他毕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血肉。 思晴也是慌了手脚,在一旁不停的问高渐离:“流血了,她怎么会流血呢?我们该怎么办!诶……离,你去哪里!”在他说话间,白衣的高渐离从我的眼前飞快地向屋子外面走了出去。我现在也没有心思管他要去哪里,我现在只是想着能不能保住这肚子里的孩子。 只消一小片刻,高渐离提着浑身湿淋淋的孙华走了进来,此时孙华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只是还有些睡眼朦胧,面色微红。但看着他头都到脚都是水的这副模样,我也有些奇怪,只是一小刻而已,他怎么就变了个样? “你看点帮若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看看她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高渐离像是命令着孙华一样的语气和他说着。我知道孙华是喜欢高渐离的,所以对高渐离的话他肯对是会听的。 可是我可不想我在高渐离的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我还是将他赶走比较好。呵呵,我和他现在不是没了关系了吗! 现在我看见他,只会有一阵阵的心痛。 在孙华的手即将碰到我的脉搏的时候,我用另一只手抓住孙华的手腕,吃力的冲着高渐离说道:“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是说我有了救你就滚了吗!” “你……”思晴听见我在说高渐离的坏话,伸手一个指头指着我。但是高渐离拉住了她,将她摁在了自己的身后。思晴似乎很是不服气,但是碍于高渐离在,她也只能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高渐离往前走了走,冷冷的看着我,垂眸哼哼的笑了一声:“呵,若若,你想你是听错了,我是说你治好了我再走,我没有说现在走。” “你放心,现在有孙华在这里,我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这个家是不太欢迎你的,你懂吗?阿华,你说是不是?”我故意将孙华的家说成是我们的家,为的就是说给高渐离听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的冲动,反正这个时候,我只想和他对着干,只想报复他而已。 明明是爱着他,却要伤着他。 可能是因为我用了阿华这个词,所以孙华听到后呆呆的愣了一下,然后舌头打结一般的说了一句:“是……是的。”后来孙华反映了过来:“啊,不是不是。哎呀,要不然你们就先回去,我帮若云看好了病便会将她送回去的。” 高渐离听见我们的对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反而是思晴,她十五六岁的年龄最是沉不住气,有什么话张嘴就说出来:“真是狗男女,真是不知廉耻,这还没有被休呢就住进了别人家里!哼,像你这样的人,我们真的是不该救你!” “算了思晴,我们还是先走吧,反正这里也容不下我们,也有人不想看见我们!”高渐离很是平静的说完就带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思晴往外面走去,思晴张了一下嘴,“唉”了一声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二零七 胎气(三) 见他们出了门去,我最后的伪装也就可以卸下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积藏已久的疼痛一瞬间的都爆发了出来:“啊――”也不顾刚出了门的他能不能听见。和高渐离也就说了这么一两分钟的话,肚子已经是疼的疼得不行的了。 我的手在床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了孙华的手,闭着眼睛对他虚弱的说:“孙华,快……快帮帮我,我肚子……肚子好痛……”孙华听到我肚子疼,着急的立刻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脉上,然后又迅速的朝床上望了一眼,对我忧心忡忡的道:“若云,你现在的胎象十分的紊乱,而且下身还有些见了红。若云,你这是小产的样子。” 什么?小产?果真是小产! 我被吓得脸上一下子又没了血色,声音又带上了哭腔着急的求他:“孙……孙华,我……你能不能帮我保住这个孩子,你能不能救救我这个骨肉!”我现在真的是害怕了,高渐离要休了我,还抢走了我的小妃,我现在只剩下这肚子里才一个月的胎儿,如果他也没了,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孙华皱着眉头,抿了一下嘴唇道来:“情况有些复杂,我不是太肯定能保住你的这个孩子,但是我肯定会尽力的。”忽然想起之前他对我说要好好的保住高渐离的骨血,现在他这样对我好,是不是也冲着高渐离呢? 但不管怎么说,有人帮我也总是好的,只要他能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孙华拿出他随身带着的银针,在我身上的各个穴位上扎了一扎,一针一针的扎下去让我的皮肤有些刺痛。但是很快皮肤上的刺痛就抑制住了小腹里面的疼痛,小腹已经没有刚才让我说话都吃力地疼了,只是下身还是能感觉到有血液在蔓延。 孙华又奔了出去。将之前熬上的参汤小心翼翼的端了进来,一勺一勺的喂着我。 可能是今天累了一天,也可能是热乎乎的参汤起了安眠的作用,在本来就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我竟然渐渐的睡了过去,等我再次的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这两天的睡梦让我有些昏昏噩噩的,我没有做梦,只是无尽的黑暗而已。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我不禁抬手遮挡一下阳光。等我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这并不是我的家,这还是孙华的家。看来高渐离并没有来过,他并没有将我接回家。也是,他都有新娇妻在怀。怎么还会管我这个弃妇的死活。 “你醒了?”在我定睛望着床顶的时候,孙华的那张大脸毫无征兆的就凑了过来,让我不禁的吓了一跳。我浑身上下颤抖了一下,身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你怎么在这?” 孙华的脸离得微微远了些,这样的距离让我看着稍稍安心了一点。“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在这里了。你怎么了,睡了两天睡迷糊了?” 哦,对,这里是他家。他自然是要在他家里了。看来我真的是睡迷糊了。我用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看来我睡了两天,把大脑都给睡短路了,算了。想起来再说吧。 睡了两天,身上真的是无力而且酸痛得要死,这让我不禁想要起来坐一坐。可是我的一只手刚刚撑了起来,孙华就连忙伸出手阻止着我:“你千万别动!老老实实的躺着!”他的眼睛也睁得大大,像是被吓着了的一样。 我不禁疑惑起来,看了看四周好奇地问着他:“怎……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起来了呢?”我一个好好的人又没少胳膊又没少腿的,身旁也没有什么危险,怎么就不能起来了? “你现在胎气不稳,需要绝对的静养,所以你现在不能起来!”孙华和我特别嘱咐着道。 经过这么他一说,我忽然想了起来刚才脑海里面比较重要的事情,是我腹中的孩子。我忽然着急了起来,急切地问孙华:“对了孙华,我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我腹中的孩子……是不是还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也就是两天前的晚上我的下身已经见红流血了,孙华还说我那是小产。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真的很怕,很怕这个孩子没有了。 虽然自己已经做了最好的打算,但是我现在的心脏,不知道还能不能接受得了。 孙华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稍稍安心下来。只见他心平气和的说道:“孩子我已经尽力保住了,你的孩子还安稳的在你的肚子里。”哦,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那就好那就好。我的手轻轻的抚了抚还是平坦的小腹,用心的感受着受了折磨的小生命。 “孙华,谢谢你帮了我。”在高兴的同时,也不能忘记这个救命恩人,虽然这个救命恩人是我的情敌。孙华面色沉重的对我说:“先别感谢我,我的丑话可是说在前头的,我只是帮你保住了这胎,但是你的胎气太弱了,这是需要你自己去调理的,所以我才不让你起来的。” 我又有些失望:“啊!那我这些日子只能是躺在床上度过了?”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孙华下面的话更是让我失望至极:“不仅是现在,至少怀胎的前三个月是需要静养的,若稍有些闪失,我怕我再也不能帮你保住这胎了。” 静养!这可没有我怀小妃的时候那么好的啊,我怀小妃那阵哪里需要这样子的静养,也是,怀小妃的时候多幸福啊,有人照顾也没有变故,哪里像现在这样落魄。 可是三个月啊,这也不是闹着玩的!三个月我都要躺在床上哪里都不可以乱动,这和瘫痪了有什么区别。 不过换一换想,事情竟然这么严重! 这一刻我很怕自己稍有些闪失,就将自己腹中的胎儿小产掉了。看来还是好好地听孙华的话吧,为了孩子,委屈委屈自己又有什么。 “谢谢告诉我这么多,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就你愿意收留我了。”我的眼眶一热,有种想哭的冲动。人就是这样,在最危难的时候总会很脆弱的,就像现在的我,也是很脆弱。 孙华很是大方的摆了摆手:“谢什么谢,这不都是应该的嘛,身为医者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我们还是朋友。告诉你,你可别哭啊,这怀了孩子可是禁止哭的,况且你的胎气不稳,千万千万要记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啊。” 我控制住了想哭的冲动,冲他努力的笑了笑,然后脑子不转的说出了这句话:“咱俩可不是可不是朋友啊,咱俩可是情敌啊!”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孙华一下子愣在那里,瞬间石化了。 只消片刻,他的脸就红了起来:“什么……什么情敌?若云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咱俩怎么可能是情敌。”额,他忘记了?他明明是和我说过的? “你两天前和我说过的啊,你还和我说了你和苏晔的往事,还有你说高渐离和苏晔长得相像,结果却因为喝多了酒将我认成了高渐离,害的高渐离误会了咱俩,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哦对了,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玉瓶就是苏晔的骨灰。”为了让他相信,我将细节都说了出来。 听完我说的话,只见孙华很是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情流露出了一句话:“真是酒后失言,酒后失言啊。”哎,怪不得孙华是不喝酒的,这样的孙华只要给他灌进去一点酒,他就什么事情都能说了。 “怪不得高渐离那天晚上一盆凉水就将我浇醒,又拽着我的衣服将我拖了进屋,下手真是毫不客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哦,原来那天晚上孙华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是拜高渐离所赐啊!真是可怜了孙华,无缘无故就受到了高渐离的这样的虐待。 孙华自惭回忆过后慢慢地看向了我,看着我愧疚的道:“我引起了你和高渐离的误会?我……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否则你是不是也不会成为这样?” 本来我是想说他两句的,但看着孙华这样自责的样子我也就不太好说什么了,只是“额额”两声憋出来了一句:“算是吧。”其实也就是算是吧,之前我就和高渐离有一些误会,若是没有些误会,我和他吵得也不会这么凶吧。 “那我去帮你向高渐离解释解释吧,这样误会下去也不好。” “不用!”我急忙拦住了孙华,悠悠的叹息的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我曾经算过命,说我们两个人在以为不可能的时候会在一起,在以为会在一起的时候却会分开。看来是我们在一起的好日子太多了,是天意让我们分开吧。”回想着当年那个为我算命的人,他算得可是真的很准啊。 他还说君若如天,我便若云,我就像是一片云一样依附在高渐离的身边,可是我忘了,天上,可是不只有一片云的。 二零八 闺蜜 孙华皱了皱眉:“啊,分开?”他的话语中我可以听出他的惊讶,但只是纯惊讶而已。“分开?难道你们真的要分开?你们要是分开了,那真是有些太可惜了。”可能孙华都不太相信,我和高渐离这么好的感情都会分开。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事的,算命的还说了,不管我们会怎么样,但我们还会在一起的,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对,还会在一起,分分合合后是会在一起的。但是算命的却没有告诉我,这个期限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分离,分离的差不多一两个月,而我们这次的误会,又会持续多久呢? 君若如天,我便若云――我认为是他的云,而他是我的天。但是天始终也有黑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就被黑暗掩盖了。 听完我的解释,孙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就好,不然你们这样的恩爱甜蜜的人都会分开,那世上就不会再有什么真感情了。”他放松的同时,我隐隐地看出了他说话中能有些失望。 怎么,我能和高渐离复合,他不怎么高兴?哦,我忘记了,他是我的情敌啊,我要是和高渐离复合了,他可不就没有能和高渐离在一起的机会了吗! 看着他的眉宇间丝丝的失望,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撇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他,对他说了一句:“哼哼,情敌啊,我可告诉你哈,就算是我和高渐离真的有一天要分开了,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太了解他,他的性取向正常得很,他是不可能喜欢你这个男人的。”我说这话。无非是想打消他对高渐离的那种念头。 惦记我的男人,这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说什么呢!我可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情敌!”孙华伸了个指头指着我,有些与我着急的解释着:“我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他又不像我与阿晔那样。再说我对阿晔的感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代替的了得,我对他开始有了好感,只是因为高渐离的样貌还有性格和他有些相像罢了。” 我看着孙华说的那么诚恳,看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再说他也不像是林慧敏那样的人。会在背后使绊子,所以对我也不能够成什么威胁。算了,就姑且相信他的话语吧。 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他放下了戒备:“孙华。我现在才发现你其实不像刚开始那样讨厌的样子诶。”嗯哪,第一次看到他他还将我当成了婢女,回头还和我们套近乎问东问西的,我怎么能不觉得他讨厌。 但是现在,他救了我孩子的命,还这么帮我,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哦?”孙华大为诧异:“是吗?我活了二十五年,我可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讨厌,哎。或许这一年多让我变得太多了吧。你也是知道。自从阿晔死后,你和高渐离可是我交的唯一的朋友们。” 交的唯一的朋友们?我看他也是冲着高渐离去的吧! 不过他也很寂寞,他也很孤独。 我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他的经历,他的悲惨不可能让人不同情。看着他的可怜。于是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冲他很是和蔼的一笑,抓了抓他的手:“孙华啊,你想不想我们两个的关系能比朋友再近一点?” 再进一点?我想的是……嘿嘿。 孙华听完我说的话,愣了一下子后一下子大惊失色,急忙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紧张兮兮的向后缩捂着自己的手。他不敢看着我,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若……若云,我觉得咱俩的关系这样子就很不错了,咱俩只能停在好朋友的地步,而且……而且我可是不会做对不起高渐离的事情的。” 啊?对不起高渐离的事情?他说道,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喂,孙华,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只是想和你缓解缓解情敌的关系,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男闺蜜而已。”男闺蜜,他既然是个断袖,心思细腻,骨子里大半可能都是女孩子那样的感情,让一个断袖做我的男闺蜜,再适合不过了,因为他不可能喜欢一个女人。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这样子他和我就不会有什么绯闻了。 情敌成闺蜜,这是多好的创意啊! 孙华从刚才惊吓的样子一下子转换成了疑惑,微微晃了晃头张口道:“男闺蜜?”然后咬了咬唇:“男闺蜜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古代,他自然是不会懂得男闺蜜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乎我开启我全是经纶的大脑,向他耐心的解释着:“那是你,可不是什么东西!男闺蜜啊,顾名思义就是男的闺蜜了。男的我就不解释了,闺蜜嘛,大概就是好朋友的意思,但是能比好朋友再深一步。就像是我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你说,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我说,互相倾诉;还有我有困难的时候我可以找你帮忙,你也一样。总之闺蜜就是很好很好朋友的意思了,比好朋友还要好。” 我念念有词的说完看了孙华一样,大概是我说的太多了吧,他的眉头纠结的更深了,有些迷糊的意思。也是,绕来绕去一大堆,他怎么会不迷糊。 “那个孙华,你不愿意啊?若是不愿当我的男闺蜜那就算了。” “别……”孙华走出了纠结,连忙伸手摆了摆,阻拦的样子很着急:“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男闺蜜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相信你是不会坑我的。好,我就当你的男闺蜜。呵呵,我开始还以为你说的进一步是想要和我当夫妻呢。” 和他当夫妻?是啊,古代哪有现代这样的名词,朋友在进一步,可就是夫妻吗!怪不得他说不能对不起高渐离!好了,都是男闺蜜了,我也就不追究他在心里占我的便宜了。 他冲着我和蔼的一笑,微微的拍了拍我的手:“若云,该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是第一个愿意与我做朋友的人。”又抬起头向上看了看吐了一口气感叹着:“而且还是比好朋友还要好的朋友。” 只是多了一个朋友,他却会这么感激涕零,而这对我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原来他也是会感叹的,他也会伤感。我有些暗自高兴,原来我现在了解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哎呀这都是小事情啊!再说多一个闺蜜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了闺蜜,我想问一问,这两天……”我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的高兴慢慢消失殆尽,许久开口带了些伤心到:“那个,这两天高渐离他……他有没有来?” “啊,这个……”孙华听到这个问题,总觉得他有些很艰难的回答:“若云,他……他来过了,只……只是在你昏迷的时候。”他说的结结巴巴的,一看那就像是在撒谎一样。 果真犹如孙华回忆的一样,苏晔说他最不会说谎了,我现在看来,也是。 他说高渐离来过了却是说谎的,那高渐离肯定就是没有来过了。呵呵,果真是新娇妻在怀,将我这旧人忘得一干二净了,连我这般模样他都不会舍得来看我一眼。 本来以为真的误会了他,还那么着急的找他想向他道歉,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道歉的必要了。在我的眼里,他负了我,而在他的眼里,我负了他,我们两个,也就这样了吧。 我闭上眼睛,控制住想哭的欲望,挥了一下手烦心的将头瞥到一边:“你不用替他掩饰什么,我知道,他是不会再舍得来看我一眼的了。”我咬了咬嘴唇,胸口高高的起伏起来。我在深呼吸,是想控住自己不哭。 “若云,你要控住自己的情绪。”孙华肯定是顾及我腹中的胎儿才让我控制情绪的,他安慰着我道:“我承认我是欺骗了你,他没有来过。可……可你也不能这样想啊,当时咱俩将他赶走的时候,我和他说会将你送回你们的家里,而现在你的这个情况又不能走,所以他不来的原因,可能是在等你回家吧。” 等我回家?两天,他是在家里安安稳稳的等我等了两天吗?如果是这样,他将我扔在下面不管不顾两天,他的心也真够大的。 这两种想法,没有一种是能让我好受一点的。 “我管他呢,他都要给我休书了,他来不来干我何事!”我嘴硬的讲了起来。 “好了若云……”孙华这个男闺蜜很称职的摸了摸我的头,心平气和的安慰着我:“他来与不来是他的事,这是我们强求不来的,你说是不是。你要是真的想他的话我就去和他将误会解释清楚,这样子你和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我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你不用去和他解释什么,他要是相信我,自然会来和我解释清楚的;他若是不相信我,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我现在最好还是静观其变吧。” 孙华沉默了。 半晌――“哎……”我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二零九 伤人 听到我叹息,孙华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关心的问道:“叹什么气?还是为高渐离的事情烦心?你是不是后悔自己嘴硬了?” 我纠结的咬了咬嘴唇,看着他为我担心的样子,只能再叹了一口气:“我哪有后悔啊!我没有事,我也没有在想他,我只是在想小妃而已。”两天,小妃两天没有看见我了,她会不会哭闹?她睡得好不好?吃的饱不饱?而且她前两天还受了惊吓,她会不会生病啊?而且那个思晴瞧小妃很是不顺眼,她这个新后娘会不会虐待她啊! 想想我这个女儿,更是让我忧心忡忡了。 “你放心吧,小妃她肯定是不会有事情的,就算你和高渐离的误会再深,但小妃终究是他的女儿,他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女儿的。”孙华用这样的话安慰着我,可这些更是让我忧心之处。高渐离现在一心以为小妃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他现在怎么可能在对小妃像以前那么好,即使他说还会将小妃当亲女儿对待。 见我的眉头皱得更紧,孙华终是忍不住的用手指揉开了我紧皱的眉头,和我再次嘱咐道:“你现在不可以烦心的,你现在必须保持好快快乐乐的心情,这样你的胎气才能日渐稳固,胎儿才能茁长成长。” 听了他的劝导,也是,现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因为高渐离害了我这个好不容易才保住了的孩子。 “孙华,你等有空去帮我看一看小妃呗,我还是很担心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很上掉下来的肉,再怎么劝说我都不可能不担心。孙华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就过去。”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好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硬是将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出来,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让自己勉强的微笑着。可是勉强终究是勉强,悲伤的余味终究是挥之不去。 我将手放进了被窝里面,抚了抚小腹和孩子自言自语的道:“孩子,你可要好好的长起来,你现在可是娘亲的唯一了。等你出生的时候。娘亲就让你认孙华叔叔做干爹。到时候你就吃你干爹的喝你干爹的,千万不要拿他当外人哦。” 这时候,也忘不了狠狠的调侃调侃他,不过这样的调侃我也只是对于他。对于我这个男闺蜜。 “嘿嘿,我说你……你可是真不客气啊!”孙华无奈的笑了一笑,很是随意伸出指头点了点我:“哎呀,当你的男闺蜜,我可真的能赔死了。”我知道他这是开玩笑,所以也就是会心一笑。 我眼睛向上看了看,揪了揪嘴巴装可爱:“哎呀,吃亏是福!再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这都没什么的。我觉得孩子可是比钱财重要得多。你说是不是!”故意装萌。我想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不是吧。 孙华顿时噎在了那里,半晌失声笑了起来:“你啊你,就你这张嘴,吃亏的事情都能被你这张嘴说的像是占了大便宜似的。这孩子要是以后也想你这聆牙利嘴的,那可真的是一点都不能吃亏啊。” “那是自然。我的孩子嘛,自然要将我最好的东西给他啊,就像小妃一样,长得和我一样漂亮。”我边说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 “呦呦,你可是自恋的很啊!”一时间,我和孙华在房间里笑得不亦乐乎。 正当我们笑得开心的时候,门口发出了两声“咳咳”的咳嗽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而这个男人的声音,我是太清楚了。我和孙华停止住了笑容,他看向门口,而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用余光轻撇着。 “真是说谁谁就来了,看来我不用上山去看小妃了。” 鞋子踏在地面上蹬蹬的声音愈来愈近,最终高渐离抱着小妃停在了我躺的床前。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身着白衣不带一丝一毫的灰尘,发丝很是垂顺的搭在身上,只是两天不见,姣好的面容倒是有些略发憔悴了许多。他怎么憔悴了?哦,我忘了,他现在可是有了新娇妻,第一二天也难免会这样。 面对着我这个夫君,他喜欢的人,孙华像是脑子短路了一般,赶紧起身让出了座位对他真是真诚的笑了笑:“那个,你过来坐吧。”呵呵,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我看喜欢上一个人也会像一个傻子一样吧。 高渐离都没有正眼去看他,就只是很平淡的说了句:“不用了,我就坐这里。”然后脚下的被褥一陷,他就坐在了我脚下的床边。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他那一副冷若冰霜的,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脸,我的心顿时就生起了一股莫名的火气,便冷冷的来上了这一句话。其实我是很希望他来的,但就是嘴太硬了。 可要是不这么伪装自己,最后我怕自己受的伤更重。 高渐离那一双桃花眼停留在我的身上,又是很冰冷的说:“怎么,我就不能来吗?难道我来了是打扰了你们两个人花前月下了,还是打扰了你们你侬我侬?”他说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的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肉里。 我就知道,他一来就不能说什么好话,他现在只会伤我。 孙华见我们的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出来解释着:“渐离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跟若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照顾她而已。”可高渐离那个执拗的性格,怎么能听得进孙华说的话,弄不好还要记恨孙华揍他呢。 他的拳头捏了捏,稍过了一会儿也就松开了。 还好还好,还好他控制住了,控制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只是给孙华扔下了句话:“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知道。”听到他说这话,孙华定睛地看着,他然后站到了一边很是委屈的。 他还说高渐离和苏晔长得像,可是苏晔,绝对没有这样的对过他吧。 高渐离终究不是苏晔,他始终只是高渐离。 “呵,看见了?看见了就好,也省得我们再费口舌了说了。你把小妃给我留下吧,你走吧。”我这就是相当于对高渐离下了逐客令,他这样和我冷言冷语针锋相对,我肯定是要大动肝火的,到时候伤到胎儿可就不好了。 最好还是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见面,都让我们冷静冷静的好。 可是高渐离没有听我的话,她没有走,只是将小妃小心翼翼的放到我的身边然后继续坐着。小妃睡着了,睡得很安静,很可爱。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也肉嘟嘟的,看样子这两天高渐离还是没有虐待她的啊。 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也不知道两天前的事情有没有在小妃的心里留下阴影,我可不想小妃长大了回忆这件事情,是露出了一脸恐惧的样子的。 “你怎么还不回家?”我和高渐离沉默了许久,是他先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他这个问题问的倒好,我怎么还不回家?我这般样子怎么还怎么回家!呵呵,他刚才不是说自己有眼睛吗,他不是自己会看吗,他自己看去吧。 我紧闭着嘴巴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睛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小妃,两天不见,我倒是很想很想我的这个女儿。 小妃啊,再过九个月你就可以多了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了,到时候就有人陪你玩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我小心翼翼侧着身子,用手指点了点她肉嘟嘟的小嘴巴。只有这一刻,我的心里是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候。 可是温馨的时光总会被打破。 “荆若云,我再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回家?”高渐离叫了我的名字,声音也不禁提高了一些,这让熟睡的小妃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我赶忙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妃的小身体,让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小妃的眉头舒展开了,我的眉头却紧皱了。我皱着眉头看着高渐离,但依旧是闭着嘴一句话都不和他说。此时无声,只是不想和他争吵而已,并不是无言以对。 我和高渐离就这样无言的对视了几秒,终是他又一次冷冷的开口:“呵,怎么,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吗?”他随即冷笑了一下,低下头微微地摇了摇:“原来你对我,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他误解我?呵,我不介意。 孙华在一旁替我解释:“渐离,不是若云她不愿意回家,而是她的身体不好,你别误会。”他是怕我们两个人吵起来,所以也就赶紧插了句嘴。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冷冷的应了一句后高渐离向我凑近了一点,像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身体不好?我看你倒是好的很。你是因为身体不好不想回家吗?我看你是不想离开这里吧,是那个家让你厌烦了吧!”他的音量渐渐的高了一些,就像是一颗更大的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心里被扎了一个大的刺也就算了,关键是,伤疤还在,伤口还在,这是无法抹平的。 我的心痛地说不出任何话,也是不想和他吵架。 二一零 强行 “你说,你身体哪里不好?你说!”我的身体好?呵呵,看来他的眼睛真的是白长了。 他要吵架他就自己吵去吧,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和他吵,他自己说够了他也就不说了。 “呵呵,那个家真的让你已经厌恶了?厌恶到你连小妃,你的亲生女儿都可以扔下?你就狠的下心将她交给我这个不是她亲生的父亲?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小妃一睁开眼睛就在找你,找不到你就哭,我是好不容易才能哄住她的!” 继续用泛着泪珠的眼睛看着他,继续这样看着他。 “小妃饿了你都可以不顾?你都可以不回家喂她?若不是现在小妃可以进食一些食物,恐怕早就会饿死了。呵呵,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心肠狠毒的娘亲!” 孙华又在一旁有替我解释:“渐离,你真的是误会她了。若云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利于喂养小妃,小妃这样半岁的年龄吃一些食物也总是好的。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家里倒是有一头产奶的母羊,每天给孩子喝一些羊奶对孩子什么也是有好处的。” “闭嘴!”高渐离用呵斥的声音打断了孙华的话,将无辜的孙华吓了一大跳。“我们夫妻之间说话有你有什么插嘴的分!我若不是看在你那天晚上救了若若,恐怕你现在早就被我给打死了。竟然敢拉着我妻子的手,还和我的妻子说说笑笑的,我看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够了,你有什么火气你冲我发,冲孙华发做什么!”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忍不住的低吼了。 即使我不想和他争吵,现在看来也是不行了。 我是终于出了声音。而话语中无意识让他惊了一下了,等他回味了过来就只能自嘲的笑了起来:“终于开口了,可是开口却只是为了他孙华而已。真的没想到,你现在会这么帮着他。” 不是我帮孙华,而是孙华帮了我那么多,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我瞥了高渐离一眼,只是冷冷的回应了他四个字“无理取闹”。 没错。他现在的确是无理取闹。 “呜呜……”我们这样一来一回的争吵。早就吓醒了正在熟睡的小妃,废话,是个人都能被吵醒。 因为身体的不便,我并不能将小妃抱起来哄着她。只能任由她在床上胡乱的蹬着手脚,而我只能轻轻拍着她安抚她:“好了小妃,不哭不哭哈,娘亲错了,娘亲一定小点声音说话。”我伏下头在小妃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可是小孩子,这时候也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的,即使我这个样子得体疼着她,她还是会哭闹不止。 高渐离听着孩子在痛哭,眉眼间也是不禁的露出了许多的心疼。这感情。也不像是装出来了,他是真的心疼小妃。高渐离起来,上前一步从我的怀下抢过小妃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怀里好好的哄着。 这时候我望了望高渐离,高渐离抱着孩子哄着孩子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丝毫不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样毛手毛脚、两手僵硬的样子。呵呵,可是那时是以前,而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人生的大多,怕只是能在回忆中了。 孩子被他哄得渐渐停止了哭声,只是用她那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小妃没有来过这里,自然对新的事物会有所好奇的。 “若若,小妃不能离开母亲,你还是跟我回去吧。”顾及着小妃在这里,高渐离的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语气也是心平气和了许多。我猜他现在,心里一定是有一股火发不出去吧。 回家?我现在连起床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怎么还能跟他上山回家!再说我回家要天天去面对他和那个思晴,那个他的新娇妻眼瞪眼面对面的?我想那时候我肯定会被气死的,胎儿也会滑胎的。 顾虑再三,我向他摇了摇头,语气也是很平静:“你说得对,孩子确实是需要母亲,所以你将孩子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等过一段时间,我自然会带着小妃回去的。” “你……”话音刚落,高渐离就伸出手指气急败坏的指了指我,但是始终不能对我做什么,也就只能讪讪的收回了手:“,若若,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回家,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待着这里?你别忘了,那里才是你的家,这里不是!”他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就这一会儿,他就被我激怒了好几次。 为了腹中的胎儿,我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还将被子向上拉好好的盖了盖,然后这才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现在就是不能和你上山回家。” “渐离,若云他不能上山是因为……” “荆若云,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孙华的话还没说完,高渐离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要替我解释的话语。我不知道他对我不留情面是要怎么做,但我相信,他是不会对我做什么暴力伤害我的举动的。 可是我想错了,他确实是要伤到我了。他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就掀开了,让我只穿了亵衣亵裤就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立起来了,这寒冷的风一吹来就让我忍不住抱成了一个团,心里想着高渐离到底是要干嘛,难道就是想这样冻死我? 他这个方法,委实是不怎么好。 高渐离将小妃放在了床上,然后一个手放在我的肩膀,一手放在我的膝盖下,竟要将我拖起来。喂喂喂,我可是有需要静养的,你这个样子,会伤到我肚子里面的孩子的! 可是这些话我是说不出口了,只能在那里“你你你……我我我”的结巴着。我现在已经担心的说不出任何话了也是不敢和他说话,我可真的怕他一个激动,伤害到我腹中的胎儿。 其实我的心里也明白,高渐离他也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只不过是在他眼里这些动作是最微小不过的,可是对我确实可以致命的。但是他若是真的伤害到我的孩子,对于他这个不知者,我可能会不怪吗? “不可以!”正当高渐离将要把我抱起的时候,孙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卯足了力气一把推开了高渐离,将他推到了床边一下子装在了床的木架上。高渐离可是习武之人,而孙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大夫而已,按理说高渐离是不能吃这个亏的,可是他今天,确确实实是吃了这一亏。 哎,若是不高渐离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孙华又怎么能“偷袭”成功呢。不过他对自己喜欢的人下手,也确实是不容易啊。 孙华很是纠结的看了高渐离一眼,又回头将我小心翼翼的扶回了原处躺着,安慰安慰我后帮我将被子盖好。我的心里也暗自的吐了一口气,幸好,幸好高渐离还没能将我抱起,要不然抱起来后在跌回了床上去,那我肯定是要动胎气的。 本来胎气就很弱,要是在动的话,那可就没胎气了。 “孙华!”高渐离这次真的是被孙华的激动弄的生气了,只见高渐离揪起了孙华的衣领,扬起了拳头便要揍在我这个男闺蜜的脸上。额,他那清俊一般的小脸蛋要是挨上一拳可就不好看了。 呵呵,孙华不是喜欢高渐离吗,可是被自己最爱的人因为别人将自己毒打一顿,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现在是开心,因为高渐离和他有亲密接触?还是难过,因为他要揍了他? 在他的心里,苏晔和高渐离,这两个长得极像的人,却对他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一个甘愿为他去死,一个却要将他揍得清醒。 所以,替身就是替身,替身是永远都不及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的。 “孙华,我告诉你,荆若云他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权利指手画脚的决定她的去留。我今天就要打醒你,我看你以后,还敢和我抢若若!” 他这是在干嘛?在吃醋?哼,因为我这个旧爱。 都说男人贪心的,都是贪得无厌的,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明明已经有了一个新欢,现在在这里还要吃酒爱的醋,怎么,三妻四妾真的就那么好玩吗?高渐离,真的没有想到你真的是这样的人,难道现在真的是你本性真露了吗? 高渐离的拳头在我的眼里慢慢的,缓缓地下降,眼看这就要落到孙华的脸上了,他马上就要挨揍了。 “住手!”见我的闺蜜要受伤,也是自己有些气愤,我腾然坐了起来,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允不允许,会不会动胎气。我高呵了一句,而就是这一声,将在场的他们都吓了一跳,呆在了原地看着我。这一声,连身旁的小妃都吓了一跳,可是小孩子要是被吓着了……额。只见小妃的眼眶迅速一红,带着刚才残留的泪水又一次的哭了起来。 这孩子,这两天的受的惊吓可真是不少啊,也真是够可怜的。 二一一 参汤 “呜呜呜……”因为女儿又哭了,高渐离也不好不管,所以他只能瞪了一眼孙华,很是不甘心的放下了手扔下了他,朝着我和小妃走去。 既然都起来了,那我也不怕动了什么胎气了。我在高渐离即将伸手抱起小妃的时候,抢先一步先是抱起了小妃。孩子果真是和母亲是有感情的,我只是哄了两下,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钟,小妃就渐渐不哭了,比高渐离哄她的速度还要快。 果真是我的亲生女儿,果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和我亲近。 还好,还好小腹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那应该是没有动胎气吧。 “高渐离,这里可是孙华的家,你若是想撒野的话最好不要在别人家里撒野,你不是一向都是一个稳重的人吗。”我一边哄着小妃一边和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们两个每一次的心平气和,都是因为小妃,我们的女儿。 想一想,我们现在都是孩子的父亲娘亲了,可是我们两个依旧像是个半大的孩子一样。 不对,我们似乎还真的是个半大的孩子,我今年才十七岁,而高渐离也无非是二十二岁,我们两个,不是孩子是什么。 高渐离俯身拳头撑在床上,一脸惊愕又带着一脸心痛的表情看着我:“你对我,真的已经失望了吗?你对我,真的已经没有爱了吗?你当真的就是对燕寒或是孙华动了感情?就算是我没有再娶小妾你也是对我再也没有感情了吗?” 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没有娶小妾? 可是就算是他没有娶小妾,我都不可能和他回家,更不可能会轻易的原谅他,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些一字一句扎就我心里面伤害我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况且他和那个小妾在一起时我真真实实看到的。 但是原谅和爱,并不是发生矛盾的,就是因为我太爱他太在乎他了。才会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我在不在乎你,我对你有没有感情,你不知道吗?”我抱着小妃躺了下来,为的是舒服一些,不过这样也表达了我现在不可能和他回家。若是说我对他没有感情。那是假的。这两年来的感情,那可不是说没就没得。我现在给他说这句话,只是让他自己去揣摩。 其实揣摩也是很好揣摩的。这明显就是我在乎他,我还爱着他。 高渐离听完我的回答,闭上眼就点了点头:“好,我懂了。”他懂了,他懂得我的感情?但是看着他那一脸失望的样子,怎么都看不出来那是理解之意。果真――“行!荆若云,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他果真是理解错了,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相信我,而是将我往最坏的一面去想。 高渐离说完拂袖走到了门口,背对着我声音颤颤的又说道:“你若是愿意和我再在一起,我便在家中等着你回来;但是你若是要和我恩断义绝,那我也只能递给你一封休书了。” 他说罢,立刻消失在我和孙华的眼底下。他走的真的很匆忙。连小妃都没有带走。也是,现在在他的心里小妃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怎么能将她这个负担带在身边。 我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回味着他离去的那白衣飞绝的身影。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四天的功夫。就让我们两个成了这般模样。若不是那个玩笑,若不是看见高渐离的所作所为,若不是我故意演戏报复高渐离,若不是我给孙华到了那杯酒,若不是我的嘴又太硬,我和他,怕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 一步错,步步错。 “若云,我去和他解释清楚吧,你们两个这样误会下去也不是一件事啊!”惊魂未定后的孙华微微拍了拍胸口,然后又有些难过的看向了门口,看向高渐离离开的方向。“若云,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我连忙摆了摆手:“不用,我说过你静观其变就可以了。高渐离不是说过他有眼睛吗,那就让他自己去认清事情的真相就好了。”就是嘴硬,嘴硬的不想得到他的同情,嘴硬的让我们两个受伤难过。 孙华有一些不甘心:“可是……可是你这个情况真的不能回去,那样的话他就会误会的,他可能真的会给你休书的。若云,我知道你肯定还是爱着高渐离的,如果他真的给了你休书,你会甘心?” 休书?呵呵……到底是要这个样子了。 我和他,自有天注定,若是我和高渐离是注定在一起的,那是怎么误会都不会分开的;若是我和他注定不能在一起,那或许这就是我们的一个坎,一个劫难吧。 “孙华,先不说这个了,我刚才起身太突然了,肚子有些难受了。你去帮我备一碗参汤吧,好固一固我的胎气。”我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扯向了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我的肚子也没有痛,只是想让孙华还早点事做,好让孙华不能趁机去找高渐离。 总是想去找高渐离,怎么,要表白啊!呵呵,开玩笑啦。 而孙华听到我可能是动了胎气,急忙回答了一声“哦”之后坐在了我的身边:“这样,我先给你号号脉。经过刚才那一些事情,我怕你是动了肝火影响胎气,号完脉之后我咋给你对症下药。” 恩,这样也好,我也想时时刻刻的保证腹中胎儿的安全。于是乎我将自己的手腕伸出了被子里,孙华立刻将手指头搭在我的脉上。刚开始,他的眉头是有些微皱,表情也有些凝重。怎么?有事?真让我说的出了事?“孙华,怎么了,胎气还算稳固吗?”我担心的问了问。 孙华“啊”了一声,但是很快,他紧皱的眉毛就舒展开来:“没什么事,只是刚刚态度过激有一些动了胎气,不过好歹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现在啊,就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随便乱动。我现在就去给你熬参汤。” 在我点了点头后,孙华便匆匆的跑了下去,去为我端上一碗参汤,临了还对我又一次嘱咐“让我千万不要动”。孙华是那么喜欢高渐离的,那么我肚子里是高渐离的骨血,他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帮我保胎的。 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只是很纯洁的感情,仅仅只是闺蜜朋友之间的感情。 我抱着小妃,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心里不禁心疼着她,她才仅仅只有半岁多,可是却要经历这么多的变故。 不一会儿,孙华便端着一碗参汤上来,热气腾腾,药味还很浓烈,看样子是早就炖上的了。“若云,赶紧趁热喝了它吧,这人参都是我这里最好的,巩固胎气是绝对好的,来,张嘴。”孙华端了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舀出了一口参汤便往我的嘴里送去。 我张了张嘴,一勺参汤灌入了我的嘴里。我不禁皱了皱眉,恩!好烫! 思绪又被拉了回去,记得高渐离喂我东西的时候,从来都会都是将热的东西吹凉了再给我吃的。他了解我不能吃热的东西,但又不能吃的太凉,所以他为了我也就练成了这套“神功”,他喂的饭菜那绝对时温度适宜。 可是现在,烫的舌头微微有些发麻。 是啊,他是孙华,不是高渐离,我又怎么能指望他能像高渐离对我一般的对我好呢。说白了,我现在就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此时我也深深的感觉到,世上除了高渐离,就在也找不到对我好的人了。他对我的好,仅仅是唯一。 “怎么了?难道参汤会太苦?”参汤是不可能发苦的,参汤几乎淡而无味,怎么可能会发苦!他这么说,只是缓解缓解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我淡淡的一笑,隐藏了参汤太烫的事实。我若是和他说了这话,我怕他会说我的毛病真多。 还有,一旦我说了的话他要是想高渐离那样给我吹凉的话,那我……那我会很别扭的,毕竟,他不是高渐离。 等喝完了参汤,我的舌头被烫的已经麻了起来,那种感觉,真的是难受极了。 大概是服用了热参汤的缘故,自己竟然有了微微的困意。奇怪,明明是刚刚才睡醒,而且还睡了两天,怎么现在又困了起来?记得科学表明,人是不可以睡太多的觉的,每天维持在七八个小时即可,也就是最多四五个时辰,要是睡多了,还会有可能让神经中毒的。 为了不让自己“中毒”,我看我还是控制控制自己的睡眠吧。我打了个哈欠,强撑着让自己睁睁眼睛。可是上眼皮总是想着下眼皮,两个每次都会在我强撑的之后来一次亲密的接触,然后在迅速的分开。 怎么会这么困,我就算是再困也不能迷糊到这种程度啊,我怎么有一种错觉,像是自己被下了药一样。难道是这参汤,有问题?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孙华,他不会是在我的参汤里多添了什么东西了吧? 二一二 原来(一) 我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强撑着眼睛看着孙华,抓住他脸上的任何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孙华,我怎么喝了这参汤这么困呢?你不是在这参汤里加了什么东西了吧。” “你困了?”他这么说,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样。难道,他真的在参汤里加了东西:“你别担心,我没有在参汤里加什么东西。我都说了这个是我这里最好的人参,功效肯定是最好的,犯困也是难免的。你刚才不是胎气不稳吗,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你就不用强撑着了。” 真的是这样?脑袋有些迷迷糊糊,听着什么好像都是有道理的啊。好吧,我姑且就相信他的话、听信他的话吧。反正他也不能对我做什么,再说我这个样子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我的眼睛终于是闭上了,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那……那我就先睡一会儿,你帮我好好地照顾小妃。如果小妃饿了的话你只能给她喝米粥或者是鸡蛋糕,你可千万要记住了……”说完这些话,我就没有了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陷入无尽的梦境之中。 我现在可真是困得一塌糊涂了。 隐约间,我感觉到似乎有人往我的怀里面塞什么东西,圆圆滚滚的,像是小妃的小身躯一样。那圆圆滚滚的东西像小妃一样,在我的怀里喃喃的吭唧了两声,完后再那里乖乖的玩弄我的手指。因为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我也就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睡觉的时候搂了一个暖乎乎。肉乎乎的肉球,那觉睡得才舒服呢。 这一觉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我感觉睡眠充足了。 忽然一小阵冷风吹来,我微微露在外面的胳膊感到了一丝凉意,这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来。胳膊正欲往回缩一缩,只感觉有一个人拿着我的胳膊往被子里盖了盖,胳膊顿时觉得温暖起来。 不仅如此。还有人在为我掖被角,那可真的是照顾至极了。真好,不用自己动手,还有人照顾自己。 可是我在感到满意的同时,脑袋里不禁有些疑惑。是谁在给我掖被角啊?是谁在给我取暖啊?呃呃呃,想想这是孙华的家,孙华的家里现在只有三个人――我,孙华和小妃。我在睡觉,小妃还只是个小孩子,哪有可能给我掖被角。那剩下的,也只可能是孙华了。 恩?孙华一直在我的身边照顾我,陪着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是说,他在我睡着之后就一直呆在我的身边没有走开?天,除了高渐离,还有哥哥之外。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这样对我的。 哥哥和高渐离还好说,至少他们都是我身边的至亲至爱,我可以不用讲什么报答人情之类的东西。可是他是孙华啊,只是好朋友,只是闺蜜而已,我现在已经欠他很多了,我可不愿意再欠他什么了。 思索间。我猛然睁开了眼睛。但可能因为我睡了太长的时间,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朦朦胧胧,而身边的人影我也是过了一小会儿才看的清楚。这人是谁?看身形,这似乎不是孙华吧,孙华可要比他瘦弱的多。 后来看到白衣黑发,我的脑海里才猛然的想起那个人――是他,高渐离!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说要在家里等着我吗? 只见他正坐在床旁的小凳子上,手里端着一碗小小的米粥,一勺一勺的喂坐在我面前的小妃。小妃吃得不亦可乎,但脸上还是有着一丝丝睡眼惺忪的样子。看样子,小妃也是陪着我睡觉睡到现在才醒吧。 “你醒啦。”因为高渐离和我是面对着面,所以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他就看见了。 你醒啦,我在心里反复的揣摩着他说的这句话。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而且语气还是那种关心的样子。在我的印象里,他这几日就没有对我关心过,而现在……他的转变怎么就这么大了? 他……他不是还在记恨着我吗,怎么……他难道吃错药了。 我想不仅是他吃错了药,我似乎也是吃错了药,因为我也是极其温柔的对他说了一句:“恩,我醒了。”我们两个的态度就像是之前一样,就像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额,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睡了一觉时间还可以倒流?倒流到我们没有发生误解以前? 我环顾着望了望四周,这不还是孙华的家吗,我也是躺在孙华家中的床上安心养胎,而小妃也是穿着之前的那一套衣服。我这明明只是睡了一觉,睡了很普通的一觉,怎么他对我的态度这就变了呢? 我疑惑着,却怎么都找不到思路。 后来因为骨头硌的好痛,所以便想起身起来坐坐,可是我刚要起身,便被高渐离拦了下来,由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搀扶起来。他又很是贴心的在我的身后塞了一个小软枕,我靠在床上也不会很不舒服。 “小心一点,你现在可是不比当初。”他随后对我又是关切一句。 额,我现在脑海里越来越混乱,他……他是高渐离吗? “离……”那声“离”字我只是轻轻的说出了一小声便被我吞回了肚子里面,因为我不知道,现在再叫他离会不会不合适,毕竟已经有另外一个人这么叫他了。“那个,你怎么过来了?”找不道什么合适的称呼,所以也只能这样叫他了。 他今天在我睡觉之前说得多坚决啊,如果我想和他在在一起就必须回家,反之他就会给我一封休书,从此我也不会再是他的妻子呢。 现在一提到回家,我便会忍不住的想起了思晴,一想起思晴,便会忍不住的想起那一晚他对我说过的话:“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妻妾同时都有,当然你是妻她是妾。若是你介意的话,那我怕只能委屈了你了。” 妻妾同侍一夫,他倒是想得美啊。 算了,先不想这事,我先想他来的目的吧。我现在没有回家,那在他的心里他肯定认为我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么他应该就是来给我送休书的了。 呵呵,原来是给我送休书来了。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今天我……我对你……” “来看看我?”我打断了他的话后冷笑了一笑,而不是感动,不是意外:“你是过来看看我死没死,还是要来给我送一封休书啊。”因为在心里想到了他要来给我送休书的,所以我那争强好胜的性格又浮现在了心头。 我摆弄了一下自己脸颊边上的碎发,眼睛都不带看他的说起了话来:“现在你知道了,我命很大,还不至于能被你给气死。至于休书……我想你应该是已经写好了吧,既然写好了,那你就给我吧。早一点给我,咱们两个也能早一点解脱,你和你的心爱之人,也可以早一点完婚,不是吗。” 我这人就是这样,就算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也要给自己做足了情面,即使在背后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 高渐离刚才对我说话扭扭捏捏的样子一下子不复存在,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眼睛几乎都不眨几下,最后还是小妃和他“啊啊”的要吃的他才晃过了神来。 怎么,他愣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高渐离将碗里的米粥一点一点的喂给了小妃,喂得很细心,就连我刚才和他说的话他都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好吧,他既然不说话那就不说话吧,自己再去和他主动的说话到是显的自己有些沉不住气。因此我们两个就那么的安静的各干各的事情,他喂他的小妃,而我就那么坐在那里玩自己的手指头。 眼前,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其实我也在想,若是我和高渐离真的从此分道扬镳了我该怎么办。不仅是我,还有小妃呢,我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呢?他们总不能从小就不能感受到父亲的关爱,只有母亲的疼爱吧? 我知道那种单亲家庭的感受,那是会被很多人嘲笑的,我在现代的时候,不就是那个样子!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难道我还要带着我这两个孩子回家?我想回到家里还不如独自呆子孩子生活呢。要是回到家里还有一个小妾思晴在等着我们,他这个后娘,那肯定会对我还有我这两个孩子不顺眼的,他肯定胡想尽办法将我弄死的,然后肯定会变着法的折磨他们,就像是孙华的大娘折磨孙华和他的娘亲一样。 不仅如此,高渐离一心以为消费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若是思晴欺负了他们,他又怎么可能会帮我的孩子们呢。 还有,要是那个思晴再有了高渐离的孩子,那小妃他们肯定有没有地位了,到时候我这两个孩子就会像孙华的命运一样悲惨了。 不不不,我不要我的孩子过得这么悲惨。 与其这样,那我还不如和我的孩子们一起生活,虽然可能过得会清苦,但是至少没有勾心斗角和欺辱。 二一三 原来(二) 等小妃吃完了饭,她也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玩弄自己的小手指,或者是在床上不亦乐乎的打着滚。丝毫没有感觉到此时气氛的尴尬。 我和高渐离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有在说过。 高渐离将碗筷收起来,也顺道关切的问了我一句:“睡了一天,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一碗米粥来吧。”他说着,将小妃塞到我的怀里,起身欲离开。我摸了摸肚子,这么久没有进食,自己也确实是饿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就算那粥是高渐离拿的,我也总不至于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于是乎他给我端上来的米粥,我便全吃光了。他本来开始是想喂我的,可是我却从他的手里抢过了饭碗,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恩,真的是太久没有吃饭了,连米粥吃起来都那么香,或者说,是以前很熟悉的浓香味。 这粥,真的很像高渐离过去给我煮的米粥一样。 “怎么样,还要不要喝?要不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高渐离眼睛尖尖,看着我喝完立刻伸手接过我的饭碗,想要再去给我乘一碗。我立刻伸手叫停住了他,这满满的一碗我就已经吃饱了,再吃一碗就会撑到了。“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高渐离皱了眉头,将我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遍,有些担心:“可你这身子……” “我这身子好得很,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们又无言以对了。我们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即使面对也是无言以对?那看来我们的感情,真的是淡了许多。其实我也想和他说话,只是倔强的我不想主动的搭理他,而他肯定也是不想搭理我,所以我们便无言了。 就在这寂静的气氛之中,小妃玩的无聊的。便爬到我的身上找我去玩。我正欲伸手抱起小妃的时候,高渐离却用手托着小妃的小胳膊,把小妃抱离开我的身边。他将小妃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冲着小妃说话,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小妃啊。娘亲现在身子不大好,你就不要去打扰娘亲了,以后就父亲陪你玩哈。” 他和小妃说这些,小妃这个才半岁的孩子能听懂吗! 不过我在意的可不是小妃能不能听过他说的话,而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他不是说我的身体很好嘛,现在怎么又变卦了。还有他不让我和小妃在一起。让小妃缠着他,怎么,他是好让他和小妃培养感情? 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培养感情,他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报复我?还是想利用孩子牵住我?让我离不开他?呵呵,如果真的是按照自己所想,那高渐离他可真的心机太深了。 “你想要干嘛?”我一下子忍不住,脱口说了出来。 那时候高渐离和小妃正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尽情的玩耍在一起,而他听到我说的这话脸上乐呵呵的表情一下子定格在瞬间。然后又很是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我问着我:“我想怎么样?我……我没想怎么样啊!” 好无辜好无辜的样子,就像他真的没有心机似的。我撑着身子从他的手里抢回了小妃,也不顾他很是紧张的说的那句:“小心。”我将不明事情的小妃放在自己的身体里侧,用身体严严实实的挡着她,生怕她能被抢走。 “你不想让我和小妃呆在一起。你是什么意思!想让我的女儿疏远我是吗!”我起伏着胸口,朝着他微微呵斥着。可他依旧是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没有让女儿疏远我们的意思,我只是看你身体不舒服,是想让你好好的养身体才会这样说的。”他说着说着,还有一些很委屈的样子,像是我冤枉了他。 呵呵,他会关心我?谁信他啊! 我没有和他在周旋下去,只是冷冷的切入主题:“你今天来是给我送休书的吧,把休书给我你便走吧,你老是都留在这里也是不好的。” 高渐离的目光从疑惑变成冷漠,但之后又变成了无奈的笑。他好笑的朝我开口:“额,我们过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写休书啊?”这像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像是那种不在意的态度。 过得好好的,他倒还真是能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算是过得好好的?哦,也是,他确实是过得好好的,同他现在家里的那位过得好好的。可这些和我又能扯上什么,我终究才是那个最不幸的。 “你不是说过要给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这两天可是说了两三遍呢!不过你忘了也没有关系,我还记得呢。”我朝他甚是轻松的一摊手:“拿来吧。” 其实在摊手的那一霎那,我的脑袋也有些懵了。我要是真的这么激他的话,他这性子一定是要逆流而上,那说不定他真的会很快的将休书给我的。直到现在,我还很是纠结,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 毕竟还是爱他的。 可毕竟,我也还是恨他,恨他的背叛。 爱恨两难,爱恨纠缠。 “那你说,你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若若,你可别忘了,女子只有犯了七出才能被休回娘家的。”高渐离似乎没有被我激怒,只是淡淡的冲我说着七出之事。 七出,是古代男子将女子休掉的其中理由,若是想休掉妻子或是妾室,只要女子犯了七出里面的任何一出都可以被休掉。这所谓的七出是:一是无子,二是淫,三是不顺父母,四是口多言,五是盗窃,六是妒忌,七上恶疾。 而我现在,只要犯了这上面的任何一条,他便有理由将我休掉。 他第一次和我提休书之事,是在我和他还有燕寒在街市上的时候,我为了报复高渐离和燕寒演戏给高渐离看,让高渐离误以为我已经和燕寒在一起了,那时他就说会写一封休书给我,因为那一次,我犯得是淫那一出。 第二次他和我说给我休书是在孙华家的院子里,那个时候他将思晴带了过来,和我说思晴才是他最爱的人,说若是我还想和他过下去就不能介意思晴进门,我们家里就会妻妾同室。若是我不答应的话,那他只能委屈我给我一封休书了。我那个时候,犯了嫉妒一出。 第三次是在今天,他说我要是和他好好过的话就回家,若是不能的话便会给我一封休书。我这犯得,也是淫,因为我实在孙华的家里,他认为我和孙华有私情。 其实他还是可以按照别的给我些休书的,如果他觉得小妃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我便又犯了无子那一出。 犯了三出,我不被他休了那就怪了。 “淫,妒忌,无子,这三出还不够吗?”在思索的同时,我也不忘记回答问我的话。 高渐离听了无声的的笑了笑,笑的很是无奈。怎么笑成这样?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说进了他的心里?“淫?若若,你在和我开玩笑,你哪里有淫了?” 他在明知故问?他这么玩有意思? 好吧,既然窗户已经捅破,那我也不介意将窗户纸捅的再破一些。我的手指头轻轻地搭在唇边,又将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轻轻地搭着,然后轻启红唇:“你不都看见了,我和燕寒,还有孙华,我和他们在一起肮脏不堪的样子,你不都看见了。” 高渐离好笑的皱了皱眉头,很是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何时看见过了?是你记错了吧!” 选择性失忆,这招也行! 行,算你狠!没关系,还有两出:“妒忌,我妒忌你和思晴在一起,往家里娶一个小妾。可是身为妻室是不可以妒忌的,我却没有做到。我犯了妒忌一出,所以理应将我给休了。” “妒忌?我可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你在为我吃醋而已,七出里面可没有说不可以吃醋的,所以这一项也是不成立的。” 我说的这样严重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给说过了去?吃醋?他所说的可真简单啊,我可不是单纯的吃醋,而是妒忌,愤怒,生气,绝望,就像他当时看见我和孙华燕寒在一起时的样子。 行,也算他过了关,还有个比较牵强的无子呢:“无子这一条,你总不能在说什么吧。”兴许这才是他的软肋。不过我看着他对小妃的劲头,也有点够呛啊。 呵,果然―― “若若,我发现你现在的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无子,你身后的小妃不就是咱们两个的孩子吗!若你说你无子,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可是小妃不是你的女儿,你不要也是接受了事实!” “就算小妃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会将他当亲生女儿的。别忘了,她叫高珞妃,她姓高,只要我说她是我的女儿她就是。”高渐离很是霸道的讲着,就像他的话是命令一样,让人不得不遵从。 你看你看我说一些他肯定能找出歪理来反驳我,让我没有什么理由再去驳他。 不过他说的这些,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二一四 原来(三) “若若,你还有什么可说,这三条都是不成立,不仅如此,这七出没有一出是符合你的,那我有什么理由给你写休书啊!”高渐离说得甚是轻巧,只是一句便将我刚才所说的打发得干干净净。 “你若是想休了我,不需要什么理由吧。”对,若是想休了,哪需要什么理由啊。 高渐离很是好奇的做到的我的身边,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我看。我看着他的笑有些发毛,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想要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可是高渐离却对我步步紧逼,一张大脸在我的眼前无限的放大:“若若,我何时想要休了你啊?你怎么这么愿意让你休了我?” 看着他一脸的步步紧逼,我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伸出手摁在他的肩膀推开了他:“你不休了我,那我休了你总行了吧。”在古代,女子能说出这句话可是大逆不道的,而我平时和高渐离开玩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总是会笑的。 但是此时,我说的何其严肃,一点笑意都没有,反而带着些愤怒。 “你别以为你和我说这些讨我喜欢的话我便能回头,你别以为我离开你便活不下去了!我告诉你,离开你我照样生活,我就算是过的在清苦在困难也不会看着你和她天天你侬我侬的在一起!” 这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没一个女子的真心话,只是有的人敢说出来,有的人不敢说罢了。 我气喘吁吁的起伏着胸口,随后是他一脸惊慌的看着我,连忙伸手抚着我的身子,帮我顺了顺气。“若若,你别那么大的气性,这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先消消气。若若,你信我,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过来气你的。也不是给你送休书的。” “那你过来干嘛?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高渐离一边帮着我顺气,一边他的手慢慢的移到了我的小腹上。脸上的表情表现得十分纠结:“若若,今天孙华上山去找了我,他和我说你现在已经……已经有了身孕。”他说的很是失望,丝毫没有我第一次怀小妃时候的那种喜悦。 他是失望?就像我刚开始满怀着欣喜和他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却一脸鄙视失望的样子看着我,说我怀的孩子不是他的,问我是燕寒还是孙华的。现在。虽然不见他鄙视的样子,但是就他那失望的样子就已经够让我的心冰凉的了。 失望,是对我已经没有爱了吗?对我失望了吗? 我的手也慢慢地移到了我的小腹,将他宽大温暖的手用我冰凉的手狠狠地甩到一边。然后咬着牙心痛地说:“是啊,我是有了身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而且我还和你的很明白,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这些。都是在他的面前为了找回一点面子才口不择言的,一切,都是假话。 “我……我记得,可是那一天我真的是喝了太多的酒……不然我怎么能和你说那些话……我也是在气头上……” “是我说的,又不是你说的。你说这些话了真是废话。”他那天喝酒我也是清楚得很,可若是说他是因为喝酒才说了那些话我可是坚决不会相信的。我是太了解他的酒量了,不管在怎么醉他都不会喝到耍酒疯的地步,而且那一天他说的那么泰然自若,那表情,那语气,说那不是故意的又有谁信! 反正我是不信。 高渐离被我拿开的手无力的摊在床上,他呆呆的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他的嘴半张了张,每一次想开口都是欲言又止,似乎他是在说一件很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屋子里时不时透过一丝丝冷风,将他乌黑的青丝轻轻吹起,他如水而透出失望的眼睛在那一缕缕青丝中若隐若现,有些让人更加的捉摸不透他。 半晌,他冷冷的声音终于响起,而这一句,足以让我对他彻底的死了心。 “若若,这个孩子,你还是打掉吧。”他的声音何其冰冷,冷的让我不禁的打了个冷战。我真的不相信他竟然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他竟还会让我将孩子打掉! 我是不是听错了,就算他再狠,他都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这样对我!我颤抖的抓住他的手,用那种质疑的眼神盯着他:“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颤颤的又显得很懦弱,但此时我却故不上自己一直伪装的坚强,我只是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那样说的。 高渐离刚才被我打落的手在床上慢慢地抬起来,冰凉的指尖将我的脸颊摸了摸后,又将温暖的手掌轻敷在我的脸上。他很是心疼的捧着我的脸,语气又带着一丝恳求:“若若,你腹中的这个孩子不能留,你还是趁早将这个孩子打掉吧。” 原来,真的是…… 在他捧着我的脸的时候,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自己只是听错了,他并不希望将这个孩子给打掉。可是现在,我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美好的幻想了。 记得过去,他曾和我说要我在为他生一个孩子,可那个时候我却不干,死活都不要给他在生一个孩子。而现在,短短的小半年,事情就已经颠倒了过来,我要死死地保住这个孩子,而他却不再想要这个孩子了。 物是人非。 有没有尝试过那种痛,就是已经冰凉的心再凉一些,冻成了脆弱的冰块,然后再由一把锥子在这脆弱的冰块上狠狠一击,变成了碎末,最后逐渐消失,再无痕迹。 没错,这就是我现在的心,已经被伤透了的心。 我呆呆的望着他,失望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心累到一定的程度,连生气和计较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很是僵硬的将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的手再次扔了下去,自顾自的披着被子抱着小妃面朝里面躺了下来。 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流眼泪,或许是这两天流的眼泪太多了,现在根本流不出来了吧。或者,或者是我身边的这个人,再也不值得我为他流什么眼泪了。 “若若,你别这个样子,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你不要这个样子自己憋着,你同我说一句话,哪怕只有一句也可以。”高渐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直视着他,他脸上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呵呵,他竟然会露出心痛恳求的样子! 我只盯了他两秒钟便垂下眼眸,苍白的嘴唇微微往上勾勒了一下,很是无力地一说:“你让我说什么,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高渐离见我说话,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显出着急紧张之意。因为我面对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不由的感觉出一丝恐慌。“若若,这个孩子你真的不能留,我这么说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 “而是你觉得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丢了你高渐离的脸,你不想被别人耻笑所以你便想要杀死我腹中的孩子!”我没有听他说什么解释,而是自己将他解释着。本来,这若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舍得将这孩子打掉,他是那么想要第二个孩子的。 而现在,他不想让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理由只有一个,他觉得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好可笑,我觉得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什么那一副画着我跳舞的丹青,旁边还写着爱妻若云四个字。 什么定情的玉镯,让我永远不再摘下它。 什么每到桃花盛开时节我们便在一起呆在树下乘凉,我为他跳舞他为我抚琴。然后再一起摘桃花瓣酿桃花醉,相约明年在一起喝。 呵呵,想在回忆起来着一切一切,都成了一条一条的笑话,刺痛人心的笑话了。好希望自己可以选择清除自己脑海中这些美好的记忆,不让这么美好的记忆,成为一根一根的刺,深深地扎入我的身体里,将我伤的体无完肤。 不对,我现在,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受伤了。 “若若,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高渐离更加无措的解释起来,他微微有些语无伦次,显得很是着急。 听着他这么说,我“激动”的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用着凌厉的眼神狠狠的看着他。 这次,换成我紧逼着他了。 我没有顾得上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让我注意着腹中的孩子,而是自顾自的说:“没有怀疑?”我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哪天是谁对我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问我这个孩子是孙华还是燕寒的!现在你又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我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高渐离不知道应该在怎么和我解释,只能是看着我的脸“我我我”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是的,我现在,再也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话了。 二一五 演戏(一) 我背过身子再也不愿看见他的脸,冷冷的声音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赶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他那张脸,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见。 一个只会让给我伤心的人呢,还有什么理由让我再去看他。 我本来以为高渐离听了我的话会在伤心之余离开,可我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从后面抱住我,搂得很紧很紧。他这几天,除了我那次险些小产他抱住我之外,这次是我和他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在一起。 “若若!”他的声音嘶哑着从嗓子里发出,又乞求了我一分。这些日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我乞求过什么,没想到,他会这么和我忍气吞声只是因为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若若,我真的不是一个意思。你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子我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怀这个孩子。在我的心里,如果让我在你和孩子之中选一个,我选的肯定是你。若若,我真的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啊!” 说的可笑,我是个医者,我也了解我的身子,就算我的身子再弱,胎气再不稳定,也没有说不能去生这个孩子。什么高兴,什么担心,什么肯定会选我,他说的,不过是他的推托之词罢了。 我努力地摆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声音也是嘶哑的撕扯着:“高渐离,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打掉的,就算是你在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将他打掉的。”我已经完全失态了,和他撕扯中,一头披散着的头发更加的凌乱起来,很是有一些像个疯女人。 我没有想到,高渐离竟然这么恨我肚子里的孩子。想要在萌芽之中就处理掉他。 高渐离,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高渐离见我如此激动,手臂上的力度不禁有加大了些,我的挣脱只能在他的怀里老实起来:“若若,你信我好不好!” “我说过,我再也不会信你。”我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在安静些片刻之后我赞足了力气将他的束缚一把挣开。因为力道太大。让我的身子有些不稳,便直直的向后倒去。 额。身后就是床下,我这样直直的摔下去那我这胎气肯定是会大动了,到时候这胎可就是真的保不住了,呵呵,高渐离,真的是托你的“吉言”啊!我这胎若真是保不住了,他一定会高兴坏了吧。 那样,也终于如他所愿了。 “小心!”高渐离被我这么一挣也险些倒下床去,不过好歹他会武功,不仅他没有倒下。并且还把我扶了起来。他竟然没有让我摔下去,真是奇迹。 高渐离将惊魂未定的我扶好坐在床上,眼圈微微红红的,将他的额头顶在我的额头轻声再次恳求我:“若若,我求你了。别再闹了好吗,你就听我的话好吗!”他的手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温热了,但摸在我炙热的脸上倒是显得很舒服。 我用泪眼婆娑的眼睛盯着他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轻轻的笑出了声音,类似于苦笑的那种:“为什么救我?我摔下去了,那不正好应了你的心意。”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在我的心里,还是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和我面对面的高渐离眼睛里有着这两日从未有过的惊慌和害怕,还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的手悄悄的将我的收包裹在他的掌心,声音极其坚定:“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保证不会让你在受伤了。” 可是我腹中的孩子,要不是因为他,怎么会三番两次的不稳呢。还不让我受伤,可我三番两次的受伤不就是因为他吗! “可是我不会打掉孩子的,绝对不会。”最后四个字,我说的极其坚定,而且是咬着牙说的。对,我绝对不会因为他的两三句甜言蜜语而改变我孩子的命运。 我的手轻轻的将他推开,我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轻轻的推了一推他便被我推得远远地。他这样无力,是因为他对于我的坚持,有一些吃惊而激动吧。 高渐离对于我的坚持,一脸心痛的看着我:“若若,我求你,求你将这个孩子打掉吧……” “出去……”我说的冷冷淡淡,没有任何发怒的意思。 “若若,我求你了……” “出去!”这一次,我的嗓音一下子提到了最高,带着气喘吁吁地冲着他吼道。我是彻底的怒了,彻底的不想再看见他了。对于他对我所说的,我是不想在听见,也不想再听到的声音,不想再看见他的样子。 高渐离被我那一声震惊到了,一脸吃惊的望着我。但震惊过后他便抬了抬手,想要朝我走过来:“若……” “滚……滚――”我这次可不再是动动嘴而已了,而是身边有什么就抓起来往他的身上扔。离我最近的就是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我抓着锦被抬的很高很高,然后又很是用力仍在他的身上。 因为锦被很沉,又被我扔得很用力,他被砸中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脚步顿了顿。 可能是因为扔的太用力,身上用力的一抻,肚子开始微微地痛了一痛。不过那种微微的痛感并不能将我的愤怒阻止下来,我又摸了摸身边的软枕,又是扔在了高渐离的身上。但着软枕比起锦被来,并不算什么,他很是轻巧的接下了扔向他的软枕,然后连看都不看的扔在了一边。 我又摸了摸身边,身边可再也没有我能扔的东西了,我身边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床铺,还有我的小宝贝,睁着大眼睛小手扳着小脚丫的小妃。我看着一脸无辜看着我的小妃,身边只剩下他可以扔出去了,但是我能将她扔下去? 不能,她是我的女儿,我的骨肉,我宁愿是自己受伤也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伤。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对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残忍的下手 算了,我不向他扔东西了,也没有什么可扔的了。 我将小妃轻轻地抱了起来,伸直了胳膊将她抬高了一些。 “若若,住手,小妃是不能扔的!”高渐离见我将小妃微微抬起,以为我是生气要将小妃也扔出去。切切,我的心哪有那么狠,这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我很是鄙视的撇了他一眼,将被我高高抱在的小妃慢慢的放下,放在自己的膝头上。“放心,这我知道,也不用你提醒。”我把小妃放在自己的膝头上让她靠在我的身体躺着,而小妃很乐意让我当她的人肉床垫,在我的怀里愉快的打着滚,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呵呵,小孩子,她能笑得起来,我们两个半大的大人却笑不起来,即使这么沉闷的气氛被她渲染的不再这么尴尬,但是我们依旧没有什么开心的念头。 看着我放下了小妃,高渐离一颗紧张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也放松的吐了一口气。许久――“若若,你这腹中的孩子,你是不是考虑……” 考虑,考虑你个头啊!我可不想再和他周旋起来了,还是扯开话题的好。还有什么方法呢?对了! “啊……”我灵机一动,忽然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倒在了床上叫痛起来,一脸痛苦的表情。躺在我膝头的小妃可能是看见我痛苦的样子一溜烟的从我的膝头滚了下来,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也许她并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个样子,所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的好奇。 由远及近了一人的脚步声,是高渐离无疑,我开始只是想岔开话题,可我没有想到他还真的着急。“若若……若若,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你说句话啊!”高渐离一脸着急的样子,眼圈也是更红了一些,说话也是颤颤巍巍的。 看他的样子,就像下一刻我就能消失似的。 他将我抱得紧紧的,勒的我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天啊,他哪里来这么大的力道!照这个样子,我就算是没有腹痛疼死也要被他给勒死。“咳咳……”我呲牙咧嘴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继续装作腹痛的样子蜷缩着身子:“我肚子痛,好痛啊,我……我是不是要小产了?” 小产?那倒是不可能,这两天我喝的上好的参汤已经够多的了,胎气也是日渐稳固,所以小产倒还不至于。但刚才因为过激的情绪和过激的动作,倒是会影响我的胎气,不过日后好好的保养也还是能好的。 高渐离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听见我说小产一下子就慌了神,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大脑空白的半天,他忽然想起这里是孙华的家,而孙华是一个医者,他是能治疗这些伤痛的。 “若若,你坚持一下,我去找孙华去!” “别!”就在他要走的时候,我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虚弱的说了一句:“别走,我要是小产了,孩子也就掉了,也就能和你说的一样了。所以,别走,不要去!” 既然演戏嘛,那就要做足了,不然演的半像不像的哪还有什么意思。 二一六 抻腹 我演绎的可真是声泪俱下,那真是种柔柔若若的样子,装的也是楚楚可怜的。要不是我是演戏的,我到还真的有可能被这一场景给弄哭。但现在,只能汗水充当泪水啦。 我就那么抓着他的手,此刻,我竟真的想就这么拉着他的手,再也不想松开。看来,我还是爱着他的,没有那么的排斥他,否则我现在怎么能这么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 爱与恨,为什么这么矛盾? “说什么呢!”高渐离很是心疼的呵斥我刚才说的话,眼圈也不禁更红起来,眼睛也更湿润了。“傻若若,说什么呢,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受伤,你要是受伤了,我会更加自责的。”高渐离说的越来越小声,捧着我的脸将自己的脸贴在我的脸上。 只是一小会儿,我便感觉到了自己炙热的脸上又多了一个炙热的东西,滴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去。 似乎是液体吧?似乎是眼泪吧。 眼泪?他竟然哭了? 真是很少看他哭啊,我记得上一次他哭是因为我生孩子,生孩子的时候我真的是太疼了,那一脸呲牙咧嘴的表情怎么能让高渐离不心疼呢!所以那一次,他男儿宝贵的泪水便滴落在我的身上。 他那一次哭,已经够让我震惊的了,而这次,却更让我震惊。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情况不同,上一次我和他的感情甚好,他要是为我落泪是在情理之中的。而这次。我们的感情岌岌可危,他竟然会再次为我流泪。 本来以为和他说这个孩子小产了的话他会高兴,却没想到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是着是意料之外啊。 “若若,你坚持一下。我把孙华找过来!你肯定会没事的,肯定的!”在我微微愣神吃惊的时候,高渐离坚定的声音说完便将我轻轻的放在床上,身手敏捷的跳下了床。他白色的衣襟因为奔跑的原因飞扬在身后,但也是转瞬就消失了。 拐角的时候,注意到他的手背似乎在他的眼角偷偷抹了一把,像是在抹眼泪似的。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顿时不是了滋味――苦涩?温暖?酸楚?感动?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想到感动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刚才他对腹中的酸涩,但想到他会孩子不好的苦涩的时候又能想起来他对我温暖。 情感杂陈,我也不好说。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我也不怎么太相信高渐离会一下子变得穷凶极恶一点人性都没有,但我也不太相信现在他会一下子对我这么好。日久才见人心,我还是多观察观察他好。 我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流出的汗水。捂着肚子很是小心躺了下来。因为床上没有被子没有枕头,所以我只能平躺着。不过。那样可真的是很不舒服啊! 躺在床上没有被子的保暖,我的身上瑟瑟发抖起来,但这个时候却我更害怕和我躺在床上的小妃受冻,索性我就将小妃楼倒了怀里,我们两个来了个人体取暖。别说,身上有一点脂肪还真是不错,抱着抱着身体也就暖和起来了。 高渐离和孙华在我躺下的一小会儿后便匆匆的赶了回来,孙华就像是被高渐离提溜过来似的,跑到我面前踉踉跄跄的艰难的才停住脚。 “孙华。快看看若若,若若她刚才说她的肚子痛,说可能是要小产了!你快,你快帮若若看看他是怎么了?”高渐离的声音甚是急迫,预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许多。孙华听到小产二字也是有一丝的紧张起来,连忙将手指头搭在我的脉上。 高渐离这功夫也没闲着,他看我躺着床上瑟瑟发抖的样子。便将我摔在地上的被子枕头从地上拾起来,将上面的灰尘仔仔细细的弹了下去,把枕头小心翼翼的枕在了我的头下,又将锦被盖在了我的身上,这才安心的摸了摸我的头。 可是孙华却没有那么“安心”,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做摸了摸,又摸了摸,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天,他皱着眉头这么紧是干嘛啊,不会我的乌鸦嘴真起了作用,真的胎气有什么受损了吧? 我被他弄得很是紧张,刚要开口问他,一旁的高渐离倒是先行开了口:“若若她怎么了?不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他紧张兮兮的问着孙华,他那个紧张的样子倒是有点好笑。 孙华不说话,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天啊,真出事啊? “孙华,我的孩子……孩子怎么了?”我的声音颤抖极了,那种害怕的感觉真的是不言而喻。失去,可是比什么都可怕的事情,尤其是我的至亲骨肉。“我的胎气,不会真的又不稳了吧?” 孙华又摇了摇头。天,他能不能说一句话啊,这样真的是会急死我的!“胎气……胎气……” 这次换成了高渐离皱眉了:“胎气怎么了?你到底有没有看出来啊!” 孙华的手终于从我的手腕上拿了下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渐离,半天才开了口。但是他的声音却充满了疑惑,说的话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我没有感受到胎气有什么不对的啊!胎气现在稳得很,和今天上午是一个样子的,根本没有小产的征兆。” 说的话也让我和高渐离也疑惑起来,高渐离疑惑也实属正常,可我是……虽然我知道这小产是没有可能的,但是刚才动作情绪那么过激,胎气却丝毫没有动,这不大可能吧。 “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这是我的孩子,我可宝贝的紧,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大事。“可是我刚才我在扔被子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到小腹有痛感,这不是动了胎气是什么?” 孙华起身,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摸了一摸:“这里痛不痛?”他按在小腹正中,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后便摇了摇头:“不疼。”孙华又往旁边偏了偏,摁了摁:“这里呢?” 随着他的手一往下按,肚子上的痛感油然而生,随之蔓延到全身。我“哎呀”的叫出了一声,一脸吃痛的样子点了点头:“痛,这里痛!” 孙华听见我说痛后仔仔细细的确认了一下,随后一脸黑线的看了看我:“若云,你这哪里是动了胎气了啊,你这明明是……”他使坏的故意的停了下来,吊着我和高渐离的胃口。 “明明是什么?你要是再不说的话小心我让你好看!”我是彻底的急了,但却又不是对高渐离那种耍泼的急,只是单纯的对好朋友的那种的威胁。 孙华擦了擦一把汗,吐了一口气很是放松的说:“你这是……你这只是抻到了肚子而已,那里是动了胎气了,竟会吓唬人。”他说的话让我很是放松,还好还好,只是抻了肚子而已。看来我这些好的参汤,真的是你没有白喝啊。 高渐离也在如释重负前最后一次的疑问起来:“那意思就是……若若没有大碍了呗?她不会有事了呗?”在孙华点了点头后高渐离终于放心了起来,坐在我的身边不知不觉的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要比刚才还要冰凉,那种透过心尖的凉意让我微微打了一个冷战。 “没事绝好,没事就好。”他的眼睛里面露出了那种很深很深的浓情,担心,心疼,放心。我故意躲过了他的眼睛,不敢是看他的那种眼神。不能你看他的眼神,我看着他的眼睛很怕是会沦陷下去的,我可不能沦陷啊,要是沦陷了我怕我会真的想他妥协了的。 孙华可没有像高渐离那样自然地坐在我的旁边,只是站在了一旁看了看我们相濡以沫的样子,随后对着我说道:“若云,你是医者,这小产还不是小产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我装作很是无辜的样子,嘟了嘟嘴嘟囔着道:“我虽然是一个医者,但是我也不知道小产还是抻到了肚子啊!我没有小产过我怎么知道啊!再说我现在不是胎气不正是不稳得吗,紧张紧张也是难免的嘛。”我说的可真是真的啊,这就是事实,呃呃呃,其实也包括演戏的啦。 高渐离摸了摸我的手,一张吓的苍白的脸凑了过来忍不住的关心到:“若若,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你要是真的有什么好歹你可让我和小妃怎么办啊!”他的手又忍不住的摸了摸我的脸:“别离开我,千万别离开我。” 看和他那一脸深情的样子,我承认,我确实感动了一下,但是他的下一句,又让我从天堂落到了地狱:“若若,你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他还在惦记着呢?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坚持,即使他说的那么好不想让我受伤,说我有了孩子他也很高兴,但是很高兴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的让我打掉孩子? 高渐离,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二一七 朦胧(一) 还是像刚才一样扯开话题吧,我刚才那样的演戏可不是为了现在博得他的同情,然后陷入他的情感漩涡里答应着他无理的要求。“啊……”我从被窝里伸出了双手,做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的动作,同时也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 但高渐离很是无视我的这个动作,自己继续自顾自的受到:“若若……这件事情……”他拉着我的手的那只手慢慢的向我伸过来,想轻轻的搭在我的身上。见此机会,还是赶紧逃离的好:“唔,好困啊。”说话间,我便翻了一个身面朝里面睡去,高渐离要搭在我身上的手只能讪讪的扑了一个空。 他因为没有反应过来,手直直的落在了床铺上发出空空的“咚”的一声,可我管都没有管,继续背对着他们装睡起来。 “若……”高渐离似乎还是贼心不死,还想叫我的名字和我继续说话,但是一旁的孙华却连忙阻止了他:“还是先别和她说了,若云现在将腹中的这个孩子宝贝的紧,她怎么可能听你的话,还是暂缓一下子吧。” “可是若若的身子……”这一句话高渐离接的很急,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我因为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已经将他焦急的样子暴露在我的面前无疑。 但是这一句话他只说了一半,我的身子……我的身子怎么样啊?他倒是继续往下说啊!不过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能说什么,他无非是说我的身体不好,让我去打掉孩子。切。身体不好的就去打掉孩子,那世上还有几个小孩子能平安的降生于世啊。 原来,是孙华打断了高渐离的话。孙华在一旁悄悄打断了高渐离的说话,又是很小声的说了出来:“别说了。别让她听见了。”他说的声音真是很小,让我听得模模糊糊的,这句话听得都不是那么真真切切。 孙华这么说,高渐离也只能叹了口气,在我的后背轻轻拍抚了几下:“那就睡吧,安心的睡上一觉吧。”他的语气幽幽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仰天长叹,并不像是和我说话一般。 身后随后沉静了许久,我因为是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见他们干什么要沉寂下来,我也因为是装睡所以并不能去翻身看他们在干什么。虽然说孙华喜欢高渐离高渐离不喜欢孙华,但是这两个人也总不能在我的背后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吧。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是我想得太多了,是我思想有些龌龊了些。 鼻息间悠悠飘过一种安神的香气,像是熏香,像是再熏安神香一样。虽然说我平时是不大熏香的,但是现在在烦恼的时候闻一闻这些安神香。倒是还真有些让我安神起来,脑仁也没有刚才的疼了。 “孙华。”许久后,是高渐离的声音先响起来的,不过他说的是孙华!喂,他竟然先开口说的是孙华啊,他和孙华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啊?我可还记得今天上午他还要撩起拳头揍孙华。说要让他长记性。可是现在……而且说的还是那么的语重心长:“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和若若的误会,怎么会这么快的解开。” 孙华的声音从我的床尾那边响起,原来他们隔的那么远啊:“我也不可能看着你们那个样子,吵得那么凶对你对他都不是什么好事,对她腹中的胎儿都不是什么好事。” 到底是喜欢他的啊,不忍心让他这么和我吵架受伤。 好啊,原来是孙华暗中通知高渐离的啊,我刚才还好奇他怎么会知道的呢!不过孙华是什么时候通知的高渐离呢?应该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吧。我估计孙华给我的那碗参汤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加,应该是加了一点点的迷药,要不然我怎么能睡的这么安稳呢。 真是,竟敢在我的汤里下迷药,要是我那一天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了。我肯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可是高渐离,我不明白,我和若云,还有燕寒和若云的误会我都解释了清楚,可是我看若云怎么还是躲着你呢,好像除了孩子的这件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情不原谅你呢。”孙华真是一语道破天经,知道了我心中的所想。 高渐离微微有些叹气,搭在我身上的手轻轻的在我的身上蹭了一蹭。他没有讲话,就一声叹息就没有了下文?怎么,自己做的仇视不敢在别人的面前说了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开这个口说。 可是我还没有等到他开口,一个大大的哈欠涌了出来。额,这次我可是真的困了,可不再是装的了。 闭着眼睛闻着熏香,睡意渐渐有一些涌上了心头。虽然说怀孕的时候是容易嗜睡的,但是这一次可比上一次怀小妃的时候还要嗜睡啊,动不动就犯困,一犯困就想睡觉。怎么回事? 心中涌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犯困是过去的双倍,那以后害喜……不可能不可能,坚决不可能。不可能……在自己一声声不可能的时候,我竟然渐渐的安心的睡了过去,能安心的睡过去,大概是安神香的作用吧。 好吧,没有听到也就没有听到吧,困了也就睡了吧,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不能硬撑着。 “思晴她只是我的堂妹而已,我当时真的是有些气不过便和思晴演了那一出的戏,气她上午和晚上这么样的对我。”睡了不知道多久,反正也是感觉自己睡得不是太踏实,大脑便有了一些意识。但这也只是潜意识而已,就像是半醒不醒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在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恍惚之间,我听到了高渐离和孙华继续在说话,两个人一个人在床头,一个在床尾,和刚刚一模一样。既然他们还都在,那我应该是睡了没有多久吧。他们刚刚说什么?思晴?那个小妾? “那就是说你和那个思晴堂妹只是在演戏罢了,你也没有背叛若云?”孙华刚开始的声音是惊呼出来的,但知道自己声音大了之后立刻减低了分贝。“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你没有背叛若云,那若云为什么要和燕寒演那一出的戏来刺激你呢?”他的惊呼随后变成了疑惑。 高渐离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和刚才孙华一样也很是疑惑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下山,本来是想将若若找回家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在街上便看见她和燕寒搂搂抱抱在一起。我看着若若在哭,本来是以为燕寒只是单纯的在安慰她,可是若若他却对我说她燕寒已经在一起了,还告诉我小妃是燕寒的孩子。还说我在外面有了家室,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想离开我的托词。” 孙华皱了眉头:“可若云说了,她是亲眼看见你和一个粉衣女子再幽会,所以才会和燕寒演这出戏。他还说你不喜欢小妃,嫌弃她是一个女孩子,还说你对若云已经没有了感情,你会休了若云去娶那个粉衣女子,让她去帮你生一个儿子去。” “怎么可能!”孙华的话音刚落,高渐离的声音便腾然升起,说的还是极为的坚定:“我怎么可能在外面有了人!我怎么可能因为小妃是个女孩子而不喜欢小妃!我又怎么肯能对若若没有了感情,而去休了她去娶别的女人!我要是真的对若若没有了感情,我早就跑了去找别人,现在也就不会坐在这里陪着若若了。” 孙华思索了一小会,觉得高渐离说的话也是有道理便就点了点头,语气也是意味深长的:“说的也是。”然后又抬头开口对高渐离说:“那又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不可能又出现一个你吧!” “不知道,或许是有人假扮我也说不准,或许他们这是故意挑拨我们的感情。” “那你为何不和若云去说一说,她要是知道了这些是误会的话,肯定不会再和你拌嘴吵架了。”孙华提议着。 高渐离很是意味深长的转过了他的头,看了看我的熟睡的模样:“我要是和她说了,他肯定是要和我吵一架了,弄不好还要大哭上几天。她现在本来身体就不太好,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又给她添气受气。等到她腹中的孩子给打掉了之后我再和她说那件事情吧,不然胎气不稳而小产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的。” 孙华有些担心:“那你不怕若云她恨你,不理你?像今天这样故意的不理你?” “现在只要她的身体好就可以了,我可不希望她的身体就这么一直的差下去,我很怕她会离开我。比起她故意的和我怄气斗嘴,她离开我那才是做可怕的事情,”高渐离指尖摸了摸我的脸颊,又帮我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我从来没有想过。若若会有一天会离开我……” 他说的凄凄惨惨,柔柔弱弱。 “看来你,真的是很爱她……若云她说的没错,你们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会在一起的。” 二一八 朦胧(二) 他们这样彼此的感叹着,倒像是两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样,可高渐离有没有知道,此时和他促膝长谈的孙华却是在暗恋着他,否则他也不会与他说这么多。 “渐离,你真的决定……决定让若云将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孙华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高渐离,又望了望我,语气是那么的担心,就像这件事情是他的事一样:“我看若云的这个样子,应该是很不希望失去这个孩子。” 高渐离的下巴微微抬了起来,仰天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吐出一口寒气,用那种非常无奈非常悲伤的语气讲着:“哎,我又何尝想失去这个孩子,毕竟那是我的骨肉啊。可是若若,她现在这个样子……孙华你真的确定若若怀这一胎会有危险?” 孙华点了点头,身为医者的他对于这些还是极有自信的:“没错,就若云现在这个样子来看的确是有危险。本来她才生小妃半年,身体还没有调理得太好,这突然有了身孕已经不大合适了,这又出现了这个多有损胎气的事情,导致她现在的胎气微弱的不行。若云现在勉强可以保住胎,那是因为我这两天给她喝了大量的白参汤。如果有一天她断了这白参汤,或者动了胎气,那么极有可能会造成她的小产,而且月份越大,越不安全。” 他说的没有错,月份大了小产,那很是容易形成血崩的,就是俗称的大出血。如果那样子,轻者能保住一条命。但是有可能终身在也不能生育,重的……重的就是失血过多而亡。 这么听着,感觉生孩子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没错,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古代,生孩子就是一脸可怕的事情。 “那危险……危险都有什么?”高渐离除了跟我,很少在别人的面前露出吞吞吐吐的模样。不过现在,他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也都是因为了我才会这样。“小产,还有可能不能再生育了。或者死了,这都是危险的……” 高渐离沉默了,眉宇中露出深深的忧愁,半晌,他又问道:“那你再说……若若这腹中的孩子能……能保住几个月?”高渐离问的小心,似乎是再问不愿意提及但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孙华低下头:“这,真不好说……有可能很快。有可能是几个月便胎死腹中;还有可能孩子会生下来,但是大人会危险;还有可能母婴俱亡……”他说的比高渐离还要小心,但是很快话锋一转:“但不过这些都只是可能,或许,或许若云还有希望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只要从现在开始好好的保护他就可以了。” 或许,或许不用一棒子打死人。就是这个意思。 “或许,若云腹中的这个孩子不用非得打掉,我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高渐离迅速的摇了摇头:“不行!”说的那样迅速而坚决:“只要有危险我便不愿意让若若去尝试,我绝对不会拿若若的生命去当赌注,拿去开玩笑。”他闭上眼睛,带着一点痛心地说:“所以若若腹中的孩子,必须打掉,只有这样若若他才不会有危险。” 孙华轻轻地“啧”了一声:“在你的心里,她腹中的孩子根本没有若云重要吧。” 高渐离思索后摇了摇头,但随后又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可以这么说。其实孩子和若若在我的心中都是一样的重量的,没有什么轻重之分,就像她和小妃,我对待的都没有任何的偏心。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孩子和若若之间我只能选一个的话,我只能选择若若,到底若若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要陪伴一辈子的人。” “若云能有你这样的夫君。这一生也值了。我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一个幸福的人。” 我听着他们的话听得有些朦朦胧胧的,因为是半睡半醒的样子所以有的话也是听的一半一半的。 听着他们说的着这些话,我都感觉像天方夜谭一样。什么保不住这个孩子。什么两者只能选一个,什么必须打掉孩子,什么有危险,额,他们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哎,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高渐离这么着急的让我打胎,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瞒着我?或者,或者这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将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认为一切都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是不是梦境,那动一动手指头还有闭上眼睛再睁开不就知道了吗!我迷迷糊糊中将自己的眼睛再次闭上,微颤的睫毛又再次的颤颤巍巍睁了开来。可是这一次睁眼,怎么……怎么不是半夜了啊?怎么不是孙华和高渐离一起促膝长谈了呢? 难道那一切,真的只是我做的一个梦?那我梦地也真的是太逼真了吧!就那情景,那对话,那理由真的是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可是后来想想,他们这么苦心的瞒着我不告诉我,怎么这么可能轻易得让我听见呢。 也许就是一个梦吧。 耀眼的日光刺进我的眼睛里面,我侧过头去躲着日光,随后便有一只宽大的手伸过来帮我遮挡样阳光。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目光顺着手伸过来的方向转头望去,是……是高渐离。 他还在这里?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容满,一脸的憔悴的样子,眼睛里布出一了些鲜红的血丝,眼底也泛着乌青的黑色,发丝搭在背上微微凌乱,白色的衣裳因为一晚上长时间的坐这而压出了褶皱。反正,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是狼狈的很,狼狈的根本不像以前的他了。 就像一时间,他苍老了一样。 “你醒了?”高渐离为我遮阳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额头上,替我拂去了额头上被太阳照耀出的汗珠。他一边这样温柔的一边关心的问着我:“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啊?”额,他这一时间的柔情,倒还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我愣住了半天,半晌之后“啊”出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以前一样,平静恩爱如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习惯性的想旁边一伸手,躺在我身边陪我睡觉的小妃呢?“那个,小妃哪里去了?”我问的很平静,因为我知道,他总不会让女儿这么平白无故的丢的。 高渐离又轻轻地收回了手向我说道:“孙华抱着她去玩了,她这活泼好动的时候总不能一直陪着你睡大觉吧。”他嘴角上扬,笑了一下后扑了扑身上一道一道的褶皱,起身拿出火折子将不远处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香炉点燃了,然后端着香炉放在离我最近的桌子上。 “干什么要熏香?”我们家里一般是不熏香的,因为我和他都很讨厌那种熏香的气味。可这次,他竟然能主动的熏香,这很是让我意外啊。“哦,没什么。”高渐离看我疑惑,便和我解释着:“这是安神香,你昨天睡觉的时候就是闻了这香才睡的那么安稳的。你放心,这熏香没事的,不会影响到你腹中的胎儿的。” 利害关系被他这么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解释了清楚。可是我怎么就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他虽然说是安神香,但我尖锐的鼻子这么一闻,怎么和昨天的安神香气味有所不同啊?昨天的安神香很是让人安心,而今天的我香闻的却让我有些作呕,那真的是……太冲人了。 这是安神香吗? 我感觉到不舒服起来,便趴在床头作呕了两声,可是哭了半天也只是吐出了两口的酸水。高渐离见我一下子就成了这副模样连忙起身拍抚着我的后背,又问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那个熏香啊! “你……你去把那个熏香给撤了吧,我闻着很不舒服。”我微微能挺住呕吐的时候便带着虚弱的样子和高渐离说着,从始至终,我从来没有叫过他离,也没有教过他的名字,只是“你你你”的叫着。 “那……那是安神香,真的不会有事的。”高渐离听到我说安神香,刚开始竟然结巴了一下,但是我因为正是难受也没有太注意着一点,只是翻身甩了一下自己的手,正好将他的手嗨了一下:“别那么多的废话,我真的是难受的很,你快点给它拿出去!” 见我那么颦眉难受,高渐离也是不敢耽搁了,立刻将刚刚点燃的香炉端了出去,屋中的冲人香气立刻减少了很多。但是这样也不行,还有余气逗留在屋子里面,我便命令高渐离将所有的窗户的大门给打开了。 味道散尽了,可是…… 想想,这可是十一月份啊,大风呼啸,寒风瑟瑟的直往屋子里面灌。我倒是很好呢,可以躲在热乎乎的被窝里面不出来,而高渐离那可就惨了呢,顶着寒风坐在我的身旁,不一会儿便他那张冷峻的脸就泛起了红色。 呃呃呃,这肯定是冻得不轻的啊。 二一九 白粥(一) “你很冷吗?”看着他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的关心他起来。哎,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毕竟是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毕竟也是我最爱最爱的人。我很是弱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那是冷的话,我是不会介意你在我的被子里躺一躺暖和暖和的。” 后来想想我说这话完全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我明明可以让他将门关上的,怎么会说让他在我的床上躺上一躺!我当时真的是说完,便就开始些后悔起来了。 我忘记了,高渐离是最愿意将我的话当真的,玩笑也好,认真也好。 只见高渐离刚才还冻得有些搓搓手,下一秒手立刻停住了,一双桃花眼放起光来,点了点头对我的方法满意的赞许着:“嗯,我觉得这个方法真的是挺好的,若若,你可真是聪明。”说完话,然后身手敏捷的掀开被子,一下子的钻进我的被窝里。 聪明?呵呵,我这哪里是聪明,我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当真是愚蠢至极了。 随着他的钻入,被窝里面的暖意忽然夹杂着寒气向我的身上扑来,我不禁的打了一个冷战。在我的冷战还没有打完的时候,一副冰凉的衣襟将我给拥抱了住。当时只是感觉一只手快速的从我的脖子下面钻过去搂住我的背,而另一只手在我的腰上迅速一勾,我的整个人便与他离得非常非常的近了。不过动作虽然是快了点,但是却没有将我伤到半分,十分的轻柔,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嗯,若若。我抱着你,果然是暖和多了。”他冰凉的脸和下巴顶在我的头发上,一边满意的说着一边怜爱的在我的头上蹭了蹭。 而我呆若木鸡,丝毫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样沉静了半晌,在他的身体稍稍暖和过来之后,他又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若若,我这么抱着你,你可还喜欢?你不会感觉到对我的厌倦了吧?”他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了我的手一下。但只是一下,而且碰到之后手迅速的放了回去,就像是想摸又不敢摸一样。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样的碰我无非是想让我再抱抱他。 在过去,我总是喜欢抱着他的。无论是站着,坐着,躺着。我都会主动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身体。因为抱着他,躺在他的怀里,我的心里总会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觉,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踏实。 而今天,他这样主动的抱着我,我的手却只是无力的耷拉在床上,无动于衷。 其实,我并没有讨厌他,只是有些手足无措而已。因为这两天除了昨天晚上和今天这一片刻,他对我不是嘲讽便是冷言冷语。所以他现在对我这个样子,我自然是不能很快的接受。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一个缓冲期的,当然那只是对于原谅而已,对于恨,只是一瞬间就可以形成。 算了。看着他这么温柔也这么可怜,我还是抱一抱他吧,以免他会伤心过度的。我将自己无力的手慢慢的抬起,也是忍不住的搭在他的身上,咦,真真的是透心凉啊。 闭上眼睛抱着他的时候,我竟然又找回了从前的那种感觉,安心,温暖。这不由的让我起了贪欲,让我想再多抱他一会儿,再多一会儿。此刻,我已经将他过去种种的错误都抛之于脑后,也忘记他那么坚持的想要夺取我腹中孩子的性命,只是记得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这一生最爱最爱的人。 可是发生了终究是发生了,永远都不会有消失的时候。就像是摔破了的镜子,即使愈合了,又拼凑在了一起,上面也会留下不堪的裂痕。 “若若,我现在真是开心,开心你能抱我,开心你还能接受我。”高渐离的声音略微带着激动,手也下意识的将我搂的更紧了一些。可我面上一窘,心里顿时浮现了一种绝不向他妥协的态度,撅着小嘴嘴硬的说道:“哪有!我只是看你太冷了,怕你冻着才这样抱着你的。哼,谁让我这么有同情心呢,就是见不得别人不好。” 我这样子一边说,高渐离却在我一旁一边笑着,而且笑意愈来愈浓。 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是个笑话?还是他太不相信? 我又撅着嘴有些不高兴的又带着疑惑问着他:“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就那么的可笑吗?”面对我的疑问,高渐离笑而不语,那一张充满笑意的脸让我看着不禁有些微微愤怒,我忍不住的伸手轻捶一下他的胸口:“到底笑什么笑!” 我并没有使用太大的力气,但高渐离还是装作吃痛的样子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很是无辜的看着我:“若若……”他这样逆来顺受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乖顺的小猫,这个平时的他倒是有些不相像了,他平时那种严肃庄重的样子去了哪里? 这次换成我面上一冷,学着他的庄重严肃的说:“干什么!”呃呃呃,这不还是耍小脾气的态度吗,哪里还有庄重!我是发现自己的一个致命弱点了,在别人的面前我无论是再庄重再严肃,在他的面前我也是使不出来。 但,这也是他在我心里和别人的区别。 高渐离搓了搓刚才被我捶击的部位,很是委屈的向我说了一句:“痛。” 痛?哪里会痛啊?我现在哪里有力气很重很重的锤他一下,我那个力度顶多算是挠个痒痒一般。我看啊,他就是看我动他所以赖上了我了。 我无奈的憋了瘪嘴很是不给面子回答了他一句:“一下两下的,死不了人的。”话音刚落,我的唇上忽然一热,随即恢复到过去的空气的冰冷。我睁着我的大眼睛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之后才在心里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天啊,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亲了我! 我的脸迅速的一红,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脸结结巴巴的问着他:“你……你……你刚才干什么了!”奇怪,又不是第一次被他亲,还只是清浅的一吻,就能让我紧张惊奇成这个样子。 而他的回答更是奇怪,让我顿时语塞噎住。他说的是:“一下两下,死不了人的。”呃呃呃,他竟然学我说话!他竟然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口!哎哎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样被非礼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吃哑巴亏了。 其实也不算被非礼了吧,在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被自己的夫君亲了一下,似乎不算是被非了礼。 “咳咳……”正当我我和高渐离这样“极速升温”的时候,孙华不知何时在门口出现,故作咳嗽了两声,然后面上微微一红将脸撇了过去继续的说到:“我说你们两个,既然冷的话怎么不将门关上呢,开着门一起躲在了被窝里难道是想让别人看见啊。”这是孙华的家里,他们家除了他就是我们两个了,哪还会有别人看见,要看见也就是他看见。 对了,我倒是忘记了,孙华是喜欢高渐离的,他看着我和高渐离这样的打情骂俏他的心里自然是会不好受的。 高渐离听到了孙华在说话,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面无表情盯着孙华看了许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孙华,是因为他打扰了他的“非礼”,还是高渐离还在以为孙华是他的情敌? 孙华被高渐离这么盯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小妃已经吃饱了睡过去了,我是怕若云清早起来身体不好便想给他送一碗参汤,但不能空腹喝参汤,我便先送了一碗白粥过来。”随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着的一碗白粥。 高渐离顺着孙华的目光,慢慢的往下瞅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孙华手上的白粥,冷冷的张开了他那薄嘴唇:“所以……这碗粥你是拿给若若吃的?” 孙华低着头神色略带忧愁,犹豫了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是。” 他怎么会这么忧愁?难道是因为高渐离对我太好而对他冷冷淡淡,所以才会有这种失落的感觉?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这个理由最合理了。哎哎,也真是委屈他了,天天要照顾自己的情敌不说,还要天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情敌闺蜜打情骂俏的,他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这我了解,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情敌。林慧敏也是,最近冒出的那个思晴也是。 “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过来。”高渐离面对着我却是柔情不能再柔情,随即便下了床铺,将我盖的严严实实的后才去门口接过孙华手上的粥。 孙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粥,半天都没有抬起头看过我们一眼,就像很是舍不得那碗粥一样。呃呃呃,只是一碗粥而已,他至于这个样子嘛?最终还是高渐离对他笑了一笑说了一句“放心”他才甘愿将那碗粥递到了高渐离的手里。 呵呵,原来孙华也对美男计没有抵抗力啊! 但是高渐离对孙华说的放心,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让他放心什么? 二二零 白粥(二) 听完高渐离的那句“放心”之后,露出奇怪表情的不单单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孙华。只见在我好奇的那一刹那,孙华的眉头紧皱了一下,那种忧愁烦恼和我的疑惑完全的格格不入。 我更加疑惑了,为何在高渐离说完放心之后,却更加的看不见他放心的那种神态?难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还是我想得太多?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预防起见,我还是多加些提防的比较好。 即使是身边亲近的朋友,最亲最爱的人也要提防提防,以免他们在我背后冷不丁的捅了一下,那可真的就是“刻苦铭心”的痛苦。 “谢谢你了。”高渐离微微冲他笑了一笑,拿着手中的粥径直的向我走了过来,然后走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孙华就那么呆呆的站在了门口看着高渐离与他渐行渐远。 许是怀孕的原因,最近别的东西也都吃不下,唯独闻着这白粥特别的香甜,所以他们最近才会只给我煮白粥喝,还换着花样的给我煮白粥。我看着今天的碗里,竟是多了一些肉丁和蔬菜,这大概也是为我增加一些营养吧。 毕竟胎儿不能是只吸取白粥的成分吧。 高渐离拿着碗中的勺子轻轻的将滚烫滚烫的白粥搅拌凉了一些,又盛了一小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吹才放在我的嘴边:“若若。慢一点,小心烫着。”他就是这个毛病,无论他在如何的小心,之后也会加上这一句话,生怕我受一点点伤痛似的。 “那个……”站在门口的孙华忽然张了张嘴,可是刚说了两个字就咽了回去。那样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很是反常。他平时是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啊,怎么今日反而会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就算是高渐离在这也不至于吧。 我下意识避开了高渐离送过来的粥,看着欲言又止的孙华好奇的问到:“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孙华见我问他,露出那种极为艰难的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渐离才叹了一口气:“没事。”他摆了摆手继续道:“半个时辰之后我再给你送参汤,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让高渐离来找我吧。” 他这样欲言又止只为了说这个?这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启齿吧。 高渐离将自己刚刚乘出来的一小勺粥又倒回了碗里,盯着自己手中的碗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然后又盛出了一小勺送到的嘴边。 这一大早晨的。折腾了那么久我也早都饿了,他将饭送到了嘴边我怎么有不吃的道理,于是乎我将他送来的那一勺粥含在了嘴里。嗯,果真只有他了解我,给我喂得粥温度正好,既不烫嘴也不会凉到肚子。 小小的细节,就能看出来什么是闺蜜。什么是爱人。 含在嘴里的那一刻。真的有一种冲动想将它咽下去,但是就在我下咽的前刻,我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并不是因为这一口粥,而是高渐离和孙华看我的眼神――他们看着我的样子很奇怪,全都是皱着眉头又带着紧张又带着不安还有一些期待的样子。 我只是喝一碗粥,至于让他们成这般样子吗?昨天孙华喂我喝参汤还有昨晚高渐离喂我喝白粥。哪里有这样的表现!再想想刚才,孙华对着这碗白粥皱眉。高渐离也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放心”,这…… 想到这,我的心里突然突然咯噔了一下,该不会,该不会他们在我的吃的这碗白粥里面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了吧?例如毒药……再例如,堕胎药!我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昨天高渐离那么坚持着让我打掉那个孩子,依他的性子,他不可能今日就放弃的。 暗地里做手脚,这虽然不是高渐离的风格,但偶尔一次两次也不见得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种种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我没有办法将这口粥再吃下去。我迅速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自己的丝帕,将自己口中含着的粥吐到了丝帕中扔在了地上。 高渐离是眼看着我就要咽下去了,但现在却又吐了出来,这不由的让他疑惑起来,关心的问着我:“怎么了若若?可是这粥不和你的口味,让你反胃起来?”他的关心之中略微夹杂着一两分惊恐和失望,即使是极力的掩藏但在我的面前还是暴露出来一些端倪。 看着他如此的神情,我的心里更加确定起来,他有问题,他有事情瞒着我。因为这样,我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向前一俯身,直接从他的手里抢过了那碗粥。 因为他没有防备,所以我抢过粥也是特别的顺利,没有和他有任何的僵持。 “若若,你这是干嘛?”等他反应过来,他手中的粥已经到了我的手上,而且我已经放在了鼻子底下轻轻的闻了起来。他若是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就凭我从小精通药材的才能,肯定会一下子就识破的。 高渐离看我这般,神色更加的惶恐,皱眉紧皱,又恢复到了从前冷峻的状态:“若若,若是这个粥不和你的口味我将他换了就是……”他似乎是害怕,害怕我看出来什么端倪一样。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将这些端倪给研究出来。 我的鼻子凑到碗边细细的闻了一闻,半分钟后,我果真是看出了端倪…… 这粥不仅有一些米香和肉香的味道,还有一些独特的香味,很像是草药和花的那种味道,再用手指轻轻点了粥水用舌尖品尝了一下,细细的能感觉到微微的苦味。 红花…… 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因为这两点极其符合红花的特点。 我看着他们那意味深长的的样子,我皱着眉头端着这碗粥略带着疑惑问着:“这里……是不是放了红花?”我又看了粥水:“你们放了红花?” 粥水中的红花,虽然剂量不是太大,但是不察觉出来日日饮用的话,下身活血化瘀,几日也可导致流产。呵呵,这也真是够狠的! “若若!”听到红花这一词,高渐离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不少,神情更是紧张了不少:“你……你是不是想多了,这粥里面怎么会有红花呢?”他虽然是这么说的,当时神情分明是想欲盖弥彰的样子。 我又闻了闻那碗被我怀疑掺有红花的粥,之后便更加确定了我心中的想法。呵呵,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在骗我!我很是愤怒的用力的将手中的粥摔在了地上,碗顿时摔得四分五裂,粥也撒在了地上,一摊一摊的白色。 我的脸色被他气的变得红了起来,气愤的伸出手指颤颤的指着高渐离:“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我以为我是傻子那么好骗吗!难道我连碗中有没有红花有感觉不出来吗!” 听到我摔碗的声音,刚刚离开不久的孙华又折了回来,看着屋中一片狼藉和我动气的样子,便也明白了全部。呵呵,恐怕这件事,和孙华也脱不了关系,毕竟他刚才的样子并不是很无辜。 我撇过头看着孙华,下巴一扬冷冷的质问着他:“是不是你在碗中下了红花?”孙华面对我的质问并没有回答,只是虚心的地下了头,纠结的样子半天没有反应。 默认了,是不是! “呵!”我不怒反笑,但也只是冷笑而已:“真好,枉我将你当我最好的朋友看待,没想到竟然和我的夫君联手要害我腹中的胎儿。真是我看错了人,我怎么会有你这般吃里扒外的朋友!” 我知道孙华喜欢高渐离,他也一定会听高渐离的话,但是他竟然为了讨好自己喜欢的人加害自己的朋友! 孙华没有露出半分的委屈,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似乎他能接受我对他的冷言冷语。也是,他做错了事,接受接受批评也是应该的。 “若若,这不关孙华的事,这是我的主意,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就好了。”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高渐离是主谋,因为孙华没有理由平白无故要我孩子的性命。高渐离带着亏心也带着愧疚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膀,却被我一挥手将他挥到了一边:“若若,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 听到这句话,我的身体更加的颤颤起来,咬着嘴唇用力的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心肠竟然这么狠,狠到可以用这么下作的手法,狠到连才一个多月大的胎儿你都能下手!高渐离,你为什么这么狠?难道你就以为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好,那我告诉你,我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的,你要杀得,就是你的亲生骨肉!呵呵,动了胎气更加的好,那样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意!” 高渐离纠结的样子,似乎欲言又止:“若若,我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也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子的,你先冷静冷静好不好。” 冷静?这个情况让我怎么冷静的下来! 二二一 胎儿 我已经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了。 “好,既然你们能在我的饮食上动手脚,那好,以后我就再也不用你们了,我自己的饮食我自己做,我自己的起居我自己照顾,省的你们变着法来加害于我!”我一激动便要跳下床去,便要自力更生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的脚尖即将落地的时候,高渐离的双臂挡在我的面前将我生生拦住,困在床的里面。我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禁锢,却没想到他下一秒将我紧紧抱住,无论我怎么对他拳打脚踢,他都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这次我下手,可是丝毫没有顾及。 高渐离的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一只手紧紧扶住我的后脑勺让我和他贴的更近,然后忍着疼痛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到:“若若,我爱你,你相信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马上要捶击下去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之中,心也被莫名的被揪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他爱我,没错,我也是爱他的,可是两个明明相爱的人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 我不大想得明白,难道只是因为彼此深爱才要互相折磨? 沉静了两秒钟,我冷冷的开了口:“既然你爱我,为何还要打掉我腹中的孩子?我记得你曾经说,你非常希望我能在为你生一个孩子的。”那个时候,我对于生孩子那么拒绝,他却那么的坚持;现在,我非常的坚持保住这个孩子,而他却拒绝保住这个孩子。 我们两个,现在就是这样的矛盾,与我们的过去矛盾。 “若若,孩子我们可以再生,可是我不能失去。”他的头贴在我的额头上。说的非常的心痛,可是我却不明白,保不保住孩子和失不失去我有什么关系?我很是诧异的问着他:“为什么这样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总感觉,他瞒着我的事情好像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果真―― 高渐离慢慢的松开了我的手坐在了我的旁边,双手紧紧的我握住了我的手。和我非常小心的说到:“若若,我慢慢的讲给你听。但我说完你千万不要激动好不好,千万不要伤到身体好不好!”我因为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所以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 当时我真的没有想,想这件事情我到底能不能接受。 “若若,昨日孙华上山找我说了这两天发生了所有的事情,我这才知道是我误会了你,这两天确实是我不好,故意和思晴堂妹假装恩爱开气你,还冷言冷语相对。这才害你动了胎气。”什么,那个思晴是他的堂妹?那就是说,他们只是为了故意气我才那样子的?那就是说,高渐离没有外遇,没有金屋藏娇! 这的确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高渐离他根本没有小妾。他还是爱我的。可是,这又和我腹中的胎儿有什么关系?难道只是因为胎气太弱他才这么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我的疑惑在下一刻,就有了高渐离的解答,只见他说到这里很是忐忑,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真是能将我急死的:”而且……而且孙华告诉我说,你这两日的胎气非常的弱,这胎……这胎恐怕会对你的身体。不利……” 不利?那又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利?怎么就不利了!孙华他明明对我说我这个孩子已经保住了,而且只要好好的静养这个孩子还是可以长大生下来了,怎么才过了一天,就换成这个孩子对我不利了呢? “若若,孙华他和我说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而胎气又这般的损失,很容易胎死腹中的,到那个时候不仅孩子保不住,你的身体也会跟着受到牵连。”说到这里高渐离犹豫了一下,极其不情愿在往下面说了。 牵连?牵连到我什么?“难道我会死吗?”我将高渐离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说给他听了,他听完后身体颤抖了一下,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后将我搂在了怀里,用那种害怕的声音对我讲着:“若若,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我现在真的不能没有你了,如果我真的失去了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若若,你原谅我的自私好不好,原谅我替你自私的做出了选择。孩子我们可以再生的,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小妃了。若若,你就听我的话好不好!”他恳求这,恳求着希望我可以答应他。 但我的下意识就是――“你骗人!”没错,他是骗我的,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孙华说我这一胎明明是可以保住的,你为什么骗我说这一胎保不住呢!你是个大骗子,大骗子!你就是不想要我腹中的这个孩子,你就是不喜欢他。” 一旁刚才被我骂的狗血淋头的孙华终于是开了口,但是他这一开口我的脑海里犹如遭遇到雷击一般,瞬间空白一片,不知所措起来。他说的是:“若云,高渐离他没有说谎,这的确是我说的。” “什么?”我的双眼一下子睁大了许多,但身体很是无力的趴在高渐离的身上,始终不敢回头去看孙华一眼,只能任由他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冰冷的想起:“我跟你说的也并不是假话,但那毕竟是昨天,而从昨天下午的开始,你的胎气就在一直的减弱不稳。现在你怀这个孩子月份还小,等月份大的时候便会极其危险。我和高渐离在你的碗里下红花也是不得已之举。” 什么?这么离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一定是他们骗我才这么说的,我的孩子好好的在我的肚子里,怎么会给我致命的危险呢! 他们是骗子,他……他们就是不想看到我将孩子给生下来! 高渐离此时肯定知道我的心里不好受,便一直用手在我的后背拍抚着安慰着我:“若若,有我在,别怕!”他那结实的胸膛的确是让现在的我感觉到了不少的踏实,但是无论再怎么踏实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现状,现在的这种结局。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我竟然呵呵的笑了两声,让在场的孙华和高渐离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起来,确实,我承认我笑的有些慎人了点。我开了口,声音也因为惊恐变得尖尖的:“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孩子是不会害我的,我的孩子也一定会保得住。” “若若!”高渐离的这声呼唤十分的痛心疾首:“若若,我又何尝不想我们可以多有几个孩子,何尝不想家家可以完美一些,可是现在情况是不允许的。” “若若,你就真的舍得离开我?你就真的舍得离开小妃?” “若若,请你相信我,相信我真的都是在为你好。若若,这个孩子还是打掉好不好,这个孩子我们当真是留不得的。” 我铁青着脸听完了这些话后,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们没有骗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所逃避的现实,终究是无法逃避过去的。我那一脸委屈的样子在高渐离的眼里看着十分心疼,他微微看了看我的侧脸心痛的在我的脸上摩挲了两下:“若若,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那样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我将我的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中,终于咧着嘴哭了出来。 我这次哭的很彻底,不仅仅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哭泣,还在为这两天所受到的委屈所哭泣。我将这一切自私的算在了高渐离的头上,用手捶击着他的胸口:“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故意那样的气我!为什么对我冷言冷语!为什么给了我这个孩子却不能让我生下他!” 委屈掺杂着泪水一并涌出。 这两天压抑的太久,终于是得到了发泄。 哄着我的高渐离为没有因为我的任性而感到生气,只是附和这我和我一起说到:“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只要不伤到你的身体就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觉得眼睛涨涨到不行,而且再也哭不出眼泪的时候,我才再次抬起了头来。高渐离的身上已经被我哭湿了一大片,衣服湿湿的一大片感觉很是难看,而站在门口的孙华则懒懒洋洋的靠在了门口。 天色,已经由清晨变成了上午。 两个人竟都陪着我,陪着我哭了这么久。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的确都是好男人。 “看你的眼睛,肿的跟个小馒头一样,看着就让别人心疼。”高渐离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我肿胀的眼睛上,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我闭上眼睛,把着他的手敷着我的眼睛。 就像以前一样,亲密的就如同从前一样。 也许,我们现在就是如同从前一样了,我们的误会解释清楚了,也就不会再彼此的误会下去了。也许经过这一次,我与他之间就再也没有了隔阂了吧,就又可以回到我们从前的那种生活去。 其实,这是我这两天一直所希望的。 二二二 责问 高渐离的手摸了摸我微微冒出汗珠的额头,然后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再次将我搂紧了怀里:“若若,孩子的事情你真的不能意气用事,毕竟这要赌上的,是你的生命,是我们这个家的幸福。” 看来我在他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重要到不能失去,重要到失去了便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可是我和高渐离已经酝酿出了这个孩子,我又怎么好轻易的放弃,虽然我没有见过他是什么样子,是男是女,但我相信,他要是生下来一定会像小妃一样乖巧可爱,一定也是我的一块心头肉。 我这是,真的不想放弃这个孩子。 可是真的不放弃的话,很有可能会搭上我的性命,那样子的话小妃就会失去了娘亲,高渐离就会失去妻子,一家都会蒙上一层阴影的。这么分析,似乎真的只有高渐离所说的打掉这个孩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就是这么个理。 但为什么这句话我说出来这么轻巧,做起来却又那么的难,我是真的下不了决心将我自己的孩子给杀死。在生完小妃之后,我那时候只要一想到再怀孕生一个孩子就是那么可怕,可是现在真的怀上了,再让我失去他却又那么的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 看着高渐离对我十分期待的目光,我十分难为情的看了看他,纠结着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离,这件事情毕竟是一件大事。你……容我在想一想好吗?”是的,是的好好的想一想了,可不能一时激动做了让自己错误一生的决定。 高渐离对于我的回答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小痛小痒。他怜爱的摸了摸我的长发。在我的脸庞微微蹭了一蹭:“好,听你的,那你就在想一想,不过若若,答应我,千万不要让我失去你就好。” “嗯,那你也答应我,不管我做出了什么选择,请你的都尊重我的选择好吗?我并不奢望所有的人都可以理解我。但是我只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的后背上,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也许是被我的主动吓呆了,也许被我的诚恳感动了,高渐离竟然对我点了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也许……也许他以为,我会打掉这个孩子才点点头吧。 “咕咕(~o~)zz――”就在这个美好的时候,我的肚子很不符合适宜的叫了一下,那“荡气回肠”的一声在我空荡荡肚子里面回荡,回荡~这一声。大概他们两个人都听见了吧。 我面上一窘,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一手摸了摸自己羞红的脸,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可即使是这样,我的肚子竟然还是不顾我的面子又叫了一声,好吧,看来我是真的饿了。 我看了看自己饿得扁扁的肚子轻轻的张了张嘴:“我……我饿了……”说了两声,我竟然笑了起来,但笑也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笑容。 高渐离对我温和的笑了一笑。一如既往的宠溺的刮蹭我的小鼻子:“折腾了这么久。怎么不会饿呢!若若,我去给你做一些平淡的小菜吧。总喝一些白粥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他说着手在我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拍了两下,然后将我安置在床上后便下床准备去做饭。 “离……”在他转身之际,我用手将他的衣袖给抓住了。然后恳求他留下来:“你别去做饭了,还是我去吧。”我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然后解释着想要自己做饭的理由:“我可不敢让你们再给我做饭了,我可是怕了,这次是我机敏才识破了你们的奸计,若是你们在下红花麝香什么的来害我,我可是连防备都没有。所以啊……” 我故意这样的打趣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提醒他们一下,在我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打到这个孩子之前,我是绝对不允许他们伤害到这个孩子的。 只要他在我的肚子里一天,他就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他的娘亲。 我的手一把揽住他的脖子,用他的力气将自己扶了起来:“所以啊,还是我自己去做饭比较放心一些,你们啊,都给我老老实实一点吧。”听到我这么说,高渐离和孙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只见高渐离皱了一下眉头挺起了胸膛很是严肃的说:“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你知道了我还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法来打到腹中的孩子?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在你的饮食里放任何东西了,你就老实的呆着吧。” 高渐离这样的严肃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我也知道,他这个人说到就会做到,他既然说不会下药便也不会下药。可我还是不松开他的脖子,继续也样揽着他:“别去,你陪我一会儿好吗?就陪我一会儿……”这一刻,我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刚让他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自从知道了关于我腹中孩子的情况,我就开始有些害怕起来,不仅害怕腹中的胎儿会有事,还害怕自己一个人面对。所以,所以我需要他,我需要他陪着我。 我趴在他的肩头,嘴巴喃喃的恳求着他:“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高渐离看见我这样楚楚可怜,也不好意思离我而去,但也不能让我饿肚子:“若若,可是你还吃饭了,在不吃饭的话,你的身体还有你腹中孩子可就跟不上营养了。” 我抱着他不撒手,类似于撒娇那样的说:“饭你可以让别人去做,但是你别人可是代替不了你陪我的。实在不行的话,你就陪我一会儿再去做饭,好不好?” 我口中所说的别人,一猜就能猜出来是谁。想想这里统共也就那么四个人,我,高渐离,孙华还有小妃。我让高渐离陪着我,我们两个自然是不能做饭的,而小妃还是一个乳臭未干,连走路都不会的小孩子,自然也是不能做饭的,那剩下的,也只有孙华了。 在这里,也只有他没有事情可做,最是方便的很。 “孙华,我的好闺蜜,你就委屈委屈替离做一顿饭好吗?”我用刚才泪眼婆娑的双眼瞅着他,那刚哭过的样子十分可怜,不就不信他那么铁石心肠。 孙华在听到我叫他后,先是震惊的“啊”了一声,然后像是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他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这件事怎么又轮到了他的头上。 我看着他,抿了泯嘴唇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头雾水的孙华开始变得颇为无奈起来:“你让我做饭啊?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啊,我做饭的水平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要是做饭你恐怕也只能吃一些粗茶淡饭了,哪里能有高渐离做的好吃。” 我眯着眼睛笑着摇了摇头,冲他呲牙一笑:“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去吧去吧!”也奇怪,我现在似乎除了高渐离之外,最相信的也就是他了。无形之间,竟然觉得他的地位和若雪有些相同,难道是因为他伤心的过去而感到同情他? 听到我这么说,孙华也只能唉声叹气了一声,悠悠的感叹道:“哎,我怎么能摊上你这么倒霉的朋友啊,吃我的住我的不说,还要让我做苦力,真是命苦啊!”他那种开玩笑的语气我和高渐离也都能听的出来,我们两个面面相觑,笑而不语。 孙华见此情景眼睛向上撇了撇转过了身去,迈着大步离开了房间,嘴里还不紧不慢的嘟囔着:“不过谁让我是你好朋友呢,谁让你的孩子称我一声干爹呢,吃亏就吃亏吧。”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也正好走出了房间,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我看着孙华越走越远,嘴角的笑意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浅,最后一回身紧紧的搂住高渐离,样子很是委屈。 “若若……”高渐离的双臂也将我紧紧的固定了住,心疼的在我耳边唤了我一声名字:“若若,你……终于肯原谅我了,真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慢慢的萦绕。 原谅……恨……爱…… 原谅不原谅和爱不爱是没有什么矛盾的,我承认我是爱他,但是原谅……我的心似乎告诉我我已经原谅了他,只是还有一些委屈而已。 我甚是委屈趴在他的胸膛上,忍着泪意闭着眼睛责问着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嘲讽我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伤我心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听到那些话很是心痛。”我抿了抿唇,声音颤颤的很。 “你知道吗,你对那个思晴的一字一句,一颦一笑,我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是对我的嘲讽。我承认我在那天看见你和那个粉衣女子在一起可能只是个误会,和燕寒那样做戏也只是为了报复你对我的背叛。” “可当我知道那件事情是一件误会之后我便立刻去上山寻你,在家里找不到你我便又去城下,将每一家酒馆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你,也就只能带着小妃回到山上。” 想到我那日找寻着他那样的辛苦,而他每一家给我的答复都是没有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像是被扎了一样,那种失落真的是由心底慢慢升腾,最终弥漫到整个身体。 二二三 倾诉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那索性便将自己心中的苦闷一一道出,不仅是说给他听,也是在外面倾诉倾诉。这些事情憋在我的肚子里无处发泄,我真的是都快要疯了。 “孙华他跟我说我有了身孕之后,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也是很开心的,虽然我以前那么坚决的不想在要孩子,但是当孩子在我的腹中悄悄酝酿生长的时候,我便开始舍不得他了。我以为我现在有了你的孩子你便会听我解释这一切,可是却没有想到这孩子的胎气却这么弱,弱到稍不留意便有可能滑胎流产。” “因为腹中胎儿的原因,我不得不在孙华的家里待上一待,但是我无时无刻不是望着门外,期待你会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可等来等去也只是夜幕而已。” “我为了表示谢意变为孙华倒了酒,可我不知道他并不会喝酒,所以你看见孙华拉着我的手并不是因为我和孙华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他那天喝醉了酒,误将我当成他最喜欢的那个人,找我倾诉而已,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我没有将孙华喜欢的人是高渐离的事情告诉他,毕竟孙华的喜欢是一种断袖,在古代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我不能不顾及他的颜面。 “你知道吗,你当时和我说我腹中的这个孩子不是你的骨肉的时候,我的心真的是冰凉透顶,被你击破到破碎不堪。我真的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这么想我,更没想到你又这么快给我找一个小妾回来。” “当你说要给我写休书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我真的不能想象我离开你带着小妃和腹中的孩子应该怎么活下去,也不能想象孩子没有父亲的陪伴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真的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我不能忍受天天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更不能看着我的孩子在别的女人的手里受到欺负。” “昨天晚上你来的目的并不是要给我送休书,我还在暗自窃喜,可我没有想到你的目的竟然更加得让我难以接受,你竟然要打掉我的孩子。你要知道。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今天发现我的饮食里面被下了红花,想想昨天我便知道一定是你动的手脚,我真的没想到你那么想除掉我腹中的这个孩子。我以为,我们的缘尽了。” “离,你有没有尝试过一个人的心已经破碎了,却还要硬生生的再给它致命的一击。” “我承认,这一切也许是我在自作自受,是我自己种的因,所有结果也应该由我自己承担。” 你有没有尝试过那种爱恨交织的纠结。 莫名戳到了我的泪点。我的泪水毫无征兆的再次涌了出来。将他本就不干爽的衣襟再次打湿了。高渐离带着我靠在了床头。让我躺在他的身上尽情的哭泣着。 泪水顺着脸庞慢慢的滑落了下来,落在了高渐离摩挲这我的脸的大拇指上。他的拇指感受到我的泪水的时候停滞了一下,随后又再次帮我擦去眼泪。眼泪胡乱的蹭在了脸上。加上披散着的头发贴在了脸上,感觉难看的很。 不过好歹是在高渐离的眼前。我也就不在乎这么多了。 “若若,你知道吗,当我看见我抱着燕寒哭的时候,我的心里瞬间就痛了一下。”高渐离也悠悠的叹气起来,将我往上面拉了拉抱住继续和我倾诉:“当你和我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燕寒的时候,当你和我说小妃是你和燕寒的孩子的时候,我的整个人就有些不正常了。我开始只以为你说的那个只是个玩笑,却没有想到真的发生了出来。” “我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我却得到那样的结果。”看着高渐离那样坦然的样子,看来我看见那肮脏不堪的一幕的确是有人在陷害他,为的就是让我们这样的反目成仇。 差一点,差一点就上了别人的奸计,差一点我就失去了他。 不过到底是谁这样的陷害他? “当时我说要给你写休书也只是一时的气话,那天我并没有回家,愤怒的情绪冲昏了我的头脑,当时我只想借酒消愁,连小妃在家里没有人管都给忘记了。我告诉酒馆里的人,说谁找我我都说我不在,所以你这才找不到我的。” 原来是在跟我玩失踪。 “后来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我叔父家的女儿,我的堂妹思晴。我当时心里苦闷没有地方倾诉,便和她说了这件事情。思晴听了这件事但是也是气愤,但人小鬼大的她在愤怒之后迅速冷静下来,说不能让我白白的受委屈。”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复你,但是思晴却说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受我当时所受的委屈。当时心中烦闷的我借着酒劲也就答应了她的方法。” 原来这主意是思晴出的,原来他们只是堂兄妹,原来他们根本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原来他们只是假装的。 所以我看见的所谓的小妾只是高渐离报复我的一个工具,只是为了气我,找回一些面子而已。这很像我的作风,我和燕寒那般逢场做戏不也只是为了自己不输得那么惨吗。 可是算来算去,演来演去,我们都不是最终的赢家,我们最终都输的一败涂地,遍体鳞伤。 对于感情这件事情,只要用上了心计,变会变得很可悲起来,正如我和高渐离那般。 “可是后来思晴将小妃扔出去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没有预料到,我也没有让她这么去做。可能是她太年少,比较任性一些,以为小妃不是我的孩子便那样不管不顾的扔了出去。” “这件事情已经够让我意外了,但是我更没想到你竟然会动了胎气。当时我抱着你手上沾着你的鲜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我当时很怕,很怕我会失去了你,所以我端了一盆水毫不留情的浇在了孙华的身上,让他迅速醒酒,让他替你医治。” “你将我赶了回家,孙华也说会将你送回家去,我以为你病的不是那么太严重,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我昨天故意的气你不是因为我讨厌你厌恶你,而是太在意你了,在意到看见你和别人说说笑笑我便会心生醋意。” 他和我解释了一切,解释可他所有的所作所为。 我听了他的解释,心里不仅没有觉得释怀,反而更加的堵的慌了,我没有想到高渐离竟然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也没有想到高渐离竟然还有这样腹黑的一面。 我哭的更加厉害了,本来只是自己在那里默默的哭泣,可现在知道了一切便开始躲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要哭的这么凶,是委屈?是愧疚? 哭了一小会儿,感觉我哭的有点多的时候,高渐离忍不住的低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吻,随后心疼的安慰着我:“若若,别哭了,你现在这样子哭对你的身体不好。若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就算是我在生气我都不该带着思晴故意去气你,不该害你动了胎气,一切都是我的错。” 高渐离那要恳求的语气在我的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他高傲的很,很少这样的去求人,但唯独对我是个例外。他捧起我的脸,用他的手掌轻柔的抚去我脸上的泪珠,用帮我整理了一下形象,我这才不在蓬头垢面,有了一些正常人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干嘛学我的招数,干嘛要逢场作戏,干嘛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个男人,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好强,可我是个女人啊,我的心其实很脆弱的知道嘛!”我哽咽着从他这样哭诉着,气急了还会用手去捶击他的胸口两下。 其实在报复他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痛,我当时真的在怀疑,我到底是在报复高渐离,还是在折磨我自己。 高渐离挣扎的将我抱住,用力的控制着我,安慰着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若若,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见他如此的诚恳,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拒绝了他,再说这也是我心中最想做到的事情。我一边哽咽着,一边躲在他的怀里,像是小猫一样的点了点头。 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能有一个爱自己的夫君,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又是什么。 “若若,我以后会好好呵护你,爱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得罪,受一丁点的委屈。若若,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妻,我也只有你一个妻。你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也许,我荆若云是幸运的,幸运到可以隔着两千多年的时空与他相遇,相知,相恋,相爱。 那个算命的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分分合合,但结局无疑是美好的。 二二四 害喜 正当我和高渐离在那里倾诉的时候,孙华竟然走进了门,手上端着一个大木方盘,里面摆了一些饭菜。挺好啊,孙华做饭的速度竟然提高了这么多,才两日而已。 孙华看着我们相拥在一起,略微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硬着头皮拿着饭菜走了过来,边走路还边说:“那个,吃饭了。” 我想在他的家里应该是没有见过这般的“激情”吧,就算和他苏晔在一起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抱着他一小会儿。这般想着,孙华已经将饭菜放在了床上,饭菜很是简单,只有一个炒鸡蛋和土豆丝,再就是一碗热腾腾的白饭。 额,很显然,这一定是他做的饭。 高渐离也微微吃了一惊,一般这么简单的饭他几乎是不怎么太爱做的,他做饭那可是讲究,太简单不行,太油腻不行,必须是要让我补充得了营养才可以。怀孕之前是这样,怀孕之后更是这样。 孙华将饭菜摆在了床上后看见高渐离如此盯着这些饭菜,面上一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真的是不怎么太会做饭,只能做一些我平时经常做的饭而已。”他的心里也肯定不怎么感受,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的缺点,那可是最不好的事情。 “呵呵,没关系,麻烦你了。”在高渐离微微愣神的时候,我用胳膊肘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上顶了一下让他回过神来。他吃惊归吃惊,但这总是别人的家,这样会显得很没有礼节。再说。天底下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那样会做饭。 高渐离说完之后便端着碗筷放在我的面前,一口一口的喂我。 他喂饭喂得很有规律,几乎这三样是轮番喂到我的口中的,为的是让我吃的不是特别的单一。 其实。孙华做饭虽然是简单了一些,但是色香味都是不差的,也能微微的勾起我的食欲。可我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的,胃口并不是那么的好。喂进口中的饭总是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饶不是高渐离在喂我饭,我肯定会毫不留情面的将这些饭菜给吐出来。 就这样,我勉勉强强的吃进去了半碗饭也就再也咽不下去了,高渐离就是再怎么好说歹说的我也吃不下去一星半点了。不仅如此,仅仅过了一刻钟后我的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没过一小会儿我就将刚刚吃下去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真是奇怪,虽然说怀孕的时候害喜呕吐是常有的事情,但那也只是怀孕到一个半多月的时候才会发生。而我现在仅仅才怀孕一个月零那么两三天。怎么就会害喜的如此厉害?因为这个。我又联想到了这两天自己如此的嗜睡,几乎是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一睡就睡大半天。然后醒来吃一些饭就再次睡去。 按理说,这都是不应该的事情啊。难道是因为我的胎气太虚弱所致?可是我却从没听说胎气不好能导致孕状提前啊。 “呕――”思索间。嗓子眼又是一阵的恶心,胃中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全都吐在我面前的盆里面,还有胃中的一些酸水。这倒好,没有吃下去任何东西不说,反而还搭出来一些,得不偿失。 高渐离坐在的身旁,用手不停的拍着我的后背想让我舒服一些,并且声音略带着心疼的问我“感觉怎么样”,他是见过我害喜的样子的,所以也就不会那么的慌张的,只是唯一不同是,他并未见过我害喜的如此厉害,厉害到刚刚吃下去的饭菜顷刻间便能吐的干干净净。 高渐离的眉心微皱,略微显出了慌张的样子,转过头忙问着孙华:“若若她怎么会这么难受?他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害喜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是啊!”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在吐的时候,我很是虚弱的问了孙华一句,虽然我是一个医者,虽然我也懂得医药那些东西,但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我这个当局者并不能比旁观者知道的多吧。我用尽了力气,才勉勉强强的说出了一句成了形的话:“害喜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可是我怀小妃的时候也只是两个多月的时候才开始害喜,并且害喜的根本没有这样严重,至少吃下去的饭是不会吐的一点不剩。可是现在……呕――”我又开始呕吐不止起来。 很可怕,害喜至少在怀孕三个月之后才能慢慢消失的,而我现在才仅仅一个月而已,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将这个害喜给熬过去,这两个月我可怎么活才好? 熬过去…… 动作忽然一滞我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熬过去?我现在这种情况还能熬的过去?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另说呢。过了这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可我并没有想好这个孩子的去留,不过这样总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这就是无法躲得过的劫难,孩子和我,我必须只能二选其一。 等等,怎么又想起了这样恼人的事情,我还是将思绪先放到我这该死的害喜的身上吧,眼前的这一关才是最难过的。 “你们说的对,这确实是害喜无疑。只不过害喜是根据个人体质因人而异的,但你在怀小妃的身体很好,胎气不曾受到过损伤,身体也没有这般的弱所以害喜的症状也就不是那么的明显。而现在只是因为你的体质太弱了才会害喜的如此的早也的如此厉害。”孙华这个旁观者倒是和我想到了一起去,只是我一个人的说法我自己并不是太肯定,必须找一个人认同才可以。 至少这也是我的身体,腹中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随便的得出结论便开始下药。 我闭上眼睛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高渐离让他把那个脏了的铜盆给拿了下去。我真是不想吐了,也是真心的吐不出来了。“孙华……”我凄凄惨惨的喊了他一声名字,那声音凄惨的简直都是快要死了的样子:“我真的是太难受了,你有没有什么方法或者是什么草药让我不这么吐下去?” 在用药这方面,我除了信我自己之外,再就是孙华了。 孙华微微颔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张口便是几株草药的名字,可是我听着他说出来的草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脊背发凉。 呵呵,问他对我说的是什么竟会让我害怕到如此的地步?好吧,他说的是:红花,麝香!我想着两味药材都是怀孕中的女人所害怕所顾忌的东西吧,这两样药材稍稍不慎摄入便会造成流产或者早产的后果。 就像我刚才高渐离想让我打掉孩子在我的粥里放入的红花。 我不知道孙华干嘛要和我说这两位药材,我想他也不至于不知道这两味药材对于现在的我的厉害。 “孙华,你是不是糊涂了,红花和麝香我现在怎么可以随便的用,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有孕之身啊!”我很是“善意”的提醒了他一下,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友好?呸,是恶劣! 我几乎是拧着眉头看着他,声音更是没有好气的讲。 只要是对我腹中孩子不利的事情,我都会这个样子的,高渐离在我的心中何等的地位自然是不用说了,但是他不也一样被我揍得“不成样子”,很别说只是闺蜜的关系了。高渐离这个例子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了,难道孙华还要在重新上演他的悲剧? 孙华见我如此态度对他,不仅不气也不恼,反而还对我笑了一笑。就说男人这种生物是一种犯贱的生物,给好脸的时候他觉得不好,但一骂他怎么滴的他却会呵呵一笑。 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即使是性取向有问题的男人也不例外。 “若云,你现在的身体你又不是不了解,这胎保住的几率几乎是很小,而且就算是保住了你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可能还会出现危险,所以你现在最好是用红花或者是麝香将你腹中的孩子给打下来。你现在的月份不大,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肯定还是能在生育的,但是你要执意留住这个孩子,不仅孩子可能会出现意外,你都可能会;自身难保。”他的语气肯定是那种劝说的语气,劝说的很是语重心长,劝说的我都有些害怕起来。 他是医者,说的这些也肯定都是真的,不会骗我。 可是我也是医者,我太了解医者说的话了!他们说出的病情是不假,但说的时候都会夸大其词,将小问题说成大问题,将无说成有。 医者能如此,并不是为了多收一些银子,只是为了让病人的家人最好最坏的打算,让其家人有一个思想准备。如果还有为自己的话,那再自私一点就是给自己找一条后路而已。 而且这些也只是假设而已,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一旦我这胎可以保住,一旦我这胎可以没有事情,一旦我可以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奇迹,不是没有,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二二五 噩梦 对于打胎的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也不是个小事,需要三思而后行。 我微微闭了闭眼睛倒回了床上去,调整了枕头后虚弱的躲在高渐离的身边,手抱着他的手臂。“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再说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论这件事情。”经过这一翻折腾,我本来就有些虚弱的身体现在又是虚弱的不行。 高渐离和孙华看我听不进劝告,本来是有些不高兴的,还欲再劝我的时候看见我拧着眉头捂着肚子的样子也就不再对我责备了。“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不仅没有责怪,反而恢复到平时的关心和紧张。 现在我可是真的成了重点保护的对象了。 “没事,不是动了胎气,我只是饿了。离,我好想吃饭,我好饿……”我摸了摸自己饿的扁扁的肚子,说的那么楚楚可怜,眼睛那里还忍不住的闪出一丝丝泪光。我真的很想吃饭,但是我又害怕吃下去的东西再次吐出来,那样难受的还是自己。 吃也难受,不吃也难受。哎,为什么我天天要在纠结中度过啊。 高渐离的心微微一震,看着我这般难受的样子心里也是很不忍的。他抬手摸过了我的脸庞,将我快要落下的泪花给拭了去,但自己的眼眶却微红起来。 我知道,他的心里肯定是在想,他宁肯是让自己遭受这份罪也不情愿看到我这么痛苦。可这话也只能是这般想着,男人是不可能替女人遭受怀孕之苦。男人也不可能像女人那样去生孩子的。 “若若……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这样的苦楚的,是我的错……”高渐离承认什么错误?怀孕生孩子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可没听说过这还是个错误。 再说,也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若不是自己的身体这么弱自己怎么会受这份罪。 看着我难受的样子和闷哼的声音,高渐离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吻,将自己身边的半碗白饭倒上了热水。白饭在热水的冲击下迅速的分离开来。成为了类似于白粥之类的食物,只不过没有白粥粘稠而已。高渐离将一粒一粒的米饭伴着热水,用勺子一点一点的盛了出来,灌入我的口中。 一粒一粒的米饭入嘴的一刹那,到底是没有了上一顿饭的油腻给我带来的呕吐感觉,觉得胃口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就这样,那半碗饭我将将的吞入了腹中。 “啊――”刚刚吃完饭的小片刻,我困了,而且是非常困的那种。不入睡的话便会一直的打着哈欠,眼泪横流在脸上,像是哭了一般。高渐离见我这般强撑着也不是个事儿。便轻轻的拍着我的身体哄着我入睡。 因为搂着高渐离的胳膊。因为有些高渐离的陪伴,所以我这一觉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睡过去是睡过去了,不过这不代表我并不会做梦。我经常爱做梦,尤其是在孕中多思的时候。 不得不说,我这次做的梦是的噩梦,非常非常的恐怖。非常非常的不好――我梦见了高渐离,我梦见他死了。梦中的高渐离身穿着一身白衣,眼睛十分空洞的,连他眼前的我都看不见。 是的,他看不见了。 我看着他坐在宫殿地弹着他那把最心爱的古琴。高高的宫殿上方坐的却是那个当年差点害我命丧咸阳宫殿的嬴政。这宫殿,是咸阳宫?高渐离他怎么会在秦国的宫殿里?他怎么会为嬴政弹琴?他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任何东西?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也正当琴曲美妙的时候,高渐离拿着他的那把古琴腾空而起,直直的穿过我的身子冲向嬴政。他这是要干嘛?刺杀嬴政? 猛然间想起,史书上记过这么一段历史:高渐离置铅于筑中,举筑扑秦王,不成,遂诛。 如果真的按照史书的说法的话,那么高渐离也是刺杀过秦王的,而且和别人刺杀秦王的结果一样――失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成既生,败则……死……! 难道高渐离会死?高渐离会因为刺琴这件事而死?这样的结果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高渐离他不可以死,他不可以丢下我独自一个人而去,他不可以丢下我的孩子。 “离,住手,不要!”我这般冲他大喊大叫着,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然横冲直撞的向前冲去。我提着裙子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衣襟,可是我的手却只能直直的穿过他的身体。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理会我,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我看得见别人,别人却看不见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高渐离将古琴高高的举过头顶,凭着自己敏锐的听力,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秦王所在的位置。可是,失明了的人到底是没有看得见的人身手快捷,在高渐离灌满了铅的筑砸在龙椅上的时候,嬴政以最快的伸手躲在了一旁去,拔出自己随身所带的佩剑直直穿过高渐离的身体。 剑从他的后心狠狠地穿了过去,剑身又从前胸口狠狠地冒了出来。 血,一滴,两滴,三滴…… 剑锋穿过衣襟穿过身体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上格外的刺耳,刺痛了我的耳膜,刺痛了我的心。仿佛那一剑,不仅仅刺穿了他的身体,更是将我的心穿成了千疮百孔。 “不……不!离……你不能死,你不能丢下我!”看着高渐离的身体失了控般的从高高的楼梯滚下来的那一刻,我的脑袋都懵了,只是身体机械般的奔跑着,想要去接住他的身体。 可是我忘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高渐离再次穿过我的身体,气若游丝的躺在了地上,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起伏。真的感觉当时的手脚不能动了,却又不知道怎么爬到高渐离的身旁,在他的身边哭泣着,摇晃着他的身体。我很想握着他的手给他号脉,给他诊治,可无奈我的手始终是摸不到他的身体,与他就这样错过。 我气愤,用力的甩着自己的手,怎么就是够不到他,怎么就是够不到他!此时我竟然恨我自己,恨自己没有用处,恨自己不能救下高渐离。 “若……若若……若若……”高渐离已经是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他那双龙洞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宫殿的上方,竟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真是个傻瓜,估计都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我不知道他现在那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望着天花板还能看出什么,看见我?也许他根本不用去用眼睛看见,也许现在在他黑漆漆的世界里,已经全部都是我的样子了。 我将身子故意往上挪了一挪,将我自己的脸置于他的眼睛上方。我这样只是在心里慰藉着自己,他能看得见我,他能看得见我,他现在正在看我,他能看见我一直都在陪他。 “若若,……是我没有用,是我……没能做到和你相守一生的承诺……若若,我这个样子终究是负了你,你还是带着我们的孩子找一个好人家继续好好活下去吧。若若,别怨我,别怨我离开了你……” 我拼命的摇着自己的头,眼中脸上的泪水甩的到处都是,还有几颗甩在了他的脸上:“离,你不能丢下我,我不允许你死!” 泪水滴落在高渐离的脸上并没有穿过他的身体,而是从他的脸上滑落下去。高渐离似乎是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泪水的存在,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摸了摸泪水存在的地方。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变得颤颤起来,颤颤之中略带哽咽变声之意:“若若,你在这里,你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不仅如此,他竟然能一把牵住我的手,让我再次感受到触摸他的手的感觉。他的手依旧是宽厚,可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温热了。 “离,我在,我一直在……”我哽咽着,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也不能就此的放弃。“离……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呢,不怕,不怕……” 眼圈微红的高渐离微微的泯了泯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变的干瘪的嘴唇,然后又恢复到往日温和的笑容,就犹如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他的笑……真的很好看…… “若若……”高渐离微微侧着头,冲着我的方向和我说着话:“若若……我能死在你的怀里,真好。能有你陪着……真……真好……”他的语气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只能勉强听清楚一点。而且再说完一句真好之后,我就再也听不见他的任何动静了。 他的嘴角自然是上扬的,他温和的笑容依然只对着我。 只是他的眼角略微有些湿润,像是再哭。 诀别了,自然也就顾不上什么男儿的面子了,都是人,有什么不能哭的。 许久,他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慢慢的划落在了地上,滴的一声,泪水在冰凉的青砖上炸开,泪花崩溅成许多细小的水珠,就犹如我现在的心一样,破碎的四分五裂。 二二六 离世 我的手颤颤微微放在了高渐离的鼻子下去探测他的呼吸,我不愿意,我替不愿意就是看见高渐离死了,而且是死在了我的身边。若失老死了也就罢了,可是现在高渐离他只有二十多岁。 手指放在鼻子下,许久都没有感受到顺畅的呼吸打在我的手上,一分,两分,三分……“不可能,他是在憋起吓唬我,他一定是在吓唬我的。”我嘴上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我的心里却是十分的明白,人就算是再忍耐,也不可能超过人类的极限的。 心口不一,但也只是为了他而已。 我又去摸了摸他心脏的位置,他的胸膛依然结实着,只是结实的胸膛上再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了。心跳呢,他的心跳呢?!他的心跳哪里去了?我不甘心的趴在他的胸膛上,想凭借着自己的耳朵再去找他的心跳,可结果依旧是…… 没有,没有!没有!!! “离。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狠心!”泪水再次如暴雨般倾下来,一颗一颗的打在了高渐离的身上。 门外的雪花转眼间成为了雨水,如注一般。 古人云:神哭,天地同悲。但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爱我夫君的女子而已。 “离……离……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的手拼命的摇晃着高渐离的身子,希望他能起来,希望他可以睁开眼睛和我道一句:“傻瓜。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死呢,我还要陪你一辈子的。”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他没有在起来,没有在起来看我一眼,没有再起来和我说上一句话。 离,你说句话啊,你出些声音好不好。哪怕只有一个字,一个“好”字,我现在好想听到你的声音,好想好想…… 可是我却再也听不见了! “不!”我的这一声声嘶力竭响彻了整个咸阳宫,我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悄悄地变化着,变化的不在透明,变得别人可以再次看见我,我现在只知道。高渐离已经不在了,已经离我而去了。 这种经历,远比想象的还要可怕上千百倍。 我拼命的摇着自己。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这只是幻觉,幻觉!在摇晃中我用来挽着三千青丝的发簪掉落在地上,一头秀发应声而散开,胡乱的搭在身上头前,如同鬼魅一般。可我现在哪里还在乎我的形象,心都没有了。容貌还能用来做什么? 疯狂过后,我渐渐的冷静下来。冷静?我这根本就说不上是冷静,而是面如死灰,心神俱灭。 我的眼睛已经空洞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直到现在我仍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要知道。他不是别人,是我的夫君。是我要陪伴一生的人,是我心中最爱最爱的那个人。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正当我机械性的喃喃起来的时候,忽然胳膊被人拉了一下,看样子是想给我拉起来,可是我现在这般颓废的坐在地上,哪有力量起得来。我本是不在意的,可是胳膊上的那一只手微微用了些力气,硬生生的将我拽了起来,拽离开高渐离的身边,拽到他的身边去。 本已经没有了心智的我心中忽然防备起来,迅速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在我身后拉着我的人是谁――是他!嬴政! 看到他的时候,我已经破碎了的心迅速燃起一股愤怒的火焰,仇恨的火焰!若不是他,高渐离他怎么会死!我怎么会这么伤心!我怎么会家破人亡! 是他!是他!他害了天下的家庭不说,现在又来害了我的家庭,他是坏人,是坏人!他该死,他该死! “啊,你放开我!是你害死了离,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报仇!”现在的我已经接近于疯狂,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我拼命的挣扎着身子想要逃过他的束缚,可不管我用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了,只能感觉他的手在我的胳膊上越捏越紧。 我一定要杀了他,就算是赔上我的一条性命,我也要让他死! 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的杀念! 门外涌上来了一群士兵,虽然没有佩戴任何兵器,但从脸上那种冷漠和充满杀意的表情来看,他们定是在秦王身边保护他的人。这些人们纷纷的跪在了嬴政的面前,楫手低头:“属下护驾来迟,请大王至罪。” 嬴政冷眼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下巴高高的抬起,另一只手却指着高渐离的尸体,一字一句冰冷的道:“此人欲要行刺寡人,但已被寡人当场毙了命。可虽如此,但若不重重至罪难消寡人心头只恨。您们将他给拖下去,碎尸万段,然后丢入山林里喂狼喂狗。他的家人,除了他的妻子之外都给杀了,一个不留。” 一字一句,皆诛我心! “嬴政,你这个杀人不眨眼恶魔,你杀了离还不够,连我们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刹那间的心痛让我一下子有了很大的力气,竟然挣开了嬴政的束缚。我迅速的弯腰捡起地上还残留高渐离鲜血的那把长剑,双手使劲握着剑柄挥舞着长长的剑向嬴政砍去。 伤心和愤怒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智,所以我也就根本没想到我根本不会武功,根本不是身材魁梧的嬴政的对手。原以为自己不按照套路出牌应该能为高渐离报这个仇,可我没想到嬴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空手夺白刃就将我再次制服。 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早知如此,当年我就算是死在山匪的手上也不用他来救我,让我欠他一个人情。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独活在这个世上!”高渐离死了,小妃死了,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还不如和他们一起去算了,还不如和他们在阴间重聚算了:“杀了我,杀了我!”我直直的想往嬴政手上的那把剑上撞去,可是嬴政却机智将手中的剑扔在了一旁,让我无法伤到自己。 呵呵,现在一心求死都是这么的难! 嬴政那一脸鬼魅的笑容映在我的眼睛里,他冷冷的语气打在我的脸,让我觉得他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你们若是都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我要让你尝受失夫丧子之痛,我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让你天天和仇人待在一起却不能报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不是人,他简直不是人。 “呵呵,这就是你们要杀寡人的下场,这就是你们反秦的下场。”说话间,高渐离的身体已经被两个人给架了出去,抬出朱红色的大门。他们这是要将高渐离碎尸万段吗?他们这是要让高渐离死无全尸吗? 我的世界彻底的轰塌了,成了一片废墟,一个惨不忍睹的世界。“不――离!我不允许你们伤害离,我不允许你们伤害他!”可是我的话哪里管用,他们只能听从嬴政的话。 我知道,嬴政是不会发话的,他巴不得看到高渐离被碎尸万段的样子,他巴不得自己那鬼魅一样的笑容可以笑的在开心一点。 他的快乐,建立于我的痛苦之上。 挣脱中,我这一头的长发断裂了好几根,那种生生从头皮上拽下来的感觉肯定是疼痛的,但身体的痛苦哪里有心里的痛苦更痛! “离,不可以!不可以!” ――――――――――――――――――――――――――――――――――― 梦中的我已经如泣如诉了,现实中的我也不例外,我的脑门上紧张的全是汗珠,苍白的脸上也是泪水纵横,高渐离在一旁不停为我擦拭汗水与泪水,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依然还停留在梦中,依然还在心碎着,依然以为高渐离已经离我而去了。此时的我并不知道高渐离已经紧张的都快要疯掉了,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他从没看见过我这个样子,没见过我叫不醒的样子,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紧张。 “若若,若若你醒一醒,你怎么了!”高渐离在一旁一边替我擦汗一边紧张的叫着我的名字。他的声音颤抖到了极点,就像梦里面的我叫着高渐离的名字一样。 我们都以为,我们就要失去彼此了。 高渐离冰凉的手将我托了起来,抱在他的怀里紧紧得给拥抱了住:“若若,若若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快点起来,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满身的汗珠他也不嫌弃,就那样抱着我,既那样的紧又不伤我半分半毫。 “离……不要离开我……不要……”我在梦境中说的话低喃着传到了高渐离的耳朵了,高渐离听到了我在喊他的名字神采立刻精神了几分,在我的耳旁激动着道:“若若我在,若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就在你的身边。” 是的,他一直在我的身边。 此刻梦中声嘶力竭的我似乎听到高渐离的声声呼唤,也不在那样疯狂下去,我高喊了一声“离”之后,身边一切的东西都分崩瓦解了,不仅是辉煌宫殿,还包括拉着我的嬴政。 二二七 抉择(一) 我在高渐离的怀里猛然惊醒,被泪水打湿的双眼惊慌的看着周围的世界,许久都不眨一下。浓厚的睫毛沾着冰凉的泪水微微乱颤,睫毛下的眼睛如同刚才梦中的我一般空洞。虽然醒了,但我的思绪依然至于那个梦中,久久不能自拔出来。 高渐离见我醒了过来,连忙激动的叫了我的一声名字,而我听见的这声名字,却是恍恍惚惚,像是虚无缥缈的一样。 “若若!”高渐离又是一声呼唤才终于将我从梦中拉了出来,让我置身于真实的世界中。 我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高渐离的手,很紧很紧,似乎我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消失在这个世界中。我最害怕的,便是没有了他。 “若若,若若你怎么了?你千万别吓唬我!”高渐离的声音,他还在,他还在!我猛然的一抬头便看见高渐离那一脸焦急的神态,还有那冷峻的脸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一颗颗细小的汗珠。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呢! 我将我的手迅速抽了出来,在他的身上胡乱的摸了个遍,确定他还是完好的这才罢手。也许我这动作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很奇怪,但是我只是想确定他身上没有受伤,刚才那只是个梦。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我心底的那个软肋又被触碰了一下,一双眼睛在毫无征兆的时候汹涌的流下一行清泪,然后紧紧的抱着他趴在他的肩膀哭。 好像自己很委屈似的,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但却只是为了一个梦,只是梦而已。 “离……我刚才好怕,我好怕你离我而去,我好怕你不要我了。”我是那般的委屈。说这话也像是再说高渐离的不是,可是他本来什么都没做,只是我一厢情愿想出来的罢了。 高渐离听了我委屈的诉说便知道我刚才做了噩梦。安慰的拍了拍我的后背,立刻回着我的话:“傻若若。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语气十分的郑重,让我不由的不相信他。“若若,不要怕,有我在,我一直在。” 他这般明明是我在梦中安慰他的话,现在倒成了他用来安慰我的话。不过我听着也十分的受用,心里十分的暖和。 是的,有他在,有真实的他。真好! 再次感受到他的体温,再次感受到他的呼吸,再次感受到他胸膛中强健有力的心跳。那用手摸到的真实,才是最真实的。我贪婪的感受着他的一切,想着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松开他了,死都不会松开。 “若若,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那肯定是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微微霸道起来,不似以前那般的柔和,但我也知道他的霸道只是因为害怕失去我,就犹如我害怕失去他那样。 不过在乎归在乎,他和我所想的根本就是两件事情,他害怕的是我离他而去,不要他了,不做他的妻子;而我在意的,是他的性命,是扔下我让我独自活在这世上。 我总是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而已,然而我的心底也深深的知道,这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梦,而是一个暗示,一个对未来的暗示。我梦见的是我不可逃避的历史,历史上真实的事情。 高渐离置铅于筑中,举筑扑秦王,不成,诛之。 诛之,杀之! 这两年安逸的生活让我悄悄的忘记了历史的轨迹,历史对高渐离的安排,他的结局是死,他的命运是死在秦王嬴政的手里。 当年在喜欢他爱上他,还有同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中始终都有历史宿命这个顾虑,因为那个时候我怕,我怕我爱上了一个始终会死的人。 可当我消除这个顾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我始终都要面对的事情。 但凡事也总该有个例外,就例如我的哥哥荆轲――想一想哥哥,历史对于他的安排本来也是因为刺秦失败而死亡的,但是哥哥却意外的逃过了那一劫,让他活了下来,还有了萧魂姐姐这样的妻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也许史书所记得,并不都是真实的,史书说哥哥死了,而如今却诈死而已。可再一思虑,当初若不是嬴政欠我一条人命,他又怎么肯定过哥哥,怎么可能放过我们一家?他是不可能在因为我而放过高渐离的了,我又不是什么万能的女主,怎么可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我们。 单单凭他屠城和造成燕国那一大场瘟疫来说,他是没有那么善良的。 我始终都要提防着一些,提防高渐离真的去刺秦,提防历史真的发生了,提防那个可怕的公园前221年。 现在是公园前225年年底,到那个时候也只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如果他逃了过去这场劫数也就罢了,可是如果逃不过去,那些不就是他最后可能陪着我的时间了吗? 三四年,再过去想着三四年好长好长,长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可是现在……三四年好短,真的好短,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 我和他认识了两年多,却只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们的路还有很长,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将我丢下。 当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我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荆轲的时候,我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哥哥的命运,一定要改变历史。而现在,我又要开始重新起誓,而且要比那次还要坚决百倍千倍。 不论什么样子,不论什么代价,我都要改变他的命运,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都愿意。 逆天行事固然是不对的,也是大逆不道的,可是为了高渐离我也愿意。因果报应轮回,一切的一切,都报应在我的身上就好了。 抱着高渐离的时候,他身边桌子上那两碗黑乎乎汤药进入了我的眼中,药……堕胎药? “离,那是什么?” 高渐离知道我说的是桌子边上的药,便看也没有看的贴着我的耳朵喃喃的道:“那是孙华给你熬的药。”孙华? 我怔怔的离开了他的怀抱,视线一直离不开那两碗黑乎乎的汤药。我并不是没有见过汤药,而是很奇怪为什么这是两碗?按理说我这一个月的身孕,一碗堕胎药便能将我腹中的胎儿给打掉,可是现在…… 我搞不懂孙华的心思。 正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孙华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从已经满是星星的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草味道。也是,他跟着我们忙活了一天,怎么会不累呢? 孙华指着我和高渐离的身旁的那两碗药汁淡淡的对我说道:“这两碗药,左面的那个是堕胎药,右面的是安胎药。我们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只有你自己去选择了,这个孩子是去是留只有你自己决定就好。” 安胎药?堕胎药? 我看了一眼高渐离,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做出太多的表情。 我带着吃惊略微眨了下眼睛,咬了咬嘴唇慢慢道出:“你……这你的意思?”话音刚落,只见孙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这是高渐离的意思!” 高渐离?他的话让我更加吃惊了,怎么会? “离……”我愣愣的望着他,一分又一分。高渐离他是最不想要我留下这个孩子的,他是最不希望我因为这个孩子受到伤害,甚至想要偷偷的将我的孩子给打掉。可是现在,他却给我选择的机会,他的转变怎么会这么大? “离……你……怎么……”此时我不知道我应该对他说什么,也语无伦次的说不出话来。 高渐离见我这般伸出他的手很是温柔的摸了摸我的额头,将我细密的汗珠一一拂去后很是轻柔的道:“若若,我说过,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可是……别让我伤心好不好?这一次的误会让我差一点就失去了你,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让我对这件事情选择,高渐离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的决定啊。我太了解他了,他的心里一定是经过了很大思想挣扎才能做出这般决定。 他确实是尊重了我,他确实是不在一意孤行了。 我对着高渐离,思索了一小会儿微微冲他点了点头,嘴角也微微上扬一点。“离,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和你永远的在一起,我只是你的妻,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我的手忍不住颤抖的伸了上来,将他的脸颊抚摸了一遍又一遍,这才下定决心放下手去端起不远处的药碗。 本来我还在犹豫这件事情,正在思索不定呢,可是我做了这么样的一个梦我的决定也就定下来了,对,就是这样! 我很坚决,就像刚才对于改变高渐离命运的想法是一样的坚决。 我的手虽然颤颤微微的,但也是很坚定的拿起来了那个药碗…… 对,就是那碗! 二二八 择决(二) 我很是坚定的,将右面的那个碗拿了起来,不顾他们吃惊的目光一口气将苦涩的药灌进了嘴里。 没错,右面的那个便是孙华所说的安胎药,不是如高渐离所期望的堕胎药。 是的,我要保住这个孩子,我要保住我们这第二个孩子。 “若若,你……你怎么……”我这个决定大大出乎了高渐离的意料,他以为我会听他的话,他以为我会选择那要堕胎药,他以为我会一直陪着他。 其实,我会陪着他,我爱他,所以我会陪着他。但是这个孩子,我也一定要尽力保住,保住高渐离的血脉。 也许是他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他才感觉到情况不对,高渐离在我喝下安胎药许久之后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碗。可是这个时候碗中的药已经被我喝下了大半,剩下那么一口两口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嘴中的药汁因为在抢夺的过程中溢出那么两三滴,滴在白色的亵衣亵裤上瞬间就绽放成褐色的印迹。 不过这并不很是影响我的心情,因为我的目的达到了。 “若若,你是不是疯了?”随着他近乎吼叫的声音响起,墙角也冷冷传来清脆的一声“咣当”,然后就是破碎的声音。打碎的是我刚才喝下安胎药的碗,被高渐离抢了过去后愤怒之余随后扔到墙角的。 这是我们今天第二次打碎孙华家里的碗,第一次因为堕胎红花的时候,这次又是为了安胎药的事情。 看着高渐离因为吃惊转变为气愤的样子,我的眼睛不禁的酸涩了一些,是一种想哭又不敢哭的感觉。一双眼睛如同水面一般微微波动着,看着他许久才沙哑的说出了一句话,但也只是让高渐离伤头脑的话。 我说的是:“离,我没有疯,我现在清醒得很。” 没错。我的确没有疯,保胎的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我这么做的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高渐离而已。 若是生活真的要按照历史的轨迹继续转动下去,那么高渐离很有可能三四年后就会离开我;或者我要是拼命阻止历史的结果。那我也很可能遭到报应。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得不考虑我和高渐离留下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 我也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小妃这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可小妃毕竟只是个女儿,以后长大了,嫁人了生出来的孩子并不可以姓高,而是跟随夫家的姓氏。要是这样的话,高渐离不就再也没有后人了吗! 史书上虽不曾说高渐离有妻子,有孩子,有后人,但是我不得不考虑这些方面。他现在已经有了我,有了孩子。可就是没有可以继传的后人。作为他的妻子,我不能让他的血脉在此断绝。 如果我现在将这个孩子给打掉的话,以我现在的身体不休息个一年半载也根本不可能再生孩子,而且要孩子也还是需要时间的,生孩子也必须经过十月怀胎才可以生下来的,这一晃可就需要两三年甚至三四年的时间啊。 而且还有意外。一旦不小心动了胎气,一旦不小心又是一个女儿呢? 我经不住这么消耗时间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好好保胎,好好的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我要为他保住血脉,我要为他生一个儿子。 “若若。你现在要保住你腹中的这个孩子,不是疯了是什么,不是不清醒是什么!若若,我和你说的那些你不明白吗?你就……你就这么拿你的性命做赌注?”他顿了顿,比起刚才的瞬间的愤怒之后,剩下的只有无限的苍凉。他的眼睛也开始波光粼粼起来,因为刚才嘶喊声音变得微微沙哑:“若若,你就这么舍得……舍得……” 说到舍得,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背过身子不在看我。他也许是想说舍得离开他,他也许是想说舍得死,但是他始终是说不出口,他可能是无法面对,就像我刚才在梦中无法面对高渐离的死一样。 不过我也得感谢那个梦,若不是那个梦,我也许真的会选择听高渐离的话打掉腹中这个孩子。 我见他这般,身子缓慢的往他的身边挪了一挪,无力搭在床上的手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可是不管我怎么碰触他他都没有反应,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屋子里静的很,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很清楚,我也可以听见高渐离因为生闷气呼出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我知道他生气了,他肯定觉得我这是在无理取闹,但我知道,我现在根本不是赌气,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离,我想保住你的血脉,我想给你生个儿子。”我的双臂从他的腋下轻巧钻了过去,双手十指交叉紧紧还住他的胸膛。我的头慢慢的向前倾斜,侧着头将脸颊靠在他的后背上。 也许是因为生气的原因,他的身上出了汗水,后背微微有些潮湿。 我想给他生一个儿子,这现在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高渐离在听到我说话之后身体稍稍的震颤,随之他将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紧紧的握住,转过身拉着我的手一把将我揽入了他的怀中。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孤立无援,没有任何的依靠可以让我依靠。 而现在他的怀抱,却让我可以安心的依靠,尽管他是那么不愿意让我留下腹中的这个孩子。 “傻若若,我都说了,孩子我们可以再生的,可我不想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孩子可以再有,可是我的若若,却只有你一个。”在这个时候,此时此刻,我听了这个话的确是感动的要死,可是就算是再感动,我也不能像他妥协。 他此刻,是万万不能了解我现在的心情的,也万万了解不到我此时此刻心中的想法。我不能和他说我知道历史的事情,不也不想告诉他他的命运。 也许不知道,才是对他最好的,才能让他最没有压力。 没有人可以了解我,没有人可以懂我,可是我懂得我自己,这就足够了。 “离,这不一样,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要生下他。”我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这不仅仅是因为伤心难过,也是为了想要博得他的同情:“离,你不是说你会尊重我的选择的吗,你不是说会听我的话的吗,可我为什么有了自己的选择之后你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遍一遍的问他为什么,可是我的心里已经明白的不得了,他只是怕失去我,他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开他。 就如同他说的,孩子还可以再生,而我却只有一个,天底下,只有一个荆若云,仅此而已。 可在我的心里,这个孩子也是一样的,孩子是还可以再生,可是腹中的这个孩子却只有一个,他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按理说这才是一个月的胎儿,怎么弄也不至于有这么浓烈的感情,可我对这个孩子的感情确实是浓厚了不少,可能是因为我和这个孩子经历的太多太多,而且保住这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才更加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往往来之不易的,才更加容易珍惜,若是很容易就得到了,那珍惜对他而言只是一纸空话了。 “离,孙华不是说过有希望的吗,我们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兴许我会没事的,孩子也是可以生下来的。” “可若是有了危险怎么办!”我的话音刚落,高渐离近乎粗暴的话语便响彻在我的耳旁,这不禁让我有些发蒙,浑身也是打了一个机灵。我思索了一下便立刻回了他的话:“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为什么一定想到我会死!难道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说着说着,自己也就生气了起来,其实我是明明知道他是在做好最坏的打算,可还是忍不住的往那个方面想。 我也许这是在激他,好让他在稍不留神的时候一下子松了口。 听到我也生气了,高渐离的语气渐渐平淡了下来急忙和我解释着:“若若,不是的,你明知道我不知这样想的。”他用上你明知道。对,我是明知道,他很了解我。 我看着他被我弄成了这般,终是不忍心在这个样子折磨他了,我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离,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心意已决,这个孩子我是肯定要生的。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身体的,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差池。离,这不仅是我的孩子,这也是你的孩子,我求你陪我,一起将这个孩子给保住。” 我的眼睛在看完高渐离以后又看了看孙华,跪在床上慢慢的弯腰向他拜了一拜,带着诚恳的语气求着他:“孙华,我也求你,求你尽全力的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把你平安的将这个孩子给生下来。我……需要这个孩子。” 是的,高渐离的骨肉,我是必须保住的。 二二九 计谋 “若若!” “若云!”两声同一句话,同一种语气,同一时间的惊呼,两个不同的男人对于我的称呼。一个是爱自己的人,一个自己的朋友。“我们,我们是不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的。”回话的是高渐离,孙华在说完我的名字之后就没有了动静,我想,他已经默认了高渐离的说法。 他们都不理解我,我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刚才我以为只要我自己懂我自己这就足够了,可我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真是寸步难行。 但不论他们再怎么劝我都是无济于事的,我的心意已决,不可能再有挽回的余地。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兴许这次,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一定能回头。 我本是跪在床上的,可是被他们这么一说身上再无一丝力气,一下子瘫坐床上,用着空洞的双眼看着他们。其实,外表看起来空洞的眼神只是我对自己的一个掩饰,那层掩饰后面,便是无穷无尽的心思。我要想办法,我要想办法! 这样简单博得同情的这一招是不可能的了,那还有什么?苦肉计? 一般再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候,或者想要打入敌人内部的时候,人们一般都会选择苦肉计,这一招是最容易博得对方的同情。 但是这一计也不是很容易运用的,这是需要资本的,比如满是心计的头脑,还有那一身精湛的表演功夫,这说不定还要见一点血…… 我这样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算发达的人可以吗?还要有勇气承受疼痛! 哎,不管了,我需要博得他的同情,我需要他向我妥协。 “离,连你都不理解我,连你都不理解我……”我迅速转变成楚楚可怜的一副模样,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喃喃的道:“连一个理解我的人都没有。这样如此,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高渐离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迷离的眼神让我看不出他的所想。他不是最怕我死吗,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我表演的还不够到位? 看来我是得再往下表演表演了,不见血,他也不会向我妥协的。 我撑着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用着并不是太快也不是太慢的步子。赤足往那堆破碎的瓷片小跑而去。奇怪,以我这般的速度。高渐离只需两步便可以将我给抓了回去,可是现在,他竟然一步都没有跨出去,手也没有伸出去过,只是略微转了一个身。 现在也由不得我多想了,既然做到这一步了,便也在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迅速的捡起了地上一个比较锋利的瓷片,用手拿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摇摇头泣不成声的幽幽说着:“离……我真的是想留下这个孩子,我是真的想为你生下这个孩子!我有错吗?我有错吗?你们都逼我。你们真的是都想逼死我啊!” 我原来演苦情戏也可以表演的这么好,声泪俱下,感情丰富,表情到位。不过我说的也是对的,他们一个一个。确实是在逼我。 “若若,别再我的面前用苦肉计了好吗?我们之间,难道真的需要这般演戏来维持我们的生活吗?”正在我想要将瓷片靠近自己的脖子的时候,高渐离忽然来了的这一句让我一下子慌乱了手脚,我没想到他这般淡定的表现原来是因为看出了我的用意。 我们之间,难道真的需要这般演戏来维持我们的生活吗? 如果真的需要演戏,那还有什么真感情可言?可是我们之间的的确确都是真实的感情,却不得不这般演戏。这就是所谓的三分在计七分在情吧。 最后拼一把吧,不行就再考虑考虑别的方法! 我急忙掩饰着自己刚才慌张的表情,恢复到如泣如诉的样子:“离……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我的手离我的脖子又近了一分,我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着一分冰凉和一分刺痛。 也许这次的尺度真的是有些大了,刚才还镇定自若的高渐离看见我这样子后眼中立刻闪过了惊慌之意,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的嘴开了一下,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 就在我以为他会向我妥协同意我的要求的时候,一旁如同置身事外的孙华忽然走到了高渐离的身边,低头在高渐离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因为隔得太远,所以我根本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们在那里张着嘴不出任何声音。 只需一小片刻,高渐离刚才的惊慌之意慢慢消失殆尽,随之变成了一丝我不可捉摸的微笑。 孙华,他对高渐离说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我的脑海里不禁邪恶了一下,莫不会孙华对高渐离偷偷的表明了心意了吧?然后高渐离知道后很是高兴,想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我的死活?然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对断袖情深! 想到此,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咦?我的节操呢? “若若,上来吧,这样子对你的的身体不是太好。”高渐离看着我欲要伤害自己的样子,对我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手掌慢慢展开向上摊开。他这个样子,大概是想让我向他妥协吧。 呵呵,他都没有想我妥协,又有什么资本让我向他妥协!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不退不进,脸上全是一副誓死忽如归的感觉。 我这个样子,到像是电视剧小说里的贞洁烈女为了抵挡想要羞辱她的人所做出来的事情,当然,我不是什么烈女,他们也不是轻薄之徒。 见我这样子一动不动,高渐离也是一动不动的,只是轻轻的张开了他的嘴,跟我进行了一番唇枪舌战:“若若,你若是想保住这个孩子,现在就赶紧上床老老实实的待着,现下可是十一月份,地上凉的紧,你这般赤足站在地上对你现在腹中的胎儿没有任何好处,况且你的衣裳还这么单薄,很有可能因为受寒而导致滑胎。”他不紧不慢的和我解释现在的利弊,这我我才发现,我的足下确实是一片冰凉。 那种彻骨的冰凉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怪事,刚才没有注意的时候根本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察觉了就变成了这样。他这是再有意的提醒我,让我知难而退? 不对!高渐离他并不是医者,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哦,我知道了,是孙华!刚才孙华伏在高渐离的耳边肯定是在教他说那些话。 好吧,他们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欺负我! 我才不干!即使是冻死了我也不想向他妥协!就在我想要和他对着干说不上去的时候,他又开始说话:“不过你不上来也没有关系,这样对你腹中的胎儿没有任何好处,若是滑胎了的话倒也随了我的心愿。” 随了他的心愿?我才不要随了他的心愿!他要这个孩子死,我就必须让这个孩子生! 当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便立刻将手中锋利的瓷片给扔到地上,发出那种清脆却又不是破裂的声音。我的手因为刚才捏着瓷片捏的紧,所以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水,这些潮湿微热的汗水贴着刚才冰凉的脖子那里,倒是呈现出了对比的表现。 他们卸下了脸上那种无所谓的样子,都在私下里偷偷吐了一口气。 我跨着大步,义正言辞的向着他们走去,走到了床边抬起脚坐了上去。我走的是那么正义凛然,丝毫不是在乎他们看着我脸上露出了那种好玩的表情。 我想若不是我在场,他们也不至于这样憋着笑了。 “还好,还好……”高渐离莫名其妙的说了这四个字,让我品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我坐在床上屈膝抱着自己的双腿,不停的揉搓着自己冰凉的双脚。 高渐离坐在我的旁边,伸出他的双手将我的双脚包裹在其中,不大一会儿,我这冰冷的双脚便有了暖和的意思,这也省的我自己动手了。 “真是个傻若若,每次都要将自己给弄伤,也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与刚才的笑容相比,这才是他对我的关心,刚才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关心。 忽然之间我,怎么有了一种上了他们的当的感觉了呢?怎么有一种我要是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成功的感觉?怎么有了一种,他们用了激将法在我的身上? 我好像,还那么乖乖的上当了诶。 哎呀,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现在是深深地领悟到了。苦肉计没有用好,反而还上了别人的当。 也许是经验问题,也许是年龄问题,他们都年长我五岁到八岁,涉世也比我深,多一些经验自然是不在话下。 哎,只怪自己太年轻了,上了这两个“老狐狸”的当了。 我将我的脚一下子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回去,一脸颓废的躲进了被窝里,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给蒙住了后不高兴的撅了撅嘴。 哎哎,苦肉计不成功啊,看来我还是需要在想想别的办法啊。 二三零 方法 三十六计,还剩下什么?等等!或许,或许我还有一种方法,只是有一点点损而已。 三十六计中,最大的一计也是运用做多的一计是什么?对,就是走为上策。我想……我想离家出走! 眼不见为静,只要他不在我的眼前,他不在我的身边,他就不可能在左右我的思想,再这么逼着我去打胎了,我也就可以将这个孩子给保住了。 离家出走这件事情我又不是没有干过,只是现在有些不同寻常,上一次离家出走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而且没有什么负担,走的也十分的轻松。可是这次,我不仅有了小妃这个只有八个月大的女儿,腹中还有了这个如同“定时炸弹”的胎儿,怎么又都不方便。 要不,我将小妃留下来,让高渐离来照顾她?不行,虽说高渐离肯定会对小妃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小妃还小,不能离开母亲的喂养,否则这孩子以后很可能会体弱多病的。 再者,我也舍不得小妃,这些天只歇息了两日便想见小妃,我这一出走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小妃我是万万要就在身边的。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不然,我也只能这个样子,我这两天先拖住他们,等我胎气稳固的时候我便离开,这样对我的身体和腹中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影响。等安定下来后,我便可以安心的养胎了。 只是能辛苦辛苦自己了,不仅要照顾腹中的孩子,还要照顾乳臭未干的小妃。 计划已定,说做就做。 第一部计划,我需好好的养一养胎气。 被子里闷热的气息让我微微有一些喘不过气来,我躲在被子里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便要从那闷热的空间里钻出来。可是高渐离似乎更懂我的心思,在我还没有破茧而出的时候,高渐离已经率先伸出了手,将我从被子里给提了出来。 “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小心闷出了病来。”他的指间滑过我覆这一层薄汗的额头,随后语重心长的对我叹了一口气:“若若,别这么折磨自己好吗?我答应你的任何事情……” 答应我的任何事情?在我刚刚听完这段话的时候,我以为高渐离终于被我的苦肉计给感动了,败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时候,只见他顿了一顿补充的道:“除了保胎这件事情。” 去,跟没说一样。我还以为我不用离家出走了呢。好,很好。看来我不离家出走是不行的了,这可是你们逼得啊! 我很不自然的将我的头歪向了里侧,在他的手想继续抚摸我的头的时候很巧妙的避开了,继而冷冷的道:“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表面装的这般成熟,心中却是悄悄地打着如意小算盘。 高渐离的手讪讪的悬在空中,过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手收回,如同吃了哑巴亏一般,半晌才沙哑的道了三个字:“若若,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因为他只说了三个字,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你们先出去吧。”可我说的话丝毫是没有任何功效,他们都待在床边一动也不动,根本没有听我的话。我有些烦躁起来,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背对着他们不耐烦的讲:“你们能不能让我好好想想!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些喘息的时间!你们在这么逼我。我真的会被你们逼疯的!” 我的语气十分的不友善,将自己也说的十分严重,为的就是吓住他们。我又跌着躺回了床上,深深地顺了一口气道:“请给我十天的时间好不好,这十天你们先安心的为我保胎,十天之后,我便由你们处置。”十天,我要是多喝一些参汤安胎药什么的,在少动一些气,带着小妃独自走个二三十公里的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高渐离却是略有所思的道:“十天……十天……”他忽然将他的头转了过去看向了孙华:“如此拖累十天,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孙华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如果这些天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但如果胎气欲渐不稳,那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孙华说完上前两步,手指触着脉搏给我好生的号了号脉:“嗯,以你现在的身体,十天……大概是可以安稳的撑过去的。” 只要能撑过去便好,而且我不仅仅是要撑过去,还要好生的修养着。 “若若,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不可能这么快的接受,你这样做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好,若若,我便给你十天的时间,但是十天之后,你就必须听我的话。”高渐离听了孙华的话,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我这个要求:“不过你要和我击掌发誓,以表示你说的全是真的。”他说这这话的时候默默地将他的手离在我的面前。 看着他的手,我一下子错愕了,我还依稀的记得我们曾经打过勾勾,信这些骗小孩东西。我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便不再躺在床上而是坐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他宽厚的手掌清晰的立在我的面前。真的是很清晰。清晰到他手掌中的纹路我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还有掌纹中残存的一些汗珠。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便不得不许他击掌发誓,当我的手与他的手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后,屋子里顿时回荡着很是清脆的“啪”声。额,好像有些太用力了吧! 我的手心微微有些发麻,之后便是发痒发热。我难受的很,便连忙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用另一只手帮自己缓解着“痛苦”着。可是再看看高渐离,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很是有风度的将自己的手缓慢收回放在自己的身旁。 到底是个练武之人,就是比我这个外行更容易接受疼痛,我就刚才那么一下都连忙揉搓吹气,可是他却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还对我温柔的一笑。 他的笑容,真的甚是好看,他这张如此俊美的脸再配上这样温和的笑容,定是要将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迷的神魂颠倒。当初的我不也是这样被他给迷了个神魂颠倒,以至于宁愿放弃那种王妃的生活也要和他在一起。 两年了,他的这张脸,我始终都没有厌烦过,当然,出了他冷言冷语讽刺我的时候。 我微微颔首,盯着自己微红的手中,许久之后竟然笑出了声音。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在笑什么,似乎是因为刚才击掌发誓而笑得。 过去打勾勾,今日击掌,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立字据为证?一步一步的,看起来倒是不错,不过高渐离那么急切的想要与我击掌发誓的时候,却和一个小孩子委实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我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高渐离他也玩味的一笑:“若若,想起了什么事领会让你如此的开心,让你盯着自己的手看着这么半天?” 笑你像个孩子! 这是我本来想说的,但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咽了回去,硬生生的改成“没什么,只是高兴罢了”,而且还说的喜滋滋的。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滋滋,这背后掩藏着的是我自己无限的惆怅。拖住时间这一招用在了高渐离身上用的非常好,可是真的想到离家出去了,我怎么有些舍不得呢? 自然会舍不得,毕竟他是我的枕边人,毕竟他占据了我的心,说离开就离开不可能完全不想念,只是需要时间的。我若是不去想他,兴许一辈子之后也就忘了。 不过有一句俗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在用在高渐离身上也是这么个理,“舍不得夫君套不着孩”,要是想保住这个孩子,我便万万不能心软。 “若若,我们现在击掌发誓,你便要遵守你的诺言,十日之后完全凭我处置。但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若若你可就别怪我对你使用暴力了。”高渐离半严肃半警告的同我说话,话语后面便是隐约的霸道。 一遇到这种争执不下的事情,或者我不听话的时候,他便会用这种霸道的语气同我说话,虽然听着很别扭,但他霸道的却霸道到我的心尖里去。换句话说就是,嗯,我喜欢。 一番思索过后,我冲他点了点头,同时也附加上:“我答应,但是这十日你们两个必须将我好生的养着,并且不许对我腹中的孩子下手,若是下手了……”我顿了顿,露出一脸狡诈的笑容:“嘿嘿,离,那你就等着我给你写上一指休书吧。” 休书从来都只能男子写个女子,我这般说着也将气氛缓和了不少,那种压着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在一份一秒钟慢慢的退了去。 “我从来不是那样的小人。” “哼哼,是不是小人,我今天早上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今天早上的这件事,便是在我的食物中下了红花的这件事情。 高渐离撇了撇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没有好意思开口,只能生生咽回去的样子。这样子,我总觉得他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二三一 准备 击掌发誓之后,我说我想吃高渐离做的饭菜,便找了这个由头将他支了出去。接下来,我便要,兴师问罪了! 孙华看着这个屋子里面仅剩下我们两个人,且我还在冲着他冷笑,他便不自在的咽了一口唾沫略带着结巴的说:“我,我还是先出去吧……” 他的一个“吧”字才刚刚发出了一点声音,就被我一句冷冷的“站住”给顶了回去,害得他一哆嗦,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我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个好的姿势,让自己侧躺着,左胳膊肘枕着枕头,左手微微蜷缩撑着脑袋,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看没看过后宫戏,看没看过那些养尊处优的娘娘们,我现在这幅模样,正如那里的一般,就差有几个人在一旁伺候我了。 如此寂静了一阵子,孙华终于是忍不住的先开了口:“若云……你,你倒是说句话啊……”他说的极为懦弱,就像稍微大一点声响,我就能吃了他一样。 呵呵,吃了他这倒是不可能的,不过将他炖了应该是可以的。 “嗯……”我闭着眼睛微微的伸了伸懒腰,装成叹息的样子惋惜的道:“哎,我真是没想到,我站在最好的朋友竟然在我的背后捅我一刀,还联合我的夫君一起捅我一刀。” 孙华感觉有些理亏,不好大声说话也不敢和我犟嘴,就冲着我不好意思的挠头,憨憨的一笑:“我……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你是我的朋友,我总不好意思见死不救吧。” 先不听他说这些大道理,我只想把这两天的疑惑让他好好的给我解释清楚。我猛然抬起眼睛瞪着他:“我问你,昨天你给我的汤药到底是不是下了迷药?” 孙华唯唯诺诺的答了一句:“是……” 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了一跳,眉头有些不开心的皱了起来。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我继续问他,话语间带着一丝薄怒:“那你是不是在我睡着了之后就去找了高渐离和他解释?” 他再次唯唯诺诺起来,但这次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不过这件事情他做的尚好,我也就不与追究了。 我的手轻轻抚了抚我还是平坦的小腹:“那胎气的事情你为何要骗我?” 这次孙华可是有了理。立刻向我回话:“我不告诉你是怕你紧张,便想着和高渐离好好的商量商量。” 也是,有的时候什么都知道了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走的时候一世糊涂却能过得安稳快乐。他这也是在为我考虑,我也不与追究了。 “那今天早上红花的那件事情,也是你帮助离的?”我的眉眼向上挑了一挑,凌厉的眼神紧紧的盯在他的身上。说了半天。这才是我最关心。 孙华的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两颗黑黑的眼珠子在他的眼眶窜来窜去,双手也不自在的不知道放到哪里好。后来,在我的一顿逼问下。他终于是说出了实话:“其实,其实这个馊主意,是……是我想出来的。” 他吞吞吐吐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得让我大吃一惊,我开始以为高渐离才是主谋,孙华应该只是一个打下手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真正的主谋,竟然是我面前的这个人。 我有些不相信,孙华他怎么能做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莫不是在帮高渐离顶罪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孙华他喜欢高渐离,要是帮他顶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那样子,我会更生气的。“你要是在帮高渐离顶罪的话,那我们这朋友,可是一星半点都做不成了。” 孙华这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朋友,肯定是不愿意再失去朋友回到过去那种孤寂的生活。只见他连忙的摆了摆手,慌忙的跟我解释着:“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帮渐离顶罪,这真是我的主意,只是争得了渐离的同意而已……”接下来,他便向我娓娓道来。 他说当时高渐离并不想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法的,而是想慢慢的将我给劝服,征求我的同意之后再给我服用打胎药。可是孙华却担心我不能同意,便提出了这个方法,欲先斩后奏。后来经过他们一系列一系列的策划后,便有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个变化便是我将这个计划识破了。 原来是我冤枉了高渐离,且放过了孙华这个“小人”! “好啊,枉我还将你当成朋友,让我的孩子认你做干爹,你却在背后和我的夫君一起这样对我!孙华啊,诚然你是一个断袖,且喜欢的是我的夫君,但是你总不能这样重色轻友吧!”我秉着一个良友的态度教训着他,丝毫没有了刚才那种装出来的大架子。 哼哼,也就是朋友吧,如果他在我的世界只是一个路人甲路人乙的,我还真的懒得说这些大道理。 我又继续的说了下去,说到最后,口干舌燥时,我便端起身旁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再也不说了。 孙华被我教训的一愣一愣的,见我就这般停了下来还有些稍稍不适应,过了半天在我问了他一句“知错了没有”他才楞楞的开了一下口:“哦哦哦,我知错了。”我还以为他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得我的原谅,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过他要害我的心思捏在我的手上,那他也就欠了我一个人情,日后我也一定用的上。虽说我在这里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花他的也算是一笔大人请,但我却能让他天天见到他心中喜欢的人,这笔大人情也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嘻嘻,我就是这么喜欢抵消。 “咳咳……”我清了清我的嗓子,眼睛时不时的往他那里撇了一撇,犹豫了半晌,终于以那个人情作为代价和他提起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我略微深明大义的道:“孙华,若我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是否愿意答应?”在他张口欲做拒绝的时候,我冷冷的补充的道:“哎,也不知道是谁欠我一个人情来着……” 我这似有似无的提醒让孙华的嘴彻底的张不开了。 孙华也像我一样犹豫了一小会儿,缓缓的道:“额,若是帮你保胎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是让我十日之后帮你继续保胎的话,我还不如得罪你。”他现在彻底是和高渐离一个战线了,势必要将我腹中的孩子给打掉。 看来我要求他的事情不能明摆着说,否则他前脚答应了,后脚就能跑去将我的计划和高渐离说个干干净净。 “额……哎,算个,都是朋友,我也不要那个人情了。”我先是慷慨陈词,而后又很是婉转的问着他:“那个,你家里面的钱多吗?”其实通俗的讲就是有没有钱,我要用你的钱。 孙华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的冲我点了点头,后来才向我补充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干笑了一声“呵呵”后胡编乱造着:“没有事,我只是想我和小妃这两天很是麻烦你,让你破费了不少的钱币,心里有这过意不去,便想给你如数还上,省的欠你的情。” 在我的印象里,孙华看起来很精明很细致,可这次不知是被我蒙骗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丝毫怀疑我这编出来的理由:“这有什么的,我家的那些钱,别说是你和小妃了,就算再来两个三个的,我自己也能养活的起。再者说了我总归欠你一个人情,我想这也可以抵消了吧。” 他这个抵消,对他未免有些不合算,不过他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 心里真的是一阵窃喜,他说的这一席话正中我的下怀。他既然说能养活两三个我,那他的钱自然是不少的了,那我要是偷拿了他的钱他也不至于没钱到揭不开锅。 不过心里的窃喜终究没有摆在明面上,而是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呦呦呦,照你这么说,你倒是一个有钱人啊。那你告诉我,你的钱在什么地方,说不定那一天我来的兴致,当一把盗贼在你家行窃,这也说不准的哦。”我说完挑了一下眉毛,后半句话已经有了明显开玩笑的意思。 我为的是让他放轻松,放松他对我的警惕。 “呵呵呵,我的钱可就在我屋子里的衣柜里呢,荆大盗贼,我可是随时恭候你哦!”他见我已经有了心思开玩笑,也就和我开起了玩笑,不过也就是这句玩笑话,在日后却帮了我的大忙。 我在心中默将他说的话都记在了脑子中后,又一心二用和他说奇起话来:“去,我能信你的话?要是你真的告诉了我你的钱放在哪里,我这盗贼当的还有什么意思?”我面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且玩笑的骂着他:“赶紧给我滚出去,帮离做饭去。” 孙华听课我的话,真的走了出去。 我的计划从开始到现在,短短的个把时辰内,便已准备就绪了。 二三二 离家(一) 我的计划悄悄进行着,时间也是飞快的流逝着,转眼间,我计划的十日已经过了九日,还有一日便是我和高渐离约定的日子。这些日子高渐离倒是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的身体,没有同我说他的那些大道理。就因为这样胎气也大有改观,已经是不像以前那么的弱了。 正好,这能让我走的顺风顺水些。 要说有什么不顺的地方,那大概也只有嗜睡和害喜这两个事情了。这九天我过得真是有些苦不堪言啊,吃了便吐,吐了便睡,醒了在吃,如此反复的,不仅没有使怀孕期间狂补身体的我胖起来,反而清瘦了不少,本是合身的衣服现在露出了一丝丝的缝隙,寒风往衣服里面吹便会感觉生冷无比。哎,这还真的不如怀小妃的那时轻松啊! 不过好在是有高渐离陪着我,冷了知道帮我盖被子,饿了知道帮我做饭,困了知道哄我睡觉,难受了知道在一旁安慰我。他对我这么好,反倒让我有些离不开他了。 这九日我一直在想,若我真的离家出走,那边是很久之后才能再见到,而且这个很久还不知道到底有多远,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亦或许是一辈子。 有人说不可能,生完孩子就便回来了呗。不过我想说:呵呵,怎么不可能!我现在这个身体已经不如以前灵光了,而且还有腹中这个不定时爆发的“定时炸弹”。要是我真的没有命去生下这个孩子,就那么死了,那可不就是一辈子吗。 不过,该决绝就决绝,如果我有命能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那我一定会带着孩子回来找他。如果我没有这个命,那我就化成一掊黄土,用我的骨灰日日夜夜的陪伴着他。 就像苏晔那样,日日夜夜的陪着孙华。 我有的时候会旁敲侧击私下问他:“离。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离开你的身边,你会怎么样。” 高渐离在听要我的话之后想都不想的摇了摇头,开口信誓旦旦的说道:“不会的。有我在你的身边。我是万万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很自信,自信到我问的这话他根本没有听出来问题。 “我是说如果嘛,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是什么样子?”我不依不饶的问着他,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可是他的回答依旧是让我失望:“没有如果,我说了,我会让你一辈子待在我的身边。”真是无趣,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是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万一如果这个概念。 费了一些口舌,有些累了,便靠在床边休息了。 “如果……”就在我正准备闭上眼睛养神的时候,高渐离那个木讷脑袋才缓缓的开窍:“你如果真的走了。我便会将你找回来,无论你跑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将你给找回来。” “如果你真的敢离开我的话,我将你找回来之后,我便要将你绑在我的身边。就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让你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对于他这个迟来的回答,我的心里明白后竟开始泛起不大不小的涟漪。所谓不大不小,就是并没有惹得我大哭一场,改了主意不离家出走。也不是让我没有动容,铁石心肠丝毫不领情。 有他这句话,我想我就算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也足矣了。 中午十分,大家吃完了饭都有些犯困,而且今天是格外的犯困,没过多大一会儿便齐刷刷的倒在了桌子上打起了瞌睡。他们这睡觉并不是什么人体自然的规律,只是我在其中,加了一味迷药而已。 为什么说我没有被迷倒?虽然我是同他们一起吃饭的,但是我因为害喜的原因,并吃不了多少东西,而且吃了也都全吐出来,所以迷药的药效在我的体内还没有发作就被请出了体内。 这并不是歪打正着,这是在我的计划之内,是万万不能有什么差池的。 看着高渐离熟睡的样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上前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因为这几日照顾我的原因清减了不少,五官脸型的棱棱角角比以前还要分明。以前我只觉得他那样棱角分明的模样很是俊俏,现下来看,却是让我十分心疼。 留恋了一会儿后,我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我的清浅一吻,便开始收拾收拾包袱了。我能收拾的东西并不算多,只有两套高渐离从家里给我和小妃拿的换洗衣服,一些食物,一些从燕寒府上拿回来的人参药材,还有孙华家里的一些钱币。 真的如他所说,他的钱真的放在了他们家的衣柜中,柜子没有上锁,所以我拿的也是十分轻松。本来以为他说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却这么的实诚。 做完了这些,那便只有最后一步可以做了:离家出走。 回到吃饭的地方,我在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睡得很熟,丝毫都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看来我的药量下的特别足,这个架势,他们大概是能睡到今天晚上了。正好,这个时间够我逃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留下了书信一封,压在了高渐离的胳膊底下,信中的内容是这个样子的: 离,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腹中的孩子,我真的是实在不想将他打掉。不要认为我腹中的孩子是别人的我才留下这个孩子,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保住你的孩子。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我却不能告诉你。别找我,我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了,与其费力去寻找,还不如安心的等着我平安回来…… 呵呵,离,如果我有命生下这个孩子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不过在我回来的时候,我若是看到你的身边另有娇妻,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可是如果……如果我没有命回来,那你再找娇妻我也不会怪你,我会在你的身边,默默的祝福你的。 记得想我。 妻若云 这是我两三天之前就偷偷写好的信,写的时候自己还偷偷的抹了两回眼泪,这也是自然,离别了,没有哪个人的心情会好。 要离开他了,真的好舍不得,一直想要迈出去的腿迟迟的再迈不出一步了。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计划的好好的吗,怎么我现在又没有勇气走了呢?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苦涩的泪水流进了我仅仅泯住的嘴里,带着眼泪,我低下头再次吻了一下高渐离,而这次,我吻得不再是他的脸颊,而是他的唇。 不知过了这次,下次再吻他的唇是什么时候。 高渐离也算浓密的睫毛在我亲吻他的唇时忽然动了一动,如同即将苏醒的蝴蝶一般,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药效已经消减了一些,看样子,他过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了。这样的话,我是不可以再耽误下去了,我是必须……必须走了。 颤颤巍巍的离开了他的唇,最后留恋的看了他一眼,抱起一旁不知所以然的小妃慌忙的离开了孙华的家里。我不敢再看一眼了,我怕我再看一眼,都舍不得离开了。 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的,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不自在?或者说,是有些再隐隐的作痛。 对啊,是舍不得,是舍不得…… 我离开孙华的家里之后并没有直接的跑,而是去找了另外一个人帮我的忙――燕寒。我现在做出离家出走的事情是不能去找哥哥或者是萧魂姐姐的,若是他们知道了,那他们还不提着我的衣领,将我再次交到高渐离的手里! 在这个地方,我认识的且能帮助我的人并不多,算来算去,也只有燕寒和若雪了。 我需要一辆马车,需要有人将我平安的送出城区,送到离这比较远的地方,因为以我现在的身体,自己徒步是根本跑不了多远的。我也不可能随便找一辆马车将我送走,上一次离家出走遇到心怀不轨之人的事情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所以我现在对于陌生人,是不敢轻易相信的。 我跟燕寒提了这个要求之后,他只是颦眉不语,过了半晌,他终于在我的不断催促下有了决定。当然,他的决定那就是帮我。他告诉我他不仅会帮我,还能帮我瞒着高渐离,还能帮我找一个大夫留在我的身边时时帮我诊脉保胎,还能给我大量的药材,最重要的是,他还能给我找一个房子住。 燕寒跟我说房子是离这里二十余公里地村庄里,那里民风淳朴,青山绿水,最适合我保胎,而且燕寒再过去帮助过这个村庄,所以村民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能好好照顾我和孩子。 既然燕寒给我弄得这么细致,那我也不好拒绝,也正好解决了我比较烦心的麻烦,也就答应了下来。我还是比较相信他的,而且若雪同我的感情这么好,他也不可能不尽心竭力的。 于是在准备完之后,我便带着小妃跳上了马车,连忙向他所说的村庄进发。 二三三 离家(二) 我抱着小妃坐在那车里面,而在外面驾车的并不是车夫,而是燕寒。这也对,我想他去了,那个村子里的人肯定会更卖他的面子,对我也就能更加的客气。 燕寒和我在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留在家中的若雪,让她一定不要别人告诉我的行踪,若雪很是明白的点了点头。若雪她虽然是天真,但是她办事还是可以的,所以我也就放心的撤离了。 陪我同行的本来还有一个燕寒安排的女大夫,不过我却不习惯有陌生的人在我的身边一直伺候着我,再说我自己也是女大夫,根本就不太需要,所以也就没答应。 因为有燕寒的陪伴,所以我们出城特别的顺利,没有人查车,也没有人阻拦。马车幽幽的离开了燕城。我坐在马车里,极力的忍住不让我回头再看一眼,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想我也就没有后悔的必要了。 只是离,我这样,终究是对不住你。 两次不辞而别,两次害得他担心了一天又一天,人都说事不过三,可是我却犯了第三次。三次了,他还会不会有耐心一次次的找我,还会不会在我出其不意的时候,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也许会的,但我希望不是现在。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正在我无限思索的时候,坐在前面不紧不慢赶着马车的燕寒很是严肃的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迅速回过思绪,在脑海中将她的问题过滤了一遍又一遍,看看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才没有纰漏。 后来一想,对于他,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就如实的告诉他了。 燕寒听完我的话,手中举起的马鞭微微顿了一顿,空了一拍之后鞭子才“唰”的一声打在了马背上。马儿嘶叫了一声,便开始加紧脚步往前奔跑。 这次的速度明显是比刚才快了,不过就是这样快的速度马车前行的也很稳。没有将里面的我给颠着了或者是磕着了。 “如果……”燕寒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前面的路,可是嘴上却是在很八卦的聊着我:“如果你回不来了,那你想怎么办?”他有些担心的说。但在他说完这话后感觉有些不妥,便补充的来了一句:“我只是说如果,不是诅咒你,你别误会。”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解,我真的只是生死一瞬间,而且他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面去了。 我确实还有一件关于这件事情的事没有和他交代。 我抬起手来,用左手食指将车门口的帘掀开了一个角。声音就从那里幽幽的传了出去:“如果我死了。那你便帮我将我的孩子还有我的骨灰给带回去给高渐离。我并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冷冷的声音,感觉像是再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而不是我的事。 或者说,我就像是在说一件小事。而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沉默了半晌,才吐了一口气憋出了一句:“你真信任我。”呵呵,我还以为他也会像高渐离和孙华那个样子不停的劝我,不停的开导我,还可能会调转马车往回走。不过他没有,就那么不冷不淡的五个字。 也许同他,这件事情跟他根本没有什么大关系,所以也就不如高渐离那样的紧张我。不过这样的也不怎么成立啊,孙华和燕寒一样只是我的朋友。而燕寒还喜欢过我一段日子,按理说跟我的关系应该更深吧。 等等,喜欢?会不会是这样,因为孙华喜欢高渐离,所以他才会听高渐离的话。和他站在一遍;而燕寒过去对我有那种感情,所以才会听我的话,这么肆无忌惮的放我走。 也许我说的有理,也许这只是一个猜测。 “若是真的如此,我还真的麻烦你了。不过你也不会白做的,到时候我会再写书信一封,让高渐离将我欠你的钱都给补上,省的我才吃白用你的,像个无赖。”我将这个比较沉闷的话题转移开来,故意说的轻松一些,尽管这件事情并不能让人很快轻松下来。 燕寒很是不屑的“切”了一声,很是得意的道了一句:“就我还能差上你这两个钱?若是我真的差你的钱话,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满是东西的车上了,也不会有那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你居住了。”我望了望我身边的这些东西,有药材,有食物,有衣服,还有大量的钱币,这些对于我都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是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冰山一角了。 也对,他可是王室贵族,是王爷,怎么可能没有钱呢!我们家虽然算是挺有钱的,一日三餐能温饱,穿一些上好衣料做的衣服,带一些漂亮的首饰,但也不可能像燕寒那样的有钱。就算是我们家和哥哥家还有孙华家加起来和燕寒一比,那就只能是一个小冰碴遇到一个大冰山,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不过他既然这个样子,那我也不能辜负他的美意吧。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冲他点了点手指:“那这个样子的话,我也不用动笔这什么书信了。嘻嘻,真不愧是我的姐夫,觉悟就是高。” 我的这声“姐夫”让他声声的呛住了,硬是咳嗽了好久才平息过来。我记得,我似乎从来没有叫过他姐夫,就算是他娶了若雪之后,我也只是燕寒燕寒的叫他。或许是我这般突然的改口,让他有些不适应了吧。 不过不适应也得适应,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姐夫,这是不争的事实。 之后,我们也就没有在说话了,只是趁着黄昏前的余晖往我们的要到的目的地。 走了大约有两三个时辰,我们总算是到了燕寒所说的村庄。我抱着小妃掀开窗帘看着这个传说中的村子,不知不觉开始目瞪口呆起来。我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这个村子不好,而是因为……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好了! 真的和燕寒说的一样,一望无际全是山包,山上尽是一棵棵挂着雪霜的修长的树。再往远望去,似乎有一片湛蓝湛蓝的湖,湖水微微的结了一层冰,湖边还有一两条渔船。 原来这里下雪了啊,我记得燕城,在我走之前根本就没有下雪啊。可能是因为地理位置吧,毕竟这里并不是燕城,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里山清水秀的,一定是一个能安胎的好地方。 马儿嘶鸣了一声,马车慢悠悠的停了下来。我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抱着小妃,从车上小心翼翼的下了来。 村子里的人本来并没有,可是因为我们的到来,人们渐渐的从屋子里探出头来,有的人甚至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一脸老实憨厚的样子,也许就是燕寒所说的民风淳朴的村吧。 对于我们的到来,有的人保持着好奇的状态:“他们是谁啊?到我们村子来干什么?” 也有的人做着“八卦”的解释:“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是一家子呗,他们是夫妻,而怀中的小娃娃使他们的孩子。”我去!这样也可以?这么八卦,燕寒还能说他们民风淳朴?也许是够淳朴的,也许在他们的眼里,男女之间只有夫妻关系这么一种了。 不过也是有人慧眼识珠的:“诶,这不是瘟疫期间救我们的燕寒大公子吗?他怎么来这里了?”恩,这还倒是一个明白人,不过我只猜中了开头,并没能猜中结局。只见那个人又看了我和我怀中的小妃一眼,补充了一句:“大公子身边的那个娇滴滴的女子,大概就是寒王妃吧!原来大公子已经有了孩子了啊。” 听到他的话,我本来就阴沉的脸瞬间又是一层黑线。 天啊,我们真的只是,真的只是姐夫与小姨子的关系而已。 “喂,怎么了?”在一旁的燕寒用胳膊肘怼了怼我的手臂,我失神的望着他,一脸怨恨又是一脸埋怨。我很是小声的偷偷问了他一句:“难道我们很有夫妻相?怎么他们都说我们是一家子啊?” 燕寒若有所思了一下,瞟了我一眼:“若是你当年不逃婚的话,也许我们还真的有夫妻相。”他而后又邪邪的一笑:“不看我们还真的不如找他们所说的,成为真正有夫妻相的人,那样的话也不枉他们费这般的口舌。” 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说这些玩笑话,可别忘了,我们现在不是嫁了人就是娶了人,都是有夫有妻的人了。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回敬了:“我的姐夫,如果有一天你能和离长得一样,并且像离一般对我温柔体贴,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我轻笑的说完,并且撅起嘴向一边略略弩了一下,以示我的不在乎。 这个条件,大概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尽管他长得很是好看,但是和高渐离一比,就有些显得黯淡无光了。他们一个冷峻中带着温柔,一个除了严肃就是斗嘴,终究不是一种类型的人,又怎么有可比性? 这次,变成燕寒一脸黑线了。 二三四 离家(三) 正当我和燕寒斗嘴斗到我即将胜利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人群后面钻了出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那人憨厚的脸上皱纹横生,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但却整理的十分的利索,让人一看这就精神。看着他这个样子,应该有了花甲的年龄了,而且还是这里面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 果然――那个白胡子老头带领着村中的人给燕寒齐齐跪下:“草民带领族人参见大公子,不知道大公子前来,所以失敬了。”他像是一脸自责的样子,就是因为没有快点出来迎接燕寒? 真的是太待见他了,要是我的话,就算是我早早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过来,也不可能早早去迎接,还露出这样的表情。呵呵,这天下也可能只有我和高渐离才这么不尊敬燕国的大公子殿下吧。 注意,注意燕寒怎么称呼这个白胡子老头的!只见燕寒伸出手虚扶了一把那个人,很是缓和的道:“没关系的,是本王没有事先通知一声,村长快请起吧。” 村长,一村之长,果真如我所料那是一个在这里比较有影响的人物。 白胡子村长经过燕寒的虚扶从地上慢慢悠悠的起来了,其他的村民看着自己的村长站了起来,也随之跟着起来,垂首但是比较好奇的站在一边。 “大公子,这是……”村长站了起来才意识到我的存在,但是因为不好确认我的身份,所以说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了。不过他戛然而止的正好,没有像那帮比他年轻的人胡说八道。 燕寒看了一眼身边的我,悠悠的解释道:“这是我妻子的妹妹,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想来这里居住一段时间好好保胎,希望村长可以好好帮我照顾她和她的孩子。” 在燕寒说完之后,那个村长偷偷的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虽然是很小心,但还是被我给发现了。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看了一眼燕寒之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憨憨一笑的点了点头。 可能他还想多问一问我的情况,毕竟就他所说的那些信息量根本就不能了解到我倒底是什么什么样的人,但是碍于燕寒在那里,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当燕寒走了之后我会忙死的,因为不是这个问题问我就是那个问题问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的问题是我要住在那里。 好吧,我被安排到一个老妇人家的边上,已经有六十九岁的高龄了。据说这个老妇人是五十年前嫁来这个村子的。可惜夫君死得早。便带着她的孩子在这村庄里面生活着。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大儿子儿媳很早就搬了出去而且已经不在人世了,小儿子儿媳还有孙女都在燕城居住,只是多寄一些钱却很少会回来看看,只有过年过节才回来。而她那唯一的孙子虽然回来的比较勤快。但却也只是一会儿,所以这个家里面也只有她。 没有人还记得她的名字,大家都只是叫她高氏,所以我也就尊敬她,叫她一声高奶奶。 呵呵,她也姓高,高渐离也姓高,会不会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呢?高渐离他不会就是那个高奶奶的那个唯一的孙子吧?嘿嘿,开玩笑的啦。高渐离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有什么奶奶,怎么可能和他有关系呢,都是我自娱自乐想出来的罢了。 “你就在这里先住着,我会派人定期的望着里送东西,也会和若雪定期来这里看你。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养胎吧。”燕寒再帮我将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跟我一遍一遍嘱咐着道,这已经是他来这里说的第三遍了。 不过关键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的这话好像我是他在外养的小老婆,怀了他的孩子在这里偷偷养胎一样。哎哎,这样是让别人看见还不非得误会不可啊! 算了,没心情再和他争辩了。我淡淡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跟他说着我的重点:“那个,如果离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告诉他我在这里啊。就算是要告诉他,那也得等四五个月后,等我腹中的孩子长大不能打掉的时候才能告诉他。要不然……要不然他好端着打胎药到处追着我打胎了。” 我说着这么严肃,可燕寒却是失笑的摇了摇头,根本不当一会儿事的道:“有那么严重?我可没有见过高渐离这个样子啊。” “怎么不可能!”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我立刻插话大声的反驳他,丝毫不给他留什么情面:“燕寒告诉你啊,如果你敢告诉高渐离我你住在哪里,我就会告诉他是你将我绑到这里来的,还对我动手动脚的。呵呵,如果高渐离知道了,我看到时候是你死的比较惨还是我死的比较惨!”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瞪着他,并且伸出手指绘声绘色的威胁着。 燕寒是被我深深地给整服了,只见他低下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喃喃的自言自语:“孔圣人说的真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不敢惹啊不敢惹啊!” 女子难养?也对,像我这个样子的,高渐离娶了我怕是脑袋瓜子都大了一圈了吧。 燕寒走了,在一番絮絮叨叨中回了家,这里,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将小妃放在新安置的婴儿床上,环顾着这个不算是太大的房子,微微的叹出一口气来。哎,从此之后,也就剩我和小妃还有腹中的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了。 算算时辰,高渐离和孙华此刻也是该醒了,不知道他们醒了之后找不到我是什么表现。孙华我不敢保证,但是高渐离的话……大概会满世界的找我吧。 还记得一次,我为了去帮助哥哥和燕寒跑到了秦国,高渐离是眼巴巴的跟着我们到了秦国,还陪在了我的身边保护我,那个时候,他可真是紧张得很。第二次的时候,虽然它没有到处的寻找我,但是从他的言语中我听得出来,他也是紧张我的。而这次,应该不会例外吧。 哎哎,我这心里忽然矛盾了起来,我怎么又希望他找到我,又盼着他找不到我呢。 “咕咕咕咕――”这个思考倒是一个费体力的活,这思考了才一会儿我便感觉有些饿了。其实这也不怪我的脑力活动,今天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还奔波了这大半天,怎么可能不饿的?现在已经过了晚饭的点,疲惫的身子也是懒得动弹,我看我还是找一些东西垫垫肚子给小妃喝一点奶水吧。 我是可以不吃饭,可是小妃不可以。 可是我的饭吃下去,小妃却没有奶水喝,大概是因为我胎气不稳受到惊吓加上今天的奔波才这个样子的吧。这次可好了,我是不想做饭都不可以了。 若是现在在家中,肯对会有高渐离照顾我的……呸呸,想什么呢!我不可以回头,不可以回头! 我有些烦躁的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衣服迅速的整理好便准备去厨房给小妃做一些吃的,可是还没等我的脚踏进厨房呢,门口便有一阵阵的敲门声。敲门声不似那么强健有力,而且缓缓地时断时续。我猜不是哪个村长便是邻家那个高奶奶,也只有老人敲门才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一开门,果然,是邻家的高奶奶。 这老人家,大晚上不睡觉上我们家来干什么?因为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对所有的人,好感都是零,所以态度不是太坏也不是太热情。 “奶奶?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我让出了一条路,让这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先进屋了再说。这大冷天的,我要是让老人家冻出了好歹来,那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还不得杀了我啊! 高奶奶很是温和的一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一下子就出现了很多的褶皱。我很少见过老人,也很少和老人接触,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的,她这温和的一笑竟能让我的心温暖了一下,就感觉像是,她是我的亲人一样。 也许是因为这里我没有熟人的缘故吧,就像孙华孤独太久没有朋友一般。 “姑娘,我给你送来一些简单的饭菜,我想你过来的这么晚,肯定是没有吃饭,便给你来送一些。”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饭菜,又是憨厚的一笑:“我的手艺不怎么太好,还望姑娘别嫌弃。”我往她的手里一瞧,还真端着白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呢。 我愣了一下,顺手接过高奶奶手中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并连忙请她坐下露出笑脸很是客气的道:“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嫌弃呢,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我将小妃个抱了出来,在高奶奶面前让她漏了个脸:“我还正愁着我没有奶水给孩子喂吃的呢,奶奶你可这是善解人意啊!” 我将粥一勺一勺的喂给了小妃,给她喝了大半碗她才满意地打了一个小饱嗝,在我的怀里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来小妃丝毫没有因为我带她离家出走的事情而感到不高兴呢。 二三五 离家(四) 我在这边擦了擦小妃还挂着米粒的小嘴,高奶奶在那边看着小妃呵呵的笑:“这个孩子,真是可爱的紧,总是在笑。”她又将小妃细细的端详了一遍,苍老的手指在小妃的脸上停住了,迟迟不敢摸下去,就像是怕伤到小妃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高奶奶略带着悲伤的感叹道:“这孩子,真的很好。” 也许是老人家寂寞了太久,本来是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没有儿孙陪伴,才会如此感叹吧。 小妃这个孩子不会怕什么陌生的事物或者是人,所以对待她面前这个比他她大了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并不感到害怕,反而还亲切友好的伸出了手,抓住了高奶奶布满了皱纹的手指,“咯咯咯”的发出甜甜的笑声。 小妃这般“乐观”的态度,会不会是高渐离遗传给她的呢? 那天和那个高奶奶聊了很多,比如说我。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呢。”高奶奶向我好奇打听着。我告诉她我叫荆若云,让她叫我云儿便好。 我比较喜欢长我岁数的人叫我云儿,这样会显得我很小,我的心里就感觉我还是个小孩子没有想法一般。“哦,荆若云,云儿……”高奶奶听到我的名字后,有一刹那的失神,不过在我尚未察觉的时候便又立刻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一个问题问完了,接下来就是下一个问题了:“云儿,你同大公子,真的……真的只是……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我怎么看着你和大公子很是亲近,有些不像朋友的关系。”因为是私下议论燕国的王室贵族,所以她说的也特别小心,还有好几次断断续续的,生怕隔墙有耳被别人听了去。 又是一个误会了的人。所谓的民风淳朴到那里去了。 我满脸黑线,无奈的还带着强颜欢笑的冲她摇了摇头:“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如果真的说是有关系的话。那也只可能是亲系。燕寒大公子的王妃是我的姐姐,而我同我姐姐的感情非常好。所以他也就很照顾我。”其实若不是我,若雪也不可能会认识燕寒,我才是他们牵线搭桥的媒婆。 不过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和高奶奶说得好,省的谣言四起,在出现一场风波。 “哦……是这样啊!”很奇怪,这位高奶奶很是一反常态的露出了放松的样子,根本没有那种没有看成热闹而有些失落的人。怎么她给我……给我一种太关心我一样的感觉。她继而望向我的小腹。眼巴巴的问:“听说你的腹中还有一个小娃娃……” “是的是的,这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在高奶奶的话音刚落之际,我立刻开口接了上去,生怕她能在说出一个什么那是不是我和燕寒的孩子。哎。终于知道什么是谣言猛于虎了,那种别人说八卦的滋味,真的是不怎么好受。 高奶奶冲我眨了几下眼睛,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的眼睛瞬间又起了一层疑惑来,她的问题又来了!“既然是你腹中是你和你夫君的孩子。那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上这里养胎啊,这多么的危险啊。” 哎,我何尝不知道危险啊,不过我若是不自己一个人过来,那我想我会更加危险的。 一碗堕胎药。一条我孩子的命。 我也学着高奶奶开始叹气那般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悲伤的将我的境遇讲个她听。我将这个故事说的很是生动,包括高渐离偷偷下堕胎药在我的饮食中,我做的梦,还有我的抉择。我讲的很长,费了好久的口舌,也没有管高奶奶有没有兴趣听下去。 我很想将我心中的不快给说出来,尽管被我倾诉的对象是一个在我生命中的一个路人甲。 说完了,心中快活了许多,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将里面的不再冒热气白水一饮而尽。 屋中沉静了许久,只能听到小妃撅着小嘴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说了这么久,连小妃都在我的怀中睡着了,可见我这个女儿都没有兴趣听我这么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 忽然想起了一句比较有哲理性的一句话,话我记得不太清,但是大概的意思是永远不要将自己所有悲伤的事情讲给别人听,也许在自己的眼中看来自己是可怜的,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可能就是可笑的。 其实每个人都有悲伤的回忆,自己并不是世界上唯一的那一个可怜人。 “云儿,原来你还有这么难过的事情,是我这个老太太多问了。”高奶奶略带这自责对我说了这句话,也就没有再深问下去。对于她的故事,她没有说,我也没有兴趣打听,我们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东扯西扯着。 高奶奶在我们家坐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后她就回到她自己的家了,而我自己熬了一些参汤喝了下去后就躺下去迷迷糊糊的睡了。不过这个觉睡得并不长,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将将的睁开眼睛。 夜晚很黑,我的大眼睛却在夜幕中睁得大大的,白中带着黑眼珠显得有些锃亮。现在正是睡觉的时候,我却再也睡不着觉了。 呃呃呃,我这是失眠了吗?数羊吧!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我数了好久,数了大概有一百只羊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我是彻底的失眠了,数羊是不管用的。 哎,我怎么会失眠呢?我现在正处于早期怀孕的阶段,最容易嗜睡了,应该是不会出现失眠的状况的。 难道我认床,所以睡不着觉? 不是不是,我在孙华家也是住了那么多的天,但是睡的依旧是一塌糊涂,根本没有失眠的现象,而且睡得比以前还要好,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认床。哎,也许是我刚刚搬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的生物钟有些紊乱了吧。 睡不着觉那是很难受的,于是乎我翻了一个身,寻求一个更舒服的睡眠姿势。我的手很习惯性的往旁边摸了摸,却发现我的身边空空如也,只有冰凉冰凉被褥而已。 再过去睡觉的时候,我总是靠在高渐离的怀里睡觉,而高渐离也将我搂的很紧,所以我睡觉的时候格外的安心,睡得格外快。有的时候半夜模模糊糊的醒过来,发现我不在高渐离的怀里的时候,我就会伸手往旁边摸一摸,再拱到他的怀里。 可现在,不管我在怎么摸,就算是将床给摸漏了,我也再找不到他的怀抱了。 呵呵,原来我不是认床,而是认人,就算是我搂着小妃,也不可能像搂着高渐离那般的安心。我记得,在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偏过头,一双眼睛看着窗外,同样的夜幕,同样的夜空,同样是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却看不见你在哪里。天地,真的很大,我们,始终都是渺小的那一个。 离,你现在,可还安好? 折腾了一个时辰,我的困意终于涌现了出来,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便睡了过去,哎,好不容易能睡着,还是珍惜的好,免得一会儿在睡不着觉了。 我这一睡,可真是睡的不亦乐乎,睡了很久都没有睁开眼睛下床,还是小妃的哭声将我给吵醒了我才起来的。给小妃喂奶水换尿布逗她开心,这一系列下来就费了一个时辰。 额,黄昏了……看来我起来的时候晚的了,可我怎么还是感觉没有睡够呢?身子骨懒懒的,非常嗜睡切还害喜的厉害,我的这一胎,可真的是比怀小妃的时候不寻常的多。 一边思索着,我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下厨做饭熬药,我守在灶台旁边的时候,干着这些有些疲惫的事情时,我就在想,我现在是不是自己找罪受呢,有好的生活不过,偏偏要来这里自己“体验生活”。也许,也许我的脑袋瓜子因为怀孕的缘故不好使了吧。 吃完了饭吐了几口,便将一碗参汤咕嘟咕嘟的喝下了肚子,虽然我不怎么愿意喝这些大补的药材,但是却又不得不喝,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高渐离的骨肉,我也要喝。 我天天在为自己细细的号脉,生怕自己不仔细害了腹中的孩子,并且将我每天的胎像都给记录在了本上,以便自己对症下药。今日我在这本上记得,已经是我来这里的第十八天了,腹中的胎儿也满了两个月了。 今天的胎像似乎是有些不稳固,但是却比刚开始来这里的要好一些,这也算是有所好转。呵呵,这身汤也不算是白喝了。 记录完成,我展开了记着胎像的本,看了看这十八天来的所有胎像。啧啧啧,真是可怜得很,明明已经是两个月的胎儿了,胎像却是微弱的很,丝毫不是那么强健有力,好像随时都有滑胎的危险。 看来损伤胎气想要恢复过来,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而是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啊。 我期望,我期望我腹中的孩子可以熬过最艰难的前三个月,可以在我的体内慢慢长大,可以平安顺利的生下来。 我期望,我期望。 二三六 苦药 为了保证我的孩子可以平安的在我的腹中生长,我开始加大了药量,不仅仅是顿顿都要喝参汤,还给自己开了一方安胎药。虽然我知道是药三分毒,喝这么多药对自己的身体不好,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高渐离的骨血,我别无选择。 “孩子,你要好好的长大,千万不要枉费了娘亲为你受的苦啊!”我摸着我平坦不能再平坦的小腹,对我的孩子语重心长的说。虽然我知道他现在还只是一颗小种子,还只有黄豆粒那么大小。 又过了两日,我的胎像大为好转,胎气已经稳固了许多,不似以前随时都可能有滑胎的危险了。太好了,那些难喝苦涩的药终于是起了效果。 不过是药三分毒,这句话不假,我已经开始微微出现副作用了,不过这一点倒不是委屈了我,而是委屈了我的女儿小妃。因为我喝的药有些多,所以奶水也就有些不够小妃吃的了。刚开始还好,但一天比一天少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但俗话说两者不可得兼,我既然选择为腹中的这个小的喝这么多的药,也就注定必须委屈小妃,委屈她不得不提前断奶,只吃一些米粥还有鸡蛋羹这种软食物。 后来,我又花了重金为小妃买了一头放心卫生的奶羊,也算补得上一定的亏欠。我这腹中的孩子啊,你的姐姐为你受了这么多的罪,你出生以后可一定要对你这位姐姐好啊。 奶水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却接踵而至。过了两日,我又微微开始犯愁了,因为我手头的药材因为使用过度,已经不剩多少了,顶多能再用个两三天。而距离燕寒派人给我送东西还有七八天的时间呢,那余下的四五天。我又该怎么过呢? 采药是不可能的了,虽然我都得怎么采药,什么药能吃。什么药不能吃。但我现在的身子是不允许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所以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刚刚萌生就被我past掉了。 诶。不如去买吧,我现在手头的钱都是燕寒给我的,很多,攒着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花了得了,反正他还能给我再送。不过,这个村子的药铺在哪里? 我还是问了问我家旁边的那位高奶奶吧。她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了,自然对这里的地方了如指掌。我抱着小妃,前去敲了敲她家的门,只是可惜。高奶奶不在家,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自己去寻找了,就这么个巴掌大的村子,我就不信我找不到。 于是乎我顶着瑟瑟的冷风在这个巴掌大的村子里走啊走。走啊走,竟然……竟然没有找到!我不仅仅是没有找到,还让自己迷了路,找不到家在哪里了。哎,这就是我大门不出的结果吧。我不禁抬起头来。耷拉着眉头仰天长叹一声:天啊,我这可怎么回家啊! 怀中的小妃因为一张小脸暴露在空气中,所以冻的通红通红的,有些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在我的怀中乱动。也是,我这个大人都感觉到了寒意,她还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孩子,怎么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冷呢。 本来是想将小妃带在身边可以保护小妃的安全,却没有想到让她出来受罪,实在是我这个当娘亲的不称职。我看着小妃那张通红的小脸蛋,心疼的将围在她身上的纱巾向上拉了拉,为她保暖。 “云儿,你怎么在这里?”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比较瘦矮的身影,声音听上去还显得十分苍老。这个村子里,叫我云儿的怕也只有邻家的高奶奶了。 看见了高奶奶,我像是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着急的道:“哎呀奶奶,你上哪里去了?我刚才去找你想问你药铺怎么去,可没有想到你不在,我就自己去寻找了。可是我现在……现在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到底还算是一个孩子,本就是一个不大点的事情,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委屈了。 奶奶很是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如同我是她的亲生孙女一般:“好孩子,我上山采了一些东西,所以不在家。”她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显得十分充满温暖:“奶奶带你回家,跟我走吧。”于是乎我抱着小妃和高奶奶快速的回了家。 嘿嘿,有熟人带路就是方便。 “你要去药铺?家里没有安胎的药材了?”路上高奶奶问着我,我的头本来是垂的低低的,将下巴收进了我的衣领中,现在她这么一问,我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就伸出头来点了点头回答:“是的,也就够两三天的了,而姐姐姐夫还需要七八天才能将药送来,我一时着急,才跑出来的。” 高奶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她的腰佝了佝继续前行:“哦,是这样啊。这个村子里没有药铺,离这最近的药铺也是离村外一公里远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个孕妇,去的话很不方便。” 哦哦哦,我说呢,我说我怎么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不过这样的设计也忒不合理了,一旦村里的哪个人得了重疾需要大夫的时候,还有去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去请大夫,等请回来了那人还不早就死了啊。 哎,怪不得古代人那么少,那么短命。 和我一起走路的高奶奶的步伐很是矫健,一点也不想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这大概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地方人是最长寿的。 回到家中,我迅速端了个火盆子到床边,瑟瑟发抖的蒙着被和小妃的抱成了一团。被窝里很暖和,比外面暖和了不知千百倍。 “云儿,要不要喝一些热水暖和暖和身子?”高奶奶因为同我一起回来,所以也就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到了我的家中小坐片刻。 因为她是老人,还是我们家的客人,我怎么好意思让她来给我端茶送水呢,于是我连忙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坐着便好。”高奶奶也没有跟我客气,将自己拐着的竹筐放在我们家的凳子上,并对我说:“你是不是没有药材吃药了?正好,这是我上山采摘的,给你。” 给我的?什么东西?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蒙着布的竹筐,竹筐稍稍有些湿润,筐底还沾着些许的残雪和黏黏的泥土。这要让我来猜的话,这一竹筐的东西应该是高奶奶刚刚上山采来的。只不过这山上什么东西都有,例如野草草药等等,这样我也就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筐内。 “这是……”我眯着眼睛略表疑惑:“什么东西啊?”吸了吸鼻子,伸出了手指在鼻子下方胡乱的蹭了一蹭。 高奶奶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笑嘻嘻的将遮盖的布给掀开,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篮子绿油油的草。额,没错,是草,我闻不到一星半点的药味。 我又不是牛,又不是食草动物! 这个老太太,给我这堆草是要干嘛?这有什么意义吗? 高奶奶看着她这一篮子的草,不,应该说是她一篮子的战利品和我解说着道:“云儿,这是我今日上山采的草药,给你安胎用的。”什么,安胎用的?这些个草? 我静下了心仔细的听下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村子特有的安胎草药,唤做子母草。我们村自己的女人都靠这味草药安胎保胎,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差池。听说在早些年前,我们村子有一个女人有小产的症状,人们都说她的孩子保不住。可那个女的就是不信,硬是喝了子母草熬制出来的药,这才将腹中孩子保住生了下来。” 额……真的,这么神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草药!这种绿油油的像草一样的东西真的可以保胎安胎?后来想了一想,虽然我是一个医者,但也不代表什么草药都认识,就比如一些地方独有的草药,我就不认识。 子母草,这味草药我算是记下了,等我走的时候一定要带走一些,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卖不少钱的。咳咳,我的思想啊! “那这个子母草,应该怎么用啊?”药都有不同的服用方法,有的需要炒,有的需要煎,有的需要炖,而有些就是直接那么吃。有一些良药,一旦用错了方法,那药性就能下降一大半,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高奶奶跟我耐心的讲解着:“这种草药可以加在你的安胎药中或者是参汤中,若是嫌麻烦的话就煎这一种即可。不过这草药最禁忌的就是煎的时间太长,只用半个时辰就可以了,不了多也不可少。” 哦哦哦,既然这样,那我就死马当活马医一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那阵子我就天天捧着我的药碗,没日没夜的喝着这些苦涩的汤水。那子母草煎出来的药真的是格外的苦,他们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想,我大概也是那有苦说不出的人吧。 我这辈子,喝过最多的药怕也是这段时间了。 二三七 寻来(一) 大概是因为那个子母草真的有保胎功效,我的胎气真的稳定了许多,虽然天天都要喝那些苦不堪言的药汤,但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的鼓起来,心里的甜味慢慢的就盖过了口中的苦涩。 胎气渐好,那些苦药汤也就少了一些,心情也就高兴了一些。 到了胎儿四个月的时候,也就是来年的新年的时候,我就又开始有些忧心了。按理说到了胎儿四月份的时候才能将将的显现出来,不是太仔细看的话还很容易看不出来。而我现在,不要说仔细了,就算是随便打眼一看都能看出来我是有了身孕的人。 我显怀显得很厉害,比我怀小妃的那个时候足足大了一圈。 难道是因为我害喜严重,瘦的很厉害的原因?我的身体的确是瘦了很多,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显怀严重一些也是正常的。 于是乎我就开始多补充一些食物,趁着自己害喜已经不严重可以多进食的时候,还是多吃一点好。 这一补,就是一个月,转眼我怀胎已经有五个月了,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了。不过我的食补似乎是不大起效果,可也不能不算起效果,因为我的重量确实是增加了,可并没有长我的身上,而是长在我腹中孩子的身上。 腹中的胎儿,哪里有五个月大的胎儿,倒是像是六个月大的胎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不是因为我太瘦的原因。这件事情不得不引起我的重视了,实在是太反常了!难道是因为我天天吃药的缘故,让我腹中的孩子受到药性的影响,变异长大了? 应该……额,不会吧……那么多的人都喝过安胎药,可他们的孩子不都好好的嘛。怎么只有我的孩子这么反常?不会是那子母草的缘故吧,我可是从来都没喝过那种药的! 我担心腹中的孩子,便开始给自己号脉。还让别的大夫给我号脉,结果我却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我怀的。似乎是双胎!这虽然不是现代,可以用仪器测出来,但这并不是胡乱猜的,我和那个给我号脉的大夫发现我的喜脉之中似有似无的有两下微弱的跳动,若是怀一胎的话只可能一次胎脉的跳动,而两下就是双胎了。 因为古代的医疗水平不是那么发达,所以这些都是猜测。有可能只是孩子长得大了些,也有可能是双胎,都说不准。要是想要说准的话,只能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才能知晓。 不过。安心便好。 我的心中犹如打了一针镇定剂一般,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还好不是孩子有事,不对,是孩子们。 看着我耸的不是太低的肚子。我略微有些心满意足的抚了抚,又抚了抚。我并不是第一次当母亲,却还是高兴的要命,大概是因为我腹中怀的是并不太常见的双胎吧。这两个孩子,究竟会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 其实不管男孩女孩我都是喜欢的,当娘亲的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也不会重男轻女。但我还是私心想着这其中可以有个男孩子,这样才可以为高家,为高渐离留下后人。 小妃可能也知道我们家发生的这样的好事,勉勉强强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我的身边用她肉肉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咯吱咯吱的笑开了花。 小妃已经将近一岁了,已经可以自己勉勉强强的站起来了。 看着小妃,对于这个女儿,这些日子我让她跟着我受了很多得罪,心里自然是有些过意不去。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一定会好好疼惜疼惜她。 我伸出手,将小妃肉肉的身体搂住。 本该是过着爹亲娘亲的日子,我却生生的将这种美好的生活打破,不仅害得她好几个月没有的道父亲的疼爱,还害的孩子跟我一起受罪。小妃还小,可能长大后这些都不会记得,但我的心中,始终是欠我的女儿的。 虽然她现在现在趴在我的肩膀一直咯吱咯吱的笑。 第二天,听说因为新年的原因,高奶奶的小儿子儿媳孙女都回来看了她一眼,唯有他的那个孙子没有回来。不过这也并不影响高奶奶的心情,毕竟有家人回来就是好的。 她的家,总算是热闹了一会儿。可这也是我,过得最凄惨的新年。按理说过了这个新年,我也就十八岁了,算是成人了,不过这个成人礼,却只有我和我腹中的两个孩子庆祝。 算了,干嘛提这些伤心事,还是说高奶奶一家吧。我还记得高奶奶老是跟我说,她的孙女长得如何如何的调皮可爱,又如何如何的乖巧可人,还如何如何的花容月貌,于是乎我的脑海里画出来一个倾国倾城,端庄大方又时而调皮可爱的女子。我想,这样的女子世上也不多见,大概倾慕的人不会少吧。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见识见识高奶奶极其疼爱的这位孙女。 但真的是很不凑巧,我因为前一天跑去一公里以外的药铺去号脉,身体有些乏了,胎气也有些不稳,所以那一天我都我喝下了药,在家中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才醒了过来,所以她的这位乖巧的孙女我是连点影子都没见着。 事后听高奶奶说,她因为不放心我和小妃还特地的和她的孙女过来了一趟,帮小妃喂了喂饭才走的。当然,我对这些丝毫的印象都没有,只顾着呼呼的睡觉。 再过了一天,我反过了乏来,打开门大口大口呼吸这新鲜的空气,将家里沉闷的气息放出去了一些。我望了望旁边的高奶奶的家,她家又热闹了一些,时不时传出来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我站在旁边,屋子里的对话听的是真真切切:“孙儿你终于回来了,奶奶可真是想你啊。”然后可能是仔细的端详:“嗯,你又高了,只不过也瘦了,是不是没有吃好的原因?” 怕是在老人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或者是孩子的孩子不是高了就是瘦了,就没有其他的话,不过也是,总不能说矮了胖了吧。 这个时候孩子回复的无非有两种,第一种是:“孙儿正在长身体,所以长高了些。”还有一种便是:“孙儿都多大了,怎么还能长高呢。”屋中高奶奶的那位孙子,无疑就是后者:“奶奶,我都二十三了,怎么还能长个子。而且孙儿我也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瘦了,奶奶多心了。” 二十三了,怕是想长个都长不了。 嘿嘿,反正闲来无事,我不如也八卦八卦,听听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我继续趴墙根听着,开口说话的还是那个孙儿,只听他有些着急还有些激动的问:“奶奶,我听思晴说您家旁边在快四个月前搬来一户人家,那里面住着一个婴孩还有一个孕妇?”旁的新搬来的孕妇?那说的不就是我吗?这个孙子,不先关心自己自己的奶奶,反而却关心起来我,真有意思。 诶,等等,思晴?好熟悉的名字?我在哪里听说过呢? 最近因为怀孕的缘故,脑子的反应越来越迟缓了,有些事情明明是记得的,但是到了嘴边却又忽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这人不喜欢强人所难,更不喜欢强我所难,有的时候实在是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就例如现在。 “嗯哪!”接下来就是高奶奶肯定还带着不肯定的声音:“在快四个月前的确是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来这里居住,是燕国大公子带她来的这里,说是寒王妃的妹妹,来这里安胎的。我问过她,她说她叫荆若云,是燕国人氏。”其实这些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下面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话:“孙儿,奶奶听你跟我说你的妻子也叫荆若云是吧。” 这句话真是犹如晴天霹雳般直接劈中了我的脑壳,让我的脑子一阵一阵的发蒙,等我缓过了神来,我才在心里结结巴巴的想着:“他,他,他的妻子也叫荆若云?难道高奶奶的那位孙子就是高渐离?” 我惶恐的摇了摇头。并安慰自己,重名而已,只是重名而已,天下叫荆若云又不只是我一个。再说高渐离哪有一个奶奶啊,我只听他说过他有一个堂妹。 等等,堂妹……思晴!思晴,是不是上一次的那一个? 上一次我和高渐离闹别扭的时候,他的身旁搂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高渐离就唤那个小女孩思晴,后来高渐离又告诉我那个叫思晴的小女孩只是他的堂妹,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只是在演戏而已。 如果真的是高渐离所说的那样的话,那思晴就是他的堂妹,他就应该有一个叔叔或者是伯伯。高奶奶有两个儿子,高渐离的叔父伯伯加上高渐离父亲,话好像还真是两个。而且高渐离还跟我说过,他的父母早都已经去世了,高奶奶的大儿子儿媳也去世了,这也符合。然后还有一个孙子…… 那个孙子真的就是高渐离? 二三八 寻来(二) 不过尽管我有千百种怀疑,我都不能轻易的相信,也不能我不留一个心眼。我的耳朵又靠近了一点,继续竖起耳朵仔细得听了起来。 这一听不要紧,一句更加晴天霹雳的话钻入我的耳朵中。他说的是:“奶奶,我想你旁边住着的那个女子便是你的孙媳妇,我的妻子。她身边还有腹中怀着的,都是我的孩子。在三个多月前他瞒着我独自跑了来养胎。”接下来便是我和高渐离的那些事情,和我跟高奶奶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事后他又补充道:“对了,思晴还跟我形容了她的相貌,他和我说和她上次看见的若若一模一样。” 思晴,哎,他的那个堂妹,高奶奶的那个心肝宝贝!我还以为能是和什么样的人物呢,原来就是她啊?调皮可人,温柔可爱,长得倾国倾城,这些似乎和她完全的贴不上边啊!我想,她也只能符合泼辣,狠毒这个词了。 她将小妃扔出去差点摔死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还记得呢! 屋中高奶奶的那个孙儿的长篇大论说完之后,我终于否定了我的想法,屋中的那个人,高奶奶的那个孙儿,就是高渐离无疑,否则还有谁能知道我们的这些事情! 天啊,可怕可怕。他来了,他竟然找过来了!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来我之前可怕的幻想:高渐离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将我找了回来,一脸笑盈盈的望着我跟我甜言蜜语着。忽然,他的手中多了一碗堕胎药端饭我的面前,笑里藏刀的样子说到:“乖若若,听话,这是甜水,把它给喝了。” 甜水?鬼才相信! 关键是幻想中的我真的相信了。我竟……,不可以,这坚决不可以。 想起了我的幻想。我的脑门不禁冒出了冷汗,浑身的鸡皮疙瘩也瞬间冒出了一层。冷的让我只能用手不停的搓着。 “孙儿,孙媳妇真的只是因为你不让她保住孩子她才逃走的呢?”高奶奶这次连称呼都换了,不再叫我云儿,而是孙媳妇了。“我怎么看着燕国大公子似乎对孙媳妇很好,几乎是隔三差五的留给她送东西,这样的感情怕不仅仅是因为孙媳妇姐姐的缘故吧。我怎么感觉他们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亲人的关系了呢?”天,高奶奶再说什么呢。我不都跟他解释清楚了吗,他怎么还这个胡乱猜疑,就算是有些偏袒他的这个孙儿也不能这么说诬赖我吧。 我看不到里面人的表情,但我想如果真的是高渐离听到这话。怕是会眉头紧锁,醋意大发根本就淡定不下来了。高渐离是最不喜欢我和燕寒有任何的交集的。 “若若她与燕寒是朋友,这个我也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奶奶别多心了。”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话。声音确实是像极了高渐离,不过似乎听着沙哑了不少。 虽然声音变了一些,不过单单凭着这句话我就敢断定,屋中的一定是高渐离无疑。敢问天下有几个人敢直呼燕寒的名字,又有几个人叫我若若而不是别的。呵呵。这怕是只有高渐离了。 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选的这个安胎的风水宝地,竟然是高渐离的故乡,不仅如此,天天在我身边嘘寒问暖的竟是高渐离的奶奶!天啊,难道我真的就逃不出高渐离的掌心吗? 听着高渐离说的话,似乎他并没有吃醋,也并没有什么不开心。这真的是他吗?他真的不在乎我和燕寒这样近的关系吗,难道是他变了吗? “那孙儿,听说她这样离家出走是因为你不让他保住腹中的孩子,可真有这事?” “嗯。”高渐离的声音冷冷的传了出来,似乎是说到这件事还有一些余怒未消:“几个月前我们闹了一些误会,若若胎气大动,本来就在不适合怀孩子的时候怀上了孩子,又加上胎气不稳,孩子自然是留不得了。如果真的要强要的话,那很容易出现危险。我是想让若若把这胎打掉,以后再怀孩子,可是他却趁着我们放松大意,在饭中下了迷药,这才跑出来的。”然后,屋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捶砸声:“也怪我太放松大意了,她和我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我竟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 接下来就是高奶奶的声音,她带着一点不理解的态度说话,但是对他的孙子却说出来的很慈爱:“孙儿,孙媳妇要是愿意生就让她去生吧,她也只是想为你留下血脉而已。”我站在门外,听着那话我的心里很是欣慰,因为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我咧着嘴继续往下听着,只不过我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只听屋里有传来与刚才天壤之别的态度,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你有了血脉就好了,至于妻子,死了也就死了呗,你大不了可以再找一个的,这也没有什么。” 什么,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对我很是慈爱的高奶奶吗?如果是的话,她怎么可以草菅人命,她怎么可以置我的生命于不顾,只想着给他们家留下血脉! 呵呵,我可不是他们家生孩子的工具,生完孩子没有用了就可以扔下不管! 我强忍住没有冲进去和他们撕破脸皮,但我的脸上再也没有什么好的表情的。呵,我倒是要听听高渐离能说什么,他是不是要同意他奶奶的说法。 “不可以!”正当我将将镇定下来的时候,高渐离一声接近粗暴的话语脱口而出,也没有顾及他说话的对象是他的长辈,是他的奶奶:“奶奶,我的妻子只可以是若若,我最爱的人,也只若若一人尔。我是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站在门外的我本来有些愤怒,但是听到他的这一席话我的心瞬间就有暖和了起来。我很感谢高渐离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我也很怕高渐离能说出与之相反的话。 屋里的高奶奶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只可惜,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了,孩子已经长在她的身上了,想要打下来的话怕是对谁都不好。”是啊,五月了,又不是二三四个月,如果现在真的打胎的话,恐怕我就能魂归西天或者是在也不能生孩子了。 似乎高渐离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听他很是悔恨的叹息了一声,幽幽得道:“我还是晚了一步,都怪我找过来的太晚,都怪我。”其实也不怪他,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完全是可以不用管我的。 不过……呵呵,我微微安心的摸了摸我的肚子,这两个孩子,总算是保住了,以后也在没有人可以打他们的主意了。 “孙儿,孙媳妇我还是有所接触了的,她有些太小孩子脾气了,长得也不是那么倾国倾城,家世也不是那么的好,而且还能和你闹离家出走,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中了她的哪一点?”呵呵,我是不起可以理解为她再说我任性容貌不好家世不好而且还脾气不好呢?呵呵,我长了这么大,还真的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呢。 高奶奶埋怨的话语还在继续,丝毫都没有感觉到我站在门口将这一字一句听进了心里:“你当初跟我说小敏那个孩子被你给退婚了,我还以为你能娶一个比小敏还好的女子。小敏那个孩子温柔识大体,懂得遵守妇道,是万万比你那个若若要好的多。” 我猜高奶奶口中的那个小敏应该就是当年三番两次诬陷我的那个林慧敏吧。呵呵,就她温柔识大体?装出来谁不会啊,不过那种心狠手辣颇有心机的女子,我才不屑和她比较比较。 “孙儿,我这两日还见过小敏呢,她还是没嫁人呢,我看他还是有意想要嫁给你的,不如……不如你将小敏也给娶了做小妾,男人一妻一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荆若云的家世并不是那么的好,她也不敢说什么。” “呵呵,不敢说什么?”我终于是听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伸出手一把推开门对着屋中的高奶奶冷笑道。注意,我用的并不是愤怒,而是冷笑,我觉得,冷笑要比愤怒更有杀伤力。我将屋中的两个人都瞥了一眼,是高渐离无疑。 “您说我的家世不好?呵呵,奶奶,我的哥哥是燕国有名的剑客荆轲,姐姐还是燕寒大公子的正妃,我也是这个燕国比较出了名的女医者,敢问我有什么配不上你们家孙子的。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燕寒大公子给你们免费发放药材治疗瘟疫,可您知不知道,救你们命的那个药方还是我冒着早产的危险给你们研究出来的。呵呵,死了就死了,看来你还真不把我的这条命当成命啊。” 我再次冷冷的撇了他们一眼:“你们在背后说人的坏话很舒服是吧,可我知道,隔墙有耳,纸永远都包不住火的,好自为之!”很久有没有发过脾气了,这么冷不丁的一次。还真有一点不适应了。 二三九 寻来(三) 这么发过脾气之后,我的心情也就好多了,我抚了抚肚子,不顾着他们惊讶的目光转过身决绝离去,哦,临走前我还扔下一句话:“打扰你们祖孙二人说话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之后我不顾着自己笨重的身子,买着大步跑回了我自己的家。我这个人,不管再怎么狼狈,我也得打肿脸充胖子,不能让人看我笑话。而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我就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逃避,逃避。 我害怕看见高渐离,我害怕独自面对他,我不知道看见他应该和他说什么,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逼我喝下一碗堕胎药。趁着他还在吃惊,趁着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我还是赶紧逃的好,免得他回过了神来,将我一把给拉回去。 我将门栓挂在了门上,因为着急,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插得并不牢靠,只是贴上去了而已。我急急忙忙的跳到了床上,用锦被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住,盖的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点缝隙。 我说我这是在藏起来,你们信吗?额……不信也没有办法,这确实就是我想的藏起来的方法。也许是我怀孕的缘故,大脑短路也不一定,也可能似乎是习惯性的。 再过去,我有的时候惹到了高渐离,小的事他顶多能半天不和我说话,而大的话他就开始满屋子“追杀”我了。想想,他可是练武之人,我哪里能跑的过他啊,所以我只能躲。躲到衣柜里,他会找到我揍我一顿;躲到床底下,他会找到我揍我一顿;躲到书房里,他会找到我揍我一顿,后来我发现。不管我躲到哪里他都会找到我揍我一顿。 好不公平,于是我开始找制服他的方法。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想弹他的琴。结果一首曲子都没弹完,我就连弹断了他的两根弦。额。这可是他最钟爱的琴,他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将我屁股打开了花啊!其实,若是我当时告诉他这件事情也就算了,可我并没有,而是缺德的用两条丝线李代桃僵,又将他的琴又重新的包裹好放回原处,然后小心翼翼退出了书房。 过了两天。他将琴拿出来阴沉着脸给我看,我一边心虚一边倒打一耙的说是不是他弹坏了,结果……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脸更阴沉了。而我也要挨揍了! 躲到被子里,那可真是当时走投无路才做出的方法,不过当时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方法竟然这么奏效,躲到被子里露出自己可怜的样子卖一卖萌,再主动迎合勾引几下。让他舒心舒心,他也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事后他一脸满足可还带着一脸小脾气的和我道:“就这一次,下次绝不饶了你。” 可是就这一次吗?从此之后我在犯了错就会用这招,很奏效,不管是多大的错误再用过这招之后他都会不和我计较。每次也都会说那句“就这一次,下次绝不饶了你”的话。 不过这招虽然好使,但是很费体力。 可我今日,真的不是想色诱他,真的只是习惯性的。再说我现在腹中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想和他做什么男女之事呢。 想着想着,眼前的黑暗忽然消失殆尽,一片白花花的亮光直直的刺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下子看见阳光觉得生疼生疼的,便不得不闭上眼睛缓解一下。 就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敷在我的眼睛上,让那一瞬间疼痛一下子得到了缓解。我捂着那双冰凉的手,贪婪的在我的眼睛上蹭了蹭。 忽然,我这短了路的脑子一下子灵光了一下,想着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我们家就我和小妃,肯定不可能是我,这双手不可能是小妃的,小妃的手哪有这么宽厚还带着骨感分明,这……这分明就是一双成人的手啊。高渐离? 他,他是怎么进来的?穿墙而过? 我迅速的将搭在我眼睛上的手扳了下来,果真,高渐离正坐在我的身边,一双手被我捏着,直直的杵在我的身体两侧。此时他背着光坐着,将照在我身上的阳光遮挡住了一大半,我看着他的模样,身上感觉略有些背光但背后却懒懒散散的散发着柔和的阳光,头发稍稍有些凌乱但却凌乱的很美,怎么说呢,他这个样子就像是美男神仙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神仙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欣赏归欣赏,我总不能这么一直欣赏下去吧。我是不是应该问他他是怎么进来,进我们家应该干什么,并大声斥责他让他出去。可是这些话对一个陌生人说还管用,对于高渐离,怕是他的一句一家之主就能将我的众多话语塞。 于是乎我很没骨气的开口问他:“你……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被子里的?”此话一出我就觉得我是一个真正的脑残,因为只有脑残才能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我想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被子里躲了一个人。额,我可不是说高渐离是个傻子。 “若若,你腹中的孩子将你给出卖了。”额,我似乎是横着躺着的,大腹腆腆的肯定很容易暴露自己的方位,哎,我就在我这个体型,要想不暴露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高渐离得手不知不觉就放在了我的肚子上,在上面不停的抚摸着。只见他的眉头微皱,眉宇之间有一些说不出的忧愁,略有所思疑问了一句:“不过才五个月,怎么孩子能长得这么硕大?” 看着他眉宇之间的忧愁,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开始高度警惕着一切。我以为他要伤害我腹中的孩子,便下意识的抓住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又将自己蒙了起来。 我慌张的躲着他,向里面连滚带爬的去,一边去还一边略带啜泣的说:“我告诉你,你不许伤害我腹中的孩子。我腹中的孩子之所以会这么大,是因为……是因为月份不对,不是五个月,是六个月,所以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没有权利去伤害跟你没有关系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我当时只觉得不让他伤害我的孩子就好。 完全是出于无奈,完全是口不择言。 可是我如此拙劣的谎言又能有几个人相信,更何况还是聪明到要死的地步的高渐离。只见他三下五除二的将我的被子给掀开,捉着我的后衣襟将将的把我捉回来,死死的固定在他的怀中。“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同样的谎言怎么能用两次呢,再说你之前都亲口承认了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了,怎么变卦了!” 我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只能在他的怀里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再让你跑掉吗?你已经离开家快有四个月了,这次我要是在放了你,你又要往哪里跑?”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平静转变成了微怒,从苍白的脸色变成了微红的样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吧啦吧啦了我的手指头大概算了算我,这一离家出走,大概确实是有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这已经创造了我离家出走的最高记录了,过去才仅仅两个多月而已。 我看着他略微生气的脸,忽然大脑一短路,竟然抬高了双手将他有些耷拉下来的嘴角又抬了上去,让他做出了一个很是难看的微笑。看着他难看的样子,我强忍着笑意抽搐着嘴角,没敢让自己笑出来,可可…… “噗嗤……”抱歉,我没忍住,还让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笑的花枝乱颤,一边笑还一边的和他开玩笑:“哎呀,终于打破我离家出走的记录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下次还可以刷新这次的记录。” “你敢!”他一句暴怒的威胁一下子脱口而出,比刚才的语气还要愤怒,比刚才的声音还要高上一倍。我被他这么的一声一下子吓的震住了,笑容僵在了脸上,身上不自觉的抖上了一抖。 我竟没有将他逗笑,反而让他更加的生气了。额,高渐离这个人笑点很高吗,他不会开玩笑嘛?我平时怎么都没有发现啊! 高渐离一脸铁青的看着我,许久……不对,是五秒钟――“呵呵,你要是再敢跑,我绝对再将你找回来,然后娶一个小妾天天在你的眼前晃悠还让你跑不成。”额,是我高估他了,他不是不会开玩笑,也不是笑点很低,而是……太腹黑了。 不仅仅是腹黑,还有些毒舌! 他知道我是最怕什么的,所以才能想出这个方法来对付我,我可当真是小看了他了。 虽说我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可能当真,但是我这个人眼睛就是揉不得沙子,哪怕是没有影子的沙子也是不可以的。只见我气势汹汹的一手撑着床,一手撑着自己的后腰从床上半坐起来,用一双微微浮肿的眼睛瞪着他,从牙缝中生生的挤出了两个字:“你敢!” 二四零 寻来(四) “若是你敢给我再找一个什么所谓的妹妹,我就敢不让我腹中的这一双孩子不认你这个父亲。”我说完眯了眯眼睛又睁开,用一种胜利的眼神跟他传达着――我赢了,哼! 可他听要我的话,并没有从眼睛中露出那种挫败的眼神,而是惊愕。惊愕什么,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吗?我仔仔细细的又回顾了一遍,似乎并没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吧。 正当他惊愕我疑惑的时候,高渐离忽然舌头像打了结似的结结巴巴的问着我:“若若,你说什么?你肚子里的一双孩子?”对啊,是一双孩子,难道我没有告诉他吗?额,我好像确实是没有告诉他,刚才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这肚子硕大的真正原因。 这脑子,怎么自从怀了身孕之后就不像以前那样冰雪聪明了呢?以前怀小妃的时候也不至于笨成这样啊,难道是因为怀了双胎,所以脑子不灵光也就加倍了?没道理吧。 我看着他由吃惊转换成了疑惑的样子,好笑的笑了笑冲他假装不满意的说到:“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最关心的是我,而不是我现在腹中怀的是一个还是两个。”我伸出手笨重的搭在他的脖子上,冲他挑了一下眉头。 不知不觉中,我们两个人又恢复到了以前的那个状态,那样的轻松,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后的那种声泪俱下,痛苦不堪或者是什么缠缠绵绵。可能是我们都大了,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小了,所以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期期艾艾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腻腻歪歪的,也不会感觉用的时间长会腻了。 这算什么感觉?老夫老妻?应该不是吧,我站在才刚过十八岁,怎么弄都和那个“老”字贴不上边吧。呃呃呃,除了“老婆”这个词,虽然高渐离不知道这个词。 高渐离学着我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啧了一下嘴后嘴角一面微扬,对我略带戏虐的说道:“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然后表情一下子恢复到刚才那样微怒的样子。这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刚刚还明明被我逗笑了,现在一转眼却又是另一副样子。 错了,话题说错了,现在只能平白无故听他对我的斥责了。 “这一趟跑的很爽很开心?是不是很得意也很满意啊!”用着反问的语气跟我说着话,看起来像是好话,可是我听了哪一句都能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我现在没有理。不敢和他硬碰硬的说话,只能表面故作软弱,心里面和他对着干:是啊,很爽很开心,很得意也很满足!怎么样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高渐离见我不说话,闭了一下嘴泯了一下唇悠悠的继续说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疯狂的寻找过你,就算是过去你离家出走的两次我也不曾如此失态过!你明明知道你怀着孩子对你的身体不利,可你却依然用你的生命做赌注,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心疼的是我。” 眼眶微微放红,咬了咬唇低下头,继续听他的“唠叨”。“我真的很担心,担心你腹中的孩子会对你有什么影响,我很怕你会因为这个孩子真的永远离开了我。”高渐离的手颤颤巍巍的抚摸了我的脸颊,像是在摸一件稀世珍宝,一个失而复得的东西:“不过还好。我没有失去你,我找到了你。只是……”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无限心疼的看着我,又忧愁的看了看我耸起来的肚子:“只是我终究没能保护了你的安全,让你留下了这个孩子,是我没有用。” “不,离。你没有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虽然奶奶那样说我我很生气,不过奶奶说的对,我确实有些任性了。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便私自的跑掉了。”听到他将我离家出走的事情全都怪罪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笨重的向他的身边顾雍了一下,又动了一下,伸出一双玉臂勾在他的脖子上,与他贴的很近,嘴唇在他的耳边一遍遍的张开,又一遍遍的闭合。 我不知道我再该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每一字每一句会不会再伤他的心,我已经任性过了,还可以在任性吗? 不过我现在心里根本就不怎么能藏的了事,更何况是这样的情景,更何况是心里最重要的人在我面前。 “不过,不过我是真的不想打掉这个孩子。其实仔细想一想奶奶说的那些话,虽然我听着并不是很受用,但也并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在我的心里你的血脉确实是比我的生命要重要的多,孩子的身上到底留着你的血液,而妻子……妻子终究是一个外人,是比不上孩子亲近的。” 我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高渐离就颦眉略带严肃的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在我的心中,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去代替你,包括我的孩子。” 他的话我很受用,不过我还是要说完。我轻轻的抬起了我的手搭在他的嘴唇上,一双略微泪汪汪的眼睛凝视着他,很是轻柔的道:“离,你先听我说完。这个孩子,我保下来的真的很不容易,我真的是日日与苦汤药作伴,难喝的很。之后我又喝了那个子母草,那个子母草才是最苦涩的,不过好歹……好歹是稳固住了我的胎气,不然这个孩子也不会撑到这么大。” 我垂眸,睫毛在我的眼皮上颤颤巍巍的颤动,手从高渐离的嘴唇上拿了下来,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带着温馨和甜蜜笑了一下,显得温暖而满足:“虽然那些汤药那么苦,让我瘦了好多,头发也掉了不少,不过孩子保住了我也就知足了,受了再多的苦我也愿意。所以离,看在我好不容易将这个孩子保住的份上,你就留下这个孩子吧,更何况还是双胎。” 听了我说的这一席话,高渐离并没有正面答应我的请求,而是摸了摸我消瘦的脸,一脸心疼的和你我说:“对不起,你受了那么苦我却不在你的身边,是我的不对。”他又看了看我耸起的肚子,叹息的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小鬼,看在你们娘亲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们。”高渐离竟隔着我的肚皮和我腹中的孩子说话,他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还没有发育完全,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吧。 不过我有时也愿意这么做,有的时候,这样说话也是因为对生活抱有一定的期望。等等,我现在应该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吧! 听到高渐离听了我说的话后松了口,我便一脸吃惊的望着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竟……竟真的答应了?“离……你……你真的答应了?你说的都是……都是真的?”我结结巴巴的,就算是惊吓也没有结巴成这个样子,可见惊喜要比惊吓更有威力。 高渐离略微挑了挑眉,表示“当然”的意思,之后又看到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又拿我寻开心的道:“如果若若你觉得不好,那我完全可以收回我的话,全当没说哦。” “不不不不不,没没没有!”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我立刻快速的回话,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快的话,似乎不快点说出来就会错过时机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激动的抱住了高渐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离,我谢谢你,谢谢你答应了我。”说话间,一颗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落在高渐离的衣服上,绽放出一朵小小的泪花。 高渐离则是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后背,也语重心长的跟我讲话:“不过前提是这个孩子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等回家了让孙华好好的给你看一看,如果他说你没有事情的话你就可以留下,如果不可以的话……哎,现在似乎也不可能再打胎了吧。” 是的是的,现在的胎儿已经是五个月大了,打下来可是会有很大的风险的,更何况还是双胎,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古代,那风险肯定不亚于生孩子。如果真的强行打胎的话,那和要了我的命还有什么区别。 幸好高渐离是现在找来,如果来早了一个月,那我这孩子还有打胎的危险,就不会写现在这么多的顾虑了。看来是上天不让这个孩子消失,不让我打胎失去这个孩子……额,是两个。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还是安心的养胎吧,孩子养好了不给你任何的威胁那才是最好的。”高渐离用他略略有些小胡渣下巴在我的额头上蹭了蹭。呵呵,好痒! 我往他的怀里缩了缩,笑着抬起手摸了摸他泛着青色的下巴。 在我的印象里,高渐离是很注重他的样貌的,很少有这样仪表不整齐的样子出来,这一次他竟然这个样子出来了,这显然是因为他出来的太匆忙了,没有来得及收拾收拾自己。 哎哎,是我做的孽太多了啊。 二四一 背后(一) 我心疼的摸了摸高渐离的脸和他泛起青色胡渣的下巴,又带好笑又带心疼的说:“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英俊潇洒可言啊,我想这胡子在长一些,就可以和那些土匪坏人相比了。” 听到我说话,高渐离也不好意思的用自己的指尖摸了摸自己有些喇人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我:“呵呵,我听到你在这里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找了过来,都忘了收拾自己了。难道,难道我不收拾就这么难看啊……”他说的声音十分的小,似乎是他也知道他的话是白问,也怕我说他真的很丑。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什么英俊潇洒可言,相反,也这个样子也是很帅的,只不过是我看着很不习惯而已。 “哎,谁让你是我的夫君呢,既然是我的夫君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认为你好看吧。”我故作违心说话的样子,跟他开着玩笑:“离,你说那个林慧敏看见你如此样子,会不会伤心不已不在等你了,而是快快找个人就嫁了呢?” 我忘不了刚才高奶奶对高渐离说的那一些话,尤其是扯到了林慧敏――我的那个心病。我是忘记不了她对我用的那一个又一个的心计,让我和高渐离一次又一次的误解,所以我现在才旁敲侧击的说着关于林慧敏的事情。可是高渐离却没有听出来我的另一层意思,面无表情的道:“她看见我的样子会不会伤心我怎么知道,不过最好是不嫌弃,不然她就好嘲笑你怎么会看上了我。若若。你说是不。” 呃呃呃,他是真的没有听出来?还是装糊涂?我记得他一向是很聪明的啊,额,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时候。 不过说他不聪明,那他说的话又作何解释?我要是反对他的话,就说明会被林慧敏嘲笑我看上了“丑”的高渐离,所以我只能答应,。但是答应了却并不是我的初衷。我可不希望林慧敏也喜欢如此模样的高渐离。 高渐离的话可真的是无懈可击,让我一点都没有还嘴的可能,这难道不是聪敏人能做出来的?我的头像是崩溃一般的磕在他的肩膀,无力的点了点头:“嗯。是……是!” “呵呵,好啦,你以为我不懂你的意思吗?”高渐离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她嫁给谁关我什么事。她愿意嫁给什么人就嫁给什么,只要不嫁给我就好了,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听了话,我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但面上还是故作撅着嘴的样子委屈的道:“可是听高奶奶的话语,似乎奶奶很喜欢林慧敏。如果奶奶强迫你娶她,你。还能反对不成啊!”我一脸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算了算了。我还是别抱有任何期望了。” 我的话音刚落,高渐离忽然面上严肃起来,凌厉的双眼瞅着我,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几秒过后,只见他冷冷的开口,冷峻的面孔还带着失望的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在过了一会儿,他又开了口,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严肃的样子,而是庄重和保证:“若若,你放心。就算是奶奶让我这么做也不会的,我说过只娶你一个,就娶你一个。” 其实我很相信他,我是知道他不会再另娶的,即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点了点头抱住了他,撅着嘴看着风光无限大好的外面:“好,我相信你。那你也相信我。我这辈子真的只爱你一个,千万不要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 “我明白。”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包括了高渐离对我的所有情意和所有的相信。短短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不是在一起,只是极其普通的我明白,便让我心里得到了满足,美美的冒出了鼻涕泡。 其实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什么花言巧语,也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更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只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话语就能感动的一塌糊涂。 包容,体谅,相信,懂得,这才是爱情得以保鲜的真正原因。 高渐离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肚皮开口好奇的问:“对了若若,你说你腹中的孩子是……是双胎?双胎就是两个孩子吗。”在古代,双胎并不是很常见的,茫茫人海中的双胎可能只有个一两例,所以高渐离还会说的这么不确定,向我这么询问。 我将我的手放在了高渐离的手上,带着他的手将我隆起的肚皮摸了个遍,之后才点了点头侧头和他微笑着:“是啊,这里面就是有两个孩子,要不然我才五个月的身孕怎么会像六个月一般大呢。离,双胎可是非常难得的,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我挑着眉头问着他,期待他满怀着兴奋抱着我在原地转圈,和我说他真的是太高兴了。 不过他没有,他不仅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相反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只见他像小孩子赌气一样说着话:“多怀了一个孩子,你就要多受一份苦,我现在都忘不了你生小妃的样子,那五六个时辰我都不知道是怎么陪你熬过来的。”原来,他是对我生小妃时的疼痛心有余悸。 也是,生小妃那五六个时辰,真的是能折磨死我,更何况高渐离在我的身边陪着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苦。 “没事的。”我摸了摸他有些不情愿的脸颊,冲他露出最迷人的微笑和他解释:“放心吧,没有事情的。我生小妃之所以受了五六个时辰的疼痛,是因为小妃是头胎,我没有什么生育经验,所以才会如此。而现在我这是第二胎,听那些有经验的妇人说,只要生过第一胎,之后的胎都会好生的,也就不会那么疼了。” 听了我说的话,高渐离猛然抬起头看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疑惑的道:“真的?”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说的是真的。当然,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女人生孩子会不疼的。 高渐离在我点了点头立刻的松了口气,一脸放松的样子摸了摸我的脸:“那就好,那就好。说真的若若,我有的时候很矛盾,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让你在为我生一个孩子,但有的时候一想到你生小妃的时候受的那些苦,我就不想让你再生了。若若,你说一个男人这么的优柔寡断,是不是会让人笑话?” 我嘟嘟着嘴快速的回答,一脸卖萌可爱的样子:“怎么会!”这的确是我的第一印象,不是安慰他。“我明白,你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会如此的优柔寡断。对于大事,你可从来都是决绝的不能再决绝了。再说人都是有两面的,这也不稀奇。” 我有的时候也跟他一样的矛盾,在怀上这个孩子之前我总是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生孩子了,生孩子实在是太痛苦了。可当我怀上这双孩子之后,我就又舍不得将他们打掉,感觉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不可以舍弃他们。 我这个样子,其实也是优柔寡断的表现,每个人都是可以优柔寡断的。 “离,你既然找来了那我也就不跑了。我们明天就回家吧,我想家了。”家,那是我和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我们之间点点滴滴的回忆,我怎么会不想。不仅如此,我还想我的家人,哥哥,萧魂,若雪,对我帮助甚大的姐夫,还有我的那个好闺蜜孙华。 不过在我想回家的时候,高渐离却摇了摇头,之后还振振有词的说:“听说你这两日胎气不稳,不易这样长途的奔波,所以我们在这里先暂住几日,等你胎气稳固了再回去。” 我有些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趴在高渐离的怀里并发出低低的“呜呜”的声音,以示我的不满。不过这一招对高渐离并没有什么感染力,虽然平时我对他撒娇很管用,但是一关系到我的身体我的生命还有胎气什么的事情,他便原则的不能再原则了,丝毫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吧。 “离,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奶奶,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啊。”对了,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我的好好问问他才行。 高渐离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着我有些叹气的说话:“是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退了当年我和林慧敏的婚事娶了你,奶奶非常的不高兴,而且坚决不同意我和你的婚事。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也肯定不会和我完婚,所以我才瞒了你我还有一个奶奶的事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典故啊。 高渐离的这个奶奶,我开始以为还是一个不错的老人,可是现在听了她和高渐离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还有高渐离现在所说的这件事情,我就开始有些讨厌她了。哼哼,万恶的老太太! 也许在她的心中,我也是那么讨厌吧,因为我抢了他心爱的孙子。 二四二 背后(二) “离,你奶奶不同意,并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是说我并不是你们高家明媒正娶媳妇?”由那件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便忽然想到了这一层。明媒正娶,那可是女子这辈子最重要的,如果不是明媒正娶,那就没有名分,也就和那些小老婆小妾没什么区别。 我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但是我的心气可是极高的,不是好的坚决不要,不是正房坚决不做,不是明媒正娶坚决不要。我也不知道心气高算不算一个缺点,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因为心气高而吃亏。 不过现在,我必须心气高一些,这样的事情,我可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高渐离呵护一般的在我的后背上摸了两下,就像是呵护一个乖巧的宠物一样。额,当然,我可比宠物高上好几个级别。“若若,别乱想!你记住,你就是我高渐离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事实。”他的语气很沉稳,很郑重,让我有一种不得不相信他的感觉。 废话,他是我的夫君,我不相信他我还能相信谁! “再说了若若,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没有说有奶奶的什么事情。父母啊,我父亲母亲早早都过世了,这一条自然也就对我没什么用处了,所以你自然是我高渐离明媒正娶的妻子。”之后的这句话,他说的很轻松,并没有上一句说的那样郑重,不过这一句我更加的受用。他说的并不是什么道理,而是歪理。可我听着歪理却比道理更加的容易接受。 不知道高奶奶听到我们在背后这么的说她,她会不会气炸了自己肺?到时候我在为她浇点菜花油,估计自燃都是有可能的。 额,罪恶了。 我和高渐离说了好多,就像是要将我们这将近四个月没说的话都给说一遍。 我们说着说着,又扯到了这还未出世的孩子们的身上。 “若若,你说这两个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好,我记得当年给小妃起名的时候。咱俩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起出来的呢。”高渐离扶起了我,将我搂在了怀里,若有所思的道。 他问我?我也不知道应该起什么名字好,起名字这可是个大事,既要文雅还要大气,而且还更要有意义,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起得。 我鼓着腮帮子。思索了一会觉得脑袋里的词穷尽了后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而且还是两个孩子,还有和小妃的名字对应,就更不好起了。没事,还有五个月呢,够我们想的了,只不过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说的这里。便是我的肚子。 “男女都好。”在他的眼里什么都好,从来没有不好的东西,也因为如此我怀孕的时候并没有很多的压力,不会担心生一个女孩会让他不高兴。 “是吗,我倒是希望能有一个男孩,若都是女孩的话,咱们俩可就三个女儿了,到时候女儿再一个一个的嫁出去,那伤心的还不是咱们啊。” 高渐离呵呵的笑了一下,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好笑道:“这孩子还没有生出来。你就想到了将来她们出嫁,你这个娘亲当的可真是称职啊。” 他说的话明明非常的好笑,但我却还是一脸天真的冲他点了点头:“我这个做娘亲的必须要称职一点。离,你是不知道,这小孩子可是一转眼就长大了,就像小妃一样,那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这说的都是真的,我以前总以为孩子都是一个样子的。但我没想到那个刚出生像一个皱皱巴巴的小猴子的小妃过了十一个月竟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乖巧可爱的小丫头,真真的是可人的紧。 我是天天的看着小妃,一天一天看着她脸上皱皱巴巴的皮肤抻开,变成细皮嫩肉;小小瘦弱的身体一天一天多了肉肉。变成肉嘟嘟的小肉丸子;眼睛一天一天的睁大,变得那么明亮水灵。这些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不值得一提,但我却能牢牢记在心中,一刻都不敢忘记。 高渐离默默地点了点头,同意我的说法,并补充的道:“是啊,一转眼小妃都要一岁了,我们成婚也有快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若若,时间过得可是真快。”是啊,转眼就两年了,我却还能想起初遇高渐离,我们互相表白,后来又到成婚,我们洞房花烛夜我一副害怕与羞涩的样子。 转眼,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大了,已经过了那十五六天真烂漫的年纪了。 不过我很庆幸,庆幸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他。 可能小妃知道我们在背地里说她,睡梦中的她悠悠的醒了过来,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她的婴儿床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离家出走的几个月,小妃慢慢的从四肢着地的动物,演变成了两肢落地的人类,虽然站的有些勉勉强强,但好歹也算是进化了。 “小妃。”高渐离很是轻柔的唤了一声我们女儿的名字,并露出了父亲那样慈爱。 二十三岁的大男生,在现代要是做了父亲的话,肯定能蒙圈的,就算不蒙圈不可能一下子褪去孩子的本性转身成为慈爱的父亲。可是高渐离却可以,在身为还属于大孩子的年龄的时候,却毅然决然的当了一个称职的父亲,这确实是很难得的。 也许是许久没有看到她的父亲感到了些许陌生,或许也可能是许久没有看见他的父亲感到了激动,总之,小妃站起来看着高渐离的样子是目瞪口呆的。 小妃小小的脸上并不能将目瞪口呆表现得如同大人般淋漓尽致,但她张着一张小嘴泪眼汪汪的样子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嗯嗯……”就在高渐离想要下床将小妃抱起来的时候,小妃忽然连滚带爬的从婴儿床上跳到了我的床上,撑死身子东一步西一步跑到高渐离的面前扑到他的怀里低声“呜呜”起来。 好吧,原来小妃是太想他的父亲了。 我想,我想现在小妃要是可以说话了的话,她一定会说她怎么怎么想她的父亲,还会斥责的训高渐离为什么这么久才过来,是不是不要她和我了。只不过这一情景的前提是小妃会讲话。 现在,她也只能用“呜呜”来表达她那激动的情绪了。 “真快,小妃都会走路了。我记得过去她爬的倒是很利索,可是一让她走路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或者躲到我的怀里不出来。”高渐离说着回忆,散发着一脸幸福的光芒,一副父亲的慈爱与和蔼。 是啊,孩子都会走路了,我却还总以为她是刚出生那会,赖着我和高渐离不肯从我们的怀里出来,用比她现在还要小的手握住我们的手指头,呵呵呵呵的笑着。这一转眼,竟过去了十一个月,果真是白驹过隙,岁月这东西,着实是不饶人啊。 岁月静迁,不过我们依旧,我们一家自然依旧。而关于孩子的回忆,怕是我们这一生中最宝贵最值得珍藏的回忆了。 高渐离将小妃抱了起来,将她托了起来擎到了空中,掂量掂量她的重量:“嗯,沉了许多,看来没有因为我不在你们身边而寝食不安啊。” “听你这话就像我们要是离开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似得。”我撇了他一眼鄙视着他的这个说法。虽然在家中我比较懒,大部分的活我都不愿意动手去做,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懒和不会,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高渐离听了我的话如同恍然大悟一般张开了口点了点头,随后戏虐的笑了笑狡诘的看着我:“这么说你都会做了?若若啊,那你就是太懒了,等我们回家你还是慢慢经手那些活吧。” 干活?我不! 我撅着嘴,不高兴的道:“不不不,我不懒,但我也不会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懒又不做,那便还是不会。若若,你说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连这些基本的家务都不会呢?幸亏是我娶了你,要是别人娶了你的话,那肯定会叫苦连天的,要不要你还说不准呢。”高渐离玩味的笑容越来越浓烈,似乎这样损我他很开心。 哎,又被他变相的损了一顿,短短的四个月不见,他怎么变得比以前还要毒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不过他有对策,我有下策,这世上可不止他一个人有一张嘴一条舌头,我也是有的。我假装不在意他对我的数落漫不经心的道:“哎,若是我当年嫁给了燕寒,那何止是不用做饭干家务了,只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可以了。刚年我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抽了风,竟能逃婚出来找你。” 一瞬间,高渐离如同吃了苍蝇般敢怒不敢言,吃了哑巴亏却不敢出面反驳。只能默默承受。他的脸冷峻的要命,但却没有动气的意思。 也是,一个玩笑,我也不在乎他会不会生气,他既然说他明白,也就不会再将我说的玩笑当真了。 二四三 背后(三) 我们在这个村庄里又住了几日,这几日我自然是要和高渐离的奶奶碰面的,高奶奶虽然对我不是那么冷言冷语,折磨体罚,但待我毕竟是没有从前那般好了。不过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她客气了,她若不是为高渐离的骨血着想和害怕我们家族后面庞大的力量,我想我现在早都被她扫地出门,然后为高渐离再找一位她满意的娇妻了。 后来我又听高渐离说了一件很多年前的密事,事情是发生在连高渐离和我都没有出生的时候,甚至是高渐离的父亲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高渐离跟我说,他的奶奶是从外乡嫁进来的,当年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他的爷爷。在古代,这很正常,我和高渐离这种两情相悦私定终生才是少见。 但这种少见,高渐离的奶奶也经历过,只不过没有成功,相反还是很失败很失败。 据说当年高渐离的奶奶曾和一个同乡的人私定了终身,并且两个人发誓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可惜造化弄人,奶奶家的家人并不喜欢与奶奶私定终身的男子,便阻止了他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至于怎么阻止的,就是奶奶的家人为奶奶选了一家门当户对的给嫁过去成为人妇,让他们早早断了念想。 听说奶奶嫁过去的那天是被家人五花大绑硬塞进花轿里的,拜堂也是有人摁着她的头硬拜下去的,才勉强算了礼成。在婚后奶奶也总想着离家出走去找她的那个青梅竹马,只可惜那个男的收了高奶奶娘家的一笔贿赂,早早取了个姑娘拿着钱跑了。就这样,高奶奶心灰意冷的回到了高家,等有了第一个孩子之后才渐渐收了心,和高渐离的爷爷安安心心的生活起来。 也是这样。一对没有感情的男女硬生生成为了夫妻,生活了一辈子。 听完这将近五十年前的密事后,我虽然是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心里却是听的特别起劲。我没有想到这个有着迂腐不化的老太婆竟还有这样一段的风流史,更没想到的是。她也做过离家出走的这档子事。 都说苦命人能理解苦命人,可同样是做过离家出走的人,她却怎么能这么说我?任性,不听话,拿我的命不当命,还说我配不上高渐离!后来我仔细斟酌了一番,或许是因为这个样子的。 我估计高奶奶现在能这么说我。就是因为当年她的那次失败的恋爱,失败的离家出走,还有失败的出嫁。可能她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她当年离家出走却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反而得到了很多的数落。而我却不同。我不仅有人帮忙,还有夫君千里迢迢的来寻我。她的心里嫉妒我,见不得我好,所以才会在高渐离的面前这么说我。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而是在她的眼里,我离家出走和她当年是一样的,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幸福才抛下丈夫离家出走的,所以她担心我将高渐离给扔下才这么不待见。 乖乖,我和她是一样的人嘛!我离家出走可是为了帮你们高家保住血脉!她呢。没给高家添进来别人的血脉就不错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就这两种可能,不然怎么解释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很待见我,还给我吃子母草;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对我冷眼相待,背地里说了我那么多的坏话。总不能是因为女人是一个善变的动物,所以无缘无故就变了个性格吧! 但这些已经不管我什么事情了,反正我和高渐离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不用和奶奶天天面对着面冷眼相看了。高渐离这几天可真是寝食难安,生怕我和他奶奶一句说不好就吵吵了起来。不过我很体谅他,我从来不会让他夹在中间难受的,所以就算是奶奶说我,我也是微微一笑,宁肯自己生闷气也不让高渐离难堪。 还好,还好只有短短的五天我的胎气就稳固了,可以和高渐离启程回家了。 我们走的那天正值三月,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打的也在慢慢的开始回春。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的一刻,高渐离是要去给高奶奶大一声招呼的,而我作为高渐离的妻子,奶奶的孙媳妇,也不好不去,所以我挺着大肚子,也象征性去打了声招呼告别。 掀开厚重的门帘一进门,一股热浪伴着女子身上那重重的脂粉味向我扑面而来,闻得我欲作呕。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一类浓烈的脂粉,再加上现在是孕期,就更加不愿意闻这个味道了。我不愿意作假,也不愿意委屈自己让自己难受的忍着,所以我一进门便躲在高渐离身后干呕了几声。 呕了几下,我便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脂粉味道呢?虽然说奶奶是个女人,但也同样属于老人,试问哪个老人会在自己的身上涂妙龄女子才擦的脂粉呢!这个屋中应该还有别的女子。 躲在高渐离身后的我抬起头,怔怔的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影。 果真有一个穿着额黄色衣服的女子,而且还十分亲密的挽着高奶奶的胳膊发出犹如出生黄鹂般的声音。我的眼中因为刚才干呕难受所以留下来氤氲的水雾,这一时半会还真的看不清楚她是谁。 我开始以为能和高奶奶关系这么好的一定是她那个最最喜欢的孙女思晴,可当我揉揉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时候,我傻眼了。额,怎么会是……她! 正当我发怔的时候,额黄色衣服女子松开了挽着高奶奶的手,一脸笑盈盈向我奔了过来。是的,没错,是向我奔了过来! “若云姐姐,多年不见了,你还记得敏儿吗?”哼,她的那个声音,她的那张脸,我怎么会不认得她。我的情敌死对头坏人――林慧敏!不过人家盛情跟我说话,我也不至于要先一步攻击,只见我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一句好听的话:“呵呵,你长了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我又怎会不认得。” 她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哼哼,那么狠的心肠竟然能长出这么漂亮的脸蛋,果真印证了那句“蛇蝎美人”的道理了。 和我打过招呼后,接下来便是和高渐离打招呼了,我猜和我打招呼只是引出一个开头,让高渐离对她的印象能好一些。她依旧是那么柔柔弱弱的说话,让人一听就能心碎的声音:“渐离哥哥,好久不见了,渐离哥哥近来过得可好?”果真是话题都不同了,看她问的这个问题大概是要和高渐离长长的聊下去了。 不过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高渐离并不会因为她对我热情招呼而对她有所好感,相反眼睛瞅都不瞅她一眼,只是淡淡的开了一下口道:“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既回答了林慧敏问他的问题,也能让林慧敏堵住她自己的口,好的实在是不能再好了。 按照礼仪说,一般别人询问自己的状况自己也要询问别人的状况,林慧敏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能在高渐离话毕后说出来下面的四个字:“我也很好。” 不过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高渐离并没有说她意料之中的那句话。林慧敏一下子楞在了哪里,脸上露出那种丢人的红色,头低的低低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真是自作多情的后果。 看着她出丑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就像是中了彩票大奖一般的高兴。不,这比中了大奖还开心,这是高渐离替我我扳回了一局,让我能在林慧敏的面前扬眉吐气的看着她了。 我看了看高渐离,甚是满意的冲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而高渐离也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回敬了我一个更大的微笑。不过高渐离笑的很难看,不似平时那般温和的笑容,好像是他在故意逗我笑一样。其实看到林慧敏出丑,我就已经很想笑了,但也还是被我给生生憋了回去。这下可好,高渐离这难看的笑容彻底的将我的笑意勾引了起来,不顾着高渐离的奶奶和林慧敏在这里而收敛。 我这一笑,高渐离并没觉得什么,反倒是奶奶和林慧敏的反应才有些过大。林慧敏的反应无非是感觉更加的丢人,头低的更低了,高奶奶则是假装咳嗽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得让我在客人面前注意自己的形象。 客人?我迷茫了半天,才明白奶奶口中所说的客人就是林慧敏。 好吧,我还是注意注意的好,在小人面前这个样子也委实不属于什么正人君子。 “若云姐姐,几年不见,你过得还可好?”林慧敏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脸蛋,转身跟着我说。可能是因为在高渐离那边吃了亏,才将目标转到了我这里。不过她是忘记了,她林慧敏,我们夫妻二人是谁都不待见的。 二四四 是她(一) 我很不想和林慧敏再说上半句话,于是乎便摸了摸肚子捂着嘴干呕了几声。我并不是假装干呕,而是真的,她身上的脂粉味真的让我有些恶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擦了什么让我这么恶心。 我保证,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用香粉了,尤其是这样的香粉。 “若云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林慧敏见我干呕的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悠悠的愤怒,但很快就被她假装的关心掩盖住了。我自从认识她以来,我便了解到她最大的本领便是演戏,而且最爱演的就是苦情戏,她自己就是她自编自导的戏中唯一的女主角。 说话间,林慧敏已经伸出了手,递给我一块比她身上更香的丝帕。“呕——”本来闻到这味道我就很难受,她现在有这样的来“关心”我,让我更加的难受不已。我真的怀疑,她擦的这么香凑到我面前来是故意的,她就是觉得我抢了她的高渐离所以便来折磨我。 呸呸呸,我说什么呢,什么她的高渐离,高渐离本来就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顰眉,看着林慧敏的手帕一点一点向我的靠近,我恶心的程度便一点一点的加深。我真的是很想推开她的香帕对她破口大骂,只不过我现在干呕的已经没有空同她讲话了。 正当我难受的要命时,高渐离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他身体的另一侧,让我和林慧敏离得远远。“若若,怎么样,恶心的严不严重?要不要我去给你请大夫?”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略有些苍白的脸颊,伸出宽厚的右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很是轻柔的安抚着我。 高渐离就是愿意把我小题大做,尤其是我怀上了这双胎以后。他就更加的紧张了,明明只是呕吐这么大点的事情偏偏要往大里了说,看来他真的是不想让我有一丁点的伤害啊。 “离。没事的。”我将眼眶中的眼泪全都挤了出来,嘴巴泛着酸说道。奇怪。高渐离将我拉到一边的时候,我也就不那么恶心了,胸口沉闷的感觉也消失殆尽,大概就是林慧敏的那个香粉味道在作怪。 我一转头看了看林慧敏,只见林慧敏对我伸出来的那只手愣在了空中,尴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动弹,不过现在还有谁注意她是不是尴尬呢?到底我的身体和腹中孩子们才是最重要的。 林慧敏略有不甘也略显尴尬的瞅了我一眼。讪讪的将手收了回去立在一旁。 乖乖,这样瞅着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故意出丑的,这让你出丑的。可是你最最思慕高渐离啊,你怎么不去找他啊。或许,在她的眼里,高渐离之所以能这么做就是因为有我这个“罪魁祸首”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讨厌她,不过故意让她出丑的罪名我却是承担不起的。 “奶奶。”高渐离见我难受的的样子。也不想再在这里磨叽了,于是他安抚我过后又扶着我扔下了林慧敏走到了高奶奶的身边:“奶奶,我和若若是来向您辞行的,我们准备回家去了。”虽然平时他这个人非常的严肃冷峻,但对于长辈他还是有着应该的毕恭毕敬。缉手弯腰施礼。 高奶奶听到高渐离说此话,吃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在起来。只见她快速的走到高渐离的面前,是那种不敢相信还带着疑惑的声音冲着高渐离说:“不是说明天才走的吗,怎么今日就要离开?你怎么跟奶奶说谎呢?”但对于此事吃惊的不仅仅是高奶奶,还有被我们冷落的林慧敏,只见她绝美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的惊慌,声音弱弱:“渐离哥哥,你要走了?” 高奶奶的不舍我能理解,毕竟高渐离是她的亲孙子,很久才能见到一次,听到要走了难免会有些不舍。可是林慧敏……她……她思春啊! 不过好歹,我这个夫君只理会了前者,并没有理会后者。只见他的脸上露出抱歉之意轻轻张口:“奶奶,不是我们说谎,而是……而是小妃她想家了,这几日哭闹的厉害,所以我们两个便合计早点回家,要不然我们两个就能被小妃给闹腾死了。”其实他真的撒了谎,因为哭闹想家的那个并不是小妃,而是……我! 额,我没有那幼稚,我没有哭闹,没有闹腾。 我想家想的厉害,偏偏是最后一天也不能熬过去,于是乎我死皮赖脸的恳求着高渐离让他带我回家,而高渐离也是极其宠我,对于本来决定好的事情又犹豫了半晌,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便有了今天我们的辞行。 林慧敏慢慢的走到了高奶奶的身边,颇有些委屈的拉着她的胳膊轻轻拽了拽,而高奶奶则是一脸安慰的样子,很是语重心长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林慧敏的手。他们这样一气呵成的动作,在我的眼中看的确甚是刺眼,她们……她们有什么阴谋吗? 我顰眉看着他们,但碍于身份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捅了一下高渐离的后背,提醒着他。呵,高渐离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表面不说罢了。 “孙儿,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啊。那你们就先别着急走了,孩子我帮你们带,这样也不会打扰到休息了,你们还是再在这里住上一天吧。再说小敏也是来我们家做客,特意看你们的,总不好让我老太婆一个人请她吃饭吧。”高奶奶说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就留下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是啊,敏儿已经做了好多的饭菜出来,就等着渐离哥哥和若云姐姐一同去吃了,您们可千万别辜负了敏儿的一番心意啊。” 客人?来看我们的?哼,我怕她只是来看高渐离的吧,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能在接近他吧。我终于知道,原来林慧敏是想让高渐离留下来,而碍于情面只能让高奶奶来说。 我倒忘了,林慧敏才是她最满意的孙媳妇。 高渐离稍稍皱眉,眉宇间露出那种难办的样子,抿着嘴半天不说话。我知道他是在想推脱之词,只是一时间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来拒绝了。 看来我不想出面是不行的了,在不出面的话只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我一手拉着高渐离的手,一手撑着自己的腰身低眉顺眼的盈盈一拜,显得很有礼貌也很乖巧:“奶奶,并不是我们故意推脱,也不是辜负心意,只是真的很不巧,这两日不仅小妃想家闹的很厉害要回去,明日还是我姐姐的生辰。您也知道我姐姐是寒王妃,夫君是燕国的大公子,他们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人送来邀请我们的请柬,我们又怎敢不去?所以奶奶,今日我们是必须的回去了。” 什么?我姐姐若雪玩过生辰了?怎么没听说过?废话,我也没听说过,这都是我胡编乱造的,我要是不搬出比较有重量的人物,他们哪里会放我们走呢。 果然—— “既然是大公子和寒王妃让你们回去赴宴,那你们也就去吧,奶奶也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燕寒对这个村庄有救命之恩,所以可能别人不怎么尊重这个有名无实的大公子,他们却是万万不能的。 林慧敏面上没有显得很失落,但在他的眼睛了,我还是看见了不舍和愤怒。不舍,是对高渐离;而愤怒,是对我。 不过我也管不着了,过了今日,我就再也看不见她了。我和高渐离对高奶奶经过一番辞行后便转身出了门,上了马车。 在马车前,高渐离先是将我抱上了马车,将我安顿好自己才上了马车。我因为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体重自然是比以前沉了许多,但高渐离抱我上马车却并不觉吃力,甚至身体连晃悠都没有晃悠,很稳,力道也很适中。我的心里暗暗佩服他不愧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我嫁给他,真的是稳赚不陪。 “若若,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高渐离让我坐好了后轻轻挥动马鞭,马儿轻轻嘶鸣了一声之后缓缓的抬起马蹄向前迈着步子,车子跟着车轮的转动吱呀吱呀的作响。我们就这样很是平静的前进了五十来米的距离,终于被马车后面那凄凄切切还带着娇喘的女子声给叫停了:“渐离哥哥,等等,等等!” 林慧敏的声音?明明已经甩开她了,怎么她的声音还会出现? 我颦眉,伸出玉指掀开遮窗的帘子一瞧,还真的是她,只见她在马车的大后面小碎步的跑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啧啧啧,她那一副弱不禁风气喘吁吁的样子,倒还真让人心生可怜心疼之意。 我也是开始可怜心疼她了——才怪! 真是会装假啊,就这么五十来你的距离就能跑成这个样子?又不是快跑,只是简简单单的碎步小跑而已。哎,两年不见,她的演戏功底可真是见长了不少,比以前还要投入,还要逼真,还要动情。 二四五 是她(二) 竟然追上来了,很好,看来是准备狠狠地粘着我们了!我吃力的咬了咬嘴唇,愤愤甩了下手放下了帘子,坐在车里扶着肚子生着闷气。听说女人怀孕期间是不可以动气的,不然对腹中的小宝宝不好,可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情敌都追上门来了,我怎么能不生气。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相信林慧敏再怎么闹,也终是一个跳梁小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除非,除非不是孤掌难鸣,有人不愿意她成一个跳梁小丑! 高渐离“吁”的一声,竟然将马车停在了路边,很是悠闲的等起了她。可恶,真是可恶,他竟然还等她,这要是我驾车的话,我肯定会狠狠地挥动马鞭一溜烟的跑掉,管她在不在后面追,谁是谁呢! 更可气,更可气! 门帘幽幽的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本应坐在外面的高渐离弯着腰一步跨进了车内,坐在了我的身边。 此刻我在生气,自然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但我竭力的控制控制,不是因为高渐离,只是为了我自己的身体。“你那个青梅竹马在后面追你呢,你还不赶快下去迎一迎,免得人家等你等的着急了!”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态度了,若他还妄想让我用更好的态度对他,呵呵,真是休想。 不过高渐离却是满不在意,他一只胳膊搭在我的后背上,一只手放在撑起来的膝盖上,带着玩味好笑的声音说到:“若若,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吃醋?呵!”我口是心非的反问了一句,假装漠不关心的淡淡的道:“有什么可吃醋的,我可没有那么没出息。” “呵呵,那我的夫人可真是深明大义,天底下最好的妻子。”他莞尔一顿。松开抱着我的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襟,难得的坏坏笑了一次:“既然若若这样想让我下去看看其他女子。那夫君我也勉为其难的下去会一会了。” 高渐离说的这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只是说一句玩笑话。逗逗我玩罢了。可我现在脑袋笨的很,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就那么置气不吭声的坐在那里。但我置气置的很没骨气,用余光撇见他撑起身想要下车的动作,便立刻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不争气的道:“不许去。” 一般来说妻子知道自己的夫君要去与思慕于他的女子见面,这声“不许去”应该说的特别的严肃,特别的生气。特别的悲壮,可我说的却是那么小声,那么懦弱,那么恳求。委实是没有什么出息。 可是没出息,也是因为爱他才没有出息的。 我拽着他的袖子,低下头咬了嘴唇,默默的摇了一摇。 “呵呵,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还说没有吃醋,这不是吃醋是什么。”高渐离并没有走,其实他也没打算要走,只是虚晃我一下罢了。他心满意足的笑着用手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摆弄着我半挽的长发。嘀嘀咕咕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将我推入别人的怀抱,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的。” 高渐离说的自然是真的,但是刚才那么的没出息,我总得扳回一些我的面子吧,于是我便也嘀嘀咕咕的道:“离,你真自恋。”在于是乎就是和我高渐离互相依偎着嘀嘀咕咕的你一言我一语了,再在于是乎就是有人打破了这份平静。 打破这份平静的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林慧敏已经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冲着我们的马车道:“渐离……渐离哥哥,敏儿总算是赶上你了。”说到这,她顺了一口气,比刚才有力气的继续说着:“渐离哥哥,敏儿有话想跟您说,能否借一步说话。”我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我大概也能猜到她现在一定红透了一张脸,娇喘着还带着羞涩的说。 她这样的媚眼,我见得多了。 我从高渐离的怀里挣扎着起身手却没有放开,但也没有再看高渐离,而是自己朝着窗嘀嘀咕咕了一句:“哼哼,真是阴魂不散。”我刚才从他的怀中挣脱抬头看他的那一刻,曾有冲动想拉着他不让他下去,但这冲动还是被我硬生生的给扼杀在摇篮里面。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十分小气,因为只有这样男人才觉得你在乎他,爱他,可在乎他爱他的我更想看一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虽然他刚刚话里话给我透漏出他是不会和林慧敏有什么关系的,是不会对她动心,但是男人这一类物种也一样是善变的,和女人一样。在男人的世界中,话是最不可靠,尤其是承诺,有可能上一秒还对你海誓山盟的,下一秒就能来个乾坤大挪移,当你搞不清东南西北。 当然,尽管我是这么看待男人的,带也会将高渐离排除在外。额,并不是我不将他当成男人,反而是将他当做一个非常好的男人,岂是一个优秀就可以表达的。但优秀的男人,偶尔也会犯一些方向性的错误。 “若若,安生的在车中坐着,我去去就回。”高渐离的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拍,右手摸着我另外一只和衣襟仅仅纠结在一起的手,似疼爱似安慰。 我依旧是没有抬头,也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去说的,因为他说的这一句话这一举动完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以为高渐离会对外面的林慧敏无动于衷,最后甩起马鞭扬长而去,徒留她一个人享受着带着寒冷的春天。 眼睛中似有氤氲的水汽,心中的软肋被触及,徒悲伤。 半晌,我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我的口中传出:“去吧,你去吧……我不拦着了。”刚才将高渐离衣袖握住的我的那只手渐渐的没有了力气,让不甘和失望从我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抽离。“你……去吧。”也许是我不怎么甘心,我竟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就像一个没有了生气的木偶。 就在我感觉车里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以为他下去了的以后,他的手竟在我的脸上眼上逗留了好一会,忍不住的心疼了一下:“你这个样子,我很不放心,这不是你。” “不是我!”被我强压住的怒气就这么在他的言语之间挑拨了起来,我转过头瞪着眼鼓着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这自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下去见她,你知道我是那么讨厌她的。可我没办法,我不如此你还真的能听我的话不下去吗?我这么说,我之前还能在我心里安慰一下自己,我可以安慰自己说你是有多么的听话我让你下去你就下去。”我想若真的可以怒发冲冠的话,我现在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 我扒拉了他两下,做着将他往下推的动作:“快去快去快去,别让她等急了跳到车上找你。” 高渐离微微怔了一怔,随后不怒反笑起来:“这才是你嘛,你看看这样多好,张……活蹦乱跳的,这样我才放心呢。”他说到活蹦乱跳之前的时候故意的顿了一下,我估摸他的那声活蹦乱跳应该是从张牙舞爪演变过来了。 张牙舞爪,活蹦乱跳,我想我现在的形象应该更适于……前者吧。 “若若,毕竟我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过,他们都认识我,我要是真的不管不顾就这么走了,他们能怎么看我?他们是不是该说我无情冷酷没有人情?奶奶她至少还在这里生活,他们不能讨扰到我们也会讨扰到奶奶吧。再说如果林慧敏在奶奶跟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说是你故意为之的,那奶奶就和你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高渐离抽丝拨茧的,一点一点的跟我分析利弊,我本来很想反驳他他们的眼光言语干我们何事的时候,我才想到只有我这么没心没肺的才不在乎。 当年孙华没有答应苏晔和他在一起,不也是因为世俗眼光和言语吗。 我略带不高兴的撅了撅嘴虽不甘心但也还是违心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不让你下去吧,你看我让你下去的多积极,找到我这么深明大义的妻子你就偷着乐吧。”我就想一个小孩子一样没脸没皮的夸这自己,尽管我知道我根本没那么深明大义。 高渐离好笑的笑了笑,刮了刮我的小鼻梁,又捏了捏我的小脸蛋,像摆弄着宠物一样的摆弄着我:“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我还不了解你,你若是能深明大义这天下就没有深明大义的人了。嗯……你若是说我我姑且还能相信……” 额,自恋!他怎么能如此的自恋呢?怪不得他最近脸那么的大。 “乖一点哈,我又不是下去了就回不来了,别那么担心。再说我是你夫君,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你应该放心我,我总不会带着她私奔而丢下了你吧。” 听到私奔两个字还是跟林慧敏,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傲骨铮铮扬了扬我的小拳头,冲着他狠狠地威胁了一下:“你倒是敢!”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是他下车之前我送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不过有了这句话,我的心里竟然比刚才安心了许多。 二四六 是她(三) “渐离哥哥,谢谢你能出来见我。”高渐离一下车,我便清晰的听到林慧敏激动的声音脱口而出。呵呵,我一猜也就知道她能激动,他和我一样,面对的都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只不过我们唯一的区别是,我拥有了高渐离,他却没有。 我顾雍着我笨重的身子,一点一点窜到了马车内的另一边,将窗帘挑出了一条缝隙静静看着车外我看不见的风景。 此刻,林慧敏与高渐离站得很近,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的离,眼睛都不怎么眨一下,可我的离却是一副面瘫的样子,眼神正好从林慧敏的头皮擦过,甚是严肃的看着远处的风景,冷冷的开口:“有什么事情吗?”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林慧敏对高渐离的态度微微一怔,随即低下了头柔柔弱弱的道:“渐离哥哥,我……我……”一般说话这样吞吞吐吐的人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出口就是有什么丢人的是说不出口,我估摸像林慧敏这种什么事情都敢做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丢人的事做做倒是无妨。 果不其然――“渐离哥哥,敏儿求你,敏儿求你将敏儿带走,让敏儿在你的身边服侍照顾你一辈子吧。”她似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将想说的一股脑得给说了出来。 服侍?照顾?她是想留在我们家中当一个侍女,还是要以这个理由为由,趁机爬上高渐离的床好取代我的位置?直觉告诉我,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呵呵,不要脸竟然到了这种程度,真是不修炼个几百年出不了这样的结果。 “这不……”高渐离显然也很是吃惊,他确实是聪明。可在聪明的他在感情的这件事情的也显得很笨拙,根本不如我。可在仔细想想,他对燕寒对我的态度。也是敏感聪明的很,这不符合道理。 额。或许是因为我对我的情敌了解,他对他的情敌了解吧。 “渐离哥哥,你先别拒绝,你先听敏儿说完好不好!”刚才高渐离将将说出了两个字被林慧敏很是讨厌的打断了,说完这句话后也没等高渐离说一句好不好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敏儿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就想就在你的身边,可敏儿也没有什么坏心,我只是想报恩而已。当年敏儿最落魄最可怜的时候。是渐离哥哥收留了我,给我好吃的好穿的,让我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不仅如此,在敏儿有的时候渐离哥哥还送给了敏儿那么多的盘缠。送我回家。敏儿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这些事情,敏儿都记住在心里,没有一刻敢忘怀。” “敏儿没有什么可报答的,渐离哥哥也知道。敏儿就这么孤身一人……我原本是想以身相许报答渐离哥哥的恩情,可渐离哥哥已经有了若云姐姐,我又怎么忍心去破坏你们的家庭,所以我只想在你们家中做一个小小的侍女,为你们洗衣烧饭。为你们照看孩子,让你们轻松一些。” 哼,说的好听,多少女子不都是这样说,然后被顺利的带了回去,结果就发生了后来的嫁娶,家庭矛盾,你争我斗,头破血流,鸡犬不宁。这是最普通最简单的第一步,如果成功了,也就是胜利的一半了。 我是坚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也不能让高渐离傻乎乎的答应下来。林慧敏,高渐离,他只能有我这一个妻子,我要将她的想法消灭在萌芽之中。 我甚是优雅的将帘子掀开了大半,将我大半的的头充分的暴露在冷风之中,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们。我红唇微勾,莞尔一笑,犹如暗夜中的罂粟,美丽却很致命。不过我的致命,却只给林慧敏她一个人。 “林姑娘的心意,我和离二人很是领情,只不过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只能将将的过日子,所以也就不需要侍女伺候在身边。若林姑娘真的想做一个侍女,我倒是能去同姐姐说说,让你在寒王府中当差。寒王府可比我们家要好的多,你若是能带在那里,那也是好事一桩。”说完这段话,我的红唇又是勾了一勾,颇为得意的冲高渐离一笑。 高渐离也是会心一笑,也许这样的我,他还是第一次认识。没错,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是孩子的娘亲了,不可以再用小孩子的想法处理事情了,不然我将来会被我自己的孩子笑掉大牙的。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如我们两人般会心一笑,有得意,就会有失意,不过失意的不是我便好。林慧敏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眼底尽是怒火中烧,丝毫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柔柔弱弱:“我是再问渐离哥哥,并不是再问你,你没有权利替渐离哥哥做回答。” 高渐离听到林慧敏这样的说我,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悦,只见他眉头紧皱,还未说话怒气已经升起三分:“若若所说的,便是我的想法,就算若若不说,我也是要说这些话的。” “可是……”林慧敏怒火中烧的样子被高渐离说的犹如冷水话瞬间浇了个透,连一点火星子都不剩。她喃喃的可是了半天,最后也才道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不爱她,仅此而已。 但高渐离并没有说的那么直接,而是说了对她更有杀伤性对我却是很好听的情话。他看向我,薄唇微泯,浅浅一笑:“因为若若她不喜欢,若若她会吃醋的。”听完这段话,林慧敏彻底的傻在了那里,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了,直至高渐离告辞转身的一刹那,她才凄厉的叫唤了一声:“高渐离!” 高渐离,在我的印象中,林慧敏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且是这么凄厉的唤高渐离的,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柔柔弱弱,眉眼带笑的说一声:“渐离哥哥。” 哀莫大于心死,她在诬陷我杀害她,使高渐离跟我退婚的时候,我便知道了这种感觉。这种痛,我想她现在也深有体会了吧。 高渐离愣在了原地,也就是这么微微一怔,林慧敏竟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死死的,掰都掰不开。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全身升起了一股可以自燃的火气,由内而外的窜开。真是大胆,林慧敏竟然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调戏我的夫君,真当我是纸老虎,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林慧敏,你松开!”高渐离和我一样,火气现在何止只有三分,只是奈何林慧敏是一介女流,他不好动手而已。可越是这样,有的人就越是得寸进尺,林慧敏的手在高渐离的胸膛上就这样的乱摸一气,就犹如一把把尖刀在我的心上乱划。 这样的艳景,我不是没见过,上次稀里糊涂看到那个如鬼魅一般的艳遇场景,我的心就是这么痛的,区别只不过是上次是你情我愿,这次是一厢情愿。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有荆若云!我就这么比不上她吗?我到底哪里没有她好?你说,你说啊!我变成她变成她好不好!”林慧敏彻底的脱去了别日里的温婉贤淑,苍白的脸就着两行清泪如泣如诉:“我记得我们之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小时候我们很好,我们还有婚约,我从那一刻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一辈子的男人,可为什么有了荆若云之后,我们之间就全变了,全变了!” 听着林慧敏的这些话,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本是青梅竹马,都是因为我这个“小三”的出现破坏了他们的爱情,让高渐离变成了负心汉。可事实,恰恰是相反。童年之间的戏言,大人之间的父母之命,长大后却要变成君无戏言,这对高渐离,何止是残忍两个字可以表达的。 高渐离的双手很使劲的将林慧敏的手给扳开了,也不管他痛不痛。在高渐离的心里,她的痛不痛,她的死不死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已经容忍到他的极限了。他带着极强的怒气将林慧敏甩的远远,并大声的斥责着:“我承认,你确实是比若若要美要漂亮,可在我的心里你却及不上若若的半分好。若若她善良,天真,纯洁,而这些恰恰都是你没有的。林慧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若若做的那些事情,包括你今日在手帕上用的掺了药的香粉,有些事情我不说,只是顾忌你一个女孩子的面子而已。你可别得寸进尺,我高渐离虽然是不会对女人动手,但是你伤了我最心爱之人,我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高渐离一字一句说的都是那么铿锵有力,像一把一把的锤子,将林慧敏彻底的给砸了个清醒。 掺了药?她的香粉里边掺了药?难道我今日一闻她身上的香味就呕吐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呵呵,好啊,心思果然是缜密,手段果然是毒辣,林慧敏,不愧是林慧敏。 二四七 同归 林慧敏在听完高渐离那一段让她痛苦不能再痛苦的话后,终于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着头愤愤的道:“若若,若若若若!你为什么满口全是若若,没有我的半点影子!你为什么直呼我其名,却不那样叫她荆若云!你就算是怜悯怜悯我,叫我一声敏儿行不行!” 但林慧敏这么的恳求,没有换来高渐离对她的半分同情,没有换来他的半句敏儿。他冷冷的转过头,口中的话却比他的表情还要冷。他说:“不行。”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断了林慧敏的所有念想。 她的心里刚才还抱有一点火星子的希望,是不是在这一刻已经完全被浇透了,再也燃不起希望了?我倒是真心觉得燃不是希望才好,因为只有绝望了,才会放弃。 半晌,林慧敏面如死灰的向前走了两步,又走了两步,走到了车前,眼底尽是冰冷的绝望看着我:“好。”走过了半晌:“很好。” 林慧敏的这三个字还有眼底那冰冷的绝望让我感觉有点不寒而栗,按理说,她应该哭闹,她应该发泄,她应该破口大骂来缓解心中抑郁的感觉。可她没有,她太平静了,平静到无风时的水面都没有她平静。我猛然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次她,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爆发又该如何爆发,灭亡又该怎样灭亡? “高渐离,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你别后悔你做出的选择!”林慧敏走到了高渐离的身后,伸出手将他狠狠的推向一旁,然后快速的转身跳上了马车。她的身手很快,也很好,不过这早在我被她强迫刺她的时候我就已经了解到了。刀子刺下去的地方,既深又不能威胁到生命,这个手法除了医者便只有会武功的人会了。 但身手好并不等于很厉害。林慧敏若是和高渐离动起手来,那简直是以卵击石。这一点我想她是知道的。那她既然知道了,又为何要跳上马车?马车上有我,有小妃,难道她是要绑架人质,用我们来威胁高渐离? 事实证明,林慧敏并不是要绑架人质,而是有更疯狂的想法!林慧敏拿起手旁的马鞭。在马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口中愤愤的一声“驾”!马儿在突然间受惊长鸣的一声大踏步的向前奔去,很快很快。 “林慧敏,你住手!”高渐离因为并没有防备。所以往前踉跄的几步才稳稳的站住,可等他在回头一看,马车已经极速奔向了前方。我坐在车里向前跨了一步,想要去组织她,奈何马车太快而我的身子又太过笨重。只往前走了一步便又被甩回了车厢里面。 本来安安静静睡觉的小妃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在车厢里哇哇大哭起来。我害怕小妃会因为林慧敏的疯狂举动受到伤害,于是乎将小妃抱在怀里,我们娘俩蜷缩到一个角落里。 出这个村的路只有一条,还是一条崎岖的山路。山路一旁就是一个悬崖,林慧敏驾车的方向也正是那一条路。我很怕,我很怕她一个激动,将车驾到悬崖里面,让我们陪着她同归于尽。 早知道,女人疯起来,没有理智,没有道理,有的只是一颗疯狂的心。 高渐离极力用着轻功在后面追跑着,但马车的速度也是很快,他也只能勉强的跟着不落后,根本不能阻止林慧敏停下车。 好吧,我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个办法,我得自救,我不能总依靠着高渐离让他来救我。我抱着小妃,顾甬顾甬着到了车边,尽量稳着身子坐着装着平静和林慧敏对话着:“林慧敏,你,你将车停下好不好,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不好吗?”我知道她现在不能再被刺激了,她之所以能做出现在这么疯狂的举动,就是因为高渐离的话将她生生刺激着了。 哀莫大于心死,看来她选择在沉默中爆发。 “呵呵,哈哈哈!”林慧敏听到了我说的话,却只是丧心病狂的笑了一笑,手上的马鞭更狠的鞭打在马身上。我的身子一晃,原来马车的速度更快了。“荆若云,我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如果你敢说将高渐离让给我,从此离开高渐离的世界,那我们还有的商量。” 真是丧心病狂,竟能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高渐离他是我的夫君,是一个人,可不是一个说让就能让的物件。这辈子,我可以答应她任何一个条件,但关于高渐离的,我是坚决不能答应的。 后来想一想,当时我也是笨,连个缓兵之计也不懂得,反正只要她停下来了什么条件不能答应,只要过后不承认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大丈夫君子什么的,可以不用一言九鼎。我想,若是我当时答应了,我后来的日子会不会是另一番的天地。 不过,都说了,这是后话,我当时并没有想得太多。 也许是她也知道她这个条件有着不靠谱,说完她也自嘲的一笑:“我就知道,对你来说,这不可能。对于你们两个,谁放弃了谁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两个,当真是恩爱得很。”她顿了顿,似乎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所以,我好恨!” 她有些自嘲,是不是证明她已经有些要松口了呢? 我平息住刚才要对她发出的怒气,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问她:“既然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为何要这么做?你知道你如果伤害了我们,你觉得离他会放过你吗?以我对离的了解,他恐怕恨你一辈子的,你这样做,又是何苦?” “我既然不能让他爱我一辈子,索性就让他恨我一辈子,都是一辈子,只要他能记住我就好。”这话就跟“如果我不能流芳百世,那就来个遗臭万年好了”。其实想一想,似乎也有这道理,虽然是个歪理,但真真是可以让人记住的,虽然是唾弃罢了。 林慧敏的话比我说的还要平静,可我平静是装出来的,而她的却是平静的恐怖。暴风雨之前的前兆,都是平静,林慧敏也不例外。她后来的一句话,更是让我不寒而栗,犹如晴天霹雳般传到我的耳朵。她说:“我要毁了你,只要毁了你,他就会死心,他就一辈子忘不了我了。” 马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吱呀吱呀的,颠簸得很,偶尔车轮碰上一些比较大的石头便颠簸的更加厉害,我一手抱着哭声不止的小妃,一手扶着车身保持着我的平衡,不让自己掉下去,还要一边分神的对付着林慧敏:“你……你可别做傻事,这样对你我都不是很好的结局,你要想清楚些。” 林慧敏又无情的挥动了马鞭,丝毫没有顾及身边就是万丈悬崖。“我想的很清楚,我林慧敏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我不忍心毁了他,但我忍心毁了你!这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跟我抢高渐离,我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不忍心毁了高渐离,却忍心毁了我?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多无辜啊!再说我也根本没有跟她抢过高渐离,她就没有进过高渐离的眼睛,算不得和我竞争。 前面是一个转弯,林慧敏没有减速的意思,更没有转弯的意思。我的心里忽然萌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右眼皮也是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难道……难道她要选择…… “荆若云,你说我们同归于尽,如何?”她转头,对我露出一个惨白诡异的微笑,如同鬼魅一般,而我的脑海中,不停的回荡她的那句“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这是林慧敏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就是马车极速的向悬崖下方冲下去,还有在马车后面穷追不舍的高渐离凄厉的“若若”。我将小妃紧紧搂在怀里,身子根据地心引力的影响,从车中落了出去,直直的往下落。我这辈子,不是没有从高处摔下来过,过去从图书馆楼顶跳楼,到后来采药险些掉下悬崖,又到现在…… 只不过我一次比一次害怕,从过去的无畏,到第二次的害怕,到现在的恐惧。 过去我不怕,是因为我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找不到再活下去的理由,而现在,我有心爱的离,有我爱的小妃,还有正在孕育的孩子,我怎么舍得死,怎么舍得离开他们! 我承认我惜命,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生死死,我比以前更加的惜命了,其实我想,世上没有哪个人不惜命的,有很多人为了生,还一次一次的背叛道德,背叛人性。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为了生这个样子,但是我,真的不想死。 冷冷的风将我的头发极力向上吹去,我伴着若隐若现的黑丝往离我越来越远的悬崖上方看去,只见一摸白色的身影在我模糊的视线中闪现出来,离我越来越近。一滴眼泪夺出眼眶向上飘去,我知道,是高渐离跳下来了,他下来救我了。 二四八 于尽 我看着高渐离俯身冲了下来,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山崖上有一个比较繁密的树上,抱着小妃的我和林慧敏都落在了那棵树上,才免得直接掉下山崖摔死。只不过落在树上的那一阵有一些疼,胳膊腿,树枝划破的皮肤,还有我隆起的肚子。我不晓得这么一摔会不会对我腹中的一双孩子有影响,但我还是抱着小小的期望,孩子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不过身上其他的疼都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不死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三番两次的我都没有死成,看来我注定是死不了的。 “呵呵,咳咳咳。”在我的身下方,林慧敏就落在那里,她的嘴边带着一丝血迹,看样子她摔得也不轻。她笑了两声又咳嗽了两声,颤颤悠悠的说着话:“他都能跳下来救你,他是那么的爱你啊!”说完这句话,只见她唇边的笑意再也看不见了,眼睛变得失神空洞:“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爱你,你到底有我哪点好?” 我倒抽气的减轻我的疼痛,根本没有在意她在跟我说什么,我也没有心思回答她问我的问题。其实林慧敏的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高渐离,高渐离也回答过林慧敏,只是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面对事实罢了。 怀中的小妃躁动不安,兴许小妃是看到自己处于空中,下面即是万丈悬崖所以才这样的“兴奋”吧。可是小妃啊,你既然都看见了这里是万丈悬崖了,你就不能老实一些,小心掉了下去! 身上种种的疼痛让我对小妃的禁锢松懈了一些,到还不至于能让她从我的怀里掉出去,至少好好看护着,她就不能掉出去。 两秒后。高渐离一抹白色的身影停留在我的身边,很是心疼又很不敢确定的唤:“若……若若……”心疼,可能是看见我受了这么大的苦。身上受了这么些的伤。不确定,那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想到我这样大难不死。没想到我还能等到他来救我。 “若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高渐离将我从繁密的树枝中抱了出来,将我和小妃揉在了他的怀里,心疼的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他的薄唇贴在我的耳边,轻轻吐气轻叹:“刚才我真的很怕,我很怕就这样失去了你。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受苦。” 我也很怕,我也很怕我就那样失去了他,再也看不见他,从此和他阴阳两隔。现在我又看见了他。所以心里倍感珍惜,真所谓在临死前想到的人才是心里最应该珍惜的人,可临死了,知道珍惜的人是谁也珍惜不了了。 我一手搂着高渐离的脖子,一手抱着躁动不安的小妃哭诉着:“我也好怕。离,我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 听完我说的话,高渐离侧头在我的脸上蹭了蹭,宠溺还带着坚定的说:“若若你放心。没人会让你离开我,没有人会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听到这话,我是很感动,但我不知道处于我身下方的林慧敏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听到这种话也不是一遍两遍了,我想她现在也应该习惯了吧。 你侬我侬过后,高渐离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我脸上被树枝划出来的口子,担心紧张的开口:“若若,受了这么多的伤,有没有哪里感觉到疼?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还有你的肚子,有没有感觉肚子疼?会不会对你身体有影响?”他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倒是让我有些不知从哪里回答的好。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行,不是太疼,又摸了摸我的腿,啊,好疼! 当我碰触我的右腿的时候,一种钻心的疼痛从我的腿部蔓延到我的全身,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疼痛,就算是当年因为崴了脚差点掉悬崖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疼啊。 “离,我腿疼,我右腿好疼!”我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来减轻我的痛苦。高渐离见我这般模样,小心翼翼的将我安置好在树上,又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帮我检查检查腿。他将我的小腿放在他的身边,仔细检查了半晌他告诉我:“若若,你的腿骨好像摔断了。” 腿骨摔断,那不就是骨折了吗?这可比崴了脚严重的多,崴了脚顶多上上药,修养几天就好了,而摔断了腿,我就恐怕要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不严重的说,要是等到我腿好了,恐怕我腹中的孩子也要生下来了。 高渐离皱了皱眉头,身手轻盈的来到我身边,伸手到我身下将我欲将我打横抱起带我上去。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向下努了努嘴,希望他能注意。我努嘴的方向,正是林慧敏所在的方向,她躺在比较脆弱的树叉上,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虽然林慧敏贵为我的情敌,但也毕竟是一条人命。如果我只是荆若云,那她是我的情敌,我这么害我,我有理由不救她。但身为医者,我便有义务救死扶伤,不能眼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的要钱消失。救了她,也是在为我腹中的孩子积德,我可不像她那样疯狂没人性。 我的暗示对高渐离果然是起了效果,不过起也只起到注意的效果,并没有起到救人的效果。高渐离看着我们脚下的林慧敏,冷眼旁观嘲讽的笑了一下:“原来你还活着。”三月,本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但他看似平静的一句话却让这个春天意外的冷,让林慧敏不寒而栗。 “是的,我还活着,荆若云还没有死,我怎么舍得先死!”半晌,林慧敏自嘲的笑了起来,那感觉要比高渐离还要冷上三分。高渐离的那种冷,只是因为林慧敏伤害了我,而林慧敏的冷,有绝望,有愤恨。 但两个人恨归恨,绝望归绝望,可能不能不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墨迹啊,这棵小树,我怕撑不起我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的重量。 我冲高渐离挤了挤眼睛,向他示意赶紧救我们上去,并开口说:“离,她也是在气头上,别在意他说的话,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保住我们的安全才是重要,快点救她上来吧。” “荆若云,你别再那里假惺惺的了。你会想救我?你巴不得我死才好!呵呵,你才是我们之间最会演戏的,来骗渐离哥哥的心。什么善良,什么天真,都是你拙劣的把戏罢了!”我还没有跟高渐离说完话,林慧敏恶毒的话语就从下方传来。高渐离听见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我也是皱着眉头,艰难的听完了这段话。 呵呵,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有心要救她性命,她却这样对我。 不过这会儿高渐离可没有空和她斤斤计较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他已经不想管她了,看来她注定是要葬身于此了。果然,高渐离再也不看林慧敏一眼,冷冷的眼神却也不朝着我,可对着我的话语却温柔的要命:“若若,我带你上去。” 我看了一眼林慧敏,叹了口气后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林慧敏,不是我不救你的,是我给了你生的机会你却不好好珍惜,若是你真的死了,做了鬼,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高渐离站好了位置,正欲将我抱起的时候,林慧敏忽然一个用力,竟从树叉上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拽住了我怀里小妃的衣襟,使劲的往下拉。 她这是要干嘛! 小妃差一点就从我的怀里掉了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小妃的另一面衣襟,才没让小妃落在林慧敏的手里。 知道吗,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失去了她! 我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两个在这里抢孩子,一个抱住我无法出手,场面一时之间就陷入了僵局。虽然僵持着总比小妃落在她的手里好,但这样僵持着也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尽快将小妃从她的手里抢回来的好。 小妃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中一遍一遍的回荡,让我听了更加的心疼。受这份苦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的女儿。 “林慧敏,你这是干嘛?你快放开小妃,她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你抢她做什么!你要是恨我,你冲着我来好了,你是要杀要剐都随你,但我求你放了小妃好不好!”我对林慧敏,第一次用了这个求字。她手中的一半,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得到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又怎么向她低声下气用上一个求字。 为了我的女儿,我是可以的,就算是再大的委屈,那也是值得的。 “呵呵,我本来是想让我们同归于尽的,让你也得不到高渐离,但是现在,我又有一个很好玩的想法。”林慧敏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了她。 她说很好玩,那对于我来说就应该很恐怖,很恐怖…… 二四九 丧子(一) 正当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林慧敏的眼底泛出比寒冰还要冷的冷意,邪魅的微微勾起带血的红唇一字一顿到:“我想,让你的女儿代替你死,才能彻底的打垮你,才能让我彻底的死心吧!哈哈哈,我开始怎么没想到呢,我要让你们的孩子死,我要让你们尝一尝丧子之痛,我要让你们知道欺负我的下场,我要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呵呵,呵呵呵呵呵!” 林慧敏她竟然要对小妃下手,她竟然,要伤害我的女儿。她的心肠果真是恶毒,小妃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还差一个多月就满一岁了,她怎么忍心下手。 我不明白,孙华和林慧敏都是喜欢高渐离的,可孙华对待我如同亲人一般,对待高渐离的孩子更是好的不得了。可林慧敏却不同,她喜欢高渐离,却恨毒了我,不仅如此,她还要毁了我和高渐离的孩子,为什么,他们这么的不同。 也许,这就是男女思想的差别。 “林慧敏,你冷静一些,小妃她不仅仅是我的孩子,她还是离的孩子啊!你这样做,不太伤了离的心了吗!我求你,把孩子给我,我们上去,慢慢谈好不好?”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刺激着她,可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免不了说话动作颤颤的,害怕至极。 抱着我的高渐离将我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想帮我将孩子慢慢的拉回来,然后还一边分散着林慧敏的注意力和她说话:“我们,我们有话好好说,孩子她是无辜的。” 林慧敏冷笑的偏过头,手却还死死的抓着小妃的衣襟:“你觉得,我们还能好好说吗?呵呵,你以为我这么好骗?我若是将孩子还给你们了。你们还会理我?还会和我商量什么?我没那么傻,我要做的,是让你们痛苦。是让你们心死!”她又看了看被我们拉了又拽的小妃,略带惋惜又虚情假意的道:“孩子。你可别怪我为什么要害死你,这是你父母逼我的。” 她冲着我冷笑了好一阵子,忽然出其不意,一个手刀劈在了我的手腕上,让我吃痛不已,整个手处于麻木的样子。我知道,她这个样子只是想让我松开手。带着小妃同归于尽。可我又怎么能答应,她要同归于尽的,可是我的女儿! 我咬着牙皱着眉头,不管什么痛与不痛。只想着我要抓紧,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不能! “呵呵,手都痛成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能坚持,不过。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说话间,林慧敏的又一个手刀向我狠狠砸来,这一次比刚才还要狠,还要快,还要用力。我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坚持住。也不知道我的这一只手会不会经过这一次而废掉。 就在我咬牙准备再次接受的时候,高渐离抱着我忽然一个转身,让我巧妙的避开了,而手刀就那样砸在了他的胳膊上。不过高渐离是个练武之人,一个弱小女子用的手刀,打在他身上怕也只是挠挠痒痒吧。 “呲”的一声,在我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衣布破碎的声音,我开始心里还在祈祷是林慧敏抓住的地方碎了,不是我的。可我抬手一看,我的手里哪还有孩子,只有一块巴掌大参差不齐的布头。 这面料,是小妃衣服上的面料。 不,不,小妃,小妃! 我猛然转过头去,只见小妃在林慧敏的怀里扑通的厉害,很不愿意待在她的怀中,可林慧敏却用手用胳膊死死的将小妃抱在她的怀里,让小妃没有逃跑的可能。 “渐离哥哥,我就要死了,希望你能记住我,就算是恨的记住我,也是可以的。” “荆若云,我们之间的恩怨,结束了。有你女儿在黄泉路上陪着我,我想我也不会太寂寞吧。”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林慧敏一边勾着红唇一边向后倒。高渐离也是那么着急,腾出一只手急忙想去抓住林慧敏,可却也扑了个空,还差点连我们都掉了下去。 噼里啪啦,是重物打在树枝上,树枝折断的声音,林慧敏,就这么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带着我的孩子跳崖。她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我的眼线之中,消失在一层一层的云雾之中。 虽然说有父债子还这种说法,但小妃她懂什么,她现在连父亲母亲都说不出来她怎么能理解还债呢说法!更何况,我们不欠她的,自始至终,都是她欠我的多! 我睁大了眼睛,许久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可怜吃惊的不是林慧敏,而是我的小妃。小妃上一秒还在我的怀里哭闹不止,下一秒,就在我的手里消失了,而且我再也抱不了她了。 “不要,小妃,小妃!”我挣扎着想一起跳下去救我的小妃,可无奈高渐离抱我抱的太紧,再加上我腿上有伤,根本就动弹不得。我本来就心情不怎么好,现在高渐离不让我救小妃我的心情更是糟糕,我用力的捶击着高渐离的胸膛,也不管他痛不痛:“你干什么拦着我,你干什么不让我去就我的女儿,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你让我下去,你让我下去!” 高渐离紧紧的将我抱在他的怀中,三步并做两步的飞回了悬崖顶上,并很沉重的对我说:“若若,小妃也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不心疼?我现在失去了小妃,可我不想再失去你。若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小妃找回来,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若不是高渐离一直圈固着我,我想我此刻早就从上面跳下去了。我趴在悬崖顶上,不顾着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向下张望,可下面,除了云雾还有什么。我的小妃,我看不见她,看不见她了,连声音我也听不见了。 小妃。她是多么的爱笑啊,成天咯咯的笑个不停,别人都夸她可爱漂亮,长大一定是一个美人。 小妃,珞妃,我们希望她能同洛神一样美丽。 可一转眼,这些都成了过往云烟,都只有回忆。 我的眼泪刷刷的从我的眼眶里掉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悬崖底下落。小妃,你能感觉到娘亲在心痛,娘亲在为你心碎吗? “小妃,你别吓唬娘亲好不好,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娘亲答应你,给你最好最好的吃的,给你最好最好的玩的,但你别这样离开娘亲,娘亲怎么可以没有你啊!” 高渐离坐在我的身边,心疼的道:“若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不好受。”他心疼的用手将我脸上的泪一颗一颗的擦拭的干净,又将我摁在他的胸前,让我冷静一些。我害怕的时候,我镇静不下来的时候,我就喜欢在他的怀里靠一靠,因为我觉得那是让我最安心的地方。可现在,即使是靠在他的怀里我也镇定不下来,这件事情,我根本没有办法镇定。 其实,与其说小妃是林慧敏害死,更不如说是高渐离害死了我的女儿,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因为他不听我的话,哪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故。 我很想挣开他的束缚,可现在身上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只能趴在他的怀里大声愤恨的斥责他:“不好受?不好受可以换回我的女儿?不好受可以让我的女儿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可以,那我情愿一辈子不好受!”我又开始低声呜咽起来,哭的肝肠寸断,甚是难看:“可是不能,小妃她回不来了,回不来了。”难看不难看,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管,心都死了一半了。 高渐离怔怔的摸了摸我的长发,半晌却只道了一句:“若若,别哭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你腹中,还有两个孩子。” “我怎么不哭,小妃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心疼,我这个做娘亲的还不心疼!离,你知不知道我十月怀胎怀她是什么样的感觉,你知不知道一朝分娩是什么感觉!呵呵,对,你是男人,你自然不知道!可我知道,小妃是和我血脉相连,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我……”说到这里,我竟在也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了,胸口也是沉闷得很,有出气却没了进气。 我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呵呵,死了也好,死了我可以去陪小妃,免得我的孩子太孤独,在下面也会迷了路。孩子,你等着娘亲,娘亲我这就下来牵着你的手。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小妃,再也容不下其他什么了。 高渐离被我如此的样子弄得害怕了,连忙召唤着我的名字让我清醒。可我现在已经不受我的身体控制了,我现在,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慢慢的变得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了,就连我眼前的高渐离也融合在黑暗之中。 忽然,头撞到了一个舒服而宽厚的地方,还带着暖暖的温度,我想,我是瘫倒在高渐离的怀里了。 二五零 丧子(二)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只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我也就醒了。 我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我似乎做梦做到了小妃,我梦到小妃离开了我,又梦到了小妃重新的回到我的身边。梦梦醒醒,我都有些分不清小妃到底是离开了我,还是没有离开我。其实在心里私心想,小妃怎么可能会离开我呢,她还那么的小啊! “离,小妃呢?”我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在我们的家里了,可我忘记不了之前在悬崖上肝肠寸断的一幕,所以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小妃哪里去了。我记得高渐离他跟我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小妃带到我的身边,让我们一家团圆。 高渐离略有沉思的看了看我,许久都不说一句话,半晌顶着一双略微泛红的眼眶低下了头,不在看我一眼,似乎是不敢面对,似乎也是不愿意面对。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样子,我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是真的,小妃死了,真的死了,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 但人有的时候很会自欺欺人,这种不好让人相信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自欺欺人的好。我含着眼泪,泯着唇却笑的很开心:“离,小妃是不是和孙华在一起玩呢?我知道小妃这个孩子贪玩,总是喜欢有人陪着她玩。”我明明知道刚才的那一幕,知道结局,可我还是这样的骗我自己,也许这个样子,我还会好受一些。 高渐离微微一顿,喉结上下浮动了几下,低着头在我面前点了点头:“对,小妃她,正在和孙华一起玩呢。他们玩的很开心,所以小妃就没有待在你的身边。”他还是不肯抬头。其实与其说他是不敢抬头,还不如说是他不敢看我的眼睛。要知道,眼睛是最能出卖人心的。说的话是真是假,通过眼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你把小妃抱过来吧。小孩子老是这么贪玩不好,再说还是一个女孩子家,性格顽劣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刷刷刷,泪水一个劲的往下落,可我却拼命的用手背擦掉,我不想看见我哭泣的样子,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再说。小妃还活着,我干嘛要哭,干嘛要……哭…… 高渐离搭在我手背上的手就像是控制不住的乱颤起来,许久。一颗晶莹的液体从他的脸上低落了下来,我知道,那是眼泪。高渐离落泪了,但也只是一滴,一个男人。一个成熟的男人,永远不可能流太多的泪水,他们宁愿流的是血。 我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憋住了哭意,笑意正浓的用手扳起他的脸帮他擦去那仅仅一颗的泪水。我忍痛打趣的问着他:“离。哭什么?难道是懒得去抱小妃过来?那也不至于哭啊,比小妃还要小孩气。好啦好啦,你不去,我去总行了吧。” 正当我说我要去的时候,高渐离一下子紧紧将我的手握进了他的掌心,嘶哑着嗓子低低的唤了一声:“若若。”这一声,让我想起来了那种亲人离世痛心疾首的安慰。高渐离一手牵着我的手,一手伸出将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抚着我的后背:“若若,你明明知道,小妃她已经……她已经……”他说到这里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他也不愿意,说出小妃已经死了。 我揣着明白装着糊涂,侧头调皮的问:“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啊!” “小妃,小妃她……她已经没了,在我们的身边没得,这我们都看到了啊。”高渐离低下头,下巴蹭在我的额头上,十分不情愿的将这段话说了出来。其实那一刻,我是那么自私,我不愿意面对,高渐离又何尝愿意面对,谁不想装糊涂开开心心的呢。只是我选择了装糊涂,他就只能是清醒的了。 我保持着原有的笑意,嘴角上扬的角度没有变,只是眼底冷的要命。半晌,我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你骗我。”我不想面对,他又为何硬要我面对!“离,我知道我这个人平日有一些傻乎乎的,但我也不是没有头脑,小妃,小妃她怎么可能没了呢,她还不到一岁啊,我们都还没死呢。” “若若,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但你也不能这个样子。小妃她确实是不在了,即使你不想接受你也得接受,这是事实,是你我都逃脱不了的。再说,你还有腹中的孩子,孩子,我们总可以再生的,我们与其这样难以接受,还不如顺其自然,面对现实。”高渐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只能这样的安慰我,但“孩子还可以再有”的这句话却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里。呵呵,是啊,孩子还可以再有,但再有的终究不是小妃,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的小妃,就只有那么一个。 我慢慢的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起来,终于在他的面前流出的眼泪,哭的肝肠寸断:“呜呜……小妃,娘亲想你,娘亲想你啊!”高渐离握着我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摩挲,没有说话,只是让我发泄出来。其实,发泄也是一件好事,总比闷闷不乐抑郁成心结的要好。我腾出一只手,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眼泪道:“离,是你害了小妃,是你害了小妃啊!要不是你不听我的话,下了车和那个林慧敏说话,哪会出现这档子的事,我们哪里用现在这样阴阳两隔。离,我恨你,我恨你!你还我女儿,还我的女儿!” 高渐离喉结动了动,红着眼圈也默认的点了点头。 没错,将小妃推入这样命运的人,就是高渐离。可爱恨,却也挽留不了已逝的生命,斯人已逝,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让孩子走的安心一点吧。 ―――――――――――――――――――――――――――― 从这之后,我就有些开始很少说话了,经常一个人盯着小妃的那些衣服发呆傻笑。不仅如此,我的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因为有的时候我经常会在半夜幻听,幻听到小孩子的哭声。那个时候,我便会激动的起床摇晃着高渐离,告诉他小妃回来了,让他去接小妃,而这个时候高渐离就会抱着我安慰着我,告诉我事实。还有的时候我会抱着枕头,将它当成小妃那样的哄着,不过高渐离见状后便会立刻将我的怀里的枕头用力的扔到地上,所以我们家的枕头也因此坏了不少。 我很诧异高渐离竟然没有被我吓跑或是折磨的崩溃了,看来他的心里素质很好。 这些事,并不是说我疯了,只是说明我还没有死心而已。 说死心,那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做到的,我死心,整整用了一个月,用了一个月!其实用一个月让一个人死心,时间也并不算是多,可对于我来说,那一个月简直就是煎熬,每一天过得都很慢很慢。因为腿动弹不得,所以天天让高渐离出去,去那个悬崖低底下去找小妃。我总盼望着,盼望着高渐离回家的时候,怀里可以有调皮可爱的小妃,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他每一次回来,都只有一身的尘土染脏了白衣。 我也知道,高渐离他尽力了,我也有所明白,我现在应该珍惜眼前人,高渐离,还有我腹中的孩子,我不可以自私到因为小妃而害了他们。 一个月后,我便不让高渐离再去寻找了,而那时的我,却还只可以勉强下床站着。按理说孕期应该多走动走动,这样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还能顺利,可我这个样子,别说多走动了,连自理都很困难。于是乎高渐离遍经常抱着我在园中散心,有力气就抱着我,没有力气了就将我放下来休息。 我很佩服高渐离有这样的毅力抱着我散步还不是一天两天的,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个大肚婆,虽然这次怀孕身上不仅没有长肉还少了不少,但我的腹中可是两个孩子啊,这肚子,也有一定的重量了。 他还喜欢多陪我说话,还总是说一些好玩的东西故事想逗逗我笑一笑。有的时候,我能笑的出来,不过有的时候,却实在是笑不出来。我原本话是很多,也很爱笑的,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的话和笑容就少了下来,大多是高渐离和我说话。其实他这个人话并不多,但现在,我们却生生反了过来。 有的时候我难免心情不好发一些脾气,高渐离也总是迁就着我,不和我计较,就算我说的在难听,在无理取闹,他头上的青筋都立起来了,他也总能深呼吸顺一口气,然后对我笑一笑扯到别的话题上,例如:“若若,说了这么多久,是不是渴了?来,为夫给你倒一杯茶。” 听到这么可爱的回复,我就算是再生气有再大的火气,也能被他的这杯茶浇灭,连一个火星子都不剩。 不过,都说暴风雨的前兆是平静,我也知道,高渐离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只是我还没有戳中他的要害而已。 二五一 这是 公园前二二四年五月二十八日,我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树站在院子中,今天的桃花不知为何开的那么晚,到现在也才开始有凋谢的迹象。我还记得去年花谢的时候是五月初,那个时候我还和高渐离一起上树采摘最好的桃花瓣一起酿桃花醉。只是可惜,今年我是不可能和高渐离一起采摘桃花,一起酿桃花醉了。 我摸了摸我高耸的不得了的肚子,刚才孙华还给我过来给我把脉,他说我我腹中的孩子刚刚满了八个月,再过两个月便是我的预产期了,而且说如果没有诊错的话,我肚子里的极有可能是一对龙凤胎。 孙华在这一方面倒是比我有经验的多,至少我对妇科着一回事儿,还真不怎么了解,我只对什么外伤啦,疑难杂症什么的比较有把握的。 龙凤胎,好兆头,至少这一双孩子有一个是男胎,高渐离的血脉,算是后继有人了。不过这龙凤胎该起什么名字好?这名字,我要起的响亮,起的漂亮,还要和小妃的名字押韵……小妃…… 我都想不起来,我这些日子有多久没有想起小妃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虽然想起来的时间间断还是很短,但对于我来说已经很长了,记得刚开始的一个月,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小妃,有的时候连高渐离都能忘记。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都说了,是过去。 我撑着我笨重的肚子,慢慢踱步回到了屋中,想着该怎么给我腹中的这两个孩子起名。我走进了书房,走到了书架之前,看着一本一本的书。我浏览的是高渐离的书架,他的书架与我的有很大不同。我的书架里不是关于诊治的就是关于草药的书,而他的,有琴谱。有诗经,有列传。还有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我想,起名字这种事,最好是看诗经。 我从高渐离的书架里拿出了几卷书看,但看了几卷之后都觉得不怎么太好,不是名字太俗了就是和小妃的名字不押韵,怎么起都不是那么好。 珞妃,这个石破天惊的名字。我和高渐离到底是怎么起出来的?哎哎,果然灵感这种东西是不经意间而来,但又要真正用到它的时候它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怅然的往上看了看,却不想在最上面一层看到了一个落满了灰尘的书卷。这应该是一个有点年头的书了吧,可我再模模糊糊的看那竹片,却是新得很,不像是什么老书。我很奇怪,但这并不是让我感觉到最奇怪的地方。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卷书会在最上面,而且还落满了灰尘! 我和高渐离可是做了一年半的情侣再加上将满两年的夫妻,我对他,算不上完全的了解。但是他的七八分我还是能了解的。他这个人,爱干净的很,不然也不会天天身着白衣还能一尘不染,家里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还能抽出时间专门的清理他这些书。我想不通,他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也就在我想不通的时候,我的好奇心从我的心底冒了出来,刚开始可能只是一点点,但过了一小会儿就犹如雨后的春笋一般“蹭蹭蹭”,全都冒出了头。 好吧,我只能说,我的好奇心很重,可我也忘了那句很是经典的话: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双脚垫着脚尖,一手撑着自己的后腰一手往上用力的伸着用力的够着。额,差一点,在往上,额还差一点!后来我发现了,无论我垫的多高够的多用力,我始终都是碰不到最上面的那一层。这……这是因为我的个头太矮的原因了吗?我记得我可是一米六多的个头啊,不算……太矮吧! 算了,还是用辅助工具吧。要知道,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头脑灵活,会使用工具,可是动物却不会用工具,只会用蛮力。 于是乎,我找了一个大约五十厘米高的凳子做工具,我踩在凳子上上去,一定能拿到上面的那本书。我知道这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对于这个孕妇来说是一件危险的事,但是,我小心一点就可以了,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意外的,再说仅此一次的意外也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我站在凳子上,顿时就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过我可没时间享受这种感觉,我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免得让高渐离发现了又好说我一顿。我微微向上伸了伸手,嗯,够到了,很容易。 我用手轻轻的拍落书卷上的灰尘,又吹了吹,呼,灰尘全都起来了,有一些还顺着我的呼吸不慎吸进了体内,引起我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嗽了半晌,眼泪鼻涕都咳出来了,这才算是休止了。 还是抓紧时间看吧。我慢慢的卷开了书卷,这个书卷很短,结尾还空白的没有多少的字,在往里面看,一排一排整齐的刻字映入眼帘。 “妻荆若云,因犯七出之淫,妒,无子,无可原谅,特此写一纸休书,从此之后,夫妻二人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夫高渐离书,十一月七日。” 竟然是一封……一封休书! 十一月七日,这大概是去年刻写的吧,是去年我们闹误会的时候吧。虽然是大半年前的事,但我也没想到,我荆若云这辈子还能收到一封休书,还是他高渐离亲自刻写的休书。他不是跟我说他没有给我写休书吗,他不是说他不想离开我的吗,那这休书又是从何而来!如果不想要,他还留着它干嘛,留着它干嘛! 我颤颤巍巍的将一个一个的字看完,脸上瞬间失去了以往的红润,变得苍白无比,展开休书的双手也冰凉彻骨,紧紧的握成拳头捏着书卷。穿连在一起的竹片被我握的吱呀吱呀作响,但除此之外,我也能听见我的手骨摩擦的声音。 好生气,好气愤,也好悲痛,我现在真的好想向高渐离问清楚,这封休书是从何而来的。 “若若,你……”门外的光一下子被遮住了一大半,一个修长的身影被黄昏的光芒扯得很长很长,长长的影子打在我的身上,遮住了照在我身边的暖光。 我转过身看着他,张了张口却又闭上,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开口,应该怎么先发制人,沉默,是不是最有杀伤力的招数呢? 高渐离只是在门口驻足了两三秒,便立刻如离弓的弦一般冲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的大肚子的下方将我抱了下来并大声训斥着我:“若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怀着身孕,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你不为你自己想一想也不为你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吗!” 后来,高渐离将我抱了下来后,也觉着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便开始有耐心又温柔的道:“若若,你现在怀着身孕,怎么可以站的这么高,万一一不小心掉下来了可怎么办!以后你需要什么你就叫我去做就行了,你就安生的待着好生养胎就好了。”他说着帮我整理了一下我被他弄皱的衣襟,又帮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 我现在,的确是有点灰头土脸的。 高渐离帮我整理衣服的时候,也看到了我手上拿着的那封休书,不过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的在意,随便问了一句:“若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咱们家好像没有这本书吧。”呵呵,他只当它是一本书,并不知道对我是一本诛心的书。 我蹭着退后几步和高渐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的抬起了手,屈肘将休书擎在他的眼前,冷笑着说着并不是回答他的话:“呵,让我好好的养胎,如今这样,我又如何能好好养胎?”说完话在他惊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手中的休书已经扔进了他的怀里,让他自己去看。 呵,我可不想我亲口一个一个字的说给他听,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高渐离先是带着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展开读到里面的内容后脸瞬间也变得如同我一般的苍白,眉头越皱越紧。他很快的读完了,他合上了那封休书,急忙的和我解释着:“若若,你听我解释,这封休书不是……” “你想解释什么,又不是什么!休书都在这里放在,你敢说这不是你写的?” 高渐离一下子心虚了起来,但心虚之余也不忘和我解释:“若若,这确实是我写的,不过这是我半年前写的。若若,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我们之间闹得那场误会,那天我在孙华家跟你说你若是不回来我便给你写一封休书,我那天以为你能顾及我们的家会回来,所以便做了那么一大桌子的饭菜,还备了一壶好酒等你。可是我等到半夜你都没回来,我喝了酒,借着酒劲便写了这封休书。后来它怎么在哪里的我也不知道,第二天的早晨,我真的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若若,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不会对我说谎,但我的心里总有一股火想要发泄出来,感觉发泄不出来心里就觉得堵的慌。 二五二 动怒 高渐离将休书甩到了一边,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低声下气的和我说着:“若若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无心之过,我并没有要休了你的意思。” 我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奋力的甩开了他的手,指着被扔在地上的休书冷笑道:“无心之过?呵呵,高渐离,当你写这封休书的时候你敢说你是无心的,你敢说当你写这封休书的时候没有动过要休了我的念头,你敢说当时孙华没有上山去找你解释这一切的误会,你会不将这封休书递给我?呵呵,若是孙华不跟你解释的话,我要在大半年前就成了一个弃妇了吧。” 高渐离失言摇着头:“不,若若,不是的。” “你当年求着你休了我,可你跟我说什么,你说我并没有犯七出里面的任何一出,没有理由休我,你也不想放我走。可这里面写了什么?淫,妒,无子!呵,好啊,七出里面的任何一出都足够将我赶出家门,你竟然给我找了三出,三出啊。”我哭诉着又向后退了几步,直至推到书架上再无退路了,我才顺着书架无力的滑坐到了地上,扶膝痛哭:“高渐离,我在你心里就这样肮脏不堪吗!” 其实我扶膝痛哭只是一个大约形容的动作,我痛哭这是真的,但我的肚子太大了,根本扶不了膝,只能趴在肚子上了。 我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趴在地上痛哭不止,也不知何时才能休止。这两三个月,我就没怎么掉过眼泪了,可我不哭并不代表我不伤心不难过,我只是在压抑,我只是在控制。不过再深的坑终有一天都能被填满,况且我还是个人。 我想。若我在不爆发,可能我就会疯掉了。 我面前的高渐离也随着我蹲下了身子坐在我的旁边安慰的摸着我的长发,一遍一遍的。像是爱抚着自己极其心爱的宠物。其实有的时候想一想,做宠物也是不错了。有吃有喝,有主人宠爱,整天还无忧无虑的只知道怎么开心,不像我,愁眉不展,烦心的很。 “若若,你知道。我从没这样想过你,即使是你和燕寒在一起那么亲密,即使你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去,我都没有这么想过你。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纯洁的那朵花,是世上最纯洁无暇的女子。”他顿了顿,狭长的眼睛对着阳光微微的眯了眯,再次低声的开口:“若若,我怎么可能会那样想你。我当时真的是醉了。” 我不理他,扭了扭身子想躲过他的手,但我每一次躲了过去他就会再次伸手抚摸,也不嫌累。我嫌累了,便不再躲。任由他怎么样。 听着高渐离说的一席话,我忽然想起来两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个国破城亡的日子,那个对于我来说如同噩梦一般的日子。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我都有些忘记了这件事,可高渐离的记性很好,他还记得。 是不是他他的心里,始终都是介意这件事情的? 我颤抖着唇,浑身也是颤抖的看着他,那一脸诧异,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将这一席话从我的嘴里说出,又忘记了这一个一个的音节如何发出的声音。我心痛的道:“你还记得呢。” 接下来便是噼里啪啦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地的斥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你始终都介意我嫁给你的时候不是完璧之身,所以,就想找一个是完璧之身的女子。林慧敏,她就是,是不是!林慧敏带着小妃跳崖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是你们精心策划好的阴谋,你们想要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是不是,你们想要扔下我对不对!”我这样声嘶力竭的叫喊,即使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幻想,我的猜测。 我的精神一度的崩溃,自从小妃走了之后我就在崩溃,今日,终于要完全的崩溃了。我不知这样强颜欢笑我撑了多少时辰,我这样小心翼翼的撑下去,为的就是不想让高渐离担心我。可我现在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我。 我承认我是自私,但我真的很想,再任我自私一次吧。 高渐离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在我的眼前,只见他眉头微皱,但始终是发不出火来。他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闷闷的道:“若若,你怎么这样想!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小妃的死,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那不是意外,不是意外!是你害死了小妃,我当时就告诉你不要下车,可你就是不听,还跟她说了那么多刺激她的话,不然林慧敏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在林慧敏抱着小妃要掉下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伸手去抓住!你有本事跳下来救我,你为什么没有本事跳下去救小妃!”这一番的话我早早就说过了,可我只说了前半段没有说后半段,当时是顾及着高渐离,寻思要是跳闸崖去就是死亡,我不可以去害我的夫君。 但是现在,所有的顾及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口无遮拦而已。 我呵呵的冷笑了一下,是自嘲也是在嘲笑着他:“身为一个男人,你连你自己孩子都保护不好,你还算什么男人!若我是你,我就算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会保护自己孩子的周全!你不配做小妃的父亲,你不配!” 我,是有些偏激了。 高渐离的脸色瞬间又惨白了一下,抚摸着我的头的手变得一度冰凉,刺骨的冷刺激着我的肌肤。半晌,他失望的质疑着我:“若若,你……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用我的命,换回小妃的命,你就开心了是吗?” 可我的耳朵根本没有空听他说话,我的嘴也没有空回答他的话,我继续的嘲讽着,想要语不惊人不死不休:“我当初,为何要嫁给你,我为何选择嫁给了你?如果我当初选择了燕寒,没有去逃婚,我现在哪里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我哪里会如此的伤心!” “所以,你后悔了?”高渐离的声音更加的冰冷了,比他冰冷的手骨还要冰冷。现在是春暖花开的五月,可他的话却可以让人置身于冰冷的腊月。 那一刻已经容不得我反应了,只觉得一吐为快才是最好的。我想都没有想回答了他一个字:“对……” “啪”,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之前所有的喧闹,随之耳边就嗡嗡作响,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一阵,我才彻底的清醒,才阻止了我一切对于他是恶毒的话语。 也是这一刻我才发醒过来,他是在打了,他打了我一巴掌。如果我的记性好的话,这是他第二次打我了,第一次是因为他误会我伤了林慧敏,我曾发誓必定双倍奉还。可到现在我始终都没有机会奉还,还让他在给了我一巴掌,实在是不划算。 高渐离抬起的手掌就停留在我的耳边,不过他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显得惊愕,而是用他充满愤怒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一冰一火,两种矛盾的却同一时间出自同样一双眼睛,显得那么的自然。他的手掌在顷刻之间变换成了拳头,用力的砸在我身后的书架上,撑在我的身侧。书架上的书纷纷掉落,索性并没有几个砸在我的身上。 不过并没有几个,不代表没有。 有一册书不偏不倚的砸在我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很疼,我抬手摸了摸头上疼痛的地方,以为出了血,可我只摸到平坦的额头瞬间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看的清楚,高渐离冷峻的面容在书册砸到我的时候有一丝的动容,眼睛里有一丝的松懈,但看见我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了,就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大概就是他简简单单的表情变化。 对他来说,我什么样叫有事,什么样叫没事? “若若,我想不明白,我那么爱你,可你为什么总拿我和燕寒比?在你的心里我就是没有燕寒好吗?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么的一文不值!”高渐离在这一刻放下来他之前我对他无理取闹的所有隐忍,终于是发出了火来。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也快憋疯了呢?“我知道我没有要好的身份尊贵,也没有他能带给你那么多的荣华富贵。可我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这不是你所向往的吗,这不也是燕寒恰恰给不了你的吗!” 高渐离说的对,我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往往是别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做到的。 荣华富贵皆不求,我只想要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但高渐离也说错了,这样的生活燕寒并不是给不了我,只是我选择了放弃他,选择了和高渐离在一起。我选他,原因很简单,燕寒是爱我的无疑,但高渐离是爱我的且我爱的,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我很想幸福的且平淡和他过完一生,可我私心里的这个小小愿望,却实现的这么难,这么举步维艰。 二五三 正巧 他俯身用力的吻上了我的唇,用力的吸吮着我的嘴唇。很疼,这次他的吻不似以前那般温柔似水,而是霸道至极,根本没有理会到我的感受,没有理会到我疼不疼,愿意不愿意。 我不愿意受这样的折磨,便在他的怀里扑腾了起来,用手拼命的抵在他的胸膛上,往死里推他。只不过不幸的是,我是一个孕妇,且刚才还哭的有些过猛,身上的力气已经所剩几了,哪里是身为男人还天天习武的高渐离的对手呢!我拼了几分钟,感觉嘴唇舌尖有些麻木了,我才开始放弃。 我瞪大了双眼,他也是这样,平时和他亲吻的时候我都是闭着眼睛的,我也从不知道他亲我的时候是不是这样。 也在我放弃的时候,高渐离放开了束缚我的双手,双唇慢慢的结束了与我不死不休的纠缠。我的双唇有些麻木,麻木过后还有些痛,这让我不禁抬手忍不住的揉一揉。痛了,就揉了揉,没有什么的,别哭。 高渐离看着我的动作微微有些惊愕,只用刺心的寒意慢慢的从他的眼底生疼出来,嘴角浮出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他人的笑容。我不忍在看他的眼睛,便低下头去看地面,半晌我只听见他的声音悠悠的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呵呵,连碰你都不行了吗?连亲你一下都不行了吗?那一年,燕寒那么抱着你,你都没有反抗,而今却来反抗我。若若,你对我,就这么失望了吗?” 其实他并不知道,我并没有真心的拒绝他,只是他亲的很痛,让我不得不拒绝他。再说,他所说的那一年是什么时候?去年,前年?但无论是哪一年,我与他不是逢场作戏就是情形所迫。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你可如愿了?”也就在我思索他上一句话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有一次悠悠的说出,让我没有回答的机会。其实也不然,他说的那两句话我是正好可以说一句的,只是,只是我的脑子反应太慢,一时语塞了。 终于明白机会为什么是稍纵即逝的了,以后我就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解释一下。或者是一个亲密的吻。会不会改变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在多加珍惜彼此两年。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可懂得这些的人,往往都是失去了一些对于自己比较重要或者最重要东西。 高渐离在说完这句话后夹杂着怒意起身,转身离去。我不知不觉的抬起手,很想去抓住高渐离的衣袖,可当我抬手的时候,他已经渐行渐远,再也抓不住他了。我透过指缝,看着他的身影,远去的没有回头再看我一下。 那样的决绝。我曾经,不是也有过吗?只是我在决绝,也抵不过他的决绝,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子。看似坚强内心却是脆弱的很。 “啊――”我伏在自己的身体上,又一次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还要哭的这么委屈,这件事情虽然是高渐离写休书有错在先,可我确实有些得理不饶人,还说出那么多难听的话,这论谁还不生气。高渐离的脾气是那么的好,这次却也能被我气成这个样子,看来我说的不仅仅是很难听。 仔细想一想,我说的并不全是很难听,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将最不该说出来的燕寒扯出来。 高渐离不再管我了,于是我就顶着大肚子坐在地上就这样哭,哭累了就在书柜上靠一会儿,感觉有力气了就再哭一哭,哭累了就再休息。饶现在是夏季,天气暖和,地面也不是那么的凉,要不然我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动一动胎气了。 我这样无休止哭泣一直持续到晚上,也就是大概哭了一两个时辰,我肚子里的一双孩子对我如此虐待他们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我才用袖子抹一抹眼泪,拍拍屁股洗把脸回了房间。 我开始以为,高渐离他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能过来安慰我,请我回去,可我没想到,现实与我想象的结局差的太多,他始终,都没有出现。 水盆中刺骨的井水照清我的模样,嗯,我还是我,只是我的眼睛肿的吓人。平时形容人的眼睛肿的是说肿的跟一个小馒头似的。可我肿的哪里是一个小馒头啊,那简直就是一个大馒头啊,还是带着热乎气的大馒头。嗯,我的眼皮子却是确实肿的发热发烫。 我撑着我硕大的肚子和昏昏欲睡的脑袋回到了房间休息。 这一下午我们家里都没有动静,我原以为高渐离会在房间里休息才会这么安静,可我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没有人,家里,只有我一个。他去了哪里?他能去哪里?他为什么出去不跟我说一声!我颦眉环视了屋子一下,然后毫无生气的坐在了床上,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汹涌的涌了出来。 “离,你去了哪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的喃喃着,脑袋里还一边想着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如果我刚才不是那么激动,如果我刚才不是那么偏激,如果我刚才没有得理不饶人,我们现在是不是甜甜蜜蜜的吃着饭,聊着天,散着步? 可这是如果,如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就犹如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一样。人总是在后悔之后才会想起如果,就犹如现在的我一般,想起了那么多的如果。我现在真的想狠狠的将我的嘴给缝上,这样子我的嘴也不会那么多话,也不会再说不好听的话。 呵呵,我又想到了如果。 他回来了,我便要和他道歉,我要诚恳的和他说一声对不起。在我的人生里,我认为对不起是一个很难说出口的话,可转念一想,夫妻之间能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是有什么可以感觉不好意思的吗? 于是我想和他道歉,于是我坐在床上等了他一个时辰。 我等了一个时辰,这对于怀孕中嗜睡的我还有昏昏沉沉的我是一种煎熬。最后我终于撑不住了,头一歪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后来是一阵晚风将我吹醒了,我睁开眼睛,发现窗户我并没有关,晚风便吹进了屋子。 我抬头,眼睛盯着窗外的天色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晚,可是屋子里还是那个样子,从来没有人回来过。高渐离他,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阵晚风将我吹的清醒,清醒到我的眼睛不再迷迷瞪瞪的睁着,留下一行清泪将我的双眼清洗的干净,清洗的水灵水灵的。 “呵呵。”我悲怆的一笑,嘲笑这自己还在这里傻傻的等他,嘲笑着自己还这么天真。呵呵,他怎么可能再回来了,都这么晚了,他还不回来,那他还能回来吗?高渐离他住哪里?会不会是在哪家青楼里有着姑娘陪他喝酒还帮他暖被窝? 人们常说男人最愿意出轨的时候就是自己的妻子怀孕的时候,很多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把持不住,就会犯了错。我开始觉得高渐离和他们不一样,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好男人,所以也就不存在这样的事情。可是此刻想来,他也是个男人啊,还是一个洁身自好了八个月的男人。 “呵呵。”我再一次的苦笑,好,不回来是不是,跟我玩失踪是不是,好!我声嘶力竭的喊叫哭诉:“不回来了那你就不要回来了,再也别回来了!”在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个能让我发泄的东西那真是最好的了,所以我手一旁的被褥变成了“受害者”,而且还是高渐离的被褥。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力气,不过被褥真的“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额,没有砸在地上,竟没有砸在地上! 被褥静静的里在我的面前,就像挂在了什么东西上,可我记得,我的面前并没有什么能挂住沉重的被褥啊!正当我怀疑的时候,被褥当着我的面缓缓的下降,缓缓的露出高渐离阴沉的样子。 高渐离苍白的指尖紧紧握着被子,握的被褥有些吱呀吱呀作响。我,我是不是将被褥砸在高渐离的身上了?而且还是正正好好的砸在了他的身上!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这只是我的幻想,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面前依旧是那副情景:高渐离阴沉着脸拿着被褥。 我有些懵了,他……他什么时候进来了?他进来的怎么这么悄无声息! 此时此刻,我是应该和他道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他说声对不起,可想了又想,我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和他说声对不起。人就是这么矛盾,我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要和高渐离道歉,一定要求他的原谅,可是现在…… 高渐离,我们是夫妻吧,既然是夫妻,那你应该了解我心中的所想了吧,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些都是假话,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心吗。 二五四 分房 我看着高渐离拿着被子一脸阴沉的看着我,许久看了看他手中的被褥缓缓说到:“若若,你这是想谋杀亲夫?”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的脑袋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我扔出的被褥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身上,而且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是等我砸东西的回来。 天下,巧合的的事情还真不少。 他顿一顿,又低下了头苦笑了一下:“呵呵,看来是想轰我出去的。不过这也好,总比被你谋杀亲夫强。”高渐离默默地将手中的被褥揽到了怀中,又默默的往门外走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种没完没了的事情何时才能到头!我心中一急,脱口而出叫出了他的名字:“离……”可我始终都是叫他的名字,却没有勇气说出下面两个字:“别走。” 人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就是说一句软话,即使是心里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也是不愿意说一句软话,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说那些虚伪难听的话。等到失去了,或者是要死了之前,那就久违的软话才能从嘴里脱口而出。 我低着头捏着枕头纠结着,这一句软话,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的高渐离听到我唤他,驻足在原地微微侧头看着我,许久我听到他轻盈的脚步声向我这里悠悠的传来。从脚步声我听的出来,他走的很慢,但是每一步都很有力。 他……回头了?我顿时就在想,既然高渐离都能回过头不和我计较,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说一句软话呢,说一句……又不会死人,又不会失去什么,只是一句话而已。 好。说就说,没什么的,对不对!我做好丢脸的准备。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开口:“离,我……” “哦。我说呢,我说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枕头没有带。若若,你真有心,还能这么想着我,我很欣慰。”我的软话才只说了两个字便被高渐离硬生生的打断了。什么,什么什么。竟然不是,只是,只是要一个枕头!我我可没有提醒他啊。 终于明白什么事等闲插柳柳成荫了,我真的只是无心的。我没有想哄他走啊!不过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更何况我的大脑我还是短路,想说都说不出口。这些话我只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就代替了,我匆忙的抬起头,正和高渐离那张冷峻还带着玩味的笑容的脸对了上去。四目相对,却没有蹦出什么激情可言。 我抱着高渐离的那只和我一模一样的绣花软枕,静静地与他注视,保持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其实这样也是不错的,今天我们两个只要一说话就会吵起来。比起吵架,还是对视不言的好。那句话怎么说的,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可见无言对视是一种多么重要的情感表现。 良久,高渐离首先将我们之间的无言平静打破了,我以为他能温柔的跟我说:“若若,我是开玩笑的。”可是我只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他确实是很温柔,说的可就不是这句话了。他很温柔的道:“若若,你是不是应该把枕头给我了呢?” 现实往往比想象要残酷的多,这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我微微一失神,紧握着枕头的双手力道一松,枕头便从我的身上落下掉下了床,滚啊滚啊滚啊滚,滚到了高渐离的脚边。真是,这个枕头还这么认主,这么想他的主人! 不过高渐离的眼神并没有像我一样跟着枕头走,而是一直注视这一个方向,那就是我,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玩味的笑着盯着我看,始终没有看过别的地方。我被他这么盯着看都有些毛楞了,都忘记了要开口说软话的事情了,都忘记了要和高渐离解释我并没有哄他走。 “既然你不喜欢我住在这个屋子里,那我就去睡书房好了。若若,有事情叫我,别……别逞强。”高渐离一边捡起脚边的枕头,一边同我说着话,说到最后,那种玩味的语气忽然变得若隐若现,反之被关心取而代之。说到别逞强的时候,他正在拍灰尘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说着的话也停了下来,顿了一拍之后才将动作话语继续接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停顿,也不知道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是什么。 他冲我笑了一笑,略带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睡吧,我帮你熄灯。”说完,高渐离熄灭了屋中的烛火,明亮的屋子顿时一片黑暗。比屋子黑暗的是高渐离的身影,他的轮廓清晰的映在我的眼中,慢慢的渺小,慢慢的消失。屋子里,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后来……后来高渐离真的去了书房睡觉,而我那一句“别走”和“我没有要赶你走”在他走了好久之后我才说了出来。我说了出来,可是我说的真是太晚了,他没有听见。我垂眸,颓败的倒在了床上,悠悠的叹着气,想着这一天天的,我都做了什么。这三个月,高渐离是对我无比的忍让,无比的宠溺,无论我做错什么他都会长舒一口气,随之一笑而过。可我呢,一再的矫情,一再的无理取闹,所以现在我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因果报应,因果轮回,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如同现在的报应,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其实休书的那件事情也并不是那么严重,他……他哪里会说谎,他既说是气愤之余写的我就该信任他,我干嘛还那么不依不饶的,还要顺便扯上他的心病。高渐离,你让我在选择一次吧,如果再有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说那些违心还不好听的话了。 缓缓的闭上眼睛,忽然之间一道亮光透过眼皮闪到我的眼睛。那是什么!我被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可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没有什么亮光可言。难道是我看错了,难道是因为今天的情绪低落出现的幻觉?正当我这么以为的时候,外面“轰隆隆”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根本不是什么幻觉,而是闪电。 打雷了,下雨了! 下雨了那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打雷,我很怕这种刺耳还令人害怕的声音,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以前这样觉得,现在也这样觉得。平日里,和高渐离好的时候,打雷的时候我总是躲在他的怀里,他也会抱着我,用手轻轻拍抚我的后背安慰我,告诉我不要怕,不要怕。我习惯性的往床里缩了缩,可现在这个床,除了被褥就只有冰凉的墙面了。 呵呵,这闪电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是时候打,如果这个闪电能够早一点出现,就在我刚才和高渐离对视的时候出现,我是不是可以吓得躲进他的怀里,颤抖这声音柔弱的说:“离,我怕。别走,陪我。”然后他就真的留下我们就重归于好了。呵呵,我在想什么,我以为这是童话? 又一阵闪光刺激着我的眼睛,我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钻进了被里,因为现在只有这里,才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才是能让我有一丁点安全感的地方。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你是孩子的娘亲,怎么可以这么胆小!我蜷缩在被子里,即使是身体不便也努力的蜷缩着。我闭着眼睛,安慰着自己:没关系,睡着了就好了,睡觉了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我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就睡着,可我越是想睡觉这雷声就越大,我闭上眼睛颦着眉头瑟瑟发抖的躲在被子里,脑袋上也因为被子里温度过热而满头大汗。不过也正感谢了被子里温度太高才让我模模糊糊有了困意,于是乎我皱着眉头半梦半醒的睡着。 夜半,也能是夜半吧,我只觉得身子忽然被抬起,很是轻柔的揽住了我将我摁在一个很温暖很宽厚的地方,像是胸膛,还有扑通扑通强劲的心跳。鼻尖隐约萦绕的是我熟悉的高渐离的味道,那种略带淡雅的香味。 我很想这是高渐离过来抱着我,可我的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可能,高渐离他现在正在书房里睡觉,怎么可能过来抱着我呢!大概,这是我有些想他了就梦出来的幻境吧。周公梦蝶,可谁知道幻境就真的是幻境,现实就真的是现实?也许有的时候,幻境才是现实,而现实才是幻境。 心中所想,幻境现实是由自己决定的。 就如同现在的我,我私心里觉得这个幻境是现实,而我和高渐离吵架才是梦境,这样的话我才能心满意足的笑了出来。一天一天的都是活着,一天天的愁眉苦脸哪有笑着好呢。我将这个幻境当成现实,我觉得是高渐离抱着我,我躺在高渐离的胸膛里,他的手一点点抚开我紧皱的眉头。 我的手不禁的伸了出去,抱着他的腰喃喃着我那些说的晚了的话:“别走,陪我。” 二五五 半梦 轰隆隆的雷声并没结束,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强光也一次一次的刺激着我的眼睛。梦境中的我抱着高渐离,瑟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躲在主人的怀里寻求保护。 一阵极强的光闪过我的眼睛后,一声“轰”的炸雷紧接着想起,声音很大也很吓人,连我腹中的孩子们都吓到齐齐踹了我一脚。我浑身一下子就绷紧了,立刻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而高渐离的宽大的双手也很是配合连同我的手一起捂着。 哗啦啦的雨点在这声炸雷后齐齐落下,密密麻麻的打在了窗户上,地上,门板上。因为是夏季,所以屋子的窗户并没有关,夹着雨点的晚风吹了进来,我感觉到身上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额……冷。 高渐离的手轻轻划过我冰凉的双颊,搓了搓我的脸,又略动了动想要起身。尽管他想要起身是一个很是微小的动作,不过这我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我的手指颤抖着抓紧了他的衣襟不让他走:“别走,别走,我害怕。”我蜷缩着,用力的往他的怀里钻着,略带着哭腔对他慢慢的说话。现实中,我没有抓住他,让他走了,梦境中,我怎么可以在放他走。 这梦境,就是高渐离再给我的一个机会吧。 我咬着唇,紧闭的双眼不知不觉溢出的两滴眼泪,轻轻的向他哭诉:“别走好不好,我真的害怕。我……我不仅害怕闪电和打雷,我还怕失去你。你知道吗,那些都是我说的违心的话,就像是上一次一样,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太倔了。而且,而且我并没有想赶你走,我只是生气,生气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生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再一次颤抖的哭了出来,我能清楚的听到我的泪水打在被褥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睫毛犹如被雨水打湿了的蝴蝶一般,颤抖的挣扎却始终挣扎不起来。我睁不开眼睛,即使是在梦中,我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他的身影。 许久,我都听不到动静,我以为在梦里高渐离都不想同我说上一句话,心里很失望的时候,我的额头忽然落下了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像是嘴唇一样。直到后来感觉到有炙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脑袋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就是个嘴唇,高渐离轻轻的吻了一吻我的额头。 啊,这个梦做的竟这样逼真,连嘴唇和吐气的感觉都像真的一样。不过这样也不错。越真实越让我觉得这个梦才是现实。 “放心,我不走,我不会离开的。”他的嘴唇贴着我的额头没能离开,所以说出这句话也是吐字不清的。 我的嘴角略微的抽动了起来,许久我才明白我是想做一个笑的表情,我也是太受宠若惊之后才会让我的大脑短路。 我又摸了摸我自己的脸,就是今天被高渐离打了一个耳光的脸:“离,我很疼,你今天这样打我。我很疼。”并不是闹小情绪的口气,却说的这么楚楚可怜,让人感觉抓心挠肝的,感觉十分的对不起一样。 果真,高渐离的嘴唇从我的额头一路下滑。下滑到我的脸颊,在我的脸颊上温柔的亲吮着,还满含着歉意:“若若,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动手的。我怎么……我怎么对我心爱的女人动了手啊,我真不是个男人。” 他说:“若若,我给你亲一亲,亲一亲就不疼了。”然后就是蜻蜓点水般的清浅的吻。 他还说了:“我不会再这个样了,而且你所担心的,都不会成为现实,别多想了,睡吧。”睡吧,我本来就是在睡觉,若是在梦中再睡着,那我岂不是要在做一个这样的梦,然后再睡,在梦,之后就无穷尽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这样,他对我是温柔的,不会和我吵架我不会和我斗嘴。 正当我再一次迷迷糊糊想要睡过去时候,高渐离又动了动,还有想要起身离开的意思。我拉着高渐离衣袖的手紧紧不松开,还撑着困意喃喃的质问他:“你不是说不离开的嘛,你不是说不用我担心的嘛,怎么还想逃。现实中你不给我一个回身,怎么连梦境中的你也想逃离?” “梦境?”这是高渐离在我话落之后给我第一时间的回答,随后就是很好笑的无奈笑了一声,摸了摸我的脸安抚我:“对,是梦境,现实中的我对你不好,梦境中的我会对你好一万倍的。没事,我只是去关关窗户而已,很快就回来了的。” 关窗?哦,他是看我冷才去关的窗户吧,不过这梦也很奇怪,什么听觉触觉感觉什么的都很灵敏,就像是真的一样。我半梦半醒的点了点头,用极轻的声音“哦”了一声,缓缓的放开他的衣袖。高渐离的衣袖从我的手中抽出,身边也再也没有那种淡雅的味道。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开了一条缝隙,模糊的看见他黑黑的身影远去关窗,又慢慢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那条勉强打开的缝隙再次合上,只是不一会,鼻尖就再次萦绕着他的味道,他的体温。 我隐隐约约的记得,他还跟我说:“安心的睡吧,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我闭着眼睛浅浅一笑,轻柔的回答他三个字:“我也是。” 后来,我就睡着了,而且这一晚我睡的特别的香甜,大概是做了一个好梦的缘由吧。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果真,我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一个人裹着被子,一个人睡得香甜。昨晚的那个很逼真的梦,果然只是一个梦。我怅然的将我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摸了摸昨夜梦中高渐离躺过的地方,细细感觉,那个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那个地方还有一些褶皱,就像是真的躺过一样。 真的,假的,呵呵。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只靠着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我撑着肚子起床去洗漱又去外面看了一圈,高渐离又不在家,我都怀疑,从昨天开始他就总往外跑,而且几乎是一大半的时间看不见他,他能去哪?他以前是不曾这样的,就算是我让他去找小妃他都没有如果这么长时间,而且他有有什么地方可去? 我的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就像昨天晚上那样的瑟瑟发抖,他不会,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吧? 不对,我昨天都说了,他是不会说谎的,他又怎么可能背着我干这么龌龊的事情,是我多心了吧。 不过他不在家,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字条,说不担心都是假的,于是乎我忧心忡忡的吃了饭。我虽然担心,但我总不能饿着肚子吧,更何况我现在是三张嘴。 饭不是我做的,我打开锅的时候饭菜就已经在锅里了,还带着热气。这个家,除了我做饭也就高渐离能做饭了,这不是我做的,自然就是他做的。 我吃着饭菜,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我们都还关心着彼此,却谁都不肯先低个头认错,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默默的表达着感情。我是不是,也应该放下架子,像昨天梦里一样,说出那些本该是我说出的话。 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 我过去让他原谅我的那个方法如今已经是不奏效了,看来我要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法。 小说电视剧里是怎么写的来着,想要解除误会或者让男主人公原谅女主人公,可以用一用苦肉计。虽然苦肉计简单,可我却怕疼怕死还怕伤到腹中的孩子,顾虑太多。再说,我认为夫妻之间是不应该用这等心计之说,夫妻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三分在计七分在情的爱情就是变了质的感情了。 还有什么,要不来一个惊喜,我记得往往惊喜总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的。就例如……嗯,做饭!想象一下,高渐离从外面很是疲惫的回来,一回来就有热乎乎的饭菜吃,他就会想我现在吃他做的饭菜一样的感动了。 说做就做,反正做菜这件事情对我也不难。 我的动作十分的麻利,不到两个时辰就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我看着饭菜,揉了揉微痛的大肚子,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我的肚子为什么会痛,只是因为刚才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我刚才做饭的时候切菜切的过猛,再加上够高处的东西将肚子抻到了,动了少许胎气才会痛的。毕竟这胎保住的不容易,娇贵一些也是难免的。 我坐在桌子前面等啊等啊等,一直等待着他的归来。 有没有体会过那种等人的感觉,那是一种很难熬而且还很煎熬的感觉,每每觉得他要回来了,可我抬起头往外望去却发现外面依旧空无一人,只有花瓣随风散落,慢慢的落在地上。时间过得很慢,我从白天等到了中午,又中午等到了下午,饭菜让我热了一遍又一遍,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他,忘了我吗? 二五六 半醒 这一天他出去了一天,直至晚上才回来,而我因为怀孕的原因还是有些嗜睡,早早的就睡了过去。这一天,我将饭菜热了整整三次,热的饭菜都有些不及原来的美味,色彩也没有原来鲜艳了。 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安然睡了过去,不过很奇怪,今天睡觉我并没有梦到高渐离对我好,甚至都没有梦到高渐离。为什么,为什么昨天能梦到今天却梦不到?天天梦到他对我好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能是老天不愿随我的愿吧。 直到后来,我睡的肚子开始微微有些疼了,高渐离的身影才缓缓的梦里。我很清楚这是一个梦,我很困,真的有些醒不过来。我肚子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要生了,大概是因为今天做饭太累了动了胎气才会有痛感。孩子还只是八个月大的胎儿,于情于理这都不是生孩子的痛楚。 躺一躺就好了吧,让我好好修养修养,兴许睡上一觉就不会这么疼了。可我忘了,我现在就是在睡觉,再睡我可怎么睡啊! 肚子的疼痛虽然不是生孩子时候的剧烈疼痛,但这种浅浅的疼痛也是十分的折磨人的,这就好比杀人,一刀杀了很是痛快,而千刀万剐就是个折磨。有那么一刻我想清醒过来,但我的神智总是游离着,不能自已,所以我也就醒不过来,只能置身于梦境之中。 高渐离就在此时出现了,他坐在我的床边,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的被褥有些塌陷。他摸了摸满是汗水的额头,有些惊奇的叫唤了声我的名字:“若若……”他随后拿出我身上的丝帕替我擦去头上的汗珠,并有些害怕和担心的问我:“若若,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觉得,害怕,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但害怕却又不守护。这就是矛盾的了。 我在梦中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拉着他的手眨了好几下眼睛盯着他看。哎,这梦境真是真实的不行,高渐离的语气,语态,气息,温度和感觉都和现实中的他一模一样,让我有些舍不得离开梦境。 “离,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天。”我含着委屈的泪水略微哽咽。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想将自己说的给说出来。 高渐离略微皱眉。手指抚平了比他皱眉还深的我,继续重复着刚才对我的质问:“若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我握着他的手力道紧了一紧。又是委屈的道:“我给你做了饭,可是你始终都没回来,我将饭菜热了整整三遍。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高渐离狭长的眼睛眯了又眯,神情终于变得严肃不堪,冲着我微微严厉训斥道:“别和我胡闹,若若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这是他少有的严肃,但我明白他只是太担心我了,并不是像昨天一样。 这就是我喜欢的梦境。他对我总是最好的,我想我从这个时候开始,便喜欢上了做梦。 我被高渐离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心虚一样的老老实实交代了:“我……我今天给你做饭,不小心抻到了肚子。有……有些疼。”我说出这件事情我便知道我很有可能挨骂然后再听他的一堆唠叨。哎,我的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我可以随便的编一编啊,反正只是个梦,怎么就全盘托出了呢。 这次我猜中了开头,也猜中了结尾,只见高渐离更加严肃的斥责声犹如昨夜的大雨噼里啪啦的劈头盖脸落了下来。他说:“谁让你做饭的,我不是给你做好了饭菜吗,怎么还自己做饭!你不知道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吗!” 我向后挪了挪,微微蜷缩在床上,想要躲着他,可无奈他的手死死的固定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逃避,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他的教诲。“若若,你就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很难过。”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回来不那么辛苦,也想和你缓和缓和关系,你知道我这个人现实中那么爱要面子,亲自说道歉的话很难,所以我只能用做饭想来感动你。我要是,我要是不这样子的话我又怎么能和你和好如初,像我们以前一样。”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认错一样。我承认,我不是小孩子,但我确实是做错了事。 高渐离嘴角略微抽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什么现实?这不是现实吗?”我也是微微一愣,许久才呵呵的苦笑了一声,怅然的道:“是啊,这是梦,你怎么会知道现实中的我们是什么样子。不过这样也好,我只想要你对我好,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看你是真的糊涂了。”高渐离理了理被我汗珠打湿了的头发,温柔的道:“乖一点,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需要什么?” 我被这肚子疼折磨的没有什么体力了虚弱的道:“我想,我需要安胎药,我似乎动了胎气。” 高渐离的眉头紧锁,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一胎,不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高渐离都是紧张的不得了。末了,他哄了我几句安置好了我,便下去熬了熬安胎药。 ―――――――――――――――――――――――――― 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肚子有些疼,而且比刚才痛的厉害,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润的有些潮湿。这和梦境都相同的很,只是不同的,这里没有高渐离。 我不知道他回没回来,不过我现在有点管不了了,我现在最应该管的,应该是我腹中的孩子。只是抻了一下,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我扶着墙走到了厨房想要熬一点安胎的药,梦里面有人给我熬安胎药,可毕竟这不是现实。不过我这一刻这么想,下一刻就不会这么以为了。 厨房里升腾一阵一阵的的热气,那股热气是从我的那个药罐子里冒出来的,这不难看出是在煎药。我打开药罐,果真是安胎药,可是……可是这是谁熬得药?难道我现在还在做梦?还是梦里的高渐离跑出了梦里给我熬得药? 我怎么感觉这两种理由都不怎么靠谱啊!可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第三种理由。 算了,看这个时间安胎药也已经熬好了,还是赶紧喝了吧。为了增大安胎的功效,我特别在安胎药中加了一味藏红花。藏红花和红花极为相似,只不过两种药性却是相反,一种是安胎,一种是堕胎。 身为医者,我很是容易的就分清了藏红花和红花,我抓了一些藏红花加入了药罐子里,只等待着藏红花的药性充分的进入药中。在我等待的时候,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极轻的脚步声。不过我只认为这是我的错觉,最近的错觉实在是太多了。 “若若,你往药里加了什么?”知道这个时候在我的头顶上响起高渐离阴沉的声音,我才意识到刚才稀稀疏疏的声音并不是错觉,高渐离他,就在我的身后。好吧,原来他回来了。这不会再是什么错觉了吧?我没有敢回头去看他,只是微微侧头用眼角扫着后面。我的身后是高渐离放大了无数倍的衣角,再抬头一看,高渐离那一张阴沉的不能在阴沉的脸俯视着看着我,那目光冷的简直可以杀人了。 我看着他,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不想说话,只是因为太吃惊了。半晌,我才结结巴巴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我……我只是加了一味药材而已。”后来想想,我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干嘛要结结巴巴的呢,怪不得高渐离要说下面的那句话。 高渐离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药罐,眉间凝重的说出了下面的那句话:“你加的那味药材,是不是红花?”我开始会怀疑他怎么这么说,不过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高渐离他又不是医者,又怎么能分清红花与藏红花呢。 就在我将将要发火的时候,我忽然想到这两天的事情已经够乱了,我必须好好改一改我的脾气,不能够再火上浇油了。我还想不想和他好了,还想不想和他过日子了!想到这一层,我就在也没有什么发火的理由了。 于是吧,我就要和他耐心的解释着:“这不是……” “不是什么?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加了红花进去的,还那么的多。”原来他早就在我的背后了,我的背后忽然吹进了一阵冷风,我以后要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被他跟踪了都不知道啊。呸呸呸,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背着他做事情呢。高渐离继续发火似的冲我教训着:“我知道你这两天跟我闹别扭心情不好,可是心情就算是在不好你也不能拿你的身体撒气啊,你是知道红花的危害有多大。再说,我为你熬药也不是很容易,你总不应该糟蹋我的一份心意吧。” “啊,是你熬的?” 二五七 清楚 “啊,是你熬的药?怎么会?”这药的由来我果真是没有猜对,这就是我万万想不出来的第三种结果。其实我开始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后来想到高渐离这两日对我不冷不淡的,这就让我否定了他能为我熬药煎药的行为。不过,这被我否定了的想法,竟然成了现实。 结局往往是最意想不到的,这才是结局。 我侧着头不明白的挠了几下,眯着眼睛撅着嘴:“你怎么知道我肚子疼的?你怎么想起给我熬药了啊?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啊。” “没和我说过?没和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高渐离在我话音刚落之际就插进了嘴,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脑门:“若若,我说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还在梦游啊,你刚才跟我说的,难道全都忘了吗?” 身上的血液一齐的往我的脑门上冲,我刚才跟他……说了什么?难道,难道我刚才在梦中所说的,他全都听见了?我什么时候填了个说梦话的习惯,据我的了解,我好像没有什么睡觉时候才发生的怪癖吧。 见我愣在那里,高渐离拨弄了一下我的脑袋,笑了笑,颇为无奈的和我将刚才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什么我给他做饭是想要向他道歉,什么我这个人说不了软话,其实心里早就知道错了,什么害怕失去他,还有什么什么一堆的话。 听着这些话,我的第一回答是:“怎么,那些不是梦?” “自然不是梦,如果是梦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一连两次你都以为是梦境,还说只有梦中的我对你才是最好的,怎么,我现在对你不好?”高渐离的眉毛向上略微挑了挑,向我凑的很近,一面嘴角轻扬。 什么,连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真的。不是梦境。他真的安慰我,他真的哄着我,他真的抱着我捂着我的耳朵,他真的亲了我的额头又亲了我的脸!如果这些是真的话,那我说的那些话,那些表现出的懦弱,那些低声下气恳求他不就全都知道了!天啊,丢人,丢人啊! “我……我……我不知道那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我在做梦。” 不过丢人归丢人。在丢人之余我也能感到一丝庆幸。庆幸可以真的同他说那些话。说那些我认为很是难以启齿的话。我踌躇的抬起了头,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不好意思的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心里所想的了呗。” 他知道了我心中的所想,那我也就不用再说一遍了呗。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可高渐离却故意的装糊涂,抬着头望着天皱着眉头思考着:“啊,我知道什么啊你心里想着什么我怎么知道,正如汝非鱼安知鱼之乐一样。”他不是都听我说了吗,竟然还做出这么无知的表情! 好吧,既然他不知道,那我就小小的暗示一下,就暗示一下!我抿了抿嘴非常小声的说:“就是。就是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那些话啊,你还说我所担心的都不会成为现实的。”我将他昨天晚上搂着我安慰我时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啊,莫不是你记错了吧,我昨晚……可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呵呵。”我说过他不会说谎,他这句话的话尾忽然加了一个呵呵,嘴巴紧紧憋着上翘着,面色因为憋着笑变得涨红。 这……他在……偷笑! 哼,他就是故意的,我就说嘛,他明明是知道的,我昨天晚上和刚刚都说的清清楚楚的了,他怎么能不知道啊! 我撅了撅嘴,耍着小脾气挥舞着小拳头砸着他的胸膛,嘴里嘟囔着:“你知道,你明明知道。你就是故意耍我,讨厌讨厌讨厌。” 就在我打了他两拳,即将落下第三拳的时候,高渐离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顺势带入他的怀中。我的脸先跌进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冲击着我,在他的怀里,我还能感觉到他的手用力的在我的后背揉了几下。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懵在了那里,顿时就手足无措了。不过也只是两三秒,我也就适应了过来,我猫着肚子,双手极力的环住他的腰,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只是地点有些不好,人家都是花前月下,而我们却是在热气升腾的厨房。不过,我们也有过花前月下,不是吗。 “若若,你想说的什么,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听你再说一遍。”高渐离的手又紧了紧,下巴故意陷在我的颈窝,软软的,暖暖的。他很是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一点一点的回荡:“若若,你说的那些话,真的很好听,我喜欢听,好像听你再说一遍。” 我僵硬了一下,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很是小心翼翼的说:“别走,别走,我害怕。”我说的是昨天晚上最应该对他说的话。我觉得,最美的情话可不是什么华美的词缀,而是最朴素却最能感动人心的话语。别走这证明我需要他。 高渐离在我的颈窝里蹭了蹭,视做点头的意思,还很深情的将他昨夜的说辞说了一遍:“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所担心的都不会成为事实的,所以……”说到所以,他顿了顿,略带着央求一样的语气说着话:“所以你也别离开我,答应我,永远别走好吗?” 我抽回了一只手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略带微笑道:“这里是我的家啊,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真是个笨蛋。” “那你答应我,别再折腾自己了,你在怎么和我闹别扭也别伤着自己好吗。” 我略微迟疑,抬起了头好奇的看着他:“啊?我……”我的手指头指了指我自己的脑袋,不明白的问他:“我?我什么时候折腾自己了啊?我觉得我不会是那种虐待自己的人啊!” 看到我一脸不理解的样子,刚才还温柔似水的高渐离忽然又变回了以前的那种阴沉,冷峻,他扶着我胳膊的手微微的抬起,直直的指向还升腾着热气的药罐子:“你刚才不是往我炖的安胎药里加了红花吗,你这不是折腾自己是什么。若若,你有没有考虑过喝下那碗药的后果,你就算是不考虑我,也要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也要考虑考虑你肚子里的孩子吧。所以那碗药还是赶紧到了吧,我再给你炖一罐。” 他说完,上前两步欲要将那满满一罐子的药端起来倒掉。我连忙拉住他的手,阻止住了他这疯狂的举动:“别啊别啊,这多浪费啊,你知道我买这些药材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再加上是你炖的药,那肯定是往好里了挑,这要是倒了的话……”我故意可怜巴巴卖萌的瞅了瞅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要是把药到了,我会心疼的。” 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高渐离很是无奈的放下了药罐,眼睛眨也不眨的用手点了点我的头,就像是小时候家长教训不长记性的孩子一样:“你啊你,知道会心疼还糟蹋东西,那你说怎么办,这东西你是喝不了的。” “谁说喝不了的!”我立刻去反驳他,撅着嘴道:“我能喝,我能喝能喝!不信我现在就喝给你看!”要不是高渐离拦在我的前面,我怕现在早就将安胎药喝尽嘴里了。高渐离装模作样的打了下我的屁股,教训的道:“你是不是傻啊,那可是红花,你最发怵的东西。” 我甚是无奈的笑了笑,哭笑不得的道:“谁告诉你那是红花啊,你说我傻我看你才傻呢!那是藏红花,是安胎的药材,我只是为了加强功效才加上藏红花的。再说了,我至于这么虐待自己吗,我才十八岁呢,还不想死。” 我才十八岁,我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高渐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不亚于我刚才吃惊的样子。他很是结结巴巴的道:“额,藏红花?不是红花?”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高渐离就一脸黑线的看着我,还带着一脸的鄙视:“那你不早说!” “我是想说来着,可是你刚才不让我说啊,非得说我加的是什么红花。”我说的是实话,我刚才就是想和他解释来着。 高渐离脸上的黑线更加的浓郁了,乌黑乌黑的,跟他头上又长又浓厚青丝差不了多少。 “对了,你今天去了哪里,一天才回来诶,说!” “……若若,听说你给我做了菜,好久都没有吃你做的菜了,我倒是有些想念啊,我们现在去吃吧!” “离,别给我扯开话题,快点说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说完才能给你吃,你今天要是不说的话我就给你点厉害看看。” “哦,那我就说吧,我今天是去……诶,若若,药煎好了,赶紧喝药吧,你不是胎动不适觉得肚子疼吗,抓紧点,别对腹中的孩子有了闪失。” “去死!!!” 二五八 早产(一) 我很想陪他,陪他到地老天荒,陪他但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愿意陪着他,只做他一个的妻子。可一切有哪有那么容易,我算到了人祸可以躲得过去,而天灾呢? 若我早些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就应该对他好一点,我就应该对他温柔一点,我就应该将我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胎动不适后过了三日我便生产了,八个月,是早产,而这早产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一天高渐离依旧是早早就要出去,也不告诉我什么事情,就算是我威逼利诱他他也是绝口不提一个字,这让我很生气,哼哼了两声就不再理他。末了,他只是摸了摸我的脸颊,让我好生的在家中待着,说他很快就会回来,让我不要担心。 呵呵,我确实不担心……那是假的!我怎么不担心,就告诉我不好啊,我是他的妻子,和我能有什么隐瞒的。我想过了他是不是出去和人比琴技,可一想他并没有带琴出去,怎么能和人比琴技呢。我又想到了是不是出去论剑,啊,要是论剑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啊,毕竟刀剑不长眼啊!后来仔细一想,呀,他也没有拿他的佩剑,只是带了一把匕首而已。 那……那他能干什么! 我坐在桃花树下撅着嘴静静的思考着,桃花瓣大片大片的落在我的身上,发上,四周。一片小小的花瓣落在了我的鼻尖,静静地就那么躺着,我双目凝视着用手小心翼翼的将那片桃花取下,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忽然想起来高渐离这两天老是说想要和桃花醉,而我们去年酿制的桃花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喝光了,可见高渐离他的确是挺能喝酒的。不过挺能喝酒和挺能喝酒但却喝不醉又是两种概念,哥哥是前一种的概念,而高渐离才是后一种的强者。 今年发生的事情总是有些太多,不似去年生完孩子是那么的清闲,连酿个桃花醉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过我总是清闲的。我想,今年的桃花醉,要不然就由我酿制吧。虽然我现在是个“危险人物”,但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再不采的话,花都榭完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先是搬了一个比较矮矮的凳子札了上去,可是我的个子又不是太高下面的桃花瓣又不是太多,我的小篮筐里只垫了一个底就没有桃花瓣可采了。呵呵。就这点桃花瓣才只够酿一壶酒的。我保证高渐离一定一口就给喝完了。 可那怎么办啊。我要是想要多采一点,就只能在站得更高采摘了。要不……我站得再高一点?小心小心就行了,小心不让高渐离看见就可以了,不然他又要说我了。说做就做。我撑着后腰小心翼翼的从凳子上站了下来,又换了一个比那个还高的凳子,一手扶着树一手撑着肚子站了上去,咦,这次就好多了,半个头都置于花瓣之中,想采多少就采多少。 当时我还在得意的想,若是高渐离回来之后看见我辛辛苦苦的为他酿酒,他会不会很感动?然后就越来越心疼我。越来越关心我?我估计他肯定是先来好好教训我一顿才能在关心关心我吧。 不过半个头都置在花瓣之中也有不好的地方,就例如我的眼睛之中只能看得清花瓣,却看不清别的,就例如脚下的东西。当我采了半框的花瓣的时候,站在凳子上的双脚也慢慢变得麻木酸痛。眼睛也被一片一片的淡粉桃花迷乱了眼睛。我略微往后站了站想缓解缓解我的脚痛,可我却忘了,我现在是站在凳子上,而不是平地上。 结果……结果可想而知,我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恩,就这么简单。 当我身子往后仰下去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可以听一点话,若是我相信世上有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话,我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遭遇了吧。 半挂在我身上的篮筐托了出去,花瓣四散,就像是下雨一般,如倾如诉。 我的后脑勺和后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很疼,而且疼的还不单单是这里,还有我隆起得高高的肚子。双腿缓缓的变得一片湿濡,那似乎是羊水破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我还是知道的。 脑袋猛然想起两年前的事情,就是在我成亲之前,萧魂姐姐怀了八个月的孩子因为摔倒而大动了胎气,迫不得已只能早产生孩子。可是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孩子胎位不正,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死胎,然后……然后萧魂姐姐就再也没有怀过身孕了。 不,我可不想这个样子,更何况我的肚子里还是两个孩子,是两条小小的生命啊,还有可能一尸三命! ―――――――――――――――――――――――――――――――――― 我不要死,我也不要早产让我的孩子体弱,我更不要失去这两个孩子,所以我要活下去,活得好好的。我撑着开始一阵又一阵开始疼痛的身子勉勉强强的向屋子里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的双腿发软再也没有力气站立,只能瘫软在地上。 我手脚并用着,吃力的爬上了一阶一阶的楼梯,我还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我的身下拖出一条长长的水痕,很明显,还夹杂着血迹。我双目有些眩晕,忍着不让自己去回头看,一点一点的挪回了屋子。 我都忘记了我回到屋子用了多长时间,也忘了回去是多么的艰难,只是觉得爬回床上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的天昏地暗,身上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很冷,我蜷缩在被子里面抱成一团,如同一个肉球一般。 就是现在,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高渐离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抱着我让我暖和一些,让我舒服一些。感觉下身的涌出的湿润越来越多,我都怀疑我的羊水那里有这么多,不会流出来的是血吧!我勉强撑着耷拉下来的眼皮往底下看了看,大红色的床褥上有一摊暗暗的印记,就像是泼上了一滩水一样,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羊水还是血水。 不过不管是羊水还是血水,留这么多都不是一件好事,流太多的血可能会让我流血过多而亡,而羊水流失过多却会让我的一双孩子窒息而亡,胎死腹中。 为什么怎么听着都是必死无疑的呢? 这一刻我的心里连遗言都想好了,只等着高渐离回来和他说了,我说的也不是很多只是能说:离,我要死了,好好照顾自己,找一个心爱的女子为你生孩子好好过日子,我会在你的身边默默地祝福你,别忘了我。 这么说,是不是太伤情了?不过生死离别,不就是一个伤情的事情吗。 “离,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好不好,我好困。”向身体侵袭来的冷意不仅没有让我清醒,反而让我的困意越来越重,困到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了。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困,我的眼睛要是闭上很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再睁开,就会用永远远的沉浸在黑暗中,找不到黑夜的尽头。 这一刻,我想,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要这样孤孤单单的死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再看高渐离一眼,让我走的安心一些。 我等了,等了好久,感觉自己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好几个来回的时候,我才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身影,白色的,长长的头发,很飘逸的感觉,就是看不清五官。是高渐离吗?怎么不说话?还是神话故事里面来索人命的白无常?难道我要死了?不要不要,我还没有看到高渐离呢,就这样死,我怎么能瞑目? 阎王要我三更死,我偏偏要撑到五更才可以! “若若,我知道你是在装睡,你快点起来吧!”还好,还好,是高渐离,并不是什么鬼魅。不过我现在完全是无力的,话在嘴边却生生说不出来,只能朦朦朦胧的听着和模糊糊的看着。 高渐离并没有坐在我的身边,而是非常严厉的看着我,目光冷得要命,这像极了我平时犯了错误高渐离要教训我的样子。果真,只见他悠悠冷静的开口:“跟我说,你是不是又不听话,站在高处去采桃花了?” 我很想说是的,我又不听话了,请他原谅我,可这一切都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见我不言不语,依旧是高渐离先说话:“你还在装睡?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高渐离的眉毛扬得老高,那是一种特别特别严肃的样子,特别特别生气的样子。见我还不说话,他呵呵一个冷笑:“好,真好,就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出去是因为什么你就这么折磨自己,这么不理睬我。若若,你别忘了我是个男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空间!行,有本事你就一辈子都不要同我说话!” 额,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高渐离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他怎么变得这么不细心,也不想想我是不是有问题。 二五九 早产(二) 我就那样微微的闭着双眼,睫毛在一颗一颗的泪水中乱颤,但我的眼泪流的并不多,我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高渐离生气的决绝远去却说不出一丝一毫的话,这个时候,就在这个时候,我好想说一句“别走”,就像那个雷雨夜一样弱弱恳求的说出一句“别走”。 不过就这么一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我也是无法办到的了。 就这样死的不瞑目?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真的,还没有享受完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生死离别。 “离,别走,别走。” ――――――――――――――――――――――――――――――――――― “若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恍惚中,我似乎又听见了高渐离在说话,迷迷茫茫在,我看见他半跪在地上守在我的床头,双手紧紧地将我的左手包在他宽厚的手心。可他刚刚不是离开了吗,现在怎么又在这里? 好吧,我承认,以上是我做的梦,是我在昏倒之前做的一个梦。其实我并没有奋力爬回屋子,高渐离也并没有对我生气冷言冷语,不过只有一件事情是对的,我腹痛,床上是一片的湿润还夹杂腥浓的血腥味。 我早在从凳子上摔下来的时候就晕倒了,所有的一切都我在晕倒之后做的一个梦,高渐离他在走了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一打开门就发现我躺在地上,地上有着羊水和血水混合的一片,还有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大叫了一声“若若”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将我抱回了屋子,放在床上准备去叫大夫,而我在这时从梦中醒了过来,看见高渐离守在我的床头。我无力的侧了侧头,又将另一只手附在他的手上,张开苍白干涸的嘴唇轻声的说话:“离,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死!”高渐离在我话音刚落之际就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着我。他握着我的手不知不觉的紧了又紧,可我却感觉不到这种疼痛。我想,我现在的手一定很凉,不然他不会一直帮我揉搓着手。“若若,别胡说,我们的路还长着呢,你怎么可能会死呢!若若,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大夫,我很快就会回来。等着我。” 听到他这么说。我附在他手上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我略带恳求的说着话:“别走,别走,陪着我好不好,我怕。”我现在确实是害怕。我害怕高渐离走了之后我再也撑不住,真的睡了过去。“离,我好困,陪我跑一会儿。”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和只张嘴不出声没什么两样。我生怕他听不见,便又是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叫,可是喊叫的声音却细弱蚊声:“别走,陪我一会儿,再陪我一会儿。” 高渐离也没有不听我的话。可我看得出来他的人是在这里陪着我,可是心里却着急得很,他的眉头紧皱的很,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他几次欲要张口去请医生,但都被我的“就一会儿”给盖了过去。 说了就一会儿。可说了好几个一会儿也就不知道是多少时间了。 过后来要不是哥哥和萧魂姐姐不怎到抽那一阵子的风来我们家里,帮忙去请了孙华过来,要不然我怕我和高渐离还要耗在那里不知道要等多少个一会儿呢。我猜,大概是萧魂姐姐算到我有难,或者是我和哥哥兄妹间心灵感应算到我有难才会来的。 “离……我好困……”我靠在高渐离的怀里,眼皮将将的睁开,其实只需要微微一闭,我就能彻底的闭上了。 高渐离急忙拍了拍我的脸蛋,虽然不重,但却能让我清醒。他的嘴巴贴近在我的耳朵上,颤抖着声音嘱咐着我:“若若,别睡,千万别睡,孙华一会就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能睡过去啊。” 后来我确实是睡不了了,肚子好痛,比刚开始摔倒的时候还要痛,甚至比我生小妃的时候还要痛,那一种痛那我生生睡不着觉,疼的直倒吸凉气。真的好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快一点的生出来,让我少受一些罪。 “离,我痛,我好痛。”我的手紧紧抓住高渐离,食指相交着,苍白的骨节暴露在空气中十分明显。我的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小的汗珠,而我流出的汗远远不止这么多,在这之前高渐离已经帮我擦了两三次汗珠了。 高渐离用力的抱着我,时不时低下头亲我的脸颊,眼睛,额头来缓解我的疼痛,可我根本没有心情享受,要知道,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真的要比一下子就死了还要难受。我说孩子们,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这么娘亲啊,你们已过的姐姐也没有这么折磨娘亲啊! 孙华终于在一刻钟后来了,他一进门高渐离便将我好好的放在了床上,将我的状况和孙华说的明明白白。孙华听完过后眉头微皱的为我号脉,在号完脉过后微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将我的脉相一一汇报给了大家:“胎气大动,羊水流出,这是早产的现象。” 早产,那我的孩子们岂不是要提前出生了吗! 高渐离着急的又道:“那把孩子生下来不就可以了吗,我……我现在就去请人给若若接生。”高渐离说着话便要抬脚往外奔去,可他面前的孙华拦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要真的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看了看疼的在床上疼的直呻吟的我,许久嘴中才吐出了冰凉冰凉的两个字:“难产。” “难产!”高渐离是个沉稳的不能再沉稳的人,可就算是在沉稳,在这个时候也失态的叫喊了一声,随即脸色阴沉,苍白不堪:“怎么可能会难产?若若的身体都是有我照顾,不敢走半点差池,怎么可能会难产呢!” 孙华也是一脸惋惜的道:“渐离,你照顾的很好这没错,可是腹中胎儿的月份不足,胎位没有矫正过来,再加上是双胎的原因,所以也就难产了。” 难产!呵呵,我原以为我是听错了,可当孙华解释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我并没有听错,真的是难产。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只是心里小小的期望这种倒霉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不能所有的倒霉事都发生在我的身上。 可事实证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真理,是确实存在的。 高渐离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只不过高渐离的手用力的砸在了身旁的墙上,他才没有摔倒。他用那种绝望不能再绝望的目光看着孙华,张开口声音却是沙哑不堪:“我……我能怎么办?” “渐离,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其实难产也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是需要牺牲一些。”孙华生怕自己的言语刺激到了已经接近崩溃的高渐离,便这样小心翼翼的说。呵,难产怎么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安慰人也不用这么安慰吧。 高渐离灰仆仆的眼睛听到有希望之后立刻放出了光彩,锃亮锃亮都可以冒光了。他撑着墙的那只手抵在孙华的肩膀上,激动的问到:“需要牺牲什么?只要能让若若平安的度过这个难关,牺牲什么都是可以的,就算是我的命都可以。” 孙华让高渐离先镇定了一下,以后看着高渐离稳定了才将这件事情的选择摆在他的面前。其实这件事情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保住我的命,牺牲我腹中一双孩子的命;一个是保住我腹中一双孩子的命,牺牲我的命。 这就是所谓的保大不保小,保小不保大。 哥哥和萧魂姐姐听到这个选择之后都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什么言语。其实他们也面临过这样的抉择,只是我的他们的妹妹,并不是他们自己,所以抉择更难一些。不过我和高渐离却是心知肚明我们的选择,只听我们两个人异口同声……不对,是异口异声的选择。 “救若若!” “救孩子!” 我因为折腾了太久所以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很容易就被高渐离的声音掩盖。但这个屋子里寂静的很,即使是很小别人也能听清我再说什么。所有的人都惊奇的看着我,高渐离更是吃惊加紧张的回过头看着我,质问我:“若若,你说什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看着高渐离半跪在我的身边,那一脸恳求的样子委实是可怜,我的我的眼眶一热,涌出滚烫滚烫的泪珠。他宽大的手掌帮我不停的抚掉泪水,还勉强微笑的自言自语:“若若,我就知道是我听错了,你说的是救你,是我听岔了。” 这一刻看着他收起了平时冷峻的样子,褪去了一个男人所有的尊严就这样守在我的床边,唯唯诺诺的说话,我的心就疼的不得了。可即使是再心疼,我也要将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从我怀这个孩子到逃跑到现在,我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给高渐离留下他的血脉。 二六零 难产 即使是这个时候,我也不想骗他,哪怕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我张开干涸的嘴嘶哑着声音跟他说:“离,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保住孩子,并不是我。”我眨了下眼睛,滚烫的泪珠再一次从我的眼中滑落出来,可是这次高渐离并没有为我擦去泪水,而是楞楞的看着我,目光呆滞,身体僵硬。 他这样吃惊的样子很少,呆滞的样子更是少之又少,可他为了我,全都做到了,全都破例了。 “若若……你……” “离,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我真的只是想给你留住一个血脉而已。”我并没有让高渐离有机会说完他的话,我知道高渐离要是说话的话肯定会絮絮叨叨一大堆,和我说那些甜言蜜语,和我说那些我们曾经的誓言。如果我听了,那么我真的有可能心软,妥协了他的请求。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的,是为他保住血脉。 高渐离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我,看了许久许久。 我需要劝动他,我需要他支持我,在我的心里,高渐离的孩子要比我的生命重要的多。我握着他的手,很是勉强的笑了笑,苍白,无力:“离,我想看到你能有个孩子,我很希望我和你能有一个孩子。小妃已经没了,我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腹中这一双孩子的身上了。” “可孩子我们可以再有,若若你为什么要用你的性命去换去这两个孩子呢!若若,你听我的,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我们再生,再生好不好。如果你不想在生的的话也可以不生,我们两个人就这样白首不分离。”高渐离剩余的那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将自己所有的爆发都积攒在那里,靠着拳头发泄。他的眼眶红的厉害,眼睛湿润的不得了。他这样的恳求我,哪里还有七国琴师之首的样子。 不过,就算他是七国琴师之首,在我的面前,他也只是一个丈夫,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是我们家最重要的支撑。 我“呵呵”一声干笑,摇了摇头笑他天真的不得了,萧魂姐姐也难产过,我帮她保住了她的性命而放弃了孩子。结果两年了。萧魂姐姐还是没有生下哥哥的孩子。而我这都是第二胎了。保大人不保孩子是十分伤女人的身体的,我明白,我若是放弃了这两个孩子,我很有可能就不能生育了。而高渐离的历史宿命也将很快到来。 不行,这个孩子,我是必须要保住的。 碍于萧魂姐姐在这里,我并没有两这件事情说出来揭开她的旧伤疤,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高渐离,想将他看的透彻,永永远远的记住他,等到转世投胎之后我还要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他,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其实我本来就记住他了,而我现在只是想多看他两眼,他的样子我是看不够的,他的一颦一笑,皱眉深思还是开怀大笑。我都要看看的记在心中。 “离……别傻了,这孩子,我是一定要保住的,他们是你的孩子。”我忍着剧痛用尽了力气抬起手,一遍一遍抚摸着他俊美的脸颊。 “可你也是我的妻子,我这一生最心爱的女子。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高渐离真的已经崩溃了,我透过模模糊糊的视线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眼角已经有了晶莹美丽的东西――眼泪。他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脸煞白冰凉,指尖还能感觉到略微的抽搐,他甚是悲伤的道:“若若,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不可以为了孩子就放弃了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这么伤害我!” 自私?的确,我确实是自私,我几乎每做的事情都只照着我的心情去做,根本就没有理会过高渐离的感受,三次离家出走,无理任性狂躁。要不是高渐离真的宠我爱我,我都不知道我可以被夫家休多少回了。 可这一回,我还是要自私了,离,对不起,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我尽力的抬起头来,冰凉干涸的嘴唇在他的脸上贴了又贴,又亲了亲他冰凉刺骨的嘴唇,冲他露出我觉得最美好的微笑缓缓的开口:“离,原谅我还要再自私一次,可我答应你,就这一次,我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犯了,以后的任何事情,我都听你的。”下一次?我的下一次在哪里?恐怕这就是我的最后一次吧。 高渐离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本来狭长的眼睛这下子看来就并不怎么太好看了。他的嘴欲言又止,脸上忽然严肃深色凝重,他大概是想骂我,骂我哪里来的下一次,可却又没有面对。 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些想开了,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得面对了,逃避只是懦弱的表现,而且其实面对也不是那么可怕。 “离,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量的活下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口气。所以,所以我也请你答应我,让我放手一搏,如果搏一次的话兴许还有机会,如果不搏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我连喘带哭的恳求着他。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是多么的重要,我怎么可以轻易的放弃! 高渐离依旧不说话,虽然面上呆滞,但是眼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冰冷的光芒。是的,他没有动容,没有答应,对于我的要求,他的回答只有这个。 不可以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只怕我腹中的这两个孩子会因为耽搁时间太多而憋死。我撇过头不再看高渐离,甩开他的手指着哥哥:“哥哥,云儿求你将离带出去,这里是产房,身为男人怎么可以呆在这里,很不吉利!” 其实我的心里清楚得很,产房哪里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再说他又不是没待过。我只是怕他在这里耗时间,阻止我去生孩子。 “云儿……”哥哥忍不住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面上十分凄凉,他的声音也略带颤颤:“云儿,要不然这个孩子,咱们还是不要吧,哥哥现在,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哥哥虽然是一个豪爽仗义的剑客,但身为剑客,也不是没有一颗温柔敏感的心肠。 我摇摇头,悲怆的道:“哥哥,你就答应了云儿吧,若是你们不答应我,我就陪着这一双孩子一起去死,孩子若是死了,我也就在没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 “可是你有我!”这是高渐离的话,我却不能给他任何回答。 有比这更加的答案吗,有比这更加失望的答案吗?高渐离给我无比温暖的情话,我却给他冰冷刺骨的答案。 看着我坚决不能再坚决的样子,哥哥也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架着高渐离的胳膊将他往外拖。高渐离在哥哥的拉扯中挣扎,拼命的想要挣脱回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陪着若若。”可无奈哥哥的武功要比高渐离高,身手也好的多,三下两下就点了高渐离的穴道,将高渐离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他被点穴的时候身体还保持着一只手伸向我的动作,眼神中透出了绝望,难以相信,还有心碎的感觉。他被拖出去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若若。” 若若,我的名字。 萧魂姐姐和孙华留在我的屋子里帮我接生,但孙华毕竟是一个男人,虽然懂得多却并不怎么好下手,就只能帮忙打打下手,烧个水递个药顺便指导指导萧魂姐姐什么的。 过了一个时辰,喝了两碗催产药,熏了半个时辰的催产香,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中途门口还有一阵嘈杂,大门也被打开了一条缝,但是几秒钟后也就平息了,大概是高渐离解开的穴道想要冲进来,但又被哥哥控制住了。 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 根据过去解剖老师说的,女人的盆骨上有一块活动的尾骨,这块尾骨在平时是闭合的,只有在生孩子的时候才会打开,好让孩子平安的生出来。若是尾骨打开了孩子却出不来,那是因为孩子的脑袋太大卡住了。我这个情况,估计不是因为孩子脑袋太大而难产,而是因为尾骨还没有打开吧。 什么时候尾骨才会打开啊,羊水都破了这么久,在不生出来,孩子真的就要憋死了! 要不然,要不然我给我自己灌一点红花?红花是活血化瘀的药,但是吃多了是可以造成流产还有终身不孕。我现在孩子都已经成型了,应该不会有流产的危险,只能让我活血化瘀,骨缝打开孩子提前出来。 至于能不能终身不孕我不知道啊,但能造成大出血这是一定的。以我这两个孩子的情况来看,小剂量的红花是根本不管用的,只有喝下大量红花才是可以的,而喝下大量的红花必然是要大出血的。 艰难的抉择,这是真正的生死抉择,比刚才还要艰难的好多,我到底是想要谁死! 二六一 双胎 “萧魂姐姐,你帮我将柜子上的那一罐药水拿过来。”这是我提前熬制好的红花药水,为的就是怕出现难产的状况生不出孩子。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问我拿红花做什么,是的,我做出的决定,我给孩子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萧魂姐姐照我的话做了,她拿了过来凑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瞅着我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不懂医术的她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而且孙华还下去烧水了,我是怎么卖弄都是可以的。我眼珠子一转,心里暗暗狡诘的道:“这是我自己研制的催产药,这药容易伤身,所以我刚才不曾准备喝。可是这一双孩子许久都生不下来,我不喝是不行的了,就算是伤身也要喝。” 萧魂姐姐本来是不怎么相信的,但看着我一脸诚实又解释的这么清楚便不得不相信了。她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我,我抬手仰头咕嘟咕嘟几口给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就是在一阵一阵的肚痛中等待孩子的降生。 “若云,你为什么一定要保住这两个孩子,你还年轻,完全可以再生一个。”萧魂姐姐坐在我的一旁,在我勉强淡定下来的时候同我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对于萧魂姐姐的问题我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侧头很平静的反问着她:“当年萧魂姐姐也很年轻,也可以放弃那个孩子,可是当初萧魂姐姐你却极力要保住那个孩子又是为了什么?” 萧魂姐姐想一想,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想的就是要保住轲的孩子,这大概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吧。”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赞同她的说法:“是的,这确实是母亲的本能,现在的我,正如当年的你一样。” “可我现在想一想,当年也是十分幼稚的,我爱着轲。就应该一辈子陪着他,不让他伤心难过,怎么可以先一步离开他让他自己面对这人世间的冷暖!若云,你也会后悔的,你若是真的葬身于此,你便会后悔。” 后悔,也许会的,我爱着高渐离,也不舍得离开他,也不想让他伤心难过。可是现在。我却不曾后悔。我十分明确我做的事情。 后悔。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我的肚子就开始疼痛不止,这样比刚才还痛,是那种钻心的疼痛。还有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疼痛。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忍住,只是闷哼几声便能撑过去,但只是过了一小会儿我就开始大声痛苦的呻吟起来。 “离……”我全身大汗淋漓的,左右摆着头痛苦的挣扎着喊叫:“离,我好疼,好疼!”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不松开,大红色的床单都被我抓出来破碎的痕迹。好吧,这个床单算是是废了,好吧。这个床单本来就废了。 我看不见门外高渐离是何等的表情,只能听到他颤颤巍巍的声音传进来:“若若,坚持住,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死的,你不可以食言的。你必须给我撑住。”是的,我答应过他,可是生死悠关的大事哪是我能做主的了的。 萧魂姐姐守住我的下身,可毕竟是没有接生经验,只能在那里手忙脚乱的语无伦次的提醒着我:“若云,我好像看见孩子的头了,用力一点,在用力一点。”废话,她是一个杀手,又不是一个接生婆,怎么能懂得接生这回事呢。 孙华站在我肚子那里,不停的用手帮我顺顺肚子,好让孩子快点出来。 我真是折腾的没有了任何力气,只能枕着枕头气喘吁吁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以做的了。“我……我没有力气生了,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说什么!”门外传来高渐离的一阵咆哮,是失去理智的那种样子,我看不到他,也就看不到他狰狞的表情。不过我实在佩服他的耳朵,我们隔得那么远,我说话的声音还那么小,他还能听见,可见练武之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我以为高渐离的话还有下文,可是下文确实是有,只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高渐离咆哮过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咣当”的用力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嘴角白衣上沾满血丝的高渐离向我飞奔而来。他怎么进来了,哥哥不是封住了他的穴道吗,他怎么自由自在的动起来了呢?还有,他嘴角和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是他的吗?他是受伤了吗? 高渐离微皱眉头,捂着自己的胸口踉踉跄跄的到了我面前,跪坐在地上守在我的面前。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沙哑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我的耳边回荡:“若若,坚持住,你答应过我你一定会活下来的,你一直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女孩子。” 哥哥紧随着高渐离身后进来,他很是抱歉的跟我说:“云儿,哥哥没有拦住他,他用内力冲开了穴道跑了进来,我没预料到。” 原来如此,可要是这样的话高渐离那该有多疼啊,虽然我没有尝试过,可看着高渐离疼痛的模样和流出的血滴,我便知道用内力冲来穴道是有多么的痛苦。他是不是傻啊,这样子对他有什么好处,不仅自己受苦不说,还让我跟着他担心。 我的泪水再一次的涌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我疼,而是为他疼。我心中一感动,冲着他激动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会活下去的。” 就在我点头的一刹那,下身猛然感觉到一种骨缝裂开还带着撕裂的疼痛,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在小妃出生时的那一刻就是这种疼痛,随着我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一声婴孩啼哭的声音在屋中回荡起来。 这声啼哭并不如当初小妃出生时的哭声响亮啊,这大概是因为不足月份的原因吧。 “啊,若云是个女孩,长得好可爱。”说话的是萧魂姐姐,她将我刚刚生出来的孩子用锦被包裹一下,抱到了高渐离的面前。可高渐离无动于衷,始终拽着我的手,连看都没有看这孩子一眼。开始的时候我就微微猜到了能是这样,他在毫不犹豫选择我的时候就意味着不喜欢这两个孩子。 女孩,出来的是姐姐,希望下一个出来的是个弟弟。 上一次生小妃的时候到这一步我的肚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也就不再痛了。可这次却不一样,我的肚子虽然下去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隆起,而且依旧腹痛不止。不过好歹是双胎,第二个孩子生出来能顺利一些,不到两三分钟的功夫,屋子里就又传出来了另一声孩子的啼哭。 “还有一个呢?让我看看。”萧魂姐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随即一脸大喜的样子:“是个男孩,龙凤胎!”好,很好,是个男孩,高渐离的血脉终于是得到了延续。 我的肚子再也不疼了,终于是不疼了,但我没有忘记我刚才还喝了红花的那件事情,孩子出来了,怕是我的身体你也要吃不消了。我让萧魂姐姐给我盖上了被子,严严实实的,这不仅是因为坐月子怕冷,还因为我不希望让他们看着我流血不止的样子。 以我的经验,我保证不出五分钟,我就能血崩,就是所谓的大出血。在现代,大出血是可以止住保住一条命的,可是在古代,除了用止血散和止血汤药,还有什么办法?呵呵,我已经不期望我自己可以救活了。 萧魂姐姐和哥哥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走到我们面前,都给高渐离看了一眼:“渐离,你看一看,这是你的孩子,这是若云拼了命给你生的孩子。”可高渐离依旧是呆滞的看着我,并且只对我深情的道:“若若,你骗我,你跟我说过生第二胎的时候是不会疼的,可是你却要比生小妃的时候还要疼。” 高渐离深情,这依然是好的,说明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可是不能光对我重感情不对我们的孩子重感情吧。我想了想,先是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这是他们说的,大概是因为不到时候的原因吧,瓜熟蒂落嘛。”然后我用我冰凉的手使劲捏了他两下,满含着期待的目光看了看孩子们又看了看他:“我,我想看一看孩子。” 高渐离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听了我的话立刻将孩子一一接了过来放在我的身边。我侧头垂眸看着两个孩子,真小,比小妃出生的时候还要小一倍,尤其是弟弟,比姐姐还要小。再细细一看,呵呵,真丑,脸上算是褶皱,大概是在羊水里泡了太久吧。 “真好,离,我终于,为你生了一个儿子。” 高渐离抬起双手,附在我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稍稍侧着头哽咽了一下,有转过来对我心满意足的道:“若若,辛苦你了。我高渐离这辈子有你这个妻子真是足矣,我这一辈子有这一双儿女也就足矣。” 足矣,足矣,人这辈子总是觉得不满足,无论是何事,何时。可高渐离却这么容易满足,一辈子就有我有孩子就足矣了。 二六二 血崩 感觉我的下身忽然之间变得湿濡起来,这并不应该是生产过后的正常生理现象。我猜,这大概是因为我的时限到了,我真的已经开始血崩了。 看来我预计的不错,果真是在五分钟之内。 我用手点了点两个小孩子的小脑袋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目光深邃不可洞察。我很可怜我的孩子们,可怜他们刚刚出生就要失去母亲,可怜他们从小就要没了母亲的疼爱。不过好歹还有高渐离这个父亲,他……可是相当称职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高渐离,冲他温和一笑:“离,帮孩子们起个名字吧,就现在。”我不想我死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孩子的名字,到下面,我要去找小妃,告诉她他们弟弟妹妹的名字。 “若若,你还是先……” “离,就现在,就现在给孩子起名字,好不好?”高渐离本来是想让我先休息,起名字的事情以后再说,可是我虚弱的话语却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无法说下去。其实,我的声音十分懦弱,十分恳求。 也许他会觉得今天的我十分的奇怪,也对,今天的我本来就很奇怪,要死了,奇怪奇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渐离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但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就只能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和支撑,撑住我最后的一口气,等待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和高渐离之间如泣如诉的生离死别。 高渐离看了看这两个孩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右手伸进从怀里从中拿出来了一对绿油油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对玉佩,还是一对锦鲤。 高渐离甚是温柔的将玉佩挂在孩子们的锦被上,随后对我温柔一笑,脸上充满一个父亲和一个夫君的光芒:“这是我出去的时候给孩子买来的玉佩,锦鲤。希望我们的孩子犹如锦鲤一般前程似锦,一跃龙门。” 说完过后高渐离又将两块玉佩齐齐翻了过来,玉佩后面刻了两个字,弟弟的那块上刻的是“尘”,姐姐的那块刻的是“珍”。 “尘,是我希望孩子不染世俗尘埃,做一个清高之人。珍是宝,是值得珍惜,我们的女儿,也正是我们手中的珍宝。我开始买这个玉佩的时候生怕生的是一对女孩或者是一对男孩。要真的是的话这对玉佩就作废了。不过现在不担心了。用上了。正好用上了。”高渐离井井有条的说完之后目光对上了我紧紧盯着他的目光:“高珞珍,高珞尘,这是我想的孩子的名字,若若。你觉的可好?” 我垂眸慢慢的重复了一遍高渐离刚刚为孩子们起的名字:“珞珍,珞尘……”仔细的斟酌一番后我虚弱的开口提意见:“珞字不适合男孩子,既然是想要出色的意思,那还不如叫逸,高逸尘。” 半晌,高渐离缓缓的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说法,高珞珍,高逸尘。我的孩子,我的两个孩子。 我冰凉的指尖一一拂过两个哭闹不止的孩子的面颊,与之相反的是滚烫的泪水一一砸在了枕头上。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哭,是为了自己要死了哭,还是因为有了这两个孩子兴奋了的哭。 高渐离依旧为我一一擦去泪水。带了些嘲笑又带了些心疼:“别哭,都多大的人了还哭。若若,你现在刚生完孩子,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泪水依旧泛滥着,并用我哭哑了的声音颤颤的说话:“离,你看着两个孩子,多可爱。小尘长大了一定会像你一样的帅气,到时候你就教小尘弹琴,一定会迷倒一大群女孩子的。” 小尘,那是珞尘的乳名。 “女儿也很好啊,小珍和小妃一样的美丽,长大了也一定像你一样有着倾国之相,你再教小珍跳舞,抚笛,医术,让她成为一个大家闺秀,这多好。” 此时此刻,我几乎是要脱口而出悲伤的说出一句:“我很想,可是我办不到。”但为了不让高渐离伤心,也为了将我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他,我还是硬生生的憋住了,只是点了点头,含着泪花委屈的嘶哑了一声:“好。” 高渐离对未来满怀着憧憬,冲着我笑吟吟的比划着道:“到时候我们的女儿儿子一定是最出色的,我们也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父母。” “离,你要好好爱我们的孩子,就像疼爱我一样疼爱我们的孩子,包容他们的任性,调皮,小脾气。你要像我疼爱小妃那样的疼爱他们,你定要。”我的眼泪汹涌的如洪水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看着我都感觉我怪怪,好好的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高渐离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跨过孩子吻了吻我的额头,宠溺的向我说着话哄着我:“怎么又哭了,都是孩子的母亲了,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哭鼻子。孩子我会好好疼爱的,你也要一样,我会给孩子父亲那样的慈爱,你也要给孩子母亲那样的疼爱,不能我光疼着,若若,你说是不是!” 我是有多么的想,但是我做不到,我何尝不想陪在孩子陪在高渐离的身边。萧魂姐姐说过我会后悔,我确实后悔了,后悔不能陪在高渐离和孩子们的身边,但是当我亲眼看见孩子们躺在我的身边,身上流着我和高渐离的血的时候,我又在想,如果真的放弃了这两个孩子,那我是不是应该更后悔呢。 我哭泣的点了点头,又扯到了别的话题上:“离,你爱不爱我……” 在死之前,听一遍高渐离对我说的情话,那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爱,依然爱。”这是高渐离想都没有想就给我的答案,说完这句话后才有些反应过来我的不对劲,皱着眉头关心的问了问我:“若若,你怎么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爱,依然爱,以后依然爱,这也是我在神智游离之余跟他说的话。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他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但该面对的总是逃避不了,我要死了,始终都是要死的,留着那些时间和他说谎兜圈子还不如多听他说几句对我挽留的话,虽然我留不下来。 我无力的轻咳一声,悲怆的将眼睛闭上,挤出我眼眶中最后的一点泪水,黯然的道:“离,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能教孩子跳舞抚笛,也不能教孩子医术了,我甚至……还不能陪在孩子们的身边。” 高渐离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愣了一下单纯的一笑,起身坐了起来将我放在他的怀里抱着,宠溺的道:“傻若若,若是你不想的话那就不做好了,干嘛要和我说一声对不起,大不了我一个人教孩子就好了。” 终于,该逃避还是逃避不了,他既然不了解,那我也只能说给他听了:“离,对不起,我……我快要死了,陪不了你了。” 就在我说我快要死了的那个时候,高渐离的身体猛然一颤,迅速低下头用那种不可质疑的目光瞅着我,半晌只是微喘着粗气稍稍呵斥着我:“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死,你都说了要陪我一辈子的。” “我给我自己灌了红花,我知道我自己救不活了。”我一五一十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萧魂姐姐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可能是不敢相信她喂我喝下的竟是红花。孙华闻我此言,立刻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掀开,顿时,屋子里一片浓重的血腥味,而我更是躺在血水中,恐怖的很。围在我周围的哥哥萧魂姐姐还有孙华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孙华更是用了好多办法,但根本没有办法止住我的血。 末了,他只是很颓废的摇了摇头,用了一句“尽力了”将我的人生推入了终点。 “怎么可能会!孙华,你骗我,若若才十八岁,怎么可能会死呢!你在和我开玩笑,你在和我开玩笑!”高渐离当时激动的就差丢下我跑过去揍孙华了,其实要不是我一直握着他的手说不要,他现在真的已经冲了出去了。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要我的眼睛稍稍闭上,就在也没有力气睁开了。 原来死亡,并不是那么痛苦,只是还有留恋,还有不舍,这一生,我真的是没有活够。 十八岁真的是我的一个劫,在现代,十八岁的我跳了楼,死在雨血混杂中,不过那时的我很幸运,我在这里活了过来,还遇上了他;现在的我依旧十八岁,我又要死了,可是这次死了,我又能去哪里? 忽然,额头上滴落了一个热热的东西,像是水。我挣扎着抬着眼皮向上瞅着,看着高渐离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依然是那么不可置信:“怎么……怎么可能会……若若,你又骗了我,你答应我会活下去的。” 我吃力的抬起手,用我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浓厚的眉毛,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将他的脸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我要这样记住他,在人海茫茫的来世一下子找到他。 我倾尽我的最后一丝力气,冲他扯了一个微笑,沙哑的吐出了三个字:“记得我……”然后,然后我的手臂就重重的垂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再无任何知觉。 原来死亡,是这么的平静。 ps: 我敬重的读者,我一不小心将若云整回去了!!!!没关系,若云还会回来的 二六三 魂归 我依旧忙碌于这个繁杂的都市中,看着这里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却不知道前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的脑袋一堆的浆糊,有的时候分不清梦想与现实,有的时候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一个人,一个男子,一个俊俏的身影,一身白衣,唯一别样的颜色是随意搭在身上的长发。 他冲我微微一笑,甚是柔情的唤了我一声“若若”。 我的意识里告诉我他叫高渐离,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 是的,我还是记得以前的事情的,包括穿越什么的,还有在那里生活了六年的种种,还有我的死亡,再就是一睁眼便回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其实也不能算是鬼地方,这是我原先长大的地方,现代中的一个繁杂的小城市。 现在据我跳楼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而“我”早在半年前就醒了过来。 ―――――――――――――――――――――――――――――――――――――――――― 我是在三天前醒过来的,那个时候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高渐离,我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嘴里嘟嘟囔囔的全是他的名字,那个时候我就觉得高渐离在,他一直都在。最后拦下我疯狂的行为的是我在现代的母亲,她用胳膊揽住我,将我抱在怀里终于散发出一种母亲的慈爱对我心疼的说:“小云,小云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你别吓唬妈妈。” 听着这一声妈妈,一个对于我来说久违的现代词语,我终于从怔怔中回过了神,看着阔别了六年妈妈的容貌,哑声疑问道:“妈……妈妈……”我又看了看我处于的空间之中,这是完全现代的装潢,没有古床,没有锦被。没有香炉,有的只是苍白的墙漆和解释的水泥墙。我不可置信的抓住妈妈的手臂慌张的问她:“这是哪里,我……我在哪?” “小云,这是咱们的家啊,我是你妈妈啊!小云,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妈妈说着将她的手附在我的额头上,测试性的测了测我的体温。妈妈可能是摸着我的体温正常,皱了皱眉做出了奇怪的表情,并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没发烧啊。” 天啊,我这是。回到现代了吗? 妈妈又用手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让我稍稍回过神来看她。她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关心的问着我:“小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也许在妈妈的眼中,我这么奇怪的举动也只有做噩梦才能做的出来。 我做不出任何解释。我也总不能和妈妈说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在古代还有家庭,有夫君,有孩子,我应该会去和他们团聚。我想我要是真的这么说的话,妈妈她一定会将我扭送到精神病院的。 我半梦半醒般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顺着妈妈的话下了一个台阶:“是的,我……我做梦了,好可怕的噩梦。我害怕。” 妈妈听到我这么说,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与我不同,妈妈吐一口气是因为放心,我吐一口气只是装模作样的应付。 难道……难道我记住的那些真的是我做的一个梦。一个泛着桃花的梦?可若真的是梦的话,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开心,心疼,难过,伤心,绝望,误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就像一件一件发生在我的身上一样。 若是一个梦的话,我用了半年做了一个长达六年的梦,这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太切合实际吧,可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就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算了,暂且我就算那个是做了一场泛着桃花的梦吧。 ―――――――――――――――――――――――――――――――――――――――――― 不过听妈妈说我半年前就醒了过来,可是我对于半年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死了之后就回来了。那半年的记忆,又去了哪里?我仔细的去回忆回忆,可得到的只是一片空白,连一个黑点都没有。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因为跳楼而碎的不堪的玉镯,那个本来已经是成为一堆碎渣后来又被精心修补好的玉镯。这个玉镯除了有裂痕和修补过得痕迹之外,和我什么所谓的梦境中的那个玉镯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纹理,一样的颜色,难道这天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不仅仅如此,还有更加奇怪的,在现代,我竟然有一个男朋友!什么,我怎么没印象,我怎么丝毫都没有印象?在我跳楼之前我可是没有喜欢过什么男生,更没有和男生交往过,怎么我一觉醒来就多了一个男朋友? 很怪,很怪! 我在现代所谓的那个男朋友我还是认识的,我的一个高中的男同学,成天欺负我,饶是我这个人脾气比较好,额,说白了就是有点懦弱,要不然我早就去揍他了。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这个成天欺负我的男生怎么就会成为我的男朋友。仔细想一想,他长得也不如“梦中”的高渐离那么帅,脾气也不是那么好,还有些腹黑……哦,对了,他家很有钱啊,妈妈莫不是看上了他家的钱将我卖给了他吧? 据说我住院时候的手术费都是他给报销的,还有我昏迷的半年中他都寸步不离守在我的身边,完全没有了过去嚣张跋扈的样子,说的好听一点,就跟高渐离对我的温柔是一样一样的。 可是我明白,他不是高渐离。 可能就是有一种人,他是喜欢你的,却用另一种不同的方式去喜欢,比如欺负,霸道,不讲理。我想,那个男生对于我的那种欺负就是想让我注意他,记住他。这跟林慧敏在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很类似:“记住我,就算是恨我,也要记住我。” 然后半年前,我醒了,那个男生和我表白,我竟然答应了!不不不,答应的一定不是我,我当时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后来和那个男生两三天的相处下来,我便发现他已经不像高中的时候那么讨厌了,不仅不讨厌,反而还很温柔,对我也很有爱,天天不是给我送这个就是送那个的,还天天陪我散步溜达吃饭,对我许诺只会喜欢我一个人。 天,我喜欢你吗你就只喜欢我一个人,少年,一厢情愿可不是一件好事。 感情这回事可真的是不能勉强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让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喜欢自己这很简单,可是要让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上自己,这就是一件比较难得事,虽然这件事情有时候也有例外。 可我明白得很,我绝对不是那个例外。 在这个世界醒来后的第五天,我就觉得我应该去解决一些事情了,比如我不需要的,不想要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思索着,合计应该怎么去和那个男生说分手还不伤他的心。 “那个,我想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我相信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你就是那个最好的女孩!” 呃呃呃,past! “我们分手吧!” 只见那个男生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呼吸困难,原来是接受不了刺激,快快快,救护车! 太直接了,past! “你要听我说,当时答应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我,也许另一个我是喜欢我的,可是我是不喜欢你的,我们还是分手吧。” “……到底有几个你!”或者“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这就更不行了吧,哎,还是想想其他的方法吧,总之来说不拖拖拉拉且还婉转还要干净利索就行了。额,我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躺在暖和且软软的床上思索着,思索着,一阵阵困意扑面而来,过了五分钟:“呼~”这是睡着了的均匀的呼吸声。 “喂,你醒一醒,醒一醒!”在我正睡的香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打着我的脸,虽然拍打的力度不是很重,但还是能将我吵醒的。话说人在睡觉的时候被吵醒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那个时候人的道德也是没有底线的。 我眼睛都没有睁开,一把挥了一下手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在我的身边打到任何一个人,仿佛有的只是空气。我开始以为是有人和我开玩笑,到那个让我醒一醒的话依旧在我的耳边回荡。 这……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有鬼吧。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鬼的字眼,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我害怕的不禁往被窝里钻了钻,将自己的包裹在被子里寻求一些安全感。 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被窝是一个可以躲避鬼怪的最佳场所。 耳边凄凄切切的女子声音在就我躲进被子里的时候消失了,而且很久都没有在响起。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是幻觉,还是在做梦?也许没有什么鬼怪,是我自己吓唬自己吧。 二六四 若云(一) 不过一切还是小心为妙,我小心翼翼的将被窝掀开一下,就一个小缝,我的眼睛透过那个小缝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鬼怪,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只是我的床边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镜子啊?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我看见我的面前有一张脸,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也如我这般好奇的看着。只是“镜中”的我略显稚嫩了些,一副还未长开的样子,一副十二三岁的模样。 镜子什么时候还有让人返老还童的功能,还能看到我十二三岁的样子? 呸呸呸,什么返老还童,我才是十九岁,说我老,那还太早了些。只是这镜子,是魔镜? 不过只是过了一小会儿,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对面,虽然对面的那张面孔和我现在没有什么相差,但是从神态,到眼神,到动作和我完完全全的不一样啊!我没有照镜子,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我啊! 一想到这一层,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害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又想到既然是另一个我,那我总不能伤害我自己吧,我可不是一个舍得对自己下手的人。 于是乎我便躲在被窝里,从那个小缝看外面所有的一举一动,静观其变。许久之后,那张我小时候的面孔对着我忽然喏喏开口道:“你……出来一下。” 她……她是再叫我吗? “对,就是再叫你,你没有听错!”我还没有说话,那另一个我就再次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她的话很有水平,她回答的是我的心中所想。 什么!她竟然能听到我的心里话,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一个世外高人,还是她会读心术?这武侠小说中的事情,怎么搬到现实生活中来了? 额,我又在心里想了。那另一个我又该知道了。果真,只见她非常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再一次的跟我解释:“我不会什么读心术,我只是一个灵魂,所以能感应到别人内心中的想法,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灵魂,这是好听的说法,如果想听不好听却通俗易懂的,那边是鬼了。一个鬼在我的房间里面,还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只是年龄不同的鬼……咦。听起来怎么这么不敢让人相信呢。 好吧。别不相信,这件事情真的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的身上。不过,不过她应该不会伤害我的吧,我又不是坏人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一点:“你……你来找我做什么?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只有小命一条。不过我这条小命还没有活够呢,你也别想打它的主意。”人真是到了害怕的时候,什么话都会往外说的,还有什么淡定不淡定。也就在这个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求生欲望,不过我到不是那种为了能活命而去牺牲别人的人。 上面的那句话是我在心中讲的,反正她也能知道我心中的所想,免得声音太大吵到旁边的妈妈。好让妈妈又以为我怎么了。 “我都说了我不会伤害你,那我就不可能要你的命了。我过来只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忙,仅此而已。”现在,一个鬼让我给她帮忙? 但我听到能够活命,心里紧紧崩住的那根弦也就松了许多。现在只要能给她弄走,管她提出什么样的帮忙呢。于是我想多不想的在心里快速的回复她:“什么忙,只要我能做的我便力所能及去做。” 那个鬼一听,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我略带恳求的样子冲我说:“你明天不要去和昊霖说分手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和他会分开。”那个鬼口中所谓的昊霖,其实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听到这里,我糊涂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分不分手和她会不会和他分开有什么关系?如果说真的有关系的话,那也应该是情敌的关系吧,可那样就更不对了啊,要真的是情敌的话她是应该希望我和他分开的,这样她才会有希望。 不过我应该多一句感慨,这世上还真有鬼喜欢人的啊,人鬼情未了啊。 “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想和他分开,那我就更应该和他分开啊,这样你才有希望啊。” “你不懂,只有你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不你和他分开,我才能永永远远的和他在一起。” 什么我和他在一起就是他和她在一起,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难道我和她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关系吗? 于是带着这个疑问,问出了一个最该问也应该是刚开始就问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于是那个女子冷冷的吐出一口气跟我悠悠的说出了三个字:“荆若云。” 听到这三个字,我全身的神经一下子就崩了起来,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掀开被子大声道:“胡说,我才是荆若云!”说话的声音大了,我便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又在心里想了一遍告诉她。 此话一出,我就有一些懵了,荆若云…… 要知道,我在现代的名字就是若云,根本就没有荆这个姓氏,我怎么能说自己是荆若云呢,只有在梦中的时候他们才会唤我荆若云,可梦中怎么能代表现实呢?我总感觉,我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真的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加已思索,就像回答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将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了? 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一直在和我说话的人,一个半透明样子的灵魂,样子却和我刚刚穿越过去的样子一样,十二三岁,一脸稚嫩未消的样子立在我的身边。这个样子,如果领到哥哥还是高渐离的身边,说她不是荆若云倒还真的没人相信。我不敢相信的问了问她:你,荆若云? 那个自称是荆若云的女孩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是这个意思。不过她低头又想了想,回头向我又补充了一下:“其实我也是若云。” “那你是若云,我又是谁?世上总不可能有两个若云吧!”我真是越来越迷糊,开始你你我我的将我给绕糊涂了,现在又说她是我,我怎么不明白了。 难道是这个样子,我是我,那个灵魂女孩也是我,只不过我们不属于一个时空的,两个我在同一个时空相遇,于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要真是这样子的话,这就不是穿越文了,而成了科幻文了。 不过十二岁的我,什么时候想和什么昊霖在一起了? 灵魂女孩又看了我一下,微微仰头跟我长篇大论一番:“这是你的选择,如果你选择做若云的话,那我只能做荆若云了;但是你选择做荆若云的话,我便是若云。我是荆若云或是若云,或是你是荆若云或是若云,只在你一念之间。” “我……我还是不明白……荆若云……若云……”我慢慢的重复着我们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找寻这其中的关联。 “你还是不懂吗?”女孩看着我一副疑惑不已的样子,颇为无奈的跟我简便明了的解释着:“那我说的简单点,我们的灵魂互相穿越了,我从秦朝的荆若云变成了现代的若云,而你从现代的若云变成了秦朝的荆若云,这你总该懂了吧。” 天?这么玄幻? 这么说我真的穿越了,我所知道的一切――高渐离是我的夫君,珞尘,珞妃,珞珍都是我的孩子,我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美好的生活。这样想着,心里总觉的甜甜的,不似以前那样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而且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穿越,我和她的灵魂还是互穿。“这么说的话,半年前醒来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这么说的话,你在我的身体里带了半年?” 她点了点头,表示是的。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我现在穿越回来了,但是她怎么又在这里?“那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灵魂?” 若云,我就暂且叫她若云吧。只见若云将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轻声开口:“因为你抢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没有肉身相依,就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找占了你的身体?你是说这一具身体?”我先指了指我自己,想都不想道:“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你完全可以回到你以前的身体中啊,这样你不就有所依靠了吗。”可后来又想了想,如果若云真回了去,那她岂不是要成为荆若云,然后占有了我的高渐离,还有我可爱的孩子们承欢膝下。 这样子的话,我在古代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她的了,而这样子的话,我不希望,这不是我希望的。我只希望高渐离是我一个人的,并不希望他和别人有什么牵扯,即使若云才是那具身体的主人。 我或者是不是,有一些自私了? 二六五 若云(二)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回去吗?”这次换成了若云开始质问我,可是我又不是他,怎么能知道她心中的所想的是什么,于是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若云微微的抬起了头,一双半透明的眼睛却格外的明亮,犹如星星点点般:“因为舍不得,舍不得的就是我最想要的。” 我侧了侧头,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在和一个小孩子说着话,话说,和我比,她确实还是一个小孩子:“那你舍不得什么?是这里灯红酒绿的生活?还是有什么人让你牵绊住了?”我猜他能是因为后者,在我的眼里,现代的生活可没有古代的生活逍遥自在,而且生活环境还有没有古代好,古代的空气那是多么的清新啊! 若云缓缓低下头去,嘴角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摸小女生的绯红色,甚是温柔的和我说着:“因为有昊霖的存在,昊霖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他对我,很好。”这抹绯红色就像是我当初看见高渐离,或者是说起高渐离的时候会露出的颜色。我对高渐离那是喜欢,那是爱慕,现在的若云提起昊霖,大概也会是如此吧。 怪不得她会跟我说不让我和他分手,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那这么说,半年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若云确定的点了点头:“是的。”然后跟我慢慢回忆半年前我所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去山上采药,结果一不小心跌下了山崖,醒来就在了这个地方。昊霖是我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其实刚刚看见他的时候他并不是很好看,一脸的疲惫,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九岁大男孩的样子。可是当他看见我睁开眼睛好奇的相望这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抱着我哭。哭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那天是真的哭了。” “他那天说了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他说: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你要是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我喜欢了你两年,等了你两年,你还想让我等你多久,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两年?算算日子,那应该是高二的事情。这么说的话。昊霖在高二就喜欢上我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啊?大概是因为他老是欺负我。所以我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吧。 脑海中懵懵胧飘出一句话:“若若,你终于醒了,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你要是在醒不过来。我恐怕就要为你殉情了。”这是我受了最严重的一次伤醒来之后高渐离跟我说的,那一天,他也哭了,虽然不及昊霖抱着若云哭的伤心,但也是透出一丝丝的哀伤。 这,很像很像…… “我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敢说,生怕别人认为我是一个怪胎。他们都以为我这是因为刺激还有大脑损伤失忆了。可只有我知道这不是。我醒过来的每一天,昊霖都会寸步不离的陪着我,跟我说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包括他怎么欺负我,怎么把我惹哭。怎么把虫子放在我的书桌里,怎么将水淋在我的身上。”若云说着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但又一下从幸福变成了失落:“我忘了,是他和你,并不是我。” 其实也是她,她也曾经代替着我活着。 若云站着说累了,便坐在了床上,用枕头枕着后背,用被子盖住了腿,十分流利的样子。这大概是因为她在现代生活了一些时间,熟悉了许多。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哦,你可以有一个那么爱你的男生,爱了你那么久,而且还这么义无反顾。我很疑惑,我们都有着同一张面孔,可是为什么却有着天壤之别,再过去,我的生活里可是只有哥哥,遇不到什么男孩子,便也不会有什么男孩子喜欢我了。” 我一脸黑线的瞅了瞅她,很是无语的道:“那个时候你也不过十二岁,就希望有人喜欢你?你未免也太早熟了些吧!告诉你哦,姐姐我在十八岁之前,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爱慕的男生,包括现在和我的身体你的灵魂交往的昊霖。” 后来一想想,虽然若云她有一具现代人的身体,可灵魂毕竟是古代的,古代人都比较早熟,哪一个不是十四五六岁就嫁娶了呢。 若云眨巴两下眼睛,憋了憋嘴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可能是因为太孤单了吧,才会让我对他产生了爱慕的情感吧。不过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觉得我很幸运,老天让我死了一次,却给了我这么好的姻缘。当时我在想,即使他喜欢的是你,并不知道这副躯体已经换了灵魂,那我也要爱他,不让他伤心,不让他难过。锦瑟安年,伴君三生。” 好一句锦瑟安年,伴君三生,不过我也害怕若云会爱的太深而受伤,毕竟这个时代不同于以前,这个时代的人,太滥情了,可能今天还口口声声的说爱你,明天就能搂着别的女人在你的面前炫耀,更何况昊霖还是一个有钱人家的人。 但愿我的希望是多余的。 “那他怎么和你表白的?你又是怎么答应他的?”听着她说了那么多将我的好奇心勾起来,我慢慢的开始八卦起来。 若云一双灵动的眼睛波动了两下,想到了,结果还没有说话便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的真是花枝乱颤,完全不顾形象。等她笑够了,额,也不能说是笑够了,只能说是控制住了,便慢慢的向我吐出当年他们表白时候的事情:“其实我这个人很贪吃,尤其是到了这里,对什么都很好奇,于是什么东西就想吃。” 是的,其实我也喜欢吃,现代的美食太多太多了,各种各样,美不胜收。很多人都说古代的东西好吃,可是他们吃过古代的东西吗?还不是从那些电视剧里看见的啊,而电视剧里的东西还是现代的东西。 其实也不能说古代的吃的东西不好,只是没有现代的多种多样,还有那些最好最好吃的东西都是在皇宫中的,民间哪里能见到那么多。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哎,我好歹也在咸阳宫里待了那么多天,没吃到也看见了吧,那里主子们用的食物,真是个个精美绝伦,让人看着直流口水。 额,注意形象…… “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甜点,酥,派,蛋挞还有冰淇淋什么的。表白的那一天,昊霖给我送过来那么大一包,好多很多,多的都有点吃不完的那种!”若云一边开心的回忆着,一边用手比划了一圈。她比划的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大,这样看来,也确实是不小了。 她微微一侧头,双眼放出了一丝丝幸福的光芒,弯弯的嘴角和眼角无不告诉我她在高兴。看来对于她来说,这段回忆是很重要的,也是值得纪念的。 “昊霖将所有的弄在一起,打成包装鲜花的样子,举着那些东西跟我表白。我因为那个时候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也就答应了。他说这些食物中内有乾坤,让我小心翼翼的吃。” 内有乾坤?小心翼翼的吃?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昊霖应该是在这些食物中的其中一个放了戒指之类的东西,好让若云吃出来,玩一把浪漫。这种招式我也会,很老套,但是即使是老套的也可以将女生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女生嘛,心软起来那真的是十分的心软,不过心狠的时候,那可是比谁都心狠! “你猜的不错,他确实是在食物中放了戒指,一个白金的戒指。毕竟我们还只是个孩子,没那么奢侈。”她看透了我的心思,将我心中的猜测证实了。她用右手食指摸了摸右手无名指上那个亮晶晶的戒指,很满足。 若云继续跟我讲着事情的进展:“只是我开始不知道,于是乎我听着他的话猛个劲的吃,可结果……” 若云说到结果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憋住的笑容。见她没有说话还想要笑,我便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结果你没有吃到那枚戒指,而是将它吞入腹中,你便进了医院?” 若云摇了摇头,表示不是的,然后悠悠开口解释着:“不过也不能说你错的完全错,我确实是住院了,可并不是因为我将戒指吞了下去,而是因为吃撑了!昊霖将戒指放在蛋挞,放在了最上面,可我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最好的东西一定要留着最后吃,结果我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下去才吃了蛋挞,结果我也就住院了。” 原来如此,我的心里不禁感叹,多浪漫的一次告白了,可伴随浪漫的却是救护车“喂哇喂哇”的嘶鸣。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开心的走下去,走到有一天我们都暮年了,白发苍苍但还能牵着对方的手,一起走向生命的尽头。可我没有想到,我只陪了他半年,你便回来了,好短暂啊……” 二六六 魂去 “我真的,好想陪着他,哪怕再多一天,在让我多陪他一天也好。” 听到这个话我的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我可没有想破坏他们的感情啊,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穿回来,将她生生挤出了我的身体。这可真的只是无心之过啊,再说,我还舍不得高渐离呢。 若云看了看我,又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好奇的问我:“你是怎么回来的?难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的确啊!”我的头往上扬了扬,双手交叉在背后躺在了床上:“我用了你的身体干了许多的事情,救人,恋爱,成亲,生子。我嫁给了高渐离,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只是最后我生双胎的时候难产了,血崩死了。”现在感叹着,那个场景依旧是历历在目,生离死别,高渐离的泪水,痛心疾首的呼唤…… 若云不知道被我所说的哪件事情吸引了去,眨了下眼睛思索着,随后才慢悠悠的突出了话:“高渐离……我看过史记,记得历史上高渐离会因为刺秦而死,我想着你应该知道的吧,你嫁给他,注定只会是个悲伤的结局。”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没有办法,我爱他,所以我也不去在乎他是什么结局了。就如你爱昊霖一般,你爱他会在乎他是什么样的结局?看开了,一切也就都不在乎了……” “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哥哥他怎么样,我记得哥哥的结局也是如此,我怕……” 我没有等她说完话,便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断了她多余的担心:“别担心,哥哥他很好,他不仅没有死,还娶了妻,生活过得自在的紧。” 听到我这么说。若云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我和若云就这样坐着促膝长谈,我们真的说了好多,包括我在古代的生活,她在现代的生活。后来,我们又说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话题――以后我们的人生。 若云问我:“你想不想回去?”我毫不犹如的点了点头,我很想,既然知道了以前的事情不是梦境,那我为什么要放弃?我那么爱他,他也那么的爱我。我们又为何让去尝试这种相见遥遥无期的日子。 只是。这可不同于距离遥远的问题。而是时空的问题,我想回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回去? “办法……我想,你当时是因为死了灵魂才能穿越回去的。要是再死一次的话,兴许就有可能。不过这件事情的风险很大,你……愿不愿意尝试尝试?” 的确,这可是死,怎么可能没有风险!一旦死了真的就死了怎么办?一旦死了穿越到别的时空怎么办?一旦又没有死成怎么办!哎,太多顾虑了,太让人担心了! 不管了,任何的事情都是有风险的,要是怕这个怕那个的还能成就大事情吗!赌一把。要是行的话最好,要是不行的话将身体送给若云,也算是成就了一件好事。 说做就做,这天晚上和若云谈完了之后我便开始补觉,毕竟有了体力还能好好的战斗。 我所想到的第一个死法便是跳楼。毕竟我当初能够穿越过去就是因为跳楼而死的。可是当我要跳楼的时候若云将我拦住了,她说我当初因为跳楼身体受了很多的损伤,要是再跳一次的话就算是她上了我的身也很难再调养好。 还有就是跳楼很有可能让我毁容,上次是幸运,侥幸没有摔到我的脸,才能将我的容颜保存的那么完好。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过去我总是在这个万一里受了一次又一次的伤。 而且跳楼还有一个弊端,太轰动了,太容易引人注目。若云的意思是让我选择悄悄地死,然后再上我的身,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人察觉不到若云已经是换了芯的若云。 所以跳楼被我们生生的打了个大大的叉。 不轰动,那就选择在屋里面悄悄了结自己吧,我开始想到的是割腕,但细细一琢磨我要用刀子将自己的皮肤深深地划开,然后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出来,静静的选择死亡,这……多么恐怖啊! 哎,我生孩子那阵流的血可比割腕多多了,那个时候我怎么没有害怕?怎么没有现在这样的害怕?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有高渐离陪在我的身边吧。 要不撞墙吧,电视剧小说里那些人一撞墙就都死了,死的很快,而且没有什么痛苦。可我忽略了,小说电视剧那都是虚假的,虚假到人家一撞墙就死了,而我只能换来满头的大包!哦,疼! 我照照镜子看了看我青紫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招也是行不通的了。 我愁眉不展。 更让我愁眉不展的是,妈妈竟然将我软禁在屋子里不让我出去了,只让别人来家里看我。额,听着有点像坐牢,可我不是犯人啊!事出有因唉,只怪我做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这两天我不是问妈妈菜刀在哪里就是水果刀在哪里,还有就是安眠药啊老鼠药啊蟑螂药啊在哪里,这一听就是要自杀的前兆啊,不软禁我软禁谁啊! 软禁就软禁吧,我本来就没有出门自杀的打算,只要给我一片清净就好了。可是我太低估我妈妈的能力了,除了软禁之外,她竟然还让人监视我,白天她和昊霖轮流的监视我,晚上妈妈就自己看着我。和妈妈在一起我还是可以的,可是这个昊霖……我该怎么应付? 在关系上来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所以他抱抱我或者是在我的脸颊上亲一下也不算是过分。额,为了若云和他的关系,我忍,我忍!昊霖就这样抱着我,我却只能陪笑的冲他身后的若云笑一下。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当着她的面抱着别的女人,所做那叫一个委屈啊,不过在委屈也要顾全大局,她只能红着眼眶沙哑的跟我说一声:“没事。” 于是乎半个月的时间内我都束手无策,没有时机对我自己下手。 终于在准备自杀的第十六天,机会来了,天时地利人和。 何为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天时就是那一天妈妈不在家。所谓地利就是,霖也因为有事不能来了,所谓人和,就是我一直想准备的安眠药被若云给准备好了。我将药片翻出来数了数,竟然能有一百多个,在现代这个安眠药一次性可是买不到这么多了,然而一个灵魂竟然能准备这么多!这可是我无法办到的事情啊! 其实当一个鬼魂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翻箱倒柜拿出来那一幅高渐离为我画的画像,抱在怀里吞下那些安眠药,静静地躺在床上。这幅画是高渐离亲自为我画的,我想这幅画要是作为媒介,穿回去的几率一定会大大的成功的。 之前还是很好的,知道腹中开始隐隐约约传来疼痛的感觉。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的。”在我临死前,是若云守在我的床头,等待着时机再做回可以拥有昊霖的若云。 我迷迷糊糊的笑了一笑,小声的道:“这没什么,能成全你们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我想要的,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有高渐离一个人罢了。” 迷迷糊糊中,腹中一阵的绞痛,可是我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或者是再张开口哼哼两声,原来吃安眠药死亡也是这么的痛苦的啊,原来死亡是没有不痛苦的。 若云感激的对我点了点头:“看来你对他真的很痴情,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你……”脑中一锅的浆糊,只是想说出三个字的力气也没有了,最后,我只能闭上眼睛摆了两个字的口型。我说的是:“也是。” 若云,你也是,希望你也幸福。 感觉到灵魂在慢慢的从身体里面抽离出来,慢慢的变得轻盈,漂浮在空中。变成了灵魂的我清清楚楚的看着若云在我的身上躺下,慢慢的融化进我的身体里面。 刚才还死了的我动了起来,当然,那不是我,是若云而已。 昊霖不知道怎么在这个时候进来了,若云看见他激动的笑了一笑,上前抱住了,哭的一塌糊涂的说:“昊霖,我以为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昊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好笑的安慰着若云:“傻瓜,说什么呢,我只是有事出去一趟,来的晚了些,并不是扔下你不管了。”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再也不会从你的身边离开了!” “好,若云,那你也答应我以后别在做什么傻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的要死,生怕你又想以前那样。” “不会的,不会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我想我也应该去找我的有情人,然后成眷属了。 灵魂抽丝剥茧的消失,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飘荡。朦朦胧胧间,我听到若云对我说的话:“荆若云,谢谢你,你要幸福。” 是的,我有高渐离,我会幸福。 二六七 物是 迷迷糊糊的,感觉睡了很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现代的家具了,而是一个个古色古韵古代家居。 我这是……回来了?也么容易就穿越回来了?看来穿越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嘛,只要死上一次就可以穿越了嘛。不过我可别高兴的太早,这里,这里是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我刚刚眨了两下眼睛便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这里虽然是古色古风的家居,但是布局和样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而且我还记得,我是因为在这面死了才能穿越回去的,按理说死人应该要装棺材下葬的,难道我一睁眼不是应该看见漆黑一片的吗!不是应该躺在棺材里的吗!怎么会…… 莫非,莫非我是穿错了地方? 哦不,这可是最可怕的事情,穿错了时空,没有了高渐离,还要和一群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可能还要和另外一个人成亲生子,那我穿越还有什么意思!等等,穿棺材里似乎更可怕吧! 我想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却发现身上一点也使不上力气,怎么,难道是安眠药的后劲作用?这还能随灵魂穿越带过来?我挣扎的翻了一下身,却没有想到这一翻有些用力过猛,整个身体就直直的砸在了地上。 “扑通――”的一声清楚的在我的耳边回荡,一瞬间我的脑袋轰隆隆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眼前旋转。诶,北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了呢? 好不容易从地上挣扎的爬了起来,找到了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啊啊啊,还好还好,还好是那张过去的脸,只是脸色苍白不堪毫无血色,一头青丝也因为刚才的摔倒而彭乱不堪。我这副人模鬼样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上一次血崩的缘故吧。 我很庆幸。我还是我,我还是荆若云! 细细环顾了一番屋子,屋子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布局变了,且还有些陈旧。我这也就走了将近一个月而已,怎么家里的东西看起来陈旧了不少?莫不是我“走”了之后高渐离太懒了不收拾家吧。 不过我还有更加好奇的,就是我死了为什么没有收敛棺材里,而是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还是我和高渐离一起睡觉的床上。一个死人放在床上……高渐离他……他不害怕? 哎呀,莫不是在我死了之后有了别的灵魂穿越过来占了我的身体。然后和我抢高渐离!不不不。这种事情我可是绝对不允许的。即使是真的有,我也不可能像对若云那样的好心了。哼哼,我这次可是不会再将身体让给任何一个人了,哪怕是在楚楚可怜的请我帮助我也不会了。 “呵呵。呵呵呵,父亲猜猜我在哪,猜猜我是哪一个?”正当我这样下定决心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女孩子银铃般清脆甜美的笑声,还有稚嫩未脱的感觉。虽然我看不见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但估摸也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诶,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三四岁的孩子?还在这里欢天喜地的叫着父亲!按理说,我们家的孩子们只有小妃最大,但是小妃活着的话现在差不多也只有一岁多一点。走路都踉踉跄跄的,怎么可能会说话! 最重要的是,她还口口声声叫着父亲! 我……天,这里到底是不是我的家啊! 我被孩子的声音吸引了去,也是带着极重的怀疑出门去查看。我到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拖着无力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口,然后扳着腿跨出了门槛。门外的院子依旧是和以前一样,朴素无华,院里种着各种样式的花花草草,那一棵大桃树结满了桃花,大片大片粉色。院后还有我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高渐离给挖出来的那个小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游满了锦鲤。 看这个样子,这是我的家啊,这么有格调,这么有品味,这么有层次,这么有内涵。可变是没有变,但我的心里还是感觉有一点怪怪的,是哪里怪怪的,我也不知道。 再仔细看看,院中有六个人,两个大人四个小孩。四个小孩个子都不怎么高,一脸稚嫩,大概只有一二三四岁的样子吧。诶,这四个孩子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的家中?我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是还没有这么大呢,况且这还多了一个。 至于两个大人,一个男子用丝帕蒙着眼睛和四个孩子在玩捉迷藏,而另一个女子则是背对着我,顶着个大肚子坐在一边绣着刺绣,十分幸福的看着一旁玩的不亦乐乎的五个人。 看着很像幸福快乐的一家五口,可是我看着确实十分扎眼,我认得,那个蒙着眼睛正在和一帮孩子玩捉迷藏的,正是我这一个月心心念念最想看见的人。他现在……他……他…… 有的时候,女子还会放下刺绣,时不时的提醒其中一个道:“逸瑾,慢着点跑,别摔了。”然后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就会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也只不过是一岁多。 逸瑾,呵呵,我确实是没有听过这个孩子的名字,我还记得呢,我的孩子叫做逸尘,没有逸瑾这个孩子。果真,是和别人再生了一个吗?而且还不仅一个! “父亲,我在这里,快来抓我啊!”父亲,叫的是高渐离,我没我听错,她就是叫高渐离父亲。 高渐离,你真的又找了一个妻子,还生了你和别人的孩子?是,我曾经是那么说过,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并没有当真,我还是希望你只能有我这一个妻子的。 啊啊啊,要知道能这个样子,我当初还选择什么保住他的孩子!现在却让他过得这么逍遥自在,哎哎,真是悔不当初啊! 我靠在门板上,十分幽怨的看着他们。心里难过愤怒,也忘了去想为什么叫高渐离为父亲的孩子会那么大。 女人生气,往往是没有大脑,没有理智的。 追逐打闹的其中一个男孩看见了我,挠了挠脑袋想着什么,而后又拽了拽一旁那个最大的女孩的衣袖,随后向她指了指我。小女孩看见了我却跟那个小男孩的表情十分不同,只见她冲我嘻嘻一下,银铃般好听的声音瞬间就响了起来。她唤我:“娘亲。” 娘亲?我?是我吗?她是在唤我吗?孩子,你没搞错吧,我可不是你的娘亲啊!我的孩子可没有你这般大的,你这样乱认娘亲,你亲娘亲会不高兴。 我冲那个女孩苦笑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告诉她示意我不是她的娘亲。可是女孩好像没有看懂我的意思,还是那个女孩太执着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冲我跑了过来,抱住我的大腿亲昵的蹭了蹭。 面对一个孩子,虽然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也不能狠心的甩甩腿将她撇到一边吧,于是我只能很无奈的接受着这个女孩对我亲昵的表现。 后来我发现我很明智,我幸亏没有将那个孩子甩到一边,那个女孩子的话还有下文呢,只见小女孩抬了抬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委屈的道:“娘亲,你怎么睡了这么久?我可想你能陪我们玩了,可是父亲告诉我们你睡着了,不能陪我们玩。娘亲,你是来陪小妃玩的吗?” 呃呃呃,小妃? 听到这个对于我来说有点晴天霹雳的名字,我便开始低头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孩子,嗯,仔细的看这个小女孩的眉眼确实有一些小妃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一水汪汪的尤其惹人喜爱。 我差一点也就相信了,可是……可是我的小妃现在无非也就是个一岁多的孩子,哪里有三四岁那么大! “小妃?”我带着奇怪的语调问了问这个自称是小妃的小女孩,然后又重点强调了一边:“珞妃?高珞妃?”小妃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那一群小孩子中又有两个跑了过来,一男一女,说话奶声奶气:“娘亲,娘亲……”这两声娘亲十分的吐字不清,黏黏糊糊的。 这,这脑袋是我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那两个双胎孩子,珞珍和逸尘?这看样子也有两岁的样子啊,我只不过才走了一个月而已,他们不应该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吗? “若……若若……”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远远的地方忽然传来高渐离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不敢相信。他的双眼还是蒙着丝巾的,可是身体的方向却是看着我,似乎能透过那条丝巾看清楚这世上的一切。 或许,他也是怕都是幻觉,将丝帕摘下后看不到他所希望看到的。 这一瞬间,我感觉有千万句话想要和他说,但是却不知道还说什么,我是要大声的斥责他为什么要娶了别人还生了孩子,还是要如泣如诉的向他倾诉我回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化成了一个字:“嗯。” 此时此刻,也就这个字很适合这个场景了。 二六八 人非 背对着我坐的那个女子也是吃惊的“哦”了一声,随即挺着大肚子转过了身瞅着我,一脸激动不已的样子:“若云,你……你醒了!”如果当时我的嘴里有白水的话,我肯定会毫无征兆的喷出来,然后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这……这里哪有高渐离新娶得娇妻啊,那是萧魂姐姐,我竟然将萧魂姐姐误解为来抢我夫君了的人了,好……好丢人!幸亏我刚才只是说一个“嗯”字,不然我要是不明白的情况下大吵大闹,后来又发现那只是个误会,我肯定是要比现在还丢人的。 不过这又能怨谁啊,谁让萧魂姐姐的变化这么大――不仅过去身上杀手的戾气全消了,变得温婉贤淑,身上还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这,确实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萧魂姐姐啊!这不会是因为萧魂姐姐现在有了身孕的缘故吧。 “萧魂姐姐?”我怔怔的问了一问,似乎还是有点不相信。怎么……怎么我才走了一个月而已,所有的人都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萧魂姐姐笑了笑,点了点头后撑着腰招呼这里面最小的那个孩子过去,十分温柔的道:“逸瑾,快过来。”于是那个最小的小肉球很听话的扑腾扑腾的跑了过去:“逸瑾,那是你的姑姑,记得,她是你的姑姑,荆若云。” 我是那个叫逸瑾小肉球的姑姑,那么就是说,这个小孩是哥哥和萧魂姐姐的孩子!天,我刚才还将他当成高渐离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更丢人了啊啊啊啊! 我勉强的一笑,冲着孩子友好的挥了挥手。可能是我的样子有一点吓人,没有给这个孩子留下什么漂亮姑姑的印象,所以这个孩子一个劲的往萧魂姐姐的身后躲,只露出一个小头眼巴巴的看着我。 哥哥这要是在的话,他肯定会笑话他这个儿子竟然往女人的裙子底下躲,很没出息,可是小孩又管得了什么。 “若若……真的是……”我看着高渐离一点一点撤下自己脸上的丝巾。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我,水汪汪的中透漏着不敢相信之外,还是不敢相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凝噎,感觉是在极力控制着要哭的情绪。 我咬了咬嘴唇,一步一步困难的向他那里挪去,点了点头略带哭腔:“是我,离,是我!” 我想,我刚刚还误会他放弃了我娶了别的女子。现在又这样激动的投怀送抱。这。果真是天壤之别。终于再一次见到他了,一个月,一个月的分别。对于我来说,一个月好漫长。没有他的一个月好漫长。 高渐离手中蒙着眼睛的丝帕慢慢话落,大步流星的冲到我的面前将我拥入怀中。好紧啊,感觉被他这样抱着,本来骨头就有些酥松疼痛现在感觉更加的痛了。不过这样也很好,暖暖的,温馨的,很有爱。 “若若,真的是你……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撇下我独自去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和孩子。”我终于在这个坚强严肃的男人的面前看见了脆弱,这少有的脆弱,我都鲜能看见的脆弱。 我哽咽了一声,听这他有些砰砰加速的心跳点了点头:“我舍不得,所以我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费了好大的劲才能醒过来,我开始以为我在也回不来了,再也看不见你了。”我说的,自然是我在现代用了一切极端的方法。 萧魂姐姐看着我们这样腻腻歪歪的抱在一起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的有内涵,然后十分知趣的将这一群小孩子带走,带到院子的远处玩耍。而高渐离将我打横抱起,将我放回了屋子里的床上,给我盖好被子再紧紧相拥在一起。 其实,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抱着,挺好。 高渐离用手摸了摸我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又慢慢的移动,手指移动到我的跟前,划过我的眉毛,眼睛,睫毛。就这样轻轻的将我的五官抚摸了个遍,留恋不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也就是这样,我看清了他的样子,将他看的仔仔细细。他变了,变得成熟了好多,过去的他已经很是成熟了,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似乎已经不像是二十三岁的样子。他的样貌稍有不同,五官线条勾勒得更加明显了,大概是消瘦了的原因,不过我也还是能认出来他是我的夫君的。他的目光忽而深邃,忽而柔情如水,让人有些猜不透。 我也学着他抬起手指头摸了摸他的眉毛,眼睛,还有他的嘴唇。他的眼睛烫的很,可是嘴唇却冰凉不堪,这就是他的温度。 “离……”我摸了摸他消瘦而显得尖尖的脸:“离,你瘦了好多,你都变了样子了。” 高渐离的指头一点一点划过我脸颊的皮肤,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仿佛还是不相信躺在他身边的是我,是真真切切的我,是活着的我。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也将自己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沙哑的道:“是的,我变了,都变得苍老了。而你却还是这个样子,还是那样的好看,一点都没有变。” 苍老?高渐离这个俊俏的模样怎么能用上苍老这两个字,这样的诋毁自己可不算是太好。他很年轻,他很英俊,他还是我心目中以前的那个英雄的样子。 我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低声细语:“胡说,你要是变老了,便是我和你一起变老。” 继续这样抱着他,感受他的体温,心跳和味道。这种久违的熟悉让我高兴了一阵子,但是高兴过后,过多的是一种悲伤。久违,久违…… 悲伤的情绪带着我说的话也是悲伤的,我弱弱的冲着他缓缓道:“离,我感觉我们离开了好长时间,我感觉我已经离开了好久。离开你的每一天我都觉得索然无味,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少了些什么。我终于知道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高渐离点了点头,学着我刚才默默地“嗯”了一声,随后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若若,你告诉我,两年的时间,我等了你两年的时间,这又是多少个秋?又是多少个时光?” 在我的脑海里,这句话确实是没头没脑的,两年?什么两年?哪里来的两年?可是我凝望着高渐离的脸,那严肃认真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这不是开玩笑的。可在我的印象里,我只是走了短短的一个月啊,一个月而已,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变成了两年呢? 伤感过后,我还有好多的疑问没有解开,于是乎我便问他:“离,什么两年?” 高渐离狭长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搭在我脸上那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扫动我的脸颊,慢慢轻柔的张口,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听着他的话,眼睛中的深情缓缓的变成了吃惊,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会让我这么吃惊?他说:“若若,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年了。” 两……两年? 我的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吧,我从现代醒来一直到我自杀回去,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而已,怎么到了古代就是昏睡了整整两年?难道是因为时空差?就像是我在古代生活了整整六年,但是在现代也只是过了短短一年而已。 也许有可能吧。 怪不得那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说她自己是小妃,那两个两岁的孩子唤我娘亲,原来时光变迁,两年的时光已经转瞬即逝了。 可是我觉得这样好不公平,老天就这样生生消耗了我们两年的时光。它不仅夺走的是时光,还有我陪伴孩子们的最好的年华。这两年,我是应该陪着她们玩耍,教着他们认字说话走路。可是两年,让他们对于我的记忆就只有空白。 还有离,我应该是陪着他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彼此互相依偎,互相照顾,互相关心。可是我当年的自私留给他的就只有独自面对,且还是悲伤的独自面对。 两年,说着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可是过起来却是整整七百三十天,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清晨,黄昏,很漫长,很漫长。 “离,我当年不是因为血崩而死了吗?你不应该把我放在棺材里埋了吗?可你怎么还把我放在家中,放在我们我们的床上?难道你不害怕?不害怕我是个死人吗?” 高渐离摇了摇头,摇得很坚决,没有一丝犹豫:“不,我不害怕,因为你的是的妻子,面对自己的妻子我怎么会害怕!还有,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会死,你还有体温,我不相信你会死。”不相信?可是我当时真的已经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面对着铁证如山的事实他为什么不相信? 也许这个男人,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太过执着了,执着到不能面对我的死亡。 但两年,我的尸身没有腐烂,且还是温热的,也许这就是他执着的原因吧。 二六九 初醒 “离,你是怎么过的这两年?这两年你过的是不是很不容易?很辛苦?” “辛苦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想起你还没有醒,想起来你还不能在我的身边陪我说话聊天,我便觉得我的生活没有了兴趣。我曾经也想过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陪你一起去了,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年轻冲动的年纪了,不是想死就可以死的。我现在是一个父亲,是三个孩子唯一的依靠,我怎么可以死,怎可以让他们成为孤儿从小面对世间的冷暖呢!” 他说得很伤感,并不是因为他说的情感丰富,其实他说得很是平淡无奇,只是我听着伤感罢了。他这么说的时候我都在后怕,如果他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真的自杀了,那我回来就只能相守与他的坟墓旁,等到我白发苍苍苦等成灰时才能与他再见。 不过我也很幸运,幸运我的夫君是他,若是了别了,怕是早早将我装进棺材里,等我醒过来也是要静静等待死亡。我庆幸我遇见的是他,我喜欢的是他,他对我这么好。 “我心里一直期望着有一天你可以醒过来,我每天晚上都会抱着你和你讲我们以前的事情,那些可爱,还有可气的事情。我总会以为你可以听到这些笑一笑,或者是骂我两声,可你却总是那么沉默不语,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那一刻,我以为你真的死了,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孩子们总会问我娘亲为什么总是睡觉,我跟他们说娘亲在生弟弟妹妹的时候太累了,需要调养调养,等一天,等一天娘亲就会醒了。我这么说也是在告诉我自己,我告诉自己,兴许再等一天你就能醒了,我一定要坚持等下去。” “若若,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我以为你不想醒过来再看我一眼了。”高渐离的双臂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下。吐着气在我的耳边低声倾诉道:“我等了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了,上一次你受伤我也只等了你一个多月,而这次,我等了你两年。两年,他们都告诉我没有希望了,可我不信,我不信。” 我光是听着就觉得他这两年很难熬,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照顾家,还要分心照顾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都是我太自私了。徒就给他这么多的麻烦。我紧紧搂住他。无限伤感的道:“离,我再也不离开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任性的离你而去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待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别离开我了,在别离开我了,我再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分别了,你懂吗?”虽然没有哭,但是那哽咽的声音凄凄惨惨的,听着还是能让人心动。 被高渐离的情绪感染的,我哭了,抱着他哭着答应了一声:“我懂。我答应你。” 时光静迁,两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事情做了两年陪伴他的时间,那我现在应该用我以后的时光多陪一陪他,一直陪他到……那一天的到来。 等等。那一天…… 如果现在已经过了两年,那就是说时间已经从公元前二二四年变成了公元前二二二年!而那天一个,也就是高渐离历史的结局到来是公元前二二一年,那么说他的时间只剩下一年了! 一年! “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抓着他的肩膀脱口而出,将高渐离问的一愣一愣的。他看了看窗外有些疑惑不解的说道:“现在是未时啊,若若,你怎么睡了一觉连时辰都不认得了?” 我急忙摇了摇头,着急的道:“不是,我是说现在是什么年份?什么日子。” 这一次高渐离想都没有想,直接张口平淡的答了我的话:“燕王喜三十三年六月十三日,你离开我的整整两年零十二天。你走的每一天我都是在数着日子过的,所以每一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两年零十二天,我都忘记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高渐离说得这么感人,可我关心的却不是这些感人的话语,而是现在的日子。燕王喜三十三年……让我来换算一下,那就是……就是公元前二二二年,今天,此时此刻的今天就是公元前二二二年六月十三日! 天啊,这离公元前二二一年哪里还有一年的时间,只有短暂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啊! 五个月,简简单单的一百五十天! 两年,我用了两年时光的分别却只换来了短短五个月的相守?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我可以像救哥哥那样也救一救高渐离,改变了他的历史,让我和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余下的一生。可是,万一这一次失败了呢?上一次只是侥幸,不知道为什么嬴政会大发慈悲放过我们这一行人,但这一次我们还会有这样的幸运吗? 也许,也许我可以做一些提前的准备,就比如说提前阻止,让他在公元前二二一年的那一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让他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或者带他走,走到可以远离秦王朝,远离嬴政的地方。只要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年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我现在也不去想他真正的结局是什么了,就算是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而我遭到了天谴,那又有什么,只要他没有事就好。 对,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我搂着他胸膛的胳膊下意识的紧了紧,与他更加的亲近了。我极力控制着我的情绪用颤颤的声音说话:“我再也不离开了,我会好好地陪着你,不会让你在孤寂,在孤独。你也要好好的陪着我,也不要离开我,我不想承受你失去我的那种痛苦。”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高渐离边说边笑了起来。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了出来,从我醒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吃惊,难以置信或者是难过的表情,很难能露出开心或者高兴的表情,更别提笑了。也许他真的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脸部表情露出来的太迟缓了吧。 后来想一想,他这不叫迟缓,而是慢半拍,不,是好几拍! ―――――――――――――――――――――――――――――――――――――― 后来我们两个这么抱着,我靠着他温暖的怀睡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两年的身体只是刚刚醒了一个时辰就怎么又开始打了瞌睡?也许这是习惯性吧,就像是一个天天睡午觉的人忽然有一天不睡午觉了他总是觉得昏昏欲睡,很想睡觉。 不过我睡着了,便是要委屈一个人了――高渐离。我刚刚睡着的那个时候那可真把高渐离吓坏了,他以为我又一次沉睡过去,连忙摇晃了我几下让我清醒,还是我再说我只是眯一觉会而他才罢手。 也是,有了前车之鉴谁还不是杯弓蛇影的呢! 我刚刚醒过来的消息传播的很快,那天晚上,很多的人都来了我们家里,例如哥哥萧魂姐姐一家子,远在燕都的燕寒和若雪,还有山下的孙华。孙华给我号脉的时候连连称奇,说我能醒过来开简直是个奇迹,他还问我我倒是是靠着什么意志醒了过来。我不能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能呵呵的干笑:“巧合,巧合而已。” 细细打量他们,他们都没有变,只是都因为两年的岁月成熟了不少,尤其是若雪,感觉她已经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王妃了。 我走的这两年,家里面添了一个半人――哥哥和萧魂姐姐刚刚一岁的孩子,还有腹中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我想,添孩子是夫妻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孙华这类的生物没有伴侣添不了孩子我也可以理解。只是,燕寒和若雪呢? 我们两双人可是同时成的亲,四年过去了,我都有三个孩子了,可是燕寒那一边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喜讯,我都怀疑是不是燕寒不能生啊? 关于这件事,我差一点就问了出来,不过我好歹是忍住了,不然我保证燕寒口中的那口茶会瞬间奔涌而出,然后一脸铁青加上鄙视的看着我。 晚上所有人都在我们家吃饭,以表示对于我醒来的庆祝。这一类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尝试过这么多的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一个人!七个大人四个孩子,关键七个大人不是重点,四个孩子这才是重点!两三岁的孩子,都是一群活泼好动的小孩啊,一会儿下去摸摸这个,一会而下去看看那个,一会儿攒欺攒欺这个叔父,一会“调戏调戏”那个姨母。 逸瑾有着哥哥萧魂姐姐管着,我这个当娘亲就只能管我那三个孩子,但是我又没有经验,根本管不住,最后还是高渐离一声呵斥三个调皮鬼才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 天啊,这两三岁怎么这么活泼好动啊!一点也没有一岁之前不会走路不会说话那阵好玩。 额,孩子可不是用来玩的! 二七零 小鬼 他们这一群人在我们家里吃饭,这么多的人也不好粗茶淡饭的招待,毕竟我们不像孙华只会做粗茶淡饭。可是即使是这样,饭桌上也不是没有这样东西,而且还只有一个比较倒霉的人吃。问谁这么倒霉?还不是我这么倒霉啊!因为我刚刚醒过来,肠胃两年没有工作,如果吃那些饭菜什么的对胃肠是一种负担,所以我就只能捧着小米粥和小菜看着他们吃好吃的。 额,说心里话看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吃得好,哪里会有不羡慕的道理,不过还好高渐离也陪着我吃粗茶淡饭,这好歹能让我觉得心理平衡一点。 这样粗茶淡饭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过后,高渐离才让我慢慢的进食那些有些消化的慢的东西,例如肉啊等等。耶,我的无油生活可算是要结束了。 我的一群孩子们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所以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陪孩子们玩,这也让我感觉我是一个陪着小孩子们玩的大姐姐,而不是他们的母亲。 对了,对于小妃失而复得的这件事情,我也问过高渐离,高渐离他说小妃当年掉下悬崖并没有死,当年林慧敏抱着小妃摔下去的时候林慧敏是先摔下去,小妃在她的身体顶上,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她被山底下一家农户发现了,带回家养了一阵了,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有一阵子,就是我和高渐离闹别扭的那一阵子他天天往外跑,就是因为听到了有关于小妃的消息,急于去寻找。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是怕我担心,也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对于绝望的事情看到了希望,这不是惊喜又是什么呢。 看着孩子们成天在我的面前跑来跑去,一天天欢声笑语的不知忧愁,我的心情也是大好。妃,珍。尘,这三个孩子就是我的希望,我的支撑,我和高渐离所有的寄托。不过这种稀罕的感觉终有一天能平淡如水,一开始我真的觉得这三个孩子可爱的紧,想稀罕一辈子,可是当孩子们烦你的时候…… 案例一: “娘亲娘亲,你陪小珍玩嘛!” “不不不,娘亲,你要陪小尘玩。” “娘亲。你陪弟弟妹妹。小妃怎么办?呜呜呜……” 额。我到底陪哪一个玩?高渐离在一旁瞅着我,看着我束手无策的样子,露出一脸偷笑的样子。喂,能不能过来帮一帮忙啊。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案例二: “娘亲,小妃错了,小妃刚才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碗。”然后再可怜楚楚的看着你。 我能怎么办?反正只是一个碗而已,不值钱的玩意。我只能摸了摸她的头,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别伤着自己就好。” “娘亲,小珍刚才不小心把咱们家的花瓶给打碎了,是您最喜欢的那一个。小珍知错了。娘亲请您惩罚小珍吧。”然后又是可怜楚楚的看着我,而且比小妃还可怜。 头疼,天天搞毁灭性的破坏,要是一个孩子还好说,只不过我们家里三个孩子啊!我揉了揉一条一条的太阳穴。故作不生气的样子淡定的道:“没事没事,那都不重要,小珍你没受伤吧?” “娘亲娘亲,小尘刚才……” “怎么了?你有闯什么祸了?”我还没有等小尘说完话便生生打断了小尘奶声奶气的话,我这个小心脏啊,可是在也接受不了这样似的打击了,现在一听到他们叫我我就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小尘扭扭捏捏了半天,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他闯的大祸:“娘亲,我刚才去玩父亲的琴,不小心把琴给摔在了地上。其实也没有摔坏,就是琴上面的弦都断了,我听父亲说琴弦是可以再续的。” “什么,小尘你给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过来!”呃呃呃,这粗暴怒戾的声音可不是我发出来了,而是从我身后高渐离口中发出来的。嘿嘿,终于我可以不用发怒了! 案例三: “娘亲娘亲,您给我们讲故事吧。” 于是我兴致勃勃的讲了故事,现代的格林或者是安徒生童话他们肯定是没有听过,嘿嘿,一定能吸引他们的眼球。 “从前有一个叫灰姑娘的美丽的女孩子……” “从前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她是灰姑娘,而不叫白姑娘或者是黑姑娘?” “为什么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孩子?” “……”我说你们这三个小捣蛋鬼,你们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我这才只说了一句话而已你们就说出了这么多的为什么,这我还有法说嘛! ―――――――――――――――――――――――――― 我疲惫的躺在了床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唉,可算是把这三个孩子给哄睡了,我这一天过得也忒不容易了! 高渐离刚刚看完书,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了便坐在床上坐在我的身边。他温热的手指扫过我的额头,轻柔的跟我说话:“和那帮小鬼头打交道,累坏了吧。” 我握着他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头,十分委屈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讲了一遍,然后又用十分钦佩的眼神看着他:“离,这两年你是怎么做到的,将这三个小鬼头养大还要天天的忍受他们的“折磨”!我佩服你,佩服你啊!” “呵呵。”高渐离背的话语逗笑了,附身向下趴在我的身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轻轻划过我的脸,略带戏虐的道:“这就佩服我?冰山一角而已,其实我觉得你最该佩服我的是我为你守身如玉了两年,你说是不?” 我自然知道他这守身如玉是什么意思,其实这个事情我早在刚醒来的就意识到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可以三妻四妾时代的男人,能为自己的妻子压抑欲望两年之久,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确实是很佩服他了,不过我这个人嘛,心里服可是嘴不服,只见我微微咳嗽了一下满不在乎的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这让我有多佩服啊,这不就是你应该做的吗!况且,谁知道我睡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啊!还有,要是你不能给我守身如玉,我醒过来肯定是要阉了你的。” 额,在我昏迷的时候动手动脚,这么说怎么有点像奸尸啊,高渐离他可没有这个癖好吧。 我能以为高渐离听到我这一席话会一脸黑线,十分无语。可他没有,而是脸上戏谑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他嘴角邪魅的上翘,长长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戏虐的开口:“哦?是吗?那你要不要试试我对你动手动脚是什么感觉?”然后我就感觉小腹上一阵酥麻。 额,他的手指正一点一点的滑过的小腹,加上现在是夏天,我的身上只是简简单单的穿了一层薄纱,他这样不轻不重的滑过让我觉得更痒了。我咬了咬唇,忍着笑意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可不想他的手更快,向上一移动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摁在我的头边。 “你……你要干嘛啊!你不会把持不住了吧?”我一脸天真磕磕巴巴的问他,并且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张望着。 高渐离的那张英俊的脸随着我的声音迎面落下,薄薄的唇瓣很是轻巧的落在我的唇上,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我发现了,人家也已经亲完了。 “嘿嘿,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若若,我为你守身了两年,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些奖励吗?”奖励?难道……此时此刻,高渐离的手也根本没有停下来,而是快速的将我的衣带解开,将我外面那一层薄纱扒下。 果然,他是要这个奖励。 他滚烫滚烫的唇落在我的锁骨上,我被这突然起来的亲昵吓了一跳,恩哼了一声又用颤抖的声音跟他小声的半暧昧到:“恩……离,孩子们才刚才……我们这样,不能将他们吵醒……恩……” “不怕,孩子们睡觉很老实。”高渐离依旧将头埋在我的胸前“啃噬”着,在他的唇下,我白皙的皮肤很快就多了一个红红的小草莓。“若若,我等了这一天等了两年,就算是刚刚成亲的时候我也没有这样的迫切。” 之后,我的身上的薄纱啊,肚兜啊,还有亵裤都从床上扔了下去,哦,还有他的衣服。 嘿嘿,我们做什么可想而知了吧,更多的细节……嘿嘿,我就不透漏了,自己想去吧! 如果这就是大结局的话,其实也很圆满,我和他历尽了各种事情,开心,难过,误会和伤心,甚至是生离死别,但是始终分不开我们,始终手牵着手向着明天走。我们会相濡以沫的过完我们的一生,我会相夫教子,他会撑起这个家,看着孩子承欢膝下,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不过高渐离的磨砺还没有过去,这注定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完,我们还要面对更大的挑战,甚至是我们有些对抗不了的挑战。不过话说回来,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去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死在这个坎上呢。 二七一 转变 公元前二二一年五月二十日,时隔我醒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我每天都在战战兢兢的数着日子,计算着公元前二二一年的到来。公元前二二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我是最紧张的,因为过了那一天就是传说中高渐离即将死去的年份,我怎么能不紧张! 那天我是对他百依百顺的,还给他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感觉有点像最后一顿的晚宴,虽然骨子里是十分不希望看到他会死,可是我却还是控制不住要这么做。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睡着觉,就算是躺在高渐离温暖的怀里我也没有睡着,我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公元前二二一年一月一日,我顶着一双黑眼圈面见世人,形象虽然是毁了,不过好在高渐离还活着,这一天都相安无事,而且阳光明媚的很,根本就不想会出事的样子。 我沉重一天的心事,终于放下了。 现在转眼就是公元前二二一年五月下旬了,还有半年就可以摆脱这可怕的历史了,但愿这半年赶紧过去,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其实知道这么多也不怎么好,这一天一天的多累,还真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然后事情发生了就随机应变。未雨绸缪和随机应变,孰好孰坏也不能分清。 虽然心里这样的期望着,但是这一年注定不会是一个太平的年份,这一年是历史上比较重要的一年,历史上的第一个统一了的国家秦王朝,是在这一年诞生的。有诞生就会有毁灭,任何事情的成功都会有牺牲来衬托,秦王朝的诞生就是在燕国彻底灭亡的背景下诞生的。 这一天我坐在家中为我的孩子们裁制布料做新衣服,其实我并不会做,只是心血来潮想让孩子穿穿我做的衣服。作为一个女儿家,飞针走线并不是那么的难,经常受一点点小伤也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一天我却将自己的手指头足足扎了五下,五个红肿的小洞,很疼的。 我将自己被扎了五下的食指放在嘴中吸允了几下,以来缓解缓解我的疼痛。血,有血,不会又有什么血光之灾要发生吧! “若若,出事了。”就在我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外出的高渐离忽然破门而入,平淡不能在平淡的说出了五个略带悲伤地字。出事了?出什么事情?高渐离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我这副好奇不已的脸。又将我的握我在他的手掌中。他的手很凉。这不应该是在夏天该有的。 我眨了两下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慢慢劝自己一定要承受他口中所谓的出事。我知道高渐离这个人,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不能算是出事了,而可以被他称之为出事的。就一定会是一件大事。 我拍了拍高渐离的手背,对他安心的笑了一笑,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个样子?” 高渐离一脸颓废的样子看着我,看了我半晌之后才正正的回答了我的问题:“燕国……没了……”没了?堂堂一个国家说没就没了?这又不是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哦,原来是燕国灭亡了,历史上的燕国原本就是在这个时候灭亡的。 安稳了二百一十一年的燕国还是在这一年灭亡了。 “嬴政跟燕王喜谈条件。让燕王将最后一些领土割让给秦国,如果割让了嬴政还会留下燕王的姓名,不然就会派兵进攻燕国,片甲不留。若若,你也知道现在燕国经过五年的那场战役国气大伤。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所以……所以燕王选择了妥协,燕国也就灭亡了。”高渐离一字一顿的跟我说着,没有太多的表情,有的好像只是麻木。 燕国灭亡了,亡的好平静。 五年前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燕秦之战也没能将燕国彻底灭亡,而现在,嬴政的三言两语就将整个燕国据为了己有。 我想,此时此刻如果燕寒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气得要死,如果他才是这个燕国的国君,这种事情他一定不会妥协的,江山社稷是一个国君最不应该舍弃的,这除了权势之外还存在着职责,如果一个国君空单着国君的虚名却不担当职责,拿了真是一个国家子民的不幸。 可笑,真是可笑。不过在可笑又能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演过的子民而已,随遇而安就好,只要高渐离没事,我们一家都没有事,那就是相安无事了。我往前坐了坐,双手从他的双臂下伸了过去,紧紧将他抱住,柔声慢慢地道:“我还陪着你呢,国家没了,我就陪你去别的国家;家没了,我就陪你去流浪。我在,我会一直在。” 高渐离的双手迟钝了好久才搭在我的后背上,缓缓地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子嘶哑道:“若若,我有你,此生足矣。” 我何尝不是,此生有他,足矣。 燕国灭亡的这一天,是公元前二二一年五月二十日,我们的命运,也从这一天开始真正的改变。 因为国家灭亡,整个燕国变得一片大乱,燕国城门大开迎接秦国使臣进来,还将燕国的玉玺双手奉上,笑脸相迎。呵呵,这么听着是不是很可笑,燕王喜,也可也真的不怕后人唾弃你。 不过这也跟我们没有关系,这种大事可不是我可以管的,下面的事对于我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大事。秦王嬴政不知道抽了哪一阵子的疯,竟然下令要追究当年燕太子丹派刺客刺杀他的事情,追捕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人。也就是说他要派兵追捕哥哥,高渐离和燕寒,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人。 真是的,当年不是已经放过我们了吗,怎么时隔五年还要追究! 因为我们住在燕国的事情被燕王喜出卖了,所以我们不得不举家搬走,我们一家,哥哥一家,燕寒一家还有孙华不得不搬往别处。孙华?他怎么搬走了?他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太过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才要跟着我们一起搬走,话说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高渐离在这里他才在这的呢。 哎,真是可怜了萧魂姐姐,生完孩子才不久就要踏上流浪的旅途了。 一大家子要迁徙,这可是有些太过引人注目了,所以我们分开了行动,兵分三路――哥哥一家,燕寒一家,我们家与孙华。谁让我将孙华当成朋友了呢,他不跟着我跟着谁呢。正好我的这群小孩子可以让他照顾,让他尝一尝这个干爹也是不好当的。 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搬往秦国,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嬴政在燕国对我们大肆搜索,他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躲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哥哥走的是水路,顺流而下应该是很快的,因为哥哥他做事沉稳,办事效率高,所以先让哥哥过去把一切都铺垫好。 燕寒他们一家从东面绕行,是我们这里路程比较远的,因为他们人少,路途绕远也不会有什么拖延。我们家是从燕国直行到秦国的,不快不慢,正好。 将一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好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走到门口,我还是有一些依依不舍。也是,当然会依依不舍了,这里毕竟是我和高渐离生活了五年已久的地方,那里有我们一点一滴的回忆,开心的,不开心的;难过的,不难过的。都说人是爱回忆的生物,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 高渐离将一切包裹都放在了车上,又将孩子们安顿好之后这才发现我还在院子中,蹲在那棵桃树底下正在挖着什么东西。高渐离让孙华看着这三个调皮的孩子,然后拂了拂白衣走进了院中,陪着我一起蹲着。 “怎么?舍不得走了?”高渐离的手搭在我的后背上,而我还在尽力的用力刨着。就在走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去年我们还是酿了桃花醉,虽然说那个时候的花瓣都不怎么好了,但好歹还是可以用来酿酒的。现在时隔一年了,不带走确实是有点可惜了。 高渐离在一旁盯着我,直到我将桃花醉挖了出来他才过来帮手帮我清理。 高渐离笑着瞅了瞅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笑道:“原来你还记得啊,只是一坛桃花醉而已,明年在酿造不就可以了吗。” “那可不一样,这是我们酿造的,只要是我们酿造的我都是不能扔下的。”我绷着满满一坛的桃花醉对他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桃疏密的桃花透过阳光,神智略带哀伤:“这还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种出来的桃树,想不到现在又要丢弃它了。”我又看了一眼高渐离,眼睛一闪一闪的,话语中充满了恳求:“离,等我们找到了新的处所,我们还要种桃树,我们要种好多好多的桃树。” 等种好了桃树,我们还要一起酿桃花醉,呵呵,还有比这更有趣的吗。 高渐离点了点头,冲我露出了灿烂阳光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二七二 高热 我,高渐离这一行六人坐上了马车便马不停蹄的奔往秦国,一是怕我们在这里呆的太久会被秦兵发现,二是想要过去尽早和哥哥他们会合。我们的动作很快,一天便可以赶很长的路。这一路上高渐离驾车,我和孙华照顾着三个孩子,虽然是有些颠簸,但好歹是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能绕小道就尽量绕着小道,因为城关都有亲兵把守着,而且那些秦兵手上还有着我们的画像,要是走城关的话很容易就被他们发现。要是那些实在没有小路可以走的我们就不得不冒险城关了。怎么冒险,就是易容,高渐离和我都带上人皮面具,这样可以混淆那些秦兵的眼睛,顺利的通过。 二十天之后,我们顺利的从阳关到达了秦国。 秦国这个地方我们是第二次来,上一次是五年前,为了救哥哥来到这里进宫当了宫女。五年后,我们为了自保,来到了这里,躲到了深山中,隐居于世。因为还暂时不知道哥哥他们在什么地方,安顿在哪里,所以我们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只能先住在客栈,等到找到哥哥他们后再作打算。 ―――――――――――――――――――――――――――――― “娘亲,娘亲你快来看看小尘怎么了。”身为姐姐的小妃现在已经四岁多了,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了,也有了姐姐的职责,所以她对弟弟妹妹的身体都非常的关心。我们在客栈居住的第三天,就出了不大不小的情况。 我听到小妃这样的说,赶紧走到了小尘的面前,只见小尘双眼紧闭面色发红,小小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一直低声喃喃着:“娘亲,我难受。”看着自己的孩子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今天就病病殃殃的成了这副样子,我这个做娘亲怎么会不担心。我从袖子里拿出丝帕。将小尘头上的汗水都给擦了去,又用手摸了摸小尘的额头,啊,好烫! 身为娘亲的没有一个是不担心孩子的,虽然我和小尘有着两年的空白记忆,但好歹小尘是从我的肚子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颦着眉头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搭在小尘还带些宣乎的手腕上,小尘的脉象很快,要比平常的人快上很多,而且加上小尘的症状。好像是高热啊。 高热。那可不同于普通的风寒。风寒可以要人的命,可是高热更可以要人的命,更何况还是一个免疫力比较低的孩子。 我将弱小的小尘抱在了怀里,放在我的膝盖上带着害怕的声音问着小尘:“小尘。小尘你怎么了,你告诉娘亲,你别吓唬娘亲啊。” “娘亲,我难受。”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刚刚睁开眼睛看见了我就开始在我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边哭泣边说:“娘亲,我感觉身体好热,又感觉好冷。娘亲,我真的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瞎说什么,怎么会死!”听到小尘说了这个“死”字,我浑身都颤栗起来了,当年小妃从我身边消失的经历现在想起还是记忆犹新,虽然只是一场虚惊。但那种痛楚真的是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这种痛苦我可不想再试一次,所以在小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被我生生打断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高热,没事的,我是一个医者,不可能连一个普通的伤风感冒都治不好。 本应该呆在另一个屋子中的孙华大概是听小妃说小尘生病的事情,也敲敲门进了来,也是二话不说的为小尘把了把脉。细细诊断后,他的出来的结果和我的也是一样的:高热。一般开开心心每一天的孙华也露出了少有的皱眉,跟我说着高热会怎么怎么样。 废话,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是医者,说的我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不过孙华都这么说了,我就更担心了,不是误诊,真的是高热。孙华和我商量了一下,开了一些我们都认为比较安妥的的药材,便让孙华下去煮药了。 当然,我是不会去的,我还要陪着小尘呢。 就在我将小尘放回了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的时候,高渐离从门外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盆清凉凉的水和毛巾,大概是他刚才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给小尘准备的吧。果不其然,高渐离将水放在了桌子上,将毛巾放在里面浸湿后拿了过来,搭在小尘的额头上。 对于小尘,这一阵突如其来冰凉是很舒服的,所以他很快的就安生下来,没有再哭闹了。 高渐离有给小尘将全身的汗水都擦了去,又为小尘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盖上被子才算是完事。他的手法很是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的样子。高渐离的确是很会照顾人,但是对于小孩子的照顾,大概也就是这两年锻炼出来的吧。 意识模模糊糊的小尘小手一直抓着高渐离的衣袖不让他离开,高渐离也只能坐在床边摸了摸小尘的脑袋,安安稳稳的陪着他。我身为娘亲,也不能不陪着,于是我便坐在高渐离的对面一起守着。 “没吓着吧。”高渐离和我都坐在床边守护着小尘,他见我坐在床边紧盯着小尘瑟瑟发抖的样子,慢慢的将他的手搭在我的后背,轻轻拍抚安慰着我。我从惊吓中缓缓的凝神去看他,然后颤抖的点了点头:“离,小尘他……他不会有事吧,我刚才给他号脉,那脉象好像是高热。孙华也过来了,他说的也是如次。” 高渐离伸出手,摸了摸小尘那滚烫的小脸蛋,眨了眨眼睛许久叹了一口气:“若若,你也知道,小尘和小珍是早产,刚从你腹中出来的时候长得便比较瘦小,尤其是小尘,身体更是瘦弱的不行。仅因为这样,小尘每一年都会生病,而且不只是一次两次。小尘有的时候生病要比这还严重,那个时候我也和你一样束手无措,害怕得很。不过后来习惯了我也就不怕了,只要好好照顾着就行了。若若,别担心,小尘会没事的。” 经常如此?看来还是我这个母亲做的很是不称职呢,连孩子的基本体质都不知道。哎,当年小尘出生的时候也确实是小,还没有小珍大呢,当年若不是我非要上树去采桃花瓣,哪里会早产,小尘又怎么会体弱多病! 身为母亲,我不能给他最好,连身体都没能给他最好的。 我低下头,咬着嘴唇略带自责地说:“孩子还那么小,我们就这样让他们跟着我们风餐露宿,实在有些对不起孩子们。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这些孩子,再也不让他们受什么委屈了。”然后高渐离将我轻轻的揽进他的怀中,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祈祷:“离,但愿小尘可以平安的度过这次高热。” 可是祈祷终归是祈祷,之后的三天小尘的高热还是很严重,虽然我给他开了那么多的药,虽然我和高渐离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可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依旧高烧不退,很严重的样子。我每一天都抱着小尘滚烫的身体给他不停的用凉水降温,因为我害怕,害怕小尘随时都会因为高烧不退而离开我们。 “离,小尘不会出事的对不对,我们的孩子都命大,都不会出事的。”我每天这样会和高渐离说上好几遍,我这样说不仅仅是想让表面冷静内心着急的高渐离心安,也是想让我自己心安。 小尘总是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其实小尘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要比他的两个姐姐都聪明,他清醒的时候会安慰我们他没有事情,让我们不要担心,并且还讲笑话给我们听。小尘他很听话,很乖,是一个好孩子。 但高热糊涂的时候那可是真的糊涂,糊涂到俩自己的父亲娘亲都不认得,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得,害得我只能躲在高渐离的背后偷偷地抹眼泪。 这很严重,这很严重! 三天,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哥哥他们,而我们随身所带的药物都用光了,也只能靠着高渐离出门冒险买药了。一般为了保险起见,高渐离出门的时候都会选择易容,这样在外面搜查的秦兵就不会认出他来了,可是这一天他见小尘病情加重,也就顾不得长时间的易容,拿着银子就奔了出去。 这样出去很是危险,我颦眉看着高渐离的身影一点一点的离去却没有阻止,我想他武功身手那么高,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所以也就没有阻止。我抱着小尘坐在房间里等着高渐离回来,可是我们等啊等,等啊等,却只等到了一群陌生的士兵冲进客栈,直直奔上我们所处的屋子。 我看着那一身身士兵身上的穿着,是我们一路上看到的秦兵的盔甲,那些人,是秦兵! “听着,这个客栈里有始皇帝陛下缉拿的要犯,你们要全力搜索,不放过一丝一毫,听清楚了没有!” “诺!” 二七三 逃跑 “抓住通缉要犯,不能放过一丝一毫。”这是我在客栈的房间里听到一个出自秦兵口中的话,我的身体紧紧贴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缓缓的颓倒,靠在门口再也起不来了。 我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些通缉要犯就是我们,他们要来抓我们,可是秦兵,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似乎也没有暴露啊!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现在仅有的时间也不容我有一点点的时间去想。 现在唯一会武功的高渐离又不在这里,这里只有大大小小五个不会武功的大人和孩子,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楼下那么多的秦兵呢。 离,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我害怕,你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此时正在照顾小尘的孙华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腾地一下从床边坐了起来,低声疑惑道:“秦兵?”然后凝神思考了一两秒钟后立刻拉起怼坐在地上的我,将躺在床上还烧得说胡话的小尘塞进我的怀里,将小妃和小珍放在我的身边。 我想我们现在,也只有逃这一个方法了。 孙华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颦眉看了看外面后转身冲我们说到:“楼下没有人把守,我帮助你和孩子们从这里下去,然后你们就赶快跑,跑的越远越好,记没记住!” 还好没有人把守,他们这个样子也他马虎大意了,不过这样正好,给了我们逃脱的机会。我正要坐在窗边想要逃下去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等等! “可是你呢!”说了半天,他只说了他自己一个帮助我们下楼,可是没有说和我们一起跑。这样的说法有点悲壮,他似乎是要慷慨悲壮的要为了我们娘四个儿献身于此,和秦兵同归于尽。 果不其然,我这样一问他他立刻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没有片刻犹豫。他是这样说的:“我负责就在这里断后。我会尽快的拖住他们,你们必须赶紧的跑,赶紧找到高渐离,这样你们才能安全。”他这样没有片刻犹豫是因为不想耽误时间,要知道,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一秒钟都是很宝贵的。 我很吃惊,孙华他竟然这样不顾自己的生命,为的只是保护我们的周全。在这样的危机时刻,很多人都会我选择成为小人。抛弃了别人而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孙华不同。他的选择恰恰是相反的。虽然他是一个断袖,但是我觉得他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更加的君子。 不过虽然这样,但他到底是我的朋友,身为一个负责任有责任心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去管我朋友的死活呢。于是乎我不顾着时间的紧迫性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问着他:“那你会不会死?你负责断后的话,那你会不会死?”一般负责断后的人,按照小说情节来说都是会死的,就算是按照逻辑推理也能好不到哪里去。只有很少的人能逃脱,但着仅限于武功高强的人。可这一点,孙华并不具备。 换句话说,他和一个文弱书生没什么两样,人家是文弱书生,而他是文弱医生。就差一个字而已。 “也许会,也许不会。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我也说不准。” 我瞅了一眼他,相当鄙视的道:“你可真是胡闹,明知道自己会死还要逞英雄。我告诉你。没有什么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你是我的朋友,我更不可能去让你送死。跟我们一起走,这样子路上还有人帮我照顾孩子……喂,你,你干什么!”正在我字正腔圆教训孙华的时候,孙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根很长的绳子,把它绑在我的腰上,然后一手抓住了我后腰那处的衣服,一手领着我的领子将我狠狠地从二楼扔了下去。 什么!扔下去了,孙华,你还是我朋友吗!你是损友吧! 他这一套流利的动作一做完,我就觉得的身体正如微风充分的接触――我在急速下降啊!我轻呼一声“啊”,耳边传来“嗖嗖嗖”的风声。我的手下意识的抱住小尘,身体尽量的向上翻,将小尘托在我的身体上面。这孩子已经受伤了,我不想让这个已经受伤的孩子再次受到伤害。当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做的这么好,后来一想想,可能这就是母亲的本能吧。 就在我以为我马上就要和地面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腰上忽然传来一股有力却很是细小的力气,也就是这股力气将我生生拉住,并没有让我落在地面上。我向上面瞅了瞅,诶,孙华正在吃力的拉着那个紧紧拴在我腰上的绳子。 好吧,他并没有让我小看,虽然身为一个文弱医生,但到底是个男人,起码的力气这还是有的。 “孙华,你……” “别说话,接住孩子!”正当我放下小尘解开绳子准备骂他的时候,他让小妃和小珍从绳子上滑了下去,滑下去的时候因为有我在下面,所以孩子们下来的很放心。她们很放心,我却放心不下来,我看着他们从上面一个个滑下来,我的心就一次次的悬起来再放下去。 孩子们一个个安全的着陆了,我们娘四个都顺利的下到了一楼平地,楼上房间的就只剩下孙华一个人了。我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他,连忙挥着手冲他摆动:“孙华,你快下来啊,快掉跑啊,一会儿秦兵就来了!”我一旁的孩子除了生病的小尘也在说:“干爹你快下来!” 孙华双臂撑在窗口,俯身下来看了我们一眼,又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冲着我们迅速摇了摇头:“你们快点走吧,秦兵马上就要上楼了,我是走不了了。没事的,秦兵要抓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我,我不会出事的。你们先走,我会去找你们的。”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决,这样的坚决是他嬉皮笑脸的世界中很少能见到的。 我知道我再怎么劝孙华都是不可能,他这个人虽然好说话,但是只要是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却也是改变不了的。现在对于我来说短短的一秒都是宝贵的生命,我不能耽误孙华为我创造争取生命的时间,我不能像那些电视剧小说里那些人物一样磨磨唧唧的,最终不仅另一个人白白牺牲,自己也牺牲了,那样做真的是太不划算了。 我咬了咬嘴唇,冲他点了点头非常郑重的说:“那你一定要活着,你答应我了,要活着。”我对他并没有别的感情,只是朋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而且生死看得太多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回一个一个从我的身边消失。 我的怀中抱着小尘,而小妃和小珍就只能委屈跟在我的身后跑了。奔跑中,我似乎听到客栈中门被踢开的声音,秦兵暴怒的声音,孙华应付的回答,似乎还听到兵戎相见手了的声音。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幻觉,可是是幻觉又怎么,不是幻觉又怎么,我是不可能再回去,如果再回去虽然显得自己很有义气,但是会辜负人家的一番苦心。 “啊――呜呜,娘亲,好疼。”我正带着小尘努力向前跑时,身后忽然传来“噗通”的跌了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跌倒的人是小珍,而小妃蹲在小珍的身边喘息着想要将她扶起。听着小珍的凄凄惨惨的哭声,我皱了一下眉头,本来都跑出去了老远又折返了回来。 我将弱小的小珍从地上抱了起来,扑了扑她身上的灰尘,看着她白色裙子上渗出的一丝丝血迹,我紧张的赶紧掀开她的裙子检查――天啊,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在痛,小珍的整个一双膝盖都摔破了,鲜血从伤口里不停的渗出,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小孩子顽皮的时候经常会将自己的身上弄伤,不过那个时候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怨不了别人,我除了不去埋怨她教育她在也就不为他做什么了。可这不一样,这一次是为了逃命,是为了留下自己的生命。可这一切都不应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应该承受的,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本应该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跟在父母的身边长大,不应该过这样子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们这一对父母亲当的好不称职,好不称职! “娘亲,我跑不动了,我好想休息。”小妃也在我的身边虚弱的说道,连小妃都支撑不住了,那大概也是真的支撑不住了。我们跑了大约两条街道,也是,一个才四岁,一个才三岁,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体力去逃亡! 我将小尘小妃和小珍一把搂在了怀里,红着眼圈忍住泪意,用我纤细的手一一抚摸过他们的头,点了点头沙哑着:“好,我们休息休息。” 我向后面看了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以为是秦兵没有追上来,也就放心大胆的让他们休息。可就是我这样的麻痹大意,才换来下一步的危险,而这个危险所付出的代价,又是不可估量的。 二七四 受伤 小珍腿上的伤口不能就那么晾着,这样大面积的受伤在炎热的夏天是很容易感染的。我从身上拿出了带着的纱巾,从水壶中道出了水将纱巾浸湿,一点一点擦去血迹和污秽,最后将身上的衣服撕下一个布条,将小珍的伤口一一包扎好。 我知道清理伤口有多疼,尤其是对一个三岁的孩子,更是不能忍受得了疼痛。可是小珍她很坚强,虽然在低声抽泣,虽然感觉到疼痛皱起了眉头,但是她始终坚强的尽量不吭声,不大哭。这要是换成普通三岁的孩子,那早就哇哇大哭不止了。 “乖小珍,不哭,娘亲在,不疼哈。”我红着眼圈再次将小珍搂入了怀中,用我的手摸了摸她不长但是很柔顺的头发,安慰着她。小珍也是抽噎着嘟起小嘴笑了笑,一双小手放在我的后背上,用稚嫩的声音跟我说话:“娘亲,小珍很乖,小珍不哭,娘亲您也不要担心。” 我的女儿她很乖,我的孩子们很乖,我很庆幸我荆若云这一生生了这三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休息了五六分钟,我怕耽误的时间太过秦兵会追上来,所以我拍了拍小珍的肩膀又查看了她的伤势,皱着眉头不放心的道:“小珍,现在你还能走吗?”小珍咬了咬自己嘟嘟的小嘴唇,迈开步子往前走了走。虽然走的不算是太快还带着些跛,但好歹是能走。小珍试验了两下宠着我快速的点了点头,用稚嫩的声音回答着我:“娘亲,没事了,我可以的。” “恩,那就好。小妃,你去扶着妹妹,小心点走。”我再次提醒着他们,小妃也有着大姐姐的模样,用力的点了点头,扶着小珍跟在我的身后。这条小巷安静得很。什么人都没有,甚至连飞禽走兽都没有,这有些不同寻常,安静的可怕。 这里,这里毕竟是住人的地方,却一丁点而人气都没有,难道这不是很可怕?人们常常说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而死亡的前一刻往往也是安静的不得了,难道这就是预兆? 可这里就我一个大人,我不能害怕。如果连我都害怕了。还有谁能保护我的孩子! 我往四周看了两眼。微微转头对跟在我身后的两个孩子郑重道:“快点走,这里好像不怎么太平。”说这话,我抱着小尘的手臂下意识的收了收,那是一种由紧张和害怕造成的一种肌肉收缩的现象。 小妃和小珍显然是没有感受到这种诡异的气氛。虽然对我的话有些疑惑不解,但也听话的照做了。 我们正在匆匆的往前赶,经过一个有些黑布隆冬的小巷口时,从阴影里面忽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拉住两个孩子,将我和孩子们齐齐的带了进去。因为我被他捂着嘴,所以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也发不出求救信号。但我的脑子是清醒的,还是可以思考的。 我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我遇到了歹徒坏人采花贼,他要害我,害我的孩子。我倒是不要紧关键是孩子啊!脑海中一蹦出小妃小珍和小尘这三个孩子的样貌,我的心里就一紧。我不可以让孩子有事,孩子有了情我可怎么向高渐离交代啊。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并不代表不可能对付过男子,保护我的孩子,没有武器,没有体力,可我有牙齿啊,这可是我最锋利的防身家伙。 我快速尽力的往后靠了靠,将我的嘴张到尽量大的程度,咔嚓一口咬了下去。我咬得很用力,很紧,似乎不给他咬掉一块肉都不罢休。我不知道身后的那个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样子,只是敏锐的耳朵听到了身后传来微弱的一声“呲”…… 看来很疼嘛,可是很疼你怎么还不放手!还不放手!还不放手!我只得在用了用力,一股血腥弥漫在我的口腔中久久不散,那血腥味不是我的,而是被我咬的那个男人的。 这人可真是执着,我都将他咬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不松手,他这是何等的执着! 不行,还的用力用力!正当我在准备用力的时候,还不到我半个身子高的小妃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几下,张望着我们奇怪地道:“娘亲,你要这干爹的手不放干什么啊!”啊?什么干爹!小妃的干爹,那不就是孙华吗?什么!是孙华,不是采花贼。 孙华他不是应该在客栈做我们的断后吗,怎么会在这里?他真的逃出来了?他真的死里逃生?逃脱了秦兵的魔爪?我松开了口,很想看一看身后的人到底是不是孙华,可是即使是我松开了口孙华还是执着的抓着我不放,甚至是一点点意思都没有。 他这是要干嘛? “孙……” “嘘,小妃别说话!”正在我准备愤怒生气问他话的时候,孙华忽然冲着刚刚一语道破天机的小妃低声说话,他的声音真真的是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听着深沉中有些略带嘶哑,随后又侧低头在我的耳边道:“你也别说话,有秦兵!” 有秦兵?我怎么没发现?难道秦兵追过来了?心里即使有这么多的疑问,不过既然孙华他都这样子说了我干嘛又不听他的,反正不说话又不能将自己憋死。一分钟之后,我们所待着的黑色小巷依旧没有动静,还是平静的很,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微微仰头想看一看孙华,和他做一个眼神上的交流,可是孙华扳着我的胳膊太过用力,我根本就转不过头去,我也就只能作罢。还是说话吧!我的嘴都张开了,刚刚要发出一点声音,几米之外便发出了在客栈中那个秦兵的声音:“快追!”额,果真是有秦兵,孙话说的不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们还没有过来,我们还可以再躲一躲,于是我们往小巷渗出走了去,以防他们眼尖看见我们。我们蹲在地上用那些遮挡物将我们遮挡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十来个秦兵从那个巷口跑了过去,跑过去之前还特意的往我们身处的小巷里瞅了瞅。 我搂着孩子们让他们不要害怕,而孙华手持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浑身发抖着随之做好战斗准备。不过好在那些秦兵只是看了两眼就继续向前跑,大概是没有看见我们吧。 看着秦兵一点一点的离去,我们几个的心也就一点一点的放下了,孙华更是放心了下来,手中的刀咣当一下落在了地上,坐在地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孙华撑着胳膊咧着嘴从地上缓缓站起,捂着自己的胸口踉踉跄跄几步才站好,虚弱的跟我们说了一句:“快走!” 依据我一个医者的经验,以这样子的动作有些不同寻常,好像受伤了一般。他起来了后又咳嗽了两声,虽然用手捂着他的那张嘴捂得很紧,但是露过一丝光线我还是看清他的指缝中有红色的水迹。那就是血,他流血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拉着我那一串孩子跑到了他的面前,皱着眉头仰视着他,只见他低着头咳嗽不止,血液正从指缝中一点一点的滴下来。刚才在客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开始咯血了呢?莫不是刚才在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孙华听到我的疑问,缓了一会儿才停止,他顶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对我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应该死不了人。”他那只手沾满了鲜红鲜红的血,小妃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虽然很担心他们这位干爹的情况,但是看见了血还是望而畏之的躲在我的身后偷偷看着。 我看着他咳出那么多的血,便知道他只是在忽悠我,可乐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没什么大碍,他又不是高渐离那种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 逞强逞强,总这么逞强有什么好处! 我顺着他总是捂着胸口的手往下看,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只见他胸口那处有一大滩的血迹,血迹最浓重的那处衣服上还有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口子边缘很整齐,这不像是被划破的,倒是有点像刀口。他是被秦兵砍上了一刀吗? “这还不碍事?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碍事?什么叫没事!”我用手指点了点他伤口那出,害得他疼的倒吸凉气。我知道他疼,我这样做就是让他记住在我的面前逞强……哼哼。“你就得你这个样子就很英雄?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一个英雄的称呼,你就觉得挺好?” 孙华咬了咬自己毫无血色的唇,将头偏向一侧硬着脖子竟然和我作对起来:“我觉得这样很好怎么了?我这个人就是爱这么做怎么了?你以为我是想让你感动得到你的可怜?我只是想好好的保住高渐离的子嗣,他的孩子,要比我的命重要。 他说的这一番话不禁让我看了看我身后的这三个孩子,这样的话他同样说过,是在我第二次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却胎气不稳的时候。他那么极力的保住我孩子的时候,他就说过他只是想好好保护高渐离的孩子。 我倒是忘了,他是喜欢高渐离的。 二七五 落网 面对孙华的话,我竟是哑口无言无法回答,确实,那是他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系?我管的太多了,我只要担心我自己就好,我只要担心我的孩子就好,我只要担心高渐离就好。我冷眼瞅了瞅他,非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从鼻尖闷哼了一声:“鬼才会管你,你愿意死就死去吧,看谁会救你。” 他的话听起来总有一种我是在自作多情的感觉,可能是有一些,但我真的只是出于关心,而这个家伙现在还不领情,我也只能这个样子说了。 孙华无奈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仔细看着这小巷外面又回头跟我说道:“现在可不我们吵架斗嘴的时候,快点走吧,往秦兵离去的相反方向走,这样就能和他们的差距加大,我们活命的几率也就更大了。” 的确,生死攸关的确不是斗嘴置气的时候,现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逃脱秦兵的追捕,然后找到高渐离和他会合,躲到一个秦兵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以后的生活。这个一点我和孙华达成了共识,听了孙华的话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可我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兵他们怎么会不聪明,这么快就放过了我们? 我们刚刚走出了小巷,就有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在我们的面前晃悠晃悠,持刀的人穿着明晃晃的盔甲,是刚才追捕我们的秦兵。看着一把把刀与我们近在咫尺,我们慌了神了,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这起码是十几个人,我们这弱不禁风的人,应该怎么逃过这一劫? 高渐离,这是我在这一刻之前唯一想到的希望,我这是很想让他来救我?还是在临死之前想到我最想见到的人? “呵呵,果真是躲在这里!”正当这时,一个穿着极好的盔甲的人走进了包围我们的包围圈中,看着他一副霸气不羁的样子。旁边的人都害怕他的样子,他应该就是这次来抓捕我们的头。他戏虐的看着我们,一副漫不经心轻笑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呢。” 额,这个头这么说,那就是他一直在后面追踪我们?原来我们一直没有逃过他们的掌心啊!刚才那个人留意了这里一会儿,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在怀疑,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在这里。欲擒故纵,呵呵。他们只是在这里等了我们一会儿。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抓住我们。 忽然想起了在六年前我被燕太子丹的人追杀。当时我和高渐离为了躲避杀身之祸纵身跳入深湖中,追杀我们的刺客也是在湖上巡查了一会儿就走了。我开始以为他们真的走了,差点就上了去,那个时候是高渐离及时拉住了我才没能让我爬上去。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敌人对我们使用的欲擒故纵。就是想看一看我们到底是不是藏身在湖底。 果真,躲避了一会儿,救了我们一命。 以前的招式,我怎么给忘记了,明明是经历过了的,时隔了六年却忘得干干净净,害得我陷入了绝境。 那些秦兵的头领从腰间拿出了一张画像,我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但我看着他不停地低头看画像抬头看我。我便能猜测到他的那幅画像中应该是有我,不然他也不能这样的看。他看仔细了后,再一次的轻笑起来,那种得意轻笑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果真是缉拿的要犯,荆轲的妹妹――荆若云。当年燕丹计划刺杀陛下的事情。你也有参与。” 这个秦兵他只是说了我是荆轲的妹妹荆若云,并没有说我是高渐离的妻子荆氏,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早就嫁给了高渐离。我倒是希望他们不知道我嫁给了高渐离的事情,这样子他们也就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有三个孩子,这个样子的话我的三个孩子就能够保住不被他们发现了。 “这个男人不是刚才客栈的男人嘛?这三个小鬼是谁?是你的孩子?”显然秦兵是不知道我这三个孩子,于是我也将计就计,将我的三个孩子瞥到了孙华的那边,冲着他摇了摇头:“不是,这不是我的孩子,你们要抓的是我,这和他们没有关系!”这个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只希望他真的能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能和你在一起的,一定都是燕国的反贼,一定都是和皇帝陛下作对的人,来人,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带给始皇帝陛下我们好去邀功!”秦兵那一张丑恶的嘴脸真是让人看着都恶心,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这就是秦国人的作风?这就是嬴政的作风?怪不得秦国会在建立后的短短二十年就灭亡了。 “真可惜,只抓住了你一个,不过抓住了你,荆轲高渐离这群反贼他们还能跑多远,你们早晚都会落入我们大秦帝王之手!你们将会知道与皇帝陛下作对的下场!”说着这话,他还有一些可惜。 只抓住了我一个,那就是说高渐离他没有落入秦兵的手里,哥哥他们也并没有落入秦兵的手里!幸好幸好,不过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就在这个时候,孙华捂着胸口,很是仗义的从我的身侧走到我的身前,伸出一只手将我和孩子们后在身后:“你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冲一个女人来,冲着一群小孩子来,算是那么本事!你们秦国人就这么些能耐吗?”孙华说的这些话无疑是在激怒秦兵,就算是现在他很愤怒,但是就这样激怒秦兵对他根本就没什么好处! 果不其然,那个秦兵听到了孙华的嘲讽立刻变得分愤怒起来,上前了两步上去就往孙华受伤的伤口上踢了一脚,咧着嘴冲着他骂骂咧咧的道:“你这个小子,要不是你这个小子拦着我们,我们现在早就将这个反贼抓住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对我们指指点点的!怎么,是不是本将军在你胸口上捅上的那一刀不够深啊,信不信本将军再给你补上一刀,补上比这更深的一道。”原来这个人是个将军,原来孙华的伤是他造成的。 孙华挨的这一脚可是不轻,这让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双手把着那个秦国将军踩着他伤口的脚一直倒吸凉气。孙华的嘴角微微流出一点血迹,看起来是造成了内伤了。我下意识的蹲在孙华身边,用手去推那个秦国将军,皱着眉头喝声严肃:“当年燕太子丹派刺秦的事情只与我一个人有关,与他任何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这样对他咄咄相逼呢!” 那个秦国将军根本没有理我的话,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残暴的恶魔,一个将别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我认得你……”正在咧着嘴的孙华忽然冒出了这没头没脑的四个字我,我很是诧异回头看了一眼他,只见他的双眸忽然放大了好多,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让自己吃惊的东西。过了两三秒钟,孙华忽然咧起了嘴,尽管他之前也是咧着嘴的,但这次是不同的,这次可不是因为疼而呲牙咧嘴,这次我在他的眼睛中看见了火光――那是愤怒的火光! 是什么能让孙华这般的愤怒?他和这个将军到底有什么不解之缘? 那个秦国将军显然是没有懂得孙华那句话的意思,当然,我也没有懂:“你认得我?哼?祥和本将军套近乎?想让本将军饶了你?休想!” 孙华的眼睛忽然从愤怒变成了悲凉,是那种冰寒彻骨的悲凉,犹如千年的冰块怎么捂也捂不化。随之,他的嘴摆了一个嘴型,说了两个字,不过那里太乱我并没有听清,于是我往他的那里凑了凑,仔细的听着。第二遍我听清了,听得清清楚楚:“阿晔……” 阿晔……我有多久没有从孙华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听到那个让孙华念念不忘的名字。苏晔,那个孙华这一辈子最爱的人,和高渐离长得很像的人。可就是这个名字我却只在五年前听过,那一次我和高渐离发生误会时,在醉酒的孙华口中听到的。 可是,他现在说苏晔的名字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秦国将军就是苏晔?我没有见过苏晔是什么样子,但是孙华说他和高渐离长得很像我也就大概知道了。可……可面前的这个秦国将军哪里有高渐离的半点样子,面肌横长,面生胡渣,膀大腰圆,杀气恒生。高渐离那可是眉清目秀,冷峻而又不失温柔的帅气的琴师,他他他……怎能与我的离相提并论! 况且,苏晔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而且还是孙华亲手给火化的,身上还常年带着用小玉瓶装着的苏晔的骨灰,那样的话那个秦国将军就更不可能是苏晔了。 既然不是,那孙华冲着他说一句“我认得你”又说了一声“阿晔”是什么意思啊? 二七六 折磨 孙华依旧是那恶狠狠的目光瞅着秦国将军,随后咧着嘴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是你杀了阿晔,是你!我要杀了你,为阿晔报仇!”什么!我们面前的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然还和孙华有着血海深仇,还是关于孙华心里最脆弱的那个人。 当年苏晔是为了保全孙华的性命才死去的,而苏晔就是死在捉拿孙华那群秦兵的手里的。一把一把的长矛刺进了苏晔的身体里,在苏晔倒下后又在苏晔的身上捅上了几下,又在他的身上踹了两脚,孙华他曾经是对我这样说的。那一种血腥的场面虽然看不见,但是听着也总感觉很可怕。 五年了,因果轮回,他们还是碰上了吗? 我拉了拉孙华的衣袖,小声的跟他讲:“孙华,你……有没有认错了啊。事隔了五年,你记得清楚吗?” “哼!”孙华从鼻尖轻哼的冷笑一声,用那种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她这副丑恶的嘴脸我们么可能会忘记!他这张狰狞的面孔在我的心里潜藏了五年!五年,我终于再次看见他了,我终于可以……为阿晔报仇了!” 那个秦国将军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瞳孔忽然缩小了,神情由嘲笑变成了愤怒又变成了惊讶:“你说你……你叫什么!孙华?”如我们眼前的这个将军真的是当年追杀孙华杀死苏晔的将军,那他现在的惊讶也不难理解了。当年他下令要杀死孙华,而且是亲眼看着“孙华”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怎么现在,五年之后另一个孙华站在他的面前! 孙华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微微上翘的右嘴角,愤怒中夹杂着得意:“呵,是啊,我就是孙华,我就是五年前你要杀了的那个孙华!怎么样,现在我还活着。你很吃惊?” “怎么可能!”这是那个秦国将军第一时间给孙华的回复,那种坚定还带着一丝疑惑的回答,已经露出了他坚定中的破绽。“当年孙华是我给处死了的,就死在我的面前,你怎么可能是孙华!呵,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将军的下巴微微抬高,俯视着咬牙切齿的样子真的恶心至极。 “呵呵,那我告诉你,当年死的那个孙华并不是真的孙华,只是代替孙华而死的……你信吗?”孙华冷笑了起来。在那个秦国将军惊愕的时候又低下头自顾自的道:“呵。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但我想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当年你要追杀的孙华!当年被你杀死的是阿晔,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你是不是没有想到啊!哈哈哈!” 我这是第一次听孙华这样的笑。明明是仰天长笑,明明是得意的笑,但是仔细去听一听,还是不难发现这其中还夹杂着悲凉,大概这是因为想起了孙晔的惨死吧。 秦国将军听了孙华的话微微一愣,可能是想起了陈年往事的乌龙觉得有些丢人而愤怒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以为他会迁怒于孙华呢。“就算你是孙华。你也是落在我的手中,我想要杀了你还是宰了你,那不都是由我处置!”说着,踩在孙华胸口上的那只脚随之用力了一些。可即使是这样,孙华也没有表现的再过懦弱。对着秦国将军的那种轻笑一直继续着。 好吧,还是迁怒了,只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秦国将军这样说也不是没道理的,就算孙华承认了自己是孙华,给了那个秦国将军一个疑惑,那又能有什么作用,只能是在气势上压倒他。我们现在都是笼中之鸟,就算插翅也难逃。 孙华死死地抓住秦国将军踩在自己身上的脚,让秦国将军有些动弹不得:“由你处置?”孙华轻笑的脸阴沉了下来,再无一丝笑容,就像是爆发之前的沉默:“五年前,阿晔就是有你处置才会那样的惨死,五年后,我觉得我还会有你处置?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你的手上!想杀我!做梦!” 也就在孙话说话的功夫,我就开始注意到孙华的一只手在慢慢的放开秦国将军腿,再慢慢移动刚才他匕首掉落的地方。待他马上既要碰到的时候,他冷冷的一笑抓住匕首用极快的速度撇了出去,并愤怒的大声道:“去死吧!” 我看的清清楚楚,孙华那把匕首瞥向的地方,正是那个将军的脑袋。孙华他是一个医者,不会武功,但这一次他的力道和精准度都用的很是好,这大概就是因为愤怒,他想到苏晔的惨死才给了他这么大的力量吧。 人的前置都是可以激发的,人都不是没有没有用武之地的,只是还没有一个可以激发潜质的动力。 匕首飞得很快,“刷刷――”的就飞到了那个秦国将军的面前,也就两三秒吧,生与死,就在这两三秒。那个秦国将军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总是有些太晚了。 我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血腥的一面,同时也捂住了三个孩子的眼睛。 一秒钟过后,“啊”的一声惨叫,“刷”的一声,匕首飞过,血滴溅出。睫毛轻颤,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阳光透进了我的眼睛,匕首反过来的光亮刺激着我的眼睛。 匕首紧紧地钉在旁边的高墙上,那锋利的刀刃上还往下滴着血液,一滴,两滴,三滴……等等,按照孙华的那个力度,按照孙华投掷的那个路线,这个匕首应该是正好插在那个秦国将军的脸上啊,怎么能偏了呢?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秦国将军,他的头是偏向一侧的,我这个角度就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不过他还没有倒下,这就不是什么好事。我又看了看孙华那严肃冷峻,皱着眉头的样子,我大概也就知道了情况不妙。 果真,只见那个秦国将军缓缓的转过了头,鲜血从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地上。此时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鲜血,看来孙华的这一刀虽然没有要他的命,但是造成的伤害也不小啊! 我眯着眼睛逆着光仔细的看了看,原来是伤到秦国将军的眼睛了,是左眼。以我的经验,他挨得这一刀刀口极深,流血很多,大概他的左眼是保不住了没能杀了他,却害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这样值不值?也许在我眼里能够伤到他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对于孙华来讲,就算是给那个将军碎尸万段都不够。 报仇报仇,却没能给苏晔报的了仇。 “将军,将军,你受伤了!”包围我们的秦兵看见他们的首领都受了伤,有些慌了神了,但也始终只是这样说着。 那个秦国将军没有理会他手下的士兵们,只是抬起一只手用手指擦了擦他脸上的血,然后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了一眼,瞪起了眼睛来,额,尽管瞪一只眼睛不是那么好看。他呲着牙,愤怒的声音从牙缝中一点一点的挤了出来:“好,你有种!你今天害我失去了一只眼睛,我会让你用你的性命来作为赔偿!”一字一句,说的极很,极可怕。虽然他不是对我说的,可我呆在孙华的身边也觉得有些害怕。 “孙……孙华……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娘亲,干爹,我怕……”已经受了伤且年纪还小的小珍一下子看了这么多的血,终于害怕的躲在了我们的后面,只露出了一双水汪汪却流露害怕的眼睛盯着外面的风云变化。孙华无畏的看了看那些秦兵和那个秦国将军,轻笑了一小,又抬起手抱了抱小珍温暖的笑了一笑:“小珍,别害怕,你是高渐离的女儿,他的孩子都很坚强。” 是的,应该坚强,不仅仅是身为高渐离的孩子应该坚强,身为高渐离妻子的我,更应该坚强。 我盯着那个秦国将军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缓缓地从他的腰间抽出了他的长刀,满是血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他冷笑而又恶狠狠的声音仍在继续:“坚强?你再说坚强是吗?你信不信,我一会儿就会让你求饶,狠狠地在我的面前求饶。” 他说这话,将刀刃搭在了孙华的脸颊上,然后用极快的一下将孙华的脸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险些横流。 “啊!”这一声叫的本应该吃痛的孙华叫出来的,可是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却是从小珍的口中传出。她是害怕的,说实话,我也很怕,不仅仅是怕这血腥的场面,也怕这样的事情会对三个小小的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呵。”孙华虽然很痛,眼里露出来的痛苦也是显而易见的,但他就是那样闷不吭声,咬紧牙关:“就这么点本事吗?就是这样的折磨我的吗?呵呵,你们秦国也就这么点能耐吧!” 将军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眯了又眯,那是生气之前的前兆。 二七七 折磨(二) 秦国将军望了望正在讽刺他的孙华,眼睛眯了又眯,举起刀在孙华右面的脸颊也划了一下,比刚才的那一下还狠还重。孙华疼却闷不做声,这也让那个秦国将军停止不了他可怕的行为,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将孙华弄得遍体鳞伤。 “你住手,你不可以杀了他,你不可以!”我伸出手去抓住了秦国将军手里的刀,狠狠地抓住让他无法再次挥刀。刀刃深深的陷入了我的手掌当中,我当时只感觉手上一阵刺疼,刺骨的疼。那种生生被割破了的感觉很疼,可即使很疼我也不能松手,因为一松手,受伤的就是孙华了。该死,当初真的不应该让他跟着我们,否则他哪里用受这么大得罪! 高渐离,你在哪里?救我,救我! 秦国将军看着我这番样子,想用刀将我弹开,以他的力量和身手,弹开我是轻而易举的。我确实是有了一些动摇,即使我已经坐在地下保持着平衡,但受他的影响我还是重重栽倒倒在了地上。手因为抓着那把刀本来就很疼了,这一下子剧烈的动弹更是让我疼的差点晕了过去,按理说平时的我这个样子也就放弃了,可我今天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我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抓着那把刀,一点都没有松开。 可能是因为有些孙华的的生命作为启发我潜力的关键,不然我哪里知道我可以这样!这一次是孙华受这样的伤害,我想下一次如果是高渐离我也会这样的,而且会比这激动,挥拳去将秦兵打倒也说不定。 呸呸呸,说什么呢,高渐离他才不会受伤呢,他会一直好好的,好好的。再说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这些不入眼的小喽喽伤害到呢!是我想的太多了。 “放手!”这次换成了秦国将军对我生气的眯着眼睛,那种凌厉生气要到杀人程度的目光紧紧的盯在我的身上。仿佛这目光是一个一个锋利的钉子,而且要将这些钉子刺进我的身体,将我的身体穿出一个一个的洞。这是再用气势压倒我,想让我知难而退,呵呵,我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吓到,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一招对小妃都不管用了! 气势,气势!我也眯了眯眼睛,微抬下巴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不放!”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在气势上我也不可以输。如果在气势上就输了。那真的是满盘皆输了。秦国将军被我的气势稍稍镇压住了一些,不过也仅限于一些,他失神了两秒钟后抬起了他的脚在我的肩膀上狠狠的踹了一下,真的是特别的狠。 感觉骨头都要断裂了。 “若云!” “娘亲!”在孙华和孩子们的一声声叫喊中。我终于再也只撑不住重重的向后倒去,刀刃在我的一双手掌中狠狠抽出,我“啊”的惨叫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孙华能忍耐。我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我的这双手,是不是要废了?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想到心里最想的那个人。或者是藏在心底最深的人。对于我,这两种结果可能出现的人只有高渐离,而我此时此刻,真的特别的想他。我不是不脆弱的!离,你在哪里? “来人。把荆若云架起来,不能让她在动一下,否则我要了你们的脑袋!”将军霸道的言语让包围着我们的秦兵不寒而栗,他们为了自己的脑袋不掉,很是听话的一人一胳膊将我架了起来。 秦国将军看见对他最有对抗能力的人都被抓了起来,终于可以得意的冷笑了。抵押地上的尖刀被将军控制的缓缓移动但孙华的脸颊旁,冷冷的吐着:“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话音刚落,刷的一下,又是一刀。 孙华忍受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忍受了整整三十刀。我被架在旁边,就那样数着,整整三十刀,划痕长短不一,伤口深度不一。孙华疼的差点就昏了过去,就那样躺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不过他没有昏过去我很是佩服他,就这样的一点一点的折磨,别人就算是不晕过去也会心灵崩溃而求饶。他,孙华,是个真男人! 整整三十刀过后那个秦国将军才停手,他抬起刀放在阳光底下得意的看了看刀刃上的血液,嘴角翘起肆意的笑容后又低头看了看孙华:“怎么样,你以为我们秦国就这点本事?这个本事又合不合你的胃口?”他又将刀架在孙华的脖子上,紧紧的贴着:“怎么样,让不打算向我求饶?如果你现在向我求饶的话,我兴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给你一个痛快!” 这个秦国将军的话里话外都是说孙华会死,只不过是死的快慢而已。 天啊,死!我是真的不希望他死,毕竟也是朋友一场,而且他还帮过我那么多,我可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况且追捕我们的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联,受苦的不应该是他。 “你……我们都是你要抓捕的人,你这样杀了他我看你怎么交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皇帝陛下应该是让你们将人犯活捉,而不是给他带回一具具死尸吧。”情急之下,我瞎编了一些话,企图可以蒙混过关。关于活捉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只期望能瞎猫撞上死耗子,救上大家一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是有机会翻身的。 我一直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个秦国将军的眼睛看,眼睛最会出卖人心,眼睛中的第一反应,恰恰都是最真实的反应。估计是被我击中了要害,秦国将军眼睛中闪出了一丝异样,那是猛然想起来的感觉。果真,被我猜中了吗?真的被我蒙中了?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得继续,我需要继续。我继续装作振振有词的样子铿锵有力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要杀了我们,我怕你只会吃不了兜着走。违抗你们皇帝陛下的命令,你觉得你还能活的下去?我可听说当年你们的皇帝陛下攻打下赵国之后坑杀了四十万赵国子民的性命,攻打燕国也是如此,屠杀了燕国好几个城池的子民。你要是惹了他,他应该不会介意受手上再沾染上一条生命吧。”我扬起了头,这次换成了我一次次冷笑和得意。 “你……你怎么……”秦国将军只说了这三个引起开口的字,下面的还要说,却被一旁的的秦兵给打断了。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和开始流出汗珠的额头,我猜测他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的?”不过后面的话他都没有说出来。 嘀嘀咕咕的,我不知道那个秦兵对秦国将军说了什么,但我看见秦国将军的眼睛越来越狡拮,我的心里就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一直到他们谈话的结束,秦国将军听完了那个秦兵的话后颇为轻松,打量打量了我,又打量打量了孙华:“你说的不错,皇帝陛下是让我们活捉你们这些叛逆分子,不过皇帝陛下让我们活捉的叛逆分子,可没有他。”他的话音刚落,他就抬起手指指了指那个“他”代表的是谁――孙华! “你我确实是碰不得的,不过他不见得,恐怕皇帝陛下都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吧。” 遭了,我说的确实是不错,可我忘了这其中还有个这么大的漏洞。孙华没有被通缉是我们这几个人中占的最大的优势,但现下,这却成了他最大的弱点。预感灵验了,女人的第六感可真的是准的不得了。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和他进行唇枪舌战:“民为贵,君为轻,这句话可是古人遗训,我们身为臣民,你们却这样屠杀我们臣民,这就是你们秦国的作风?” 秦国将军再次冷笑起来:“呵,你刚才不是都说了皇帝陛下当年杀了那么多的人了吗,怎么,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住了吗?连皇帝陛下都这样做了,我们怎么能不效仿?” 这次我可真是哑口无言,连一个“你”都说不出来了,我气愤的想握紧拳头,可手上的伤口让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应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死?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救他?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是不是决定了要向我求饶?”秦国将军的刀继续架在了孙华的脖子上,还微微的化了一下,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线。“如果不求饶的话,我可不介意将你身上的血管一一划出一条口子。” 孙华一副不畏死的样子,将自己的下巴高高扬起,忍着痛意露出最得意的一笑:“就只能是这种程度了吗?你们秦国也太弱了吧!若到对我来说只相当于挠挠痒痒而已!你们还有什么真本事?呵呵!”今天,我们似乎就是在比谁得意的最得意,比谁冷笑的最冷。 这个样子的孙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也不知道过了今天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次见到。 二七八 折磨(三) 秦国将军冷哼了一声,手上的刀用了点力度抵在孙华的脖子上:“很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可别后悔你自己的选择!我会将你的血管一点一点的割开,让你慢慢的流血。我会让你看着你的血液一点一点流出你的体内,我会让你慢慢的享受着生命的流逝!” 真的是太狠了,如果孙华真的要死于非命的话,那还真不如来一个痛快,至少这样没有什么折磨,只有一个痛快,什么痛苦都没有。 “有本事,你就来。”孙华并没有被他的恐吓吓到,而是迎难而上,这大概是因为被苏晔的死冲昏了头脑,也可能是因为骨子里的刚烈吧。过去我还真的没有发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以前只以为他总是一个人,很寂寞,很孤寂,所以才会那么想着怎么和别人套近乎,或者很是听着别人的话。 说来还就真的来了,又是一声刷的一下,孙华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红的伤口,血液从那个伤口中止不住的流,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人。 我咬了咬牙,破口骂到:“你真是个畜生,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你还好意思当什么将军!”我摆动了几下胳膊,但是那些秦兵控制我控制的太用力了,我没有挣脱开。没有了我这个束缚,秦国将军为所欲为的在孙华的身上左一刀右一刀的,让他再次遍体鳞伤起来。 “哼,你是个坏人,你欺负我娘亲还欺负我干爹,我……我要好好的教训你!”正当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刚才还在在一旁安静的小妃忽然愤怒了起来,小小的模样气鼓鼓的样子说不出来是好玩还是气愤。 不过我并不将希望寄托在我的孩子身上,第一是因为他们还小,如果他们要出手的话很容易受伤。其二是最重点的,因为他们是我的孩子,我并不希望他们受伤。这个时候。他们能躲得多远就多的多远才好。 “啊!”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那个秦国将军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那惨叫的声音比他刚才眼睛受伤时发出的声音还要大,还要惨。此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情形――小妃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抓着秦国将军的手,张着她那张不大不小的嘴狠狠地咬在他的手侧。大概是咬的太狠了,秦国将军的手都流下了血,我万万没想到小妃的咬合力竟然这么强,也万万没想到小妃竟然有这份勇气站出来对付着比她高上一大半的大人。 秦国将军狠狠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手,将还咬着他的手的小妃甩在了地上。小妃摔的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掌都因为摩擦而破了皮。不过小妃她没有哭。而是用含着眼泪的双眼。仇视的盯着那个秦国将军。 这样的骨气。与高渐离倒是很像。 “姐姐,姐姐!”受了伤的小珍和还在重病的小尘跑到了小妃的面前,将他们的姐姐给扶了起来,且和他们的姐姐站在统一战线上。 “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咬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这个时候秦国将军骂骂咧咧的冲着小妃说,并将架在孙华脖子上的刀移到小妃的面前,愤怒到极致的举起了刀且大声的叫喊道:“给我去死吧!” 什么,他竟然要让我的小妃去死!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小妃!”我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小妃的乳名,不顾形象的在那里挣脱着,用力的挣脱着:“小妃快跑,带着弟弟妹妹快跑!”也许是害怕了,害怕那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尖刀。小妃和小珍小尘都愣在了原地,一动都没有动,就那样紧张兮兮的盯着刀刃一点点的落下。 不可以!我不允许我的孩子死!他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甚至还是用两年的生命换回来的孩子,我怎么可以让他们死。 “不要!”我不知道我哪里来得力气。竟然从束缚着我的秦兵的手中逃脱了出来,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三个孩子的身边,将三个孩子紧紧的拥进我的怀里。无论是挣脱还是速度,这都是我前所未有过得,我刚才还想着挣脱却没有成功,而这次却成功了,这大概是因为即将受伤的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 也许我能做到这样,是因为三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而孙华却没有他们那么重要。 我抱着孩子们,将他们拥的紧紧的生怕他们受到一点伤害,我受伤真的不要紧,可是孩子们不可以。这大概就是母亲的本能吧!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是一样的。 在我抱住小妃他们之前秦国将军的刀已经在重重的砍下了,根据惯性影响,他这一刀即使是心里想停下也停不下来了,只有狠狠的砍下去了。死我不怕,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我只是怕在我死之前看不见高渐离,我很想看他,哪怕只有一眼,一眼就好。 在死之前,我的心里想的全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 “刷――”我听到了尖刀刺过皮肉的声音,“噗”的一声,是口中鲜血吐出来的声音。尖刀已经落下,可我的身上并没有觉得哪里有痛楚,甚至那一口吐血的声音也不是我发出的,是谁受了伤? 一般小说或者电视剧中在危机关头总会有人出来营救,将坏人杀死,而那些受害者便可以逃过一劫。于是我的心里便幻想是高渐离过来救我们了,然后将那些坏人们杀死所以是坏人们受了伤。 可以为,终究只是以为。 忽然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压在了我的后背上,很沉,那个分量就像是一个人的体重,而且还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被汗水打湿的脖子上也忽然多了什么温热的液体,比汗水还要滚烫,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低头看了看滑过我脖颈的究竟是什么,我低头一看,是血,鲜红鲜红的血。 是谁受伤了吗?我皱着眉头转过了身,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过了身。趴在我后背上的是孙华,他的嘴角身上全是血,眼睛空洞失神,气息也有些微弱了。再往后一看,那个秦国将军的刀正好的插在了孙华的后心上,刀沫进去了的很多,果然,我不好的预感成立了。 孙华他……为了救我们母子三人,竟舍身……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竟舍身用自己的身体替我们挡刀。 “孙华!”待我完全转过身的时候,孙华也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整个身子重重的向前倒去。深深刺进孙华心脏里的尖刀又“刷”的一声离开了孙华的身子,尖刀的一半,都是鲜红的不能再鲜红的血液。 好刺眼! “嗯……”孙华闷哼了一声,嘴角不断的涌出大量的鲜血,双眼无神的盯着天空,那样子就像是刚刚被宰杀了鱼一样。完了,彻底的完了,如果这把尖刀没有从拔出孙华的心脏,那孙华还是有救的,可这尖刀一旦拔出还没有补救的措施的话,那就只有等待鲜血流尽从而等死的分了。不过这样子的死法要比一点一点割破血管来的痛快,毕竟那是心脏,血液迸发出的地方。 我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将孙华的头搬在我的腿上,让他靠的舒服一些。我看着他后心那里一直的往外蹦血,我用手按也按不住。“孙华,你撑住,你千万别死!” “哼。”秦国将军终于把他的那把明晃晃的尖刀收了回去,但却是冷哼着收了回去,还边说:“真是自不量力,死了也活该!不过让你死的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你了,本将军还没玩够呢!”真是没有人性,杀了人还说别人活该,还说没有玩够,他拿生命只当玩玩而已吗? 我猛然的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盯着他看,恶狠狠的皱着眉头张口质问:“你将生命视作什么,儿戏吗,还是当做孩子过家家?生命都是爹娘给我,既然活在了这个时上,那就一定会有他活下去的价值,而你现在却这样的践踏别人的生命,你还有没有人性?如果有一天你也被杀了的话,当别人也对你说出这一翻话的时候,你会不会生气?当有一天你也落难,你的家人朋友会不会担心!想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生命活在这个世上,你就不配活着。”有的人死了我们却舍不得他死,有些人活着,那可真的希望他能早点死。 哎,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秦国将军被我质问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但就算他反应过来又能怎么样,像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又怎么能理解生命的可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嬴政会让这个人当将军了,残暴,无情,这正是他需要建造他大秦帝国的需要。 暴政,打压,无情,让他建造好了他的大秦帝国,不过也正是这样,他幻想的秦万世没有达成,而仅仅只是秦三世,短短的二十年。 二七九 舍身 “孙华,你……”我皱着眉头含着眼泪看着他,本来想骂他怎么这么傻,可是孙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打断了的话:“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都这样了,他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呢。 他抬着头无力的望了望我和孩子们,见我们没事,欣慰的笑了笑:“都没事,没事就好。你们都是渐离心尖上的人,如果你们出事了,他也一定不会好过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会不会好过,难道他就不想一想自己会不会好过? 我喘息了一口气,哭着向他骂着:“你可真是个笨蛋,你怎么不想一想你自己!你怎么不想一想你这样做会失去什么?我知道,就算你喜欢他,就算你对他有那样的心思,可你也犯不着为你的情敌而失去自己的生命吧,你觉得这样值得吗?值得吗?” 孙华并没有因为我的一席话而陷入沉思,反而是笑了笑。那笑容似曾相识,就跟他以前说的苏晔在死前,也这么笑过。“我不觉得这样做不值得,以我一个人的性命来换你们四个人的性命,不值得吗?咳咳反正我都有些活够了,离开阿晔已经整整五年了,感觉生活一点意思都没有。” 真的就,再没有任何眷恋了吗,哪怕是高渐离,也不能让他再眷恋一点人世? “哼,你们有时间在这里上演生离死别,还不如多担心担心一会儿你们自己的命运。”秦国将军将自己手中的刀举了起来,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向后挥了挥:“来人,将重犯给我压起来,带给皇帝陛下领赏。” 那些围绕着我们的秦兵整装待发的,就差下一句命令了。这次下了命令,也终于有他们的活了。“诺!”围着我们的一大半士兵拱起腰,双手一手握拳一手张开放在一起,做了一个领命的动作。他们的动作十分整齐。出来也没有抢夺和不敢,就像是事先准备了好的一样。 正当一个个秦国想我们几个人扑面而来的时候,就在我以为我的命运就要如此的时候,一个秦兵的身后忽然惊现一到血光,随即就是吃痛的的样子并且大叫了一声:“啊!”那血光,就像是背后被人砍了一刀一样。一个黑影从左面一下子窜到了右面,速度极快,就如同一阵风一样。 那个招了血光之灾的秦兵应声倒下,厚厚的盔甲被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直往外涌。血乎乎的很可怕。不过。我也好奇他是怎么突然就死去了的。而且现在还有谁能救我们。 “有刺客,有刺客!”将军显然也被那惊人的速度给惊住了,不顾着身为将军的职务大叫起来,然后让他的士兵们为他遮挡。也许。他也怕死吧,可能是已经瞎了一只眼睛,就不想再失去什么了。秦兵们迅速的围成了一个圈,将他们的将军护在圈中,而将我们这些口口声称为重要的要犯撇在了一边。 他们三百六十度的巡视着望着四周,却没有注意着他们头顶上的变化。忽然,小巷的最高处“嗖”的一声窜出了一个黑影,借助房顶双腿蹬地一跃而起。渺小的黑影遮挡住了我们头上的太阳,也正是如此。我可以逆着光看清楚那个黑影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逼近。 那个渺小的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过两秒便到了我们的面前,踩在秦兵的头顶开始了一番血腥的厮杀。黑影落在地上只拿着一把防身匕首与那些带着长矛尖刀的秦兵厮杀,可是身手却干净利索。丝毫没有因为拿匕首作为武器而显得落为下风。 我透过迷迷糊糊的眼睛定睛一看,那个厮杀中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那身影,不是高渐离又是谁?高渐离,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苦苦期盼的他终于来了。 我的眼睛再次模糊了,只因为在看见他了。 他一身白衣旋转与众多秦兵之中,黑色的长发肆意挥洒。匕首往外长长的一挥,这一下刺破了秦兵的脖子。反手拿着匕首一个回身,这一下切坏了秦兵的脑袋。两个秦兵拿着长矛冲向高渐离,高渐离蹬地跳起,蹬着两个秦兵的长矛一跃而起,随后在空中劈叉,双脚重重的落在两个秦兵的头上……他杀每一个秦兵都是那么的干净利索,不带一点拖泥带水,这也是他做事的风格。 毕竟是近身格斗,受伤也是难免的,我看的清楚了,高渐离一共受了三处伤,不过伤的都不深,两处在手臂,一处在后背。高渐离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减弱战斗力,很快,这一批秦兵被很快的解决的,就只剩下刚才折磨我们的那个秦国将军了。 “你……”秦国将军用仅仅剩下的那一只眼睛打量又打量身旁倒下的那些秦兵,举起尖刀冲着高渐离皱着眉头声音略微颤抖:“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秦军,我们正在抓皇帝陛下缉拿的要犯!你这样妨碍我们是死罪你知道吗?”我估计他也是害怕高渐离的实力,不然以他刚才那样子的作风,他早都举起尖刀上去撕打了,哪还是这样简简单单举着尖刀对话。 高渐离反手拿着沾满了血的匕首,听到他的话之后冷笑了起来:“呵,呵呵,死罪?”他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深邃的眼睛看起来深不可测,看不见底。“已经被你们通缉了,已经是你们眼中的死刑犯,我还怕什么重罪不重要的。你不问我是谁吗,告诉你,我就是你们缉拿的要犯之一,高渐离!怎么样,你有本事倒是来抓我啊。” 秦国将军一听来的人是高渐离,瞪起他那仅剩的一个眼珠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高渐离,和我一样,那可是他们秦国现在通缉的头一号人物啊。 “好啊,原来是高渐离,想不到今天抓了一个荆若云,还能抓住一个高渐离,真是赚到了。哼,我今日就将你们给抓了,到皇帝陛下面前邀功,那可真是大好事一件!”秦国将军嘴角微微上扬,但是扬的并不是太高,高渐离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嗖”地一下子飞奔到了他的面前,手一挥:“呃……” 秦国将军的嘴角只微微扬起了一点点角度,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明显的血痕,而刚才还在他面前的高渐离已经位于他的身后了,反手拿着的刀擎在自己的胸前,黑色的长发被微风吹动微微飘起。 高渐离狭长的眼睛再次眯了眯,薄薄的嘴唇略略的张开突出冰冷的字眼:“你没有这个本事。” 秦国将军眼神呆滞的看了一眼自己,显然他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突然,他脖子上那一道长长的血痕一下子呲出了血,很多很多。我用我受伤了的手蒙住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看着,自己却看着那个秦国将军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知道,他死了,被高渐离杀死的。 高渐离杀死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可以用秒杀这个词来形容了,真的是一眨眼。 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你……好快……”这是秦国将军倒下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大概是死得不甘心,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都没有闭上。可我管他死的甘不甘心,我只知道他死有余辜,死的活该。将别人的生死看的那么轻,以杀死别人为兴趣,像他这么样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高渐离见秦国将军倒下了,回过身将匕首插在腰间的刀鞘中,疾步奔向我们这几个伤的伤,残的残的人。“若若……”高渐离半跪在地上,右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一下子拉入他的怀中。我是跌进他的怀中的,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四周已经是他温暖的胸膛和臂膀了。我还流着血的双手颤颤巍巍搭在了他的身上,弄得他的白衣鲜红鲜红,很扎眼。 过了几秒,孩子们哭着在我们的身边喊着“爹爹娘亲”的时候,高渐离这才将我松开,将我放出他的怀抱。他看着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受伤的样子,眼睛里不禁流露出了自责,颦眉很是抱歉的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可这件事情又哪能怪他,可以说,这都是天劫,是我们命中的劫数。再说,他也来救我们了,还受了伤。 “这里还不安全,刚才这里的动静太大了,肯定还会招惹来别的秦兵。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等到安全的地方在说。”高渐离看了看倒在地上这么多的尸体,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对我们这样的说。我觉得他这样说也颇为有理,于是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和他一起离开了这里。 他背着孙华,而我带着孩子们,飞快的离开了这条小巷。 高渐离让我们在不远处等他,而自己偷偷潜了客栈,将我们的行李包裹拿了出来,将我们停在客栈之下的马车趁乱驾走了。可不能说我们将钱财看得太重,毕竟我们这么多的人,在还没有找到哥哥他们之前我们还是要生存的,如果没了那些盘缠和药材,我们可真的就寸步难行了。 城中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上了马车,迅速向城外奔去。 二八零 平安 在马车上,我拼命的为受了重伤的孙华止血,但是以我的那些草药再加上他的伤口之大,我根本没有办法止住,而止住的那一些血,只是他流出血液中的涓涓细流。他身上灰青色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双眼越来越迷离,气息也越来越弱。 我没有办法,只能不停地往他的嘴中放人参片来给他吊命。 “若云,我都快死了,你干嘛还给我喂这些人参片,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很浪费的!还是别再给我吃了,你们都受了伤。”起初我给孙华喂人参片的时候孙华还很抵抗,总是以自己要死了的理由拒绝。我开始还跟有耐心的使劲掰开他的嘴往里面送,然后捂住他的嘴让他吐不出来。可是喂了两三片他依旧是如此,我就有些生气了。 我瞪着我的一双大眼珠子用着那双残疾的手使劲的扳开他的嘴,一边做一边说:“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就不吃了?那你从出生之日就知道你终有一天会死,那你怎么还吃饭,还喝水,还生存!照你那么说,人总会一死,那你之前的那三十年怎么还活着!” 兴许是我说的有理,也兴许是我的下一句话戳到了他的心结,他便乖乖的含住我喂给他的人参片吊命。我说的下一句是什么?我说:“苏晔当年牺牲自己保住你,不是让你就这么自暴自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你就这样白白的死,他也就等于白白的死。”即使我知道,他能救活的希望很渺茫。 马车行驶到城外的一处山脚下就不再前进了,再说我们现在都是受了伤的人,也不适合在奔波赶路了。高渐离钻进了马车,和我们几个人一起守着处于死边缘的孙华。 “爹爹,你受伤了。”小妃是颇为懂事的孩子,他见高渐离的身上有那么多的血,心疼不已的跑到了高渐离的身边。伸出她小小的手掌摸了摸他的伤口。其实小妃的身上,也因为那个秦国将军而受了伤:“爹爹,小妃给你揉一揉,揉一揉就不疼了,娘亲平时就给我这么揉。” 她小小的手掌非常轻柔的覆在了高渐离的伤口上,顺时针的揉了起来。高渐离微皱了一下眉头,我看的出来他是在疼。我平时会这么给小妃揉那是给她揉淤青,根本不是这样的刀伤,这样的刀伤根本是不可以揉的,可是小孩子哪里懂这些。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样是为他的父亲好。 不过高渐离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去斥责小妃。只是摸了摸小妃的脑袋。欣慰的笑了笑,露出父亲那一脸慈爱温和的样子:“小妃乖,父亲没事,你去看一看你干爹吧。他伤的比我严重。去,快去安慰安慰他。” 处在生死边缘的孙华的确是需要安慰,需要陪伴。高渐离此时让小妃还有那两个孩子去安慰他,可我知道此时,孙华最想过来安慰他的对象是长得与苏晔极像的高渐离。 小孩子们在孙华的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失声痛哭的一直在“干爹干爹”的叫着。难得他们不害怕这个样子的孙华!“干爹,你流了好多血,你是不是很疼?”“没事的小珍,干爹不疼。干爹没事!”孙华那一张苍白的脸越来越苍白,但还是想着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给小妃看。 小珍和小尘也照着他们姐姐的样子问了问,并且还学着小妃给高渐离揉搓伤口的样子也孙华揉了揉。孙华无力的笑了笑,一一抚摸过孩子们的头,一一说了一句“没事”。 看着孙华这样的骗孩子们。我真的是心一酸,别过头不在看他们,泯着嘴默默的哭泣着。高渐离守在我的身旁,不动声色的看着,半晌他抬起手温柔的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可我的泪水就是止不住,一遍一遍的酝酿,一遍一遍的淌下,高渐离他就在我的旁边,一遍一遍的替我擦去泪水。 我在为除了他以外别的男人哭泣,他竟然还这样大方的为我擦泪水,我记得他以前都是很小气的。 我垂眸,任凭泪水往下掉,身体前倾靠在了高渐离的肩头无声的抽噎着。这样子从背后乍一看,不知道是笑的抽了还是哭的抽了。 “若若,别哭了,你这个样子,孙华他也会不好受的。如果他真的……就让他安心一点,别沾染上悲伤的眼泪。”高渐离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我的耳朵上,向我耳语不让任何人听见。 走的安心?这世上有谁走的能安心,就连当年代替孙华死去的苏晔恐怕都不能安心的走吧,独留孙华一个人活在世上,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等等,苏晔,孙华…… 我抬起头,用模糊的泪眼怔怔的望着高渐离的轮廓。孙华说过他喜欢高渐离,但是是因为他和苏晔长得极像才会喜欢高渐离的,那我如果……孙华现在处于弥留之际,他们的轮廓那样的像,他应该是分不过来的吧。 不然,我真的让他走的安心些? “渐离……若云她……”正当我的脑海里冒出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摆脱了孩子们的孙华向我们这里瞅了一眼,看着我们搂搂抱抱在一起,他的眼睛一下子黯然失色,比刚才还要没有光彩。 他的表情,他的样子,这是在难过。平时他伪装的都很不错,看不出他对高渐离有一点歪心思,不过他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也就不再装了。 高渐离冲我瞅了一眼,轻轻安慰我的手搭在后背上抓了一下,暗示我别再哭了。然后他调整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向孙华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微笑摇了摇头:“额,没事,若若她只是……” “我才没有哭呢,别瞎想,我就是……就是因为我的手疼才流点眼泪而已。你的秘密我可是知道的,像你这样的朋友留在身边,留着也是一个隐患,所以……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其实从头到尾损话都没有说我是不是在哭,反而是我自己承认了,这是不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呢。 高渐离略带着些一伙的看着我,因为我说的秘密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他当然不知道,要是他知道孙华喜欢他的秘密的话,那孙华和高渐离的关系就不是现在这么轻松了。 我背着孙华偷偷抹了把泪水,嘱咐孩子们好好陪一会儿孙华,然后拉着高渐离的手躲进了马车里。我跳进了马车里,将孙华所有的衣服都翻了个遍,就在那里不停地找啊找。高渐离坐在我的一旁,双臂环在胸前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若若,你在做什么?” 找了一小会儿,我终于从他的包袱里找到了一件青色的衣服,那件衣服很新,我也很少看孙华穿过。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孙华他曾经说过他第一次见到苏晔的时候,苏晔就是穿着一身青衣。 “离,你说得对,如果俗话他真的要走了的话,那就让他走的安心一些吧。离,孙华一直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而这个秘密,我也是五年前偶然得知的。”我将那一身衣服放在了高渐离的身上,坐在他的身边让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种安全感,是我一直寻求的。 我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脏乱的裙裾,叹了一口气低声的道:“孙华他今年已经有二十九岁了吧,一个男人二十九应该早都成亲了吧,可你知道他问什么没有吗?”说到这里,我故意神秘兮兮的停顿了一下,在高渐离摇了摇头后抬起头冲着他轻声耳语道:“因为……因为他是一个断袖。” “断袖?”高渐离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学了我说的话的最后两个字,但是他下意识的声音也有点忒大了,这个声音恐怕都传到马车外面去了吧。其实这也怪不了他,毕竟断袖这种事情是上不了台面,他可能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 我快速的抬起手紧紧地捂住高渐离的嘴,另一只手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说的那么大声:“别出声,听着就好。”我将马车的门帘掀开了一个缝隙,看见外面没有什么其他动静之后继续和高渐离谈着孙华的事。 “孙华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还没有娶亲的原因。” 高渐离发出了“额”的一声,考虑了一下之后跟我谨慎的说:“他是个断袖,所以,他喜欢的那么人是男子?”我郑重的点了点头:“而且,而且他喜欢的那个人和你长得很像,只不过在五年前孙华喜欢的那个男子为了救他死去了,如果我们真的想让孙华走的安心的话,那你就帮帮他,让他这一生也没什么遗憾,好吗?”我并没有跟他说孙华还喜欢他,以我的猜测,高渐离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是不会帮助他的。 孙华当时那么拼命的救我们一家他才会造成今天这副样子,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我不知道应该回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二八一 装扮 高渐离捂着我的手盯着我看了许久,又透过被微风掀起的门帘看了看外面奄奄一息的孙华,终于平淡而又悲伤的开口:“若若,孙华他,真的没救了吗?真的必须需要这样子骗他了吗?” 我低头抿了抿唇,忍住泪意点了点头:“恩,我给他号脉,他的脉搏已经很弱了,若不是我用人参给孙花吊命的话,他恐怕是撑不到现在了。”我捏着他的手,用满含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离,你能不能帮他,我不想看着他带着遗憾走。” 高渐离思索了一下,忽然嘴角微翘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用那种柔和的声音:“你都这样子求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再说孙华是为了救你和孩子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看在这份情上,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是,我该怎么做,怎么扮成那个孙华心心念念的人?” 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高渐离那张俊美的脸,又看了看我扔在他身上的衣服,嘴角微翘。我俏皮的侧了一下头,双手捧着高渐离的脸“啵”的一下亲了上去:“有我在,你怕什么?我会帮你的。” “那你知道孙华心中想念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可不知道啊。” 我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都说了有我在你怕什么,放心吧,虽然我也没见过,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是和苏晔长得极像,要不然他怎么心里有着苏晔还会喜欢上……”说到这里我的话语便没有了下文,因为我差点说漏了嘴,我说的有点太多了。 听我说了一半的话,高渐离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我勾了起来,语调轻扬:“哦?要不然怎么?喜欢上什么?”我打着马虎眼:“没……没什么,哎呀,你照找我的话就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见我嘴硬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我所说会帮助高渐离就是帮他装扮。其实给他装扮也很简单,只是换换衣服换个发型而已。我将他一身沾上了鲜血的白衣服换了下来,为他穿上了我为他找出将他的青色衣服,又将他披散下来的长发高高的挽在头顶上,用发冠固定好,这才算是完工。 高渐离他很少穿青衣,也很少将头发这样的挽起来,虽然没有他穿白衣披发的时候好看,不过看起来也是不错的,很精神。 我盯着高渐离这一副我不怎么熟悉的样子。凝神思索。孙华眼中的苏晔。就是这个样子的? “若若,你盯着我做什么?怎么,这幅样子不好看?”面前没有铜镜,高渐离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只能通过我的话语来寻找线索。我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怎么会不好看?你在我的心里,可永远都是最帅最好看的人,只是……”我瞅了瞅他的眉眼,总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什么地方别扭呢?我的手指将他的眉眼一一抚过,他也好奇的东瞅瞅自己,西瞅瞅自己,可也没有发现哪里别扭。看着高渐离那种好奇的眼神。我忽然想到了…… 哦,对了,是眼神!从孙华的话语理我不难猜出苏晔对他是特别的温柔,那眼神也应该是柔和温暖的,可是高渐离呢……温柔?除了对我和孩子之外。他都是一副冷峻的模样,冷若冰霜,一副面瘫的样子。这个样子,对孙华也是不例外,我曾经也说过一副面孔对他却是两个态度。 “离,你放温柔一点,你试试。”我用双手向下抻了抻他凌厉冷峻的眉眼,让他尽量放的温柔一点。高渐离盯着我看,的确是眉眼温柔,眼睛里充满了深深地情义,可我怕的是,面对孙华他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离,你记住,孙华喜欢的那个人叫苏晔,而这个苏晔也是很喜欢孙华的,所以苏晔对孙华的态度肯定会是温柔的。你去装扮苏晔的时候,也要用你看着我的眼神去看着他,这样才显得逼真。你可千万别觉得肉麻,我们只是再帮他完成他最后的心愿而已。”我轻柔耐心的劝导他,希望他别觉得恶心,毕竟他也没有接触过断袖嘛。 高渐离看了看我眼中他的身影,皱着眉头疑惑的道:“怎么?难道我看你还和看别人的样子不一样?”高渐离难道没有发现?这么显而易见的变化他竟然没有发出现,真的太笨了。 我将所有孙华跟我讲的他关于苏晔所有的事情都跟高渐离说了一遍,从头到尾忙下来就已经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不知道孙华他有没有撑过这段时间?我先下了马车下去查看,还好,孙华还活着,是小妃她学着我给孙华不停地喂人参片。 我将小妃他们叫了过来坐在马车休息,避免他们在那里呆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以后的性取向该不正常了。虽然我不反对断袖,但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会成为断袖。 山上起了朦朦胧胧的薄雾,若隐若现。高渐离这个时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是该他出场的时候了。我拍了拍高渐离的胸膛,对他微微一笑做以鼓励:“去吧。” ―――――――――――――――――――――――――――――――――― 孙华不知道我为什么将他身边的人都遣走,他一个人躺在地上仰头望着被薄雾遮住了的天空,涣散的眼睛中显得很孤寂。 “阿……阿华……”高渐离渐渐地走进了薄雾中,走近了处于生死边缘的孙华。他这么叫孙华是我教给他的,不过躲在远处的我也听得出这一声阿华他叫的特别的勉强,大概是没有习惯吧。 听到有人在叫孙华,而且还是那么亲密的的称呼,孙华忍不住的侧头去凝望一下,可当他看见了来人时,那一种凝望就变成了深深地注视,久久不能自拔。他看了高渐离半晌,眼睛渐渐的湿润起来,他张开口,说出了一句无力而又嘶哑的话:“阿晔。” 高渐离站在原地,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但孙华似乎还是不相信,又叫了一边:“阿晔,真的……是你?” “阿华,你没有看错,是我,我来了。”高渐离很配合的蹲下了身子,坐在了孙华的旁边,冲他柔和的笑了笑。恩,很温柔,看来我的那一番话没有白说。孙华听见了高渐离承认自己的苏晔,激动的身子颤颤了几下,无力的抬起手想去摸一摸高渐离的脸,但是无奈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手又再一次垂了下来。 就在孙华的手快要落地的时候,高渐离也和适宜的接住了他的手,一双眼睛显出了很多的情深,然后将孙华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皱着眉头心疼的说:“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怎么我不在你的身边,你连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走的都不安心。”哦哦哦!高渐离这幅模样,这演技,都可以去去当演员了,而且演什么像什么。 孙华听到高渐离在谴责自己,垂眸将自己好好的看了一遍,随之苍白的笑了笑,叹了口气:“只有这个样子我才能看得见你,我平时好好的时候你都不会来看我,只有我受伤的时候你才会来。阿晔……你……你是不是来接我的?我是不是快死了?”苏晔是死人,而孙华是将死之人,高渐离这样装扮苏晔出现,的确有点像是死人来接要死的人。 不都说人在死前会看见已故的故人,可我觉得,这大概只是人心的幻想。 “瞎说什么!”高渐离在这个时候故作严肃的说话,像是生气的样子:“你还很年轻,你还有以后,怎么可能会死呢!别吓唬自己了,你还会活着,好好地活着的。” 孙华再一次的笑了笑,这一次是自嘲的笑,自嘲的苦笑:“我的身体我还不了解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本来是撑不到这个时候的,要不是有人参给我吊着命,我恐怕现在还看不见你呢。” “阿晔,五年,整整五年了,我每一天的梦里都会梦到你,可是梦里的你总是离我很远很远,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触手可及。” “阿晔,你知道吗,我今天遇到了五年前杀了你的那个将军,我很想杀了他替你报仇,可我好没用,只是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不过他也死了,是渐离杀了他,但我只后悔没有亲手了结了他,没有亲自为你报仇。”高渐离没有说话,只是让孙华自顾自地说。他现在说的这么流利这么痛快,大概是回光返照了吧。 “阿晔,你一定不知道渐离是谁吧,你知道吗?渐离和你长得很像呢,我第一次看见他还以为那是你呢。可是他一点也不像你,他对人总是冰冰冷冷的,却只对他的妻子若云温柔。呵呵,可我知道他不是你,但有的时候我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将他想成你。” “阿晔,有一件事情我很对不住你,就是关于渐离的……说了你不要生气……” 高渐离习惯性的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哦?什么事?” “我……我……” 二八二 已逝 看着孙华那一副很抱歉的样子,还有满含愧疚的眼睛,我便知道他要对高渐离说什么,因为他将高渐离当成了苏晔,而他对不起苏晔的也只有那一个秘密了。 “我……我……”正当孙华想要将这个秘密告诉高渐离的脖子上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随之的就是轰隆隆的雷声。孙华的声音本来就很微弱,再加上雷声这么大,他所说的秘密高渐离根本就没能听见。 高渐离挑眉好奇道:“嗯?什么,阿华你说什么?” 天空淅淅沥沥开始飘下小雨,不过一会儿就打湿了高渐离和孙华的衣裳。孙华的脸上尽是雨水,他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雨水抹去,又帮高渐离脸上的雨水抹去。 不知道这样的动作高渐离会不会觉得别扭,但是在远处观望的我确实觉得别扭不以。废话,那是我夫君,我最喜欢的人,看着别人对他做出亲密举动,我的心里怎么不会动容。 即使,即使对方是一个男人,即使对方与我们有救命之恩。我双手合实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一定不要有更加亲密的举动了,一定不要! 哎,刚才明明还在开导着高渐离的,怎么将他开导好了,我却在意了呢。 孙华的眼睛又开始迷离了一些,抚摸高渐离脸颊的手也因力气不足落下去了一些,但他还是挣扎着,坚持抬起来继续擦去雨水。许久,他在那被雷声掩盖的话语后又说了一句:“其实我早应该看开,渐离,你说是不是。” 渐离?他没有叫高渐离为阿晔!难道是他察觉到了我们在骗他,认出了所谓的阿晔其实是高渐离?可是刚才他还清清楚楚的叫他阿晔呢,没有理由啊。 高渐离和我的反应是一样的,可是他并不善于将自己的表情充分的显露出来,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好像是什么都不感兴趣或者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其实在我看来,他这明明是反应迟钝。 “阿华你在说什么,我是阿晔。你怎么将我当成了别人。”高渐离还在继续着他的演绎事业,丝毫没有因为孙华的一席话而自乱了阵脚。可就是高渐离吧,要是换成我的话我早就承认了。 孙华的嘴角无力的扯了扯,努力的在上扬,随后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阴霾的天空沙哑的感慨着:“这场雨下的真好,将所有的污秽都洗净,将所有的模糊都弄得清醒。这场雨也将我弄清醒了,我……差一点也就相信了,可是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阿晔,虽然我不希望让他死。可是……他的的确确是死了。” 他又眨了眨眼睛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上的水珠颤抖着。在他的眼角有水珠划过的印记,可我却不知道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高渐离的手指在他的眼角上滞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才抬起来看了看被水包裹着的手指,大概是泪水吧。 小雨淅淅沥沥的很快就转变成了大雨。这场大雨将他们包围着甘愿做他们充满悲伤的背景。刚才还温热的手指已经不再温热,刚才流泪的痕迹早已经去的无影无踪。大雨中的他们模模糊糊,若隐若现,恍如隔世。 “是的,阿晔他死了,你是高渐离,是只属于若云一个人的高渐离。而我的阿晔,要在五年前就离开了我,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个装满了骨灰的小玉瓶。无声的抽噎起来。胸间的小玉瓶被雨水冲刷很干净,在污秽的世界中绽放着淡淡的光彩。 高渐离低着头看着无声哭泣的孙华,眉眼中露出了伤感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做成一副抱歉的样子低声开口:“对不起,我……骗了你。惹的你伤心了。”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了,我是主谋,而高渐离只是听从了我的话罢了。 我从马车里面拿出了两把伞,一把为自己撑住,另一把撑开走到他们的身边。我将伞撑在他们的头上,本来还淋着雨的他们忽然感觉到头顶的雨水消失都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蹲下身子,蹲在孙华的另一侧咬了咬唇抱歉的讲:“孙华,对不起,是我让离这么做的。” “说什么对不起,其实你们这样骗我,我很开心。”孙华努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拉了拉我们两个人的手,将我们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我确实想看阿晔一面,可是这个愿望我却一直没有实现,只有在梦中才能看见一个虚虚实实的他。可是你们,却给了我一个真实的他,让我可以触摸到他,让我可以得到一个真真实实的他。虽然是假的,但是即使是假的我也很开心。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 “其实我马上就可以看见阿晔了,终于,可以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不顾任何世俗的眼光,不顾任何人的闲言碎语。以前我总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怎么看,而当我看破世俗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太晚了。已经错了一次,我不想在错了,阿晔……我想和他在一起。” “谢谢你们这样帮我,我孙华有你们这些朋友,此生真的足矣。” “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别犯我过去犯过的错误。错过了再知道珍惜,恐怕真的会后悔死的。”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千万……千万不要落入秦王的手里,我相信你们一定有能力摆脱秦王的追捕的。”孙华正在和我们说着嘱托的时候,他忽然胸口一热,侧头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之后他眼睛中的瞳孔又散大了一些。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去拿一旁的人参片,哭泣的道:“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你别说了,你先将这人参片吃下去吧……” 孙华无力的摇了摇头,在我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用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没用的,没用的,我真的已经命不久矣,别再浪费药材了。再说,我这个样子很疼的,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我还能看见阿晔。” 原来,他最爱的还是苏晔,高渐离……在他的心里还是及不上苏晔重要的。 他的头微侧在高渐离的怀中,眼睛已经半睁不睁的,似乎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了。他撕扯着嗓子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大一点,可是嘈杂的雨声依旧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我们只能低头仔细倾听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求你们帮我一次,帮我最后一次,请你们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火化掉,将我的骨灰撒出去,让它散在天涯海角。阿晔当初就是这样的,我也要这样的陪着他。” 孙华,他是这样爱着苏晔。 “若若……孙华他……走了。”高渐离探过了孙华的鼻息,手指颤颤的放在他的鼻子底下许久都没有感觉他的呼吸,而我也为孙华把了把脉,一点跳动都没有。的确,孙华他死了,彻彻底底的离开了我们。 手中的伞从自己的手中脱落,麻木了的我任由雨水淋着。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遇见他,我顶着大肚子来探望若雪,却意外的被他当成了婢女,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很讨厌。在误会解开了后,他又总是很多话,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像个话唠,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很烦。 时过境迁,转眼和他已经认识了四年了,那个很烦很讨厌的孙华已经走了,我却有点伤心,有些不舍。其实孙华就是没有朋友,很寂寞。苏晔,你在那面会好好陪着他吧。 “那我们就照他的意思办吧,既然他想这么做,我们就帮他这样做。”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泪水与雨水汇合在一起的水滴,四十五度抬头不让泪水在掉下来。高渐离冲着我悲伤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他冰凉的水摸了摸我的脸,说着安慰着我的话:“若若,别难过,至少孙华他这样也少了很多痛苦。一个人痛苦的活在世上,与相爱的人阴阳相隔,这样子对他才是折磨。他能和他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我们应该祝福他的。而我们,也应该像他说的,好好的珍惜彼此。” 听着高渐离对我说的哲理,我也觉得颇为有理,孙华他真的是对人世再无眷恋,不然不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抿了一下嘴唇,低着头嗯了一声:“我们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离,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千万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让独留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历史的结局,我求你,不要将悲伤的结局降临在高渐离的身上,如果真的失去了高渐离,我恐怕也会像孙华那样,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 孙华的眼睛终于闭上了,他的眼角还残存着泪水,但他的嘴角却在死前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欣慰温暖的微笑。他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只有四个字,他说:“这样,真好。”我们不知道他所说的这样到底是那样,不过看的他走的这么安逸,他大概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二八三 随风 我们照孙华的意思,将他未寒的尸骨给火化掉了,虽然那天是倾盆耽大雨,但是也有间歇的时候。我们就是在间歇的时候将孙华的尸骨烧掉的,在烧掉之前,我们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他的头发梳理好,又擦干净了他的脸。就算是死了,也要死的有体面些,不然孙华那副模样到了那边,苏晔该认不出他来了。 我们将他放在周围全是枯木上的石台上,高渐离从怀中拿出火折,吹了几下,升起了火苗,然后扔在干燥的枯木里,静静地看着火苗在慢慢长高,慢慢活泼的跳跃起来。很快,火苗窜到了孙华的身上,将孙华渐渐包裹在火苗之中。 一股一股的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感觉身体里的水分都被烤了出来,觉得很难受。高渐离将我难受的模样,将我拉到了他的后面,用袖子遮住了我的脸,让我感受一丝清凉。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是将我保护在他的身后,从来不舍得我受伤。我趴在他的背上,双手伸过他的双臂下,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感受着他宽阔的后背带给我踏实的感觉。 在动荡的乱世中,在凶残的追杀中,我就这样享受着我们的平静。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枯木在高温的火下烧断,发出这刺耳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孙华的尸骨烧的很顺利,加上雨后大风的作用,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这也让孙华的尸骨,很快的变为灰烬。 在第二场大雨落下之前,火势渐渐的小了下来,一堆白色的粉末还有一些阴森的骸骨呈现在我们的面前。那是孙华,是刚才还有着肉体和骨骼的孙华烧出的骨灰。 “若若,我们将他敛了吧,然后让他随风散去,去陪着他最心爱的人。”高渐离放下了自己微微泛酸的手臂。侧挪一步侧了侧身,望着身后的我征求着我的意见。 微风将我的头发吹乱,我抬手将乱发别在耳后,轻轻的发出一声:“好。” 我们走上前去,正当我们要将孙华的骨灰敛了的时候,有阵猛烈的风忽然平地而起,将孙华的骨灰吹散了,飘飘洒洒,整个眼前都是灰蒙蒙的白色。 他是有多么想陪着苏晔,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随风散去。让我们都来不及敛他。 “在这个乱世中。每个人都向往着自由。其实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不如死了的人自由。他们可以化作自由的风,天涯海角,无拘无束。”高渐离微微的扬起下颚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用悲怆的声音感慨着。而我抬起了手,张开五指,任凭细小的骨灰穿过我的指间。 感觉就像是孙华化成自由的风,围绕在我们的周围,陪着我们嬉戏,玩闹。 不过一会儿,孙华的骨灰就被风吹散的差不多了,而剩下的就该我们为他解决掉了。还没有散去的骨灰被我们高高扬起,没有被烧掉的骸骨连同他的衣服被我们埋在了地里。建成了一个衣冠冢,以后好受世人的香火。 我偷偷的将孙华的一小撮骨灰放进了装着苏晔骨灰的小玉瓶中,放进了墓中。他们那么希望可以长相厮守在一起,而这样,他们就可以永永远远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灰蒙蒙的天空终于散去。随之的就是又一场倾盆大雨如约而至,我和高渐离本身身上就被淋湿了,也就不怕了。什么事情都处理完毕了,我们在雨中给孙华拜了三拜,以示尊敬。 孙华,你现在是不是和苏晔在一起了呢?你是不是称心如意了呢?是不是再没有人世间的烦扰?是不是开始锦瑟安年,伴君三生的日子了呢?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实在胸前真诚的祈祷:孙华,你祝福我们,我也祝福你们,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远在一起。 ―――――――――――――――――――――――――――― 将孙华的骸骨埋好了之后,我们便待在山间上的一个山洞中休息,山洞又大又空旷,里面还有铺的平整的稻草和一些生活必需品,看样子这个山洞以前是住过人的。我让孩子们休息在那些可以保暖的稻草上,他们都受伤了,而伤口又不能不管,所以只能停下来休养生息。 “娘亲,小尘他……小尘他又晕倒了。”小妃将小尘小小的身躯抱在自己的怀中,用肉乎乎的小手放在小尘的额头上,小小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对我担心的说着。 啊,这半天都在忙活孙华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小尘还在高热,这半天了,是不是严重了呢?也不知道高渐离有没有买到药材,哎,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干嘛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尘在小妃的怀里痛苦的呻吟着:“娘亲,我好难受,娘亲,我好想睡觉。”睡觉,如果是普通的睡觉那我自然会让小尘去睡觉,可……可他今天是在生病,是高热,是可以夺了命的病,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睡。我不顾自己湿淋淋的身体跑了过去,从小妃的怀里抢过了小尘,摸了摸他滚烫的脑袋颤抖的哄着他:“小尘别睡,乖乖听娘亲的话,一定不要睡过去。” 今天的生死离别见多了,也开始感慨,开始害怕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孩子,甚至是我的夫君。 我现在该怎么办?小尘病重,没有药材是不行的,再这样拖下去小尘的结局恐怕会和孙华是一样的,而我有不希望。我看了看山洞口,外面还是倾盆大雨,乌云密布的。不然,不然我去采药吧,这是山间,草药应该是很常见的。 高渐离见我看着外面若有所思的样子,冷峻的脸庞上开始皱了皱眉,随后转身的冲进了倾盆大雨中。“离,你去哪?”我不知道他这样是要干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叫住了他,不过他连头都没有回,继续坚定的向前奔走。 他是不是傻,这么大的雨,他在这么淋下去会生病的!要不是我现在不能扔下这几个孩子离开,我恐怕早都冲了出去,去看一看究竟。我抱着小尘哄着他,不大一会儿高渐离便从如注的雨水中冲了进来,只见他弓着腰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保护的很仔细。 他的怀中是什么? “你干嘛去了?就这样冲进大雨里面你也不怕生病。”我将小尘放进了小妃的怀中,一边责备着一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抬手为他拂去脸上身上的雨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一个劲的往下滑,而我怎么为他拂也拂不尽。 高渐离微笑的看了看我,抬起手看也不看的准确的捉下了我的手,然后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一包拿油纸包裹着的药。他温和而又带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悠悠传出:“若若,这是药,是给小尘治疗高热的药。” 他还记得……他并没有因为被秦兵追杀而忘记他出去是做什么事情的。 包裹草药的油纸没有因为外面的大雨而淋湿,依然是干爽。我看了看草药,又看了看高渐离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我顿时就明白了他当时进山洞的时候为什么要弓着腰抱着自己的胸膛进来了。 这个男人啊…… 眼睛里开始微微的波荡起伏,清晰的眼前开始变得渐渐模糊,一股一股温热的感觉围绕在眼睛周围,这是要哭的节奏啊。这次,我是被他感动哭的。在这个艰难关头,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泪水让他为我担心,于是我一下子冲进他的怀里,颤颤的声音对他感谢着:“离……你……辛苦你了。”然后……然后我的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使劲的蹭了蹭,把我快要流出的泪水还有鼻涕全都抹在他的身上。 嘻嘻,是不是有点恶心啊? 高渐离本来还伸出手安慰我,拍抚着我的后背但是他看着我之后的那个动作,所有的安慰全部变成了一脸黑线,还故意嫌弃的瞅了我一眼。不过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说的,他怎么可能会嫌弃我呢。 我难看的冲他露出了一个呲牙的笑容,然后锤了一下他的胸膛,嗔叫道:“还不快去煎药,在不煎药小尘就好更难受了,快去快去。”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推了他几下,他拿我没有办法,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药便去煎药。 这里因为有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所以锅也是有的,虽然是那种笨重的大石锅,但也是可以熬药的。看着他慢慢忙碌的身影,我的嘴角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好了,既然他在忙着,那我就应该去陪着孩子,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他们的心里应该有一些害怕了吧,即使他们不说出口。可是当我回身一看,这帮孩子在干什么!他们竟然一个个用手捂住自己胖嘟嘟的小脸,张开一个指缝偷懒着。 真是的,要看就明目张胆得看嘛,这个样子,像谁了! 偶然想起当年我还偷看过哥哥和萧魂姐姐在洞房里干过的的事情,额,像我了…… 二八四 露宿 高渐离他真的是很能干,不仅仅为小尘熬好了汤药,还给孩子们熬了粥饭。孩子们今天都太累了,风云残卷的吃完了高渐离为他们做的食物。他们今天吃的饭量,那可是平时吃的两倍还不止。 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看着真的是心酸不以,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他们受这样子的苦!如果我要知道今天会是这个局面,我当初就不应该将这些孩子带到这个世上,让他们跟着我们受苦。 我把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小尘,又给小妃和小珍受伤的地方好好处理包扎了一下,然后才让疲惫不已的他们好好的睡觉。我在给他们包扎的时候,他们已经困得直点头还有摇头晃脑了。 孩子们一个个都在稻草铺成的床铺上睡着了,虽然稻草没有家里的被褥那么软和,但是他们睡得却比家里睡得香甜的多。大概是这么多天的奔波,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可怕了,所以才会睡得这么沉吧。 “嗯……”小尘的脑袋上出了一层的汗水,皱着眉头踢了踢盖在身上的小被子,我守在他的身边,一边为他掖了掖被角,一边抬手给他拂去脸上的汗水。“不要,不要……”小尘的话语带着稚嫩声,不过这稚嫩声还充斥着浓浓的害怕和哭腔,大概是做噩梦了吧,也可能是由于高热引起的恐惧心里。我拍了拍他小小的胸脯在他耳边安慰着他,在他安静下来后又摸了摸他的头,嗯,有点退烧的迹象了。 能退烧就好,能退烧就是在转好的迹象。 三个孩子终于稳稳的进入了梦乡,再也没有梦魇了,我也可以去休息休息了。 高渐离坐在架着石锅的柴火旁边静静的煮着粥饭,一点都没有被外界打扰的样子。而我努力的轻手轻脚,想走到他的面前吓一下他。我是这样想的,可我忘了。他是高渐离啊,是我斗不过的高渐离。 “孩子们睡了啊。”就在我刚刚走到他身后准备用手拍一下他的时候,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了我一句。他这样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定是怕吵醒孩子。哎,没有成功,这一招对他总是成功不了,我现在都怀疑他的背后是不是长了一只眼睛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有! 我只能说:啊,真是好耳力。 我向一旁迈了一步,坐在他的身边点了点头:“嗯,孩子们都睡了。看着他们一个个受了伤的样子。我这个当娘亲的心里真的不好受。如果……如果我不将他们带到这个世上。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受这些苦了?”我侧抬头怔怔的看了看高渐离的脸,想在他的脸上寻找出答案。 不过高渐离并没有像我有这么多的感慨,他还是在不停地用勺子搅拌着锅里面的粥,目不转睛的盯着。半晌。他平平淡淡的张嘴,却从清淡的话语中说出了哲理:“也许是,但是他们是高渐离和荆若云的孩子,在这个乱世上,他们必须学会坚强。在这个乱世中,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 说的很好,但是作为娘亲的疼爱与作为父亲的疼爱终究是不同的,父亲的爱是往长远了爱,以前的严厉只为了日后可以成大事。这种爱是宽阔伟岸的爱;而对于母亲来说,更多的其实是疼爱,做母亲的,只想多疼爱自己的孩子一些,让他们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 都说慈母多败儿。我想这么说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过这两种爱也不一定是矛盾的,这两种爱结合在一起才是对孩子真正的好,缺少了哪一个都是不可以的。就像一个孩子在父亲严厉的爱中长大,他虽然可能成为人上人,但是会变得冰冷无情,不知道该去怎么疼爱人;而一个孩子光在母爱中长大,他就可能不求上进,成天就混着过日子。由此可见,父母亲要好好的相亲相爱孩子还能在家庭中健健康康的成长。 有两年的时间孩子们都是和高渐离,他们的父亲生活在一起的,但是心里还能这么健康,大概是因为高渐离又当爹又当妈的缘故吧。 “若若,饿了吧,趁热吃吧。”高渐离的一番理论让我陷入了沉思,以至于他端到我面前的粥都没有注意到,最后还是他说话我才回过了神。“只能让你吃这个了,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了。”高渐离他看了看碗中的清汤寡水,眉间露出不忍,很是抱歉的说。 不过我不在意,我作为他的妻子,理应陪着他受苦的,如果“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话,那这夫妻当的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摸了摸他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安慰着说道:“没有什么的,我喜欢陪着你一起吃苦,这样子你就不会忘记,我是陪你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了。” 夫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显出对彼此是不是真心的了。 我伸出手去接住高渐离给我盛出来的粥,却发现自己的手因为受伤根本拿不动那么沉的石碗,碗放在我的手里一直的打晃,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撒了的可能。我望着自己深可见骨的刀口,皱眉在心中悲凉的想,我这双手,是不是就此废了? 粥水晃来晃去,在我终于拿不动即将要洒在我身上的时候,高渐离迅速的伸出了手帮我拿住,那碗粥稳稳的端放在他的手心,只撒出来了一些米汤。“若若,你的手……”高渐离颦眉看着我受伤的手,另一只手手心向上伸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一看。” “没事的。”我摇了摇头将手往自己的身后缩了缩,笑着安抚他:“都是小伤,不碍事。” “我看看!”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高渐离忽然压低了声音严肃的呵斥了我一句,那紧皱的眉头皱的不能再皱,有点吓人。我被他吓得向后退了一点,而他也就在我后退的时候趁机抓住我的手腕,仔仔细细的查看我的伤口。 看见了我的伤口,高渐离皱的不能再皱的眉头更加的聚在了一起,脸上一片阴暗,但明亮的眼睛渐渐流露出不忍和悲凉。他这样低头凝视我的手许久,许久之后才沙哑的开口说话:“若若,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了,不然你也不会受伤的。”他将我的手温暖的包裹在他的手掌中,帮我吹着气,帮我解痛。 其实伤口早就不痛了,也不在流血了。 我的身体微微前倾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安心的微微笑了笑:“你来了就好了,当时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在临死之前见你最后一面,哪怕只有一面就好。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全是你。” “说什么傻话,你怎么可能会死呢,我都没有死,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先死。”高渐离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我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然后在我耳边一字一顿跟我郑重的保证着:“若若,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的周全的,就算是我死了,也要讲你保全。” 听他说这样悲壮的话,我快速的抬起手捂住他的嘴有些微怒:“你才是在说傻话,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不死,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高渐离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摩擦着,像是在点头,再过后他又保证:“是的。我们应该好好活下去。”原来他是在点头。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许久,忽然高渐离松开了我受伤的手,用双手调整调整了我躺在他身上的姿势,然后一手持着装着米的石碗,一手拿着汤勺端到我的面前:“若若,我来喂你,张嘴。”原来是要喂我吃东西。也是,这一天净奔波了,还忙活了那么多的事情,这肚子早都有些空了。我现在的手吃不了饭,既然他要喂我,好吧,那我就勉强的接受吧。呵呵,偷笑。 我乖乖的张开了自己的嘴,而他也很小心的一勺一勺往我的嘴里面送,还时不时的来上一句“若若小心烫”,“再来一口”,“还要不要吃”。 本来很平淡无奇的米粥经过爱情的升华顿时变的香甜可口,我不禁吃了很多来填饱肚子,我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抬起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这一生有这样的夫君,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离,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也喂你。”我正这样说着,要起身去给他盛一碗米粥的时候,他强有力的手掌覆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摁倒在他的怀中:“不用了,你现在手不方便,我先给你包扎伤口再说。” 我撅着嘴摇了摇头:“不行,你必须先吃饭,你吃完了饭我才让你包扎伤口。”他坚持他的,而我坚持我的,最后他跟我僵持了一分钟终于僵持不过我开始向我妥协了。 “多吃一点,一个饭粒都别剩下!哎,那剩下了一粒,哎,那还有一粒。”还没有吃饭的高渐离在我的一再催促下也端起了饭碗,将剩下的米粥吃净了。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而吃东西更是生命的基础,饿肚子怎么可以呢! 二八五 包扎 吃完了饭,高渐离便迫不及待的要给我的手包扎一下,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说很容易就感染了,不及时处理是不可以的。我也知道,只是刚才忙活了这么久早都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治疗的话,恐怕会有些疼了。 看着自己发红有些发炎的伤口,我不禁皱了皱眉,嗯,一定很疼。 在我思索的时候,高渐离却在一旁扑腾扑腾的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布条,药粉,匕首,烈酒。天啊,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面前的这一堆东西,我额头上的青筋不禁跳了几跳,我真的很怕,怕他用这些东西来给我处理伤口,因为我本身就怕疼。 “若若,你的手都有些发炎了,所以我肯定是要给你用这些消炎的。别怕疼,我会很小心的。”高渐离拉住了我的手,一下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着我说道:“我小时候摔倒或者受伤,我的娘亲都会这样帮我处理伤口,真的一点也不疼。” 我可是医者,自然知道处理伤口该有多疼,但我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半信半疑的道:“真的?”他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莫非这世上,还真有医术比我好的,处理伤口一点都不疼?难道在古代就发明了麻药? 等到他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半信半疑是正确的。他骗我!我真的不应该相信他啊! 他将匕首架在火上烤了烤,然后用这样消过毒的匕首上我手上的腐肉都给剔除了。额……有点疼,还能忍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的坚持着。 等到他放下匕首的时候我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晶莹的汗珠,脸色苍白,眼皮无力的垂着,嘴唇也咬的快变了形。我以为他弄成这个样子就可以结束了,不过恐怕是我想多了。高渐离他又拿起了酒壶微微倾斜,烈酒从酒壶里慢慢的流出倒流在我的伤口处 “啊!”这一声喊叫是下意识叫出来的,真的撕心裂肺的疼啊。我怕吵醒孩子。不敢叫的声音太大,于是我一下子扑进了高渐离的怀中,张开口用门牙咬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是故意的,至少这个样子,我可以减轻一点疼痛。 被我咬了一口的高渐离手上的动作突然呆滞了一下,身上也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又继续手头上的活。他不埋怨也不叫唤,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用烈酒清洗完伤口,涂上了药粉。用布条包扎好。这才算是全部的处理好。不过这一套流程下来。可真是要了我半条命啊! 看着被包扎好却麻木的一动也不敢动的双手,我不禁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中,吐出了一口凉气鄙视着他:“你……你竟然骗我!给我等着,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傻瓜。处理伤口哪里有不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刚才还说处理伤口不会疼的,现在有给我来了个出尔反尔。哎!“我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你赶紧治疗伤口而已,你的伤口可不能在耽误了。” 对面这个“虐待”我的男人,我是不是应该起身反抗或者是好好报复他呢。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应该,于是便起身看了看他受伤的地方:“我记得你也受伤了。我也给你处理处理吧,你的伤口可不能再耽误了。”我照着他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回去。 看着我一脸奸佞的笑容,高渐离冷峻的脸上慢慢的挂上了黑线,非常无奈的道:“想报复我吧,这也太容易看出来了。”嘿嘿。真是了解我啊。 明明知道我是要报复他,不过他还是自己自觉的脱下了上衣,将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身上有三处伤口,两处在手臂,一处在后背。我开始还以为他伤的三处并不是太深,不过以为终究是以为,他受伤的地方,还是很深的。 我看着伤口像一个个张开婴儿的嘴,眉头情不自禁的皱在了一起。都收了这么重的伤,却还默不作声的不吭不响,真是要气死人了,若不是我想起来了,他还要撑到什么时候! “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在撑着,在我的面前你还撑着啊!”我一边帮他清理背后的伤口,一边在他的后面不停的埋怨,没完没了的。“你说你当时来干什么,你就那样带着把匕首近身格斗,也不怕有危险。我当时……很担心你,其实你不来,你只要安全就好了啊,我无所谓的。”我这样说一套,可是当时我却没有想那么多,这是我事后才想到的。现在回想那些兵器刺破他的皮肤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后怕的。 说好了要报复他,可是真要做起来还是有点心有余悸,不忍心下手。我尽量的动手轻柔,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女子,加上精通医术,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很多的痛苦,只不过在洒酒的时候略微有些疼。当然,没有不疼的。 高渐离回过头瞅了我一眼,忍着痛意笑吟吟的说:“都说了我要护你的周全,不去怎么可以,怎么,你想让我这么早就经历丧妻之痛啊!” 额,丧妻之痛……我可不想这么诅咒我自己啊!沾满了酒的布条往他的身上狠狠的戳了一下,高渐离立刻挺起了后背“嘶”的吸了一口凉气。我这是故意的,但是我还能振振有词的跟他辩解:“这是加强消毒,避免你的伤口进一步的感染,所以你可不能认为我这是在报复你啊!”其实我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哼嗯哼,让你咒我,让你咒我,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高渐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鄙夷的瞅了我一眼:“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更加倾向谋杀亲夫呢。”我可没有啊,这个罪名这么大,我可是担不起的。我要是杀了他我还得改嫁,这年头,哪还有比他还疼我的人呢。 我在他的伤口处都处理好了,该缠上的都缠上了,该贴上的都贴上了。望了望洞外的天气,外面的雨水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时不时还能有闪电划过天际。这场雨,下到何时才是个头?是不是老天也可怜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在为我们哭泣呢? 呵呵,这样想可真傻,天下又不仅仅只有我们这一些人,何况天底下可怜的人千千万万,远不止我们。孙华他不是在这无情的惨死的第一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人,老天不可能为所有人都哭泣,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哪里还有晴天可言!只不过是凑巧赶上了,更容易让人触景生情罢了。 “还是没有大哥和他们的消息,明天我会努力出去打听的。若若,别着急。”高渐离在我看着外面的时候,将他宽厚的手覆在我的脸上,盖住了我一半的脸,细细的抚摸着。他以为我眼底生出的悲凉是因为想了家人,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将我缠着厚厚布条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摇了摇头:“不用,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累了,我们还是休息几天在出发吧,正好你也休息休息,否则连你都还病倒了。”哥哥他们我虽然是想,但是想到高渐离的身体我还是将亲情抛之脑后。再说个哥哥他们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两个人都是顶尖的高手,我还用担心什么!至于燕寒和若雪,他们虽然没有哥哥他们厉害,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他们被抓的消息,应该也很安全。 哎,担心他们干嘛,我们现在还是最应该关心的,伤的伤,残的残,病的病,一家五口没有一个是幸免的。哎,谁来可怜可怜我们,谁来担心担心我们? 我坐在火堆旁靠在高渐离半赤裸在外的胸膛上,一边是火带来的温暖,一边是体温传来的温暖,这两种温暖让我微微有些犯困,忍不住的张嘴打一个哈欠。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去睡觉吧。”注意,他只是说我去睡觉,并没有说我们一起去睡觉。怎么,他不睡?我下意识的张口反问他:“那你呢?” 高渐离一边拦腰将我抱起,一边冲着我解释着:“现在还不太平,我替你们守夜,你们先安心的睡吧。”因为怕吵醒孩子,高渐离将我带到另一个用稻草铺成的床铺上,将我轻轻放下。听着他的话,我的心一紧,不禁开始心疼起来。他今天都这么累了,怎么还能守夜!虽然我承认他的身体底子好,但也不能这样的折腾啊,这样的折腾早晚有一天会吃不消的。 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忍心看着他如此劳累。 高渐离想在哄完睡觉之后就去守夜,可我环在高渐离脖子上的手迟迟没有松开,这让高渐离只能撑着胳膊支在我的头顶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别那么累了,陪我一起睡吧。” “若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现在在勾引我呢?” “随你……唔……”话音刚落,高渐离的双唇就侧头垂下,准确无误的对准了我的双唇…… 二八六 风云(一) 高渐离就这样吻了我很久,然后随手拿起被子盖在我们的身上,将我们盖的严严实实的。我们两个人挤在这小小的角落中,看着对方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在为什么笑,只是想笑而已。 “小狐狸精,你这样的勾引我,我会把持不住的。怎么,你就这么想我?”高渐离的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腾出一只手开始往我的衣服里面钻。胸前被他重重的捏了一下,我“啊”的嗲嗲的叫了一声,但又怕吵醒了孩子,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他看着我的样子,好笑的笑了笑,然后伸进我的衣襟的手将我的衣服重重的往下扒了一下,我的肩膀锁骨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充分的暴露在他的眼中。他将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睛里不禁流露出了一种欲望的火苗。 这种火苗我曾经见过,跟他在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会这个样子,只是这种火苗有小有大,有的时候他能够自己熄灭火苗,而又的时候需要我来帮他。怎么帮他……嘿嘿嘿,你们懂得。 他的亲吻轻轻的落在我的锁骨,弄得我身上痒痒,忍不住的娇喘起来。我尽量的忍住不出声,缩着身子让他停止动作。“离,不要,孩子们,孩子们还在睡觉呢。” “可是你给我挑起的火,你不来给我灭掉谁来给我灭掉。”高渐离嘴角邪恶的向上挑了挑,一脸“奸佞”的看了看我,继续埋头在我的胸前“啃食”着,含糊不清的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找别人来给我灭火。”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倒是敢,你要是找了别人灭火,你就别再想上我的床。”后来一想想,我当时就应该说:“那你去找啊!”因为这里是僻静的身上,荒无人烟。有的只是飞禽走兽。 怎么,他想连禽兽都不放过? 我怕吵醒了孩子让他们看见了什么不应该看的,所以我极力的压低了声音,有点别扭,也有点刺激。我们两个的衣服在悄悄的褪下,由和衣而睡逐渐的变成了赤身裸体。 他的腰腹在慢慢的下沉,逐渐的融入了我的身体。 本来开始我只是想让他跟我一起睡觉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没想到竟被他占了便宜,我就知道他是不可能老老实实的睡觉!仔细想一想我们似乎有十多天没有在一起这么睡了,十多天而已。他就对我把持不住了? 事实证明是的。我们小心翼翼的累了一个晚上。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事实证明,在野外进行这种夫妻之间的运动并不是特别的明智,我们不仅要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不要吵醒孩子,还要看有没有人在偷看。还要注意……天气是不是适合。 “阿嚏……”我揉了揉都搓红了的鼻头,将鼻腔中又一批的鼻涕擦下去。高渐离坐在我的身边,一勺一勺的喂着我汤药,一边看着我打喷嚏一边止不住呵呵的笑。 我鄙视的瞅了他一眼,白了一下他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我……我怎么会感冒!你还好意思笑。” 这是事实,虽然昨天高渐离用被子将我们两个盖得严严实实的,虽然高渐离整个晚上都是紧紧的搂着我,虽然他清晨一起来就给迷迷糊糊的我穿上衣服盖好被子。不过我还是成了这样――感冒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淋了雨加上夜晚清凉的双重诱因所导致的吧。 “好好好,都怪我,我不笑,我不笑行了吧。”虽然嘴上说不笑了,但是他嘴角上扬的角度迟迟没有下去。依旧在偷笑,说话不算数的家伙。 小妃小珍小尘三个孩子围在我的周围,眼巴巴的瞅着我和高渐离,张了张肉嘟嘟的小嘴欲言又止着。后来他们又互相的张望了几下,终于“推举”出了小妃来问他们心中的疑惑:“娘亲,您和父亲在说什么啊!您感冒了怎么和父亲有关呢?昨天晚上怎么了?什么事情怪父亲?” 这三个孩子,哪里还的这么多问题,不知道他们想知道的问题少儿不宜吗? 看着他们用纯净的眼睛眼巴巴望着我,一脸期待的样子……好吧,他们还小,不知道那些是少儿不宜的问题。我应该怎么说?总不能很直白的说:你父亲把我给……(此处略去几个字)。 “额,这个……”我一边思索一边嗑嗑巴巴的张口:“你……你们父亲欺负我,父亲不让娘亲睡觉,所以娘亲就生病了。”能简便的说就简便的说吧。 说小孩子心思纯洁那都是有道理的,我刚才的那一番言论我都没有听明白,小孩子们竟然大彻大悟的张了张口,点了点头。 第一个发表意见的是小尘,小尘自从昨天喝了汤药,已经退烧了,现在精神也好多了。精神好多了,他也有精力斗嘴了,只见他托着腮帮子不满的道:“父亲真是太坏了,欺负我们姐弟三人就算了,可是父亲就连娘亲都不放过!我还记得上一次父亲打我屁股,打的很疼啊。” 高渐离无奈的好笑道:“那谁让你弄坏了父亲的琴,父亲也就打了你那一次,看我还什么时候打过你。” “没打过弟弟,但是父亲打过我,那一次我缠着母亲想要个母亲睡觉,父亲不允许,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父亲把我抱回了我的床上,还说我都多大了还缠着母亲,说我真羞。” 高渐离脸色慢慢阴沉,更加无奈:“可我只是轻轻打了一下,难道父亲轻轻打了一下你也觉得疼啊。” 最大的小妃看着弟弟妹妹和高渐离斗智斗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后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中:“父亲虽然没有打过我,但是父亲坏的很,上一次我让父亲下山,我让父亲给我带糖吃,结果父亲只把娘亲要的东西给买回来了,把我的糖忘的一干二净。” 高渐离彻底的一脸黑线,彻底被他们三个小鬼降服了:“陈年往事你还记得,小妃你的记性真是不错啊……”小妃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嗯哪,我的记性一直很不错。娘亲,弟弟妹妹,我觉得我们应该站在同一战线上,以后父亲要是欺负我们我们四个人一起上,父亲肯定不敢在欺负我们了。” 高渐离啊高渐离,他到底“得罪”了多少的人! 所有人的病都好了,我的感冒却是不见好,每一天都是打喷嚏流鼻涕的,还昏昏沉沉的总想睡觉,这让我们不得不停下来几天整顿。 五天,我们休息了五天。 这五天一直平静得很,秦兵没有追过来,也没有发现我们,看来我们待在这个地方是很安全的。可是所有的安全都是暂时的,就像是暴风雨之前都是风平浪静的。 黑云压城城欲摧。 “若若,你和孩子们在这里好好的待着,我出去打听打听大哥他们的下落。乖一点,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当时我因为感冒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睡着觉,他跟我说话我也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然后侧过身继续睡觉。 高渐离见我睡觉也没有在说话,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吻,随后才转身离去。我当时只想睡觉,都忘了去想高渐离不在的话我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孩子。以至于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娘亲,娘亲,您快醒醒!”感觉高渐离走了不大一会儿就有人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叫我,真是的想睡个觉都睡不安宁。我嗡嗡的耳朵好歹听出来那是小妃再叫我,碍于那是我的女儿,所以我还是选择不计较。 我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觉,皱着眉头问他们什么事情。我看着孩子们一个一个的非常严肃,非常认真的样子,我便知道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睡觉的这功夫不是一直都很风平浪静的吗! 见我醒来,小珍先是一脸激动,后则是一脸害怕的样子钻到我的怀里,小小的胳膊将我搂的紧紧的:“娘亲,我怕!”小珍弱小而又颤颤巍巍的声音让人听着心生可怜,忍不住的去疼惜她,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小孩子怕成这样。 “娘亲,外面有好多好多的人,他们都穿着盔甲,手里还那些兵器,跟上次欺负干爹和娘亲的人差不多。”小尘指了指外面,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洞外看,外面已经是黄昏了,黄昏似火,犹如要燃烧了整片天空一样。 “娘亲,那些坏人是不是又来欺负我们了?上一次他们欺负干爹,都让干爹消失了,去了天上。现在他们怎么又来了!” 盔甲,兵器,上一次。 秦兵的丑恶嘴脸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快速的绘画出来,我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大事不妙,不顾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冲出了暖和的被窝,拉着孩子的手急急的道:“快走,这里不安全了。” 二八七 风云(二) 我披上了一件衣服就拉着孩子往外走,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带上。孩子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我的话跟着我走:“快点走,那帮坏人要来抓我们了,如果不快点走,他们又要欺负我们了。”我一边跑着一边跟孩子说着。 “想走?呵呵,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我的话音刚落,从洞口外面悠悠的传进来一个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充满了一个男子阳刚的感觉,但是秦国人的声音,在我朵里听着也是如同鬼魅,让我的身上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是太晚了吗? 我下意识的将孩子们搂进了我的怀中,紧紧的护着,然后颦眉瞅着外面来者是个何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个秦国男子的声音传进洞中许久之后,我才看见一大堆的秦兵呜呜央央蜂拥而至的涌进了我们所待的山洞中。 为首的那个男子面目清秀却有说不出的凌厉,看样子就不是一个善茬。这个将军,是不是要比他上一任追捕我们的将军还要难对付? 在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看着看着,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那种熟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人捉不到却更加疑惑。 “呵呵,荆若云,通缉要犯,这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没想到你们能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过量你们逃也逃不到哪里去,无论是天涯海角,你们都会乖乖的束手就擒的。” 听着他这样得意的话,我不禁的皱了皱眉头,斥声反驳着:“为什么你们要这么针对我们!我若没有记错,当年荆轲刺秦的事情嬴政不是已经一笔勾销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抓捕我们?” 在我提及当年的事情的时候,那个新一任的将军眯了眯眼睛。好像记起了什么:“对于你们这些反秦的叛逆分子,当年放了就是一个错误,而且燕国灭亡了。你们这些拥护爱护燕国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留着有什么用,我们留着我们的姓名自然是有用的。而且我们是为自己而活,并不是一味的只为燕国而活。 我气愤的转过身,咬着嘴唇白了一眼道:“我活着,自然有我活着的道理,不是由你们说的算。” “我说的不算?”秦国将军先是对我反问了一句,然后呵呵的嘲讽的笑了笑:“当年你的小命还不是差点毁在我的手上,要不是皇帝陛下坚持要救你。恐怕你就不能悠哉悠哉的活到现在,也不能跟我面对面的对话了。” 当年?他口中的当年,怕就是发生了重大变故的公元前二二七年,而二二七年差点要了我小命的。无疑是正插在我右边胸口的那把箭。我还记得我在即将沉睡的时候,嬴政气急败坏的斥责那个用箭伤了我的人,我依稀记得,他叫那个人蒙恬。 原来当年要杀我的人是他。 蒙恬,那个对大秦帝国忠心耿耿。最年轻最有为的将军,。我也看见了他的结局,一个死在他最放在心上的大秦帝国的手中,死在公元前二一一年的牢狱之中,面对他弟弟蒙毅之死痛苦的死去。当然杀了他的人并不是嬴政。而是他的儿子,一个对宦官赵高言听计从的秦二世胡亥。 十年后,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想到了他的结局这么可悲,我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些,笑的有些发冷。蒙恬并不知道我现在冷笑是什么原因,似乎也不想知道,只是冷冷的冲身后的士兵发话:“捉住他们。”我们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自然是无力反抗,三下两下,一把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还有三个孩子的脖子上。 “放了孩子们,你们要抓的是我,放了他们!”孩子和高渐离是我最大的软肋,和他们相比,我宁愿我自己受让也不愿意让他们受伤,所以见到他们处于生死边缘,我的心总是最软的。 蒙恬冲我冷哼了一声,轻蔑嘲讽:“你现在是在和我谈条件?”这句话听着像是在反问我,实际上是不屑一顾的,也是,我现在都在他的手中了,怎么可能和他谈条件。蒙恬用着嘲讽的语气继续说道:“将死之人还跟我谈条件,真是可笑。这些孩子都是你的孩子,都属于叛逆分子,我怎么可能会放了他们。对了,既然有了孩子,那想必你还有夫君吧,那你的夫君,是不是同样属于叛逆分子呢。” 我的夫君,那便是高渐离。 我咬着嘴唇,一边心里希望高渐离千万不要回来,一边在嘴上用他的名号恐吓着蒙恬:“哼,等我的夫君回来,他一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上一任来抓我的秦兵都是被我的夫君杀了的,一刀杀一个,不消片刻便杀光了所有来想要抓住我们的人。你们是不是也想试试?” 蒙恬默不作声,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我以为他这是怕了,于是冷笑一声继续威胁到:“我若是你,一定会见好就收,带着没有危险性的人先去邀功。若是我的夫君真的回来了,我怕你会得不偿失。”现在这个时候,能跑一个人就跑一个人。虽然说都是落网,但三个人落网,总比四个人都落网要好的多。 我以为我的三言两语可以将他给吓跑,我以为这样对高渐离能安全一些,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面前的人是谁啊,蒙恬,历史上赫赫有名战功显赫的蒙恬啊,岂是那个贪生怕死的无名鼠辈!在刀口上生活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丫头片子的话给吓住。 “哦,我倒是有所听到传闻,追捕秦国要犯的其中一只队伍被残忍杀害了,刀刀致命,而且是速战速决。啊,我还听说了,似乎杀了那些人的,也是秦国通缉的要犯,叫做高渐离。”听到高渐离这个名字,我瞬间就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他怎么知道?当时我记得没有别的人在场啊,知道的人也都被杀了,蒙恬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本想就这么吓一下蒙恬,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高渐离给搭了进去,离,别怪我,别怪我。 “将军,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就例如以前也在秦国待过的将军樊於期。他就是知道的太多了,才落个被人追杀,最后被人取了项上人头,献给你们的始皇帝陛下。”我也是在暗示,暗示他以后的结局。他的结局,比樊淤期好不到哪里去。 蒙恬打量着我们,微微一笑:“是吗?可是本将军就是不信这个邪。高渐离,我就不信他是神人,能将你们全部救出!高渐离,我倒是要会会他。” 怎么办?按照高渐离说的话,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这么多的人,还要面对大将军蒙恬,他能否对付得了?我不是对高渐离没有信心,只是……能不受伤才是最好的。 “离,别回来,千万别回来!”这里是山洞,空旷的很,所以我这样的极力呐喊便能清清楚楚的传到很远的地方去。我试图用这种方式想告诉高渐离,虽然是无工之举,但是试一试总是好的。 见我这样的举动,蒙恬急忙挥了一下手,让让士兵捂住我的嘴,捂得严严实实。而后见我在也说不出话的样子,冲着我恶狠狠的道:“荆若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让给你点厉害尝尝。” 厉害?什么厉害?“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人?如果你知道当年的我是什么样,你也就应该知道生气对我来说根本就是置之度外。” “是,我知道,一般的女子根本做不到你这个样子,可是……”说到可是,蒙恬故意顿了顿,一脸奸佞的望着和我处于同样绝境的孩子们:“这三个小娃娃真是可爱的紧,若是在这样美好的年纪将他们打破,那……也算是不幸了吧。” 他…… 我咬了咬嘴唇,干涸的嘴唇很快就咬出了血:“蒙恬,你……你不要动我的孩子!你若是动了他们,我就是死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蒙恬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对我笑了笑,凑到我的面前邪恶的轻轻吐出冰冷的话:“若是不想让我伤害你的孩子也好办,我只要你在这里好好的待着,不准跑也不准说话,乖乖的等着你的夫君回来。可是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便会让我的士兵们一个一个的将小孩子们的血管割开。小孩子的皮肉很嫩,这一刀要是下去了,怕不见骨是不行得了。” “你……” “记住,一句话,一个字都别从你的嘴里蹦出来。你孩子的命,可是在于你,是生是死,只决于你一念之差。”蒙恬硬生生打断了我的话,让我连一句“你好狠的心肠,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都没有说出口。 为了孩子们的性命,我自然不能冲动做事,不然孩子们被杀掉了真的得不偿失。只是,为了孩子们一定要这样置高渐离的死活不顾吗?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个都不忍心。 这一次,真的躲不过了吗? 二八八 风云(三) 我就那么一个人独自坐在山洞中,忐忑不安的望着洞口,希望高渐离不要回来,永永远远都不要回来。历史的结局太可怕,我怕我会受不了,所以能躲过就尽量的躲过。 这是第一次,我这么迫切的希望他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孩子们被秦兵用刀一个一个要挟着,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来的无疑是恐惧。他们都眼巴巴的看着我,低声呜呜的哭泣着。我知道他们害怕,他们很想让我保护他们,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 “若若,我回来了。”从远处传来高渐离熟悉的声音,虽然声音飘渺,但也还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这个傻子,回来做什么! 此时此刻我是有多想冲高渐离高喊一声:离,快走,快走啊,这里有秦兵!可是我不可以,我不能只因为我爱高渐离而置孩子的性命于不顾。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既然将孩子们带来这个世上,就应该对他们好好的负责。 我现在只希望,他可以回来的慢一点,可以发现这里的异样,可以有所防备。 蒙恬的嘴角邪恶的上翘了一些,盯着洞外面上一片得意。他故意靠进我的耳朵跟我轻轻的讲着话:“你做的很好,一会儿你也要这么乖哈。呵呵,好戏就要开演了,我相信这会是一场不错的戏码。” 一小片刻后,洞口一边金灿灿的,而那片金灿灿的很快就被黑黑长长的身影给覆盖住了,最后的一点光亮也被那身影慢慢剥夺,慢慢填充。 因为高渐离处于逆光的位置且我们离得还远。所以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黑黑的身躯轮廓站在一片光芒万丈中。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委屈的低声抽噎着,甚是委屈。高渐离见我哭。皱着眉头向我走来,带着心疼的关心问到:“若若,你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孩子们呢?孩子们都哪里去了?” 笨蛋,过来干什么,还不跑!我含着眼泪冲他摇着头,那样用力的摇着头让他不要过来,可是他丝毫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继续大步流星向我奔来。 “快走快走!”我在心中千万遍的冲他呐喊着,面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我即使是这样的我也依然阻拦不了他。也许,我根本就拦不住他。即使是我跟他说了,他也不一定会走。 他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背后忽然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一把冰冷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紧贴着我炙热的皮肤,让我感觉格外的寒冷。他的刀刃逼近,让我不得不抬起头与刀刃保持一些距离。 高渐离本来大步流星的脚步却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戛然而止。一步再也没迈出去。蒙恬笑了笑,得意了一声:“呵,挺好,还省的我说站住别动了。” 高渐离的表情从刚才的疑惑变成了现在的冰冷,他悠悠的张口哼了一声:“蒙恬。”看来高渐离这是认识蒙恬。既然他认识蒙恬,也就知道蒙恬的实力,也就不能掉以轻心的轻敌了。 “高渐离,呵,真没想到竟然可以一次将你们抓住,也没想到,你竟然已和荆若云结为夫妻。不过这样也好,还省的我东奔西跑到处抓你们了。”蒙恬的身子颤了一下,扬起嘴角的弧度又显得得意了一些。 没想到,我和高渐离这样相亲相爱竟方便了别人。 高渐离的手往腰间上摸了摸,似乎在寻找他的防身匕首,但是这个举动无疑也落在了蒙恬的眼中,只见他眯了眯眼睛狠狠地道:“怎么,你是想看着你的妻子孩子死在我的手上吗?”说话间,刀刃又往我的脖子上靠近了一分。 “别……”高渐离皱着眉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字,面上冒出丝丝细汗,很是焦急的样子。 下意识的戳到他的软肋,就如同刚才的我一般。 高渐离没有敢冒险上前进行一场输死搏斗,只能显得懦弱的恳求着:“你放了我妻子和孩子,我和你们走。”此刻的他显得那么卑微,可若不是想要救我们,哪里用得着这样的卑微,他是心气那么高的一个人啊。 蒙恬愣了一下,大概是听了高渐离的话愣住了。过了两秒钟他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招人烦。笑够了之后蒙恬这才开始说话:“你们夫妻二人可真是有意思,刚才荆若云也是这样请求我放了那群小孩子们。可是!”又到了可是,他的语气故意扬高了一些:“你觉得你们有什么资格!你们人都在我的手上,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乖乖的束手就擒,你若是不想看着你的妻子孩子眼睁睁死在你的面前,就给我乖乖的束手就擒!”短短的一句话,便让我们走投无路,再也找不到希望。只要束手就擒了,我们就真的一个一个走向了历史的结局。 我所躲避的就是这个,可是为什么该来的还要来? 我不想让他束手就擒,十分不想,十分的不情愿。我冲着他拼命的摇了摇头,嘴里低低的召唤他的名字:“离……”高渐离看着我,用他深邃而狭长的眼睛看着我。 静静地,所有人都不说话,这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可是内心却是忐忑不以。从来没有一刻是这样的紧张。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妻儿,我就答应你。”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高渐离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虽然他这么想救我我很感动也很欣慰,但是面对他愚蠢的举动,我也不得不在心里骂上他一句:他这么笨蛋!蒙恬之所以要挟我们来威胁高渐离,并不是图省事,而是在顾忌高渐离的实力,毕竟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肯定会不分上下,那些对他而言虽没坏处也没有好处,得不偿失。 如果现在高渐离可以拔出匕首和蒙恬搏斗一番,兴许我们还有希望逃出去。 可惜的是,他虽然拔刀了,却是将刀拔出来扔在了地上,扔的很是潇洒,很是飘逸。寒光凛冽的匕首十分用力的插进了地中,就那样孤零零的立着。蒙恬哼哼的笑了两声,这显然是得意的样子,随后他挥了一下手,守在洞口的秦兵们蜂拥而至,快速的将高渐离五花大绑起来。 我也没能幸免,毕竟我也是他们通缉的重犯,只是可怜了孩子们,我们犯下的过去,还要连累九族。 “离,你真傻,你干什么不跑!以你的身手,逃离这里绰绰有余,干嘛要答应蒙恬的要求。”和高渐离绑在了一声,我还是忍不住的责备着他,不过这也是心疼的责备。高渐离与我背对着背,我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他过了两秒竟然开始温柔的笑起来,丝毫没有恐惧:“若若,你才是傻,我都说过要护你周全,怎么可能抛下你和孩子们独自苟活呢。如果要我那个样子的话,我真的做不到啊!” 是,高渐离从来不贪生怕死,也可是他历史的结局为何那么悲惨。 是不是我们要走上传说中的那条不归路了?是不是,历史的结局真的在向我们悄悄走近,将我们拉近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如果这是真的,离,你要好好的活着,我求你好好的活下去。我们背对背的手不知不觉的拉在了一起,我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请求:“别离开我。” “好……”高渐离过了好久才给我这个答复,而且说的那么勉强,那么的没有底气。是不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会凶多吉少呢? 蒙恬将一切都给弄好了,拿着佩刀走在前头,冷冷的喊上了一句:“带走!”带走……是去咸阳吗?面对那个说话不算话还要置我们于死地的秦王嬴政? “蒙恬,有本事你就将我们给放了,你若真的是有本事的话,何不和高渐离比试一场!哦,我看你是不敢吧。”在还没有正式被缉拿归案之前,我们还是有逃脱的可能,而此时此刻我想在蒙恬的身上破处漏洞。激将法,任何人都受不了别人激他,尤其是那种从武的将军。 不过蒙恬并没有搭理我,他比我想想的难对付的多:“激将法?呵呵,你倒是懂得不少,不过在这乱世中,还是少知道一点比较好。哦,这可是你刚才说的啊!” 蒙恬,确实难对付了一点,还不是只有一点点。 我不知道应该再怎么反驳他,我也知道我现在身处的局面我在怎么反抗也是没用的,所以我气急败坏的骂道:“嬴政,他不讲信用,一个君王不讲信用还谈什么君无戏言,还谈什么治国治家!有了这样的君王,一定会让一个国家早亡。” “这话你还是去跟皇帝陛下说吧。” 二八九 秦王〔一〕 我们一家人彻彻底底的被抓住了,我和高渐离两个人压上了其中的一辆马车,由蒙恬亲自看着。而三个孩子则是由另一群秦兵看管着,安置在另一辆马车上。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用孩子来控制我们,让我们插翅难逃。 这招的确是好,固然高渐离由逃出这里的能力,但是孩子在他们的手上,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乖乖的束手就擒。 就这么被捉住了,好没面子。我们这一家被抓住了,也不知道哥哥他们怎么样了。后来高渐离偷偷告诉我,他打听到了哥哥的一点消息,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不过万幸的是,哥哥并不像我们一家这么倒霉,他们还没有被秦兵发现。 马车极速前进着,因为本来就在秦国,所以我们被抓进咸阳宫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半日。 很不幸,我们一家都被关在了牢狱之中,高渐离更加的不幸,秦国的高手封住了高渐离的穴道,进而封住了他的武功,他一身高强的武艺却在现在没有了用武之地。 “若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的了你,让你受苦了。”我和高渐离关在相邻的两座牢房中,而我们的孩子被关在了我们对面的牢房中。高渐离的手慢慢的伸了过我们之间的缝隙,紧紧拉着我的手很是抱歉的说道。 我拉着他的手,虽然还和他隔着一堵木墙的距离,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和他惺惺相惜。我迅速的摇了摇头,也是略带抱歉:“怎么能怪你,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若不是因为我们被秦兵控制住,你哪里用得着向蒙恬投降。其实,都是怪我。” 我坐在湿暗的牢笼中,看着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稀薄的阳光。悠悠的叹着气感叹着:“我们的命运,真的要如此吗?” 尽管高渐离被抓进了秦宫和历史上记载的有所不同,不是如过去什么“在客栈中击筑。因为琴声每年而震惊当场的所有人,秦王得知而派人抓高渐离。”不过虽然不同。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都置身于这个秦国冰冷的牢笼中。 我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真的要这么突然的降临吗?说实话,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想做好会失去高渐离的准备,在我的眼中。他应该是永远陪着我,和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 “若若……”高渐离只叫了我的一声名字便开始沉默不语不在说话了,他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样的沉默,大概是心中真的很烦闷吧。我也不想去打扰他,就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让他自己慢慢冷静。 一堵墙,两个人。不同的心思。 ―――――――――――――――――――――――――――――――――――――――― 白天看不见明媚的天空,夜晚透不进皎洁的月光,我们这一家人,就在这牢狱中浑浑噩噩的待上了七八天,没有说要杀我们。也没有说要放了我们。这是要让我们一辈子都关押在这里,直至死亡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和高渐离悲壮死去的结局相比还是很好的,虽然失去了自由,虽然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日月星辰,不知道风云变化,但是我还有他,他还有我,我们这样一直相互的陪着彼此。但高渐离一直在跟我说一定会让我逃离这个地方,哪怕是他拼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让我逃离这个鬼地方。 小女儿家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不会像男儿那样志在四方,胸怀大志。 “荆若云。”忽然间,牢狱门口发出蹬噔噔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遮住自己的口鼻走进了这监狱中,想必他们也是不愿意进这种地方来吧。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士兵以上的人,但是他这样脱口而出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他慢慢的走到我的牢房门口,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张口就问:“你就是荆若云?”我这个毫不拖拖拉拉的,快速的回答他:“是,怎样!”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上一句“我不是荆若云!”谁都知道我是谁,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个士兵很有意味的笑了笑,时不时的还点了点头:“呵呵,好。陛下有令,带荆若云去见陛下。”什么?带我……带我去见……嬴政?这是要闹哪样啊!历史上……历史上不应该是高渐离带去面见秦始皇吗?怎么…… 难道是我当年改变了哥哥的结局,所以高渐离的事情才要让我承受着?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 “不可以!”高渐离下意识的紧紧拉住我的胳膊,猛然抬着头仇视的看着前来的士兵。这几天的憋闷让沉着冷静的高渐离也开始不冷静起来,似乎是害怕。嗯,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害怕。我问他:人为什么会害怕?他摇了摇头,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明白,后来通过高渐离命运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了,人会害怕那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会害怕,也是一样如此的。 在高渐离说话间,我牢房的锁头已经打开了,乌乌央央的一下子冲进来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摁住我的胳膊,将我拿下。高渐离抓着我的胳膊,紧紧不松,我也是拽着他的衣袖拼命的不放手。 这幅模样,他们秦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凭你,你个废人,你觉的你还能保护的了她?”那个进来叫我名字的秦兵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冲进了高渐离的牢房,抬起脚用脚踹在高渐离的身上,腿上,胳膊上。不过即使是这样高渐离依旧不松开手,即使是受痛也不松手。 最后是我的衣服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量的拉扯,撕的一声袖子上的一小块应声脱落,从我的衣服上消失,落在高渐离的手上。秦兵看见僵局被打破,得意的笑了笑收手大声的道:“带走!” 听到这两个字,高渐离更加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慌的喊到:“若若!”他上前追了两步一下子抓住刚才揍他秦兵的肩膀,使劲的拌了过来对他开始一顿胖揍:“混蛋,放开若若,我不准你们任何人动她,放开她!”撕心裂肺的怒吼,听在我心里隐隐作痛。 平时的冷静哪里去了,他这样的疯狂,让我看着心疼…… “快放了若若!”在高渐离一声又一声喊叫中,秦兵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块又一块淤青和血迹,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即使高渐离的武功被封住了,却依然还是那么厉害,或者说是,有什么潜力在激发着他。 秦兵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向旁边的秦兵求助:“快,快把这个疯子给拉开!”听到这句话,秦兵才三三两两的前去拉住高渐离,将那个倒霉的秦兵救了出来。秦兵挣扎的从地方爬起,揉了揉自己的脸,浮肿的厉害,还不停的骂骂咧咧:“这个疯子,下手真的往死里下手。”说罢还在高渐离的身上踹了一脚,这才不情愿的离去。他也是忌惮高渐离的实力,毕竟刚才将他揍得那么惨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不,我不走,放开我!我不要去!离,救我,救我!”可是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奈何两个比我高大比我有力气的秦兵呢!我是被他们架着走出去的,这一路上我的脚几乎都是在地面上拖着的。 “若若!若若!”高渐离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声一声的传入我的耳朵,他现在就像是笼中困兽,愤怒到了极点却被禁锢住了自由。 这样的他,我应该是陪着他的,可我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我之后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我都没有任何办法决定。 嬴政,他要见我做什么? 我被两个秦兵连拖带拽的拉进了秦始皇嬴政的偏殿,他的偏殿很大很宽阔却空无一人。额,也不算是空无一人,至少还有刚进去的我们。这里没人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要见我吗!对了,一会看见他应该说些什么,虽然说是老相识,但……算是仇人了! “行了,放下她吧。”其中一个秦兵下令,另外两个架着我的秦兵一下子把我放了下来。这样的结果是,我落下去的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啊,好疼。 冰冷的青石地面要比牢狱之中的湿冷的地面显得还要冰冷刺骨,刺激的人坐立难安,让人无法待下去。 真的很想逃离,可是这里全都是秦兵,我站在的也是秦国的疆土,我想逃离,可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高渐离和孩子还在监牢中,人在这里,心却在那里。 突然,远处的珠帘砰砰铃铃的乱响一阵,我顺着声音往那里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绣着龙纹的男子从远处慢慢的走了过来,步伐沉稳,沉着却带着凌厉。 这个人,不是秦王嬴政又是谁,这天下还没有那个活的不耐烦的敢穿着只有天子才敢穿的龙袍到处招摇。 二九零 秦王(二) 嬴政,似乎在我的眼中嬴政是一个仇人,而不是我当年遇见的那个肯保护我性命的那个豪爽男子。一步一步的迈了过来,但是听着声音似乎一步比一步更加着急。身后的秦兵们看见嬴政来了,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方,将头压的低低的,恨不得贴在地上,然后尊敬的参拜:“参见陛下。”迄今为止七国还没有完全统一,所以秦王嬴政现在也不是皇帝,他们只称他为“陛下”。 嬴政扫了他们一眼,冷冷的张口:“嗯,下去吧。”听到命令,他们谁敢不从,只听他们快速的恭敬说出了一声:“诺”便一个个的向后退的退了下去,直到除了门口才敢转身。 我依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且不说没有他们那样的参拜,就连起码的问好都没有。我也不怕,反正都已经是他们通缉的要犯了,我还会怕触犯龙颜吗!都是将死之人,只是死的早和起的晚而已。 我抬头看了看他们不敢直视的龙颜,看着他略微带着疲惫的容颜,显然是没有六年之前看着年轻。也是,毕竟已经六年了,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啊。六年,让人变了模样也正常,我看着我自己的脸,也觉得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与天真了。 不过虽然岁月静迁,他的容貌变了许多,但是气质始终都没有变,依然如以前那样的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眉眼间露出的全是凌厉,让人很难看见他有柔情或者是温柔的一面。 也许,温柔和柔情并不应该是一个帝王应该拥有的,也许他们有,但是经过了许多年的权谋和心计,恐怕早就将那些东西磨损的一干二净了。 我冰冷的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凌厉一点一点的消失。忽然,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的伸到我的面前。他一双宽厚却带着各种茧的手在我的面前暴露无遗。 一个帝王,不是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茧?哦,回顾了一下史书上的记载,嬴政他曾经做过国家之间交换的人质,似乎受到了不少的虐待。 “起来吧,地上凉,小心身子。”嬴政将手伸过来许久,见我们有任何动作,变只能无奈的开口说到。一个帝王。怕是不怎么说这样的话吧。而我听到这话以后。也不由的震惊了一下。 原来他这是要扶我起来! 我将头撇向了一边,手撑在地上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朱唇吐出冰冷的话语:“不用,我自己可以起来。不考秦王费心。再说若云现在是重犯,秦王如此,恐怕会脏了秦王的手。”起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将身上的灰尘都拍了个干净。 嬴政略带吃惊的看着我,手讪讪的伸在那里很久之后才尴尬的收了回来,背在了身后。“我……”他突然来了一句我,这是我意想不到的,嗯?他不是秦国的大王吗,不是应该自称“寡人”吗! 我以为他这样停顿是因为要改自称。可是没有,他只是停顿了一下依然继续的道:“我和你之间,用得着这么生疏吗?像以前那个样子多好。” “以前?”我反问了他一句,然后自顾自的呵呵轻笑起来,等我笑够了。就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秦王说的以前我怎么不记得?赎若云记性愚钝,若云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秦王这个人,若云认识的那个人叫秦凌,是一个有正义感,重情重义的普通男子,而不是如今狠心竟将别人的性命随意践踏的无情帝王。” 正如我所说的,我只认识七年前的秦凌,而如今的秦王,就算是擦肩而过也不识。 嬴政又是一愣,但是随即又笑了起来:“原来是不想记得我啊,呵呵,不过没关系,你不记得我我还记得你呢。若云,你变了好多,至少和七年前的你相比,你确实变了。” 弹指一挥间,竟是七年,比我和高渐离认识的时间还要久。“七年,你也说了是七年。七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以前的秦凌已经不复存在,而是被一个冷酷帝王给取代了。时光静迁,你也变了。” 面对我直言不讳的话语,嬴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这笑容不是奸诈的笑容,也不是冷笑,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不添加任何杂质。他失声笑着:“呵呵,若云,虽然岁月改变了你的容貌,但是你的脾气却没有变,跟以前一样的心直口快。十四五岁,你也这样。”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将垂在我脸上的碎发抬手别在耳后,低下头摇了摇头:“我并不这样觉得,七年了,我早已经从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变成了人妇,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将孩子都到了乖巧可爱的年纪,我还有什么资格和十四五岁一样。” 我的话音刚落,肩膀上便重重的落下了一双手,手掌落在我的肩膀上,让我觉得有些吃痛。嬴政的双手用力的扳过我的身子,让我看着他。他和我离得很近很近,一个中年男子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很不自然。我别过头和他保持着距离,颦眉显得很不高兴。 他是要干什么?我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好的预感。 我以为这样就躲过去了,可是没有,他的一双大手根本就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他又用力的扳着我的头,让我看着他根本没有办法逃避。嬴政的眼睛有些通红,但这并不想是想要哭的那种红色,而是……愤怒。他在愤怒什么?我什么话说的让他能愤怒起来? 嬴政粗重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打在我的脸上,皱着眉头一边保持着不悦的表情一边不敢相信的问到:“你……真的嫁人了?你果真是嫁人了吗?” 这……这有什么好问的嘛?我都二十一岁了,若是到了这个年纪都没有嫁人,怕我现在都是个老姑娘了。我无所畏惧的点了点头,十分坚定的说了一句:“是。” “是和高渐离吗?”嬴政想是什么都知道一样,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的手下蒙恬告诉他的。我轻笑的回答着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怎么还问?这是不是明知故……” 我的明知故问还没有彻底说出口,便被对面的阴晴不定的嬴政暴力的打断了:“我要你亲自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嫁给了高渐离,是不是真的同他有了孩子!”他的手情不自禁的用力起来,这让我感觉更疼了。 疼是疼,不过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也没有被他的暴怒给吓唬住。我用力的挣扎着,最后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手中挣开,揉着脑袋冲他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亲自告诉你!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听你的!嬴政,你虽然是天下的王,但是我荆若云不怕你!” 嬴政向前跨了一步,我亦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人还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你当真是成亲了,我以为你不会成亲,我以为你这个心气高的女孩子会找了一个世间上最好的男子。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将自己这么草草的嫁人了。高渐离,他能给你什么!” 他这狂风般的怒吼一字一句砸在我的身上,却砸的我没头没脑的,可我当时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这一会儿,我的头脑完全被愤怒所侵占。听完嬴政说的话,我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呵声严厉的冲他吼着:“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这样说离!你完全不知道离的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嫁给他怎么了?他这样的男子,我怎么可能不嫁给他。” “他配不上你,一个琴师,他能给你什么样的好生活!他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吗?他能让你过得幸福吗!你看看你过得日子!粗茶淡饭,粗布粗衣。若云,这哪是我以前认识的你!”嬴政竟然越说火气越大,可我又不知道他这没头绪的火是为什么发,就因为我过得不好吗? 说到过得不好,呵,那还不是我面前的这个人――嬴政害得,他要是不追捕我们,我们哪置于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我们以前的日子多好啊,无忧无虑,种花酿酒,弹琴抚笛。罪魁祸首,还不就是他吗。 不想再去做什么无谓的争吵,因为我同他也没有什么可说,他又不是高渐离,争吵那么多,解释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他对我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跟他讲话只会浪费口舌。 “我随你怎么说,我不解释。你可以随便的说,但是你这样说你就觉得能动摇离的感情吗?我们六年生死相依,一起经历了开心,难过,愤怒,真吵,生死离别,这些岂是你能理解的了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的诋毁离,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现在是重犯,要杀要剐随你,我从来就不怕死,大不了和离做一对生死鸳鸯,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我背对着嬴政,身子被气的颤颤的直发抖。我握着拳头,极力控制着身子不在颤抖。我是真的非常生气了。 二九一 秦王(三) 这当我觉得嬴政会因为我的顶撞更加生气而言杀我的时候,他却出乎我的意料,意外的用手将我用力的推到了一旁的红木柱子上,然后上前几步用身子将我死死压住。 我被卡在柱子和嬴政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你要干嘛!”因为曾经有过恐怖的经历,所以我对陌生男子的接近总会产生非常强的恐惧感,认为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目的不纯,都是要玷污我的清白。就像我和高渐离的洞房花烛夜,第一次和男子亲密竟会让我想起可怕的经历。 所以我在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害怕。 比起死亡,这才是让我真正害怕的。 我拼命的用手推着他,但是无奈我根本不是嬴政的对手,他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我的面前控制着我。他冲着我皱着眉头很是不悦的道:“你……你就觉他那么好!即使是他做过背叛你的事情,你也依旧能原谅他,你也依旧能和他不离不弃?若云,你的性子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吧。” 天下没有那个女子愿意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今日三妻四妾的局面,只不过是时代所迫而已。 听到他不悦的话,我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嬴政,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他说高渐离他……背叛过我?我怎么不记得高渐离哪里背叛过我?哦,有一次,不过那是误会,不过是有人易容成他的样子,让我误会他和他争吵罢了。 我开始以为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但今日听见嬴政这样的问我,我的心中就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再加上以前那件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诬陷高渐离,这便让我心中的问好又加大了一些。 嬴政他能这样说,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口无遮拦的问他,急于想将心中的疑惑破解,可是嬴政并不急于解破。只是一味不悦的看着我,并不言语。看着他这幅模样,我的心更加的着急不耐烦起来,将我的声音提高了一倍大声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嬴政慢慢的收回了刚才愤怒的样子,而是转变成玩味的笑容看了看我,轻声笑着:“呵,看来你很好奇,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四年前高渐离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他和别的女子有染。这难道你不知道?” 四年前。公园前二二五年!果然。嬴政说的就是我疑惑的那件事情,他怎么知道的?那个时候我们在燕国,他在秦国,根本交集不上。再说了虽然那件事情当时闹的很轰动,但毕竟算是家事,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看他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很想知道他知道些什么,但是他是一个王者,何等的聪明,我要是就那么问他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他指不定编一个什么谎话来骗我呢。 看来我需要用谋略了。 “没有,我们四年前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天天陪在我的身边不曾和别的女人有染。真不明白。你这样诋毁离是什么意思?”我垂眸没有去看嬴政的眼睛,眼睛是最能出卖人心的地方,我说不说谎,盯着眼睛看就知道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嬴政给我的第一个回答便是这个。而且回答的特别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一定是在说谎,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去,然后猛然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没有你没有听见吗!高渐离一直待我很好,他不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你说的什么四年前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话吗!”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所以在我抬头的时候我的额头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下巴,很疼,他应该也很疼,不过我们两个人却都没有示弱的意思。 嬴政听完了我的话,眼睛里的失落越来越严重,低着眼皮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这,这怎么可能!当年我明明让人装扮成高渐离的样子故意演了一出背叛,来人回禀说你明明上当了。这……怎么可能!”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就站在他对面的我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我呆呆的望着他,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质问着他:“竟然是你!”虽然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这场阴谋竟然扯得这么远,竟然扯到了远在秦国且还是一国之王的嬴政!怎么回事! “你……你……你……”对面的秦王一连说了好几个你都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半晌之后才开始缓缓的道:“你竟然骗我!”然后加重了口音跟我又来了一遍:“你知道,你是在骗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是”,我若是不骗他,怎么能知道这么惊天的秘密。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个事情似乎不是重点,现在重点的是,嬴政四年前煞费苦心的导演这出戏让我看到底是为了什么,闲的啊!一个国家的王,不好好的治理他的国家,跑来干预别人家的事情干嘛? 左思右想,真是想不明白! 本来就紧锁的眉头不禁又开始皱了皱:“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离他只是一个琴师,他对你有什么威胁吗!至于你这样的对他!”我大声的斥责着他,怕是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敢这样的跟嬴政说话了。 话音刚落,嬴政的双手一下子伸到我的身旁,用力的撑在我肩膀两侧的柱子上,手掌撑在柱子上慢慢握成拳头,发出“咯咯”的摩擦声。他那张中年男子成熟低沉的脸往我的脸颊上靠了靠,愈来愈近。 男子和女子靠的这么近,不是暧昧就是在调情。可我不想的,我都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难道真的是要非礼我?不敢想象,一个除了高渐离之外的男子对我做出非分之举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别扭的伸长了脖子将头转向一边,身子也在不停的挣扎着欲求逃脱。后来虽然我没有逃脱出去,到还好他也没有非礼到我,只是将他略微干瘪的嘴唇贴近我的耳朵,在那里恶狠狠的吐着气,似乎是在宣泄着:“你明明知道你还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他对于我是什么样的威胁!” 他说的云里雾里的我怎么会知道!高渐离对他还有威胁?难不成高渐离也知道了什么关于嬴政不利的秘密?就像是樊淤期那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结果被追杀。和高渐离生活的这几年中,也没有看见他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啊,再说我们都没有离开燕国,怎么能直到远在秦国的秘密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表示疑问的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问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离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说!” “离,离!听听,叫的多亲密!可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声一声的离叫着我听的十分刺耳!你能不能在我的面前这么亲密的叫别的男子的名字,我听着心烦!”嬴政又开始无缘无故的发起火来,却因为我这样的称呼高渐离。 六年,我认识了高渐离六年,自从确定了关系之后便一直这样的叫他,怎么,难道这么有错?我是再叫我自己的夫君,又不是别人的夫君!看看我叫孙华燕寒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称呼全名的。 我埋头苦笑了起来,这其中还夹杂着嘲讽的笑容,我嘲笑这问他:“真是可笑,我这样称呼我的夫君不行吗?我就叫他离不好吗?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来管。离,离,离,我就这样叫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嬴政的表情随着我的话语越来越显得愤怒,越来越显得崩溃,忽然,他冲着我狂吼了一声:“我要他死,我要他死!”这两句话彻底的将我吓懵了,不仅仅是因为在气势上将我吓懵了,还有他说话的内容。 两句话,一模一样,短短的四个字,听在我的心里却像是一颗一颗的石头沉重的砸在我的心里。他说,他要他死! “不要!”我随口而出的就只有这两个字,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在该说些什么,不要高渐离死,这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过了两秒钟,我微微的酝酿了一下,就又开始张口:“你凭什么要杀了离?刚才顶撞你的是我,不是他!如果真的要死的话,那也应该是赐我不敬之罪。你能不能不这样的不可理喻!” “如果喜欢一个人都算是不可理喻的话,那天下还有什么事情算是正常的呢?若云,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是不可理喻吗?” 我:“嗯???” 二九二 强迫 “如果喜欢一个人都可以算是不可理喻的话,那若云,你告诉我,什么才算是正常?怎么才不算是不可理喻呢?”嬴政的一席话无疑是又将我给吓了一跳,喜欢一个人?他对高渐离这样的不可理喻,肯定是和我和高渐离有关系。 喜欢,不可理喻,嬴政,我,还有高渐离。这些关系,我在心中隐隐约约似乎猜到了什么,等等,莫不会……莫不会…… 我抬眼怔怔的看着嬴政,一脸吃惊再加上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磕磕巴巴的说:“你……你该不会……该不会是……” “对,我就是喜欢,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可理喻,那你喜欢高渐离也算是不可理喻吗?” 我,我和他能一样吗,我和高渐离在一起那是天经地义啊,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嘛,可是……可是他…… 真的想不明白,秦王嬴政他,他竟然喜欢……喜欢…… “你……你可是一个国家的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喜欢一个……有妇之夫的人呢?再说这样天下大不为的事情,你一个国家的王做了,真是有违天理。”秦王嬴政这么针对高渐离,肯定是别有用心,而这个用心的原因不是喜欢就是厌恶。厌恶?高渐离无论是容貌,品行还是才艺那都是顶尖的,所以厌恶高渐离,秦王应该谈不上吧。 所以在我心里的想法就只剩下喜欢了,喜欢高渐离……额(⊙o⊙)…也不是没有哪个男子喜欢过高渐离,前些日子刚去世的孙华不就是最典型的案例吗。孙华我可以理解,他因为身边只有苏晔保护他才会逐渐喜欢上男子的。而嬴政呢,他的身边可是有不少的妃子和女人的,难道是女人玩腻了,才会想换换口味? 这么一想。似乎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可在细细的解剖,高渐离啊高渐离。你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面对我磕磕巴巴的斥责,嬴政没有觉得丢人反而更加理直气壮的:“我就是喜欢。如何!谁说我不可以喜欢一个有夫之妇,谁说一个国家的王不可以喜欢嫁了人的人!我是国家的王,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你觉得断袖能让世人接受吗?你这喜好,的的确确有些不好!”我这次也没有顾及他的颜面,将断袖这个词直接了当的给说了出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委婉道一声“有妇之夫”。 又多了一个情敌,不过只是一个对我没有威胁却会霸王硬上弓的王者。 此话一出。嬴政理直气壮的表情一下子呆滞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没有理解我刚才那些话的含义。又过了半晌,他将他的手迅速的放在我的胸上好笑的道:“若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说我喜欢你是断袖的行为?你这么样子。说你是男子有谁能信。” 时间就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下来,而我的大脑也是一片的空白……两秒钟后…… “啊!”两秒钟后我才发现我被人给吃了豆腐,遇到了流氓,于是乎我抬手就给了嬴政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的清脆。嬴政又是一愣。就在这一愣的空隙中,我赶紧逃离开嬴政的身边,躲在一个角落中紧紧用手保护着我的身体惊慌的大声道:“别动我,你别过来。” 他还真的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紧紧的拉了拉自己胸前的衣服咬了咬嘴唇,渐渐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你。你刚刚干嘛动我,你不知道我的身体除了我的夫君是不可以别人碰的吗!再说,你不是个断袖吗,调戏我做什么!” “我说过我是断袖吗,再说你看我像断袖的样子吗?是你一个劲的跟我说什么断袖断袖的。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个男子,你如果是男子我喜欢你那才算是断袖。”嬴政嘴角轻微的往上扬了扬,呵呵的笑了几下。嗯,还好不是不怀好意的笑。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刚才说…… 我吃惊的抬头瞅着他看他:“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喜欢……你喜欢的……是我?”怎么,他喜欢的不是高渐离,而是我吗?有点难以置信? 嬴政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不过后来他还是戏虐的补充了一句:“我说了这么半天,不是说喜欢你还能喜欢谁?你以为我喜欢谁?” 我低着头疑惑的喃喃自语道:“不是,不是喜欢离吗?怎么……怎么又变成了我……”喜欢我,我觉得这是一件比他喜欢离更加恐怖的事情。如果他喜欢离,那至少说明他就充其量算一个没有竞争力的情敌,根本不能放在眼中。但如果反过来的话,那就有点悲观了。当然,我是不会背叛高渐离的然而我要面对的嬴政,如果他真的发狠心要霸王硬上弓的话,那,那…… 这个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你,你说我喜欢高渐离?呵呵,若云,你的小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不觉,嬴政竟然悄悄的走到了我的身边,而正在愁眉不展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的降临。嬴政走到了我的身边,竟然将我一个拦腰抱了起来,双臂死死的将我固定住,让我无法挣扎。 真是,双脚这样在空中悬着,怎么能使得上劲儿呢,就算我不停地蹬脚乱扑腾也是无济于事。他抱着我,他还说他喜欢我,那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是不是要……不……不可以! 我一脸痛苦挣扎的表情,那一刻哭的心情都有了:“你不是说你不动我吗?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只是刚才说不动你,又没有说现在不动你。若云,你说我这样也不算是说话不算数吧。”嬴政那一脸奸佞的笑容让我看着实在是恶心,我怎么才能逃过去?谁能告诉我! “你就是说话不算话,你六年前承诺放过我们,不杀我们,可是现在呢!以前说话不算数,现在说话也不算数,君子应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国家的君王,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哗啦哗啦,我被他抱到了的书桌前,然后一只手托着我,一只手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弄到了地上。随后他将我放在了书桌上面,摁着我的肩膀将我死死的摁了下去。他的书桌很大,可以和一张单人床相比,而他这样将我摁倒在书桌上……床…… 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难道真的是…… “我是王,没有人敢说我如何,就算是言而无信,只要得到言而无信又能怎么样!”等他开始伸手附在我的胸上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的想法真的是真的,我吓得立刻侧着身子用双手捂着我自己的身体,并且向他喊着:“不要!不要动我!”开始是赤声严厉的喊叫,到后来慢慢的竟然变成了恳求。我现在真的只求他不要碰我的身体,不要碰! 可是嬴政他怎么可能听我的请求,我的恳求一声一声的落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声一声的在激发他,让他更加的轻笑,双手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找衣带。他现在是不是想找到应该解开束缚在我身上的衣服? 还好我在死死的护住,要不然我现在早就被他给脱光了。 “不可以,我有夫君,不可以将身子给你,你放开我,放开我!”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选择,我是不允许除了高渐离以外的人抱我亲我侵占我的身体的,这应该也是每一个女子应该遵守的原则。 我以为我的话可以放嬴政清醒一点,可我没想到我的这一番话竟然将他给激怒了,让他更加的兽性大发,竟然不再找我的衣带,而是直接用双手扯着我的衣领,“呲”的一声我的两层衣服都成了一堆的废布。“高渐离,高渐离,你的眼里除了高渐离还有谁?你告诉我,你的眼里除了高渐离还有谁!你能不能在你的心中留一点我的位置,我就这样不如高渐离好吗?” 雪白的皮肤大片大片的暴露在空气中,我的身上也只剩下了一件纯白色的肚兜,最后一件了,必须保住,必须保住,这是我最后的防线了。 “离,救我,救我……”呜咽的声音从嗓子中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虽然我知道高渐离此时正在离这里很远的牢狱之中,但我还是忍不住的要叫他,因为他是最能给我安全感的人,也是在我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最值得叫出来的名字。 明明知道这样会激怒面前的这个霸气的王者,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叫出了口。 “看来你的心里就真的只有高渐离……好,你越是这样想他我就越是让你看不见他,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你会让你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他的语气要比刚才还要显得生气,动作比刚才还要粗鲁,似乎得不到决不罢休的意思。 真的没人来救我吗?就像那一次一样。虽然这个真理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祈祷:救我,救我,救我! 二九三 云妃 “启禀陛下,蒙将军在外等候”正当我以为五年前的悲剧又要再一次发生的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名小卒,躲在柱子后面颤颤巍巍的道。听他的声音他也是害怕的,恐怕是因为打破了嬴政的好事而害怕吧。 果真,被破坏了好事的嬴政手上的动作僵直了一下,随之更加暴怒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迸发了出去:“给寡人滚出去,寡人不想见!”寡人?原来他也会说这两个字,可是刚才他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是在自称“我”,这是故意的吗?现在想一想,似乎我和他认识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对我用过这两个字吧。 真是的,一个跑堂的怎么可以救我啊,能不能来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啊,来一个能砸场的人物,例如,例如。 “陛,陛下……可是……” “寡人让你出去你没有听过吗?再不出去,信不信寡人要了你的脑袋!”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气势,这不是那种单纯的发脾气,而是一个王者的霸气,掌握着一个人生与死的霸气。这种气势我在燕寒的身上都没有见过,也是,燕寒他才没有嬴政那么残暴。 外面果真没有了动静,真的是怕死才不敢出声的吧。就这样外面陷入沉静,里面依旧是哭泣和恳求。“哒哒哒”,一阵轻快却又显得沉重的脚步声让外面并不是真的平静了下来,只不过嘈杂的里面根本听不见,也没有谁去注意听。 恍惚中,远处的珠帘后面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身威武的盔甲,从容不迫的弯腰行礼:“臣蒙恬参见陛下。”很是从容不迫,没有一丝的害怕和紧张,似乎这眼前的一切他都没有看到。我猜他也不是没有看到,只是装作从容不迫而已,没有那个男人可以抵挡的住诱惑。 嬴政沉重急促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手上的动作却是彻底停止了下来。这一次他不是像上一次一样连头都不抬一下的回绝,而是压着怒气淡淡的撇了蒙恬一眼冷然的道:“什么事?” “陛下,前线急报。”蒙恬的声音依旧一尘不变的淡然和冷静,似乎一点都没有害怕嬴政会因为生气而要了他的脑袋。到底是将门之后,没有像那个贪生怕死的报信的一样。看来,现在能救我的也就是他了。 前线急报,这是国家大事,嬴政他总不会因为他所谓的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吧,再说,历史上的嬴政可是很在乎天下的。 果然――“知道了。你下去吧。寡人随后就到。”嬴政愣了两秒钟后十分淡然的说道。然后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见他从我的身上离开,一个转身赶紧滚下了桌子,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我下意识的将破碎的衣衫向里面紧紧拉了拉,将自己给好好裹住。 蒙恬一步一步的退了下去。而嬴政一步一步的冲我走了过来。这一次我不会在放松警惕了,在他离我还有三四米的时候我便惊慌的大声喊叫:“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躲在角落里呜咽:“不要,不要!” 我本来以为结局还会是那样,他依旧不会顾及我的感受霸王硬上弓,不过还好,这一次并没有,他呆在原地一步都没有动,只是冲着身边的婢女太监们吩咐到:“带云妃下去休息。”大概是因为国家大事比较重要所以才不再去浪费时间吧。 太监宫女们听到吩咐没有先去回答一声“诺”,而是现在原地一愣。随后立刻低头小步子走到我的身边给我跪下,一个一个尊敬的齐声道:“恭喜云妃娘娘。” 云妃娘娘?他们再说的是谁?是我吗?我转头向四周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别人,可以说方圆十米都没有别的女子,那他们恭贺的真的是我? 若云。云妃…… “不是的,你们认错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云妃,我是荆若云!我叫荆若云!”我极力的跟他们辩解着,跟他们说我不是他们口中的什么云妃,可他们什么都不听,还是一脸欢喜恭贺:“恭贺云妃娘娘。” 嬴政看着我百口莫辩的样子,好笑的笑了两声道:“别解释了,就是你。若云,以后你就是我的云妃,我会给你比以前更好的生活,我会让你得到比以前更多的疼爱。” 云妃,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做荆若云,属于高渐离一个人的荆若云,而不是生活在高墙之中成天勾心斗角的深宫怨妇。我,十分不想在涉入宫闱一步。 “为什么?”此时此刻,除了这三个字我也想不出我还应该说什么,为什么他要让我当他的云妃,为什么他不送我回到监牢,还有最重要的,为什么他会喜欢我。 如果他不喜欢我,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呢。 因为时间紧迫,他最终没能给我的为什么一个答复,而是转过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着吩咐道:“带云妃下去休息,就……先休息在寡人的寝宫吧。”什么,他让我休息在他的寝宫中?那我岂不是……岂不是要天天面对他? 我很想摇摇头说一声“不”,但是还没有等我说出口嬴政就早已走远,他吩咐的宫女太监们架着我的胳膊便将我抬走下去休息了。 嬴政寝宫。 嬴政的寝宫大部分都是明黄和正红色,这也显得寝宫十分的严肃和大气。里面充斥着很多的古董和价值连城的金银玉器,一张方方正正的书桌,上面堆积着各种竹帘做的书和奏章,墨汁,布料,刻刀,空白的竹帘,大概是用来刻字的。 这应该就是帝王应该居住的地方,可我看着虽然华美奢侈,但却没有我们的那个幸福的小屋好。虽然没有这样的磅礴大气,但却十分温馨,感觉那是最幸福的地方。 这些地方只是匆匆略过,我还在继续被他们架着,驾到了里处的一个大池子中。大池子里面升腾着热气,如同温泉一般,一个帝王的寝宫中,有这样的浴池也不足为奇吧。 破烂不堪的衣服被那些宫女又是轻柔又是快速的给脱了下去,虽然不怎么自在,但好歹是比一个男人拖我的衣服强。 我被那些宫女们摁在了池子中,一些宫女们往池水里面加着香喷喷的花瓣和牛奶,还有一些心灵手巧的宫女在帮我沐浴洗头。从来都没有人伺候过我,开始感觉很不适应,但后来慢慢的竟也适应了,看来我还是有这个享受的命的。 很多天都没有这样梳洗过,很多天的劳累让我现在看来憔悴不以,现在这样置身于舒适的水中困意即刻就涌上了心头。因为没有嬴政在身边,我的警惕放松了不少,也就是因为放松了警惕,我才跪在池中缓缓的埋头睡了过去。 我的思绪停留在池水升腾的热气中,然后,然后就在也想不起来什么了,我是怎么被捞出水来的,怎么穿的衣服,怎么去的床上,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睡的很沉,沉的连梦都没有做,脑海中都是一片黑暗的空白,挥之不去,看不见尽头。 “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从黑暗中找到了尽头,终于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再次恢复了所有的意识。此刻的我正躺在一张铺着明晃晃正黄色床单的大床上,四周也是正黄色,很扎眼。身上盖着的锦被很舒服,但却绣着各种阴阳图案。这张床,似曾相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似乎就是刚才……寝宫。 对了,寝宫!我刚才看过的嬴政的寝宫就是这样的。思绪如雨后的春笋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纷纷冒出了尖,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吓得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嬴政的床……那他是不是也在这里?会不会……还在床上? 我的手下意识的往一边摸了摸,空空的,还冰冰凉凉的,没有人,似乎也没有人躺过的痕迹。没有人,还好还好。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是我以前的那一身亵衣亵裤了,已经换成了一身浅粉色的新衣,大概是那些宫人们换的吧。 衣服没有凌乱,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 “醒了?”正当我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寝宫中回荡,明明是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但是我听着怎么那么的别扭。我的头不安分的向四周转了转,原来嬴政现在正坐在书桌前,侧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的握着奏章看着。他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继续埋头看他的奏章。果真,国家大事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他怎么可能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位皇帝呢。 静静的打量着,明明是将近四十岁的人,可为什么看着他批阅奏章沉稳的样子却是刚刚三十多岁的样子?大概是保养的好吧。 二九四 坦白 大概是因为身处环境的原因,让我的身体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浑身僵硬僵硬的靠在床角,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他现在没有动我,但是因为有了今天上午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有一些心有余悸。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紧张的下意识问了嬴政,而嬴政只是无声笑了笑,看着手中的奏章头也不转的道:“这里是我的寝宫,我不待在自己的寝宫中,还能呆在哪里?若云,你说是不。”额,说的也对,这是他自己的寝宫啊,他不带在这里能呆在哪。要是这么说来的话,似乎我才是这个寝宫的外来者,我才是不属于这个这里的。那么我……我怎么在这里? 对了,应该是宫人们将我抬到这里面的,嬴政不是下令让我暂且待在他的寝宫里面吗。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行,我不可以呆在这里,这里很危险。直觉告诉我,这里十分的危险,要比被人追杀还要危险。我手脚麻利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也不顾光着的脚面落在冰凉的地面上会对身体不好。 光着的脚面踩在地面上“啪啪啪”作响,此时的我正在急步的向外走去。三步并做两步,眼看着就要到门边打开门冲出去了,忽然腰上出现一股蛮力将我硬生生的给拽了回去。那是手臂勾住腰腹向后拉着的力量!我惊慌的回头看了一眼,是嬴政,刚才他见我有逃跑的意思,就扔下手中的奏章大步流星的跑过来抓住了我。 怎么又落到他的手里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挣扎着,非常用力的挣扎,可是他的力气依旧如以前那样,让我根本没有办法脱身。不过虽然如此。我的挣扎还是能起一定的作用的,至少他什么便宜都占不到。 嬴政非常严肃的皱着眉头看着我,压的低低的却满含着十分有震慑力的声音说到:“别闹。乖一点。”十分有震慑力,但是他又不是高渐离。这样对我说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见我还是挣扎不止,嬴政有些不耐烦的抱着我的双腿将我扛上他的肩头,然后再十分粗暴的将我扔到了床上。真的毫不留情啊,整个人摔在床上骨头架都摔酥了。 什么是怜香惜玉,他不懂吗? 算了,管他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呢,我还是逃走要紧。能逃到哪里算哪里。这样想着,我刚刚想要起身就看着站在我面前显得高高的嬴政冲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用低沉的声音威胁我:“你再敢乱动,就别怪我对你用强的。” 用……强的? 听到这话。我果真老老实实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了。片刻之后,嬴政见我老实下来了,也放下了威胁我用的手指,轻轻的坐到我的身边。 我害怕的下意识往里凑了凑,和他保持着距离。 袅袅的熏香从精致的香炉中散发出来。感觉整个房间都置身于一个飘渺的世界。灵敏的鼻子细细的闻这个香,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这不是普通的熏香啊,这是什么熏香啊? “你就这么害怕我吗若云?”见我瑟瑟发抖的躲在床的角落里,嬴政终于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仔仔细细的凝视着我问到。害怕?怎么可能会不害怕!他上午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又不是不记得了,就那样的举止,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不会向他屈服,露出我懦弱的一面,我倔强的咬了咬嘴唇,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转过了头,看不到那一边的情况,所以我也看不见现在的嬴政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态度,只是在几秒钟之后从那边悠悠传出来一声低沉的叹息。他叹什么气?一个帝王还有值得他来叹息的吗? “为什么你这么不愿意和我说话,难道你就这样的讨厌吗?”他往我这里蹭了蹭,故意和我里的近一些,可奈何我烦他烦的要紧,便不停地往里面挪。我们两个人一个躲,一个追,弄着弄着,我竟然躲到了角落里无处可逃,而他却紧追不舍,凑到了我的身边。 我被他控制在角落中,除了面前了嬴政外四周全是明黄黄的墙面,无路可退,进也不是。这个被迫的阵型对我很不利啊,攻不能攻,守不能守,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嬴政的双手撑在我头的左右两侧,一张脸向我凑近逼问着我:“若云,你告诉我,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整张脸都凑的很近,炽热的气息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现在的姿势,就像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一样。 今天上午差一点就…… 身上立即又颤抖了一下,吓得发白的嘴唇被牙齿咬的通红通红,感觉再用一用力就能咬破出血的样子。坚持,坚持住,不可以怕他,如果怕他了,那可是正中了他下怀了。我依旧不说话,抿着嘴巴低头不出声。 其实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有的时候的无声,要比说任何话都要管用。 “呵,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啊!可是若云,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这个样子的。我若是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这样大费周章的派人去找你,还让他们一定要完好无损将你带回来!我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若云,从来没有那个女子能像你这样让我神魂颠倒,日日夜夜的思念。”这一刻,他冲我说的这些话,说的是那么的委曲求全,完全没有了一个帝王的样子。 这还是传说中残暴无道的嬴政吗?他这一面,世上又有几个人知道? 面对他的喜欢,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惊讶了,但我只是怀疑他怎么会喜欢我,他是一个帝王后宫可是三千佳丽,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为什么偏偏喜欢我这一个嫁了人的女子呢?难道他也想后世三国里的曹操一样,喜欢那些嫁了人的女子,却将完好的女子视为残花败柳? 这个癖好可不好,本来喜欢小他十八岁的我就不是什么好的癖好,如果再加上这个……恋童癖加上怪癖!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又不明白了,世上嫁了人的女子多的是,好看的女子也多的是,为什么他会偏偏挑中了我?虽然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但是被一个很强势且还很霸道的人喜欢,那就不值得光荣了。 “你喜欢我?呵,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喜欢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你能告诉我你喜欢我是什么原因吗?不可能没有缘由的喜欢吧。”我抬起头,淡淡的声音提出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人的一生总是在追寻很多为什么的答案。 嬴政看我和他说话了,冰块一般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丝高兴,像小孩子得到了想吃的糖果一样高兴。他微微低了低头,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像是不好意思一样的回答着我的话:“我,我也不知道在该怎么说,我并不是一见钟情,我没有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只是在之后慢慢的接触中喜欢上的。若云,我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是像你一样的女子我却从没见过。” 有些糊涂?什么叫像我一样的女子从来没有见过?我疑惑的指了指我自己颦眉道:“怎么?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当初高渐离喜欢我我都觉的很意外,像他那样优秀的男子,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还要好的女子,可他还是选中了我,他说是因为感觉。 我想我喜欢上高渐离,也是因为感觉吧。 当年燕寒跟我说他喜欢我,是因为我的与众不同,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可是,我到底和别的女子哪里不同?都是一张脸,俩胳膊俩腿啊! “有,若云,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真实,从来不会弄虚作假。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大胆,敢作敢为,真实的可爱,我身边的女人,还没有哪个像你这个样子的。她们啊,哪个不是天天矫情,当着我的面一套,背着我的面又是一套。这些年,也就前几年封的郑妃和你有些相像,她现在也就和你一般大吧。”感觉他说的很真实,完全没有那种哄骗女孩子的样子,这就是我眼中的他,他喜欢我的原因? 我并不觉得他说的有什么特别的,我做一个最真实的自我,难道这就特别了。哦,也许是这个世道吧,谁让我是穿越过来的,骨子里都是现代人的思想,自然会与别人有所不同。 还有,嬴政竟然当着我的面提别的女子,这个是追女孩的大忌啊!虽然我并不准备接受他。 总觉的他喜欢我的原因太牵强,喜欢一个人,就是因为他的特别?“你就是因为这个喜欢我吗?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了郑妃吗?她不是和我一样吗?” “她怎么能和你比,她能成为今日的郑妃,是因为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我喜欢的并不是我那些宫中的女人,我喜欢的,是不在我身边七年的你。”影子……忽然觉得他的那位年轻的郑妃很可怜,年纪轻轻的,却只能成为一个人的影子,一辈子就只能当一个替身罢了。 二九五 媚药 嬴政说着激动,手掌悄悄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五指微微用力捏了捏:“我喜欢你,我真的是很喜欢你,所以若云,我想要得到你,你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若云,我想你保证,我会好好的疼你爱你,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不会让你再过以前那种清淡的日子了。”那语气是肯定的,肯定到不让人否定的地步。 可我不想答应,我就想否定他,我摇了摇头坚决的否定着:“不可能,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且不说我已经嫁人了,就算我没有嫁人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原因很简单,我不喜欢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是和不幸福的人在一起那却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你说你喜欢我,你可那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那只是想占有,只是占有而已。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那就应该给她幸福,让她得到她心目中的幸福。而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我幸福吗?你很自私,嬴政,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自私。” 喜欢一个人,是让他感觉到幸福,而嬴政对我的喜欢,只能让我感觉到无尽的压迫,紧张和不安。 嬴政他没有因为我的一席话而陷入沉思之中,他冲着我很快的摇了摇头,特别坚决的跟我保证:“不会的若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感觉到有任何的负担,我会好好的疼你,我会倾尽我的所有,我会让你成为这个天下最幸福的人。”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可能喜欢上你,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这里面,从始至终装的都只有高渐离一个人。”我说着话。一边用手在我的心口处,证明那里是我的心。 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又怎么能装下第二个人呢! 嬴政的嘴角略微抽搐了几下。也抬起一只手指着我的心口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问到:“荆若云,你的心里只有这么大吗?你的心里。除了高渐离就不能再容下别人了吗?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位置,你都不肯留给我是吗?” 这话问的像是我亏欠了他什么,奈何我根本就没有亏欠他,为什么要给他留位置。我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也是字正腔圆的回答他:“对,我的心里只有离一个人,我这一辈子。永永远远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粗重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那是愤怒的气息。他就这样喘息着,却没有任何下文,沉默。往往让人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放我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在嬴政还没有发话之前,我先下手为强,抢在他之前说了话,并且推开他的胳膊欲往外走去。 只是我刚刚挪了两下。嬴政就伸出胳膊拽着我的衣领又将我拽了回去,将我重重的摔在床上,然后一个翻身轻巧的压在了我的身上。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完全被他给控制住了。 一个俯身,嬴政的脑袋便朝着我的脸落下。双唇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嘴上,瞬间口中充满的都是他的气息。他……他在强吻我?不,不要!我拼命的扭着头躲避着着他那张正在轻薄我的嘴,但无论我怎么躲着他总能缠上来,就像一颗粘人的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用舌头在我的口中跟我胡搅蛮缠着,用他的牙齿轻轻的咬我的嘴唇,就像是在故意惩罚我一样。这样的唇枪舌战我感觉很讨厌,是的,除了高渐离以外亲我的人都很讨厌。 这样用力的吻了几分钟,他终于松开了口,此刻我感觉我的嘴唇被他蹂躏的麻木肿胀,很热很热。他的惩罚结束了?都结束了吗?嬴政看着我有你的微微红肿的嘴唇,略带满意的翘起了嘴角,得意掩盖着愤怒的道:“呵,高渐离的女人?如果你和我有了什么事实,那是不是你也是我的女人?” 事实?他口中所谓的事实,该不会就是指我和他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吧?天,这也太恐怖了,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还要面对这样的事情。开始我还在心中祈祷不是那个样子的,不会的不会的,可是他下面的举动无疑是将我最后的希望否决了,他暴力的伸出双手到我的面前,然后三下五除二的将我上面衣服的衣带全都解开了。 真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怎么的快?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些衣服全都是出自他们秦宫吧。 “不,不要,你放我走,放我走!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和离待在一起!”手脚并用的开始反抗,明明有几拳打在他的身上,几脚踹在他的身上,可是他怎么还这样相安无事,继续捉着我不放呢!我明明很用力,很用力,用了我最大的力气啊! 嬴政和我这样的扭打着,谁都不让这谁,最后他无奈快去伸手封住我的穴道,让我真的动弹不得了。这个时候我可真是悔恨,为什么我不会武功,如果我会武功,至少还能跟他斗个鱼死网破,就不至于成为被人宰割的鱼肉了。 他的手放在我滚烫滚烫的肌肤上,手指划过我的锁骨,让我不安的起来。他轻蔑的笑了一笑:“呵呵,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我说过,我要得到你,我让让你永永远远的属于我。还有,那个监牢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一个高渐离吗。若云,你放心,我终于会有一天取代高渐离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会让你成为知道我才是你这一生中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不会的,永远都不可能有这么一天的。 嬴政的上衣在和我挣扎的过程中领口已经微开,露出了里面比较结实的胸膛,他笑着将手放在自己的领口,然后用力的拽了一拽,整件衣服都从他的身上滑落到他的腰间。他的赤裸的上身已经彻底在我的面前暴露无疑,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将头撇到一点不敢去看。 “若云,你这就害怕了?”嬴政俯下身体,一双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感觉格外的滚烫,再加上他轻笑的语气一遍一遍回荡在我的耳边,竟然会让我有一些……不舒服,不是难受的不舒服,而是那一种难受的不舒服。 “若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上很是滚烫,是不是感觉心里痒痒的很不安?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他故意凑在我的身边,戏虐的问着我,有的时候嘴唇还时不时的点一下我颈肩上的皮肤。诶,被他这么一说真的有那么一点,尤其是我现在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里面像是一堆浆糊。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他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努力保持着清醒,咬着牙坚持的说到:“没有,我没有!你以为你这样骗我我就会信你?呵。” 嬴政再一次轻蔑的笑了笑,挑了挑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你以为你这样骗我我还会相信?若云,你没有感觉出来吗,我在我的寝宫里面加了一味药材,就是因为这位药材,才会让你的身子变成这个样子。” 药材?在寝宫里加了药材?能让我脑袋昏沉且还身体滚烫的话,天……媚……媚药!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媚药可以有此功能了。嬴政他不会因为想得到我,真的用了着卑鄙的手段吧?嬴政这个卑鄙小人!我如此中了媚毒,那岂不是……岂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而且还会迎合他的轻薄无礼! 媚药……他到底下在了哪里?食物?水中?就算是下在那里面我都没有吃也没有喝啊!还有什么途径?嗯,人无时无刻都是需要呼吸的,呼吸,空气,香炉! 对了,那个香炉里面的熏香!刚才闻那个熏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很冲人,一点都没有安神的效果。看来,他是将媚药下在香炉里面了,呵,为了得到我,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竟然加了媚药,你可真是卑鄙。”我顶着我昏昏沉沉的脑袋低声骂到,然后在轻笑的嘲笑着他:“可是,我不得不为你感到悲哀,我告诉你,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你也不会得到我的心,我的心永远都只在高渐离那里。你想得到我?做梦!” 就算是输,我也要输的有骨气。 嬴政先是有一点小小的惊愕,之后就又恢复了他以前的表情和神态:“好,能得到你的人也好,之前这也证明我是你的男人,你的身体是属于过我的。放心,我会好好的疼你的!”说话间,他的手已经在我的身上来回游走,慢慢的将我的亵裤褪了下去。 这个时候,大半夜的,还会有人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你应该送我回去的啊!为什么你要让我当你的什么云妃?你放我回去,放我回去。”这是我在昏迷之前带着哭腔说的最后一句话,昏昏沉沉的脑袋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头了,在他还没有开始轻薄我之前就昏了过去。 昏过去也好,眼不见为净,至少我不会什么都记住,至少我的脑海中不会不断出现那些肮脏痛苦的记忆。但愿这就是一个梦,梦醒之后,一切阴霾都可以烟消云散,一切阴暗都可以洗刷的干干净净。 二九六 夫人 清晨的阳光代替了昨夜残夜的点点光芒,漆黑的夜晚掩盖了昨夜一切的不美好,这样漆黑的夜晚,帮助伏在我身上的那个残暴的人,却丢下了无助的我。老天啊,老天再一次把我扔下不管,再一次躲在幕后看我的笑话。 睁开眼睛,赤裸的身躯裹在被下慵懒的躺在床上,身上感觉疲惫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很累,很累,感觉很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脑海中的最后一幕只有赤裸的嬴政伏在我的身上…… 我动了一动,却感觉一双手臂勾在我的小腹上,将我搂的很紧,紧紧搂在他的怀里。他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喃喃的轻声在我的耳边道:“若云,别闹,在睡一会儿,再陪我睡一会儿。”虽然是背对,但我也能明明白白听清楚那是谁的声音,嬴政,扬言要得到我的人的人。 睡梦的时候还在想,那只是一个噩梦,醒来之后不会再有什么嬴政云妃,有的只是渐离若云,清晨醒来,他会宠溺的称呼我只属于他能说出来的爱称:“若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醒来我得到的不是“若若”,而是“若云”!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不同的命运。 “我会得到你的人,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他那样说,那样的情景,事情还发展成那样,呵呵,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呵呵,更何况我还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如何,但是一想到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有一种自责和羞辱蔓延上我的心头。自责的是我没有为高渐离保护好自己的身体。羞辱的是嬴政生生将我的清白给夺走了。 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我背对着嬴政慢慢的蜷缩起来,双手捏着被角捂住自己的眼睛咬着牙哭泣着。我不想发生任何声音,我不想在他的面前展现我脆弱的一面。这样的哭泣让我浑身颤抖起来。一下又一下规律性的抽噎着。 我不知道我这个样子哭了多久,只觉得一切都是天昏地暗,分不清白天与昼夜。这一切,真恐怖,真的很恐怖,如果可以忘记。如果可以忘记…… 勾在我腰腹上的胳膊忽然使了使力量,竟然我生生的给拽进了他的怀中。本来就离得很近了,这样一来,那可真的是“亲密无间”了。 “你……”这个你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了半天也没有个下文,你什么?他现在还想说什么?听他的语气,那似乎是吃惊,是吃惊我在哭吗?呵呵,从他对我那个样子的时候起,他就应该猜到我是不会高高兴兴的。 果然。片刻的寂静之后,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然后用他的大拇指轻轻为我扫去脸上一颗一颗的泪珠,略带心疼道:“别哭了。” 别哭了?呵,不哭?我为什么不可以哭?难道被他轻薄了之后我还要高高兴兴的对他露出笑脸,然后说一句:“我很开心能和你在一起。”呸。我可不会,我可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滚开,别碰我的身体!”我狠狠的退了一把他,但是体格壮实的他纹丝未动,反而是我被反弹向里面动了动。不过也好,管他谁动呢,只要能和他保持距离就好。 嬴政的双手本来搭在我的身后,但这样一弄他的双手就僵在了半空中,讪讪的半天才放下。他半张着嘴,露出失落的神情低沉的道:“连碰你都不可以碰你了?你难道忘记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很好吗?” “没有没有。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离我远知道,远一点!”我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着头,撕心裂肺吼叫的否决着。我不承认。不承认,即使是这是事实我也不愿承认。 昨天晚上,这个词很可怕,一听到这四个字,一个模糊的场景便会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梦魇一般仅仅缠着我,让我都没有喘息的时间。 嬴政被我的激动一下子弄得束手无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叹着气感叹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希望新的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醒来,让时间停留在昨日,我可以抱着你,彻底的拥有你。” 呵呵,我从来都不属于他,他这样想,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我用被子将自己赤裸的身体包裹好,抽噎以后深呼吸了一下,才勉强可以说话:“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但是你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的心,我的心只在离那里!呵呵,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你现在所做的一切!” 是的,就算是得到我的人,他也不会得到我的心,我的心为了一个人打开,就很难再为另一个人打开。 “就算是只得到你的人,我也愿意,只要可以让你待在我的身边,就算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我也愿意。”半晌过后,沉浸在失落之中的嬴政终于缓缓的吐出了话,这话听着无疑是很令人反感,但是反感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丝丝的悲伤,似乎那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不过那小小悲伤并不是太容易让人察觉出来,这其中,也包括我。 我只认为,他现在很得意。 “大王,该上朝了。”透过朱红色的门窗,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外面透着微光的天空,白色的云朵被染成了大红色,今天似乎是一个大晴天,没有一丝阴霾的感觉。这样的遭遇,竟然是这样美好的天气,实在是可笑至极。 不过即使如此,我的心里早就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连再一次复苏回春的机会都没有了。 本来躺的很舒服的嬴政慵懒的伸了一下懒腰,这本该是一个严肃勤奋的帝王不该有的动作,但是他却做了。想一想可能也是,也许是我们将帝王想的太严肃了,其实说到底,他若去除了帝王的头衔,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我该去上朝了,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等下朝了我便过来。乖乖的等我回来。”嬴政吐了口气,摆脱了刚才阴沉的模样,冲我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显得十分亲密的样子。 可是我哪里想和他十分亲密啊,这样无端的亲密总会让我觉得恶心,真的,我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讨厌到了极致。我皱着眉头不理他,一副冷眼的样子。 嬴政见我没有回话也没有什么动作,识趣的单手撑着床起身,穿好自己自己的里衣吩咐这外面的人道:“进来。” 这一声进来叫进来了好多人,不过都是一些年纪轻轻的小宫女,都是手中端着铜盆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还有一些朝服,只有少部分端着点心之类的东西。那些点心,大概是嬴政怕上朝的饿了才准备的吧。 一群姑娘们伺候嬴政洗漱,一群姑娘们伺候嬴政穿衣服,最后一批端着点心弯着腰站在嬴政面前,让嬴政自己选择。 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竟然还让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们伺候他,真是,真是变态至极啊!怪不得他会喜欢上我这个比他小上十八岁的我,原来是生活习惯,生活作风的影响啊!恋童癖! 嬴政匆匆吃了两口点心便拂了拂衣裳摆驾出去了,只是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他非常严肃的冲着那一群宫女们道:“好好伺候云夫人,宫中的任何嫔妃都不准接近云夫人。”宫女们又微微吃了一惊,到很快就跪在了地下恭敬的回答一声:“诺。” 云夫人?不是云妃吗?怎么又改成夫人了?此时的我并不知道夫人不仅仅只是嫁了人的女子,这个夫人在这个时代,那可是比妃位还要高上一个品级的。 “恭喜云夫人!”等到嬴政走后,那些伺候过嬴政的宫女们纷纷冲着躺在床上的我跪下,人人都是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真的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都这样高兴,那高兴的样子就像是她们被封成了夫人的样子。是不是这里也有人不高兴只是假装高兴呢?会有的,这大概就是身处于后宫之中的无奈吧,有的时候明明不喜欢却要装作喜欢,有时候明明小气却要故作大度。 虚伪,可也是无奈的虚伪。 可我不想虚伪,高兴就是高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想当嬴政的这个云夫人,一点也不想。但有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法,我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不会答应的,他只按照他的想法做,一意孤行。 我蜷缩在被中,低声哭泣了一会儿终于咧着嘴放声大哭起来,像一个婴儿一样毫无顾忌。 跪在地上的宫女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惊的张着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晋封,对于他们似乎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可是我为什么会哭呢。 他们不明白我,我也不明白她们。 二九七 自尽 一群人再笑着,一个人在哭着,这样的情景只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的时间过后,我便抬起手背将脸上的眼泪狠狠地擦了下去,深呼吸着让自己说话不那么哽咽:“你们……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闭上眼睛,无边的黑暗迅速将我笼罩起来,这黑暗,就如同我的以后的人生。 宫女们听到了我的发话,想连忙回答一声“诺”来表示对我的恭敬,但是仅有的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们就感觉到不对了。 她们僵在那里,一个个难为情的互相瞅瞅,似乎是我的命令太难为他们了一样。可是我的命令难吗,我只是让他们出去而已,动动腿,只用十几步就可以了。 “怎么,很难么?”对于小孩子,这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吧。 终于,有一个比较大胆的宫女恭敬但又直接的拒绝着我:“云夫人,这恐怕有些不妥,陛下让我们好好的伺候您,我们若是没有伺候您就出去了,那岂不是违背了大王的旨意。云夫人,我们只是小小的宫女,请别让我们为难。” 为难……呵呵。 “住嘴,给我滚出去!”本来我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心烦意乱的了,可她们还火上浇油,在我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提嬴政,这让我怎么不恼火。嬴政,我讨厌别人在我的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面对突如其来的愤怒,那些小宫女们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刚才直接了当反对我命令的那个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她们是在犹豫。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一个一个低下了头磕在地上,嘴上大呼:“云夫人饶命,云夫人饶命。”一个一个跪在地上。面上露出了焦急和紧张,一个一个都要急哭了的样子。看着他们如此,不禁心软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十分无奈。其实,她们也怪可怜,他们也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命令于她们重如泰山,若是不从,那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身于深宫,无奈也是颇多的,还是给他们一条退路吧。 “你们起来吧。”我吐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轻轻说着:“我还想再休息休息,暂且不需要别人伺候,至于你们陛下那面,我是不会和他说的,你们就放心吧。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宫女们听了我的话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脸上的焦急慢慢的褪去,一个个皆安下心来叩谢:“谢云夫人。”然后端着脸盆什么东西的都退了下去。哦,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我提醒道:“云夫人若是需要什么直接唤奴婢们即可,奴婢在外面伺候着。” 我点点头示意,沙哑的道:“知道了。出去吧。”异口同声的一声“诺”后,宫殿里的女孩子们齐齐退了下去。 终于,安静下来了,终于可以,完成我要做的事情了。我这样支走她们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静一静,我要做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我一双无力的手支撑在床上让我勉强坐了起来,眼睛空洞无神的望了望变成一堆废布的亵衣亵裤,干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为什么想笑。也许大概,我是想让我走的开心一些。 我随手将遮挡着床的薄纱拽了下来,围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下床。 一条白绫被我高高的扔起。静静地搭在房梁之上,本来就毫无生命的白绫被这样寂静的环境渲染的更加苍白可言。这就是死亡的气氛?为什么以前遇到生离死别,都是哭哭啼啼的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我才二十二岁,我也没有活够,我还有相依为命的家人,疼我爱我的夫君和可爱懂事的孩子。人世间值得我留恋的事情很多,这一切都可以成为我不舍得死的理由,但还有一个理由让我非死不可,有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苟活着,也是无颜再见世人。 对不起,我不热爱自己的生命,我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那些爱我的人。 我光着脚踏上了冰凉冰凉的红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将面前的白绫末端打了一个死结,很用力,怎么拽都拽不开的那种。很好,我可不希望上吊上到一半掉下来死不成。将头轻轻的放进了自己系好的白绫中,闭上眼睛,欣慰的笑了笑。 终于,可以解脱了,不是吗!与其那样在嬴政的身边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这样死了爽快。只是,离,我好对不起你。我没有为你保住自己的清白,还不能与你白首不分离,独留你一个人活在世上,看尽世间沧海桑田。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可不能像我一样,孩子们失去了母亲,可不能再失去了父亲。若是你和孩子们逃了出去,一定要过得很好,你可以娶别的女子,但一定要对我们的孩子好,否则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安心。 离,我们分离了整整一天了,十二个时辰,对于我来说却犹如一辈子一样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离,当初你等了我两年,那种相思之苦我已经体会到了。 离,你能听到吗?你能听到我所说的吗? 离,我……走了,你要保重。 “咣当”的一声,脚用力的踢开了脚下的凳子,双脚立刻没了支撑悬在空中,脖子上一股让我喘不上气的力量一直牵制着我,让我无法摆脱。呵,这就是悬梁自尽吗?有些……痛苦哦,并没有像电视剧小说里写的那样脚一蹬就撒手人寰了。 刚开始感觉那种压抑的感觉很难受,一点气都喘不上,不过过了一会儿也就适应了,感觉不那么难受了。大概是因为要死了所以感观都有所下降了吧。 肺里面的空气在一点一点稀薄起来,我暂且靠着那一点点稀薄的空气做着对人世间最后的告别。就这样要死了,二十二岁,我的匆匆一生。 搭在白绫上的手一点一点滑落到身侧,再也无力抬起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本来紧闭的殿门“咣”的一声打开了,很清脆,很响亮,在空旷的宫殿里飘荡了很久的回声。门是被人一脚踹开的,而且力量非常的大,似乎是一个男人踹开的,但我的眼前已经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那是谁,只能看见一身红色的朝服急急向我奔来。 “若云!”一声惨叫的名字之后就感觉有一双很有力的双臂抱住了我的双腿,将我生生的托了下来。脖子离开了束缚着我的白绫,冰凉清新的空气立刻灌进了接近干瘪的肺中,难受的感觉立刻缓解了不少。 我被那个人抱了下来,两个人相依着蜷缩在地上,一个拼命的叫唤着名字,一个人拼命捂着胸口咳嗽。一下子又接触清新的空气,有些不适应啊不适应。咳的有些激动,眼泪都咳出来了。 模模糊糊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我也终于看清现在正在抱着我的人是谁。呵呵,怎么又是他!我僵直的坐了起来,手从他的怀中快速抽出推开他,沙哑的反抗:“别碰我!” 嬴政愣了一愣,随后没有能跟我妥协那个样子,而是对我非常严厉的斥责:“你就这么不爱惜你自己的生命吗!你就这样践踏你的性命吗!若是我今日没有将玉佩落在了寝宫回来,你觉得还有谁能救你!你死了很简单,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人,你有没有想过我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难受的。” 我看了看他因为斥责而涨红了的脸,低着头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十分无奈的说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会觉得难过?我如今这幅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若不将痛苦强加给我,我怎么可能会想到死,我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嬴政这样说,有没有一点像贼喊捉贼呢? “你……你是说我在逼你?”肯定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而他也以为,他的一切宠爱对我来说都是很好的赏赐,可对我来说不然,这一切,都是可怕的噩梦。“若云,我这么喜欢你,这么爱你,我怎么可能会逼你!若云,我说过我会给你幸福,我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我既然这样说,也就一定会做到,你放心。若云,我会让你拥有世人都拥有不到的东西。”他抓着我的肩膀,这样肯定的说。 呵呵,好,真是好。他的确让我拥有了别人没有的东西,他让我拥有痛苦,让我拥有别人没法体会的痛苦。真是好一个心疼。 “你们好好照顾云夫人,若是云夫人再有什么闪失的话,寡人立刻让你们的脑袋搬家。”我在嬴政的怀中反抗着回到了床上,听着他说的话,那些宫女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连忙跪下回答“诺”。 第一次自尽竟然没有成功,想死都死不成。没关系,还会有机会的,老天是不可能让我痛苦的活着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 二九八 重逢 之后的一个月中,我大大小小不少于十次的自杀,什么割腕,跳河,吃药,上吊,跳楼(虽然楼层不怎么高,才三楼),甚至我都想过吃饭把自己给噎死,喝水把自己给呛死,但这些自杀最后都已自杀未遂告终。 就我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是将嬴政还有那些他派给我伺候我的宫女们吓坏了,一个一个的天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让我远离他们一米。其实我懂的,他们这么的保护我可不是单纯的怕我出事,而是生怕我出了一点闪失嬴政好要了她们的脑袋。 可即使是这样,我的自杀行动也并未停止,直至有一日嬴政对我说如果我再敢自尽的话就让高渐离和我的孩子们给我陪葬,我这才开始住手。高渐离和孩子是我的软肋,在我的心里,我宁肯希望我出事也不愿意他们出事。大概高渐离的心思也是如此吧,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我和孩子受伤。 还好这一个月嬴政没有对我做什么非分之想,要是他在对我做什么无礼的举动,那我的心里底线可真是崩溃了。 就这么无休止的闹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也只有在自尽中才能找到些许乐趣,而不自尽的时候,我都是坐在屋子中眼睛空洞的看着窗外。外面的天气真好,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可是困于这深宫之中,我也就能看见巴掌大的天空,如同井底之蛙,只能看见井口那么大的天。 我已经失去了自由,是一只囚禁在笼中的鸟儿。外面的天空,是不是比这里还要漂亮? 离,一个月了,一个月未见。你现在,过得是否还好? 我知道,他一定过得不好,整天生活在牢狱之中怎么会好!还好孩子,那么小的孩子生活在阴暗的牢狱中,吃不好也睡不好。想一想,真是心疼的要命。我们都是落在笼中的鸟儿,我们又该怎么摆脱牢笼的束缚? 如今死也不能死,活着还没有什么意思,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想着想着,脑袋便觉得有些疼了,最近经常头疼,大概是烦心事太多了吧。我抬起手将我的头枕在自己的手上,浓厚的睫毛覆盖上眼睛开始小憩一会儿。 “若若。”就在我睡意还比较浅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别人叫我名字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熟悉的不得了,称呼的方式也是独特到只能他一个人来叫。离,高渐离。他……是他吗?我的第一反应是梦境,我认为这一声“若若”是因为我太过思念高渐离而做的梦境,离他现在在监狱之中,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我私心里也想。如果这是真的,这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一个多月了,我想见他,我真的十分想见高渐离。 眼前的黑暗被一层水雾侵蚀,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打在十分华丽的裙子上。这一身裙子,不知道被我打湿过多少次。 “离,我好想你。”伴着眼泪,红唇轻轻张开。吐出了那细若蚊声的话。这一句话憋在我的心里好久了,压抑了好久了,只是碍于嬴政一直在我的面前晃悠晃悠,所以这句话我只在梦中说过千百遍。 我真的好想他。 眼泪无止境的流,因为落泪而滚烫的脸颊忽然附上了一双宽厚却十分冰凉的手。感觉十分的舒服。这种感觉不是幻觉,不是梦境,而是真真实实的,那种肌肤贴在一起的感觉。一只男人的手,而能畅通无阻进去寝宫的男人,不是嬴政又是谁。 我,最讨厌他碰触我,任何一下都不行。 “滚开,别碰我!”我抬起手顺势将附在我脸上的那只手打落,眼睛都不睁开的转过了身背对着他。这一个月来,我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他似乎也习以为常,打个哈哈也就算不计较了。 背后是许久的沉寂,我以为他这是走了,可不料一双有力的手从后边忽然抱住了我,将我紧紧的揽进他的怀中。他……他这是……又要轻薄我?一想到轻薄,一个月前的情景就如同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放映,他的恼怒,他的疯狂…… 虽然具体情况我已经不记得,但那些足以让我的心里留下阴影,我闭着眼睛尖叫着:“不要,不要!”可是他还是不放手,抱的更紧了一些。他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吗?不要!眼泪不争气的落下两行,我沙哑的声音略带着哭腔道:“嬴政,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吧。你让我死好不好,你让我活着干什么!” 放过我,呵呵,可是他从来都不想过放过我,哪怕是让我解脱都不行。 背后炽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一双冰凉的唇印在我的脸上,带着万分的愧疚声在我的耳边轻轻道歉:“对不起若若,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苦了。”然后头在我的脸侧亲昵的蹭了蹭。 若若,保护……这个承诺……这个苍白的声音,这么熟悉的声音,是……是……离!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看着埋首在我颈侧的那个人,这张冷峻的脸,这样完美的容颜,这样随意披散着的头发,不是高渐离又能是谁。离……他……他…… “离……”沙哑微弱的声音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回荡,我带着哭腔哽咽的道:“离,真的……真的是你?”即使亲眼看见了是他,我也有些不敢相信,高渐离他不是被关在牢狱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宫殿里?难以置信,真的是难以置信。 高渐离窝在我的颈窝中稍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道:“若若,是我,我来了,我来救你了。”听闻比声,我激动的立刻转过了身去面对着他,怔怔的的看了他一分钟才俯首趴在他的怀中哭泣起来。我等他等了好久,等了太久了。 我抱着他在他的胸膛上号啕大哭,一个月憋闷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离,你怎么……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你知道我这一个月看不见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吗?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本来想对高渐离说我在这里受到了轻薄失去了清白,但是这话一到嘴边,就完全说不出口了。 这样的话,即使是和我最亲近的人,我也无法张口。 “别说了,我懂。”也就在我不忍再说的时候,高渐离很流利的接过了话,很是心疼的摸了摸我的头,话语有惋惜,不过更多的还是心疼。他似乎很懂我,从我们一认识就很懂我,不过这件事情他真的不在乎?他真的不会放在心里?男人,最在乎的不就是这个吗? 高渐离将我在他的怀中揉碎,叹息的自责着:“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你没有错,没有。”高渐离他曾经过我说,他喜欢的是我的这个人,而不是我的这个身体。现在,也是这样? “离,你怎么在这里?”忽然,这个疑问一下子在我的脑海中蹦出。按理来说,此时的高渐离不是应该在秦国的牢狱之中的吗,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秦宫里面?还有,看着高渐离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衣,洁白的脸颊,这根本就不像在监狱里待了一个月了的样子啊。 大大的疑问。逃出来的?放出来的? 高渐离他这样解释:“是他们放我出来的,他们说我是七国琴师之首,让我给嬴政弹琴。似乎这好像也是嬴政的意思,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我听说你被嬴政囚禁在他的寝宫中,所以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就逃了过来。” 原来如此,这样的理由听着也就很合理了。 “若若,他们看见我不见了一定回来抓我的,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若若,我这次是要带你走,你跟不跟我走?”时隔一个月,他还会问我我很不跟他走,跟,自然要跟他走,我可不想在在这个牢笼中待上一分钟,甚至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可是……“孩子?孩子呢,我们若是走了,孩子怎么办?”为人父为人母就不能只想着自己,孩子应该是首当其冲要考虑的了,也不知道三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我们被抓的时候三个孩子都受了一点伤,尤其是小尘,他的高热才刚刚好转。 高渐离双手抚摸着我的脸,带着愧疚又带着肯定的跟我解释:“孩子,孩子暂且我还就救不了,不过若若你放心,等把你救出去了之后我一定回来救孩子,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将孩子平安的带到你的身边。” 也是,现在我们身处于这种地步,自身都有些难保,还怎么救孩子?我自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难过一些,可是难过归难过,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又干嘛不依不饶的哭闹呢。就去他所说的,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我不要你死,我要……我要你带着孩子一起回家。我们的家,缺了一个都不是那么的完美。” 二九九 羞辱(一) 我和高渐离对视了半天,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走,我们现在就走。”随后高渐离右手提着剑,左手拉着我的手就向外奔去,一下都没有回头。这里,一丁点让我留恋的东西都没有。 高渐离他说,就算杀也要杀出去。可是一打开厚厚的红木宫门,我便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脚定在那里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不是我走不动了,也不是我不想走,而是眼前的这个情况,根本不能让我走。眼前的是什么?一排一排整齐的士兵们手持着弓箭逼向我们,一个一个凶残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致我们于死地。 这样的场景似乎不是巧合,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就像是,圈套一样。 眼前形式所迫,高渐离冷峻的那张脸开始变得更加严肃起来,皱了皱眉头充满杀气的抬起了右手上的剑,警戒的看着四周的人。而我则被他紧紧的护在身后,寸步不离着。 远方的长廊上,一个穿着红色朝服的身影停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看向我们,那目光凌厉的似乎要将别人看个透亮。在这秦宫之中,除了嬴政之外还没有哪个活的不耐烦的敢穿正红色的朝服。看着他那副沉得住气的样子,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内。 “高渐离,你袭击士兵私自逃出牢狱,现在又劫持寡人的云夫人做人质,你犯下这样滔天得罪,真是天理难容。今日寡人不将你就地处决。可真是留下了祸患了。”嬴政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的向我们逼近,双眼眯成一条缝,可是从那缝中蹦出的却是如同刀片一般锋利的目光。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圈套。是一个让高渐离自己踏进去的圈套。嬴政这样做,无非是想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杀死高渐离,好让我断了心思。我说高渐离他怎么来到这里这么轻松,哎,真是防不胜防。 怎么办,这样还怎么逃出去? 高渐离拉着我的手紧紧的握了握。然后将我拉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冲着嬴政冷然道:“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你的什么云夫人,我只知道我怀中抱着的是我的妻子若若,我抱着的,是被你抢走的我的妻子。”非常有男子气概的话语,我趴在他的怀中,心里带着一丝一丝的震荡。 对,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云夫人,我只是荆若云而已。 听闻这话,嬴政本来迈向这里的脚步戛然而止。眉头微微皱了皱,半晌抬起手冲着那些士兵们发令:“将高渐离活捉,涉及,不要伤到云夫人。”无情的话语决定着别人的命运。嬴政的话音刚落,那些整装待发的士兵们拔出了自己的刀或者长矛快速的向我们奔来。 接下来就是一场天昏地暗的厮杀,我被高渐离紧紧的搂在怀中不敢探出头去。只是耳朵里一声一声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啊!”我知道那是秦兵被高渐离杀死的惨叫,躲在怀中的我也并不知道高渐离并没有彻底的恢复武功,只能简简单单的防身罢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带我出去,就算是倾尽了全力也要带我出去。 “抓住他。”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渐离忽然停止了前进,持续了半晌抱着我缓缓的半跪在了地上。我趴在他的怀中迷茫的探出了脑袋,只见他的下巴贴在我的头上,一手摁着我的头抱着我嘶哑轻声着:“若若,对不起。” 我们的四周全是一个个手中拿着长矛的士兵。正在面目凶狠的盯着我们看呢,哦,我们这是失败了,失败了。看着高渐离愧疚还充满着失望着的面容,怔了怔望了望后情不自禁抬起了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柔的抚了抚:“没有什么对不起,你还陪着我呢,至少你还没有放弃我。”至少他还陪在我的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依偎在他的怀中将他死死环住,就像是两只纠缠不清生死鸳鸯。我和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出来!跟我回去!”嬴政上前了两步走到我们的面前,拉着我的手将我从高渐离的怀中狠狠地拉了出来,我的手腕上被他掐过,迅速出现了一道红红的伤痕。他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将我拽进了平时居住的宫殿中,只有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被擒获住的高渐离,伸出手大声的喊叫:“不要!” 嬴政硬是将我拽了回去,边走着边冷冷的说道:“将高渐离带进去,寡人要亲自审问他。除了压制他的人,其余的人全都给我退出去。”嬴政,他要……他要干嘛,只留着这几个人要干什么?他的心里还有什么阴谋?他又想到了什么圈套让我们钻? 进去了之后,嬴政拽着我狠狠地将我扔在床上,然后一只手摁住我的胸膛让我动弹不得,我便这样被他制服住了。与此同时,被四个士兵压送着的高渐离也进了这个空旷的宫殿,我和嬴政不和体面的样子便暴露在我的夫君眼前。 气氛有些不对。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的双手死死抠在他的手上,试图想要扳开逃走,可不料他直接将一只腿跨上了床,跨上了我的身将我死死压住。这一次,这一次的动作显得更在暧昧了。暧昧没有错,可是在我的夫君面前和别的男人暧昧,这……这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嬴政面对我的话根本就听不下去,单手撑在我的身边伏在我的身上故意和我贴的很近,然后略带轻蔑道:“若云,你不是一直说你是高渐离的女人吗?呵,我今日寡人就让他来看一看,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嘶”的布料撕裂声,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立刻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冰凉。不,他要干什么!他要当着高渐离的面将我给玷污了?不要,当时我知道我被他给玷污了的时候都是硬挺过来才没有死去,而现在,他竟要当着高渐离的面做,那我可真的一点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本来就很渺茫,嬴政他也要将这渺茫狠狠踩灭吗! “混蛋!嬴政你这个混蛋,你放开若若,放开她!”不远处的高渐离发出了去雄狮般怒吼的声音,只是碍于那四个士兵一直按压牵制着他,不然他早就冲过来揍嬴政一次了。 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带着哭腔骂着他拼命的躲避着:“混蛋,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可是这时,嬴政已经附身下来亲上了我的脖颈,还一边邪恶的喃喃不清的说:“混蛋?呵呵,好,那我今日就在你的面前当一次混蛋,只要能得到你,我用什么手段都在所不惜。” 怎么办?怎么办!离,你快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三个人,一个在做着混蛋的事情,一个在拼命的嘶吼企图挣脱,一个在放声哭泣这个世界的不公。 色字头上一把刀,嬴政他显然是忘了这一点。当我的衣服接近全脱下来的时候,我抬起脚在嬴政出其不意的事情狠狠的踢了他一下,让他不能再做下一步的动作。这样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抓住我的手一下子使不上劲,手一松,快速的从他的身下钻了出去。 混乱的大脑还能依稀记得起来,为了抵挡嬴政对我的轻薄举动,我每天在梳洗打扮的时候都会在头上插上一只很是尖锐的头簪。刺死嬴政?这我可没什么把握,可是杀了自己倒还是可以做到的。我快速的抬起手拔出了头上那只看似美丽却被我视作凶器的簪子,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扎了下去。 死,可以快一点,可以在快一点。 “若若,不要!”高渐离看见我在做傻事嘶哑的喊叫着向前冲,冲的力气很大,连通拽着他的四个士兵一齐向前跑了几步,还摆脱了一只手。最后要不是四个士兵将他给扑倒在地,他还真的可以冲过来。 最后关头,簪子已经刺进我的皮肤一点点的时候,嬴政快速的伸出了手抓住我的手腕,接着向后用力一掰,我手上的簪子应声掉落在地上。他抓着我的手,用苍白的面容对着我冷冷的道:“你又想死?你难道忘记了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说过……他对我说的,我也唯一能记住的,便只有那一句话了:“你若是敢死,我就让高渐离给你陪葬。你们不是要做生死鸳鸯吗,我成全你们。”果不其然,在这个宫殿寂静了两秒钟之后,嬴政再一次冷冷的开口:“怎么,你看来是想高渐离给你陪葬了!” 之后由不得我考虑,他便转过头对着那四个士兵严肃的道:“高渐离轻薄后宫嫔妃,最不可赎,带下去凌迟处死,立即执行!”在一声快速回答的诺中,我懵了。 凌迟处死,就是将人的皮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让受刑的人即痛苦还不能去死,受这种刑法的人,死去的时候,身上被剃的血肉模糊,恐怖至极。 三零零 羞辱(二) 凌迟处死,这种刑法可是很恐怖的,也可以说是惨绝人寰。他要高渐离受这种变态的刑法,无非是想折磨高渐离,呵呵,我爱他,他就要受这样的刑法吗? “不要!”我下意识的抓住嬴政的手,冲着他快速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这样子对待高渐离。嬴政看着我慌张不安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笑,抬手做出了一个且慢的动作,四个押送着高渐离的士兵迅速停了下来。 嬴政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一根手指,勾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轻轻扬了起来:“若云,你是不是很想救高渐离?你是不是不想让他死?”看着他那一张奸佞的脸,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伴随着眼泪,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并坚定的说:“我想。” 哭,是觉得悲哀,嬴政他既然能这么问我,必然是提出什么条件来跟我交换。什么条件我不知道,但我的心里隐隐觉得,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勾在我下巴的那只手摸上了我的脸,面无表情的为我轻轻擦去泪痕,刚才的得意完全无影无踪了。许久,他这样道:“其实,他可以不用死,他的性命,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上,他的生或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的条件是什么?”与其和他这样兜圈子,还不如直奔主题的好,我和他,能少说话叫少说话。我这样的直接让他愣了一愣,愣完之后忽然笑了起来,笑的让人莫名其妙:“若云。还是你了解我,不错,我确实是有条件。你若是想救高渐离的话,你就必须安安心心待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女人,而且,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开始。” 成为……他的女人。 “若若,不要答应他,我宁肯死,也不要你委曲求全的生活在他的身边。”高渐离这样义正言辞的劝着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知道高渐离会这样说,我自然也不想成为他的女人,我这辈子也就认准了高渐离这一个男人了。可是面对着心爱的人的生命,面对他将要面对的酷刑,我没有机会选择。我的面前,只有那一条路。我选择了这条路,只是因为我不想失去高渐离。 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因为哭泣和悲伤身体颤颤的抖了起来,我低下了头,咬着嘴唇。用细若蚊声的声音回答着他:“我,我答应你。”声音真的非常的小,小的连我都听不太清。嬴政翘了翘嘴角,故作大声的装傻:“若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他真的。将羞辱我当成了乐趣? “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离,我就答应。”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寂静而又空旷的宫殿中,还是传荡的很清楚。两秒钟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沉默着,四个士兵是不敢多言,我是悲哀,高渐离是吃惊,嬴政是在得意。 摁倒在地的高渐离看着我。慌张的摇了摇头,这是他少有的慌张:“若若,不,不可以答应,我这样的活着。要你痛苦换来我活着,那我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听着他沙哑而又充满了痛苦的声音,心里真的像有一把刀在戳我的心,疼的很。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真的没得选择。 死还不能死,活着又没有灵魂,行尸走肉。 两行清泪在缓缓的流下,我的嗓子也因为哭泣变得沙哑起来:“离,我不能失去你,我不可以让你去送死。离,你记得,活着总会有希望的,你要活下去,你必须活下去。”这话我说的轻巧,可是对于我自己,却怎么也说不通。 “给寡人宽衣,寡人想要休息了。”嬴政挑过了我的脸,让我将恋恋不舍的目光收了回来,冷冷的道。他是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自称寡人,他真的将我当成他宫中的嫔妃了。 从我答应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要成为他的女人。 嬴政没有说让高渐离出去的命令,呵,他还想让高渐离亲眼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亲热的全过程。我撇着头,咬着嘴唇颤颤的抬起了手,非常缓慢的解开他的衣带。我和高渐离圆房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亲手解开男人的衣带,那一刻我很紧张,但却紧张的幸福。但这一刻,我感到的只有悲哀。 泪水止不住的落下,住在秦宫的这一个月,是我哭的最多的时候。 “若云,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真心的对待我,而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条件和我在一起,那该有多好。高渐离,我的确很嫉妒他拥有了你,但有的时候,我也很羡慕。”嬴政默默的抓住了我的手,将头凑在我的耳边用最低沉的话语跟我说着,没有了刚才的得意或者轻蔑,而变成了莫名的无底的哀伤。 他不是已经将我困在他的身边了吗,呵呵,哀伤!他不懂什么是哀伤。 我抬起头,用一双泪眼狠狠地盯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呵呵,如果有一天,你不将羞辱我当成是一种乐趣,那我也不用或者这么痛苦了。你以为给我最好的生活就会让我幸福?呵呵,我在这里待着的这一个月来,真的让我非常的痛苦,痛苦的想要去死。可更悲哀的是,我想死,却死不成。” 嬴政和我对视的眼睛显出了一丝的惊愕,他吃惊的对我说:“你就这么恨我?可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恨我?我不奢求你可以爱上我,我只期望,你不恨我就好。” “要么放过我们,要么让我死。” 嬴政摇着头:“好不容易得到的你,我怎么舍得让你走。若云,你要知道,我喜欢你不比高渐离少。”他喜欢我多少那是他的事情,我不爱他,这才是重点。一厢情愿的幸福,终将是要以悲剧来结束的。要么喜欢的那个人悲剧,要么被喜欢的那个人悲剧。他不想悲剧,那就只能我来悲剧了。 我点了点头,机械性的翘了翘嘴角:“我懂了,我请求你,一定要放过离,至少这样,我可以走的安心一些。” “你说什么?”在嬴政还在疑惑我刚才那段话是什么含义的时候,我非常决绝的转过了身去,头也不回的往一旁的大红色柱子上撞。我真的很想,得到解脱。用力一点,用力一点,就不会是满头的淤青。 嬴政这次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就算是伸出了手也只是抓住撕碎的衣角。一块破烂不堪的布,紧紧的攥在他的手心里,有一种要毁了它的感觉。 被摁倒在地的高渐离如同一个愤怒的野兽一下子摆脱了束缚,从地上一跃而起,奔到我的身前,挡住了那棵柱子。“若若,你若是死了,那我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你若先死,我随后就去陪你。”没有什么劝告,没有什么不可以,有的是陪伴。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他陪着我呢。 我撞在高渐离的胸膛上之后就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中,柔弱的叫唤了一声离,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只能感觉到高渐离将我抱的很紧很紧,充满了男子情怀的回答了一声:“我在。”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冰冷的床上,没有了高渐离温暖的怀抱,甚至连他的身影都看不到。他哪去了,他现在是否还好好的活着? 陪在我身边的是嬴政,他见我醒了过来真是兴奋的不得了,他跟我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嗯,这个我完全没有概念。然后他还喜滋滋跟我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我,说我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后来当我听到了什么所谓的好消息我整个人都石化了,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的空白,不知天地为何物。嬴政他跟我说:“若云,你有身孕了,御医查过了,才刚刚一个月而已。”他还跟我说:“若云,天下已经快要大统一了,等寡人成为天下的王,你就会是寡人的王后,我不会再让你屈身于一个夫人。”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颤颤的还有些激动。 他激动,恐怕只是为了天下可以大一统而激动的吧。为了这一刻,他发起了多少的战争,损失了多少的人力,杀害了多少的百姓?他恐怕都说不清楚,他这所谓统一的国家,是凌驾于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之上。 什么称王称后,我没有兴趣,我关注的只有一件事,身孕!一个月,在寝宫之中我被嬴政玷污到现在也就一个月,在这之前我和高渐离有半个月的时间没走互相碰过,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是高渐离的,而是嬴政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怀上除了高渐离以外的人的孩子。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不能要! 我的心里明白,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错就错在他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腹中,这个孩子,就算是生了下来,我也不可能对他有一丁点的爱,想到还会觉得那是耻辱。与其让他生活在没有母爱的世界中,还不如将他扼杀在摇篮中,让他体会不到痛苦。 有的时候,坏并不一定是真的坏,这也有可能是在为别人好,要知道,有时候的好心却会让别人十分的痛苦。 三零一 温仁 我曾想偷偷的配一副打胎的药将腹中的孩子打下来,但嬴政在我有了身孕之后将我看的更严了,成天宫女们都不离身,要进口的药必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查过才可以用。这个样子,别说喝药了,就算是我对自己悄悄有一点不好他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是铁了心,想要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不明白了,他的后宫里愿意为他生孩子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就一定要我给他生!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眼看着半个月已过,孩子却还没有打掉,真是发愁了。天天面对着铜镜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让我原本开朗的性格都变得多愁善感沉默不语起来。 我成天将自己关在宫殿中不出门,直到有一天,顺着窗户传进来一阵银铃般孩子的笑声,我才第一次打开了门,迈出了这个如同牢笼般的宫殿。 宫殿的不远处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的景致非常好,有山有水,花草树木常青。笑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我很久都没有听到发自真心的笑容了。在这深宫之中,就算是小孩子也很难笑的这么真诚。 在一处相对平坦的草地上,一个小女孩努力的向前奔跑着放飞手中的风筝,旁边是一群的宫女太监紧张的盯着这个小女孩看,似乎生怕她摔着。这个五六岁出现在宫中的小女孩,恐怕是哪个妃子所生的帝姬吧。 真可爱的小女孩,若是小妃小珍再大一些,也就和她差不多了。现在。三个孩子怎么样了,真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我在不远处看着,女孩似乎注意到我在盯着她看。扔下了手中的风筝跑到我的面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慢慢的道:“漂亮姐姐。” 看来这小女孩并不知道,按辈分来说,我是她母亲的那一辈。 “温仁帝姬,这是云夫人。”我一旁的宫女善意的提醒了这个小帝姬。温仁,恐怕是希望她可以温和。仁慈。 这个温仁帝姬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身侧低头屈膝,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温仁参见云夫人,云夫人万安。”她身边的的随从们也都急急奔了过来,跪在了地上行礼。 虽然很不习惯,但是他们给我行礼我也不好没有表示,于是淡淡的回了一声:“起来吧。”我伸出手,将温仁帝姬扶了起来,拉到了我的身边,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一句:“真可爱的姑娘。” 很久没有看见我的孩子了。现在就算是看见了别人的孩子,也是欢喜的不得了。温仁帝姬见我这样夸他,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扭扭捏捏的样子。 “温仁。”远处的亭子后面,有一个穿着华服的美丽女子正挪动着纤纤身姿缓缓的走了过来。那身影,可以说娇而不媚。还带着孩子一般的稚气。温仁帝姬见有人在叫她,快速的回了一下头,然后离开我的身边咧开嘴笑着跑到了那个女子身边。那个女子,恐怕就是温仁帝姬的母妃吧。 果不其然,温仁帝姬扑倒在那个女子的怀中,非常开心的大叫了一声:“母妃!”而她的母妃也如同我刚才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和蔼的一笑。 这样的场景我是见过的,我陪着孩子们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那个妃子拉着温仁帝姬的手缓缓的向我走了过来,在我的面前行了个礼,以视尊重:“妃子郑氏见过云夫人。刚把温仁叨扰了云夫人,还望夫人见谅。”原来他就是嬴政口中所说的那个郑妃。那个调皮可爱,却被他视为替身的那个女子。这样美丽的女子,只被视为一个替身,当真是可怜。 我抬了抬手,刚要让这个郑妃起身的时候,她忽然先发制人,低着头自顾自的说话:“早日便听闻陛下新的了一个云夫人名叫若云,臣妾当时就在想,这个云夫人,会不会就是当年和我相依为命在宫中的姐姐呢?今日亲眼目睹了云夫人的样貌,没想到,果真是姐姐。” 姐姐,相依为命?当年我在这秦宫里呆着的时候,能和我相依为命的怕只有暖春一个人了,对了,我记得暖春她也姓郑,而我眼前的这个妃子郑氏…… “抬起头来。”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郑妃的脸缓缓的抬了起来,果然,那一张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的脸立刻呈现在我的面前。真的没有什么不同,稚气未消,面容姣好。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怕也只有额头上的那一大块守宫砂不见了,呵,这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以前的守宫砂,还是我和萧魂姐姐给她的惩罚。 在这深宫之中还能遇到旧识,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旧识,这让人还有一点欣慰。我伸出双手扶起她,笑了笑道:“暖春,是你啊,快点起来吧,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的拘束吗。”暖春起了身,也笑了一笑,那笑容,就犹如她的女儿一般,开心纯粹,没有杂质。怪不得嬴政他会说,他的后宫之中只有郑妃还能让他另眼相待。 我看了看躲在她身边的温仁帝姬,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温仁帝姬是你的孩子?看不出来,都这么大了。” 暖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温仁,又看了一眼我欣慰的道:“温仁她今年刚刚五岁,时过境迁,我现在还能记得她刚出生小胳膊小腿的样子。”五岁了,暖春他比我小上一岁,我都二十二岁了,那她生下温仁帝姬的时候,才只有十六岁。十六岁,比我生下小妃的年龄还小。 “你觉得待在他的身边,怎么样?他倒是经常跟我说,他跟与众不同。”我口中所说他,自然是嬴政。暖春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他这样笑有什么含义。她笑了半晌,叹了口气惆怅道:“如何?我也不知道在该说些什么,也就是待一天算一天吧,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如果当年我没有贪玩去了花园中,也就不会遇到陛下了,或许,我会过着与现在不同的生活吧。”第一次看见暖春这个样子,惆怅这个词,竟然会用在他的身上。 看来,她也不喜欢待在嬴政的身边,她现在生活的唯一希望,也就是温仁帝姬了。 我再一次轻轻的摸了摸温仁帝姬的小脑袋,失神的张开口:“真好,你还有孩子陪在你的身边,而我现在连我的孩子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虐待,有没有吃不饱饭,睡不好觉,有没有想我这个娘亲?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暖春见我这样的失魂落魄,拍了拍温仁的肩膀,让温仁帝姬离得我近一些,然后乖巧可爱的跟我说话:“漂亮姐姐云夫人,你要是不嫌弃,温仁愿意陪你玩,温仁会想您的孩子一样逗你开心的。”然后小手抓住我的衣领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孩,我完全没有抵抗力,我蹲下了身子抱了抱她胖胖肉肉小身子,欣慰的拍着他的后背:“真乖。” “扶苏见过云夫人,见过母妃。”这个时刻,一个黑压压的身影遮挡住照在我们身上的阳光,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立于我们面前,双手恭在胸前行礼。扶苏,他就是扶苏?嬴政的大儿子,一直被嬴政当成继承人的儿子? 都说公子扶苏心怀天下,反对嬴政的暴政,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是嬴政的儿子? 暖春看见了扶苏,面上的表情有了一丝异样,眼中也有些波光粼粼的闪动,不过要是不仔细的看,还真的看不出来。暖春笑了一笑,客气了一下:“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扶苏这才站了起来。 刚才扶苏称呼我们,称我为云夫人,而成暖春为母妃?按照年龄来算,扶苏似乎要比暖春大吧,同样的年纪竟然还要叫暖春母妃,真是有点滑稽。温仁帝姬见到了扶苏,很亲切的跑到了扶苏的身边,亲昵的蹭了一蹭,甜甜的叫了一声:“扶苏哥哥。” 扶苏在看见温仁帝姬后微微的怔了一下,但很快就伸出了手将她抱了起来,搂紧了自己的怀里。他摸了摸温仁帝姬的小脸蛋,开心的笑了一笑和她逗笑:“嗯,又沉了许多,是不是哥哥不在,你又偷吃了很多的东西。” “哪有!”温仁帝姬很不服气的道,但是却服气的很没底气,细若蚊声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谎。温仁帝姬稚嫩的脸憋的通红,咬了咬嘴唇可怜巴巴的道:“我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之外,只会吃一点点的东西,也就是一些糕点饼干之类的东西。” 扶苏盯着他不语,轻抬了一下眉毛。 “还有能多喝一些甜水。”温仁又心虚的补充。 扶苏还是不说话。 “还有一些水果,最近的水果吃了好多,桃子,杏子,最近新进贡的白梨也很好吃,哥哥要不要尝一尝?”温仁数着她的手指头,将她吃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给列了出来。这个孩子,外套她的话都听不出来,真是实诚得很啊。 三零二 扶苏 暖春告诉我,扶苏的亲生母亲也叫郑妃,但是那个郑妃很短命,进宫没几年就一命呜呼,等到她进宫当了另一个郑妃的时候,嬴政就将扶苏给了她,让她当他的母妃。大概是一样的姓氏才会给了这么大的殊荣吧,如果扶苏真的当了皇帝,那暖春可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了。可惜啊,扶苏没有那么好的命。 让一个比自己大的人称呼自己为母妃,暖春表示她也不是很适应。 我看着一旁逗乐还其乐融融的兄妹二人,看着他们的脸,竟然有五六分的相似,温仁和嬴政比起来,怕也只是有两三分的相似,难道是因为兄妹的原因?同父异母的兄妹,竟然会比亲生父亲还要相像! 也许,也许真的只是偶然吧。 和他们聊了许久,暖春便带着温仁帝姬回了寝宫,而扶苏也表示他很久都没有在暖春那里用过饭,跟她一同回了寝宫。夕阳下的三个人,似乎有些像幸福的一家,但在这深宫之中,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嬴政这天晚上头一次没来打扰我,挺好。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便感觉有小孩子在我的面前“母亲母亲”的叫着,我也想到了会不会是我的孩子,但在一想,我的孩子怎么会出现的咸阳宫中呢。我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究竟,却没想到我睁开眼睛果真看见了三个可爱的小脸立于我的床头,一个一个,站的很整齐。 孩子……小妃。小珍,小尘!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将三个孩子迅速保住搂紧了怀里,生怕自己晚了一秒。他们就会消失,变成了一个梦。抱着他们,结结实实的感官告诉我,这不是梦,他们,真的被我搂紧了怀里。一个半月不见。一个半月不见! “娘亲,娘亲抱的小尘好紧。”只想将他们圈进怀中,却忘了他们难不难受。我又急忙的放开了双臂,绷着他们的脸一一亲了亲,仔仔细细的将他们观察了一遍:“你们,你们怎么样了。”我现在很是关心他们的身体如何。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妃小说的话:“娘亲,我们都很好,但是娘亲瘦了好多,脸也没有以前那样那样红润了。娘亲过得是不是不好?”这帮孩子。还说自己过得很好,其实不说也知道他们一定过得不好,他们一个个的,都瘦了好多。 都这个时候,关心的却还只是我。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是谁带你们来的?” 小妃想了想道:“是抓我们的那个叔叔,我们被带过来的时候我们很不愿意,但是后来他说时代我们过来见娘亲的时候我们才安静下来。”蒙恬?恐怕这也是听从了嬴政的命令,如果没有嬴政的命令,谁敢私自将关在牢狱中的人带进秦宫中。不过我也在怀疑,嬴政他会这么好心,将我的孩子带过来给他们自由? 这个我不想管,我也管不着,只要孩子可以天天呆在我的身边我也就很满足了。至少孩子们是安全的,待在我的身边,至少我可以护他们的安全。只是,不知道高渐离怎么样子,自从上一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过关于高渐离的任何事情了,我问孩子,孩子他也说不知道,说是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们的父亲了。 半个月,就是说自从上一次之后就没有回过监牢?那他在哪里?去了哪里?我始终没有敢往死亡的方面想,可一条条的理由推断,总是一条死路。 我开始从嬴政那里探探口风,探出的口风只有两个,一个是关于孩子们的,孩子们之所以被放了出来安置在我的身边是听到了我和暖春以及温仁帝姬的对话,得知我非常思念孩子,为了博得我开心才做出的决定。这个决定很好,很好,他第一次做了一件聪明的事情。还有第二个是关于高渐离的,我问他高渐离现在在哪里,开始他一直闭嘴不答,到后来被我问的不耐烦了,才冷冷吐出了两个字:“没死!” 没死,没死就好,至少他还活着,只要活着,我就一定可以和他在相聚。 三个孩子天天萦绕在我的身边让我的日子过得不想那样闷了,我经常会和孩子们一起玩,冰冷的寝宫中,终于发出了一些笑声。温仁帝姬有的时候也会因为没有同龄的人跟她玩跑到我这里,说是来看我,其实还不是跟着三个孩子东窜西窜的。 冰冷的宫殿,这才有了一点热闹的气息,只是这腹中未成形的小胎儿,有些愁人,该怎么样才能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呢。 烦恼接种而至。 直到有一天我的宫殿再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再也没有可爱的温仁帝姬和知心的姐妹过来聊天,我的生活又只剩下三个孩子了。孩子们和温仁帝姬玩得很开,温仁帝姬五六日不来,他们就问我温仁帝姬哪里去了。该怎么说? “温仁帝姬最近有很多事情,怕是最近来不了了,娘亲陪你们玩吧。”我将三个小孩子的头一一摸了摸,这样安慰他们。其实,温仁帝姬和暖春在也不能出现在我的宫殿之中了,两三日前爆出了宫中的丑闻,说是妃子郑氏和大公子扶苏有染,而温仁帝姬也是郑妃和扶苏生出来的孽障。 我开始不相信,但是暖春却大胆的承认了,真的是直言不讳。真的是这个样子,怪不得温仁帝姬和公子扶苏那样的像,原来他们不是兄妹,而是父女。这样的事情在后宫之中并不少见,天晓得这些帝姬公子是不是都是嬴政的亲骨肉呢。 发生了如此丑事,被儿子带了绿帽子嬴政也不能坐视不管,他下令处死了郑妃还有温仁帝姬,而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也被他发配到了边疆镇守。其实他对扶苏还不是完全的死心了,至少他还让蒙恬跟着扶苏一起去了,蒙恬,那可是他器重的人啊。 只是,只是可惜了暖春和温仁帝姬,正值妙龄的年纪,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孩。 事情过后的两天,嬴政喝的醉醺醺的来到我的寝宫中,从后面一把搂住了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跟我诉苦:“若云,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太一厢情愿了。你知道吗,我刚见到暖春的时候她的调皮可爱真的是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以为,我封她为妃,我给她好的生活,她就会开心。可是自从她封妃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了,知道有了温仁这个孩子她才渐渐开心起来。温仁的名字是她起的,她说她希望女儿长大后温柔仁慈,呵,现在想一想,温柔仁慈,不是扶苏还有谁。” “我在处死暖春之前去看了她一面,我问她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她说她不后悔,她说她至少轰轰烈烈的喜欢了一场。暖春跟我说在封妃之前他就已经和扶苏定了情,只等着一个好时机跟我说,可是天不遂人愿,到底是我先拥有了她。他说跟我在一起完全没有快乐可言,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生怕哪一句话说不好得罪了我。可是和扶苏在一起就不会这样,只会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说我这个人其实很自私,他说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是用尽了手段也在所不惜。就是因为这样,我伤害了很多人对吗?暖春和扶苏,温仁这个孩子,还有一个你,是不是,伤害了你们,让你们受伤了?” 这个问题,我早都跟他说过了,只是他没有听到心里去,直到伤害了很多人才开始渐渐领悟到。“现在才知道吗?真的已经太晚了,暖春她死了,温仁孩帝姬也死了,如果没有你的一意孤行,他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嬴政的声音渐渐小去,他趴在我的耳边喃喃的说话:“是,是我的错,所以我将毒酒给换了,给她们服下假死的药,送她们去了边疆。若云,你说,我是不是终于作对了一件事情?这样的我,你是不是就喜欢了?” 他可以变好,我很欣慰,但是谈到喜欢他,这又怎么可能,我把虚弱的他从肩膀上拉了下来并且说:“你醉了,回去休息吧。”嬴政也点了点头:“是的,我醉了。”之后便醉的不省人事了,我让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将他抬了出去,抬回了他自己的寝宫休息。 这一夜我没有睡觉,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暖春的事情,暖春和扶苏真心相爱,默默的守着对方那么多年,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守着宫廷和辈分的约束,只能母妃孩儿的叫着,这对相爱的他们,是多么大的摧残。 不过还好,还好嬴政成全了他们,虽然扶苏的结局有些悲哀,但他们还是可以开开心心的度过之后的十年。至少这十年,没有人可以再拆散他们。 三零三 失踪 一夜未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我需要顶着一双黑眼圈面见世人,而且白天还要补觉来维持我的睡眠平衡,这一天的白天,我都在浑浑噩噩的睡梦中度过。在睡觉的时候孩子们跟我说他们觉得屋子里太闷,想去外面玩一玩,我答应了,并让好几个宫女陪着他们去玩,好来保护他们。 可我没想到,这一走,就是诀别。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孩子都还没有回来,开始我只是当他们玩疯了,忘记回来了,可夜幕慢慢降临,他们还没有回来,这就让我有些担心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可他们的身边还有宫女们陪着,宫女们总不会迷路吧。 我着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想外面紧张的张望,心想很快,很快他们就会回来,高高兴兴扑倒我的怀里喊我“娘亲。”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他们确实是很快的回来了,但是回来的就只有小妃和小珍,还有被我派出去的一些宫女。 小尘呢?这是我心中的疑问。 “娘亲,娘亲,小尘不见了,小尘不见了。”小妃和小珍两姐妹俩跑到了我的身边,拉着我的衣袖着急的说。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 这个时候出去的宫女们齐齐跪下跟我请罪:“云夫人饶命,云夫人饶命,奴婢将小公子弄丢了,真是罪该万死。”这是为首的那个宫女说的,但我看脸上没有任何因为小尘丢了而表现的愧疚。只是一味的害怕,害怕我要了她们的命。 一股气立刻冲到了我的脑门顶上,我充满了怒意的声音在寝宫中快去回荡:“丢了?那你们可就真的罪该万死!我让你们好好照顾孩子,你们都照顾到哪里去了!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活的有些不耐烦了?” “云夫人息怒啊。奴婢们并非没有好好照顾小公子,只是小公子太贪玩了,上窜下跳,奴婢们没有追的上他,小公子便丢着。”为首的宫女跪在地上磕着头,和我不停的搅狡辩着。 这个时候小妃抬起了头。盯着红红的眼圈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但是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沉默不做声。不仅小妃这个样子,就连小珍都这样,这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不敢说出口。 我抬起手摸了摸小妃和小珍的头,退下了严厉十分轻柔的道:“是不是你们知道什么没有和娘亲说?娘亲说过,说谎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小妃又下了眨眼睛,很是委屈的低下了头,咬了咬红彤彤的小嘴唇低声抽泣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害怕些什么? 小妃这个样子。让我不得不压下心烦意乱的感觉,开始过去哄着她:“小妃乖,有什么就跟娘亲说,有娘亲在呢。”我顺势拉起了小妃的小手,丝绸料子做的衣袖一下子滑落到臂弯处,胳膊上的两三处淤青立刻在我的眼前显露出来。 小孩子。尤其是三四岁的孩子身上经常会因为淘气而弄出淤青,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小妃身上的淤青却不像是摔了碰了的,倒像是被人用力的掐了。有人欺负小妃! 我身为孩子的母亲,身为孩子最亲近的人,自然不会虐待孩子,可这深宫之中之中还有谁,对孩子如此的对待。 “小妃,这是怎么弄得?告诉娘亲,谁欺负你了?”我指了指小妃胳膊上淤青,心疼的的问着她。可她却默默的收回了胳膊,将袖子撸了下去盖住了淤青,委屈的摇了摇头。 为首的宫女见状,连忙跟我解释着:“云夫人,小姐这是太贪玩摔倒了才弄出的淤青。云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这个宫女,我让她说话了吗!如此插话解释着,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猫腻的。我头也不回的板起了脸严肃的冲她们呵斥:“我没有问你们,我自己长眼睛,我自己会看。还有,这是摔出来的?那你们倒是给我摔一个看看,若是能摔出一模一样的,我倒是佩服你们。” 一旁的小珍憋了憋嘴,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冲着我缓缓的吐出了几句话:“娘亲你别生气,这件事情不怪姐姐,姐姐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不说的。” 保护小珍?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小珍见我不懂,急忙跟我解释着:“今天我和姐姐弟弟一起放风筝,风筝线断了,风筝飘走了,我们想让这些宫女姐姐帮我们去捡,可是这些宫女姐姐们都不搭理我们,躺下树下休息乘凉。我们没有办法,便只能自己去捡。弟弟说他是这里的男孩子,自己去就可以了,结果,结果弟弟去了就很久都没有回来。宫女姐姐们不让我们告诉娘亲这件事情,她们让我们告诉娘亲弟弟是自己走丢的,姐姐开始不从,这个宫女姐姐就掐姐姐,并说如果我们将事情说了出去就对我不客气。姐姐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小珍怯懦的说完了之后躲在我的身后,惊恐万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宫女,低声的哭了出来:“娘亲,我怕,救我。” 竟然,竟然有这种事情!真的没想到这帮宫女对我还耍心眼。 为首的宫女见小珍将所有的都说了出来,脸色不仅变得铁青起来,慌张且还咳咳巴巴的解释着:“夫人,冤枉,冤枉啊!奴婢没有虐待小姐们,是小姐们冤枉了奴婢,她们……他们这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我冷笑了一下,给了她们最后的好脸:“你还告诉我,一个三岁的孩子如何说谎,如何血口喷人!你撒谎也不过一过脑子是不是!呵,我相信我女儿所说的。” 面对我第一次生了这么大的气,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给我磕头,让我饶了她们的命。饶了他们,若是小尘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岂能饶了她们的命。 我心烦意乱的挥了挥衣袖带着孩子出了门去,边走边头也不回道:“你们最好祈祷小尘不会出什么事情,否则我会让你们都给小尘陪葬。”走进了夜幕之中,还是着急莽荒的寻找小尘。 一个秦宫,又不是天下,还能丢了不成。再说,偌大的一个秦宫,就算是丢了也能找到。 我的声势弄得很大,几乎每个角落我都找了个遍,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找到小尘,哪怕是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最后嬴政将我召回了寝宫,他召回我的命令是:小尘找到了,却生病了。 小尘是在一个荒废花园的水池边找到的,当时小尘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水池边,脑袋滚烫,已经发了高烧。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只风筝,所以也有人说,小尘是为了捡风筝而掉进池塘里的。 可我不相信,小尘很懂事,做事情也有分寸,他不可能为了一个风筝而去冒险。一定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因为发烧,他以前体内潜藏的高热毒素再一次激发了出来,病上加病,更严重了。我摸着他滚烫的小脑袋,不停的为他擦身喂药,我在床头守了小尘三天没有合眼睛,生怕他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三天晚上,小尘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小脸迷茫的睁开了眼睛,我熬红了的双眼一下子流出了滚烫的泪水,醒了,终于醒了!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失去了他,差点就没能保护好我和高渐离的血脉。小尘他醒来便慌张的扑到我的怀中,紧紧的将我抱住害怕的告诉我说:“娘亲,有人要害我,有人将我推下了水。” 果然,果然是有人要害他! 小尘跟我形容是一个九到十岁大的男孩子推他下去的,那个男孩子自称是嬴政的儿子。而小尘被推下水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那个嬴政的儿子看不惯嬴政总是围着我们转,完全不去理他,所以他嫉妒。 嫉妒,嫉妒就可以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吗! 嬴政说会给我和小尘一个交代,于是宫中九到十岁的男孩子都被叫了过来让小尘一一辨认,最终小尘认了出来,推他的那个人就是十九公子――胡亥。而他的母亲还与我有着渊源,他的母亲,就是当年说我狐媚样子,结果罚我下跪的胡八子。 现在六年过去了,她还只是一个八子而已。 胡八子依旧如同以前的那个娇媚的样子,带着胡亥给嬴政跪了下来,凄凄切切的哭诉道:“陛下,亥儿那一天一天都没有出去,怎么可能是害小公子呢。再说亥儿心地那么善良,平时连同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又怎么可能去害人。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母子二人,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和亥儿做主,亥儿他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言外之意,嬴政应该帮助他的亲生儿子,而不是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尘。 三零四 陪葬 这样如泣如诉的哭泣,让人不免心生怜悯,但我不会,害我孩子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心生怜悯。 “小尘他才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去陷害别人!再说这宫中这么多的人,小尘为什么就偏偏说是你的儿子推他下水!他跟你们又没有结仇!”我已经没有了什么理智和形象,就这样一味的破口反驳着胡八子的谎言。 胡八子没有让步,坚持说胡亥那天没有出门,而嬴政也去派人调查,调查胡亥那天的行踪。之后的一个时辰调查结果变出来了,胡八子宫中的人都被胡八子给收买了,自然不会说胡亥出了寝宫门,但是外面的人她收买不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有人看见的。当天一个清扫花园的小宫女看见了事情的经过,事情也正如小尘所说,是十九公子胡亥将他推下了水。 得知了真像嬴政当即就撤去了胡八子的封号,让她和他的儿子待在他们的寝宫,不得命令永远都不能出来。呵,到底是他自己的妾室,到底是他自己的儿子,即使犯下了滔天大罪也只是给了最小的惩罚,如果这样可以挽回小尘的性命……不,什么都不可能挽回小尘的性命,就算他们死了千次百次,都不可能换回我的孩子。 小尘他死了,就在他醒来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当天晚上我抱着小尘睡觉,可是第二天早晨醒了过来就发现小尘的身上冰凉,我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呼吸。我以为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可是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怎么都忘记了,小尘已经三天高热了,昨天突然醒了过来还那么有精神。只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比起上一次小妃掉下悬崖以为的死亡,这个死亡的触感,才是真真切切的。 “小尘,你别吓唬娘亲,娘亲可是很害怕的,你醒过来。醒过来啊。”我抱着小尘冰凉的小身体轻声的跟他说话,我坚信,我坚信只要我坚持下去,小尘就会醒过来,他只是贪睡而已,睡醒之后就又是活泼可爱的他。 我守在床上将他紧紧护在怀中,让他暖和起来。他的身上那么冷,他一定是怕冷!我帮他捂热了,他就不冷了。他的身上那么僵硬,我帮他搓搓。搓暖和了,他就不会这么僵硬了。他平时那么灵巧,怎么可以僵硬的扳不动胳膊! 抱了他整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在和他不停的说话:“小尘,你不是跟娘亲说很想父亲吗?你这样贪睡,父亲了就不喜欢你了。”“小尘。你不是说你秋天还要跟娘亲一起去采桃子吗,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吃又大又甜的桃子吗,现在你都还没吃到,是不是很馋啊。”“小尘,娘亲记得你喜欢跟父亲学习弹琴,现在你连你父亲的皮毛都没有学到,怎么就可以贪睡不学了呢。” “小尘,你醒一醒。” “小尘,你醒过来看一看娘亲,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小尘。你这个样子,娘亲很害怕,很害怕。” 终于,一旁的嬴政有些看不下去了,悄悄地走进我的身边。拽住小尘的胳膊想要将他带走:“若云,小尘已经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就快这让他入土为安,安心的走吧。”在平常不过安慰人的话,可是我听着却十分的刺耳,我抱着小尘转到了一边,让他没有办法带走小尘,并且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喊到:“不,小尘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你这样会吵醒他的,你不要动他!” 即使心里明明知道小尘他真的离我远去了,可我还是不想承认,承认了,他就真的离开了我的身边,再也抱不了他,也在也不能和他说话了。 我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抱着小尘一边哭一边笑:“别说话,小尘他睡着了,睡着了,刚才娘亲说话声有些大了,娘亲错了,娘亲小心一点,乖。”我抱着小尘在怀中荡啊荡,就像在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睡觉一般。我从来没有这样子哄过他,从他会说话到会走路,我都没有见过。好不容易相见了,却只有短短的一年。 我将头埋在小尘的身体里面,像个孩子一样“呵呵”的笑了起来,开始只是轻声笑着,到了后来就是放声大笑,再到后来这笑声转变成了放声大哭,哭的很彻底,很用力,哭的像一个疯子一般。从开始的被轻薄,到现在的失子之痛,我已经崩溃了,崩溃的要发疯。可如果真的成为一个疯子也好,至少成为了疯子什么事情都不会记得,只会开开心心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行我素的高兴或者难过。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儿子要死,他那么乖巧可爱,为什么要死!”忽然抬起了头来仰天痛苦的尖叫了一声,这让宫殿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孩子们也瑟瑟发抖的抱在了一起躲在了角落中。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过分悲伤让我没有看清楚嬴政背后的动作,他让两三个士兵进来,将我怀中的小尘强行带了出去,从我的怀中生生夺走。小尘从我怀中脱离的一刹那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却中心不稳的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我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抓着带走小尘的秦兵,尖锐的指甲刺进了他们的皮肤:“你们把小尘还给我,还给我!我不许你们带他走,他是我的孩子,你们没有权利带他走!你们给我站住。” “若云,小尘真的已经死了,你这样子闹又有什么用?你这样子闹能让小尘醒过来吗?他已经死了,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你作为他的母亲,就不能让他入土为安吗!”就在我要冲出去抢回小尘的时候,嬴政忽然伸出手将我拦腰拦住,让我只能看着我的孩子慢慢的远去,从我的视线消失殆尽。 眼睛模糊起来,看不见前面的所有,只能看见一片氤氲的水雾。我双手推开嬴政,离得他远远的对他开始破口大骂:“如果当时不是你一厢情愿非要将我带我进什么秦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这样的痛苦!就算是再监牢中,我们一家人也可以高高兴兴的生活着。可是就是你的出现,一切都变了,你让我离开了我的夫君,还害死了我的孩子!你的心肠为什么这么狠,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我是上辈子欠你了吗!” 第一次骂嬴政骂的这么爽,爽到他听着都一愣一愣了,半晌才给了我答复:“我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喜欢你,难道我喜欢你都有错?” 喜欢?呵呵!“可是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你,你所谓的喜欢只是你的自私而已,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是什么感受。我告诉你,你的喜欢让我很讨厌,你的喜欢让我感觉恶心至极!”这可以算是世界上最不委婉最直白的拒绝了吧。 “我儿子死了,被你的儿子害死了!为什么你的儿子还活着,你的儿子还可以潇洒的活在世上!没有天理,真的是没有天理!”我也想让他的儿子说,我要让他的儿子给我的儿子陪葬,因果报应,他儿子欠小尘的,终归是要还的。 因为过激的情绪,小腹中开始一阵猛烈的绞痛,然后双腿之间就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湿濡慢慢流下,还充斥着血腥味。我都忘了,我腹中还有和将近两个月大的胎儿,这样激动的情绪还有这样大的打击,会导致胎气不稳而小产的。就这样掉了吗?很好,很好。终于掉了! 过了半晌流出的血液才开始染红我的衣裙,嬴政见我身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血迹和积在地上的淌流的血,不由得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张的想走到我的面前:“若云你流血了,宣太医,快宣太医!” 我急忙后退两步,并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白皙的脖子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出血点“别过来,你别过来。”嬴政见状,果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我凄厉的笑了笑,就像是一个恶魔一般凄厉的笑着,冲着他狰狞的道:“嬴政,我的儿子死了,我就让你的儿子给我陪葬,既然你选择放过胡亥,那我只能用我腹中的这个你的孩子,来给我的儿子陪葬。” 凄厉的话语完全颠覆了我以前的样子,现在的我只知道小尘不能白死,而这个羞辱而来的孩子,我也不能留下他。 “若云,别胡闹,快跟我去看太医,你这样一直流血下去会小产的,你难道不想要你腹中的孩子了吗!”嬴政面含严肃的道,但还是一动不动不好轻举妄动的上前。 看来嬴政还是不明白。 “呵呵,我说的不清楚吗?我要你的儿子给我的儿子陪葬,而且我腹中的孩子,我一点也不想要!不仅不喜欢,而且很厌恶,你的骨肉,我厌恶的就如同厌恶你一般。” 三零五 结局(一) 面对我决绝的话语,嬴政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看了我犹豫了半晌,直到脚下的血流出来的更多的时候,他才慌张的跟我解释:“若云,你别这个样子!其实我骗了你,你腹中的孩子并不是我的骨肉,我也……我也根本没有碰过你的身体。那一天我没有在香炉中加媚药,只是迷药而已,那一天你晕倒了,我只是将你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抱着你睡觉,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没有发生?他在跟我开玩笑吧,应该只是让我保住他的骨肉吧。 “你胡说,就你还没不碰我!为了得到我,你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怎么可能放过我!再说,没有碰过我身孕是怎么回事!将近两个月,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骨肉!”嬴政他的为人,我实在是清楚不过了,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嬴政摇了摇头,更加急忙的解释着:“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碰过你的身体。至于你的身孕……我骗了你,你的身孕并不是将近两个月,而是两个月多了,半个多月前你晕倒的时候太医检查你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我从没有碰过你,那你腹中的孩子就只可能是高渐离的了。我当时之所以会骗你,是想将你圈在我的身边,我心想,就算你腹中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会爱屋及乌的疼他爱他,我也以为,你会因为知道怀的是我的孩子而彻底的待在我的身边。” 一个半月,我和高渐离在一个半月前……这个孩子,是……是我和高渐离的!流出来这一大片大片的鲜红的血液。是我的孩子的尸骨,是高渐离骨肉的尸骨!呵,呵呵,上天可真是能和我开玩笑。让我失去了一个儿子,还让我失去了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我摇了摇头,一副难以置信却又接受了的样子:“不可能,这不可能!”轻微而又颤抖的声音,空洞的眼神,无疑显示出了我的绝望。生活。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不公,真的好不公平。 “离,我对不起你。”手中的簪子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之后整个人都栽倒在我脚下的血泊之中,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失去了两条生命,这要比我失去了清白更加难以接受。 好难受。这样痛苦的活着真的好难受。 等我醒过来之后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而我整个人也因为失去了两个孩子变得消沉起来,生活里只有小妃和小珍,我只剩下她们了,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们,不能再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了。有的时候和他们说话冷不丁的会蹦出小尘的名字。可说出了口才反应过来,小尘已经不在了。 星辰陨落,小尘的生命,真的犹如昙花一现,去的那么匆匆。 如果高渐离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和我一样伤心? 后来嬴政告诉我,他将小尘以公子的礼仪下葬,还有那些不负责任的宫女也都给小尘陪葬了,胡八子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活命代替了自己儿子,悬梁自尽了。而他的小儿子胡亥也是关在寝宫中。无昭不得出来。他跟我说这些,我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起伏,也没有同情和可怜,他们都该死,他们害死了我的儿子。他们都该死!只是,真的便宜了胡亥这个小子,如果他可以死,他可以死! 真想亲手手刃了他,为小尘报仇。 ―――――――――――――――――――――――――― 再一次看见高渐离是在小尘下葬的十天之后,那个时候嬴政不知道怎么迷上了声乐这类艺术,天天要高渐离觐见弹曲子给他听。 要七国琴师之首给他弹曲子听,也算是他有耳福了。 每一日咸阳宫中都会传出来每妙的抚琴声音,但却只有一首,高渐离坚持每天只弹一首曲子。不过这一首曲子的时间对我来说也足够了,我每一日都会躲在咸阳宫的角落凝视着他,用这一首曲子的时间将他好好的打量,打量他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憔悴了。 不过他从来都没有看见我,就算我站的角落那么显而易见,可以让他一眼看清,他也没有注意到我。是的,他的眼睛出了毛病,听说是被嬴政下令薰瞎了他的双眼,让他的眼睛不可以在视物。跟史书记载的一模一样,似乎其他的剧情也要按照史书发展的一样。 “你看见了太多不该看见的东西,你的这双眼睛不能留了。”这是我像嬴政妥协他让我去服侍他的那天他对高渐离说的,这里太多不该看见的东西,怕是嬴政和我故作亲密的样子吧。 好狠的心,真是好狠的心,一双眼睛,生生弄瞎了高渐离的一双眼睛。眼睛多么重要啊,眼睛可以视物,可以认清楚眼前的是谁,可以看见万丈光芒,也可以看到繁星点点。失去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连他心中最重要的我都看不见了。 看着他空洞的眼睛怔怔的盯着前方却不能看见任何东西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如果可以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治好高渐离的眼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半个月后,我一如既往的打算是听高渐离弹琴的时候,我的寝宫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其实这位不速之客也不算是不速之客,只是不应该出现在秦王宫而已。 燕寒,好久不见的人。 “你……你怎么……”当燕寒穿着一身太监宫装出现在寝宫的时候,我真的是惊呆了,但是在惊呆之余我也理智的将门给关了上,然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隔墙有耳,人多眼杂! 我关上了门,一脸好奇的瞅着他。指着他不敢置信的道:“燕寒!是你吗燕寒?”毕竟燕寒不是属于秦王宫中的人,一个敌对国的公子,肯定不是正大光明的进来的。 燕寒没有说话,而是顺势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香茶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做派,除了燕寒还能有谁,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咸阳宫中。 过了一会只见他说:“才几个月不见,你连你自己的姐夫都不认得了?”认得。自然认得! “你怎么进来的?”确定了是燕寒之后,我才敢放心的跟他说话。燕寒看了我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摇头晃脑着:“你觉得区区一个秦宫可以拦住本公子吗?又不是没来过,熟门熟路的,自然就知道了。”是啊,六年前他也这样闯过秦宫,那个时候他也是穿着太监的服装,我还笑他是不是净身了。 现在没有时间回首往事当务之急是看他来做什么:“那你进宫做什么?”燕寒听闻此话一脸的黑线,特别鄙视的看着我:“你说呢。你们一家被关在秦宫里,我除了救你们出去还能干什么!这话问的真是……要不是大哥让我来救你们,你当我愿意来这里啊!” 原来是来救我们的,就他一个人?行吗?但是我没好意思将心中的疑惑说给他听,毕竟人家是来好心救我的,我还这样怀疑人家。那就有些不厚道了。 “那按照你这么说,所有人都很安全了,只有我们一家子被抓了被?那哥哥他们怎么样了?”有点衰,为什么只有我们这一家被抓了。 燕寒想了想,点了点头又跟我安心的说到:“大哥他们还有我们一家都很好,萧魂腹中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大哥要照顾孩子和萧魂,分不开身,所以只能让我来救你们。” 真好。哥哥他们都很安全,这我就已经知足了,至少我们荆家没有全部被抓住。燕寒在我欣慰的同时拍了一下我的头,更加鄙视的道:“自己都身处于龙潭虎穴之中还有心关注别人,你的心怎么这么大!赶快走吧。这个时候守卫比较放松,正是溜走的好时候。” 想想也是,叫醒正在午睡的孩子们之后刚刚向前迈出一步,我就停了下来。我还不能走,我忘记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有走! “怎么了?”燕寒见我停下了脚步不禁疑惑了起来:“怎么,这里的生活太好了让你舍不得走?”他假笑了我一下。 我摇了摇头,立刻反驳着他:“我会是那样贪慕虚荣的人吗?你这问题问的真是没有水平!你不是说要救我们一家人吗,离还没有走,他还在咸阳宫给嬴政弹琴呢!” 说起高渐离,燕寒微微思索了一下后打了一个响指,快速的跟我说到:“在我来之前我看见高渐离了,我也跟他说我要救你们出去。可是他说让我先救你们出去,说他随后就会和我们汇合。哦,对了,他还让我为他准备了很多的铅,我也不知道他要那么的铅有什么用。” 铅?铅! 置铅于筑中,举筑扑秦王,不中,隧亡。这是史书里面的记载,说高渐离将铅放在他的琴中,举起装着铅的琴去砸嬴政。但是没有成功,于是嬴政下令杀死了高渐离。 他的眼睛已经如同史书记载的一样看不见了东西,是不是这一段悲惨,也要一丝不差的按照史书来演绎? “那你给你他准备了吗?”心一下子崩的紧紧的,我着急又害怕的抓住了燕寒的胳膊,抬起头紧张的问着。我开始还幻想燕寒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在秦宫中弄到铅,可当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出了“嗯”的时候,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跟燕寒要铅,定是要刺杀秦王,那么,这一次他在咸阳宫弹琴就是最后一次弹琴了? 今天,要么生,要么死! 我的眼睛慢慢的空洞起来,脚下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再也站不住了,要不是燕寒在一旁扶着我,我肯定会重重的倒在地上。燕寒的手在我模糊的眼前晃了晃,颦眉关切的问到:“若云,你怎么了?” 他自然不会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也不会知道我这样伤心又是为了什么,我知道所有的结局,而他们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三零六 结局(二) 我攀着燕寒的胳膊顺势跪在了地上,一双泪眼凝视着他乞求着:“燕寒,我求你将我的孩子带出去,将他们平平安安的带到哥哥身边,我相信哥哥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他们。”我想好了,我要留在这里,我要在这里陪着高渐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燕寒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拉着我想让我赶紧起来:“所做你这是做什么,你赶快起来,我本来就是要带你们出去的。” “不,你带孩子们出去就好了,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陪着离,我不要和他分开!”我的泪水又止不住了。 “又没有让你们分开,高渐离不是都说了吗之后就会跟我们汇合。”燕寒他想的真的是太天真了,他根本不了解高渐离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求你了,你带着孩子们快走吧,你若是可以好好保护好我的孩子,我就算是死也安心了。要是你保护不好我的孩子,我保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听完了我的威胁,燕寒开始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帮了别人还别这样恐吓,这年头好人真的不好当啊。”燕寒这样说,也就是答应了。 当他只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的时候,他也微微惊愕了一下,但好在他没有去戳我的痛楚,什么都没问就离开了寝宫。在他离去之前说:“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等着我。” 等着?我怕我等不到了,我和高渐离有可能……有可能…… 我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宫装。纯白的宫装有一些丧服的感觉。呵,这一天也就穿这件衣服最合适了,这样悲伤的气氛,还能有比白色的衣裙更加合适的吗? 离。等着我,如果你的结局注定是悲伤,那我就陪着你,魂断咸阳宫。 琴声在咸阳宫在我就听到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伴着琴声。一步一步,走进了即将爆发大事情的咸阳宫里。 这一次我是从正门进去的,此时高渐离坐在大殿之中抚琴,嬴政坐在高高的宫殿之上,两个男人现在看起来如此的平静,但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对方呢。 鞋子踩在地上发出了嗒嗒的声音,背对着我的高渐离侧耳聆听了一下,但很快又转了回去,继续弹他的琴。恐怕他是不知道来的是我吧,毕竟什么都看不见。 嬴政见我第一次肯自己主动来到这里。有一些惊愕,也有一些激动,但后来注意到从始至终我都只盯着高渐离一个人看,他也就明白什么了。 “你平时寝宫都不怎么出,今天能来咸阳宫里,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过来坐吧。听听琴声可以静音。”嬴政冲我摆了摆手,一厢情愿的将我过来当做是来看他的。 我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就算我不愿意跟他坐在一起,可是为了高渐离的计划,也就委屈委屈自己吧。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边走边说到:“没想到陛下也喜欢琴韵,琴这类艺术对文人才比较合适吧,杀戮太重的人,怕是听不懂其中的奥妙。” “噔”的一声,本来美妙的曲子竟然走了一个音。高渐离的头微微侧向我一点,停下了拨弄在手中的弦。他应该是察觉到我了吧,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面对许久不见的我,他的心是不是也平静不下来了? 我坐到了嬴政的怀里面。像是在迎合他一样。 良久,高渐离再一次开始弹奏,但是曲子却换了,高山流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弹给我听的的曲子。他一天从来不弹两首曲子,可是今日他却违背了。 高山流水是名曲,很多人都会弹,但是弹得好的人却寥寥无几,高渐离就属于这寥寥无几中的一个。嬴政是第一次听高渐离弹高山流水,面对名家的弹奏他也不禁微微吃惊了一些,之后就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 静静地享受着美好,还是静静地享受着死亡? 我撇着嬴政那张让我愤恨的脸,心想,今日,那么他死,要么我死! 曲子弹了大半,嬴政忽然问我:“若云,你可听懂这曲子中的深意了吗?寡人的确是听不出来,你给寡人来解释解释。” “高山流水,陛下可曾听过伯牙绝弦的故事?”本来不想和他有什么太多的言语,但是一想到说话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也还是大费口舌的跟他讲了一遍:“春秋时期琴师伯牙有一个知音叫俞子期,俞子期可以看到伯牙弹奏曲子时的所有意境,可以看到伯牙曲子中隐藏的真正情感。可是有一天,俞子期死了,伯牙没了知音,所兴就将琴给毁了,此生再也不弹琴了。而这曲高山流水,也是伯牙所做。” 嬴政闭上眼睛微微皱眉,疑惑的道:“将琴毁了?那可真是有点可惜,只是为了一个知音。” 像他这样没有感情的人他又能懂得什么,知音,朋友,爱人,亲人,虽然情感不同,但是却都是最真挚的情感。我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缓声的说着:“伯牙很重感情,这也是世上难得可贵的。就犹如我和离一般,即使相隔一方,但我们的心总是在一起的。” 我之所以这样的说,是看见底下的高渐离已经有所行动了。我笑了笑,趴在嬴政的怀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使劲的扳住了后面纯金做的椅背。 嬴政微微惊愕,惊愕我今日怎么会这么主动,但双手还是搭在了我的身上,紧紧的搂住我的腰。 就在嬴政以为享受的时候,高渐离的琴声忽然戛然而止,然后我就看着双眼空洞的高渐离抱着琴凭着听觉飞了过来。真的是飞了过来。三下两下就过来了。 就是现在! 感觉到情形不对的嬴政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高渐离正在扑向自己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逃,却被我紧紧抱着怎么也逃不开。 “我早都知道这一切了。所以,我要让你死,你给我的伤痛,我都会让你还回来的!”我贴在他的耳畔狠狠地说到。我现在,再也不是以前连救不了人都要伤心的小姑娘了。 嬴政拼命的在我的怀中挣脱,就如同我曾经想摆脱他的禁锢一样。“疯了。真是疯了!”对,我就是疯了! ―――――――――――――――――――――――――― “啪”的一声,琴重重的摔在了我的旁边,而我坐在龙椅上,手中紧紧拽着的只有大红色的碎布。嬴政他在最后的关头竟然在我的胸口打了一掌,我的手一松,在一拽,就只抓住了他的大红色的衣袖。呵呵,还是贪生怕死之辈。 咳咳,嘴角有血丝慢慢的溢出。 我原以为高渐离手中的琴会砸到我的身上。可是在最后的关头他竟然将琴偏向了我的一侧,琴重重摔在地上,琴弦尽断,琴身也毁了,只有一堆重重的铅散落在地上。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尖叫过一下,他竟然还能感受到我在哪里。 高渐离伸出手胡乱的在我的面前抓着。空洞的眼睛却还能显示出着急的面容:“若若,你在哪?你有没有事?我有没有伤到你?”听着着急将近变调的声音,我的心里一暖,冲向前去扑倒了他的怀中。我在他的怀中摇着头低声哭泣:“离,我没事,我没事。刚才,我好害怕!” 刚才那一刻真的好害怕会失去他,就算现在也是失败的,但是比起思索起来的,在身边的真实感觉就没让我那么害怕了。至少这一刻有他在陪着我。有一个人在给我勇气面对。 “高渐离,你放开若云,她是寡人的,她是寡人的。”这一刻,嬴政如同疯了一般拔出他腰间的佩剑。指着高渐离大声的命令着。可惜,高渐离从来不听别人的命令。 高渐离将我胡乱抱紧在怀中,侧着身皱着眉头,轻笑了一下:“若云她是你的?呵呵,从始至终,若若都是我一个人的妻子。她现在之所以会带在你的身边,是因为你将她囚禁了起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若若愿不愿意,若若开不开心!” “呵呵,你是真心喜欢若若的吗?你若是真心喜欢,就不会在她的胸口击上一掌。我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若若她一定很疼!像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怎么配喜欢若云,怎么配!” 的确,很疼的说,这一掌正好打在我的旧伤上。而且高渐离他才不会这样贪生怕死,让我一个人面对危险,他从来都是陪我一起面对。 嬴政面对高渐离的斥责一时语塞起来,他可能也知道自己有些心虚吧,但他很快就冲着我解释起来:“若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故意打你的。我改,我日后一定改好吗?只要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就一定会改,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危险,不会再将你一个人扔下不管的。” 他跟我这样保证,一个帝王给我保证。可是我不想要,即使这个保证再怎么好,我都不想要,因为他不是我的良人。 “从始至终你都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可以给你,我会将宫中的妃子都给废掉。”嬴政想都不想的道。 “我想和高渐离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你给不了的。我喜欢的是他,而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对你的感觉,只是一天一天的厌恶!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人会过得非常幸福;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小产失去我和离未出世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小尘又怎么可能会走的那么突然!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是始作俑者,你难道以为你很好吗!” 每一次我都可以将话说绝,可是他每次还是没脸没皮的将事情懒到别人的身上,就比如现在:“高渐离,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若云她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她就彻彻底底的属于了我!寡人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如果早点杀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要杀了你,寡人要将你碎尸万段!” 剑直直的冲向高渐离,而高渐离也抽出了隐藏在怀中的匕首凭着听觉抵抗两下。可听觉毕竟比不上眼睛,眼睛看不见,也就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出什么招式。当高渐离手中的匕首被打落了的同时,高渐离做出了一副视死忽如归的样子,将我好好的保护在他的怀中。 “若若,我要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爱你。” “不要!” 三零七 结局(终) “咣当”一声,屋子里又传来了茶杯破碎的声音了,这已经是一天之中的第二个了,自从从咸阳宫回来到现在,高渐离已经打碎了三十六个杯子了,我是不是该考虑换一些木头做的杯子呢?当然我知道他这不是故意的,只是在黑暗之中行走无意间撞到的,可是这样的支出,无疑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现在家底比不上以前了,什么都要从零开始,所以一切都要节省,节省。 这样节省的日子自然是清苦一些,但是现在想想,我们还能从咸阳宫中出来,而且还是活着命出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想当时的情景其实也够让我后怕的,当时嬴政的剑已经插入了高渐离的身体很深了,我用手拼命的想止住他身上流出的血,可是怎么都止不住。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当时手上没有药物也没有用具,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拖着他的身体去找太医,我跪在地上拼命的求他,不停的磕头,磕的脑袋都出了血。最后太医还是不忍,面对着会触犯龙颜的罪帮高渐离诊治。太医说要是再深一点,哪怕只有一厘米,可能就真的救不活了。他当时身上满身的血,就犹如我的梦境一般,血染白衣。 我在他的床头照顾了他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才醒,而那一个月的煎熬,真的是很痛苦。我生怕,生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就像小尘一样,睡了一觉。眼睛就在也没有睁开。我们逃亡的这一路,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先是孙华,再是小尘。还有那么未出世的孩子,一个朋友。一个孩子。如果现在我连我最重要的人都失去了,那我活着就真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 “如果离死了,我就给他陪葬。” “你还有我,我爱你不比他少。” “我说过,我从来都不爱你。你给我的爱,只会让我压抑的喘不上起来。嬴政,你懂的什么事真正的爱一个人吗?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可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幸福过。” “那我如何才能给你幸福?” “放我们走,给我们自由。” “给你们……自由……难道有的时候,放手也是爱一个人?” 这个道理,恐怕需要嬴政慢慢的理解。 高渐离醒过来的半个月后,他竟真的放了我们走。那一天我正在给高渐离喂药,嬴政忽然闯进了我的寝宫中扔给我们一个包袱和一个令牌。非常严肃的如同一个王者:“寡人只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你们若是还没有出秦宫,那寡人就会杀了高渐离,将你永永远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我和高渐离一愣,手中的汤药打翻。 嬴政见我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转过了身更加严肃的样子看着我们:“机会就只有一次。快一些,我要是反悔了,你们谁都走不成。” 后来事实证明,一个时辰的时间真的是有点……长,我们只用了一刻钟就收拾好了卷铺盖走人,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现在想想,我们能活着走出秦宫,可真的是万幸啊万幸。开始真的没有想过,我们还能活着。 经过哥哥的事情,再到高渐离的事情。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史书上说并不是真的,所以不要太过担心,事情也还是有希望的,事情总还是有转折的。 ―――――――――――――――――――――――――――――――――――――――――― “离,你别动。还是我来吧。”我一进门就看见高渐离的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着,想要捡起刚才摔在地上的茶杯碎片。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还怎么捡啊!一旦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我吓得赶紧蹲在了地上,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并且快速的捡起地上的碎片。 开始的时候总会被锋利的碎片伤到手指,可现在已经熟门熟路了,再也不会被伤到了。高渐离空洞的眼睛慢慢转向我的方向,心疼的摇了摇头:“别,若若,你现在有些身孕呢,别伤到你腹中的孩子。”是的,我又有孩子了,已经四个月了,哥哥萧魂姐姐他们都笑话我像猪一样能生,可我觉得还算好啦,失去了小尘,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是再生一个男孩子比较好。毕竟有一支血脉继承算是一件大事情啦。 “没事情的,这我还是可以弄得,你只要休息就好,等你的眼睛养好了,我就让你的干所有的活。”说话间,地上的碎片已经全部被我收拾干净,这样不收拾干净伤到人可怎么办! 我扶着高渐离坐会了床上,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对,一脸铁青又带着一脸愤恨的样子。从回来开始他就一直这样,时不时的发发脾气,时不时的摔一些东西,有的时候还能来一下自残。 我理解,他有这样的眼疾心里肯定会觉得着急,还会觉得心里不平衡,就是这样的残缺让他变得和以前一点都不像,不温柔,不体贴。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残疾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现在这种样子已经大为改观,现在他可能会说:“若若,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一点小事我都做不好,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可是在以前,他却不是这样,就拿那一次来说…… “若若,我来帮你挽发好不好,好久都没有给你挽发了。”那天刚刚醒过啦,高渐离就嚷着要给我挽头发,我墨迹不过他,便也依了。其实我不想他给我挽发,他总是喜欢要那种高高的发髻,而那样会需要很多的头饰,我现在可没有多少头饰,我每天都只是用一只簪子固定住头发。 他看不见,我还能蒙混过关,可是他要弄的话…… 高渐离他很熟练的给我挽了一个元宝髻。虽然不是那么美观,不是那么匀称,但好歹也算是看的过去。至于簪子……“哦,若若。现在就这么些簪子吗?这么少啊,要不我给你去买一些吧。” 本来就拮据,还买什么! “没有没有!在这里呢!”我将我所有的首饰都找了出来,可也只是那么两三样,所以我也就只能从头上撤下来在递给高渐离。我们两个就这样,一个不停地样头上戴。一个不停的从头上撤。 这样的动作僵持了四五次,五次之后,高渐离的手忽然僵在了空中,手中拿着我刚从头上撤下来的簪子。他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可怕,还有些难过。“呵呵,好,真好,若若,现在连你都骗我了。呵呵。我真是没用,没用啊,就连给你买一个簪子的能力都没有,我可真的是一个废物!” “啪”的一下,手中的簪子忽然被他摔在了地上,摔得细碎细碎。就像断了线的眼泪一般。 “没有没有,你不是,你不是!你是最好的,最好的!”我转回了身体抱住了他的腰,在他的怀中摇头。他不是,他不是,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可是高渐离根本就没有听我的劝,掰开了我的手拿起桌子上就开始砸。 沉睡中的小妃和小珍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哇哇大哭,可是高渐离依旧在发着脾气。不管不顾。孩子们求着高渐离不要这个样子,高渐离不但不停,还将脾气发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我可以让他冲着我发火,可是不可以跟孩子们发火!孩子又有什么错!我拉住他,开始还好声好气的说话:“离。你别这样,你的眼睛咱们可以治,我给你上药,我们敷药好不好。”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上什么药!我这个废物只能浪费药,别弄了,别弄了!我不需要!”他这样火爆的脾气在激怒了他的同时也讲我给激怒了。我不是没有脾气,只是照顾他的感受不发脾气而已。 我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在他的胸上狠狠地锤了一下,说话像发了疯一般:“离,你还是我认识的高渐离吗,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暴躁,愤怒,发脾气,你现在除了这些还会什么!现在连孩子们都害怕你,你还是他们以前的那个慈爱祥和的父亲吗!” 高渐离看不见,看不见小妃和小珍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的样子,看不见他们的小脸上写满了害怕,看不见我背地里偷偷抹眼泪的样子。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只知道像眼前的黑暗发脾气。 高渐离微微愣了一愣,空洞的眼睛望了望抱在一起的孩子们,眼睛湿润了许多。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一瞬间过后,高渐离又回到以前那种自暴自弃的样子:“我不用你们管,你们走,你们走,就在我这个废物身边有什么用!” 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让我走?我跟他认识了六年什么事情都没能让我们分开,现在在一起了,他却让我走。 明明知道他是口是心非,可我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邪火,让我和他对着干。我流着眼泪干笑了两声:“好,我成全你,我成全你,我走,我走!!”那一天我真的离家出走了,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慷慨激昂,倒也是让他一顿好找。 我待在离家不算太远的小河边,在那里坐了一天,从清晨做到晚上。我之所以没有走远一是因为我当时说的是气话,而是我担心高渐离和孩子,三是那天我发现了自己有了身孕。 生了一场气,吵了一次架,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不然怎么对得起腹中来之不易的胎儿。 高渐离晚上才找到的我,两个孩子牵着他从家里将这附近找了个遍才找到的我,当时高渐离听到小妃说了一句娘亲在那后撒开了两个孩子的手,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我的身边。 他紧紧抱着我十分害怕的道:“若若,我错了,我不发脾气了,都是我不好害的你伤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自暴自弃了,以后我改,我改。若若,别走好不好,我真的害怕我会失去你,如果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办。”这一次的保证,让高渐离哭了,不是沉默的哭泣,而是像一个小孩子发泄着委屈。 我看见他的身上有很多的泥土,小妃告诉我,他为了找我不惜加快了脚步,摔了好几次。 我告诉了他我有了身孕,他跟我说他会保护好我,也会好好的治眼睛。他说他要看着孩子出世,他要看一看孩子的模样。 他所说的,也是我希望的。 我每天都给他研究药方,给他不停地喂药试验,高渐离有的时候都笑话自己,说自己都要成尝百草的神农氏,以后就算是吃了毒药也可以百毒不侵。 他现在特别喜欢摸我微隆起来的肚子,他说摸着未出世的孩子的时候会让他感到很安心。在安心之余他就会说:“我一定可以看见孩子出生,我一定能看到孩子是什么模样。” 他这样发誓,可还没有等到他的眼睛治好,我便已经开始胎动不安了。孩子是公元前二二零年出生,还是萧魂姐姐给我接生的,不过这一次我可没有再骗她给我吃什么红花了。 顺产,也不需要。 “我说高渐离,你是不是跟儿子没有缘啊,怎么又是一个女儿?看来你这辈子注定是没有儿子继承你们家的血脉了。”燕寒接过刚生出来的孩子,冲着高渐离啧啧啧了好几下,像是嘲笑的感觉。哎,燕寒就是这个样子,不落井下石才不是他呢。 只是,是个女儿,真的有点可惜啊,我还以为是个儿子呢。 高渐离风度翩翩的走上了前去,撇了他一眼抱过了孩子,仔仔细细的看着,然后坐在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头:“若若。辛苦你了,你看,你给我生了这个俊俏的儿子。这小模样,和小尘真是差不多,就是比小尘胖一些。若若,这个孩子既然和小尘如此的像,不如也叫辰吧,只不过这是日月星辰的辰,我们的儿子,定能如同日月星辰般闪耀。” 高渐离说了些一大堆的话我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我只对他哭的说了一句:“离,你看见了是吗?你能看见东西了是吗?” 高渐离温文尔雅的笑了一笑,将我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特别轻柔的说:“虽然还不能全都看清,但我会努力,努力看清楚一切,努力让我的眼睛全都好起来。” “若若,这桃花真好看,可是桃花和你在一起,却衬的你比桃花还要美。” 我已经什么都不能说了,就只能抱着他大声痛哭起来,哭的不能自已。 那一天,我的头上别着一朵桃花,他亲自为我别上的桃花。那个时候他说只能闻见花香,现在,他全都看见了。 真好,什么都看见了,真好。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回归自然。十多年在秦朝的摸爬滚打,六七年的相守相伴,终于让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了。 我和他依偎的坐在河边,虽然不是易水畔,但是只要有我们在,身在哪里都无所谓。那里也有一棵桃树,正在努力的生长着想要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夜色将近,花瓣陨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犹如那一年一般的易水畔。 岁月静好,你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