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智多星》 一 借钱葬母 盛夏的傍晚褪去了酷热,姜书栋却觉得八月飞雪全是心寒。 当初奢华富贵的老家院落已经破败不堪,墙角的青苔枯了又绿,杂草窜得老高。 屋檐下挂着白色“奠”字白花,一阵阵哀乐从正房传出。 姜书栋跪在灵堂前,遗像上的中年美妇似乎在看着他微笑,母亲生前饱受病痛折磨,现如今已经和父亲相聚天堂。 “姜家还有人没有?”灵堂外响起了男人的呼喊声。 母亲下葬不过两天,来的人是一茬又一茬。 可是人们全都不是来吊唁怀念的,他们的讨债如同催命符。 姜书栋站起身续了三炷香,香蜡混着房屋的霉味呛得他眼睛干涩,泪水早就流不出来了。 还没有出门迎接,催债的人又聚了一波,这时已经进了门。 明天就要撤了灵堂,姜书栋万一拍屁股跑了可咋办。 “姜书栋你也是读书人,父债子还的道理你明白吧?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吧?” 世态炎凉,来的人也不做戏去灵堂前上香祭拜,直接摆明了要钱。 “对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跟着附和的村民眼里哪儿有往日邻里的情谊,全在凑热闹。 姜书栋推了推眼镜也不含糊,“空口无凭,拿出借条,债我全认。” 拳头已经捏的紧实不少,牙关一咬补充了一句。 “至于说我母亲二十年前借了你家几百几千的,好好想想当年我家的情况在来行骗。” 跟着附和的人哪儿有什么法律意识,看到真债主拿到钱离开就眼红,编的故事连自圆其说都不行。 天见犹怜,原本在大学深造的姜书栋两年间接连失去血亲,这些人连骨油都想榨几分走。 父亲去世后,母亲变卖了省城的产业平了不少债,只是母亲因为痛失丈夫一病不起。 姜书栋当初缺乏社会经验,借钱无门,只能在小额贷款和网贷上筹钱给母亲治病。 9出13归,贷款50万到手35万,姜书栋思考再三还是拿了这些吸血钱,没曾想刚到医院就听到噩耗。 就在前几天,这笔救命钱已经平了正主们的债,姜书栋现在只差贷款公司的钱! 原以为呵斥会让这些人退去,没曾想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个人。 “我这儿有借条!” 那人拿出一张借条,借着堂前的光,甚至看到了上面的油渍。 姜书栋接过借条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道。 “今借到蔡三刚人民币2万元整,借款人周微紫,日期2002年3月8日。” 字迹扭曲像虫爬就算了,连母亲的名字都写错了,母亲原名是周薇止,外公当年借鉴于《诗经·采薇》。 姜书栋是又气又笑,指出对方的错误之后,顺道拿出了母亲生前的散文本。 “蔡三刚,你伪造名字错了就算了,你这字别人看不出来吗?” 姜书栋的妈妈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80年代的大学生,字迹一对比高下立判。 要说起这蔡三刚,还是自家远方亲戚,沾亲带故的人都这样不顾情面,其他人又好得到哪儿去。 姜书栋将假借条扔向对方,蔡三刚来不及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捡起假借条就跑的没影了。 人群正要散去,村长的声音又从远处响起。 “你们这些狗日的在做啥,又来欺负小娃娃是不是?” 村长穿着一件破洞的红背心,大肚子盖也盖不住,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还反着光。 等他走到人前,人们已经不作声了。 “侄娃子,你以后咋个打算你要想好啊。”村长打了个嗝,全是酒味,酒劲儿上头脸红扑扑的。 这几天村长帮了姜书栋不少忙,让他家的儿子来帮着搭设灵堂,请先生办法事都是村长一手安排的。 只是钱一分没少收,办白事收的帛金还不够花销开支。 姜书栋也在犹豫未来的路怎么走,之前他在蓉城大学学习考古和历史双学科,不出意外以后会考博到燕大。 母亲的意外让他不得不休学,迫不得已欠了五十万,以后该如何选择? 世人常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姜书栋的专业并不挣钱。 拿了毕业证混个饭碗,要么当个老师要么做文物修复或者考古,这五十万怎么在短短两年时间还完? “你们先走吧,我跟侄娃子摆会儿条。”听墙根的村民被村长唤走,满脸意犹未尽。 看着村民离开,村长点了一根烟,吐出烟圈后说道,“待在村里也没钱还那些债,要我说你还是得去读书。” 父母虽然去世了,可他还活着,衣食住行样样都是钱。 况且网贷积压,每天都是新的还款日,姜书栋饱受压力。 每个月还款数额高达6万多块,工地上下苦力一个月撑死了七八千,去当销售更是旱涝保收,卖不出去产品底薪都拿不到。 读书,钱谁还? “去年有人打听你家祖屋,干脆卖球了。”村长双手环抱,打量的模样似乎在替姜书栋为难。 当事人沉吟没有回答,变卖祖屋?母亲重病时都没提这件事,怎么可能卖。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祖屋是父母给姜书栋最后的退路,以后没出息就回家种地,老天爷不会饿死勤劳的庄稼人。 先活着,在考虑怎么活。 似乎看出了姜书栋的想法,村长叹了口气,“别说当老辈子的不仗义,要不这样......” 听完村长的话,姜书栋嘴角虽然含笑,指甲却已经抠进了手掌心。 财狼方走,虎豹又来食人。 村长提议让姜书栋把祖屋抵押给村里,付给姜书栋120万,以便他还债求学。 一年后归还本金和利息之后,就可收回祖屋所有权,然后再抵押给村里,120万还是拿走。 表面上是循环先息后本,却全是险恶。 利息哪怕就两三万,可本金120万去哪儿找。 资金过桥?又去被贷款公司压榨?祖屋到最后别连100万都拿不到了。 到时候找不到本金,空有利息,在纸面上已经算违约,对方可以直接处置祖屋。 “好狠!” 村长的笑在姜书栋眼里无比恶心,装着体谅来帮忙,目标却是祖屋。 若不是撸了网贷了解了这些圈套,他就差点被村长套进去了。 120万博价值200多万的祖屋,比贷款公司还黑。 “我好好考虑下吧,谢谢了蔡叔。” 打法走村长后,姜书栋关上了宅院的大门。 空荡的院落恢复了冷清,姜书栋坐在躺椅上,uu看书.kshu 看着母亲的遗像,陷入了迷茫和无助。 “叮”。 手机响起了短信声。 “xx金融提示,本期借款已逾期一天,逾期金额2541.32元。” “借款人姜书栋逾期3204元,违约金200,请及时还款,守护您的信用,xx金融。” 正要关闭手机,看到发短信的人姜书栋不由得点了进去。 “姜书栋,你丢人不丢人,别人还说你家条件好,原来全是你装的。你这么虚伪的吗?撸了小贷不还钱,催收还打电话骂我。” 抿了抿嘴,姜书栋鼻翼微抖,眼圈已经红了。 当初大一他追陈丽丽送了不少礼物,没有情谊也不至于刻薄的羞辱吧。 落难时四处求人,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就罢了。 现如今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欠你钱了吗? “对,我有错,我姜书栋错在把你们的号码存进手机,让你们受到骚扰。其他的,我不欠你们的。” 世人都热衷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人寥寥可数。 姜书栋明白,他必须要挺过去,姜家人没有废物。 人活着就有希望的曙光,可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这般梦幻。 晴空一道蓝色闪电亮起,他耳中响起了一句话。 “我可以帮你,你出力,帮我做事。” “你是谁?”姜书栋左顾右盼,没发现身边有任何人。“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做。” “呵,好。对了,叫我智多星。” 【智多星契约签订成功,宿主:姜书栋!】 二 纯金铭牌 万芳陵园位于蓉大西边的无名山岗,陵园内种植着高大的松柏。 一座座公墓毗邻,由下至上形成了类似阶梯的格局。 说来也是神奇,办完母亲的白事之后,就有资金汇进账户,替他还完了所有贷款。 姜书栋此刻就走在石板阶梯上,这是他为智多星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坟山守夜。 【坟山守夜任务执行中,任务概要:坟山守夜20天,每晚12点到早上6点为一天。】 【当前资金总额负六十万元,每月最低还款额5万,完成任务可抵消当月债务。债权人:智多星】 他相当于把债务总合了,免去了还款日的压力和不择手段的催收,而且完成任务就能抵债,何乐而不为? 最主要的是智多星还让姜书栋重回校园,为了他执行任务方便,以及彰显阔气,还提供了一套三层楼高的豪华别墅。 稍微悲催的就是,除了睡觉,使用别墅内的所有电器都实行收费制,电脑10块钱一个小时,冰箱里的食物比酒店收费还高。 地下车库还停着三辆豪华车,一辆宾利、一辆法拉利、一辆奔驰大g。不过使用费按月算,月租8万。 然而,姜书栋身上就20块。 此刻姜书栋已经巡视了一圈公墓,公墓就一面坡,半个小时就能巡视完。 “也不知道这地儿有什么好守的。” 任务太简单,完全没难度。 只是他听不到智多星的腹诽:“不怕你笑的欢,日后给你拉清单。” 姜书栋坐在石阶上翘着脚,嘴里嚼着根狗尾巴草。晚饭吃了仨馒头,这时候不免有点饿了。 在他右边是立着一块黑色的墓碑,下面就是前人休息的阴宅,这家后人白天过来烧周年,坟头上摆着新鲜的祭品。 卤猪头在月光下泛着油光,两旁还放着苹果香蕉。 蛐蛐在叫,姜书栋的肚子也再叫。 “想吃就吃呗。”智多星的话让姜书栋很心动。 “不行,这未经允许就是偷。” “真他娘迂腐,你掘地三尺挖出来问呗。” 姜书栋没有回答,站起身上了阶梯,消瘦的身形略显孤独。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啸威震山林,姜书栋后背发麻完全是来自食物链的压制。 “这,怎么有老虎的咆哮呢?” 姜书栋颤巍巍的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原来是幻觉啊。 抬脚要走,不对劲,这家坟头上的猪头肉咋没见了。 姜书栋一直惦记着猪头,没有下手是因为没有说服自己,可这心念念的猪头肉咋就当着他面没了呢。 虽然近视,不代表瞎啊。 姜书栋连忙四处看,居然看到猪头在移动,方向居然是坟坡后的树林。 下细观察,只看见一只黑灰色的小型动物叼着猪头跑。 这小动物有手臂长,身子无比肥硕,扭着大腚也不影响灵活的步伐,眼看就要没入密林。 是小野猪叼着猪头在跑吗?! 姜书栋连忙上台阶追,等他跑到坡顶时,已经看不到那小动物的身影了。 公墓坡顶连接着无名山岗,眼前几百米高的山岗内种着高大又密集的阔叶树,深处还泛着两道颜色不一又竖直的幽光。 竖光一道蓝、一道黄格外显眼,如果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小动物的眸子。 姜书栋擦拭眼镜儿时也不忘嘘眯眼聚焦,密林却又恢复了漆黑。 深呼吸平复心跳,朝着小动物所处的位置跑去,密林中接连响起细微的进食声音。 等姜书栋跑到目标地时,地上只剩下一颗被啃食的干干净净的猪头。 捡起来手上能感觉到滑腻,气味也是卤肉的香味。 娘的腿了,这才几分钟,这小动物就把猪头肉给吃完了。 “让你吃你不吃,被人抢了吧。” 无视智多星的嘲笑,因为身后又响起了树枝断裂声,回过头一看,它居然朝着公墓跑下去了。 这是明着面偷食啊! 姜书栋连忙折返跑,气喘吁吁的跑到坟坡,那小动物正灵活而欢快的奔跳在墓碑中,一个跨越就是三米多,嘴里还叼着其他坟前的刀口肉。 是猫没错了,仗着猫科动物的天生优势,顶着水桶身材也能行动自如。 没敢在公墓里大声呵止,这肥猪反而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两道异瞳似乎在嘲笑。 追不上了,姜书栋大喘着气,它要偷吃祭品就偷吧。 瘫坐在墓前的草地上等肥猫自由发挥,后者发现姜书栋没有追逐它之后,胆子放的更大。 跳进跳出,当着姜书栋的面就啃食祭肉,香蕉等瓜果也没落下,还懂得科学补充膳食营养,怪不得这么肥。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这头猪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坟前上贡的吃食儿全让它嚯嚯了。 先前情绪紧张加上剧烈运动,此刻倦意伴随清风席卷而来。 姜书栋还没睡着,身边居然传来一阵呼噜声。 “呼~哈~哼~呼。” 顺着呼噜声望去,合着这胖猪就躺在自己旁边呢,还睡着了。 动物呼吸频率高,身子起伏也很快,它把自己围成一个圆圈,活脱脱一个巨型汉堡。 长长的毛尾巴在空中扫来扫去,借着月光,还能够清晰的看到它身上一层一层的花纹。 姜书栋向它的脑袋投去目光,感知敏锐的胖猫已经睁开了眼。 一人一猪对视良久,它也不怕姜书栋把它怎么着,无所谓的舔了下毛。 这头胖猫长的像电影里的鳌拜,水桶一样的圆柱身材随时有撑开的意味,嘴边的胡子油光水亮,伙食比姜书栋好多了。 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利的虎牙,身子在地上舒缓的伸了个懒腰。 脚掌的爪子毛茸茸的像个肉垫,撑开的时候还能看到利爪。 胖猫打了个盹窝在姜书栋旁边又要准备长膘了。 姜书栋尝试着伸手去摸它,后者也不抗拒,任由rua捏。 “好爽啊。” 胖猫的肉又紧实又厚,撸了两把,uu看书 .uuansh姜书栋手上全沾上了灰。 下细的闻了闻,一股子霉味儿。 “哟,还给摸脱色了呢。” 这肥猫不恼不怒,可姜书栋却看到了肥猫原本的颜色,黄白相间的话...... 就是一只中华田园猫没错了,异瞳顶配加长加粗版! 黄袍加身不说,还餐餐大鱼大肉。 原以为它就是普通的野猫,靠着坟地的祭品催肥。 没曾想却摸到了它脖子上的项圈,原来是有主人的肥猫,怪不得不怕人还让摸呢。 仔细一看,项圈上还挂着一块明晃晃的金色铭牌。 现在养宠物都兴整个身份证,猫咪本来就容易乱跑,铭牌上很可能有主人的联系方式。 姜书栋推了推眼镜,只见那铭牌上有花纹,中间似乎是一个字儿。 “哟,这家人挺讲究,给猫主子戴着大金牌呢。” 伸手刚摸到铭牌就能感受到质感非凡,纯金打造的铭牌得有小几十克,连纹路都是雕刻的。 然而这铭牌的中间也不是字儿,既像一个抽象符号又像是一个象形字,由好几个不规则圆体发散组成,姜书栋总觉得熟悉却又忘了在哪儿见过了。 也不知这肥橘去哪儿撒了欢,铭牌另外一面全是黑泥,看不清字符。 没等姜书栋擦拭,智多星已经提醒今天的任务结束,必须马上离开。 抬头一看,天边发蓝已经见了亮。 姜书栋离开时一步三回头,满脑子雾水。 而肥橘则眯了眯眼,两个飞机耳微微一晃,又准备积攒今天的脂肪了。 三 苟富贵,勿相忘 姜书栋上午没课,待在别墅补瞌睡。 饿醒之后下意识的就去一楼的饭厅,打开双开门冰箱,食物应有尽有。 “可以提供米其林三星私厨服务,海鲜珍馐随便造。” 智多星的提示让姜书栋毫不动容。 玻璃瓶装的依云矿泉水就收费20元,方便米饭25元,连康帅傅泡面也卖15块。 还米其林三星私厨上门服务,不是不想吃,是条件不允许。 洗漱完之后灌了两口自来水就出了门,要说还是学校食堂便宜。 一荤两素八块钱,尽管阿姨们舀菜的时候手一直抖,饭却可以随便加。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长久,姜书栋还在想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回过头正好看见老同学,瘦瘦高高的胡柯系着围裙,正在整理餐盘。他家境不好,经常在课余做兼职,食堂的7块钱时薪也不少了。 “真是你啊。”胡柯脸上带着笑容,欲言又止,“你的事儿,我听说了一些,节哀。” 姜书栋抿着嘴点点头,“谢谢。” “对了,你当初离开前托我帮你的找的‘碑学’资料,我一直给你留着的。就是联系不上你,你手机还在用吗,我抽空拿给你。” 姜书栋性格寡淡,之前家里没出事,胡柯是极少数和他关系好的人。 二人也是竞争对手,学习成绩不分伯仲,最关键的是胡柯从没有落井下石。 “对了,食堂兼职还缺人吗?你以后兼职能带上我吗?” 班上有流言说是姜书栋欠了不少网贷,也不知道真实与否,胡柯更不知道他现在连吃饭都难。 胡柯也是才回学校没多久,姜书栋去年大三休学,正巧错过了现场发掘的实习机会。 “这会儿饭点,我忙过了咱们qq联系。” ...................... 下午的课程是考古系的实操课,教室里全是以前的学弟,姜书栋也乐得没人认识他。 实操课是将田园考古运用到实际中,规范化专业化,极大限度的保护和发掘现场。 老师模拟出当年的蜀王陵发掘现场,让学生们带着必要的相关工具,参与到发掘工作中。 考古发掘并不是发现了遗迹就让专人带队挖掘,而是建立在不影响城市规划、没有暴露遗迹,以及能够尽力保护遗物时,发掘工作才会被批准的。 远近闻名的十三朝古都,就多次在进行城建时发掘出王侯将相的墓葬。 地铁轻轨等城建是方便现代人类的,一旦修建时挖出了古墓等遗迹,建设进度就要延期。 当地生活的人们也因此笑称自己住在皇帝王爷的头上。 而之所以有些陵墓不能挖,是因为文物保护技术的不成熟,享誉全球的兵马俑刚被发掘出来时,人物栩栩如生色彩鲜艳。 而就在短短数小时之内,曝露在空气中的文物开始氧化褪色,珍贵的文物毁于一旦。 实践出真知,这些宝贵的经验都说明了考古手段对文物的影响。 陈秉一教授讲完以上案例和原因之后,站在实操教室的讲台上,拿起了小铲子。 “你们以后在挖掘现场,有工科的同学配合你们,从仪器辅助断代到地形勘测以及土壤分析都是分工协作。所以,用好你们的铲子,这就是你们的武器。” 讲完使用方法就开始上手演示,屏幕上还放着当初发掘现场的照片。 老师边用刷子清理土层,一边讲着明代蜀王的历史。 第一任蜀王朱椿是朱元璋的十一子,就藩于锦绣蜀都。 别的皇子爱金银美女,朱椿唯独喜欢读书,博学强记深得太祖的喜爱,是出了名的秀才皇子。 相传朱棣夺嫡朱允炆时,朱棣就曾问过庶弟朱椿的意见,后者说出了“忠孝为藩”四个字。 然而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聪明和勇气会随着富贵消散。 凤凰生了孔雀,孔雀生了大鹏,到最后竟然是鹌鹑麻雀儿一流。 1644年燕京沦陷,朱至澍身为朱椿的九世孙也岌岌可危,身为蜀王守着蜀道天险,以及多年积存的金银财宝。 却被张献忠轻易的攻破蜀都,并且在历史上留下了厚重且惨痛的一笔,“张献忠屠川。” 朱至澍守着财富无从抵抗,最终落得个投进自尽的结局,妃子家眷也没有好下场。 学生们都清楚明代末期的历史,让人唏嘘也无奈,陈教授继而补充了一句。 “相传朱至澍的儿子朱平樻还活着,有人说他逃亡北方和其他大明宗室建立了南明政权,还有人说他带着宝藏消失意图复国。未来是属于你们的,希望你们能揭开尘封的历史。” 陈教授的话慷慨激昂,这也是考古和历史系学子的初衷,了解发现和保护过去是历史工作者的职责。 而姜书栋则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那只肥猫佩戴的纯金铭牌。 那铭牌的符号日中含月,分明就是日月旗上的符号,老师展示的出土文物照片,上面就有这个符号。 一个大单的想法在姜书栋心中产生,“这猫不会戴的是传世古董吧!” 极少数有钱人会给宠物佩戴昂贵的物品,可佩戴文物的纯金铭牌的却是第一次见。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这肥橘的待遇是深得主人喜爱,怎么会让它成为流浪猫在坟地偷食过活呢? 姜书栋无比期待今夜的坟山守夜任务,原以为这任务只是听起来吓人,却隐隐间透着不简单。 下了课看了眼时间,胡柯正巧发来了短信,说是要把“碑学”的资料书籍交给他。 到了约定的教学楼前,胡柯的女朋友唐欣辰也在一旁,后者穿着时髦,咋看都不登对。uu看书 ww.uuanshu 胡柯衣着虽然廉价却很是干净,而女友唐欣辰则稍微有些清凉露肉,妆容也很是精致。 人人都会变,姜书栋记得他们二人高中就是情侣,那唐欣辰早就没了淳朴天真的模样。 笑着跟对方打了招呼,姜书栋目不斜视微微颔首,接过了三本有些年岁的碑学资料。 道别之后,姜书栋去食堂买了8个馍馍,拎着就回了别墅。 “今天吃饱了,明天咋办,后天吃啥?” 无视智多星的嘲讽,姜书栋翻看起胡柯给他的资料。 碑学起源于宋代,篆刻文字的石块就称为碑,像庙碑、墓碑、墓志铭等都是碑学,碑学主要研究的是南北朝的石碑以及拓本。 文人雅士通过拓本来研习书法,历史学者则通过内容来了解历史。 王羲之是著名的书法家,他的行楷形体方正、笔画平直、结构严谨、字形定型,代表作《兰亭集序》就刻在石碑上。 胡柯准备的资料他自己也看过,不少地方还有注释,甚至连引申资料都注明了。 翻着翻着,突然散落出几张百元大钞,足有五百元。 五百块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小数字一顿饭,对现在的姜书栋至少是20天的饭钱。 一张纸条夹在里面,“苟富贵,勿相忘。” 姜书栋靠在椅子上,久久不语,胡柯家境他是清楚的,一个月挣点生活费还要给女朋友准备礼物。 下午看胡科的衣裳,领口袖口磨得发白,就这还省了500块钱主动帮助他,这番情意怎么让人受得住啊。 四 5指山下的猪 很快就入了夜,姜书栋背着双肩包出了门。 蓉大所在的小镇此刻行人很少,路上风大隐约要下雨,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包里有晚上多买的馒头,对于胡柯的帮助,姜书栋并不打算接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500块钱花完了,又吃什么? 姜书栋也差不多摸清了智多星的套路,富足的衣食住行可以给,但是不劳而获可不行。 要么等价交换,要么就付出行动。 姜书栋走了二十来分钟,穿过公园就是万芳公墓的位置。 树木被风吹得来回晃动,巡视了一圈,今天并没有新客入住,也没有后人来祭拜。 姜书栋坐在阶梯上靠着墓碑不远处的常青树,智多星不许他使用电筒,想看书根本不行。 闲得无聊就开始打拳,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授了他拳脚功夫——姜家拳,只是因为母亲病重才渐渐放下了拳法。 幸好今夜公墓里没人,不然看见一个半大小子在公墓里打拳跑步,不得把人给吓坏了。 姜书栋一直在等肥橘的现身,眼看时间就是凌晨两点多了,肥橘还是没有出现。 “兴许是今天没闻见祭肉的味儿吧。” 练完拳之后休息了好一阵,凉开水就着馒头补充体力,不吃肉不行,运动了这一会儿就脑子晕。 长时间缺乏营养,身高一米八出头的姜书栋体重才130多斤重,光吃馒头不利于营养均衡。 “馒头都吃不起了,又去哪儿吃肉嘛。” 如果食堂真的缺兼职的同学,时薪虽然不高,但是管饭啊,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山雨欲来风满楼,晴天突然一声霹雳,大雨紧随而至。 姜书栋拿起背包就上了坡,阴差阳错的就去了昨天肥橘躲藏的松柏林避雨。 “谁?”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虚影,姜书栋却看得极其模糊。 闪电在长空划过,那虚影又从眼前闪过。 作为唯物主义者,一切非自然现象都是因为未知,而恐惧也来源于未知。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朝着虚影闪过的位置走去,发现了解才能打破恐惧。 密林深处一片漆黑,越是深入树木的种植越是密集,而那虚影出现的频率降低了。 四周的树木粗细都差不多,姜书栋有些方向感失衡。 大雨穿过密集的树丛,不多时脚下已全是泥泞。 “吼”! 姜书栋听到虎啸声,连忙朝着声音方向走去。 虎啸和昨夜一样,只不过今夜却来自于密林上坡。 智多星不许他使用手电筒,在树林摸索前进只能借助声音和闪电。 走了半个多小时,黑暗更甚,耳边却响起了潺潺的流水声,脚下本来踩着树枝和粘鞋的泥土,突然的平整踏足感让他低下了头。 这山中有溪流,还有人用石板铺设搭桥。 雨水把石板冲刷出了棱角,定睛一看,石板上刻着字。 蹲下身用手拨开残余的泥土,姜书栋一个激灵差点坐在地上,这居然是一块墓碑! 墓碑中间刻着:显祖妣祖母赵李氏太夫人之墓。 从右到左是生卒年限,“生於光緒元年,xx月xx日。歿於中華民國贰拾玖年,xx月xx日。” 最左侧的小字儿刻得是孙儿赵xx,孙儿是长房老大儿子的儿子。 光緒元年是公元1875年,中華民國贰拾玖年是公元1940年,显祖妣是殁(死)者去世时,家中已经没有任何长辈,立碑的后人是其直系子孙。 赵李氏的意思是,丈夫家姓赵,娘家姓李。 这是谁把别人家的墓碑铺设搭路了? 姜书栋平复着紧张的情绪,闪电划过,看到远处惊了一身的汗。 眼前全是坟包,密集程度如同瓢虫背上的斑点。 姜书栋连忙起身走去,唯恐自己看错。 坟包没有墓碑,占地大约六人围坐的餐桌大小,高有一米多。 “无心打扰。” 这可不是迷信,说完作了个揖,蹲在坟头捏了一戳土。 坟上的封土用的是死黄土,干旱时皲裂像是龟壳,多雨又会粘合。以前没有复合肥,这死黄土很难耕种农作物。 坟包四周有一道道沟壑,立碑的地方最是明显。 如果姜书栋猜的没错,沟壑曾堆砌着防止坟包垮塌的石块砖头,人为因素导致砖头和墓碑都被挖走,而墓碑被拿去铺了路供人踩踏。 “这得多大仇啊!” 接连探查了几座坟,都是同样的痕迹,姜书栋还发现了坟包的规律。 从下至上,都是两座坟毗邻,紧靠在一起的坟封土一高一低。 没错了,这是家族墓葬。 最上面该是始祖的墓葬,男左女右,封土高的就是男性墓葬。横向的坟墓是同辈兄弟,纵向就是每一代的长房儿子儿媳,而且纵向呈一条直线。 这家族墓规格不低,还是照着风水来的。 而溪流旁被铺路的墓碑是清末民国时期,应该是家族墓中墓碑之一,年代距今不过几十年,家族墓被毁,这家怕是已经断了香火了。 为了印证判断无误,姜书栋朝着墓葬的中轴线向上走。 按理说始祖的墓葬最有格局,封土也会远比子孙后代的高,等他走到家族墓地上方,却看到了山壁。 “太狠了吧,连老祖宗的墓都给毁了。” 也不知道这家后人与别人结下了多大的仇,正在感慨时,山壁上两道幽光引起了姜书栋的注意。 这幽光一蓝一黄,分明就是肥橘的异瞳。 走到山壁前,姜书栋不由得想笑。 “你是孙悟空吗?压在山底下。” 肥橘肉肉的脑袋嵌在山壁上,身子全在山壁里。 姜书栋捏了两把肥橘的肉脸,肥橘也不吵。说来也是奇怪,他从来没听见肥橘喵喵的叫过。 “你怎么卡里面了。” 肥橘没事儿就在山里撒欢,uu看书 .uukanshu 怪不得佩戴的铭牌上全是泥。 正打算把肥橘掏出来,姜书栋突然失去了笑容。 肥橘卡住的位置正好对着下方家族墓的中轴线,“嘶,”姜书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始祖的墓不会就在山壁里吧,没有立刻把肥橘掏出来。 姜书栋绕着山壁走,拨开一米深的杂草,山壁上赫然是一个凹槽印,大小正好能放进一块墓碑。 这家始祖的墓也被人毁了,来不及惊讶,姜书栋连忙跑去挖肥橘。 昨天肥橘身上不仅有灰,还有股子霉味,它该不会挖进别人祖坟了吧! “好你个胖橘,长得虎头虎脑的,吃人家肉还挖人坟啊。” 姜书栋一边说,一边拨开杂草。 肥橘脖子上的铭牌和杂草缠绕,它越挣脱使劲越套的严实。 铭牌项圈已经有脱落的痕迹,姜书栋心一横,干脆给它取了。 项圈上有卡扣,类似于木结构的榫卯,横向一搓,项圈连着铭牌就被姜书栋拿在了手里。 而肥橘双眼则闪过一道光,晃了晃脑袋,脸上的肉也跟着抖。 猫都是水做的,没有项圈缠绕,实心胖的肥橘从山壁里蹬了出来。 屁股身上全是灰,霉味比昨天见到它还浓郁。 这肥橘肯定挖进了人家的祖坟,没跑了。 “下山,快走。” 智多星一夜没说话,这时候突然让姜书栋离开,后者以为是到了六点,稍显迟疑还是选择了离开。 而肥橘则一直跟着姜书栋下坡,今夜的疑惑比昨天更多。 五 拓本 山中雨小了不少,雾气氤氲笼罩着山岗。 姜书栋手上拿着肥橘的项圈铭牌,后者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似乎认准了他。 仔细确定了铭牌上的花纹图案,正好是课堂上见到的日月图,擦拭干净之后,才看到正面的字儿。 一个雕刻的繁体行楷字,“鎮!” 铭牌的确是纯金打造,可是这个字儿是什么意思? 镇有安定以及镇守的意思,“小家伙,是你镇守这里吗?” 肥橘很通人性,听到姜书栋的话高傲的扬起了头,干脆跳在了他的肩上。 “压的好痛,咋看你也是头猪。” 嘴上虽然这么说,姜书栋却知道这小家伙来历不凡。 等到走出公墓,天已经亮了不少,旅馆前的霓虹灯牌还在闪烁,早点摊正在冒烟儿。 想吃肉的念头冒起之后,闻见香味更走不动道。 肥橘早就跳进了姜书栋的背包,乖巧的伸出个脑袋,姜书栋回过头胖猫正好在看他。 肥橘嘴角上的胡子沾着馒头屑,这胖子连馒头也没给姜书栋留下。 姜书栋在动摇,兜里还有508块,要不奢侈一把吃碗牛肉面? 犹豫再三,还是把整数存进了卡里转给了胡柯的支付宝,大家都不容易,挺挺就过去了。 回到别墅之后,姜书栋和胖橘都吃的饱饱的,那8块钱全买肉包子了。 睡醒之后,肥橘还瘫在地上,哈赤哈赤的打呼噜。 姜书栋拉开书房的窗帘,戴着白手套坐在书桌前仔细的观察着肥橘的项圈和铭牌。 项圈采用的是黄金拉丝工艺,金丝有头发那般粗细,捏着两头轻轻一挤就变成了几十根细丝,拉直又拧成一股绳不易折断。 如果这物件儿真是传世古董,可见当初的工匠水平之高超,要知道古代可没有高频率震动发热的机械。 连接两端的榫卯结构采用的是墨绿色的玉石,姜书栋拿起放大镜,原来这指头大小的玉扣也暗藏乾坤。 玉扣一边凸出,一边是凹槽,凸出的一端毫无规律,扣在一起时用蛮力也拽不开。 不清楚这玉石的具体种类,却知道这榫卯扣合处的微雕有多难,如果这真是传世古董,那这价值可就说不准了,得找到主人把东西还给别人。 这就是感同身受,没人对财物不动心,但是如果自己丢掉了贵重的物品,又何尝不希望别人还回来呢? 姜书栋站在阳台边借光,把项圈扣合之后,连接出的细缝似乎也是一个文字。 任何时代的工匠都会留下印记,“你看这东西牛吗?我做的!” 显眼的位置不能留下痕迹,工匠们就会找一些不起眼的位置留下信息。 只要有任何细节,就必须把可能性考虑进去,说干就干,姜书栋找出一张方便做拓本的白宣纸。 宣纸质地绵韧、光洁如玉,拓制出的拓片线条会更加清晰。 拓制前拿刷子弄干净玉扣上的泥灰之后,扣合时更加轻松和平滑。 拓本做了有一个多小时,地上全是废纸。 因为玉扣太小,使点劲就穿透了,不使劲又拓不上。 做好拓本之后,姜书栋无比疲累,第一次做拓本费时不说更加消耗精神。 人不怕努力,就怕错了方向,任何结果都要正确面对。 拓本上的墨水已经干透了,姜书栋用放大镜端详了好一阵。 这拓本并不是字儿,而是像树根一样的扩散线条,这匠人也太费神了吧。 如果把玉扣的雕成规则的线条,也会省不少时间吧,您费这么大工夫图什么啊! 姜书栋只觉得头大,白忙活了却也不气馁,考古这类细致的工作打磨人的脾性,能够坚持才难得可贵。 休息之后,把纯金铭牌也做了拓本。 纯金铭牌反面的边缘雕刻的是云朵,中间是日中抱月,颇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意味。 正面的“鎮”字苍劲有力,雕刻书法极其考验工匠的功力。 铭牌和碑不同,碑经历了书法家和工匠的二次创作,书法家笔力深厚,工匠技术高超,才能留下精品碑文。 铭牌更小,只需要工匠自行完成,“鎮”就是出自那个雕刻师。 姜书栋多做了几张拓本晾干水墨,留底一份,打算去问问陈秉一教授。 肥橘这时候跑进了书房,蹲在姜书栋跟前舔舐脚掌。 “你饿了?我也饿了。” 放下金丝项圈,姜书栋的肚子在咕咕叫,肥橘扭着大腚又跑了。 “猪跟着你都得瘦。” 智多星一番嘲笑,也不忘记用大餐诱惑姜书栋。 吃了就得欠钱,只顾眼前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去坟地守夜,仅存的时间要睡觉补充体力,现在又要操心生计,该如何兼顾呢? 就在这时,胡柯给姜书栋发来了短信:“第三食堂下周缺个兼职。” 大家都是聪明人,姜书栋拒绝了好意是出自长远考虑,他也知道胡柯是换方式帮助他。 人得记恩,这番情谊算是承下了。 也不能总饿着,姜书栋打算出门去镇上看看需要兼职吗,最近送外卖挺缺人。 刚打开门,姜书栋吓了一跳。 门口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死老鼠,从小到大依次排序。 圆乎乎的肥橘蹲在地上,一脸得意似乎在说:“它们全家都在这儿了,你吃吧。” 不能拒绝肥橘的好意,可老鼠一家身上还带着血迹,姜书栋摸了摸肥橘的脑袋。 “谢谢你哦,我不饿你吃吧。” 肥橘歪着脑袋,姜书栋补了一句,“我去给你整点吃的。” 目送姜书栋离开,肥橘紧接着钻入了树丛不知去了何处。 就在姜书栋走出小区后,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在确认他的身份,她就是姜书栋再熟悉不过的人了,当初那个喜欢还追求过的女孩。 陈丽丽刚从高层住宅区的表哥家补完课,顶着瘫软的身子就看到了熟悉的姜书栋。 “是他没错了,不是说亲妈去世还欠了钱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是从别墅区出来的。u看书.uukansu难不成回去继承了财产,催收电话都是他故意安排的试探?” 走在小镇的姜书栋并不知道自己被误会成了扮猪吃虎的公子哥,一连找了好几家餐饮店都不缺人。 眼看时间就要到上课时间了,姜书栋饿着肚子进了学校。 食堂前围着一圈女生,似乎在围观,来网红还是明星了? “哇,好可爱的猫咪啊。” “好肥的橘子啊。” “猪猪我爱啦!” 姜书栋投去目光,只见肥橘蹲在地上,任由女同学抚摸。 它一脸冷漠,甚至有些憎恶。 似乎感受到了姜书栋的眼神,扭过头对上了眼。 直到女生给它买来火腿肠和其他食物,姜书栋才发现肥橘的坚持。 等姜书栋看手机短信的时候,肥橘已经叼着食物跑没了影。 短信是陈丽丽发来的,内心忐忑的看了内容。 “抱歉啊书栋,当初给你发那条信息是因为被网贷骚扰的有点多,你现在在哪儿,你还好吗。” 称呼省去了姓氏,让人倍感亲近,姜书栋只觉得受到了关怀。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是姜书栋信奉的一句话。 现在很多人借贷消费,陈丽丽兴许是被骚扰多了也是无心伤害他,这番话减少了姜书栋心中的怨气。 只是他并不知道,对方已经得知他回了学校,此刻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一切都好,我才回学校。”下意识的打出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发送。 智多星提示道,“临时任务即将开启。” 六 猫眼石 晚上十点,一辆宾利轿车缓缓驶进小区。 智多星给安排的任务是给汽车送去贴膜,搭载v8发动机的慕尚一路龟速行驶,代驾收入才100块,万一磕碰剐蹭赔的更多。 姜书栋买了两只烤鸭,啃着馒头就去了公墓。 夏去秋来,昨天下过雨天气已经凉了不少,姜书栋一直在等肥橘。 这胖猫让姜书栋感觉到了温暖和关怀,白天还给他准备老鼠,虽然他没法吃。 等的无聊就开始锻炼打拳,一束手电筒的光让姜书栋连忙就近躲藏。 白色的强光手电穿透力很强,姜书栋躲在墓碑后,看到了一高一瘦两个人朝着公墓走来。 “会是谁呢?” 看不清对方的穿着,待得对方走后,只以为是巡逻的人员。 过了半个钟头,肥橘扭着大腚,蹦跳着跑到了姜书栋跟前。 摸了摸肥橘的脑袋,把烤鸭放在了肥橘跟前。 肥橘眼睛一亮,吭哧吭哧的就开始吃,姜书栋还没来得及拆开自己的那份,却看到地上两颗发亮的珠子。 拿起一看,这两颗珠子和肥橘的眸子很相似,一蓝一黄,中间还有一道类似竖瞳的变色。 “这可是宝贝啊。” 智多星提醒了一句。 极品猫眼石? 捧在手里时,月光穿过桂圆大小的猫眼石,折射的光覆盖了整只手。 这肥橘哪儿来的宝贝?姜书栋联想到了昨天把肥橘挖出来的一幕。 等他把目光投向肥橘,它已经把烤鸭吃了一大半。 肥橘浑身蒙上了一层灰,白天消散的霉味在它身上又散发出来了。 “好你个肥橘,居然......还是那里面的,你跟谁学的。” 肥橘闻言抬起头,肉乎乎的脸上全是不解。 “给人家还回去!” 与此同时,姜书栋并不知道自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等他低下头,那猫眼石却不见了,先前还拿着手里,怎么就没了呢。 眩晕紧随而至,姜书栋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肥橘至少多了七八只。天旋地转,到处都是肥橘,就连四周的树和墓碑也浮在空中。 唯恐自己看错,姜书栋摘下眼镜准备擦拭,眩晕感骤然消失。 “我..我怎么不戴眼镜,也能看得清了。” 姜书栋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居然连毛囊也能看得无比清晰! 简直不敢相信,姜书栋连忙揉了揉眼,等他看向四周时他才发现,他不仅能够看得清,还能够夜间视物。 百米外的树梢上,还有一只猫头鹰眯着眼打盹。 等他低下头,肥橘已经啃食完了烤鸭,舔着舌头。 三角形的飞机耳突然一抖,肥橘立马警觉地站起了身,它的目光居然是山坡后密林。 姜书栋还处于加强视力的震撼中,肥橘已经奔向了坟坡上方,姜书栋也连忙跟上肥橘的脚步。 密林中的一切都无比清晰,肥橘率先跑在前面,不多时已经来到了昨天的家族墓地。 溪流潺潺,本应该漆黑的墓地中,却泛着微黄的光。 烛光随着微风跳动,姜书栋和肥橘躲在暗中,静静的观察着30米外亮着烛光的位置。 那烛光旁蹲着两个人,手里拿着铲子,一旁的背包满满当当的。 两人所在的位置在家族墓的上面靠西北方,与一座坟相距差不多2米。 姜书栋踮脚朝着上坡的山壁移动,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在他轻手轻脚的移动时,那两人停下动作,开始交谈。 “莽哥,白天整对没有哦,祖师爷那个书上咋个写的啊?” “老子堂堂摸金校尉西北陈八爷的侄儿,你居然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挖现代的坟有点不好。” “第一,这不是现代的坟,洛阳铲挖出来的土有三层,最下面有夯实的土,这是墓穴回填的五花土。第二,我们这是练手,要有足够的经验,不然第一次就去王侯将相的墓穴只怕有去无回。” “莽哥说的对,有道理。” “麻杆儿,我问你,我们的理念是啥。” “只求财,不伤人,用心挖好每座坟。不乱整,长远光,敬重里面的古人。专业守规矩懂感恩。” “嘞就对了,我们要跟上时代,才不会被淘汰。赚了钱我们就回去潇洒,你就可以娶村里的胖妹儿了。” 两人的对话让姜书栋无比气愤,合着这两人是历史界最让人痛恨的盗墓贼! 盗墓贼为了钱财,在墓葬上方打洞进入墓室,破坏墓室的结构,无数历史隗宝遗失损毁。手段更恶劣的,直接炸开墓室,就连墓主的尸首都曝尸荒野! 这两个盗墓贼一胖一瘦,胖的叫莽哥,自称摸金校尉的后人,瘦的是村里从小跟着他混的麻杆儿。 而莽哥嘴里的五花土,是古人在建造墓穴时,破坏了结构清晰的土壤断层。 土壤最上层是有机物残留层也就是常说的天然化肥,再往下是颜色较深的淋溶层,更下则是颜色逐渐变浅的沉积层和母质层。 古人挖掘墓穴会挖的很深,十几米比比皆是,在修建完墓室之后,颜色不一的不同层次土壤已经混合变成了五个颜色,回填夯实的时候用的就是五花土,是受人为因素干扰的土质。 莽哥一旁放着洛阳铲,洛阳铲是盗墓贼发明的工具,能够有效辨别土质层,年份越久的墓穴土质断层越严重,洛阳铲在现代也是考古学者必不可少的工具。 姜书栋昨天就知道这片家族墓不简单,按照坟墓的数量和上下的延续顺序,这家族墓应该始于明清年代。 联想到肥橘叼来的猫眼宝石和佩戴的纯金铭牌,种种迹象都证明家族墓的陪葬颇丰。 姜书栋内心在纠结,什么时候报警。 真让他们进了墓室,肯定是贼不走空。 可是如果立马报警,贼就惦记上了,让更多人知道了,反而打扰了前人长眠。 “先抽杆烟,歇哈。”莽哥说完话就摸出了烟,分给了麻杆一支。 他们从地表打洞,说明白天就来踩过点了。 橘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两盏蜡烛把两人的模样照的清清楚楚。 莽哥个子矮胖,眉心有颗痦子。麻杆高瘦,下巴有道疤痕。 “球了,烟头熄了。”麻杆使劲抖着烟头,烟头连着火星掉在了地上。 “老子给你一脚,uu看书 .uukshu.cm啥子球了卵了,祖师爷赏碗饭吃,蜡烛不灭就没事。” 莽哥骂了一声,干盗墓这行最是迷信,他在给自己找自信壮胆。 密林中吹过一阵风,烛光跟着摇曳,莽哥浑身一哆嗦,紧紧盯着蜡烛,好在没有熄灭。 “烟钩子不准乱甩,打洞一天完不成,莫遭别个发现了,要专业,晓得不。” 麻杆儿听到莽哥的话应声点头,拿着锄头继续挖。 江悠然在暗中观察着两个盗墓贼,一连几个小时都在重复着挖掘,看的是直打盹儿。 凌晨五点,两人停止了挖土,这时候需要把挖出来的土转移地方,最好的方式就是倒入溪流让溪水冲刷。 两人用簸箕将挖出来的土分散洒在不远处的树下,人站上去踩了又踩,夯实了颜色较浅的生土。 天麻麻亮,莽哥二人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还用干枯的树枝伪装了他们打的盗洞。 姜书栋确定他们走后,等了半个小时才去查看洞口的深度。 盗洞是根据莽哥的身材挖的,麻杆儿虽然身体适合入洞,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经验,第一次需要结伴而行。 这两个废物噗嗤噗嗤忙了一夜,挖了半米深。 肥橘这时候浑身湿润走出了密林,舔爪子说明又饿了。 姜书栋咧起嘴角,可算让他找到最好的解决盗墓贼的方法了。 一开始直接报警,别人问他怎么知道的也说不通,反正这两个蠢贼短时间打不通盗洞,不如让其他人出面。 连横合纵!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七 博物馆 下山的路上,姜书栋梳理了下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 其一,肥橘的主人,给它佩戴纯金铭牌身份可见一斑。拓本直接关系着肥橘原主人的身份信息。 其二,家族墓地,虽然不知道盗墓贼怎么确定墓地有陪葬品,但是家族墓的前人身份却有迹可循。 自从在溪流上发现了被踩踏的墓碑,姜书栋晚上巡视公墓时,就下细的观察着前人的姓氏。 被当做路基的墓碑上书赵李氏,说明墓主是李姓的妇女,而公墓中的墓碑也大多有李姓。 这公墓所在的小镇大多是侨居在此的客家人,客家人尊“礼”重视前人先祖,墓葬最是能体现出。 姜书栋初步判定,当初生活在本地的夫家赵姓男子,娶了李家的闺女。 夫家可能断了香火,可是娘家没有。 那墓碑是民国末年,距今不到百年,旁支后人就应该在这个镇上! 能防止盗墓贼去盗掘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娘家人出面解决。 这样,既不用暴露自己,也可以保护好前人的陵寝,何乐而不为? 找到了解决方法,姜书栋的步伐轻快了不少,橘猫钻进背包,把姜书栋的烤鸭也吃了一半。 回别墅之前顺道买了不少米面和菜,自家做饭虽然要缴水电气费,也比下馆子划算的多。 睡醒后习惯性的在床头柜找眼镜儿,洗漱之后才习惯自己视力的加强,这一切都太梦幻了。 肥橘早就没了影,吃了碗素面,姜书栋拿出过时的手机将拓本扫描为电子版。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见多了人情冷暖,人们不顾情面为了金钱使出各种手段想要诓骗姜书栋。 而肥橘的纯金铭牌具有双重价值,一是纯金打造,二是传世古董。 若是别人问他拓本从何而来,他该如何解释?到最后再因为利益惹上一身骚,完全可以提前避免。 把日月抽象图拓本单独上传到了雕刻爱好者以及文物爱好者的网站之后,姜书栋就出了门。 坐了40分钟的公交车,终于到了20公里外的客家人古镇博物馆。 古镇上的路面都是石板铺设的,两边的平房已经十分商业化了。 天下古镇都一样,不管你在哪儿,都能买到义务产的小商品,买到口味一样的爬虫炸串和大杯奶茶。 今天是周末,小镇上的生意格外好,饶了老半天终于走到了古镇博物馆。 古镇博物馆是当年客家人的围龙屋,呈半圆形。围龙屋依山而建,和无名山岗同属龙泉山脉。 博物馆的导游给游客介绍:“这座半月形的水塘,和围龙屋的格局就像是八卦的一阴一阳,同时也有消防和调节小气候的作用。” 围龙屋先建中堂和祠堂,子孙多了之后就开始扩建,就像是大圆里面包着小圆。 祠堂和外面围屋中间隔着一块隆起的空地,如同女人怀孕的腹部,名叫化胎。 寓意家族人丁兴旺、多子多孙。 “咱们面前的李氏围龙屋始建于明末清初,他们的祖先从两广迁徙到此处,大家看到墙上的虎皮了吗?” 姜书栋还处于兴奋中,顺着导游指的方向望去,一张三米长的虎皮挂在玻璃制的展柜中。 “明末清初,蜀地经过40年的战事,人口稀少,老虎成灾。欧阳直的《蜀警录》曾记载,‘自张献忠死后三四年,遍地皆虎,或一二十成群,或七八只同路,逾墙上屋,浮水登船爬楼,皆闻所未闻,令人难以置信。” “这张虎皮,就是李氏先祖入川后屠虎的证明,勇敢的客家人也从此在蓉城开枝散叶立稳了脚跟!” 姜书栋也跟着游客们一同鼓掌,和人群分开后姜书栋漫步离开,一边还观察着带有广式民居特色的建筑。 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信息,这座古镇上的生意人大多都是亲戚,不是李家甥舅,就是李家娘姨。 古镇博物馆虽然没有其他文字记录,但是李家族谱一定会记载着每一代人的生平,本地发生过的大事件也会口口相传。 山岗中的家族墓也是明清时期,正好和李家始祖入川的时间相近。 假设被当做路基的墓碑是最后一代埋进祖坟的,那被毁时间一定晚于1940年,也就是死者入葬之后。 通过本地70岁以上的老人,一定能获得家族墓的信息,甚至能追溯到赵家先祖。 姜书栋离开前正巧遇到一个胖子,他背着包拿着相机,此前一直在拍摄围龙屋的照片,记录建筑特色。 胖子最显眼的特征就是头上挽着发髻,要是换上一身道袍,与道士无异。 两人对视了一眼,姜书栋抿着嘴快步离开,时间不等人,找到知情人才是关键。 “这年轻人真是奇怪,怎么会问起赵家人呢?” 胖子正好去买水,听到店家用客家话吐槽,连忙用客家话问了一句,“婆婆,赵家人怎么了?” 店家只以为胖子也是本地人,“回去问你家大人!” 胖子笑着摸了摸头,“是哪个问的赵家人哦?” 店家指着姜书栋离开的方向,胖子付了钱连忙追,而姜书栋乘坐的公交车已经缓缓驶离。 姜书栋并不知道萍水相逢的胖子驾车在后面追他,而胖子嘴角还咧着笑,“师傅,不用你教的道法,uu看书uukanhu 我也能替赵老夫人寻根!” 等到姜书栋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胖子初来乍到找不准方向,把姜书栋也给跟丢了。 肥橘还是没有回来,猫咪都有野性,能耐着性子跟着姜书栋几天也是不容易了。 晚饭炒了个肉片,这几天精神和体力消耗极大,不吃肉人没力气。 手机提示音响了,还以为是短信,却看到了论坛的私信。 “朋友,请问拓本是从何处得来的?” 姜书栋回复了下,“认识这图?” 差不多五分钟,对方就回复了,“正巧感兴趣,不知拓本原件的另外一面,刻着什么字。” 姜书栋这次没急着回复,给他发消息的人了解的很多。 这人的回复也很有水平,是在给姜书栋下套。 拓本都是一面多张,而扫描的电子版更是看不出拓本原物的大小,对方怎么知道拓本还有一面,而且上面还有字? 对方又追问了一条,“鎮字,对吗?” 发私信的人连这个都知道?了解的也太多了吧。 姜书栋还是没有回复,但是却给对方回馈了已读的字样。 “看来您并不知道这拓本的原物是什么,对吗?” 对方继续提问,把姜书栋的想法拿捏的很死。 双方隔着互联网博弈,姜书栋虽然不知道此物是什么,但是拓本的原件纯金铭牌在他手里! 对方虽然了解,但是也暴露出了想知道原件的意图。 “不知阁下是否知道镇墓兽?此物就是镇墓兽的标志!” 八 镇墓兽 镇墓兽多出土于战国时期,属于墓主人的陪葬冥器,目的是为避邪,以佑护死者亡魂的安宁。 目前出土的镇墓兽多是泥胎漆器,形象抽象且大胆,人身兽面比比皆是。 因此,姜书栋很难将镇墓兽联想到肥橘身上,哪怕它就佩戴着象征身份的铭牌。 镇墓兽是死物,肥橘却是活的,虽然比其他猫胖了不少。 而且年代跨越太远,战国和明清可相差了上千年。 可是发来私信的人对镇墓兽很了解,单从他知道纯金铭牌的字就可见一斑。 学历史考古的人,要有大胆假设小心论证的心。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姜书栋脑中诞生,是肥橘在镇守这处家族墓! 肥橘叼来的猫眼石虽然凭空消失,却说明家族墓陪葬颇丰,半吊子盗墓贼也阴差阳错锁定了此地,这更加说明家族墓不简单。 目前的疑惑点全来自肥橘,它不可能从明清就活到现在吧? 如果是肥橘的祖先守护这里又说得通了,可是肥橘脖子上的铭牌又是如何从上一代转移到下一代的呢? 猫咪没有手,铭牌想要转移,必须是人为的。 推断了许久,外面已经黑透了。 姜书栋走出别墅,朝着公墓区走去,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他。 停在一辆车跟前假装系鞋带,抬头就从后视镜看到一个人躲在电线杆后面。 “他跟着我干什么?” 跟随姜书栋的就是白天在博物馆遇到的胖子,他的发髻特征让人很难忘记。 绕过一处自建房,姜书栋贴在墙上,这胖子也走进了黑暗的过道。 “你在找我吧?” 姜书栋走出过道,看着那胖子额头微蹙。 胖子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姜书栋连忙逼上,封死对方的退路。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胖子跟着他一定有所图,只是姜书栋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吸引来了这个胖子。 胖子连忙摆手抱歉道:“别紧张,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胖子名叫刘公玄,被青城派的道士收养,自称毕业于燕大建筑系,专攻古代建筑。 为了增加姜书栋的信任,连身份证都拿出来了。 “信息是真的。”沉寂许久的智多星出言提醒,姜书栋少了些防备,不过建立信任不是轻轻几句话那么简单。 “所以你跟着我干什么?”姜书栋言语中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受人之托,替一位老夫人寻根溯源。”胖子脸上笑意不减,一直在试图减少敌意。 “与我何干?” “夫人姓赵。” 聪明人一点就透,姜书栋正巧也在找赵家人,这胖子白天与姜书栋偶遇发现二人目的一致。 据刘公玄所说,委托他的人是赵家后人,在上世纪中旬流离失所,现在定居在珠港。 老人年事已高已时日无多,希望生前能重回故里,日后也入土祖坟。 凭什么帮你?就因为对方几句话,就该相助吗? 姜书栋的内心想法不无道理,他掌握的信息不方便透露,如果直接告诉对方,他日夜看守的家族墓是这家人的先祖,届时更多人会知道。 那肥橘以及镇墓兽铭牌该如何处置? 最重要的是,这刘公玄所说不一定是真的。 他既然被道士收养,说不准就和盗墓贼一样,有寻龙点穴的本事。 万一是假借帮忙,实则谋财呢? 墓中有宝贝是定然的,不得不防陌生人。 “这个故事体现了赵夫人一颗赤诚的孝心,以及你助人为乐的积极面貌。”姜书栋出言揶揄对方。 忙不是白帮的,你个胖子也肯定是拿钱办事。 刘公玄明白姜书栋在防范他,递给姜书栋一张名片,说道:“老夫人已病入膏肓,我辈办事也不一定是求财。” 看着他离开,姜书栋看了眼名片,“青城公玄,迁阴宅改阳宅风水,24小时服务电话......” 有了刘公玄跟踪的前车之鉴,姜书栋在镇上饶了好大一圈,进入公园时待了10分钟才进入公墓。 这夜乌云蔽月,公墓一片漆黑。 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潜心躲在暗中,唯恐刘公玄继续尾随自己。 肥橘还是没有出现,电筒光一闪,一高一瘦两个人进了墓区。 合着昨天也是这两个人来踩点,莽哥和麻杆儿背着鼓鼓囊囊的工具包,扫了一圈就去了家族墓地。 姜书栋有恃无恐,等了1个小时才进入松柏林。 密林和昨夜一样,烛光前两人还在打洞,姜书栋站在最上端的山壁上,双手环抱看着两人忙碌。 挖累的麻杆儿借着趴在烛光前点烟,脑袋上挨了莽哥一巴掌,“喊你对祖师爷有点礼貌,用不来打火机吗?” 麻杆儿嘬了两口烟,眼睛被熏的有些睁不开,uu看书 ww.uukanshu.cm“莽哥,我咋感觉有人在看我们呢?” 麻杆望的方向就是姜书栋的位置,后者连忙靠着墙,唯恐麻杆鬼使神差的射来手电光。 “锤子在看,祖师爷在看。”莽哥嘴上这么说,还是拿着电筒仔细的扫了一圈密林。 见得密林没有异样,两人继续开挖,动作一看就经常做庄稼,省力也省时。 这就奇怪了,这坟包附近都是黄泥土,怎么效率还能这么低呢。 莽哥二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找不到科学解决办法,就拿他们的祖师爷搪塞。 “愚昧。” 就在这时,蜡烛突然熄灭,姜书栋突然眼花什么都看不清。 黑暗中适应了亮光,会有几秒的视力障碍。 麻杆突然扫过手电光,姜书栋连忙后退,踩碎了不少枯树枝。 “我就说有东西在看我们,你还不信。”麻杆一脸委屈,“不是人就是动物,追上去看看。” 两人熟悉山区,经常做农活体力也极佳,向姜书栋的位置奔跑的速度极快。 “这可咋整。”责怪自己紧张发出声音已经来不及了,可身后是三米多的石壁,也没有能够攀爬借力的树,往下跑绝对会被二人擒住。 盗墓本就是违法犯罪,如果被对方擒住,说不准就会因为利益而痛下杀手。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两人跑到了山壁附近。 拿着电筒扫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姜书栋。 树上的猫头鹰“咕咕咕”的叫着,莽哥啐了口唾沫。 “让你给吓得,哪儿有什么人。” 九 山门 姜书栋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进入了山壁中的洞穴。 在他进退两难之时,肥橘正咬着姜书栋的裤腿,低下头一看,肥橘挖的洞已经可以供他进入了。 怪不得白天没看到肥橘,原来一直在松柏林里掘洞,它到底要干什么? 只能先钻进山洞,姜书栋秉着气息神经紧绷,被发现可就跑不了了。 洞中有很厚重且刺鼻的霉味,因为低仄的山洞缺少空气,也没有阳光,微生物和植物腐烂就产生了有毒气体。 山洞2米高的空间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面积大约有6平米。 姜书栋把外套堵在鼻子上,这样呼吸时能够过虑一部分毒气。 莽哥两人没发现姜书栋,等他们扫着电筒离开之后,姜书栋才开始下细的打量这处山洞。 洞内没有其他物件,等他放眼望向深处,居然有两扇门! 这可意味着门后别有洞天,姜书栋扫开蜘蛛网走到大门跟前,腐烂的霉味几度让人窒息,眼睛都熏的睁不开。 姜书栋没敢用手碰,木制品容易腐朽,作为考古系学生,必须要保护好遗物。 木门已经褪了色,姜书栋无法分辨原本的颜色,可是他却知道这门是正房用的。 在墓穴中正对山门,子孙应该是通过这个地方进入墓穴的明堂进行祭拜。 再仔细观察,姜书栋发现这两扇门与下方的墓葬都在一条线上,姜书栋拿出手机定位。 坐北朝南,朝西边偏移了十几度。 古代的时候把正南方视为至尊,北边象征着失败或者臣服。所以天子生前坐北朝南面对大臣,陵寝也希望能延续生前的尊贵。 而西南方则是天子的辅弼之臣,所以这家始祖该是当官的,墓里陪葬品丰富也说得过去。 等姜书栋下细的看到门上的雕刻时,又陷入了疑惑。 雕刻上方是太阳,下面栖息着一只麒麟,麒麟上的金粉还依稀可见。 “不对劲啊,这不是逾越了礼数吗?” 太阳代指真龙天子,麒麟是王公诸侯,文官武将雕刻的不是狮子猛兽就是草鹤一流。 这家始祖说破天也就是解甲归田的官儿,居然敢在墓里整这一出大逆不道的事。 但下细一想也说得通,这处墓的年限是明清时期,很可能就是明末清初那一段动荡的岁月。 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战争会导致礼崩乐坏,不少人活着都做着帝王梦,这事儿自战国起就没断绝过,逾越礼数也没几个人能管得着。 “不想进去?” 智多星提问道。 “不想。” 考古是有前提的,一切手续都要符合流程,审批考古活动前还要确定是否受到人为因素的影响才行。 姜书栋对这家祖坟也没多大兴趣,墓里无非埋着人和财宝,求知欲也不会让他做出违法的勾当。 确定莽哥二人没在山洞附近守候之后,伸出头呼吸着新鲜空气,肥橘也趴在自己的旁边。 可惜肥橘没法说话,不然姜书栋真想知道它为啥一直要挖这个洞。 密林中的莽哥二人还在掘洞,姜书栋这次谨慎了不少,再被发现总会被对方找到蛛丝马迹。 姜书栋和肥橘靠在一起,远处的挖掘二人组行进速率高了不少,莽哥的头都没入了土坑里。 “莽哥,我就说你没找准,昨天挖半夜,锄头在石头上起火星子。” 麻杆儿吐槽了一句,姜书栋忍不住发笑,怪不得昨天效率那么低,原来是遇到了混合石块的土层。 “莫球开腔,搞快挖,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要落雨。” 很快就天明了,姜书栋带着肥橘回了别墅,再不抓紧,莽哥两个250真就挖开了。 直接报警会让自己暴露,昨夜遇到的刘公玄所说的是不是真话?难道真是受赵家后人之托吗。 姜书栋想获得刘公玄的线索,后者也想从他身上得到关键信息。 大家都有利益共同点,没有理由不合作,睡醒之后立马联系了刘公玄。 接到电话的刘公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与姜书栋约定在了镇上的茶楼。 走到茶楼楼下,姜书栋又收到了论坛神秘人的私信,这才想起来还没把日月图的拓本交给老师看看。 神秘人发来了他的电话号码,希望能和他电话联系。 等到姜书栋进了茶楼包间,空气中也弥漫着茶水的清香,胖子煮好茶递给姜书栋一杯。 “开门见山吧,联系你的人赵家人为什么不自己回来?”姜书栋抿了一口绿茶,口舌生津余香久久不散,好茶。 “和舅舅家结了仇,战乱中和哥哥流浪到了外地,现在知情人都去世了。”胖子给姜书栋添了茶汤,感慨道,“父亲一家做了坏事儿,在六十年代被毁掉了宗祠和祖坟。” 嘶,这段话增加了姜书栋的信任,因为这家族墓确实是被人毁掉的,连墓碑都被拆去当路基了。 “赵老夫人和她的哥哥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听到姜书栋的问题,刘公玄迟疑了片刻,在他的世界里,生辰八字是不能乱报给别人的。uu看书.uukanh “赵老夫人生于33年,老夫人的哥哥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是赵老夫人说过她哥哥比她大十岁左右。” 十岁也就是公元1923年,姜书栋回想着被当做路基的那快墓碑,上面有立碑赵姓后人的名字。 “名字呢?” 得到回答之后,姜书栋已经确认了十之七八,委托刘公玄的应该正是赵家后人,名字和年限都与墓碑上的信息一致。 “我方便知道结下了什么仇吗?” 听完刘公玄的话,姜书栋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合着赵老夫人的父亲去盗墓还夺了宝,被人寻仇波及了舅舅一家,两家心生嫌隙,之后就有了宗祠祖坟被毁的报复,进而造成今天这幅局面。 “你收了赵老夫人多少钱?” “事成之后二十万。”刘公玄也不是傻子,“分你十万。”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姜书栋面带笑容,带着刘公玄走出了茶楼。 智多星笑着吐槽了一句,“学聪明了。” 二人很快就走进了公园,公墓区有人来烧纸祭拜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蜡纸钱气味。 刘公玄背着挎包,手里已经拿出了罗盘。 “藏风纳水,不错!” 姜书栋看了一眼刘公玄,眼神复杂。 姜书栋将公墓李氏族人解释了一番,后者微微颔首,再差一把白胡须就更像高人了。 等到他们进入密林,刘公玄手里的罗盘开始疯狂转动,姜书栋也跟着眉头皱起神色紧张。 一十 合作 等到姜书栋二人走进乱坟地之后,刘公玄手里的罗盘反而没有跳动了。 罗盘是古代的指南针,通过磁针的转动,寻找最适合特定人以及事的方位。以前没有磁场的概念,但是罗盘的功能却暗合了磁场的规律。 刘公玄确认好方向之后,拍手叫绝,“怪不得赵家能够再续辉煌,格局也太好了。”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燕大毕业的,尽整些迷信,祖宗的风水再好也抵不过后人混吃等死。 刘公玄继续往上走,看到每一座坟都被毁也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啊。” 姜书栋跟着后面,也不发言,他只希望刘公玄能快些让赵家人回来认祖宗。 乐得一石二鸟,拿钱事小,阻止盗墓贼为大。 “啧啧啧。”刘公玄走的方向是始祖墓穴的山壁处,惊讶之余又拿出罗盘和笔记本。 确认好方向之后,在笔记本上记录数字,姜书栋装着不知道方向就跟在旁边看。 “携子抱孙墓,赵家当年有高人指点啊。”刘公玄感慨之后,姜书栋也没出声。 继而看着姜书栋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可不是迷信。” “解释解释。” “古建筑都有客观规律,经纬度和海拔都有迹可循,赵家的家族墓就有规律。横向的墓葬是同一年代,从左至右分别是每一代子孙的哥嫂弟媳。纵向这条线是长子延续长子,这根线的方向就有说法了。” 姜书栋装着不知道这些事儿,跟着刘公玄的脚步。 后者走到山壁前,“这下面应该有三条沟壑!” 沟壑是明堂神路,普通人的坟墓和帝王有区别,帝王陵内部有祭司区域,普通人则在外面设置明堂方便祭祀。 “三条明堂神路代表死者生前地位,天子礼仪丧葬用品数量为九,诸侯为七,大夫为五。赵家祖上是地方官,用数应该是三。” 为了验证自己说的没错,刘公玄用手拨开枯树枝和杂草。 见到明堂神路的沟壑时,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姜书栋甚至想笑。 “对,赵家是地方官,用数是三。” 地上明明有七道沟壑,按照刘公玄的说法,下面埋着王爷呢。 姜书栋不会说这赵家当初逾越礼数,建了王公等级的墓葬,毕竟山洞还没人发现,这个秘密他希望保守住。 面对姜书栋的嘲笑,刘公玄也不恼,挠着脑门一脸疑惑,咋不对劲儿呢。 等他再把罗盘掏出来,指针晃的哗哗响,磁场紊乱是最好的解释。 刘公玄来回走了好几趟,嘴上还嘀咕着没问题啊,怎么就错了呢。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些墓葬是赵家的?而且看样子你还知道很多。”找不到解决方法就希望在姜书栋身上找到出路。 “跟我来。”姜书栋带他下坡,溪流缺水已经有干涸的迹象了。 姜书栋指着赵家被当做墓碑的路基,刘公玄连忙跑过去擦拭干净,看到赵老夫人的墓碑还拍了几张照。 等他神色复杂的站起身,姜书栋连忙说道,“十万不能少啊!” 刘公玄点点头,“你也是考古系的学生,为什么会没事儿来这个廖无人烟的地方呢?” 刘公玄在试探前提,如果姜书栋出发点是假借‘考古’做些鸡鸣狗盗的事,他会重新审视合作关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只有当两人的目的纯粹,价值观接近,进而不做违法犯罪的事。 这样才能继续合作,否则就是蛇鼠一窝。 姜书栋也明白对方话里有话,继而又带着刘公玄往坡上走。 路上经过了一处泥土深黄的地方,刘公玄阴沉着目光,他知道这是才挖掘出来的新土。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盗墓贼挖土的地方,土坑距离坟包2米元,已经被莽哥二人挖了两米深。 “我兼职的时候碰到两个人,他们说的是盗墓界的黑话,我一路跟来就发现他们在挖墓。”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对啊,不报警的原因姜书栋没法说,总不能把一切都全盘托出啊。 “我懂了,你是求财才找的赵家人对吗?” 二人相遇时,姜书栋就在打听赵家人,刘公玄也不是傻子,姜书栋穿着简朴,衣服发白,家里条件不好才做兼职。 赵家人要是得到姜书栋提供的信息,肯定会提供钱财感谢他。 “诶,这都被你知道了。”姜书栋装着被发现的难为情,这刘公玄也太能脑补了。uu看书wwuukanshu 天很快就黑了,二人去了镇上的饭馆,刘公玄邀请吃饭,实在盛情难却。 服务员端来的全是肉食,笋子烧牛肉最为下饭,铁板回锅肉端上来时还滋滋作响,地上跑的点了七八样。 姜书栋虽然吃相文雅细嚼慢咽,但是食量却是惊人,刘公玄都看傻了,心想这小子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你得快点让赵家人过来。”姜书栋咽下饭菜,“来得晚了,人家就给挖开了。那地儿是第二代墓,清初期的墓葬绝不会超过六米。” 刘公玄点点头,他刚才已经把墓碑的照片发给了赵家后人,并且提醒了有贼人觊觎他家祖宗,快不快就看他们自己安排了。 “整点?”刘公玄提议喝两杯,也有其他想法,人喝多了会暴露本性,这样才能更好的判断姜书栋。 姜书栋也没有拒绝,今天心情太好,不仅解决了赵家墓的事儿,陈丽丽也发短信关心他:“书栋,晚上我和你一起吃个饭吧?” 拒绝陈丽丽虽然有缺钱的因素,但是并不重要,对方在关心他才是重点。 两人从六点喝到了十点过,满满当当喝了小两件啤酒。 刘公玄想着把姜书栋喝翻,后者虽然书生气浓厚,喝酒却是剽悍,还是他把刘胖子给送回入住的宾馆。 拎着打包剩下的烧鹅,姜书栋慢悠悠的走向了公园,肥橘在他睡醒后就没了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刨洞了。 这天夜里乌云密布,明月被笼罩,天边只能见到一点微光。 微醺的姜书栋躺在公墓前打着酒嗝,缓缓入睡。 一十一 跌落墓穴 睡了约莫两个小时,姜书栋被炸雷惊醒,大雨接踵而至。 起身一看,烧鹅只剩下了骨架,肥橘在他睡着后来过,姜书栋连忙收拾干净朝着密林跑去躲雨。 那两个盗墓贼怎么没来? 树林里很是漆黑,只有闪电划过时才有短暂的光亮。 雨水浸湿土壤后,虽然黏糊却更加方便挖掘,莽哥二人怎么不在附近。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姜书栋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的走到盗墓贼挖掘的坟包前。 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盗洞已经挖好了! 姜书栋趴在地上,盗洞口的吹过一阵带有霉味的闷热气体,空气怎么会形成对流呢? “遭了,他们没在下面。” 刚反应过来,身后就射来一束手电。 莽哥二人早在昨晚上就挖到了糯米层,这层人造土层是赵家二代祖宗墓葬最后的防御。 古代的工匠将糯米和熟石灰以及石灰岩混合,制成浆糊,然后将其填补在砖石的空隙中,制成了超强度的“糯米砂浆”。 熟石灰散热之后,让糯米砂浆更加粘稠,凝固之后固若金汤。 糯米砂浆多用于古城墙和墓穴封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凿开的。 说来也巧,两人挖开糯米层之后干劲十足,下方靠近墓室的土层很轻易就打开了。 按照莽哥的说法,打通盗洞要在上面等候数个小时,这样可以用诚意换来祖师爷的庇佑,实则就是散去墓穴里的有毒气体。 刚巧上来没多久,就下了大雨,二人躲雨时借着闪电居然就看到了姜书栋趴在盗洞前。 好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麻杆儿前日发现有人暗中窥探的功劳全被莽哥揽了过去,自称是运筹帷幄。 “哪路的朋友啊?跟了我们也好几天了,真是辛苦咯。” 听到莽哥的话,姜书栋背对着二人站起了身,手电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树干上。 姜书栋没有回答,脱下外套缠住自己的面部,仅仅露出了一双眼,他也没打算说话。 如果能跑掉,相貌和声音是不会给对方留下印象的。 见得姜书栋没有回答,莽哥也知道是敌非友,“老子问你话呢!” 说完就朝着姜书栋逼近,双方一远一近开始在坟林中追逐。 手电光随着莽哥二人的奔跑来回摆动,姜书栋朝着山下跑,上山除了山洞可就没有其他退路了。 “你背着包撵得上个锤子。” 莽哥骂了一句,麻杆儿连忙放下工具包。 雨天路滑,全力奔跑一不下心就要摔跤。 踩在枯树枝上可以增加摩擦力,姜书栋全力奔跑,他知道与二人对上绝对没有好下场。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两个蠢贼都沦落到刨坟了,手段可见一斑。 原本距离在逐渐拉开,姜书栋还在暗自欣喜,突然脚下一空。 姜书栋晕厥之前想的最后一句话是,“肥橘你是兔子变的吗,到处打洞!” “我草,人怎么没了?” 莽哥二人看到姜书栋消失,跑过来找寻了许久。 地上一个洞穴刚好容得下成年男子进入,可是这洞穴离最近的坟包也有十米的距离。 洞穴附近还有手掌印,正是姜书栋下坠前胡乱抓的。 洞口没有气味,连通地下是斜坡,莽哥打着电筒根本看不到底。 “咋办?”麻杆儿气喘吁吁看向莽哥,“咱要不也下去?” 莽哥吐了口唾沫,点了支烟,“有蹊跷,这洞,不像是现代的。” “那也不能干等着吧?” “这小子也跑不掉啊,守!” 麻杆儿欲言又止,还是选择了听从莽哥的意见。 而坠入洞穴的姜书栋陷入了昏迷,醒来时肥橘还踩在自己身上,“别,别踩了,痛!” 姜书栋浑身都快散了架,全是被肥橘踩的,说话也有气无力。 肥橘看到姜书栋醒来,蹲在了旁边。 姜书栋瘫坐在地上,打量起洞穴四周,右边一片漆黑拐角处似乎是一条通道。 鼻腔中有细微的霉味,姜书栋缓过劲就扶着身后的墙壁站起了身。 他踩空下坠的洞穴下层是石块,肥橘不可能挖开石块层。 应该有人把洞穴挖开之后再给填上,肥橘再次打通了洞穴,地上全是松土。 尝试着钻进洞穴向上爬,不到2米就滑了下来,洞穴不仅是扭曲的斜坡,还很湿滑,根本无法向上攀爬。 这洞也是盗洞吗?为什么肥橘总是在挖洞? 紧张、压抑以及对未知的恐惧涌上心头,无法从下坠的洞穴离开,只能找其他方法。 “手机也摔坏了。”掏出手机,电池都掉了出来。 姜书栋深呼吸平复着紧张的情绪,手里没有任何工具以及保护设备,如果不能在黑暗的通道找到出路,那就完了。 他目前所在的位置类似于住宅区的入户花园,地上是夯实踏平的土层。 墙壁上还有锄头挖出的一道道痕迹,姜书栋扶着墙往前走,肥橘走在前面,似乎在给他带路。 过道上铺设着大小一致的石板,抬起头能看到过道上也镶嵌着石块,扣实的很紧,给人感觉像是待在因纽特人的冰屋。 姜书栋现在身处于甬道,如果第一个凿洞的人是盗墓贼,他应该直接寻找陪葬坑或者主墓室,怎么在挖这个地方呢? 深入了大约十米,uu看书.ukanshco没有看到墓室却看到了一处更为高阔的空地。 霉味小了很多,甚至还能感受到新鲜的冷空气。 “我明白了,这肥橘四处凿洞让空气对流了,怪不得霉味小了许多。” 高阔的空地四周摆放着不同的物件,肥橘趴在地上打盹儿,胖猫也帮不上啥忙,让他独自睡吧。 物件儿就是文物,墓葬中的文物都是有规律的摆放。 一般放着金银财宝,还有墓主生前喜欢的玩意儿以及经常使用的,就连生理用品也有过出土的记录。 左侧放置着数量不一的瓷瓶,瓶子上蒙了灰,本来的颜色根本无法看清。 姜书栋没敢用手碰,下细的观察着,等他正要去看其他陪葬品时,意外的发现瓷瓶有移动的痕迹。 而且还有不少瓷瓶碎裂,瓷瓶碎片上的灰比其他瓷瓶更浅。 根据时间先后顺序,没有移动的瓷瓶应该是墓主入葬时就放置了,而碎片和移动的瓷瓶都是人为导致的。 后来者很可能是盗墓贼,他坠落的山洞与陪葬坑直通,双方应该有联系,或者说就是同一伙人做的。 继续观察了其他的陪葬品,都有移动和破损,看来他们并没有把宝物带走。 就在这时,肥橘咬着他的裤腿,示意姜书栋跟着它走。 空地后又是三条甬道,肥橘带他走的是最左侧。 进入甬道后,肥橘突然加速隐入了黑暗,姜书栋进退两难还是选择了相信肥橘。 等他看到甬道后的情况,一个趔趄差点吓倒在地上。 一十二 盗墓贼 眼前的石台上盘踞着一只猛虎,张着血盆大口,如同站在山巅,气势披靡的俯视着姜书栋。 这工匠记忆高超,就连尖锐的虎牙也雕刻的无比真实。 而肥橘则蹲在猛虎背上,和猛虎盘踞的姿势一模一样,毛茸茸的脑袋一脸高傲,只是少了点霸气。 它把姜书栋当成亲近的人,第一时间就是展示自己的不同寻常,似乎它就是顶尖捕食者一般。 这下姜书栋是真没忍住笑了,“快下来吧。” 肥橘恋恋不舍得跳下雕像,姜书栋回过神才发现这石刻猛虎有些不对劲。 猛虎没有眼睛,眼部是两个凹槽。 难不成肥橘前几天叼给姜书栋的猫眼石是...... 一切都让人难以捉摸,肥橘为什么要把猫眼石给他呢? 猛虎雕像应该就是墓中的镇墓兽了,可是镇墓兽一般都放置在主墓室或者墓道中央,以此保护墓主在另外世界的安全。 放置在这里的原因,暂且还不知晓。 姜书栋仔细的在这件墓室寻找有效信息,空无一物不免让人有些失望。 抱起肥橘走出墓室,高阔的空地依旧死气沉沉。 另外的甬道必须得去看看,希望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中间的墓道霉气很重,缺乏空气,刚一进入,姜书栋看到了一块石碑横在甬道中央。 “呼”。 姜书栋屏气吹向石碑,生怕附着在碑上的灰层被吸入鼻腔。 手里没刷子,想要看清石碑只能用这个办法。 怀里的肥橘眯了眯眼,眼睛几乎没睁开过。 石碑上雕刻着八个宋体字,“財寶自取,入則必死。” 怪不得,怪不得这甬道外空地上散落着财宝,合着就是让来到这儿求财的人自己去拿。 入则必死是带有诅咒性质的警告,盗墓贼在历朝历代都很猖獗,这是提防盗墓贼的手段之一。 石碑的警醒算是恩威并施了,求财自己拿,进去出了岔子纯粹贪心。 姜书栋抿着嘴后退,沉寂的智多星开口问道,“怕了?” 怕个屁,我姜书栋做人坦荡,不求财不害人。 宝物我不要,我也不进去。 “呵,毕竟宝贝都让你得了。”智多星的腹诽姜书栋自然听不到。 等到姜书栋走进第三条甬道,空气中的霉味减少,还能感受到清风拂面。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不少,似乎这条甬道能找到走出去的办法。 墓道比之前要低仄不少,同时也是上坡状。 在行进的过程中,姜书栋观察的更为细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第三条甬道越来越狭小,勉强行进十来米,从蹲到匍匐再也无法继续深入。 肥橘又在刨土,爪子和地上的石板划拉出响声,它看向姜书栋的眼神带着不解。 这条甬道的尽头与莽哥挖的盗洞距离接近,莽哥二人用小型破碎机打穿了糯米层。 连锁反应导致同一层的糯米硬土被震碎,眼前散落的糯米土块就是这样形成的。 坡度和土块让姜书栋大致猜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的垂直上方应该就是赵家二代祖的墓。 “这些个盗墓贼可真是不择手段。” 出于无奈的感慨并不能让他走出困境,希望被浇灭了不少,仅存的出路似乎只有中间那条甬道了。 姜书栋再次走到高阔的陪葬坑,看着三条甬道脑子里一团混乱。 刘公玄白天说这家祖上是明末的官员,祭祀用的明堂神路应该挖了三道。 当场打脸发现是七条,刘公玄不知道原因,姜书栋可是明白的。 肥橘在山壁中挖个洞,洞中有道麒麟门,原以为这家逾越礼数。 可当他真正的下了墓,发现与自己原本的想法又是不同。 刚才进入的左右两侧甬道,分别是墓葬的左右耳室。 耳室一般是存放死者生前使用的器具,食物包含酒水放置一处耳室,另一处应该放着代表死者身份的器物。 武将墓中的耳室有兵士俑、刀剑、车马器,而文官则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书籍等。 这座墓穴的左侧放着镇墓兽,这不符合丧葬的规矩。 而右侧已经坍塌,不知道原本存放着什么。 要不说盗墓贼让人憎恶呢,他们不择手段进入墓穴,毁灭掉的文物和历史记录是永远不可逆的。 原本是不想进入中间的甬道,现在是必须进去才行,活着走出去才是关键。 橘猫从姜书栋怀里跳出来,率先走进了中间的甬道。 石碑上的入则必死让人后背发麻,走过石碑才发现,石碑的另外一面也刻着字。 这石碑即是墓志铭,也是防盗的手段,姜书栋下细的看了下墓主的生平。 大致意思是:墓主名叫赵从康,蓉城华阳人,生于天启2年(1622),是蜀王朱至澍的副将。蓉城告急,赵从康携蜀王幼子出逃,辗转大江南北。 墓志铭有稍微夸张的可能性,之后的记载就是过五关斩六将,就差一哆嗦复国了。 在波折和动荡中,因为一场突袭和蜀王朱至澍失联,找了三年没找到。 不知去往何处的赵从康只能重回蜀地,这时候蜀地已经生灵涂炭,老虎结伴出现在路边,uu看书 .uukanshu.co饿殍哀鸿遍野。 赵从康勇武善战,当街屠虎,救民众于水火,这时候与李家的二姑娘相遇了。 李家恰好从两广来到蜀地,在赵从康的帮扶下在蓉城站稳脚跟...... (晚点把墓志铭的文言文补上。) 单从墓志铭和墓穴还不能明确判断墓主人的生平,还得参考其他史料才增加真实性。 此刻密林外下着瓢泼大雨,甬道中也有着滴答的水声。 饶是姜书栋能够黑暗视物,能见度也不过五米。 向里走已经变成了地砖铺设的阶梯,姜书栋突然顿足停下,地下似乎躺着人。 脑子直发晕,肥橘跑到前面开道,姜书栋隐约听见一声虎啸。 后者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肥橘,大脑已经恢复了清醒。 等他往下看时,果然是人,不过早就死了。 姜书栋呼吸急促,联想到石碑上的入则必死的话,隐隐觉得非同寻常。 蹲下身仔细看,这人的尸体已经成了骷髅,眼部空洞,头部的头发很短。 这人的衣物是麻制的短打服,脚步还有绑腿。 他的身子虽然蜷缩,但是能看出是男性。 身上没有明显的钝器伤痕,骨骼也没有发黑中毒的迹象,只是张大了嘴,似乎去世之前受到了惊吓。 再没有其他可以确认年代和身份的物品,暂且将这具骨骼归类于盗墓贼。 不再纠结盗墓贼的尸首,姜书栋步伐坚定的向下走。 “世间没有鬼神,只有对未知的恐惧,发现事实真相,走出墓穴!” 一十三 被困墓室 肥橘对墓穴中的一切都很熟悉,之前它一定跟着其他人来过墓室。 至于它为什么要挖很多洞,以及叼出猫眼石,答案只能在眼前的墓室中寻找了。 姜书栋走下阶梯,面前是一道砖砌的拱门,上方是板瓦、筒瓦以及勾头构成的屋脊。 墓室沿用死者生前居住的房屋来布局开凿,勾头上雕刻着狰狞的“彪”。 明代的六品武将身着彪补服,彪是小老虎,代表官阶地位。 走过拱门,地上居然还躺着尸体,足有三具之多。 这些尸体上的衣物和甬道里的那具属于同一年代,而不同的是,地上有了很多证明死者身份年代的物件。 距离姜书栋最近的尸首也成了骷髅,可是他腰部的衣物上还别着木质锤形物。 木柄已经腐蚀,垂直向下散落着黑灰色的粉末,锤头上有药捻式的引线。 而他的胸下还有墨绿色的“笔帽”,笔帽是铜制且生了锈,有小拇指指头那么大。 接连看了另外两具尸体,身下都有墨绿色笔帽。 他们的身份昭然若揭,死因也很明显,全是被笔帽给击中了。 搜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发射笔帽的器械,姜书栋退回台阶上的那具尸体前。 这人的死因也一样,也不见发射器去了何处。 这些盗墓贼应该是清末时期进入的墓穴,毕竟发射器不是任何年代都有。 据刘公玄所说,赵老夫人的父亲抢了别人的宝,被人寻上了门,时间范围已经缩小到了清末民国初年。 姜书栋退回这间墓室,墙壁上没有壁画,下细的观察,能发现砖体上的小眼。 “这伙人怎么在这儿就乱开发射器呢?” 笔帽会在狭小的空间形成流弹,这全是自杀式行为。 走过中墓室,脚面能够感觉没有坡度。 肥橘爬的很高,异瞳在高出发出亮光。 这里面的霉味很重,墙边也能看到发白的霉菌菌落。 “你蹲人家棺材上干啥,快点下来!” 心里虽然有点怕,姜书栋还是呵斥了肥橘。 两方棺材停在墓室中央,棺材一左一右,长短一致。 这应该就是赵家始祖和夫人的棺材了,姜书栋捧手作揖,“误入此地,无心打扰。” 说完之后脊背上的麻意蔓延全身,在这墓穴中见到棺材,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红色的木棺没有椁,也没有其他保护措施。 木棺的红色漆皮掉落了不少,隐约可见上面有漆画,是梅兰之类的植物,受到潮湿的气体和霉菌的影响不复以前的模样。 棺头一高一低,高的这端还漆着金色福字。 这无疑就是墓穴中的主墓室了,墙角没有任何器物,墓主生前喜欢的物件应该在棺内。 江曹是姜书栋喜欢的说书人,听他说起过入殓的程序。 入殓前,死者的儿女,按长幼次序排列成行,为死者净面。 一般用净帕在脸盆中象征性地蘸一下,然后再在死者脸上虚晃几下,表示擦拭,同时对死者喊道:“给您净面啦!”净面之后,亲属要瞻仰遗容,向遗体告别。 此时如果死者是女的,一定要有娘家人在场,得不到老舅的首肯是不能入殓的。 尸体装进棺材后,接着要钉棺盖。 镇钉要用七根钉子,俗称“子孙钉”,据说能使子孙兴旺发达。 钉钉子时,亲属一齐喊叫死者“躲钉”,然后向棺盖上撒五色粮,大殓告成。 此后,每天三次烧纸哭祭,谓之“捻香”,直到出殡为止。 富裕人家还要请僧道念经,超度亡灵。 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习俗,这样做也可以防潮防虫。 盖棺定论这个成语就出自丧葬习俗,想要获得墓主的随身用品,必须得打开棺材。 然而两方棺材有被撬动的痕迹,这伙盗墓贼是撬动棺材时遭遇了什么吗? 人是有贪欲的,饶是墓主已经让后人设立了钱财自取的提醒,还是不满足。 人有思维惯性,普遍认为越宝贵的物件儿越应该贴身放置,这伙人如果拿了外面的瓷瓶金银,也不会被当做陪葬品了。 姜书栋拎着橘猫就要走出墓室,门框上隐约可见一些划痕。 上面附着菌落,吹也吹不散,想要看清划痕必须用外物擦拭。 姜书栋并不希望在此处留下过多的痕迹,考古是保护,而不是破坏。 走出墓室,姜书栋压抑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墓室已经走遍了,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离开的出口,除了盗墓贼的尸体就是“一文不值”的文物。 姜书栋来到跌落的洞穴下方,雨水从洞口灌下来。 饥饿和长时间的紧张让此刻的他无比疲倦,“我该怎么出去?” 心越来越发慌,u看书.uukansh.cm 姜书栋抓了抓胸口,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洞穴越来越湿滑,尝试了几次都滑了下来,没有上面人的帮助根本上不去。 莽哥这两个盗墓贼本来就做的违法的勾当,指望他们相救,无异于痴人说梦。 越是心慌越觉得无力,他不是猫咪,没有攀爬打洞的能力。 手上没有工具,想要打洞回到地面也不可能。 没有食物没有光亮,就连时间也不知道。 姜书栋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肥橘蹲在他跟前,趁着他不注意钻进了洞穴。 陪伴也没了,姜书栋清楚的知道,如果继续保留这样的状态,他会顶不住心理压力。 人没有食物最高的存活记录是23天,没有水源最高是7天。 洞穴中面积小,姜书栋不需要耗费体力进行更高的新陈代谢。 自我救赎和心里疏导是遭遇危难时的最好办法。 雨水从洞中话落,浸湿了泥土。 水源解决了! 自己有23天的时间找到出去的办法。 不知道降雨会持续多久,姜书栋拿过来几个瓷瓶接水,喝的时候用衣物进行简单的过虑就行了。 若是能够离开,再把瓷瓶放置原处。 找到了希望,姜书栋走到陪葬品区域的空地上席地而睡。 太累了,恢复精神才能有更好的状态。 不断在做着自我安慰,宏伟目标一个没有实现,怎么能认命呢! 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姜书栋身子一阵蜷缩,地下是真的好冷。 一十四 第1道机关 墓穴上方的密林中,莽哥和麻杆儿已经守了两天两夜。 大雨把他们挖开的二代祖墓给冲塌了,他们目前的选择只能是守候跌入洞穴的姜书栋。 “莽哥,得不得已经嗝屁了哦,里头万一有粽子把他龟儿咬死了呢?” 麻杆说完这话,莽哥撇着嘴点了点头,“凶多吉少是真的,吓也要给他吓死。” 姜书栋进入墓穴已经两天两夜了,跌落时啥都没有,不吃不喝想必坚持不了多久。 而那刘公玄第二天给姜书栋打电话时却是无法打通,他的卦象显示姜书栋安然无恙,到底去哪儿了呢? 当事人早就被冷醒了,墓室内冷空气呼呼的往进灌。 肥橘躺在他跟前打呼噜,面前多了不少吃的,它离开是去给姜书栋找食物去了。 这猫的智商很高也通人性,知道姜书栋不能吃老鼠之类的生食,面前放的全是火腿肠。 肥橘当初在学校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被撸来撸去用尊严换来了食物,这些火腿肠获得方式应该也一致。 姜书栋吃着火腿肠补充体力,简单过滤的雨水入口有腥土气味。 恢复了精气神之后,姜书栋继续在墓室内寻找出路。 墓室在修建完成之后,会有封墓这个环节,如果能找到封墓的区域,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姜书栋先进入第三条甬道,垮塌的糯米层纹丝不动,这里距离地面最近,如果制作工具优先考虑从这处挖土离开。 雨水从细缝中渗透,甬道内并没有积水,墙边细小的水流向下流动。 姜书栋这才发现甬道的入口处有一道排水的沟壑,排水流通的位置并不清楚。 这条甬道的耳室虽然垮塌,但是大致方位靠近二代始祖墓,也靠近着山壁。 肥橘挖通的山洞后的那道麒麟门与这间耳室连通的可能性很大! 可惜人生没有早知道,姜书栋并不后悔自己没有打开那道麒麟门。 紧接着进入了左耳室的甬道,里面除了猛虎雕像并没有其他线索。 想要制作工具掘土,只能从陪葬坑以及主墓室找合适的器材了。 姜书栋清点了一下陪葬坑的文物,这家主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地面的痕迹逾越礼制,地下的陪葬品又太少。 瓷器除去被盗墓贼打碎的,完整的还有五十多件。 黄金器只有一件,刚好能够放在掌心的香炉。 这金质香炉纯度远比肥橘佩戴的铭牌要低,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有下坠感,亮度也低了不少。 翡翠项链一条,珍珠项链有两条。 不值钱的陶罐有很多,有的是炊具,有的是酒具。 铜钱币有五吊,都是崇祯通宝,上面还有绿色的铜锈。 考古类型学会根据出土文物进行分类,大类通常是材质,亚类是器具的功用如生活工具、生产工具和武器,细分就是武器如刀剑,生活工具是锅碗,生产工具就是锄头和铲子等。 这家主人是副将,武官都有自己的贴身武器,想必是当做贴身物品进入了棺材。 怪不得这些盗墓贼要去主墓室,眼前的陪葬品确实不太值钱。 可是这些蠢贼也不想想,墓主人生活在朝代更迭的时期,乱世藏黄金,有钱也肯定储存黄金这类硬通货。 等乱世安定了,钱财也花的不剩几分了。 盗墓贼多是蠢笨之人,这类人不思进取只想着投机取巧,做的勾当让世人唾弃,姜书栋简称他们脑子不好使。 姜书栋用哲学的思维来分析这伙盗墓贼的行为,“澄清前提,划清界限。” 他们生活在清末,接受的文化教育不多,盗墓贼的前提就是生逢乱世只为了生存,没有道德礼法。 而界限更加清楚了,他们是破坏求财,而考古人员是保护遗迹。 清晚期,大量外国人进入中原,强取豪夺半偷半抢走私文物,这群外国强盗居然被他们的同类称为勇敢的探险家,当真蝇营狗苟蛇鼠一窝! 这些“探险家”拿着青铜器在国外换来了财物和地位,国内的盗墓贼也专门朝着青铜器这类年代悠久的文物去盗掘。 这座墓中的文物多是瓷瓶和陶罐,在当时并不值钱,一时气恼就打碎了。 而盗墓贼里面经常会跟着自称精通风水的大师,认得主墓室的墓志铭也不惧怕,被利益裹挟的他们继续前行,因为他们知道棺材中往往有着更值钱的宝贝。 而他们意外死在主墓室跟前,姜书栋是又气又高兴。 气的是这伙人无恶不作,高兴的是他们死在了这里,没有撬开棺材,也没有活着带走陪葬品。 想到这,姜书栋内心更加坚定,步伐无比沉稳。 总有些人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挖你家祖坟你就沾沾自喜,等自己受到伤害又要寻求帮助和保护。 “可笑!” 姜书栋走进主墓室,搜集盗墓贼身上遗存的器物。 火烧棍的木柄早就被腐蚀了,好在他们没有点燃引线。 落在地上的黑色粉末是黑火药,姜书栋捻了一小戳,火药受潮已经无法使用了。 他们的骨骼并没有钙化以及风化,如果需要制作挖掘工具的手柄,用到他们也不失为一条出路,算是变相的惩罚吧...... 姜书栋再次进入停放棺材的主墓室,刚一踏进去就听到“咔”的一声响。 遭了,踩到机关了,怎么先前没有踩到? 姜书栋秉着气息没有敢动,主墓室后方突然响起吱的一声。 一根金属管从主墓室伸了出来,滋滋的冒出气体。 然而气体吹在姜书栋脸上全是新风的气味,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肥橘听到声音,不知道何时跑进了主墓室,跳在了上次趴在棺材上的位置。 金属管立刻就伸了回去,咔的一声,机关回调了。 肥橘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责怪,似乎在说,“你怎么乱跑!”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姜书栋仰天长啸,uu看书 ukanu.co 他知道盗墓贼是如何死的了。 赵家始祖墓葬是夫妻同穴,一个人先入葬,另外一个后入。 不知道后者何时入葬,家人就会做保护措施,肥橘待在的位置就是机关。 赵家后人在埋葬后死的先祖时,进入之后会先把机关关闭,这样方便停放棺材。 封墓之后,保护措施就留在了原地。 人家在墓志铭正面没说错,“求财自取,入则必死。” 这些人不知道进入墓葬之后,会触动机关。 那伙盗墓贼因为贪心,反而被摆了一道,“老子知道你肯定要进来,肯定不给你好下场。” 盗墓贼触发了机关,墓室后方的管道喷射出大量气体。 气体要么是甲烷之类的可燃气,要么菌类发酵产生的致幻气体。 盗墓贼本来就迷信,中了机关肯定要跑。 短时间呼入不知名的气体,情绪会紧张,身体也会因为缺氧而产生幻觉。 双重压力导致他们大脑失控,于是在低仄的墓道乱开枪。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中了机关的盗墓贼不甘心,他们这伙人没有奉献精神,只有被利益裹挟的自私。 他既然要死,也会拉上垫背的。 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姜书栋之所以没有中毒,很可能就是肥橘乱打洞,把有毒气体给泄露了。 “天不亡我啊。” 等姜书栋缓过神来,看着肥橘是高兴又迷惑。 这胖猫越来越神秘了,它又是怎么知道关闭机关的? 一十五 9死1生! 姜书栋在墓中已经待了四天三夜,并不知道现实发生了什么。 赵老夫人已经被家人安排出院了,私人医生和护士后天将会随飞机抵达蓉城,别人指明了要见姜书栋这个恩人,刘公玄必须把他找出来。 刘公玄此刻正在柏树林,探查了许久。 姜书栋带他发现的盗洞已经坍塌,在下方的坟包附近发现了不少烟头,而盗墓贼却不知所踪。 他今日给姜书栋卜卦的内容是:“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 看着卦象,刘公玄皱起了眉头。 这是八卦中的第三卦也是下下卦,水雷屯! 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雷雨交加,险象丛生,环境恶劣。 卦象意味着姜书栋现在处境不妙,生死存亡之际,物极必反也算是美好的开始。 “希望你小子能扛住啊!” 扛过现在的处境,小心躲避遇到的危机,死后重生一定会欣欣向荣。 刘公玄离开树林后,酒足饭饱的莽哥过来和麻杆儿交班守候,听见麻杆儿的呼噜声就踢了一脚。 “谁他娘不想活了?”麻杆骂骂咧咧的醒来,看到莽哥正一脸怒意的看着他。 “我才睡着三分钟,莽哥你放心,没得一点动静,这娃绝对没跑脱。” 姜书栋在墓里一哆嗦,从梦中惊喜。 肥橘不时的跑出墓穴带进来食物,节约点会让他在墓中安然度过20天以上。 姜书栋列出了挖洞的方案,第三条甬道的耳室并不适合挖掘,雨水让坍塌的泥土更重,流体状的泥土很容易在挖通糯米层后倾斜灌满甬道。 很可能就把人给活埋了,姜书栋只能从入口处想办法。 搜集了十几颗弹壳,绑在上端,能够清除盗洞上湿滑的苔藓。 姜书栋睡醒之后就开始行动,盗洞被雨水浸润,清除的进度很快。 盗洞是扭曲的形状,无法清楚看到上方,真不知道这伙盗墓贼是怎么想的,打洞也不挖直线。 将衣物捆在脚上增加摩擦力,不多时他已经离地面一米了。 出去的希望在增加,希望不会出其他岔子。 外面很快就入了夜,麻杆儿跑来盗洞处撒尿,他打着电筒照了眼盗洞就开始脱裤子。 “坏咯,不对劲啊。” 盗洞能够看到的底部没有了绿色的苔藓,这就说明他们守候的姜书栋在往上爬。 麻杆儿连忙唤来莽哥,后者打着电筒趴在洞口看了又看,弹头挖掘的痕迹就跟手指在挠一样,全是一道一道的。 “咋办?莽哥,这小子要是出来了,我们这事儿就被别人知道了。” 莽哥点了一支烟,抿着嘴长长出了一口气,“填了。” “这可是杀人啊!” “我们从没来过这儿,也不知道下面有人,怎么叫杀人呢?” 盗洞下方的姜书栋此刻正在休息,补充完体力正要继续扩开盗洞,突然从洞口流下泛黄又冒着气儿的尿液。 紧接着,大量湿润的流土涌入盗洞,逐渐开始堆积。 姜书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盗墓贼还没有离开,他们要堵住姜书栋最后的生路。 发疯似的刨开流土,扔掉自制的工具,直接用手刨。 身边的流土越来越多,上面的盗墓贼见着洞口久久没有堆积,也明白姜书栋在下面刨。 “你包个车,去买这些东西过来,加价也买回来!” 莽哥唤走麻杆后,拿着工兵铲不在填土,他只要守住洞口,姜书栋绝不可能跑出来。 “小子,你死定了。” 莽哥趴在洞口前,叫嚣着自以为是的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姜书栋知道此番算是凶多吉少了,他的处境实在太被动,对方收拾他不要太简单。 靠在石壁上,十根手指已经溢满了鲜血,手指缝全被填充了砂砾和泥土。 无力感席卷而来,姜书栋紧闭着双眼。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 父母先后去世,本以为有了智多星的帮助,日子会越来越好。 学习兢兢业业,生活积极向上,怎么偏偏是他遭受这些苦难。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鼻翼微微抖动,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的起伏。 也不知过了多久,麻杆儿买回来莽哥吩咐的水泥,标号买的是最高的,调制好了之后,倾斜而下。 虽然自知要死在墓穴了,姜书栋也没有做出无力的怒吼。 他在暗暗发誓,“若是我能出去,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水泥流动的速度很快,麻杆儿身子一颤,对着莽哥说道,“我怎么听到有人说不会放过我们?要不咱们......” “填!” 莽哥说完这话,水泥已经把盗洞封死了。 姜书栋无力的走出甬道,看着满地的陪葬品不由得想笑,本是一介书生,居然落得和盗墓贼一个下场。 肥橘此刻已经醒了,舔了舔爪子后伸了个懒腰。 “大橘啊,uu看书 .ukanhu.co 反正你也是兔子变得,就看你能不能活着出去了,我应该是没希望了。” 肥橘并不知道它进出的盗洞被封死了,可是情绪却会传染。 胖乎乎的脑袋在姜书栋身上安慰般的蹭了蹭,就蹲在一边开始吃火腿肠。 姜书栋的胡须现在很深了,头发也油乱不堪,沧桑感如同老叟。 他不想死,他想要做最后的尝试。 挖掘垮塌的右耳室是最后的机会,坐以待毙肯定没有生机。 决定好了之后,姜书栋继续开挖。 手臂伸的老长,挥舞着自制的挖掘器,唯恐糯米块松动造成二次坍塌将他活埋。 焦虑和紧张让他每一次睡眠补充体力的时间减少,梦中会击溃心理防线,惊醒之后马不停蹄继续开挖。 坍塌的糯米块已经被他移除到了甬道外,堆砌了有外面坟包那么大。 土层中早就没有了雨水浸润,姜书栋估算大致的时间。 外面的大雨应该停了有3天左右,九月份的天气会继续干旱。 糯米土层上部分是死黄土,缺水会皲裂,并且结块。 只要他耐心等,出去的机会还是有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赵家老夫人已经抵达了蓉城,赵家在珠港是大户人家,很顺利就和李氏族老认了亲。 一行人来到祖坟,却发现二代始祖的墓葬被打了盗洞。 作为后人,一切手续合法,修缮祖坟已经提上了日程。 有钱,办事儿就快。 唯一的生路,似乎也在阴差阳错中,被断绝了。 一十六 忠仆 墓室中不见天日,也不知年岁,姜书栋只能从食物的消耗来猜测在地下待了接近10天。 睡觉时抱着肥橘取暖,每次睡醒都是因为低温。 姜书栋醒后立马做热身运动,身体的新陈代谢现在十分缓慢,缺乏阳光浑身发软无力。 “我怎么老觉得睡着后有冷风呢?” 姜书栋也是纳闷,明明洞穴都已经被封存,怎么还有空气对流的幻觉。 睡醒之后肥橘没了影,姜书栋急着挖开耳室,也没有太在乎肥橘在干啥。 墓室被隔绝之后,鼻腔已经习惯了越发浓郁的霉味儿。只是空气越发稀薄,消耗体力最大的时候肺部很辣。 耳室的糯米层已经彻底梳通了,中间是薄薄一层砂石土。 “怎么有股水泥的味道?” 姜书栋终于还是发现耳室上方已经被修复,估算了一下时间,看来赵老夫人已经到达蓉城很多天了。 无力感席卷而来,姜书栋瘫坐在陪葬坑不知所措。 肥橘这时从左耳室跑出来,迈着轻快的步伐,如同不知忧愁的孩童。 肥橘跑到姜书栋跟前,在他膝盖间蹭了又蹭。 “你又来安慰我吗?” 姜书栋抚摸了肥橘的头,这猫的毛发油光水亮的,听到姜书栋的话,抬起头看了眼他。 一人一猫对上眼,姜书栋无奈的咧起嘴角,自嘲般的笑容还没出声。 “我草,你这胡子怎么这么多油。” 姜书栋凑近肥橘,这肥猫身上还有卤肉的味道。 天天吃火腿肠,嘴巴都淡出鸟了,卤肉的气味实在太容易分辨了。 “你怎么出去的?” 怪不得火腿肠数量不见少,原来这肥橘每天都出去给自己加餐,给姜书栋带火腿肠啊! 肥橘似乎听懂了姜书栋的话,立马起身跑进了左耳室。 姜书栋将信将疑的跟着走进甬道,这猛虎雕像居然被吊起在了空中,肥橘蹲在石板旁边,似乎在说,“从这儿出去的。” 原来这墓中还有一道机关,而且肥橘也知道! 姜书栋后背发麻,全是因为激动带来的颤栗,肥橘能够通过机关出去,他未尝不可。 猛虎雕像的下方是黑暗的洞穴,姜书栋克制住身体的抖动,走到那洞穴跟前。 居然还有人为布置的悬梯! 风呼呼的往进灌,姜书栋不再犹豫,下了悬梯。 等到姜书栋完全进入了机关地洞,肥橘也跳下了地洞。机关下的空气比墓室中更加纯净,肺部也舒缓了不少。 悬梯大约有六米高,等姜书栋跳下地面,肥橘跑向远处。 “咔咔”声就像是链条响动,悬梯折叠到头部上空,猛虎雕像再次封死了上方的耳室。 原来刘公玄说的丧葬制度没错,姜书栋发现的麒麟门也没错。 这赵家始祖墓葬一分为二,自己的墓室延续武将传统,而下方则是公侯格局的墓葬。 这处墓葬面积差不多有八十平米,高有六米,两边放置的全是木质的箱子,正中央立了一块碑,很可能又是一块墓志铭。 目前还不知道肥橘是怎么跑出去偷食的,但是出路一定能在这里找到。 木质的箱子已经有腐烂的迹象,甚至有很多的箱子已经被虫给蛀垮了。 姜书栋走到木箱子跟前,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了。 这里面居然全部放置着金锭! 金锭的形状像是人类的腰部,首位两端凸出,中间是半圆形的凹槽。 姜书栋颤巍巍的拿起一块金锭,金锭底部还刻着宋体小字。 “随驾银作局銷镕,玖成色金贰拾两重,永樂贰年。” 随驾银作局是明朝宫廷内府制作的皇室官银,相当于造币厂。 这刀刻的小字儿意思是说,20两重一块纯度为90的皇家金锭造于永乐二年。 接连探查了好几个木箱,里面都是官银,只是制造的年份不同。 这赵从康怎么会有皇帝赏给蜀王的金块,而且数量还这么多? 姜书栋走到石碑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小字儿,肥橘蹲在碑上舔舐爪子。 “幸甚陛下见此书,微臣命已休。当日与君别,吾知此生恐难再遇。为尽陛下所令,微臣得已保先王遗存之巨。将军镇明图,臣子守万金,恭祝陛下早日复明!” 石碑原来是一封信,姜书栋结合上方赵从康的墓志铭,大致知道了这些话的意思。 “很高兴陛下能够见到这封碑书,我赵从康应该已经死了。当初为了完成陛下的指令,和陛下分别时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恐怕不会再见到陛下了。幸运的是,我已经替陛下保住了先王留下的巨万黄金。希望陛下得到这些钱财之后,能够早日复兴明室。” 这番话说的有几分悲凉,赵从康也应该知道蜀王后人来取财物遥遥无期,不然一定不会把书文刻在碑上,纸和竹简保存的时间可并不长久。 臣子守万金的意思倒是能猜个几分,uu看书 ww.uuanhu.cm应该是赵从康让自己的子孙世代守护这个地方,直到有朱家人来取走为止。 “将军镇云图?”姜书栋碎碎念出这段话,这是什么意思,赵从康也算是将军,怎么还提及别人呢? 肥橘听到这段话,眼前一亮,跳在姜书栋的肩上,舔了一口他的脸。 “怎么,你是将军?”肥橘又舔了一口姜书栋。 “你还真是将军?”肥橘再舔。 “将军?”肥橘继续舔。 “将军!”肥橘高兴的又一口舔在姜书栋脸上。 “哈哈哈哈哈!”姜书栋忍不住笑,肥橘果真名叫将军,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肥橘镇守地下墓室,了解墓室的一切构造,没有人会想到守护财宝的是一只肥猫。 而赵从康的后人则世代生存在这个镇上,地面的祖坟也是刻意为之,守护财宝时更加名正言顺,可谓是双保险。 姜书栋忍不住鼓掌,这赵从康好一个忠臣! 肥橘见到姜书栋时并没有表现出野猫的野性,甚至把墓中的猫眼石带给姜书栋。 肥橘很可能认错了人,把姜书栋误认为了蜀王后代,才带他来取走宝物。 而赵家又已经破败,出了个盗墓贼的后代让赵家蒙羞不说,看守祖坟的直系后代也远走他乡。 尘封的秘密被姜书栋误打误撞的揭开了! “将军,怎么走出去啊?” 肥橘听懂了姜书栋的话,灵活的爬到墓室顶部,触发了第三道机关。 面前缓缓降落下一个石盘,赵从康居然还设了第三道保险! 一十七 重见天日 赵从康身为武将,考虑如此周全着实让人佩服。 石盘有生日蛋糕大小,两端的金属块连接着头顶可折叠升降的金属架。 姜书栋看着机械结构连连称奇,这精密的构造和技术放在现代也不过时。 古人的智慧在这些艺术品上展现的可谓淋漓尽致。 弩机和战车之类的古代武器也都是华夏古代机械史的瑰宝,姜书栋端详了好一阵,赞不绝口。 “将军,这机关咋弄啊?” 肥橘盯着姜书栋,好似在说,“对啊,咋弄啊。” 肥橘也不知道这机关咋打开,它进出都是通过自己挖的小洞。 “滴血在石盘上。” 智多星很多天都没有出现了,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似乎沉睡了许久一样。 “啥工作原理啊?” 姜书栋希望获得科学的解释,等了半天也没换来回复。 难道这石盘可以检测藩王血脉? 姜书栋将信将疑的伸出手,肥橘睁大了眼,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也对,这金库建起时就已经和蜀王失联了,肥橘也不曾见过有人开启这道机关。 身边没有合适的物件划开手指,伸手咬也没咬破。 “你可真磨叽。” 智多星骂了一声,姜书栋也不生气。 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姜书栋手指已经见了血。 肥橘收回指甲,若无其事的舔了下爪子。 姜书栋将血挤压在石盘上,咔的一声响,石盘稍微一转又没了动静。 “我本来就不是朱家人,无法启动机关也是应该的。”姜书栋语气平淡,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验的血。 智多星又骂了几句,姜书栋听完默不作声,伸出手对着肥橘指了指左手掌心。 能够清楚听到肥橘指甲划过手掌的声音,血快速就冒了出来。 姜书栋握紧拳头,掌心的血就像是流水滴在石盘上。 石盘如同饥渴的猛兽,贪婪的汲取着。 姜书栋看到自己的血带着荧光,渐渐地,荧光附满了石盘。 血液在石盘中央汇聚,呈发散式放大着圆圈。 最终荧光色的血流在石盘一分为二,分别流向石盘两端的机械上。 荧光流淌过的位置会发光闪烁,姜书栋和肥橘一脸不可思议张大着嘴巴。 一人一猫同时抬头,只见两道荧光朝着升降的机械逆流而上。 “哄”的一声响,能够清楚感觉到地面微微的震动。 远处刻着告知文的石碑隐入地下,尘封的地道第一次派出用场,也是最后一次。 姜书栋不可思议的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他姓姜的怎么和藩王扯上关系了? 而石盘少了姜书栋的血液,渐渐失去了光泽。 石盘中央亮起最后一道闪亮的光芒,姜书栋似曾相识,这光芒的纹路和肥橘项圈上的玉扣纹路一样,看来这些机关都是出自一个工匠。 进入地道前,姜书栋特意返回了赵从康的墓穴,清理了自己遗留的痕迹。 智多星出口问道,“不带两块走?” “不。” 一块金锭20两,明代的一斤等于16两,怎么说也有小600克了。 “以后可进不来了。” “就让它和历史一起尘封吧,毕竟不是当初那个时代了。” 地道是向上的阶梯,姜书栋连走带爬,出去的路就在地道中,如何压制得住内心的激动? 我姜书栋活着出来了! 地道连通赵氏祖墓上面的山洞,姜书栋推开朱色麒麟门,肥橘挖的洞就在眼前。 姜书栋回过头看了一眼地道,缓缓合上麒麟门。 外面还是夜晚,等姜书栋和肥橘钻出地洞,山体震动激起了灰土。 蜀王金山被永远封存在了地下,历史的秘密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 姜书栋稍感失落,继而隐入了树林。 -------------------------- 清醒已经是两天之后,姜书栋躺在别墅的大床上,死后余生的他此刻十分无奈。 智多星请来了私人医生和看护,给他打点滴输营养液,3个看护8小时换一次班。 精心服务伴随着高额的账单,本来欠智多星60万,这次完成任务就抵消5万块。 拼着老命执行完守夜的任务,差点没活着出来不说,60万账单现在不减反增,还多欠了2万块钱。 “给你请医生你不能不接受啊,不接受你就没命了,没命了谁给我还钱?” 每天还有体能恢复训练,智多星对姜书栋的食物也有了严格的要求,不能对付着顿顿吃素面和馒头。 一天三顿科学搭配,碳水粗粮、纤维水果、脂肪、全脂牛奶一应俱全。 连带着肥橘也跟着大鱼大肉,下午就在阳台打盹儿,乐得眼睛就没睁开过。 而且,还必须配合大量的运动,连祖传的姜家拳也得每天早起打一套,增肌又减脂。 姜书栋必须接受剥削,谁让别人是债主呢。 智多星给姜书栋奖励了一部手机,总算人道了一次,国为的顶配折叠旗舰机外面得卖小两万块呢。 将电话卡插进手机后,十几条短信滴滴滴的接连响起。 “书栋,你去哪儿了,有人在学校找你。”——陈丽丽发来的短信依旧带着关切。 胡柯也发来了三条消息,先是提醒食堂兼职,又提醒姜书栋有人在学校找他,最后一条是让姜书栋不要重蹈覆辙。 怎么这胡柯和陈丽丽的短信是话里有话啊。 最后一条是刘公玄发来的,“去你们学校也没找到你,钱转你支付宝了。” 连忙打开支付宝一看,果然有十万块的余额,姜书栋内心难免激动了不少。 真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 这胖子仗义,现在说到做到的人不多,这朋友算是交下了。 “你打算怎么支配这个钱?”智多星的语气平淡,他想知道姜书栋的安排。 见微知著,这可以看出姜书栋对未来的规划。u看书 .uukanshucm “先还你7万块,剩下的3万块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思考了片刻,姜书栋补充了一句,“我的学分早就修够了,但是我需要很多钱买资料书籍,因为我想要考博士。” 智多星没有任何异议,从支付宝划走了七万块。 目前欠智多星55万,身上还有3万块可以支配。 恢复好了身体,已经是九月下旬了,姜书栋准备写一篇考古学的论文,标题是《古代遗迹与古人心理博弈的客观联系》,这是赵从康的家族墓给他带来的方向。 赵从康的墓与其他发掘的遗迹不同,敞开陪葬品任由取之,提醒你进了主墓室就得死,由此来增加人的恐惧。 之后利用人性的贪婪,让盗墓贼铤而走险,触发机关后恐惧到达临界点,最终自相残杀。 古人对人性的把握,逻辑之缜密由此可见非同一般。 这个月智多星没有继续发布任务,姜书栋重返校园,同学们看到他都是一怔。 姜书栋的气质发生了飞跃的变化,本就眼窝深邃鼻梁挺拔,放下眼镜后目光如炬,健康的生活更让他活力十足。 “姜书栋不是被一个道上混的艺术家追债追到了学校吗?怎么变化这么大?” 个别同学给姜书栋说出了实情,说是一个胖子梳着长发长得那叫一个凶神恶煞,到了学校就急匆匆的要找他。 人言可畏,明明是送钱,被传成了追债。 走出教室漫步在校园,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书栋,是你吗?” 一十八 花蛇 校园已经有了秋天的痕迹,道路上不时飘下黄色的枫叶。 姜书栋听到有人唤他,转过身就看到了陈丽丽。 对方身材高挑,穿着粉色的短裙,长发披肩稍显文静,淡蓝色的眼影让她少了韶华女子的灵动,多了几分妩媚。 “成熟了,比以前更好看了。” 姜书栋与她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办理休学时,久别重逢之后,姜书栋不免也回忆起了过去。 大一入学时,父母尚在人世,没有生活负担,也没有债务压力,有大把精力在课余追求陈丽丽。 好在自己已经挺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现在的一切都蒸蒸日上。 陈丽丽此刻见到姜书栋,发现他的变化越来越大,举手投足的从容和自信完全没有过去文弱的书生气。 在陈丽丽的世界,人的气质是受金钱影响的,姜书栋当初追她时就表现出家境殷实,如今更是让她确定了姜书栋继承了财产。 陈丽丽走到姜书栋跟前,眼圈发红。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在你最难受的时候陪着你。” 姜书栋喉结一动,看着对方楚楚可怜一副自责的模样,内心的柔软被触碰到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 听到姜书栋的回答,陈丽丽捏着裙角,“你真的不会怪我误会了你吗?” 姜书栋长呼出一口气,母亲去世的时候,四处求人被拒不说,村里的远亲也不顾情面来诓骗钱财,追求很久的陈丽丽也发短信责怪他,当时确实有些不忿。 父亲在世时教育姜书栋,以恕己之心恕人。 现在一切都好过了,没必要因为陈丽丽的误会就继续生气,成大事的男人要有容人之心。 陈丽丽咬着嘴角,水润的双眼让人动容,“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过去?过去也是姜书栋求而不得啊,这话模棱两可暧昧不清,姜书栋不知道怎么回答。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见到女的娇滴滴的模样就智商下线。 “切。”智多星不免嗤之以鼻,一阵腹诽,你个250有你好受的。 见到姜书栋半天没回答,陈丽丽伸手戳了下他,“我请你吃饭吧。” 二人走在校园的羊肠小路上,郎才女貌频频引得别人的瞩目,姜书栋却在想到了小镇上吃点啥。 来到镇上的小龙坎火锅店,陈丽丽正在点菜,嘴上念道,“我记得你喜欢吃毛肚鸭肠。” 陈丽丽居然连自己的饮食习惯都还记得,姜书栋感动的同时也不得不审视两人的关系,看来陈丽丽以前对他是有好感的。 火锅店的蘸碟得自己打,陈丽丽拿起姜书栋的碗,让他不要动,“我知道你不吃蒜,吃小米椒会胃疼,但是你和阿姨一样喜欢吃香醋。” 陈丽丽体贴入微,展现的如同温柔细致的女朋友,比很多人都了解他。 不过姜书栋不是不吃蒜,是损友在他每次约陈丽丽时都告诫他,吃了蒜口气重,万一发生点啥...... 陈丽丽打好蘸碟,走来时嘴角含笑,姜书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如果能和她谈一场恋爱也挺好的。 服务员上好菜,二人有说有笑的谈着过往。 “你记得你送我第一份礼物是什么吗?”陈丽丽喝了一口酸梅汁,媚眼如丝。 “是你的生肖雕像。” “你还记得啊。” 怎么不记得,这件事被室友追着笑了两年。 姜书栋在网上精挑细选,货比三家精挑细选,花了一千多块买了个紫铜小老鼠。 自己觉得很满意,这个老鼠也太好看了! 造型可爱,手感厚实,一看就上档次。 雕像有一个巴掌那么大,老鼠是陈丽丽的属相,这礼物能跟着陈丽丽一辈子,保存妥当还能当传家宝。 而且打造的工艺用的是失蜡法,“青龙尊盘”这件文物也用的是失蜡法,正合姜书栋的心意。 网店老板为了感谢第一个客人,还给姜书栋赠送了红色的锦盒。 陈丽丽当时拿着这锦盒只觉得太有分量了,装的是啥首饰啊,这么重。 打开一看,气氛短时间都沉默了。 一同回忆起了过去,姜书栋挠了挠脑门,自从那次之后就已经明白,送礼物得投其所好才行,不然钱都白瞎了。 “书栋,你打算毕业后干什么啊?”陈丽丽今年大四,即将面临着毕业。 姜书栋把考博的计划告诉了陈丽丽,顺便反问了一句。 “我就先工作呀,然后等他从燕大博士毕业。” 姜书栋自然是明白陈丽丽的言下之意,u看书 wwukansh.cm来的太突然了,神经都呆滞了。以前也只是幻想过,当真切的发生时才难以抑制激动。 叮叮叮,姜书栋手机响起打破了暧昧的气氛,姜书栋看了眼拨号人,给陈丽丽示意要去接个电话。 陈丽丽了解很多奢侈品品牌,从箱包到数码就连汽车也有涉猎,姜书栋刚摸出手机她就注意到了,国为折叠机的预售价都是两万多,几个普通学生买得起? 姜书栋的种种表现都坐实了继承财产,陈丽丽咧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像他这样没经历过女人的男生,比那些久经沙场的老油条方便拿捏多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姜书栋本来就对她有好感,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正是最好的金龟婿。 温柔乡英雄冢,世间几个少年郎逃得脱花蛇的毒。 满以为收获爱情的姜书栋走到火锅店门口,接通了刘公玄打来的电话。 “玩消失呢,收到钱也不回个信。” “忙着写论文,有什么事儿啊。” “待会儿见面说。” 和刘公玄约好之后,姜书栋回到了饭桌,陈丽丽已经把单买了。 两人在镇上漫步,姜书栋把陈丽丽送回学校门口,后者体贴的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儿,她自己回宿舍。 告别之后,陈丽丽笑着做出了电话联系的手势,“忙完了记得给我说一声,我给你发消息不许不回!” 看着姜书栋离开之后,陈丽丽打了一辆车扬长而去。 刘公玄约姜书栋去市里小酌一杯,心情尚好欣然接受,只是不知道这胖子有啥事儿要说。 一十九 将装x进行到底 【套路玩得深,谁把谁当真。智多星提示,最新任务伪装者已触发。】 【伪装者任务2.1,加入红酒爱好者协会成为会员,每周参加聚会。】 【任务完成奖励,减免10月份五万元最低还款额。】 智多星让姜书栋去见刘公玄之前,去别墅三楼的衣帽间换上西装。 姜书栋推开衣帽间的门,暖色灯光瞬间亮起,手包、公文包、西装、衬衣、领带、皮鞋、腰带一应俱全,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衣帽间的物品如此丰富且价值不菲。 随意挑选了一套灰色双排扣西装,衬衣却让人犯难。 清一色的碎花衬衣最是考究人的气质,有的人穿上这些像剪头发的托尼,有的人穿上就像达克。 姜书栋换好衣服,智多星让他拉开了表柜任意选择一块机械腕表佩戴。 “这,这坏了我可怎么赔得起?” 姜书栋是见过世面的,他父亲在世时也才戴着十多万的劳力士,智多星居然让他从百达翡丽这一级别的奢华名表选一块。 选择时智多星也不提个建议,只能随手选一块看起来最便宜的。 不多时,别墅车库驶出一辆黑色法拉利812,智多星提前把姜书栋的话给封死了,开车不要他出油费和租金。 很快就到了市区的酒吧街,超跑的轰鸣声引得很多人的注意,他们都想看看车上下来的到底是谁。 是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还是帅气的欧巴呢? 姜书栋下车后把钥匙交给泊车员,给小费的时候一阵肉疼。 和刘公玄约定的酒吧在电视塔顶楼,全透明电梯快速上升,姜书栋看着繁华的城市有些迷茫,智多星为什么要让他完成这个任务? 刘公玄订的卡座上摆满了啤酒,看到服务员带着姜书栋走来,微微一愣,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大。 两人打过招呼之后,刘公玄给姜书栋倒了一杯啤酒,“喝的惯这个酒吗?” 姜书栋点点头,他父亲以前在法国留学,最常喝的就是1664,玫瑰味的啤酒冰镇后入口回甜唇齿留香。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此时酒吧的dj正在暖场,声音还不是太嘈杂。 “你去哪儿了?”刘公玄瞟了一眼姜书栋佩戴的手表,这小子这么有钱的吗?那之前说他做兼职都是装的? “盗墓去了。”姜书栋知道刘公玄在打量自己,“才把宝贝出手。” 刘公玄哈哈大笑,“我知道你遇到了危机,庆幸的是你走出来了。” 姜书栋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刘公玄说的没错,他差点就当陪葬了。 “赵家人已经来过了,没见到你这个恩人又急着回去给赵老夫人治病,你应该知道吧?” 姜书栋闻言点点头,那日才从地道逃出来,就看到赵家祖坟已经重新修缮了一番,想到这个就让人憋屈,第二个逃出生天的希望居然是被赵家人给浇灭的。 “没抓到盗墓贼,只有你见过他们,那晚我喝醉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没联系到姜书栋,自然就猜到是那晚上产生了变数。 姜书栋端着杯子微微颤抖,双眼看似迷离的盯着舞池,深呼出一口气之后,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势。 犹豫再三,姜书栋还是没有说出实情,“我不想回答。” 呵,莽哥和麻杆儿,你们应该想不到我还活着吧! “接下来啥打算?还盗墓吗?” 此时酒吧氛围已经被调动,年轻人的荷尔蒙在酒桌和舞池散发。 “你大点声,我没听见。”姜书栋说话全靠吼,酒吧声音太大,身子都跟着音响一起颤。 “出去说!” 刘公玄是想跟他好好喝一场,那天被灌醉实在丢面儿,今天才发现啤酒这一块儿他属实不行。 而姜书栋就觉得刘公玄脑子有毛病,既然要说事儿干嘛找个这么吵的地方。 姜书栋走出酒吧时,隐约看到陈丽丽进入了厕所,转念一想并没有追上去确认,人姑娘才给他发了消息说晚安。 两人走到酒吧一条街,刘公玄开口问道,“以后打算干啥?” “你说我干啥,学生不读书我天天盗墓呗?”姜书栋气没打一处来。 刘公玄被呛了好几句也没有生气,“燕大的考古专业不错,有兴趣转学吗?” “来年考博就行了。” 刘公玄得到姜书栋的回答若有所思,二人刚好走到一家酒庄前。 “老弟,红酒你行不行?” 姜书栋正打算拒绝,突然想起了智多星的任务,他需要加入红酒爱好者协会,有刘公玄出资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酒庄服务员见到二人走来,连忙推开门迎接。 酒庄在国外是酿制和储存葡萄酒的地方,在国内因地制宜,成了喝红酒休闲聊天的轻吧。 姜书栋现在进入陌生区域会下意识的观察环境,这是离开墓穴留下的习惯。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橡木味,酒庄的装潢和内部构造也一览无余。 两边的酒架上放着不同的酒水,葡萄酒种类不如白酒多,分类要么是根据颜色要么是根据甜度。 在国内大多是根据价格区分,进口酒庄的原产地直接影响利润。有钱人哪儿知道什么口感味道,钱的味道才最是香甜。 姜书栋二人选择了吧台的位置,服务员撤去后,会有品酒师提供服务。 智多星补充了任务要求——将装x进行到底,彻底伪装成一个放浪形骸的公子,他会在关键时刻提供帮助。 “两位先生没有会员卡吧?”品酒师开口说话,姜书栋这才抬起头仔细看了眼对方。 这女的相貌上乘,一席长裙将曲线勾勒的清晰,美艳不可方物。 姜书栋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对方也不逊色几分,跟姜书栋对上了眼眸。 “难道是因为你记得每个会员的长相吗?”姜书栋语气平淡,一旁的刘公玄没搭话。 品酒师婉约一笑,撩起耳边散落的红色卷发,“我是这儿的老板薛玉凝,很高兴认识二位。” “玉鳞熬出香凝软。并刀断处冰丝颤?” 薛玉凝闻言微微睁大眼,这首宋词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免对姜书栋好奇了几分。 姜书栋哪儿记得住那么多宋词,全靠智多星抬了一手。 “新到了玛歌酒庄的红酒,二位帮忙品鉴下?”薛玉凝旨在请二人喝一杯,换了个让人容易接受的说法。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这是笼络富人的极好方式,毕竟吃人的嘴软,受了恩惠就会促进消费。 消费得起高端红酒的人家境殷实,高端服务行业资源整合确实很便利。 姜书栋斜着头,“买不起吗?”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刘公玄也没想到姜书栋会这样冲着美人说话。 继而又补充了一句,“直接醒两瓶,先拿点饮料漱口。” “抱歉先生,我们这儿没饮料。”薛玉凝回答时有些错愕。 姜书栋稍一叹气,指着墙边一排售价上千的干红说道,“那些不是饮料是什么?” “就不用办会员了,直接刷卡。”补充完这句话,就看着刘公玄。 “这小子装了x,就让我付钱?”刘公玄忍着没发作,摸出了自己的银行卡,他想看看姜书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姜书栋进来时就摸清了这家酒庄的消费情况,uu看书 asu 外面的一排酒并没有采用恒温保存,价格自然不会过高。 薛玉凝恢复了笑容,服务行业什么人都会遇到,对姜书栋捉摸不透也不会有情绪表露。 行业素质让她照着要求开了两瓶“饮料”,接着就转过身醒那价格昂贵的玛歌。 “吹了。”姜书栋说罢就要举瓶,怪不得没让薛玉凝倒酒。 “吹了?”刘公玄面露难色,还是举瓶碰了下。 吨吨吨吨,姜书栋一饮而尽,掷瓶时还打了个嗝。 薛玉凝转过身一看,刘公玄也喝完了,两个人指定是性格狂野的富二代。 她一个女性能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开酒庄,自然有丰富的阅历。 一眼就认出了姜书栋的服饰品牌,看到他佩戴的手表后微微错愕,百达翡丽价值不菲,但也符合富二代小开的身份。 “开酒。” “开酒。” “再开。” 红酒有个特点,喝的时候不会让你感觉难以下咽,醉的时候让你感觉自己还能喝。 还没有喝玛歌,姜书栋已经有些晕了,虚眯着眼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看着薛玉凝站在吧台里,正要移开视线,后者撩了下发丝,姜书栋居然看到她佩戴的玉镯在发光。 姜书栋晃了晃脑袋,玉镯还是亮着光。 “我一定是醉了!” 姜书栋起身去厕所洗了个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等他走回来时,刘公玄已经趴在吧台打呼噜了。 “我草,”玉镯真在发光,而且还是被丝线缠绕着的。 二十 良禽择木而栖 薛玉凝被姜书栋的目光看的有些发麻,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复杂,深邃又难以揣摩。 姜书栋还处于疑惑中,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能看到对方手镯上的棕色丝线? 这时候酒庄里就剩下他们两位客人,刘公玄像一滩烂泥,靠哪儿倒哪儿。 “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说完,姜书栋一把扛起刘公玄,这猪可真重。 “先生,玛歌红酒还没有品尝,我替您重新封存好,请尽快来本店饮用,以免失去口感。” 姜书栋微微点头,扛着刘公玄走出了酒庄。 此时是凌晨2点,酒吧街依旧灯红通明,帅哥靓女三五成群走出酒吧,今夜酒店又是锣鼓喧天。 喝了酒不能开车,也不可能喊个代驾就把刘胖子丢在地上。 姜书栋扛着刘公玄在街上走,引得人频频侧目,一个大胆的女孩大声喊道,“帅哥,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走过路口的转角,刘公玄立马从姜书栋背上挣脱,平稳的跳在了地上,看模样完全没有醉意。 “醒了?” “我就没醉。” “没醉你装什么?” 刘公玄左右看了一眼,“跟我来。” 说完就朝着路口的尽头走去,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个老板不对劲。” 姜书栋闻言想起刚才看到薛玉凝手镯上的丝线,难道刘公玄也看到了? “哪儿不对劲啊?” 刘公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女的身上有死气!” “啥玩意儿?”姜书栋一脸疑惑,手镯上的丝线是死气吗? “嗨,说了你也不懂,这女的接触过尸体。” “这不挺正常吗,万一家中长辈去世,才服完丧呢。”姜书栋是唯物主义者,想到对方的身份连忙补了一句,“别整天传播封建迷信嗷!” 刘公玄一副果然你要这么说的表情,“啧,这死气就相当于是尸体腐烂后的气味,只是说法不一样。” “你确定?不是你喝多了?我怎么没闻道呢?”姜书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也确定了这薛玉凝不对劲。 “让你闻到我还干啥?”刘公玄一脸高傲,“我跟我师父曾经受政府邀请,迁了一座清朝王爷的墓,那王爷的棺椁损坏了,尸体上就是这味道。” 说完这话,刘公玄和姜书栋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说道,“我好像......”,“你先说。” 过去王侯将相死后,会有特殊的方法保存好尸体,在尸体内装填药物以及一些化学品,能够让尸体不会腐烂。 “你确定你这鼻子没闻错?”姜书栋嘴上这么说,一个猜测也油然而生,那薛玉凝的镯子难道是墓里出来的? 刘公玄肯定再三,“不信咱们今晚上再来一趟。” 为了避免酒精上头导致判断错误,二人约定好了今夜再会酒庄,姜书栋也乐得有人出钱买酒,反正他需要完成任务。 “你跟着我干啥?”两人朝着一个方向走,随即又一起回答对方,“我取车。” 代驾把刘公玄的陆巡越野车开出停车场,姜书栋笑道,“你们这行挺挣钱啊。” 刘公玄一脸得意,“一般一般,为人民服务。” 紧接着,法拉利812也驶出了停车场,看着姜书栋上了副驾驶,刘公玄骂了一句,“我草,装穷!” 轰鸣声响起,姜书栋叹了一口气,他这是狐假虎威,是真的穷!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起床例行锻炼,跑完步回来神清气爽。 现在的姜书栋身体素质开始加强,新陈代谢比以前快,昨晚上喝了那么多红酒也没有宿醉。 吃完早餐去书房,肥橘还躺在地上打呼噜,这胖猫又肥又懒,脖子都胖没了。 前些天制作的拓本还放置在书桌上,姜书栋这才想起肥橘的纯金铭牌。 这铭牌上的明图还有其他人知道,会不会是藩王的后人? 连忙起身打开保险柜,姜书栋惊奇的发现,他确实能够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纯金铭牌和项圈上也有着丝线缠绕,只不过是白色的! 而酒庄老板薛玉凝的镯子是棕色的,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 “纯金铭牌是传世古董,难道那玉镯也是古董?还是像刘胖子说的那样,是墓里的文物?” 有了假设之后,姜书栋迫切的需要对比一下其他文物古董。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换好衣裳出了门,目的地古玩交易市场。 正巧刘公玄打来了电话,这胖子一天到底有多闲。 两人见面之后,姜书栋上了刘公玄的越野车,胖子揶揄了几句,“还跟我装穷,咋不开你的法拉利呢?” 姜书栋皱起了眉,“我说你没事儿就缠着我干啥?” “想听真话?我说了你信吗?”刘公玄说话的口气一本正经。 “信。” “师傅说我命中有贵人,跟着他就能干大事儿。”刘公玄说起他的师傅一脸自豪。看书 .uukanshu.co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你的贵人?”刘公玄的话在姜书栋耳朵里,算是另外一种恭维。 “贵人遇事能够逢凶化吉。”刘公玄把车停在路边,兴奋的补充道,“前些天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我给你卜了两卦,第一卦是你凶多吉少。第二卦是你如果能够逢凶化吉,日后飞黄腾达。” 姜书栋闻言一愣,他一个学历史和考古的学生,以后飞黄腾达也就做个博物馆馆长或者教授,值得刘公玄这么吹吗? 看着姜书栋似乎不相信,刘公玄补了一句,“你要做的事儿一个人办不了,必须得有我帮忙。” 如果姜书栋日后继续从事田野考古工作,那刘公玄确实还是有助力。 在哲学范畴中,这个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而物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被人为发现的。 刘公玄会风水同时也是建筑系的高材生,风水在古代可以被认作是物质的规律,而建筑就是物质。 通过赵氏祖坟刘公玄展现的能力来说,他确实能够在考古中给姜书栋提供帮助。 “你也知道,风水不是迷信,只是古人没有科学的概念,而普通人也不知道风水在现代科学中的解释,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哪怕自己无知。” 刘公玄这番话说的有些无奈,然而也是事实。 “既然要跟着贵人,那你还不开车?”姜书栋权衡了一番利益关系,刘公玄这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对钱财的态度还是能看清为人,至少言而有信。 “去哪儿?” “古玩市场。” 二十一 5行8卦 周末的古玩市场人头攒动,交易场面也是热火朝天。 市场两边是店铺,中间是地摊,地毯往地上一铺,摆上工艺品就开始营业。 在古玩界有个说法,“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老板们用低价押宝,等待贵客用成倍的价格购买。 二人走进了古玩街,刘公玄不忘提醒保护好财物。 “现在生意不好做啊。” 小说里的人有各种异能,去了古玩街就有捡漏的奇遇,100块博10万的桥段比比皆是。 可是能在古玩街做生意的老板都是人精,认不准的东西也不会摆出来卖。 刘公玄侃侃而谈,姜书栋只觉得自己被看穿一样,他真实的想法就是像小说的主角一样,来捡个漏赚点钱。 还别说,地摊上摆放着的物件儿样式那是一个古色古香,不少东西还能看到上面的泥土。 然而姜书栋很失望,他并没有从这些物件上看到丝线。 “难道目前看到的东西全都是现代的吗?”姜书栋稍一叹息,能从古董文物上看到丝线会不会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古玩街现在有转行的迹象,早二十年确实能够买到古董,随着社会发展民智也在提高。 以前有农民从地里干活,挖出来一只碗,到了市里铺一个蛇皮口袋,蹲着就有人来问价。 后来骗局越来越多,监管也越发严格,这种桥段已经变成了卖人形何首乌。 如今的古玩市场卖的最多是串儿,盘串儿在现代很流行,成本几十能卖出几千,比假古董利润还高。 “我说你到底想看什么啊?” 刘公玄跟着姜书栋也饶了好几圈,连目标都不知道。 “我想看看传世古董。” 听到姜书栋的回答,刘公玄先是错愕,紧接着开始憋笑,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这里面能有什么古董,那些店铺里兴许有,但是也不会把宝贝放在店上。”刘公玄说的话看起来对古玩颇有了解,“现在流行一对一服务,贵客都是上门挑选,这些店里即使有古董也是近代的,都不值钱。” “你怎么不早说?” “你不也没说吗。”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向停车场,刘公玄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你看古董干什么?博物馆不是有吗?” “最近在研究玉器。”姜书栋只能瞎掰一个理由,捡漏的想法告诉对方会被笑的。 “那我帮不到你了。”刘公玄这是话里有话啊。 “咋,你有古董?”捡漏只是目的之二,最主要的还是想确定自己能不能看到古董上的丝线。 “嗯,就在我身上。”说完二人一同上了车。 姜书栋闻言眼睛睁大了不少,“哪儿呢?给我看看。” 刘公玄犹豫片刻,在后视镜中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之后,深呼一口气开始脱衣服。 “干啥...”姜书栋话音未落,刘公玄已经解开了夹克里的衬衣,只见他胸口挂着一面镜子。 怎么看,都像是电影里面道士抓妖用的八卦镜。 “你师父还教抓鬼呢?”嘴上虽然揶揄,姜书栋也不忘下细的观察。 刘公玄佩戴的八卦镜有掌心大小,正中央是凹进去阴阳鱼圆圈,圈外有八个阶梯式的符号。 刘公玄自称这是师门传下来的先天八卦镜,怕姜书栋不懂五行八卦,还作着解释。 最上方的三条长横对应乾,对应的最下面六条短横对应坤。以此类推,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玉的五行是什么?” 姜书栋粗通八卦,对五行不甚了解。 刘公玄纳闷儿为啥姜书栋提这个问,“玉为石中美者,山石五行属土。”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刘公玄佩戴的八卦镜不简单呐,姜书栋居然从上面看到了五种不同颜色的丝线交织在一起。 八卦镜上乾卦属金是白色,离卦属火是红色,震卦属木是青色,坤卦属土是棕色,坎卦属水是黑色。 肥橘佩戴的纯金铭牌属金,姜书栋看到的丝线是白色。 而酒庄老板薛玉凝带的镯子是棕色的丝线,姜书栋这才问了玉石的五行,果然是属土。 这刘公玄的八卦镜合着就是五行对照表啊! 姜书栋进而推测,他能看到的古董丝线,是材质的五行颜色。 “你这八卦镜用了多少材料,是不是五行俱全?” 听到姜书栋的话,刘公玄怔怔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有了刘公玄的肯定,姜书栋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他看到的丝线颜色确实对应古董材质的五行属性。 “去博物馆。” 等到二人走出博物馆,姜书栋眯着眼脸色凝重,他的判断没错,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薛玉凝佩戴的玉镯,确实是古董,结合刘公玄昨夜的推测,从墓里出来的可能性已是十之七八。uu看书 ww.uukanshu.c “我知道你为什么问我玉的五行了。”刘公玄沉吟片刻,“酒庄老板的镯子就是玉石。” 姜书栋点点头,他也越发疑惑,为什么智多星给他发布这个任务。 上一次坟山守夜,本以为很简单,没想到发现了赵从康隐藏的金墓,他自己也差点被埋葬在地下。 而这次,看似简单伪装成一个公子哥儿,结果一开始就发现了猛料。 难道这一次,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很快就入了夜,繁华的城市一片喧嚣,酒吧街附近就是美食城。 蜀郡人喜欢吃辣,两人晚上吃的是美蛙鱼头,美蛙肉质紧实q弹,花鲢鱼头的脑髓像豆花一样滑嫩,麻辣鲜香好不畅快。 “你为什么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装穷啊?”刘公玄吐出骨头,“难道你身边很多人都是奔着你的钱财来的吗?” 树大招风,在刘公玄认为,有钱的坏处就是他人接触自己的时候目的不纯粹,只有地位财富相等时才会有友谊。 “我是真没钱,跑车不是我的。”姜书栋说的也是实话,“这些东西是我表叔出国前让我照看的,不得已的时候我才会使用。” 昨天那副模样是不得已吗?华贵的西装衬的姜书栋气质明朗,开超跑戴名表完全就是富家公子嘛。 “这是你家人在锻炼你吧,我见过不少有钱人,有你这气度的你是第一个。” 姜书栋听到这番恭维的话是哭笑不得,这刘公玄总是过分解读。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二人走在街头,红酒庄就在百米之外。 二十二 邀请函 街道人声鼎沸,街拍达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去寻找素材,姑娘们抓住余夏的尾巴,穿着清凉只求在镜头里更加光鲜夺目。 “网红经济不好做啊。” 姜书栋感慨了几句,刘公玄站在一旁早已经看入了神。 年轻的女孩子们为了在镜头前博出位,没有音乐也能扭跨原地蹦迪,要是配上月亮之上的音乐,舞步也能踩点合拍。 美女总是能吸引眼球,时间长了就会审美疲劳,耍宝等更加吸睛的行为让更多的网红前赴后继。 “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寄个烧鸡,法克儿。” 红酒庄门口的网红对着镜头说完这些话,自带的音响放出电音就开始扭跨。 四周的看客多数是男人,网红也乐得这些人驻足观看,刘公玄跟着拍手,“说得好!漂亮!” 姜书栋开始质疑这小子的能力了,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违背了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见到女的就走不动道,完全就是一猪哥。 得,我先进去喝点,不打扰你雅兴了。 服务员迎进姜书栋,不巧的是薛玉凝目前还没到店里,另一位男性品酒师正在吧台。 “先生晚上好,我是陈林,很高兴为您服务。”陈林面带微笑,穿着白色衬衣看起来很干练。 姜书栋坐下后报以微笑,“昨天存了两瓶玛歌,劳烦帮我取一下。” 陈林微微一怔,新到的2000年玛歌居然是眼前这个衣着素净的年轻人买走的? 姜书栋今天出门没有西装革履,智多星也没有要求提醒。 在陈林看来,姜书栋属于低调的有钱人,确认了电话号码之后,陈林打开冷藏柜取出了昨天封存的玛歌红酒。 红酒的最佳储存温度是10到15摄氏度,如果没有一次性喝完,抽掉瓶中的空气,重新加上橡木塞就可以封存3天而不影响口感。 “先生,昨天的品酒师跟您介绍过这款红酒吗?” 这两瓶封存的玛歌红酒并没有饮用就开封了,陈林出于职业素养开口提醒。 “不用她介绍,这酒也就一般。” 陈林听到姜书栋的话稍显迟滞,继而开始解封,看来姜书栋对红酒颇有了解。 2000年的玛歌干红在国内售价是一万出头,原产地法国波尔多,和世人皆知的拉菲同为法国五大酒庄。 玛歌红酒在国内的销量并不是很好,营销手段不如别人,客户追捧力度也低了很多。 因为对玛歌缺乏了解,所以选择这款酒饮用的客人少之又少。 姜书栋倒谈不上了解,现在互联网发达,一查啥都知道,再不济还有智多星在关键时候提供助力。 酒庄此刻还没有其他客人,趁着醒酒的功夫,姜书栋开口问道,“请问昨天那位女士今天为什么不在?” “您如果需要指定品酒师服务,可以提前预约,或者我现在联系她。”陈林脸上除了笑容,看不出有其他情绪。 “不不不,我不是说您不够专业,而是。”姜书栋迟疑片刻,“而是那位女士很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说明白了吧?” 姜书栋很直白的说出了这番话,陈林连连点头,“您之前在法国留学吗?” “为什么这么问?” “法国的文化是浪漫而直接,您恰好选择的也是小众的玛歌红酒,很容易让人以为您是受其他文化的影响。” 姜书栋摇了摇手指,“浪漫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体现出来,并不一定是因为国籍。”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姜书栋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却也证明他受过高等教育。 作为历史学生,文化的自我认同并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悠悠五千年的底蕴! 当然姜书栋并没有去留过学,只是小时候父亲在法国工作过一段时间,他也在那儿成长了一段年岁。 陈林没有继续提问,托起了酒瓶,在醒酒器中倒入少量的紫红色酒液,用白色的毛巾拖住了瓶口避免酒液散落。 洗好醒酒器之后,倒出废弃的酒液,继而参入更多的红酒。 姜书栋鼓了鼓掌,“专业,有练习过很多次吧?” 陈林微笑着点点头,给姜书栋面前的红酒杯斟上了红酒。 姜书栋慵懒的伸出手,两根手指夹着酒杯底部在吧台上的桌面晃了晃,酒液并没有撒出去,反而是挂在杯壁缓缓下滑。 端起酒杯长出了一口气,呼吸着酒杯内红酒散发的气味,情不自禁的眯了下眼。 酒液入口也没有急着喝,反而是像咀嚼一样。 味蕾先是感觉到微微的酸度,青涩让人分泌出更多的唾液,饮下一口甜度袭来,先酸后甜如同奋斗的自己。 品酒何尝不是品位人生? 姜书栋一饮而尽,掷杯时神色悠然,浓郁的香味充斥口腔,情不自禁的说出一声“不错!” 此前喝红酒只当是酸酸甜甜的饮料,姜书栋按着智多星的方法喝了一杯,才感受到滋味。 法国盛产红酒,看来还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嘛。 “切,装什么x嘛。”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到他的吐槽。 姜书栋闻言回过头,刚进来的男顾客就是冲着他说的,他带来的女伴一脸高傲似乎在等姜书栋反驳。 刘公玄跟着这一男一女同时进来,在外边儿看了老半天的网红居然跟着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一起进来喝酒。 姜书栋不恼不怒的转过身,陈林给他报以歉意的微笑,姜书栋展现的大度在他看来就完全是有底蕴的富家子弟。 “一瓶几百块的红酒也能装的这么自然。”这小子继续开口嘲讽,姜书栋还是没生气的迹象。 他刚才打量了一番姜书栋的穿着配饰,没有大牌logo,也没有昂贵的名表。 酒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品尝价高的红酒时,一般会落座在卡座或是包间,像姜书栋这种穿着普通坐在吧台的人,很容易让人猜到消费并不高。 看到姜书栋没有反驳他,以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脸上神气了不少。 刘公玄走到吧台,一脸不忿,“不生气?” 姜书栋摇摇头,陈林很聪明的给刘公玄也添了一杯红酒。 出言不逊的年轻人走在放置红酒的酒架附近,对网红女伴开始介绍红酒的历史。 “这瓶酒是法国波尔多酒庄产的红酒,07年的味道只能说一般吧,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经常喝82年的拉菲,那味道叫一个纯正,下次带你一起去试试。” 说完这话,网红女连连点头,“嗯嗯,能跟着欧巴做什么我都开心。” 刘公玄没忍住冷哼了一生,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被这小子给听见了,只当是姜书栋发出的声音,眉头立刻皱起,感觉自己丢了面子一般。 “诶,我说你哼什么哼,你买得起吗你就哼。”这话说的雄赳赳气昂昂,底气十足像公鸡。 “我..”刘公玄正要发作,就被姜书栋拍了拍手背给制止了。 气度上已经完爆了这小子不说,后者居然没有自知之明,叫嚣着走到姜书栋跟前,“我tm跟你说话你聋了是吗?” 一而再,再而三,老被不知轻重的人蔑视任谁也坐不住。 姜书栋转过身一脸歉意的说道,“je suis désolé.” 这话说完,陈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姜书栋留学法国没得跑了。 而刘公玄则更加笃定,这小子家里指定是富豪,连法语都给安排上了。 “说的什么j8鸟语。”年轻人一脸愤懑,只当姜书栋在骂他。 这小子不是吹嘘留学法国吗,连法语都听不懂? 姜书栋转过身不再理会,对方段位太低跟他计较反而落了下乘,同时还感慨自己太久没说法语口语有些生疏了。 “嚯,朋友,放尊重点行吗?”小王八蛋自己先轻看别人,反倒恶人先告状,是谁先不尊重人的? 姜书栋抿了一口酒,头也不回的说道,“qui est ton ami?” “你叽叽咕咕骂什么玩意儿呢,说中文,ok?”这小子说完话,一旁的网红女伴也跟着义愤填膺,“就是,说中文。” “能麻烦你翻译下吗?”姜书栋也不理会,反而是问向了陈林。 陈林稍稍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后响起了薛玉凝的声音,“我可以代劳。” 薛玉凝到了有一阵子了,刚进门就听到这年轻人装逼,关键还想踩着姜书栋在女性面前展现自己与众不同。 姜书栋今天名表不戴,西装没穿,她正想看看姜书栋会是什么反应。 等了老半天,姜书栋也没有怒不可遏,反倒是这年轻人先坐不住了。 薛玉凝拿着信封手包,一席长裙艳丽动人,走在了众人面前。 姜书栋笑道,“那就麻烦小姐翻译下了。” 薛玉凝微微颔首,不夹杂任何情绪,对着年轻人说道,“这位先生第一句话的意思是,‘那可真抱歉’。第二句话是,‘谁是你朋友。’” 说完不忘补刀,“这位先生的法语很纯正。” 年轻人的喉结明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吧台喝酒的人居然会说法语。 眼见他脸有些红了,一侧的女伴也对他寄予希望,希望他能够扳回一城,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太丢脸。 “呵,喝几百块钱红酒的人,怕是在说笑,”年轻人基于找回颜面,“把他喝的这个酒给我拿一打。” 陈林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红酒一打?12支?头回听到这个喊法。 见得陈林没有反应,年轻人怒火中烧,“我说话你听不懂吗?” 无能的人总是喜欢在普通人跟前找自信,档次太低了。 薛玉凝给陈林报以一个微笑,后者连忙反应过来了,对着年轻人说道,“先生,这支00年的玛歌红酒本店单价1万2一支,uu看书 ww.uunshu.co 您确定要购买12支吗?” “啥?”这小子只以为自己听错了,1万2一瓶红酒?开什么玩笑。 他只当这酒充其量1000块一瓶,买12瓶也就小一万,这样不仅能够在网红面前彰显豪气,也能挽回颜面,哪知道姜书栋坐在吧台喝的是这么贵的酒。 年轻人有些骑虎难下,网红妹子还等着他刷卡呢。 “什么酒1万2,你们这是黑店吧,玛歌我听都没听过,还1万2,我要到工商局告你们。”这话说的声音很大,但是很明显底气不足了。 说完还对着网红妹子补充了一句,“老妹儿,这家是黑店,咱们走。”也不等妹子反应过来就自顾自的朝着门外走去。 二人刚要走出门,姜书栋喂了一声,年轻人回过头,“波尔多不是酒庄,是产地。” 年轻人咬着牙推开门,无地自容。 刘公玄看着网红妹子也跟着走了,一脸叹息,“可惜了,年纪轻轻就瞎了。” 网红有几个家境好,有底蕴有见识的?趁着网络时代享受了一点红利罢了,以后的门槛会更高的。 “也不知道是谁一边叫好一边鼓掌的。”姜书栋吐槽了一句,眼神和薛玉凝正好对上了。 两人用法语交流了一番,刘公玄听不懂只能自顾自的喝酒。 “很抱歉,这个门店的客人素质良莠不齐,打扰到您雅致了。” “你现在请我喝一杯的话,扯平。” 薛玉凝莞尔一笑,“下周我和朋友举办了一场红酒品鉴会,希望您和朋友能赏脸。” 二十三 叫我男神 姜书栋欣然接受了薛玉凝的邀请,后者对他的身份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昨天微醺时姜书栋展现的性格恣肆豪放,红酒说干就干,单从昨天的穿着打扮,无疑是家境极其优渥的富家子弟。 而今天姜书栋的表现又是不同,衣着素净却展现出超脱旁人的修养,一口流利的法语衬着优雅的举止。 面对他人的挑衅无动于衷,再一再二再三之后才开口说话,唤作其他小开早就火冒三丈了。 差异让薛玉凝对姜书栋更加好奇,一旦女人想要了解一个男人,也就是产生情愫的开始。 “美丽的姑娘,此刻有幸和你碰杯吗?” 姜书栋掐着手指说出这句话,第一次这么大胆,还是智多星怂恿的。 一旁的刘公玄闻言微微睁大眼,心里暗暗点个赞,姜书栋的面板还点了撩妹属性。 薛玉凝莞尔一笑,“当然。” 撩起卷发时,姜书栋目光瞟了一眼她手上佩戴的玉镯,果然被棕色的丝线缠绕着,昨天判断无误。 刘公玄努了努嘴,他也确定了薛玉凝身上的气味,尤其在佩戴玉镯的手部最为浓郁。 薛玉凝落座在姜书栋身侧,陈林已经在她面前斟了一杯玛歌红酒,后者放下手包,纤细的手指白如羊脂,夹着杯底微微一晃。 “干杯。” 姜书栋应声举杯要碰,薛玉凝却突然收回了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姜书栋接下来的行为让刘公玄大惊失色,他居然让薛玉凝把手机解锁,在通讯录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及名字。 “哇,这是高手。”刘公玄恨不得鼓掌,“狗日的还跟我装穷,有几个穷小子敢这样做。” 他哪儿知道姜书栋是装的,忍着没手抖而已。 “姜书栋。”薛玉凝默念了名字,脸上笑意连连,抿着嘴碰杯后一饮而尽。 吧台上的陈林内心也是有些震撼,薛玉凝可是远近闻名的美女,慕名而来的追求者那是一个络绎不绝,身份都是非富即贵,但这是他第一见到自己的老板和客人喝酒。 刘公玄也笑着跟薛玉凝碰杯,“美女,我是他同学,刘公玄。” 薛玉凝干杯之后问道,“你也在法国留学吗?” 刘公玄挽起发髻,看模样确实像搞艺术的狂野派画家,“我们是本科同学。” 姜书栋还没来得及解释,薛玉凝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现在彻底认为姜书栋是在国外留学了,而且还是读研。 “姜先生..”薛玉凝话没有说完,姜书栋打断说道,“不用一直这么见外称呼我为先生,我们都才18岁。” 薛玉凝笑出了声,“那你说我叫你什么。” 刘公玄心里呸的一声,“长得好看又多金,打断人说话叫有情趣,换别人这样就是不尊重人。” 姜书栋淡淡的说道,“叫我男神吧。” 说完这话,姜书栋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这智多星也太恶臭了。 刘公玄呛了一声,陈林更是直接愣住,薛玉凝笑意更甚,“男神,你之前在法国哪座城市生活?” 刘公玄闻言捏紧了拳头,陈林也是没想到自己的美女老板会听从姜书栋的话。 “东京下雨。”姜书栋早就无地自容,这些话全是智多星给安排的。 薛玉凝接了下半句,“泪湿巴黎。” “成了,这两个人土味都安排上了。”刘公玄一阵腹诽,看来自己单身是有原因的,连尬聊的勇气都没有。 这天晚上大概是刘公玄人生中饱受煎熬的一夜,姜书栋一晚上都惹得薛玉凝发笑,只有在他掏钱买酒的时候才显得不那么孤独。 道别之后,代驾将越野车开出停车场,刘公玄沉默了许久,上车后才开始说话。 “我寻思我一晚上都在当冤大头,你撩妹,我给钱,太不厚道了。”刘公玄一脸不忿。 姜书栋沉吟片刻,安抚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还记得道门中人的职责吗?” “自然记得,惩恶扬善,尽人不能尽之事。”刘公玄一脸高傲,“不对,这跟我花钱有什么关联。” 姜书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想想,你昨天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发现了一些违法犯罪的苗头?” 刘公玄点点头,姜书栋又补了一句,“身为道门弟子,这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这可是你的专业方向。” “言之有理。”刘公玄很认同这句话,他只以为薛玉凝的玉镯是他最先发现的端倪。 这玉镯是土里出来的没的说,惊扰前人谋财有悖天道不说,更是违法的行为。 代驾已经缓缓将汽车驶进了姜书栋所在的小区,刘公玄这小子前几天就在同一小区租了房子。 等代驾离开后,姜书栋补充了一句,“咱们不可能发现了端倪就去报警吧?” 刘公玄点点头,uu看书 .ukan “说了别人也不信。” “对嘛,你这鼻子跟哮天犬差不多一样灵性。”姜书栋揶揄了一句,“那咱们一起去寻找线索,然后在报警,这样你不就尽责了吗。” 刘公玄若有所思,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咋总觉得不对劲呢?” “哪儿不对劲?”姜书栋脸色如常,一本正经。 “你差点把我绕进去,我花了那么老些钱呢。”刘公玄恍然大悟,“你小子可真抠。” “你给我玩碟中谍是不?惩恶扬善是你道门弟子的初衷,你花点钱怎么了?对得起你师父对你的谆谆教诲吗?” 姜书栋说的刘公玄没法开口反驳,说完就要下车,刚打开车门又停住了。 “我的老师说过,冥器不入室,古玉不上身。薛玉凝怎么会把这东西戴在手上?” 姜书栋说完,刘公玄也反应过来了,“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了。” “会不会她本人压根不知道?” 姜书栋继续假设,刘公玄回答道,“很有可能。” 埋在地下的古玉会附着尸气,尸气用科学解释就是微生物以及霉菌,人佩戴之后会受到霉菌的影响,进而引发皮肤病等一系列疾病。 刘公玄解释完之后,姜书栋很是认同,“光猜也没用,人家邀请我们下周参加红酒品鉴会,慢慢接触总能发现些什么。” 说完话姜书栋就下了车,刘公玄还在琢磨。 怪不得这两人之前在吧台嘀嘀咕咕的,原来姜书栋已经打入内部了,高! 二十四 金石学家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和往常一样锻炼完回到家,肥橘难得清醒了一次,老实的蹲在饭厅等着姜书栋投食。 门铃被按响,姜书栋通过门禁看到门外站在刘公玄。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这么早找我干什么?” 姜书栋打开门,冲着刘公玄一通数落。 刘胖子脸皮厚,摸了摸鼻子就往进走,“咱闲着不也没事儿做嘛。” 刘公玄打量了一番别墅的格局,好小子开超跑就算了,住的还是豪宅。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看到了蹲在地上啃鸭子的肥橘。 “啧啧啧。”刘公玄咋舌不已,堪比哮天犬的他使劲嗅了嗅鼻子。“哟,品位独特呢,还养猪呢?” 姜书栋听到动静转过身,刘公玄脸上浮现出错愕震惊的表情,伸出手颤巍巍的指向猫咪时手指都没打直。 “你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 “这这这这这。” “这什么这?” 刘公玄紧张激动居然会结巴,姜书栋嘴上虽然揶揄,心里却是一紧,“这小子看出什么了?” 肥橘低着头啃食烤鸭不为所动,早在刘公玄进来时,它就注意到了,三角形的耳朵一抖连头都懒得抬。 “你这猫有,有有些年龄了吧?”刘公玄勉强说完整了一句话。 “一岁不到。”姜书栋是根据肥橘跟他回家开始计算的年龄。 “一岁能长这么大?”肥橘这体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胖出来的,接着又补充道,“它身上的气味有些年岁了。” 姜书栋不置可否,从冰箱拿了瓶水扔给了刘公玄,等他一个人慢慢絮叨。 “你听过犬无八年,鸡不六载吗?”姜书栋摇了摇头,刘公玄补充道,“有些动物随着年龄的增长,智商也会成长。” 人类随着成长大脑会发育更加健全,而动物也有大脑。刘公玄的说法还是能够接受,毕竟很多犬只的智商就很高,还能够帮助人类工作。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刘公玄闻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在他进来时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死气,无疑也是墓中附着的气味,而且气味在肥橘身上很是浓郁,否则他也不会判断肥橘的年龄不小了。 姜书栋也不解释,聪明人点到为止。 不过一个想法在刘公玄心里更加明确,姜书栋之前的消失和这肥猫脱不了干系,而且姜书栋很可能就进入了墓穴。 “我很好奇一件事,你到底是怎么辨别气味的。” 姜书栋也不是傻子,刘公玄能闻到薛玉凝玉镯的气味,自然也能闻到肥橘身上的气味。 解决疑惑的最好方式就是问当事人,比胡乱猜测直接有效。 刘公玄稍一叹息,“生命的个体差异,我生下来就和别人不同。” “没了?”姜书栋能看得出刘公玄话也没说完整,只当他有隐情不愿意提及。 刘公玄点点头,扭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今天你有什么事儿做吗?” “写论文,我觉得你应该能帮到我。”姜书栋心想,免得你小子没事儿就来骚扰我。 姜书栋说出了自己的论文标题,《古代遗迹与古人心理博弈的客观联系》,刘公玄听完一阵头大。 “方向呢?你这个方向也太概括了吧,我帮不到你。” “来了还想走?” 完犊子了,进虎窝了。 姜书栋的论文核心内容是墓穴机关术,通过墓葬的防盗手段来论证古人的博弈智慧。 刘公玄透露过他和师傅迁过王爷的墓,肯定对古墓有了解。 “我觉得你该确定一下墓葬的年代,每个朝代的科技不同,防盗的手段也会有变化。而且很多墓葬都是吸取被盗墓穴的经验,改进了防盗手段。” 刘公玄说的没错,姜书栋点头赞同,继而又补充道。 “你不仅要确定时代,更要确定墓穴主人的身份,平民墓葬可没有那么多宝贝,也不会设置什么机关。” 刘公玄的话也侧面说明了姜书栋的野心,他这儿哪是什么论文,完全是一个课题。 要是姜书栋能够完成这个课题,考博都是手到擒来的小问题,怕是自己都能够当博导带学生了。 防盗手段目前发现的有很多,想要完成这个课题,必须切身实际的参与到考古工作中。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古人已经故去,想要应征对方的博弈智慧,必须要了解墓主人和同时代的名人。 泱泱华夏历朝历代人才济济,每一代王侯将相故去,都会有工匠替他们建造陵寝。 这些工匠采用工家的技术打造墓葬中的机关,水利学家根据山川河流给墓葬铸造天然的屏障,建筑学家把墓葬建在险要的地段,化学家利用水银保护墓葬...... 还有更多数不胜数的墓葬,防盗手段层出不穷,u看书wwuukanshu 在今时今日也属于高端技术。 帝王的陵寝更是复杂,朝堂中的官员亲自主持建造,墓中不仅可能有机关,甚至连墓葬的位置都找不到,疑冢比比皆是,曹操墓的特色就深谙博弈。 想要研究帝王陵寝,还得研习史料,考究墓葬主持人的本纪列传。 “能不能换一个方向?”刘公玄感慨姜书栋的目标之远大,想要实现基本痴人说梦。 姜书栋摇了摇头,大丈夫行事要迎难而上,别人能突破困难为什么他不能。 “行,身为贵人你有这样的目标也是应该的。” 两人拿出纸笔,梳理了时间线和墓葬等级,从明清时期王侯公爵的墓葬往前推。 当然这个课题还是有很多便利的,毕竟很多墓葬已经被发现并且挖掘了。 “看来我得帮你一次,你知道金石学家吗?” 姜书栋闻言双眼一亮,这可不要太熟悉,金石学家就是现代考古学家的前身! 金是青铜器,石是碑。 青铜器是国之重器,是经过氧化才变成的青绿色,刚做出来一般是金色。 碑是石刻碑碣,不仅有历史文献档案,也有书法。 金石学就是研究青铜和石碑等古文物的,而且青铜器和石碑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古人在这上面记载了大量史料。 如风调雨顺,王权更迭,平定战事等历史记载。 换言之,金石学家就是古代考古学家。 “我有一本金石学残卷,上面记载了部分镇墓兽和石刻。” 又是镇墓兽?! 二十五 金石残卷 金石学的萌芽可以上溯到东周时期,在宋朝正式成为一门独立的研究学科,乾清时期最为鼎盛。 北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也是金石学家,刘公玄师门收藏的金石残卷据他说也是宋朝的。 “我让师傅拍点残卷的照片过来。” 他师傅还挺新潮啊,刘公玄说完就拿出手机拨打了视频电话。 不多时刘公玄的师傅接通了视频,姜书栋坐在客厅,二人的对话刚好能听到。 “师傅,吃了吗?” “我身体还可以。” “师傅,师兄在吗?” “我才做完早课。” “师傅,你注意休息。” “啥子?又没钱了?” 听得出刘公玄的师傅上年纪了,耳背听不清,回答说话也比较刻板机械。刘公玄尴尬的笑了笑,姜书栋报以理解的笑容。 挂断后接通了师兄的电话,不多时收到了金石残卷的图片。 “就三页?” 满怀希望的姜书栋看着图片顿感失望,保存倒是得当没有被虫蛀,三页总共就六张图也能算残卷? 刘公玄小时候每天都要翻阅师门的藏书,当他看到这本残卷的时候也去问过师傅。据他回忆,师傅对这事缄口不言,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只蟾蜍,背上麻麻赖赖的全是点儿,大嘴长得很开,画的很传神。 右边写着四个宋体大字:三足玉蟾。 这页残卷的背后记载着三足玉蟾的介绍,“玉蟾生于极北,淮南奇人捕之,沉巨富之墓,钱财莫不能出。” 姜书栋沉吟片刻,带着询问的口气翻译成白话文,“淮南有个奇人捕捉了极北地区的玉蟾,将玉蟾陪葬在巨富人家的墓里,没有盗墓贼能带走陪葬品?” 刘公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页画着一尾黑鲤,胡须很长,双眼好似铜铃,名字叫登天鲤。 登天鲤的文字介绍是,“九幽深海中,恶龙触犯天条,化为登天鲤。葬天子之陵,永享太平。” 这段介绍颇有些神话性质,登天鲤应该就是一尾变异的巨型鲤鱼,葬在天子的墓中,能让天子死后也保持着生前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 第三页则是一块碑碣,碑碣上的字应该是复制了拓本,拓本不清晰,接近五十个字的碑碣根本看不清全部内容。 放大之后也不能看到全貌,末尾的后四个字是金石xx,xx已经抹去了,但是金石二字却是楷书。 第三页的背后就全是空白,只是有一些浅白的墨色线条,有点像书写时小拇指沾上了墨水留存的痕迹。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是金石残卷?”这残页也没有封面,这些图片颇有神话的意味,普通人拿到手上一看,恐怕会当成山海经一样的奇异生物录。 刘公玄切了一声,“你是不是傻,我师父既然能告诉我,就说明他看过呗。” 这话一说完,姜书栋还没有反驳,二人不由得神色一凝。 这说明这本残卷以前完整的时候被他师傅翻阅过,刘公玄先前说他师傅没有回答为什么残缺,更加说明另有隐情。 刘公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兴许是六七十年代被当做封建迷信,给毁了呢。” 确实迷信,墓里埋葬蟾蜍倒是可能,毕竟很多蟾蜍的习性就是在潮湿的土里冬眠。 恶龙化作鲤鱼太不可能了,目前还没有在水里发现帝王墓葬的记录。 “谁说得准啊,万一下次去考古就挖出来了呢。”刘公玄说这句话时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语成谶,日后果真遇到了。 姜书栋把手机正要递给刘公玄,突然想起一个不得了的事,最后一页的墨迹线条好像似曾相识! 姜书栋再次打开第六张图片,放大一看,这线条好像和自己制作的拓本一模一样,而拓本就是肥橘的项圈玉扣。 他前些日子从金墓中逃出来时,第三道用血液打开的机关,开启后的线条形状也一致! 姜书栋连忙起身上楼拿出纸笔,照着图片上的墨迹线条开始临摹,一连费了好多张纸。 刘公玄在一旁笑道,“笔墨这块儿,你不行,我来吧。” 刘公玄自幼练习画符,对线条的掌握能力要强上不少,等他把线条画好之后对比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也没什么嘛,跟树根一样。”刘公玄吐槽了几句,姜书栋正好递给了他一张拓本的复印件。 拿在手里一看,放射性的线条并没有统一规律。 “你画好了不早说,害我那么认真。”刘公玄的话没说完,反应了过来,“我草,你哪儿来的?” 单一一张图没有规律,数量多了就变成了规律。 姜书栋也没法说出实情,“老师带队从墓里挖出来的文物。” 刘公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兴许是文物太过珍贵才做了拓本,“宋朝的墓?” 姜书栋否定的回答道,“明末清初。” “我草,不会吧,我这残卷是宋朝的啊,穿越了?”刘公玄这脑子确实有时候绕不过弯。 从时间线索来看,确实相悖。 宋朝时期的书籍怎么能够记载后世的文物呢? 刘公玄并不知道这线条是工匠留下的痕迹,u看书 ww.uukanshu.co 而姜书栋却是清楚。 任何文化和物质的延续方式有两种,文明和野蛮。 野蛮是入侵盗取,比如窃取宝物埋在自己墓穴中。 文明就是继承,子承父业延续下去。 “父死子继。”姜书栋的假设很中肯,“明末这物件儿的制造者,是编纂金石残卷作者的后人,这是他们的家族符号,每一件作品都会留下这个符号。” 姜书栋解释了之后,刘公玄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你这脑子就是聪明。” 夸完不忘补充一句,“刚开始还觉得你做的课题不切实际,现在看来跟着你能把这课题做完。”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要想好。” 姜书栋虽然希望有人帮助他,但是也不希望刘公玄耽误自己的正事儿,考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一处遗迹的挖掘需要成年累月的功夫,坚持很重要。 刘公玄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姜书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项圈是戴在肥橘身上的,肥橘的铭牌拓本被他上传到论坛之后,有人联系他说这是镇墓兽的配饰。 “我觉得你务必要问下你师父残卷丢失的部分,你这残卷的前页应该还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在别人手里。” “你怎么知道?” 姜书栋拿出手机登录论坛,过往的私信记录还留存着。 刘公玄看完二人的对话,脸上大惊失色。 金石残卷有后世文物的符号标志,恰好有人认得拓本的配饰来自镇墓兽,这要是没关系怎么说得通? 二十六 残卷的下落 刘公玄拨通师兄的电话前,姜书栋教了他一套说辞,还让他留意师兄的表情神态。 师兄大刘公玄二十岁,更像是父子,接通电话笑骂道,“没钱了我给你转账过来。” 刘公玄悻悻的摇了摇头,“师兄,师父这时候在干嘛?” “去休息了,你有事儿就说。” “金石残卷是被谁夺走了。” 师兄沉默了片刻,脸上很是纳闷,刘公玄怎么知道是被夺走的? “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和姜书栋的假设一样,姜书栋先前让刘公玄套话,直接问残卷的下落很可能被回答不知道,用肯定和假设去套话就坐实了残卷形成的原因,的确是被人夺走的。 刘公玄努了努嘴,“你直接说是谁不就行了。” “师父不让说。” “嘟嘟嘟嘟。”电话传来忙音,师兄不知道怎么应付,干脆挂断了电话。 “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刘公玄瞥了姜书栋一眼,“师兄神色很紧张,你猜对了。” 刘公玄也是纳闷儿,青城派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怎么还有人直接来抢? 姜书栋继续假设,先前听刘公玄和师父的对话不难知道他师傅已经上了年纪,“你师傅今年高寿?” “僧不留名,道不问寿。”刘公玄拒绝之后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师傅头都没白,但是肯定比我师兄大。” “废话!” 刘公玄的师兄接近五十岁,他师父最低也是七十,倒推时间,应该在最为动荡的岁月。 “你师父大你那么多,怎么不是你师兄收你为徒?”姜书栋不清楚青城派的习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刘公玄一脸得意,“师父道法精深,师兄当年三十岁,师父的真传不得其一,他自己都琢磨不明白怎么教我?” “那你师父继承你太师父的衣钵时,年龄也不小了吧?” 刘公玄闻言点点头,“那是肯定的,你把咱们青城派就当成是学校,知识的积累不仅要靠天赋,还需要时间。” 姜书栋如果猜测没错,刘公玄的师傅应该不会低于80岁,至少也是三十年代出生,这样一假设更加符合了时间,在那段岁月被抢夺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觉得夺走金石残卷前页的人会是谁?”刘公玄知道姜书栋聪明,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至少目前他的假设都是成立的。 “你的同门,不是师叔就是太师叔。”姜书栋的话未免有些太脱离现实了。 “不可能,离经叛道背弃师门,这是世仇。”刘公玄连忙反驳。 然而不可能也恰好是最可能的,这些古籍存世都是孤品,在动荡的岁月不值钱却也是师门传下来的收藏。 这样的宝贝对于青城派来说,绝不可能摆在外面任君翻阅,绝对是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能够夺走残卷的前页,自然熟悉这些藏品存放的位置。 所谓盛世珍宝乱世黄金,夺走这本金石卷,就能打开墓葬获得大量的财宝。 从动机来看,夺走的人必定是同门。 听完姜书栋的分析,刘公玄深深的叹了口气,“你看问题太独到了,从师傅和师兄沉默的态度来看,这事是同门所为的可能性很大。” 青城派都是道门中人,学识渊博堪比读书人,气节高傲是必然的。 缄口不语,很可能就因为这事儿是师门之耻。 远在百公里之外的青城山上,老君阁背后的厢房中,中年男子拿着手机跑向正房卧室。 “师父,小师弟发消息来了。” “拿来我看。” 刘公玄的师父接过手机,黑色道髻一丝不苟,神色凝重的看着刘公玄发来的短信。 “烦请师兄转告师父,公玄定会严惩师门叛子,重现青城荣光。” 师兄一脸焦急,黑色的道袍还占着米粒,正在吃饭的他看到消息就跑来师父的卧室,“师父,他怎么知道的。” 师父没有立刻回答,深呼吸闭上双眼,右手掐着指诀,“他遇到贵人了。” 睁眼时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贵人亦是劫! “日后他再打来电话寻求帮助,你一一应允吧,能跟着贵人干大事,是劫难也是机遇,未来是年轻人的咯。” 别墅中的刘公玄打了个喷嚏,豪情壮语之后突然觉得力有不逮,仅凭借陌生人的私信,怎么确定对方就是叛徒? 姜书栋没有决定回复这个陌生人的私信,双方不曾谋面,目前的立场却是对立的,贸然回复会打草惊蛇。 “你说,这叛徒拿着金石卷,进过墓葬吗?”刘公玄长叹了一口气,u看书.uukanshu 有点找不着话题了。 姜书栋眼睛一转,“没进去也惦记着,没进去的几率很大。” 陌生人手里的金石卷只是记载着镇墓兽,但是年限和位置却很模糊,只是记载了墓主人的大致身份,想要定穴根本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我明白了。”姜书栋推测道,“这位工匠的后人,是延续了祖宗的习惯以及记载,把之前墓葬找到的文物埋入了后世的墓穴。” 刘公玄琢磨了一阵,“所以出土的文物发现于明清时期,的确合理。” 金墓只有姜书栋进去过,若是被夺走残卷的叛徒找到,怎么还可能剩下宝藏。 对方认得这些镇墓兽的铭牌,应该是源自金石卷的记载,可是对方根本没能找到墓葬的位置。 更何况肥橘是活体镇墓兽,而猛虎雕像是石头,任谁能想到镇墓兽是活的? 想要应征自己的猜测,只有得到金石卷残缺的部分,看看到底记载着什么文字。 思前想后,这陌生人似乎必须得联系上。 好在姜书栋已经发现了金墓的秘密,并且活着离开,还永久的封存了金墓。 他具有先天优势,对方拿着残卷也找不到位置,怪不得对方会立马联系姜书栋,这纯金铭牌就代表着金墓的下落。 求知欲让姜书栋很是犹豫,恨不得立马拨通对方留下的电话号码,刘公玄待在一旁许久都没有说话。 “要我说。” 刘公玄欲言又止,姜书栋连忙投去目光。 “咱们先把饭吃了,再从长计议。” 二十七 柳暗花明又1村 姜书栋二人走在小区的林荫小道上,迎面就撞上了陈丽丽,后者脸色绯红。 “丽丽,怎么在这儿遇到你了。” 周末这几天,姜书栋一直都和陈丽丽在手机上联系,居然在小区内碰见了。 “啊,书栋,我我来找同学拿三方协议。”陈丽丽抬起头就看到了姜书栋,稍一打量了刘公玄,紧张之色立即散去。 “你吃饭了吗,没吃咱们一起吧?” 姜书栋说完顺便介绍了一下刘公玄,双方点头微笑。 “这女的身上好重的淫乱之气。”刘公玄的鼻腔很不舒服,看着陈丽丽还觉得有点眼熟。 “啊,不了,我约了闺蜜一起吃了,下次吧。”陈丽丽浑身都是软的,就想回宿舍好好休息。 姜书栋点点头,说了再见之后就和刘公玄走出了小区。 刘公玄欲言又止,看姜书栋和对方似乎没啥瓜葛,也就没有太在意。 二人走进川菜馆,姜书栋喝了一口茶水,沉吟道:“听说你前些日子赚了50万,那赵家肯定和我知道的赵家不是一家吧?” 姜书栋原以为十万块赚的挺轻松,掉进墓穴差点没活着走出来,刘公玄这小子居然还留了一手。 “嘿嘿,我那啥,先点菜吧。”刘公玄尴尬一笑,姜书栋也并没有打算追问。 点到为止,如果换姜书栋自己,说不准最多给刘公玄分2万。毕竟都是第一次认识,刘公玄算是很仗义了。 趁着上菜的功夫,姜书栋还是在纠结,到底联系那个发私信的人吗? “你抽空回青城山把残卷拿过来吧。” 刘公玄点头应允,“吃完饭我就出发。” 是个办事儿的人,有效率。 “书栋,下午有文物分析的课,来蹭不?”短信是胡柯发来的,姜书栋看到消息连忙给了肯定的回复。 蓉大博物馆的馆藏大多来自小型墓葬,在原址上建博物馆太浪费物力人力。 经由批准之后,教授带队发掘遗迹,将文物根据材料、功用分类整理,文物分析就是其中一个步骤,旨在研究古人生产以及生活工具的物质结构。 姜书栋走到实验室,里面只有十来个学生。 考古系有很多分支,如动物考古、民族考古等,很多学生都会根据自身能力以及兴趣爱好选择更为具体的专业,衍生的还有博物馆学。 本来学生就少,细分之后就更少,大一时整个考古系新生才80多个,现在更是寥寥无几。 姜书栋专业是田野考古,当初选择的朝代是南北朝,如果想要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标,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胡柯受到姜书栋的消息,从实验室递出来一套无尘静电服给他。 “什么朝代的遗迹?”姜书栋换好静电服,戴上了手套。 “去年实习发掘出的宋代商贾墓葬。”胡柯低声回复,“盗洞有十二处,很多东西都被盗了。” 姜书栋深呼了一口气,又是盗墓贼!“盗洞什么年代的?” “元明清到现代都有,最近的应该是二十年前。”胡柯补充道,“村民家的羊掉进盗洞,找羊的时候发现的。” 十二处盗洞,应该剩不了什么东西了,走进实验室,陈教授带着手套正好拿起了一块象牙,象牙上有很多放射性裂纹。 姜书栋嘴型说出老师好,并且微微弯腰,陈秉一教授颔首后指着屏幕上的挖掘现场俯瞰图说道,“这枚象牙出土于t3探方。” 把发掘区划分为若干相等的正方格,依方格为单位,分工发掘,这些正方格就叫“探方”。 探方就相当于“田”字,每一个“口”的面积是4*4,以老师去年带队发掘的18zjsivt3探方为例。 18是2018年,zjs是遗迹的地址赵家山,iv是第四发掘区,t3是3号探方。 “这处遗迹被多次盗掘,抢救性挖掘时,我本人都不报希望了。在此不得不表扬下胡柯同学,他在墓道的左侧发现了墓室隐藏的暗格。而这次的发掘出来的文物,也都来自这个暗格。” 胡柯被陈教授夸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墓主的骨骼虽然被毁,但是墓志铭记录了墓主的身份,宋代的大商人。出土的这枚象牙对宋代历史有着深远的意义,佐证了宋代和其他欧亚国家的通商事实。” 陈教授说完之后,补充道,“现在请助教给大家讲讲物质分析。” 助教是工科的硕士学长,本科是物质分析专业的。 “赵家山的土壤是以燥红土为主,这块象牙刚清理出来时,表面有很多土壤颗粒,通过显微镜观察象牙会发现很多空隙,这就是颗粒吸附的原因。” 助教学长继续补充道,“象牙是白色硬质物体,主要成分是牙本质,和骨头的成分相似。” 学长采用等离子体质谱对象牙中的微量元素zn、sr、ba、ca进行了分析,与原子吸收光谱(aas)对照,确定了象牙来源于非洲象。 学长介绍完之后,姜书栋也跟着做记录,陈教授继续补充历史文献。 宋朝时期国际贸易异常繁荣,与之通商的国家有:占城、木兰皮等欧亚地区58个国家。 宋朝出口的货物包括丝绸、瓷器、纺织品、糖、茶叶和五金。 进口货物有象牙、珊瑚、珍珠、玛瑙、琉璃、玳瑁、乳香、没药、安息香、胡椒等几百种商品。 宋元时期,设立了市舶司,是古代专门管理海上贸易的机构,u看书ww.uuanshu 这件文物的出土代表着当时和外国的对外贸易。 一下午都在进行物质的具体分析,放松时天都快黑了。 同学离开后,姜书栋跟着胡柯帮陈教授收纳文物。 陈教授今年五十来岁,毕业于燕大历史系,考博到考古专业。 “姜书栋,你以后专业方向是怎么打算的。”面对教授的提问,姜书栋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的目标近乎不可能完成,说出去会被当做是疯子,也就刘公玄这个傻子乐得跟着他。 “我想自己带队从事田野发掘工作。”姜书栋说出了让人能够接受的目标。 胡柯在一旁没开腔,姜书栋落后了一年时间,在这期间,胡柯已经得到了保研的资格。 “有需要帮助的,你可以联系我,我的电话号码你知道吧?” 陈教授说完就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姜书栋只觉得这串数字有些熟悉。 和老师道别之后,姜书栋想请胡柯吃饭,后者拒绝道,“下次,我现在要去兼职,对了,你还兼职吗?” 姜书栋摇了摇头,目前不缺生活费,食堂兼职薪资太低,好好学习拿奖学金也比这个收入高,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这胡柯倒是缺钱,年年拿了奖学金还不够,每天坚持做兼职,又忙又辛苦,学习没落下确实让人敬佩。 和胡柯分开后,姜书栋想起了陈教授留下的电话号码,拿出手机一看,姜书栋咽了口唾沫心跳都加快了。 论坛里给他私信留言的人,号码就是陈教授的手机号。 二十八 残卷往事 姜书栋万万没想到,给他留言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师,陈秉一教授。 难道陈教授手里有金石卷的前页吗?思前想后也没琢磨明白。 不过目前有一个优势,陈教授自己绝不会料到,他想联系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学生。 敌明我暗,没有确定对方的目的和立场时,姜书栋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幸好当初忘了带着拓本去找陈教授,否则就是他陷入了被动。 姜书栋坐在书房看着纯金铭牌沉思,既然陈教授认识这是镇墓兽的配饰,说明肥橘才是秘密的核心。 而胖猫随时都在睡觉,吃了饭就躺地上贴秋膘,“将军啊将军,你到底什么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中午,姜书栋下课回小区,刘公玄抱着大箱子正在别墅门口等候。 姜书栋眼前一亮,连忙开门,这胖子究竟带了多少宝贝。 “这是山下香客送的腊肉。” “这是蒙顶甘露茶。” “师傅还特意吩咐了,让我多带点虫草和人参。” 刘公玄如数家珍,合着这一大箱子都是他师傅让带过来的礼物,奢侈的补品用的是蛇皮口袋装的,上面还写着尿素两个字。 “替我谢过你师父了。” 姜书栋倍感失望,还以为能够看到青城派其他收藏的书籍。 “没事儿,师傅说了,只要我跟着你干事儿,啥都支持我。” 这番话说的姜书栋倍感压力,刘公玄神叨叨的要跟着他,未曾谋面的师傅也寄予厚望。 目前毫无建树,怎么受得起这番礼遇。 “金石卷呢?” 刘公玄闻言从怀中掏出了布包,姜书栋接过来之后戴上了手套避免沾染上指纹。 小心翼翼解开布包后,姜书栋皱起了眉头,残卷上连米粒都沾的有,甚至能闻见一股子饭菜馊了的味道。 将残卷平铺在玻璃桌上,拿着放大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肥橘听见动静就跑下了楼,蹲在刘公玄跟前,后者摸了一把肥橘,这胖猫为了吃的什么都能忍。 “师傅跟我说的和你推测的差不多,他还夸你聪明,连叛徒是同门都能猜出来。” 刘公玄一边说一边拿出腊肉清洗,顺便泡发了一些干豇豆。 “民国初年,我师父和师叔受命下山济世。 这位师叔在北方救了一户人家,那家姑娘跟师叔互生情愫。 这家也算望族,赠予了师叔钱财,但是这门亲事死活不同意。 你也知道门当户对的说法,师叔文武双全但是无父无母,没有家人给他撑着。 这家人就把姑娘许配给了一位校官,姑娘死活不从,就想着跟师叔私奔。 这位校官知道了师叔的身份,了解到师叔会风水之后,就提出了要求。 只要师叔能帮着他们定穴,就让姑娘嫁给师叔。 师叔也是纠结,虽然当时制度混乱,但是我道门弟子自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价值观没任何问题。 大丈夫仗剑天涯,何患无妻。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妥协,师叔忍痛拒绝了,今生既然无缘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校官看师叔内心坚定,打不了爱情牌,就用折中的方式诱导师叔。 校官让师叔找一本古书,只要是金石学的都可以。 师叔一想,咱青城派不是收藏的有吗? 师叔回到门派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师公,咱师公是谁?是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高人,他说师叔此生注定有情劫,堵不如疏,就让师叔好生权衡。 校官的目的是昭然若揭,先前让师叔定穴就是为了求财,寻求金石卷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饶是如此,我师公还是让师叔带走了金石卷。” “你能不能不夸了?我知道你全家都是优秀的人才,你能说重点吗?” 姜书栋听着刘公玄墨迹了半天,全在自吹自擂。 刘公玄喝了口水,一脸怨念。 “师公让我师父暗中跟着我师叔,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先救人。 师叔拿到金石卷后,走走停停一直在迟疑,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做交换。 走了半拉月到了校官那儿,对方立马就摆桌宴请。 我师父蹲墙...隐在暗中,看着他们好酒好肉还是忍住了。 没曾想,这是鸿门宴啊。 酒过三巡,不少人都晕了,师叔知道有人下了蒙汗药,假装晕厥之后。 就有三个人出现在宴席上,他们翻兜也不求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师叔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双眼一睁如怒目金刚,当即就使出了我青城派看家绝学。 恶人被击毙之后,另外两人掏出了烧火棍,啪啪就开枪射击。 师叔轻功一流,饶是如此还是没躲过一颗子弹,千钧一发之际,师父如天神下凡出场就把贼人拿下了一个。 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贼人被尽数丢翻。 这时候,校官和食客也醒了,误把师父和师叔当成了幕后主使。 这群人兜里都有家伙,还没拿出来,师父二人就翻墙跑了。 校官就在背后喊,你跑了姑娘还在我这儿呢,十八房姨太就她了,明天就同房。 这校官作恶多端,已经挖了不少墓了,他的手下全是靠墓里的钱财募集的,那三个下药的是江湖人,当了替死鬼。 师叔当即要回去救人,师父拉也拉不住只能陪同一起去。 校官就等着师叔自投罗网呢,枪比划在姑娘头上,上演了堪比泰坦尼克号的悲壮爱情。 姑娘失声痛哭,让师叔别来救她,只愿来生嫁给师叔伺候他。 就连我师父都快听哭了,师叔也不含糊,冷静的和校官做交易,‘你要敢碰她,你什么都得不到。’ 校官让师叔拿出金石卷,之前下药的事既往不咎,师叔也懒得解释这事儿不是他所为。 师叔把金石卷扔给对方,校官接过来递给了背后的手下,这才知道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助纣为虐。 确认了金石卷无误之后,校官居然很耿直的把姑娘放过来了。 师叔跟着姑娘还没叙旧,娘家人却来了。 校官跟着背后喊了一句,‘你走了你娘家人怎么办?’ 娘家人身上灰扑扑的,原来这狗日的早就囚禁了姑娘的娘家人。 师叔当即就要崩溃了,试问哪家姑娘会不顾及家人跟着人走,而且还事关家人的安危。 师叔长叹一口气,对着姑娘说道,‘今生实在无缘,你回去吧。’ 纠结了许久,哭成泪人的姑娘只能妥协。 就在她往回走迈步的时候,校官邪魅一笑,‘你当老子是收破烂的?’ 墙边立马涌起一伙人,全是校官的手下,举着烧火棍瞄着在场的人。 ‘砰’的一声,姑娘身上中弹,师叔当场就愣住了。 砰砰接连几枪,姑娘已经倒地了,在她最后一刻,看着师叔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娘家人一拥而上,喊着姑娘的名字,然而也是于事无补。 师叔仰天长啸,就要冲上去弄死校官。 后者比划了一个手势,墙边的人子弹上膛,砰砰就开始射击。 当时如同人间炼狱,全是哭喊声,一家人眼看就要团灭,师叔身上也多处中弹。 千钧一发之际,我师父再次神兵天降,用精湛的道法困住那些恶人,救走了师叔。” 姜书栋头都快大了,这小子还在吹,一直避轻就重,“你能不能说关键。” 刘公玄歇了口气,把腊肉和干豇豆放进高压锅压制。 “师父带着师叔寻医,只以为不能活,师叔身上还有血海深仇,奇迹般的醒了。 调养好身子之后,师叔留给师父一封书信就走了,师父自然明白他是去报仇去了。 师父回了青城山,把这事儿告诉了师公。 在之后就听到了消息,u看书.uukanshu 说是有一伙盗墓贼被炸死,同时间师叔回山。 带回了金石残卷不说,还带回来了大量财宝。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师叔从校官那儿抢来的,但是师公却让他把文物全部捐给临时设置的文物局。 师叔就不乐意了,被仇恨懵逼双眼的他价值观有了极小的偏差,认为在乱世中应该有财物傍身。 师公让他带着财宝滚,并且将他逐出师门。 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礼崩乐坏,挖墓的不止校官,我师叔被逐出师门后,一边行侠仗义,宝贝也照单全收。 师公仙逝之后,师父继承掌门大典,师叔当年要是没走错路,也没有我师父今天。 在之后,就没有了师叔的下落。 你说,师叔算叛徒吗?” 刘公玄说的故事太曲折,这位师叔有错,错在寻仇后迷失了自我。 况且,道门中人是断不能打死人主意的,入门前就重视道德品行的培养。 报仇算是行侠仗义,那些盗墓贼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然而带走文物被逐出师门也是师门法则,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打破规则必须受到惩罚。 “其行可诛,其情可恕,时代不同了。” 姜书栋惋惜的说出这番话,残卷既然是被师叔带回来的,说明残缺的部分当时并没有找到。 到底是被毁了,还是在其他人手里,就不得而知了。 “嘿,你跟我师父说的话一样,他也是这么说的。” 刘公玄说完这话,高压锅也上了气,戚戚的响着。 二十九 红酒会 “对了,你这位师叔姓什么?” “周。” 姜书栋闻言略微有些失望,当年这本金石卷被周师叔遗失了一部分,而知道镇墓兽线索的是陈教授,可目前有关陈教授的推断全是假设。 “咋了?”姜书栋的表情被刘公玄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就是感慨你师叔的爱恨情仇,你先切腊肉吧。” 姜书栋对陈教授更加好奇,连忙查了学校网站上老师的履历信息。 陈秉一教授,现年52岁,西北人。 23岁毕业于燕大历史系,主修南北朝历史。 29岁博士毕业,专业南北朝考古,同年参加工作,进入西北省文物局。 37岁进入蓉大成为考古系老师,之后的信息就是陈老师一步步晋升教授。 单从陈教授的履历来看,没有任何问题,那他是怎么知道镇墓兽的? 姜书栋在网上查了好几天,网络文献检索中有关镇墓兽的记载,都和这本残卷不同,排除了从文献记录获得信息的可能性。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残卷流传在世,陈教授不仅看过而且还对镇墓兽的记载很确信,否则绝不会在论坛联系姜书栋。 陈教授的课姜书栋一堂不落,从对方的教学质量以及处事态度来看,完全无法和盗墓贼联系上。 难道陈教授是当年校官那群人的后人? 迟疑了几天,姜书栋从论坛回复了私信。 “阁下如何知道这是镇墓兽的配饰?” 消息如石沉大海,并没有得到回复。 时间一晃到了周六下午,刘公玄来的比谁都早,薛玉凝邀请的红酒品鉴会就在今晚上。 智多星请了理发师上门给姜书栋设计发型,换个说法收费增加了十倍。 给钱时虽然肉疼,不过大背头的确很适合姜书栋,双眼深邃的他看起来气质硬朗,健硕匀称的身材撑起西装,与精致的成功人士无异。 刘公玄也换了一身休闲装,艺术家的装扮总是让人琢磨不清楚。 “让我摸摸法拉利。”刘公玄站在别墅门口,这话还没说出口,车库居然驶出来一辆黑色宾利慕尚。 姜书栋摇下车窗,“愣着干啥,要不你来开,我坐后面。” 刘公玄坐上副驾驶,摸着宝石深蓝色真皮内饰左瞅又看,赞赏的点着头,“真漂亮。” “诶,你这表叔啥身份啊。”刘公玄看了一眼仪表盘,2020款的慕尚才行驶了50公里,交给姜书栋的时候恐怕才从4s店开出来。 智多星啥身份?他也不知道,智多星如何在脑海里跟他对话也让姜书栋好奇。 “一个有钱人。”姜书栋沉吟道,“性格捉摸不透的有钱人。” “废话!” 汽车刚驶出小区,薛玉凝就发来短信,“男神,你没忘记今天的约定吧?” 回复之后,汽车慢悠悠的行驶在主干道上,等红灯的时候后车车距至少预留了十米。 “我刚拿驾照的时候,在路上开30码,被人追着骂。”刘公玄深出了一口气,眼神复杂。 晚上七点,姜书栋驾车准时赶到了维多利亚酒店。 慕尚停稳在酒店门店,姜书栋付给泊车员小费顺便把钥匙也给了对方,刘公玄跟着屁股后头连连赞赏,瞧这气质就不是一般人。 薛玉凝举办的红酒品鉴会在酒店的餐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她。 今天的薛玉凝穿着红色的露背礼服,成熟的韵味带着魅惑。 看到姜书栋和刘公玄走来,薛玉凝脸上笑意更甚,“男神,你今天好帅。” “绿叶衬您这朵娇艳的玫瑰。”姜书栋的笑容是在镜子前练习过的,如今的气度是越发从容自信。 薛玉凝和刘公玄也打了招呼,让他们两人先进去,她还需要接待几个朋友。 餐厅内部已经撤去了不少桌椅,悠扬的小提琴声让人内心舒畅。 刘公玄嗅了嗅空气中的清新剂气味,“不错,用的东西都还挺贵的。” 姜书栋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改名叫道犬算了,啥都闻得出来。 酒会的四周摆放着甜品和小吃,进来时薛玉凝也没有给姜书栋酒单,但从临时的法兰西式装潢来看,今天的品酒会应该是以法国红酒为主。 服务员手里举着托盘,提前醒好的红酒已经倒置了几杯,供当前的二十多位嘉宾聊天饮用。 姜书栋一个人也不认识,也懒得认识。 这些受邀的嘉宾衣着体面却带着不同的目的,姜书栋刚一进来就有人注意到了他,把他的穿着打量了一番,心想这又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姜书栋被这些目光看的有些难受,缓步走到甜品区正好还可以背对别人。 来的时候没吃饱,这时候不免有些饿了。 “你怎么能吃甜品呢?” 姜书栋刚夹了一块蛋糕在餐盘,刘公玄就低声制止他。 “我怎么不能吃?” “你看看别人谁吃了?”刘公玄语气有些不解,“别人来这儿都是扩宽资源认识更多人的。” 在这种酒会,很多人哪怕饿也不会吃会场的食物,因为每个人的吃相不同,会让人觉得不够优雅。 避免食物浪费成为摆设,厨师索性就把食物做的更小也少油,进食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吃相不妥。 “本末倒置,东西摆在这儿不就是让人吃的吗,”姜书栋直接把蛋糕喂进了嘴里,“我不想去认识他们,你要乐意当交际花你去。” 刘公玄见他拦不住,自己也上了手挑自己喜欢的甜品。 “原来如此,我说你下午怎么不让我吃气味重的东西,准备了挺久是吧?” 刘公玄被姜书栋看穿了也不恼,“你倒是跟薛玉凝有机会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万一在这儿遇到个姑娘......” 他一进来就看了一圈在场的女子,身边不是有男伴就是相貌着实有些惨不忍睹,干脆放飞自我填饱肚子。 薛玉凝?有机会? 刘公玄完全误会了,姜书栋的目的很纯粹,那就是完成智多星给他的伪装者任务。 毕竟有喜欢的女孩了,人要专一。 姜书栋吃了几块蛋糕勉强垫了下肚子,也不可能指望吃饱,在托盘里拿了一块毛巾擦手,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生您好,方便认识一下吗?”姜书栋闻言回过头,面前的男子穿着考究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苍蝇都站不住。 “我叫张正明,”姜书栋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顺带和对方握了下手。“姜书栋。” “姜先生是做哪行的?”张正明完全就是来探底的,他和在场很多人都认识,过来搭讪不过是想知道姜书栋的身份。 学生这话还没说出口,智多星提示让他说自己从事私募投资的金融行业。 刘公玄打了个饱嗝,姜书栋还有这层身份呢?这些天他随时跑来找姜书栋,后者不是在写就是在看书,从气质和自律的行为来看,确实像是金融业上层人士的子女。 “我是律师,很高兴认识您,希望以后多交流。”张正明说完与刘公玄也认识了一下,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名片和张正明互赠。 等张正明回到了人群,姜书栋不用猜也知道他去给那伙人透他底了。 不多时,薛玉凝走进了酒会现场,参加酒会的人差不多来齐了,有三十人左右。 薛玉凝接过话筒,这次酒会她自己担任主持人。 “很高兴各位朋友能参加玉凝的红酒品鉴会,借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一件喜事,那就是本人拿下了法国玛歌酒庄的华夏西南片区总代理。uu看书 .ukanshu 为了感谢大家的到来,稍后会有一场小游戏,拔得头筹的朋友可以获得本人准备的一个小礼物哟。” 薛玉凝说完这番话,大家都一起鼓掌,不少男士都是薛玉凝的追求者,能够在游戏中取胜自然可以脱颖而出。 “参加吗?”刘公玄脸上全是戏谑的表情,他注意到了很多男人看薛玉凝的目光带着狂热,姜书栋的竞争者不少。 薛玉凝的年纪应该在30以内,作为相貌极佳的女强人无疑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能得到这样的贤内助睡着了都能笑醒。 “不参加。”姜书栋一脸无所谓。 “你不是喜欢她吗?” “谁说我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你还调戏别人。” 姜书栋被说的哑口无言,前两次见面自己在智多星的裹挟下,表现的确实有些狂放,没曾想就让刘公玄给误会了。 隔了有十分钟,穿着衬衣系着领结的服务生在大厅的中心搭起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不同的酒杯。 这场活跃气氛的游戏名叫选酒,盲品不同价位的红酒,参与者品尝后在酒单上写出红酒品牌和年限。提前醒好的红酒有十种,答案最为接近的人就是头筹。 姜书栋不感兴趣也懒得看,刘公玄倒是凑进人群想要看看这场比赛。 薛玉凝看到姜书栋背对人群站的老远,内心稍感失落。 “你,必须参加!” 姜书栋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听到智多星语气凝重的提示只能朝着人群走去,谁让自己欠钱呢。 三十 红酒会(2) 跪呀 薛玉凝看着姜书栋走向人群,眼前一亮,而她的微表情正好被场下的年轻男子看在眼里。 张正明站在年轻男子的面前,刚才他来探底就是受了年轻人的指示。 “光这么玩有点无趣,要不加点彩头?” 众人听到年轻人男子的话,目光不由得聚集在他身上,姜书栋和刘公玄也不意外。 刘公玄鼻腔发出啃的一声,假装鼻子痒,他闻到了年轻人身上的死气,比薛玉凝佩戴的玉镯更加浓郁。 姜书栋也发现了端倪,他在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无数根细线,颜色复杂,五行俱全。 若是姜书栋没有猜错,这个人和大量文物有过接触,种类可谓是包罗万象。 “自我介绍下,鄙人陈野。”这人鹰钩鼻吊眼,给人的感觉阴鸷冷淡。 薛玉凝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张正明是陈野公司的律师,连忙起哄道,“对,加点彩头娱乐下才有意思。” “不知道加点什么彩头好呢?”现场的女子出声询问,反正她又不会参加游戏,完全看个热闹。 陈野咧起嘴角,“就把身上携带的最珍贵的东西作为彩头吧。” 姜书栋这可犯了难,他这聪明的大脑也没法移植啊。 陈野说完伸出左手,解开手表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眼尖的人早就看到了手表的品牌,张正明正好顺水推舟,惊讶的说道,“劳力士金绿迪通拿。” 金绿迪以金色为主,表盘为绿色,属于功能性计时手表。公价为25万,市场上一表难求,被炒到了30万。 在场的人虽然社会地位不错,但是让他们花30万去买一快腕表是会肉疼的。 陈野拿出自己的手表之后,也劝退了几位跃跃欲试的男士,买得起腕表是一说,拿来当彩头又是一说。 陈野的行为算是筛选竞争者,他追求薛玉凝已经有两年了,并不喜欢这种场合被别人抢了风头。 后退了几人之后,还剩下姜书栋以及其他两位男士。 其中一位放下了自己的奔驰车钥匙,奔驰c200价格也在30万左右。 另外一位也是解开了手表,江诗丹顿价格和金绿迪相符。 轮到姜书栋了,所有人在关注着他,而他本来就不愿意参加这样的游戏。 下意识的用衬衣盖住了腕表,想要往后退一步。 姜书栋的退却让别人以为他是认了怂,说不准手上的表就是假的,西装恐怕也是租来的。 “姜先生,咱们做金融的想必不差这点钱吧?”张正明揶揄了一句,这种场合的人就喜欢博一个面子,哪怕打肿脸充胖子。 “参加,输赢都不让你赔。”智多星在脑海里提醒姜书栋。 后者也不含糊,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姜书栋笑着说道,“我怕玩太大你们没法接招。”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狂! 姜书栋扯了下衬衣,眼尖的人甚至看到了订制衬衣袖口上的mr.jiang的刺绣,解开腕表的蝴蝶扣,放在了桌子上。 陈野给张正明使了个眼神,后者连忙说道,“不知道姜先生这块表价值多少?” 姜书栋这可犯了难,下午出门选了一块表面最简单看起来最便宜的腕表,他也不知道多少钱。 饶是如此,姜书栋还是没有露怯,“那就麻烦你自己看了。” 说完不忘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拿稳了。” 张正明脸上闪过一丝鄙视,别让他发现这是假表就好了,踱步走到桌子前,拿起来一看。 表面上只有百达翡丽的符号,型号他也不知道,他一个律师一个月工资也就小几万,癞蛤蟆见过天吗? “这是三问吗?”参加游戏的另外一个男子试探的问出这话,他刚才解开了江诗丹顿,好歹还见过一点世面。 姜书栋在智多星的提示下,淡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三问是个嘛玩意儿?很贵吗?” 陈野听到二人的对话目光一沉,姜书栋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佩戴的起三问。 “给我看看吧。”说出三问的胖子让张正明把腕表先放在桌子上,自己再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这胖子确实是个明白人,知道奢侈品不过手。交易传世古董以及翡翠时,都是客人在置物架上自己拿,直接过手损坏了那就说不清了。 众人看胖子煞有介事的举止,也不由得在想这三问到底值多少钱,100万吗? 胖子拨动了三问表的拨柄放置在耳边,现场顿时安静起来。 “当当当”一共八声,低音的机械撞击声是报时,此时是8点。 “叮当”一共两声,高低音结合的机械声是报刻,一刻15分钟,两声就是30分钟。 “叮叮叮”一共六声,机械撞击的高音是报分。 此刻是8点36分! 胖子的表情很是陶醉,清脆的机械声完全就是钱的声音。 怪不得这表的表盘如此简单,复杂的工艺全体现在了三问报时之上。 胖子羡慕的放下腕表,“对不起,这游戏我玩不起。” 说完后退一步,拿起了自己的江诗丹顿。 “这表多少钱?”好奇的女子问出这话,看胖子的反应和动作这表应该价值不菲。 胖子抿嘴说道,“姜先生这款我不知道型号,但是百达翡丽最便宜的三问表价格在300万。uu看书w.ukanshu ” 300万?? 刘公玄看了一眼姜书栋,当事人自己也是震惊不已,选了半天以为最便宜的机械表要300万? 张正明不死心的问道,“万一是港口产的复刻表呢?” 这胖子投去眼神,跟看白痴一样,“复刻?” “三问表是所有机械表公司的顶级追求,比头发丝还精细的零件多达500多个,小作坊能生产外形一样的表,核心他们模仿的出来吗?” 胖子解释完之后,在场的不少人都在回味先前三问表发出的悠扬音调。 姜书栋到底是什么身份,300万在蓉城能买一套一百平米的房了。 最关键的是隐形财富,花300万买表的人难道身家才千万吗? 开法拉利的人不会只有一辆车,买表的人也不会只有一块腕表。 穷玩车,富玩表不是说着玩的。 姜书栋并不想这般张扬,阴差阳错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薛玉凝看他的目光更是复杂,这年轻人不显山不漏水,太神秘了。 姜书栋试探性的说道,“游戏点到为止吧,我更期待玉凝小姐准备的礼物。” 姜书栋不想喧宾夺主,毕竟这是薛玉凝办的酒会。 这话一出,陈野的表情更是深沉,早前他就注意到了薛玉凝看姜书栋的目光不一样,若是被姜书栋抢了风头,美人可就与他无缘了。 他并不是没钱,只是父亲让他低调,树大招风,毕竟钱来的不光彩。 “哈哈,姜先生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咯?” 三十一 礼物就是我呀 陈野这话一说出口,姜书栋暗自叹息了一声,不同的人听到同样的话反应也不一样,他明明好心却被当做了挑衅。 薛玉凝更是有些为难,姜书栋明明已经退了一步,这陈野还咄咄逼人说出这样的话刺激姜书栋。 幸好她没有答应陈野的追求,有些人时间长了才会露出尾巴暴露本性。 “我愿意和姜先生把这场游戏玩下去。”陈野自认为对红酒颇有了解,姜书栋只要接招他就有把握赢。 陈野说完这话,从兜里摸出来路虎的车钥匙,揽胜尊崇创始加长版价值与三问表接近。 智多星让姜书栋必须答应,姜书栋无奈只能接招。 来的人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与姜书栋二人的差距,公主配青蛙的桥段只有在电影里才有,他们缺少核心竞争力。 不过他们也乐得见到二人对赌,到底会花落谁家呢? 陈野个子稍微矮点,站在姜书栋一旁气势却不弱。 薛玉凝的副手陈林穿着白衬衣,站在桌子前,准备进行游戏。 桌子上的十个醒酒器已经提前醒好了红酒,醒酒器上还贴着从1到10的编号,方便计算成绩。 二人面前放着吐酒桶和苏打饼干,吐酒桶是避免酒客喝醉,辨别之后可以将红酒吐进去,苏打饼干是让酒客减缓酒气,避免混淆红酒的种类。 “可以开始了吗?”陈林微笑着询问,看着二人点头立即开始斟酒。 姜书栋端起酒杯,编号1的红酒气味入鼻温润清香,姜书栋含了一小口,味蕾有些酸涩,酒中的单宁含量比较高。 单宁的状态尤为重要,它的状态和葡萄品种、酿造、风土都有关系。 一款优秀的红葡萄酒中,单宁一定是恰到好处的存在,当它进入口腔,是像绸缎一般滑过舌头,柔和顺滑。 相反,如果是一款渣酒,大概就像在你的舌头上撒了一把锯末,干涩粗糙。 姜书栋一饮而尽,在白纸上写出红酒的法文名,06年的拉图副牌。 拉图是法国一线酒庄之一,副牌相较于正牌同属一个酒庄,只是选用的葡萄原料要稍次于正牌,售价接近2000,也算不错了。 薛玉凝拿下的代理权是玛歌,今天应该会以法国红酒为主,从心理经济学来说,选酒使用的红酒一定会有高端的玛歌和其他酒庄的副牌做对比。 酒会不是搞慈善,本质是为了赚钱,在场的小资们只要了解玛歌,以后对薛玉凝的生意会有很大助力。 编号02的的红酒已经倒置好了,陈林还换了杯子,避免气味混合。 姜书栋重复了第一次的品酒流程,之后一干而净大显豪放洒脱,14年的拉菲正牌,味道只能说一般。 选酒已经持续了接近1个小时,第七款红酒等待品尝,姜书栋脸上微红,杯杯都干也只是有些微醺。 一旁的陈野头上已经冒了不少汗珠,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心里很是紧张。 他时刻关注着姜书栋,后者气定神闲的模样胸有成竹,不知道是真懂红酒还是假懂。 陈野自己已经品错了2款红酒,若是输了,这接近300万的揽胜也就赔了。 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浪费钱财,若是父亲知道了,可怎么办? 情绪越是紧张则越容易出错,第八款红酒他又没有喝出调调。 姜书栋嘴里包了一口酒,看着红酒杯一脸惊讶,薛玉凝也投来了微笑,这第八款红酒他在熟悉不过了,就是上周在酒庄消费的00款玛歌。 姜书栋一饮而尽,微微睁开眼陶醉了许久,“再来一杯。” 陈林应允给姜书栋又倒了一杯,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诧异,这是什么酒居然让姜书栋续杯。 “这是什么酒啊?”在场的女子花痴的看着姜书栋,后者早就解开了西装,匀称的身材让人崇拜。 姜书栋回过头微微一笑,“待会儿告诉你。” 00年的玛歌是目前为止所有酒中口感最好的,薛玉凝选用这款红酒自然有她的用意,姜书栋推波助澜帮了她一手。 再过了十多分钟,最后一款酒已经倒进了酒杯。 姜书栋举止优雅,端起酒杯,芬芳的酒香入鼻,心旷神怡之后睁开眼,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好酒。” 入口微酸,酒液在舌根处又回甜,入喉顺滑无比,涩味一扫而空。 淡淡的橡木味让人更加回味,仿佛置身春天的田野。 姜书栋一饮而尽,微笑着在纸上写出玛歌15年正牌。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姜书栋洋洋洒洒在纸上写的是法文,他到底是谁? 姜书栋佩戴名表自然有豪车豪宅,蓉城说大不大,可是没听说有姓姜的富贵人家,举止优雅礼貌有加又精通法文,难道是其他地区来的过江龙? 不少人都动了跟姜书栋结识的心思,能攀上这根高枝儿不说飞黄腾达也能跨越一大步。 陈野也是选酒完毕,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已经知道自己落了下乘,就希望游戏能获胜扳回一城。 薛玉凝拿过两人的选酒单,看着答案脸上止不住的喜悦,姜书栋居然全对,她对姜书栋也更加好奇,这个男人到底还会什么? 趁着这个功夫,姜书栋回过头对刚才提问的女士说道,“第八款红酒和第十款是玛歌,酒香浓郁,酒液入口丝滑纯正,我忍不住才有些陶醉,见笑了。” 参加选酒的人只有姜书栋和陈野,其他人没品尝到,自然不会觉得玛歌有什么不同。 姜书栋无形抬了一手,薛玉凝对姜书栋也多了一些感激。 核对了二人的酒单之后,薛玉凝拿起话筒宣布成绩。 “陈先生选酒对了7款。”陈野闻言稍微放松了一些,可千万不能输啊,才买的揽胜就拱手让人,老爹知道了肯定打断他的腿。 众人很期待姜书栋的成绩,薛玉凝莞尔一笑,“姜先生选酒全对。” 刘公玄带头鼓掌,这小子居然对红酒这么了解?怪不得当初把红酒喊饮料,狂!有资格狂! 陈野闻言面如死灰,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姜书栋怎么能全对呢,他怎么就能不出错呢。 姜书栋不卑不亢,脸上表情很是平淡,他自己知道他怎么赢的。 “礼物是什么?”刘公玄继续起哄。 薛玉凝脸上微微泛红,“私人礼物不告诉你。” “咦~”众人的表情都是不可说,礼物事小,彩头才是大,陈野的路虎大揽胜可归姜书栋了。 “愿赌服输。”陈野还是有些气度,输了就是输了。 姜书栋摇头道,“陈先生的话我没听懂,咱们的彩头难道不是玉凝小姐的礼物吗?” 姜书栋放弃了对方的路虎,自然有他的用意,uu看书w.uuanshu.co 他能获胜全是智多星的提醒。 胜之不武,受之有愧。 对方能够选对7款酒,按理说是姜书栋输了才对。 姜书栋的退步让不少人都是感慨,这气度如同上位者,展现的包容和大度让人不得不佩服。 姜书栋语言巧妙,顺带补了一句,“愿赌服输,和玉凝小姐进餐的机会是我的哦,你可不能吃醋。” 这话不会让人误会他和薛玉凝的关系,也给了陈野台阶。 陈野笑了笑,双方握了下手,这才算正式认识。 姜书栋不接受的最主要原因,是对方身上萦绕的丝线。 财物事小,你狗日的敢侵吞文物,打古墓的主意,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姜书栋以退为进,陈野感激之后也有了和姜书栋结识的想法。 他只当是强强联合,毕竟是利益至上,姜书栋有钱有见识,从事私募投资业工作,那对古董的拍卖会一定感兴趣吧? 酒会继续进行,薛玉凝开始给众人分品先前游戏的酒类,让更多人品尝了解玛歌,她的目的在姜书栋的帮助下也达到了。 姜书栋倒是频频接到别人的名片,众人的目的昭然若揭,说到头还是个利字。 只敬罗衫不敬人! 姜书栋若是没有佩戴三问,没有豪车西装陪衬,这些人对他又是怎么一番态度呢? 姜书栋借口去洗手间,薛玉凝也正好从厕所出来。 “礼物是啥?”姜书栋淡然问道。 “我。”薛玉凝说完就快步走开了,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我没听错吧? 三十二 美丽的误会 红酒品鉴会已经到了尾声,姜书栋已经和陈野互留了电话,连微信也加上了。 “姜先生,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陈野道别前说了这句话,姜书栋很期待对方抛来橄榄枝。 看着陈野离开,刘公玄忍着没和姜书栋说话,这里的人他都不熟悉。 隔墙有耳,避免被别人听见了什么反倒打草惊蛇。 今天喝的酒有些杂,微微上头,肚子更饿,得让刘公玄安排一场宵夜才行。 “玉凝小姐。”姜书栋话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你让我叫你男神我听了,那你称呼我是不是也该听我的?”周围的人适时的给二人腾出了空间。 郎才女貌,这二人更加登对。 姜书栋点点头,薛玉凝犹豫了一下,想起刚刚在厕所对姜书栋说的话又是害羞。 “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胆。” 心里所想姜书栋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场的暖色灯光很亮,看不清薛玉凝脸上微微泛红。 “你叫我女神吧。” 女神? 这怎么好意思喊出口啊,姜书栋迟疑片刻,“女神,今天就先告辞了。” “你不是要跟我共进晚餐吗?”薛玉凝的胆子越来越大。 瓜田不纳履,他看得出薛玉凝和陈野关系不浅,先前说那番话只是给陈野台阶下,真的和薛玉凝吃饭反而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今天太晚了,改日我邀请你和陈野先生一起吃饭吧。” 姜书栋说完就转身走向刘公玄,刘公玄很是纳闷儿,这抱得美人归的桥段怎么没发生呢。 薛玉凝站在原地有些愣,她不知道为什么姜书栋把她和陈野联系在一起。 二人走出酒店,刘公玄没喝酒坐上了驾驶位,“我说,你怎么不把人送回去啊,共处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 姜书栋摇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薛玉凝和那个陈野关系不浅。” “怎么说?” “你发现陈野不对劲了吧?” 刘公玄点点头,姜书栋继续说道。 “薛玉凝戴的手镯跟陈野有关系对吧?” 刘公玄再点头。 “要是跟陈野没点关系,怎么会戴对方送的手镯呢?” 的确,陈野的种种行为都说明他喜欢薛玉凝,提出加彩头对其他男性充满敌意更能证明这一点。 “大家都是成年人,接受了对方的礼物,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姜书栋的逻辑让刘公玄很难接话,想了半天说道,“就接受了一个礼物而已,不代表薛玉凝喜欢对方啊。” “玉石这玩意儿没深浅,如果薛玉凝对陈野没有好感,就接受了巨额的礼物,说明她人品不好,不喜欢别人应该直接拒绝,贪财的人我不喜欢。”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刘公玄,后者连忙转移话题,“有点饿了,咱们去吃宵夜吧。” 找了一家路边摊叫了不少烧烤,大口吃肉更有快感,在酒店里带着面具和别人接触有些压抑。 “那陈野身上味道太重了,绝对和古墓有关系。”刘公玄吃着烤羊腰,火星子都快撸出来了。 姜书栋咽下一口牛肉,“对,传世古董不受霉菌的影响,不可能有你说的死气。” “他身上的死气越重,越说明时日不多。对了,赢的路虎你咋不要?”刘公玄喝了口饮料,一脸好奇。 “君子不受不义之财,他的财物来路不明,我凭什么接受?” “佩服!” 刘公玄打心眼觉得姜书栋为人正直,200多万的大路虎,说不要就不要,懂得取舍实在让人敬佩。 “接下来有啥打算?” “和对方做朋友,打入内部。” “那薛玉凝呢?” “对她动了心思,陈野不就是引狼入室吗,对我有了防备我还怎么收集证据。” 好狠,别人是求利,姜书栋想的却是把别人一锅端了。 刚坐上车,微信提示音响了,摸出来一看,陈野发过来的。 “希望明天有幸能和姜先生吃个便饭。” 把短信读给刘公玄之后,后者有些不解,“料事如神啊,你怎么知道陈野会主动联系你。” 姜书栋微眯着眼没有解释,人际关系离不开一个利字,慢慢琢磨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公玄带着早餐来了,他已经摸清了姜书栋的生活作息。 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喂完肥橘的刘公玄头一抬,“别说我闲,接了个迁坟的白事,待会儿就走。” 姜书栋吃了一口肉包子,“注意安全。” “倒是你才该注意点,干脆我明天再走,陪你今晚上去赴那鸿门宴。” “别,”姜书栋连忙制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uu看书ww.uukanshu迁坟讲究黄道吉日,错过时间了不好。” 刘公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那你一定要小心。” 你是哮天犬,鼻子灵。 我是二郎神,天眼辨忠贱,怕什么? 吃过早饭刘公玄就走了,姜书栋在书房埋头看书,一抬头天都阴下来了。 “薛小姐有什么吩咐?”姜书栋接起电话,语气冰冷。 薛玉凝在电话那头埋怨,昨晚上才让姜书栋改称呼,今天又忘了。 “晚上陈野邀请你吃饭是吗?” “是。” 姜书栋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薛玉凝并不知道姜书栋误会她和陈野有关系,好心提醒的话也没说出口。 “打扰了,你忙吧。” 姜书栋挂断电话换上了夹克,吃个饭没必要整那么正式。 有了昨天的经验,姜书栋今天干脆就不戴手表了,智多星也没有提要求,开上宾利就出了门。 晚上六点半,姜书栋到了受邀的饭店门口,老远就能看到陈野和张正明站在饭店门口等候。 地位和经济实力决定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姜书栋下车前脸上泛起了机械般的笑容,戴面具的人际交往的确没意思。 “久等了,抱歉。”姜书栋下车后与陈野二人依次握了握手。 后者笑道,“才到,请。” 陈野做出邀请的手势,姜书栋连忙推辞,“一起一起。” 二人同步进入饭店大门,张正明作为狗腿子跑在前面带路,打开777包间的门,里面已经坐的有人了。 正是薛玉凝。 三十三 水煮白菜 薛玉凝抬起头就看到了姜书栋,连忙起身报以微笑。 姜书栋今天是主角,美人作陪也算是增加气氛,陈野叫上薛玉凝在姜书栋看来就是宣布主权。 明亮的包间内设施很齐全,餐桌左侧就是沙发电视,姜书栋的位置正对着大门,推辞几番还是坐在了尊位。 “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服务员从包厢门口的传菜间走出来,一对一服务不难看出这里的消费不低。 张正明连忙点头,说完不忘记看了一眼姜书栋,“姜先生喝点什么?” 张正明补上了一句,“准备的有司机,姜先生大可放心。” “那就客随主便吧。” 姜书栋回答之后,对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白酒。 红皮子的茅台上面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老酒。 服务员正要拆开封装,张正明连忙说道,“我来吧,一会儿上完菜不用待在传菜间。” 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借着饭局谈事儿的场合也见了不少,知道这些客人不想被打扰。 张正明拆开封装,茅台的酒液倒入分酒器,粘稠像是丝线。 不用刘公玄在场使出啸天犬鼻子,也能闻到茅台的酒香。 餐桌前放着六钱的白酒杯,张正明给姜书栋斟酒,姜书栋微微起身,对方连忙制止道,“姜先生坐好就行了。” 基本的礼貌还是需要的,不过姜书栋明白,面对狗腿子不能表现的太谦逊,适当的要保持高度。 菜品陆续上桌,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解释菜品的名字。 “双鱼衔珠,本菜采用的是人工培育的娃娃鱼。” 姜书栋定睛一看,两个鱼头中间摆着一个丸子,两边全是爆炒娃娃鱼肉。 见微知著,一个菜足以知道饭局的价值,酒水用的也是世面保存较少的茅台,还行。 在场的人都等着姜书栋动筷子,挑了一块娃娃鱼肉,口感像红烧王八,骨头虽然多,味道却不错。 比起昂贵的海鲜走兽,姜书栋更喜欢面前的开水白菜。 服务员介绍了开水白菜的制作流程,姜书栋脸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在感慨,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 开水白菜的汤汁用的是老母鸡、老母鸭、火腿蹄肉、排骨、干贝混合熬制,用调味品熬制超过十小时,鸡胸脯肉剁烂至茸,灌以鲜汤搅成浆状。 浑浊的鸡汤变白,看不到油点,白菜芯用开水微烫,再用老汤反复漂冷,成菜的工艺可谓复杂。 这道菜需要提前预定,厨师才有时间准备老汤。 由此也看出了陈野对他的态度,感谢是一方面,做个朋友多合作才是关键。 “不知道姜先生能不能吃得惯,随便点了些菜。” 陈野说完,姜书栋举杯道,“感谢盛情款待。” 对方和自己营造的地位相当,频频起身碰杯确实有些麻烦,姜书栋率先说道,“钩子一抬,喝了重来,就莫站起来了。” 姜书栋说的是西南官话,在座的人都听出了他是本地人。 昨天酒会结束,陈野就托人打听了本地的富豪。 姜书栋的座驾是宾利,戴的是名表百达翡丽,家境很容易筛选,至少是家产上亿的人家。 打听了一转没找到一个姜姓富豪,今天姜书栋自己又暴露了是本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正明几番敬酒,不是夸姜书栋长得帅有见识,就是说他举止有风度。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姜书栋出发前就喝了不少酸奶养胃,他清楚的明白,想要打入对方内部,今天喝的不能少。 “我敬您二位一杯。”姜书栋脸上微红,醇厚的酱香茅台确实有力。 说完,起身看向薛玉凝和陈野,他已经确定了二者关系不一般。 陈野今晚上对薛玉凝照顾有加,当事人虽然不想接受,却也没法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出来,不过陈野给她夹的菜一口也没动全堆在了骨碟里。 今天这饭局她是不想来的,就是听到有姜书栋在场她才应约,毕竟她也是姜书栋和陈野认识的中间人。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薛玉凝看到姜书栋就是气,精心打扮了一下午,姜书栋见了她却目不斜视,换其他男人目光都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 梳妆打扮你没在意就算了,还把她和陈野当成了一对,姜书栋怎么能乱猜呢。 薛玉凝一想到这些就入了神,忘了举杯。 陈野也不说透自己和薛玉凝的关系,看薛玉凝没有表态,连忙笑道,“你抬屁股了,该罚酒。” 这话把薛玉凝拉回了现实,姜书栋笑了一声,一饮而尽。 这下更是说不清了,薛玉凝表现的像是生气的小娘子,也不知道陈野怎么得罪了她了。 姜书栋也没多想,君子色而不淫,不管对方是不是有犯罪盗墓行为,人家的老婆不能惦记。 “姜先生应该不常在国内吧?” 张正明继续探底,本地没有姜姓富豪,姜书栋应该举家外迁或是移民了。 姜书栋微笑着点头,“在法国待了些时间,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 姜书栋昨天暴露自己从事的是私募基金,张正明接下来的套话绝对会问道自己的工作信息。 私募的本质就是合法集资,给其他公司投资或是并购,股票、股权、债券以及实体如红酒、艺术品、古董都是投资的范围。 简单说就是,啥能赚钱就投资啥。 这样一想,姜书栋了解红酒也在情理之中,u看书 ww.uuknshu.om 根据姜书栋的身份来看,他应该属于私募公司的头头,或者说他爸是老大。 “不知道姜先生投了哪些项目?”这话是陈野问的,一旁的薛玉凝也盯着他看,大家都想知道姜书栋的更多信息。 “在国外经常鼓捣些小玩意儿,红酒书画都有。”姜书栋笑了笑,“家人倒是喜欢整些青花瓷。” 这些话都是智多星要求他说出来的,姜书栋并不知道用意。 而张正明正好就记住了这个细节,青花瓷在国际市场行情很高,价值也是不斐。 姜书栋的父辈既然投资青花瓷这类古董,那他的家底在网上就能搜索到,能拿出巨款投资青花瓷的华人可太好找了。 张正明借口去上厕所,坐在马桶上查找着青花瓷的拍卖记录,等他找到信息之后,点进去一看手都哆嗦了。 普世集团旗下子公司在05年拍下元青花瓷瓶,耗资8000万美金,普世集团创始人正好姓姜。 张正明把信息发给陈野,后者打开信息看完身子一颤,端酒杯时洒出了酒水。 这他娘的哪儿是富豪啊,这是巨轮。 而姜书栋一切都不知情,无意间就被当成了豪门子弟,趁着这功夫正好回复陈丽丽的短息。 “书栋你在干什么?” “在吃饭,你呢?” “我跟闺蜜逛街呢,正巧看到一套衣服很适合你,我已经买下了,星期一再给你。” 姜书栋脸上露出笑容,薛玉凝看在眼里,内心很是失落。 他那么开心,是因为什么,喜欢的女孩子吗? 三十四 狸猫太子 狸猫换太子真假难辨,奸人献宝投名状。 姜书栋在这场宴席上,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归国二代,虽然不知道智多星的用意,但是伪装身份并没有打破道德观。 陈野跟狗腿子张正明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姜书栋的家世他们不敢乱问,但是行为举止放进人群也是拔尖儿,他们越发笃信姜书栋豪门巨子的身份了。 当事人并不知道对方的误会,开开心心喝酒聊天,陈野更觉得姜书栋平易近人,昨天他那些行为合着在别人眼里就是白痴。 拿得出8000万美金买瓷瓶的巨轮,什么场面没见过? 陈野这种捞偏门的最多算小喽啰,人生目标也就是玩玩豪车。 人姜家那是私人飞机游艇趴,香车美女都是弟弟。 陈野一脸歉意,内心也打定了主意,“老爷子不是骂我吗,这次咱就干个人样出来。” 给张正明发了条短信,后者接到指示连忙行动,隔了有半个小时才回到包间。 姜书栋并不知道这饭局又变了味,张正明也是心怀鬼胎,你个陈野算是个什么东西,倒腾点古董就飞扬跋扈的做派。 看看人姜书栋,普世集团的公子哥,不显山不露水,待人又有礼貌。 要是能攀上姜书栋,你陈野还算个球。 张正明在酒桌上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太大变化,现代人都不是傻子,没有得到姜书栋的橄榄枝,万不敢先断了陈野这条路。 然而主意一生,这关系又变得更加复杂。 姜书栋若是知道了这些门道,恐怕才会明白智多星的用意。 酒过三巡,姜书栋醉意上头,走路都晃悠。 陈野已经安排好了下一场,原本想的是带上薛玉凝一起,有了张正明查到的消息,还带个屁! 趁着薛玉凝上厕所,陈野对着薛玉凝说道,“一会儿我让张正明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约了朋友。” 薛玉凝自然知道陈野有后续安排不想带上她,姜书栋也变的态度冰冷,她又何必腆着脸待在这儿呢。 走出饭店后,薛玉凝打了的士就走,透过后视镜看着姜书栋的身影很是不解。 姜书栋也没有好奇别人女朋友的下落,刚要取车,张正明就凑了过来。 “姜先生,您也好久没回来了,给您介绍些朋友不介意吧?” 姜书栋点了点头,安排好的司机把宾利轿车也开了过来,张正明把姜书栋送上老板位之后不忘吩咐司机目的地。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身后已经跟上了陈野的路虎。 陈野的车上二人一番交谈,“东西放进后备箱了吗?” 张正明点点头,“我亲自放进去的。” 陈野点燃了一支烟,“身份能确认吗?” “十之七八,姜先生那车的行驶里程才100公里,应该才回来没几天。” 陈野听完张正明的话,也在暗暗揣摩,姜书栋才回国怎么就和薛玉凝认识的呢。 不过薛玉凝早年也在法国留学,自以为聪明的陈野只当是二人早就认识了,人类经常脑补,想知道的事儿为啥不直接问呢。 很快就到了第二场局的地方,帕里亚商务会所。 门口停的一排豪车说明客人非富即贵,出入的女子身材高挑相貌也不错,姜书栋知道对方在投其所好。 人生追求不过三样,几个英雄好汉拒绝得了美女呢? 下车之后,身着西装的酒保就迎了上来。 会所里的装潢可谓是金碧辉煌,各类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比酒精上头更让人迷醉。 预定的包房可以容纳20个人,包房dj是女的,不仅要负责倒酒,还要帮客人点歌陪唱。 姜书栋坐在沙发中央,鱼贯而入的美女已经站了面前的一排。 倒不是姜书栋脸盲,他是真的分不清这些姑娘的长相,现在整容有模板,这些美女的容貌就像是工厂出品一样。 胸前佩戴的铭牌上也全是艺名,真真嘉嘉西西诗诗全是叠名儿。 想要区分就只能靠身高和发育,这哪儿是选秀啊,这是打假。 陈野和张正明就等着姜书栋选秀,后者虽然没有露怯,却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陈野恨不得拍大腿骂自己蠢,人姜书栋是谁?集团公子爷,啥莺莺燕燕没见过啊,看得上面前这些胭脂俗粉才怪。 张正明得到陈野的授意,连忙拉着妈咪出去,“换,全换,要美的,自然的。” 妈咪一脸为难,“给我点时间,我从外面调。” “快点哦。”说完不忘在人家身上揩油。 “姜先生,咱们先醒醒酒。”张正明进了包房,姑娘们已经被妈咪喊出去了。 科技时代对传统行业影响大,以前的头牌都去干直播了,没文化的也能卖卖唱逗观众老爷笑,比在这地方受气好多了。 姜书栋大致能猜到妈咪去换人了,自己没这些经验,又不知道咋拒绝。 毕竟男人之间的话题除了车表,就是异性了。 双方都想和对方建立关系,今天不选秀是不行了。 喝了几杯酒,三人插诨打科。 张正明刚出门就看到了妈咪带着人过来了,妈咪一脸谄媚的说道,“这些可都是大学生,早年是我们这儿花魁,好说歹说才过来帮我一次。” 张正明瞟了几眼这些姑娘,满意的点点头。 姜书栋正在包间跟陈野吹瓶,余光瞟了一眼进来的第一个姑娘,呛了一口酒。 “我没看错吧?” 第一个进来的居然是胡柯的女朋友,他刚回学校的时候,胡柯给他碑学资料时,唐欣辰就在旁边呢。 唐欣辰自己也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了姜书栋,包间内灯光阴暗,她还在确认姜书栋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位。 姜书栋也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胡柯的女朋友? 再三确认之下,姜书栋肯定了对方的身份,的确是唐欣辰,手臂上胎记太显眼了。 “这可咋整,喝场酒发现猛料了,选秀居然遇到自己同学的女朋友。” 来这儿的女孩有几个是清白的,怪不得当初觉得唐欣辰变化很大,uu看书 ww.uukasu 原来是染上了风尘气。 陈野在一旁观察姜书栋,他的眼神在辰辰身上停留了那么久,原来姜书栋喜欢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 唐欣辰倒是一脸淡然,装着不认识,毕竟她不是正主。 姜书栋还在想,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胡柯,怎么说呢? “老胡,小弟我出去喝花酒,遇到你女朋友了。”不合适。 还在迟疑中,姜书栋看着第二位姑娘进门,强忍着颤抖把酒瓶放在了桌子上。 一瞬间心如死灰。 进来的姑娘是谁,是他喜欢的陈丽丽。 唐欣辰他倒是认了半天,陈丽丽他都不用迟疑,就能认出对方。 一股麻意从后背贯穿全身。 “书栋,你毕业了想干什么?” “我啊,我就等你考博。” “书栋,人家先睡了哦。” “书栋,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星期一给你。” 你说你在学校。 你说你要睡了。 手机里的短信就像是一把软刀,割不断肉,磨心。 陈丽丽嗓子一动,妈咪让她来帮忙,怎么就遇到姜书栋了呢,怎么就能遇到他呢! 饶是如此,陈丽丽强忍着情绪,站在了唐欣辰旁边。 陈野一直注意着姜书栋的反应,“认识?” “不认识。”姜书栋的酒意已经完全清醒了。 陈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姜书栋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口味。 既然如此,那就她两吧。 姜书栋不好意思开口,咱得主动安排。 三十五 长尾雉鸡青花瓷 姜书栋已经心如死灰,在这儿遇到陈丽丽自然清楚原因,先前还琢磨告诉不告诉胡柯。 结果自己才是那个蠢蛋。 这也就算了,陈野这个白痴自以为聪明,把陈丽丽和唐欣辰安排在姜书栋的左右。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眯上了眼。 “姜先生,是有些累了吗?”陈野一直关注着姜书栋的状态,想攀上巨轮必须得照顾有加,唯恐得罪了他。 “怎么会,佳人作陪不累不累。”姜书栋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陈丽丽。 以后专心学习好好考古,创业未半不想女人。 饶是如此,陈丽丽的演技依旧在线,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坦荡的模样让人憎恶。 “帅哥,敬你一杯。” 陈丽丽举杯看向姜书栋,香气直扑他的脸。 姜书栋稍一咬牙,干! 陈野和张正明身边都坐了美女,包房dj打开音响调节气氛。 闪烁的各色灯光让包间稍显光亮,然而怎么看都像是红灯区。 虽无媾和之实,却有苟且之事。 “什么时候的事。”姜书栋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很重要吗?”陈丽丽一脸淡定的模样仿佛置身事外。 “重要。”姜书栋郑重的点了点头。 “呵。”陈丽丽脸上的笑容似乎在讽刺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明白吗?” “你!” 姜书栋还是没有说出口,价值观不同肯定是没法交流的。 笑贫不笑娼这句话在他看来是错的,大错特错。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就像是烙印陪伴你的一生。 明明是985的大学生,毕业后挣钱有大把时间机会,为什么这么糟践自己。 这话虽然是说给陈丽丽的,当然也有说唐欣辰的意味。 姜书栋身子剧烈的起伏,他接受不了。 “你呢,你不也在这儿寻花问柳吗?”陈丽丽反而嘲讽了姜书栋。 汝欲淫人,致人淫我。 大家都不是好鸟,老娘不出去上班,也不会遇见你。 你姜书栋不过就是继承了财产,本质上不也是个不老实的主吗? 姜书栋沉吟片刻,自己来这种地方另有目的。 而在别人看来,他和陈野这种花花公子是一丘之貉。 姜书栋心里苦,他明明就是来调查文物下落的。 “别人问你认识我吗,你怎么说的。”陈丽丽喝了一口酒,“你说的多自然啊,不认识,那一脸的正经。” 唐欣辰拉了拉陈丽丽,暗示她别说了。 陈丽丽甩开手,对着姜书栋继续说道。“你不就是嫌弃丢人吗。” “你很缺钱吗?”姜书栋已经知道和对方的路走差了。 感谢你让我这段时间感受到了一些温暖,你要是缺钱,我就帮你一次吧。 “缺啊。我爱慕虚荣,我想要住豪宅开豪车,用sk2化妆品,背lv包包,顺便去垫个鼻子。” 二人的对话声音不大,脸上的表情被陈野看在眼里,“怎么吵起来了?” “姜哥,咋回事啊。”张正明率先开口询问,要是这姑娘不听话跟姜书栋使脸色,告诉妈咪就行了。 姜书栋微微一笑,“玩游戏输了,没事。” 说完,一把搂过陈丽丽的肩膀。 既然在风月场所相遇,就按照规矩来。 感情没了,事业不能放下,戏得做足了给陈野看。 大义和感情不可兼得,说来真是可笑。 看着姜书栋逐渐放开,陈野也高兴了不少,正主玩尽兴了就行,合作就提上日程了。 苦酒入喉心作痛,家财万贯有何用。 姜书栋不出意外的喝高了,他只记得自己拒绝了张正明送他回去,坐上了代驾开来的车。 一大早醒来,姜书栋都在怀疑人生,昨晚上的经历他并不想回忆。 地上散落着自己的衣服,上面混合着香水的气味,姜书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走下楼。 拿出一瓶水一通牛饮,定睛一看,客厅茶几上怎么放着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揭开黄色的泡沫,里面居然放着一个瓷瓶。 瓷瓶上缠绕着棕色丝线,与薛玉凝的手镯一致。 根据五行对照表来看,瓷瓶是泥胎烧的,五行属土,丝线确实应该为棕色。 姜书栋回想了一下昨天的遭遇,代驾把车停进车库后,智多星提示他后备箱有东西。 昨晚上喝醉了,拿出盒子就上楼睡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是谁放的,除了陈野还能有谁。 不过他这是什么用意,送还是卖? 姜书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取出瓷瓶。 瓷瓶造型丰满,拿在手里手感浑厚,底部直径有15厘米,腰身的直径有30厘米,高有四十厘米。 这款青花瓷瓶釉面为青白色,纹饰是长尾雉鸡,画面很简单。 瓷器是华夏劳动人民的重要发明之一,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力量的结晶。 明代景德镇各瓷窑一统天下,是历史隗宝。 明代的瓷器以青花为主,其它各类产品如釉下彩、釉上彩、斗彩、单色釉等也都十分出色。 姜书栋捧起长尾雉鸡青花瓷瓶,直圈足底为砂底,摸起来有点磨手。 款识用的是青花书写,从右至左六个大字,“大明天启年制。” 明代以前,景德镇瓷器多不署款。 永乐以后,开始在官窑器上书写本朝年号款,干支款,图记款等。 细看瓷瓶瓶口,有一个小缺口,uu看书 .uukanshu.om 姜书栋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 缺口处的的断纹很新,而且有很多杂质。 这款长尾雉鸡青花瓷瓶应该出自民窑。 民窑和官窑的最大区别就是纹饰的精致程度,以及瓷器的用料。 官窑的瓷器是进献给皇帝的,再由皇帝分赏给臣下,纹饰会根据对方地位来分赏。 有官爵的武将,获得的奖励都与狮子猛兽有关。 民窑的纹饰比不上官窑,用的瓷土也不如官窑,一般多有混合材料。 这款长尾雉鸡青花瓷瓶若是没有缺口,应该还能值点钱,有了缺口说破天也就值个二十万。 虽说如此也算件古董,然而这瓷瓶的丝线却说明这东西来历不明,应该也是从墓里出来的。 姜书栋放下瓷瓶,智多星已经给了他提示,让他回复陈野微信。 “怎么回?” “给我这些破烂干什么?” “这么说不太好吧?” “你照做就行了。” 陈野早早就醒了,昨天他让张正明准备一件瓷器放进姜书栋的车里,等了许久终于收到了姜书栋的微信。 看着信息陈野沉下了目光,问张正明道,“你昨天送的什么玩意儿去?” “那款天启年的长尾雉鸡青花瓷瓶。” “那玩意儿别人能看得上吗?送人不埋汰啊。” 张正明讪讪的笑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你也不直接说明,非让我看着办,现在又来怪我。 陈野给姜书栋回复了讯息,“抱歉,也不知道姜先生下午有时间吗,店里新来了一批宝贝。” 三十六 王炸! 姜书栋驾车赶到古董市场,张正明已经在停车场候着了。 本来昨天还准备的有下一场,结果在会所就喝大了。 姜书栋下了车跟着张正明简单打了招呼,他面无表情,并没有走出昨晚上的巨大打击。 虽然跟着陈丽丽没有夫妻之实,好歹也给了温暖,姜书栋还憧憬着男耕女织的日子。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只怪造化弄人。 张正明看着姜书栋神情太冰冷,只当是姜书栋因为受到的礼物太低级,扫了面子。 姜书栋从后备箱拿出长尾雉鸡青花瓷瓶,张正明接过来就往地上砸。 “对不起,姜先生,陈先生说了是他的不对,这些垃圾碍了您的眼。” 张正明一脸谄媚,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顺便把陈野也给黑了一道。 姜书栋内心平静,稍微露了个笑容,这才让张正明满意了一些。 贵宝斋就是陈家的门店,父亲没在蓉城,开张吃三年的任务就落在陈野头上了。 陈野把姜书栋奉为上宾,特别是知道姜书栋是集团公子之后,内心更加清楚,要是攀上了这根线,开张能吃三十年。 不,三百年! 张正明把姜书栋迎进贵宝斋,四处观察了一阵才合上了门。 贵宝斋有二层,早年古董市场生意好,一楼也是门庭若市,现如今生意不好做。 干啥事儿都得与时俱进,一对一服务,来了贵客就迎上二楼。 保险箱一般放着普通物件儿,今天姜书栋要来,肯定要准备宝贝。 姜书栋踩着阁楼而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陈野刚好把沉香点上,用的还是线香。 二楼的空间接近100平方,正中央放着供台,神龛中供奉着武财神。 供台旁就是一左一右的太师椅,这些东西不是古董却也价值不菲。 两边的架子上摆着各色工艺品,瓷瓶、瓷碗、瓷杯,看得出来陈家的贵宝斋主要经营瓷器古董。 这瓷器门道太深了,有时候押一件宝贝等个五六年,遇到有实力的买主,价值直接翻几倍。 姜书栋打量完二楼的装饰,淡淡的摇了摇头,全都是仿制品,没有一个物件上缠绕着丝线。 “姜先生光临,有失远迎。”陈野穿了一身白色大褂,连忙邀请姜书栋落座。 “陈先生,咱们一码是一码,做朋友真诚点。”姜书栋端起对方泡好的盖碗茶吹了一口,“宝贝要是不行的话...” 姜书栋话没有说透,这几天装样子已经装够了。 未来女朋友都装没了,姜书栋实在不想在做这个伪装者任务了。 你们要是真有犯罪事实,证据确凿就早点报警早拜拜,我姜某只想回学校好好读书。 陈野自然明白姜书栋的言下之意,他自认为摸清了姜书栋的品行,那就是骨子里的高傲。 昨天晚上就看出来了,跟人姑娘喝酒时,眼神很轻蔑,也没有上下其手。 说白了,那些胭脂俗粉根本就看不上,只是怕博了自己的面子。 早上人家那话就更加明显了,“你是看不起我吗还是怎么?什么垃圾都往我这儿丢。” 陈野心想,这不愧是豪门子弟,张弛有度,也带有上位者的威严。 “姜先生稍等,宝贝马上就有人送到,这些东西一般都放在仓库里的。” 姜书栋表示理解,深呼出一口气就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 不多时,守候在一楼的张正明打开了门店,一个瘦高的男子将黑盒子递给他就走。 姜书栋听到了楼下的声音并没有睁眼,送货的来的人已经有人在暗中跟上了。 陈野打开盒子,姜书栋也在期待,这东西会是啥宝贝? 陈野戴上了手套,把古董拿了出来。 颜色是青花,比早上的瓷瓶身子更肥,是一个青花罐。 陈野把青花罐放在红布上,“请您给掌掌眼。” 掌眼是古玩界的行话,有些东西价值不能预估,为了避免碰瓷。 卖家拿出古玩会放在展示区,买家观察没有裂纹之后,再拿起来看。 双方在交易时,不会过手。 这些都是血与泪的教训,由不得大家不谨慎。 姜书栋看着这青花罐双眼放光,棕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比前几次看到其他物件时,更加夺目。 姜书栋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双眼能够辨物,然而不同东西的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博物馆中的文物上,丝线很淡,因为出土的时间够久,很多文物暴露在空气中,就会逐渐失去丝线。 越是丝线多,越说明这宝贝才出土不久。 陈野做梦也不会想到,毁灭他家族的人就是他自己下了大力气迎进来的。 他更不会想到,这个人能发现他们违法的事实。 姜书栋脸上笑意连连,快了,物证已经在眼前了。 陈野看着姜书栋高兴,自己也情绪高涨,免得他爹没事儿就骂他败家。 现在就要让老爷子看看,败家子儿是怎么败家的。 不,怎么赚钱的。 姜书栋绕着青花罐走了一圈,上面的花纹已经记在了心中。 “不知这物件的名字?” 陈野闻言回答道,“姜先生见多识广,就给取个名字吧。” 姜书栋点点头,缓缓说道。 “这物件上的女子应该是贵族,看她身边都有一大群婢女服侍着她梳妆打扮,门外还站着着戎装的士兵的话.....” “就叫这物件儿为凤女梳妆青花罐。” 陈野闻言一愣,凤女就是贵族女子亦或者公主一流,这戎装的士兵就说明她身份不简单。 不是王公贵族也是将军的家眷,确实称得上凤女。 “秒啊,姜先生!” 姜先生微笑着点头,戴好手套就举了起来。 这凤女梳妆的图案很精致,瓷罐入手手感敦厚,姜书栋不用琢磨这是不是古董,而是想知道年代。 因为这青花罐出自官窑! 民窑不可能逾越礼数,uu看书 .uukansh.cm画士兵守护女主梳妆那是杀头的罪,民窑也不可能有这明了精致的画线。 姜书栋拖着瓷罐一翻,罐底居然没有款识! 要知道明朝的瓷罐才开始印上款识,而这东西又是青花瓷,那就说明很可能是元朝的瓷罐.... 在细看这凤女的衣服,袍式宽大,衣袖形似灯笼,袖口窄小,袖身宽肥。 没得跑了,这是元朝贵族女子的衣服! 既然是元朝青花罐,这价值可就高了。 元青花瓷在80年代开始逐渐被了解,著名的“元青花鬼谷下山图罐”当初拍了2.3亿! 姜书栋内心也是震惊,上午阴阳怪气说完话,下午陈野就丢王炸。 陈野则一直在注意姜书栋的脸色,他内心不免有些激动,姜书栋识宝就太好不过了。 有些东西,价值太高,反而卖不出去,因为卖家不一定有这个实力。 有这个实力的不一定喜欢。 姜书栋就符合这个人设,他不仅买得起,也喜欢。 然而这都是陈野被姜书栋塑造的假象给懵逼了。 姜书栋虽然是考古学生,但是他本身并不热衷于文物收藏,也没有财力去收藏。 最关键的是,文物古董背后的价值,是让无数学子和国人去了解历史。 姜书栋正要放下宝贝,红布上居然沾着黄色的颗粒,是土没错了! 古董带土...你说怎么来的? 陈野看在眼里咬了咬牙,送东西过来的白痴怎么不把内部清洗干净啊。 三十七 麻杆儿 “这?” 姜书栋放下凤女梳妆青花罐,脸上露出疑惑的深情。 陈野一直在讪笑,“这是传世古董。” “怎么说?”姜书栋心想,我看你怎么编。 元朝虽然国祚不长,但是距今也有七百多年了。 一百年就是5代人,传世古董历经30多代子孙,石头都能盘成玉,怎么可能带上土! 最关键的是,传世古董都有包浆。 成千上万次把玩和擦拭传世古董,会让这些器物表面磨擦得十分平滑,这就是包浆。 细看这青花罐,确实有包浆,但这可以人为。 科技在进步,各种技术都在前进,这青花罐的表面太过平滑,刘公玄如果在这儿肯定能闻到化学品的味道。 要不是姜书栋可以看到丝线,他也会被蒙蔽。 陈野看在眼里,这姜书栋确实不简单啊,淡淡的捏了一些土就等着他解释。 “姜先生,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陈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当姜书栋在找理由压价。 古玩界有种人叫“铲地皮”,这种人自己不开店,要么去农村收货,要么就是盗墓贼。 如果姜书栋认定这物件儿来路不明,即使敢交易也会压价。 “近年经过一些动荡,这青花罐被人埋进地窖才得以保存,这家后人前几年修房子翻地基,这宝贝才重现天日。当初我父亲可是花了大价钱给有识之人留着的,这不就遇到您了吗?” 陈野时刻不忘吹捧姜书栋,而后者闻言却并露出放松的深情。 “陈先生,这似乎无法证明物件儿就是传世的。” 如果不能证明古董是家传,那就说明来源不清。 姜书栋做戏做全,如果他真是豪门子弟,肯定要考虑合法性。 “您放心,张正明作为律师,会提供合法的手续,以及卖主的手书。” 张正明是律师,他的作用就是让物件儿合法。 瓷器在国内是可以合法交易以及收藏的,只是不能流通去国外。 目前来说,对方的手续合法合规,贵宝斋在古玩界做了这么些年,肯定会规避这些问题。 姜书栋思考良久,“不知陈先生的报价是多少?” 陈野比划出一个八的手势,姜书栋脸上一怔。 “这事儿我得跟小叔商量下,他负责古董的投资,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 姜书栋以为对方开价八千万,而陈野开价是八百万。 这东西能卖出去就算不错了,价值越高反而越不好卖。 卖出去的才是钱,留在手里的永远都是一个罐子。 陈野点点头,姜书栋既然没有还价,就说明他接受了这个价格。 听姜书栋的口气,这姜家子女不少啊。 八百万也不是小数字,家里再有钱均摊到每个人身上,数字也不一定上的去。 姜书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智多星又沉寂了,脑海里唤醒了无数次,智多星也没有回答他。 这关键时刻,姜书栋只能拖! “姜先生,宝贝就先给您预留了。”陈野与姜书栋握手,言罢就把瓷罐收回了盒子。 “那您一定得给我留住了。”姜书栋脸上露出笑容,接下来就看刘公玄了。 刘公玄上午就返回了蓉城,迫不及待直接去找姜书栋。 听完姜书栋这几天的经历心里那叫一个痒,他在的时候咋就没这些好事儿呢,还去喝花酒。 等到姜书栋回到大学城,刘公玄也返回与他碰面。 姜书栋喝了一口水,“没被发现吧?” 刘公玄是个平平无奇的胖子,可是他的发型太特殊,一头道髻走哪儿都是被关注的焦点。 刘公玄点点头,“我没那么傻,我让其他人去跟着对方呢。” 姜书栋稍一皱眉,“靠得住吗?” “那你可得放一万个心。”刘公玄一脸得意,“他家的白事儿都是我和师父做的,让他帮个忙比我还着急。” 不多时,刘公玄手机响起,十几张照片正好发了过来。 刘公玄看了几眼就递给了姜书栋,后者接过手机一看,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麻杆儿,是你个狗日的! 执行智多星第一个任务时,莽哥和麻杆儿把姜书栋给活埋了,日思夜想的仇人居然在帮着陈家送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赵家祖坟被修缮好之后,原以为这两个盗墓贼跑了,结果还留在蓉城呢。 刘公玄在一旁,看着姜书栋情绪变化,激动到颤栗。 “认识?” “化成灰我都认识!” 姜书栋死都不会忘记麻杆儿下巴上的疤痕。 姜书栋继续翻看其他照片,跟踪麻杆的人拍下了麻杆儿进入一家茶馆,茶馆的名字和地址都标注了。 “接下来咋办?直接报警吗?” 刘公玄说完,姜书栋也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麻杆儿帮陈家办事儿,莽哥作为麻杆儿的老大,肯定也在帮陈家办事儿。 姜书栋闭上眼回忆,上月月初,莽哥和麻杆儿跑来探穴被他发现。 当时,莽哥点了一根蜡烛,说是祖师爷的方法。 还说他是摸金校尉西北陈八爷的侄儿。 有了! 这陈八爷难道就是陈野的父亲? 这一说就说得通了,uu看书 .uuknshu莽哥偷学了一些风水学,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到了赵家的祖坟。 事情险些被姜书栋暴露,活埋姜书栋死无对证。 他们二人第一次大展身手就扑街,只能灰溜溜的继续回去给陈家帮忙。 姜书栋滤清了脉络,事实也与他猜测的无异。 该怎么应对又是一个难题,难道立马报警吗? 陈野的父亲陈八爷近日不在蓉城,说不准就是出去继续挖人坟了。 这陈野引狼入室,想做大事业结交了姜书栋。 这时候报警,姜书栋怕不能一网打尽,有漏网之鱼。 陈野还等着跟姜书栋交易,没钱交易是个事儿,有钱交易又是个事儿。 跟对方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三天,必须得想个办法应对。 狗日的智多星,坑姜书栋的时候次次不落,一到需要帮忙就装死。 “胖子,帮你的这人,什么身份啊?” 目前为止,姜书栋的助力只有刘公玄了。 既然你当初执意要跟着贵人干事业,那你得出出力。 “身份不一般,咋了?” 那就好了,身份不简单,不是有钱就是有quan。 “让他多派点人跟着这个茶馆进出的每一个人,能不能办到?” 姜书栋一脸凝重,刘公玄还以为是啥大事。 “这都不用我说,人家考虑进去了。” 姜书栋补了一句,“陈野和张正明也得跟紧。最好每个人都拍下照片,日后提交证据更加方便。” 感谢各位的 今天还是更新不了,明天一早就补更。 坐在电脑前码字就不舒服,抱歉。 三十八 故人 入了夜,刘公玄喂饱了肥橘就急匆匆的上楼。 “这陈家早就被盯上了。”刘公玄推开书房的门,看着姜书栋一脸兴奋。 刘公玄委托的朋友发信息称,陈家和盗墓犯罪集团勾结已久,早就被有关部门盯上了。 这伙盗墓集团流窜作案,破坏古代遗迹,盗掘多处古墓,侵吞国有财产。 目前全国有七个省共计23个市的工作人员正在联合行动,取证盗墓团伙的发掘事实。 姜书栋看完短信,这说话的口吻和语气怎么看都不简单。 “这位朋友的身份可是....”姜书栋没说完,手上比划了一个六。 刘公玄点点头不多解释。 对方的身份说明信息的真实度很高,姜书栋也乐得如此。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缉拿嫌疑犯的任务自然有专门人员。 “人说了,这事儿咱们就不用插手了,避免节外生枝。” 刘公玄说完这话,姜书栋靠在电脑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不用和陈野这些人打交道了。 每天伪装身份让人身心疲倦,他对纸醉金迷的生活真没多少向往。 “我寻思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刘公玄说这话颇有些自信。 姜书栋问道,“怎么个说法?” “因为我青城公玄还没出马。” “滚滚滚。” 刘公玄离开后,姜书栋发呆了一整晚,看书根本没法静下心。 最近接触的人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往事就像电影浮现,他需要让自己忙起来,忙碌会忘记悲伤。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刚跑完步就遇到了刘公玄,打趣道,“保姆,来了?” 刘公玄不气不恼,递来了早餐,“我发现你最近心情不好,出啥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下。” 姜书栋摇了摇头,“你以后咋打算,不可能陪着我读书吧?” 刘公玄回答道,“确实,我打算考博到考古系。” 姜书栋稍一错愕,“真的?”刘公玄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下午刚从教室出来就遇到了胡柯,姜书栋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的遭遇,他不仅遇到了陈丽丽在花场,还有胡柯的女朋友。 胡柯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忙碌中充满对生活的向往,他对生活的努力态度很值得敬佩。 姜书栋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那些话。 “你接到消息了吗?”胡柯跟姜书栋寒暄了几句,淡然问道。 “啥消息?” “陈教授马上要带队去北方抢救古墓。” 胡柯说完,姜书栋的情绪立马恢复了正常,“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上午,文物局下发的文件。” “这事儿也轮不到我们蓉大啊。” “我听助教师兄说,最近破获了一起重大文物盗掘案,文化部门要对盗墓贼破坏的遗迹进行抢救性挖掘,人都不够用了。” 姜书栋听到这话,想起了昨天刘公玄给他的看的信息,警方兵贵神速,这么快就破获这起案件了吗? 姜书栋问道,“是不是七省,23个市县的古墓?” 胡柯闻言稍微睁大眼,“你知道了还问!” 原来是真的!这伙盗墓贼这么快就被收网了! “我们大三有机会去实习吗?”姜书栋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不废话吗,到处都缺人。”胡柯补充了一句,“我先去兼职了,有安排了我联系你,争取咱们一个组。” 笑着告别后,姜书栋看着胡柯离去,想说的是话还是忍住了。 这事儿,轮到你你咋办? 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刘公玄,胖子见到姜书栋就一脸兴奋。 “铁子,你猜我收到什么消息了。” 姜书栋假装思考,尝试的问道,“陈野一家和盗墓贼被抓了,文化局联合高校要去抢救古墓。” “草,你都知道了。”刘公玄继续补充道,“我被文化局录用了,我将作为技工参与这次考古工作!” 刘公玄身为正式道士,有相关证件,又是燕大古建筑高材生拥有制图的能力,进入文化局简直不要太轻松。 “但是,还有件事儿,你们学校肯定不知道。”刘公玄神叨叨的说了这话,“这事儿肯定有我青城公玄出马才能办好。” “乌鸦嘴,什么事?”姜书栋问完,四下看了看,总觉得身边有人在看他。 “其中几个盗墓贼进入一处古墓后,没走出来。” “什么古墓?” “好像是一处悬墓,在山壁上。” “死了?” “不知道,这处古墓据说需要很多大学的教授出马才能拿下。” 姜书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不简单了,联合发掘出来的大墓在现代并不多。 然而每一次,都能收获颇丰,为历史学和考古学带来丰富的史料。 这也是无数考古人员事业更进一步的机会啊! 正在这时,电话响起,姜书栋看着外国的号码迟疑了片刻,还是接通了。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说法语,反正也听不懂干脆就站的远远的。 电话刚一挂断,身后响起了一道男声,“哞哞!” 咋还有人学牛叫呢。 刘公玄二人同时回头,一个身着显眼大牌打扮嘻哈的男子扑向了姜书栋。 “找了你好久。” 双方拥抱了一下,相互拍了拍背,“还好吗?” 刚才用法语交流的就是这个潮男,他是姜书栋的发小林逸之,尽管有十多年没见面,可是儿时的容貌并不会在成年后有太大变化。 林父和姜书栋的父亲是大学同学,同时去往法国留学工作,姜父率先回国,而林父则留在了法国。 “你不是说你还有段时间吗?”姜书栋看着林逸之,想起了幼时在法国的岁月。 “老爷子得知你家的事儿就让我回国来寻你。”林逸之英俊的脸上收起了玩味,看了一眼刘公玄,用法语说道,“这是谁?” 姜书栋相互介绍了对方,林逸之才把话说完,“这么大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姜书栋叹了一口气,“独善其身,不能...” “又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了,我爸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林逸之熟络的攀上姜书栋的肩,“我爸过段时间会回国,让他跟你掰扯之乎者也。” 林父和姜父在法国一别之后,每年会保持联络。 君子之交淡如水,林父得知姜家的变故后,让林逸之专程回国寻找姜书栋,就是因为知晓姜父的脾性。 当初姜父骤然离世,母亲被债务忙晕了头,也和林家断了联系。 去吃饭的路上,林逸之一直哞哞的叫着。 刘公玄伸出头问道,“为啥你叫哞哞啊?” 姜书栋抿着嘴没开腔,林逸之笑道。 “书栋这个名字取于汗牛充栋,意思是学富五车,家里的书多的得让牛车拉,而他又属牛。” 吃饭时,林逸之和姜书栋寒暄了好久,不是说着童年趣事就是回忆过去。u看书 uukanshu 父母去世之后,只以为哞哞这个称呼也不会被人叫起,哪曾想遇到了发小专程来寻他。 “以后咋打算啊?” 每个人都喜欢问对方的目标和规划,姜书栋把同样的话告诉了林逸之。 他要完成课题,《古代遗迹与古人心理博弈的客观联系》,明年考博到燕大。 林逸之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旁的刘公玄和林逸之时不时的打量对方,刘胖子一头道髻,林逸之火红的头发烫成了苞米须。 双方的打扮一个西方一个东方。 刘胖子穿的是唐装,林逸之穿的是aj潮服。 二人初次见面有些不对付,刘胖子觉得林逸之被西方文化给洗脑了,林逸之觉得刘公玄封建迷信。 若不是姜书栋,二人下辈子也不可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 吃过晚饭,姜书栋带着林逸之回别墅,刘公玄也跟着去。 林逸之看着别墅微微错愕,用法语和姜书栋交流了一番,你小子家里双亲去世,还有钱住别墅? 姜书栋用父母的保险赔偿金搪塞过去了,林逸之也就没有再问。 刚开门就看到肥橘躺在地上,肥猫每天的运动就只是摇尾巴了,好好一头猪活成了一条狗。 刘公玄拎着打包的饭食去喂肥橘,林逸之看到之后暗自记在了心中。 这天入了夜,林逸之和姜书栋二人畅谈了许久,知道了姜书栋的一些经历之后,时而愤懑时而沉默。 林逸之下定了决心,他要跟姜书栋一同闯出个未来! 三十九 各显神通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底,学校派发实习的文件已经下发到了姜书栋手里。 智多星依旧没有苏醒,关于陈野一家的事儿他也不知道后续。 姜书栋试图用其他手机联系过陈野,提示不在服务区。 倒是刘公玄时不时感慨一句,可怜薛玉凝多好看一姑娘,难免受到牵连。 白天姜书栋去学校上课,刘公玄和林逸之也跟着离开别墅各忙各的。 第二天就得去学校报到,统一出发去往被盗掘的遗迹区域,姜书栋回到别墅收拾衣物,林逸之正在厨房忙碌。 这小子穿着打扮虽然先潮时尚,行为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 林逸之站在厨房听着快手上的喊麦,手上麻利的翻炒着锅中的食物。 林逸之是理科学生,炒菜用的调味料精准到了毫克,厨房的电子秤就是他拿来做饭用的。 肥橘在林逸之到来之后,压根就不理会刘公玄了。 外面买的烤鸭不及林逸之手艺的十分之一,肥橘现在有追求,吃饱不说还得味道好。 三人吃饭的时候小酌了几杯,姜书栋问道,“明天我就要跟胖子去考古现场实习了,你怎么办?” 刘公玄和林逸之暗中较劲了许久,听到这话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你林逸之把氯化钠玩得转又能咋样。 林逸之笑道,“继续钻研美食。” 姜书栋和刘公玄并不知道这话的其他意思,直到他们第二天坐上高铁到了目的地才明白。 陈教授带队10人赶赴西北,将与多所高校联合进行考古抢救工作。 此地古称朔方,巍峨雄伟的贺兰山横在西北部,隔绝了沙漠流沙削弱了西北寒风,享有塞上江南的美誉。 走出火车站,地方工作人员将一行人迎接去了县城的宾馆。 遗迹的位置距离县城还有80公里,参与抢救古墓的人员统一在酒店休整,人员到齐统一被送往遗迹所在地。 刚到宾馆楼下,就有人迎上了陈教授。 欧阳金龙是其他高校的副教授,和陈秉一认识多年,双方见面握了握手。 带着眼镜的欧阳教授稍微打量了姜书栋一行人,个子不高的他脸上笑了笑,“老陈啊,这次就别让其他学生考博到你们学校了吧。” 陈教授打了个哈哈,笑着跟欧阳教授进入了宾馆。 晚餐吃的是金山全羊宴,姜书栋咬了一口烤羊腿,一旁的刘公玄看着饭厅的人低声说了一句。 “全是人才啊,一共来了六所大学10多位教授60多个学生。” 这支考古队算是豪华阵容了,动植物学、地理学、考古学、化学、古生物学等多个专业的顶尖大拿带队,分工协作进行抢救工作。 “我看了鸟瞰图,被盗掘的墓葬在贺兰山,人数少肯定不行的。” 姜书栋说完就继续啃肉,这羊肉没有膻味,吃下肚很顶。 第二天一早,10辆中巴车从宾馆出发去往贺兰县西部的火烧村。 姜书栋背着包下了车,鼓鼓囊囊的全是铲子等考古工具。 村落的山脚下已经围了很多人,有关人员已经设置了禁止入内的隔离带,饶是如此依旧抵挡不了地方村民围观的热情。 入口处站着全副武装的暴力单位人员,姜书栋一行人凭借工作证入内。 山脚下临时搭起了蓝色帐篷,教授们会在这里开会研讨,其他的帐篷供学生们放置工具以及临时实验。 贺兰山为石质山地,土里的岩石暴露在地表,植被全是低仄的灌木,高阔的树木只有在其他土质区才能生长。 姜书栋放下包,观察着四处的地貌。 面前就是一处山沟,自下而上就是干涸的河床,上方全是花岗岩。 这处山海拔大约1800,连绵不绝的山脉直通云霄。 入秋后的山中白天气温20c°,晚上最低会达到个位数。 “你们先自行观察,看看有什么收获。”陈教授说完这番话,刘公玄已经摸出了罗盘。 在场的人看他的打扮和罗盘微微错愕,怎么还进来道士了。 姜书栋和胡柯跟着刘公玄的步伐往里走,刘公玄手里的罗盘显示当前磁场稳定,不过他的目光却是在深处的山坳。 山坳的位置就是古墓,这处古墓和其他朝代的墓葬有很大差异。 四周堆积的全是环抱大小的石块,石块将地面圈成正方形,面积大约有300平米。 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显眼的男子,姜书栋在熟悉不过了,他就是林逸之。 林逸之背着沉甸甸的包,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戴着耳机正在听歌。 姜书栋喊了半天也没喊答应,走近了才听到林逸之耳机中的喊麦声。 “你怎么来了?”林逸之被姜书栋打断,摘下了耳机。 “物质分析对我来说不要太简单,所以我就来了。” 姜书栋正想问肥橘呢,肥橘已经从背包里露了个脑袋。 满以为林逸之包里背着工具,没想到背的是肥橘。 林逸回答完姜书栋之后不忘瞥了一眼刘公玄,刘胖子报以一个白眼。 “发现啥没有?”姜书栋问了一句,uu看书 ww.uukanshu顺便把胡柯也相互介绍了一番。 林逸之摇了摇头,“地下有金属矿,干扰金属探测。” “我就知道。”刘公玄一脸鄙视,“你那儿玩意儿在这儿不行。” “你行你来!”林逸之语气很重,姜书栋和胡柯站在一旁没说话。 刘公玄指着不远处干涸的河流说道。 “此处藏风纳水是没错,可是谁愿意自己的陵寝没事儿被水泡。” “没了?” “没了。” “嘁。” 石块旁边有盗洞,不少学生已经取了土壤。 来这儿之前,大家已经对被盗的墓穴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座石墓始建于元朝,当初建造时已经被工匠凿碎了花岗岩。 岩石被雨水河流冲刷,表面的石块已经被物理化。 如果仅仅是元代普通人的墓葬也不用兴师动众,全因为警方追回的赃物中发现了元代虎符。 虎符是古代调兵遣将的信物,代表着权利和地位,唯恐有国宝被其他人觊觎,只能进行抢救性挖掘。 不多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开始行动。 地面上缓缓升起无人机,空中逐渐盘踞了十来个无人机。 这次考古说来是合作,也有各显神通的意味,谁都想发现更多关键信息。 比如,确定挖掘区域外是否有更重要的墓葬。 “动起来吧。” 姜书栋将他们四人划分为一个小组,搜集了足够的信息汇报给老师,老师们再把学生的信息汇总。 考古正式开始! 四十 蛤蟆石 考古的第一步工作是收集资料,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的遗物需要做统一收集和整理,并且做文字记录、拍照以及绘图。 姜书栋和胡柯对视了一眼,眼前其他学校的学生先下手为强,可被发现的遗物已经不剩多少了。 这次考古不仅要跟其他学校要比拼实力,自己人也在暗中竞争。 胡柯作为有经验的学长,替代了陈教授带队。 当然,没有姜书栋在中间发话,刘公玄和林逸之是不会鸟对方的。 趁着林逸之继续探测地下金属,姜书栋打开笔记本在网上查找文献。 贺兰县是古之朔方,历史最晚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在华夏历朝历代都是要塞,也是北方少数民族游猎栖息的地方。 目前可以找到的文献以及发现的遗迹很多,贺兰山中的岩画远近闻名,北魏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中,就对岩画有记载。 贺兰山东部还有西夏王陵,是现存规模最大、地面遗址最完整的帝王陵园之一。 ...... 被警方追回的将军虎符被盗墓贼差点融成价值一般的黄金,虎符下面代表身份的字迹已经被物理切掉了,妄图毁灭证据。 虎符的所有者不能确定身份,元代只是古墓大致的年代界限,断代之后借助其他遗物才能综合判断墓主的身份。 姜书栋翻看着西夏文献和元代地方志,元朝时期贺兰县属于西夏国,西夏被灭之后改名。 两个国家年代接近,地区也靠近,姜书栋必须要把这些线索整理清楚。 “咋样,有发现了吗?” 林逸之跑回帐篷放置仪器,肥橘从背包伸出脑袋乖巧的没有往出跑。 “等你做物质分析,你还是去盗洞入口采集土壤样本吧。” 林逸之听到姜书栋这话摇了摇头,“那么多人都在做这事儿了,我干嘛浪费时间。” 说完,从他带来的箱子里掏出了大疆无人机走出了帐篷。 姜书栋看完资料走出帐篷,林逸之正拿着遥控器,仔细观察着屏幕。 无人机盘踞在刘公玄的上方,后者敏锐的抬头,注视着摄像头给了一个中指。 “你跟着他干嘛?” 姜书栋叹了口气,林逸之还是玩心太重了。 做完遗迹记录的胡柯走到二人跟前,三个人一起盯着屏幕,刘公玄已经走上了山,看样子他是要去山顶。 “把飞机往西边儿挪挪,对对,在往下飞点。” 林逸之照做之后,姜书栋和胡柯靠屏幕更近了些。 “石头上好像有字儿。” “我觉得更像是符号。” 胡柯和姜书栋探讨了几句,对视一眼之后,一起出声道,“上山。” 其他学校的学生专业不同,考古方面的竞争更多来自于欧阳金龙的队伍。 考古人员有限,对方的队伍上的对面的山坡。 望山跑死马不是说着玩的,这山上本就多岩石,上山足足用了40分钟。 刘公玄站在山顶等着三人上来,他脚下踩的就是有符号的岩石。 姜书栋和胡柯不顾劳累,连忙朝着岩石跑去,蹲在地上琢磨了老半天。 “脚!” 姜书栋掏出刷子清理岩石,胡柯拿出相机拍照。 刷干净上面的灰土之后,完整的符号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他妈不就是个癞蛤蟆吗。” 林逸之吐槽了一句,没人搭理他。 这蛤蟆有墓碑那么大,看得出是出自工匠雕刻之手,上面没有颜色也没有多余的字迹。 姜书栋翻看了其他的一些石块,唯独这块蛤蟆石有人工雕刻的痕迹。 “散开,找山顶四周的石块。” 贺兰山风大多雨,又是地震高发区。 风雨会物理风化石块,5立方米的石头经过风雨打磨,在数年内就能变成小石块,而地震和泥石流会导致石块移位。 这块蛤蟆石已经有些年头了,它被人放置在此处一定有原因,考古必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老子给你一脚,你怎么不动。”姜书栋骂了刘公玄一句,胖子端着罗盘看着远处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已经是下午,马上就要傍晚了。 火山村名如其景,深山中如同烈火一般耀眼,胖子就盯着火烧坡入了迷。 “你咋了。” “你们在这儿找不到其他线索了。” 胡柯和林逸之听到他这话投来目光,等他解释。 “这儿以前是战场,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埋伏敌军设置的机关石阵。” 刘公玄说完,搬开了蛤蟆石,只见下面还有碎裂的木板。 木板很平整,可见人工切割的痕迹,根据刘公玄的推测,这木板是供人推石头用的。 接着刘公玄捡起一个小石头,朝河床方向扔下去,肉眼可见石头滚落在河床上。 假设河床干涸,敌方队伍从此地进入贺兰山无疑是最佳选择,也是最劣选择。 兵法中说,逢谷不入,山谷上坡就是伏击的最佳位置。uu看书 .uuks “那这玩意儿?”林逸之指着蛤蟆石出声询问,心想这胖子的假设还是很可能成立的。 “巫师所为,***腾是用来鼓舞人心的,当然打仗获胜靠的是石头伏击。”刘公玄顿了顿,“山下的墓怎么可能是大人物,我还没见过大人物埋在山脚入口,还饱经河水浸透。”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刘公玄所说和他所想有些相同。 警察获得的赃物影响盗墓贼的量刑,从抹去虎符就能看出他们在毁灭证据。 主要盗墓贼下落不明,小喽啰即使知道这山中还有大人物的墓葬,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虎符不一定出自下方的盗洞,小喽啰算是在干扰工作人员的视线,大人物墓葬和平民墓葬对历史文化的影响不同,量刑也有轻重。 虎符真正的出处就决定量刑,盗墓贼犯罪集团树倒猢狲散,都想着如何自保。 如果山下的墓葬就那么简单,文化局何必派遣这么多大拿进入此地呢? “书栋,老师让咱们集合了。”胡柯看完信息,就要准备下山。 今天陈教授让自由行动,其实是在锻炼他们的独立能力,永远在老鹰翅膀下的崽子可没有捕食的能力。 刘公玄和林逸之不受学校约束,行动更自由。 姜书栋跟着胡柯下山前一阵叮嘱,“看好林逸之,别让他整那些西方的自由。”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了一眼,吹胡子瞪眼嘁了一声。 林逸之继续玩无人机,他也有目标得找,带了一大堆调味料还没用出去呢。 四十一 虎啸鸣金 各专业老师把学生们搜集的信息统一整理,汇总之后把详尽的资料下发,顺带指导学生实际操作时的错误。 这处遗迹位于贺兰山东部,东坡迎风,降水多,比西坡植被相对茂盛,附近也没有形成荒漠。 根据不同学科学生的调查,获得了弥足珍贵的信息。 古墓位于岩石地层,有大量露出的地表断层,颜色分明就像提拉米苏蛋糕,每一层颜色都不同,材质也不同。 贺兰山的植被少,草食动物有骆驼、岩羊等,大型食肉动物有金雕,而猫科动物没有发现记录。 陈教授亲自用探铲打洞,出来的土壤结构和断层不同,有气味呛人的五花土。 根据以上资料,初步预估了古墓的方向和深度,接下来需要用3d建模的方式,在电脑上做出三维图。 综合地形走势,海拔以及地层剖面,连植被也要包含进去。 陈教授把这些数据讲给一群学生,后者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开挖。 散会之后,地方工作人员分发盒饭,晚上住的是当地村民空置的民房。 姜书栋跟着胡柯蹲在民居前,老师得知蛤蟆石头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二人也是有些想不通。 “快快,快来!” 姜书栋接到林逸之的电话,听着语气比较焦急,连忙拉着胡柯跟他一起去林逸之说的地方。 帐篷里还有老师和学生在研究,姜书栋二人绕过帐篷,朝着山沟里面走去。 “你闻见啥味儿了没?” 姜书栋说完这话,胡柯也跟着嗅了嗅鼻子。 “好香的肉味。” 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走在前面引路,五十米外就是林逸之和刘公玄。 二人面前生了一堆火,越是靠近越能闻见肉味。 “你风风火火叫我们过来就是吃烤肉啊?” 姜书栋又气又笑,还以为他们两个发现了啥珍贵的信息。 林逸之重重的点了点头,把串着烤兔子的树枝递给姜书栋和胡柯。 “要我说,肥橘可真是太厉害了,看着膘肥体壮,抓兔子那叫一个灵活,比什么猎犬厉害多了。” 肥橘正蹲在地上啃食烤兔子,头也不抬,脑门在火光下显得圆乎乎的。 姜书栋瞥了一眼刘公玄,“你怎么不拉着他。” 山里一把火,晚上派出所,要是引发火灾那是重刑! 刘公玄稍显委屈,“这不离着植被有十几米吗,石头又燃不起来。” “胡闹,幸好是野兔子,万一肥橘给你们抓一只岩羊,那就是保护动物了。” 姜书栋啰啰嗦嗦就像是父母一样,两个人支吾着想反驳还是没开腔。 姜书栋找了块石头坐下,玩归玩闹归闹,这林逸之手艺是真不错。 咬了一口兔腿肉,紧实q弹,孜然让兔肉香气厚重。 哎妈,真香! 一旁的胡柯闷声发财只顾着自己啃,胡柯老家是农村的,烤个野兔子也就是童年写照罢了。 林逸之将火堆用砂石盖住,顺带用水壶浇水做双重保障,姜书栋满意的点点头。 “明天别整这些了。”姜书栋絮叨了几句,正在此时,姜书栋只觉得有些耳鸣。 一阵阴风吹过,姜书栋浑身一哆嗦,双眼不受控制的闭合了。 耳中全是厮杀的吼叫声,还有鸣金击鼓的响声,马蹄冲撞咆哮此起彼伏。 姜书栋用力晃了晃脑袋,掐了自己一把,勉强恢复了清醒。 刘公玄睁大着眼看着姜书栋,他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别叫醒他们。”刘公玄神色凝重,没有多解释。 姜书栋点点头,拉着刘公玄往边上走,“咋回事?” 就在此时,肥橘却不见了,它向山坡上奔跑,带起来的小石子引起了姜书栋的注意。 “跟上它。” 姜书栋二人连忙向坡上跑,林逸之和胡柯还站在原地发呆。 肥橘奔跑的太快,猫科动物的优势让他如履平地。 姜书栋跟在后面,肉眼可见肥橘没入了山顶。 “听过阴兵借道吗?”刘公玄说出这话,“这儿很可能是以前的古战场。” 姜书栋询问道,“磁场不稳定引起的偏差?” 山谷中的声音可以形成回音传播的很远,这声音很可能就是古代战场遗留的回音,图像和声音都可以受磁场影响。 海市蜃楼就是图像,是光学现象,而此时听到的声音是声学现象。 刘公玄点点头,“可以这么解释。” 二人还在向山上奔跑,耳中还是能够听到声音,只是音量小了很多。 “吼!” 一道猛虎的咆哮让姜书栋微微错愕,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在执行坟山守夜任务时他就听到过。 刘公玄也听到了虎啸,“你早就知道肥橘不简单是吧?” 刘公玄的怀疑姜书栋早就清楚了,当初他见到肥橘第一面时惊呆了很久,当时就欲言又止。 这贺兰山中没有猛虎,虎啸声除了肥橘还能会是谁? 姜书栋和刘公玄都下细的观察过肥橘,这胖猫可是从来没有喵喵叫过。 “怪不得他叫将军,u看书w.uukans.o 一定有由头。”刘公玄见姜书栋没有说话,补充了一句。 说来也奇怪,二人说话间,战场的声音已经停止了。 肥橘突然出现在山顶,蹲在地上舔舐着爪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饶是如此,姜书栋二人的步伐却没有停止。 等他们上了山,看着山坡的另外一端,什么都没有。 饶是姜书栋夜间视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你们跑上去干啥?” 林逸之在山坡下喊话,刚才的虎啸声让他们恢复了神智。 “肥橘刚才又去逮兔子了,我们在追它。” 姜书栋迟疑了许久,意犹未尽的下了山,连续的高强度奔跑让他有些气紧。 刘公玄抱起肥橘走在后面,撸了一把猫头,“让你别去抓兔子了,调皮。” 趁着这功夫,林逸之问向胡柯,“你刚才听到啥声儿没有?” 胡柯一脸震惊,“我好像听到了虎啸声,跟演电影一样。” 林逸之说道,“我草,我也听到了,这山里哪儿来的虎啊。” 趁着二人交谈时,姜书栋跟刘公玄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什么老虎棒子鸡,又饿了是吧。”姜书栋笑了几句,连忙把话题转移。“对了,你们晚上睡哪儿?” “睡帐篷!” 姜书栋看了一眼刘公玄,“你也是?” 刘公玄点点头,姜书栋叮嘱了一句,“晚上你把肥橘带走,别让林逸之带着它撵兔子。” 姜书栋一语双关,他也想知道肥橘的秘密。 四十二 失踪 第二天一大早,陈秉一教授让姜书栋配合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做出古墓地形3d图。 搜集来的资料照片放满了一桌子,姜书栋耐着性子开始建模。 胡柯跟着老师去寻找其他遗迹,很多墓葬都有陪葬坑,一旦错过就本末倒置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公玄独自一人跑来了帐篷。 “怎么你一个人来的?”姜书栋开口问道。 “肥橘陪着林逸之在实验室做物质分析呢,昨天那个欧阳教授一铲子下去挖到了陪葬坑,挖起来不少碎裂的钱贝,断口还是新的。” 姜书栋闻言皱了皱眉,墓中的文物价值不菲,这欧阳教授咋这么不小心。 虽然考古发掘工作中难免会损坏文物,但是他欧阳金龙是考古系副教授啊。 要知道这处古墓是横穴,墓室的走向和耳室的分布都已经明确了。 刘公玄笑了笑,“这人就是个草包,你是没听见他上午那振振有词的模样,我跟你学几句。” “同学们,你们觉得我水平怎么样,其他教授和老师也会这样。哎,对了,我说句心里话,他们有的还不如我。我只是给你们演示下实际考古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你们以后千万要注意。不开玩笑,以后你们就明白了,毕竟我这教授也不是白来的。” 姜书栋听完刘公玄模仿这位金牌老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不就是孔乙己吗,自我精神洗脑。 “这金龙老师指定要坏事。” “对了,你找我干嘛来了。” 刘公玄立马收起了笑容,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们,低声说道,“昨晚上烤肉的地方应该有一处大墓葬。” “你咋知道的?” “文物局下发的资料我看了,被盗走的虎符有巴掌那么大。但是!那虎符是一对,还有一个虎符没被盗走。” 虎符是调动古代军队的重要信物,一分为二,一半交给将帅,一半交给皇帝保存。 只有虎符合二为一,持符者才能调兵遣将。 刘公玄继续说道,“人死之后三魂七魄会散,如果有东西隔绝阴阳,就会留下他们的魂魄。” “你是说,另一半虎符就在山里,禁锢着士兵的魂魄?” 刘公玄点点头,“你就当这是声学和光学的双重现象。” 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姜书栋也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那和肥橘有什么关系?”姜书栋问完,刘公玄一个白眼,“我还想问你它为啥叫将军呢,我琢磨了老久全被你给误导了。” 肥橘昨夜用吼叫声呵退了阴兵,不,用声波干扰了声学回音现象。 “怎么说?” “为虎作伥听说过吗?” 姜书栋点点头,为虎作伥是一个成语,当然还有一个典故,他当初在客家人祖屋摆放虎皮的展馆就听导游说了。 《太平广记》中记载,有一恶虎下山食人,人死之后,由于惧怕老虎变为了伥鬼,伥鬼若想投胎,必须帮着老虎骗来替死鬼。 所以在迷信的说法中,人活着怕老虎,死了也怕,而且还得帮着老虎做坏事。 刘公玄的意思就是,那些士兵的魂魄受到了虎符的影响久久不散,在山中重现之后,又被肥橘震退。 姜书栋思考了片刻,正在此时,林逸之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大橘子呢,搁哪儿呢?” “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林逸之冲着刘公玄说道,“我一上午都在做实验,我以为肥橘跟你走了。” 坏了,猫科动物本来就性格随意,况且肥橘还有打洞的习惯,跑丢的肥橘万一钻进古墓可就出大事了。 “别急,我来寻它。” 刘公玄难得展现一回道法,他从林逸之的背包中找出几根肥橘的毛发,拿处罗盘念念有词。 肥橘的毛发骤然燃起了烟,一丝一丝的白烟和蜡烛熄灭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飘向了远处,仿佛在指引一般。 “又整封建迷信了嗷,铁汁。”林逸之吐槽了一句,姜书栋和刘公玄都没搭理他。 “走。”罗盘上已经指引了方向,就是山中,走出帐篷,那丝线也在向山里飘。 三人急匆匆的离开,同校的学生正好就看见了,掏出手机给人发了短信。 远在山中的陈教授正带着胡柯一行人搜集遗迹,手机响了也没急着拿出来看。 姜书栋三人在山中一阵奔跑,丝线也越来越细,刘公玄不时拿出一根毛发续上,唯恐断了联系。 贺兰山属于龙脉,呈人字形,三人跑了一个小时来到了人字岔口。 然而面前一共有三道山沟,那毛发燃烧的丝线居然一分为三。 林逸之揶揄笑道,“我就知道你这玩意儿没用。” 说罢,从背包里掏出无人机。 无人机缓缓上空,飞向第一道山沟。 “效率太低了!” 同一时间,无人机只能搜寻一处山沟。 “我去中间的山沟,胖子进第三道山沟。” 姜书栋分好任务,“微信开启位置共享,每五分钟用对讲机汇报情况,遭遇任何事先保命。” 林逸之和刘公玄点了点头,看着姜书栋跑进了山中。 事发紧急,姜书栋出发前只带了手机。 他进入的山沟中极其陡峭,两边的高山看不到顶。 越是深入,山中的植被越发茂盛,山顶的树木被风吹的晃来晃去,姜书栋知道山顶就是迎风坡。uu看书 uukanhu.om 植被茂密会给搜寻带来困扰,姜书栋出声喊着肥橘的名字,“将军,将军。” 边走边喊并没有看到成效。 “无人机都快没电了,我草!”林逸之通过微信对话,他的位置还在人字形的入口处。 刘公玄的声音从对讲机响起,“书栋你那儿有发现吗?” “没有,连野生岩羊都没看到。” 说来也是奇怪,这山沟中的草被茂盛,怎么当地的羊倌不在这里面放羊呢。 姜书栋打算上山坡,站得高才能看得更远。 等他费力爬上了半山腰,远处连绵不绝的山中雾气环绕。“我这儿要下雨了,胖子你那儿呢?” “我刚好走到昨晚上烤肉的地方,阵雨把草木灰都给淋黑了。”刘公玄说道,“肥橘很可能在我这边逮兔子。” 林逸之还在原地,“我这儿一片晴朗,肥橘要是跑出来我能看到。” 半个小时后,出现了状况。 “我....”姜书栋说话时,刚说出一个字,接下来的就全是杂音。 “姜书栋你那儿怎么样了?” 刘公玄唯恐信号不好,多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 “哞哞,你别捉弄我们啊,快回答啊,发生了什么。” 手机界面显示姜书栋已经退出了位置共享。 身在两地的刘公玄和林逸之脸上的表情全是惊慌,“无人机去找他,快。” 林逸之照做,连忙调转无人机的方向。 “你离他最后的位置近,你翻山过去,我从山沟进去!” 四十三 埋骨地 姜书栋所在的山谷中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靠着山壁看着手机,显示无服务。 为了避免让刘公玄二人担心,姜书栋连忙往来时的路返回,跟二人联系上才是眼前的关键。 山中的雨雾导致气温降低,能见度也在降低。 “奇了怪了。” 姜书栋走了十多分钟,手机依旧没有信号。 这山谷中就一条道,原路返回能走丢了不成。 继续往回走,四周的景物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按理说应该由茂密的植被区进入怪石嶙峋的区域,怎么这附近的草地还是那么茂盛呢。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往山谷下游走,让他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坡度。 他进入的入口是由下而上,这时候折返,身体应该会因为坡度前倾。 姜书栋眉毛微蹙,在身上一阵摸索,掏出了一支黑板水笔,在山壁凸起的石块上做记号,以此为参照物。 画好标记之后,姜书栋继续向下走。 “嘶。” 穿过拐角处,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姜书栋在路边居然见到了自己画的符号。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走了这半天还在原地转悠呢? 他想起了刘公玄曾给他说过的鬼打墙,姜书栋不由得身子一颤。 目前的能见度已经不超过二十米,饶是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也无法穿过雾气。 这山中的确古怪,两山之间间隔也就一百米,手机居然没信号,雾气又重。 刘公玄此时已经走到了山顶,看着云雾笼罩着姜书栋所在的山谷。 林逸之也通过手机发来了语音,“无人机信号弱马上自动返航了。” “你先别往里面走,山谷里面全是瘴气!”刘公玄语气凝重,打算重新想法子。 林逸之说出建议,“要不,你照着寻肥橘的方法试试?” 刘公玄看了一眼罗盘,指针不稳说明磁场不稳定。“还是报告考古队吧。” 他们若是贸然进入,说不准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他们俩也得走丢。 “我他妈就知道你这些封建迷信没用。” 刘公玄闻言深呼了一口气对着手机骂道,“我放你妈的屁,每天就想着侮辱我,你牛逼你来?” 林逸之的无人机飞进山谷不到二十米,图像反馈就开始卡顿。 “正巧赶上秋雨,还是报告吧!” ...... 山谷中的姜书栋还被困在原地,他当初和刘公玄讨论过鬼打墙的形成原因。 一是因为在特殊环境下,一个区域形成了某种闭合的空间,比如莫比乌斯环。 二是脚步间距不同,比如左脚五十厘米,右脚六十厘米,就会走出一个圆,故而被困在原地。 三则是有些区域形成了瘴气,瘴气麻痹了人类的大脑。 姜书栋此时必须要保持冷静,他进山不过一个小时,很可能就是瘴气影响了他。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姜书栋居然闻到了腐烂的臭味。 顺着臭味传来的方向走去,膝盖的压力让他判断自己在上坡。 往反方向走就是下坡,尝试了下坡之后,还是没有走出自己标记的区域。 姜书栋啐了口唾沫,在标记的区域写了几个大字。 “我顺坡而上了。” 石头上只能写这么多字,解释自己无法下坡太费笔墨。 刘公玄和林逸之如果发现他失联,应该会报告考古队,搜寻的队员一定会进入山谷。 按理说,如果发现自己迷路应该待在原地耐心等待,然而好奇心驱使姜书栋犯了错误。 姜书栋顺着腐烂气味的方向走了二十多分钟,瘴气弥漫的更严重,能见度已经低于十米了。 山中时不时穿出动物的叫声,“hin~,咩~” 岩羊瘆人的叫声响斥山谷,金雕已经捕获到了岩羊,姜书栋总算在不远处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眼前全是动物的骸骨,都来自贺兰山的本土生物。 一些动物身上正好被蛆虫分食,腐烂的气味就来自这里。 “好端端的怎么会聚集在这里呢?” 姜书栋走来走去观察了一番,他正好处在两座山的夹缝中,动物应该是从山壁的上方掉落下来的。 姜书栋蹲在地上看着骸骨,他惊奇的发现了蛇蜕。 蛇蜕是蛇类蜕下的蚹,在中医属于一味药材。 继续向上走,姜书栋发现了蛇类的痕迹。 山壁上开着红色的小花,靠近一看,红色的花全是蛇莓。 这种类似草莓的野生果子生长在蛇类喜欢栖息的地方,加之地上有蛇蜕,更加说明这山间有蛇栖息。 一个想法在姜书栋心里产生,难不成蛇类在这山间以跌落的动物为食? 正在此时,姜书栋看到一条蛇钻进了山坡上方的草丛中。 蛇的尾巴全白色,粗细有拇指大小,这蛇是什么种类? 考古队中的生物学教授下发了本土生物资料,其中就包含了蛇,然而并没有记载尾巴全白的蛇。 姜书栋不敢贸然靠近,越是造型奇特颜色艳丽的物种,越可能带着剧毒。 比如西南山中的蘑菇,u看书 .uukanshu.co 热带雨林的蛙类等。 这时候与外界失联,贸然靠近万一被咬了,小命就交代了。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手机显示的时间方才七点。 继续顺着夹道走绝不可能走出去,姜书栋往下折返,想要回到做标记的区域。 同样的鬼打墙再次出现了,姜书栋饶了半天也没走出动物埋骨地。 虽然被困于山中,姜书栋仍然不忘记拍照做记录,也不知道这处山谷有没有小分队来过。 “呼。”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先前的忙碌让他专注点并不在四周。 等他坐在地上休息时,才能感觉到压力。 饥渴交加不说,孤独感再次席卷而来。 “还好,没像上次那样被活埋在地里。” 姜书栋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他不打算再进行移动了。 给救援人员做好了标记,如果继续乱走,就会误导救援队。 姜书栋坐在山谷中央闭目养神,当初在地里都能过那么久,这种程度还不至于。 很快就入了夜,天上黑云密布,看不到任何光亮。 山谷中的狂风呼啸的往进灌,发出的声音就跟吹口哨似的。 姜书栋被阴风吹醒,然而却睁不开眼。 耳中响起了昨天晚上吃烤兔子时候听见的声音。 两军对垒,战马嘶鸣,鸣金声此起彼伏! 姜书栋照着昨天的方法,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等他睁开眼时,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这是第一次如此恐惧,恐惧到颤栗而浑身发麻! 无题 姜书栋四周全是肃杀的气息,全因为身前站满了列好队的士兵。 他们所穿铠甲为全身披挂,盔、披膊与宋代完全相同,身甲为两裆甲,长及膝上,都是以短甲为主。 贺兰山在宋早期属于西夏李氏政权,士兵的打扮和宋代一样,但是工艺比中原地区落后一些。 姜书栋面前的士兵十人一排,根本看不到后面到底有多少士兵。 最为恐怖的是他们的头盔下看不到脸,而是一片漆黑。 眼前的轻甲步兵是精锐部队,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阴风阵阵,素养极高的军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姜书栋浑身一哆嗦。 心里一直说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事与愿违,士兵列队一侧站了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他头戴将军盔,上面红色的盔缨随风飘动。 将军与士兵区别最大,幽幽的头盔内居然亮着两道光,和眼睛一模一样。 将军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姜书栋,后者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不是说阴兵都没意识的吗。 “不能动不能动,他们都不能动。” 内心默念了一番,眼前的将军动了。 黑色的护臂贯穿将军的手臂,虽然没有真实的血肉,可是他的贴身战斧还是悬在手部。 将军扬起巨斧,士兵听令! “哄哄”的声音响斥山谷,士兵列队将长枪重重的掷在地面扬起灰土,随时准备进攻。 “杀!” 将军发号施令,低沉的声音让人心悸无比。 姜书栋不敢赌了,世人都说这些画面是假的,身临其境才知道,他们也能动。 一动不动是王八,必须得跑了,这些士兵全冲着他来的。 “我就一个人,至于这么多人追我吗。” 坐久了有些腿麻,跑起来的速度却是不慢,只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求生欲才会激发人的潜力。 身后的士兵扬起长枪,虽然身着轻甲速度却是不慢,饶是如此依旧没有追上姜书栋的步伐。 姜书栋往下跑,突然听到了一声战马的嘶吼声。 紧接着无数战马跟着嘶鸣,姜书栋回过头一看。 训练有素的步兵中间腾出了一条道,中间跑出来的是骑兵。 “至于吗?至于吗,骑兵都来了。” 姜书栋一阵腹诽,光在路上跑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爬上坡。 身后的战马眼看就要追上姜书栋,后者一个助力跳上了山壁,连爬带滚就往上跑。 裆下只觉得一阵阴风,骑兵手里的长枪没入了草丛中,姜书栋差点就成华夏最后一个太监了。 “太狠了,太狠了。” 骑兵上不了坡,步兵重新追击。 幸好平时积极锻炼,不然体力根本无法让他持续高强度的逃跑。 以后谁说这些玩意儿只是景象,姜书栋就跟谁急。 “嗖嗖。” 破空声接连响起,姜书栋身边的草地上插满了箭矢,不少箭矢射在石块上还发出叮叮的声音。 真狠,弓箭手都来了。 这山坡上没有高大的树木,姜书栋如果找不到其他掩体或者盾体,就要成为活靶子。 身后的追兵已经和姜书栋拉开了距离,不知不觉间姜书栋也恢复了视力,他前方五十米就是岩石区,只要再快一点,跑进岩石区就能有躲避。 密集的箭雨朝着姜书栋射来,天选之子幸运的一箭未中,姜书栋已经跑进了岩石区。 岩石区有很多凸起的高大石块,正好能够充当掩体。 姜书栋在岩石区走着鸭子步,叮叮声全是箭矢头部撞击在石头上发出来的,还能看到火星子。 “他们应该不会利用抛物线原理吧?” 想法刚落,弓箭手居然停止了射击,姜书栋伸出头看,难道这些士兵没追他了? 姜书栋看着山脚下的士兵连忙骂自己乌鸦嘴,心里想什么别人就干什么。 山下的弓箭手开始抬起弓向天上射击,这就跟迫击炮一样,横向的掩体挡不住天上掉下来的武器。 弓箭手们力度不一,射来的箭矢都歪的离谱。 在这个时间内,姜书栋已经跑到了岩石区域的纵深地,凸起的岩石让他站立奔跑也不会露头。 弓箭手还在调整力度和方向,这为他逃生带来了更多的时间。 姜书栋时不时的回头,根本看不到追兵了。 “应该,不会,在,我,头上吧?” 人类的想法是不受控制的,姜书栋想法刚落,身前居然滚落下了石头。 抬起头向上看,那些士兵都在上面的山坡中,石头就是他们推下来的。 姜书栋有些想哭,想什么来什么! 之前还好,还能跑,这滚石阵怎么跑得了。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山体滚落,重力加速度之后,力量能把防弹玻璃击碎。 岩石区石块又多又密,压根不用推大型石头,一人蹬几块石头,落下来也是石雨了。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就看运气了,万一躲过了呢。 ...... 姜书栋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还在山谷中原地坐着。 山顶的悬崖处露出一个头,他观察了姜书栋好一阵子,发现姜书栋已经睡着了。 他思索再三,还是从山顶推下了一块石头。 滚落的石头似乎在试探姜书栋,这石头差一点就击中了姜书栋。 神秘人长出了一口气,“对不起咯,我的好学生。” 他推来几块巨石,若是姜书栋能躲过石头,就算他命不该绝吧。 身处幻象中的姜书栋还在躲石头,他隐隐觉得极度危险,似乎头上的石头会命中他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uu看书 .ukanhu 耳中响起一声虎啸。 “怎么,肥橘来了吗?” 姜书栋猛然睁开眼,他居然还坐在埋骨地的中间,原来之前是梦啊。 身体刚要放松,却看到面前散落着几块巨石,姜书栋连忙抬头望向山坡。 神秘人早就已经跑了,姜书栋看到山顶真的有石头在滚落,滚来的方向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姜书栋双手撑在地上,脚下一蹬,2秒间就跳在了山壁躲避巨石。(野外遇到滚石一定要靠在山壁) 滚石带来连锁反应,山顶的很多石子都跟着滚落,地上的石头大小不一接连砸在地面。 要是姜书栋依旧在梦中,他此刻已经成为亡魂了。 姜书栋身子剧烈的起伏,幸好虎啸声唤醒了他。 等到滚石停止,山谷下游走进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刘公玄和林逸之打着电筒走进了山谷。 “电筒别射我脸上了。”姜书栋出声说道。 林逸之连忙问道,“哞哞是你吗?” “是我。” 回答刚落,手电光还是朝着他射来了。 肥橘率先跑了出来,它没和姜书栋打招呼,而是一直锁定着黑暗的瘴气中。 姜书栋隐约看到了瘴气中两道精光眼眸,这跟他梦中看到的将军眼睛一模一样! 肥橘的身子呈现进攻状,宽厚的脚掌在地面如履平地,猛然朝着瘴气跑去。 “哞哞,可算找到你了。”林逸之没顾上跑进黑暗的肥橘,朝着姜书栋跑来。 刘公玄提着电筒紧随其后,“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四十五 白蟒 林逸之看到姜书栋就开始絮叨。 傍晚时分,二人发现姜书栋失联之后,聚在一起商量,必须得向上面汇报。 二人走到考古队的驻扎区域之后,很多有水平的大牛教授都不在驻扎区。 不同学科的教授带着学生们进山,一天之内根本不足以往返。 基地只有金牌讲司金龙教授,二人犹豫了一阵还是没说出口。 回到帐篷,岂知肥橘就躺在行军床上睡觉。 林逸之捧着肥橘的脸,纠结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呢,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这可好,本来是去寻肥橘的,肥橘却自顾自的回来睡觉,反倒把姜书栋整丢了。 肥橘本来就通人性,圆滚滚的脑袋一脸不解,看到林逸之和刘公玄之后,起身寻找姜书栋。 刘公玄就说了一句,“你家主子整丢了。” 肥橘在帐篷里跳来跳去,在姜书栋待过的地方嗅来嗅去。 之后就咬着刘公玄的裤腿,示意二人跟它走。 二人也不带犹豫的,准备好充足的器材,卫星电话、导航仪、强光手电、工兵铲等就跟着肥橘进了山。 在山中走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姜书栋。 “你们进来有没有发现什么?”姜书栋听完林逸之讲了经过,连忙问道二人进山时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 刘公玄说道,“啥都没有,起初我爬上山顶,看到这处山谷阴云密布,罗盘也跟着乱转。哪知道进来之后,出奇的顺利。” 林逸之补充道,“那可不,起初无人机进入山谷就自动返航,进来之后信号却极其稳定。” 姜书栋闻言脸上充满疑惑,他进来的时候遇到阵雨,之后能见度就开始降低,手机也没了信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们看到你在山壁上写的字了。”刘公玄说完放下身上的背包,拿出了水壶和压缩饼干。 姜书栋接过之后一通牛饮,拆开饼干补充体能。 “饿了吧,我让肥橘去抓点兔子,给你烤了。”林逸之也放下了背包,身为一个玩化学的厨子,他背包里全是调味品。 姜书栋坐在一旁的石块上,看着刘公玄欲言又止,林逸之就在一旁,现在说出晚上的经历,唯恐让林逸之内心受到冲击。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激烈碰撞,不可说,不可说啊。 正在此时,肥橘走出了瘴气。 等等,它嘴里叼着啥? “大橘子啊,让你逮兔子,你逮蛇干嘛。” 林逸之的话吸引了姜书栋和刘公玄的注意,二人放眼望去,那肥橘嘴里叼着一条瘫软如绳的白蛇。 通体发白的蛇已经没有了生机,粗细得有小孩的胳膊那般粗,长度大约有三米,重量有十来斤,算是小型蟒蛇了。 这白蟒的颜色和姜书栋下午发现蛇莓时,看到的那条小白蛇颜色类似,只是那条白蛇颜色白的近乎透明,如同羊脂。 林逸之冲着刘公玄笑道,“青城山下白素贞,老衲就不越俎代庖了,希望青城公玄能秉公执法。” 姜书栋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刘公玄瞥了一眼林逸之,想要骂几句还是没开口。 肥橘把白蟒放在刘公玄跟前,蹲在原地胖乎乎的脸上仿佛在说,“本橘不高兴!” 刘公玄拎起白蛇后,深情凝重,嘴上念念有词,咒语没听清,就听见最后几句是急急如律令。 林逸之不以为然,摸了一把肥橘的头,“大橘子牛逼!” 如果没有会使用工具的人类,猫科动物就是现代世界的霸主,蛇类的动作在猫科动物眼里就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伸一爪子就能拍死丫的。 姜书栋紧紧注视着刘公玄,他想知道刘公玄为啥唱咒。 “生物学老师发的资料有贺兰山的生物,在我的印象中没有这种蛇。”姜书栋说完这话,就开始翻看手机。 手机拍摄的有图片,找到蛇类之后,的确没有通体雪白的蛇。 刘公玄语气凝重,“这蛇,眼睛退化了,没生活在地表。” “盲蛇?”林逸之收回笑容,接过白蛇一看,眼部是闭合的。 怪不得是白色,任何地下生物没有见到阳光,眼部就会退化。 这些生物缺乏阳光,统一都会变为乳白色。 结合所有信息,附近应该有地下空间,否则这白蟒不会退化为盲蛇。 “那你刚才念咒是啥意思。”这话是林逸之问的,难得他正经一回。 刘公玄深呼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你们可知道柳仙?” 林逸之点点头,他说话一股大碴子味儿,对他而言,柳仙他不要太了解。 东北地区民间信仰五神,分别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 “你是说,这条白蛇有年岁了?” 刘公玄闻言点了点头,林逸之又开始作妖了。 “那我吃了它会怎么样?” 姜书栋连忙制止,“不差这一口吃的啊。” 林逸之转身看着姜书栋,“在生物链中,它就是蛋白质罢了。uu看书 ww.uukansh.om” “你狗日的指定被雷劈。”刘公玄吐槽了一句,岂知日后又是一语成谶。 姜书栋连忙把话题引回来,“这条蛇真有修为了?” 刘公玄重重的点了头,“应该说是它的长辈有了修为。” 姜书栋半天没说话,他看到瘴气中有两道眼眸,为何这条蛇却是盲蛇。 姜书栋隐约觉得,刘公玄话中的那条白蛇长辈,应该就在瘴气中露出了眼眸。 而且先前他在梦中遭遇了阴兵追击,为首的将军漆黑的头盔中也有两道眸子。 难不成幻象是那条有修为的白蛇所为?阴兵将领就是它? 再看肥橘那失落的模样,如同放跑了猎物一般,难道肥橘的目标不是这条白蟒? “那这白蟒怎么处理?”姜书栋开口问道。 “埋了。”刘公玄的话算是很中肯了,“蛇类表皮多有寄生虫,贪口舌之欲划不来。” “烤熟了都是蛋白质,问题不大。”林逸之还是不忍心放弃美味,这白蟒有十来斤,三个人加上肥橘指定能吃饱吃好。 “埋了!”姜书栋语气很重,不容人反驳,林逸之犹豫了一阵。 “谁说埋谁去埋,草。”说完就扔下了白蟒。 十分钟之后,刘公玄将白蟒埋好,肥橘蹲在姜书栋的肩上,三人准备回基地。 出山谷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先前的鬼打墙,姜书栋内心疑惑不减反增。 山谷上游,两道眼眸注视着三人离去。 肥橘警觉地的回过头,草地中空无一物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如同风在吹。 四十六 玉龙传说 三人走出山谷已经是凌晨了,贺兰山中气候阴晴不定,考古队的基地下着大雨。 其他领导不在,金牌讲司金龙教授正在主持工作。 山下的古墓上早就搭好了防雨水的篷布,金龙教授正在让驻地的学生挖排水渠。 挖掘区域就200平米,只要在上坡出把排水渠挖好引流到河沟,就能避免雨水灌进盗洞。 考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儿,只要在明年雨季之前把古墓清理出来就行。 然而挖个排水渠也差点出了幺蛾子,那金龙教授瞎指挥,让上游的学生挖引水渠,下游却要挖个坑蓄水。 这他妈古墓倒是没问题了,毕竟雨水小。 这来年山中干涸的河床重新蓄满河水,这蓄水坑能把驻区的帐篷全给冲了。 “小星也太不容易了,跟这么个白痴。”林逸之在一旁吐槽。 姜书栋问道,“小星是谁?” “金牌讲司的研究生,稀里糊涂成为大司的第一个研究生真不容易。”林逸之一脸愤懑。 “你这人就是太片面,人家能当副教授,肯定有自己的优势。” “嗯,优势可太大了,把人都当傻子呗。” 金牌讲司金龙教授带的第一个研究生就是小星,小星为了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这位大司利用教师特权,在学校大行权利,学生们按时上他课,哪怕成绩考过了60分,他也会恶心人给人59分。 你猜为啥? 因为没去大司那儿吃饭,这是不尊重他。 大司的老婆亲戚在校门口开了一家饭店,叫什么假皮饭馆,别人一份炒饭10块钱,他那儿的猪食卖20块钱。 去消费了不说,还得在本上打钩,按时去吃饭消费才算支持大司,理解大司。 这就跟人去上网一样,别人五块钱一个小时,你收费十块,你脸大啊? 对,真就脸大,为啥,有权利啊。 这位大司带来的学生怨声载道,除了小星没表过态,每个人都讨厌他。 你不来我的假皮饭馆吃饭,我就不让你过考。 这还不恶心人?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金牌讲司没能力啊。 身为副教授,专业水平不过关。 前天一铲子下去,把陪葬品全给捣碎了,当时白着脸跟学生解释。 “哎,对了,你们看我这波看似有问题,其实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那我为什么这么做呢?这就是你们和我的差别,哎对了,我身为教授肯定是明白的,我就是给你们演示下以后你们考古工作会遇到的错误。” 前天还瞎咧咧解释一通精神洗脑,昨天上报的时候,小星打报告说是他一铲子下去破坏了陪葬品。 学生嘛,没经验也正常,可关键是这全是大司所谓啊,锅就由小星背了。 人大司身为教授,不屑跟学生计较,为什么呢? 因为据他所说,他是一个50岁的中年人呢,这群学生没经历过社会的打磨,对年龄大的人没敬畏之心。 他不生气是因为不想跟小孩子计较,毕竟在他认为,年龄大做事一定比年轻人有经验,也做的体面。 但是小星不一样啊,当初误入歧途报了大司的研究生。 要是小星敢有怨言,那就是门生对导师不尊重,不尊师重道的人什么下场大家都知道。 考古界的圈子就这么大,要是小星得罪了大司,他这些年读的书就白费了,即使毕了业也没公司敢要他。 大家都知道,学习到了研究生这个地步,那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研究生都会举一反三,也不会学习单一科目,相关的学习都靠自己。 去年小星凭自己本事写了一篇论文还获了奖,署名写上了一排教授的名字,他连署名都没有。 到了这个地步,小星还在忍,可见人生压力有多大。 小星不容易啊,在大司天天的精神洗脑下没变成白痴,这已经难得可贵了。 关键是大司还恬不知耻,小星每天打扫办公室,帮大司领快递都是小事,大司老师孩子的补习都是小星在负责。 看看这位大司,多会压榨人啊。 姜书栋听完林逸之的小道消息,皱眉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人前论是非,已是是非人,做好自己的。” 刘公玄在一旁沉吟了许久,“这金牌讲司确实恶心,为啥其他教授带学生进山,就他驻守基地,你得想想。” 很多人都打英雄联盟,一个青铜玩家跨阶去玩王者段位,他那脑子能驾驭的了吗? 这就对了,大司这水平能带学生进山吗?别把自己玩没了。 怪不得当初陈教授带队和大司教授碰面时,后者让陈教授别抢研究生,原来是深知自己的斤两啊。 对方是什么人,什么水平,跟姜书栋也没多大关系,影响不到他就好。 姜书栋让二人回帐篷睡觉,尤其是刘公玄必须得看好肥橘,肥橘自身能力不凡,必须得看好咯。 连绵不绝的秋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教授们还没有带着学生返回,他们定时会向基地报告状况,目前工作进展顺利。 其他学生在帐篷里发呆,姜书栋就继续做3d建模,有刘公玄在一边帮忙,地形图已经完成了一大半。uu看书 wwuukanshu “天天吃盒饭嘴巴都快淡出鸟了。”林逸之走进帐篷,肥橘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再说,“我也想吃肉。” “去村里问问有没有卖羊的。”姜书栋早上要锻炼,吃盒饭确实不足以补充体能消耗。 走着,买羊去。 村中的小卖部已经被学生们席卷而空,泡面都不剩了。 老板是个老大爷,他孙子周末放假回家因为大雨哪儿也不能去,看着学生们使用无人机,心念念了好久。 “大爷,村里有羊倌卖羊吗?”林逸之开口问道。 “我们村不养羊。”大爷操着地方方言,勉强能听懂。 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这不养羊?本地民族多吃牛羊肉,又靠近贺兰山,咋不养羊呢。 “养了活不久,要被妖怪吃咯!” “大爷您给细说下?” 这山村传唱一首小孩子都会的打油诗,“火烧村里断魂坡,瞧见玉龙鬼哆嗦。” 大爷说火烧坡附近,有一个地方叫断魂坡,这坡中极为古怪,放养在山里的牲口会不由自主的跑进断魂坡,跑进去之后就再出不来了。 人们从小就听大人说,不能在火烧坡附近乱走,免得被鬼给牵到断魂坡给吃了。 至于玉龙,相传是贺兰山龙脉中的神兽,这玩意儿鬼见了都害怕的发抖。 颇有迷信的意味的一首打油诗似乎已经说明了这几天姜书栋的遭遇。 他无意间进入的山谷就是断魂坡,坡中有不少岩羊的尸骨以及其他生物的骨骼。 至于玉龙,难道就是白蟒? 四十七 失踪的学生 姜书栋三人啥也没买着就回了基地,兴致却是极为高昂。 林逸之边走边絮叨,“我寻思那玉龙不就是白蟒呗,早知道就给吃了,顺手录个短视频,华夏第一吃神兽创始人。” “以后要是发了,也不用风餐露宿在野外饿肚子了,开上大g戴上金劳,一天十顿小烧烤。我寻思再收点徒弟,每天让他们给榜一的大哥点点关注。” 林逸之见得二人没搭理他,没趣儿的回了实验室。 “你这寻龙点穴到底行不行?”姜书栋见得四下无人,语气带着一些质疑。 “行,也不行。”刘公玄也不知道咋解释。 “马上要分配探方了,一旦没有找出被盗走虎符的墓葬,以后就不能挖了。” 遗迹是需要确定挖掘区域和范围的,同一个范围不仅会有主墓,附近很可能有陪葬或是疑冢。 大家都知道火烧坡被盗掘的古墓不是正主,但若是找不到就白费功夫了。 姜书栋神色凝重,毕竟还有盗墓贼消失不见,他们要是日后杀个回马枪,难保这古墓又被盗。 二人也清楚玉龙传说和断魂坡的意味,毕竟姜书栋是当事人,而刘公玄也知道被橘猫捕获的白蟒来历不明。 “你之前埋那白蛇是给它超度吗?” 姜书栋继续提问,刘公玄点了点头。 “栋子,我也很为难啊,这柳仙是很多门派认同的仙家,要是他们没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辈不能出手干涉天道啊。” 刘公玄也很是无奈,这玉龙摆明了就是来自地下,本体就是变异退化的蛇。 然而信仰不同,贸然干预师出无名,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难保结下仇。 断魂坡磁场不稳,动物去自杀跳崖也符合天道,用科学解释那就是食物链的上端,捕食者狩猎食草生物符合天性。 而至于村里大爷说的那些传说,什么吸引人去断魂坡始终没有石锤,都是民间故事,不能当做证据。 ...... 雨一下就是一周,诸多进山的教授还是没有返回基地,姜书栋没跟着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天晚上吃过饭,三人正要例行每天听金龙教授洗脑提神的时候,突然有学生报告,有人失踪啦。 生物学有个姑娘失踪了,据同学所说,这姑娘晚上吃过饭就没见了。 金龙教授把基地的十来个学生召集在一起,推了推眼镜问道,“有没有同学见过她去哪儿了?” 说完还拿着女学生的照片给在场人看,让他们仔细回忆回忆。 照片里的女孩名叫梁英,一头短发十分干练且英气十足,看起来很精神。 “我看见她朝山谷上游走了。” “我从山里采集植物样本回来的时候,也看见她了,跟她打招呼她没理我。” “我也看见她了,她说她要去什么坡找蛇。”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相关详细,林逸之问道,“是不是断魂坡?” “对对对,就是断魂坡。” 金龙教授听到这三个字眉毛紧蹙一脸凝重,姜书栋注意着他的微表情,金龙教授明显知道这断魂坡。 “你们也别着急,我打电话联系下梁英同学的导师。”金龙教授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毕竟人命关天啊。 他走进帐篷前说了一句,“你们别搞个人英雄主义,切勿私自去寻找梁英同学,知道吗?” 刘公玄听完这些话倒是有些激动,这他妈就是打瞌睡有人给垫枕头,梁英消失在断魂坡,这不就师出有名了吗。 “我说你个王八蛋咋还挺高兴呢?”林逸之冲着刘公玄骂道,“这就是你媳妇儿,你笑吧。” 金龙教授在帐篷里待了足足有1个小时,走出来时面容更加凝重。 “那什么,梁英同学的导师目前赶不回来,你们也别管这事儿,我跟文物局的领导接洽商议一番。” 三人回到帐篷之后,刘公玄率先被叫了出去。 等他回帐篷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胖子脸上按捺不住的激动,“兄弟们,准备出发。” “啥啥玩意儿啊,就出发。” “别问为什么,你们俩准备好工具器材跟我去断魂坡寻人。” 三人离开基地前,金龙教授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发生紧急状况要及时报告给专业搜救队。” 等到走进了基地上游的山坳,四下无人时刘公玄才做了解释。 本地的搜救队被临时抽掉去了其他地方,让不专业的人员进这地方也无济于事。 青城山名扬天下,他们是知道刘公玄有真本事的。 刘公玄说姜书栋和林逸之是他的师兄弟,三人各怀绝技,进去找人事半功倍。 大家都知道刘公玄挽着道髻端着罗盘一副高人模样,特别是当他说出他们三人进过断魂坡并且安全返回之后,别人更是相信他们的能力。 也难怪,这三人整天都待在一起,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师兄弟的身份也很容易让人相信。 “对了,如果我们三天之内没出来,就会从其他地区抽调直升机进来。” 刘公玄的话说完,林逸之补了一句,“要是葫芦娃救爷爷,你这牛皮就吹大咯。” “你要是认怂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同志,你这是质疑我唯物主义者的身份吗?”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天天吵,累不累,兵贵神速,找人要紧。” 无人机缓缓升空,三人步伐沉稳,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 重新来到断魂坡前的人字路口,肥橘从姜书栋冲锋衣的帽子中露了个头,姜书栋一把把它按住,“将军,别乱跑。” 夜晚的断魂坡雾气很重,头上佩戴的电筒无法穿透,uu看书 ukanhu刘公玄进入了断魂坡,鼻腔就一直发出啃啃的声音。 他手里的罗盘没有乱跳,天上的无人机也在上空盘旋。 无人机的摄像头有红外功能,林逸之紧紧盯着屏幕,姜书栋目前就充当保姆,毕竟他的能力不是寻人。 “我和刘公玄上坡,逸之待在山谷,我们齐头并进一起往进寻找。” 姜书栋的建议两人立马采纳,聚在一起虽说壮胆,却会忽略掉山坡上的线索。 由于刘公玄和林逸之没有夜间视物的能力,进入断魂坡一个小时也没走到姜书栋鬼打墙的位置。 “注意,瘴气越来越重了。”刘公玄开口提醒,这瘴气能够让人失去方向感,姜书栋是深有体会。 “到了哞哞做标记的地方了。”林逸之操控着无人机,头一转,电筒扫了下山壁凸起的岩石。 墙上的字迹还没有消除,终于走到第一个标记点了。 就在此时,姜书栋发现了不对劲。 自打走进鬼打墙的位置,罗盘也开始跳动,无人机传输的图像不稳定。 此地的瘴气和磁场是目前最大的干扰。 瘴气中的两道光一闪而过,肥橘在姜书栋帽子里已经按捺不住,前掌踩在他的肩膀,弓着身子有些炸毛,嗓子发出的呼声跟老虎在低吼一般。 “去吧。” 肥橘得到姜书栋的首肯,一个借力跳了出去,肥硕的身子无比快速的没入了黑暗。 果然不错,那两道光就是肥橘的目标。 至于是什么,应该就是那劳什子玉龙了。 四十八 他没影子 刘公玄和林逸之见得肥橘跑进瘴气中也没有说话,只希望肥橘能不负所望,把玉龙给逮出来。 “好重的臭味。” 前方就是动物跳崖的地方,尸骨腐烂的气味让人恶心反胃。 走到尸骨处,林逸之在姜书栋的授意下探查了一番。 “岩羊的骨头有移动的痕迹,你说的蛇蜕我没看到。” 姜书栋听到这话,连忙跳下了山坡跑到山沟中,仔细找了一圈确实没发现蛇蜕。 “如果我猜得没错,很可能是梁英所为。” 人姑娘进来就是找蛇的,蛇蜕也是生物学的关键资料。 “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一个人敢进来。” 林逸之吐槽了一句,姜书栋回答道,“进来了和我一样,遇到鬼打墙出不去,就往里边走呗。” “也对。” 埋骨地的上方是两座山最为接近的区域,上面就是悬崖,海拔高且地势陡峭。 梁英应该继续深入了山谷! “我找到线索了。” 刘公玄久久没有出声,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 他所在的位置是右侧的山坡,梁英在附近发现蛇蜕,很可能在山坡上留下了找寻的痕迹。 姜书栋放眼望去,刘公玄就蹲在山坡的草地上,林逸之的头戴式电筒也扫了过去。 双方距离大约有五十米,此处的瘴气并没有对能见度有太大干扰。 姜书栋便朝着刘公玄走去,一边问道,“发现了啥?” “你过来看呗。”刘公玄语气有些不对劲,姜书栋只当是他太过紧张,也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别过去。”林逸之声音压得很低,听语气似乎很紧张。 “胖子刚才没影子!” 林逸之这话一说,姜书栋忍不住身子一颤,这他妈人没影子,你说是啥? “你确定?”姜书栋问出这话之后,恐惧感已经弥漫了全身。 刚才胖子说话的语气就不对劲,刘公玄说话不带碴子味儿。 姜书栋原本要后退,鼻腔中却闻到了很重的腥臊气,这味道如同海鲜腐烂,跟动物尸骨分解的味道又是不同。 而这味道是从林逸之身上发出来的! 姜书栋怔在了原地,林逸之也不对劲啊。 稍微一往后,还能感觉到林逸之所在位置的凉意,到底咋回事? 姜书栋进退两难,一个说对方没影子,一个自身就充满诡异。 最关键的是,林逸之和刘公玄再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流动的瘴气如同白烟扩散,能见度迅速降低,姜书栋目力所及的范围缩减至方圆10米。 怎么办,前进还是后退? 正在此时,林逸之和刘公玄似乎又知道了他的想法,接连发声。 “我寻思你咋还不过来捏?”刘公玄操着这口大碴子话极为地道纯正,不对劲! “书栋,别过去。”林逸之这话也不对劲,林逸之称呼姜书栋一般是叫小名哞哞。 姜书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光源散开了,要知道林逸之和刘公玄头上都戴着强光帽,光怎么没了。 天上的无人机也没有发出响动,若是返航了,林逸之也会提前告知才对。 姜书栋呼吸急促,鼻腔中闻道的腥臊气味不减反增,浓郁到反胃。 啐了几口唾沫,姜书栋口干舌燥,这时候千万不能紧张,否则都得完蛋。 姜书栋回忆起前几日刘公玄二人来找寻他时,阴兵在鬼眼将军的授意下追杀他,千钧一发之际是肥橘出声唤醒了沉睡的他。 细节,那日的细节是。 姜书栋怎么想,对方怎么做。 阴兵不能动,动了。 阴兵目标不是他,就是他。 阴兵追不上不会有其他兵种吧?来了骑兵。 骑兵上不了坡,难道还要其他方法阻击?来了弓箭手。 弓箭手遇到掩体,立马朝天开弓射箭。 躲进岩石区,山顶不会出岔子吧?结果有士兵在上方滚石。 在之后就是虎啸唤醒姜书栋,继而躲过了山顶滚落的石块。 合着对方是预判了他的预判啊! 姜书栋尝试着想道,“瘴气退散!” 十分钟过去了,能见度反而缩小到了七八米。 “刘公玄恢复正常。” 又隔了好几分钟,还是没反应。 怎么他的想法又不管用了? 就在此时,刘公玄怒吼了一声,“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太上大道君十万火急如律令!” 姜书栋眼见刘公玄身上冒起一团火,不多时,后者出声说道。 “草,这狗日的道行太深了,差点把我迷住了。” 刘公玄祭出了静心咒,火光就是燃烧后的黄符,这是姜书栋第一次见得刘公玄使用道法。 “栋子,你在哪儿呢,你哪儿咋样。”刘公玄说完这话,姜书栋正要回答。 林逸之却出声阻拦,“别过去,玉龙要锁魂,答应了他就完了。” 姜书栋脚步还没塌下去,又收回了脚步。 此时情况扑朔迷离,进山啥没找到,内部就险些被击溃。 刘公玄玩的这套把式,姜书栋也整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可以缺点,他姜书栋是真的,一前一后的刘公玄和林逸之才有诡异。 “栋子,咋不说话啊,我都看见你了。”刘公玄在瘴气中发声,“怎么头顶的手电灭了。” 姜书栋刚在想,这刘公玄身上火光一灭就没有身影,手电是出问题了吗。 才在想,刘公玄就喃喃自语,跟阴兵预判到他的想法一模一样。uu看书 .uknshu “哞哞,快过来,千万别过去。” 林逸之的话也是预判了姜书栋的想法,先前就在想林逸之为啥不叫他小名。 这下成了,好不容易注意到的细节,又被对方给预判了。 姜书栋真是想破口大骂,要知道在这期间,他从没有发声回答过任何一个人。 “哞哞,无人机返航了。”林逸之这道声音是从山谷下游传来的,“你怎么跑到前面去了。” 林逸之刚才不还在自己背后吗?怎么回事。 “栋子,这狗东西道行太深了,你快跑出瘴气。”刘公玄的声音是从山谷上游传来的,他不是在对面坡上吗? 刚才还在想前狼后虎,干脆从左右寻找出路。 这可倒好,这狗日的玉龙预判了想法,把退路全都封死了。 他面对着右侧山坡,背靠左侧山坡,左手就是山谷上游,右手就是山谷下游。 四个方向四道声音,真真假假难以确定。 目前敌我不分,贸然行动是大忌。 可是待在原地却又是坐以待毙,这可咋办。 “将军,回来吃肉咯!” 姜书栋扯着嗓子大声喊,诱惑肥橘折返。 姜书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破局的关键点,那就是肥橘! 肥橘是蛇类的克星,它刚跑去瘴气中逮玉龙,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明显中了对方的计! 玉龙调虎离山,引走肥橘后妄图从内部击破。 既然如此,那就让肥橘回来吧! 果然,姜书栋声音响斥山谷后,对方急了。 四十九 发卡 身后的林逸之出声说道,“哞哞,快过来啊。” “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他的声音极具诱惑力,姜书栋只觉得无比轻松,下意识的就想要回答他。 理智让姜书栋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更加靠近诡异的林逸之。 与此同时,林逸之伸出手搭在了姜书栋的肩。 他的手冰凉彻骨如同寒冰,身上的腥臊气味臭的让姜书栋干呕了好几声。 正是因为恶心的感觉,让姜书栋找到了对方的破绽。 “哞哞,你怎么不应声啊。” 林逸之的语气就像个娘们儿,gay里gay气的。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在向姜书栋的耳朵拂去,林逸之取向正常,怎么会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 “草xx”,姜书栋一声国骂,自幼练习的姜氏武学终于有了用处。 只见姜书栋一个马抬蹄,朝着对方蹬去。 身子紧接着向前趴伏,妄图把力量拉满。 然而脚上的感觉就像蹬在了绳索上,软踏踏的没有紧实的感觉。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黄符从前方飞来。 刘公玄唱咒完毕,黄符遇到身后的“林逸之”之后,立即爆出了声音。 紧接着,刘公玄走出了瘴气,看着姜书栋是又气又笑。 “老子嗓子都喊破了,你就不理我。” 刘公玄大喘着粗气,身子剧烈的起伏。 说来也是奇怪,四周浓郁的瘴气快速散去,姜书栋站起身,看着刘公玄还是有些不敢确认。 刘公玄打开头部的电筒,“我他妈有影子,你就听它蛊惑你。” 身后并没有林逸之的身影,黄符还在燃烧,地上一团白色蛇蜕噼啪作响。 “跑了?”姜书栋一脸疑惑的问道。 “就没来正主。”刘公玄拿出水壶喝水,“徒子徒孙也能迷住林逸之。” “对了,快去寻他。”二人聚集在一起,有了前车之鉴,没敢在分开。 “好像躺在山谷下游。”姜书栋由上而下投去目光,地上蜷缩着一道身影,一旁的背包凸的很高。 “咋回事啊。”姜书栋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玩意儿迷住林逸之然后伪装成他,喊你的时候你幸好没回头,不然你也躺地上了。你也真够谨慎小心的,我喊破嗓子你也不理我。” 玉龙伪装成林逸之,妄图迷住姜书栋。 刘公玄出声让姜书栋过去,它就嫁祸刘公玄,说胖子脚下没影子。 刘公玄用符咒打破禁锢之后,火光一闪,玉龙继续嫁祸刘公玄,说他是要锁魂。 姜书栋进退两难的时候,又伪造了两道声音增加迷惑性。 这就让情况变得扑朔迷离,真假难分。 幸好姜书栋机警,知道对方惧怕什么,若是肥橘真被喊了回来,这玉龙调虎离山就被识破了。 一物降一物,蛇怕大猫是天性。 玉龙一时着急,连忙使出幻术,引导姜书栋应声回头。 然而蛇类是冷血动物,林逸之身为活人,手部怎么会冰冷? 而且它身上还有让人恶心的腥臭,姜书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玉龙蒙蔽了眼,遮住了光,模仿出了声音,它却忘了气味和温度是改变不了的! “这狗日的伤天害理,这他妈算不算石锤?”姜书栋二人已经走到了林逸之面前,后者还趴在地上,气息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刘公玄早就说了要师出有名,重重点点头,“得把他弄醒,梁英下落不明,时间耽误的越久,越是凶多吉少。” 林逸之揉了揉惺忪睡眼,坐在地上问道,“我怎么睡着了。” “梦见啥没有啊。”姜书栋很想知道林逸之是不是被幻化的阴兵控制在了原地。 “梦见吃肉了。”林逸之收回笑容,“发生了什么?我寻思咋不对劲捏。” 林逸之站起身看着姜书栋二人,并没有得到答案。 他也不是傻子,断魂坡本来就充满了诡异。 姜书栋进来遇到鬼打墙,生物学生梁英失踪,都说明此地不简单。 林逸之能猜到几分自己的遭遇,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老子身上流淌的是唯物主义者的血,整这些玩意儿糊弄我,你看我逮到你炖不炖你就完事儿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隐瞒林逸之是出于保护,差点给林逸之带来大难。 在原地修整了一番,姜书栋和刘公玄情绪紧绷了好久,体力消耗大,行军干粮中的速食肉很顶饿。 恢复了之后,姜书栋开口对着林逸之说道,“埋骨地上游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要不你......” 姜书栋话不用说完,林逸之也能明白言下之意。 姜书栋没有父母了无牵挂,林逸之可不同,他身上还担负着父母的希望。 刘公玄又不一样,他身为道门中人,惩恶扬善是己任,没有姜书栋陪同,他也会进山救人。 “别说了,我就不想听,走。”林逸之心里有很多话没说,语气却是笃定。 林逸之背着包,收回无人机后,从背包里拿出防毒面具戴在头上,继而分给了姜书栋二人。 可别说,u看书 ukanshu 戴上了防毒面具之后,大脑清醒了不少,鼻腔中也没有作呕的腐烂气味了。 姜书栋二人追上林逸之,后者手里捧着个热成像仪,扫来扫去,唯恐放过任何活着的生物。 “杜十娘有百宝箱,你老林也不弱啊。”刘公玄笑了一句。 走过埋骨地的山谷,眼前的景色又是别有洞天。 茂密的植被覆盖了此地,放眼望去,山顶的树木极为高大。 常言道,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眼前开阔的山地人迹罕至,脚踩在草上,露水不多时就浸湿了裤腿。 两边的山脉已经变得很是低矮,并没有先前的聚合之势,横向间隔已经有了数百米。 饶是如此,岩石地貌特征还在,能看到凸起的石块。 刘公玄拿着罗盘,“磁场稳定了!” 林逸之捧着热成像仪到处跑,四周有活着的岩羊在睡觉,受到他的干扰后,警觉的抬起头。 “对了,刚才你不是说你在右侧上坡发现了线索吗?” 刘公玄闻言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忘了,差点被那玩意儿耽搁咯。” 刘公玄掏出一个黑色的发卡,林逸之也跑回来伸头看。 三人摘掉面具,植被的气味沁人心脾。 “你不是能寻气吗,试试呗。” 前几天肥橘没见了,刘公玄就用毛发寻走肥橘,结果到了人字坡,气息一分为三。 姜书栋刚才见到了刘公玄能挣脱玉龙的束缚,说明他有真本事。 “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 五十 蛇垫脚 刘公玄拿着发卡,上面正好有梁英的头发。 “太上太清,应变无停,四面八方,无所遁形,梁氏女英,速速显形!” 念出咒语之后,头发立即飘起一抹烟。 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这飘起的烟丝清晰无比悬在举头三尺的位置。 烟雾就像是龙头,顺着向下飘去。 此时的风是从右边刮来的,却没有影响到烟雾丝线,把它吹散。 刘公玄一言不发,手里还掐着指诀,顺着烟雾飘向的位置走去,脚步沉稳。 林逸之没有说话唯恐影响了刘公玄,他率先跑在前面扫清路障,生怕刘公玄脚下踩空。 四周一切的景物姜书栋都了然于胸,没有了大规模的瘴气,夜间视物更是清晰。 前行了百米之后,刘公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姜书栋走在后面,看着刘公玄的脚后跟,时不时的往起抬,似乎踩到了障碍。 姜书栋走在刘公玄的步子后面,并没有突兀的感觉,怎么回事? 刘公玄施法的时候不能说话,姜书栋跑到他跟前时,他连忙使眼色,还不忘努努嘴。 “脚下有古怪。” 姜书栋蹲在地上走着鸭子步,唯恐错过了细节。 刘公玄抬起脚之后,地面能够感觉到下沉一些,与此同时,有轻微的腥臭味。 有了之前的经验,姜书栋再清楚不过,这腥臭味代表着什么。 玉龙和它的子孙都有着腥臭。 姜书栋耐着性子观察,终于发现了诡异之处。 刘公玄每次踏步下去的时候,草地上明显有凸起,抬脚后地面又下沉。 这场景就如同动画里面,有生物在地下穿行,地面就会有凸起被破坏的痕迹。 鼹鼠、穿山甲都有钻土的能力,蛇类也有。 如果姜书栋猜测的无误,那就是地下有蛇类在干扰刘公玄,只要他被打断施法,就前功尽弃了。 要知道发卡上的头发可不多,不容许有丝毫差池。 “逸之,你百宝箱里带的有化学原材料吗?” 姜书栋出声询问,走在前面的林逸之回答道,“有调料。” “没其他的?” “都在基地放着呢。” 姜书栋叹了口气,刘公玄这时候额头的汗珠已经有豆大了。 幸得是姜书栋会意发现了有东西干扰刘公玄,悲的是地下生物根本没法得到解决。 盲蛇怕水,怕火,也怕烟,化学药剂对蛇的影响最大。 地下干扰刘公玄的盲蛇没有栖居在山洞,而是充满流动性,水火不能见效,烟雾在开阔地方也没有效用。 “我不管,你快点配出一味化学试剂。”姜书栋语气容不得拒绝。 “干啥用?” “驱蛇。” 蛇怕雄黄,雄黄的化学公式为四硫化四砷,林逸之包里没有砷化物和硫化物,想要剥离砷和硫根本不行,更不用说配置四硫化四砷。 但是,蛇怕刺激性的液体,特别是盲蛇。 盲蛇眼部退化成原点,捕食生存全靠信子,刺激性的物体会极大程度干扰盲蛇的嗅觉。 “你等着。” 林逸之将背包搁置在原地,姜书栋继续跟着刘公玄走,扫了一眼,“我草,葱姜蒜一应俱全。” 林逸之在地上鼓捣了半天,拿着小锅加热不明液体,临了了还在切蒜切姜。 这时候刘公玄受到的干扰已经很大了,姜书栋也有了不同的踩踏感,地下生物也在干扰他。 前进的速度已经慢了不少,脚下的剧烈起伏,站都站不稳当。 “快点!”姜书栋出言催促。 林逸之端着小锅跑到了前面,姜书栋和刘公玄一闻味道,太刺鼻了。 但别说,还挺香的。 林逸之纯粹就是做了一盆蘸碟,增加了醋的含量,并且把醋加热。 食醋是混合物,除了水之外,主要成分是醋酸,加热后的醋酸气味更加刺鼻,配合葱姜蒜等调味品,刺激性已经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蘸碟,人吃了都受不了,吃饺子的时候就着蒜瓣儿蘸醋,打嗝的味道能持续一天。 林逸之整的蘸碟挺有用,他的步履轻快,压根就没受到地下生物的干扰。 “倒在哪儿。”林逸之已经看出了姜书栋二人脚下受阻。 “丝线在前,我们在后,你提前跟着丝线飘的位置泼下去,先别管我。” 姜书栋说完,林逸之就开始照做。 林逸之在前面的草地上倒上蘸碟,并且划了一条横线。 刘公玄踏过横线之后,脚下立马没有了阻拦。 肉眼可见地下生物停止了,它的身子鼓在草地下,小一片草地地面此起彼伏,就跟海平面的波浪似的。 林逸之退回几步,泼了更多的蘸碟下去,地下生物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前面的刘公玄稍一放松,一个踉跄差点滚在地上。 “快回来,不止一条长虫跟着胖子。”姜书栋连忙唤回林逸之,后者差点拿工兵铲开挖了。 林逸之跑回来之后,继续在刘公玄前方泼他的蜜汁蘸碟。 “哞哞,我这手艺以后开个店没毛病吧,到时候开个店当个创始人,我就不用回法国了。” 林逸之说笑完,自己也差点遭了。 他也被地下的长虫盯上了,踉跄了好几步才没把蘸碟洒了,姜书栋出声让他先自保。uu看书uuanshu 林逸之在自己身前洒了一圈蘸碟,先前被他泼过的地方,草都枯了。 林逸之继续跑到刘公玄跟前,眼见刘公玄胸前的衣服都湿了,他做法时不能说话,尽可能的不分神。 此时晴朗的天空弥漫了一层乌云久久不散,少了月光,林逸之受到很大的干扰。 “天公不作美啊。” 前行了不过三百米,时间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蛇鼠一窝不是说着玩的,这地下的一窝长虫越来越多,一道道鼓起的痕迹如同山脉连绵不绝。 在地下游动的长虫让姜书栋已经摔了好几次,他干脆拿起工兵铲,跟在最后。 鼓起的地方一铲子下去,打不到蛇头,也能把长虫的脊椎打断。 长虫使用的是蛇海战术,姜书栋攻击长虫之后,却引得更多的长虫来围堵他。 隐约就要围成一个圈! 饶是如此,前面的刘公玄和林逸之情况也没有衰减,反而越演越烈。 这长虫群已经被彻底击怒了! “到底他妈的有多少啊。” 千钧一发之际,姜书栋突然睁大了眼。 山地上方隐约有一道人影,是梁英吗? 如果是失踪的梁英,刘公玄大可停止施展寻气诀,三人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刘公玄也看到了那道人影,只是一闪而过,立马隐入了树林中。 “她跑个锤子啊。” 就在此时,发卡上的头发已经被用尽,烟雾丝线在头上快速散去。 刘公玄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着大气,“水,水。” 呜呜呜 稿子在电脑,没赶上回家,今天就不更新了。 五十一 烤蛇 刘公玄接过水壶时,顺手擦去脸上的汗,嘴皮已经快要干脱皮了。 一通牛饮之后,刘公玄坐在地上缓了十几分钟。解开外套的他,里面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水浸湿。 “我说至于吗?”林逸之很是不解,有那么累吗。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林逸之才没把嘲讽的话说出来。 “怪,怪,怪我学艺不精。”刘公玄又结巴上了,“换,换我师父来,全给它们灭咯。” “那,那,那现在怎么着啊。”林逸之和姜书栋当初一样,也再学他说话。 梁英的头发丝刚好燃烧殆尽,就见得她没入远处的树林中。 按理说,接下来就该进入树林寻她。 “她指定是看到我们了,但是她跑啥啊。” 林逸之话落,姜书栋和刘公玄都没急着开口说话。 玉龙有迷惑人的本事,那梁英很可能就是诱饵,不然绝对不会看到他们之后还隐入树林中。 “你先用热成像仪看看,附近还有长虫吗?” 蛇类是冷血动物,冬天需要冬眠,眼见就要入冬,这里的长虫还能听候玉龙的调动,确实非同一般。 “我瞅着吧只能试试,长虫是变温动物,白天可以在日照充足的岩石上晒太阳提升体温,晚上会因为四周的温差降温。” 林逸之的话不无道理,此时已经是凌晨,距离白昼也过去了很久。 等他拿出热成像仪之后,先对着姜书栋和刘公玄比划了一会儿,确定热成像仪还在正常运作。 巴掌大小的屏幕中,二人的轮廓清晰可见,腹部呈现深橘色比其他躯干都要深不少,因为人类的内脏温度比体表高。 测试好之后,林逸之端着热成像仪往来时的路后退,小心翼翼的看着屏幕同时也要注意脚下。 盘踞的长虫一旦假寐,是不会动的,热成像仪也辨别不出来。 姜书栋和刘公玄坐在原地靠着背包休息,要尽可能的减少体力消耗,节约人力。 林逸之小心翼翼的搜寻,兼顾热成像仪和真实场景,极其耗费精力和眼力。 热成像仪是五颜六色的,看久了会眼花。 林逸之揉了揉眼睛,已经后退了十几米,草地上一切正常。 被他泼过蘸碟的草地已经枯萎,可是根本看不到长虫的痕迹。 长虫之前在地表移动,是可以通过热成像仪看到的,少说那长虫群也有几十条。 林逸之继续后退,小心了不少,长虫先前是追击之势,现在消失不见很可能原路返回了。 越是靠近来时的路,越可能遇到长虫群。 “我草。” 林逸之看着热成像仪一声惊呼,头部的强光投去远处,眼见得一条通体发白的长虫瘫在地上。 那长虫肚皮翻着,一层一层的腹部像阶梯一样层次分明,扭曲的模样看得出已经没有了生机。 林逸之回过头看了看远处的姜书栋二人,他们身子起伏平稳,已经睡着了。 林逸之没有选择叫醒他们,他自己也能做好。 抽出工兵铲,林逸之小心翼翼得踱步上前,一米多长的长虫确实死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醋味和姜蒜味,混合着长虫本身的腥臭,气味有些辣眼睛。 林逸之忍着恶心捏着长虫的头,气味散发的更加浓郁。 “哟呵,腌入味儿了。” 手里的长虫腰部断裂,是姜书栋先前用工兵铲打断的,疼痛折磨了长虫一番,蜷缩了好久才断气。 犹豫了一阵,干大事要紧,等抽出时间再把长虫炖了。 扔下长虫继续后退搜寻,这时候靠近来时的山谷很近了。 “哼~呼~哼~哈。” 右边的草地中响着哼哧哼哧的声,林逸之神色凝重,拿出热成像仪对着声音传出的位置扫来扫去。 一根长虫探出头,身子在草地中晃来晃去。 这长虫又肥又大,身体壮硕无比,很容易让人心生退意。 “咋跟响尾蛇一样,还能发出声音呢。” 林逸之不敢冒进,看着热成像仪老半天也没踏出一步。 长虫的身体颜色很深,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热量? 林逸之下细的观察,地上怎么还瘫着一头猪? 好奇心驱使林逸之往前踏步,“我草,肥橘是你这小脑腐啊!” 肥橘的尾巴摇来摇去,在热成像仪中确实很像蛇。 林逸之不由得放松了不少,肥橘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看到是林逸之,又要继续睡。 上前摸了两把肥橘,“好你个大橘子,还以为你逮长虫去了,跑这儿偷懒来了。” 肥橘任由rua捏,也不生气,猫咪每天需要大量的时间补充睡眠。 “你饿了吗?吃肉不?” 有肥橘在身边,林逸之胆子也大了不少,先前那条长虫可以拿来烤了。 肥橘听到这话,立马抬起了头,看到林逸之一脸认真之后,在地上伸了个懒腰,顺带抬起爪子洗脸。 “你在这儿等着我。” 林逸之说完就跑回去捡起那条被扔掉的长虫,“咱把它烤了吃。” 肥橘上前嗅了嗅气味,差点吐了,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土,跟盖屎一样。 看它一脸嫌弃,它是不会吃这条长虫的。 紧接着肥橘一溜烟跑进了树丛,林逸之很是失落。 没曾想,肥橘回来时居然叼来了一条活的长虫。uu看书ww.ukansh 有了死蛇作为参照物,肥橘叼来的长虫虽然体长不过一米,但是更加漂亮。 通体雪白,隐约要变成透明的模样。 而且,这长虫身上没有任何腥臭味,怪不得肥橘刚才会嫌弃。 “把它咬死。” 肥橘照做之后,长虫居然发出了一声嘶鸣。 远处的树丛中一双幽幽的眼死死的盯着这儿,若不是有肥橘在一旁,它早就窜出来了。 林逸之先把长虫剥了皮,把肉切成一段段的。 冷水下锅,加入蛇段,葱姜料酒焯水去腥。 撇去浮沫,继续煮了很久。 肥橘不怕寄生虫,林逸之作为人类要脆弱不少,煮久点让寄生虫都变成蛋白质。 捞出来之后,穿在树枝上,烤! 林逸之带来的调料发挥了作用,四周弥漫着香气,肥橘趴在地上舍不得挪窝,生怕一走神这美味就被吃完了。 “咱们一人一串,你吃完了别惦记我的。” 烤好了蛇肉,林逸之分配了食物。 肥橘埋头大快朵颐,林逸之也不甘落后。 蛇肉入口之后,林逸之脑子嗡的一声,四下看了看,“我这是咋了?” 稍微一迟疑,继续咀嚼,只是耳鸣了很久。 林逸之摇了摇头,在他吞咽之后,脑中响起了一声霹雳。 打雷了? 肥橘没有任何异样,林逸之只当自己是幻觉。 说来也是奇怪,他每次吞咽时都能听到雷声,然而又找不到由头。 吃货的报应也马上来了! 五十二 长蛇阵 林逸之吃完烤蛇肉之后,特意清理了引火燃烧的痕迹。 肥橘不会说话,他吃蛇的事肯定不会被别人知道。 继续搜寻长虫的事就因为偷懒贪吃给忘了,走回小憩的地方,姜书栋二人还在睡觉。 睡梦中的人很容易被其他人的注视而惊醒,很多人管这个叫第六感。 姜书栋和刘公玄同时警觉的醒来,入眼就是肥橘和林逸之。 二人稍微放松了不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时间,“都凌晨四点了,我们睡了多久。” “可把我累坏了。”林逸之说道。 刘公玄鼻子使劲嗅了嗅,眼部微微闭合,他总觉得味道不对劲。 “有什么发现吗?”姜书栋开口问道。 “有,发现了一条长虫,腰部的脊骨断了,应该是被你弄死的。” “没了?” “没了。” 刘公玄眼神中还带着疑惑,频频看向林逸之,“你没背着我们烤蛇肉吧?” “我有那么大力气吗,烤肉还背着你们两个活人。”林逸之目光有些幽怨,“那死蛇我还扔在那儿的,你要不信,就跟我去看。” 姜书栋连忙出声阻拦,看向刘公玄说道,“当务之急是梁英的下落。” 之前看到梁英没入树丛,只当她是被玉龙迷惑,故意露头出来引诱他们进树丛。 姜书栋担心地下的长虫群还在蛰伏等待追击,才没有贸然前进,哪曾想让林逸之用热成像仪探查的时候,他们就睡着了。 林逸之这时候胃部突然抽抽了一下,他只当是长时间才吃了烤肉导致的胃痉挛。 姜书栋也没太在意,“这儿的树不高,咱们进一趟树林吧。” 刘公玄沉吟着点点头,姜书栋看向林逸之,“你嘴皮发白,可能是没休息好,你就在这儿休息一阵,等我们回来。” 林逸之打了个哈欠,肥橘也跟着伸了个懒腰。 “肥橘也累了,有它陪着你,不会出事的。” 林逸之闻言点点头,坐靠在背包上,确实有些累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补充了睡眠,站起身活动了片刻,不忘记提醒林逸之,“你别乱跑,遇事要冷静。” “别让肥橘跟你分开。” 林逸之一脸幽怨,“知道了,可别磨叽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准备好后,朝着先前梁英消失的地方走去。 乌云早就散去,黎明前迎来了最后的黑暗,刘公玄头戴的强光帽透射出一束光线在远处树林。 二人边走边商议,对即将遭遇的事先做好一个预期。 “玉龙有摄魂的本事,如果遇到了梁英,你看我脸色行事。被摄魂的人脚后跟会抬起,咱们刚才遇到的蛇垫脚就是这样的。”刘公玄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番。 蛇垫脚与民间流传的鬼踮脚一样,邪物会用自己的脚面,垫在被操控的人的后跟。 这样,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被邪物操控。 姜书栋难得这次没问刘公玄,那些被操,控的人是什么科学原理。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说着,刘公玄从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里面装的黄符没有异样,姜书栋能看到上面有“敕”字。 刘公玄之前能脱离玉龙的迷惑,全仰仗这一盒符纸。 “不介绍下?”姜书栋开口问道,刘公玄表面成熟却有几分孩子气,身上有宝贝就喜欢跟人展示。 刘公玄没有回答,这可是他看家的本事,风水都是兼修,符箓才是主业。 两人继续深入,漆黑的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刘公玄没有夜间视物的能力,摸索前进必须得先投去手电光。 四周的树木有两三米高,分散的很开,并不会影响姜书栋的视线。 越往上走,植被越密集。 “你能不能整点其他法术找梁英的下落,我们不能像苍蝇一样乱碰啊。” 姜书栋知道刘公玄能力非同一般,才安心让肥橘跟着林逸之睡觉。 刘公玄摸了摸鼻子,脸上很为难,迟疑了片刻还是照做了。 只见他转过身子起伏抖动了一番,他再回头时,鼻子嗅气儿的样子真跟哮天犬没啥差别。 刘公玄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试探得嗅着鼻子,来回踱步眼睛虚眯着,辨别着空气的气味。 “右边。”刘公玄恢复了正常,脸上却还是有些难为情,他的嗅觉太过敏锐,小时候一直被人当做是异端。 姜书栋也没有取笑他,两人继续向树林深处走。 树林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姜书栋开口问道,“这长虫为什么这么臭?” “蛇性淫,多有杂交乱伦之事,那一窝蛇是内部繁殖.....” 刘公玄话没说完,姜书栋也明白了原因。 要是按林逸之的说法,那就是管爹叫老舅。 这气味逐渐开始弥漫,四周也生起了瘴气。 “我曾经看过一本道门秘史,上面说乱交的生物违背天道,这玉龙怎么还活的好好地?”姜书栋看着眼前的瘴气很是不解,“它还能操控瘴气,这不是得道之物的表现吗?”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的话微微睁大眼,姜书栋懂得可真不少啊。 “天地自有法则,这玉龙是走错路了,uu看书 wwuuash 精怪修炼若是无人渡化行事偏差,会受罚的。” “怎么个处罚?” 姜书栋的问题刘公玄有些迟疑,他真不知道怎么说。 异类修炼的终极目标是成仙,成仙的第一点是化形成人。 玉龙身为蛇属,想要变成人,需要经过“考验”,考验就是天雷。 刘公玄的言下之意就是,那玉龙日后过不了天雷劫。 听完刘公玄的话,姜书栋瘪了瘪嘴,“我还半步斗帝呢,天雷个锤子。” “我就说了你理解不了。”刘公玄有些委屈,也没再解释太多。 继续走了十来分钟,姜书栋眼见得刘公玄身后的树上栖着一条白蟒,对准的位置就是刘公玄的头部。 “让开。”姜书栋一声怒吼,抽出工兵铲拍在了白蟒的头上。 “吓我一跳。”刘公玄看到了白蟒瘫成死绳。 天快亮了,穴居的蛇类会到地面晒太阳,提升自己的体温。 当然,这条白蟒是蛰伏在这儿伺机攻击的伏兵。 “地上有东西。”姜书栋出言提醒,刘公玄应声低下头。 “这不是考古出入证吗?” 刘公玄捡起出入证,手上沾了恶心的黏液,连忙在草地上搽干净。 出入证确实是梁英遗留的,她曾在附近逗留。 别说,刘公玄的狗鼻子确实挺灵的。 二人确定了出入证之后,下意识的一抬头差点同时摔倒在地上。 这四周的树上,全都蛰伏着长虫。 他们吐着信子,眼部虽然没有眼睛,却让人更加心惊胆战。 五十三 蛇窝 春秋季节的蛇类不会在夜间活动,在冬眠期之前,它们会在太阳升起后出现。 贺兰山的昼夜温差太大,一旦低于五c°,蛇类会死亡。 眼前的盲蛇虽然数量多,但是行动迟缓接近麻木,这符合了蛇类的生物特性。 姜书栋对蛇类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反倒是刘公玄整天赋予了其神话色彩。 毕竟干好事儿的神仙精怪叫神话故事,干坏事儿的就叫封建迷信。 “距离日出恢复气温还有6个小时,我们在这期间如果找不到梁英,就只能等晚上了。” 姜书栋的话是借鉴了生物学的资料,世间万物都有客观规律。 刘公玄沉吟道,“我就怕它们受玉龙控制,毕竟干了坏事有一就有二。” “言之有理。” 姜书栋说完就率先走到前面,靠他最近的白蟒时不时的吐着信子。 刘公玄想要大声制止,姜书栋压根无动于衷。 “原来你怕蛇啊。” 姜书栋自然是有恃无恐,眼前的白蟒不具备毒蛇的特征,要知道毒蛇都是三角形的头部。 白蟒捕食不靠毒液,那就靠蛮劲儿,悄无声息的靠近猎物,把猎物裹成团。 用缠绕的压力导致猎物死亡,从而开始进食。 这些白蟒最大的体型不过3米,捕食小型生物为生,面对有工具的人类,它们才是砧板上的鱼肉。 “走,别墨迹了。” 姜书栋走在前面催促,刘公玄强忍着恐惧往前探了几步。 蛇林的瘴气退散了不少,迷惑的方式并不会在姜书栋二人身上继续见效。 眼见得就要走出蛇林,刘公玄脚下被缠,只当是被杂草裹住了脚。 等他一低头,大叫了一声,他踩到了白蟒。 刘公玄抽出背包中的工兵铲,一铲打在草上,用最大的气势干着最怂的事。 姜书栋脸上泛起笑意,“瞧你这出息。” 就在他要帮刘公玄驱蛇时,那白蟒立即逃窜,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刘公玄望着逃窜的位置神色凝重,“追它。” 脚下虽然一个趔趄,行动却是不慢。 姜书栋跟上白蟒,只见它钻入了一道山沟。 山沟是右侧山坡和蛇林中间的一处山坳,刘公玄跑到前面一看,落差足有七八米。 “好多蛇。”刘公玄皱了皱眉,腥臭味让人恶心作呕。 见得刘公玄后退,姜书栋屏气上前了一步。 山坳中扭曲着一团蛇,腥臭味就是它们**产生的,很像是海鲜被暴晒后的臭味。 此时是早上七点多,这些蛇类怎么有这么大活力? 坐而论道容易,寻求真相和出路太难,这句话不无道理。 幸好他们不是生物系的学生,否则得亲自与蛇群接触,想想就作呕。 姜书栋恨不得一把火把蛇群给灭了,心里虽然这么想,脚下仍然在徘徊。 那些蛇群下面好像有人! 姜书栋捏着鼻子继续观察,一簇黑发在蛇群扭动时隐约可见,“下面有人!” 刘公玄睁大眼,连忙趴在地上尽可能的观察到每个细节,“真他妈有人,应该就是梁英没错了。” “生火,驱蛇。” 姜书栋说完,刘公玄照做,找来相对干燥的树枝,缠上了几圈医用绷带,淋上酒精后,火把就做好了。 而姜书栋则是找了一颗最近的树,将绳索系紧在树干上,另一端则绑在自己身上。 梁英此时生死未卜,刘公玄又怕蛇,让他下山坳救人,说不准就要出什么幺蛾子。 说不怕是假的,这密密麻麻的白蟒群身上沾满了粘液,如同鸡蛋清,又恶心又怕自己被缠住。 “拽好了,每次放绳的长度不要超过30厘米。” 姜书栋趴在地上举着火把,身子往下倾,刘公玄站在中间死死地拽着绳子。 “放。” 姜书栋身子下滑,手里的火把挥舞在空中,距离蛇群还有5米。 似乎是感觉到了火光和高温,蛇群越来越活跃,扭动的越发频繁。 百密终有一疏,蟒蛇喜热,这个距离对它们带来的温度影响为最佳。 “放。” “再放。” “继续放。” 鼻腔中的腥臭味几乎让人昏厥,姜书栋为了让温度升高能够驱散蛇群,不得不忍着恶心继续下沉。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让疼痛转移气味的影响。 蛇群越发躁动不安,有不少蟒蛇已经逃离了山坳的淫窝。 刘公玄站在上面使着劲儿,越来越多的蛇逃离时就从他跟前溜走。 要是有旁人在此,能看到刘公玄腿肚子都在哆嗦。 “快点啊栋子,我快没力气了。”刘公玄闭着眼咬牙说出这番话,不看它们,就当它们没来过吧。 姜书栋的手部已经能够探到地面,不远处就是被蛇群迷惑的梁英。 地面很是湿滑,粘手的不明液体让他恶心了好几次。 很轻松就能把火把插在地面,姜书栋出声道,“全放。” 刘公玄撒开了绳子长出了一口气,姜书栋也平稳地站在了地上,然而脚下湿滑只能半蹲着前进。 举起火把,姜书栋继续驱蛇,极少数贼心不死的盲蛇也被驱逐。 梁英躺在粘液中,身体还在起伏,还活着就好。 她身上的衣物很是凌乱,头部的粘液最多,混合着泥土,面目全非看不清相貌。 姜书栋靠近梁英,uu看书 .uuanshu她下半身的气味让姜书栋没忍住,早前吃的单兵口粮全都给吐出来了。 修整后仔细一看,她的下半身还有乌黑色的血迹。 救人要紧! 姜书栋快步上前,把自己身上的绳子系在梁英的腰部。 “把姑娘拉上去。” 刘公玄站在上面噗嗤噗嗤的使劲儿,昏迷的梁英生命迹象极其微弱,被拉到半空时,她身上的血正巧滴在地面。 姜书栋站在山坳下,看的梁英被刘公玄拉上去,却迟迟不见刘公玄抛下绳子。 “胖子,快点把绳子抛下来啊。” 姜书栋一阵催促,手里的火把已经微弱了不少,四周的白蟒又重新返回的状态,伸出头似乎在等着火把熄灭。 “栋子,你可把我害惨了,你怎么不早说啊。”刘公玄的话带着哭腔。 姜书栋不明所以,“快点抛绳子,蟒群要重新回淫窝了。” “哎,我草!” 刘公玄语气是悲愤中带着感伤,感慨之后还是抛下了绳子。 “拉。” 把绳子重新系好之后,姜书栋爬在山壁,不等刘公玄使太大劲他就爬上了地面。 蛇窝内的白蟒已经聚合在了一起,姜书栋扔下火把,补充火把的酒精被他散落在地上,借着火把最后的火光。 全部被点燃! 扭曲的白蟒在蛇窝挣扎蜷缩,滋滋声此起彼伏,姜书栋隐约听到了悲鸣。 既然你们作恶多端,那小爷就替天行道。 “轰隆”一声。 原本隐蔽的天空一声炸雷。 五十四 天雷 六月飞雪,冬月惊雷。 姜书栋只当是这蛇群作恶多端,老天爷都因此而气愤。 回过神的姜书栋看着刘公玄,胖子瘫坐在地上,幽怨的盯着梁英。 “我怎么把你给害了?”姜书栋很是不解,这救人的事怎么会害了刘公玄呢。 刘公玄指着昏迷的梁英道,“她来大姨妈了。” 来大姨妈又怎么了? 知道姜书栋要问,刘公玄就先解释了一番。 黄帝内经云:女子十四岁天癸至。 天葵就是女子的月事,这期间不少女性会腹痛盗汗以及体虚。 对道门中人而言,这天葵会破法。 刘公玄在上面拉起来梁英时,难免会有肌肤接触,积攒的天葵水溢了刘公玄一身。 顾不得搽干净身上的乌血,刘公玄连忙拿出身上的宝贝盒子,里面的黄符全都被浸透了。 刘公玄怪姜书栋没有告诉他梁英来了月事,不然黄符也不会被污染。 姜书栋安慰道,“怪我怪我,这黄符咱在画一些行吗?” 刘公玄带着哭腔,“你以为画符那么简单?” 道教的符箓分先天符和后天符,施法时配合咒语,才会生效。 刘公玄修行的便是先天符,画符前沐浴焚香祷告三清,画符时需要一气呵成,但凡终止被打断,就要重新来过。 符纸上字符复杂,很容易出错,极其耗费人的精气神。 以刘公玄的水平,他一周能成符一次就要烧高香了。 “这全是我师父给的啊!”刘公玄身子一抽,“罢了,人没事就行,你先去看看梁英的状态。” 找到人就完成了这次的搜救,他们可以重返基地了。 刘公玄虽然气,但是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姜书栋没在管他,走到梁英跟前,蹲下时还回忆着梁英的相貌。 此时昏迷的女孩面部被泥土覆盖,看不清相貌,可是姜书栋明确记得梁英是短发啊。 “胖子,你听过一种法术吗,那种一夜能长头发的。” 刘公玄闻言没好气的说道,“生发剂是化学,你得找林大厨。” “把梁英的考古出入证递给我。” 刘公玄递给姜书栋前,顺带瞟了一眼,梁英一头短发,而被他们救起来的女子是长发。 怪不得姜书栋要这么问! 刘公玄连忙起身,“草,救错人了。” 姜书栋拿出纸巾和水壶,“老子给你一锭子,这都是被邪恶迫害的人,怎么叫救错了。” 话落,姜书栋小心翼翼地清理姑娘的面容,顺带在姑娘的唇部滴水润唇。 这压根不用对比,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姑娘相貌平平,刘公玄一脸纳闷,“我咋记得我见过她呢?” 姑娘脖子上佩戴着出入证,姜书栋说道,“别记得了,这也是考古队的学生,是生物系的。” 出入证上写着姑娘的名字和专业,名叫徐惠,是南方某大学的学生。 刘公玄伸手给姑娘把脉,姜书栋笑道,“还有这本事?” “那可不。”回答完,刘公玄安静的感受着姑娘的脉搏,“没有生命危险,这姑娘可真是大福之人啊。” “请直接说封建迷信故事。”姜书栋知道刘公玄的脾性,故弄玄虚之后,还要“引经据典”。 不过有一点姜书栋很好奇,为什么玉龙要迷惑女子。 而且,这徐惠还被拖到了淫窝。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蛇内部淫乱,已经没有繁殖能力了。” 近亲繁殖在任何生物上都会留下病症,人类近亲会产出智障白化病后代,而动物也会有身体的缺陷。 刘公玄继续道:“天道无缺,近亲繁殖的结果就是让后代早夭,最终断子绝孙。” 如果刘公玄说的没错,这些盲蛇没有繁殖能力,却在进行繁殖行为,那跟女子有什么关系。 刘公玄知道姜书栋不解,迟疑了解释道,“肉体蛇胎,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这意思就是,许仙跟白素贞真能生出人蛇后代。 “胡说八道,人和动物有生殖隔离。”姜书栋有些气愤,“过了,全是封建迷信。” 刘公玄咂嘴道,“你怎么没明白呢,鸠占鹊巢懂了吗。” 这些蛇**之后,就跟寄生虫似的,把卵产在宿主体内。 “这样就可以麻痹天道,明白了吗!” “明白..也不明白。”姜书栋觉得刘公玄说的太扯了,合着怀胎十月之后生一窝蛇出来。 不仅玄,还恶心。 “我觉得你的分析和故事先放放,梁英还没找到呢!”姜书栋把问题引回正题,不管玉龙的目的是什么,它确实有迷惑害人的行为。 说来也怪,这徐惠不是跟着她的导师进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不成玉龙把附近出现的女子都给迷惑了一遍? 脑补到这个,姜书栋觉得搜救难度大了不少,毕竟不知道玉龙有没有迷惑更多的人。uu看书 ww.ukansu.o 刘公玄自顾自的嘟囔道,“要不说她有福呢,来了大姨妈正好躲过去了。” “还说!”姜书栋出声制止,“符纸没用了,还能找到梁英吗?” “能吗?能吧。” 刘公玄的语气说明了现况,线索已经断了,还找得到个锤子! 除非加大人力,地毯式的搜索。 就在此时,天空又是一声炸雷,闪电在天空蔓延如同繁枝错节的树根。 惊雷之后,昏暗的天空又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云,随时可能降下一场大雨。 秋雷是贺兰山特有的气象,转入秋季之后,天气冷暖气流交会,雨水遭到季节气压而至气流温差现象。 而刘公玄面色凝重,在他看来,这秋雷不简单。 天象风云际会,乌云隐约汇聚成一团,中心就如同水流的漩涡。 “不好,这是天雷,玉龙在渡劫。”刘公玄说道。 “你不是说它作恶多端不会渡劫成功吗,问题不大。”姜书栋这次没有说他封建迷信。 “你看看位置!” 位置就是在山谷中心的空地,这有什么。 “我草,林逸之和肥橘还在那儿。” 姜书栋也跟着紧张了不少,不过林逸之也不小了,知道避雷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连忙让胖子抱起姑娘,出林。 “你怎么不抱?”事到如此,刘公玄还在较劲。 “好,前面遇到蛇群了,你去开道。”姜书栋说着就要把工兵铲递给他。 “我说着玩的。” 五十五 替劫 身在山谷中的林逸之在姜书栋二人离开后就睡着了,肥橘也老实地窝在他怀里。 林逸之老觉得自己胃不舒服,半梦半醒隐约看到有女子站在他跟前。 “既然你食我血肉,那就替我受劫吧!哈哈哈哈哈。” 林逸之疑惑不解地睁开眼,四周又空无一人。 权当自己做梦的林逸之继续入睡,肚子没那么难受了,身上却又奇痒无比。 先是手臂,又是背部,迷糊着挠了又挠。 不知何时,肥橘也醒了,在林逸之身上踩奶。 肥硕的脚掌没有露出指甲,按在林逸之身上,后者觉得很是舒服。 肥橘踩的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榔头。 林逸之彻底醒了,天象虽然阴沉,能见度却清晰了不少。 “真乖。” 林逸之伸手摸了摸肥橘的脑袋,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的手上鼓起了一个大包,这大包还会游动,肥橘见得此状,一爪子把包给按了下去。 林逸之吞了口唾沫,这手上是怎么回事? 手臂怎么会这样,和蛇群在地下干扰刘公玄鼓起的包如出一辙。 只是土地变成了自己的血肉,那鼓起的包又是什么? 是蛇?这个想法立马被林逸之否定。 那最可能的就是寄生虫了! 林逸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解开自己的冲锋衣。 打底衫一揭开,林逸之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浑身瘫软。 自己的肚子上的小包,此起彼伏,比早上遇到的蛇群更多。 肥橘不知愁滋味,连忙伸爪子在林逸之肚子按来按去,跟打地鼠似的。 “完了,完了。” 林逸之瘫在草地上,仍由肥橘在自己身上按。 在他确定了被寄生虫感染的一瞬间,精神迅速萎靡,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作为21世纪的新知识分子,林逸之再清楚不过寄生虫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无疑是一个字,死。 寄生虫分很多种,如果误食没有煮熟的生物感染了寄生虫,可以及时去医院就医,查明感染的寄生虫源,在这期间只要不乱服打虫药是可以保命的。 寄生虫感染的初期症状就是腹痛腹泻,林逸之在睡梦中已经度过了寄生虫初期阶段。 第二个症状就是发烧,林逸之这时候头昏脑涨,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他正处于第二个阶段。 这寄生虫繁殖的这么快吗? 林逸之呼吸急促,总觉得胸口压抑,他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 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林逸之发现自己身体似乎有东西要破壳而出。 他曾经看过一些寄生虫的猎奇视频,在寄生虫成为成虫后,会钻出宿主的身体。 等它们离开,宿主也已经被吸干了营养和血液。 林逸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我这就要死了吗?” 未免也太快了吧。 林逸之用脚想也知道感染寄生虫的原因,无非就是烤食了肥橘叼来的小蛇。 前几天遇到第一条盲蛇时,他就有意要烤了吃肉,被姜书栋呵止。 昨晚上被玉龙迷倒在地上,林逸之生出了报复之心。 可是他记得很清楚,剥皮之后蛇段在开水锅里翻煮了十几分钟,才串来烤的,这寄生虫怎么这么牛逼,这都不死还能感染到他? 悔恨已经来不及了,林逸之咬了咬牙,想要坐起身。 肥橘看出了林逸之神色异常,跳到林逸之身后,叼着他的肩膀靠坐在树干上。 病来如山倒,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林逸之失去了力量,出声说话都难。 肥橘还在按虫子,力量控制不好,林逸之差点被按吐。 “栋子,快回来啊。”林逸之心里说道,“刘公玄人也挺不错的,我怎么就不听他们的呢。” 就在此时,天空一声炸雷,闪电蔓延在林逸之身前的天空,树状的闪电久久不散。 打雷时不能待在大树下,这是小学就学过的。 林逸之知道这闪电雷鸣意味着什么,他如果不快点离开这里,很可能就要被雷劈了。 这闪电雷鸣说来也是奇怪,林逸之身在的位置四周有不少蚂蚁开始搬家,一串串的快速离开,肥硕的蚁后被工兵抬在最前面。 四周的草地窸窸窣窣的响着,野兔子,蛰伏的普通蛇类接连逃窜。 天象和动物的反应,都说明这天雷不简单。 刘公玄先前说他要被雷劈,真就要一语成谶了? 林逸之很难,真的难,被寄生虫抽离了力量,四肢根本没法动。 眼前的天空乌云集结,形成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似乎能吞噬一切。 “救命啊!”林逸之用力喊叫,发出的声音微弱无比,声带并没有震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林逸之绝望之际,隐约看到一个女子正朝着他走来。 这女子一头短发,是梁英没错了。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林逸之再三确认,那梦中说要让林逸之替她受劫的人,也是梁英。 和照片中英气不凡的梁英不同,此时的梁英面容阴沉,应堂发黑,眼窝深陷。 “你要干什么。” 林逸之没法出声,对方却看懂了他的唇语。 梁英咧起嘴角,笑容无比阴鸷,“我来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梁英眼部发出两道幽幽的光,“谢谢你替我受劫。” 原来梦里的那一幕是真的,梁英也是真的。 林逸之没有纠结梁英的状态,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梁英绝对受了玉龙的控制。 肥橘此刻蹲在林逸之身前,看着梁英发出低吼。 轰轰的低吼声如同老虎,就连蹲伏的模样也和老虎无异,这是要进攻的前兆。 “别,别动。”林逸之耗尽力气,轻微的声音被肥橘听到了。 肥橘看了林逸之一眼,神色复杂。 梁英看着肥橘笑道,“怎么不动?杀了我啊。” “哈哈哈哈哈!”梁英狂放的笑容和小人得志无疑,林逸之咬着牙没有任何反应。 梁英指着林逸之说道,“杀了我,他立马死!” 肥橘能听懂人话,它清楚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它是一只胖猫咪,偶尔小调皮。它很听话,它又不听话。 但是这时候,肥橘不知道它该怎么办。 肥橘弓着腰,身子起伏的很是剧烈,通人意的它强忍着怒气。 “想让他活着,就滚开!” 梁英说完就朝着林逸之逼近,肥橘轰轰的低吼声越来越剧烈,它快要忍不住了。 林逸之用尽了全身力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一把摸在肥橘脑袋上。 “乖,快走。” 走得越远越好,找到哞哞,让他替我报仇! 林逸之已经是强弩之末,嘴巴脱皮不说,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肥橘看了他一眼,伸出爪子要离开,爪子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在地上。 “走。”林逸之的声音微弱了不少。 肥橘落爪,身子朝右,头却向着林逸之。 “z”。林逸之只发出了声母,气短无力,嗓子似乎被堵住,呼吸都困难。 肥橘一步三回头,林逸之嘴皮微微动了下,眼睛开合的程度很低,形同枯槁面如死灰。 “吼!” 肥橘一声怒吼,这是它第一次当着人面发出猛虎咆哮。uu看书 .ukash.cm 林逸之面部一抽,皮笑肉不笑,咧嘴都没了力气。 然而内心却是欣慰,“我就知道你大橘子不简单,也不看看是谁喂胖的。” 肥橘快速隐入山谷,跑去的方向就是姜书栋离开的位置。 见得肥橘离开,林逸之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这时候只觉得身轻如燕,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到天空。 有人说,人死后灵魂的重量只有8克,代表着人生八苦。 怪不得身子那么轻,自己是要死了吗? 林逸之面带微笑,他问自己无数次。 后悔参加考古队吗?不后悔。 后悔进山救人吗?也不后悔。 那死了后悔吗?亦不后悔。 后悔没有尽孝吗?后悔。 后悔人生不完整吗?后悔,他还没谈过恋爱呢,都说法国人浪漫,可他是华夏人,咱们的浪漫不一样。 既然有后悔之事,为什么要死? 脑海中这话一落,天空一声霹雳。 漩涡中风起云涌,闪电落下! 烟雾弥漫在林逸之倚靠的大树上方,天上的闪电长达数千米。 从九天直落在大树上! 身在树林的姜书栋和刘公玄正在纳闷,肥橘怎么跑来找他们了。 天空的炸雷让人一个激灵差点吓滚在地上。 刘公玄在一旁惊讶的喊道,“福生无量天尊,开始渡劫了!” “无量你个蹦得儿,林逸之还在那儿呢!” 肥橘跑在前面带路,姜书栋放下包就跟着跑。 五十六 天雷加身 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百年! 姜书栋跑出树林时,正好见得林逸之靠在树干上。 “快跑啊!”姜书栋一边喊一边跑,离林逸之越近才发现,后者一脸萎靡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十分虚弱。 肥橘一脸不解,可是它又不会说话,那梁英去了何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书栋心里虽然这么想,脚下却是更快了一些,肥橘能突然跑来找他们,肯定就是因为林逸之昏迷。 刘公玄抱着昏迷的徐惠健步如飞,他跟肥橘一样,都是灵活的胖子。 等他跑出树林,姜书栋正朝着林逸之跑去,昏迷不醒,必须得把林逸之拖出来远离那颗大树。 刘公玄沉着眉,脸上的紧张不比姜书栋少。 四周的腥臊气太重,刘公玄笃定那玉龙来过这儿,林逸之昏迷和它脱不了关系! 姜书栋距离林逸之的距离越来越近,天上异动也不小。 轰轰的响声如同山吼,整个山谷上空被阴云笼罩,气氛一时诡异到了极点。 肥橘已经跑没了影,那玉龙先前侮辱它,它要顺着腥臊的气味把它逮出来。 “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向林爸交代啊!” 姜书栋不希望林家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同时也在自责。 原以为有肥橘跟着林逸之就万无一失,这可倒好,百密一疏还是被玉龙给阴了。 姜书栋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天上的风云已经汇聚成了一团,正中央的气息让人胆颤退却,浩然正气已经充斥天地间! “别!”刘公玄出言制止,姜书栋正好跑在空地上,他若是躲闪不及可别被殃及池鱼。 姜书栋哪儿管那么多,调整好身子继续冲刺。 “轰!”天空一声气爆,姜书栋楞在了原地。 刘公玄放下徐惠,嘴里念念有词,他对天道的敬畏之心可不小。 闪电从天上漩涡的中心落下,蔓延如虬蟒,气吞山河。 闪电正好落在林逸之背靠的大树,气氛顿时沉默到了冰点。 昏迷中的林逸之身子一抽,超高压闪电正好击中他。 一瞬间林逸之浑身发光,四肢因为电流经过身体,机械式得抽动。 姜书栋瞬间瘫坐在地上,林逸之怕是不能活了。 刘公玄嘴巴长得老大,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我为啥非说他要被雷劈呢?” 这可倒好,真就被雷劈了。 天雷刚放电时电压约5亿伏特,平均电流是20万安。 而且天雷是直流电,一次雷劈释放的电量让人难以想象。 假设用220伏特电压输出,用一个25瓦的灯泡放电,这灯泡会亮1200年! 而且这天雷和平常的闪电不同,它足足持续了9秒。 那天雷就像是输电设备,上方漩涡处持续供电。 老天似乎怕劈不死人,一直在加大能量,整个天空弥漫着白烟,气爆的味道和硫磺类似。 “完了,全完了。”姜书栋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刘公玄说了,这是玉龙在渡劫,怎么好端端的是林逸之遭了殃。 玉龙那么大本事都过不了雷劫,林逸之一个普通的肉体凡胎怎么过的了? 姜书栋抓着头发不断地自责,好巧不巧还闻到了肉烧焦的气味,不用想也是林逸之发出来的。 活着来,烤熟了走。 闪电蔓延的树状图让整个山谷光亮无比,这段时间内,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停了,再放电人连全尸都不剩了。” 闪电散去,阴云退散,雨没有来,天空瞬间放晴。 刘公玄颤巍巍的走向姜书栋,哆嗦着说道,“栋子,咱们快点把人拖出来,那大树要着火了。” 饶是如此,仍旧没有说出尸体二字,刘公玄知道姜书栋接受不了。 “啊?好。” 姜书栋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他脚下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 刘公玄叹了口气,不再管他。 刘公玄走到林逸之跟前,后者毫无生机,面部发黑,双目紧闭却面带笑容。 拖动林逸之的身体时,刘公玄发出“嘶”的一声。 林逸之身上还充斥着电流,一靠近他手就被弹开,比静电威力还大。 刘公玄把身上的冲锋衣割成条缠在手上,毕竟冲锋衣不导电。 双手刚挨到林逸之,手部就迅速发黑,伴随着高温。 林逸之背靠的大树内部已经空了,能够闻到焦味儿,刘公玄忍着高温烫伤一把将林逸之拖到了平地。 在这期间,刘公玄只是闷哼了一声。 刘公玄见得林逸之手部抖动,只当是他身上的电没有散去。 姜书栋也站起了身,大腿上的肉都快被揪下来了,只有这样才能艰难的走上几步。 刘公玄解开手上的衣服条,手部已经发红,迅速就起了几个泡。 坐在地上吹气降温,那远处的大树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却没有一丝烟雾。 林逸之的身体就躺在草地上,说来也怪,虽然他脸上发黑,可是脚部露出的肌肤却是雪白无比。 “难不成没死?” 这个万不存一的可能性在刘公玄心中诞生,真要是被雷劈了,应该焦了才对。 刘公玄连忙撸起林逸之的衣袖,手臂的肌肤也是雪白的! 刘公玄大喜过望,uu看书.uukansu 连忙给林逸之把脉。 “活着,活着,千万要活着。” 然而刘公玄根本没有感受到林逸之的脉搏。 “栋子,快来给他做心脏复苏!” 这话立马喊醒了混沌中的姜书栋,后者睁大眼,难道林逸之还活着? “他肉体没坏,很可能是高压电导致的心脏骤停!” 姜书栋先前明明闻到了焦味,这话不由得让他恢复了几分力气。 姜书栋立马跑到二人跟前,揭开林逸之的衣服,长做保养的林逸之皮肤吹弹可破。 这说明,真如刘公玄所说。 姜书栋连忙双手扣合,跪在林逸之面前。 “123”每喊三下就做心脏复苏。 “123” “123” 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林逸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姜书栋擦了一把汗,面容焦急,“活过来啊,活过来啊。” “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着你。” 刘公玄摸了下林逸之的脉搏,还是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 “草!!” 姜书栋不死心,继续按压,身上的汗早就把衣服浸湿了。 “噗。” 林逸之突然呛了一声! 姜书栋和刘公玄睁大了眼,一脸欣喜,真就活了? 林逸之紧接着开始大喘着气,生命迹象已经恢复了不少。 “得快点送医才行,联系基地。”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的话,正要拿出设备和考古队联系。 眼见得林逸之身上发出了异变! 五十七 纹身 林逸之肚子上泛起一道疤痕如同冰裂,细看这道纹路,是从后背延伸到林逸之的小腹上。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唯恐林逸之再出什么状况,连忙给他翻了个身。 “嘶。” 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姜书栋一脸惊诧,指着林逸之的背说道,“这是咋回事?”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公玄又结巴上了,“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渡劫啊。” 刘公玄不说,姜书栋都差点忘了,“对啊,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是他被雷劈了?” “这,这我就更更不知道了。” 姜书栋呵了一声,“怪不得老林说你是理论王者,吹得比谁都玄,知道的比谁都少。” 刘公玄没答话,正要打电话汇报给考古队,林逸之的后背又发生了变化。 早先他们给林逸之翻身时,见得林逸之背后全是疤痕,扭曲的跟毛毛虫似的。 就在打嘴炮的时候,那些疤痕突然隐入了皮肤,变成了数道裂纹。 细看这裂纹,全都是有规律的,很像是纹身。 林逸之屁股上的脊椎如同树干,那些发散的裂纹就跟大树开枝散叶一模一样。 姜书栋起身绕着林逸之走了一圈,如果头朝下来看的话,这皮肤裂纹就跟先前的天雷一模一样。 刘公玄也跟着绕来绕去,一边咂嘴一边上手摸在林逸之的背上。 刚一接触,就霹的一声响,刘公玄委屈的看向姜书栋,“身上还有电。” 姜书栋一脸疑惑,如果真的电流还在体内,那不就成交流电了? 再说,他们刚才给林逸之翻身的时候,他可没有被电着。 试探地靠近林逸之的后背,姜书栋笑道,“我就没事儿。” 说罢又摸了几下,脸上还带着炫耀般得意。 二人并不知道那些凸起的疤痕是寄生虫,林逸之却是十分清楚。 他已经清醒了几分,只是没法立即睁开眼,听到姜书栋二人的对话大喜过望。 他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因祸得福,如果不是天雷加身,那些寄生虫就会破壳而出。 届时,身为宿主的林逸之也会身亡。 早前肥橘被他唤走后,被玉龙附身的梁英就走向了他。 梁英的手如同寒冰,游走在林逸之的周身,她离的越近,身上的腥臊气味就越重。 林逸之并不知道玉龙要做什么,就在梁英的手移到林逸之的耳朵处时,第一道天雷就落了下来。 天雷不偏不倚的劈在梁英身上,后者一声闷哼,脸上全是不忿。 类似硫磺的焦味就是从梁英身上发出来的,说来也怪,梁英被雷劈了就立马向左边的树林跑了。 地上留下的蛇蜕快速化成灰烬,现在怕是连粉末都被吹散了。 再之后林逸之就失去了知觉,直到姜书栋给他做心脏复苏。 刘公玄依旧不死心,好奇的触碰林逸之的背部,有来有回的,也没再被电。 “你在他妈按一下,爷把你手剁咯!”林逸之说出这句话大出了几口气,终于睁开了眼。 “好了?”姜书栋关切的说道。 刘公玄闻言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没跟林逸之斗嘴。 林逸之翻起身,把衣服整理好,伸手就要水喝。 水刚入嘴,口腔瞬间就麻了,是被电的。 看着林逸之身子不停的抖动,姜书栋脸上大惊失色,一脚就把林逸之踹翻在地。 林逸之身上的电流并没有散去,水正好可以导电,被姜书栋踹了一脚,嘴里的水吐出去就停止了抖动。 被踢了一脚根本无关紧要,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林逸之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说道,“电,还在我身上!” 刘公玄张嘴点点头,“怪求不得我光被电!” 为了排除可能性,姜书栋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确认了水是没问题的,继而让林逸之再喝一口试试。 林逸之接过水壶有些发憷,想到刚才被电就有些抗拒。 姜书栋补充道,“在山里你不敢尝试的话,去了医院应该有很多人乐意来研究你。” 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科学时代,被雷劈了屁事儿没有的人可没几个。 身上还带电的,更没有! 林逸之一咬牙,把水倒在水杯中,嘴唇慢慢靠近。 “如果我速度够快,电就追不上我!” 快速的用舌头舔了下水,空气中“啪”的一声响,林逸之扔掉水杯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姜书栋和刘公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林逸之身上的确还有大量的电流。 林逸之舌头全麻了,嘴巴长得老大压根闭不上,唾液像丝线一般接连滴在地上。 这可咋整,人不喝水是活不了的! 姜书栋说道,“要想活下去,必须得让人研究你了。你就是蔓威下一位超级英雄——雷电侠。” 说罢就让刘公玄联系基地,事不宜迟最好让他们派遣直升机进来。 梁英下落不明,侧重点应该先放在林逸之和昏迷中的徐惠身上。 刘公玄却迟疑着没打电话,这件事的因果顺序得好捋顺了才行。 林逸之身上带电是结果,被雷劈是经过,但是他为什么替玉龙受劫,这才是起因。 刘公玄嘿嘿一笑,“先别急,先让老林试试接触水会不会被电。” 林逸之一脸惊恐,他又不是小白鼠,被电得多疼啊。 连忙出声抗议,可是舌头麻了没恢复,把不行说成了huhin。 姜书栋正要附和,看到刘公玄胸有成竹还给他使了个眼色,改口说道,“huhin也得hin,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林逸之一阵叹息,指了指二人,仿佛再说你们给我记住。 刘公玄之所以让林逸之接触水,全因为水壶外表是金属,先前林逸之喝水被电,但是接触金属却没有任何问题。 饮用水和金属同为导体,不合理。 二位看客双手环在胸前,姜书栋也发现了林逸之接触金属不会被电。 林逸之颤巍巍的伸出手,他真是被电怕了,手指伸向水壶后立马往后缩。 “诶?诶嘿,嘿嘿。”林逸之睁大了眼,他发现自己没被电。 果然如此,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后者让姜书栋别出声。 “老林,我问你,这几天没乱吃东西吧?”刘公玄话落。 林逸之瞳孔睁大又瞬间恢复,“没,没ki啊。” 姜书栋站在一旁,他知道林逸之在说谎。 “蛇肉啥味啊,香不?”刘公玄说话时面带笑容,语气也很平和。 “hiang。” 香?林逸之连忙捂住嘴,“河头好麻,说彪了。” 林逸之的行为昭然若揭,刘公玄直接找到了他被雷劈的原因,全是因为贪吃。 见得掩饰不了,林逸之只能承认。 “那晚上你们让我用热成像仪找地面有没有长虫,我就遇到肥橘了。都怪肥橘贪吃,叼来一条小白蛇就往我身上蹭,没办法我只能替肥橘把蛇烤了,肥橘挺懂事地,非让我也吃点。” “你就欺负肥橘不会说话是吧,挑关键说。” 林逸之接着就说了自己被寄生虫感染,身上鼓了好多包,之后就浑身乏力。 最关键的时候,被玉龙附身的梁英出现了,uu看书wwuukanshu 说是要感谢他替劫。 再之后,姜书栋和刘公玄就跟着肥橘回来了。 “因祸得福。”刘公玄率先说道,“没大事儿,就是得好好饿几天了。” “还是得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才行。”姜书栋的话也很中肯,林逸之父母不在国内,出了事不是谁能担责的。 就在此时,左侧的密林中传来一阵虎啸。 与往日不同,这虎啸此起彼伏,就像与其他猛兽互搏一般,听声音来看情况不妙。 三人都知道这是肥橘的声音。 “咋整?”刘公玄问道。 林逸之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先前肥橘一步三回头不忍抛弃他,他也不想看到肥橘出事儿,“谁整大橘子,我整谁。” “就你?玉龙能迷晕你两次,你还吹牛呢?雷声大雨点小。”刘公玄语气嘲讽,话却很中肯。 玉龙能力非同一般,轻易去帮忙可能就是葫芦娃救爷爷。 然而姜书栋也没有犹豫,肥橘与他共患难,沉声道,“我去把将军安全弄回来。” 姜书栋很少叫肥橘的本名,突然改了称呼,自然是不容拒绝。 “你们留在原地,我一个人去。” 刘公玄怕蛇,林逸之目前状况不明,再说地上还晕了个徐惠,这事儿就让他自己做吧。 说完,姜书栋抄起工兵铲就要进入树林。 林逸之看了刘公玄一眼,“废物玩意儿。” “哞哞,我跟你一起去。”说罢,林逸之就要追上姜书栋。 就在此时,肥橘已经出现在了三人跟前。 五十八 肥橘受伤 肥橘肥硕的身子走出草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远就能感觉到肥橘精神颓靡,虚眯着眼睛没有往日的活力。 姜书栋走向肥橘,这才看到它嘴里叼着东西,是一块透明的玉片。 姜书栋正要鼓励地摸摸肥橘的脑袋,它吐出玉片,就开始舔爪子。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肥橘受伤了,背上的毛发脱了一大片,直接露出了皮肤。 肥橘应该就是和玉龙打了一架,身上的伤痕也是玉龙导致的。 “大橘子,真棒。”林逸之边说边走向肥橘,看着胖猫裸露的肌肤微微错愕,随即安抚道,“咋成癞子了?” 肥橘张嘴没有出声,嗓子的呼吸声音很厚重,它很累。 林逸之伸手摸了下肥橘裸露的皮肤,刚一接触肥橘突然炸毛往后退,龇牙咧嘴。 “你身上有电!”姜书栋对林逸之说了这话后,也想看看肥橘的伤势,然而胖猫很是抗拒,一直在退缩。 “算了,都别碰它,下山之后送去兽医院。”姜书栋只能作罢,肥橘缓和了不少,眯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肥橘身上有灰土,姜书栋怀疑肥橘是进了玉龙的老巢跟人干了一架。 姜书栋拿起地上的玉片,揣摩了一阵,这好像不是墓里的文物。 刘公玄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冲着肥橘使劲嗅了嗅,给了姜书栋一个确认的眼神。 刚才刘公玄一直在观察附近的风水格局,肥橘刚出来时他就知道肥橘去了地下,而且还是古墓中! “两面环山呈夹拱之势,入户如壶口险象环生,非雄才猛将不可葬。” 刘公玄说完还掏出罗盘,指针唰唰的乱转最终指向了西南方,无疑验证了自己的说法。 林逸之一脸嘲讽,“盲蛇本来就生于地下,那玩意儿那么猛谁不知道它跟古墓有关系?要你在这儿马后炮。” 姜书栋眼中很是无奈,看着手里肥橘叼来的玉片闻了闻,睁大眼后脸上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 “咋,香啊?”林逸之接过玉片也闻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 没错了,这味道他太熟悉了,被玉龙上身后的梁英身上就是这味儿,腥臊无比。 饶是如此,林逸之还是面容笑容给姜书栋一个大拇指,“还别说嗷真挺香得,我估摸着和龙涎香、沉香也不过如此。” 这玉片拿在手里的时候闻不到味儿,必须得靠近才能闻到,刘公玄不疑有他,接过来之后对着林逸之说道,“这玩意儿你得做下物质分析,万一真是古人用的香料..” 还没说完,刘公玄猛然吸入一口气,脸立马就绿了。 “呕,呕!”刘公玄连忙扔掉玉片,跑到旁边哇哇的就开始吐。 林逸之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子,要不说还是你腹黑,打小我就玩不过你,真狠!” “抬举了,有难同当嘛!”姜书栋调节了一番气氛,紧接着目光就一凝,“这玩意儿是蛇鳞,不是玉片。” 三人都明白这是肥橘从玉龙身上咬下来的,怪不得这玉片极其不规则。 不过有一说一,玉龙有这称呼,全因为身上的鳞片白如羊脂玉。 刘公玄酸水都快吐出来了,看着姜书栋说道,“好狠。” 姜书栋脸上笑意不减,看着林逸之说道,“金属探测仪带上的吗?” 得到林逸之的确认后,姜书栋顺手就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了仪器。 “不对啊,哞哞,咱们是来救人的。”林逸之边说边打开了探测仪的开关,还好,并没有损坏。 “磨刀不误砍柴工,找到古墓就找到了玉龙,找到了玉龙还怕找不到梁英吗?”姜书栋说了这话长叹了一口气,“我去探查吧,你身体状况还不清楚。” “栋子,我觉得咱们得好好商量下该咋整才是。”刘公玄漱了口,看着地上的蛇鳞还是很恶心。 姜书栋二人看向刘公玄,后者继续说道,“那边还躺着徐惠,老林身体状况也不清楚,肥橘受伤不说,我的符暂时也没法用。” “也没见你有多大用。”林逸之低声吐槽道。 饶是如此,刘公玄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关键顺序错了。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肥橘! 肥橘体型比人类小进入地下比人类方便,面对小型动物它才是食物链的上层,跟玉龙分庭抗礼全仰仗它了。 这肥橘受了伤,那玉龙可怎么解决? “我就奇怪了,那玉龙不是无毒吗,怎么肥橘突然被整秃了呢。”林逸之一脸不解,下意识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其他两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林逸之觉得肚子很饿,索性又拆开了饼干就着水补充体力。 “毕竟是玉龙的老巢,它所在的墓葬很可能有机关或者腐蚀性毒气,肥橘能从它身上咬下来鳞片已经很厉害了。”姜书栋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饿,拆开饼干之后神色凝重的补充道。 “我觉得你们陷入了一个误区,考古工作应该靠人而不是靠动物。猫咪野性难驯性格古怪,其他考古界的前辈当初全是靠人力完成的工作。那些前辈什么古怪事儿没遇到过?不还是成功了吗?” 姜书栋的话让二人脸上有些挂不住,uu看书 ukanshu 但也是一句实话。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刘公玄问道。 “趁他病要他命,玉龙也受了重伤,咱们应该把握住机会才对。”姜书栋回答道。 “我建议先报告给考古队的前辈,顺便回基地修整一番准备妥当。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我觉得该借助其他人的帮助。”刘公玄的话也很有道理。 “你怎么看?”姜书栋二人同时看向林逸之,等他发表意见。 “额,我寻思吧,咱们得先回去。”林逸之努了努嘴,“玉龙害得我被雷劈,但它的子孙又多,我得回去配点蘸碟,指定没它好果汁吃。” 林逸之的话提醒了姜书栋,连忙出声问道,“你刚才喝水了?” “是啊,咋啦?”林逸之说完就意识到了这话的意思,“我刚才没被电诶!” 说完举起水杯,欢快地又要喝上一口,“啪”的一声,林逸之又捂上了嘴。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林逸之这身体还是不对劲,必须得去医院检查。 “好吧,汇报基地,咱们回去。” 与此同时,树林深处传来了一道呼声,“救命啊。” 三人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又是一声“救命”。 “梁英?”刘公玄说道。 “就是她,这声音我记得,但是和我被雷劈之前有些不一样。”林逸之肯定的说道。 “哪儿不一样?”姜书栋问道。 林逸之想了想,“她那时候没喊救命。” “老子给你一脚!” 五十九 真就用嘴咬啊? 听到有人呼救,正常人的想法首先该是去施救。 然而此刻对姜书栋他们来说,又着实让人为难。 “调虎离山?”刘公玄皱着眉,你梁英早不呼救晚不呼救,这时候呼救很难和玉龙扯开关系。 肥橘受了伤还好说,它虽然胖,但是一把就能抱进怀。 那不远处还躺着昏迷的徐惠,难道刘公玄扛着徐惠跟着二人一同进去? 若是让人留在原地守护徐惠和肥橘,就很容易造成首尾难顾的局面。 毕竟那玉龙的子孙太多,正常人遇到蛇群都扛不住,何况全是伤者。 适才休息了片刻,体力倒是恢复了,该怎么应对才是关键。 “救命啊。”呼救声就跟催命符似的,姜书栋咂了咂嘴,见死不救他可真做不到。 从左边树林中传来的呼救已经微弱了一些,梁英突然一声惨叫,“别,别过来。” “老子一定要把玉龙烤,不,挫骨扬灰!”林逸之气愤不已,说完拿起工兵铲就要进树林。 姜书栋连忙拉住他,“不要鲁莽,不然就正中下怀了。” “那咋办?”林逸之也知道此刻的处境艰难,说话时咬牙切齿。 “你扛着徐惠走中间,刘公玄抱着肥橘殿后,我在前面开道。”姜书栋说完看向林逸之,“累了就跟我换。” 林逸之没和长虫群正面接触,姜书栋有经验,如果遇到拦路的长虫反应会更快。 刘公玄二人同意了姜书栋的安排,也是当前最合理的选择。 见死不救他们做不到,梁英如果真是诱饵,也必须去救! 呼救声已经微弱了不少,但是并没有断绝,队伍按照姜书栋的安排进发。 “跟紧点。”姜书栋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救人就靠速度,去晚了人都凉了。 姜书栋走在前面还得兼顾后面,他背着包重量小,但是不能率先跑到前面。 毕竟玉龙智商高,迷惑人的手段也层出不穷,如果队伍散了反而情况更加危险。 走了五分钟,四周的树木越发密集,也高大了不少,地上的草窜得很高。 姜书栋走在前面用工兵铲打草,如果真有蛇会立马窜出来。 “嗨,可以走快点。”林逸之扛着徐惠呼吸很快,“我被雷劈的时候四周的动物全跑了。” 刘公玄走在后面,背包里的肥橘还没有睁眼,他语气肯定道,“对,天雷会震慑所有生物,那些小生物没有玉龙的道行,短时间它们不会露头。” “行!”姜书栋肯定道,说完就加快了速度。 刘公玄鼻子时不时的用力嗅,他殿后也必须利用自己的优势确认气味儿,任何细节都不能忽略。 拿着罗盘也不忘确认方向,三人行进的位置在西南,就是古墓所在的大致地点。 将这个细节告诉给前面的姜书栋二人,姜书栋沉吟道,“肥橘能在它老巢受伤,说明玉龙就有了依仗,把我们引过去不正好吗?” “哞哞,我寻思不对劲啊。”林逸之一边哈气一边说道,“这不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姜书栋先问林逸之累不累,得到回答后说道,“那你能不能见死不救?” “不能。” “那你想不想报仇。” “想。” “那就对了。” “嗯,对了。” 林逸之回答完就说道,“哎我的天,咱们得利用高科技啊,神棍的罗盘都有用了,我的无人机指定能用了。” 刘公玄骂了一句,“每天都给老子换外号,老子给你一锭子。” 姜书栋走在前面立马停下脚步,换他扛昏迷的徐惠,林逸之从背包拿出了无人机。 “嘿嘿,真能用。”林逸之一脸欣喜。 好巧不巧,梁英的呼救声骤然停了,姜书栋催促道,边走边弄。 无人机快速升空,此时信号稳定,传来的图像很清晰。 林逸之一心二用,行走的速度慢了不少。 “往左边飞。”刘公玄手里有罗盘,对方向的把控要好很多。 林逸之没斗嘴,照做。 “西南方30度,加速啊。” 无人机飞向刘公玄指挥的位置,此处是一处山坳,刘公玄看着这景象总觉得似曾相识。 “栋子,你来看,这和你烧的那处蛇窝好像是对称的。两面环山夹拱之势的话,和我们去过的树林景物应该一样。” 姜书栋确认了图像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脚下也快了不少,四周的树木分散的确实有规律。 好在天雷的威力震慑万物,否则这个时候树上全都栖息着活跃的长虫。 “再往下点,好像有人。” 刘公玄隐约看到山沟附近的树旁有人躺在地上,就是他们要找寻的梁英。 无人机传来的图像闪了下雪花屏,姜书栋也驻足看着屏幕。 树下的人身体在往后退,无人机必须得继续下降才能看到人。 就在此刻,屏幕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蛇影。 玉龙洁白如玉的身子太过显眼,由不得他们看不到。 玉龙在平地游动,方向就是梁英所在的位置。 “快跑啊,”姜书栋下意识的说道。 那梁英带着哭腔喊道,“别,别过来。” 说完就往后退,声音和景象衔接上了,这就是梁英。 玉龙的行动有些慢,仔细看能够看到它脖颈处少了一块鳞片!还冒着些许乌红色的血。 千钧一发之际,无人机突然发出滴滴声。 “信号弱自动返航。” 无人机提示之后就开始升空,传来的景象逐渐变小。 “跟上我!” 姜书栋扔下背包减轻负重,拿着工兵铲健步如飞。 时间紧迫,取舍之重应该是梁英。 30秒之后,姜书栋率先跑到无人机传输图像的关键位置,刘公玄二人紧随其后。 梁英已经不知所踪,地面却还有玉龙的痕迹。 乌黑的血迹混合蛇类的黏液在地面留下玉龙前行的方向! 姜书栋呼吸急促,顺着地上的痕迹继续走,他已经压不住怒气了。 这处位置和右侧已经去过的地方确实一样,痕迹消失在了地面,姜书栋看了一眼山沟。 山沟中有个洞穴,方圆接近1米,梁英的身影正好被拖进洞穴。 姜书栋连忙跳下5米深的山沟,借力往前倾,匍匐在地一把抓住梁英的脚踝。 “帮忙。” 玉龙的尾巴很细,力量却奇大无比。 它缠住梁英的脖子就往洞穴钻,梁英抓着它的尾巴,给自己争取呼吸的时间。 洞穴中冰冷刺骨,传出来的风全是腥臊味,救人要紧,恶心直接被姜书栋忽略了。 刘公玄率先跳下来,见到姜书栋和玉龙正在角力。 玉龙在洞穴中的眼眸发出幽光,无数次躲在暗中的就是它,姜书栋和玉龙对视片刻,神情坚定。 然而玉龙力大无比,身为邪种的它拖住梁英,顺带着姜书栋也被往进拖。 刘公玄不假思索,u看书.uukanshu伸手抱住姜书栋,一直往后拽。 林逸之在上面安顿放下徐惠,用国骂大喊了一句,“我草nm。” 紧接着林逸之跳下地面,眼睛猩红无比,身子颤抖得无比剧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逸之看到了玉龙的尾巴,他瞥了一眼刘公玄,骂了一句白痴,拖住姜书栋干啥,直接找正主啊! “帮忙!” 林逸之没理会姜书栋的话,居然匍匐下身子往山洞钻。 “中邪了?钻进去干嘛?”姜书栋正在用力,说话时咬牙切齿。 “来,你不是谢谢我替你受劫吗,我来给你说声不用谢!” 玉龙感知到了林逸之的话,拖动梁英时减小了力气,已经有了退意。 林逸之莽夫劲上头,已经钻进了洞******眼可见玉龙已经松开了梁英,林逸之正好抓住了它的尾巴! 林逸之一口咬在玉龙身上,坚硬如盔甲的鳞片如同软肉。 姜书栋和刘公玄张着嘴无比错愕,那玉龙已经彻底放弃了拖动梁英。 “太,太莽了。” 林逸之活的简单,睚眦必较,有仇不过夜,直接下嘴确实狠人。 就在此时,姜书栋二人连同梁英同时开始颤抖。 “呜呜呜呜呜,”牙齿打架,这是触电了。 林逸之全身都是电,咬在玉龙身上就开始释放,连带着有肌肤接触的其他三人都快被麻晕了。 六十 老巢 时间过得极为缓慢,姜书栋也不知道自己被电了多久。 林逸之突然钻了出来,双眼猩红不说,嘴上鲜血淋漓。 “噗。”林逸之吐了口血水,“你们咋回事?” 姜书栋和刘公玄楞在原地双目无神,听到林逸之的话还处于憨痴痴的状态。 林逸之伸手推了推二人,姜书栋“嗯”了一声,掏了下耳朵使劲晃了下脑袋,耳鸣声终于散去。 “咋了?”姜书栋被电时脑子嗡嗡的,全是霹雳声,这时候说话声音特别大。 “小点声,你们咋回事,中邪了?”林逸之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放电。 刘公玄在一旁吼道,“被你电晕了。” 林逸之满头问号,被我电晕了? 姜书栋扶着林逸之站起了身,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你咬它的时候身体放电,我们都被电傻了。” 刘公玄先把梁英拉了出来,对比了出入证的照片,这就是他们找的正主。 梁英眯着眼,刘公玄先是给她号脉,看着姜书栋关切的目光,连忙回答道。 “问题不大,惊慌过度被电晕了。” 人体有特殊保护机制,大脑在人承受不住的时候,会发出指令——你该晕了。 梁英走进断魂坡之后遇到了太多诡异事,能够死里逃生得到救助已经不容易了。 “没事儿就好。”姜书栋说话时神情缓和了不少。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一阵悠扬的歌声响起,三人对视了一眼。 “我手机,我手机。”刘公玄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在山沟里一个助力蹬在壁上,敏捷地翻了上去。 刘公玄上去接电话,姜书栋看着林逸之满脸担心。 “没出事儿吧?以后别那么鲁莽,怎么能直接上嘴咬呢?” 林逸之笑道,“没事儿,问题不大,我看这玉龙也不过如此。” 说完,从身上拿出了他的战利品,一节透明的玉龙尾巴。 姜书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睁大眼满脸不可思议。 “给我看看。” 被林逸之咬下来的尾巴有6、7厘米,透明程度能够让光穿透。 尾巴上没有鳞片,断裂的地方不见血迹,却能看到一排牙印! 林逸之一脸骄傲得以,姜书栋反而责怪道,“以后再这样胡来我就让林爸把你接回去!” 林逸之收好尾巴脸上露出欠欠的笑,“以后不会了。” 刘公玄还在上面接电话,听声音是考古队的领导打来的。 趁着这个空档,姜书栋蹲在玉龙的洞穴入口下细的观察。 洞**阴风阵阵,值得一提的是,洞穴里有很重的霉味。 玉龙身上的黏液导致地面很湿滑,仔细一看地上还有梅花似的几个斑点。 “大橘子的脚印,我记着呢。”林逸之不说姜书栋也知道肥橘来过,这胖爪子可没几个生物能留下。 姜书栋沉吟着没说话,朝着胖子喊道,“把金属探测仪拿下来。” 胖子哎了一声,林逸之说道,“趁他病要他命,我进去把它弄了。”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知道你有怨言,但是你得考虑下情况不是,肥橘都成癞子猫了,你进去你能行?” 如果洞**有大墓,肥橘很可能是被机关或者是毒气所伤,贸然进去就是找死。 林逸之听到姜书栋的假设之后连忙说道,“这好说,我配点酸性物质把它毒死,要不然就烧火把它熏死,或者灌水,把它淹死。” 听林逸之这口气,咬下玉龙的尾巴也只是短时间解恨而已,不把这玩意儿灭了他肯定寝食难安。 姜书栋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方法会破坏古墓,而且洞穴有风,里面形成了对流,还有其他入口。” 狡兔三窟,玉龙智商也不低,真打洞断然不会就留下一个入口。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这个洞穴不是玉龙留下的。 姜书栋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仔细的观察洞穴四周,“没错了,这洞穴是人工开凿的。” 挖掘的痕迹全是平整的横道,宽有20多厘米,和锄头一致。 玉龙体型不大,它进出完全没必要费力钻这么宽的洞。 “盗墓贼?”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努了努嘴点头道,“应该就是了。” “那盗墓贼指定死了。”林逸之让姜书栋有些不解,继而补充道,“这玉龙这么牛逼,盗墓贼还能活?” “只是有可能而已,真相还得是挖开之后才能得知。” 对了,这刘公玄还没接完电话吗? “神棍,你他妈快点行不行。”林逸之扯着嗓子喊道。 “再骂老子把你埋了。”刘公玄露出头,然后又抛下来一截绳子。 “你把金属探测仪扔下来。”姜书栋说道。 “你们先上来!”刘公玄的语气不容拒绝,姜书栋对着林逸之说道,“先上去。” 梁英仍然在昏迷当中,十分钟后,众人都回到了上面的平地。 刘公玄深情凝重一语不发,姜书栋问道。“出什么事了?” “负责人知道我们救下了梁英和徐惠很高兴,让我们先回基地。”刘公玄回答道。 姜书栋很是不解,这也不值得刘公玄生气啊。 “那你这是什么反应?”姜书栋追问道。 刘公玄长出了一口气,“回去就知道了,上面让我们立即折返,uu看书 wwuukansh.c 救护车已经在基地了。” “不急,老林先用金属探测仪勘探下。” 姜书栋说完,林逸之已经打开了探测仪。 “滴~滴~”探测仪运行正常,林逸之又跳下山沟。 耳朵清晰的听到探测仪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滴滴滴”声响的特别快。 “哞哞,没错了,地下有东西,很多!” 姜书栋把林逸之拉了上来,顺带说道,“回去就写报告,咱仨这次立功了。” 功劳还不小,可谓一石二鸟,救了人也发现了隐藏的大墓。 修整好之后,姜书栋背上包,他的负重一点不比扛着人的另外二位轻。 刘公玄一路上都很沉默,走出树林之后脸上也没有笑容。 “胖子,咱们换吧,你来背包,我来扛人。”姜书栋一路上都在找话茬,刘公玄冷冷的回答道不用了。 “我说你个王八蛋,咱俩也没得罪你,你使脸子给谁看啊!”林逸之满脸不悦。 这进山救人谁都在出力,林逸之被雷劈,肥橘成了癞子,胖子宝贝的黄符也全都没了用处。 反倒是姜书栋,并没有太大损失,唯恐胖子是因为这一点生气,连忙拉住林逸之。 姜书栋劝解道,“胖子累了,你少说两句。” 刘公玄闻言也不回答,身子起伏的很剧烈。 队伍气氛陷入了冰点,刘公玄接了电话到底听到了什么? 六十一 信不信我削你 刘公玄扛着昏迷的梁英气鼓鼓地走在前面,姜书栋二人盯着他的背影一脸疑惑。 胖子脚下很不正常,像极了成年人喝醉酒之后前脚绊后脚,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休息一下吧。” 这时候刚走到开阔的山谷上游,入了秋的太阳居然呈现出夏天的毒辣,大家都很累。 凌晨进入右侧树林救出了徐惠,到救出梁英足足花了十个小时。 在这期间,体力耗费很大,紧张之后精神也不免有些恍惚。 刘公玄似乎没听到姜书栋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走。 “跟你说话呢,没听着啊咋地?”林逸之连忙出声喊道,不远处就是他上午被雷劈时背靠的大树。 树干已经成了黑炭,林逸之看到枯木又想起了自己被玉龙陷害,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不善。 刘公玄闻言顿在原地,也没有放下梁英,身子起伏的剧烈,似乎在压抑怒火。 “这小子傻了?”林逸之对着姜书栋小声说道。 姜书栋也不清楚啊,只打刘公玄在上面接到电话就开始不耐烦,可是打电话来的是考古队的,也不会说出什么伤及他们的话才对。 “胖子,你把人放下吧,喝口水吃点东西。”姜书栋对着刘公玄的背影说道。 “不吃不喝,休息够了就快点走。”刘公玄语气冰冷,仿佛有人欠他钱没还。 我这臭脾气! 林逸之嘴里刚说了一个“你”字儿,就被姜书栋一把按住,示意他别生气。 “行,咱们继续出发。”姜书栋说完就站起了身。 刘公玄还是走在前面,似乎要和他们拉开距离,姜书栋给林逸之使了个颜色就快步追上了刘公玄。 胖子满头大汗,汗珠足有豆大,面部表情极为狰狞,双眼似乎要秃噜出来。 刘公玄知道姜书栋在观察他,饶是如此他却没有说话。 姜书栋又放慢脚步,和林逸之耳语了几句。 “咋地,中邪了?”林逸之有些不相信,他虽然嘴上说刘公玄整天弄些封建迷信,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刘公玄是有真本事的。 然而最不正常的就是胖子的情绪,刘公玄身为高材生不说,从小跟着青城派高人修道,脾气好性格憨厚,市侩都是行走人间带上的面具。 之前林逸之开玩笑开过了,胖子也最多还几句嘴罢了。 今天也没人惹他,怎么突然就情绪失控呢? 姜书栋大胆假设,有没有可能问题出自梁英身上? 要知道梁英是突然出现,早前她一直被玉龙控制,突然求救获得救助之后,顺理成章就到了他们身边。 “玉龙被你咬断了尾巴,苦肉计顺理成章变了真,梁英昏迷更方便玉龙实现内部击破。”姜书栋天马行空的分析了一通。 林逸之闻言惊掉了下巴,姜书栋这猜测也太大胆了,把玉龙拟人化了不说,把玉龙的谋略和手段拔高了太多。 “哞哞,咱以后转个专业行吗,多好一孩子都快给整疯了。”林逸之拍了拍姜书栋的背,姜书栋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他不信。 姜书栋也不气馁,他有了大胆的想法,刘公玄如果继续冷言冷语肯定会激怒林逸之,他绝不拦着。 继续走了几分钟,刘公玄的身体偏了好几次,体力不支不说,没有补充食物和水以及休息,崩溃已经快要到了临界点。 刘公玄嘴巴发干,带进来的水还很充足,姜书栋连忙喊道,“胖子,喝口水,吃点牛肉干吧。” 正常人都知道这是关心,刘公玄继续无视装着没听着。 姜书栋继续点火,林逸之在他旁边气呼呼的要发火,如果他们针尖对麦芒,姜书栋可以在中间调停。 “胖子,休息一哈撒。”姜书栋笑眯眯的冲着刘公玄喊道。“胖乖乖,咋不理我呢?” “你他妈烦不烦?”刘公玄直接骂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胖子今天太不正常了。 “你跟谁俩呢,信不信老子削你丫的。”林逸之耐不住性子了,火已经烧了起来! 刘公玄停下脚步,放下了梁英。 “哟呵?”林逸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不服就真刀真枪干一场,别整天阴阳怪气的。” 姜书栋已经退到了一侧放下了背包,肥橘还在眯着眼睡觉。 刘公玄身子起伏的很剧烈,转过身时,二人才看到他的眼睛不对劲。 华夏人的眸子像是黑宝石一样明亮深邃,那刘公玄的眼睛却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有点像医学上的白内障。 这异样直接说明了胖子的确不对劲,难道他也被玉龙迷住了? 胖子虽然符咒暂时无法使用,可身为道家弟子,只要没有走歪路,是不会被邪祟迷惑的。 而且胖子作为亲传弟子,身上的宝贝可不少,就单说姜书栋见过的八卦镜就不简单。 饶是如此,胖子依然被玉龙影响。 怪不得语气不善,行为诡异,真跟玉龙脱不了干系。 林逸之也注意到了刘公玄的眼睛,他却没有时间多想,因为胖子已经朝着他冲了过来。 刘公玄的身子如同犀牛,野蛮冲撞无视地形,所到之处甚至感觉地在晃动。 林逸之做出自由搏击的动作,大家都不是一般人,谁还没点傍身的武力? 电光火石之间,胖子已经冲到了林逸之跟前,uu看书 .m 左手拉着右手手臂。 重力加速度状态下,如果胖子使用肘击,受力点会汇聚在一点上,胖子这用的是狠招啊。 林逸之脚下来回跳动,收起了玩味的笑容,他意识到了胖子也练过,这第一击要是躲不过去,就出大事儿了。 3米,2米,近身。 林逸之左闪右闪,他最终选择的移动方向会直接影响对抗的结果。 胖子也要赌林逸之的站位,如果赌错了他也会输,因为他的体力已经到了临界点。 全力战士和敏捷刺客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化?姜书栋拭目以待。 他站的不远不近,确保自己拉架的时候不会被误伤,也得及时准备出手调停。 姜书栋双手环在胸前,二人打一架也好,以免天天吵。 胖子选择了左侧,林逸之选择了右侧,胖子赌输了。 林逸之还没来得及高兴,胖子改肘击为横扫,臂展大开如同大鹏展翅。 “霹”的一声,这是皮肤接触发出的声音。 武术界有个说法是,“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林逸之反应迅速,看到胖子变招,立马用手格挡护住上本身。 巨大的冲击力转化到了手部,林逸之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反观刘公玄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如强弩之末。 “妈的,你他妈玩真的是吧?”林逸之手臂火辣辣的疼,骂完就冲了上去。 六十二 娘子打架 天上乌云突然席卷而来,似乎和白云在一争高下。 地上也情势紧急,姜书栋靠近了正在怒头上的二人。 万一这两人其中一个下了黑手,得及时阻止才是。 然而接下来这一幕让姜书栋差点惊掉了下巴! 林逸之冲向刘公玄之后,手舞足蹈就开始跳,起初还有身法,现在全在乱打。 两条手臂抡成了圈,打在刘公玄身上。 后者也不甘示弱,也把手臂抡成了圈。 “你扯我头发?我草你大爷。”林逸之大骂了一句,随即也扯了一把胖子的道髻。 两人都拽着对方的头发,一同发力身子也一齐往后仰。 “你松开!” “你先松!” 二人都没有松手,林逸之左手又伸向胖子的胳肢窝。 “哈哈哈。”胖子没忍住笑了,顺带着手也松了。 林逸之继续追击,又把胳膊抡圆了朝胖子身上打。 胖子一只手护住头,一边下蹲伸手反击。 人类的本质就是重新再来。 以上的这一幕足足出现了三次,姜书栋在旁边笑出了声音。 学的再多的武术,再多的招式,一到打架就全乱了章法。 和小娘子如出一辙,连掐带揪的。 “哎呀,你锁我喉?”林逸之说了一句就开始挣扎,一口咬在了刘公玄的手臂上,手也在乱挥。 刘公玄吃痛反而锁的更近了,就在这时,姜书栋发现了刘公玄不对劲。 原以为刘公玄恢复了正常,就在他锁喉时却使了很大的劲。 姜书栋敏锐的看到刘公玄眼睛闪过一道幽光,和那玉龙在暗中如出一辙! “放,放.”林逸之说话都没说完,挣扎时气若游丝,这时候更是心慌气短,脸瞬间就白了。 姜书栋连忙冲上去,立即要解开刘公玄的手臂。 靠近时才发现,刘公玄力大无比,双手锁死林逸之的嗓子,根本解不开。 “松开。”姜书栋边说边想辙。 挠痒,没用,打他,也没用。 刘公玄被迷住之后,感官已经变异,疼痒都没有感觉。 看着刘公玄面部呆滞,姜书栋后悔也来不及。 林逸之已经翻白眼了,出气进气都难不说,大脑已经进入了缺氧状态。 再这样下去,不死也得成二傻子。 姜书栋焦急万分,连忙转身到刘公玄的背后。 工兵铲的手持部分被姜书栋穿过刘公玄的咯吱窝,找到支点,就能撬开他的手。 用力掰手柄,刘公玄的手被打开了很多,扣紧的地方已经有了松开的迹象。 饶是如此,刘公玄已经面部呆滞,跟痴儿没啥区别。 姜书栋咬着牙继续使劲,林逸之已经昏了过去,手臂被划出血也浑然不知。 就在此时,刘公玄胸口突然亮起一道光,姜书栋刺眼的同时下意识的就要转头。 天空突然划过五色光,一束束的如同彩虹。 光束是从刘公玄身上亮起来的,这时候刘公玄也已经撒开了手。 大战后的痕迹很明显,二人身上牙印、口水、爪痕都有。 大家的衣服很多地方都有破损坏洞,这时候看起来更加狼狈。 好在刘公玄终于恢复了正常,身体放松了不少,刘公玄愣在原地没动,却一直在朝着胸口努嘴。 姜书栋见得如此连忙解开他的衣服,八卦镜,原来是他师传的八卦镜起作用了。 事后,刘公玄才给姜书栋解释了原因。 林逸之受过天雷加身,血液中带有天罡之气。 血液流到刘公玄的八卦镜的一角,紧接着八卦镜被激活,展现了作用。 天罡之气为引,对接九霄神光,玉龙瞬间就跑了。 姜书栋对这一套有些不置可否,如果不是他及时用工兵铲撬开刘公玄的手,只怕他二人是一个没了命,一个蹲监狱。 说来也怪,那七彩光束亮起之后,天上的乌云瞬间散去。 刘公玄体力透支了很久,身体萎靡立马倒了下去。 姜书栋检查了一下林逸之和刘公玄的呼吸,不多时二人已经发出了鼾声。 这可倒好,两男两女齐刷刷的歇菜,就剩他一个人还清醒。 姜书栋也不是超人,凌晨小憩了片刻就一直没有休息,等他把四个人搬到自己跟前时,也累了不少。 这时候的气温在25c°,不用担心昏迷的他们着凉。 虽然他们都昏迷了,姜书栋依旧没有减少警惕,他在搬动梁英时,有意无意的将她和其他三人隔开了一些距离。 做好这些,姜书栋靠在背包上也乏了,饶是如此,工兵铲依旧被他紧紧的拽在手里。 肥橘和刘公玄比谁呼噜声大,耳边跟拉风箱似的。 姜书栋缓缓闭上了眼,刚才的一幕他无比自责。 原以为让林逸之和刘公玄打一架后,玉龙就会露出马脚。 这玉龙虽然显露了痕迹,但是却麻痹了姜书栋。 一开始林逸之和刘公玄缠打在一起和娘们没啥区别,这让姜书栋放松了警惕。 玉龙利用这个空档,立马操控刘公玄下了死手。 玉龙洞悉人性,如果当时刘公玄体力正常,瞬间发力,林逸之压根没时间呼救就被锁断气了。 姜书栋睡着之前一直在后怕和反悔,uu看书 .uukanshu等林逸之醒了他必须得道歉,给林逸之说明原因。 让林逸之成为诱饵和刘公玄互博,是姜书栋犯的大错。 姜书栋朋友少,知心人也不多,刘公玄对他不差,脸皮厚了点性格却很好。 林逸之是无条件支持他的世交,帮亲不帮理的混不吝。 姜书栋还在自责,对自己人不能这样做,交心之余也要感同身受设。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他自己被利用也会不高兴。 ....... “对不起啊,吱吱。”姜书栋睡着后开始说梦话。 清醒的刘公玄和林逸之正巧听到了,“吱吱是谁?”刘公玄问道。 林逸之咳了一声转过身,看着肥橘说道,“大橘子咋还没醒呢,不饿吗?” 刘公玄清楚的知道林逸之在转移话题,“吱吱不会是你吧?” 林逸之干脆不作答,刘公玄掐了掐指。 “好啊,我知道了,吱吱就是你,这明显就是鼠叫嘛。你比栋子大一岁,他属牛叫哞哞,你属鼠就叫吱吱。” 这很久没被叫起的乳名就在姜书栋的梦话中暴露了。 刘公玄脸上笑意不减,调戏道,“吱吱,嘿嘿,吱吱。哈哈,吱吱。” 林逸之一脸黑线,刚想嘴炮几句,想起差点被弄死就心有余悸。干脆起身走几步,就当没听着。 走远了十来米,林逸之突然大喊道,“喊醒哞哞,快!” 六十三 有惊无险 姜书栋被突然喊醒,睁开眼就看到刘公玄和林逸之已经将昏迷中的梁英二人抗在了肩上。 “怎么了?”姜书栋咳了一声,他在纳闷儿为啥这两位女同学怎得还不清醒。 “快跑啊,到处都是长虫。”林逸之说话的语气很焦急。 姜书栋站起身四处望了望,人瞬间就精神了。 姜书栋背起包,下意识就朝着山谷入口狂奔。 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说话,安全了再说吧! 长虫群覆盖的十分密集,目测得有好几百条。 三人开始逃命之后,长虫就窸窸窣窣的游动在草地,刚才他们待的地方全部被长虫占据了。 “栋子你殿后啊,工具都在你包里!”刘公玄跑在后面大喊道,一回头仿佛蛇就会咬在他屁股上。 工兵铲、探测仪、无人机、水壶食物和急救包都在姜书栋身上,睡迷糊的他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 这处山谷属于开阔地带,入口和上游地势高,中间类似于盆地。 他们正巧跑到两座山紧连的地带,地势高不说,距离动物自杀的断魂坡也越来越近了。 姜书栋驻足观看,连忙说道,“别跑了,这些长虫是出来晒太阳的。” 不少长虫躺在裸露的岩石上,虽然没有眼睛,盘踞成一团却很是惬意。 冬季就要到了,这次太阳之后,它们出现的次数就会减少直到冬眠。 刘公玄喘着大气儿,他早就恢复了正常,此刻双眼明亮有神。 虽然如此,仨人看起来就跟乞儿没啥区别,衣服破洞成了柳絮条,身上不是牙印就是爪痕。 “这些蛇都不一样啊!”林逸之看着长虫眉头紧蹙。 长虫体型各不相同,颜色也有差别。 它们眼部退化成团,但是体型大的白蟒颜色有些像乳制品,而体型小的长虫身体更偏向透明。 “体型小的长虫带毒!”姜书栋仔细观察,那些身体反光的小蛇头部都是三角形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内部繁殖出现的天罚!”刘公玄满脸得意。 继而解释道,体型小的盲蛇速度快反应迅速,眼部虽然退化但是依稀可见眼皮。 作为子孙的白蟒就是傻大个,反应慢不说,眼部已经长了鳞片。 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不就是二代目和三代目吗。” 刘公玄又补充道,“可以这么说,所以这些玩意儿身上全是腥臊味儿。” “球,我跟...”林逸之立马改口,“肥橘给我叼来的那条蛇身上就没味道。” 林逸之这才想起,肥橘看到白蟒第一反应是后退,肥橘性格高傲嘴巴也挑,之后就叼来了身体偏透明也不带异味的蛇。 姜书栋连忙问道,“被你们吃的蛇有什么特征,你还记得吗?” 林逸之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也没吃过这些白蟒,我咋知道,要不我去弄一条试试?” “除了味道呢?”刘公玄继续提问。 “入口的时候脑子嗡嗡响,我以为是风吹的,吃完蛇我就回来了...”之后的事儿,林逸之不说他们也都知道了。 林逸之突然目光一转,看向刘公玄,“你别光问我啊,你中午差点弄死我,你得给个说法啊。” 刘公玄一脸歉意,犹豫了好一阵,“这事儿不方便说。” 林逸之再三询问也没撬开刘公玄的嘴,姜书栋也能知道他不愿说起的原因。 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家雀儿啄瞎了眼。 刘公玄可是正儿八经授箓的道士,以后是要继承师门大统的正派弟子。他遇到的事儿可不少,这次居然被玉龙给迷住了,传出去别人会笑话的。 “吹得神叨叨的,干啥啥不行。”林逸之好了伤疤忘了疼,姜书栋醒了之后他有了底气和助力,又开始揶揄嘲讽。 刘公玄面带微笑,“对对对,十娘说得对。” “我又成十娘了?”林逸之问道。 “兴你起外号,我不能给你取?” 太阳西下,姜书栋走在前面催促道,“快点走,两位女同学还没醒呢。” ...... 终究是走出了贺兰山,三人看着远处的激动情绪很是激动。 这次进山搜救差点把命玩丢了,不过他们不后悔,不仅人找回来了,大墓也找到了,这种成就感很鼓舞人心。 “他们回来了!”眼尖的同学看到三人连忙大喊。 霎时间,考古队的工作人员都走出了帐篷,不远处还闪着救护车的灯。 外出的教授也带队回来了,知道三人进山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刘公玄让他们返还。 姜书栋是休学才返校没有田野调查经验的学生,刘公玄虽然是高材生但是身份耐人寻味,关键还有个成分不清的林逸之。 哪儿曾想,这三人真就带回来了失踪的学生。 “医生,快。”考古队的负责人刘局长一脸关切,连忙招呼医院的工作人员。 梁英和徐惠分别被抬上了担架,刘局长看着三人神情坚定眼眶晶莹,分别握手道,“辛苦你们了!” 三人虽然狼狈,但是付出却是值得的。 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如果每个人都说跟自己没关系期望别人出马,那这事儿永远就没人干。 领导教授热烈的关切,姜书栋对着林逸之说道,“你也去医院!” 姜书栋的语气不容反驳,林逸之只能照做。 刘局长在一旁道,“都去做个系统的检查,你们都是功臣也是国之栋梁,身体必须得万无一失保护好!” 三辆救护车奔向市里,胡柯和小星也作为陪同上了救护车。 “你没事儿吧?”胡柯看着姜书栋说道。 姜书栋抿着嘴点了点头,他们早前就商量好了,有些太过反科学的事不能告诉他们。 “对了,徐惠为什么也失踪了?”姜书栋抢先问道。 当时在山谷的右侧山坡的蛇窝中救出了徐惠,要不是姑娘来了月事可就出大事了。 胡柯缓缓说道,“这事儿也挺邪门的。” 在姜书栋他们进山后,不同学校的教授们就带队回了基地,原因就是徐惠的失踪。 徐惠是生物系的学生,导师带着她们进行田野调查,根据本土生物采集样本。 徐惠的毕业论文是生物变异的客观原因,uu看书 uukasu 做了不少实验也不如大自然来的真切。 老师发放了本土生物的资料之后,徐惠就去采集粪便。 当天下午,徐惠就发现了白蛇的蛇,而本土生物并没有这种蛇的记载。 老师更是强行干预,让徐惠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能离队去找寻那白蛇。 结果当晚徐惠就走丢了! 同班同学回忆她走之前还嘟囔着一首诗,“火烧村里断魂坡,瞧见玉龙鬼哆嗦。” 这高材生失踪了可是大事儿,搞不好这次教授都会被波及。 不同学科的教授立即返回,同时上报,打算让更加专业的救援队进山搜救。 刚到基地,就听闻了梁英也去找什么玉龙了,关键是姜书栋三人居然进去搜救了。 负责人的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这不是胡闹吗,三个学生怎么能进行搜救工作呢。 葫芦娃救爷爷,送了老大老二,三四五也跟着送。 要是五个人出了事,都不用等太久,下个月就可以去号子里给负责人送饭了。 幸好联系上了姜书栋三人,并且失踪的女学生也找到了,负责人和一干教授放心了不少。 小星在一旁说道,“金龙老师泪洒当场,老泪纵横,他是真的关心你们。” 其他四人对视了一眼,小星真的不容易,时刻维护老师声誉! “到医院了,辛苦了!” 六十四 倒打1耙 在医院待了好几天,同住一个病房的姜书栋三人需要观察满十天才能出院,全当在医院放松了。 林逸之穿着病号服也不闲着,天天嗑着瓜子“走街串巷”,一干护士都成了他的粉丝。 这一天林逸之又收到了苹果,一边咬一边走进病房。 “让你多休息,我和胖子到没事儿,就你最需要多观察。”姜书栋苦口婆心的说道,语气跟长辈无异。 林逸之咬住苹果,解开衣服就显摆,“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儿人吗?” “擦擦嘴吧,口水都流出来了。”姜书栋说道。 一旁的刘公玄正在看书,瞥了一眼小声嘀咕道,“都被雷劈了,还跳。” 姜书栋连忙护在林逸之跟前,后者反而更加活跃手舞足蹈,“神棍,不服咱就干一场,整天哔哔赖赖的你看我扎不扎你。” 就在这时候,胡柯走了进来,看着三人打闹脸上露出笑容。 “怎么了?”姜书栋看着胡柯的假笑,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胡柯说道,“被你们救回来的女同学清醒了。” 梁英和徐惠醒了,这不好事儿吗? 林逸之率先发问,胡柯长叹一口气。 “其中一位同学说自己身子被玷污了。” 这话一说出来,三人对视了一眼,表情复杂各不相同。 林逸之率先说道,“我草她大爷,好心救人还被倒打一耙了,是谁张口就来啊。” “我也是才听到的消息,我先走了,别说是我让你们知道的。”胡柯说完也没等道谢就走出了病房。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你们怎么认为?”姜书栋的言下之意就是,人姑娘这么说不一定是空穴来风,当然得到的结果完全说明这话毫无根据。 既然如此,那就自证吧。 林逸之先说道,“我喜欢长腿大波浪,你知道我口味叼。” 姜书栋点点头补了一句,根据以往林逸之看直播的习惯顺便补充了一句,“还得穿丝袜。” 林逸之嘿嘿一笑,二人同时看向刘公玄。 刘公玄颇有些无奈,转了下脑袋,“我道门弟子虽然能结婚生子,但是师父不准我轻易和女子发生关系,这样会破法的。” 林逸之闻言哈哈大笑,“你还是童子鸡儿啊。” 刘公玄耳朵都红了,紧接着二人同时目光一转看向姜书栋。 “一事无成,怎敢轻易成家?更别说坏人清白了。”姜书栋连忙自证。 “那就对了。”林逸之说道,“咋他妈能说被人玷污了身子呢。” 他们仨虽然有短暂分别的时间,但是每次都情况紧急,自身都难保怎么会去做那些苟且之事呢。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颇为熟悉的声音,“同志,就在这间病房。” 金牌教授欧阳金龙走进病房,刘局长和秘书紧随其后,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也走了进来。 刘局长率先说道,“几位同学辛苦你们了,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目前针对一些事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相貌方正的警察走前了一步,放下帽子更加随和,“我姓李,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 李警官用词正确,没有确定真相不能立案,这会给三人带来污点。 从本质来说,他们是不相信姜书栋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能冒着危险进山救人应该被树立成典型,摇身一变穿上囚服可就有意思了。 李警官看了现场的照片,三人走出贺兰山时狼狈不堪。 姜书栋背的工具损坏了不少,为了救人要紧减轻负重,很多不必要的工具直接被遗弃了。 而刘公玄和林逸之更是狼狈,身上的衣服烂了洞还扯成了柳条。 此番见到当事人,李警官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三人的气质明朗积极向上。 但是作为警察,是不能姑息养奸,凭借“美即好效应”来断案的,任何案件都要详尽的调查。 饶是如此,李警官还是说出了他带其他同志来的目的,按理说是不能透露的。 三人装着不知道,表情跟初闻时一模一样,不去当影帝简直可惜了。 李警官扫了三人一眼,一旁的金龙教授先跳了出来。“丢人现眼,乘人之危。”语气很不屑,似乎已经给三人定了性。 林逸之呼吸加重正要发作,姜书栋站在了他跟前,刘局长连忙说道,“欧阳老师不要草率断言。” “草率?依我看,这事儿就是他们仨干的。”金龙教授频频露出白眼,“假意进山救人,实则暗行不轨,真是蝇营狗苟,也不知道这德行是跟谁学的。” 我草,我草,刘公玄和林逸之嘴上没说,身子起伏的剧烈。 姜书栋自然明白金牌大司的意思,如果真把这顶帽子扣在他们头上,蓉大的名声就毁了。 这山里的考古事项就两所学校在竞争,蓉大师生背负骂名返校,他就立功了! 狗日的当真阴险,连陈教授也给黑了一遭。 “欧阳先生,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如果真有你说的苟且之事,我相信李警官也会秉公执法。”姜书栋不骄不躁。 老师?他配得上? 要不是因为良好的教育,连先生二字都玷污了。 “切。”金龙大司嗤之以鼻。 “你..”林逸之正要指着对方骂,姜书栋立马拉住了他。 “我什么我?整天就看你在基地转悠,我严重怀疑你是资本国家派来的间.谍。”金龙大司有恃无恐,扣帽子他可是专家。 林逸之还没来得及反驳,金龙大司又转移了目标。 “那胖子也不是好人,整天传播封建迷信,你说你一个燕大建筑高材生,端着罗盘瞎转悠就算了,那一头古人的头发显得高啊?” 刘公玄也被说了,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正要反击,内部骂几句无关痛痒,外人说三道四那就是你大司的不是了。 金龙大司突然对着李警官一脸谄媚,“同志,那胖子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有牙齿印,说不准是行不轨之事时被人姑娘咬的。” 说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有价值的真话。 但是这金龙大司真的恶心啊,他是真假参半混淆视听。 这就跟娱乐狗仔一样,一句真话一句假话,让人因为真话听信了假话,进而成功达到目的。 果然,李警官听到这话微微睁大了眼,看向刘公玄。 后者连忙挽起袖子,果然有一道牙印,但这是林逸之咬的啊,当时刘公玄被迷住了要锁死林逸之,后者情急时咬的。 与此同时,金龙大司继续说道,“胖子和红毛身上都有爪印和血迹,还有这个姜书栋,身上都有。” 秘书早就关了病房的门,在注视之下,二人也脱了衣服。 果然,身上都有疤痕爪印,金龙的诬蔑还是有点水准的。 姜书栋微笑不减,胖子和林逸之不会行那宵小之辈的事,uu看书 .ukashu 而且二人打架时他就在旁边。 他有足够的自信,面对大司这样的跳梁小丑,连解释爪痕的话都没说一句,先让他疯狂一下吧。 “你笑什么?”李警官看着姜书栋很是不解。 姜书栋相貌英俊体魄健达,笑的时候很邪魅,给人感觉很像是电视剧里的变态。 “我相信李警官会还我们一个公道。”姜书栋是冲着金龙大司说的。 “你威胁我?”金龙大司继续恶心人。 “我们积极配合李警官调查。” 说完,三人穿上了病号服,等待发落。 刘局长和李警官对视了一眼同时走出病房,金龙教授躲在另外两位警察身后,做出一副勇敢揭露坏人却要被迫害的模样。 “哈哈。”林逸之公然嘲讽,“别说,演的挺不错,改明儿我也去演个副教授混混。” 刘局长在病房外率先说道,“老李,这事儿说来复杂其实简单,如果真有苟且,查下dna不就清楚了吗?” 李警官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身上dna已经干了查不出来了。” 刘局长若有所思,“那直接指认呗。” 李警官下意识的就要摸烟,突然想到这是在医院,咽了下口水在刘局长旁边耳语道。 “又昏迷了!但是有一个细节我记住了,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发生关系是在几天前,时间上跟这仨小子对不上!” 六十五 包藏祸心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透露是哪位女同学被糟蹋了。 这是欧阳金龙提前跟刘局长商量好的,他的目的就是钓鱼,要是三人情急说出被害人的信息,那就基本石锤了。 刘局长和李警官还在病房外商量,这事儿必须得体面的处理好,不能姑息养奸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病房中的姜书栋转过身给刘公玄二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忍住别说话,自乱阵脚可不是明智之选。 不多时,刘局长和李警官走进病房,谈笑风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目前不能确定嫌疑人,最佳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便衣24小时轮班监视。 这可倒好,林逸之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这不是限制我们人生自由权吗,我要请律师。” 李警官闻言微微皱眉,林逸之的个人信息他也是看过一些的,这小子高中之后就没有回国了,辗转欧美留学,不过他父亲的身份倒是挺有来头的。 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你要什么自由你本来就需要待在医院接受观察治疗,难不成你还想跑出去玩病没好哪儿也不能去。” 姜书栋的话一出,林逸之气鼓鼓地反驳,“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接受不公平的待遇” “支持警方工作,水落石出自然会还我们公道。”姜书栋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眼金龙大司,“闲杂人等几句废话就能影响司法公正吗” 林逸之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姜书栋继续说道,“如果被害者真被玷污了,我们应该配合警察找出真凶,不要添乱。” 李警官给姜书栋投来赞许的目光,这小子识大体,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姜书栋脸上笑意连连,看着在场的人说道,“就辛苦几位长辈跑这一趟了,我们会积极配合工作,绝不给组织添麻烦。” 瞧瞧这觉悟 刘局长和几位警察对姜书栋的好感多了几分,说话那是一个滴水不漏。 当然,最不高兴的当属金龙大司了,姜书栋个子高,目光根本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这叫啥,无视。 “李警官,这不符合常理吧犯罪嫌疑人不是应该去所里吗”金龙教授又开始使坏,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到了冰点。 刘局长哈哈一笑想要缓解气氛,“欧阳老师未免有些言重了。” 这次考古工作是多所大学联合,刘公玄和林逸之作为技术员加入考古队,受刘局长调度。 而姜书栋是蓉大的学生,之所以没让陈教授来就是有避嫌的作用。 这金龙教授可好,来了不帮着学生说话,反而频频拆台。 姜书栋都退步了,金龙大司依然不依不饶,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真弄去所里接受调查,没有足够的证据,24小时之后也会放人。 虽然不能影响结果,但是可以恶心人啊。 而目前受害人情绪不稳定又陷入了昏迷,清醒之后还需要做心理治疗才能指认凶手,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医院,很难保证他们不使坏,万一把人姑娘的药换了咋办”金龙大司说完这话,众人一脸黑线。 电视剧给您老人家看傻了吗,真要是他们干的,为啥还带着人回来,不直接弄死在山里 “那胖子万一会邪术呢比如操控人昏迷不醒,让女孩子成为炉鼎。”金龙大司开始胡言乱语了。 疯了,这人指定疯了,这是众人的想法。 “胡闹,欧阳老师你也是老同志了,身为无神论者你是不是有些过了”刘局长表情凝重,说话的语气也不轻。 有道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早前姜书栋认为金龙大司是想将他们约束在这个地方,哪怕没有犯罪之实,也可以利用流言击垮他们。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样一来会耽误姜书栋三人的时间,影响蓉大的风评。 考古工作不会因为他们而停止,这算是让他们脱离考古工作,以后的影响未尝不大。 而这时候姜书栋才觉得这人突然疯魔了一般,见人就咬毫无根据。 哪怕他水平再低,也不可能这么鲁莽才对。 刘局长很是生气,跟着三人说了些场面话之后,跟着李警官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 那金龙大司也不可能久待,就在他转身时,姜书栋隐约见得他眼睛似乎蒙上了白雾,和刘公玄被迷住时如出一辙。 “我是眼花了吗”姜书栋有些不敢确定,毕竟那金龙大司戴着眼镜,很可能是反光。 再说了,那金龙大司怎么可能被玉龙迷住,他可是连贺兰山都没进过的人。 “气死个人,这素质也能当副教授,让我们禁足不说,还想让我们去号子里待着。”林逸之说完就开始生气,看了姜书栋好几眼。 林逸之小孩子脾气大家都知道,姜书栋安慰了一句,“每天还得输营养液,权当养身子了。” 目光转向刘公玄,这胖子突然挺本分,姜书栋不免有些纳闷。 刘公玄长出了一口气,“这金龙大司不对劲。” 姜书栋二人闻言睁大眼,怎么说 “他身上气息不稳,莫不是中邪了。”刘公玄说完,林逸之啧了一声,“又开始了。” 姜书栋站在窗台喝了一口水,刘局长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坐以待毙不是好事,这金牌讲司会坏事。”姜书栋语气平淡,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学以致用,看那么多古书学了那么多历史,得运用出来,不能傻乎乎的任人宰割。 姜书栋目光深邃,又想起了当初被骗欠下的借贷,如果当时自己开了窍多好。 “哦你有什么办法”刘公玄抢先说道,林逸之在一侧也在等姜书栋说出解决办法。 姜书栋笑道,“你们两个狗日的没事儿就在基地转悠,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当初他们二人说金龙大司在学校滥用权力,探铲破坏了陪葬品不说还让小星背了锅,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公玄和林逸之自然知道这话的言下之意,笃定的回答道,事实就是如此。 “流言止于智者,要是你们两个王八蛋瞎掰就要自讨苦吃。”姜书栋说道。 “什么苦” “丢财。” 财刘公玄不穷,林逸之也没把钱财放在心上。 姜书栋说这些话自然有他的用意,uu看书 .ukanhuom 他还欠着智多星的钱。 虽然智多星突然沉寂,可是他知道智多星会再次出现的,就像在母亲灵堂前的那个夜晚。 目前姜书栋可用资金不多,但是他的计划,必须要用到钱。 饶是如此,姜书栋还是得说清楚,“我和十娘都是学生,我建议你先把资金垫上。” 林逸之啧了一声,“哎哟我去,真就叫十娘了。” 刘公玄想要反悔还是忍住了,你俩小子咋这么抠搜,“行,我出。” “那好,你们附耳过来。” 等姜书栋说完计划之后,二人愣愣的点点头,还不忘记拍掌。 林逸之说道,“哞哞你这是觉醒了吗我们只想打脸,你这是要把锅都给人端了啊。” ( = ) 六十六 风起云涌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三人很是老实,在病房除了看书就是去外面溜达几步。 表面风平浪静,暗里已是风起云涌。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金龙大司想要让姜书栋三人不好过,自然也不能当王八龟缩着。 每天晚上刘公玄都会给姜书栋和林逸之说明每天的情况,目前手里已经有了筹码,必须等到筹码充足才能反击 “咱家大橘子咋样了,恢复了吗”林逸之放下书,每天就想去兽医院看看肥橘。 姜书栋点点头,“兽医就说它太胖了,你以后少给喂点熟食。” 动物吃熟食会减少野性和体力,长时间摄入盐、高油等食物,对猫咪身体也不好。 林逸之努了努嘴,刘公玄正盯着手机。 “新闻有了,嘿嘿。” 刘公玄说完就把手机递了过来,一则标题为“高材生心怀天下,弱女子深陷虎穴,少年郎虎口救人”的新闻正好入眼。 新闻上的照片就是姜书栋三人刚救出人走回基地时拍的,穿着狼狈却盖不住器宇不凡的气质。 内容就很简单了,虽然夸张却没有脱离实际情况。 “弱女子走失在险地,三位高材生勇敢相救。饿了吃蚂蚱,渴了喝露水,在贺兰山中与野兽斗智斗勇,最终” 姜书栋啧了一声,这自吹自擂的内容真有点,我和哞哞是真的帅,就神棍埋汰了一点。” 紧接着看到了新闻下面的留言。 “贺兰山极其险恶,我爷爷当初在里面放牧就听说过里面有邪门的事,玉龙” “楼上瞎掰,火烧村不养羊。” “哇,什么神仙宝藏男孩啊,又是高材生又勇敢帅气,爱了爱了。” “不知道小哥哥有女朋友了吗,我愿意我愿意啊。” 等林逸之念完留言,姜书栋看了一眼刘公玄,后者连忙摆手道,“文案不是我写的,留言也不是我。” 这新闻内容只是铺垫,并没有说出被救女子的身份以及被糟蹋的遭遇。 造势是第一步,先要站在舆论的制高点,这是姜书栋想出反制金龙大司的第一步。 被救的女同学虽然不知道哪位被奸污,但是可以确定他们三人并没有做出那些下作的事。 虽然被救的梁英和徐惠之前遭遇了什么他们不清楚,但是你金龙大司心怀不轨我们就得反击。 下一步就是让人鸣不平,让知道这件事的网友感同身受,同时把舆论引向想要加害他们的金龙教授。 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救人,会做出苟且之事吗 如果做了苟且之事,会把人带出来吗 三个人相貌都是上乘,会缺女孩子喜欢吗 既然都不会,那污蔑人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张嘴就来,随便就给人戴帽子,是不是需要付出代价 到时候如果污人清白的金龙老师被曝出一些线索,比如占用资源压迫学生,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墙倒众人推,看金龙大司如何应对吧。 此时身在宾馆的金龙教授正在睡觉,他不知道怎得,这些天神情恍惚。 这也就算了,还老是忘事,每次跟人说了话之后就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再之后就是旁人的沉默。 突然电话响起,接了电话听到对方说的内容之后,瞬时间汗就浸湿了被褥。 “你们是要置我于死地啊”金龙教授挂断电话,强行要自己冷静,他必须得想办法应对。 起床抽了一根烟,金龙教授就开始打电话。 “我草,我联系的人怎么还没给我发消息。” 天色已经暗了,刘公玄看着手机有些急。 姜书栋闻言立马问道,“其他人呢” “也没有了消息。”刘公玄说了这话,表情凝重。 姜书栋打开手机,希望从微信群发现些端倪。 考古队的微信群已经没人说话了,就连学生吹牛的消息也没有。 “别联系了,他们已经被威胁,应该不会给我们提供大司的证据了。”姜书栋长出一口气。 仔细想想却也正常,金龙大司背后有学校撑腰。 有人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如果大司污蔑人的证据被传到了网上,引起公愤之后难免会曝料。 如果爆料够多,金龙大司就垮了。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对金龙大司就职的学校也有影响,影响很大 如此一来,学校为了声誉,肯定会出手干预。 要知道一点,被金龙大司压迫的学生就那么多,如果谁爆料,能不能顺利毕业 就拿小星来说,他如果轻易的对抗金龙大司,不仅要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这些年书也白读了。 考古方向就业范围窄,难免被穿小鞋,能毕业也不一定找到好工作。 这时候恩威并施,让学生缄口沉默,顺便再许诺以后介绍好单位。 听完姜书栋的分析,林逸之说道,“筹码不够再加。”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不能击垮对方,林逸之和刘公玄倒还好,姜书栋以后可怎么办。 姜书栋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这时候加筹码就是送证据,对方正好反客为主。” “那该怎么办”林逸之很是担心姜书栋,毕竟考古是他最喜欢的专业。 “等” “又等” “压迫是一时的,那些学生被金龙大司压迫已经怨声载道,这次被威胁强行干预,火苗就种下了。” 姜书栋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充满自信的光,uu看书 .unshu “让金龙大司成为弃子,学校被迫放弃他就行了。” “怎么操作”林逸之问道,刘公玄也睁大了眼。 “问题根源在于竞争,我们已经发现了大墓的下落,这座墓没有我们出手,考古队会遇到很大阻力。” 高效,快捷,精准,专业,这就是姜书栋的仰仗。 断魂坡有玉龙牵制考古队,原本敌对关系竟然成为了姜书栋的助力,真是可笑。 “人算不如天算,栋子,这他妈马上入冬了啊。”刘公玄说的没错。 入了冬,玉龙的子孙就要冬眠了,这对考古反而是帮助。 “这挺简单的,还没睡着之前让它们别睡不就行了。” 姜书栋胸有成竹,肥橘,就看你能不能骚扰成功了。 ( = ) 六十七 你是弟妹吧 距离出院的日子越来越近,刘局长很是头疼,李警官也在想对策。 三个人是嫌疑人,出院后整天让便衣监视他们说不过去,但是又有人给他们施压,让三人不能及时返回考古队。 就在两位为难的时候,姜书栋主动给瞌睡的他们送上了枕头。 林逸之熬了一夜,待他入睡后,姜书栋就告诉医生这小子突然昏迷不醒。 医生检查的时候,林逸之还在打呼,明明就是睡着的迹象,却还是被判定成身体机能紊乱需要继续观察。 刘公玄和姜书栋也找了不少借口,不是脑袋疼就是四肢无力。 涉及大脑的事都需要观察,继续住在医院的事就这么成了。 刘局长和李警官自然心怀谢意,也没把他们主动装病留院的事告诉旁人。 便衣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掌握了三人的行动规律,监视时不免有松懈。 这天下午,三人溜达到医院的林间小道。 “没人跟着。”刘公玄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小声说道。 林逸之闻言就跑进了灌木丛,扒开一看,肥橘还在打盹。 “哎哟,我的大橘子,我想死你啦”林逸之摸着肥橘又捏又rua,肥橘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 它背上的毛发已经长出来不少,在玉龙老巢受的伤已经恢复了不少。 “兽医说身上的伤害是酸性物质导致的,你得记住,日后用得上。”姜书栋的话说明古墓里极有可能有化学物质防盗墓贼。 “干正事,别老弄它。”刘公玄说完就拉开了林逸之。 林逸之突然对着肥橘说道,“大橘子,记住,我是蛇,我是蛇。” 林逸之说完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连忙跑到凳子上弓着身子打呼噜。 刘公玄又对着肥橘说道,“我是你,我是你。” 说完刘公玄就学着肥橘一样四肢着地蹲在地上。 林逸之假装蛇睡觉,刘公玄就装肥橘过去骚扰,嘴里喵的一声叫,用手连忙打醒林逸之。 林逸之清醒后四下看了看,又要入睡。 刘公玄对着肥橘说道,“别打死咯,记着啊。” 说完跑过去又蹲下身给了一拳。 如此反复之后 肥橘打了个盹,一脸无奈就跟看傻子似的。 姜书栋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说道,“将军,委屈你了,给你戴上这个。” 姜书栋拿出了摄像机,肥橘看着项圈先是后退,听到姜书栋的话又上前了几步。 三人看着肥橘戴上摄像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姜书栋摸了好几下肥橘,“将军,就靠你的了。” “来人了快”刘公玄低声提示。 姜书栋又说了一句,“听话啊,我们不在你就别去它的老巢知道吗,遇到危险先跑。” 话落连忙合上草丛,肥橘也跑没了影。 三人回复了正常,林逸之突然说道,“我觉得不对。” “哪儿不对”这话听得姜书栋二人是大惊失色,这小子发现其他被遗忘的细节了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句话该改成事在猫。” “你大爷” 入夜之后,在姜书栋的要求下,三人吃完饭消化之后必须做锻炼。 这考古工作不是进山就是钻洞,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可不行。 姜书栋正在做俯卧撑,手机放在地上播新闻。 突然一则微信映入眼帘,发来的人居然是薛玉凝。 姜书栋突然顿住,旁边的林逸之和刘公玄都看在眼里。 “哞哞,出啥事啦”林逸之率先问道。 “没,没什么。” 姜书栋支吾着回答后,就拿着手机起身去了厕所。 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姜书栋不对劲。 厕所中的姜书栋已经看完信息,薛玉凝说的是:“我确定了很久,高材生救人的新闻说的就是你和刘先生吧。” 看似疑问句,实则是肯定。 姜书栋眯着眼嘴里还啧了一声,让刘公玄发新闻的目的是击垮金龙大司,可是舆论热潮起来后,难免熟悉的人认出他们。 这可倒好,第一次下狠手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太年轻太鲁莽了 姜书栋走出厕所后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饶是如此依旧没逃过刘公玄和林逸之的追问。 “栋子,出啥子事了知会一声嗷。” “对啊哞哞,钱这方面刘总解决,智斗的话你说出来咱仨一起合计合计。”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这哪是钱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过饭,姜书栋正在看书。 薛玉凝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不介意我来看看你吧。” 姜书栋微微张嘴满脸错愕,薛玉凝没被陈野牵连就算了,怎么有闲心来看他啊。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询问的声音。 薛玉凝踩着高跟鞋对着护士问道,“请问姜书栋先生是在3008房间吗” 不远处的便衣听到这话,连忙投去目光,稍微一愣就皱起眉,探视的名单里面没有这女的啊。 便衣没法阻拦,病房又没关门,薛玉凝已经走了进去。 姜书栋啧了一声连忙躺上床,心道:“姐姐您来的也太快了吧,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逸之正纳闷,眼见得薛玉凝就走了进来。稍微一打量薛玉凝的穿着,齐膝裙外套着黑色风衣,只是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一丝疲倦。 “哟,老妹儿你走错病房了吧”林逸之说完还摸了一把火红的玉米须,长得不错就是给人感觉傻乎乎的。u看书 ww.uanshu 薛玉凝面带微笑,没理会林逸之,目光扫过病房,刘公玄楞在原地正好就和她对上了眼。 “刘先生,好久不见。”薛玉凝微微颔首。 林逸之在中间左右看了一眼,“哟,认识啊,站着干嘛,坐啊老妹儿。” 说完又冲着刘公玄说道,“愣着干啥,埋汰样。” 刘公玄知道姜书栋昨晚上为啥突然发呆了,这薛玉凝突然到访,怪求不得栋子要突然躺上床。 “薛小姐,请坐。”刘公玄做出邀请的手势,薛玉凝摆摆手说道,“我是来找姜先生的。” 薛玉凝已经看到姜书栋躺在床上,林逸之一眼就看到人姑娘目光一直在姜书栋身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你是弟妹吧” ( = ) 六十八 真是误会! 林逸之伸出手,对着薛玉凝自我介绍道,“美丽的姑娘你好,我是哞哞的发小林逸之。” 刘公玄连忙说道,“薛小姐见谅啊,这小子才从法国回来,脑子不正常。” 薛玉凝先是微微错愕,听到刘公玄的话毫不犹豫的跟林逸之握了手,顺便用法语说道,“你好,我是薛玉凝。” 林逸之眼前一亮哟了一声,刘公玄也听不懂他回了一句啥,倒是薛玉凝听完后莞尔一笑。 可是为什么姜书栋要装睡呢,虽然当初利用薛玉凝接近陈野有些下作,可是姜书栋也没有跟她有太多瓜葛。 而姜书栋是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总觉得亏欠人家,毕竟人男朋友入狱跟他多少沾点关系。 林逸之还叽里呱啦的说着听不懂的话,姜书栋越听越离谱。 第一次跟人见面,林逸之把姜书栋的底细兜出去一半,连小时候和尿泥都说出去了。 “arrête。”姜书栋实在忍不住,只能出声叫停。 姜书栋掀开被子,颇有怨念的看了一眼林逸之,继而对着薛玉凝说道,“薛小姐你好,感谢你不辞辛苦来这儿看我和老刘。” “来得急,忘了买些水果,抱歉啊。”薛玉凝不知道姜书栋为何语气如此平淡。 她只知道姜书栋就像是一个谜,突然消失断了联系,而她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怎么说话呢。”林逸之在一边那是一个着急,“态度好点,吵架多正常,情侣之间在所难免嘛。” 姜书栋稍微一扭头,什么有的没的就开始瞎掰,关键是林逸之还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刘公玄闻言转过身,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差一点就笑出声。 就连薛玉凝也发愣,不过对林逸之的性格却有了大致的了解。 “瞎说什么,我和老刘都认识薛小姐,大家只是普通朋友。”姜书栋连忙扯上刘公玄,以此来证明关系。 刘公玄背对着三人没出声,也没有帮腔证明,因为他在压抑大笑。 “哞哞,这我就得说道说道几句,咱父母从小教我们要成为有担当的人,你这样不负责我很失望。”林逸之这话说的大义凛然。 “不”,薛玉凝话还没说完。 “抱歉打断你了。”林逸之对着薛玉凝说了这话后立马调转了枪头,看着姜书栋痛心疾首地摇摇头,“我替弟妹做主” 姜书栋几番要说话都被打断,倒是刘公玄,身子起伏的越来越剧烈。 “我真跟人没关系,你别张口就来啊。”姜书栋苦口婆心的解释,换来林逸之又一番猛烈攻击。 “没关系没关系人从蓉城跑来看你咋不来看我呢,脸大啊”林逸之这话说的确实有理,而姜书栋也正是因为这几点才疑惑不解的。 “薛小姐咱们出去说,甭理他。”姜书栋正要起身,林逸之一把按住他,“又要出去欺负人” “我,我”姜书栋百口莫辩,林逸之今天疯了吗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今天,这林青天我当定了”林逸之说完对着薛玉凝投去目光,似乎再说弟妹你放心。 “昨晚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当时还吱吱呜呜当啥事儿没发生,人姑娘今天就来挽回了,你当我不知道啊”林逸之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压根不容人反驳。“早就看出你小子藏着掖着,我回国时问你找妞,不,找女朋友没有,你就一直不说话。” 林逸之这什么鬼逻辑 姜书栋当时没说感情问题完全是因为陈丽丽,还没有走出伤痛自然就没有回答。 “我跟薛小姐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问老刘,他知道。”姜书栋继续解释。 林逸之呸了一声,“你上炕睡觉他也都知道啊” 姜书栋哑口无言,薛玉凝也是不解,那你当初接触她为什么还那么暧昧 当时在吧台拿起手机就存上男神的称呼,想到这儿薛玉凝不免有些委屈,“可是。” 犹豫再三,抿着嘴还是没有说出话。 薛玉凝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让林逸之确定了想法,立马安慰道,“弟妹别哭,有哥呢。” “床头吵架床尾和,刘总你愣着干嘛啊,咱俩出去让小两口自己说。”林逸之立刻说道。 姜书栋这又不答应了,刚才他提出单独出去聊,你林逸之不让。 现在给他们腾地儿,不是就坐实了他的说法 “别,老刘别走。” 姜书栋连忙出声阻拦,刘公玄依旧背对着他们,身子还时不时地抽动。 “那不行,你们万一和好了就开始秀恩爱,我跟刘总两条单身狗得多尴尬。”林逸之越说越离谱,刘公玄两只手掐着大腿,得使劲才能不笑出声。 姜书栋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人家有男朋友” 气氛瞬间到了冰点,林逸之满脸错愕,来回看了看顿时哑口无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君子不能夺人所爱。”姜书栋语气平淡,抛出了杀手锏。 薛玉凝闻言反而很是高兴,怪不得姜书栋突然冷漠,原来是中间有误会。 “我没有男朋友。”薛玉凝说这话身体放松了不少,她决定好了 正要表明心意,却看到姜书栋稍微一皱眉,这立马让薛玉凝的勇气减了不少。 这中间,的确有误会。 姜书栋身为直男,经历的又少,有了陈丽丽的教训之后,对待异性更是如履薄冰。 不是你男朋友为什么收人礼物 陈野送的镯子虽然是文物,但如果非法流向市场小几十万还是要值的。 没有关系你就不该收人礼物才对 倒是林逸之在一旁又开始点火,“人没有男朋友又这么远来看你,你不得感谢人家” 说完还不忘记给姜书栋眨眼睛,二傻子人家喜欢你,非得跟你明说吗。 姜书栋真是头大,有些话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u看书 ww.ukanu. 不能博了女性的面子。 薛玉凝这时候抿了抿嘴,委屈的让人心生怜悯。 从姜书栋的态度来看,她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了,自作多情跑这么远换来冷言冷语。 罢了,何必呢。 恰巧这时候薛玉凝的手机响了,有了台阶下立马说道,“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会。” 等到薛玉凝离开,姜书栋仍旧无动于衷,林逸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追上去啊。” 这时候刘公玄转过身,试探的看了看病房外,破口大笑如同公鸡打鸣。 “要不查下身体吧,下面不行早点医。”林逸之又开始补刀。 “我t”姜书栋话锋一转,“大橘子该回来了,咱们下去吧。” ( = ) 六十九 挖掘猫 走出病房后姜书栋笑着跟便衣打了招呼,对中年便衣来说,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就尽量不过问人家的私事。 便衣虽然因为伤病半退,但是办案经验丰富。多少对三人多了些了解,被奸污的姑娘绝非他们所为。 等姜书栋三人下了楼,便衣才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哞哞,要我说你就从了人家,抱得美人归,早点给姜家添丁。”林逸之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解。 姜书栋不予理会,倒是刘公玄慢吞吞的说了句,“栋子,我觉得陈家的事没那么简单。” 当初刘公玄求助的公门中人让他们别在插手,之后就得到了盗墓贼被捕的消息。 可其中有个大问题就是,有一伙盗墓贼逃脱。 而且从追回的文物来看,也并没有珍贵的元青花,特别是陈野开价八千万的凤女梳妆青花罐 姜书栋清楚的记得,身份不详的智多星也是在同一天销声匿迹,中间会有联系吗 林逸之看着二人面露疑惑,“陈家是干嘛的” 刘公玄笑道,“哞哞的情敌,你懂吧” “明白,明白”林逸之一副我懂的表情。 姜书栋啧了一声,“对了,能不能把新闻删了” “不用舆论施加压力了吗”刘公玄问道。 “仍由新闻持续发酵,我们就被人先扒干净了。”姜书栋说完,刘公玄二人自然明白这话的用意。 “你这偷心的贼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哦,这么怕别人知道。” 话落,三人已经走进林荫小道。 便衣知道他们又来撸猫,远远看了一眼就转过身点上一支烟。 姜书栋摸着肥橘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受伤的痕迹。顺带摸了下它鼓鼓囊囊的肚子,也没有饿着。 姜书栋取出摄像机里的储存卡,鼓励着说道,“将军真棒。” 肥橘对这个称呼很受用,粗壮的尾巴摇了摇,眯着眼跟草狗没啥区别。 “哎哟大橘子我可爱死你啦。”林逸之作为资深猫奴,逮着肥橘捏了好一会儿。 “先让肥橘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看看视频,今天就先不让它进断魂坡了。” 回到病房后,三人连忙将储存卡放入平板电脑。 设备开启后,肥橘一直在睡觉,直到入夜它才开始行动。 肥橘奔行的速度极快,平板电脑播放出呼呼的声音,四周的景象快速闪过如同高速路上的树木从窗外划过。 考古基地已经进入了初步挖掘流程,探方已经明确,如果姜书栋还在考古队也会被分配一处探方。 民工已经把基地附近的小型墓葬挖了四米深,棚子上的光亮的很显眼。 肥橘智商不是吹的,绕过工作人员聚集的区域就跑进了山谷,厚厚的肉垫子踩在地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屏幕右上角时间进入到了1点,肥橘已经跑到了断魂坡,身上的红外摄像头将它附近的景象拍的一清二楚。 值得注意的一点,考古队已经进去过断魂坡,人工存在的痕迹四处可见,山谷夹道中有很多堆砌的工具。 断魂坡中有贺兰山本土生物的骸骨,已经被生物系的学生打上了标记,围栏将骸骨区围成一团。 按照操作流程,生物学子不仅把这些生物资料分了类,也拍照做记录备份。等到时间成熟,会把这些骸骨全部带走。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色强光扫到肥橘前几米处,这是考古队的夜间巡逻人员。 三人虽然知道肥橘安全返回,但是见得这一幕也下意识的跟着紧张,不由得同时屏住呼吸。 肥橘倒是聪明连忙下蹲,像小脑斧学习捕猎一样,弓着身子趴在草坪。 等到白色强光扫过,平板前的三人才同时长出一口气。 断魂坡通往玉龙老巢的山谷中间是夹谷,如果两座山再靠的紧些,就是一线天。 肥橘露出头观察,一线天跟前站着全副武装的安防,毕竟考古活动中涉及的都是文物,这也符合流程。 下面走不通,按照常人的思维就是从两处山坡想办法。 而山坡上也有安防人员,三十米一岗,严加封锁了上面的通行。 “不会啥都没干成吧”林逸之忍不住问道。 “莫球开腔,耐心看。” 肥橘在草地中使劲嗅了嗅,太胖导致呼吸声哄哄的,也被摄像机给记录了。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跑到了半山坡,别的不干,居然开始挖洞。 碎土砂石被它刨出来,连连飞到摄像头上。 姜书栋知道肥橘爱挖洞,如果挖洞进入前方的山谷,会不会太费时间了 就在此时,肥橘抖了抖身子,摄像头恢复了清晰。 肥橘并不是在挖洞,而是在扩洞。 下面本来有洞,只是它太胖,进不去 肥橘明显低估了自己,当它以为自己能进去之后,尝试着把脑袋伸进洞里,摄像头差点掉落,肥硕的后腿在地上蹬了又蹬。 姜书栋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跟当初肥橘在赵家祖坟后的山壁被卡住有些类似,当时肥橘佩戴的纯金铭牌正好和杂草缠绕,如同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 脑袋大,脖子细,进退都成问题。 就在这时,肥橘四肢蹬在地上,像拔萝卜一样想把自己脑袋拔出来。 肥橘尝试了好几次,摄像头的项圈正好把它卡住。 不多时,就传来了平稳的鼾声,拔不出自己干脆先睡上一觉。 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上冒起黑线,姜书栋责怪的看了一眼林逸之,“让你给它喂那么多,闷吃死胀除了长膘就是睡觉。” 姜书栋开始加速视频,肥橘少说也睡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这时,阴风呼啸,比肥橘的呼噜声还大。 肥橘的后肢扬在空中一抽抽,被冷醒了。 挣扎了好一阵,它才记起自己被卡住。 “屁股痒,uu看书 .ukansu哈哈。”肥橘想要用后腿挠痒,在空中抖来抖去也没法挠到发痒的地方。 肥橘一着急,前肢也跟着抖。 它所在的地方杂草已经很干枯了,地上全是砂石,这一抖正巧就把脑袋的砂石挖松了不少。 身为挖掘猫,脑袋就这样成功拔出来了 肥橘伸出头后,愣愣的左看右看,应该是记起了自己的目的。 紧接着,肥橘继续开始扩洞,身体已经能够勉强进入。 这洞穴极为蜿蜒,越深入洞穴里面越开阔。 红外摄像头这时已经记录了洞穴的详情,肥橘继续深入,眼前2米深的洞底已经出现了变化 白乎乎的一团交织在一起,正是冬眠的蛇群。 ( = ) 七十 驱逐 “怎么这儿也有长虫”林逸之只以为蛇群只在开阔的山谷,哪儿曾想断魂坡也有玉龙的后代。 而肥橘看着眼前的蛇窝一点也不害怕,站在洞穴中气势披靡。 眼前的长虫群是玉龙的第三代,个子大体型粗带着腥臭的白蟒。 肥橘上前一步,胆大入它居然先是嗅了嗅气味,一脸恶心开始干呕。 要不是有姜书栋的指令,它肯定转身就要像盖屎一样把蛇群埋住。 白蟒群身体交织在一起,肥橘离的这么近,它们也没有任何反应,当真是进入了冬眠。 这时候昨天刘公玄和林逸之演的戏体现了作用,肥橘伸出爪子一把挥在长虫身上,紧接着就后退。 然而白蟒并没有任何清醒的样子,肥橘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又是一巴掌。 白蟒还是没有清醒 死了不应该啊,这才多久,就陷入了深度冬眠吗 肥橘站在原地,一巴掌接一巴掌,聪明如它还知道挥打其他白蟒。 然而,都没有苏醒的痕迹。 猫咪本来就没有耐心,肥橘重复了十几次,脸上已经有了愠怒的表情。 “吼”肥橘一声吼叫,姜书栋三人听到身子下意识就一颤。 那白蟒群突然动了好几下,肥橘满意的往后退,白蟒已经被全部惊喜。 等肥橘退出冬眠的洞穴,白蟒也跟着窜了出来。 古有牧羊犬,仅有牧蛇猫。 肥橘智商的确很高,他居然把蛇群驱逐在一处,毕竟蛇群往一线天站着安防人员的地方窜。 “这不是我教的”林逸之看到这一幕连忙撇清自己。 好在白蟒无毒,不会给人类带来伤亡。 但毕竟是大半夜里,那些安防员看到一群盲蛇朝它们窜来,这场景根本不敢想。 况且,这火烧坡还有玉龙的传说。 安防员面前就是传说中玉龙的食物,岩羊野兔的骸骨在晚上无比瘆人,饶是专业有素质,也会在短时间手忙脚乱。 刚换岗的四个安防员正守护着一线天,他们身后的入口那边也有安防员守护。 固若金汤,任何人都进不去。 但是,蛇呢。 说来也是奇怪,此时居然泛起一阵雾,雾中的气味极其腥臊。 伴随一阵阴风,安防员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哆嗦,凉意如同电流瞬间一身发麻 肥橘躲在瘴气中,蛇群没有流窜的去处,只能从这一线天逃跑。 “额的亲娘咧,额米有看错吧。”为首的安防员猛然喊道,身子已经在发抖了。 长虫窸窸窣窣的窜出地面,安防员这一声呼喊正巧惊喜了其他几位战友。 “蛇,蛇,全是蛇”另外一位小同志颤巍巍的说道。 这怕蛇可跟勇气没关系面对敌人能做到无谓生死,可是有些硬汉连南方的巨无霸蟑螂都怕。比如我 “莫油怕莫油怕,都嘿小意西啦。”皮肤发黑的小同志面对微笑,对他们粤人而言,蛇不仅是补品也权当加餐了。 然而当他回过头,看到白蟒群,手立马开始发抖。 量变引发质变,反应可想而知。 “报告班长,咋办。”小同志颤巍巍的问道。 “油不,先溜”另外一位小同志已经有了退意。 毕竟是蛇不是敌人,暂且退开给蛇群让道也是可行的。 “不行都给我待在原地不准动。”班长虽然也怕蛇,但是他们有职责在身。 离开就违背了上级的命令 “哞哞,咱们会不会有些过了”林逸之看到这一幕对安防员由衷的佩服,不由得说出这番话。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挖掘不是一时的,往少了说也要两三年。来年开了春,山谷里的二代毒蛇苏醒开始找食物,你说会不会对工作人员有更多危害” “是这个道理”刘公玄极为同意。 目光要长远,不能仅限于一时,姜书栋让肥橘这样做反而是在救人才对。 三人没有再说话,沉默着继续看着屏幕。 四个坚定的战士咬着牙紧紧的闭上眼,腿肚子哆嗦也没有动一步。 白蟒群并没有在他们附近多作停留,虽然它们慌不择路,爬过安防员的脚背,穿梭在安防员的身体边上,可他们依旧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 瘴气迷茫着白雾混合着腥臊的臭味,战士们忍着恶心和惧怕。 三五分钟之后,班长睁开眼,白蟒群已经全部消失,立马让战士们恢复情绪。 “报告班长,我想吐” “报告,我也是” “吐” 刚才这一幕让人心有余悸,班长在战士们恢复之后,拿起对讲机,将先前的一幕汇报给了上级。 附近的摄像头也已经把长虫群给记录了下来,工作人员只要一核对监控,自然就知道他们的经历。 好在瘴气雾重,并没有看到肥橘的身影。 不多时,达到目的的肥橘就开始往回跑,之后摄像头记录的景象就恢复了正常。 视频播放完之后,姜书栋拔出储存卡,不忘记提醒刘公玄删掉帖子。 刘公玄拿出手机翻看一阵,突然说道,“我草,已经被删了。” “全删啦”姜书栋拿过手机就开始搜索关键词,有关他们的信息全都被清除。 三人同时沉吟没说话,从利益关系就知道是谁所为。 而那位金龙大司已经离开西北,有人点拨他之后,连忙按着方法照做。 把学生们的情绪安抚好不说,让他们签字答应不透露任何“教学机密”。 而且金龙大司还决定,要反客为主,光是被动可不行。 金龙大司搜集了不少三人的信息,林逸之的资料最少,根本找不到人送筹码。 而刘公玄的资料也无法查清,他从燕大毕业之后不是迁坟就是看风水,并没有正式工作,相关资料也无从获取。 关键点就在姜书栋身上,前些日子已经看出了姜书栋是三人的主心骨,林逸之那般桀骜不逊也听姜书栋的话,突破点自然就是他。 而且,uu看书 ww.ukanshucm 姜书栋的资料太透明,一找还能找到不少。 父母相继离世,欠了巨额的网贷,这可以污蔑姜书栋借钱高消费,让他的高材生人设立马崩塌。 欠下网贷之后,突然还清债务重回学校,而且还和一个叫陈丽丽的女子走得很近。 多方打听之后,那陈丽丽居然在外面“兼职”。 想要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就是从亲近的人入手,虽然下作但是直接有效。 贷款公司也是利用这一点,牟取了大量非法财富。 金龙大司借口身体抱恙,立马赶赴蓉城。 今晚上,就能赶到陈丽丽的兼职的ktv 杀机就快要到来,若是姜书栋这次被扳倒,以后考研谁敢要他这个劣迹斑斑的高材生呢 ( = ) 七十一 突然到访 很快就入了夜,姜书栋放下廿二史札记,心久久不能平静。 人需要反思,姜书栋就在思考面对薛玉凝是否存在处置不妥的地方。 思前想后,想要给对方发个短信致歉,却又觉得自己没错。 君子色而不淫,喜欢美女是天性,但是不能突破道德底线。 那我何错有之姜书栋放下手机,他纠结的行为正好被刘公玄和林逸之看在眼里。 “哞哞,真舍不得就和好吧,不丢人嗷。”林逸之的话算是误会也不算,可是姜书栋纠结的是自己有没有做错。 刘公玄也转过头投来目光,姜书栋颇为无奈,“这中间真有误会。” “问题不大,谁还没个前任啊,重要的是未来。”林逸之说完还看了一眼刘公玄,“你说是吧,刘总。” 刘公玄连忙摆手否认道:“这我不能苟同。” 座谈会正要开始,就因为姜书栋的沉默而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在医院的林间跑完步,刚走回病房就看到了急匆匆的刘局长带着秘书以及一位眼熟的教授。 寒暄的打了个招呼,刘局长就向着一旁身形有些瘦弱的老教授介绍道,“这位是华大生物系的李教授。” 李教授来过医院很多次,因为失踪被救回的梁英和徐惠就是他的学生,只不过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没有和姜书栋三人碰过面。 三人连忙给李教授打了招呼,相互还打量了一眼。 李教授刚进病房就看到墙角堆放的书籍,关于女学生说自己被奸污一事,他多少也能明白一点,绝非三人所为。 “请问李教授远道而来,有何指教”姜书栋这话说的太官方,甚至有点拒人千里的意思。 李教授咳了一声,“抱歉,刚入冬身子有些吃不消。” “首先,我很感谢三位同学英勇进山救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有关你们救人经过的书面说明,我想跟你们再核对一样。”李教授说话气虚,身子不好是真的。 姜书栋先是邀请刘局长和李教授入座,秘书也很适时的守在病房门口。 “开门见山说吧,你们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事实。”李教授目光一直锁定在姜书栋身上,待刘公玄泡好茶后他顺便说了一声谢谢。 姜书栋面带微笑,隐瞒的事肯定有,但是不方便说,书面写上去恐怕还会被骂。 进入断魂坡之前,林逸之被玉龙迷晕在地,假装成林逸之想要迫害姜书栋,能不能说 刘公玄施展寻气诀,被玉龙的后代在地下干扰,能不能说 林逸之吃了玉龙子孙身体被寄生虫感染,能不能说 姜书栋和刘公玄在右侧山林救出差点被玉龙淫害的徐惠,能不能说 林逸之被雷劈能不能说 在玉龙老巢,林逸之咬下玉龙尾巴才救出梁英,能不能说 肥橘跟玉龙打架,身上被酸毒脱毛,能不能说 刘公玄被玉龙影响,差点杀了林逸之,能不能说 都不能说 而且,事件的关键全都和贺兰山的传说有关,往大了说就是传播封建,再不济也是生物变异。 可是旁人若是知道这件事,流言会让他们更相信是“妖魔化”的玉龙在作祟。 虽然事实如此,也不能说。 姜书栋这时候明白了不少,李教授找来的原因,定然和肥橘驱逐白蟒有关系。 “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姜书栋面对微笑,语气不卑不亢。 李教授叹了口气,“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刘局长在一旁和稀泥,“李教授也别急,这三位小同志是英雄也是受害者嘛不是。” 姜书栋的态度已经直接反应出他不会说,全盘托出就没了依仗。 返回考古队是其一,由姜书栋主导挖掘是其二,对抗金龙大司是第三。 只要成功挖掘主墓,姜书栋和刘公玄考研会更加顺利。 让金龙大司成为他们学校的弃子,蓉大也会对姜书栋一路开绿灯。 李教授也定然知道断魂坡里不简单,说的话全在下套,你好歹先抛出点投名状让人信任你才对。 场面顿时有些沉默,李教授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希望你们有奉献精神,不要忘了你们考古的初衷。” 等到二人走后,林逸之连忙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老子们在里面救人玩命,你告诉要有奉献精神,瘪犊子。” 刘公玄端起茶喝了一口,“上等的峨眉毛峰就不喝了,怪可惜的。” 姜书栋刚才回答时想了那些不能说的理由,突然对着二人问道,“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说。” “为什么咱们进山救人,你们俩和肥橘都受了伤,就我没有呢我总感觉自己没有参与感。”姜书栋说的确实是事实。 刘公玄语气肯定道,“我早就说了你是贵人,这不正好应征了吗” “神棍又开始放鬼屁咯。”林逸之先嘲讽刘公玄,后对着姜书栋说道,“哞哞你傻是吧你要是受伤,我们就团灭啦” “言归正传,李教授突然到访,应该跟白蟒有关系。”姜书栋淡然说道。 刘公玄和林逸之闻言点点头,从肥橘传来的考古现场影像来看,各学科的教授带着学生已经开始进入现场。 李教授身为生物学教授,肯定知道些非比寻常的东西 “那咱们咋办又等”林逸之看着姜书栋问道。uu看书 .uunshu “现在看来,基地还可以应付白蟒。”刘公玄思索了片刻,“要不加料” “二代目带毒,弄死人咋办”林逸之的话不无道理 二人商议一番没得到结果,同时看向姜书栋,费脑子的事儿让他出马。 姜书栋笑了笑,“才发生这么诡异的事,你说基地会不会严防死守” 二人同时点点头,的确很可能。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生物学教授做出判断,让他们认为白蟒群的突然出现是偶然的自然事件。 “坐以待毙也不行,让肥橘去拍点现场的视频吧。” 姜书栋的想法一致通过,等到下午去树林溜达的时候,刘公玄二人再给肥橘演一场戏 ( = ) 无题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姜书栋三人下楼溜达了好几圈,便衣的监视也已经松懈了不少。 毕竟三个人是英雄,救了人还被软禁。真要传了出去,舆论压不垮人内部也会让他们遭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姜书栋早在一开始同意待在医院,就跟刘公玄二人说明了原因。 与其闹大闹开,他们不遭罪也耽误时间,错过这次考古工作不说,也和很多人树敌。 主动给刘局长一些人一个台阶,对方就承了人情,以后办事儿对方指定能帮上忙 倒是林逸之连连惊叹,学文科搞历史的人一旦意识形态觉醒,办事儿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三人说笑着走到了林中的灌木丛,刚一掀开就看到肥橘在睡觉。 林逸之把肥橘撸醒后,带着哭腔说道,“瞧把咱大橘子瘦的,等我出去了天天给你烤肉。” “太胖了身体差,就等它瘦点。”姜书栋站在一旁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 “快点演吧,我还着急回去打卦呢。”刘公玄连忙催促林逸之。 姜书栋摆摆手说道,“今天就不演给它看了,正好试试它到底能听懂多复杂的话。” 林逸之啊了一声,连忙起身给姜书栋腾开地方。 姜书栋蹲下后,先是摸了摸肥橘,紧接着说道,“将军,今天还得麻烦你个事儿” 林逸之和刘公玄站在一旁交谈道,“你说咱大橘子能听懂吗” “能吧” 姜书栋苦口婆心的说完后,只见肥橘飞机耳一抖,大粗尾巴摇了摇。 肥橘又带上了摄像机,新的储存卡内存更大。 “一定要乖,不要走哪儿睡到哪儿,遇到危险先跑,去吧。” 灌木恢复原样后肥橘立马跑没了影,不怪姜书栋啰嗦,他可是真不希望肥橘受到伤害。 第二天上午,林逸之单独下楼取回了摄像机和内存卡,满怀期待的将内存卡放入平板。 肥橘昨晚上11进入了考古现场,千防万防,想必没人想到一只听话的肥猫顺利带回了资料。 考古基地附近的古墓已经挖掘的更深了,探方面积为5乘5。 从土壤颜色来看,大致挖掘到了五花土土层。 进入这一层之后,就不能大刀阔斧的使用铁锹等高效工具,进而需要用刷子、镊子等小型工具逐一清理。 考古地形会有变化,沧海桑田不为过之,刘公玄对地形也颇有了解。 很多风水宝地,就因为雨水、泥石流、地震等自然因素破坏。 而考古也是如此,当年依照顺序埋好的器物,很可能因为地壳变化而变化。 为什么考古费时间,就因为挖掘到特定土壤层时,必须开始用精细的工具。 陶器、瓷器这些陪葬品极其容易受损,万一古墓中有记载史料的竹简,用铲子铁锹不就铲坏了 所以考古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一处遗迹挖掘能挖掘数年 肥橘没在考古现场多待,蹲在考古现场一旁的大树上观察良久。 摄像机跟着肥橘的脑袋偏移,肥橘先是目光转向入口处左侧有蛤蟆石的山坡,又是转移到了平地。 尝试着跑到附近嗅了嗅气味,肥橘退了好几步。 山脚下有很多痕迹,有点像装米的口袋洒了一地,而提米的人又不知道,那米就洒了一路。 只不过这痕迹发黄发红,林逸之看到这一幕说道,“可能是雄黄,再不济就是其他驱蛇的化学品。” 怪不得肥橘问道味道之后退步,这气味人问了也不舒服。 肥橘猛然跳起正好越过雄黄,姜书栋看着雄黄若有所思,他先前可没有想过让肥橘把蛇群驱逐到基地。 肥橘紧接着跑到左侧山坡的左侧,这里地势呈断崖式,如果防人的话算是天然屏障。 可是肥橘是猫,它顺利进入之后,继续匍匐前进。 “听说了吗三班的那晚上值班遇到怪事了。”突然传来的声音,是山喃,日妈好黑人咯,多长的蛇从背上爬过去,我要是在场肯定吓昏球了。”这位小同志说完后,林逸之看了姜书栋二人一眼,“哎妈,老乡啊。” “这事儿三班班长汇报给上面后,上面居然让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说玄不玄。”小同志继续说道。 “嗨呀,憋憋是王二娃那狗日的说出来嘞,他龟儿嘴巴大的批爆。”蓉城小同志说完又补充道,“我给你说哈,你莫切给别人说哟。” 小同志同意后,蓉城小同志慢悠悠的说着。 “我昨天休息的时候去村头买吃嘞,我听那个老板说,我们待得嘞个地方叫断魂坡,老板儿说断魂坡里有一条玉龙。 这j8玉龙邪球的没法,他们村里不养羊就因为这个。 我就问老板儿撒,我说玉龙是不是一群白的蟒蛇,老板先问我是不是看到了蛇群我说没有,老板就说,幸好我命长,看到白蟒憋憋活不长。” 蓉城小同志生怕对方不信,“你晓不晓得为啥这个村里不养羊喃” “为啥” “因为玉龙要吃人,没吃人的时候就要吃羊。你看那坡底下是不是有野生动物的骨头那日妈全是自杀给玉龙当食物嘞。蟒蛇来了过后,上头连忙就把那些动物的骨头运走咯,你说是为啥” 小同志这话的语气完全是反问,似乎再说这些邪门事全都是因为玉龙。 林逸之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模仿着说道,“你们老乡还多可爱的喃。” 肥橘蹲在原地听完了对话后,继续匍匐前进。 入夜之后,雾气增加,能见度也很低。 肥橘拍摄的景象深度应该不超过20米,而且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缩减。 趴在山腰的肥橘开始弓着身子往上爬,uu看书 .uuas 有战士驻点的地方多了很多硫磺的痕迹。 肥橘已经来到了断魂坡深处,能见度已经缩减到了10米,从肥橘的呼吸声来看,雾气中没有腥臭味。 断魂坡里的骨骼全部被运走,肥橘下坡后一直蹲在树上,因为这里的杂草全部被割除,就连挥洒硫磺的量也很大。 冷风吹得肥橘眯了眯眼,一身肥肉在寒夜里体现了作用。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锁定着一线天的入口,安防员人数增加了不说,配备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他们跟前放着喷火器,身上穿着的防护服也不会被破坏,而且还统一戴上了防护面罩,保护手段可见重视程度。 然而,入口深处的瘴气中,一双眼眸发白又瘆人。 玉龙又是你 ( = ) 七十三 火龙 平板前的姜书栋三人同时看到玉龙的眼眸,秉着气息都没有开口说话。 肥橘发出轰轰的低吼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仿佛下一刻它就要飞扑到玉龙跟前! 玉龙一直死死注视着肥橘,林逸之突然插话道,“受的伤就好了?” 林逸之那日救梁英时咬伤玉龙,但是那断尾全是角质没有血肉,除了导电造成了伤害之外,断尾如同剪指甲。 姜书栋二人沉着目光没回答,继续看着视频。 肥橘很是听话,并没有扑上去报仇,就在众人要放松的时候,现场突然发生了异样。 玉龙发出嘶的声音,瘴气如同白烟席卷到了一线天的岗哨。 安防员立马就察觉到了异样,若不是戴着防毒面具他们很可能被熏吐。 瘴气中的嘶嘶声此起彼伏,蛇群来了,而且还是主动出击! 为首的安防员身子紧绷,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 饶是如此,他的眼睛中依旧坚定无比! 被玉龙操控的蛇群朝着岗哨袭来,打头阵的是白蟒。 安防员排长立马下命令,“上喷火枪,守住关口!” 战士们背上喷火枪,点燃之后,火龙从枪口喷射而出。 长达20米的火龙柱立马喷向蛇群,空气中响起噼啪声,全是白蟒身体爆裂发出的。 与此同时,一声声人类惨叫也再响起。 战马嘶鸣,锣鼓喧天,白蟒就是古代士兵! 身形壮硕的两个安防员一人扛着一柄喷火器,装填火药的喷火器后坐力大,无法点射只能横扫。 那白蟒群本来行动缓慢,火焰让它们在死亡之前也并不退缩,反而充满活力。 高温让安防员的防毒面罩内也泛起水雾,面对前赴后继的蟒蛇群他们丝毫没有退步,反而连连靠近关口! 十分钟后,火枪手连忙报告情况,“油料不足,最多再坚持五分钟!” 排长早就跃跃欲试,语气自信的说道,“二狗子准备,跟我一起上。” 二狗子和排长背上喷火器的肩带,接近三十斤的喷火器被他们抱得死死的。 “点火!” 命令下达,先前的火枪手连忙往右移动,支援他们的排长二人也慢慢移动。 短时间内,四道火龙柱齐齐喷射而出。 饶是如此,白蟒群依旧没有后退的迹象。 玉龙嘶了一声后,白蟒反而冲击的更加猛烈,蟒蛇尸体堆积在前依旧成了黑炭。 白蟒们不在鲁莽,躲在蛇尸后面避火,同时推动蛇尸前进! 火枪手的燃料已经用尽,正要休息时,排长微眯着眼睛心道不好,两把喷火器根本挡不住白蟒群。 “别休息,换上油料瓶!”排长连忙下令! 若是没有肥橘在现场拍下视频,排长们的经历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知道。 林逸之叹了口气说道,“这他妈到底有多少啊,要是咱们当初遇到这么多,恐怕十条命都没拉。” 现场情况依旧激烈,趁着其他安防员给喷火器降温换油料的时候,那两个火枪手连忙摘掉防毒面罩大喘着粗气。 面罩的汗液倒在地上得有小半瓶矿泉水那么多,他们的头发也全部被打湿,拿起一瓶水就咕咚咕咚开始灌。 “快点!”排长连忙吼道,语气十分焦急。 一线天的关口有五米来神,那些白蟒群已经推动了一半! 火枪手重新戴上面罩,喷火器重新喷射出火龙柱。 远远看去,岗哨方圆十米内空气清新能见度极其透明,火龙柱在空气中翻腾起热浪,附近的白色瘴气将他们围成了孤岛。 四把喷火器同时喷射,仍旧无法抵抗推动的蛇群。 前面的蛇尸成为黑炭,手一捏就会碎成沫儿,可是量变引发了质变,堆积的黑炭越来越厚。 白蟒除了先前成批被烧死之外,此刻已经没有了大损伤。 “往前逼近,不能让它们越过关口!”排长下令后,其他三个火枪手艰难的往前走,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高温和负重让他们的体力迅速下降,防护服里面已经全部被浸湿。 防护面罩的雾气已经汇聚成了水珠,视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排长,让我们来吧!”站在后面的一个战士个子不高,他说完话后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这次任务事发紧急,他们这支分队是临时抽调过来的。 火枪手在现代运用的很少,在战时专门清理屏障和战壕。 而且火枪手对身体素质要求极为严格,庞大腰圆体力好才能被选上,这几位小同志很明显不是合适的人选。 排长稍加思索,四支喷火器才能勉强延缓蛇群的推动,如果他们二人换油料,火力会瞬间下降。 要是蟒蛇群跑出关口,那就难以限制! 小战士们继续请求,排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快!” 二人一组,一人背着喷火器,一人帮着他佩戴。 穿上防护服后本来就行动不便,厚重的手套让他们握着把手时也非常艰难。uu看书 ww.kanu 小战士们走到火枪手的左侧,点火! 火龙喷射而出,巨大的后坐力让他们一个踉跄就险些摔倒,右腿连忙后蹬才艰难的站稳。 排长和火枪手被换下,看着小战士们缓缓移动,排长又心疼又欣慰。 肌肉紧绷让他们的体力随时有不支的可能,排长揭开面罩挥汗如雨,喝了两口水就要上去帮忙。 林逸之看到这一幕不解的问道,“为什么玉龙不让蛇群从其他地方走?” 玉龙智商高,眼睁睁的见得后代成为炮灰,总觉得让人觉得不对劲。 姜书栋和刘公玄同时叹了口气,看到下一幕也没有怪林逸之是乌鸦嘴,事情是昨天晚上发生的。 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多说无益。 排长刚站起身,一旁的战友拉了他一下手指颤抖着指向身后。 蛇群早就一分为二,一线天关口受阻,玉龙就分散了一部分白蟒从山坡下来绕后。 此时,蛇群就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若不是战友提醒,就被包饺子了。 吐着信子的蟒蛇探出头,数量根本看不起! 排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紧接着目光一凝,低声说道,“汇报给上面,别让火枪手他们知道!” 说罢,其他小战士也心照不宣地一齐拿出早有准备的砍刀。 姜书栋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不已,为什么玉龙非要让它的后代冲出山谷,里面不是它的老巢吗? 七十四 出山! 观看视频正让人无比紧张,病房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姜书栋连忙关掉平板电脑,将储存卡拔了出来。 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林逸之先去开门,大声提醒道,“刘局长您来啦?吃了吗。” 刘局长知道林逸之的性格,打趣的回道,“火烧脚背,吃不下去。” 刘局长走进来之后,姜书栋和刘公玄装着啥也没发生,寒暄了几句。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考古队需要你们的帮忙。”刘局长说话的语气凝重。 不用想也知道原因,绝对跟昨夜岗哨被蟒蛇群入侵有关系。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姜书栋语气平淡,需要帮忙就直接上门,不给个说法? 救人的英雄变成阶下囚,现在又要寻求帮忙。 你当我们是工具人?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咱们又不是娘们儿身边的舔狗。 虽然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回考古队,但是你们又主动找上门求助,不表现下诚意说不过去。 刘局长欲言又止,先对着林逸之说道,“大侄儿先别泡茶。” 套近乎? 紧接着刘局长就把岗哨发生的情况全盘说给了姜书栋三人,情况和他们看的视频有八分接近。 岗哨的排长发现蛇群在身后虎视眈眈,立马带着小同志反击,手起刀落挥刀如劈柴,仍旧扛不住蛇海战术。 奋战数十分钟,一地蛇尸不说,还带着恶臭。 心底坚守的信念让战士们透支了身体,累晕之前依旧在机械似的挥刀。 前方的火枪手油料耗尽,请求支援时没有得到回应,放下火枪才看到身后的战友们也在厮杀。 气氛高涨,火枪手脱下防护服立马加入战斗! 面对前狼后虎的局面他们同时反击,场面无比激烈震撼。 不少小战士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排长护在他们四周。 然而蛇群覆盖的更加密集,快速缠上他们的脚踝。 粗壮的白蟒将人缠住,四肢,头部,肚子上比比皆是。 白蟒缠住人后开始使力气,眩晕的战士被痛醒之后,又因为腹腔咽喉被缠住,呼吸微弱再次缺氧昏迷。 排长身上挂了不少白蟒,饶是如此他依旧坚守在原地! 等到岗哨的安防员逐渐清醒已经是白天了,现场的监控损坏,这些全都是他们的回忆口述。 刘局长走后姜书栋三人继续看视频,才发现是肥橘出马救下了人。 在其他队伍赶到前,肥橘挺身而出。 肥橘跳下蹲伏的大树,每一步都走出了王者之姿,半眯着眼也无法让人忽视它的霸气。 一声咆哮响斥天地,似乎在说,“这地儿我罩了,人,我救了!” 肥橘走到哪儿就有蟒蛇退散,霸气在它身上似乎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方圆足有百米。 受到食物链顶端压制的蟒蛇群不受玉龙的指挥,连忙败退窜回了一线天。 白蟒不是肥橘的对手,它们也不配。 肥橘慢悠悠的走,它在寻找玉龙! 一声悲鸣充满怨恨,传出的方向就是一线天内,玉龙露出了眼睛,但是没敢和肥橘正面对抗。 支援的队伍之后赶到现场,肥橘早就深藏功与名跑回了市区。 刘局长知道的不如姜书栋三人详细,但也说明了情况危急。 待他说完后,姜书栋先是推辞,“刘局长抬举我们了,我们一介书生哪儿有对抗蛇群的能力,昨天的李教授是生物系的专家,你该找他才对。” 不能轻易答应,也不能直接拒绝,姜书栋在等。 刘局长叹了一口气,他身为人精自然明白,姜书栋的话颇有怨言。 受到这样的不公平待遇,有情绪是必然的。 刘局长稍加思索,习惯性的就要点烟,林逸之连忙递火,反正秘书守在病房门口问题不大。 姜书栋依旧看着刘局长,似乎再说您要想抽烟大可随意。 刘局长哪儿是真想抽烟,他是想接着吞云吐雾的空荡想对策。 这仨小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他必须得找到让姜书栋三人出手的理由,而且是不容推测的理由。 刘局长夹着烟没点燃,举棋不定后突然想到了主意,对着姜书栋说道,“明年咱们单位有好多老人退休,这人才不能断代啊。” 刘局长的话自然是抛出橄榄枝,有人退休就有后继者,只要姜书栋答应一切好说。 姜书栋微笑着对着林逸之说道,“还没见过燕京的风景,听说燕大有水平,你知道吗?” “考古这一块儿确实是个中翘楚,毕竟老外也没咱们历史悠久,一只手就能掰扯清楚的历史也没啥东西能挖出来。”林逸之倒是实话实说。 姜书栋想要考研去燕大,后者的确在考古专业颇有建树和成就,刘局长知道明白二人对话的意思。 “呼”,刘局长点上烟长出一口气,这是真的急人。 好人坏人都是他在当,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别人又看不上,他上哪儿去找导师带姜书栋? 他有这么大本事还待在这儿,早就... 姜书栋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辈青年当自强,遇到艰难险阻应该迎难而上,不能遇到小问题就退缩,所以...” 刘局长面露欣喜,姜书栋只要提条件就说明有的商量,“所以?” “所以在发掘工作中,希望得到刘叔的全力支持,不要再让一些小人从中阻碍,uu看书 .uuanshu 影响我们的进度。也就是刘叔您开了口,换别人我肯定不答应!”姜书栋这话也在套近乎。 而刘局长闻言却是稍一迟疑,他自然清楚姜书栋嘴里的小人是谁,他也清楚自己请动了姜书栋就要欠下一个人情。 可是他身上的压力也不小,毕竟他是西北人,那小人就职的学校也在这儿。 如果他轻易答应,那就是与学校对抗,而他们单位里很多工作人员都是那所学校毕业的学子。 如果那小人动用裙带关系,他就是被夹在火上烤。 刘局长不得不感慨上面的人也真是厉害,不出面不得罪人,就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姜书栋他们要是搞定了,倒也好说,要是没搞定他就是工作不利。 再而言之,姜书栋三人都是普通学生,能量能有多大? 他们没搞定拍钩子走球,身在壮年的他就可以提前养老了。 看到刘局长的迟疑,姜书栋给他耳语了几句,刘局长听的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姜书栋这人做事虽然有小瑕疵,但是考虑的太多,不仅说出了他的窘迫,还说出了让小人快点退休的打算。 而喜的是他感觉看到了希望,如果真办成了这事儿,他就立下大功。 风口浪尖上,机会和风险并存! 刘局长熄灭了烟头做好决定,“臭小子,你要是办不好老子让你养老。” 正在此时,秘书在病房外敲门,出什么事儿? 七十五 嫌疑人 秘书在门外示意刘局长出去一趟,后者立即起身说道,“最近事儿多。” 姜书栋报以理解的笑容,“明白。” 趁着秘书给刘局长汇报工作的空隙,林逸之突然对刘公玄问道,“刘总,咋地啦?” 刘公玄在刚才就没说话,心事重重的模样看起来情绪不佳。 “早上刚起来打了一卦,卦象不妙。”刘公玄说着还眯了眯眼。 林逸之闻言正要嘲讽,姜书栋抢先安慰道,“事在人为,别太悲观。” 刘公玄叹了口气没再回答,这时候刘局长又推门走入了病房。 “受害的女学生醒了。”刘局长说完这话,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刘公玄身上。 姜书栋不希望对方打马虎眼,“刘局长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明者销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 刘局长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蠢笨之人,姜书栋三人并非凡人,他要是想平步青云更进一步,必须得抓住机会! “受害者是梁英。”刘局长决定开诚布公,既然要共进退得拿出诚意,而且这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刘公玄听到这话似乎早有预料,“她是不是指认我为嫌疑人了?” 这话一出,姜书栋和林逸之都微微睁大眼,就连刘局长表情也有些复杂。 “别误会,我早上给自己卜卦,象曰:鹊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同处心生恶,卦若逢之是非轻。”刘公玄说出这话语气淡然。 林逸之问道,“啥意思?” “阴盛阳衰,小人得势,我陷入是非当中了。”刘公玄解释道。 刘局长微微颔首,看来刘公玄真有几把刷子,“确实是你。” “那可咋整?”林逸之犹豫了片刻,“刘总你放心,你没去我也不去。” 林逸之完全是小孩脾气,少了张屠夫还要吃带毛猪? 文物局之所以让姜书栋三人出手是因为他们有经验,要知道中华地大物博能人辈出。真要是把上面惹得不耐烦,舍弃面子去求助就行。 刘局长自然明白这一点,连忙说道,“别太鲁莽。” 继而又把目光投向姜书栋,“大侄儿你怎么看?” “君子坦荡荡,没做的事为什么需要担心?”姜书栋笑道,“配合调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公玄说话也没使眼色,被刘局长捕捉到了微表情反而事与愿违。 “李警官马上过来,你先收拾下衣服吧。”刘局长说完拍了拍刘公玄的后背以示鼓励,他提前出门自然是给三人腾开空间。 等刘局长出了门,三人连忙看完视频,灯下黑不怕有人骚扰。 看完视频之后,刘公玄对着姜书栋说道,“梁英从始至终就没清醒过,突然清醒就要污蔑我,我觉得玉龙还在控制她。” “玉龙不是还在山里吗?还能携带出来啊?”林逸之说完觉得不对劲,“这不就跟瘟疫一样吗,会不会传染啊。”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林逸之的说法完全有可能,但是瘟疫病毒应该说成是寄生虫。 “玉龙是想让你牵制我们,最次也是减少你对我们的助力。但是考古队不能等,时间长了流言四起影响很多事。”姜书栋秉着目光说道。 刘公玄点点头,“正好我也想和玉龙碰一碰,我看它在外面有多大本事。” 姜书栋极为赞同,虽说进山没了刘公玄帮助,但是后者也可以借此机会和玉龙斗一斗。 多余的话也没再说,小心谨慎那是必然。 刘公玄背着包跟李警官走了,姜书栋和林逸之也坐上返回考古基地的越野车。 秘书开车,坐在副驾驶的刘局长递来两套保暖衣,姜书栋说了声谢谢。 林逸之道谢后补了一句,“其实我根本用不着,咱这身体素质那啥是吧。” 刘局长笑着没说话,现实会教你。 越野车进入火山村后,刘局长和姜书栋二人率先下车,寒风萧瑟,枯叶遍地... 冷风如同刀子割在脸上,走到基地用了十来分钟,脸上都冻麻了。 导师们还在帐篷里开会,路过遇到的学生纷纷给姜书栋二人打招呼,沉冤昭雪的二人受到赞许和钦佩的目光内心也很是受用。 刘局长率先走进帐篷,姜书栋和林逸之紧跟着进入,和教授们打过招呼,陈教授示意二人坐在他旁边。 白板上挂着大墓的3d地形图,经过勘测已经确定下面有大墓,但是他们遇到了很多阻力。 生物系的李教授咳嗽了一声,白蟒的尸体已经被他做成了标本放在主讲台上。 “这种蛇属于基因变异的环境变异,变异原种不详,初步命名为贺兰蟒。目前发现的贺兰蟒体型为2米到3米5,体重为12kg到25kg。眼部已经完全退化,毒牙已经退化,捕食本土生物。群居,繁殖方式为卵生。” 李教授说完后有意无意看了眼姜书栋,目的让人捉摸不透。 姜书栋连忙举手示意,李教授点头后,姜书栋说道,“这蛇,繁殖方式不是卵生。” 所有教授都投来目光,姜书栋补充道,“这蛇已经没有了繁殖能力。” 现场顿时哗然,uu看书 wwuuknshu 没有繁殖能力,那这蛇群从何而来?从天而降吗? 姜书栋也不会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面对众人的质疑立马抛出了刘公玄。 “刘公玄同志首先发现这白蟒,据他研究称,白蟒是由另外一种蛇类繁殖而出。” 姜书栋的话又是引起轩然大波,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个青蛙现实吗? 但是,凤凰生孔雀却是可能的。 李教授沉着目光连忙发问,“请问是什么蛇类?” 姜书栋反问一句,“所以目前只发现了这一种蛇吗?” 李教授凝重的点点头,他们不仅不知道玉龙的二代子孙,就连活体白蟒也没有成功捕捉。 “山中还有一种盲蛇,眼部半退化,体型比白蟒小一到两倍,颜色乳白接近透明,带毒但是毒性不详。” 姜书栋说的头头是道,似乎真有这么回事。 可是,证据呢? 在场的都是985的教授,你姜书栋说的玄异没有证据不如去写小说。 贺兰蟒如果真没有繁殖能力,需要捕捉到活体才能研究证明。 至于贺兰蟒生于盲蛇,更需要捕捉到活体。 姜书栋莞尔一笑,这事儿对他们难,但是对肥橘来说就是手到擒来! 立下军令状正要去准备工具,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走进基地。 林逸之抢先说道,“哟,金龙老师别来无恙啊。” 七十六 小星入山 金龙大司从蓉城回来后那是一个高兴,边走还边哼歌,击垮姜书栋的把柄他不仅得到手,还多了忘年交。 “一树梨花压海棠,浪里个浪。” 刚唱完几句,就听到有人给他打招呼,正打算敷衍两句,一抬头就看到了笑容灿烂的林逸之,一旁还站着姜书栋。 金龙大司瞬间变了脸色,从错愕到诧异再到怨恨,表情极为丰富。 开玩笑,我大司是谁,是手握权力受人敬仰的教授,还轮到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从中作梗? “老师,唱啊,我寻思你要是当个歌手没一点毛病,有兴趣来咱老家唱二人转吗?”林逸之继续冷嘲热讽。 姜书栋啧了一声,似乎带着责怪的说道,“怎么说话呢,金龙老师再不济也得当个艺术家。” “你们!”金龙大司欲言又止,手伸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有人给金龙大司除了主意,不要鲁莽需要忍耐,蹦跶的太高没好处。 想到这个,金龙大司直接无视二人,直接走进了帐篷顺带还哼了一声。 姜书栋和林逸之朝着放工具的帐篷走去,林逸之说道,“大司不对劲,没以前内味儿。” “肯定要先打探好情况,胡柯跟我说大司好些天都没在基地,发生啥事他肯定也不清楚。”姜书栋说完后安心准备工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了依仗自然不怕。 林逸之带来的百宝箱可真就啥都有,连全地形遥控探测车都有,高科技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胡柯也走进帐篷,扫了一圈关切的问道,“刘公玄呢?” 姜书栋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我去配点调料,基地准备的雄黄没啥用。”林逸之跟胡柯打了招呼后,拎着包去了实验室,缺材料刘局长会让人直接送来。 金龙大司走进帐篷后率先找到刘局长,他要先知道为啥姜书栋和林逸之返回了考古队。 得到答案后金龙大司就一直缠着刘局长,“他们还是学生没有经验,万一破坏了考古现场可咋办。” 刘局长反问道,“你去抓蛇?” 金龙大司迟疑了片刻,“不是还有生物系的李教授吗,他指定行。” 看不出刘局长的表情变化,语气也很平淡的说道,“李教授也没辙。” “李教授不行他姜书栋也肯定不行啊,一个刨地的跟抓蛇的能比吗?”金龙大司急了,说这话完全不过脑子。 金龙大司好歹也是考古系的副教授,这话要是让两个学科的学子知道指定骂他,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刘局长继续耐心解释,“他们能发现其他蛇种,就连李教授也不知道这山中还有其他的未知蛇类。” 有些话不用说太透,毕竟这金龙大司就是混日子的。 前些天不在基地就算了,说话也不带脑子。 安防员设置的岗哨被蛇群冲击险些殒命,若是不把危险排除掉,考古工作也根本无法进行。 这贺兰山里有蛇类异种,姜书栋他们能顶着蛇群从山里救出人,不就证明了能力吗? 金龙大司继续喋喋不休,“那他们..” 说了半天也没找到黑料,刘局长越来越厌恶这人,借口抽烟就走出了帐篷。 金龙大司像是苍蝇一样跟着他们后边,“我觉得我可以带队进去。” “哦?”刘局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行?” “真行,我这就去组织学生。” 看着金龙大司离开,刘局长微微摇头,这人真是不自量力,几斤几两完全不清楚。 金龙大司找到小星,后者正在做资料整理,金龙大司拍钩子走人出去花天酒地,什么活都是小星在做。 “老师...”小星脸上很是麻木,一看金龙大司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没办法,生活不易,他早已习惯。 “你去把师弟们都叫来。”金龙大司犹豫后说道,毕竟其他学生他没法威胁,而且别人也有导师护犊子。 “是。”小星走出帐篷,告诉自己需要继续坚持。 不多时,十个学生鱼贯进入帐篷,他们全都是本科生,这是第一次实习机会。 只是没想到,金龙大司牛皮吹破天,球本事没有还三天两头不在。 小星又当爹又当妈不说,学专业知识居然要跟着蓉大的陈教授.... “同学们,前几天回学校开会,怠慢你们啦。”金龙大司的惯用套路开始了。 同学们齐声回答道,“老师辛苦了。” 金龙大司很是受用,“哎”了一声,学生们还是很懂事的嘛。 “明年的研究生保送资格我争取了2个,在这次考古工作中表现优异的同学,我将把机会给他。” 金龙大司的话如同噩梦,还他妈当你研究生?小星就是前车之鉴。 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小星的忍耐功夫。 “怎么,你们不高兴吗?”金龙大司问道,顺便威胁道,“这次表现不好的同学我会给学校建议留级。” “毕竟咱们学校是名校,学生必须得专业敬业才能走出校园,庸才难免污浊名声。” 金龙大司的这句话才是杀手锏,保研没兴趣,毕业呢? 命运的咽喉被人握住的感觉不好受,但是又没办法,上了贼船真的遭殃。 金龙大司继续说道,“前几日的情况我已经清楚,现在我打算组织队伍进山。uu看书.ukansh ” 这话一出,就连小星也错愕的张大嘴,更别提学弟学妹们。 山里啥情况他们都知道,蟒蛇一窝一窝的出现,全副武装的安防员都没顶住,他们一介书生怎么能行? “面对挫折要勇往直前,明太祖当年的情况那么危险都能一统天下,我们要把这种不屈的精神学到。” 金龙大司说完后给小星使了个颜色,后者自然明白意思。 小星早就了解金龙大司,其他同学可以不进山,可是他却不行。 与其被威胁,不如主动点,“老师,我愿意加入进山的队伍。” 金龙大司连连点头,“你们的师兄就是这么有觉悟,小星现在就是进山队伍的队长。” 说完后目光又转向学生,“你们谁还愿意,这次考古学校发了经费,进山的同学优先获得补助。” 威逼不成,再加以利诱,双管齐下。 学生中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两只手,最终加上小星一共有四人。 金龙大司笑容更甚,先让学生去准备工具,还安慰学生们。 “蛇虫鼠蚁都是小障碍,带点驱蛇的东西,这次进山就当是普通的田野调查。”金龙大司说完不忘补充一句,“要是能够抓点生物回来,有奖金。” 金龙大司全在分配任务,那他干啥啊? 小星连忙问道,“那老师您...” “我留在基地主持工作走不开。” 七十七 小星进山(2) 金龙大司组建好了进山的队伍,情绪高涨的去找刘局长,到了帐篷一打听,刘局长才离开一阵子。 给刘局长打电话也是忙音,金龙大司决定自作主张。 小星背着考古工具包走在前面如同行尸走肉,身后跟着的三个学弟也面如死灰。 基地天冷,教授们带着学生在帐篷里总结经验。 金龙大司看着小星四人走进山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区区白蟒有什么可怕的又没有毒,岗哨前几日被白蟒群冲击一定是夸大其词。 金龙大司的目的很纯粹,就是不想让姜书栋他们出风头。 对咯,还得双管齐下,走了一遭蓉城总得把成果拿出来,指定没姜书栋好果汁恰。 “哞哞,基地让人进山做田野调查了” 林逸之配驱蛇药缺了几份原材料,刘局长跟着秘书回市里采买,趁着空档他跑回了存放工具的帐篷。 姜书栋和胡柯正在交流大墓的规模,听到林逸之的话对视了一眼。 胡柯率先回答道,“大墓的3d图都做好了,还做什么田野调查” 姜书栋也是不解,林逸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小星跟三个师弟背着工具进山干嘛”林逸之刚才在实验室正巧看到了小星四人进山的一幕。 胡柯转过头说道,“不应该啊,老师让我们这几天不能乱跑,更不能进山。” 姜书栋稍加思索,暗道不好。 小星他们是金龙大司的学生,他们进山肯定是得到了金龙大司的授意。 胡柯摸出手机给小星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林逸之补充了一句,“他们进去得有1个多小时了。” “坏球,金龙在中间作祟”说完这话姜书栋连忙走出帐篷。 胡柯和林逸之跟在姜书栋身后,方向就是金龙大司所在的帐篷。 姜书栋推开帐篷,看到金龙大司正坐在办公桌中上方给学生讲课。 礼节还是需要的,姜书栋微微颔首,“打扰金龙老师讲课了。” 金龙大司稍一皱眉,当着学生面还得装一装,笑着说道,“同学有什么事啊” “请问小星几位同学进山干什么”姜书栋语气平淡,可怒意已经上头。 金龙大司眼睛一转,“听你口气你在质问我” 姜书栋用沉默代替了回答,金龙大司面露轻蔑,看着坐着的学生们说道。 “仁义礼智信是传统美德,要想成材必先成人,对前辈需要有敬畏之心,你们不要跟着蝇营狗苟学。” 姜书栋正要反驳,胡柯沉着目光拉了他一下。 林逸之站在后面没人约束他,突然出声对着金龙大司说道,“老师站着说话多累啊,坐下说。” 随即林逸之又看了一眼其他学生,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不懂事,没礼,不知道给老师搬凳子。” 金龙大司个子是矮了点,坐着更矮。 学生们闻言鼻腔啃了一声,转过头忍着笑意。 金龙大司被人耻笑,正要使用嘴炮神功,谁知林逸之说到做到,抄起一把椅子就朝他走去。 “你,你干嘛。”看着林逸之邪性的笑容,金龙大司只当是他要打人。 林逸之“嗨”了一声,潜台词在说你咋没明白呢,嘴上却说着,“老师,我给您搬凳子啊,看我多有礼貌。” “不,不用了。”金龙大司连忙拒绝。 林逸之咄咄逼人,就想让他丢面子,“站着多累啊别把您身子累坏咯。” 说罢又要上去递椅子,姜书栋还给他腾道。 “我说了不用,谢谢你的好意。”金龙大司继续拒绝,可是怒气已经压制不住了,这几个毛头小子摆明要让他丢人。 “那不行。”林逸之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看到金龙大司的位置下有一把椅子,只是靠背矮了点。 林逸之装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抱歉啊老师,原来你刚才坐着呢。” 怎么办,实在忍不住了,在场的学生想法一致,憋笑实在太难了。 金龙大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突然沉声指着姜书栋三人说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成功引起基地其他人的注意,不少学生露出头观察,就连教授们也注意着。 可姜书栋不能走啊,他过来的目的不是羞辱金龙大司的,他是来救人的。 “金龙老师,我是想知道小星同学进山干什么,烦请告诉我们。”姜书栋耐心的说道。 “管你什么事你这学生可真有趣,当儿子的管着爹了”金龙大司这话带毒。 这恰好也犯了忌讳,姜书栋父母去世,你为人师表居然为长不尊 姜书栋早就注意到了四周有很多人在看,阴着目光说道。“虎毒不食子,你身为老师居然把学生往火坑里推” “身为学生不尊重老师就罢了,还污人清白,真是有辱斯文。”金龙大司说完还摇头瘪嘴。 林逸之离他最近,眼神不善的看着金龙大司。uu看书 .uukanshuc 突然,林逸之脚往起抬,金龙大司连忙喊道,“打人了。” 金龙大司后退时还捂着眼,可林逸之只是在按摩小腿,“脚抽筋,老毛病咯。” 就在这时,生物系的李教授突然撩开帐篷的门帘,看着眼前的闹剧瘪着嘴眼神复杂。 跟在后面的是蓉大的陈教授,后者立马对着姜书栋说道,“疯了是不是快点给欧阳老师道歉。” 李教授和陈教授是考古队的二级负责人,维护基地秩序也是职责之一,何况胡柯和姜书栋还是陈教授的学生。 陈教授还看了一眼胡柯,后者抿着嘴低下头没有继续跟陈教授对视。 姜书栋笑道,“我有什么错” 说完话这话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立马快速补充道。“金龙老师的四位学生在他的授意下进山了。” “什么时候的事”李教授连忙问道。 若是这事是真的,那可就出大事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小星他们是考古系的学生,若是遇到诡异的白蟒那就危险了。 要知道那些白蟒冲击岗哨时,安防员火攻都没击退,小星他们怎么顶得住 基地内已经禁止任何人员进入断魂坡,这金龙大司怎么一回来就整幺蛾子。 “估计得有两个小时。”林逸之对着李教授回答道。 李教授闻言眉头皱的更深,目光转向金龙大司。 后者吞了口唾沫,“他们,是自愿要进去的。” 还在找"考古智多星"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易看小说"看小说很简单! (=易看小说) 七十八 再入贺兰山 事到如今,意识到情况不好的金龙大司连忙撇清关系,不少学生对他的怨言已经快要突破天际。 李教授转过身用目光问询了陈教授,陈教授无奈的长出一口气,“先汇报给刘局长吧。” 李教授是担心学生的安危,陈教授对他很了解,安慰的说道,“您也别急,山里的入口处有安防员守着,他们应该进不去。” 陈教授掏出手机,先是给刘局长打电话汇报,后者听闻这事儿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若是出了人命,刘局长就是监管不力,直接进号子养老吧。 刘局长拨通了安防员长官的电话,同时让秘书立马开车返回基地。 继续留在这儿也没啥意思,姜书栋三人被唤出帐篷。 金龙大司坐在椅子上发憨,里面有那么危险吗?看他们那样子真是大惊小怪。 李教授拉着姜书栋走到一边,担心的说道,“我也知道里面危险,千万不要逞能,你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培养人才不容易啊。” 姜书栋报以微笑说道,“您放心,能从蛇口救人,就能轻易的返回。” 李教授转过身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长叹一句,“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一个小时后,刘局长返回了基地,脸上根本盖不住焦急。 等他看到姜书栋和林逸之之后,差点坐在地上。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安防员长官在上午就接到命令,有人进山届时需要放行。 刘局长给长官打了电话确认消息,小星他们被误认为是姜书栋,核对了工作证后就让他们进入了。 “那几个孩子的电话打了吗?”刘局长在帐篷的桌子前来回踱步。 姜书栋也是着急,“打不通。” 刘局长哎哟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差点没站稳,撑着办公桌踉跄了好几步。 “您慢点。”姜书栋连忙扶住刘局长。 “他们才进去不久,我让林逸之快点配置驱蛇药,配置好了就进山救他们出来。”姜书栋的话无疑给刘局长抓住了救命稻草。 现在倒好,主客换位,刘局长倒是得求着姜书栋进去救人,要是这事儿传出去.... “能行吗?”刘局长皱着眉问道,他是真不想听到姜书栋反悔啊。 “问题不大,我们本来就要进山。再言之,小星他们负重大,要是我们快点能追上他们。” 姜书栋的话自然有仰仗,没了刘公玄寻气,可是有肥橘在。 而且,他们对地形熟悉,比小星他们有优势。 正在此时,林逸之站在帐篷外喊道,“我完事儿了。” 刘局长连忙撩开帐篷,林逸之拎着两大瓶运动水壶站在门口,水壶里面装的全是秘制蘸碟。 “顶用吗?”姜书栋问道,这也是在场其他教授想知道的。 在场的理科生偏数学,专业的化学不如林逸之。 林逸之露出微笑,打开运动水壶的盖子,水气喷在一株杂草上。 短短五秒,杂草迅速萎靡缩小,最后化成了一滩黑水。 众人面面相觑,这威力也太大了。 “你整的除草剂?”姜书栋问道。 “要不你试试?”林逸之又开始开玩笑。 五分钟后,两人准备好工具和器材,每个人负重至少也有15公斤,这还是精简过几次的结果。 刘局长看着姜书栋和林逸之长出一口气,定心丸吃下去,得有了效果见到人全部安全返回才行。 “注意安全,设备有信号后随时和我们联系。”刘局长说道。 “有好几处我都放置的有工具,你记住那些地方,需要的时候就去找。”陈教授说道。 李教授和二人握手后说道,“切记,安全第一,生命面前要注意取舍。” 李教授话里有话,姜书栋自然是明白,取舍就是不做无畏的牺牲。 和众人告别后,姜书栋和林逸之相视一笑,再入贺兰山。 刘局长给安防员长官提前打了电话,说明了二人一会儿要进山,还专门加重了名字和长相。 林逸之边走边哼着喊麦,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开心啥?”姜书栋问道。 林逸之嘿嘿一声也不作答,他重返贺兰山,报仇才是主要目的。 被天雷劈了之后去了医院,医生看到他一身大树似的纹身都惊呆了。 背部毛细血管破裂,铁元素沉积体内,短时间内要减少铁元素摄入不说,还得天天喝至少4升水。 水喝多了影响身体,就得增加运动量排汗。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他饱受折磨,怨念统统算在玉龙身上了。 “走快点吧。”林逸之玩心重,出奇的催促姜书栋。 ...... 身在基地的金龙大司此刻并不好受,四周的学生对他冷言冷语,他走哪儿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就连高校的诸多教授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很是冷淡,这可如何是好。 金龙大司的故事在学生之间疯传就罢了,就连那些外聘的人员以及工人也知道了。 姜书栋三人救人被污蔑,就你金龙大司跳的最高,在中间蹿火不说,还把姜书栋他们的功劳说的一文不值。 之后基地突发变故,白蟒侵袭岗哨,姜书栋和林逸之回来救火。 你金龙大司出去不务正业也罢,可是你回来后为什么要让学生们进山?这不是抢功劳是什么? 若是小星四人有真本事也就罢了,明明就是缺乏经验的学生,你让他们往火坑里跳。 关键是他妈你还明哲保身,让小星替代你进去。 有了功劳就是你的,没功劳你也没什么损失。 金龙大司把学校里那一套用在这里,可是学校里面没危险啊。 这断魂坡危机四伏,你就不怕出了人命? 暗中给金龙大司提建议的人给如坐针毡的他发来短信,后者一刻也不想在基地多待,连忙找理由驱车离开。 刘局长看着汽车驶离基地,把差点烫到手的烟头扔在地上踩了又踩,连忙唤来秘书吩咐了几句。 心中暗道:“我要是坐不稳这位置,你也别想好过!” 金龙大司返回市区后,直奔银行取钱。 第一步,用钱压住传言。 第二步,用钱控制舆论,让姜书栋名声扫地。 到时候嘛,就是让大家知道姜书栋借网贷不说,还在外面高消费流连风月场所。 届时还可以在考古挖掘现场买通工人,看书 ww.ukanh.om 制造一起私藏文物的事件。 直接让姜书栋背上假借考古,实则盗宝还贷满足高消费的名声! 第一步费了些功夫奏效了,而第二步却遇到了大麻烦。 “高材生情迷花场女子,不顾父母生死,借下巨额网贷满足虚荣心。” 新闻标题足够引人注意了,可是帖子发出去就被删了。 联系的媒体一家家反馈,这单生意做不了。 不信邪的金龙大司亲自上阵,“揭秘网贷行业黑幕,考古高材生为偿还借贷,不惜盗...” 发出去帖子后,瞬间被删,连通账号也被封。 疯了一般的金龙大司继续尝试,在电脑前红了眼也浑然不顾。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庄园中,主楼内灯火通明。 书房的墙壁陈列着传世古董,光是青花瓷器就有十余种,朝代更是贯穿数百年,最早能追溯到宋代! 金丝楠木雕花书桌后面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性,年近80的她一头白色卷发,东方面孔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美丽,知性的外表下眼眸深邃似海。 “夫人,这就是那位冒充姜家子嗣的贼子。”穿着长衫的中年管家恭敬地说道。 书桌一角点着线香,老夫人看着资料上姜书栋的照片差点入了神。 半晌后,老夫人缓缓说道,“不要让媒体知道他的任何信息。” 七十九 白蟒自杀 姜书栋和林逸之顺着火烧坡往里走,四周的岩石已经被清理干净,正式考古前会开凿一条容纳汽车进入的通道。 安防员设置的岗哨已经被临时取消,将守护的地点设置在岔口。 这岔口一共有三个入口,当初肥橘跑丢,林逸之用无人机从左侧搜寻,刘公玄从右侧进入,而姜书栋进的中间。 姜书栋误打误撞跑进的地方就是具有神话色彩的断魂坡! 岗哨站着十来名全副武装的安防员,姜书栋不用看也知道山坡上方也有人员看守。 岗哨附近放置着不少喷火器,安防员的身形也是高大魁梧。 前几日受伤昏迷的排长具有战斗经验,从医院回来就继续看守入口。 他看到姜书栋二人走来,连忙上前说道,“请出示证件。” 核对了两人的身份信息后,排长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二人的身材和相貌。 姜书栋和林逸之早就熟悉这位排长,对他的态度展现出足够的尊重。 排长把证件递给二人后,不忘记握手自我介绍道,“鄙人周定坤,有劳二位了。” 排长自然是知道那些白蟒的凶险,他想当好奇这两个普通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出于职责却无法多问。 早前小星四人进入时他也好奇,刘局长跟他通话也没说明放错了人,这二位才是正主。 姜书栋握手后说道,“时间紧迫,届时可能需要周长官的帮助。” 通行之后,姜书栋跟着林逸之继续深入。 肥橘早前进入断魂坡拍摄的景象都是在夜间,等到他们进来后才发现断魂坡已经变了模样。 考古队的民工效率极高,杂草已经被全被清理,进山的路虽然扭曲却也平整了不少。 白蟒冲击岗哨成功后,肥橘出现逼退,四周留下的雄黄痕迹还依稀可见。 林逸之操控无人机升空,盯着屏幕紧跟姜书栋的脚步。 “有发现什么吗?”姜书栋问道。 林逸之摇了摇头,无人机飞行速度也不慢,又发现他绝对不会错过。 断魂坡内温度在10c°以下,低仄的树木枯落黄叶,场景十分萧瑟。 道路两边依稀可见人类的痕迹,民工扩路期间的餐具还没来得及整理。 散落的锄头铲子偶尔也能看到,安防员撤退时可不会管这些身外之物。 在往里走还能看到柴油发电机、破碎机等现代工具,等到蛇群被解决这些东西还能继续使用。 “哞哞,我问你个问题。”林逸之在屏幕和姜书栋身上来回看,“被盗的虎符出自大墓,我们也找到了大墓,那当初那些盗墓贼怎么从玉龙身边盗到宝贝的?” 这个问题基本就是贺兰山大墓的核心,玉龙的洞穴和大墓是同一个地方。 而这玉龙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能迷惑人,操控蟒蛇群和毒蛇群,就连四周的野生动物也不在话下。 刘公玄甚至说它是走错路的柳仙,那盗墓贼也没有三头六臂,他们怎么做到的? 姜书栋迟疑了一阵,林逸之也知道这个问题就是之后要解决的核心! “看到人了,看到人了。”林逸之在屏幕上扫到了人。 姜书栋也连忙投来目光,无人机下降后,地面蜷缩着三个男性! 三个男同学四周散落着背包,工具也洒了一地,他们身上有爪痕和互殴的痕迹。 姜书栋说道,“你和老刘当初就是这幅模样。” 无人机传来的图像很清晰,看着三人身子起伏稳定,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姜书栋却皱着眉,小星呢?他怎么不在。 林逸之也发现小星不在,连忙升起无人机,在这一段路没有,前方山坡的转角正好挡住视线。 想要操控无人机继续深入,却显示信号弱,图线不稳定还泛着雪花。 姜书栋连忙催促走快些,小星若是继续深入,凶多吉少。 负重赶路极其考验身体素质,两人累的气喘吁吁。 “肥橘还没到吗?”姜书栋出口问道。 上午跟着刘局长离开前,特意让林逸之去医院的树林给肥橘戴上有定位系统的摄像头。 林逸之连忙掏出手机,打开软件后,一个红点正在他们右侧高速移动。 “快了!”林逸之回答道。 肥橘就是姜书栋的依仗,林逸之也清楚,这头可爱的肥猫看起来憨态可掬,实则是生物个体差异的典范。 听得懂人话也能照做,面对神秘的玉龙它居然不落下风! 姜书栋微微点头,二人继续赶路。 四周的痕迹已经变了不少,四周的枯木枝发黑,姜书栋捡起碳化的树枝端详片刻,他们已经进入断魂坡的腹地,在深入就是断魂坡动物自杀的地方。 无人机还在昏迷的三人上空盘旋,姜书栋和林逸之终于赶到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姜书栋放下包,顾不上喝水先去探查三人的情况。 对比了三人的照片之后,姜书栋连忙推了推名叫宋刚的同学,“同学,醒醒。” “啊?”宋刚睡眼惺忪,对他而言刚才的经历仿佛做了一个梦。 宋刚看到姜书栋先是一愣,然后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晕了?” 林逸之也叫醒了另外两位同学,同时还递上了矿泉水。 姜书栋看着宋刚说道,“小星呢?” “小星?”宋刚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小星。 适才小星和他们三人一起进山,到了岗哨核对完身份信息就顺利进入。 要知道玉龙传说和白蟒冲击岗哨的故事被传的神乎其神,他们进入后走路都哆嗦,勉励对方这个世界没有鬼神才走到这儿。 到了此地后,他们统一失忆,只记得脑子晕想睡觉,如同电脑宕机。 “胆儿挺肥,跟他妈傻狍子一样到处蹿,不要命吗?”林逸之的语气很重。 宋刚三人同时低下头,姜书栋连忙给林逸之使了个眼神叫他别说了。 宋刚欲言又止,姜书栋安慰道,“人没事就好。” “可小星。”宋刚看着姜书栋,说话的语气给人感觉精神很低迷。 姜书栋安慰道,“我和老林去找,你们放心。” 宋刚旁边的齐云眼圈发红,大骂道,“我草他m的欧阳金龙,都赖他!” 林逸之闻言说道,“他还强迫你们不成?腿在你们脚下。” 叫梁光的同学鼻翼一抖,带着哭腔近乎用吼的说道,“他狗日的威胁我们!” 姜书栋看了林逸之一眼,后者没有继续说话。 宋刚突然抬起头看着姜书栋,“我家在南方山区,我是我们村里的第一位考上985的学生,父亲为了供我读书打工时摔死了,我妈也没文化只能当洗碗工。我是全家的希望,我想走出山区,我想给我妈一个好日子!” 宋刚说到一半从兜里摸出一支烟,不怎么会抽烟的他呛了好几声,肺的咳痛了。 “我穷,我没见过世面,我也不会选专业,我就根据爱好选了考古。学校政策好,学费减免了之后还有无息贷款,我用奖学金当生活费,平日省吃俭用。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就能改变人生。可是遇到了他!” 宋刚咬牙切齿,磕巴着吸了一口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利诱我们,许诺给我们生活补助。而且,还可以直升硕士,可是有了小星的前车之鉴,我们怎么敢当他的研究生?利诱不成,他就威胁我们不能毕业,因为他的学科学分很重,去年就有三位师兄没能毕业!” 姜书栋自然明白,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不能毕业代表着什么。 新一年有学费压力,有生活费压力,他们的家境不容许他们继续深造。 宋刚说完这些话,梁光和齐云也感同身受。 他们三人都没有良好的家境,而欧阳金龙看人下菜碟,就是看准了他们没有仰仗。 林逸之长出了一口气,“我他妈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金龙大司可能死也不会想到,钱在压迫时并不管用,宋刚三人已经做好了决定。 回了基地就跟学校上报,大不了不拿毕业证,出去打工重新高考! 姜书栋连连劝阻,“不要鲁莽!” 宋刚问道,“那我们能怎么办?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还有妈!” 梁光符合道,“我还有弟弟相依为命。” 出身相似的齐云自嘲地说道,“我还好,毕竟我都是吃百家饭。” 姜书栋眼睛一转,说出了自己一部分计划,三人听到后眼睛里重新泛起了希望! 保存了三人的联系方式后,姜书栋立马给基地打去了电话。 刘局长接到消息后问道,“没受伤吧?” 姜书栋回答没有后,立马汇报了情况。 好消息是找到了进山的学生,坏消息是小星下落不明。 刘局长听到这消息悬着的心放松了一些,“辛苦了。” “问题不大,现在我让他们理科返回。” 姜书栋挂了电话后,分别给了三人鼓励的拥抱,“千万记住不能鲁莽!人生风景无限好,这才见了几处?” 宋刚三人连连道谢,返回后身影没入转角,无人机升空在上面观察他们的情况。 姜书栋拿起手机,给三人的支付宝一人转了3000,备注写道:只借一年,利息60. 林逸之没出声,刚才他说话语气不佳被姜书栋看了好几眼。 他先前不明白,这个世界这么有这么傻的人,自己没多大本事,还要深入龙潭虎穴。 得知了真相后才知道,家境不好的他们被利益裹挟,前行的路上肮脏又刺骨。 林逸之和姜书栋出身不说大富贵也是小康,姜书栋长大后遭遇变故,经历也是坎坷。 而林逸之自然是见识少了,他是因为富贵被限制了想象力,他不知道苟活的人有多么艰难。 “这金龙大司可真tm够畜生的。”林逸之啐了口唾沫。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欧阳金龙自称金牌讲司水平不足就罢了,还威逼利诱。 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你以后口气也别太咄咄逼人了。” 林逸之还没说话,山坡上突然滚落了一些碎石。 二人紧张地望向右侧山坡,是肥橘赶到了此处。 “哎哟我的大橘子。”林逸之一把抱住肥橘。 “快点走,小星还没找到呢。”姜书栋连忙出声催促。 肥橘窝在林逸之的冲锋衣帽子里睡觉,鼾声轰轰响。 时间接近五点,二人走到了动物自杀的区域。 动物骸骨已经被搬走,围栏还没有及时拆除。 姜书栋扫视着四周的痕迹,林逸之看着屏幕说道,“他们安全抵达了。” 姜书栋点点头放松了一些,捡起来一块枯树枝大量了片刻。 树枝已经碳化,表面发白全是燃烧后的痰灰,这些是喷火器导致的。 左侧的地面已经十分空荡,突兀的树桩星罗密布。 岗哨被蟒蛇群冲击之后,增援队伍在肥橘之后赶来。 在上级的指示下,这片能够藏匿蛇群的树林被全部清理干净,就连白蟒的尸体也没有留下。 饶是如此,依然可见当时人蛇大战的惨烈,若不是有肥橘出马... 姜书栋和林逸之放慢了步伐,当时肥橘在关口逼退蛇群,u看书uukansh玉龙十分哀怨。 当时他们就在想,为什么玉龙要冲击岗哨变现出要逃跑的姿态。 肥橘突然睁开眼,肥爪子撑在林逸之的肩部,露出头看着四周伺机而动。 姜书栋和林逸之对视一眼,二人手里同时拿出驱蛇剂。 此时没有雾气,空旷的山谷深处就是一线天。 一线天的表面的岩石发黑,全因为火在接触物体表面时氧气不足会产生微小的碳粒,这就是一线天附近发黑的原因。 黑色的痕迹如同火浪此起彼伏,近距离接触还能闻到焦炭气味。 突然,一线天内响起嘶嘶的声音,伴随着萧瑟的冷风,让人心生恐惧。 人类的恐惧来自未知,姜书栋二人知晓嘶嘶声意味着什么。 突然,从一线天内窜出一条白蟒,林逸之正要喷出驱蛇剂,立马被姜书栋拦住。 这白蟒不对劲。 按照刘公玄的说法,白蟒是乱.伦产出的孽子,眼瞎脑子笨不能生育,但是身体特征还是比较健康的。 可这白蟒居然在地上歪来扭去,圈成一团不说,还一直把自己脑袋的用力往地上砸。 这是自杀行为! 和本土动物自杀不同,它是玉龙的后代。 姜书栋上前一步,那白蟒已经渐渐失去了活力。 目光正要扫过它的全身,只见它的腹部脱落了鳞片,露出的血肉不仅糜烂发白,而且还在继续扩散! 八十 又见盗洞 林逸之也凑到姜书栋身前注视着白蟒,白蟒腹部的血肉还在快速腐烂,一片片蛇鳞接连脱落在地。 白蟒早就撞击头部自杀身亡,可是身体的异样还在持续,足够持续了一分钟。 最终,白蟒身上的鳞片全部脱落,通体发白的蟒身似乎刚从热锅里捞出来一般。 林逸之开玩笑说道,“这切成段儿下油锅炸至两面金黄,就可以馋哭隔壁的肥橘了。” 姜书栋还没说话,肥橘突然跳在地上,嗅了嗅白蟒的气味后发出轰轰的低吼声。 “大橘子,咋地啦?”林逸之摸了下肥橘的脑袋。 虽然肥橘不会说话,但是姜书栋多少了解它的习性。 思索片刻之后不可思议的睁大眼,“这条蛇和你受的伤一样吗?” 肥橘又是一声低吼,抬起头望向一线天的深处。 肥橘上次在玉龙老巢受伤,厚实的毛发脱成癞子,很可能就和白蟒遭遇一样。 只是白蟒明显扛不住疼痛,选择了自杀。 墓里面的防盗手段这么恐怖吗? 天空越来越阴沉,姜书栋二人继续赶路。 进入一线天只觉得后背发麻,这处通道被烧死了大量的白蟒,给人感觉不怎么好。 快速通过一线天,姜书栋看着腹地的景象微微一怔。 山谷内银装素裹,草地上全都覆盖上了一层雪,连带着左右两侧的树林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连绵不绝的山脉此起彼伏,远方的山巅也能看到积雪,再往上就是浓厚的雾气,似乎穿过雪山顶就是仙境。 姜书栋是蓉城人,在南方基本没见过雪,看到这场景很是激动。 “愣着干啥,还乐上了,动起来宝贝。”林逸之不明所以,他老家是北方的,雪天早就见怪不怪了。 姜书栋听到这话后走在前面开道,顺带开始大声喊小星的名字。 无人机在雪天也能够使用,无刷电机防水,林逸之给返航的无人机换上电池后再次起飞。 二人走到蛇垫脚的草地附近,林逸之对着肥橘说道,“大橘子,你能闻到人味儿不?” 肥橘跳到地上,抖落脑袋上的雪花片,嗅了嗅附近的气味紧接着就跳回到林逸之的帽子里。 它的行动已经说明了它不知道小星的下落。 地上的积雪证明山谷内的降雪持续了很长时间,小星如果在附近听到呼喊会回答,不在附近也应该会找地方躲雪。 他会去哪儿? 二人继续行进,被他们踩过的枯黄草地积雪融化,泥浆压紧了枯草。 姜书栋注意到这个细节后,就一直在留意地上的痕迹。 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小星应该会留下足迹。 “快看,地上又有死蛇。” 姜书栋听到林逸之的话连忙投去目光,地上果然有一条死蛇。 和刚才在断魂坡发现的死蛇不同,这条蛇腰部断裂,头部都快成了浆糊。 这是人为导致的! 死掉的白蟒身上也有积雪,厚度就两三毫米。 对比草地五毫米的积雪,说明这白蟒被打死时附近下雪并不久。 时间线对的上,小星应该快他们一个多小时。 姜书栋观察后仔细看着附近的脚印,地点在右侧! 顺着脚印望去,是右侧的树林。 树林中多是常青树,一年四季也不会枯黄,密度正好能够容纳人进入。 昏迷的徐惠就是从右侧的树林深处找到的,当时刘公玄还嘴瓢说救错了人。 姜书栋皱起眉,他清楚地记得就出徐惠后,他就点火烧了蛇窝,怎么小星会去那里面? “快点走。” 天空已经见黑,进入树林后更甚。 二人戴上头灯,姜书栋率先走在前面,他的夜视能力可非同一般。 肥橘开始打呼,从它的反应来看四周并没有危险。 姜书栋走在前面轻车熟路,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马上就要到蛇窝了。 空气中突然泛起一股焦味,林逸之使劲嗅了嗅,“有人在烧柴,柴很湿。” 姜书栋紧接着看到一股白烟,林逸之说的没错,柴很湿勉是强燃起来的。 烧柴是人类活动,动物做不到,考古队发放的物品中有紧急消毒的酒精。 姜书栋如果假设无误,很可能就是小星用酒精烧柴取暖。 林逸之正要出声喊小星的名字,姜书栋连忙制止。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火堆! 只是,火堆附近并没有人。 姜书栋小跑在前,跑到了火堆处,头灯的白光和火光交织在一起,四周很是明亮。 可是,人呢? 林逸之在火前热了热手,一旁就是酒精瓶和散落的其他物品。 考古队发放的食物中有罐头,林逸之拿起罐头叫了一声,烫手。 “罐头还是热的。” 除了食物之外,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种种迹象表面,小星刚才就在这里生火加热食物,可是他人去哪儿了? “千万别。” 姜书栋暗道小星可千万别去蛇窝。 虽然蛇窝被他点火烧死了不少白蟒,可是这大晚上的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姜书栋走到山沟上方,伸出脑袋定睛一看,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快过来。” 林逸之立马走向姜书栋,在这里面千万不能分开。 等林逸之看到山窝下方的场景时,人都傻了。 地上横着背包,正是小星的! 而且正中间还有蛇鳞,全是白蟒脱落的鳞片,数量之巨隐约堆了坟冢那么大。uu看书 wwuukanshu.cm “我草。”林逸之不可思议的说道,“蛇的尸体呢?” 姜书栋没有回答,示意下去看看。 二人跳下山窝后,林逸之说了句,“怎么和玉龙的老巢附近结构一样?” 姜书栋也是好奇,可是这里没有洞穴。 正纳闷,姜书栋朝着左边走了几步,正好就看到一个洞穴。 洞**没有风也没有气味,姜书栋趴在地上一看,地上居然是小星的出入证。 林逸之在另外一边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走到姜书栋这边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小星的?” “嗯。” “他进去了?” “应该是。” “那我们咋办?也进去?” 种种迹象证明小星进入了这处洞穴,姜书栋却是起身去检查工具包,里面的工具已经少了很多。 似乎小星真的拿着部分工具进入了洞穴。 就在此时,肥橘突然跳在地上,躬身在地上做出进攻状。 姜书栋连忙按住肥橘,“将军你这时候就别乱跑了。” 肥橘看着上面心有不甘,可姜书栋不能任由它乱跑。 然而山沟上方的确有异样。 一个青年男子靠坐在树前,并没有探出头观察,反而是听着姜书栋二人的对话。 只有从正面和他对视才会发现,他的一双眼猩红且带着幽光! 八十一 跨时代的方便面 “会不会是玉龙迷惑小星进了洞?”林逸之一脸不解的看着洞穴。 “我先看看。” 姜书栋说完就放下背包检查洞穴,这处洞穴的大小和左侧玉龙老巢一样大小。 开凿的痕迹是羊角锄导致的,详细的检查完之后,姜书栋做出判断。 这处洞穴也是盗墓贼留下的! “我得进深一点,看看洞穴的朝向。” 姜书栋说完,林逸之给他来了一瓶驱蛇剂,“小心。” 姜书栋点点头,进入洞穴前深呼吸了好几次。 上次在赵家墓穴被活埋,姜书栋至今都心有余悸,这次入洞是为了救人必须要压制恐惧。 手臂撑在地面,脚下也用力蹬,姜书栋进入了洞穴。 头灯的光极其耀眼,行进了一米之后。 姜书栋隐约听到了人类的惨叫声,唯恐自己听错继续深入。 直到进入了四米左右,人类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一阵阴风吹来,姜书栋后背的凉意贯穿全身。 空气中带着霉味和腥气,结合凄惨的叫声,让人心生退意。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救人要紧,忍! 洞穴的壁上有凸起的岩石,很是膈人。 姜书栋低下头看着岩石,上面还带着黏液,手指沾了些黏液一闻,血腥气和腥臭都有。 如果姜书栋没有猜错,这就是白蟒留下的痕迹。 洞穴外空有一堆蛇鳞,可是不见蛇尸,难道说它们都在里面? 带着疑惑继续匍匐前进,姜书栋连忙举起驱蛇剂。 距离他两米的位置就是一条蛇! 长度有三米左右,并没有鳞片,然而它还在挣扎蜷缩。 洞**活动不便,如果蜕鳞的白蟒转头攻击姜书栋,那就麻烦了。 扭成一团的白蟒身上有很多黏液和血迹,看起来很是瘆人。 姜书栋后退了一些,洞穴深处却突然想起了“啊”的一声。 尖利的叫声似乎遭遇了意外,姜书栋却觉得眼皮沉重,浑身无力。 在姜书栋闭上眼的前一刻,那条蜕鳞的白蟒不受控制的进入了洞穴。 这声音从洞**传出去,林逸之抱着肥橘守在洞穴口,听到惨叫也觉得头晕脑胀。 一声虎啸惊醒林逸之,等他反应过来,肥橘已经挣脱他跑进了洞穴。 “大橘子,你回来。” 林逸之不敢贸然行动,站在洞口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打算生火壮胆时,山沟上方突然想起一阵窸窣的声音。 林逸之定睛一看,周围全是吐着信子的白蟒。 “别过来啊,过来就是找死。”林逸之一边说话壮胆,一边拿出驱蛇剂。 白蟒听不懂人话,只管往前凑。 这时候林逸之也不纠结白蟒为何突然这么有活力,反而是连忙喷出驱蛇剂。 靠前的白蟒粘上驱蛇剂,嘶嘶的声音应该是被痛的。 紧接着,白蟒的身子就开始迅速腐蚀。 林逸之一边往后退,一边喷驱蛇剂。 四下一看,左右两边都是白蟒。 唯一的生路只有洞穴,只要他跑得快,就能追上肥橘,肥橘可不怕它们。 ...... “然后呢?”姜书栋问道。 “然后我就在这儿了。”林逸之回答道。 姜书栋进入洞穴后被叫声迷住,跟着蜕鳞的白蟒一起往里爬。 洞穴在前进了八米左右就没了路,呈断崖状的地底空间就是墓室。 如果把墓室比作住宅,那盗洞就相当于窗户,只是离地面有四五米高! 听完林逸之的述说后,姜书栋叹了口气,“你被玉龙设计了。” 林逸之不解地问道,“咋跟它有关系呢?” “小星独自进入山谷后,玉龙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他一个普通学生也没有特殊能力和手段,玉龙迷惑他算是轻而易举。” “对啊,这肯定啊。” “玉龙第一时间就可以迷惑他,上面那些痕迹却让我们以为小星进入了墓穴。如果要救他必须进入才行,我进来之后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林逸之点点头。 姜书栋继续说道,“肥橘进来救我,就留你一人在外面,你是被蟒群赶进来的。”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林逸之还是没明白。 姜书栋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他仔细一想才想明白。 玉龙之前冲击岗哨要逃跑,被肥橘堵住后心有不甘。 而这些白蟒作为玉龙的子孙,它没必要害它们。 可是有无数的白蟒受伤蜕鳞,几乎就是把自己剥好了皮供人食用。 肥橘上次在玉龙的巢穴受伤,大家都以为是墓穴里的机关或者毒气导致的。 等姜书栋进入后被惨叫声迷惑,他才明白,洞穴里还有其他生物。 这生物比玉龙更强,以它的子孙为食! 林逸之并不相信,姜书栋指着墓室的墙壁说道,“你自己看。” 这处大墓的结构做出了3d图,他们所在的位置为右耳室。 耳室有30平方大,高有接近十米。 林逸之转过头打开头灯,墙壁上居然是石刻画像,画像的内容他仿佛见过。 “这,这不是基地附近山坡上的蛤蟆吗?” 当时刘公玄管这蛤蟆叫图腾,说是巫师所为。 结合这场面和姜书栋刚才说的那些话,林逸之越来越相信姜书栋所言非虚。uu看书 .uukanshu.om “这东西,玉龙都打不过?”林逸之问道。 “废话,能打过还让我们当诱饵?”姜书栋的话不无道理。 这就侧面证明,林逸之被蟒群驱逐的合理性! “大橘子呢?”说了老半天的话,这才发现肥橘不在耳室。 姜书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望着黑暗的墓道没有回答。 肥橘进来后,姜书栋刚巧落在地上,看到肥橘才清醒过来。 可阻拦不及时,肥橘已经跑进了墓道。 “你别太担心,这里面是通的,肥橘上次能跑出来,这次也会安然无恙的。” 姜书栋对肥橘很是了解,这时候倒是不操心它,反而是驻足观察。 地下墓室的墙壁是岩石,上方也是紧实的土层,坚固无比还是没能挡住盗墓贼。。 “这么大的墓没东西?”林逸之发问时见到姜书栋蹲在地上。 姜书栋拿起了一个彩封包装袋,上面写着华丰方便面。 这种具有时代感的方便面现在已经不流行了,但是很多80后90后儿时都吃过。 21世纪初,这款方便面卖得很好,大家都揉碎了干吃。 林逸之不明白,姜书栋却明白这包装袋的含义。 清理干净上面的灰层和杂质后,上面的生产日期隐约可见。 “2002年....” “知道为什么了吗?” 八十二 黄符 林逸之愤懑不平的说道,“狗日的盗墓贼,都把这儿搬空了!” 姜书栋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他一直在做着基础的工作。 耳室有发霉的青苔和其他细菌的菌斑,这件耳室进过大量的雨水! 盗墓贼在打盗洞的时候,选择了斜下坡。 盗洞入口处本来就是地势低的山沟,雨季的时候会形成水洼。 耳室的盗洞倾斜有坡度,大量的积水直接就灌入了墓葬。 “贼不走空,好一个盗亦有道。” 姜书栋一脸愤懑,这就是考古学者和盗墓贼的区别。 在国内,考古发掘多是抢救性挖掘,而盗墓贼破坏墓葬结构,损坏无数珍贵的文献。 很多人都误以为考古学者没有盗墓贼发现墓穴的能力,那都是放屁。 考古不是刨坟,而是保护历史文化。 泱泱华夏历史悠久,光是从文献就能锁定大墓的位置,只是出于保护的角度,让古人继续长眠不受打扰。 然而一处墓葬会让无数贼人光顾,甚至会有时间超过百年的盗洞。 “真不知道那些影视小说怎么想的,还盗墓世家九世单传,从祖上就开始缺德。” 林逸之说完这话,在耳室旁的墓道看了又看,姜书栋知道他很好奇。 “因为他们祖上没有大人物被人盗墓,所以他们连骂的的立场都没有,他们只是恨而已。” “恨什么?” “恨他们没有得到那些宝物。” 真实的话都不好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歪门邪道永远都会被唾弃! “咱们现在咋办?”林逸之进了空荡的耳室就心不在焉。 姜书栋刚才就在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这耳室上的盗洞有四米多高,事发紧急没有准备绳索想要从盗洞基本不可能。 “盗洞这么高,偷了财宝怎么返回?”林逸之继续提问。 这就是人性的卑劣之处! 盗墓贼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的,一次犯罪行为获得的财物价值总数就那么多,少一个人自己就能多分一些。 盗洞设置的高,下面的蠢贼刚把宝物递上去,上面的人就扬长而去。 盗墓贼缺德,坑了朋友就罢,还要去坑堂兄弟。 到最后为了利益,连亲兄弟甚至父亲都要坑杀在下面。 所以盗墓团伙多是父子进入,儿子进去偷,父亲在上面拉。 姜书栋不免想起了赵家祖坟被活埋的经历,麻杆和莽哥,他记忆深刻的很呐! 当然姜书栋也很是好奇,陈家那么缺德,是如何笼络到其他贼子帮他们盗墓的? 林逸之听完姜书栋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咱这种关系也要坑?” 姜书栋点点头,确实如此。 面对利益,很多关系都不是很牢靠。 除非,目的纯粹。 “我知道你很好奇墓葬有什么,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反正日后也要让大墓重见天日。” 姜书栋这话还有一个因素,要想让大墓完整被保护挖掘,前提是他们平安走出去。 林逸之脸上抑制不住笑容,在这断魂坡跟玉龙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本来就是找到被盗掘的大墓。 墓道内一片漆黑,站在入口处就能感觉到低温。 地上有很多黏液,全是剥皮的白蟒留下的。 墓道的墙壁也是岩石,只是打磨的十分平滑,墓道的高度十米左右,宽有3米。 距离贺兰山最近的有西夏王陵,西夏是党项人建立的王朝,属于少数部族。 但是西夏王陵的墓葬特色是封土,高大的圆形锥体封土,和埃及的金字塔相似。 封土有两层意思,一是分封制,商代国都太远,就分封土地给子嗣和功臣,其意为封土建国。 其二就是墓葬上方的封土,老百姓的封土叫坟头,皇帝的叫陵。 封土是有等级的,不能逾越礼数,帝陵有三种三种封土。(垒土为陵、以山为陵、宝成宝顶) 根据《史记》、《汉书》、《水经注》等文献记载,东周以前的墓葬是没有封土的。 后世很多朝代更迭,乱世时期礼崩乐坏就开始打帝陵和贵族的主意,所以很多贵族都不会把墓葬建的太显眼。 “我看那些帝陵老高了,咋回事啊?”林逸之问道。 “刚当上皇帝都是意气风发,都想着自己的朝代延续万年,只要天下是他家后人的,谁敢打皇陵的主意?” 姜书栋说完后,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候走进墓道已经有了七八米,林逸之的头灯早就调到了最低亮度。 “石壁怎么空了一处?”林逸之望着右边,姜书栋看着左边。 岩石石壁有一个凹槽,一左一右正好对应。 姜书栋无奈的说道,“可能是被拆掉的壁灯。” “哎哟我的天,真就一点不剩啊。”林逸之止不住唾骂,这盗墓贼可恨啊。 姜书栋担心林逸之惧怕,继续给他分析。 这处墓葬位于贺兰山,虽然没有封土,但是很可能就是以山为陵。 从墓葬3d图的规模来看,这里面葬着大人物,只是身份信息不详。 贺兰山在历史上有很多部族和朝代统治过,最关键的是,这里是龙脉分支。 龙脉源于昆仑,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晋! 姜书栋虽然对风水不怎么了解,可是龙脉却是清楚的。 从地理位置,uu看书ww.uukanshu 墓葬等级可以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不是五爪真龙天子也可能是四爪蟒王。 “那你说,这玉龙是不是跟墓主人有关系?”林逸之问道。 “这你得问神棍才行。”姜书栋打趣道。 二人继续深入,姜书栋任何一个角落也没有错过。 林逸之突然大喊一声,“前面有人!” 喊完就快速跑在前面,姜书栋唯恐他又被迷惑,连忙喊道,“你别跑!” 林逸之根本没停下脚步,黑暗的墓道里他跑的倒是挺快,姜书栋连忙跟在后面。 “我草,真他妈有人。”姜书栋看到这一幕后背发麻,林逸之也早已停下脚步楞在原地。 面前站着三人穿着现代衣服,背对着姜书栋二人。 “你们是谁。”林逸之做出攻击状拿出了驱蛇剂,大声喊话给自己壮胆。 那三人的衣物说是现代又有些脱节,因为他们脚下穿着解放鞋,上身穿的是绿色的迷彩服。 这种打扮在过去的农村很常见,很多农民工至今也这样穿。 地上散落着生锈的木柄菜刀,羊角锄。 “别碰!”姜书栋连忙出声喊道。 林逸之看不清他们暴露出的皮肤,可是姜书栋能看到。 发黑发皱,如同干尸! 姜书栋大出一口气绕到三人跟前,他们早就死了。 而且,他们头上,还有黄符! 八十三 天雷地火 “你刚才跑什么?”姜书栋看着这三具站立的尸体连忙分散林逸之的注意力。 “死了?”林逸之很是好奇。 “你刚才跑那么快干什么?”姜书栋继续追问。 “我怕他们跑了。”林逸之解释道。 “这像跑吗?”姜书栋一脸责怪。 林逸之倒好,看姜书栋一直拦着他,好奇心更重。 那你想看就看吧,姜书栋后退一步,林逸之连忙上前。 “我的妈呀。”林逸之看着这三具尸体一个激灵坐在地上。 林逸之是典型的好奇心害死猫,姜书栋自然明白他的情况。 这小子在法兰西待得太久,干什么事儿都崇尚自由随心所欲,这样的习惯和性格会坏大事。 没危险就罢,真出了大事反而要分心在他身上。 这小子,被雷劈了都不改。 林逸之是真的胆儿肥,刚刚被就吓到这时候又站起身仔细观摩。 姜书栋环抱双臂看着林逸之的行为,脸上颇为无奈。 面对他们最近的尸体成为了干尸,高大约有一米7,露出的皮肤发黑且干枯。 林逸之和干尸的距离有五十厘米,而且越靠越近。 干尸面部也是发黑,似乎瞬间抽干了身体的血液一般。 他们都张大着嘴巴,空洞的眼部似乎说明他们死前面对着极大的恐惧。 “这黄符是谁贴的?”林逸之说着还上手摸了一把。 “肯定不是我贴的。”姜书栋也不阻拦,林逸之被雷劈还不够疼,还得疼几次才能长记性。 林逸之嘿嘿傻笑,知道姜书栋在跟他生气。 死者的衣物上有白色的霉菌斑点,绿色的迷彩服已经开始脱色。 “哞哞,我觉得这皮肤不对劲啊。” 林逸之在三具干尸前看来看去,说出了这段话。 “哪儿不对劲?”姜书栋闻言也凑了上去仔细观察。 干尸表皮发黑,但是状态呈现磨砂状,林逸之伸手摸了下干尸的脖子,“膈手。” 人的皮肤是极为平滑的,干尸的皮肤也不至于膈手有磨砂感。 姜书栋蹲在地上,看着干尸的手部。 干枯的手掌没有指甲! 指甲的成分是角蛋白,按理说干尸能够被风干保存,怎么指甲没有呢? 林逸之这时候说道,“头上看起来光溜溜的,也膈手。” 脑门上不是贴着黄符吗?姜书栋心道不好,等他抬起头,林逸之正好揭开那道黄符。 “我草!”姜书栋无奈感已经充斥了全身。 进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林逸之不能碰任何古迹,但是这尸体是现代的。 “我看电视里面吹得玄,这黄符揭了也没事嘛。”林逸之脸上洋洋得意。 霎时间,林逸之如同触电快速扔掉符纸,符纸落在面前的尸首上。 “啊~!” 惨厉的叫声从脑中响起,姜书栋脊梁骨的颤意让他忍不住发抖。 干尸上燃起蓝色的火焰,不过一瞬间,干尸已经被全部燃烧殆尽,就连骨头都不剩。 干尸上的衣服少了支撑,立马因为重力落在地上而且还跟着燃烧,火势越来越大开始扩散,波及到了其他两具干尸。 姜书栋气的头晕眼涨,林逸之又靠的最近,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把他蹬的远远地。 “哎哟。”林逸之爬在地上揉着屁股。 凉风从墓道深处刮来,灰都不剩丝毫。 就连迷彩服和他们穿的解放鞋..也全都化作了细微的颗粒被吹散。 林逸之起身后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黄符揭开后会被电,抛出黄符而且还燃了。 若不是他们两个在场亲眼所见,不然绝不会相信这里曾有三具站立的干尸。 “罢了,他们本来也就是现代的盗墓贼。”姜书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免得气上头把林逸之打一顿。 生不知其人,死无其所,也算是这些盗墓贼的可悲之处。 刚才被林逸之打断,姜书栋差点断了思路。 冷静后才想起这些干尸为什么连头发和指甲都没有留下? 要知道这两种物质能够保存很久,很多古尸出土后头发和指甲跟活人都没有太大差别。 他们似乎少了皮肤,或者说死前已经没有了...... 白蟒也会蜕鳞,这中间有共同点! 盗墓贼进入墓葬后遇到了紧急情况,他们染上了和白蟒一样扩散的毒物。 姜书栋这才想清楚,很可能就是毒物让大墓得以保护,盗墓贼并没有盗走太多文物。 着急的盗墓贼心有怨念,这才把壁灯也给撬走了。 只是有一点全让林逸之给打破了,那就是黄符。 姜书栋看到过刘公玄的黄符,据他所说,黄符被天葵水污染失去了效用。 但是在那之前,刘公玄拿出来炫耀,姜书栋瞥见过黄符的画法。 最上面写的是敕令二字,和林逸之揭下来的黄符很像。 姜书栋连忙问道,“你还记得黄符上面的字吗?” 林逸之听到这话略加思索,“就认得令字。” 姜书栋闻言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画画面板尝试着把敕令二字由上而下写出来。 林逸之看到之后连忙点头,“不对,第一个字像雷,对就是雷。” “其他的呢?”姜书栋连忙问道。 “歪歪扭扭看不明白。”林逸之说罢后自然知道自己坏了大事。 姜书栋的表现自然是想知道黄符是谁留下的。 刘公玄曾提起过,现代流传的门派黄符画法虽然不同,但是也就那么多数量。 黄符由符头、符胆、符脚组成,uu看书uuknsu.co 符头上的三勾代表三清,符胆上就会注明祖师爷,从符胆能找到对应的门派。 虽然不知道留下黄符的人是好是坏,但是盗墓贼是现代的。 若是找不回其他丢失的文物,可以顺着黄符的线索找到那人。 姜书栋的想法没给林逸之说一句,首先怕他因为自责以后行事畏首畏尾,其次怕他又一次不长记性。 “对了,我记得你刚揭下黄符时,黄符没有燃烧,你为什么要突然扔了?”姜书栋继续发问。 “我被电了。”林逸之还在自责,语气低迷。 林逸之被天雷加身,这黄符也是雷令。 这中间有联系吗? 雷从天上来,地从火上起。 林逸之被雷劈大难不死,到了地底墓穴... 姜书栋大胆想象,一个连他根本不会信息的想法诞生。 天雷勾地火! 玉龙作恶多端,盗墓贼也是天怒人怨。 惩罚早已注定,林逸之只是诱因。 根本原因是玉龙和盗墓贼做错事必须严惩不贷! “你笑什么?”林逸之一脸不解。 姜书栋开解道,“刚才不怪你,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不是你来,那些盗墓贼也会烟消云散。” 等姜书栋说了自己的推测后,林逸之连连点头。 突然说道,“那是不是贴黄符那人早就知道我会来?” 八十四 壁画 林逸之这句话让姜书栋极为震撼,难道说降伏干尸的那位道士真的知道日后会有人来? 正在此时,四周突然亮起蓝色的幽光,和刚才干尸燃烧的幽光一模一样。 姜书栋二人同时顺着光亮处望去,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1米5高的骆驼上正好燃着蓝色的幽火,姜书栋踱步走去,同时让林逸之管好手脚。 站立的骆驼通体鎏金看起来华贵无比,驼峰处有一个凹槽专门放置灯油,幽火就是从这里燃起的。 姜书栋没敢用手碰,站在骆驼前时而站立时而蹲下,心里不由得夸赞,“好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林逸之悻悻地站在旁边,看着姜书栋情绪高涨不由得问道,“这是啥?” “鎏金青铜骆驼长明灯。”姜书栋回答后,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搞不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 青铜代表铸造工艺,鎏金让青铜器显得更加华贵奢侈,毕竟是土豪金的颜色。 “蓝色火焰是充分燃烧,这骆驼里面有燃料?”林逸之这话点醒了姜书栋。 充分燃烧代表氧气充足,这墓葬里按理说应该氧气稀薄才是,因为呼吸时肺部都感觉火辣。 林逸之的判断完全是因为干尸瞬间灰飞烟灭,可是一瞬间就燃烧殆尽的尸骨怎么没感觉到高温。 想罢,林逸之伸出手掌慢慢靠近火焰说道,“怎么不烫手?” 姜书栋听到这话也伸出手,这火焰没有温度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冷? “这画像是啥?” 姜书栋顺着林逸之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墓道。 二人面前是一堵石墙,抬头就看到石墙和墓室顶部相连。 石墙上有彩色画像,姜书栋靠近了一些,看着画像入了神。 画像中是一个小孩子在野外嬉戏玩耍,附近有草场和树林,外围是一群士兵保护。 看士兵手持的武器和装束来看,姜书栋只觉得似曾相识。 对!玉龙幻化的阴兵也是这幅打扮。 “把头灯关了,别对着石墙吹气。” 画像的颜料有些脱色,还有起壳的地方,林逸之闻言立马照做。 好在骆驼长明灯的幽光有微弱的亮度,姜书栋顺着石墙往通道移步,耐心的观赏着壁画。 墓室中的壁画往往记载着主人的生平,也就是说墓主人很可能是那个被士兵保护的小孩子。 接下来的一幅画又变了模样。 场景变成了草原,一群虎狼跑出草原,站在山巅望着城郭。 城郭的墙头有蓝绿色的花纹,花纹很像是梵语符号,就连建筑特色也像寺庙。 城内的人们穿着和少主类似的服饰,他们根本不知道虎狼的到来,依旧在安居乐业的劳作。 第三幅画变成了虎狼群冲进人群,虎爪狼口下全是被杀死的平民。 主城当中,小孩子已经长高了许多,面前全是戎装的士兵。 而士兵跟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少年就望着他的背影。 第四幅画,是身形高大的男子骑着战马带着士兵反击,虎狼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群士兵,他们穿的服饰差别很大,头顶的帽子像倒置的碗。 看完这几幅画,二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墙壁尽头,面前是宽阔的区域。 姜书栋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对双方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林逸之问道,“谁跟谁打仗?” “目前来看,是西夏和蒙古。” 从壁画来看,西夏把蒙古当做是入侵的虎狼,从立场角度出发比喻很贴切。 而西夏贵族为了保护子民,只能率军抵抗。 横向的“7”字型墓道已经走完,画像骤然停止。 距离长明灯有些远了,林逸之看不清。 而姜书栋早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面前是由下而上前殿入口! 林逸之在姜书栋的授意下,把头灯开到最低亮度朝向向着顶部。 骆驼长明灯断然不会只有一只,另一边还有才对。 林逸之看着前殿有些出神,因为前殿的风格和地面的宫殿十分相像。 姜书栋让林逸之跟紧他的步伐,走向右边。 果然,又有一只鎏金骆驼。 骆驼上并没有燃起火焰,林逸之不解的提问,姜书栋一时也没找到缘由来解释。 只是骆驼长明灯靠近的墙壁又有了画像。 画像内容是,西夏士兵被打得节节败退,开始撤退并且放弃了一些城郭。 蒙古士兵乘胜追击,骑着马扩散的很开,隐隐要围成一个圆。 姜书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含义。 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汗国是草原的霸主,他率领士兵南征北战为忽必烈建立元朝留下了大片疆土。 蒙古士兵骁勇善战,采用的战术和他们从小的捕猎习惯有很大关系——围猎! 他们善于把猎物围成一个圈,正面出击的同时,侧面绕后形成包围。 侧面的士兵把“猎物”逼向正面,形成包围圈。 “猎物”腹背受敌,想要挣脱寻找突破口。 士兵就开始“放”,放的同时包围圈继续跟上。 你往左边跑,包围圈就跟着向左。 用蚕食和拖的战术,让猎物精疲力尽彻底被击垮。 围猎,正是蒙古士兵的进攻特色,很长一段时间都所向披靡。 姜书栋看到这幅画自然清楚,西夏士兵节节败退不说,已经要到了存亡之际。 接下来这幅画,情景又变了。 虎狼和安居乐业的人正在对峙,uu看书 ww.kansucm突然来了一群受伤断腿的豺豹。 豺豹和虎狼的抽象含义接近,意思都不是什么好人。 原以为豺豹和虎狼会联手,没曾想接下来的这幅画。 是西夏士兵联合新加入的士兵共同对抗蒙古士兵。 这就很容易理解,从携手合作来看,新加入的士兵是金国士兵! 历史中曾记载,西夏与金建立金夏同盟,只不过被蒙古多次冲击拆散同盟。 紧接着,蒙古士兵撤退。 壁画上变成了西夏和金对抗,只是传来了一个噩耗,少年郎的父亲身亡。 然而好消息是,少年郎已经长大成人。 少年郎在皇宫前宣誓,穿上戎装战甲的他手持巨斧,身形魁梧器宇不凡。 从身份来看,少年一家应该是有功勋的将军世家,他要代替父亲替国出征。 姜书栋梳理了一下时间线索,蒙古曾多次入侵西夏。 西夏对蒙古吃了败仗不敌,这时候受伤的金国找到了西夏,要让西夏和金联手抵抗。 当时很可能是蒙古第五次入侵,而这一次拆散了金夏联盟,并且金夏开始互战。 姜书栋分析的头头是道,林逸之站在一旁说道,“把别人形容成虎豹豺狼...” “立场不同而已,何况这本来就是西夏的墓,这壁画已经很是中肯了。” 而接下来的画像让姜书栋大惊失色。 他,见过! 八十五 前殿 少年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他也到了嫁娶的年纪,壁画上是他大婚的场面。 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场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偌大的现场载歌载舞,颇具民族风情。 画像中的新娘,姜书栋见过! 几个月前,姜书栋在智多星的授意下和陈野成为酒肉朋友。 陈野用古董搭路,拿出的青花瓷上面的图像就是这个女子。 姜书栋清楚地记得,“凤女梳妆青花罐”就是他给取得名字。 青花罐没有款识,又因为凤女的服饰袍式宽大,衣袖形似灯笼,袖口窄小,袖身宽肥。 姜书栋因为这两点,把青花罐当成了元代珍品。 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他当初的判断完全错误。 服饰有共同点,单从元朝画像来判断身份有失偏颇。 见到了西夏的壁画,姜书栋才明白,判断不能武断,要考据更多的记载和出土的文物。 虽然身份判断错误,但是这凤女身份也是贵族,只是出自敌对的西夏。 不是元朝没事,却可以判断为同一个时期! 时间是流逝的,虽然彼此阵营不同,但是时间是同步的。 元朝前身是蒙古,恰好当时北边是蒙古,西北正好是西夏。 姜书栋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睛,也就是说那凤女梳妆青花罐出自眼前的墓葬。 西夏虽然没有瓷器的官窑,但是财宝具有流通性,比如进贡或者贺礼。 也就是说,那青花罐不仅是西夏时期,而且很可能是宋朝送来的礼物! 姜书栋这是一个悔恨啊,这物件的历史价值和研究价值太大,万一现在被陈野他们损坏怎么办? 早知道,当时撕破脸皮也要留下青花罐。 虽然同一时代的国家是对立的,但是对宋朝和西夏的往来又多了研究价值。 这青花罐一旦确定了时期,可以称之为国宝! 可惜的是,除了这幅壁画外,其他的壁画已经完全脱皮,水墨像是发干的锅巴。 林逸之不知道姜书栋此前的经历,看着姜书栋时而笑时而拍脑门也是不解,“中邪啦?” 姜书栋解释道,“等到文物追缴回来再给你解释。” 这时候林逸之掏出手机,时间显示已经是夜晚12点。 “哞哞,现在咋办?” 虽然情绪放松了不少,肚子也不饿,可是墓葬里氧气稀薄呼吸时肺部火辣,口渴! 姜书栋也是口干舌燥,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会情绪低落,姜书栋担心林逸之扛不住。 “走,去前殿看看,也不知道将军跑去了何处。” 林逸之紧跟姜书栋的步伐,走到前殿时下意识的有些退却。 前殿是高大的宫门,和故宫结构类似,只是面积缩减了很多。 城墙是大小一样的石块构成,城墙上雕刻着佛经。 城墙上面是小型的塔,原型底座,上面则是“独角鲸”的尖。 西夏崇佛教,夏景宗自称南北朝时期的北魏皇室拓跋后人,正巧北魏也崇佛。 所以,这前殿的建筑特色为塔式陵台是合理的。 穿过宫门,左右就是围墙,可是偌大的室内没有一件物品。 “盗墓贼不是成干尸了吗,怎么这里啥都不剩?”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也是不解,原以为这墓葬里防盗手段高级,怎么还是让盗墓贼搬空了。 怀着疑问,姜书栋在空档的墓室里来回踱步,每一处墙壁和地面都没有忽略。 看到地面有凹槽,姜书栋跑到对立面一看,也有凹槽,说明以前这里摆放着东西。 “他妈的,全被搬走了。”姜书栋很少说脏话,说明他的情绪很愤怒。 林逸之这时候突然喊道,“哞哞,这儿有东西。” 姜书栋闻言连忙跑向林逸之,蹲下来一看,是散落的玉珠。 地宫内部的地面也是石板铺设,豆子大的玉珠很是突兀,而且周身还有白色的网状物,不知道是蛛网还是发干的霉菌。 拿起玉珠一看,中间还有对穿的眼。 也就是说,这玉珠是贯穿物,应该是从项链上掉落的。 散落的原因不明,但是姜书栋能看到玉珠通体透明,这是上等美玉的边角料制作而成。 二人连连叹气,原因自然清楚,全把怨恨堆积在那伙盗墓贼身上。 这时候看来,盗墓贼飞灰湮灭就是活该。 面前又是一道宫门,姜书栋和林逸之继续前行,宫门上正好有台阶。 “你记住,从台阶也可以知道墓主人的身份。华夏帝王身为九五,延用数字九,陪葬的礼器用数都是九。公侯为七,以此类推。而其他王国受华夏影响,也会延用这个体系。你比如说这座古墓,他娶了公主又是大将军,那这台阶应该为七步或者为七的倍数。” 姜书栋边走边对林逸之解释,后者“哦”了一声。 “123...567.8!”林逸之正在数台阶,姜书栋也开始跟着数。 林逸之正好数到第9步! 按照姜书栋的说法,这里面是天子。 姜书栋挠了挠下巴,当初刘公玄在他面前炫技丢脸,他这番又在林逸之面前丢人。 难不成,这里面是个想当天子逾越礼数的公侯? 姜书栋正在纳闷,却隐约见到台阶发光。 光亮在台阶上有规律的闪过,全都是按照顺序。 林逸之头灯在上面,能稍微看清路却不知道光亮。 就在姜书栋纳闷儿为啥台阶发光时,林逸之已经踩了上去。 光亮正好闪在第一步台阶,林逸之正要继续,姜书栋却连忙喊道别动! 林逸之被他的语气一惊,脚悬在空中不知咋办。 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响起咔咔声,如同子弹上膛。 “咋回事?”林逸之不知道他触动了机关,但是听到这声音却知道不简单,说话时语气不解还带着焦急。 姜书栋低下头,面前的余下八部台阶来回闪烁着光,规律全部打乱,让人不知道下脚在第几步。 紧张的情绪一旦生起就很难磨灭,uu看书 wwuukansh 除非彻底击碎。 “能不能找到规律?”姜书栋看着台阶上的光眼睛也跟着转。 林逸之见姜书栋没有回答,左手扶着墙身子紧绷根本不敢动。 姜书栋只以为触动了机关,找到了解决方法就可以安然无恙。 哪知道林逸之突然带着哭腔喊道,“哞哞,前面有弓箭!” 姜书栋顺着喊声望去,弓箭已经从墓道上方露出了头。 咔咔声似乎是机关在提醒,必须做出选择。 因为弓箭后面的绳索还在蓄力,声音就没停止过。 “你有把握跳开吗?”姜书栋问道。 都tm什么时候还开玩笑,林逸之喊道,“没有!” 林逸之额头的汗已经附满了额头,而姜书栋也好不到哪儿去。 姜书栋也是紧张,因为这机械弓箭并不是一处,背后也有。 即使能躲过前面,后面那数量接近雨点的弓箭也会让人变成刺猬。 这地宫的防盗手段把退路全部断了,饶是你想壮士断腕也不行,弓箭覆盖了整个墓道附近。 除非是英雄联盟召唤师,能够闪现! 姜书栋没有给林逸之说背后的情况,只怕他情绪紧张而失控。 责怪也没用,姜书栋还在看着台阶的光找规律。 如果找不到规律,林逸之下一步必须八选一,二人的命就靠赌了。 弓箭蓄势待发,怎么办? 八十六 古代版轮盘 前后的弓箭机关蓄势待发,如果仅仅是上膛至少还有时间找规律破开机关,可是咔咔声依旧没有停止。 这声音就像是钟摆,每一次响起都让人心里一紧。 “哞哞,我觉得我要成刺猬了。”林逸之说话带着哭腔。 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姜书栋抬起头一看,正上方的弓箭已经要脱弦而出。 “踩第三阶!”姜书栋情急之中让林逸之做出选择。 林逸之立马右脚跨在第三阶,紧闭双眼的同时身子都有些发颤。 “嗖!” 破空的声音从后背响起,姜书栋清晰的看到箭矢朝着他射来。 可是眼睛能及时反应,身体却不行。 姜书栋后知后觉的往起蹦,那箭矢却射向了林逸之。 “别!”姜书栋连忙转过身看向林逸之,老林你可不能出事啊。 “叮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箭矢的剪头撞击在空地的石板上。 林逸之闻言转过身,三支箭正好弹起来,见得这一幕不由得睁大嘴,一时连话都没说出来。 姜书栋也是大惊失色,林逸之这才明白姜书栋也有来自背后的压力。 “哞哞,是不是都赖我踩在这上面?”林逸之的语气充满自责,进入墓室时他揭开干尸的黄符就已经后悔了。 “这时候大包大揽了?换我我也得踩上去!”姜书栋语气平和的开解,不能让林逸之一味的自责才对。 姜书栋正要拿起箭矢,肉眼可见这三支箭矢周身泛起蓝色火焰,全被消解了。 林逸之也是见到了这一幕,颓势突然一扫而空,“这很可能是磷火。” 磷火也是蓝色,燃点是40c°,青铜鎏金骆驼长明灯燃烧时没有高温,这说明林逸之的判断是很有可能的。 就在这时,咔咔声又开始响起,似乎在催促二人做出下一个选择。 林逸之左脚在第一阶,右脚在第三阶,逃过一劫的他虽然心有余悸情绪却也高涨了几分。 “哞哞,下一步踩哪儿。”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紧张的咽了口唾液,他不能让林逸之知道他刚才是胡乱做的决定。 姜书栋盯着地上的台阶,如同光标似的光闪的霓虹灯还快。 到底有没有规律?不能摸瞎次次靠运气吧? “第四阶!”姜书栋语气肯定又自信,让林逸之非常相信。 当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然而姜书栋自然是有了依仗,那就是壁画和史料! 西夏建国后,在宋夏战争和辽夏战争中大获全胜,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之后金国崛起,灭了辽和北宋,在这时候西夏向金国称臣。 称臣就意味着帝王身份的下降,变成了王爵。 也就是说,西夏当时的天子已经变成了延用“7”的王。 天子爵位下降,饶是有反击之心,其他的公爵也要降低一个等级。 墓主人的父亲很可能在当时降为了“5”,而他自己身为子嗣就是“3”。 所以林逸之在跨上第三个台阶后,并没有遭受机关箭矢的伤害。 就在林逸之踏到第四步,箭矢破空而出,射在第一步台阶。 很多王朝进入中原后,都会进行汉化和学习。 在儒家文化中,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从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就能看出来一些。 人在出生前是虚无的,出生后就开始了差异化。 所以才有从1到3的跨度,因为有些人会继承前人先祖的萌荫。 至于要让林逸之踩在第四步,则是因为墓主人父亲的死。 父亲死后,嫡长子按理说应该袭爵。 但是,有一幅壁画的内容是少主替父出征,出征前还在朝堂接受任命。 因为西夏国内并不太平,外部各国四面夹击,内部母党专权。 可谓是内战不止,外战不停。 想要顺利袭爵,必须率兵打仗建立功勋,走出踏实的每一步。 所以才有了少年打赢了胜仗,回来娶了“凤女”的场面。 在他大婚之际,他已经是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爵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照姜书栋的推测,下一步林逸之应该踩在第五阶。 林逸之已经完全相信了姜书栋,右脚踩在第五阶的地板上。 箭矢的破空声接连响起,正好射在第三阶,叮叮声响完之后,箭矢又被蓝色幽火给燃烧殆尽。 好在林逸之安然无恙,姜书栋长出一口气。 然而,下一步该怎么选? 如果继续按照平步青云的思路,应该是左脚踩第六阶。 然而少年已经成长为手握重兵的将军,下一步到底是直接平升一级还是两级? 一步错可就步步错。 虽然知道必须会有踩在第七阶的选择,可到底是左脚直接上七,还是先上六右脚上七。 咔咔的催促声并未停止,姜书栋犯了难,该怎么选? 这就像现代的俄罗斯轮盘游戏,子弹装进左轮转一圈。 两人对着脑门开枪对赌,选择越少,死亡的几率越大。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目前的境地,必须快点做出选择。 林逸之见姜书栋一时沉默没有回答,回过头时姜书栋早就擦去了额头的汗珠不被他看到。 “咋了老弟?”林逸之问道。 “饿了。”姜书栋得找个借口,让林逸之紧张也是没用。 “出去了咱吃顿好的,下一步选哪儿?”林逸之继续问道。 就在此时,uu看书 ww.uukanshu.co 咔咔声再次响起,墓室顶部的机关突然扬起了一些,似乎在做着瞄准。 姜书栋这才看到,后方的箭矢已经对着台阶蓄势待发。 “12..56”姜书栋正在默念箭矢的树枝,念道7时突然喜悦的睁大眼。 他找到规律了! 第一次让林逸之右脚跨在第三阶时,三支箭矢射在第二阶。 第二步让林逸之左脚踩第四阶时,四支箭矢射在第一阶。 而第三步右脚踩在第五阶时,五支箭矢射在第三阶。 规律就是,背后几支箭,踩在第几步。 姜书栋紧绷着身子说道,“左脚七!” 林逸之左脚立马跨上第七阶,破空的箭矢声呼啸着从姜书栋身边穿过。 “叮叮叮~”! 听到撞击声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不少。 林逸之这时候已经是完全相信了姜书栋,“老弟,你咋知道每一步怎么走的?” 姜书栋正要解释,咔咔的机关声又开始催促他们做出选择。 姜书栋回过头想要找到下一步的选择时,突然楞在原地。 原以为自己找到了规律还沾沾自喜,哪曾想一抬头,却见到机关的箭矢全部蓄势待发。 数量足有20支! 怎么能是20支呢?20除以余下的8.9也除不尽,该怎么选? 姜书栋这才明白,原来最后一步才是杀招! 八十七 奉献精神 林逸之看到之前都安然无恙,自然以为姜书栋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规律。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关键时刻,规律全部被打断。 这时候那余下的第八阶和第九阶的光标闪烁的极为迅速,姜书栋一直盯着光标差点着迷。 咔咔声让姜书栋回归现实,这可怎么选? “老弟,下一步呢?”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断不可能直接告诉林逸之他也不知道怎么选,一时间内里穿着的保暖衣也感觉到很湿热,汗已经充斥了全身。 如果说按照壁画做出了刚才全对的选择,可是壁画却已经起壳断了线索。 而姜书栋发现的箭矢规律也全部打乱,该怎么选? 姜书栋揉了揉脑袋,紧张感随着蓄势待发的箭矢齐头并进。 选错了就是死,该怎么办才好。 姜书栋知道这时候断不能着急,也不能胡乱选择。 是第八阶还是第九阶? 地宫的建筑颇具佛教特色,可是目前并没有保存完好的西夏建筑来判断地宫的建造等级。 而且就算知道,也没有西夏贵族的墓葬作对比研究。 壁画断了线索无法选择,建筑特色也没有参考资料,就连唯一发现的规律也断了。 怎么选才好? 姜书栋丝毫不敢放松,林逸之突然说道,“前面的箭矢瞄准我了。” 林逸之语气沉重,姜书栋却高兴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此前前面的箭矢从没有发射过,都是后方的箭矢在催促他们做出选择。 莫不是前面的箭矢机关能够带来新的线索? 满怀着希望望向前方,带来的确实极大的失望。 之所以刚才没有发射箭矢,全tm因为这是最大的杀招。 前面的箭矢密密麻麻,一时间根本数不清楚有多少,覆盖面基本找不到空点。 姜书栋刚才已经领略了机关的发射速度,绝不是肉体能反应且躲避得了。 就在这时,咔咔声响的越来越快,带动着心跳也跟着高速起搏。 似乎下一瞬间,箭矢就会全部射出,让人成为刺猬。 “哞哞,怎么选啊?”林逸之一回头,这才看到姜书栋汗如雨下,嘴皮发干不知道是不是全因为紧张。 林逸之见到姜书栋为难才知道,他无比信任的哞哞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老弟,我相信你,别怕。”林逸之出言安慰姜书栋,大不了一死,给姜书栋带来压力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姜书栋闻言却突然有了一个极为自信的想法,这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如同西夏当时的局面。 然而,西夏最终的解决就是灭亡。 也就是说,接下来无论怎么选,箭矢都会全部射出。 因为,灭亡早就是定局! 姜书栋接下来这番话语速极快,“跨任何一步都会死,但是你别急。你先放松深呼吸,在我说完123之后你就立马后跳。” “切记,一步台阶也不要碰到!” 林逸之是喜半参忧,听到怎么选择都会死时就差点失去了气力,可是听到姜书栋的后半段话又重新找回了希望。 既然姜书栋能说出办法,那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依仗。 “好!”林逸之坚定的回答道。 姜书栋这时候后退了几步做出冲击状,只能赌一把了。 林逸之回过身接连深呼吸,身体剧烈的起伏,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把紧张感压制太多。 “我准备好了。”林逸之说道。 如果说先前的咔咔声如同滴水般缓慢,这时候的咔咔声已经快要接近流水。 一旦声音彻底加快,那机关就会在瞬间激发。 “好!” 姜书栋拍了拍胸示意自己放松。 “1!” 林逸之听到这话身子紧绷下蹲蓄力。 “2!” 林逸之能感觉到肌肉在发颤。 “3!” 林逸之猛然后跳,而姜书栋也开始加速冲刺。 姜书栋身子前倾,脚下后蹬。 眼见得林逸之跳出通道,姜书栋的双脚正好蹬在他身上。 “嗖嗖嗖”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万箭齐发。 林逸之和姜书栋同时倒在两个方向,几乎是飞出去的,而箭矢也和他们擦身而过。 “哎哟。” 林逸之被姜书栋的蓄力一蹬倒在地还滚了几圈,疼痛自然是不消说,身子骨都散架了。 而墓道前方的箭矢早已齐齐发射而出,破空声还带着凉风。 叮叮声此起彼伏,清脆的如同打击乐。 姜书栋倒在地上大出几口气,他们先前所在的位置全部被箭矢覆盖! 姜书栋采用的方法是加速度对撞,林逸之好比主干道的车辆,而姜书栋就是拐角突然出现的汽车。 撞击在一起时,强行改变林逸之的方向,这才有了安然无恙的结果。 林逸之倒在地上身子剧烈的起伏,刚才看到箭矢齐出的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心跳如同战场上的擂鼓。 “嘿嘿,没事了。”林逸之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二人相视一笑,摔疼了好比变成刺猬,没有大碍就好。 这时候姜书栋才瞥见,那台阶上的光标快速闪烁,“电量”几秒后耗尽,台阶上的光全部消失。 数量之巨的箭矢被幽火燃烧,若不是二人是亲历者,根本不会相信刚才这一幕。 林逸之揉着屁股扶着墙站起身,抬头看向机关时,装机关的木箱结构以及全部收回,机械声响罢之后墓室顶部恢复了最初的平整。 这时候,二人内里的保暖内衣发凉,伸手摸着后背汗液已经开始让人发冷。 “为什么,这箭矢怎么多?不是有盗墓贼光顾吗,他们就不会被射杀吗?”林逸之一边抖着衣服一边问道。 姜书栋抿着嘴咬着发干的嘴皮,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要知道一点,机关中的箭矢数量是固定的,哪怕有1万支箭矢,也会有消耗完的时刻。 总数不变,用一次少一次。 难不成盗墓贼是采用人海战术? 机关触发的条件是踩在台阶上,小孩子步子小每步一阶。 而盗墓贼是成年人,40厘米高的台阶一跨就能好几步。 盗墓贼毕竟是贼,贼会着急,他们想的永远是最快的速度盗走最多的东西。 这几步台阶他们一跨就能跨好几步,弹跳力好的达人能一跨直接九步。 机关是没有思想的,不会因为人的身份而发射箭矢。uu看书 .ukansh 所以,盗墓贼一旦心急多踏了几步,一定会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成刺猬。 姜书栋一脸愁容,从贼人十室九空的习惯来看,他们一定不会止步于此。 一定有很多人,用了生命的教训让盗墓贼发现规律。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利用生物,从贺兰山拖一只岩羊,让动物卖命。 就在这时,头顶处又发出了机关声。 林逸之抬头看了一眼,紧张地问道:“咋回事?” 箭矢机关的木箱并没有落下,姜书栋连忙说道,“在自动装填箭矢!” 林逸之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办。 等到箭矢装填完成,踏入台阶又要面对刚才的场面。 林逸之可不想和姜书栋对撞躲过杀招。 人力有时穷,一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体力跟不上。 姜书栋问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在箭矢装填好之前,我们可以选择前进还是后退。” 后退意味着不再进入前方的墓室,想要出去必须从回盗洞所在的墓室。 而前进,就代表着未知! “我听你的。”林逸之语气坚定,他可是相当具有冒险精神。 简单说,林逸之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书栋也不再犹豫,“前进!” 此间墓葬已经被搬空,保护发掘会继续进行。 如果他们不面对前面的险阻,那其他考古人员又有几条命? 八十八 国宝! 姜书栋走在前面,林逸之紧随其后,两三步就踏上了石阶。 林逸之仍旧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说道,“太吓人了。” 姜书栋笑道,“问题不大,要不是试试后退会不会触动机关?” 林逸之连忙摆手,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真如姜书栋所说,那些盗墓贼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找到规律。 那盗墓贼的尸体呢? 用动物作为先锋,那动物的尸体呢? 等林逸之发表意见后,姜书栋也是有些困惑,“不想留下证据,把尸体都抬走了。” “那墓室的三具干尸怎么不弄走?”林逸之继续问道。 姜书栋并没有回答,答案自然在眼前的墓葬中。 林逸之看着姜书栋一脸震撼的表情,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眼前的墓室已经彻底变了。 墓室地面平整,墙壁全用的大小一样的石砖,顶部也有拱形的幅度。 墓室足有小型广场那般大,横纵开阔足有百米。 而正中央,是一件巨型雕像。 这雕像再让人熟悉不过,是一尊站立的佛! 姜书栋踱步上前观察,林逸之双手合十低声念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们平安出去。” 姜书栋神色复杂,忍着没说话。 佛像上蒙了一层灰,底座是原形石铸莲台,初步估计直径有两米。 由于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带刷子清理灰土,姜书栋只能凑近观察。 莲台上是一尊有5米高的佛像,姜书栋能看到佛像反光。 鎏金佛像有部分脱落的黑点,大的黑斑堪比鸡蛋,这说明佛像是青铜胎。 五米高的青铜鎏金佛像,姜书栋自然明白含义,一旦出土确定了年代。 这尊佛像就是国宝! 因为鎏金技术一般打造小物件,这墓葬中除了骆驼长明灯居然还有超大型佛像。 林逸之老实的站在旁边,看着姜书栋震惊的表情不免有些不解,“很厉害吗?” 等到姜书栋解释了之后,这才明白鎏金佛像的价值根本不可估量。 一是技术高超,二是造型风格独特。 这尊佛像身穿袈裟,层次分明,能够清晰地看到左右肩的层次。 最关键的是这佛手里左手拿着一把弓,右手悬空手指拈花。 西夏早起信奉的并不是佛教,而是天、鬼、神,崇尚巫术,迁到河西后开始接受佛教。 这尊佛像之所以手持弯弓,应该和人民的习惯有关,毕竟西夏也是马背上的国家。 在西夏境内的河套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时盛产战马,河套马在历史长河中多有出现。 而这尊佛像的最奇特之处在于头部! 总所周知,佛像宝相庄严,造型很接近都是圆脸大耳,让人感觉不怒自威的同时也会心生安宁祥和。 而这尊佛像留着胡子不说,鼻梁很挺颧骨也很高,一双眼摄人心魄让人有退意。 正常的佛像头顶有肉髻,这尊佛像带着头冠,头冠和王公贵族的配饰很像,正中间还有一颗红色的宝石。 林逸之看着佛像缓缓说道,“我寻思这佛的长相和外面的佛像不一样。” 姜书栋轻轻点头,思考后说道,“更像是皇帝,是不?” “对对对!”林逸之连忙赞同。 好在佛像太重,根本无法搬运。 不知道盗墓贼是不是良心发现,没有锯掉佛首。 二人在佛像前并没有驻足太久,要赶在饥饿和口渴前找到出路才是。 姜书栋沿着墙壁走,地上还是有被翘起的凹槽,不消说是盗墓贼所为。 走了差不多二十米左侧墙壁又是一个入口,姜书栋早在观察佛像时就已经看到。 入口处有一道打开的石门,石门两米高厚度足有二十厘米。 石门开合处已经生起了蛛网,不知道打开了有多久。 饶是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他也无法看穿空洞的内部有什么。 林逸之站在旁边老实的没敢动,“进去吗?” 姜书栋看到林逸之一脸紧张,放松地说道,“不急。” 虽然考古队制作了3d图,但是也只是大概,和内部有一些出入。 先前墓道的机关让他举棋不定,到底进不进还需要权衡。 林逸之突然说道,“那蜕鳞的长虫去了哪里,怎么进来也没看到。” 不仅长虫不见了,就连肥橘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知道虎啸声震慑人心,响声堪比八缸发动机。 姜书栋没有冒进,因为对立的一方也有一个入口,佛像在中间正好是对称点。 这一处的石门也是打开得,开合处也有蛛网。 而佛像的正后方也有入口,如果说此间墓室是中殿,那宽阔足有两道石门的入口就是后殿。 姜书栋指着后殿说道,“那儿应该能找到出路,但是我想进入左右两间墓室,你怎么想?” 林逸之知道姜书栋在征求他的意见,犹豫着说道,“我不是记得你和老刘说过,在山谷上面的左右两片树林也是对称的吗?” 姜书栋点头认同,的确是对称的。 他们从左侧山沟的玉龙巢穴救出了梁英,只是没曾想救出徐惠的山沟也有洞穴。 既然左右都有洞,那左侧山洞入口通往墓室何处呢? 林逸之在地上踏步,先要找回方向感,在脑中模拟完善墓穴的结构。 姜书栋站在一旁,林逸之转了几圈,指着佛像左侧的入口说道,“那边就是玉龙老巢的方向。” 姜书栋还没有做决定,林逸之又说道,“那咱们先进右边的墓室看看。” “好!” 林逸之的头灯发出微弱的白光,正好能看到墓道没有台阶地面极其平整,uu看书.uukanshu宽度能容两人同时进入。 姜书栋走在前面时刻注意着脚下,有了触发箭矢机关的前车之鉴,不得不小心。 石壁上有石刻文字,姜书栋驻足观察,这些文字和汉字极为相近。 林逸之不解的问道,“怎么看不懂。” 如果是繁体字,哪怕认不出全部也能认出两三个,可是这些文字全都看不懂。 姜书栋一脸兴奋地说道,“西夏文!” 西夏文字是野利仁荣所创,形体方整,笔画繁冗,结构仿汉字。 用点、横、竖、撇、捺、拐、拐钩等组字,斜笔较多,没有竖钩。 所以让人感觉和汉字类似,却又看不明白。 “盗墓贼能带走文物,带不走历史文化。”姜书栋极为高兴,这些石刻对西夏文字的研究又提供了珍贵的历史资料。 而且,这些西夏文一旦破译,其记载的内容也极其重要。 这就是文化的传承! 虽然手边没有做拓本的纸张,但是姜书栋确信,会有专业的文字专家研究这段尘封的历史。 每走三步左右两侧都会有一块石砖刻字,姜书栋被之蜘蛛网缠的有些心烦,下意识的拨开蛛网。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响让人吓了一跳。 又是箭矢机关? 轰的一声,二人同时回头,肉眼可见石门紧闭。 灰层颗粒在头灯的映照下极其显眼。 八十九 又入机关室 二人见到石门紧闭,心道不妙。 姜书栋啧了一声,这才看到被他拨开的蛛网有一根极其细小的银色丝线混在其中,是他触发的机关。 林逸之表情有些无奈,“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没办法,要想寻求出路必须深入墓道。 姜书栋带着歉意说道,“怪我不够谨慎,触发机关的细线实在没注意到。” 林逸之摇了摇头,“别介,我也不说一人一次扯平的话,就这些机关技术,谁来了也没好果汁吃。” 二人互相鼓励打气,走出十米深的墓道,见到眼前的一幕人都傻了。 地上趴着的尸体足有五六具,而且全部变成了骷髅。 死因不详! 姜书栋蹲在地上告诉林逸之,“你别过来,免得又给烧成灰咯!” 林逸之悻悻然的站在一旁,等着姜书栋检查尸骨。 眼前的死者身上的衣物是粗麻所制,脚下是纳着厚底儿的布鞋,小腿上还散落着发黑的绑腿。 这些盗墓贼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打扮装束不像现代,而且还有些眼熟。 尸骨没有血肉,不知道死亡原因。 林逸之站在后面探出头说道,“反过来看下骨头,骨头发黑是中毒。” “少看点电视。”姜书栋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跟着做。 刚接触到尸骨上的衣物时,粗麻就被捏碎了一角成为米粒大小的颗粒。 尸骨肌腱的筋发干,姜书栋小心的将尸骨反转了身子,骨骼没有断出不是外力导致的死亡。 等他看到尸骨的正面时,的确如林逸之所说,骨骼发黑。 从咽喉部贯穿了整个胸腔的肋骨,颜色和发黄的白骨有很大的对比,骨骼颜色开始渐变。 也就是说,从上至下,颜色又黑逐渐变白变黄。 胸前和咽喉骨骼的黑色最为明显,难道真如林逸之所说,是中毒? 姜书栋看过不少野史小说,古代的法医叫仵作,有些人用砒霜下毒,仵作检查尸骨时就会查验骨骼。 然而,姜书栋知道那些都是小说作品,真实的砒霜中毒者并不会这样。 发黑,应该是其他因素导致的。 林逸之知道姜书栋的疑惑,连忙说道,“理论上来说,中毒致死是可以导致骨骼发黑的。” “嗯?”姜书栋抬起头一脸不解,化学知识早在考上大学就全忘了。 林逸之颇为自信,说道:“人体内有无机盐,无机盐中钙的成分有很多。” 钙和化学物会产生反应,姜书栋是知道的。 林逸之继续说道,“骨骼中有碳酸钙,我随便说一样东西就能和碳酸钙发生反应,而且这东西剧毒!” 姜书栋睁大眼问道,“什么?” “硝酸银,这玩意儿能和磷发生反应,先前的蓝色幽火就可能是因为空气中的磷和硝酸银发生反应导致的。” “而且硝酸银剧毒,和人体皮肤接触之后会发黑,摄入十克就会致死!一旦误食,就会产生严重腐蚀。” “所以,我怀疑他们都是硝酸银中毒,胸前的器官被腐蚀致死后,硝酸银会和骨骼中的碳酸钙继续发生反应,这样就会导致骨骼发黑。” 林逸之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即使不是硝酸银,那剧毒物也必须满足三个必要条件。” “一,能和磷反应致燃。二,酸性腐蚀物质且剧毒。三,能让骨骼变黑。” 姜书栋听完后大惊失色,原来小说中有些东西说的是真的,只是此“砒霜”非彼砒霜。 “那,还有什么物质满足?”姜书栋继续问道。 林逸之摆摆手,“鄙人才疏学浅,目前就知道硝酸银。” 这小子时刻不忘装大尾巴狼。 姜书栋继续翻看其他几具骸骨,共同点是每具骸骨胸腔都发黑。 不同点是,这些人不是死于同一时期,有两具尸骨的衣物已经变成了碎末,就连鞋子也和厚底布鞋不同,是皮靴。 “还有古人呢,牛逼。”姜书栋说出后突然想明白了。 穿着布鞋小腿有绑腿的尸骨他见过,赵家祖坟下面就有,是民国时期的盗墓贼。 仔细看这装扮,这具尸骨确实形成于民国。 穿着皮靴的盗墓贼应该是更早的朝代! 姜书栋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的颗粒,对着林逸之说道,“出去后你可以做下物质分析,看看形成的具体原因。” 林逸之叹了口气,“先他妈出去再说吧,我看这地儿就是个诱饵。” 姜书栋顺着林逸之的目光望去,石壁上被掏出了几十个大小一样的储物台,储物台上整齐的摆放着书卷。 这处墓室有家住卧室大小,也就十来个平方。 这些盗墓贼进入后,根本没能带走古书就倒在了地上,他们根本就没能碰到整齐陈列的古书。 大胆假设,会不会这里面有毒气机关? 姜书栋记得当初在赵家祖坟下,赵老先生的棺材前他就曾触发过机关。 那道机关是毒气,只不过他命大,机关喷出的气体是新鲜的空气。 但是,这里倒下的尸骨告诉他,即使有类似的触发机制,也不能用生命去赌。 箭矢的机关完好,难保这里的机关也完好无损。 姜书栋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林逸之问道,“咋了?” “我怕走错路触发了毒气机关。”姜书栋回答道。 林逸之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u看书 .uukansu.co “的确,硝酸银能溶于水形成喷雾。” 这可如何是好。 走进墓室机关的门就合上了,该怎么出去呢。 轻举妄动唯恐触发毒气机关,但又不能一直傻站在这里吧。 林逸之突然说道,“肯定有出去的方法,这些盗墓贼死在这里后,石门会开放吸引下一批人进来,怎么触发咱们得合计合计。” 但是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石门在盗墓贼进入前是否是开启的状态。 如果先是开启的,进来后触发机关大门关闭,盗墓贼又在墓室触发了致死的毒雾.... 如果最初是关闭的,盗墓贼怎么找到进入方式的?难道说开启内部的机关在外面? 要是开启的,那就说明里面有出去的办法。 要是关闭的.... 林逸之听完姜书栋的分析也是神色凝重,从逻辑来看确实情况不妙。 林逸之突然说道,“等等,可上面的墓室大门也是开启的啊?” “上面的墓室万一也是和这边一样呢?”姜书栋回答道。 “后殿的两道大门不也是开启的吗?”林逸之又问。 “不同殿的功能也不一样吗,你要知道墓室的结构和墓主人生前的居所一样。像我们这儿,就是墓主人的书房。” 姜书栋说完这话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是书房要不要点灯?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九十 金石为开 “啥?”林逸之疑惑地看着姜书栋,毕竟自家老弟行事谨慎,很少冒险。 姜书栋看着放着墙壁的人形壁灯说道,“硝酸银加热会发生什么反应?” 林逸之略加思索道,“如果是硝酸银液体的话,水会蒸发,硝酸银会浓缩结晶。” 林逸之说完后就清楚了姜书栋的想法,“不行,这墓室里面本来就缺氧,很容易窒息甚至死亡。而且目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化学物。” 姜书栋胸腔起伏不定,他刚才的想法确实大胆且行不通,何况面前还有那么多古籍。 远远见得摆放古书的石台四周干净没有霉菌,说明这墓室干燥,而且又有蛛网阻拦蛀虫,贸然点火别把古书给烧咯。 这时候姜书栋又把目光看向了林逸之手里的驱蛇喷壶,林逸之顺着目光低头一看,说道,“也不行,我这配方里全是酸,没有工具剥离。” 毕竟事发突然,准备的工具全在上面的盗洞口,二人身上只有临时携带的驱蛇剂。 姜书栋一想到工具就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记得你带的有全地形遥控车吗,为什么先前我进盗洞你不拿出来。” 林逸之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紧张..” 这可如何是好,不敢贸然踏出一步,二人就傻站在墓道口,看着地上的骸骨不知所措。 “有了!”林逸之说完后让姜书栋把喷壶递给他。 姜书栋不知道林逸之要干嘛,只能看着林逸之把两个喷壶中的驱蛇剂放在一个喷壶中。 “捂着鼻子。” 林逸之说完后自己也伸出衣袖把鼻子遮住。 腾出来的空壶连滴答的液体也被清空,林逸之心满意足的说道,“我尿黄,你先尿。” 姜书栋接过喷壶发愣,“你这是?” 林逸之笑道,“尿里面有氨,氨气能和硝酸银反应。” “生成什么物质?”姜书栋连忙问道。 “氧化银,硝酸铵和水。”林逸之回答道。 姜书栋听着是一个头大,疑惑的问道,“不会出事吧?” 林逸之无比自信,“那当然。” “那行。” 姜书栋拿着喷壶转过身,水流声之后很是畅快。 林逸之接过喷壶干呕了一声,“你的也黄。” 废话,没吃东西没喝水能不黄吗? 满满当当的液体带着骚热,林逸之将喷壶放置在墓道的石门处。 “细菌会加速氨的分解。” 听到解释,姜书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要不有句话说得好呢,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分解需要时间,咱们先睡一觉吧。”林逸之靠在墓道前关上头灯,双手环抱让热量散发的更慢。 姜书栋也是跟着深呼吸,欲速则不达,目前没吃东西没喝水在墓室里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体力和精神必须充沛。 墓室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心跳就是轻微的鼾声。 二人睡着后,石门突然开启,一双豆大如同黑宝石明亮的眼睛紧紧注视着二人。 它甚至还来到二人跟前,看着盗墓贼的尸骨又看看睡着的两发小,最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只是它曾到过的地方,带着腐蚀的气息。 ...... “啊切。”姜书栋被冻醒后打了个喷嚏,“咋这么冷。” 林逸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姜书栋起身活动身体,“就没热乎过。” 姜书栋走到墓道远远就闻见了臭味,饶是喷壶盖着盖子,氨气也溢出不说而且还熏眼睛。 林逸之颇为自豪,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实验成功。 “对了,我睡着后感觉到一阵凉风,我咋感觉石门开过。”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微微睁大眼,“对对对,我也有这感觉。” “妈的,做梦都在想出去。”林逸之说完后捂着鼻子走向大门处。 尝试着推了推石门,依旧紧闭。 好消息是,氨气已经足够多,在等等就能主动在墓室触发机关。 情绪放松后,饥饿感上升,现在就需要耐心的等。 2个小时后,氨气散发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强行睁眼就发涩发干。 “成了老弟,可以尝试触发机关了。” 林逸之的话让姜书栋情绪高涨,后者看着地上的尸骨深呼吸放松身体,紧接着跨出第一步。 先前不敢乱动全因为没有依仗,有了定心丸就不用小心了。 姜书栋迈出第二步,第三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姜书栋不错过墓室中任何一个细节,一旦触发机关就要跑向墓道。 “好冷....”姜书栋搓了搓手,又跨出一步。 还有两步就能触碰到石台,怎么机关还没有触发? 姜书栋回过头看了林逸之一眼,后者附和道,“兴许就是余下两步,小心!” 墓室内越来越冷,林逸之将放置尿液的喷壶放在墓室口,一时并没有注意喷壶里的反应。 姜书栋又跨出一步,耐心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步! 然而墓室还是没有任何异动,安静的只能听到紧张的心跳。 面前就是各色书籍,姜书栋没戴手套,不敢碰古书。 低头就见得书籍的封面,《孙子兵法》! 由于书籍是叠放,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书籍封面。 这一列一共四个石台,最上方的书全是兵书。 眼见得没有触发机关,姜书栋深呼吸后身子紧绷,横向跨出一步。 林逸之蹲在地上随时准备打开喷壶的盖子,uu看书 ..om跑之前必须让氨气散发出来。 假设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依旧安然无恙。 林逸之说道,“难不成化学物早就没了?” 姜书栋看着数据没有说话,这一列的四本书又是不同。 其中一本让姜书栋激动的后背发颤,《金石为开》。 这是什么书? 刘公玄师门所传有一本金石残卷,里面记载了珍贵文物的下落,只可惜太残,只有三页。 而这本《金石为开》却足足有语文课本那般厚,里面记载着什么? 而且金石为开这句话是有出处的,《庄子·渔父》记载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后世人将它翻译为,人的诚心所到,能感动天地,让金石裂开。比喻只要专心诚意去做,什么疑难问题都能解决。 带着强烈的好奇,姜书栋的右手居然不受控制的伸向《金石为开》这本书。 姜书栋不可思议的看着右手,力量之巨居然无法控制。 林逸之连忙问道,“咋回事?” 姜书栋连忙想要后退,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没法动。 刚一触摸到这本古籍,姜书栋顿感头晕目眩,扶着墙壁才站稳。 就在这时,气温已经骤降。 “咕咚咕咚”的声音就跟煮开水似的。 林逸之顺着声音低头,尿液正在发生反应。 “我草!” 九十一 boom! 陈野这话一说出口,姜书栋暗自叹息了一声,不同的人听到同样的话反应也不一样,他明明好心却被当做了挑衅。 薛玉凝更是有些为难,姜书栋明明已经退了一步,这陈野还咄咄逼人说出这样的话刺激姜书栋。 幸好她没有答应陈野的追求,有些人时间长了才会露出尾巴暴露本性。 “我愿意和姜先生把这场游戏玩下去。”陈野自认为对红酒颇有了解,姜书栋只要接招他就有把握赢。 陈野说完这话,从兜里摸出来路虎的车钥匙,揽胜尊崇创始加长版价值与三问表接近。 智多星让姜书栋必须答应,姜书栋无奈只能接招。 来的人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与姜书栋二人的差距,公主配青蛙的桥段只有在电影里才有,他们缺少核心竞争力。 不过他们也乐得见到二人对赌,到底会花落谁家呢? 陈野个子稍微矮点,站在姜书栋一旁气势却不弱。 薛玉凝的副手陈林穿着白衬衣,站在桌子前,准备进行游戏。 桌子上的十个醒酒器已经提前醒好了红酒,醒酒器上还贴着从1到10的编号,方便计算成绩。 二人面前放着吐酒桶和苏打饼干,吐酒桶是避免酒客喝醉,辨别之后可以将红酒吐进去,苏打饼干是让酒客减缓酒气,避免混淆红酒的种类。 “可以开始了吗?”陈林微笑着询问,看着二人点头立即开始斟酒。 姜书栋端起酒杯,编号1的红酒气味入鼻温润清香,姜书栋含了一小口,味蕾有些酸涩,酒中的单宁含量比较高。 单宁的状态尤为重要,它的状态和葡萄品种、酿造、风土都有关系。 一款优秀的红葡萄酒中,单宁一定是恰到好处的存在,当它进入口腔,是像绸缎一般滑过舌头,柔和顺滑。 相反,如果是一款渣酒,大概就像在你的舌头上撒了一把锯末,干涩粗糙。 姜书栋一饮而尽,在白纸上写出红酒的法文名,06年的拉图副牌。 拉图是法国一线酒庄之一,副牌相较于正牌同属一个酒庄,只是选用的葡萄原料要稍次于正牌,售价接近2000,也算不错了。 薛玉凝拿下的代理权是玛歌,今天应该会以法国红酒为主,从心理经济学来说,选酒使用的红酒一定会有高端的玛歌和其他酒庄的副牌做对比。 酒会不是搞慈善,本质是为了赚钱,在场的小资们只要了解玛歌,以后对薛玉凝的生意会有很大助力。 编号02的的红酒已经倒置好了,陈林还换了杯子,避免气味混合。 姜书栋重复了第一次的品酒流程,之后一干而净大显豪放洒脱,14年的拉菲正牌,味道只能说一般。 选酒已经持续了接近1个小时,第七款红酒等待品尝,姜书栋脸上微红,杯杯都干也只是有些微醺。 一旁的陈野头上已经冒了不少汗珠,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心里很是紧张。 他时刻关注着姜书栋,后者气定神闲的模样胸有成竹,不知道是真懂红酒还是假懂。 陈野自己已经品错了2款红酒,若是输了,这接近300万的揽胜也就赔了。 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浪费钱财,若是父亲知道了,可怎么办? 情绪越是紧张则越容易出错,第八款红酒他又没有喝出调调。 姜书栋嘴里包了一口酒,看着红酒杯一脸惊讶,薛玉凝也投来了微笑,这第八款红酒他在熟悉不过了,就是上周在酒庄消费的00款玛歌。 姜书栋一饮而尽,微微睁开眼陶醉了许久,“再来一杯。” 陈林应允给姜书栋又倒了一杯,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诧异,这是什么酒居然让姜书栋续杯。 “这是什么酒啊?”在场的女子花痴的看着姜书栋,后者早就解开了西装,匀称的身材让人崇拜。 姜书栋回过头微微一笑,“待会儿告诉你。” 00年的玛歌是目前为止所有酒中口感最好的,薛玉凝选用这款红酒自然有她的用意,姜书栋推波助澜帮了她一手。 再过了十多分钟,最后一款酒已经倒进了酒杯。 姜书栋举止优雅,端起酒杯,芬芳的酒香入鼻,心旷神怡之后睁开眼,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好酒。” 入口微酸,酒液在舌根处又回甜,入喉顺滑无比,涩味一扫而空。 淡淡的橡木味让人更加回味,仿佛置身春天的田野。 姜书栋一饮而尽,微笑着在纸上写出玛歌15年正牌。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姜书栋洋洋洒洒在纸上写的是法文,他到底是谁? 姜书栋佩戴名表自然有豪车豪宅,蓉城说大不大,可是没听说有姓姜的富贵人家,举止优雅礼貌有加又精通法文,难道是其他地区来的过江龙? 不少人都动了跟姜书栋结识的心思,能攀上这根高枝儿不说飞黄腾达也能跨越一大步。 陈野也是选酒完毕,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已经知道自己落了下乘,就希望游戏能获胜扳回一城。 薛玉凝拿过两人的选酒单,看着答案脸上止不住的喜悦,姜书栋居然全对,她对姜书栋也更加好奇,这个男人到底还会什么? 趁着这个功夫,姜书栋回过头对刚才提问的女士说道,“第八款红酒和第十款是玛歌,酒香浓郁,酒液入口丝滑纯正,我忍不住才有些陶醉,见笑了。” 参加选酒的人只有姜书栋和陈野,其他人没品尝到,自然不会觉得玛歌有什么不同。 姜书栋无形抬了一手,薛玉凝对姜书栋也多了一些感激。 核对了二人的酒单之后,薛玉凝拿起话筒宣布成绩。 “陈先生选酒对了7款。”陈野闻言稍微放松了一些,可千万不能输啊,才买的揽胜就拱手让人,老爹知道了肯定打断他的腿。 众人很期待姜书栋的成绩,薛玉凝莞尔一笑,“姜先生选酒全对。” 刘公玄带头鼓掌,这小子居然对红酒这么了解?怪不得当初把红酒喊饮料,狂!有资格狂! 陈野闻言面如死灰,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姜书栋怎么能全对呢,他怎么就能不出错呢。 姜书栋不卑不亢,脸上表情很是平淡,他自己知道他怎么赢的。 “礼物是什么?”刘公玄继续起哄。 薛玉凝脸上微微泛红,“私人礼物不告诉你。” “咦~”众人的表情都是不可说,礼物事小,彩头才是大,陈野的路虎大揽胜可归姜书栋了。 “愿赌服输。”陈野还是有些气度,输了就是输了。 姜书栋摇头道,“陈先生的话我没听懂,咱们的彩头难道不是玉凝小姐的礼物吗?” 姜书栋放弃了对方的路虎,自然有他的用意,他能获胜全是智多星的提醒。 胜之不武,受之有愧。 对方能够选对7款酒,按理说是姜书栋输了才对。 姜书栋的退步让不少人都是感慨,这气度如同上位者,展现的包容和大度让人不得不佩服。 姜书栋语言巧妙,顺带补了一句,“愿赌服输,uu看书 .uknsh.cm 和玉凝小姐进餐的机会是我的哦,你可不能吃醋。” 这话不会让人误会他和薛玉凝的关系,也给了陈野台阶。 陈野笑了笑,双方握了下手,这才算正式认识。 姜书栋不接受的最主要原因,是对方身上萦绕的丝线。 财物事小,你狗日的敢侵吞文物,打古墓的主意,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姜书栋以退为进,陈野感激之后也有了和姜书栋结识的想法。 他只当是强强联合,毕竟是利益至上,姜书栋有钱有见识,从事私募投资业工作,那对古董的拍卖会一定感兴趣吧? 酒会继续进行,薛玉凝开始给众人分品先前游戏的酒类,让更多人品尝了解玛歌,她的目的在姜书栋的帮助下也达到了。 姜书栋倒是频频接到别人的名片,众人的目的昭然若揭,说到头还是个利字。 只敬罗衫不敬人! 姜书栋若是没有佩戴三问,没有豪车西装陪衬,这些人对他又是怎么一番态度呢? 姜书栋借口去洗手间,薛玉凝也正好从厕所出来。 “礼物是啥?”姜书栋淡然问道。 “我。”薛玉凝说完就快步走开了,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我没听错吧? 九十二 武库人俑 重新回到放置佛像的中殿,姜书栋从林逸之手里接过头灯。 打开机关的银丝线就在佛像下方的莲台,灰尘被脚下带起,银丝线正在反光。 右侧放置古书的墓室在东,姜书栋初步命名为东书房。 绕着佛像走到西边,莲台下正好也有一根丝线,正对着西边居左的墓室。 林逸之站在一旁问道,“这就是机关?” 姜书栋点点头,“咱们测试一下,就先测书房。” 林逸之应允之后,姜书栋脚步沉稳的走进墓道,触发了墓道上方的机关。 咔的一声响了之后,东书房的石门缓缓闭上。 林逸之在莲台下眼见得丝线抖动并且上升了不少,连忙拨动银丝,东书房的石门应声开启。 姜书栋走出墓室后连忙掏出手机画简易图和笔记,这对日后的挖掘工作有助力。 “墓室内没有毒,那就说明盗墓贼是中了毒才进入的墓室。”林逸之也做出判断。 姜书栋点头同意,这是这毒太猛,走过墓道还没摸到古书就全部死亡。 与此同时,二人同时看着西侧的墓室,想法不谋而合。 林逸之站在外面,姜书栋进入左侧墓道。 墓道的石壁上也有石刻西夏文,规律和东书房一样,都是三步一砖刻字。 姜书栋头灯举起,正好看到相同深处的位置有一根银丝。 触动之后,石门关闭。 林逸之在外面开启机关,姜书栋走到墓道口,“我先进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别乱跑。” 林逸之犹豫了片刻,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要不,咱们一起进去,不触发机关?” “我先进去也用不着触发机关,你在外面发现什么情况直接喊出声。”姜书栋知道林逸之一个人害怕。 可是这地宫中又不仅有他二人,还有那神出鬼没行事诡异的玉龙,它若是操控白蟒和毒蛇反而被动。 “行吧。”林逸之权衡利弊,只能由他守在外面。 姜书栋看到墓室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件墓室的结构和东书房对称,只是地上没有盗墓贼的尸首。 但是物件却极为整齐的陈列,没有被盗! 墙壁上有木质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都摆放着兵器。 这是武库! 弓、弩、锤、枪、斧、箭等兵器一应俱全,而且还有一套完整的战甲放置在一旁的衣架上。 姜书栋上前一步,看着精致的战甲极为震撼。 战甲通体全黑,金属片被镶嵌在一起构成完整的护胸、护裆、肩甲等,如同龙鳞一般。 一旁的头盔姜书栋在熟悉不过了,前些日子他在山中被迷惑,追杀他的阴兵将军就戴着这头盔。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墙上陈列的武器他多少也有过接触,怪不得进来看到就觉得眼熟。 合着阴兵的武器全来自武库! 姜书栋忍着想骂娘,继续观察武库的构造,左侧居然还有一个隔间。 隔间没有门,姜书栋进入前仔细观察了门框,没有丝线也没有蛛丝。 这件隔间要小了许多,走进来一看忍不住就让人惊叹。 全是20厘米高的人俑,它们身穿战甲手持各色兵器。 虽然没有颜色,但是发型着实有些不符合现代审美。 人俑全是秃子! 左右两根辫子垂在肩膀,加一圈完好的头发,正中间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又或是一头短发,一圈完好的头发,脑瓜顶还是没有头发。 这种发型搁现代叫地中海。 墓主人的身份更加向西夏人靠近,因为这种发型是真实存在的。 公元1038年,西夏王朝建立。 但早在建国之前,开国皇帝李元昊就颁布了秃发令。 史书记载:“初制秃发令,元昊先自秃发,及令国人皆秃发,三日不从令,许杀之。” 这些人俑全是根据真人模样制作,就连相貌也各不相同。 除了人俑战士,一旁还有战马和骆驼陶俑。 使用陶俑替代人殉和动物殉,说明制度的完善和汉化。 人殉存在于原始社会末期,盛与奴隶时代,春秋战国式微,汉代之后已经绝迹。 在西夏之后的元代开始死灰复燃,明朝太祖在太子朱标死后,大行人殉... 姜书栋看着这些陶俑不由得感慨,历史似乎总是重复类似的故事。 退出墓室后,正好看到林逸之靠着莲台发呆。 姜书栋出声问道,“饿了吧?” 林逸之闻言连忙抬头,“早知道进来的时候多吃点。” 可惜人生没有早知道。 “早知道就让你遥控车进来!”姜书栋说完摸了摸肚子,口干舌燥缺水缺粮。 林逸之尴尬的咳了一声,“那啥,里面有啥?” “兵器,士兵人俑,战马骆驼俑。” 姜书栋回答后掏出手机继续记录信息,低电量没信号.... 时间显示为上午10点,从他们进入地宫已经差不多14个小时。 等到姜书栋放回手机记录完之后,林逸之问道。 “没尸体吗?” “没有。” “咋没被盗?” 对啊,咋就没被盗呢? 姜书栋不是很清楚武库里的文物流通后能卖多少钱,但是也不至于让盗墓贼直接放弃。 要知道这进入地宫的盗墓贼可不止一波。 耳室有方便面口袋,墓道有三具干尸,那都是现代盗墓贼,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一拨人。 东书房的地面有五具尸体,uu看书 .uukansh 穿短打衣服的民国盗墓贼,还有穿着皮靴不知年代的盗墓贼。 要说书房震慑了盗墓贼也就罢,可武库没有任何痕迹。 姜书栋稍加思索,他初步预估的情况是。 盗墓贼进入后中了毒,受到惊吓后开始逃窜,跑进书房的盗墓贼横死。 可是武库怎么没人进去? 林逸之补充分析道,“会不会先跑进书房后触发了机关,外面的盗墓贼不敢乱闯?”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只是有一点无需置疑,那就是墓中真有毒。 肥橘受伤成癞子,三具无皮的干尸,蜕鳞的白蟒,以及骨骼发黑的骸骨。 这些证据都表明,墓中一定有毒物。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带着血腥味。 姜书栋二人抱着手臂同时看向阴风吹来的方向,来自后殿的两扇石门中。 林逸之一脸惊慌的说道,“你听没听到惨叫声?” 姜书栋重重的点点头,“男女都有,像是来自炼狱,听到后浑身发麻。” 林逸之确认自己没听错,看着石门极为不解,“会是谁?” “白蟒。” 怕肯定怕,打破恐惧就是了解未知发现真相。 二人相互打气鼓励,姜书栋起身后还检查了莲台下方。 那两扇石门,并没有机关。 看着空洞且漆黑的后殿,二人步伐无比坚定。 九十三 后花园 姜书栋二人走到后殿入口,同时伸手推了下石门,纹丝不动! 这时候姜书栋不借着光亮也能将内部看的一清二楚,后殿是花园。 确认头上没有银丝,脚下的地板也没有光亮后,姜书栋率先进入。 后花园的地面是下降的台阶,也是刚好九步。 林逸之看着台阶就发憷,犹豫着说道,“要不直接跳到空地。” 姜书栋先是抬头,看着空旷的顶部说道,“等我先走。” 每一步都让人紧张,等到姜书栋平稳的站在后花园地面,依旧没有放松太多。 林逸之见状犹豫地伸出脚,紧闭着双眼嘴上说道,“没机关没机关,佛祖保佑没机关。” 姜书栋也懒得说话,看着后花园的摆设颇为震惊。 面前的小径两旁全是石制的花草,工匠技艺高超,还染了绿色和红色。 林逸之蹲下身,捡起断裂的石草,头灯的光正好照射在断口。 “断口发白,不是石头,很可能是碳酸钙。”林逸之做出判断。 姜书栋微微点头,碳酸钙就是汉白玉,高雅素洁多用于建筑。 小径两边除了花草,还有汉白玉地灯。 姜书栋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地灯中间有放置油料的容器,没有被盗墓贼带走,全因为重量而无法搬运。 外面的青铜骆驼灯和佛像也是因为过重才幸免于难,好在盗墓贼并没有损毁。 走过小径,对直的方向就是朱红色的凉亭。 灯光照射在上面能够直接穿透,也是由汉白玉打造而成。 凉亭上呈八角形,墙沿雕刻出了瓦块的形状。 凉亭的围栏是嵌合结构,正好镶在柱子里,与现代地面的仿古凉亭几乎一致。 正中间摆放着桌凳,林逸之想要坐下连忙被姜书栋拉开。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而且凉亭的下方,居然有河道。 林逸之顺着姜书栋的目光望去一脸震惊,这后花园居然连河道都给挖出来了! 宽度5米,长约30米的河道贯穿整个后花园。 头灯照射过去,河道里还有水源干涸的迹象,边缘能看到灰土分层。 河道由北方延伸向下,泥土的气息也能隐约闻见。 河道上方就是石壁,不管进入的水流多么湍急,也就只有1米高。 姜书栋站在上面拍手称赞,“这是利用排水渠做出的河道,夏天一旦上游爆发山洪,这里就可以引流不被冲垮。” 林逸之拿着头灯站在河道上的围栏前,突然惊奇的说道,“那儿,还有鱼骨头。” 姜书栋连忙投去目光,果然河道里面还有鱼骨,这对生物学的研究也是宝贵的资料。 “怎么还有锄头啊。”林逸之喃喃自语,河道的淤泥早就干枯,一把羊角锄的形状若隐若现。 冬天贺兰山干旱缺水,那河道入口又有一米高。 二人对视一眼,还有盗墓贼从这个入口进入! 要是带的有绳索,一定要下去看看才是。 在河道附近来回观察也没有意义,姜书栋看着横跨河道的拱桥说道,“过桥吧。” 先伸脚踏在拱桥测试坚固与否,灰层却被扬起不少。 “吐。”林逸之伸手掸灰。 而姜书栋一低头,正好看到两个长短不一的深色鞋印,而且还带着浅褐色的泥土。 脚印的格子很明显,而且每一个小格子都有规律。 这是现代盗墓贼所谓! 长短不一代表两个人,而古人穿的鞋子不是工厂批量生产,鞋印不会一样。 林逸之听到这话还扬起自己的登山鞋鞋底,“哞哞你干脆去当警察得了。” 姜书栋笑了笑没作答,率先走上拱桥。 拱桥的围栏由工匠雕刻出猛兽的头,汉白玉并没有涂抹任何颜料。 林逸之跟在后面,二人同时走到花园的另一端。 “我是真的烦。”林逸之长叹一口气,正前方和右边又有墓室入口,怎么这么多墓室。 姜书栋开解道,“墓室越多代表规模越大,西夏好多王公贵族的墓葬没找到。你想想,要是大人物的陵墓是由你找到的,这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林逸之长出一口气,听着姜书栋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咂了咂嘴。 事到如今,想出去必须在墓室里转悠,也由不得他。 面前的小径分出两条道,直通两个墓室。 好在一点,右侧的墓室没门。 姜书栋走在前面,林逸之的头灯闪了又闪,“快没电了。” 姜书栋点头表示清楚,继而朝着右侧的墓室走去。 走在门口就能闻见浓郁的醪糟味儿,这件墓室是酒具库! 林逸之闻着这味儿咽了口口水,更饿了。 酒具库极为宽阔,地面上全放着酒坛,不少酒坛被打破,酒液散在地上能看到痕迹。 林逸之站在一旁说道,“像蛛网一样的黑色丝线团叫酒蒙子。” 姜书栋稍一皱眉,酒蒙子不是骂人的吗? 林逸之继续解释,存放时间够久的酒没有完全隔绝空气。 夏天河道灌水后潮气上升,就会产生真菌和细菌,数量过大就会形成丝状粘膜覆盖在酒液上。 如此一来,酒液就能够更好的保存。 姜书栋蹲在地上,拿起被打碎的酒坛,浓郁的酒味让人回味无穷。 “真香。” 顺带敲了敲没被打碎的酒坛,里面的酒液满满当当。 林逸之在一旁咽口水,姜书栋开玩笑地问道。 “敢喝吗?” “稀释了敢喝。u看书.unshu ” 人体缺水的时候不能喝酒,以免体内水分被蒸干而脱水死亡。 但是姜书栋完全相信,要是这时候身体不饿没啥大事儿忙活,林逸之绝对敢喝两口。 姜书栋继续观察,地上的酒坛子完好无损的有20多个,墙壁上有木架,一眼就能看到大小不一的原形印记。 盗墓贼没搬走酒坛,却把酒具拿走了,小的印记是酒杯,大的是酒壶。 墓葬里的酒具不是银器就是瓷器,体积小价值高,一套完整的酒具在市面上价值不菲! 就在此时,姜书栋只觉得脑子有些迟钝。 林逸之先走出酒具库,只见他前脚不搭后脚,身子晃悠悠的。 姜书栋脸上带着猪哥似的憨模样,“哎嘿,吱吱怎么走路都走不稳了?” 林逸之回过身继续晃悠,脸上发红还在流口水,“怎么有三个哞哞。” “还是你厉害,你都变成六个了。”姜书栋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表情还是憨痴痴的。 “嘿嘿,你变成九个了。”林逸之也是一脸憨笑。 二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都醉意上头。 “我好累。” “我也是。” 二人倒在地上歪七八扭的睡着了,鼾声比以往都大。 (墓室太多我也烦,我又怕被人骂水字数,虽然没人看。对了,正版在起点。) 九十四 4室3空 姜书栋做了一个悠长又紧张的梦,他梦见自己正在下楼梯,突然脚下一空,人瞬间惊坐而起。 脑子无比昏胀,眼皮也是沉重,迷糊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酒具库门前。 下意识的就要继续昏睡,突然惊恐的发现,四周并没有林逸之的身影。 想要出声喊,嗓子似乎被堵住了一般呼吸都得大口喘。 “怎么回事?” 姜书栋撑在墙壁艰难的起身,四肢乏力。 饥渴席卷而来,让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感觉无比的孤独。 姜书栋踉踉跄跄地走进酒具库,并没有看到林逸之的身影。 眉毛紧蹙,安慰自己可千万不要出事。 姜书栋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行提神,晃了晃脑袋。 等他走过拱桥,也没有看到林逸之的身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书栋看着来时的入口和出口面露难色,林逸之会去哪儿。 “呃”! 再次发声,声带依旧难以打开。 姜书栋揉了揉脑袋开始回忆,记忆在走出酒具库之后就开始断片。 当时他看到林逸之走路晃晃悠悠,而林逸之看他则是几道重影。 姜书栋再次走回酒具库,闻道酒糟的香味后下意识的就要干呕。 于此同时还脸上发烫,宿醉的滋味不要太熟悉。 姜书栋捋清楚了事情的原因,那就是古酒的气味把他们给闻醉咯! 目前是身体脱水的反应,嘴唇干脱皮不说,体温还在上升,必须赶紧补水才行。 嗓子哑了没法出声,好在能够夜视,只能地毯式的搜索林逸之。 林逸之想必也是被酒精麻痹,对于喝醉的人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正常的意识。 姜书栋只能踏上阶梯,从后花园的入口返回佛像大厅。 来回扫视了一番,并没有见到林逸之的身影,姜书栋不由得加快脚步。 低着头进入书房,没人。 武库,也没人! 姜书栋眉头紧皱,站在触发箭矢机关的台阶上方犹豫了一阵。 林逸之对这机关极为惧怕,虽然胆子大也知道这是真的会要人命,可就怕林逸之潜意识的想要挑战极限。 以目前的体力和状态来说,即使下去不会触发机关,姜书栋也会被困死在下面无法行动。 来时的盗洞有四米多高,没有工具根本攀爬在光滑的石壁。 如果林逸之人不在下面昏睡,姜书栋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穿过箭矢道。 正在这时,姜书栋突然听到了一阵呼喊声。 声音传来的方向明显不在身下的台阶! 姜书栋立马迈着小碎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唯恐走路声和紧张的心跳盖过呼声。 声音由远及近,正是林逸之发出来的。 等姜书栋走到后花园入口处,这才听清楚林逸之在大声喊他。 这声音如同洪钟,底气十足。 等姜书栋走到后花园,想要回答出声依旧困难。 林逸之的声音来自地下,灯光在墓室顶部来回扫,林逸之怎么跑进河道了? 姜书栋站在拱桥伸出头,林逸之站在河底一身灰不说,身上还背着包。 林逸之正要继续喊,姜书栋连忙敲了敲石柱。 头灯照射过来,姜书栋指了指嗓子示意说不出来话。 “拉我上去,我把绳子扔上来。”林逸之站在河道,说罢就把绳子抛了上来。 姜书栋缠在自己身上,林逸之一个助力蹬在石阶上拉着绳子就返回了地面。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外面,这酒真他妈邪性,闻味道就能醉,不知道喝进嘴啥味道。”林逸之砸着嘴,边说边从背包拿出了矿泉水递给姜书栋。 清凉的矿泉水入喉,一瞬间耳清目明。 姜书栋没有说话,必须要让身体适应才行,不然会对声带等器官有损伤。 林逸之又递过来一袋单兵口粮,他进来之前已经在外面加热过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知道这条地下河的出口在哪儿吗?在左边那座山的河床!我翻了一座山才重新走回这里。” 林逸之侃侃而谈,把他的艰难困苦经历讲述给了姜书栋。 在林逸之忍着饥饿走回他们进入盗洞的树林时,火堆已经被人撤走,一条蛇也没看到。 背包就在盗洞的入口,林逸之测试无毒之后开始进食修整。 林逸之自己酒醉,姜书栋也肯定情况不妙。 他没敢从盗洞入口进入,反而是重新回到干涸的石床,拨开杂草匍匐进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姜书栋听完林逸之带来的信息,眉毛紧蹙。 这山谷中没有其他人进入,只有他们二人和小星。 火堆被清理干净,一定是小星所为。 小星被玉龙迷惑,在林逸之被驱赶进入盗洞时就有了苗头,如今更算是石锤。 只是姜书栋不知道,小星在玉龙的迷惑下到底还会干什么事。 吃完加热米饭,姜书栋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指着后花园的另外一道入口低声说道,“根据3d图来看,那里面有主墓室和其他功能房间。” 墓室一般都根据墓主生前的习惯建造,从目前的发现来说。 接下来的墓室很可能包含乐器库、厨具库、钱库、粮库等房间。 林逸之摆摆手,“问题不大。” 话落,眼见得他从包里掏出全地形遥控车,上面的摄像头堪比大型监控。 这遥控车真不是盖的,林逸之拿出遥控器,液晶屏幕反馈的图像无比清晰。uu看书 ww.ukanshu 遥控车朝着入口行进,轻松地跨过台阶。 进入台阶后,景象又是变幻了一番。 四个摄像头360°转动,正对着石门的还有一道门,而左右两侧分别是四个墓室入口。 姜书栋出声劝解道,“耐心点。” 林逸之没说话,遥控车先进入左侧第一个墓室,刚一进去就能感受到颠簸。 地上有碗的碎片,30多平米的厨具库已经所剩无几,就剩下几把铲子和两口大锅。 厨具库,被盗.. 遥控车进入左侧第二个墓室,里面只有木架子。 而且木架已经被腐蚀的严重,似乎稍一触碰就要变成碎末.. 遥控车进入右侧第二个墓室,这件墓室倒是完好。 散落了一地的粮食,麻、黍、稷、麦、菽,正好凑齐五谷。 盛放粮食的瓦罐等容器全部被盗墓贼搬走,仅剩下发黑发霉的食物。 林逸之突然问道,“怎么没稻子?” “古代经济文化中心在黄河流域,稻的主要产地在南方,而北方种稻有限,所以‘五谷’中最初无稻。” 听完姜书栋的解释,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真是讲究。” 遥控车正要进入最后的墓室,姜书栋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里面应该空无一物。 待得看到反馈的图像,姜书栋二人同时对视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九十五 钱库机关 遥控车所在的房间内摆满了朱漆木箱,虽然颜料斑驳,可是却保存完好。 内里放着什么目前不得而知,只是姜书栋好奇,为什么其它墓室被毁,而这件墓室却完好呢? 林逸之也是好奇,连忙按了下按键。 遥控车的一个摄像头伸缩变长,和西医使用的内窥镜无异。 “咋样,还行吧?” 林逸之操控摇杆,内窥镜立马转动。 这木箱里,居然全部放置着玉镯。 成色不同,红绿皆有,价值摸不准,但是这可是满满一箱。 怎么会全部安静的尘封在此处? 遥控车继续探查另一个木箱,里面放着发黄的象牙。 长约一米多占满整个木箱不说,从高度来看少说也有十来个。 另一个木箱,放着满满当当的钱币。 铜钱已经泛绿带着铜锈,字迹隐约可见,全是西夏文字。 毋庸置疑,这间墓室是钱库。 对啊,这是钱库! 其他三个墓室的文物加起来也不如这一间,而且就是对门和隔壁。 “怎么就能完好无损呢?”林逸之不解地问道。 “你挺希望全被搬空呗。”姜书栋嘴上这么说,心中的不解更甚。 就在这时,遥控车传来的图像突然变得极其不稳定。 二人皱紧眉头,林逸之想要操控遥控车后退,根本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还能听到车轮空转的声音。 内窥镜摄像头在损坏的最后一瞬间,传来一个图像。 只见钱库正中间有一石墩,石墩上是一座雕像。 这雕像极为熟悉,现在很多餐馆和公司都会摆放! 林逸之疑惑道,“蛤蟆?” 姜书栋摇摇头,“金蟾!” 那金蟾雕像足有小牛犊子那般大,通体发白,打造的材料不明。 最关键的是,那金蟾嘴里还叼着金币和项链,后背的疙瘩也雕刻的十分逼真。 “干啥的?”林逸之继续问道。 姜书栋稍显犹豫地说道,“镇墓兽。” 嘴上这么说,姜书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见过呢? 林逸之说道,“盗洞那件墓室有蛤蟆,这儿有蛤蟆,外面的坡上也有蛤蟆,咋回事儿啊?” 光是分析也不顶用,眼前的关键是遥控车失效,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逸之等着姜书栋做决定,同时还幽怨地叹了口气,“老子的大g就这么没了,小两万块呢。” “你的大g有多重?”姜书栋突然问道。 “七斤半。”林逸之回答道。 “收拾下,进去。” 姜书栋背着包,林逸之才翻了山没多久需要保存体力。 踏步走上石阶,眼前的景象和遥控车传来的场景一样。 进入被席卷而空的墓室做完记录,二人站在钱库门口犹豫不前。 “真进?”林逸之咽了口唾沫。 姜书栋点点头,确定了没有已知的丝线和箭矢机关后,他率先进入钱库。 这间钱库和其他三个墓室差别巨大,没有发霉的气味,甚至还让人无比舒坦,只是有一种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 除了气味之外,这钱库的箱子全部大开,似乎任君取之一般。 林逸之站在姜书栋身后,几番要伸手摸钱都被打断。 姜书栋继续探查钱箱,遥控车怎么不见了? 说来也怪,这墓室虽然干净,地面全是有些粘鞋。 低头一看,象牙箱子边就有一滩黑水,这黑水很像是塑料被高温熔化。 林逸之在授意下上前一看,黑水里有个光点正好在头灯的映射下发光,这是摄像头! “我的大g啊!”林逸之带着哭腔,双手悬空不知道该不该触碰。 要知道遥控车里面多有金属材料,而这遥控车居然融成了黑泥! 这腐蚀的速度和功效有点超出人类的认知,林逸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有啥东西有这么大威力。 姜书栋眼睛一转,该不会这腐蚀物和干尸致死的毒物一样吧? 威力大小还可以控制吗? 想到这儿,姜书栋猛然睁大眼,他的假设和发现虽然离谱,但是也极有可能。 不是没有盗墓贼进来,而是他们进来后死了不说,而且还化作了血水。 “你做物质分析的仪器带的有吗?”姜书栋突然问向林逸之。 光谱分析是鉴别物质,确定它的化学组成和含量,林逸之进入考古队就依仗这项技术。 林逸之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分析仪没带,这些玩意儿不用鉴定我都门儿清,都是真家伙。” 姜书栋稍显失望,林逸之问道。 “干啥用?” “检查血迹。” 林逸之突然想到,“那可以用紫外线灯啊,我带的有。” 翻找出紫外线灯,等到姜书栋打开照射在地面,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地上斑斓还带着荧光点,一团一团的土棕色印记正在二人脚下。 林逸之张大嘴满脸不可思议,“嗨,这不是血迹,一个人的血怎么能覆盖这么多位置呢。” 土棕色印记深浅不一,姜书栋咽了口唾沫,“那十个人呢?” “哎呀我的天爷啊。”林逸之瞬间双脚瘫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手撑着颤栗的小腿,“你告诉我干啥啊。” 姜书栋也没有多好受,干尸和骷髅都不可怕,他们所在的墓室才是真的恐怖。 想到粘脚的地面姜书栋就想吐,这可全是腐化的血肉。 一瞬间,凉意席卷全身,保暖衣干了又湿透。 林逸之颤巍巍地走出钱库,姜书栋也连忙后退。 二人靠着墙喘息良久,心跳声跟打鼓似得咚咚响。 林逸之使劲眯了眯眼,咽口水都差点反胃,强忍着恶心问道,“他们怎么染上的毒物?” 对啊,怎么染上的,他们进来后可是安然无恙。 人会感染就罢,怎么连遥控车也沾上了毒物? 姜书栋也是不解,“不是箱子,就是财宝,任何东西一挨着就得出事。” 林逸之干咳了两声,“试试?” 姜书栋略加思索,uu看书 .uukanu.c 点头同意。 在背包里一阵翻找,林逸之拿着遥控器,“就让它身先士卒吧,让墓里的老哥玩玩现代的高科技。” 言罢,林逸之站在门口捏着遥控器的一角开始试探。 朱漆木箱虽然斑驳发朽却依旧坚固,遥控器碰了好几下,并没有见到任何异样。 林逸之尝试着勾动里面的财宝! 刚一挨到,林逸之就想要扔在地上。 木箱里的玉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可是遥控器并没有被腐蚀。 由于钱库的入口只能容纳一人,姜书栋只能站在林逸之身后静观其变。 林逸之并没有注意到,一双豆大如黑宝石的眼睛正看着他,眼神如同人类,还带着疑惑和不解。 “嗖”的一声,漆黑的眼睛下喷出一道丝线,正好对着遥控器。 林逸之睁大眼,只觉得手上加重了不少,紧张的他立马扔掉遥控器。 那遥控器的表面开始冒泡,弥漫的速度无比迅速。 这一幕,如同断魂坡自杀的白蟒蜕鳞。 遥控器的金属摇杆,红外线接受仪....快速被腐蚀。 落在地上后不过三五秒,化作一滩黑泥,和遥控车的一模一样。 又找到了一处机关,姜书栋面露笑容,“这得记着!” “对了,发射毒物的机关在哪里?” 林逸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九十六 玉龙现身 姜书栋听到这话无奈的吐了口气,林逸之尴尬地嘿嘿一笑。 “要不,在拿点东西试试?” 姜书栋犹豫片刻,“行。” 林逸之在背包里一阵翻找,最终拿出了单兵口粮的塑料包装。 “这次我来!” 姜书栋站在钱库入口,先是捏着包装一角,慢慢触碰朱漆木箱。 见得没有反应,又伸手轻轻碰了下玉镯,唯恐损坏文物。 “你咋不戴头灯?” 林逸之在身后提醒,姜书栋应声回头。 就在这时,一道毒液又是喷射而出。 姜书栋能感觉到塑料袋下坠的力量,回头一看,毒液已经开始弥漫。 连忙将包装袋扔在地上,立即化成黑泥。 得,又没看到机关发射点。 ...... “吨吨吨。”林逸之吹了一瓶矿泉水,把瓶子递给姜书栋。 姜书栋再次尝试,将头灯戴在头顶,睁大眼后开始轻挥瓶子触碰玉镯。 怎么没有喷出毒物? 瓶子跟着玉镯碰了好几下,毒液也没有喷射出来。 姜书栋大概明白了一些,这毒液和箭矢机关应该类似,总数是恒定的。 目前的情况是,要么毒液需要继续装填,要么毒液已经消耗殆尽。 就在这时,林逸之在背后喊道,“好多蛇。” 姜书栋应声回头,眼见得五六条蜕鳞的白蟒从后花园入口窜入墓室。 白蟒身上带着黏液和血迹,游动速度缓慢已经是强弩之末。 林逸之递来一把工兵铲,姜书栋突然觉得右手发重。 等他回头一看,瓶子已经被毒液腐蚀。 “你大爷!” 林逸之正要打蛇,姜书栋扔掉瓶子后反而拉着他后退,二人对视一眼,林逸之明白意思。 蜕鳞的白蟒无视二人,窜入他们还没去过的墓室。 姜书栋连忙说道,“很可能是主墓室,跟上。” 主墓室里存放着墓主的棺椁,免不得紧张。 亦步亦趋跟在白蟒后面,姜书栋一步三回头,总觉得钱库不对劲。 墓道有两扇石门,白蟒进入后留下一道道黏液。 观察了十秒发现没有机关,姜书栋二人连忙进入。 走过墓道,林逸之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呆,喃喃说道,“也太tm奢华了吧。” 面前的墓室有100来平米,墙壁四周摆放着木架。 木架上的瓷器金器几乎全部安然无恙,只有极少数木架上是空置的。 借着头灯的光,能看到墙壁上还有完好无损的颜料花纹。 画像是闭眼的佛端坐莲台,与佛教殿堂如出一辙! 墓室中央放着红色的棺椁,下面是规则的立方体如同冰柜,上面是对称的宝盖。 “咋这么大?不比越野车小啊。”林逸之疑惑的感慨道。 早在远古时期,人死之后不用棺椁,也不树不封土。 从夏商周到西汉,人死之后就要尊“礼”,故开始厚葬。 《礼记·檀弓上》记载,天子有四重棺椁。 诸侯、公主等贵族用楠木,平民用桐木,更低级的人用瓦棺。 延续到后世,棺椁就越来越厚以代表其身份尊贵。 甚至有些墓葬使墓室本身成为了“椁”,多根据墓室材料来称呼,石制墓室就是“石椁”。 “棺椁必重”也正是这些朝代延续祖宗的礼制。 眼前这棺椁就说明了这一点,外面的木椁使用金丝楠木,不腐不朽可见其珍惜。 不仅如此,远远望去还能看到棺椁的坠饰和雕刻。 姜书栋看着棺椁下意识的就要踏步上前,林逸之一把拉住他,神色凝重地说道,“白蟒不见了。” 他们进入主墓室就是因为白蟒,这时仔细观察居然没有发现踪迹。 地板上并没有白蟒留下的黏液,可是墓道仅有一条通道,会去哪儿了? 100平米的主墓室说大也不大,但是摆放的物品太多,一时间很难找到踪迹。 “会不会还有其他出口?”林逸之突然问道。 姜书栋点点头,“目前还不知道另外一个盗洞通向何处,肥橘也不知道跑哪儿去撒野了。” 肥橘能力非同一般不用太过担心。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这间主墓室才是整个墓葬最重要的地方。 怎么还能保存完好?主墓室全都放着墓主最喜欢的珍奇玩意儿,随便拿出去一件都是稀世珍宝! 钱库也是如此,都没有被盗。 挨着这么近,说不过去啊。 就在这时,主墓室突然一阵响动,姜书栋拉着林逸之后退几步,随时准备跑。 棺椁后方的墙壁上散落不少黄土块,一道细小的身影从石壁钻了出来。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那石壁有一个空洞,黄土将其堵的十分严实。 而这道身影二人也是熟悉不过,是一条蛇。 这蛇通体雪白透明如玉,一双猩红的眼在黑暗中摄人心魄,这是玉龙! 林逸之认出了玉龙,拿着工兵铲身子剧烈的起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姜书栋阻拦不及,林逸之已经朝着玉龙跑去。 “别。” 目前情况还没摸透,林逸之太过鲁莽,姜书栋只能跟着他。 玉龙的情况并不妙,身上的鳞片已经脱落了不少,落地之后还带着血迹。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林逸之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 “我弄死你。” 就在此时,整个墓室弥漫着恶心的血腥气味。 伴随的还有瘴气,这瘴气由玉龙散发而出。 弥漫的速度太过迅捷,三秒之后,伸手已经不见五指。 林逸之的头灯也不管用,白色的光照在雾气中还是灰茫茫的一片。 “别乱动,莫碰坏了文物。”姜书栋连忙喊道。 林逸之突然痛呼一声,“啊”。 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林逸之手里的工兵铲已经落地。 姜书栋与他距离就两米多,连忙问道,“怎么了?” “被.电.了。”林逸之颤巍巍的说道。 “别乱动。”姜书栋摸索着靠近林逸之,这时候他连自己的脚也看不清。uu看书 ww.uukanshu.co 姜书栋只能亦步亦趋,猛然一回头,玉龙一双眼正好在瘴气中注视着他。 姜书栋扬起工兵铲就往下挥,玉龙却离他越来越远。 “吼!” 一声虎啸震慑人心,是肥橘! “大橘子来了。”林逸之语气激动。 虎啸之后,瘴气开始退散,眼见得肥橘从玉龙窜出的地方露出头。 肥橘跳在石板上身子起伏剧烈,肥硕的脸上满是怒气。 姜书栋正要吩咐肥橘去追,突然又听到了一道男声,“你跑慢点!” 刘公玄也从墙壁的土堆里钻了出来,他身上的衣物带着黏液混着泥土。 待他跳到主墓室打开电筒,肥橘就在他身前。 四周的瘴气快速退散,刘公玄见到主墓室的陈设不由得睁大眼,满脸惊喜。 这时候,姜书栋和林逸之的身影也从瘴气中出现。 肥橘看着二人晃了晃尾巴,刘公玄激动地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大橘子,快去追玉龙!”林逸之对着肥橘说道。 姜书栋缓过神问道,“你怎么突然到了?”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肥橘继续追逐玉龙,刘公玄大喘着粗气,“出去了再说,玉龙身受重伤,弄死它!” 肥橘早就跑了出去,三人没有放松,也跟着跑。 “吼!” 肥橘怎么又发出了惨厉的叫声? 九十七 白蟒覆灭 姜书栋三人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踏过墓道后,肥橘浑身炸毛正弓在钱库门口。 看着肥橘舔舐爪子,姜书栋上前安抚道,“辛苦你了。” 玉龙窜入了钱库,该怎么办? 刘公玄说道,“让我进去,狗日的陷害我当采花贼。” 林逸之切了一声,“老弟你得排个队。” 三人一猫,除了姜书栋之外,其他三位都被玉龙所害。 林逸之被雷劈,肥橘变成癞子,刘公玄被污蔑奸.污她人。 有情绪,姜书栋能理解。 肥橘还在舔舐爪子,这才看到它的爪子有些脱毛,姜书栋捧着它的爪爪吹气,他知道肥橘生闷气的原因。 作为一只猫,它可没有鞋子抵御腐蚀的毒液! 怪不得肥橘上次受伤,原来就是在钱库遭了毒液攻击。 “行吧,你们俩愿意送死我也不拦着。”姜书栋摊摊手,给林逸之和刘公玄让道。 林逸之干咳一声,想起钱库有毒液机关,“那啥,刘总你先去报仇,老弟让你。” 刘公玄也不是傻子,见到肥橘和二人的反应自然清楚里面非同寻常。 “里面有啥?” “自己看呗。” 刘公玄站在钱库望来望去,惊喜的说道,“那么多宝贝都没遭?” 姜书栋直接说道,“里面有毒液机关,能够腐蚀金石、塑料,还有血肉。” “血肉?”刘公玄闻言睁大眼,“你们遭了?” 林逸之摆摆手,“盗墓贼全化成了糊糊。” 刘公玄咽了口唾沫,怪求不得他们没进去,“得想个法子。” 肥橘是玉龙的克星,可是后者找到了仰仗克制,只能靠他们三人想办法了。 “你怎么出来的?”姜书栋问道,这钱库里没有其他出口,守在门口不用担心玉龙逃跑。 刘公玄叹了口气,侃侃而谈。 在他去公安局接受调查之后,还需要配合采集更多信息进行检测。 刘公玄坐不住,就只能向长辈求助,师兄立马打飞的赶到。 师兄想办法见到了梁英,后者状态如同失心疯,同学朋友都不认识,还说他师兄也是坏人。 详细的过程刘公玄没说,自然是使用道法逼退了附身的玉龙。 据刘公玄所说,玉龙一共有四道化身,被雷劈死一道,医院被打退一道之后,梁英就清醒恢复了正常。 刘公玄回到基地,就见到了刘局长,商议之后就带着工具进山。 刚进山没多久就找到了神色异常的小星,玉龙的第三道化身就在小星身上! 刘公玄拿着师兄带来的师传秘宝打腿玉龙,就看到了肥橘在山里追逐玉龙。 安置好小星之后,刘公玄就开始跟着肥橘跑。 这一跑就跟着肥橘进入了玉龙的老巢,没想到居然和主墓室相连,刚一下来就看到姜书栋和林逸之。 “为啥是四道化身?”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抢先说道,“莫不是四爪为蟒,五爪为龙?所以四道化身。” 刘公玄重重的点点头,“里面就是本体,不能让它在作恶了。” “我问你,雷令是啥?”林逸之说道。 刘公玄先是睁大眼然后又恢复了正常,“什么雷令,你在哪儿看到的。” 林逸之笑道,“小说里写的。” “那都是假的。”刘公玄的表情看不出有异样。 但是姜书栋二人都清楚,雷令不是假的,刘公玄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在此时,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 姜书栋稍一闭眼,这声音如同战场的士兵。 只是,歧视颓靡变成了败退。 紧接着白蟒成群的出现,它们身上的鳞片还完好无损。 肥橘挡在它们身前,白蟒不敢前进,只能是越聚越多。 “搬救兵?”林逸之说道。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有肥橘在它们完全没用。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站起,迅速左跳。 墓室内喷出一道白色液体,那白色液体散落在白蟒群中。 弹指一瞬,那些白蟒开始挣扎反转身体。 与此同时,姜书栋还能听到惨厉的叫声,与人无异。 受不了疼痛的白蟒撞击自己的头部只求自杀,它们身上的鳞片也开始快速脱落。 不仅如此,毒液还在弥漫,瘟疫的扩散速度根本不及毒液丝毫。 地上蜕出大量的鳞片,血腥气让人作呕。 姜书栋只觉得后背发麻,林逸之咬着牙说道,“这毒液怎么专门杀白蟒?” 不仅如此,毒液喷射的还无比精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龙仰仗毒液保护自己,怎么还残杀自己的后代。 蜕鳞的白蟒似乎不受控制,机械式的窜入钱库。 林逸之想要探头观察,姜书栋一把拉着他。 他们可不是肥橘,没有迅速躲过毒液的能力。 倒是刘公玄,见到这一幕神色从容,还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 姜书栋投去疑惑的目光,刘公玄解释道,“师傅让师兄带来的。” 窜入钱库的白蟒有去无回,还带着惨厉的叫声。 刘公玄开始念咒,黄符燃起还带着音爆。 惨叫声戛然而止。 “排队送死就算了,你还给他们超度。”林逸之说道。 刘公玄不予理会,姜书栋也没有说话。 白蟒的数量越来越少,原以为超度会结束。u看书uukanhu 后花园入口又窜入一群蛇,这是玉龙的二代子孙,毒蛇。 钱库又是喷出一道毒液,毒蛇群像白蟒一样挣扎扭曲,蜕鳞之后排队进入。 惨厉的叫声震慑人心,后背的颤意从脊骨贯穿全身。 刘公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紧接着又掏出一张蓝色符纸,姜书栋站在一旁下细的观察,林逸之也没开腔。 蓝色符纸给二代毒蛇超度,眼前的蛇群开始急剧减少。 地上空留下一堆蛇鳞,满满当当把入口都给全部堵住了。 钱库内又是一道毒液喷出,斑白的蛇鳞迅速腐化。 到最后,就连液体也没留一点。 似乎这群蛇不曾来过。 林逸之问向刘公玄,“然后咋整?” “我也不知道。”刘公玄抿嘴回答道。 倒是肥橘不安分,在钱库门口来回踱步,似乎随时有可能窜进去。 “不要杀我!” 钱库中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呼救。 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姜书栋拿着工兵铲率先一步踏进钱库,刘公玄二人也跟着涌入。 肥橘跳在姜书栋的肩部上,紧紧锁定着钱库最后方的雕像。 “嗝!” 一声饱嗝后。 三人借着头灯的光才看到里面的情况,身子一颤。 “好冷!!” (这一卷马上结束了。) 九十八 3条腿的蛤蟆 气温骤然下降,钱库内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朱漆木箱、文物,甚至墙壁! 借着头灯,还能看到自己哈出的气。 然而最让人惊恐的是,偌大的蛤蟆雕像上居然还蹲着一个活物。 一只巴掌大小的蛤蟆! 这通体雪白的蛤蟆眼如豆大黑得像宝石,圆滚滚的身子给人感觉是另类的可爱。 最为关键的是,它的嘴里正叼着玉龙,像吸溜面条一样哈赤一吞,只剩下玉龙的一节尾巴。 肥橘站在姜书栋的肩上已经按捺不住,姜书栋来不及制止,肥橘已经踩着朱漆木箱奔向那只蛤蟆。 蛤蟆不急不躁,一直看着姜书栋,这时肥橘已经跳到了它所在的雕像。 姜书栋上前一步,对着肥橘说道,“将军别乱来。” 肥橘已经把爪子按在了蛤蟆的头上,听到这话嗓子哄哄的响。 刘公玄站在一旁哆嗦着说道,“栋子,我觉得这蛤蟆有点眼熟。” 林逸之抢先回答道,“那可不,基地的山坡上就有蛤蟆的图案。” 姜书栋也觉得眼熟,但记忆又没那么真切,“我一时记不清了。” 肥橘还按着蛤蟆,它们俩倒是有相像之处,都不怎么瘦。 饶是如此,蛤蟆却极为灵活,猛然跃起,直接喷向姜书栋。 气氛顿时到了冰点,刘公玄和林逸之同时看着姜书栋,而后者自然知道,蛤蟆正好跳在他头上。 随着蛤蟆的到来,气温也越来越低,源头就在这奇异的蛤蟆身上。 姜书栋止不住的哆嗦,可是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逸之语气激动的说道,“三条腿。” 三条腿的蛤蟆? 要知道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三条腿的蛤蟆可没有。 刘公玄低声说道,“三足玉蟾...” 姜书栋与刘公玄对视一眼,后者表情坚定,他没看错! 姜书栋一时间已经忘却了寒冷,刘公玄师门所传的金石残卷中就记载着三足玉蟾。 “玉蟾生于极北,淮南奇人捕之,沉巨富之墓,钱财莫不能出。” 如果真是三足玉蟾,那就说得通了,毕竟这里的钱财都没被盗走。 想到这儿,姜书栋顾不得其他,连忙伸手把蛤蟆给按住拿在手里。 刚一触摸到,手瞬间弹开。 物极必反,蛤蟆身上太冷,拿在手里感觉烫手。 姜书栋手正好摊开,蛤蟆居然主动跳在了他的手心,无奈只能忍着寒冷捧着它。 三人同时注视着蛤蟆,后者眨了眨眼。 “哇哦,这蛤蟆有意识。”林逸之兴奋地说道。 姜书栋和刘公玄却是无比清楚,这蛤蟆如此神异,有意识是应该的。 蛤蟆通体雪白,背上的小点儿也并不多,当它闭上眼的时候,更像是家中的摆件饰物。 刘公玄饶了一个圈,“咋又不是三条腿啊?” 林逸之不明所以,姜书栋也没找到由头。 只是这时右手太冷,换手的时候这蛤蟆居然主动伸腿。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看清楚,这蛤蟆居然用的是屁股在挪下半身,后腿跟摆设似的。 姜书栋再换右手,蛤蟆又用屁股挪。 刘公玄睁大眼兴奋地说道,“我草,这也行,屁股当第三条腿。” 林逸之吐槽道,“真他妈懒。” 这时候肥橘已经重新回到了姜书栋的肩膀,几番想要伸爪子打蛤蟆。 蛤蟆也不为所动,乖巧的被捧在手心。 肥橘似乎吃醋了... 刘公玄给姜书栋使了个颜色,后者点头明白用意。 从以上迹象来看,这蛤蟆是三足玉蟾的可能性已经接近百分之90,姜书栋也是激动。 这第一次正式考古,居然挖出了神物,还恰好是金石残卷记载的。 不高兴才怪。 林逸之见二人的表情不对,接连发问,从姜书栋嘴里得知这蛤蟆是三足玉蟾后,激动地直跳脚。 “牛逼!” 隔了有十分钟,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接下来咋办?”林逸之问道。 “还能咋办?出去啊。”刘公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眼神跟看傻子一样。 “我他妈说这玉蟾咋办!”林逸之说罢就看向姜书栋,得让他拿主意。 姜书栋犹豫不决,玉蟾又不像肥橘一般能给反馈,除了眨眼挪屁股,一点互动也没有。 “算了,留它在这儿。”姜书栋说完后把玉蟾放在地上,来回地搓手。 玉蟾看着姜书栋又眨了下眼,等姜书栋转身要收拾行囊离开,玉蟾还是傻愣愣的待在原地。 倒是肥橘,在三人的肩膀上来回蹦跶,像炫耀一样。 “你看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林逸之把肥橘拖进自己的帽兜,后者不忘看一眼玉蟾,就开始打呼。 出去的路极为顺畅,因为盗洞就开在主墓室的墙壁,刘公玄进来的时候正好把土块扩开。 待得姜书栋做完记录,三人接连进入盗洞返回。 “我林逸之又回来了。” 爬出盗洞后,姜书栋也是感慨万分。 玉龙已经被三足玉蟾解决,接下来就可以进入正式的挖掘工作了。 就是有一点他没想明白,玉蟾和玉龙到底什么关系,玉蟾为什么要吃了它? 刘公玄解释道,“共生关系,玉蟾也需要冬眠,醒来要吃东西。玉龙为了跟着它修炼,就让自己的子孙成为玉蟾的食物。至于为什么要吃了玉龙,应该是玉蟾发现了后者行为不端。” 林逸之瘪瘪嘴揶揄道,“嗯,马上就飞升了。” 贺兰山的雪越下越大,uu看书 .uukansh.om 姜书栋踩在雪地身体轻盈,刘公玄也在摇晃树上的积雪。 雪落了一身也盖不住欣喜,南方人就是这样,见到雪就激动。 林逸之叹了口气,跟在他们身后。 “对了,小星呢?”姜书栋问道。 刘公玄这才恢复了正常,“就在前面,我进来前给他生了一堆火。” 刘公玄走在前面带路,走了二十来分钟,正巧看到小星蹲在火堆前。 “小星!” 当事人听到姜书栋的呼声立马回头,正巧看到三人朝着他走来。 小星的脸色不太好,眼圈发红,看起来像哭过一般。 姜书栋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吧?” 小星哽咽地抿了抿嘴,“我没事,你们呢?麻烦你们了,谢谢。” 小星给三人鞠了个躬,姜书栋连忙扶住他。 三人都清楚小星的遭遇,要不是刘公玄及时赶到,说不准玉龙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先吃点东西吧。”林逸之一阵翻找,找出了牛肉干。 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油脂还在冒泡。 “以后怎么打算?”姜书栋递给小星一串肉。 后者接过烤肉叹了口气,“先毕业吧。” 林逸之想要吐槽,姜书栋投给他一个眼神。 每个人都不容易,小星也是为了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选择好好活。 九十九 跟随的3足玉蟾 吃过烤肉之后,林逸之将火堆熄灭。 姜书栋和小星走在前面,林逸之和刘公玄跟在后面拉开了有20米的距离。 “小星,你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大家都还年轻,不一定非要从事这项工作。” 听到姜书栋的开解,小星抿着嘴说道,“可是我不甘心浪费这两年的时间。” 小星成为金龙大司的研究生之后,当牛做马忍受屈辱,而且金龙根本没有学术能力,基本属于停留在八十年代。 现代的高科技,金龙大司是一样不会使用,拿着两万块钱的电脑整天玩蜘蛛纸牌,打字都是二指禅。 更别说建立3d模拟地形图这些数字软件。 而且,金龙大司的挖掘方式也和刨地没区别,实习的时候每次损坏了文物都算在学生头上。 美其名曰,正常损坏。 小星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两年,谁愿意白白浪费? 而且,小星是金龙大司的第一个研究生,若是小星选择退学。 以金龙大司的小人性格,小星以后想从事考古方面的工作绝对会受阻。 姜书栋也不再宽慰,反而开始跟小星分享在墓穴的收获,听的小星那叫一个激动。 身后的林逸之和刘公玄一路都在干嘴炮,走走停停时不时又要干一仗。 贺兰山积雪越来越厚,走出断魂坡之后,姜书栋不由得说道。 “再有一个月多就过年了。” 通过岗哨的时候,排长周定坤见到四人齐出,心里对姜书栋三人也颇为赞赏。 这几个年轻人,不一般呐。 回到基地已经是晚上,刘局长接到周定坤的电话激动的就差跳舞了。 “摆酒设宴!” 秘书早早去做了准备,要迎接功臣。 刘局长也往山里走,还没走到岔路口,正巧看到了姜书栋四人。 他跟着姜书栋握手后,还重重地给了一个拥抱,“好样的!” “咋地啊刘叔,我不是人啊。”林逸之在一旁说道。 “你这王八蛋。” 林逸之和刘公玄都受到了刘局长的关切,紧接着就是小星。 刘局长忍着发作道,“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命是不是?去医院休养几天,你好好琢磨琢磨,以后该怎么走。” 小星闻言没回答,他知道刘局长在关心他。 “走吧,喝点。” 刘局长就差跟姜书栋勾肩摆兄弟了,边走还边哼着歌。 到了基地后,许多教授都没在基地。 倒是李教授听到消息就开灯走出了帐篷,晚上做研究累了就在基地睡下,正巧遇到姜书栋他们安全折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教授情绪激动抹了抹眼角。 李教授穿着保暖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军大衣,仔细一看,李教授的保暖裤还有几个补丁。 姜书栋给林逸之使了个颜色,林逸之上前几步,拉着李教授说了山里的详情。 毒蛇全部被机关毒液腐蚀,林逸之只能把他咬下来的玉龙尾巴交给李教授。 李教授听到这节段位居然是玉龙身上的,情绪激动之后,又开始责怪。 “这玉龙如此凶戾,你们冒着多大危险去对付它啊,怎么这么不懂事,万一被伤了怎么办?” 从李教授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对玉龙的身份和奇异能力有些了解,责怪就是怕他们几个小辈受伤。 林逸之没搭话,刘局长在一旁喊道,“李教授,一起去喝点?” 李教授咳嗽了几声,“上年纪了,你们去吧。” 走出基地,秘书正好驱车赶到,小星上了另外一辆车去医院检查身体。 刘局长开着猎豹越野车载着三人进城,“晚上随便吃点。” 林逸之率先说道,“刘叔,那条臭虫这几天干啥事儿没有?” 金龙金龙,人间臭虫。 刘局长听到林逸之编的话笑出了声,想到金龙大司眼神也阴沉了不少,“没干啥大事儿,但是我听说,他之前去了一趟蓉城。” 姜书栋听到这话暗道不好,“他去蓉城做什么?” 刘公玄在一旁说道,“找你的坏事撒,你们学校的人嘴严实不?” 刘公玄也是蓉城人,但是他不担心金龙大司去找他麻烦,他可是青城山下一个掌门,找他麻烦就是去送死。 “我也没干啥坏事啊。”姜书栋做人端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林逸之咂了咂嘴,“啧啧啧,还没干坏事,风流债不是坏事吗?” 刘局长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哟,风流人物还看少年郎啊。” 一路都在说笑,姜书栋却没有太放松多少。 金龙大司若是用蓉大来压他,指定坏事,得多加防备。 到了刘局长安排好的饭店包房,姜书栋看着满桌子酒肉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肥橘也从林逸之身上爬起来,刘局长和秘书看着肥橘上了桌也没多说太多。 肥橘有奶就是娘,只要给它肉,它能任由你随便蹂躏。 满桌肉菜滋滋泛着热气儿,金山烤羊肉,红烧羊排,手抓羊里脊,光是闻味儿就让人受不了。 秘书留在包间作陪,频频敬酒。 “别光喝,吃点菜。”林逸之嘴里包着肉,端着酒杯跟秘书攀兄弟,后者也是受用。 刘局长和姜书栋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身子一哆嗦,“把空调调高点,咋还这么冷。” 说着就开始止不住的抖腿,刘公玄给姜书栋使了个眼神。 “刘叔,咱们都是家门,我敬您一杯。” 趁着刘公玄和刘局长喝酒,姜书栋连忙打开自己的包。 “嘶。”姜书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三足金蟾居然在他的背包里!闭着眼正在睡觉。uu看书.uuknshu.o “刘叔,祝您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姜书栋和刘局长敬酒,刘公玄拿过背包一看,心里暗道一声我草。 这三足金蟾是什么时候钻进背包的? 怪不得出山就感觉冷,当时只当是下雪的缘故。 到了空调房也是冷,原来始作俑者就是这胖蛤蟆! 刘公玄拉上背包的拉链,没在多说话,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倒是这酒局喝的人兴致高涨,刘局长平易近人,跟着忘年交和下属喝酒没端架子。 一地都是皇台酒酒瓶,每人喝了不下一斤。 刘局长和秘书本来就是豪放的西北人,天冷的时候喝酒取暖这是刻在遗传基因里的。 没曾想姜书栋三人也不遑多让,推杯换盏不落下风。 喝到下半场,刘局长醉意上头开始拉家常,把自己早年放羊的经历说了出来。 说到动情处,秘书也跟着抽泣。 刘公玄也是感同身受,“刘叔,我也命苦啊,我从小就没爹没娘,跟着师父师兄长大。” 姜书栋忍着没说话,倒是林逸之。 端着酒杯靠过来,说道,“兄弟,这些年苦了你了。” 正要碰杯,林逸之又补了一句,“干脆这样,以后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哥,咱们各论各的。” “但是你放心,一定给足你父爱。” 一百 第2块纯金铭牌 入夜之后,刘局长给三人安排了独立的客房。 刘公玄已经醉倒,林逸之也喝的大舌头。 姜书栋洗漱完毕倒在床上,突然想起三足玉蟾,在背包里一阵翻找。 晚上没看错,确实是玉蟾,只不过这时候似乎在冬眠一般。 将玉蟾放置在床头,如同一个摆件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姜书栋猛然发现一个诡异的事。 玉蟾旁边居然还放置着一本书,走进一看,《金石为开》。 姜书栋使劲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这本古书在墓葬里奇异的消失,姜书栋又不曾拿起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一点,姜书栋咽了口唾沫,拿起一看,厚实而古朴,并不是幻觉。 “呼。”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打开这本古书,消失的秘密应该就在书的记载中。 翻开一看,姜书栋不由得再次感叹。 泛黄的纸张没有一个字儿,而且正中间居然是一个被掏空的凹槽,而且里面放着一块长方形金牌。 这金牌似曾相识,和肥橘佩戴的纯金铭牌如出一辙,只是体型小了许多。 三足玉蟾是镇墓兽,肥橘也是镇墓兽,难道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姜书栋拿起铭牌,古书瞬间消失! 手里的金牌比肥橘的要小,正面的图案极其抽象,一时间姜书栋根本找不到形容词。 而铭牌反面,刻着一个繁体字,“镇!” 这块纯金铭牌的打造工艺和肥橘的那快铭牌一样,这中间的确有共同点。 肥橘和玉蟾都是活体镇墓兽,这是第一点。 二者的铭牌都是一样的工艺和材料,就连字体与一样,这是第二点。 至于第三点,那就更加关键。 玉蟾被刘公玄师传的金石残卷记载,而肥橘没有。 难道残卷缺少的部分,记载着肥橘? 要知道肥橘是镇墓兽的消息还是论坛的消息,只是后来才知道论坛的陌生人是他的老师陈教授。 想到这一点,姜书栋瞬间酒都清醒了一半。 肥橘是主动把纯金铭牌送给姜书栋的,从那以后这只名叫将军的肥猫就寸步不离。 而这玉蟾似乎也是如此,姜书栋有理由相信,玉蟾之所以没有伤害他们几人,就是因为他在墓室时触碰到了金石为开这本书。 里面的纯金铭牌也顺带着附在他身上,由此一来,玉蟾才会跟随他。 那么有没有可能,谁掌握了纯金铭牌,谁就可以控制这些神异的镇墓兽? 当初还觉得金石残卷这本书是夸张化的假文献,如今一看,当真非同一般。 也对,华夏之大,老祖宗留下的一丁点东西,就需要无数学子穷其一生去研究。 这镇墓兽,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姜书栋收好纯金铭牌,目前并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手里有这神玩意儿。 即使是已经知道玉蟾跟随他们出山的刘公玄,也不能让他知道。 ......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洗漱完后在宾馆走廊碰头。 林逸之一照面就乐呵呵的笑道,“昨晚上这酒喝的舒服,来这儿这么久,终于吃饱了一次。” 姜书栋笑而不语,刘公玄瞥了一眼也没接茬。 秘书就在宾馆楼下等候,刘局长早已吩咐好,今天得带着三人四处去转转,放松一些。 等到身体修整的差不多,在重回基地进行考古工作。 林逸之乐呵呵的走在前面,刘公玄看到姜书栋的背包才想起昨晚上的场景。 “栋子,那玉蟾真在你包里?”刘公玄低声问道。 姜书栋点点头,后者眼神复杂,姜书栋全部收入眼中。 秘书驱车正要发动,正巧看到一个熟人从宾馆走出来,金龙大司。 “趴下。”姜书栋坐在副驾驶连忙说道,其他三人立马照做。 金龙大司在宾馆干什么?这臭虫满肚子坏水,先观察一阵再说。 金龙大司走到停车场,他的车就在姜书栋对面,一脸高兴的模样,并没有注意到停车场有人在观察他。 差不多隔了有五分钟,金龙大司的车还是没发动,他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丽影从宾馆走了出来,就朝着金龙大司的车走去。 “哟呵,谁他妈这么想不开啊,连金龙大司都能下嘴。”林逸之看着那美女吐槽揶揄,秘书也是赞同。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了这女孩是谁,痛心疾首也不能表现出丝毫。 刘公玄也认出了女子的身份,连忙说道,“谁说来宾馆非要干那些事儿?” “对,两个人玩扑克,开火车。”林逸之一脸鄙夷。 姜书栋长出了几口气,他现在知道金龙大司去蓉城的目的是什么了,是恶心他去了。 上车的女子,就是陈丽丽,他求而不得的女孩。 那个.. 也罢,早就忘了。 姜书栋努了努嘴说道,“李哥,麻烦您带路咱们去吃个早餐吧。” 李秘书报以微笑正要驱车,林逸之说道,“都11点了,连晌午一块解决了。” “也行。”姜书栋点头同意。 刘公玄在后面说道,u看书.ukanshu “想吃啥只管说,今天我包圆了。” 李秘书连忙说道,“那怎么行,你们是客人。” “什么客人不客人,我们都是兄弟伙。”林逸之在后面拍了拍李秘书的肩部,说完不忘看一眼刘公玄,“李哥,劳烦您驾车带我们去海鲜酒楼。” “栋子,吃海鲜吗?”刘公玄问道。 姜书栋点点头。 “哞哞,喝点还魂酒吗?” 刘公玄正要劝阻,这可不能喝酒啊。 谁知姜书栋又是点点头。 倒不是舍不得钱,刘公玄担心姜书栋喝醉才是真的。 姜书栋几个月前和陈野去ktv喝花酒走过场,第二天刘公玄回到蓉城,姜书栋对那晚上的事闭口不谈。 之后刘公玄就给姜书栋打了一卦,得到结果后问了姜书栋。 后者闻言差点泪洒当场,刘公玄自然明白什么情况。 要说陈丽丽,就在他租的房子对门频频出现,一开始他也没映像。 后来看到姜书栋和陈丽丽打招呼,他才想起这女子是谁。 每次在电梯碰到,这女孩身上的**之气就太重,只是他以为二人没关系就没提过。 此番再次一见,再看看姜书栋的反应,傻子也能明白为什么。 “哎。”刘公玄没敢叹出声,拍了拍姜书栋的肩膀。 林逸之坐在一旁问道,“咋回事啊,出啥事了吗?媳妇儿偷人啊?” 一百零一 任务完成 近年来物流行业发展迅速,西北地区的海鲜市场生意兴隆,鲜活的海鲜空运直达,只要有钱在哪儿都能买到心怡的食物。 林逸之站在海鲜酒楼的展柜出,鲜活的各色海鲜正在玻璃柜里吐泡泡。 “帝王蟹多重?” “六斤一只。” “那就来四只。” ... “刺身拼盘来一份,鲍鱼捞饭四客。” 林逸之说完又指着菜单,“这个,这个。” 刘公玄没担心吃不完,反而是看着姜书栋。 “你光看我干啥,林逸之这一顿给你嚯嚯了小两万。”姜书栋说道。 “问题不大。”刘公玄说完后看着林逸之,“吃不完老子从你天灵盖打个洞倒进去。” 倒是李秘书在一旁微微张大嘴,这胖子这么有钱的吗? 也对,毕竟是道士,做一场法事就能收不少礼金。 “李哥,问问刘叔有空吗?自家人吃饭不算公务。”说完后低声在李秘书耳边说道,“你放心,茅台我都装进矿泉水瓶了。” 李秘书需要打电话请示,不多时走回酒楼包间,“刘总中午有事,让三位兄弟放开了吃。” “别介,你们能有几个钱啊,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胖子预付了三万,中午咱们放开了吃。” 林逸之考虑也是面面俱到,刘局长避嫌是一回事,付账又是一回事,必须撇清不能给人留下说辞和把柄。 李秘书内心由不得对三人更加赞赏,是成大事的人! 就在包间门要合上的时候,刘公玄正巧看到了陈丽丽从门口走过。 “栋子,干脆谈个恋爱,咱也不缺钱,谈个恋爱不费事。”刘公玄连忙出声吸引姜书栋的注意力。 “我都看到了。”姜书栋沉声说道,他自然清楚不过刘公玄的用意。 服务员进入包厢后顺手关上门,林逸之这才问道,“到底出啥事了?”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也不算被绿,我不好定义。” 此话一出,李秘书和林逸之大惊失色,倒是刘公玄早就得知。 “啥情况啊?”林逸之关切的问道。 “你帮我说吧。”姜书栋对着刘公玄说道。 “我?行吧。” 刘公玄娓娓道来,“栋子大一喜欢一个女孩,大三休学回家处理事,回了学校之后和那女孩重归于好,就在一垒要攻下的时候。发现那女孩在ktv兼职,然后就没了。” 林逸之瘪瘪嘴摇头道,“那这也不算被绿啊,占有欲作祟,问题不大。” 刘公玄继续说道,“然后这女孩被猪拱了,这猪你们都认识。” “谁啊?”林逸之说完,李秘书也睁大眼,他也很是好奇,只是出于素养没有提问而已。 要知道姜书栋一表人才,长得帅又是高材生,刘公玄和林逸之隐隐是他的助手,三人就跟刘关张一样。 这么优秀的男生,怎么会被别人这样对待?傻吗? “金龙大司。” 刘公玄说完这话,气氛一时沉默到了冰点。 “你他妈逗我?”林逸之无比气愤。 “那你问栋子。”众人的目光同时锁定姜书栋,后者抿着嘴重重点了点头。 等到来龙去脉说清楚,林逸之早已经义愤填膺,“这条臭虫,老子非得弄死他。” 有一说一,这金龙大司手段虽然下作但是有效,他居然会想到釜底抽薪。 只是他忘了一点,姜书栋内心更多的是怒其不争而已。 “张无忌他妈说得好,千万别相信女人,我现在觉得这话没错。” 姜书栋听到林逸之的说连忙反驳道,“不能以偏概全,好女孩多得是。况且别人也跟我没有夫妻之实,就连情侣关系都没有,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选择。” 姜书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茅台虽好,心还是有些痛。 为什么陈丽丽要这么作践自己? “吃啊,别光看着我。” 服务员端上来帝王蟹,蟹腿已经被拨开了肉,拿起来就能吃。 李秘书迟迟不上手,林逸之端着酒杯问道,“李哥,非得老弟请你才能端杯子啊咋地。” 李秘书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这才放松了不少,开始大快朵颐。 倒是姜书栋,味如嚼蜡,吃着上好的美食也没多大胃口。 林逸之坐到姜书栋身前,“我说你真的贱。” 姜书栋没有出声,刘公玄在一旁睁大眼一脸错愕,这老林啥都敢说。 林逸之继续说道,“人薛玉凝多好看一姐姐,你怎么就不动心呢,非得留恋娼妇。” “嘶。” 这老林骂人真的用刀子在捅,骂人陈丽丽是娼妇就算了,连姜书栋也给埋汰了一道。 说完后意犹未尽,林逸之看向刘公玄,“刘总,你说是吧?” 后者没搭腔,姜书栋也是以沉默应对。 “喝吧。”姜书栋左手吃肉,右手端酒杯。 在感情这方面,他就是一张白纸,更可以说是白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理解。 “你要乐意,我立马联系弟妹,就说你迷途知返,愿意和她长相厮守。” 林逸之继续蹦跶出骚主意。 姜书栋摸了摸下巴,“我觉得行。” 林逸之眼前一亮,“电话号码给我,我立马给弟妹打电话。” 姜书栋摸出手机,念出一段号码。 林逸之边确认边输入,uu看书uukanshu.co “这他妈不是法国的号码吗?” “你忘了吗?薛小姐以前也在法国留学,前几天刚好去了法国度假。” 姜书栋的话不疑有他,林逸之点头微笑,“瞧好了您嘞。” 林逸之拨通电话后,开启扩音,对方还没说话,他就抢先说道。 “弟妹近日可好,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林逸之。我想给你说个事,咱老弟突然良心发现,想和你重归于好,但是你也知道他面子薄,希望你能接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就让他给你说几句话,你等着啊。” “快快说话啊。”林逸之对着姜书栋低声说道。 正在此时,电话对方传来了一道女声,“长出息了,大中午就喝了不少吧?” 林逸之听到这话突然睁大眼,怎么是他妈。 于此同时,林妈还在电话那头对着林爸说道,“听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儿子说的话。” “妈,妈,我打错电话了。妈,我错了。”林逸之连忙求饶。 “没人管你你就要起飞是吧?你等着啊。”林妈语气平和,林逸之却知道自己完犊子了。 林妈挂断电话后,林逸之哀怨的看了一眼姜书栋,“你,你...” 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姜书栋本来也没多难受。 就在这时,姜书栋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伪装者任务2.1已完成。” 一百零二 对策 姜书栋听到智多星的提示微微错愕,沉寂良久的智多星终于出现了。 林逸之看到姜书栋的表情哎哟一声,“我都还没急,你这又咋了。” 刘公玄适时的拉着李秘书碰杯,林逸之看姜书栋发愣也就没有再说话。 就在姜书栋要询问智多星时,后者在脑海里抢先说道,“别问,问了也不告诉你。” “行吧。” 智多星接下来的话让姜书栋回到了现实,“完成一个任务五万,你现在还差我50万。对了,这期间我没给你算利息。” “接下来要让我做什么?” “想好了再告诉你。” 智多星的话让姜书栋再次感到了压力,欠人钱这事儿不能拖也不能躲,只是每次智多星的任务都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傻要去欠下网贷呢? 后悔也没用,只能继续替智多星完成任务。 好在一点,他没让姜书栋做出难以接受并且违背底线的事儿。 “栋子,还发愣呢?”刘公玄的话把姜书栋拉回了现实,后者连忙咬了一口蟹腿肉。 不得不说这家酒店厨师手艺好,鲜活的帝王蟹蟹腿直接做成刺身,整条肉从蟹壳了剥出来。 蘸碟是手磨山葵和酱油混合制作,蟹腿肉蘸上调味品入口后口感紧致饱满微甜,鲜美得紧哟。 “味道还行,下次我来露一手。”林逸之注意到姜书栋满意的表情,在一旁也是不甘示弱。 “那感情好。”姜书栋笑着说道,这时候情绪已经高涨了不少。 与其去想那些自己改变不了也难以接受的事,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多挣钱早点把债务填上。 “碰一个?” “干杯!” ...... 一连半个月,姜书栋三人都在城里转悠。 考古工作还需要整理齐资料上报,所有工作暂停,学生们和教授都放了假。 一到晚上林逸之就拉着人喝酒,身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少喝酒能够活血。 这天下午,姜书栋正在宾馆套房整理整料,刘公玄进屋子见林逸之不在,连忙问道。 “栋子,那玉蟾怎样了?” 姜书栋闻言指了指书桌,刘公玄看到后一声惊呼。 这玉蟾居然被姜书栋放在书桌上压资料!肥橘也躺在旁边。 说来也是奇怪,姜书栋拿着金石为开书里的铭牌给肥橘看了一眼之后,肥橘立马对玉蟾没了敌意。 “死了?” “冬眠。” 刘公玄又是连连咂嘴,这玉蟾果然不一般。 冬眠的方式和其他蟾蜍不同,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通体雪白接近透明,比真摆件儿还真。 刘公玄顿了顿身子问道,“为什么玉蟾没释放冷气?” 姜书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倒是刘公玄,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我能拿去研究下吗?”刘公玄犹豫片刻,说出真实想法。 姜书栋略加思考,“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金石残卷成书于何时?” 金石残卷既然记载着这些神奇的镇墓兽,那么追溯其成书年代尤为重要。 毕竟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些镇墓兽年纪都不小了,甚至已经突破了科学记录。 饶是生命个体差异,也不会大幅度超过自身的寿命周期,一只蟾蜍怎么会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的话叹了口气,“我明白你想问什么,我也不知道。” 缺了那么多页连编撰者是谁都不清楚,刘公玄的话并没让姜书栋有太多怀疑。 “那你拿去吧。”姜书栋说道。 “你不问我干啥?” “不问。” 刘公玄原以为自己过来讨要玉蟾会受阻,没曾想姜书栋就如此简单的让他带走了。 等着刘公玄拿着玉蟾走出客房后,不多时走廊响起了林逸之的敲门声。 林逸之进房间的模样动作和刘公玄一模一样,都是担心有其他人在,至于在防谁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你知道金龙大司干嘛去了吗?”林逸之语气带着嘲讽,走到书桌旁摸了一把肥橘。 “不知道。” 林逸之见状立马笑道,“臭虫去小学演讲,给小学生顺带他们的父母洗脑去了。” 姜书栋微微皱眉,“你听谁说的?” “李秘书打电话我听到的。”林逸之说完后,原本还担心姜书栋责怪他听人墙根。 没曾想,姜书栋居然捏着下巴没说话。 “你不怪我听人打电话?”林逸之问答。 “呵,傻子,别人专门让你听了转告我的。”姜书栋看着林逸之摇了摇头,在他和刘局长接触的时候,旁敲侧击打听过李秘书。 李秘书是正儿八经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大三参军后侦察兵退伍。 智商、情商都领先不说,而且长时间在刘局长手下工作,什么场面没见过? 办事滴水不漏,真不想让人知道的时候,其他人是绝对没机会了解一丁点。 听完姜书栋的话,林逸之连连咂嘴,“为啥要让我偷听?” “立场不同,直接告诉我们落人口实,明白吗?” 林逸之哦了好几声,成长在阳光下,见识的还不够多啊。 “金龙大司演讲了什么内容?”姜书栋率先问道。 “给小学生介绍出土的国宝,吹嘘他的功劳,带学生挖了多少文物不说,还弘扬了正能量。”林逸之回答道。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你听的这么详细,难道还没清楚原因嘛。 倒是金龙大司也不简单啊,他的演讲完全是借势。 这人本来就嘴皮子利索,给人洗脑那是一整套。 他演讲的学校都是师资力量小的学校,就读的小学生和家长水平并不高,不明白信息的真实度,更不会有批判心理。 这些小学生的人生观价值观也不完整,简单说,他们都没见过几分真实的世界。 朋友圈转发的内容不是,“一夜百次的秘密”,就是“妻子的雨后经历”。 他们自身辨别不了真实信息,小学生们也继承了家长的属性。 不是玩抖音就是打王者,听一点真假参半的消息就奉若圭臬。 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和家长听到正能量,他们就会轻易相信。 不相信怎么办?他们还有能力去考古吗? 就是因为他们没能力,不能去考古无法去鉴别真伪,金龙大司才能在他们身上借势。 让小学生和家长成为他的拥趸,让他的名气和知名度上升。 适时地开展一些活动,给老师和有影响力的一部分学生送点“礼物”,这样一来,他的粉丝就更加巩固。 若是姜书栋的办法开始实施,在关键时候,这些粉丝就会成为金龙大司的救命稻草。 知道真相并且敢于揭穿的大学生就会被这群粉丝“毒骂”,甚至可以说是咒骂。 不得好死这些话都算轻的,狂热的粉丝甚至会人肉,他们熟练的抱团,使用语言暴力都算他们心慈手软。 到时候,金龙大司就会重新复活。 揭穿他的学生就成了“阶下囚”! 听到姜书栋的话,林逸之皱着眉说道,“他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姜书栋沉着目光说道,“有人给他出主意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金龙大司遭殃,整个学校风评也会受损。” “那怎么办,我实在不想看这草包继续祸害其他学生。”林逸之还有一段话没说,毕竟这王八蛋还刺激了姜书栋,陈丽丽出现在这儿绝对没好事。 姜书栋没有立刻回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小学生即是金龙大司的稻草,也会是他的噩梦。 毕竟,小学生的水平就那么高,他们能够熟练的捧人,也会在你跌落低谷时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你这样...”姜书栋低声说道。 介于林逸之的能力,这小子除了理科好,还能熟练的掌握高科技和现代设备,必须用他的长处去搜集更多的证据。 姜书栋让林逸之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搜集金龙大司的日常言行,最好能录到讲课时的视频。 让一个德不配位的人毁灭的最好方式,就是重复他的日常。 你说我黑你? 我怎么黑的你? 你把我讲课的视频发给了别人... 不仅如此,还有下一步棋。 金龙大司不是想要知名度的好评吗,那好说啊。 考古专业的学生虽然不多,但是圈子小啊。 燕大考古系、吉大考古系、南大考古系等等,多得是专业大拿和各中高手。 高手中肯定有自负的人,一旦让他们知道一个自称考古工作无敌手的大拿出现,就会百舸争流暗自竞争。 到时候,再让他们知道金龙大司空有盛名,那他就彻底被人唾弃。 只要让金龙大司成为弃子不再得到助力,三管齐下,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后果。 有了姜书栋的授意,林逸之出门前一步三蹦跶。 没一会儿门又被敲开,这次又是刘公玄。 刘公玄抱着被纸包住的玉蟾,进门后止不住的哆嗦,玉蟾又开始散发冷气,顺带姜书栋也觉得冻若冰霜。 “你怎么它了?”姜书栋问道。 “我就把它抱回房间,啥都没干就开始降温,我真是服了。”刘公玄语气委屈,这玉蟾不是谁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合着你把它得罪了,又让我来承受。” 刘公玄闻言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觉得它认主了。” “怎么说?” “不冷了。” 姜书栋这才发现,三足玉蟾被放回书桌后,气温快速上升,现在一点也不冷。 三足玉蟾睡眠时如果被打扰,会释放低温保护自己,这也算一种独特的保护机制。 至于它清醒之后,释放的毒液更是让人无法近身。 至于玉蟾为什么在姜书栋身边收回冷气,完全是因为纯金铭牌。 只要拥有纯金铭牌,镇墓兽们就会情绪正常不再产生敌意。 肥橘如此,三足玉蟾亦如此。 饶是姜书栋不说这些原因,刘公玄也能揣摩到一些由头,至于为什么不和他亲近那才是他需要求解的。 “不亏是贵人,逢凶化吉不说,还能收服异兽。”刘公玄说完还加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 姜书栋笑了笑没说话,唯心主义这一点好,和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有异曲同工之处。 刘公玄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一包茶,坐在茶几前又要喝两口,他这茶瘾跟林逸之的酒瘾有的一拼。 等到刘公玄泡好茶,姜书栋就要继续整理资料。 这时候林逸之又跑来敲门,后者一进房间看到刘公玄就开始吹胡子瞪眼,抢过一杯茶无视刘公玄。 “你怎么了?”姜书栋问道,只怕林逸之发现新问题。 林逸之摇摇头,端着茶杯来回走,“没事儿,在房间里待的无聊,过来撸撸大橘子。” 等他走到书桌前,肥橘还在打呼噜。 刘公玄睁大眼,林逸之却直接无视,看着玉蟾轻描淡写的说道,“啥时候买的这玩意?” 他只当这蟾蜍是死物,说着还伸手摸,刚一接触到蟾蜍的软肉,立马后退几步。 “我草,这是活的?” 林逸之一琢磨就明白了,这玉蟾不仅是活物,而且还是大墓里的镇墓兽! “你,你们。”林逸之颤巍巍的指着二人,“我就说你们有事儿瞒着我,果不其然。” 姜书栋瘪嘴看向刘公玄,得,这锅又得他背。 刘公玄解释道,“老林啊,你别有情绪,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我担心哞哞,我可不担心你。”林逸之呛了一句。 “嘿嘿,我明白,所以就没告诉你。看书 .ukanshu ”刘公玄尴尬地一笑,林逸之的语气他早已习惯,不碍事。 林逸之看向姜书栋,“老弟,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姜书栋笑道,“玉蟾也没害我,告诉你不也没有任何改变吗?” 待得姜书栋摊摊手,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嗷,我知道了也没啥用。” 压根不用忽悠,实话实话就能让林逸之明白。 刘公玄给姜书栋点个赞。 “不对啊。”林逸之一琢磨又问道,“你不是说了不带它出来吗?” “是啊,可是他要跟着我。”姜书栋说的都是实情,听在林逸之心里又是一番滋味。 要知道一点,玉龙那么邪性的东西都被玉蟾给吞了,而且强大的肥橘也因为玉蟾受伤。 主动跟着姜书栋?不可能吧。 这一点刘公玄也是纳闷,可是林逸之没有自我洗脑的方式,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姜书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它为啥跟着我。”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清楚。 不仅如此,肥橘也认识三足玉蟾的纯金铭牌。 有一点极为关键,那就是姜书栋比眼前的二人清楚镇墓兽的机制。 当然,还有其他人清楚,那就是陈教授。 与其让刘公玄和林逸之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 就在这时,姜书栋三人的电话一齐响起,号码来自文物局。 一百零三 聚餐 元旦节即将到来,假日之后考古工作重新开启,文物局借这个机会组织聚餐。 在姜书栋三人从贺兰山归来后,姜书栋已经将大墓的墓室结构全部整理上报,就连机关也详尽的记录。 换言之,日后的挖掘工作更加简单高效,只需要翻译西夏文确认墓主人身份信息。 一转眼就到了聚餐的日子,智多星在那天提示任务完成后也没有再发声,姜书栋也乐得清闲。 安抚好肥橘后三人一齐乘坐电梯到2楼的餐厅,刚一进门就看到刘局长和秘书站在门口迎接教授们和相关工作人员。 “恭喜恭喜啊,百年好合。”林逸之看着刘局长和秘书评头论足,又补了一句,“就差胸花了。” “滚进去。” 林逸之和刘公玄被安排在技术人员的一桌,姜书栋自然是跟着蓉大的陈教授一桌。 “来坐我旁边。”胡柯看着姜书栋,连忙招手。 姜书栋坐下后和其他同学一一打了招呼,在场的人对山中的传言隐约有些了解,对姜书栋的态度也是由最初欠钱的鄙夷变成了钦佩。 贺兰山中的地理条件对于救援来说,实在不友好。 而姜书栋三人能从中两次救出其他同学,这可并不是一腔勇气就能做到的。 “咋样,里面的机关真有你资料说的那么厉害吗?”胡柯问了之后,其他同学也投来目光。 姜书栋递交的资料已经分发到他们手里,看了机关的触发条件之后,所有人面面相觑,要是换了他们擅自进入古墓,不变成刺猬也得困死在密室。 等到姜书栋点头确认,在场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对姜书栋更加佩服。 “陈教授不在?”其他餐桌上的导师已经入座,姜书栋看着尊位还是空的,问向胡柯。 胡柯说道,“还在南方,失踪的盗墓贼还没有找到,不仅要把他们找到,还要确认被盗的墓葬所在地。” “具体位置呢?”姜书栋继续问道。 “老师没让我多问。”胡柯是陈教授的研究生,连他都不知道,在座的其他的学生更不会知道了。 跟胡柯交谈的姜书栋并没有注意到他熟悉的人走进餐厅,倒是刘公玄和林逸之坐在入口处不远,正好看到陈丽丽和金龙大司走进来。 站在门口的刘局长收回笑容,对着秘书说道,“确定他们知道欧阳金龙最近在干什么了吗?” 李秘书点点头,“您放心。” “他妈的,他带着这女的过来是什么意思?”林逸之难得没有对刘公玄说话阴阳怪气,在外人跟前,要团结友爱。 “刺激栋子呗,还能什么意思。”刘公玄说完之后就盯着一桌子酒菜,规格不高也不太低。 “不怕被人发现那关系吗?”林逸之又问。 “啥关系?你在床上逮着了还是怎么着?对外宣称就是师生关系呗,陈小姐好歹也是蓉大的学生。”刘公玄跟林逸之接触的越久,越觉得这小子单纯,就只是爱嘴炮。 林逸之咂了咂嘴,心里想什么不得而知。 谁在看我?姜书栋总觉得背后有眼睛在盯着他,回头一看,陈丽丽居然坐在金龙大司旁边! 姜书栋和陈丽丽对上了目光,姜书栋瘪嘴摇摇头,一脸惋惜。 倒是金龙大司失了算,一脸得意就罢,岂知姜书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过。 “你跟你女朋友咋样了?”姜书栋看到陈丽丽,自然想起了胡柯的女友。 “没咋样啊,我就觉得挺对不起她的,三天两头见不到面。”看来胡柯目前还不知道唐欣辰的事儿。 “怎么突然这么问?”胡柯反问一句。 “聚少离多,咱们这行不容易啊。”姜书栋还是不知道说不说给胡柯,这事儿他还是没想清楚。 晚上七点,聚餐正式开始。 刘局长拿着话筒站在台上讲话,鼓励和感谢之余,着重表扬了姜书栋三人,说的他们都有些难为情了。 被救出来的梁英和徐惠还在修养,这件事对她们的影响很大,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实习进山搜集生物资料。 生物学的一干学子先来敬酒,姜书栋来者不拒,他们自然是感谢姜书栋他们能舍己救人。 同窗之情,弥足珍贵。 金龙大司带来的学生正要起身过来敬酒,全被金龙大司一个眼神给制止,这一切都被姜书栋收入眼中。 胡柯低声问道,“不生气?” 姜书栋摇摇头,“不气。” 目前还没必要跟金龙大司撕破脸皮,鸡才杀好,还得加汤上锅煮,被他们救出的宋刚三人也需要时间。 饶是如此,姜书栋依旧站起了身,林逸之和刘公玄端着酒杯走来,得跟其他教授喝一杯。 这些教授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要留下好印象,万不能让人觉得他们仨居功至伟,得看清自己的地位和能力。 林逸之主动倒酒,八钱的杯子倒一半,给他们自己倒满。 刘公玄在一旁尽可能贬低自己,而姜书栋就跟教授吹牛并且留下联系方式。 这些教授们都是高校的老师,有能力不说,更有能量。 桃李满天下,这可不是表面意思那般简单。 等姜书栋照顾好一干教授后,刘局长和李秘书全部看在眼里,“这小子挺会来事,明明咱们单位出的钱,他们仨就跟主人一样。” 生物学的李教授看到姜书栋三人过来敬酒,u看书 ww.uukanhu.cm很少喝酒的还是端起了酒杯。 “感谢你们救出我的学生。”李教授还对姜书栋耳语了一句,“林同学给的断尾对我们研究变异生物很有帮助,辛苦了。” 李教授一连喝了三杯,跟林逸之喝酒的时候更是止不住的道谢。 当他得知玉龙断尾是林逸之用牙咬下来时,感激之情已经无法言表。 那般邪性的生物居然冒着生命危险..... 姜书栋让林逸之承情,这个时候推诿反而不好,万一以后需要帮助,李教授一定不会拒绝。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姜书栋之前只是读死书,空有知识不会运用。 现如今开了窍,做人做事那叫一个高明! 就在姜书栋三人要去给刘局长敬酒前,李教授还特意让姜书栋留下电话号码,后者自然明白用意。 等三人走到刘局长跟前时,已经有些晕乎。 林逸之正要给刘局长斟满酒,刘局长说道,“自家人就不必了,我觉得你们该去和欧阳金龙喝一杯。” “凭什么?”林逸之一脸不忿。 姜书栋略加思索,“跟所有老师都喝了,唯独不跟他喝,别人会说我们不尊重前辈。” 林逸之一脸不悦,刘公玄没开腔。 姜书栋又说了一句,“可要是他端着架子,反倒是他无容人之心。” 一百零四 聚餐(2) “笑。” 姜书栋让林逸之面带微笑,倒是刘公玄熟练的假笑,看着金龙大司俨然看老朋友一般热情高涨。 林逸之低声骂了一句,“这狗日的出去迁坟指定也是见人说人话。” 姜书栋没有发表意见,这是自我保护和行走人世间的法则。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喧嚣的餐厅立马安静了许多。 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金龙大司的水平,也知道他落井下石造谣生事。 看着姜书栋三人端着酒杯去敬酒,不免内心夸赞他们豁达大度。 金龙大司这一桌原本就无比沉寂,每个学生敬酒都跟机器人似的。 学生们站起来喝三满杯,金龙大司一脸得意的抿一口,架子端的足够高。 他们早就习惯了金龙大司的做派,例行敬酒后就低着头吃饭。 看着姜书栋三人走来,被他们在断魂坡救下的宋刚和梁光连带齐云一同投来感激的目光。 幸好姜书栋早早给他们发了消息,让他们忍住,否则早就不顾及金龙大司的压力去感谢救命恩人了。 倒是金龙大司左手边的小星,依旧一脸麻木,姜书栋没投去太多注意继而看着目标金龙大司。 “欧阳教授,学生敬您一杯。”姜书栋恭敬地说道,声音大小正巧能让其他人听清楚。 “哎呀,是姜同学啊,鄙人才疏学浅,怕是不配当你老师。”金龙大司这话就是明摆着不接招。 倒是林逸之嘀咕道,“挺有自知之明。” 金龙大司装着没听见,对姜书栋继续嘲讽道,“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以后怕是没机会进入其他墓葬了。” 运气好?你管这个叫运气好? 姜书栋笑了笑,“的确如欧阳教授所说,我们仨救人全凭运气,幸好他们没出事,不然我肯定没机会站在这儿给您敬酒了。” 林逸之又是嘀咕了一句,“还他妈去号子里看他?” 小星带队进山若是真出了事,金龙大司难辞其咎,大家都是清楚明白,没本事还抢功劳,结果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 “嘿嘿,你们这些小青年,真的皮。”金龙大司应该是想到开心的事,说完就开始嘿嘿的笑。 要是在滴点口水,跟精神病友没啥区别。 刘公玄站出来说道,“我代表青城山以及燕大建筑系的我个人,敬西大代表欧阳教授一杯。感谢欧阳教授的悉心教导传授知识,我刘某人先干为敬。” 这话说完,刘公玄就一饮而尽。 饶是金龙大司不想喝也不行,刘公玄直接拔高了双方的身份。 这话意思是,你欧阳金龙不仅是教授,也代表着整个学校,在场的教授都出自985高校,别人能喝酒碰杯,你多大面子你不碰。 金龙大司面色铁青,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只是屁股就没抬起来过。 林逸之又嘀咕一句,“以后家里死了人直接联系他,专业、快捷、高效。” 姜书栋忍着想发笑,这小子的声音放得足够低,金龙大司和门下几个学生能听到,其他教授压根不知道他的吐槽。 金龙大司气的身子发颤,又不可能当着其他教授面指着鼻子骂。 哪曾想,金龙大司又是嘿嘿一笑,在场不少人都认为他需要及时就医。 有了刘公玄的开头,林逸之在一旁朗声说道,“我代表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化工系敬西大欧阳教授一杯。” 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全球排名前五十,在欧洲也是数一数二的院校。 “你有什么资格代表?”金龙大司抓到了把柄,连忙逼问。 姜书栋自然清楚林逸之的底气,让开两步,让林逸之和金龙大司正好对上面。 林逸之上前几步,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凭我爸是系主任。”林逸之这傻小子,怎么能这么说。 这样一来,和我爸是李刚那种二代不是一样的程度了吗? 众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金龙大司颇为得意。 林逸之又补充一句,“凭他的学生都是我在带。” 林逸之虽然爱耍小孩子脾气,心直口快,但是内心纯粹。 换言之,林逸之在化学方面就是天才,18岁就学完了硕士课程。 一旦他的实验成功,教授们反而要向他学习。 “雕虫小技,你以为你做的三五秒就能腐蚀生物的玩意儿能上台面吗?等你攻克了最新的化工课题在出来炫技。” 姜书栋表面在责怪,实际在拔高林逸之。 天才不用质疑,强者天生就是强者,一味忍让还让人觉得自己真不行一般。 不仅要让金龙大司知道,更是要让在场的教授们也知道。 以后真找到他们,那就是合作,而不是有所求。 同样的事,换个说法得到的态度也不一样。 况且,林逸之当初制作的驱蛇剂不少老师都看在眼里,那功效可不是靠吹的。 有了这番话,金龙大司还是无动于衷,合着跟你喝杯酒还得看你脸色,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逸之正要发作,姜书栋提醒道,“欧阳教授是醉了吗?林同学可已经干杯了。” 金龙大司脸色发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倒是一旁的陈丽丽,浑身不自在。 她有两个身份,985大学生代表其智力不低,在ktv兼职当佳丽代表其“见多识广”。 这欧阳金龙找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来意,绝对是针对姜书栋。 哪曾想,这教授的能力没看到几分,uu看书 .ukansu 不受人待见是确有其事。 而且,姜书栋看到她的时候,只有最开始露出了怒其不争的表情,在之后就全然无视。 要知道刘公玄和林逸之虽然打扮不符合主流,可是身份来历却很深,他们甘愿跟着姜书栋干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后悔已经来不及,放掉了这支潜力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陈丽丽已经明白自己和姜书栋差距越来越大,今生怕是没有了缘分。 这时候,姜书栋再次举杯,不等他搬出蓉大的名头,金龙大司立马举杯。 三人正要返回自己的饭桌,金龙大司连忙叫住姜书栋。 “姜同学,坐下来喝几杯。在座的都是我学生,以后免不了合作,认识一下。” 金龙大司让姜书栋和其他学生喝酒是假,频频给陈丽丽使眼色,后者端着酒杯起身。 “书栋,好久不见。” 亲昵的称呼代表二人早就认识,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奇。 既然二人认识,为啥陈丽丽第一次露面就坐在金龙大司一旁。 姜书栋笑容更甚,他已经不在意对方,你恶心人也没用。 城府是什么? 是礼貌有度跟你谈笑风生,哪怕下一秒你因我而死,我也不会动容。 别说一杯,三杯都行。 金龙大司的做法完全不过脑子,能让你拿走的东西,算珍贵吗? 一百零五 正式挖掘 这夜的聚餐经过对姜书栋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反倒是金龙大司喝的头晕脑胀。 等聚餐结束,有教授自费请学生唱歌娱乐放松,姜书栋三人连连推辞才没被硬拽去ktv。 反倒是金龙大司,带着学生就去蹭k,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占小便宜占习惯的他,从来不会在自己学生身上浪费一分钱。 “三个臭小子,你们回去好生休息,准备好复工。”刘局长对三人说道。 姜书栋点点头,一晚上都在做主角确实有些乏累,跟教授们打完招呼后就直接上电梯回客房。 刘公玄在客房泡好醒酒茶,嘶嘶的嗦了一口,“栋子,这金龙来者不善啊。” 林逸之抢先回答道,“这不废话吗,带着人初恋来吃酒,肯定没安好心。” “打住。”姜书栋连忙制止,这陈丽丽在林逸之嘴里又成他初恋了,一天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刘公玄捧着茶杯说道,“我觉得你们陈教授也不对劲,三天两头不在考古队,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姜书栋也想过这个问题,的确如刘公玄所说,陈教授的确不符合常理。 “静观其变,看他能不能在元旦节复工时赶回来吧。” 到时候会开始正式挖掘,来这儿的教授只有两个来自考古专业。 一是陈教授,二是欧阳金龙。 陈教授不回来,主持挖掘就是臭虫,让他当头头坏事事小,破坏了古墓事大。 姜书栋可不希望牺牲臭虫,让珍贵的国宝受损,毕竟古墓中的文物都不可再生。 至于金龙大司这造粪机器,留着他也只是增加一点gdp。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姜书栋怀疑陈教授和盗墓贼有关系。 肥橘是镇墓兽的消息是陈教授在论坛告诉他的,现如今贺兰山又有镇墓兽。 一通百通,很难说明陈教授对贺兰山大墓毫不知情。 姜书栋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脑袋发胀浑身酒气。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洗个澡也打算睡了,这几天要玩就敞开玩,一旦开始挖掘就没时间了。” ..... 1月4日一大早,一干学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正式进入贺兰山。 姜书栋没有参与基地附近的墓葬挖掘,直接进入大墓当中。 3d地形图和墓葬复原图已经做好,每个学生手里都有不少资料。 陈教授也返回了考古队,风尘仆仆看起来状态不佳。 对于南方大墓消失的盗墓贼,姜书栋向胡柯打探消息,也没有得到一点信息。 盗墓贼已经被正式通缉,除非他们一辈子不在人世间露面。 盗洞入口已经被扩开,姜书栋带着教授和一干学子进入。 墓葬的空气对流,熟悉的墓葬中并没有让人感觉难受。 学生们进入墓室后就开始啧啧称奇,姜书栋和林逸之走在前面,边走边介绍。 壁画所在的回廊就摆放着姜书栋命名的鎏金青铜骆驼长明灯,等他介绍完毕,陈教授微微一愣。 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三个盗墓贼干尸被地火焚烧的区域,陈教授拿着工具在地上寻找痕迹却没找到丝毫。 神色的复杂的陈教授看了姜书栋一眼,正好被林逸之看在眼里。 要知道地火焚尸可是林逸之导致的,重新回到这里肯定会留意。 幸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林逸之感觉,陈教授似乎进过墓葬一般。 记录完毕回廊的的壁画后,姜书栋继续带路走上台阶。 前面就是前殿的所在区域,里面早就空无一物。 陈教授没在原地多停留,姜书栋想发现端倪也没法子。 “前殿已经被盗墓贼搬空,四周有凹槽,应该是被盗墓贼撬走了,原来放置的器物并不清楚。” 说罢就走到了箭矢机关的台阶下,有学生下意识的跟上台阶,陈教授却一把拉住他。 姜书栋正要说明箭矢机关,见到这一幕干脆闭嘴。 陈教授疑惑的看着头顶和台阶墓道,连忙吩咐道,“先把这间墓室做完记录。” “从墓室结构,墓室材料,墓室高度等。总而言之,我怎么教你们的,就怎么做。” 学生们收回好奇心,可是姜书栋却明白用意,陈教授怕学生触发机关。 等等,他怎么知道的? 从他立马拉住学生走上台阶来看,陈教授是进来过吗? 姜书栋就在小星几人跟前做记录,这金龙大司又跑没了影,他的学生们都感慨幸好陈教授回归,否则... 就在这时,胡柯清扫完地面后,突然发出咔的一声。 应声望去,姜书栋只见得台阶上的光标快速闪烁。 光标停止之后,能听到机关的开合声。 学生们顺着声音投去目光,陈教授问道,“姜书栋,这就是你资料上所说的机关吗?” 姜书栋点点头,“是的。” 可是姜书栋并不清楚,这件墓室内就有闭合机关的方式。 而且,还是由胡柯无意中触碰的。 “胡柯,你是碰到哪儿了?” 胡柯听到陈教授的问话,连忙指着他面前的石板。 姜书栋这才看清,地上的石板有好几块都在发亮。uu看书.uukanshu 等等... 姜书栋继续回忆,刚才陈教授分配清扫区域后,就在墓室来回踱步观察指导。 是不是陈教授在地板找到了规律,只需要胡柯触碰最后一次。 姜书栋也拿出纸笔,将发亮的地砖全部记录上。 如果姜书栋也发现走地砖就可以关闭机关的规律,那就说明陈教授当真来过这间墓室! 等到学生清理完成,姜书栋继续带队走在前面。 林逸之并不知情,正要喊住姜书栋,被刘公玄打岔给饶开。 林逸之不知道墓室机关已经被关闭,等到姜书栋安然无恙的走过墓室,这才放松不少。 走过前殿,就是放置人面持弓佛的中殿。 “哇!” 这间中殿面积更大,更加高阔,尤其是佛像栩栩如生。 陈教授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变化,姜书栋也没投去太多目光。 陈教授是敌非友的可能性很大,不能暴露己方对他有太多兴趣。 因为姜书栋已经开始怀疑,陈教授和盗墓贼也有说不明的关系。 这间墓室最是需要时间,学生们拿着工具继续分配区域清扫,使用的光灯也都是不伤及壁画的冷色光。 “右侧是墓室的书房,里面有盗墓贼的尸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楞在原地。 陈教授睁大眼错愕的问道,“你进去过?” 一百零六 正是挖掘(2) 这不废话吗,姜书栋能说出里面的构造,不进去又是如何而知呢? 等到姜书栋点头确认,陈教授“哦”了一声就没有在问话。 看陈教授微微震惊的模样,他似乎知道里面有危险一般。 姜书栋更加怀疑陈教授进入过这里的墓室,毕竟有几个盗墓贼在零几年进入过。 按照时间一算,陈教授当时也就三十来岁。 从这一点来说,的确有可能。 姜书栋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携带有拓制工具的同学可以进入墓室,墓道上有西夏文壁砖。” 胡柯问道,“左侧墓室又是什么?” “武库,放置的有不同的武器。” 陈教授此时内心的疑惑更甚,但是又无法提问。 “你资料上说的机关也在这两间墓室吗?”小星突然问道,倒是让人有些诧异。 姜书栋点点头,指着莲台下方,灯光一照刚好能看到丝线。 “就是这个。” 说罢,姜书栋向林逸之投去目光,后者得到授意。 等姜书栋走进墓道后触发机关,石门立即合上。 还不等他们震撼的发出声,林逸之已经把机关开启,大门再次打开。 “墓道内也有一根丝线,跟蛛网缠在一起,当时我们能出来也是运气好。” 胡柯替在场人问道,“怎么回事。” 姜书栋还没回答,林逸之抢先说道。 “我们在上方的盗洞发现小星同学的考古工作证,以及散落的背包。当时就怀疑小星进入了墓室,我们也只能摸索着进来。” 说到这儿,当事人小星抿着嘴低下头,事情毕竟因他而起。 “进来之后,我触发了箭矢机关,箭矢正要发射,栋子一个重力加速度把我撞开,正好躲过箭矢。 说来也是奇怪,箭矢落地后就消失不见,但是头上的机关还在继续装填箭矢。 担心小星在墓室里出事,我们就硬着头皮往里走。 走到中殿后,栋子记录完佛像,我们就看着两个墓室入口。 没办法来都来了,顺带就进去吧。 哪曾想,我们刚一进去,就触发了机关,然后我们就被关里面了。” 等林逸之说完这些经过,胡柯疑惑的问道,“机关不是在外面开启吗?怎么出来的?” 林逸之自豪地说道,“氨气和硝酸银反应,剧烈碰撞就产生爆炸,气浪从石门下冲出,阴差阳错的冲开了佛像下的机关。” 众人面面相觑,这基本是用生命在赌,要是没有林逸之制作的化学喷壶,现在他们进来正好收尸。 陈教授闻言微微点头,运气是一回事,勇敢是一回事,加在一起可就值得赞赏和褒奖了。 小星听到林逸之轻描淡写的述说后,头埋得更低,要不是他答应金龙大司进山,也不会让人卖命,这份人情他不得不承下。 等到学生们清理完中殿,姜书栋走在前面带队,分批次进入书库。 不少人见到地上的骷髅就闭上眼心生退意,在当时那般紧张的情况下,姜书栋二人的勇气可真值得佩服。 “这些尸骨需要上报,其中不乏现代盗墓贼。”陈教授在地上一阵观察。 出于学术立场,陈教授对姜书栋极其满意。 而且,这间墓室的书籍还完好无损的陈列在石壁凹槽中。 所有学生都带着手套,走出书库后依旧意犹未尽。 勇敢加智力的好处,就是处处领先一步。 姜书栋对墓室如此了解,也得益于他的勇气。 要不是他进山救人,也不会获得先机,对墓葬如此了解。 人生也就是如此,适当的勇气会让人收获更多。 进入武库后,学生们更是啧啧称奇。 武器完好无损就罢,还有鲜活的人俑、战马以及骆驼陶俑,这些也是极为珍贵的文物! 这些文物都需要根据制造的器材,功能,以及外形分类。 这时候姜书栋需要把墓葬的结构完整的介绍,然后在等待分配工作。 每一项工作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急是急不来的。 走过中殿就是后花园,学生们走进这里举头四望,张大嘴也难表心中的震撼。 后花园是由汉白玉打造,姜书栋一边介绍一边指着凉亭说道,“后花园内应该还有其他文物被盗,搬不走的地灯和石桌才留在原地,我猜想原本这里还有其他文物。” 随着众人的深入,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酒糟香,姜书栋却让所有人带上防毒面罩过滤。 “那儿是酒库,里面的酒具被盗,地上有散落的酒坛,里面还有保存完好的酒液。” 学生们虽然不解,但是听到姜书栋指着酒库说的话,还是戴上了面罩。 林逸之补充一句,“地面的老酒太给劲儿,闻几口就醉,我和他在酒库门口睡了不知道多久。”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姜书栋和林逸之不会骗人,散落的老酒还需要拿去做物质分析,由不得他们不信。 走到拱桥时,姜书栋指着地下河。 “下面的地下河直通外界,雨季时山洪会灌入河道,所以下面还有鱼骨头。” 林逸之闻言补充一句,“栋子醉倒之后,我率先醒来。当时缺水我没办法把他带出去,我就是从地下河爬出去拿回的物质。” 众人戴着面罩也止不住内心的震撼,这一幕幕他们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是经历完全让人后怕。 但凡一个环节出错,都是有去无回。 佩服已经不用言表,等到学生们记录完后花园,就开始记录酒库。 饶是戴着防毒面罩,依旧能闻到酒糟的香味。 兴许是心理作用,在场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有些醉意上头。 陈教授也拿着工具记载,看着姜书栋突然问道,“根据墓室的结构,佛教建筑特色,以及西夏文。都不难看出这是西夏时期的墓葬,你认为会是谁的墓葬?” “从墓葬等级来说,应该是李家宗族。根据时间线索来看,应该是西夏末期。” 姜书栋分析完后,u看书.uashu 又补充道,“学生对西夏历史不甚了解,烦请陈老师解惑。” 众人都看着陈教授,后者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才问你的,西夏文也不是我的研究范围。” 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整理完毕后,众人跟着姜书栋进入下一间墓室。 这间墓室似乎建造的很紧迫,不同功效的墓室居然建的如此紧凑。 钱库、粮库、乐器库、厨具库居然建在一起,似乎在赶工一般。 按照之前的建构方式,这里应该也是一间中殿才对。 姜书栋做过假设,很可能是墓主突然薨毙,亦或者财力不足以支撑继续建造。 才会导致四个功能间位于一室! 刘公玄和林逸之进入后站在一处,反观姜书栋,不动声色观察着陈教授。 陈教授在进入这里之后就眉毛紧蹙,说他是担心文物被盗也有可能,但是姜书栋总觉得陈教授是在惋惜一般。 被搬空的粮库、乐器库和厨具库都所剩无几,陈教授一进来就一直看着钱库。 他真的不对劲。 陈教授似乎感受到了姜书栋的目光,叹了口气问道,“钱库里面还有物件吗?” 有没有你不会自己看吗? 心里这么想,姜书栋嘴上却回答,“完好无损。” 陈教授双眼一亮,戴着面罩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一百零七 又被嫁祸 饶是陈教授露出期待的神情,在其他人看来也是因为文物没有被盗而喜悦。 等到学生们记录完其他墓室,就等着排队进入钱库。 胡柯在一旁好奇地问道,“老姜,这里面有机关吗?” 钱库里的文物才最为珍贵,按照人类的惯性思维,那钱库没有被盗一定有缘由。 姜书栋摆摆手,“目前我没有发现钱库机关。” 钱库的防盗手段这些学生一定不敢相信,居然会是活物。 不能说,也没法说。 陈教授狐疑的看了姜书栋一眼,胡柯继续问道,“没有防盗手段,墓室怎么不被盗?” 其他三个墓室就紧挨在一起,都被席卷而空,这钱库完好无损说不通。 姜书栋也是好奇的紧,三足玉蟾守护了钱库,怎么临近的墓室它没有喷射毒液? 若是玉蟾能说话,他一定得多问几句。 姜书栋摆摆手,只能用行动证明。 等他走进墓室,又安然无恙的走出之后,学生们才相信墓室真的没有机关。 “是不是没有触发?”胡柯这次问的是陈教授。 陈教授闻言还没有回答,林逸之抢先说道,“给你闲得,还得主动被机关弄死才行呗。” 大家都一脸黑线,林逸之的性格他们也越来越清楚,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陈教授在钱库门口稍一犹豫,继而也迈入了钱库。 他的目光阴沉眉头微蹙,频频抬头四忘,仿佛在寻找头顶隐藏或者失效的机关一般。 就在姜书栋低头的时候,陈教授猛然回头,借着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陈教授脸上的疑惑。 姜书栋正要迎上陈教授的目光时,后者又装作在查看墙壁和地面。 刘公玄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他看过论坛中陈教授给姜书栋的留言,留下的电话不会错。 索性刘公玄也时时观察着陈教授,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陈教授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满地的朱漆木箱情绪复杂。 “近闻索虏自相残,秋风抚剑泪汍澜。洛阳八陵那忍说,玉座尘昏松柏寒。” 学生们都知道这首诗出自陆游,北宋皇陵被盗后,义愤填膺的陆游写下愤慨的《闻虏乱有感》。 古时候朝代更迭时,礼崩乐坏。 没军费咋办?刨坟。 吃不起饭?刨坟。 贪图享乐?刨坟。 盗墓贼有去无回倒还能接受,怕的是连墓主的尸首都被毁之。 好在眼前的墓葬并没有被洗劫而空! 等学生们排队记录完之后,他们面前的最后一道台阶上,就是主墓室。 等姜书栋介绍了之后,胡柯问道,“主墓室怎么样了?” 姜书栋递交的资料中明确阐述了主墓室的情况,完好无损。 胡柯的提问略显突兀,姜书栋只当胡柯是想确认信息。 “随我去吧。” 姜书栋说完后走在前面,陈教授稍落后一步。 原本姜书栋面带微笑,一看到主墓室顿时间大惊失色。 主墓室的棺椁完好无损,可是墙壁四周的漆画脱落不说,就连木架上摆放的珍贵器物全都不见了。 要知道一点,主墓室里的器物全是墓主生前最宝贝最喜欢的物件,怎么全部被搬空了? “怎么回事?” 林逸之与姜书栋对视一眼,这主墓室有人来过。 姜书栋加快脚步走在前面,林逸之也紧跟在后,其他学生不明所以。 不是说主墓室的器物保存完好吗? 要知道姜书栋在离开主墓室之前,根据类型学完整记录了木架的文物。 从文物的质料如金银青铜陶、功用如生产武器生活、形状大小都做了详细记录,一共有28件,甚至全部可以定义为a级文物。 “是谁干的!” 姜书栋阴沉着目光走向后方墙壁的盗洞,他们三人当初离开后封死了盗洞,如今站在盗洞口还能感受到呼啸的寒风! 漆画脱落也是因为空气流入而被毁,要知道壁画的佛像可具有很大研究价值。 到底是谁! 姜书栋身子起伏剧烈,居然被人在眼皮子地下给截胡。 仔细一想的确有可能,在他们出山后,守护墓葬的三足玉蟾也暗中钻进姜书栋的背包。 这期间有一个真空期,一定是有人得知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然后进入墓葬渔翁得利。 “都别进来!” 姜书栋不顾陈教授在场,连忙出声制止。 “报警,保留现场。”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姜书栋语气紧张,胡柯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离开墓室后,有人进入墓葬,把主墓室的宝贝洗劫一空。” 姜书栋沉声回答后,内心一直不停地思考会是谁干的。 时间有真空期,他们离开后并不知道安防员何时重新入驻,在这段时间就可能是有人出手。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说明他们在出山前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别人的监视中。 而且,这也是最好的嫁祸手段。 墓室仅有姜书栋三人进去过,小星被玉龙操控在外部活动。 说是小星所为,可是小星一路都跟在他们身边,没有机会。 这样会给人留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姜书栋三人监守自盗。 “你看我都上报了文物信息,肯定不是我干的。” 在他们找到小星这期间,根本无法证明他们是不是进山藏匿文物。 这样一来,就成功被嫁祸,反而更加说不清。 想到这一点,姜书栋暗道一声,“遭了。” 如果不出意外,u看书 ww.uukanshu 警察来了之后,也不会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 要知道一点,这位凶手胆量和智商都不低。 在玉龙操控白蟒冲击岗哨后,就撤离了安防员远离这块区域。 而姜书栋三人从墓葬出来后,带着小星下山。 从墓葬所在地走到断魂坡的岗哨花费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完全足够进入主墓室搬走文物。 凶手如此胆大心细,警察来侦破也不会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 这人一定会做好全套的防护手段,手套脚套那是必然佩戴。 只怕是他连衣物上的纽扣都提前拔掉,这样就更加坐实了没有其他人进入墓葬的痕迹。 至于为什么这人没有进入钱库,可能性有两点。 一,知道钱库诡异不敢妄动。 二,时间不足。 如果警察来侦破案件,一定会询问文物的下落,三人并没有带走任何文物,这倒不怕。 可若是.... 有人趁他们不在,把一些东西塞进他们的行李中呢? 遭了,诡异的《金石为开》在三足玉蟾现身后也突然出现,虽然书本覆灭成成灰。 可是里面藏着的纯金铭牌还在,有了纯金铭牌就可以调度三足玉蟾。 而且,这东西他并没有随身携带。 难道说,这神秘人的目标不仅仅是让他们含冤入狱。 而且,还是冲着镇墓兽来的? 一百零八 身陷囹圄 林逸之神色紧张的喊道,“是他妈谁干的?” 姜书栋没有阻拦他,这时候说话做动作都会被学生们看在眼里,很容易落人口实。 要知道一点,敌对关系不是永远的,眼前的学生们不一定都对他们友善。 有人会嫉妒他们的功劳,亦有人缺钱。 无论什么出发点,都容易被人抓到诟病且无限放大。 等姜书栋说了墓室二次被盗后,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陈教授沉着眉目,“所有学生就地止步,原路返回,不要交头接耳。” 陈教授的话自然不容置疑,姜书栋却在想对策。 他只希望肥橘能带着三足玉蟾和纯金铭牌溜走,至于贼人会不会装入其他文物在他们身边,那不是目前该操心的。 因为肥橘和三足玉蟾能力天赋异禀,若是姜书栋监守自盗被坐实。 蓉城的别墅里,肥橘的纯金铭牌也会被警方搜出来。 这样一来,就再没有了依仗。 姜书栋强忍着不做出任何表情,刘公玄倒是愤慨地连连叹气。 林逸之并不清楚后果,他倒是自认为坦荡,可是人间凶险啊。 好巧不巧,一干人刚走出盗洞。 就看到金龙大司站在临时搭设的工棚附近,他时不时的望向姜书栋,得意的神色根本无法掩盖。 姜书栋心道,难不成是金龙大司? 可是李秘书曾透露过,金龙大司并没有在现场,当时他应该在市区才对。 但是细看金龙大司,又觉得他知情一般,权等着他们出来然后再落井下石。 文物被盗,姜书栋也无法担责。 陈教授当着学生面联系刘局长说明情况,不消说刘局长也快立马赶到。 就在这时,金龙大司闲庭信步地来到众人跟前。 看也不看姜书栋三人,反而是问向小星,“墓中情况如何?” 小星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老师,墓葬中和姜同学的记录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金龙大司眼前一亮,迫切的问道。 等到小星说了主墓室被盗后,金龙大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嘲讽道。 “监守自盗,借着救你来盗宝贝,这救人的人情你可承不住。” 金龙大司把姜书栋的假设全部说了出来,他们救出小星后走出断魂坡之后,才有了其他人在场的证明。 再次之前,都是三人在墓中,只是刘公玄跟着肥橘后来一步。 林逸之闻言顿时怒气冲天,姜书栋连忙制止。 金龙大司走进几步,正巧见得姜书栋双手环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然而姜书栋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不仅要跟金龙大司周旋,还要趁着手在怀中时,暗中用手机向人求助。 “你们仨就是嫌疑犯,现在站在一起怕是要串供吧?” 金龙大司走到三人跟前,似乎想听到三人暗中交流一般。 这时候递眼神哪怕努嘴比划手势,都会被金龙大司污蔑是串供。 姜书栋和刘公玄自顾自的走开几步,这期间甚至没有对视。 林逸之不解地问道,“你们怕什么,他这是欲加之罪。” 怕的是落人口实,这么多人盯着看呢。 姜书栋却没有想这个问题,伸手入怀就是为了发短信。 手在怀里指纹解锁,手机微震代表解开。 姜书栋看着天,脑子里全是在想手机解锁后的图标分布。 下滑菜单,将震动调成静音。 继而打开短信页面,编辑短信。 幸好他习惯使用九宫格,少年时用按键手机盲发短信的手艺还在。 “傻瓜,要吃橘子必须扯掉蒂蒂。” 这是四川话,蒂蒂是瓜果和枝茎连接的地方。 李秘书曾经给姜书栋留下过一个隐秘的号码,当时还嘱咐姜书栋。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若是要联系也不能太直白让人看懂。 这句话看似是情侣在调侃,关键词却是肥橘以及扯掉。 扯掉=撤,要让肥橘带着弟弟撤。 若是李秘书不能会意,单让肥橘跑掉也行。 刘局长和姜书栋已经是在一条线,即使他准备明哲保身,在这之前放掉肥橘应该没问题。 此刻的贺兰山大雪纷飞,姜书栋的肩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 他的额头却开始冒汗,直到他点击发送完短息,并且照着记忆删除之后,才放松了不少。 这期间,金龙大司频频开口挑衅,嘲笑污蔑皆有。 然而姜书栋却毫不在意,他更加在意陈教授。 作为蓉大的教授,自己带来的学生仍由旁人污蔑诋毁,好歹也是你的学生,你怎么无动于衷? 就即使自己的学生真的犯下错误,难道你作为老师不说两句好话吗? 而且这并不是一次,早在之前很多次陈教授都没有发声,冷漠的像是对待陌生人。 姜书栋抿着嘴细细思考,他对陈教授的怀疑更甚。 虽然此前陈教授不在贺兰山,去了所谓的南方,可是并不一定为真。 但凡有一个时间节点不对,陈教授都有可能在暗中嫁祸。 原因无他,就因为陈教授认识镇墓兽,此时姜书栋已经笃信陈教授对这处大墓无比熟悉。 沉默不再理会金龙大司,林逸之想说话也全忍着,姜书栋和刘公玄突然安静一定有原因。 众人就站在雪地中,等候刘局长的到来。 进山的道路已经被扩宽不少,可以容纳车辆和摩托通行。 一个多小时后,刘局长驱车赶到,闪着红蓝灯的警车也紧随其后。 刘局长和李秘书神色匆忙,就连李警官也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姜书栋投去目光后才注意到,李秘书和李警官的容貌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角的一颗痣。 只希望李秘书收到消息后照做,否则就全被动了。 李警官走到众人跟前,听完姜书栋的话之后,微微叹息。 不排除有第三方黄雀在后的可能,那需要的调查的事情就太多了。 首先,大墓复工前重新上报了资料,这期间有差不多20天的真空期。 这期间山中只有安防员守护,必须要确认他们的巡守范围,任何细节都不能错漏。u看书wwukansu.om 其次,运输问题。 姜书栋三人和小星出山后并没有携带任何文物,不管是姜书栋一方所为还是第三方所为。 都不可能从眼前的道路运输文物,要么藏匿在广袤的山中,要么就从其他地方运走。 贺兰山的入口不止一处,很多地方地势险恶却也可以通行。 而且沿路人烟稀少,监控也没有覆盖。 最关键是天气原因。 在这期间贺兰山持续下大雪,很多迹象都会被积雪覆盖,这对侦破带来了巨大的难度。 李警官揉了揉头皮,今年怕是年也不好过了。 现在的解决方法只能是联合安防员保护好现场,争取搜集到嫌疑人留下的痕迹。 再其次就是带回现场所有人,一一做笔录。 金龙大司见到这一幕在一旁揶揄道,“早就知道这仨小子不是好人,你们偏不信,非要重用他们。” 刘局长转过身瞥了他一眼,“你干的好事让别人给你擦屁股,你好意思吗?” 真要是被冤枉,姜书栋并不介意把金龙大司也给弄出来埋汰一次。 毕竟是金龙大司让小星四人进入贺兰山,进山的动机就是名正言顺。 这一点,李警官也考虑了进去。 “欧阳教授等什么呢?一起吧。” “我又不在场,干我何事?” “配合调查,不要妨碍公务。” 一百零九 我没有! 姜书栋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阶下囚,当这一切发生后都有些恍惚。 警方在林逸之的背包里找到了一颗玉珠,就再无其他证据。 然而,这玉珠经过专家鉴定,很可能来自佛教的秘宝——念珠。 至于这玉珠的真实来历,姜书栋再清楚不过,是林逸之在墓室前殿捡到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姜书栋忘记将这个物件整理上报,林逸之也因为玉珠太小而忽略了。 当然,这条消息还是一个酒驾进来的人告诉他的,第二天这人就出去了。 为了防止串供,姜书栋早就被安排在其他拘留所,并不清楚刘公玄和林逸之的下落。 进入拘留所之后,随身物品全部被暂且收缴,穿着黄色的号服每天各种学习。 然而最让姜书栋为难的是,通知家属来送日常衣物时,来的居然是薛玉凝。 姜书栋甚至能想到,警方联系薛玉凝时,一定是以“你好,请问是姜书栋的女朋友吗”这句话为开头。 也不知道薛玉凝当时接到电话是什么感受。 没办法,他父母过世,手机里保存的人基本都在接受调查。 也只有通讯录中的“女神”才稍微名正言顺一些。 见到薛玉凝的时候对方先是哽咽然后就开始落泪,刘局长也把她当成了姜书栋的女友,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全告诉了她。 姜书栋虽然觉得尴尬,却也只能接受,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相信你,我等你出来。” 寥寥几个字就阐明了薛玉凝的心意,姜书栋抿着嘴微笑。 在危难时刻,人很容易迷失。 姜书栋在想,如果薛玉凝真的和陈野分手,他会和薛玉凝在一起吗? 想不通,干脆不想。 在看守所的每一天都很枯燥,进来的人不是打架斗殴就是酒驾,除了听他们吹牛也再没其他的事可做。 “0027,出来。” 姜书栋又一次接受审问,在贺兰山中救人以及进入墓室的流程他已经重复了多次,闭着眼都能说清楚。 这次审问他的人并不是本地警察,至少口音偏向两广。 对方五十岁左右,一双眼如同鹰隼,洞悉着姜书栋的动作、神态,连语气也没有忽略。 “据你所说,进入墓室花园后昏迷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做了什么?” “睡觉。” “睡醒之后呢?” “发现林逸之不在,我就折返之前的墓室寻找他。” “找到了吗?” “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地下河道。” 审讯室并不大,年轻警察还在做笔录,黄色的灯看起来无比压抑。 中年警察突然扬起台灯,姜书栋感觉刺眼下意识就伸手遮挡。 “手放下来!” 姜书栋照做,眼睛虚眯着很难睁开。 “你知道你们昏迷了多久吗?” “不知道。” “你们携带的有手机,怎么会不知道?” “突然昏迷,当时没看手机。” 这时候中年警察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右手抽出一支后夹在手里也不点燃。 “抽烟吗?” 姜书栋摇摇头回答不抽。 台灯前的烟雾瞬间上升,因为不通风,聚成好团如同云雾久久不散。 “你未来是怎么打算的?” 姜书栋按照计划回答,考研到燕大继续深造。 “犯错每个人都会有,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不耽误你以后学习。” 姜书栋闻言还是沉默,他并没有盗取任何文物财宝,承认什么? “呵。”中年警察熄灭烟头冷哼一声。 他心里似乎在说,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母亲去世后,你欠下12笔网贷共计60余万,这笔钱谁替你还的?” 该来的终于来了,智多星将他的债务转移,可是资金来源不明。 在此之前,他还休学一年。 这期间,很容易被人当成突破口。 姜书栋又是沉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智多星突然说道,“父亲法国的朋友伸出的援手。” 姜书栋稍微一怔,照实回答。 警察闻言后又问,“为什么你母亲生前,你父亲的朋友没有提供帮助。” 智多星沉默,姜书栋只能回答道,“父亲去世后短时间失去联系。” 警察也无可奈何,从资金汇入的账户来看,的确是来自法国。 而且,这笔钱正巧出自华裔。 从警方的角度来看,姜书栋行窃文物的动机依然不成立。 “听说你父母去世后,你又回到学校。这期间,过得很滋润吧?” 姜书栋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无疑是智多星提供的别墅和豪车。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姜书栋使用这些奢华物品时,都需要付出。 看着姜书栋没有回答,对方继续问道,“法拉利、宾利、奔驰,豪宅,名表...” 说完后还咂了咂舌,对着年轻警察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想都不敢想。” 说完后突然拍了下桌子,就连年轻警察也给吓愣住。 “贩卖国宝,假借考古实则盗取国家资产,你该当何罪。” “我何罪之有?” “这些奢侈品还不能算证据吗?难道说,你要告诉我,这是你父亲朋友提供给你的?” 姜书栋被问的哑口无言,思前想后还没回答。 对方继续说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能沉默多久?” 姜书栋苦涩一笑,“您所说的名车豪宅可以直接查清来源,在谁名下。” “你是在命令我吗?” 姜书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再以沉默应对。 不过有一点值得说明,中年警察办案丰富,精通犯罪心理学。 既然把姜书栋当成是嫌疑人,而且所有的做法合规合理。 本着“不放过一个坏人,不错怪一个好人”的方针办事。 所以,姜书栋对中年警察毫无怨言。 中年警察再次坐下,神色依旧凝重。 “你知道,为什么是我来审问你吗?” “不知道。” 中年警察咧起笑容,“忘了自我介绍,鄙人吴剑锋,警号是xx,对办案环节有任何不满可以投诉我。” 姜书栋先前不明白为什么吴警官会突然自我介绍,直到这晚结束。 .... 凌晨2点,姜书栋倦意来袭。 吴剑锋面前的烟灰缸全是烟头,烟味充斥整个房间,姜书栋只觉得眼重口干。 “你与嫌疑人林逸之、刘公玄二人第一次进入贺兰山救人,是在哪个位置。” 姜书栋已经忘了自己重复了多少遍,无奈的回答道,“在断魂坡后方的山谷中。” “里面有什么。” “蛇。” “还有呢。” “很多蛇。” 吴剑锋突然使劲拍了下烟灰缸,姜书栋瞬间清醒了不少。 “徐惠被救出时在哪个位置。” “在山谷的右侧树林中的山沟。” “她当时情况如何?” “昏迷不醒。” “她身边有什么?” “她身边全是带着黏液的蛇。” ..... “梁英被救出时身在何处。” “左侧树林中的山沟。” “她当时情况如何?” “昏迷不醒。” “她身边有什么?” “她身边有一条蛇。” 吴警官听到这话双眼一亮,心中暗喜,连夜审问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为什么是一条蛇?” “这你得问蛇。” 审讯室一旁的墙壁是透明的玻璃,两位警察看着审讯室的情况。 李警官双手环抱,淡然说道,“三个人的口供几乎一模一样。” 旁边的同志说道,“真是一波三折,真要是还了他们清白,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从事考古工作。” 李警官稍一叹息,心中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李秘书给他透过气,只要没有小人从中作梗,大墓早就正式挖掘了。 然而李警官并不知道,吴剑锋是从南方来,他不仅在调查姜书栋三人涉嫌侵吞国宝一案。 还涉及这次联合行动的关键,盗墓贼! 十二个小时的传唤时间一到,姜书栋被警察带进了单人牢房。 吴剑锋走出审讯室,额头上全是细汗。 跟李警官打了个招呼后,就要去更衣室。 姜书栋进入单人闹房后快速入睡,这一夜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手戴银镯锒铛入狱。 所有同学都在唾弃他,就连老师们也暗自摇头,默认了他违背底线做出这样的事。 一夜之后,姜书栋被警察唤醒,是时候吃早饭了。 原以为最多会在拘留所待上半个月,直到收到了带着女性香水味的男士衣物。 姜书栋这才明白,他应该会待慢一个月。 接下来的半个月,吴剑锋会加大力度,事无巨细询问清楚。 但凡有一个细节有出入,就会被当做突破口。 很快就到了1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冷,距离过年还有十多天。 姜书栋自嘲的开解自己,反正回家过年也没人,在号子里也热闹点。 平日都在打趣,给人去号子里送饭,没曾想自己沦为阶下囚。 姜书栋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的所作所为值得吗? 救出了六个人,其中最关键也是情况最危急的梁英、徐惠和小星,没有一个对他们表示感谢。 事到如今,还被当做是嫌疑人。 脑海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值得吗?值得吗?” 姜书栋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他没有剃胡子,长时间睡眠不足看起来眼窝发黑,食物缺盐少油少糖。 情绪更加焦急,心里的怒火已经开始积攒。 姜书栋想要发泄,想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给砸坏。 人一旦无聊,就会瞎想。 姜书栋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真的进入监狱服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重复这样被人唾弃,以及孤独的日子。 这天晚上,吴剑锋继续传唤姜书栋。 后者熟稔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吴剑锋一言不发。 “你和刘公玄什么关系?” “朋友。” “怎么认识的。” “蓉城偶遇。” “位置?” “客家古镇。” 姜书栋内心的怒火让本来就少言寡语的他,更加惜字如金。 “你和林逸之什么关系?” “发小。”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月底。” “具体点。” 姜书栋闻言胸腔剧烈的起伏,看人的眼光已经带着仇恨。 他紧握着右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在这一瞬间,怒火上头,脸上瞬间发红。 吴剑锋见状却眼前一亮,在他看来这是他找到了突破口。 “照实回答,他什么回的国。” “不知道。” 姜书栋咬着牙回答,心理防线已经快要被突破。 可是吴剑锋搞错了一点,他面前的姜书栋并没有盗取国宝。 不能如他愿,不能如他愿。 姜书栋心里默念,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克制。 可是真的好难! 不见天日,一到晚上就开始被传唤。 白天吃了猪食就待在监牢,没有人跟他说话,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窃取国宝会被判刑多久吗?” 吴剑锋说完后指了指墙壁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书栋沉默。 吴剑锋继续说道,“你是高材生,做错事可以理解。现在承认国宝被放在何处,对你我都好。” “我没有!” 姜书栋突然怒吼一声,嘶哑的声音让人灵魂深处都发颤。 询问室外的李警官先是错愕,紧接着就看到姜书栋昏倒在椅子前的桌板上。 “我真是..” 李警官连忙打开询问室,来不及看吴剑锋,先去看姜书栋的情况。 还好,鼻息还在。 李警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吴剑锋,u看书 .uunshu.cm走出询问室上报给上级。 等姜书栋被救护车拉去医院,李警官和吴剑锋正巧站在警局门口。 “同志,你觉得自己有错吗?”李警官递上一支烟,语气平淡。 “合乎所有流程,我也没有实施软暴力。”吴剑锋点上烟,舌头舔了舔牙,这些天烟瘾也大了不少。 “你难道不清楚他没有盗取国宝吗?”李警官再问。 “呵呵。”吴剑锋冷笑一声,“你还年轻,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太主观。” 李警官长出一口气,吴剑锋说的没错,只是.. “呼。”吴剑锋长出一口气,“我要是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谁放过我?” 李警官不明所以,看着吴剑锋离开,只是这道身影显得有些佝偻无力。 天麻麻亮,李警官到局长办公室简单阐述了昨夜的经过。 局长安抚道,“不要带有主观情绪,吴警官也不容易。” 李警官问道,“还请局长解惑。” “我知道有人给你递话,不碍事,但是你要清楚一点。” 局长说道一半顿了顿身子。 “这次南方抓捕盗墓贼情况不妙,有同志因公...” 李警官闻言一怔,这么严重? 也难怪,盗墓贼盗取的国宝价值不菲,携带非法器具早就应该考虑到。 局长叹了口气又说道,“其中就有吴警官的儿子。” 一百一十 失踪文物现身 姜书栋在医院清醒后无比懊恼,全因为自己在面对吴剑锋时没能控制好情绪。 医生给他检查完之后,叮嘱姜书栋需要多休息多放松。 看守的年轻警察一直沉默,根本不与姜书栋一双猩红的眼睛对视,表情也是相当冷漠。 服下安定助眠的药片,姜书栋再次入睡。 梦里始终有一道声音在激他,让他放弃,让他反抗。 清醒之后,姜书栋看着左手被拷在病床上,心中居然开始动摇。 被人冤枉,被人当做阶下囚...... 年轻警察趁着姜书栋睡着的功夫,找了个地方抽烟,正巧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吴剑锋。 小同志对这位吴警官崇拜之余还带着敬畏,连忙要熄灭烟头被吴剑锋制止。 吴剑锋笑道,“嫌疑人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情绪极其不稳定,需要多休息。”小同志回答道。 “辛苦你办理下手续带他回去。”吴剑锋眼窝发黑,他并没有睡上好觉。 幸好坚持换来了回报,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姜书栋被叫醒,看着医生和年轻警察一言不发。 医生有很多话需要叮嘱,然而却是欲言又止,毕竟姜书栋是阶下囚,和其他病人不同。 姜书栋坐上警车重新回到拘留所,一路上他都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如同在小憩一般。 实际上,他内心却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该怎么应对和未来的出路。 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很多人都在低估他。 既然如此,那就得改变。 小同志押着姜书栋下车,后者睁开眼时气势之盛旁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看守所的岗哨和围栏都有积雪,姜书栋回头看着贺兰山的银白之巅,久久不语。 刚回到监房,钩子还没坐热乎,再次被传唤。 这一次,还是吴剑锋。 等姜书栋坐上审讯椅,刺眼的台灯再次开启,压抑的怒火再次在他心中点燃。 “姓名。” 沉默。 “姓名。” 依旧沉默。 吴剑锋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睁开眼,回答我。” 姜书栋压根不予理会,抬起头看着左上角的摄像头,继而又看着单向玻璃。 他居然看到审讯室外玻璃后站着两个人,两道身影正巧望着他。 姜书栋的眼眸直击他们的灵魂深处,锁定的位置正好是这两个警察的眼部。 霎时间,被看穿的警察居然产生了惧意。 耳中还能够听到彼此咽下唾沫的声音! 好在姜书栋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转向吴剑锋说道,“我需要律师。” “还有一点我需要给你说清楚,我被拘留已经超过15天。” 吴剑锋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心里在想,这小子在医院究竟遇到了什么居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一时间气势凌人居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饶是如此,吴剑锋嘴上仍旧说道,“在律师到之前,你需要配合调查。” 姜书栋不予理会,吴剑锋轻蔑地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吴剑锋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姜书栋晃眼一看,居然是凤女梳妆青花罐! 当时姜书栋伪装高富帅和陈野搭上线,只要资金到位就能“成交”,这物件居然被追回来了。 是陈野落网了吗? 姜书栋抬起头停留的两秒时间,被吴剑锋看在眼里。 “认识吧?” “认识。” 吴剑锋没想到姜书栋居然如此大方的承认,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法用上场。 “你这算回购吗?” 回购的意思是,本来就出自本人,售出后再买回来。 姜书栋笑道,“什么叫回,什么叫购?” “这件文物你是因为什么打算回购的。”吴剑锋这话有套话的嫌疑,一旦接茬谁来了也不好使。 姜书栋冷哼一声,“钓鱼不太合适吧?” 吴剑锋被拆穿也不恼怒,倒是审讯室外的两位面露难色。 “这件文物你难道没有购买意向吗?”吴剑锋语气平淡似乎胜券在握。 姜书栋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话术特点,回答道,“没有。” “哼,没有?那为什么盗墓贼指名道姓说是你姜书栋要购买?” 吴剑锋沉着双眼,他越发笃信姜书栋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姜书栋看到这张照片就猜到了大致情况。 警方既然在追捕盗墓贼,一定会一网打尽,连带和他们勾结交易的买主也涉及违法。 这之间有一点很重要,人物关系图。 姜书栋接触的盗墓贼一方,最上端应该是不曾露面的陈八爷,和陈野关系应该为父子。 而陈野之下又有不同人,张正明负责制造买家手书让文物合法,莽哥和麻杆儿也在他手下。 而莽哥和麻杆儿返回的地方是一处茶楼,里面的人也和他们关系密切。 不管陈家是盗墓贼,还是销账窟,他们肯定难以逃脱法律制裁。 现在就需要捋清楚其他关系,那就是姜书栋在中间的重要性。 姜书栋和陈野认识是通过薛玉凝,之前薛玉凝给他送来被褥,一定会调查她。 在薛玉凝的酒会上,一干白领精英也见到姜书栋,高富帅太显眼,轻而易举就能查到。 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前吴剑锋能够说出姜书栋住豪宅开豪车的原因。 警方不一定会打草惊蛇,但是会通过摸排走访确定他的行动轨迹,以及他与外界接触认识的情况。 姜书栋对于陈野一方来说,是买主。 而对于学校来说,uu看书 .ukansh 又是普通的学生。 现如今,更是假借救人的盗墓贼。 三重身份,在无形之中让他的犯罪事实更加难以确定,仿佛真就是伪装的嫌疑犯。 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而抛弃了陈野一方。 所以,他们接下来应该会从薛玉凝作为突破点,确定他更多信息。 还有一点需要确定,姜书栋与人接触的记录只是口述以及人证。 没有转账记录,也没有现场交易的视频。 除非,陈家的古董店留了一手。 想到这儿姜书栋突然找到了转机,那就是暗中帮助刘公玄提供监视的那位神秘人。 刘公玄说对方是公门中人,不仅清楚盗墓贼的案件,而且还能够调度人员监视陈野一方,说明地位不低。 而这人能够答应刘公玄的帮助,关系也是不薄。 虽然目前不知道刘公玄的情况,但是他一定会抛出这条关键信息为他和姜书栋一起开脱。 就在这时,吴剑锋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手指叩响办公桌,“现在承认还来得及,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姜书栋回答道,“有关我与盗墓贼联系一事,想必蓉城方面已经和你们有了联系,何必在纠结我呢?” 吴剑锋闻言微微错愕,就连审讯室外的两位警官也是一脸震惊。 姜书栋是如何知道,蓉城方面有公家人提供证据的呢? 一百一十一 诛心 饶是姜书栋抛出重磅信息,吴剑锋也只是迟疑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初。 只见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之后说道。 “我不敢保证我见到钱不动心,你呢?” 姜书栋鼻翼微抖,“以前动心。” 吴剑锋并没有问以后,姜书栋也没打算说。 “那你告诉我,正义会永远正义吗?” 姜书栋不带犹豫,“正义永远是正义,坚持正义的人不一定坚持。” 吴剑锋的话不用说完,姜书栋已经明白了这人的想法。 那就是阴谋论,他把世间的一切都极大可能想到最坏,用最严重的想法去看待所有事物。 特别是面对嫌疑人时,这样的内心会让吴剑锋办案更加顺利。 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吴剑锋不仅将姜书栋三人列为嫌疑人,就连和他们有关的人也视为同伙。 这样一来,就会想方设法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是罪犯以及同伙犯罪行为。 有道是取法乎上得其中,面对真实的嫌疑人肯定有帮助。 然而,这样的人也有缺点,偏执多疑且谨慎。 谁也不信,只信证据。 姜书栋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会是吴剑锋来审讯他,换做是其他人不仅没耐心也没有这么偏激。 吴剑锋久久不语,姜书栋眼睛一转,审讯室外的警察还在外面。 也不知道他们听到吴剑锋的话,心里是什么滋味。 也难怪,任何国宝文物一旦出手就是成百上千万,这对工薪阶层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肯定会有人动心,那既然如此。 姜书栋突然眼前一亮,吴剑锋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却没有多说什么。 姜书栋不会自信到认为是刘公玄背后的大牛给了吴剑锋的阻力,因为地区不同上属单位也不同,吴剑锋不仅不信任同一个系统的大牛,甚至会产生排斥。 那么,让吴剑锋久久不语的原因是什么呢? 县官不如现管,想必应该是来自本地的压力。 姜书栋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转移吴剑锋的注意力,让他去瞄准真正的嫌疑人。 “警官,我可以把详细的事情经过告诉你。” 此言一出,吴剑锋面露惊喜,就连暗中观察的两位也是对视一眼。 “首先,薛玉凝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认识是因为我和刘公玄去她开的酒庄。” 这一点不用质疑,警方已经有了调查结果。 “其次,之所以认识陈野是因为薛玉凝的手镯。我当时看到她佩戴的手镯就知道是古董,刘公玄甚至直接说出来这手镯是文物。” 姜书栋这句话一说,吴剑锋就开始皱眉,情况确实属实。 “薛玉凝知道我在法国生活过,而我当时也比较中意她,对她好奇也怀疑手镯的出处。结果她就邀请我参加她举办的红酒会,一箭双雕我就和刘公玄应邀。” 这段话也是完全属实没掺假,至于姜书栋能看到文物的丝线,这是不可能说的。 “在红酒会上,我见到了陈野和他的律师张正明。刘公玄对我说,陈野身上有死人味儿,而且他对薛玉凝也表现出了爱意以及对我的敌意,我就觉得他和手镯应该有关系。” 姜书栋这话一出心里也是好奇,薛玉凝和陈野到底什么关系,她和陈野关系复杂,为什么没受牵连? “于是我和他玩游戏,他拿出路虎车做彩头,而我就拿出了叔叔给的百达翡丽。但是我需要向警方阐明一点,我不知道那块表居然那么高价值。” 这件事的经过,警方也调查过,和姜书栋所说无异。 “我赢了品酒游戏,但是我拒绝了彩头,因为我想确认陈野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有没有盗墓。于是,我就和他成为了朋友。” “他以为我是喜欢收藏古董的富豪子弟,邀请我吃饭唱k跟我攀关系。第二天一早,我就从车里看到了他放的‘礼物。’” “那件东西是不是古董我不清楚,是天启年的长尾雉鸡青花瓷瓶。当时,我就质问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结果,他以为我真要买古董,就邀我去鉴赏你照片中的那件文物。” “就在那时候,刘公玄联系的警方就已经开始介入。” “我应邀去看这件文物的时候,我看到了沙土。” “当时我已经确信这件古董是文物,所以就表现出犹豫。” “而陈野给我再三确认,这件文物是传世古董,手书和合法文件会由张正明提供。” “看我没说话,就以为我想压价,还说明沙土是持有者埋在土里才得以保存。” “我尝试问价,他开价太高,我就正好借此没有和他交易,等我返回学校,刘公玄得到消息说是这件事不需要我们插手。” “再之后,你们就都清楚了。” 姜书栋直述了所有经过,不掺杂一点水分。 吴剑锋问道,“他开价多少?” 姜书栋伸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八”,“八千万。” 嘶,不对劲。 姜书栋仔细回忆,刚才的青花罐背景不对。 吴剑锋拿出文物照片晃眼一看,背景极为熟悉。 这照片是在陈家的贵宝斋拍的! 要知道一点,贵宝斋的门店在古玩街,蓉城的古玩街早就开始没落且转型,如此珍贵的文物陈家都是小心存放在其他地点避免被盗。 等到来了有实力的贵客,他们才会派人从老巢拿出古董。 嫌疑人被捕获时,赃物会就地拍摄取证,不会转移地点。 即使有其他作案现场,也不会带着证物转移地点拍照,只会让嫌疑犯带着银手镯指认现场。 所以,刚才吴剑锋给姜书栋提供的照片不是警方拍摄的。 嚯,姜书栋要是没说出交易的场面,险些忽略了这张照片! 而且有一点需要注意,警方追回证物之后,会拍照取证。uu看书 .uukanu.m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闪光灯对文物的危害,所以他们拍下的照片一般都是开着闪光而且高曝光。 所以,这张发暗的照片,是出自专业人士。 除了陈家自己,还有谁?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了一点,这件文物很可能还没有被追回。 之所以要让姜书栋看到,就是希望他这个嫌疑犯能说出文物的下落。 好在一点,姜书栋实话实说,只希望警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避免耽误了他的时间,而且还放过了真正的罪犯。 吴剑锋在怎么心思缜密也不会想到,姜书栋已经预知了他想法。 听完姜书栋的陈述后,吴剑锋长出一口气,就连外面的两位也是放松了不少。 因为姜书栋和刘公玄的口供,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说?”吴剑锋目光一转,再次找回主导权。 姜书栋笑了一声,“你偏执不信任他人,只坚持自己的意见,让我按照你的思路走。你也并没有给我留下说话的空间,反倒是想从精神层面压垮我。” 吴剑锋见到姜书栋停顿,态度不置可否。 姜书栋继续解释,“你怀疑我与刘公玄和蓉城其他人有勾结,我知道。” “但是,你想过一点吗,为什么盗墓贼能够在西北盗下大墓?” (很多话没有直说,说出来我这扑街作文集锦就没了。) 一百一十二 出狱 姜书栋话落,审讯室外的两位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吴剑锋虽然被自己的烟头熏的几番眯眼,却也能感到他脸上的惊诧。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姜书栋,好几次都差点跟着姜书栋的视线转向一侧的单向玻璃。 “你..”吴剑锋迟疑了许久始终没把话说完。 姜书栋甚至能猜到,吴剑锋肯定好奇为什么自己转变会突然这么快。 之前被吴剑锋逼得气急上火,而现在却开始反客为主。 而且,还说出了让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话。 只有姜书栋自己知道,他是在利用吴剑锋的性格,因为崇尚阴谋论的人对所有事都秉承着怀疑态度。 开始没想到这一茬,吴剑锋光把姜书栋当成突破口,现在他内心的怀疑已经越来越大。 “今日传唤时间到。” 吴剑锋听到提示又恢复了正常,起身对着姜书栋说道。 “罪犯,是逃不了法律制裁的。” 姜书栋盯着吴剑锋咧起嘴角。 “就怕你抓不到。” ...... 日子还得继续,姜书栋总算是找到了自我开解的办法。 那就是把怒火,全部都转移到盗墓贼身上,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如此一来,心里好受了不少。 倒是有一点,姜书栋对吴剑锋的语言诱导起了很大的效果。 虽然每天传唤必不可少,但是时间已经开始骤减。 从最初满满的12个小时,到如今的2.3个小时。 而且,传唤问询的内容已经越来越少,重复的笔录千篇一律。 总不可能去挑每次说话的字眼吧? 事到如今,姜书栋也清楚,警方在刘公玄和林逸之嘴里也没撬出关键证据。 毕竟,大家真的没有违法。 饶是如此,小人倒是不少。 之前吴剑锋对姜书栋多番施压,肯定和其他谗言小人有直接关系,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正在姜书栋思考的时候,警察走到监房让他收拾好东西。 姜书栋面露微笑,阶下囚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手续办好之后,姜书栋换好衣裳走出拘留所。 大雪已经停了许久,路上的积雪已经变成了泥泞。 姜书栋站在拘留所门口,内心百感交集。 这地方,下辈子也不要来了。 “哞哞。” 姜书栋顺着声音望去,林逸之立马迎了上来,他身后还站着刘公玄和薛玉凝。 “来,吃了。” 林逸之递来一根小葱和一块豆腐。 据说,出狱后的人只要吃了“一清二白”,以后就再不会进去。 姜书栋沉声说道,“老子又没犯罪。” 根本没用手接,林逸之看着姜书栋胡子拉碴的模样笑道,“对对。”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不用言语也知道彼此所想,微微颔首后目光转向薛玉凝。 姜书栋有些不知所措,倒还好,薛玉凝主动迎了上来。 她把围巾系在姜书栋的脖子上,亲昵的如同恋人一般。 “怎么不把胡子刮一下。”薛玉凝说话时鼻音很重,眼圈发红。 她最初接到警方的电话还以为是诈骗,直到告知了姜书栋进了拘留所才缓过神。 薛玉凝连夜赶到此地,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就喜半参忧。 喜的是,警方把她当成女朋友一定和姜书栋有关。 忧的是姜书栋为什么会从高材生沦被诬陷成盗墓贼。 “谢谢。”姜书栋欲言又止,想要拒绝薛玉凝却还是感到很温暖。 薛玉凝编织的红色围巾带着她的味道,让人内心安定。 刘公玄转过身没说话,你侬我侬万一来个拥吻,那就是把狗按在地上杀。 林逸之面带微笑,心想你小子在医院挽回人姑娘不好吗。 “哞哞,接下来干啥?” “吃肉,喝酒。” 姜书栋的话让人微微错愕,这20多天的拘留所生活让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足足瘦了十来斤。 “好,出发。” 林逸之说完就朝着刘公玄走去,“刘总,真是让你破费了。” 刘公玄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是蓉城牌照的霸道。 姜书栋不用问也知道他回去了一趟,有车也好,行动方便。 等上车之后,姜书栋正要问。 刘公玄开口说道,“我前天出来的。” 姜书栋正想问他透露了哪些消息,一想到薛玉凝在一旁就忍住了。 毕竟这中间和她有关系,当着面说不太好。 薛玉凝看着姜书栋,“我都知道。” 刘公玄从后视镜看到姜书栋的目光,连忙说道,“不是我说的。” 薛玉凝也不解释,姜书栋叹了口气,还是低估了别人。 薛玉凝从法国留学归来,能开酒庄,自然说明家境殷实。 这样的出身肯定人脉广,知道一点消息很正常。 薛玉凝不待姜书栋反应,继续说道,“你说的玉镯,是我从陈野手里花了10块钱买来的,我跟他没有关系。” 姜书栋听到这话神色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是他向吴剑锋说的事件经过,怎么薛玉凝连这个也知道。 不简单,uu看书 .ukanhuco 这女的不简单啊。 虽然如此,姜书栋内心却也舒坦了一些,跟陈野没关系就好。 怪不得能够明哲保身,合着压根不知道玉镯是盗掘的文物。 “老弟,你怎么不问我?”林逸之在副驾驶转过头看着姜书栋。 没等姜书栋提问,刘公玄揶揄道,“林公子进去2个小时就出来了。” 林逸之一脸自豪,“那是。” “怎么回事?”姜书栋开口询问。 “我爸妈从法国回来了,以后不走了。”林逸之说完,姜书栋内心想道原来如此。 林爸是巴黎名校的教授,既然回来不走,就说明回国报效祖国。 林逸之作为归国教授的子女,有了信用背书,上面直接一路绿灯。 没人会相信爱国人才会做出盗墓等违法的事情,所以林逸之最先出来也无可厚非。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那林爸和林妈现在在哪儿?”姜书栋倒是好些年没有见到父母的故友了。 “在燕京,我爸说了,等这事儿完了让我们一起回去。” “好。” 姜书栋还有很多话想问,汽车已经到了预定好的餐厅。 刘公玄和林逸之跟着服务员走在前面,薛玉凝就像小媳妇儿一样跟在姜书栋的身后。 进得包间,里面坐着的人连忙起身迎接。 “贤侄,委屈你了。” 一百一十三 接风 刘局长起身迎接姜书栋,面带歉意,李秘书的表情也是差不多。 这些都在姜书栋的意料之中,刘局长和李秘书现在能直接出席晚餐,如此看来,他身上的冤屈已经洗刷干净了。 姜书栋面带微笑,给薛玉凝拉开椅子,等她坐好后自己也大马金刀的坐下。 薛玉凝笑靥如花,其他几人看在眼里心里能猜到点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姜书栋只是出于礼貌,承了人情总得表现的绅士一点。 “上菜。” 刘公玄说完后,服务员端着菜有次序的进入,而李秘书拿着矿泉水瓶正在倒酒。 “都别看着我,我没事。” 姜书栋今天是主角,上好菜立马动筷子,吃肉能让人心里舒坦。 刘公玄和林逸之没说话,倒是薛玉凝把他喜欢的吃都放凉在自己碗里,每隔两三分钟就挑给姜书栋。 刘局长站起身,“这杯我自罚。” 文物局不像其他机关,其他事开口倒是有人卖面子,这事儿他出面还真没法说。 “钩子一抬,喝了重来。” 姜书栋说完后,林逸之也跟着吆喝,“对对,不抬钩子。” 刘局长笑着坐下,姜书栋举杯,二人同时一饮而尽。 “你不吃吗?”姜书栋看着薛玉凝,“别跟我说要减肥吧。” 薛玉凝抿着嘴内心乐开了花,这才开始小口吃菜。 其他人都是浅尝辄止,姜书栋就没停过,白酒下肉。 整个腹腔都是火辣辣的温暖,感受着众人关切的目光,姜书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有事直说,别藏着。”饶是如此,姜书栋也没有放下手里的羊排。 “你去医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刘局长最为年长,说这话缺也不免内心愧疚。 姜书栋不堪压力昏迷,他们都已经知晓,所以今天才畏首畏尾。 “不碍事。”姜书栋放下羊排,擦了擦手。 嘴上这么说,眼睛已经再次变得阴沉,这是仇恨的目光。 刘局长叹了口气,“希望你能体谅下吴警官。” “我跟他没仇。”姜书栋自引一杯。 嘴上坦荡,内心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把一切原因归咎在盗墓贼身上,但是你吴剑锋未免也太“人道”了一点。 李秘书连忙出声道,“老弟,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刘公玄和林逸之没出声,他们和姜书栋站在统一战线,自然是不会帮腔的。 “先干一杯。” “你先说。” 李秘书叹息地说道,“这次南方出了大事,有人牺牲。” “啊?” 林逸之惊愕的喊出声,姜书栋和刘公玄自然也皱起了眉。 “在追捕逃脱的盗墓贼时,被土枪击中。” 李秘书说完,刘公玄回忆片刻,说道,“吴警官该不会是...” 刘公玄和李秘书脸色凝重,算是默认。 怪不得吴剑锋审讯自己时身体直晃悠,姜书栋这才明白他是经历了丧子之痛。 这样一来,姜书栋内心的怨念就少了一大截。 感同身受,身体力行。 虽然他不为人父,但是他却为人子。 直系亲属英年早逝,这种遭遇姜书栋能理解。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吴剑锋为了避嫌才外派到西北公干。 没曾想,在这儿也遇到了“嫌疑人”,而且就跟他儿子的死有关。 这要是换旁人,估计早就上手了。 “我说了我没恨他。” 姜书栋端起杯,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冤有头债有主,嫁祸他们的人才是仇敌。 “干。” 大家一饮而尽,话也多了不少。 之前就是怕姜书栋有怨言,积怨已久会酿成大错,现在倒是放心了。 刘公玄和林逸之来之前就想好了,能让姜书栋换个行当最好,整天考古风餐露宿都是小事,关键是他们也开始动摇。 要知道一点,他二人跟着考古都是因为姜书栋这个人,并不是对考古有太大兴趣。 为了整这劳什子考古,被雷劈,被蛇撵,被污蔑,甚至锒铛入狱。 别说姜书栋,他们早就已经被磨灭了信心。 也就是家里条件好,换作其他普通学子受到这种待遇,不在拘留所疯了也得留下阴影。 “栋子,当刘叔在这儿我本来不想说的。”林逸之抿了一口酒。 “不想说就别说。”姜书栋开口制止,林逸之开口指定没好话。 “不碍事,你说吧。”刘局长脸上很是和蔼,看他们的眼光跟看自己的子女无异。 “考虑换个专业目标吗?咱们不受这气了行不行。”林逸之脸上极为愤慨。 这话一出,刘局长和李秘书微微点头。 刘局长率先开口道,“转到历史系以后做个教授,或者去哲学系也许,以后咱们当同僚。” 林逸之附和道,“不挣钱还被人冤枉,何必呢。” 李秘书表情也是赞同,该如何选择还是看姜书栋自己。 姜书栋目光投向刘公玄,后者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若是姜书栋不继续钻研考古学,他们以后也就分道扬镳了。 当然,他还是希望姜书栋能够好生权衡。 姜书栋转过头看向薛玉凝,薛玉凝先是错愕,内心想道,“他居然在乎我的想法。” 眼中满是肯定,这是支持的目光,“你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姜书栋面带微笑,先对着刘局长说道,“刘叔,有些事总得有人做对吧?” “那是。” “大丈夫志在四海,面对困难轻易退却,试问这样的人又能做好什么?” “好!” 刘局长和李秘书接连敬酒,自是敬佩不已。 一旁的薛玉凝已经看入了神,uu看书 ww.uukash她的目光带着崇拜,越想越多脸都发红了。 姜书栋又看向林逸之,“被人污蔑了,就要让自己清白。” “那是自然,老子逮着这几个王八犊子一定往死的削。” “吃了那么多苦找到了大墓,就差临门一脚,现在把功劳拱手让人,合适吗?” “不合适。”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没多言语,虽然知道刘公玄对很多事有所隐瞒,但是刘公玄是无条件支持并且帮助他的,他和林逸之一样都是同伴。 最后,姜书栋将目光移回薛玉凝。“很感谢你能来。” 这话一出,林逸之睁大眼,莫不是这小子又要拒绝。 就连薛玉凝也错愕的看着姜书栋,岂知后者说道。 “我喜欢你。”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薛玉凝脖子都羞红了一片。 其他四人更是面露喜色,姜书栋当着面说了这些当真豪放。 “但是我不想耽误你。” 这句话又让气氛跌回了谷底。 “什么叫耽误?” “我未来的工作注定我们聚少离多。” “我不在乎。” 薛玉凝咬着嘴,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哎我天。”林逸之就跟看傻子似的。 “这多简单,以后去哪儿出差,就在哪儿买房不就结了。” ...... 一百一十四 全新任务 林逸之的话让姜书栋一阵头大,只有姜书栋自己清楚目前的情况。 换个地儿就买套房,家底得有多厚才行? 目前不仅没钱,还欠着智多星五十万,怎么还敢想那么多。 这智多星可真是难以捉摸,把自己活生生打造成豪门二代,姜书栋必须得找个机会跟薛玉凝说清楚才是。 在场的刘局长和李秘书听到林逸之的狂言微微一怔,倒是刘公玄跟着附和。 “结婚我送你一套房。”说完后还叹了口气,“就怕你看不起。” 刘公玄笃信姜书栋不是池中物,甚至他一直以为姜书栋嘴里的有钱表叔就是编造出来的,不然豪车豪宅和名表就说不过去了。 姜书栋真是百口莫辩,就连薛玉凝也是清楚的。 薛玉凝在姜书栋和陈野玩游戏赢的时候就在想,她到底能不能配得上姜书栋。 “别光吃,喝点。” 姜书栋起身敬酒,这让刘局长和李秘书更加纳闷。 如果说姜书栋是主角,那配角的身份和财富着实太高,主角到底是有什么能耐? 一饮而尽之后,姜书栋深知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虽然不是青蛙那般不堪,却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王子,虚荣心不值钱,得认清自己的现状。 “我实话实说吧,你们以后不要误会我了。” 姜书栋放下酒杯,面色凝重。 众人投来目光,姜书栋长出一口气。 “我不是富二代,家里的财物都是我替远亲代为看管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用的。” 刘公玄投来一副我懂的目光,倒是林逸之不明所以,当初姜书栋对豪宅的来历说的很含糊。 姜书栋继续说道,“我还欠了50万,我名下目前只在老家有一栋祖宅而已。” 林逸之连忙说道,“姜爸不是带了很多钱回去吗?” 姜书栋叹了口气,“父亲去世后,化工厂就停止了管理,一查账倒欠外面很多钱。” 林逸之又问,“不是还有房产和股票吗?” 姜书栋又说,“全部变卖,欠的钱刚好抵销平衡。” 话到这里,刘局长和林逸之已经是明白了不少,合着这小子是落魄富二代啊。 “那你怎么倒欠外面50万?”林逸之又问。 这一点刘公玄也不清楚,虽然姜书栋平时很抠门,但是对财物的态度表现的并不是那么看重。 “哎,父亲去世后,母亲思念成疾。我当时大二,不知道人世复杂,为了给母亲治病,被人骗去贷了网贷。” 姜书栋这话一说完,下意识的就有些低头。 高智商的高材生被骗去网贷,说出去都会笑。 刘局长安慰道,“孰能无过,能理解。毕竟这也是应试教育的一个缺点,学生只知道读书,对社会并不了解。而且,你之前的日子过得太顺遂。” 姜书栋面带苦涩的笑容,自饮一杯。 林逸之又问,“那这钱还没还上?” 姜书栋点点头,林逸之连忙吐槽道,“那你还给那三个学生借钱?” 说完就开始拿出手机,“我马上给你转。” 刘公玄闻言问道,“给谁借钱?” 林逸之只能把他和姜书栋进山救人的事儿详细的说出来,跟着小星进山的那三个学子都受到了姜书栋的恩惠。 “佩服。”李秘书起身碰杯,姜书栋乐得干杯。 就在这时,林逸之又问,“怎么转不进来?” 姜书栋笑道,“我不会要的,这是我自己犯的错,我需要自己承担。” 转身时正好和薛玉凝对上目光,姜书栋抿着嘴没说话,倒是薛玉凝内心更加喜悦。 在她看来,姜书栋不是富二代而是潜力股那就更好不过,陪着他成长总比直接嫁作少夫人好太多。 刘公玄问道,“法拉利是谁的?” “也是亲戚的。” 林逸之一脸惊讶,插嘴问道,“还有法拉利?” 刘公玄回答道,“就在别墅车库。” 刘公玄又问向姜书栋,“宾利,大g也都是?” 姜书栋点点头,刘局长和李秘书错愕就罢,薛玉凝也是好奇姜书栋出现为啥每次都能开豪车。 林逸之闻言睁大眼,“车库还有宾利和大g?” 刘公玄这次问道,“这三辆车行驶里程不过100公里,新车就给你开了?” 姜书栋沉默,刘公玄又说,“百达翡丽三问呢?” “都是他的。”姜书栋也是纳闷,“我随便选了一块看起来最便宜的,我也是不知道,居然价值那么高。” “你这远亲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刘公玄替大家问出来,这是他们都好奇的。 是啊,智多星到底是谁,姜书栋也好奇啊。 林逸之插嘴道,“是堂叔吗?” 姜书栋心想,我都是瞎掰的,你还知道是我堂叔了? 刘公玄知道林逸之和姜书栋的关系,连忙问道,“咋地,富豪家族?” 林逸之说道,“哞哞的堂亲是富豪。” 姜书栋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林逸之解释道,“我爸说的,说的是你姜家有个富豪。” 姜书栋笑容更甚,“怎么着,是我爹的堂兄弟还是我的堂兄弟?” 林逸之睁大眼,“你真不知道?不是你堂亲那你这有钱亲戚是谁?” 看着林逸之一脸不解,姜书栋点头道,“反正不是堂亲。” “哎我的天”,林逸之解释道,“你不信就给我爹打电话,我听他说,是你爸的亲大爷。” 姜书栋摇摇头,“我连我爷爷都没见过,还亲大爷。” 看姜书栋不相信,林逸之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姜书栋摆摆手,“管他啥子大爷,你们要确认一件事。钱财都是别人的,与我无关。自己赚的才是正道。” 说完后姜书栋珍重地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也不会放弃考古。” 目光转向薛玉凝,“我也耽误不起你的时间。” 薛玉凝端着酒杯喝了第一杯酒,俏脸微红嗔怒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钱。” 这是薛玉凝第一次鼓起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心意,真是为难她了。 姜书栋悻悻然地没接茬,u看书 ww.uuknsh吃菜啃肉以此来转移视线,“都别看我,快吃。” 接风宴接近尾声,姜书栋突然问向众人。 “我被放出来,是因为案件有其他进展吗?” “你不知道?” 姜书栋满脸疑惑,听林逸之这口气,还真发生了什么事。 “我出来就被你们拉到这儿来了,难道我在拘留所有人给我递消息吗?” 林逸之这大晚上终于说了个有用的话。 “我钻出来的那条地下河,警察在那儿发现个打火机。” “有留下dna吗?” “有。” “谁的?” “不是我们仨。” 刘局长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林逸之,李秘书低着头身子轻轻抖动。 打火机肯定不是他们留下的,这不废话吗? 刘公玄接话道,“dna还在比对,我们都被排除了。而且,在出口处还发现了金属绳,地上有拖拽的痕迹。” “找到失窃的文物吗?”姜书栋问道。 刘公玄摇摇头,“还不清楚在山里藏着还是被运走了。” 贺兰山出口太多,无论是藏还是运都太方便,而且还难以取证。 就在这时,智多星突然提示。 【伪装者任务2.2开启。】 姜书栋震撼的同时也是不解,任务内容呢? (国庆快乐,玩的开心~~) 一百一十五 我真不是少爷 吃过饭,年轻人肯定还有其他安排。 姜书栋毕竟在里面待了太久,光是吃肉喝酒不足以发泄。 刘局长和李秘书提前退场,刘局长先出门,李秘书跟在后面准备结账。 被告知已经付好账,李秘书只能笑着离开。 就在他们走出餐厅时,门外站着六个西装革履的大汉。 这几个人每个人都佩戴着耳机和墨镜,身形魁梧就不说,动作都是整齐划一。 刘局长和李秘书都是心有疑惑,心想这是哪个大人物要出场了。 就在此时,姜书栋四人说笑着走出餐厅。 姜书栋走在前面,刚到门口也看到了这六个专业保镖。 还没来得及跟刘局长二位打招呼,为首的保镖突然对着姜书栋弯腰说道,“少爷。” 这一瞬间,姜书栋人都傻了。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一眼,还不忘小声说道,“亲大爷派来的?” 就连薛玉凝望着姜书栋的背影也在疑惑,难道是姜书栋为了拉近距离才在饭局上故意说的吗? 还没上车的刘局长和李秘书微微张开嘴,这阵势,你告诉我你欠别人钱。 “你们...” 没等姜书栋把认错人了说出口,智多星突然提示道,你就是少爷。 “我草。”姜书栋没曾想打脸这么快,智多星让他承认自己是少爷,那先前不就是装逼吗。 不清楚任务全部,但是看这架势,莫不成是让姜书栋继续装阔少? 一个任务2.1,一个2.2。 别说,真有可能。 姜书栋咬着牙没说话,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在责怪保镖的意思。 保镖头继续说道,“少爷,太夫人让您回去一趟。” 太夫人?回去?去哪儿? 知道智多星会让他答应,姜书栋只能问道,“什么时候。” 短短四个字,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让人知道他那番话是假的,至于为什么只有姜书栋才知道。 豪宅香车名表是别人的?骗鬼吧。 保镖头恭敬地回答道,“就现在。” 说完话,一辆劳斯莱斯驶到餐厅门口。 众人错愕的不是这车贵,而是这车不仅还少。 元首级幻影,全车长6.9米,售价2000万还有购买门槛。 而且,这车挂的是京牌。 “哎呀我的天。” 姜书栋心里这么喊,林逸之是直接喊出了声。 林逸之走到姜书栋跟前,“这就是大爷家的保镖吧。” 保镖头转身看着林逸之,也是鞠躬说道,“林先生晚上好。” “还认识我呢?”林逸之睁大眼就罢。 身后的刘公玄和薛玉凝差点傻了,这就是欠债五十万?你姜书栋装的也太平易近人了一点吧。 远处的刘局长和秘书楞在原地,出租车按了好几下喇叭,等师傅顺着几人关注的目标望去。 我草,这车也太霸气了点。 路过的行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驻足,不少人当场就拿出手机拍照。 他们对豪车好奇,对豪车前的保镖好奇,对保镖面对的姜书栋更加好奇。 保镖头看着行人连忙提示道,“少爷,影响不好。” 说完后就打开车门,等着姜书栋上车。 姜书栋迟疑片刻,就这样把伙伴和薛玉凝丢下不太好。 转过身先对着薛玉凝尴尬的笑道,“一起吧?” “啊?”薛玉凝先是惊诧,然后愣愣地说道,“好。” 等薛玉凝先上了车,林逸之也跟着上了车,还不忘对着刘公玄说道,“快点啊神棍。” 刘公玄微微张嘴,看着姜书栋说道,“还他妈装穷。” 等姜书栋上了车,保镖头坐上副驾驶前一个指令之后,其他几个保镖驾驶两辆库里南一前一后将幻影夹在中间。 幻影后排是老板位,姜书栋此刻并没有纠结智多星的任务。 面前的几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目光,他们的想法却是差不多。 好在老板位和前排驾驶位完全隔离,不按键就传不出任何声音。 林逸之看着刘公玄满脸自豪,仿佛豪车是他自己的一般,“我说的没错吧,他大爷真是富豪。” “你大爷,你大爷。”姜书栋像小孩子一样反骂回去。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说道,“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他这话,薛玉凝也是赞同。 林逸之抢先说道,“你压根就没懂过,你这脑子能行吗?” 这句话算是说道薛玉凝心坎里去了,不仅刘公玄没看懂过,她更是觉得姜书栋神秘。 然而只有姜书栋自己才知道,他真不是那么复杂,他很简单纯粹。 早知道让林逸之转账50万过来让他把钱还了也好,非要清高的拒绝。 这智多星的任务做了之后就不得不继续,短时间他是别想好过。 姜书栋这时候再如何解释,其他几人也不会相信。 现在他们都觉得姜书栋是跟家人闹气,跑来吃苦。 林逸之倒还好,刘公玄和薛玉凝更是这么想。 现在是夜里九点过,姜书栋按开按钮,保镖连忙转过头,“少爷什么事?” 瞧瞧,后排老板位一排按键,姜书栋熟练的和保镖沟通。 你告诉我这是落魄富二代? 怕是富二代的恶趣味吧。 姜书栋看着保镖说道,“现在去哪儿。” “机场。” 马上就要过年了,考古队会放假。 姜书栋不知道自己会被学校和考古队怎么安排,但是去机场莫不是去什么太夫人哪儿? 时间倒还还说,可是其他三人也被拉去机场不太好吧。 “不,掉头回家。”姜书栋这么说是智多星授意的。 回家,家在哪儿? “太夫人那儿?”保镖一脸为难。 “急什么?” 智多星也算是人性化,刚才不方便抛下小伙伴们,姜书栋和他一交流。 智多星直接让他改变行程。 林逸之有父母,薛玉凝应该也是类似,刘公玄虽然是孤儿却有如同血亲的师父师兄。 他们得回去过年,姜书栋可不一样,不能带着他们到处跑。 姜书栋不等保镖在说话,关上和前排说话的窗子。 这时候,其他人都是极为不解。 姜书栋笑道,“我以为奶奶来了西北,没曾想不是。我还想喝点,不介意回去喝吧?” “整的多生分,你跟我客气你妈呢。”林逸之说道。 姜书栋忍着没发作,现在他们真当他有个大爷,他大爷的老婆他管人还叫奶奶。 汽车驶向市里的别墅区,姜书栋突然想起一件事。 “肥橘呢?” 林逸之闻言一拍脑门,“我给藏在山里了。” “停车。” 劳力莱斯停在路边,林逸之下车去找回肥橘。 姜书栋三人到了所谓的家时,刘公玄看着豪宅别墅已经麻木了。 薛玉凝之前是落落大方的御姐范,如今就跟小猫似的跟着姜书栋一旁。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与钱财无关,哪怕姜书栋是穷光蛋她也喜欢。 可是有一点她忽略了,姜书栋如果真是穷光蛋,他们会认识吗? 这也就是姜书栋小心看待感情问题的原因,他对感情真不是有太大安全感。 就在这时,保镖下车说道,“少爷,明天我来接您,希望您玩的愉快。” 等保镖走了之后,林逸之问道,“你之前进去的时候,你大爷咋不把你弄出去?” 这一点,薛玉凝也疑惑,轻声道,“是想锻炼你吗,还是让你放弃考古?” 姜书栋叹了口气,uu看书.uukansh 智多星干啥事儿他也找不到规律。 只能点头道,“我不会放弃的。” 保镖将林逸之送到别墅,肥橘将玉蟾顶在头上,看到姜书栋就窜到他的怀里。 薛玉凝连连惊呼,“好可爱的猫咪。” 肥橘看着薛玉凝又看着姜书栋,这是它第一次展现出不解的表情。 安顿好肥橘和玉蟾,四人在别墅里聊天吹牛。 每每想到自己在拘留所的遭遇,姜书栋就是怒火难压,也只有身边有人才不那么孤独。 林逸之喝了口啤酒,看着姜书栋开玩笑,“你大爷不会让你像其他豪门一样,可劲造一个球队吧?” 大家一脸黑线,林逸之又说,“他是没有孩子吗?” 如果姜书栋真有大爷,而且还是富豪,能这么对待他肯定是因为没有子嗣,毕竟人类都崇尚血脉的正统。 姜书栋没有作答,薛玉凝听到林逸之的话害羞地埋着头。 八字还没一撇,才刚提笔,你老林就知道瞎比比。 夜已深,薛玉凝睡在三楼。 姜书栋三人住二楼,等到大家都入睡后。 智多星终于提示完了伪装者任务2.2的详细内容。 【任务概要:参加富豪集会。】 这个任务听起来比2.1更加有难度,这一次是要彻底伪装成神豪了吗? (这一卷结束了。) 一百一十六 大手笔 姜书栋要暂时离开,薛玉凝自然不会在西北久待。 好在保镖为他所用,会将薛玉凝送回蓉城。 而林逸之和刘公玄则自行安排,去留都可以,只是肥橘和玉蟾得让他们照看。 第二天一大早,保镖按时在别墅门口等候,等姜书栋离开后。 刘公玄对着林逸之说道,“他爸的大爷真这么牛逼?” 林逸之点点头,说话时还四处看了看,“我爸跟我说的,说姜爸当初去法国就跟大爷有关系,但是后来好像闹了矛盾。” 刘公玄若有所思地问道,“姜爸姜妈离世那老头也不来看看?” 林逸之瘪瘪嘴,“你是不是傻,来没来姜书栋肯定知道啊。再说,没来的话这些香车豪宅哪儿来的?” 此时的姜书栋坐在幻影的后排,保镖头头就坐在他对面的秘书位上,小平头国字脸,面无表情。 “说说吧,你是谁。”姜书栋心里肯定好奇,只是昨天人太多不方便问罢了。 “回少爷话,叫我阿彪就行。”牛金彪露出恭敬的神态。 啧,姜书栋沉着目光,“你说的太夫人又是谁。” “太夫人就是太夫人啊。”牛金彪也不知道姜书栋为什么这么问。 “你认识我?” “认识。” 姜书栋听到牛金彪这回答差点笑了,你认识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认识我的?” “看照片。” 照片?什么照片,姜书栋极为不解。 等姜书栋问了之后,牛金彪西装内兜里摸出一张照片。 姜书栋接过来一看,人都差点傻了。 照片上的人和姜书栋相貌极为相似,而背景是埃菲尔铁塔。 照片的质量很低,像素并不符合这个时代。 而且,姜书栋成年后就没去过法国。 “这是我爸!” “啊?” 牛金彪闻言一愣,接过照片后仔细地比对了好久。 这张照片是二次扫描的,看起来新,但是底片已经老化,很多脱色的地方都是修复过的。 牛金彪一拍脑门,怪不得他就说照片看起来不对,合着这是两父子。 “照片谁给你的?” “太夫人。” “太夫人是谁。” “太夫人就是太夫人啊。” 哎我的天,你这人是故意给我装傻吗? 姜书栋再问,“我他妈问太夫人跟我啥关系。” 牛金彪眨了眨眼,“您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牛金彪面露难色,他才晋升为保镖队长没多久,很多事他自然不清楚。 姜书栋挠了挠头,“那我们到了机场又去哪儿?” “沪都。” “太夫人在沪都?” “不在。” 姜书栋气的头晕,早知道把林逸之带上,让他们俩一起杠杠杠!! “你不是说太夫人要见我吗?” “是啊。” “那我们去了沪都,她不在,我们怎么见?” “太夫人说让你先熟悉下自家产业。” “那太夫人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 不知道? 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姜书栋一个头三个大,这人到底怎么当的保镖。 姜书栋打开车载冰箱拿了两瓶水,牛金彪接到手连连道谢。 “我让你给开车那位兄弟的。” 牛金彪一脸黑线,等他转过身姜书栋已经帮他拧开了水。 “你们平时在哪儿工作啊?” “公司。” “什么公司。” “安保公司。” “那你是太夫人聘请来保护我的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是集团旗下的安保公司。”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这人是不是智多星弄来专门恶心人的,守口如瓶为人木讷,不知道是伪装还是本性。 本来想在牛金彪嘴里得知点信息,几番对话之后姜书栋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汽车在机场停下,路人纷纷驻足。 姜书栋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向vip通道。 “少爷,得跟你说一下。咱们自家的飞机不在国内,委屈你了。” 怎么着?还有私人飞机? 太夫人,父亲的照片,豪宅名车,私人飞机,这些东西智多星是怎么弄出来的? 姜书栋问道,“家里还有游艇吗?” “有,但是具体有多少得问管家。” 还他妈有管家? 姜书栋颇为纳闷,等他进了头等舱,这才发现智多星的手笔之大。 整个头等舱就只有他和几个保镖,其他的座位全是空置的。 幸好头等舱都是独立的隔间,姜书栋也乐得如此。 空姐时不时的过来询问贵客的需求。 小说里经常出现艳遇俏空姐的场面根本没有出现,姜书栋也没这个心思跟人多说话。 还不知道到了沪都会面对什么,这智多星究竟还整了哪些幺蛾子。 等下了飞机,又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驶出。 “西北那辆呢?”姜书栋问道。 “少爷要是需要,可以立马让人开过来。”牛金彪坐在姜书栋对面,表情倒是很诚恳。 “呼。” 姜书栋深吸一口气,这智多星手笔越大越没好事。 这就跟父母平时只给自己一块钱零花钱一样,突然给你十块,指定是让你买一瓶醋,剩下的当零花钱。 结果,这醋卖九块五,合着零花钱还少了五毛。 此时已经是下午,繁华的沪都车辆渐动。 “现在去哪儿?” “回家。” “家在哪儿?” “汤臣一品。uu看书 .uukashu.c ” 姜书栋闻言微微错愕,汤臣一品可是沪都房价排前列的住宅区,一平米十几万人民币之巨。 “回去干嘛?” “换衣服。” 智多星的任务是参加富豪聚会,单从这个来看,回去换衣服就跟他去认识薛玉凝一样。 只是薛玉凝的红酒会来的都是伪精英,也不知道这次聚会是怎么样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汽车前行的速度实在太慢,姜书栋频频皱眉,牛金彪以为姜书栋等得不耐烦。 “少爷,沪都民用直升机没法批,您多担待。” 合着这家啥都有啊! “我在想其他事儿。” 姜书栋再次沉默,不是不想跟牛金彪说话,实在是噎的够呛。 终于是赶到了汤臣一品,电梯入户直接刷卡进入。 保镖将姜书栋围在中间,电梯快速升到28楼。 别墅够值钱吗? 这套600平的空中别墅价值一个亿。 阳台正对面就是黄浦江,面前没有任何遮挡物,整个江景尽收眼底。 豪华奢侈这等溢美之词根本无法形容这套房,每走一步都是人民币的味道。 姜书栋哪儿见过这等阵势,这要是他老老实实去考古,十辈子也买不起一个保姆间。 智多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豪宅不能伪装,他到底是谁? 一百一十七 上流 保镖在外面等候,姜书栋走进衣帽间差点傻了。 这套豪宅的衣帽间更大更豪华,挑高六米面积足有小80平。 正中间的玻璃柜放着奢华饰品,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的满满当当。 第一个格子装的是车钥匙,单从车标来看,市面上价值百万以上的豪车都有,四周的柜子上端还放着车模。 第二个格子是名表,蓉城别墅有的这儿都有,蓉城没有的这儿也有。 第三个格子是领带,第四个皮带,第五个是领带夹..... 这简直就是奢侈品商店嘛。 神豪这时候提示道,“换衣服。” 姜书栋闻言睁大眼,连忙在心里问他,智多星又开始装死。 无奈,姜书栋只能老老实实的换上西装和衬衣。 能少的配饰就尽量不戴,整的跟南韩的财阀公子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 姜书栋是真没钱,他清楚自己就是狸猫,真要习惯太子的生活没啥好事。 等姜书栋走出衣帽间,牛金彪带头说道,“少爷真帅。” 姜书栋咳了一声,被男的这么夸实在顶不住。 “现在去哪儿。” “酒店。” “干嘛?” “刘家女儿订婚宴。” 刘家又是谁,姜书栋真想给牛金彪一脚。 他本来就不认识人,看牛金彪这态度,合着他以为自己都认识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跟失忆差不多?” 牛金彪听到这话一愣,然后错愕的回答道,“是。” 算了,姜书栋也难得跟牛金彪解释,牛金彪既然才当组长,不知道实情很正常。 “走吧。” 姜书栋在四个保镖的簇拥下进入电梯,牛金彪突然说道。 “少爷。” “一点声,黑老子一跳。” 牛金彪咳了一声,用蚊子大的声音问道,“少爷,你要是想自己开车,我们可以跟在你后面。” 姜书栋无奈的摆摆手,再没有说话。 幻影和库里南接连驶出小区,姜书栋想在其他保镖那儿套话,一琢磨也只能作罢,他们等级不够掌握的信息还不如牛金彪多。 这刘家是谁?既然能让自己这么大个“少爷”出面,想必也是名流。 姜书栋掏出手机在网上查,沪都刘家.... 沪都刘家灌汤包,总统吃了都说好。 全是没用的信息,姜书栋又是放弃,人都不认识,怎么就去参加订婚宴嘛。 豪车最终在外滩玛丽酒店门口停下,五星级酒店前全是豪车。 而且,还有不少人拿着相机。 “他们是谁?” “狗仔。” “狗仔来这儿干嘛?” “刘小姐邀请的有明星。” 姜书栋不再多问,明星都愿意和富豪接触。 看这些狗仔之多,受邀的明星一定很火,再不然就是人数很多。 牛金彪下车后给姜书栋拉开车门,他下车时没有扣上西装扣,内里搭的是碎花衬衣,扣上扣子反而四不像,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阔少”。 牛金彪带着下属跟着姜书栋身后,司机泊车后就在车里等候。 “你们晚上吃啥?” “主人家会提供司机餐和保镖餐。” 姜书栋想让他们去吃点好的,兜里也没几个碎银子,只能作罢。 订婚宴的电梯前有人守着,专用电梯必须出示邀请函才能进入。 牛金彪递上邀请函,对方的私人管家连忙弯腰做出邀请状。 这狗日的牛金彪就跟癞蛤蟆一样,杵一下动一下,他早点说自己身上有邀请函,姜书栋也能知道上面写的是啥。 无奈的摇摇头,姜书栋走进电梯。 电梯里的女服务员穿着清凉,微笑着说道欢迎之后,按了去顶楼的号码。 “结婚没?” “没,没结。” 服务员俏脸微红,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要是能够被他们看上,可就是乌鸦变凤凰了。 哎呀我的天,这服务员插什么话。 “对不起没问你。” 电梯里除了女服务员就剩下姜书栋三人,另外一个年级较轻的保镖连忙碰了碰牛金彪,低声说道,“三哥,问你呢。” “啊?我?回少爷话,我结婚了。” “有孩子吗?” “五岁了。” 姜书栋这时候又问年轻的保镖,“你呢?” “少爷,我还没恋爱呢。” 姜书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准备瞎掰一次。 既然智多星让他们藏着掖着,那就制造点混乱吧,反正他也不是正主。 “你知道你为啥不是安保队长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没结婚。” “请少爷解惑。” 哟呵,这人说话有水平,比牛金彪会来事。 “从经济学和管理学来说,你这样没结婚的不能为人所用,因为你没有孩子,资本家就没有把控你的手段。” 牛金彪和女服务员都是不解,服务员在想姜书栋和保镖的关系,而牛金彪听到这些词儿就头大。 “也就是说,不能威胁你。有了家庭,资本家就会剥削你。等你年纪越来越大,资本家就可以不给你涨工资甚至克扣,而你没有其他傍身能力和手段,就只能接受剥削。” “你现在年轻,随时可以跳槽,资本家没必要在你身上下功夫。” 姜书栋只能按照马哲经济学原理忽悠。 哪儿曾想年轻保镖说道,uu看书 wwuuansu.cm“少爷,我是太夫人从孤儿院收留的,她没有压榨我。” 姜书栋微微错愕,“没有压榨你,你为什么当保镖。” 年轻保镖回答道,“因为我没读出来书,就只能从武。” 牛金彪低声把情况说给姜书栋,后者一听直拍大腿,这太夫人精通驭人之术啊! 家里的很多产业和岗位都是收养的孤儿在做,无条件提供食宿,考上大学有奖励。 参加工作直接按照市面的1.2倍付薪水,工作年满规定时限就赠予房产。 生日有补贴,节日有补贴,结婚更是有大红包。 如果辞职,会一次性给奖励。 可是,有谁会辞职呢? 路给你铺好了,就看你自己走哪条。 而且,这些员工多是孤儿,孤儿本就没有归宿和去路。 这太夫人就让他们成为了“亲兄弟”,所以他们才心怀感恩。 “你呢?你也是孤儿?”姜书栋问向牛金彪,后者点头确认。 妈的,还想策反对方内部,没曾想这是固若金汤啊。 这待遇,说的服务员都有些心动。 姜书栋笑道,“我就是拿其他资本家做个对比和假设。”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这场面.... 盛大! 壮观! (有一说一,我没拖节奏也没拖剧情也没灌水。有疑惑看简介。) 一百一十八 歪打正着 电梯门口站着正装男子,他带着和马金彪类似的耳麦。 早在姜书栋在楼下,客人的信息就已经传达给了他。 “姜先生,这边请。” 位于玛丽60层的大厅内灯火通明,四周还有相对私密的包房。 外面就是空中花园和透明泳池,名酒餐点一应俱全。 在场的男人们都是西装革履,女性也是身着礼服。 寒冬腊月,她们也不嫌冷,好些礼服都是背部镂空,加起来就没两尺布。 姜书栋在男子的带领下进入包间,包间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少人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进出包间的人物,要知道能进去入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顶层。 这就像《围城》,里面的人没自由,外面的人拼了命的想进去。 好在姜书栋出门前戴上了金丝边平光眼镜,能误导别人对他相貌的映像。 有一说一,看起来那是儒雅又狂狷。 包间内有一张十人座的餐桌,米其林大厨准备好了菜肴。 姜书栋安静地观察着大厅,牛金彪和朱富贵恭谨的站在身后。 “刘小姐是谁?” 牛金彪闻言连忙指着大厅中间的舞台,刘小姐和未婚夫的巨幅照片就放在中间。 姜书栋仔细一看,这p的有点狠啊。 脸跟鞋拔子差不多,眼睛大的像麻将二筒。 未婚夫是个胖子,满脸横肉,皮肤有些不协调的白。 “这未婚夫姓啥?家里干啥的?你们都知道他什么信息?” 姜书栋一次性把问题问完,免得牛金彪这蠢蛋一次只回答一个。 “周家的老二,家里做养殖起家,现在是附近省市最大的肉类供应商。” “这刘小姐呢?” “刘家的独女,家里是做蔬菜生鲜的。” 一个养猪,一个种菜,倒也是般配。 姜书栋倒不是看不起,完全是觉得这场婚姻是富商联姻。 “他们跟太夫人有啥关系?” “家里的基金会有占股。” 姜书栋闻言看向牛金彪,“这你又怎么知道的。” “他们去国外旅拍婚纱照,安保是咱们公司提供的。” 姜书栋不再多问,因为大厅外已经传来了欢呼的声音。 顺着众人聚焦的地方望去,舞台上走上一个妙龄女子,模样不好说,唯一让人记住的就是她实在是太瘦。 身高一米七,体重差不多80,姜书栋感觉自己一手就能把她提起来。 “这谁?” “您不认识?” 牛金彪居然反问,姜书栋闻言咬着牙,身子微微起伏。 朱富贵笑着回答道,“少爷,这是明星赵倩倩。” 赵倩倩现年27岁,出演过多部电视剧和电影,是金蛇奖影后得主。 牛金彪附和道,“我是倩倩的粉丝!我最喜欢她出演的《考古智多星》。” 妈的,让你说你不说,不让你说你还挺主动。 外面大厅的躁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大家都是自诩有身份的人,太过狂热会被人笑。 赵倩倩拿着话筒,一身礼服价值不菲,佩戴的首饰也是耳熟能详但是普通人买不起的奢侈品。 “今天是我好朋友莹儿的订婚宴,一首百年好合送给她,衷心祝愿她家庭美满幸福一生。” 大厅的客人倒是没说话,牛金彪站在姜书栋身后,满脸星星,几番想要扬起拳头跟着应援。 哎我天...金刚粉丝。 然而,赵倩倩这嗓音着实让人感觉尴尬,坊间传言说她转型歌手失败,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是你擅长的区域你别碰啊,老妹儿。 饶是如此,牛金彪还是一脸陶醉,跟听天籁一样。 “你干脆出去给她加油。” “那感情好。” 牛金彪在走到门口前才反应过来,歌声恰好停止,他悻悻然的挠了挠脑袋。 门前有灯条闪烁,这是避免声音太大听不到敲门,又怕贸然进入包间打扰贵客设置的。 “少爷,有人要进来。” “那你开门啊。” 门刚打开,就看到中年男人面带笑容,面容和刘小姐相似,不是她爹就是亲属。 “刘先生晚上好。” 牛金彪让开道做出邀请,这架势就跟这是姜书栋的主场似的。 而姜书栋依旧面无表情,他第一次起了玩心,既然没法从内部击破,就从外部入手。 老刘走进包间,牛金彪立马关上门。 “姜公子晚上好。” 这称呼和态度颇为恭谨,姜书栋屁股也没抬,“你是?” “劳您赏脸出席犬女的订婚宴。” 犬女,哈哈哈。 姜书栋忍着想笑,嘴上淡淡说道,“坐。” 他的身份对方是如何知道的,自然是根据邀请函。 姜书栋此刻只想表现成一个放荡不羁的阔少,这样才能恶心一下智多星和不曾见面的太夫人。 阔少有啥特点?狂!目中无人。 可惜的是,刘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坐下之后,目光诚恳,甚至没有跟姜书栋对上目光。 这态度哪像是富商,完全就是弟弟。 姜书栋没说话,依旧冷淡,时不时的吃菜根本不理对方。 刘父等着姜书栋擦嘴,举起醒酒器给姜书栋倒酒。 伸手时姜书栋看到对方佩戴的手表也是百达翡丽,虽然不清楚具体价格,但是百达翡丽起点高。 这么有钱,在我面前当孙子,关键是咱们还没见过面。 合理吗?不合理。 姜书栋面露疑惑,用直白的目光打量着刘父,慢慢咀嚼最后一口牛排,后者被看的浑身发麻。 额头冒出汗珠肯定不是热的,紧张不用过多言表。 成了,对方真把自己这狸猫当成太子了。u看书 .uukanshu.om “你紧张什么?”姜书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啊?我,我没紧张啊。”刘父咽了口唾沫,如坐针毡。 “令爱初婚,紧张很正常,我敬你一杯。”姜书栋也难得欺负对方。 后者闻言放松了不少,给自己的酒杯倒得满满当当。 双手捧杯不说,和姜书栋碰杯恨不得把酒杯放在地上。 这可不是姜书栋不想尊重他,是对方根本没底气看他。 等他要喝完时,姜书栋缓缓说道,“生意还行吧?” 耳朵能听到刘父吞咽时停了一下,连忙干完擦了嘴,“姜公子您放心,年底和周家上市后,一定把钱按时打入账户。” 牛金彪说太夫人持刘家的股份,不仅如此还借了钱出去。 怪不得这么卑微,面对债主谁不哆嗦。 外面说欠钱的是大爷那都是渣子钱,万八千算什么? 太夫人这架势这手笔,能借钱出去会是小数目吗? 姜书栋内心叹了口气,想搞清楚智多星和太夫人,还得花时间。 “少喝点,注意身子。” 姜书栋的提醒在别人听来也跟威胁差不多,身子要是垮了,钱谁还。 肯定是子孙后代啊。 不动产不能跑路,子孙想继承财产也得把债务清算干净才行。 (我起名真是个弟弟,又起个姓刘的,有老铁自愿出场换个角儿吗....) 一百一十九 这爱豆不对劲 等刘父走出姜书栋所在的包间,表情跟劫后余生般放松差不多。 太夫人待他不薄,去年出借2亿现金给他,年利息仅为百分之8。 结果去年蔬菜基地受台风影响,蔬菜全被淹了。 年底还不上钱是必然的,结果太夫人不仅延长还款时间,还无息追投3000万助他渡过难关。 如此一来,姜书栋再如何嚣张,刘父也只会受着。 姜书栋不知道详细,大致的猜测却也差不多。 “少爷,待会儿有人找你。” 朱富贵看着大厅说道,这一点姜书栋也清楚。 今天的主家都在这包间吃瘪,外面的人肯定好奇。 很多人把姜书栋这种人称为贵人,能攀上贵人就代表资源和财富。 明星要名气?钱开路。 1个亿投资拍电影,指明女主角。 一次不行两次,1亿不够2亿...再雇水军洗地。 国内起不来就去国外,走红毯不说,还得去好莱坞提升档次,国际流量明星打造成功了。 对那些普通富豪来说,他们的追求就是钱,姜书栋这种“身份”的人更加值得攀附。 没人嫌钱少,开奔驰的想开宾利,开宾利的想坐劳斯莱斯。 地上跑的追求完了,还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 资产一个亿到十个亿不是一个级别,资产十个亿到几十个亿又是一个概念。 能拿出现金几十个亿是巨富。 能拿出现金几百亿的...这我自己都吹不下去。 所以,朱富贵才说有人会找上姜书栋。 面对财富和名气,放下所谓的精英身段来认识姜书栋又能怎样? 被拒了那是贵人有富豪姿态,不碍事。 被人接受那就是改命一步登天。 面子才几个钱? 姜书栋看着朱富贵笑道,“还都是女的是吧?” 能打动男人的最好手段就是美色,不奢想当夫人,能够当通房丫头也是机缘。 这些东西,姜书栋只在书上看过,电视剧都没敢这么演。 在他说出口之后,智多星提示道,“你还是穷了点。” 咋?贫穷限制我的想象力? 不碍事,反正我姜书栋也没想着当真太子。 此时,外面交谈声全部停止。 主持人的声音正好能盖过悠扬的钢琴声。 “尊敬的各位来宾,感谢你们能参加周富强先生和刘莹小姐的订婚宴,有请新人....” 钢琴声变得高昂,主角刘莹穿着红色礼服挽着敦实的周富强登台。 二位讲出事先准备好的“浪漫爱情故事”,姜书栋表面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心里却全都通透。 刘莹不是太丑,周富强着实有点肥的闷油。 要不是家里要强强联合准备上市,断不会牵上命运的红线。 他们脸上的喜悦在姜书栋看来有些勉强,有钱是好事,钱不那么多也是坏事。 为了门当户对,这些二代压根没选择权利。 等新人讲完故事,双方父母也登台。 刘父和之前在姜书栋面前卑躬屈膝不同,早年穷苦出生的他面对其他人还是很有底气和自信的。 能借到钱也是本事,毕竟好多人连门路都摸不着。 等双方父母讲完致辞后,大厅继续之前的环节。 唯一不同的是,外面是西式自助餐,包间里面还可以点菜。 姜书栋喝了口红酒对着牛金彪二人说道,“坐下吃点。” 刚才姜书栋好些菜都没碰,故意给他们留着的。 牛金彪和朱富贵对视一眼,嘴上说谢谢,压根就没坐。 “我不说没人知道,坐下吃。” 姜书栋的语气不容拒绝,表情和善了不少。 二人都是从武之人,对细节关注的很细致。 不少菜都有调味酱汁,如果食用会散落酱汁在餐盘,这架势一看就是姜书栋没动过。 牛金彪给朱富贵示意,二人这才一左一右落座。 “要他妈我喂是不是。” 姜书栋到底是什么性格? 他们看不懂,在西北的时候彬彬有礼,刚才又猖狂目中无人。 这时候又体贴关怀....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 这就是有钱人和别人的差距,他们只当姜书栋是真太子,任何行为都会被赞赏。 换普通人这么做,早就被当成异类了。 牛金彪和朱富贵开始进餐,恨不得把声音放到最小。 姜书栋只能待在包间,看着酒杯发呆。 门上的灯带突然闪烁,朱富贵看在眼里连忙起身。 牛金彪回头一看,也是擦了嘴连忙站起来。 打开门,一个男子面带着谄笑,“刘总让我过来带个话。” 牛金彪闻言一皱眉,那老刘在姜书栋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会让人带话? 老刘真有事儿不得屁颠屁颠的自己来吗? “不听。” 姜书栋头都没抬,牛金彪闻言立马关上了门。 冷漠,嚣张,就是要跟你们保持距离。 那男子吃瘪后也不恼怒,他本来就是编的由头,没曾想姜书栋的态度如此强势。 也难怪,老刘走出房都如释重负,姜书栋的身份地位肯定只高不低。 男子回到人群,跟着亲近的朋友对视一眼,刚才吃瘪就跟没发生过一般。 “没在沪圈见过。” “过江龙?” “应该是。” 姜书栋刚才就说了两个字,想听出口音着实费劲。 有了男子探底,牛金彪和朱富贵干脆又站着了。 “继续吃。” 二人坐下继续吞咽美餐,不多时,灯带又亮了。 姜书栋连忙说道,“让我来。” 饶是如此,牛金彪二人还是停了筷子,没咀嚼好的食物囫囵吞下。 姜书栋打开包间门,这次换了个妙龄女子。 这位美女长得很勾人,妆容和发型偏向传统,并没有太重的粉黛颜色。 眼角的线条微微弯曲,说她是狐媚相毫不过分。 外面的大厅很多人都投来目光观察,姜书栋面无表情的看着女的问道,“放。” 有话说,有屁放。 惜字如金,就是这么高冷。 美女压根不接茬,瞬间装出酒醉的模样,uu看书 w.uuanshu 下意识的就要往姜书栋身上扑。 姜书栋连忙后退两步,女子正好扑了空。 女子扶着墙门,面带自责地愠色,左手扶着脑袋低语道,“我怎么就醉了呢,真是抱歉。” 说罢,又要往前靠。 换其他人肯定是正好搂住别人,而姜书栋却是直接后退 牛金彪正在观察姜书栋后退的步伐,正在感慨少爷练过有底子。 突然就被姜书栋拉到了面前当挡箭牌。 “小姐,非请勿进。” 女子听到牛金彪的话收起醉容,道歉后就踩着高跟鞋离开。 那女子回到自己的小圈子,嘟着嘴说道,“油盐不进,真是无趣。” “姐姐,哪儿有男人会不进女色呢。”这话,居然是赵倩倩说的。 姜书栋在包间内投去目光,正好看到了她们。 不过几分钟之后,赵倩倩动了,看方向就是朝着姜书栋来的。 牛金彪打开门后,正巧看到自己的爱豆,人都楞在了原地。 姜书栋本想着让他把这位巨星打发走,突然转头,居然看到了这位明星身上的黑线! 这黑线,和刚出土的文物类似,难道说.... “爱豆到了,你不让人进来吗?” 姜书栋顺水推舟,干脆让牛金彪更加对他感恩戴德。 然而他真实的目的,就是赵倩倩身上的黑线是因何而起! 一百二十 嚣张 赵倩倩被邀请进房,外面的几位社交名媛气的跳脚,这一切也被今天的主家看在眼里。 姜家的情况没人清楚,产业却是遍布全球。 坊间多传言,说是太夫人膝下无子,继承人全在子侄中挑选,刘父刚才和姜书栋打了照面。 看气度不像是庶出,更像是嫡出“太子”。 嫡庶的继承制在封建时代流传千年,从皇家到宗族,基本都采用嫡长子继承。 财富地位区分家族和宗族,家中富足才有足够的条件生更多的子嗣,宗族便是超大规模的家族。 一般而言,宗主和明媒正娶的正妻所生的儿子叫嫡子,老大就是嫡长子。 继承顺序就是老大,老二。 至于庶子,哪怕比嫡子年纪大,也没有继承大部分财产的权利,只能分配到很少的财产。 如果嫡长子出了意外,就由老二继承。 至于为什么,因为封建社会讲究门当户对。 正妻一家不说和男方财富完全相等,地位也是不会太低。 如此一来,庶子面对嫡子,就少了有地位的“舅舅”帮扶。 姜书栋器宇不凡给人压力巨大,毕竟大家族的子孙受的熏陶不同,光从气质想要辨别嫡庶很难。 想要区分嫡庶就看待遇。 早在姜书栋一行人赶到玛丽酒店,工作人员就将他乘坐的车告知了刘父,保镖规格以及姜书栋佩戴的饰品,都说明他地位高且受宠。 刘父暗中感慨,自家女儿是没那个命高攀,好在能得到太夫人的帮扶,得知足。 在包间里的姜书栋要是知道他先前的嚣张被人误解,肯定要笑出声。 然而他现在的关注点全在这位明星身上,赵倩倩身上的黑线哪儿来的? 赵倩倩坐在姜书栋的对侧,感受到他的目光,深感压力巨大,仿佛赤身面对一般。 朱富贵看到明星还好,牛金彪就差激动地跳脚,呼吸声急促了许多。 “激动不?”姜书栋看着赵倩倩,问的却是牛金彪。 在赵倩倩进来之后,姜书栋就没跟她说过话。 “啊?我吗?”赵倩倩指着自己,说话都没抬头。 “赵小姐真是有趣。”说完,姜书栋直接指着牛金彪,“我问他。” 牛金彪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激动之心难以言表。 “那我允许你向爱豆要个签名。” 赵倩倩闻言这才抬头,第一次看清姜书栋的相貌,相貌不输明星,举止却是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姜书栋在她进来时就将情况尽收眼底,黑色丝线最密集的地方在她手部,其次就是腹腔上半部。 “抱歉,我没带笔。” “我有。” 姜书栋从怀里掏出宝格丽钢笔,至于名要签在哪儿,那就看牛金彪自己了。 牛金彪连连道谢,接过钢笔后就递给了赵倩倩。 姜书栋顺带说道,“我这位兄弟喜欢你很久了,不介意吧?” 要签名之前根本没征询对方意见,临了了才客套的问一句,好张狂! 赵倩倩不知道姜书栋的底细,但是有一点,姜书栋问不问她都会给一个签名。 “签在哪儿?”赵倩倩看着牛金彪面露笑容。 姜书栋只觉得对方像骷髅,面无血色,全靠化妆品打光。 牛金彪在身上一阵摸索,尴尬的摸摸头,他身上怎么可能随身带纸。 “签背上。”姜书栋虽然是提议,语气却是不容拒绝,和命令无疑。 赵倩倩逆来顺受没有反驳,牛金彪见状连忙脱掉西装,细致的弯腰,生怕爱豆累到。 赵倩倩签好名后,牛金彪把笔送还在姜书栋面前。 黑色丝线就缠绕在钢笔上,姜书栋却是不漏声色的说道。 “斟酒,借主家的光敬赵小姐一杯。” 牛金彪激动的发愣,朱富贵连忙上前倒酒。 赵倩倩对姜书栋更加好奇,这人到底什么身份,说话就跟古人似的。 姜书栋心里也苦,没和明星贵人打过交道,只能这样才不露怯。 赵倩倩端起酒杯,姜书栋又说,“鄙人姜老二。” 牛金彪和朱富贵闻言一愣,就连赵倩倩也是微微张嘴。 都他妈赖智多星,非要让自己这么说。 也罢,丢人现眼也跟我没关系。 “那我能称呼你二哥吗?”赵倩倩莞尔一笑,除了瘦点,容貌真不差。 “随意。” 二人隔空饮酒,姜书栋低头时,钢笔上的丝线已经消失。 与此同时,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味。 保镖身上不可能有香味,姜书栋也没那么骚包,那这香味只能是赵倩倩。 怎么先前没有闻到? 还没等姜书栋说话,赵倩倩抢先开口探底。 “二哥不是沪都人吧?” 姜书栋笑道,“你觉得我是哪儿的?” 赵倩倩眼睛一转,“东北的?” 姜书栋笑着没回答,赵倩倩权当他默认了。 林逸之东北口音太重,动不动我寻思、咋地啦、妹有啊,整的他一说普通话就带内味儿。 也好,就让人去瞎琢磨吧。 人际交往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刚开始就直接说。 赵倩倩既然带着目的,自然要和姜书栋熟络,能给他带来“利益”,这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在她准备起身给姜书栋倒酒时,看书 ww.uukashu包房的灯带突然开始闪烁。 牛金彪看了姜书栋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姜书栋的位置正对着门,是上把为,外面人只能走到斜角才能看到他。 这门外的男子倒好,直接伸出头,魁梧的牛金彪连忙堵住对方的视线。 “先生找谁。” “赵小姐在吗?钱先生再找她。” 合着这男的是传话的。 倒是赵倩倩,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不少,额头紧张的冒出细汗,是因为钱先生吗? 姜书栋看到这个细节,心里又生一计。 “滚。” 淡淡一声,表明了态度。 牛金彪闻言压根不说任何话,表情冰冷,直接关上了门。 赵倩倩神色复杂的看了姜书栋一眼,这姜老二到底什么身份。 打狗看主人,钱先生可不是好惹的主。 可是在牛金彪看来,这是上位者的霸道。 少爷邀请你这个明星,其他闲杂人等就别来打扰! 不同的人想法不同,幸好他们不知道。 姜书栋这样做,就是想让太夫人和智多星难堪。 智多星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的任务都和墓葬有关。 智多星给的两个伪装者任务,为什么都是和文物有关? 薛玉凝被陈野哄骗买下文物玉镯,这赵倩倩身上的气息又是因为什么物件? 一百二十一 下流 “这老刘也是,什么东西也往里放。” 姜书栋脸上露出不满,赵倩倩也看在眼里。 “二哥,我敬你一杯,生气不好哦。” 赵倩倩说完起身倒酒,身段一览无余。 瘦是瘦,可是线条清晰。 姜书栋也不知怎得,听到对方的话眼睛也迷糊。 若是只有他和赵倩倩在场,荷尔蒙肯定会大量分泌。 就在赵倩倩起身后,香味紧跟着涌入姜书栋的鼻腔。 她的指甲是精心做过的,不少亮片和碎钻显得手指纤细。 姜书栋这才看清,黑色的丝线全都来自指间。 难道说,她今天来参加晚宴前,触碰了文物吗? “干。” 姜书栋举杯,叮的一声碰在一起。 这酒,怎么突然这么甜? 姜书栋喝下一口,不解的看了下酒杯。 “哎呀,二哥怎么都不喝完。” 赵倩倩直接上手,扶着姜书栋的酒杯,后者半推半就一饮而尽。 只是有点不对劲,酒杯杯壁怎么发黑? 姜书栋使劲眨了眨眼睛,杯壁又是变成了透明,自己应该是醉意上头。 酒醉倒好,荷尔蒙又跟着作祟。 赵倩倩的皮肤白皙紧致,手肘接触之后,姜书栋连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大冬天的,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肉,面前的赵倩倩呵气如兰,童子之身的姜书栋怎么顶得住。 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饶是如此,目光就没能从对方身上移走。 赵倩倩莞尔一笑,媚眼如丝,心想:男人,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姜书栋坐下后就没法起来,如果让人发现窘态,凹了一晚上的人设就全没了。 智多星吃瘪都得往后,眼目前才是关键。 赵倩倩看在眼里,又是给姜书栋斟酒。 后者此时已经是脸部发红发烫,心慌气急,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酒,劲好大。” 姜书栋的反应,牛金彪和朱富贵都看在眼里,只当少爷兴致高,没敢出声阻拦。 一杯,又一杯... 姜书栋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了,酒醉会误事。 信得过的人不在身边,不能再被灌酒了。 借口去洗手间,姜书栋站起身,走路强装着四平八稳。 “少爷,我扶您。” “不用。” 牛金彪站在厕所外,姜书栋进去就开始抠嗓子。 哇啦哇啦吐了一马桶,酒液比入口之前黑了不少,而且带着腥臭。 一闻到腥臭,姜书栋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干尸。 哇啦哇啦,又吐。 “少爷,没事吧。” “没事。” 姜书栋走出厕所,在洗手池前漱了口,醉意减缓了不少。 就在他重新回到大厅时,这才注意到在场很多人都在关注他。 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不太好受,姜书栋也不知怎地,心中怒火蹭地上涌。 一一给注视他的人一个冷眼,其他人感受到气势太甚,悻悻然地低头。 在外面还好,一进包间就恶心。 香味掺杂在一起,姜书栋又是想吐。 还没坐下,姜书栋大手一挥。 “菜凉了,让人换。” 姜书栋不知道自己被下毒,先前的食物酒水混着毒物全被吐了个空,这时候只感觉自己很饿。 朱富贵立马走出包间吩咐服务员,赵倩倩这时已经坐在了姜书栋身边。 和刚才的迷醉不同,姜书栋此刻喜怒无常,目光冰冷。 “他是知道了吗?” 这个想法刹那间打消,真要是发现了端倪,肯定会让自己滚出去。 想到这儿,赵倩倩带着笑容,又要给姜书栋斟酒。 “我先吃点东西。” 姜书栋不举杯,赵倩倩也不着急,时间可多得是。 不多时,服务员推着餐车进入。 上菜之后,赵倩倩仔细看着各色菜品,对姜书栋的身份也有了更多的预估。 帝王蟹蟹腿刺身,雪花牛排,干鲍捞饭... 这些珍惜的食物个头越大越值钱,食物规格代表待遇高。 外面吃的自助餐用材料要低两个档次,赵倩倩怎么认不出来? 包厢里是不能轻易露面的贵客,办喜事的刘家肯定要区别对待。 “吃点?” “谢谢,我不饿。” “你看你瘦的,得多吃多锻炼。” “哥哥有所不知,做艺人要身材管理,太胖了接不了戏。” 姜书栋哦了一声,也没接茬,举起筷子就夹起牛排。 拿刀切是所谓的优雅,可惜姜书栋不想装。 大口吃肉,慢慢咀嚼,这是他的习惯。 在场人也没有发声,姜书栋就自顾自的吃。 差不多吃了20分钟,也没人敢催促。 这时候,醉意已经大幅度减缓。 姜书栋刚擦了嘴,赵倩倩又开始敬酒。 “哥哥举止豪放带着优雅,真是非同一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姜书栋笑着举杯。 红酒入口,甜的齁。 姜书栋干脆举起酒瓶,“这他妈什么饮料,这么甜。” 墙角的酒柜还放着其他酒水,啤酒白酒气泡酒,样样都有。 “换。” 朱富贵上前开酒,遵照姜书栋的意见换成了白的。 赵倩倩只以为姜书栋有意灌她酒,喜上眉梢。 能看上她就好,这样就能得到资源。 然而姜书栋只给自己倒了一杯,绅士地劝她,别喝杂了,酒醉误事。 赵倩倩看不懂姜书栋,uu看书 ww.uknhu 到底是该主动投怀送抱,还是被动呢? 饶是如此,赵倩倩喝酒却没少。 等到姜书栋喝完一杯,又是起身倒酒。 姜书栋来不及拒绝,又不想伸手有肌肤接触,只能任由对方倒了1两。 喝酒得聊天,赵倩倩主动问话探底,智多星都给了姜书栋提示,照着说就行。 至于自己说了什么,全都忘了。 可是姜书栋酒醉前还记得,这第二杯赵倩倩倒得酒,怎么也甜的发齁? 在这杯白酒喝完时,姜书栋已经完全断片。 之后的情景,还是朱富贵第二天帮忙回忆的。 “少爷,您喝醉了。”牛金彪扶起姜书栋,关切的说道。 然而姜书栋却笔直的站起身,说自己没醉,不信的话,他还能走两步。 赵倩倩见状就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给了牛金彪两张房卡。 赵倩倩解释说,老刘准备的客房,请姜少爷放心下榻。 为了避免牛金彪二人失职,临近的客房就是给他们住的。 牛金彪连忙问姜书栋,大少爷囫囵一句,“随意。” 为了避免返回住宅的时间让姜书栋受了风寒,牛金彪只能答应。 听完朱富贵关于这夜的回忆,姜书栋有苦说不出。 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有他知道。 他清醒的时候,身边还躺了个人...... 一百二十二 下流(2) 姜书栋完全是因为口渴才醒来,耷拉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是不想起身,全是因为酒劲没过。 这天花板的吊灯,这装潢自己怎么没映像? 汤臣一品的房子可没这么土气,我这是在哪儿? 姜书栋转头来回观察,心想自己应该是喝醉后被送入了酒店客房。 正要起身找冰箱,姜书栋突然楞在当场,他旁边居然躺着人。 这女子背对着他,就躺在他一边。 姜书栋刚才撩开自己这一侧的被子,女子身上的被褥也被带动。 背部白皙,长发略显凌乱的散在腰间。 暧昧的暖色灯来自客厅的壁灯,被子斜盖在她的腰间。 “这是谁?”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不敢贸然起身观看。 对方身子起伏稳定,姜书栋生怕自己乱动惊醒了对方。 左手慢慢伸入自己这一侧的被褥,还好,自己身上还穿着西裤...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陷害他污人清白吗? 姜书栋疑惑的看着女子的背影,脑子越来越晕。 男人在面对异性的时候总是充满想象力,看到脚就想到腿,看到背自然能想到正面。 荷尔蒙在一瞬间上升,姜书栋呼吸也是急促了不少。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心中诞生,要不继续装醉? 刹那间想法打消,如果这女子真是被害方,那自己就是乘人之危。 “非礼勿视..” 姜书栋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眼睛却是不受控制的一直看。 呼,深呼吸。 不行,还是压抑不了。 姜书栋缓慢起身,拿起左边床头柜的手表和手机。 在进入厕所前,姜书栋更是一步三回头。 “你可真是个柳下惠啊。”智多星提示道。 “你干的?”面对姜书栋的疑惑,智多星吐槽一句又消失了。 有了第三者的出现,姜书栋内心就冷静多了,不然干什么事都有被监视的感觉,这种被动太让人不舒服。 走进厕所,姜书栋拧上门锁,刚打开灯,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镜子里的他黑线缠身,鼻子眼呼出的气体也带着黑线。 我这?? 姜书栋连忙揉了揉眼睛,黑线是真的,不是幻觉。 打开水龙头洗脸,黑线压根洗不掉,还在面部缠绕。 这缠绕的黑线和刚出土的文物类似,而这黑线就来自赵倩倩。 此时凌晨2点半,酒醉之前跟赵倩倩在喝酒,可是这黑线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姜书栋漱了漱口,黑线居然是从口中喷出。 口鼻相通,怪不得鼻子出口也是浓郁的黑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姜郎....” 这道女子的唤声让姜书栋口干舌燥,是谁。 手机突然震动,姜书栋晃了晃头,虚幻的声音顿时消失。 电话是刘公玄打来的,姜书栋心中大喜。 刘公玄是道门弟子,说不准他能清楚。 “栋子,还没睡呢?” “出事了。” “你都知道了?” 姜书栋正在不解,刘公玄语气愤慨又自责地说道。 “老林这白痴非说肥橘这小铃铛挂着也是挂着,非得让肥橘传宗接代。” 姜书栋闻言皱了皱眉,对方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大半夜哪儿有那么合适的地方。 自己身上的黑线才是关键! “接视频。” 等到视频接开,刘公玄正站在雪地里,看模样是出来找林逸之和肥橘了。 姜书栋还没说话,刘公玄看着姜书栋的脸突然惊恐地睁大眼。 “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热不热?” “热,头晕,还有...” 不能讳疾忌医,姜书栋只能把实情说出去。 刘公玄闻言眉头紧蹙,“你中毒了,有人色.诱你。” “该怎么办?” “你那儿有浴缸没?” “有。” 姜书栋照着刘公玄的办法,把浴缸放满温水。 在这期间,不能喝水也不能进食。 “破身没?” “没有。” 犹豫片刻,姜书栋说道,“外面有个女的。” “是谁?” “我还没去看。但是,很可能是明星。” 刘公玄闻言一愣,“明星?” 姜书栋点点头,“别纠结这个,我这儿该怎么办。” “躺进去,先给自己降温,千万不能出汗。” 出汗会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据刘公玄推测,姜书栋应该是进食了有邪物的酒菜。 只要邪物没有被吸收,一切都还好办。 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不是刘家就是赵倩倩,外面的女子也很可能是他们搞的鬼。 刘公玄听完姜书栋的回忆后,说道,“早就听说娱乐圈有这些事,没曾想真有。” “什么事?” “南洋邪术,说到底还是旁门左道。” 刘公玄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了解中毒原因,姜书栋放松不少。 只是寒冬腊月,躺在温水里实在太冷。 “然后咋办?” 刘公玄说道,“西北距离沪都2000公里,我现在动身坐飞机也来不及,你这样...” 温水只是让身体习惯低温,然后逐渐适应降温。 等到温度够低,还得放血。 姜书栋没有反驳,躺在越来越冷的浴缸中瑟瑟发抖。 口鼻处的黑线依旧弥漫,呼出的黑线倒是少了许多。 低温让人哆嗦,口干舌燥,看着浴缸的水就想喝一口。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脸色发白,嘴唇脱皮,关切的说道,“实在口渴抹点水润唇。” 姜书栋照做之后已经习惯了低温,可是是物极必反。 他现在反而觉得身体无比火热,如同靠近火堆。uu看书.uunhu 姜书栋哆嗦着说道,“我好热。”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眼皮微启,连忙说道,“别睡啊,跟我聊天。” 刘公玄转移姜书栋的注意力,什么办法都使了出来。 “栋子,出他妈大事了,林逸之把玉蟾炖了。” “你说什么?” 姜书栋立马睁大眼,刘公玄笑道,“逗你的。” 恢复了精神,姜书栋已经从哆嗦变成了大幅度的抖动。 脸上发白没有血色,唇部黑线更加显眼。 “划坡左手中指指间,放血。” 十指连心,左手中指汇聚精血,这算是排毒。 姜书栋撇断牙刷,拿着短柄在指尖划过。 血液迅速溢出来滴在地上,刘公玄问道,“是不是黑的?” 姜书栋虚弱的点头,刘公玄又说,“放到红为止。” 厕所内的动向外人不得而知,若是他们看到,指定说有人自杀。 正在这时,客房东边的大床上,女子起身看着厕所的方向。 她满脸疑惑,先前以为姜书栋去洗澡。 可是,怎么这么久? 女子裹着睡袍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前,小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除了换气扇的转动声,还有姜书栋和人打电话的声音。 女子越听越急,姜书栋居然发现了自己被下毒! 而且,正在自救! 一百二十三 下流(3) 女子就是赵倩倩,她听到姜书栋在厕所的动静,心里开始紧张。 自己投怀送抱成了倒还好,至少一夜夫妻百夜恩。 可是没成,这就是自寻死路。 她向刘家要房卡的目的,就是想捆绑刘家。 订婚的刘莹给她房卡时还给她嘱咐,让她小心对待姜书栋,可千万别惹他生气。 谁会想到她在中间暗度陈仓?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有自信能从姜书栋身上获取利益,权当富人洒了两颗米。 正在姜书栋还在放血时,赵倩倩已经穿好了衣服。 轻手轻脚打开房间门,戴着墨镜探出头,确定没有狗仔之后,缠着纱巾的她关上门快速离开。 姜书栋听到房间门转来吱呀一声响,对着刘公玄说道,“那女的跑了。” “她跑不掉。” 姜书栋自然清楚这一点才没有开门追赶,对方的身份他能猜到几分。 都不用等刘公玄出马,等到白天让牛金彪调监控就行。 姜书栋从浴缸站起,手指的血液已经凝固。 地上的黑血带着淡淡的腥臭,刘公玄闻言皱眉道。 “从尸体中提炼的毒物,幸好你没有破身。” “若是破身会怎样?” “我得知道这女的情况,如果她沾上邪物不久还好,若是时间长了,和她有关系的人也会遭殃。” 轻则得病,重则气运受损,最严重的更是时日不多。 姜书栋听完刘公玄的分析,吐了口唾沫。 镜子中的他一脸冷峻,有道是人若犯我.... 等到姜书栋走出房间,空气中的香味已经淡了不少。 一看床上,空无一人。 姜书栋摸了下被褥,里面还是温热的。 在刘公玄的示意下,姜书栋躺在沙发上开大空调温度,暂时休息恢复身体。 醒来时身体一身臭汗,洗了澡就扭开依云一通牛饮。 姜书栋呼出的气中已经没有了黑线,心中自然放松不少。 打开房门,牛金彪和朱富贵正站在门口。 “你去调监控。” 牛金彪虽然说话没脑子,但是执行力高,压根不问为什么。 等牛金彪离开后,朱富贵跟着姜书栋进客房,昨夜的经历由朱富贵帮他回忆。 “赵倩倩很出名吗?” “少爷,公司能得到她的资料,需要获取吗?” 姜书栋内心哟呵一声,还有这手段呢? 等到朱富贵打了电话,几分钟后手机就响起,赵倩倩的资料已经传输过来。 赵倩倩,二线偏一线明星,现年27岁,闽省人。 18岁被星探选中,出演电视剧《贼曹的幸福生活》一炮而红。 22岁参演《考古智多星》当选金蛇奖影后。 24岁息影整容,26岁复出转型歌手失败。 期间,赵倩倩多次往返珠港以及南洋。 27岁,参加综艺节目《我不是巨星》。 看到这儿,姜书栋皱着眉,“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朱富贵点点头,自己公司的实力是有的,更多的信息也可以调取,但是需要少爷自己打电话授权。 “太夫人投资的有娱乐公司吗?” “有。” “叫啥名字?” “抱歉少爷,这个我没权限。” 姜书栋也不再问朱富贵,娱乐圈的事儿他不清楚,但是利益他清楚。 智多星把姜书栋打造成了超级阔少,而赵倩倩正在二线明星的晋升中。 如果赵倩倩真的得逞,难免情郎给予帮助。 可惜,姜书栋不是超级阔少。 而且,他们没有夫妻之实。 不过有一点,这赵倩倩能够熟练的暗度陈仓,此前很可能就得手过。 看着赵倩倩的履历,姜书栋若有所思。 她整容后复出转型失败,就去了珠港和南洋。 而刘公玄所说姜书栋中毒就是因为南洋邪术,难道是她转型失败,才去学的这下三滥手段吗? 诶,可恨又可怜。 名利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不多时,牛金彪已经折返。 牛金彪奉上手机,里面正在播放监控。 姜书栋直接加速到2点之后,画面没让牛金彪二人看到。 五星级酒店就这点好,虽然入住价格高,但是配套设施都用的不便宜。 2点45分,赵倩倩从姜书栋的客房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跑得掉吗? 姜书栋递还手机,内心在权衡,该用什么方式让赵倩倩主动归来。 害他是一回事,黑线又是一回事。 姜书栋隐隐觉得,她身上的黑线不是南洋邪术那么简单,说不准就和墓葬有关系。 等吧,等刘公玄到沪都再商议权衡。 姜书栋在牛金彪二人的保护下离开酒店,几番想要开口,饿了该他管饭吗? 按理说他是少爷,为手下考虑是分内之事。 倒不是目光短浅,格局低,而是他这个“阔少”兜里没钱。 难不成等刘公玄到了沪都在吃饭?这不等米下锅吗? 再说,刘公玄只坑了他一次,而且还是情理之中,怎么好意思一直让他出饭钱。 姜书栋看了眼余额还剩1万出头,得想法子挣钱。 其次嘛,请牛金彪和开车的兄弟吃顿午饭。 一顿饭只吃了200多块,牛金彪几人也没觉得不妥。 姜书栋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装,没钱就是没钱。 这反而让别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当真是有钱人吃凉面叫接地气,uu看书 ww.uukanhu.o穷人买苹果手机叫装逼。 吃完饭之后,牛金彪派人去接刘公玄。 双方阔别不过两天,姜书栋就差点被害。 刘公玄看着豪宅一愣,神色瞬间正常地说道,“贵人也是需要帮助滴。” 林逸之从电梯走出来,看着江景豪宅好奇又震撼,但是贸然开口又怕被骂。 肥橘脑袋上顶着沉睡的玉蟾探出头,看到姜书栋连忙甩开玉蟾,跑向姜书栋。 “没被你祸害吧。”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 肥橘是异种,刘公玄跟姜书栋说过,不能过分干预它的行为。 如果肥橘自己想要配种,它自己能找到。 林逸之摇摇头,姜书栋骂道,“以后少喝点。” “我参观下?” “随意。” 牛金彪送回少爷的两位朋友就报备离开,他们需要回住所换衣服。 为的不是自己干净,而是怕异味影响少爷。 少爷出入的地方也是非富即贵,保镖也是富人的门面。 林逸之在豪宅内频频大叫,“我草,全是奢侈品!” “别理他。” 刘公玄细致的观察姜书栋,还让他吐舌头睁眼睛。 “没啥问题了。” 嘴上这么说,刘公玄还是忍不住看了下豪宅的摆设。 脸上的表情无比自豪,似乎在说自己看人真准,姜书栋是贵人已经验证了! 一百二十四 你跑得了吗? 林逸之还不知道姜书栋的遭遇,手里拿着汽车模型,惊讶的看着刘公玄给姜书栋检查。 “厉害啊,神棍还会点郎中的手艺啊?” 姜书栋二人没搭话,林逸之放下模型走到客厅来。 一边咂嘴一边打量,目光在刘公玄身上扫过后,就一直停留在姜书栋身上。 “神棍火急火燎的往你这儿赶,还不想让我知道....”林逸之说着还捏着下巴,“是不是要瞒着我出去找宝贝啊?” “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姜书栋目光沉着,语气不容质疑。 “真的?” “真的。” “瞎掰,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后者摊摊手,他根本就没透露过。 林逸之得意地说道,“为啥突然离开西北来沪都,我都知道了!” 哟呵,这可不得了,双方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 但是,林逸之为什么怎么说? 姜书栋叹了口气,假装隐瞒不住。 林逸之笑着拍了拍姜书栋的肩,“盗墓贼偷渡怎么能怪你呢,这狗日的金龙大司误导吴剑锋,指定没他好果汁吃。” 说完,林逸之还挤了挤眉,看刘公玄跟防贼一样低声道,“我爸的朋友让我别透露给外人。” 对啊,咱们也不是外人,这话一说出来倒是姜书栋觉得自己下作。 很多事不想让林逸之知道是出于担心,可是总有一种瞒着人的感觉。 这就像“我都是为你好”这句话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当事人连知情权都没有,只能被动接受。 虽然这小子行事鲁莽且乖张,随心所欲没有章法。 但是有一点需要确认,那就是林逸之对姜书栋足够信任。 不能以道德去捆绑林逸之,对方信任自己,自己也该诚恳。 刘公玄还好,听到林逸之的话问道,“偷渡去哪儿了。” 林逸之还没说话,姜书栋就全盘托出。 继续隐瞒对方,实在心里难安,只要说清楚利害关系,再加上自己在身边约束,姜书栋相信林逸之不会胡来。 林逸之听到姜书栋的遭遇,愤怒地睁大眼。 即使这时候,林逸之依旧没在意姜书栋的隐瞒,反而是姜书栋的安危。 如此一来,姜书栋更加觉得自己下作。 “狗日的敢害你,这女明星是谁。” “赵倩倩。” “什么?” “赵倩倩。” “演《考古智多星》那个女主角吗?” 看着姜书栋点头,林逸之瞬间瘫软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一个是老婆,一个是兄弟,我该怎么办。” ...... “说清楚,盗墓贼偷渡怎么回事,金龙大司误导吴剑锋又是怎么回事?” 林逸之娓娓道来,说出他知道的事情。 消失的盗墓贼据说出现在海外,还是一个民警出去度假发现的。 与此同时,金龙大司联合学生给警方施压不说,还让吴剑锋误以为姜书栋是国内没有逃跑的同伙。 这才有了姜书栋被严加审讯的经过。 至于姜书栋为什么离开西北,被考古队调离也是因为这事。 “我被调离西北?”姜书栋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呢。 “是啊,不然你灰溜溜的跑来沪都干啥,我当时以为你迈不开面子,我也就没提。” “文件呢?应该有学校或者是文物局给我发书面通知啊。” “这我哪儿清楚。” 刘公玄听到这里对姜书栋说道,“寄回学校了?你看看手机里的菜鸟裹裹有没有快递更新。” 姜书栋连忙打开手机,下载软件后显示,一个文件昨天就寄往了蓉城。 姜书栋叹息一声,林逸之在一旁说道,“刘局长可真不讲究。” 刘公玄出声道,“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盗墓贼逃离海外,吴警官儿子殉职。这事儿,还有的说。” 林逸之出奇地赞同了一次,“对,金龙大司必须得拿下。” 事到如今,金龙大司反而是小事。而且,他早就是瓮中之鳖。 关键是,盗墓贼逃亡海外之前还做了什么? 刘公玄又辩解了几句,被呛得没在出声。 “那些事儿重要吗?重要的是咱哞哞。” 林逸之说完就要学着刘公玄观察姜书栋的情况,隔着衣物还好。 姜书栋伸手挡地时候,正巧二人有了肌肤接触。 “啪”的一声。 比静电更响,痛感也更甚。 姜书栋看到自己哈出的气儿冒出一点浓郁的黑色丝线,刘公玄在一旁睁大眼,反而露出喜色。 “嘿,巧了。天雷帮你把身体最后的东西都给弄没了。” 林逸之听到这话眼睛一转,“合着我身上的电还有好处?” 刘公玄郑重地点点头,“天雷灭一切邪祟,此行有你事半功倍。” “那感情好,快把赵倩倩弄来。” 说得轻巧,别人不是东西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颇有影响力的明星。 姜书栋联系牛金彪,授权他调取赵倩倩的联系方式等更多信息。 还没等到信息反馈,林逸之拿着手机从沙发上坐起身。 “别找了,人跑了。” “跑了?” 林逸之的手机页面是燕京机场的狗仔拍摄的照片,上面赫然就是身材纤瘦的赵倩倩。 “当红明星赵倩倩身材笔挺,少女风装扮引领潮流。” 发布时间还在中午,看来早就动身了。uu看书 .uknshu 牛金彪紧接着也发来消息,说是赵倩倩赶赴北京参加时尚周刊的活动。 虽然如此,也没少其他信息。 手机号码,经纪人号码,经纪公司老板的信息也没少。 “拿给我,我加个老婆的微信。” 二人没搭理林逸之,刘公玄问道,“这咋整?总不能满世界跟着她转悠吧。” 明星今天赶通告,明天参加晚宴,后天拍写真。 真要是忙起来,去哪儿找人。 “她身上的东西真那么邪乎吗?”姜书栋出奇地问出这个问题。 对于唯物主义者来说,这算是动摇了。 刘公玄点点头,“你本来就是天命之人,气运顺应天道。能够让你受到这么大影响,威力可见一斑。” 姜书栋没有反驳,林逸之在一旁附和道,“对,能影响到你说明道行深。” 刘公玄又补充一句,“明星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普通的邪祟根本不足以近身, 就在这时,牛金彪打来电话。 “少爷,钱先生发来请柬邀您参加晚宴,还送来了一件礼物。” 钱先生?姜书栋再三回忆,不就是昨天派人找赵倩倩的那位吗? 不曾谋面,怎么会邀请他,并且送礼呢? “什么礼物?” 刚拿到钱先生送来的礼物,姜书栋瞬间一愣。 四周的场景骤然变化,如同电影一般。 一百二十五 记忆重叠(紊乱初现端倪) 眼前的画面突然定格,强烈的光芒让姜书栋下意识的闭眼。 刚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如同戴上了vr眼镜,面前居然换了场景。 豪华庄园中驶出一辆路虎卫士越野车,驾驶汽车的就是姜书栋。 “1986世界杯金靴射手马拉多纳邀您体验......” 关掉电台的广告,姜书栋已经驾车到了目的地,鑫发养猪场。 养猪厂是外公发迹的行当,本着传统手艺不能丢的理念,姜书栋来这儿就是学习打理自家产业的。 停稳车后,姜书栋换上了副驾驶放着的卫生服和靴子,下车之后俨然一副工人形象。 要知道这车在当时值钱又罕见,姜书栋从后备箱居然拿出了铲子和砖刀。 “陈二哥,来帮我搬下水泥,趁着这几天没下雨,我把墙角补一下。” 姜书栋叫了厂里的员工过来帮忙,后备箱满满当当全是水泥,连后座都拆了放工具和材料。 陈二哥也见怪不怪了,这家子没一个人把车当宝贝成天稀奇宝贝着,路虎也不过是有劲儿能拉的工具。 搬完水泥之后,姜书栋围绕占地十多亩的老厂走了一圈,科技养猪刚展现出苗头。 大棚里的猪崽儿们听的是克罗地亚狂想曲,吃食的时候哼唧唧也欢快不少。 姜书栋走到排污口,气味最是浓郁。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满脑子琢磨着哪些墙角需要补。 忙碌完养猪场的日常工作太阳已经落了坡,姜书栋在工厂的洗浴室洗了澡就驱车回家,明天要离开都江堰了今晚上得陪着老爷子喝两杯。 偌大的庄园占地好几十亩,姜书栋开车绕过喷泉,人工湖里的鲤鱼不时的跃起翻腾。 湖边荡漾着小船,姜书栋打小就喜欢跟着外公在船上钓鱼。 人工湖旁边的草坪散养着梅花鹿和一些小型动物,不远处的主楼就像是英国公爵的城堡,有七十多个功能不同的房间。 按照外公的话说,就算是子孙没出息,把这庄园整成私人高级会所也饿不死。 姜书栋把车停在副楼大道旁边,一旁早有等候的佣人,姜书栋微笑着接过水,朝着主楼的餐厅走去。 “小少爷,您今天和老爷少喝点酒,老爷最近血压高。”佣人们都喜欢姜书栋礼貌有加,没有富贵子女的骄奢蛮横,老爷子也最宠姜书栋。 姜书栋闻言点点头,脸上笑容不减,跟着佣人聊了几句家常已经走上了主楼的台阶。 庄园的主楼内部装潢奢侈,两根金柱雕着福禄寿喜,挑高八米的大厅金碧辉煌,就差挂块匾“超级有钱。” 走过大堂就是饭厅,接近七点,天色暗了不少,饭厅的灯光是白色的,晚夏虽然天气没那么热了,不过冷色调还是能让人感觉到清凉。 外公和外婆已经坐在饭厅等候姜书栋了,李老太爷七十出头,精神抖擞,戴着眼镜丝毫看不出商业巨擘的气势,反倒是像个儒雅的读书人。 外婆气质温婉,看起来俨然是五十出头的知识女性,二人看到姜书栋走来,脸上笑意连连。 称呼了两位长辈之后,姜书栋落座在外公身旁,面前能够容纳十多人的餐桌布满了姜书栋喜欢吃的海鲜。 有钱不代表就要铺张浪费,量少种类多,能够吃完不剩就是外公家的规矩。 姜书栋拿起身后酒箱子里的一瓶茅台,拧开后给外公倒了一杯,陈年白酒倒酒呈现丝线状,能够清晰听到茅台防伪珠碰撞酒瓶的声音。 外婆也不插话干扰两爷孙,明天姜书栋要离开都江堰了,姜书栋双修田园考古学和中国古代史,以后忙起来指不定有时间回来。 吃饭的时候饭桌也没有过多声音,菜品已经放置了一会儿,低于六十五摄氏度可以避免口腔癌,吃起来不烫嘴,吃相也相对优雅不用张着嘴等食物降温。 外婆给两爷孙剥了手掌长的虎虾,外公吃完后举杯问了一句,“今年大四就实习了,怎么打算的?” 待得姜书栋细嚼慢咽之后,“回北京把双学士学位拿下之前,跟着川大老师实习。” “真打算每天进大山里刨坟啊?”外公手里的酒杯悬在空中,期待着姜书栋的回答。 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姜书栋的选择是他自己的事,但是外公还是希望能从姜书栋嘴里听到继承家业的打算。 “外公,那不叫刨坟,那叫科学合理保护历史文物,是后世者探寻历史真相的必须过程。”姜书栋知道外公的意思,无非就是继承部分产业,要不然外公也不会让他去养猪场。 外公深呼了一口气,“没得商量?” 看到姜书栋重重点了头,外公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埋在心底的那番话。 姜书栋倒是先开口安慰,“外公,你也别因为爸爸妈妈去世就偏爱我,舅舅他们做的很好,继承父业本来就是他们的事儿。” 想了许久也没用您这个称谓,蓉城人多用你,父母去世后,外公和爷爷见面就吵,用了北京经常说的您,难免李老太爷又生气。 “我他妈看你读书读傻了,那两个废物玩意儿能他妈做好啥事儿,21世纪了,还他妈想着子承父业,谁他妈能干好以后就给谁。” 姜书栋的话很明显,他不会跟舅舅争家产,外公听到却是生气,“真不商量了?” 姜书栋也不点头也不回答,跟外公碰了杯,杯中1两酒一饮而尽。 外公欲言又止,这小子太像自己的闺女,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是外公也怕,uu看书 .uukashu 怕的是姜书栋重蹈覆辙,他身上承载着两个家族的期望,他不能有丝毫差池,万一像姜书栋父亲一样发生意外,可怎么办。 想到自己的女儿,外公的呼吸就更加悠长,似乎每一次都在宽慰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生气不要多想。 外公闷声不语,独自小酌喝着寡酒,喝醉了能短时间忘掉烦恼。 姜书栋只当外公想起了韶华早逝的母亲,也没有出声,挨骂事小,给老爷子气出病就不行。 “你们俩爷子在说些啥子,老李你也不想哈,我们都半截土没过身子了,操心孩子们做啥。”外婆适当的宽慰,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电影一般的场景在姜书栋面前突然停止,一切像静止了一般。 姜书栋看着场景中和自己相貌一样的年轻人,陷入了无尽的思绪。 我这是怎么回事? 一百二十六 娱乐圈 画面定格的时候,姜书栋紧张地浑身颤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1986年的世界杯?当时他还没有出生。 姜书栋也不曾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就连爷爷奶奶也没见过。 虽然他是蓉城人,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院子。 最关键的是,开车的年轻人相貌与他完全相同。 就在这时,姜书栋突然回忆起牛金彪给他看过的照片。 那么,这变幻场景中的年轻人,会是自己的父亲吗? 画面突然变得闪烁,如同万花筒一般炫丽。 刺眼的光芒让姜书栋下意识的伸手阻挡,等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在汤臣一品的空中豪宅里。 刘公玄将钱先生送来的礼物从姜书栋手里抢走,姜书栋才回到现实。 他额头上细小的汗珠都被林逸之和刘公玄看在眼里,眼中也全是关切。 姜书栋看着那小红箱子沉默良久,皱起的眉头说明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你刚才愣了多久,你知道吗?” “不知道。” “十分钟。” “这么久?” 也就是因为姜书栋失神,刘公玄方才夺走红箱子。 也就是说,奇妙的场景全是因为这红箱子而起。 要知道牛金彪送来礼物时已经检测过里面没有危险物质,想知道红箱子的秘密,直接打开就行。 刘公玄得到授意,把红箱子放在餐桌上,小心准备了一番,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法器护身。 箱子一开,并没有异样。 刘公玄看着里面是一块石头,方才让姜书栋和林逸之过来探查。 烟盒大小的鹅卵石看起来很是普通,姜书栋却在上面看到了淡棕色的丝线。 要知道一点,姜书栋能够看到文物的颜色线条。 山石和玉石都是属土,淡棕色是符合规律的。 “这写的啥字儿?”林逸之没有贸然伸手摸,看着石头在餐桌前转圈。 石头有纹路,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符号。 这就像问号,倒着看是鱼钩,竖着看是符号。 姜书栋和刘公玄闻言也跟着转,三人就绕着桌子走。 “像字儿。” “屁,像鱼。” “我也觉得像字儿。”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息。 它小跑跳到餐桌上,看着这块石头嗅了嗅气味,随即就蹲在一旁。 难道肥橘认识? 姜书栋开口问后,肥橘就开始舔舐爪子,它果真认识。 而且,不止肥橘有反应,就连沉睡的玉蟾也是有了异动。 原本三足玉蟾被放在门口当摆件,“嗝”的叫了一声之后,三人回头就看到它睁大眼。 这是三足玉蟾跟随姜书栋离开贺兰山之后,第一次苏醒。 肥橘一看到玉蟾就龇牙咧嘴,尖利的虎牙看起来有很大攻击性。 玉蟾也不理会,一蹦跶就跳在了地上,第二次蹦跶就跳在了肥橘跟前。 玉蟾看着这块石头也做出了探查的动作。 虽然它表情少,但是三人都清楚,玉蟾也认识这块石头。 而且,玉蟾苏醒也是跟这块石头有关系。 “这钱先生是谁?”刘公玄问道,林逸之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也没见过。” “你没见过他,那他给你送这块石头来干嘛?” 送这块石头到底有何用意? 姜书栋让牛金彪给钱先生回话,应约。 这此之前,姜书栋抽空先把石头上的纹路做出拓本。 三人一人手持一张,姜书栋和刘公玄倒是不时的查资料。 而林逸之专注了一会儿后,就在一旁逗着肥橘和玉蟾玩耍,根本没太操心。 “你跟钱先生真的没有接触吗?” “我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姜书栋说到一半,瞬间睁大眼。 “对了,我昨天和赵倩倩喝酒,他派人来找她。我当时让他的手下滚了。” 刘公玄闻言点点头,“跟赵倩倩也有关系的话,那这石头他肯定知道来历,说不准就是送来害你的。” 害我吗?姜书栋沉着目光,没有回话。 “牛金彪,你上来一趟。” “是。” 等到牛金彪上来,肥橘和玉蟾已经被林逸之带去了客房。 “少爷。”牛金彪一进门就瞥见了红箱子,表情倒还是之前那副木讷。 “钱先生是干嘛的?”姜书栋直接问道。 “制片人,娱乐公司的老板之一。” “赵倩倩跟他什么关系?” “赵小姐就是钱先生旗下的艺人。” 嘶... 合着赵倩倩的老板来找她,姜书栋让人滚。 “咱们公司和他们有业务往来吗?” “有,我立马联系副总过来。” 刘公玄听到牛金彪的话看了姜书栋一眼,仿佛在问,你还有秘书? 姜书栋更是云里雾里,他什么都不知情啊。 诶,这智多星到底还干了什么事。 让他成为超级阔少就罢了,这一连串的事背后又有什么秘密? 不多时,牛金彪迎进一个妙龄女子,对方身材高挑穿着女士西装。 相貌不输明星,大马尾看起来清纯有活力,表情却是冷漠。 她走到姜书栋跟前,跟牛金彪的尊敬不同,她至始至终就没正眼看过姜书栋。 “少爷,这是集团旗下娱乐公司的副总,羊洋。” 羊洋点点头,就跟面试员工一般。 牛金彪低声道,“妹妹,咋回事。” 刘公玄没发声,倒是林逸之走出房间,在几人跟前扫了几眼,最终目光停留在羊洋身上。 “老妹儿,叫我林哥哥就行。” 林逸之的嬉皮笑脸换来了白眼,姜书栋心想这都是什么情况。 “少爷,您有事儿都可以问羊洋。”牛金彪离开后,现场一时间很是沉默。 姜书栋咳了一声,“请问,钱先生名下的娱乐公司什么情况?” 姜书栋的口气听不出是阔少,反倒是求教的学生。 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这么谦卑的吗? 羊洋长出一口气,表情很不耐烦,语速倒是很快。 “娱乐圈分地区,沪圈和京圈以及港圈,钱俊峰名下的华珠娱乐属于沪圈。” 听到羊洋的话,姜书栋略加思索,“还有其他的呢?” “其他什么?” 林逸之插话道,“迷信那一块的。” 羊洋哦了一声,“钱俊峰跟南洋的术士以及珠港的风水先生关系不错,名下的艺人很多都拜入民间大师名下,出名的有赵倩倩、欧少杰等人。u看书.uunshu” 男的也有? 这羊洋倒是直言不讳,直接就把坊间传闻说了出来,语气风轻云淡似乎见怪不怪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刘公玄说道,“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还把栋子往火坑里推?” 羊洋稍加思索,“钱俊峰派人来了?” 刘公玄点头确认,羊洋又说一句,“不是有你在吗?” “那我不在呢?” “假设不成立,你已经在这儿了。” 得了,这天没法聊,就跟大家欠她钱一样。 还不等送客,羊洋主动说道,“忙,再见。” 等羊洋离开,牛金彪这才重新回到客厅,“少爷,多担待点,羊洋性子冷。” “刀子嘴豆腐心,我明白。”林逸之插话道。 牛金彪摇摇头,“林少爷言之差异,羊洋表里如一。” 没再纠结羊洋,姜书栋又问牛金彪,“钱俊峰邀请我去哪儿?” 牛金彪递来请柬,上书:“恭请姜二爷参加钱某晚宴。” 时间就今夜,地点在近郊的度假山庄。 刘公玄和林逸之相互传阅,嘟囔一句,“姜二爷?” 这又是智多星干的好事,赵倩倩问他如何称呼,叫我姜老二... 传出去正好就是姜二爷。 “晚上我和神棍能去吗?”林逸之没在纠结称呼。 “去!” 一百二十七 我有话问你 出发之前,姜书栋三人已经对钱俊峰的信息了如指掌。 刘公玄看了钱俊峰的信息后说道,“这人三十六有劫。” 林逸之问道,“这不已经三十五了吗?” 说完又看了眼姜书栋,“我寻思你就是他的劫。” 刘公玄又说,“别人都是先礼后兵,这人送神秘石头过来,莫不是下马威。” 姜书栋深吸一口气,“当面问不就得了。” 下午时分,姜书栋三人着便装出发。 晚宴就是富人的聚会,这种场面在所谓的上流中隔三差五就有。 上流和下流的区别也就是出入的地方不同,用财富和地位设置一道门槛。 谈生意就靠吃喝,说点普通人难以理解的话,这生意就成了。 真要说坦率真诚,还不如路边摊小聚的人们。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啥说啥。 有了赵倩倩的前车之鉴,这上流阶层,反而让姜书栋觉得下流。 不多时就,幻影和库里南已经驶入了度假山庄的停车场,这里停放了不少超跑。 车牌以沪都为主,江浙也不少。 刘公玄说道,“人就喜欢抱团,今天怕是闯了龙潭虎穴。” 江浙沪是一个圈子,圈子里面又有圈子。 面对姜书栋这个外来人,他们会抱团对抗。 没办法,谁让姜书栋是那传说中的少主呢。 “怕锤子,不是猛龙不过江。他手底下的人使了阴招不说,主子还给栋子来个下马威。咱们真那么好欺负吗?”林逸之一脸愤慨,扬起拳头恨不得当面pk。 姜书栋笑着摇摇头,负手走在前面,脚下闲庭信步。 这大型农家乐风景不错,离市区也不太远。 连绵的别墅就围绕着人工湖修建,走到对面的主楼就看到有人在门口迎接。 牛金彪递上请柬,对方工作人员原本带着谄笑,看到请柬内容立马变成冷眼。 姜书栋自然清楚,这是有了主人的授意。 “这边请。” 还不等他带路,林逸之上前拍了拍他肩,咧起笑容说道。 “老弟,你一个打工的,真觉得主子能一直护着你是不是?” 对方稍一错愕,自然明白林逸之话中的威胁成分。 不待他道歉说话,姜书栋对着林逸之摇摇头。 小人物可怜的地方有很多。 一是跟错人,二是狐假虎威。 认不清现实,被巨浪掀翻做了炮灰都没人知道他是谁。 跟不跟小人物计较,最多也只是名声好点。 姜书栋不是太子,没想在上流圈里混。 他只想弄清楚两件事,钱俊峰送石头什么意思,赵倩倩身上有什么秘密。 其他的,不重要。 一行人走进大厅,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姜书栋刚一进来,这些年轻人就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看穿着打扮,跟林逸之差不多。 姜书栋没理会这些人,用目光搜寻钱俊峰的位置。 倒是刘公玄嗅了嗅鼻子,姜书栋也没立即问他。 “姜二爷驾到,有失远迎啊。” 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钱俊峰比他们还后到,这话说的倒是有趣。 钱俊峰相貌和名字就是两个概念,五官就是瞎堆在一起,除了丑还是丑。 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同行的有一个戴着佛珠身着唐装的中年人。 刘公玄和中年人对上目光,林逸之则被现场的其他人给锁定住。 从敌对关系来说,钱俊峰对姜书栋。 中年人对刘公玄,而林逸之就正对其他富二代小开。 紧紧几秒就找到了各自的对手,姜书栋看着钱俊峰笑容都没有。 “说笑了。” 冷漠,还是冷漠。 “钱哥,可把你等来了。”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嘻哈的年轻人。 他和钱俊峰打了招呼后,有意无意看了姜书栋一眼。“这位好面生。” 钱俊峰语气熟稔地笑道,“这位是姜少。” 年轻人鼻腔发出切的一声,对姜少这个称呼很不感冒。 姜书栋原本不想搭理他,却见得他呼出的气体,带着黑色的丝线。 细细一看,黑色丝线缠绕周身,只是离的有些远。 钱俊峰言罢,又对姜书栋介绍道,“这位是齐少。” 齐少憋着嘴一脸不友善,“齐钰。” 姜书栋嘴角一挑,根本不予理会,目光全在钱俊峰身上。 “你他妈装什么,给脸不要。”齐钰被无视立马恼羞成怒,直接开口骂。 在场所有人都被骂声吸引,林逸之闻言转过身正巧看到,正想要反驳,却看着姜书栋背负的手摆了摆。 林逸之憋着火看着齐钰,刘公玄也是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目光和看死人一般。 “哎呀,齐少,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一个女子走到齐钰跟前,熟练的挽着他的手,谄媚的狐相下全身布满黑线。 比之赵倩倩更甚,脸上却是满面红光。 不用猜也知道这女子是钱俊峰手下的艺人,出卖色相吸引富人,齐钰就是被她所勾。 齐钰看姜书栋没说话,以为他好拿捏。 牛金彪和朱富贵只是保镖,谁请不起吗? 在这儿的年轻人非富即贵,抱成一团。 他们经常作弄外来的土豪,毕竟人生地不熟,肯定没有他们有优势。 齐钰又是嘲讽一句,“外地的土狗来装大尾巴狼,一年我能踩十个。” 姜书栋还是不予理会,对着钱俊峰说道,“我有话问你。” 简单五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眼,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钱哥,不生气啊?”齐钰搂着女演员,看着钱俊峰说道。 钱俊峰摆摆手,“不碍事。” “那姜什么,趁着大家开心,先滚出去。” 齐钰说罢还看了一眼女演员,自以为彰显了王霸之气。 姜书栋原本不想理会,智多星却提了要求。 无奈,姜书栋看着齐钰说道。 “齐老爷子近日可好?” 齐钰闻言睁大眼,还没有所反应,姜书栋又说。 “用不用我告诉你,你家大哥还活着?”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uu看书w.uukanshu.co”齐钰一脸惊慌,搂着女演员的手已经放了下来。 “姜老二。” 听到姜书栋的话,齐钰一直在脑中思索,他突然想起,神秘的普世集团接班人就是姜二。 这姜二的身份,还是和燕京贵人吃饭时,听到的小道消息。 只是这姜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如果姜书栋真是姜二,那他可就惹大麻烦了。 普世集团深不可测,齐家根本难以对抗。 最关键的是,齐钰他妈是小三,要不是嫡子去世,他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真要是大哥还活着,他的地位就不保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造谣会付出代价的。家中长辈不想因为大哥的事情再伤心。” 齐钰语气跟刚才比已经少了底气。 大哥虽然生死未卜,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顺位继承人。 管你什么姜老大姜老二,难不成会因为嘴上几句话,就玩死齐家的继承人? 姜书栋冷眼说道,“到底是庶出,齐璜比你强太多了。” 言罢,姜书栋不再理会。 钱俊峰这时候做和事佬,“既然都认识,那就别伤了和气。姜二爷,上楼喝一杯。” 姜书栋冷眼指了指周边这些富二代小开,“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是来玩鸡的。” 众人哗然,姜书栋又说了最开始那五个字。 “我有话问你。” 一百二十八 歪道 钱俊峰还没有立刻回应,四周的富二代小开就已经围了过来。 被拆穿的他们恼羞成怒,群情激奋后熟练地抱团涨势。 牛金彪和朱富贵护在姜书栋左右,保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不受伤。 等富二代们靠的近了许多,姜书栋才看到,这些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黑线缠绕,只是数量有多有少。 姜书栋判断没错,这些人都是钱俊峰用美色笼络的“猪”。 娱乐公司需要资金,现场的人就提供助力,抱团之后更是能量巨大。 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受伤且透支精魄,自豪地认为这是风流。 而且富二代们在家里都是宝贝,他们的长辈也是这样认为。 毕竟年轻人喜欢女色那是天性,等玩够了再继承家业也算是增加见识和阅历。 钱俊峰就利用这一点,让旗下的艺人、网红充当助力,在权贵中获取利益。 霎时间,富二代们抱团叫骂。 “你他妈说谁是鸡呢?” “狗东西,说话之前能不能掂量下自己?” 他们透支身体沉迷女色,看起来健壮也只是金玉其外,身边的女性充当擂鼓,一打气就让他们自嗨得飘飘然。 “真他妈能絮叨,能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林逸之够嚣张,边嘲讽还一边朝着对方走去,居然无一人敢率先动手。 眼见得如此,林逸之更是咄咄逼人,朝着叫的起劲的人走去。 没曾想对方还退缩几步,嘴上倒是不甘地支吾着“真没素质。” 姜书栋摇摇头,目光锁定钱俊峰指着一圈人语气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想因为这些废物种猪耽误我时间。”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送来的石头什么意思?” 钱俊峰对姜书栋充满敌意,但是又不想正面对抗。 一直在等其他小开替他出手,齐钰这个酒囊饭袋平日最喜欢打架惹事,岂知今天听到姜书栋几句话就跑了。 现场的其他小开也是废物,嘴上絮叨老半天,就是没人当出头鸟。 姜书栋表现得如此嚣张,也是想利用富二代们试试智多星和太夫人的深浅。 双方立场不同,目的倒是相近。 钱俊峰听到姜书栋的话,脸上很是不解,“什么石头。” “你装你妈呢。”林逸之大声骂道,“装失忆是不?” 钱俊峰看了眼林逸之后皱起眉头,对着姜书栋说道,“你就是这么约束手下的?” “你才手下,你全家都是手下。”林逸之骂完就看向戴着佛珠的中年男子,“你是他的手下还是他的狗? 后者闻言连目光都没转一下,依旧沉默和刘公玄对视。 被忽略的林逸之上前一步,“真是主人的好狗啊!” 这句话一出,这位男子面部轻轻抽动,毫无疑问是听到了林逸之的叫骂,可是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狗。” “你是狗?” “你是狗!” 林逸之每句话的声调都不一样,光看他的表情就气的够呛。 被骂的唐装男子还是没说话,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压抑怒火。 他的反应被大家都看在眼里,姜书栋任由林逸之叫骂对方。 倒是钱俊峰上前一步引开关注点,看着姜书栋说道,“你说的是什么石头?” “跟二爷说话得用您,你妈没教你啊?”林逸之左骂一句又骂一句。 钱俊峰鼻翼颤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姜书栋给牛金彪使了个眼色,后者从怀中掏出了红箱子。 钱俊峰一脸不解,看了眼红箱子又看向姜书栋,“这是什么东西?” 姜书栋瘪瘪嘴,“何必呢?” 牛金彪得到示意打开木箱,里面的石头正好让钱俊峰看到。 四周的富二代小开以及艺人们都探出脑袋,光是踮脚也看不到红箱子里装的什么。 钱俊峰看着石头极为不解,姜书栋从他表情读懂了一些,这人似乎真不知道这块石头。 这就奇怪了,东西是牛金彪拿来的,难道是牛金彪.... 林逸之见状接过木箱,朝着钱俊峰走去的同时还拿出石头,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你要装是不?” 富二代和艺人们倒是认不出,唐装中年人眼中的余光认出了这块石头。 他的呼吸瞬间一顿,瞳孔放大,脸上全是惊恐。 这个人认识这块石头! 姜书栋目光锁定着对方,又看了下和他对视的刘公玄。 刘公玄咧着嘴角,轻松之余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 刚才双方对视良久实则是暗中斗法,刘公玄一直碾压。 中年人早就是强弩之末,见到石头后立马溃不成军。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乌黑的血液。 “龙大师。” 不仅仅是钱俊峰发出声音,在场的其他年轻人也露出关切的目光。 姜书栋暗自叹息,被害的年轻人认识这龙大师不说,居然还关心他。 当真是被人宰之前还主动递刀。 龙大师痛苦地眨了下眼睛,挥手示意钱俊峰别碰他。 气血不畅,若是压不住就会遭殃。 “就他妈你是大师啊?” 林逸之并不清楚这些门道,嘴上不满的叫骂正好给龙大师施压。 刘公玄知道龙大师已经受伤,u看书.uuanshu.cm深谙趁他病要他命的雷霆手段。 面对奸邪,严惩不贷! 刘公玄上前一步,“贼子你可知错!”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刘公玄身上。 刘公玄虽然年轻,但是一头道髻以及言语都说明了身份。 只是他们有些费解,为什么他们会经历这电视剧一般的场景。 钱俊峰闻言大惊失色,关切龙大师的同时又不敢说话。 而这位龙大师闻言脸上极为痛苦,秉着一口气才没有倒地。 刘公玄指着四周的男女说道。 “违背天道,豢养奸邪,中伤凡人,你可知罪!” 这声音如同洪钟,震撼人心又让人心生颤意。 “纵容邪魔,逆天改命,蒙蔽天道,你可知罪!” 龙大师闻言身子开始颤栗,忽的倒在地上,充满怨恨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姜书栋和林逸之见到这目光不为所动,后者甚至要上前动手抽他。 姜书栋拦住林逸之,静候刘公玄惩治邪道! “放下邪念,留你子孙!” 刘公玄此言一出,龙大师身子起伏剧烈。 众人都是不解,别的高人惩戒坏人都是留当事人一命,刘公玄居然还敢威胁。 不过姜书栋仔细一想这也符合常理,毕竟子孙是生命的延续,断子绝孙才是让人真正的绝望。 “你敢!” 一百二十九 没那么简单 龙大师的肤色发黑,这句“你敢”的声调也有点辣耳朵,这人不是南方沿海人就是南洋人! 话落之后,龙大师伸手入怀,嘴上念念有词。 光看见嘴巴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冥顽不灵。” 刘公玄解开衣裳,八卦镜正对龙大师。 后者大惊失色却也无法反悔,是敌非友必须硬刚。 龙大师突然瞪大眼如同铜铃,身上发出恶心的气味,指甲上的黑线和赵倩倩一样浓郁。 姜书栋只觉得气味熟悉,发腻且腥臭。 与此同时,龙大师的脸上瞬间变色,自鼻梁中间一分为二。 一面死白,一面黢黑。 这阴阳脸是什么鬼? 四周突然响起惨厉的叫声。 “我死的好惨啊。” “还我命来。” “陪我一起下去吧。” 不仅如此,姜书栋看到四周的男女应声闭上双眼,站在原地歪来扭去如同行尸走肉。 而且女子们的口鼻内溢出浓郁的黑线,随着黑线从身体抽离,她们的面部迅速萎靡。 先前光鲜亮丽如二八少女,此刻的皮肤如同风烛残年的老妪。 黑线汇聚在她们的头部,继而又开始流动。 流动的方向就是龙大师,似乎在给他输送能量。 姜书栋与刘公玄对视一眼,刘公玄连忙做出应对。 只见他暴呵一声,手掌如莲。 足足有九个不同的手印结出,嘴上也在唱念咒语。 “...急急如律令!” 咒语唱罢,黑线停止输送,而且还倒流回去。 龙大师见状又是无声的念咒,嘴唇也紧缩成一团,如同涂了紫色的口红。 施法之后,悬在人们头上的黑色丝线又开始流向龙大师。 不仅如此,那些与在场女子有过关系的富二代们也开始异变。 如果说他们之前夜夜风流仅仅是透支身体,那么此刻强行抽离黑线就是收利息。 不仅是皮肤萎靡,背部也开始佝偻,就差直接驼背了。 虽然如此,在场依旧有清醒之人。 姜书栋一方总共五人无一人受到干扰,而对方就仅有钱俊峰。 自打龙大师给钱俊峰旗下的艺人“加持”后,钱俊峰就再没碰过她们,他倒是小心谨慎。 遭殃的可就是别人! 钱俊峰也不是傻子,此时见到“行尸走肉”们的反应就知道和龙大师有关。 不是说不伤人命吗? 后悔已经来不及,钱俊峰看向龙大师的目光已经带着恐惧和怨恨,这人跟他玩暗度陈仓! 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富二代们能够给他提供助力,自然也能毁灭他。 今天这些大宝贝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娱乐帝国就崩塌不说,小命肯定也会不保。 这是他第一次迫切的希望敌人能够战胜自己一方,保全他们的性命。 不知不觉间,钱俊峰已经退了好几步。 姜书栋一方早就给刘公玄腾开了地方,此番见到钱俊峰有退意,不待姜书栋开口,牛金彪已经堵住了对方的退路。 倒是有一点,牛金彪和朱富贵二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平淡如常,这太夫人究竟是如何培养出他们的? 刘公玄和龙大师的争斗还在继续,龙大师强行抽动精血气为他所用,完全是因为种下了源头。 那些女子身上的黑线就如同瘟疫,和她们有关系的男性也会被传染。 这瘟疫受龙大师调度,若不是今天刘公玄出现,他还不会撕破脸皮。 如若不然,还会有更多权贵因此遭殃... 现场的惨叫声把思考中的姜书栋拉回现实,不少人已经倒在地上,钱俊峰见到这一幕也是浑身瘫软。 龙大师身上带起气流漩涡,黑色丝线重新在他身上汇聚。 刘公玄见对方非要死磕,无奈的摇摇头,“那就别怪我了。” 伸手入怀,姜书栋见到刘公玄这次拿出的黄符居然缠绕着七彩丝线。 颜色太熟悉,和护心镜曾经发出的光芒一模一样! 黄符跃然飞出,时间仿佛停滞一般。 四周的哀鸣惨叫戛然而止,温度迅速上升荡涤寒冷。 弥漫的光芒像星光闪烁,黑色丝线尽数断裂! “不!” 龙大师闷哼一声,胸口逗的老高,似乎有东西从他身上跑出来一般。 刘公玄正要继续施法,姜书栋连忙说道,“留他一命!” 刘公玄闻言立马停止掐诀,不再施展符咒。 “呼。” 刘公玄长出一口气,内里的衣物已经被汗液浸湿。 时间紧迫,容不得大家相互解惑。 姜书栋上前一步,从林逸之手里接过那枚石头。 下午拿到石头出现的异状没有发生,姜书栋放松道。 “你送这东西干什么来了?” 龙大师噎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大惊失色。 “这..不.” 所有人都秉着气息,等他说完。 不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抬起的手臂也似要落下。 这是断气的前兆! 姜书栋看了眼刘公玄,后者踏步上前。 还没等刘公玄施展道术,龙大师已经咽了气。 谜团还没解开,人就没了,这不是小说是什么? 感受到了姜书栋的迫切,刘公玄笑道,“此人罪大恶极,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刘某先替阴差拘了他!” 这小子,有假公济私的成分。 不过,只要目的能达到就行。 刘公玄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玉瓶,正要作法。 沉默已久的林逸之早就按捺不住好奇,走上前探出脑袋,“拍电影呢?” 只听“啪”的一声响,林逸之惊了一跳,这声音一响他就要背锅。 姜书栋闻声看向刘公玄,刘公玄微微张嘴,倍感无奈。 “哎,我天。” 怎么把老林这个bug给忘了,林逸之被天雷加身之后就不惧奸邪。 能把玉龙咬断尾,能把干尸烧成灰.... 此次又多了一个本事,邪门歪道魂飞魄散! 不用交流,大家都懂。uu看书 .uukashu.om 姜书栋咬着牙装着无所谓,刚一转身,见到钱俊峰正喘着粗气。 林逸之悻悻然地挠头,“地上这些猪咋整。” 钱俊峰闻言也是抬起头,若是那些富二代们知道实情,肯定没他好下场。 刘公玄说道,“咎由自取。” 钱俊峰希望破灭不少,只能等姜书栋发话。 然而姜书栋一言不发,目前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刘公玄一定会好生处理。 刘公玄又是说道,“罪不至死,节欲三年就能继续配种。” 刘公玄再次施展符咒,在场昏迷的人逐渐开始恢复。 “我这是怎么了?” “我头好晕。” “我梦见有人杀我。” 富二代们搀扶着起身,见到龙大师倒地后,不约而同的惊慌。 继而又看向姜书栋几人,最终找到了钱俊峰这个主心骨。 “钱哥,怎么回事?” 钱俊峰只能沉默应对。 苏醒最晚的是在场的女子们,虽然她们没有变成老妪,皮肤和精力也永远不能恢复韶华。 富二代和女子们受害的同时也在害人,刘公玄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戒欲三年的话。 人,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等到这时,姜书栋又看向钱俊峰。 “我有话问你。” (没有加太多道术.......) 一百三十 鹬蚌 钱俊峰内心早已崩塌,他仰仗的“大师”突然暴毙,日后若是被害人得知真相,一定会讨伐他。 只见他双手撑在地上,无奈的吐出一口气,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桀骜表情。 听到姜书栋的话,钱俊峰抬起头看向对方。 “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二爷。” 钱俊峰情绪低糜,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清醒过来的年轻男女不解地看着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身份吗?” 姜书栋这话是询问的口气,在别人听来就是质问。 仿佛在说,你知道我多厉害吗,你就跟我斗。 钱俊峰无奈地笑了一声,“不知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邀请我过来?” “认识一下不行吗?” 钱俊峰注视着姜书栋,似乎想重新找回自信和尊严。 姜书栋倍感无奈,“就因为我昨天博了你面子?” “是!”钱俊峰回答的音量很高。 姜书栋并不清楚智多星给他塑造的具体身份,阔少都有非凡的家世,然而智多星到目前为止没有透露任何痕迹。 钱俊峰也是无奈,他和姜书栋都是刘家的贵客。 赵倩倩作为他旗下的艺人,派人去找有何不可? 结果姜书栋一方当即就让他难堪,害得他在一堆大佬中间没了面子。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复杂又简单,没钱没地位的时候抛下脸面挣钱,有了地位又追求面子。 正在此时,刘公玄上前一步。 钱俊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撑着手往后退,仿佛刘公玄要怎么他一般。 2大于1,刘公玄斗法胜过龙大师已经说明了能力。 要知道龙大师可是高人,刘公玄的能力只会更强。 刘公玄一脸鄙夷,“我不会把你怎么着。” 钱俊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其他人,稍加思索,“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战败方没有话语权,尊重都是奢求。 姜书栋闻言点头同意,四周都是普通人,没必要让他们听到刘公玄想得知的内容。 钱俊峰起身拍了拍身子,咳了两声,灰头土脸也无法影响他恢复先前的高傲姿态。 “抱歉朋友们,龙大师刚才突然发疯,想要伤害你们。我挡在他前面也受了伤,幸亏今天有这几位先生在场,否则....” 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些随机应变的能力。 在场的富二代和一干艺人们哪怕知道事情不简单,也知道这时候他们该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钱俊峰做出邀请,上二楼。 原先准备好的酒会二楼极为冷清,空旷无声,哪儿还有往日的喧嚣。 钱俊峰走到放置餐食酒水的区域,自己挑选时还不忘说道,“没毒。” 牛金彪搬来一张桌子,几人围坐。 若是旁人在场,定然不会觉得双方是敌对关系。 “您,请问。” 钱俊峰吃了一块蛋糕,端着红酒杯一饮而尽,先前的狼狈一扫而空。 刘公玄剔了剔牙,风轻云淡地吐出一块骨头签。 “龙大师是哪儿人。” “西闽。” “合作多久了?” “一年。” “有多少人遭殃。” 钱俊峰稍加思索,“有点多。” 人数多是必然,毕竟这符合人性。 男人们一旦有了成绩,就会展示和炫耀。 而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一种侧面烘托。 不少人都有一种畸形的认知,那就是男人越优秀,身边的女性也会优秀且数量多。 和钱俊峰往来的权贵掌控着财富以及xx,钱俊峰就利用名下艺人来攫取利益。 如果没有姜书栋一方的出现,钱俊峰接触的层次会越来越高,辐射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广。 钱俊峰想必会认为自己是运气不佳,遇到了带着“高人”刘公玄的姜书栋一方。 可是他错了,这些全是因为咎由自取。 钱俊峰自己的手段下作,龙大师的邪术天怒人怨。 得财不正,大厦崩塌只是时间早晚。 林逸之突然在旁边插嘴道,“这石头不是他送的,那龙大师送石头来干啥?” 钱俊峰只当是龙大师坑了他,但是这说法也不成立啊。 豪门子弟气运天成不说,高人暗中护佑也是常见。 龙大师怎么可能主动递刀子? 而且,就在龙大师死之前,姜书栋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龙大师一脸错愕和惊恐,只是敌对关系不得不反抗。 换言之,有人假借刘公玄之手,收了龙大师的命!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后,对着牛金彪说道。 “送喜帖来的人你还记得吗?” 牛金彪点点头,钱俊峰也不是傻子,连忙摸出手机打电话。 在这期间,钱俊峰重新整理了一番衣着和打扮,狼狈似乎从没出现过。 原以为会有工作人员赶到,钱俊峰电话却是突然响起。 看到是秘书拨打,钱俊峰抿着嘴,接电话前开启了扩音。 “钱总,送喜帖那小子昏迷不醒,医生初步诊断是脑死亡。” 钱俊峰挂断电话,出声解释道,“我刚才真没暗示一句话。” 这一点姜书栋和刘公玄都是相信的,u看书 ukansh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是鹬蚌,还有渔翁隐去了身影。 “走。” 姜书栋立即起身,时间紧迫必须回去商议。 钱俊峰闻言也是站起身,纠结一番之后沉声问道,“我怎么办?” 姜书栋笑道,“我们又不是警察,你干的这些事能被量刑吗?” 不能! 钱俊峰也意识到这一点,继而又问,“不会打压我吗?” 刘公玄瞥了他一眼,“得道者天助,失道者寡助。” 钱俊峰会得到惩罚,并不是现在。 他所处的环境属于商界,一旦没有龙大师这样的人给他提供助力,他的美色帝国就会崩塌。 如果当初能够光明正大获取资源战胜对手,钱俊峰也不会走偏门。 姜书栋看准了他会遭殃,不用急于一时。 就在姜书栋一行要走出大厅之前,钱俊峰放松了不少。 刘公玄不忘补充一句,“保持联系。” “还跟他联系干啥?”林逸之忽的转头,一脸好奇。 “被他所害之人罪不至死,得到教训是一回事,付出生命未免太严苛。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牛金彪和朱富贵走在前面,听到几人的对话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姜书栋看了刘公玄一眼,留存多日的不解暂时没表露。 等到三人重新回到汤臣一品,才正式总结今天的遭遇。 一百三十一 意外 “神棍,你今天跟人怎么着了?我就看你在哪儿嘿哈乱叫,那龙大师就倒地上了。” 林逸之率先发问,对于刘公玄今天的斗法很是好奇。 “我说你信不?” 听到刘公玄的话,林逸之稍加思索。 “不太信。” 姜书栋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现在看来,必须得仰仗刘公玄。 “那些艺人网红会怎么样?” “今天在现场的女子,日后没有大碍。其他不在场的艺人,身上的东西还没有被清理,没有龙大师约束的话,可能会反噬。” 林逸之抢先问道,“会死吗?” 刘公玄抿着嘴点点头,“所以我还需要和钱俊峰搭上线,让他把旗下的艺人弄过来。” 林逸之摸着下巴,“那不便宜他们了?” 据刘公玄所说,明星身上的东西就相当于疫苗,龙大师播种之前必须得到他们的认同。 而且必须虔诚,身心合一才能请到“他们”。 也就是说,钱俊峰联系龙大师只是提供了平台,明星们自己做决定才能和“他们”建立关系。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艺人网红的家境不行,相貌却是上乘。 单独利用相貌还不足得到权贵的青睐,请上身的“他们”就提供助力,变相的上瘾。 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了名和利,刘公玄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出手。 “我这个掮客给你介绍了生意,你给多少佣金?” 姜书栋说话的语气很正式,并且期待地看着刘公玄。 后者皱着脸,来回扫了一圈豪宅,夜晚的黄浦江江景带着人民币的味道。 “这,就是资本家吗?” “我相信栋子真没钱。”林逸之说完又看向姜书栋,“我转给你?” 姜书栋笑着摆手,“必须得靠自己本事。” “言归正传!” 今天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今天去了之后就遇到这档子事。 刘公玄神色凝重,“你觉得背后会是谁?” 姜书栋面带微笑,“同行呗。” 林逸之颇为不解,“你们在说啥?” 刘公玄解释道,“今天我们被当了抢使,有人假借我们之手除掉龙大师打压钱俊峰。” 林逸之捋清楚线索,想明白后一拍大腿。 刘公玄拿出对方送来的石头看着姜书栋说道,“这人清楚这东西会引起我们的兴趣。” 钱俊峰是沪圈的娱乐公司,他的同行对手来自京圈和港圈。 龙大师的对手是刘公玄这也的玄门中人。 知道这石头能够引起姜书栋的兴趣。 这三个必要条件加在一起,满足条件的人可并不会太多。 姜书栋心想,会是智多星吗? 刘公玄忽然问向姜书栋,“你最近见过可疑的人吗?” 姜书栋摇头,反问一句,“你有听说同行在为这圈里的人服务吗?” “那他妈就太多了。” 刘公玄侃侃而谈,介绍了一番正统信仰和民间信仰。 单说有特殊能力的,那就不少。 道教有三清,众神谱系错综复杂,正一、全真、清微、青城等正统,信仰的主神一样,修炼又不一样。 北方有出马仙,西南有端公,沿海又是不同。 而且,这些信仰贯穿华夏历史,薪火相传。 姜书栋闻言频频皱眉,林逸之更是不耐烦地说道,“我脑子嗡嗡的。” 刘公玄喝了口水,“北方倒还好,岛城很迷信。” 林逸之笑道,“你也知道迷信?” “我他妈今天必须得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刘公玄放下水杯。 “我道教并非迷信,主旨是让人掌握“真理”。我问你,人世间万物有没有规律。” “有。” “规律能不能发现。” “能。” “能不能总结规律?” “能。” “那你告诉我这是不是迷信。” “不是,可是...” 林逸之又想反驳那些“术法”,刘公玄噎了一句“没什么可是”,老半天之后才嘀咕一句,“我寻思我咋被绕进去了?” 姜书栋摆摆手,“岛城地区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刘公玄点点头,神色凝重,“也有人来找我师父,基本都被拒绝了。” 林逸之问道,“找你们干啥?” 二人没有理他,姜书栋又问,“有什么为难的吗?” “其中有正统道派。” 正统道派就是刘公玄上面所述的那些,姜书栋也是知晓一点,历史包含的有宗.教。 刘公玄又补充一句,“他们不会干坏事,我只怕出手抢了他们的目标。” 假借他们之手这人的身份到底是谁? 会利用他们一次,难保有第二次。 如此一来,他们就成了别人的棋子。 “那咋办?马上过年了,不能干等吧?” 林逸之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 姜书栋问道,“那就等过了年再说,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刘公玄点点头,“倒是要麻烦你们帮我了。” “嘿嘿,不麻烦,事成之后你多分点红。” 这次商议的结果并不乐观,得到的关键信息就是背后的神秘人。 到底是谁在暗中执棋?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在室内健完身,林逸之急匆匆的跑来。 “栋子不好了。” “怎么了?” “赵倩倩死了。” “死了?” 姜书栋跟着林逸之来到客厅,刘公玄正看着新闻。 娱乐早知道节目紧急插播一条消息,uu看书 uukansuco “当红小花赵倩倩突然入院,据悉昨日参加节目之后就感觉身体不适,昏迷后进入icu抢救,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很多都是和赵倩倩有关。 记者狗仔都在赵倩倩所在的医院外,经纪人也联系不上。 刘公玄咂了咂嘴皱着眉头,“被反噬了。” “会死吗?” “凶多吉少。” 姜书栋闻言问道,“救吗?” “全是记者,我想救也不方便,得看钱俊峰能不能帮助。” “立马联系。” 钱俊峰很快就接起了刘公玄的电话,开启免提后,立马听到他焦急的声音。 “大师,赵倩倩死了。” “死了?新闻不是说她还在抢救吗?” “才落气,已经确认了。” 姜书栋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虽说赵丽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心中却有点失落。 对明星这个职业唏嘘,也对赵倩倩表示惋惜。 路走错了,诶。 钱俊峰还没有挂断电话,“大师,欧少杰也情况不妙。” 欧少杰也是钱俊峰旗下的艺人,羊洋介绍他产业时提起过。 这赵倩倩和欧少杰也算是钱俊峰旗下的“头牌”,她们二人最先受到龙大师的加持。 “在哪儿?” “明德医院。” 一百三十二 扑朔迷离 明德医院在珠港地区,不少明星富豪专程到这家医院生子看病,收费高就区分了就医人群。 而欧少杰身体突发状况之前,正好在珠港参加活动,去这家医院也无可厚非。 但是让姜书栋三人为难的是,前往珠港需要通行证。 刘公玄有通行证,他和珠港地区人士也多有往来,蓉城赵家后人就曾托他寻祖。 可是姜书栋和林逸之办理通行证需要时间,所以此次行程只能由刘公玄单独前往。 “去了小心点,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姜书栋拉着刘公玄在一旁叮嘱。 “嗯,一定。”刘公玄也知道此行充满波折。 “神棍,加油,让资本家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忽悠。”林逸之的话总是让人没法接茬。 等到刘公玄离开,姜书栋也没有丝毫放松。 “哞哞,这蛤蟆又睡了。” “知道了。” 林逸之喂了肥橘后,又把三足玉蟾当作摆件放在餐桌上,走过来就看到姜书栋来回踱步。 “咋地了?” “哎,不知咋了,心慌。” 林逸之闻言正要开解,门禁响铃了。 不多时,牛金彪带着羊洋走进客厅,羊洋沉着目光,看着姜书栋压根没转移视线。 “赵倩倩死之前怎么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刘公玄不是跟你说过她来害我吗?” 姜书栋头也没抬,回答的语气很冰冷,心中躁动总想发泄一通。 羊洋呵了一声,打开手机悬在姜书栋面前,后者一抬头就看到了新闻。 “赵倩倩死前夜宿神秘人房间,疑为他杀..神秘人到底是谁?” 新闻图片就是赵倩倩从姜书栋房间蹑手蹑脚出来的图片,姜书栋瞥见之后看了一眼牛金彪没理科说话。 羊洋收回手机,双手环抱,颇有兴师问罪的模样,“跟你有没有关系?” 姜书栋调整呼吸,尽量压抑情绪,“说关键。” “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老子让你说关键。” 姜书栋话落,气氛瞬间降温,林逸之站在旁边没说话,牛金彪倒是拉了拉羊洋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羊洋“嗤”了一声,迎上姜书栋的目光也不躲闪,“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草! 能听到姜书栋鼻腔急促的呼吸声,又舒缓了好几次情绪,之后方才咬着牙说道,“没关系。” 羊洋旋即说道,“那我让员工把热搜转移了。” 姜书栋稍加思索,合着他和赵倩倩有关系的话,就让他吸引火力? “钱俊峰身边的龙大师意外死亡,是不是和那个道士有关系?” 道士指的是刘公玄,听到羊洋这话,林逸之也坐不住了。 “姐姐,谁他妈求着你办事了吗?你这幅口气,欠你钱啊?” 羊洋这次又打开手机,放在姜书栋面前。 “娱乐圈邪术大起底,赵倩倩的离奇死亡和他们有关系吗....” 这一次,姜书栋没有给任何回应,起身就要进其他房间。 没曾想羊洋在后面咄咄逼人又说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 姜书栋真是一个头三个大,这羊洋什么逻辑。 见姜书栋没反应,羊洋又说一句。 “我为公司赚钱不是为了给你这个公子养后宫的,你要记住。” 得了,合着这羊洋认为姜书栋在撒谎,认定了他和赵倩倩有关系。 姜书栋立即转身,朝着羊洋走去,目光都没有移开过分毫。 二人正好对视,姜书栋伸手向牛金彪,“把我让你调的监控打开。” 牛金彪应声打开手机,调好后递给姜书栋,后者转手就放给羊洋。 “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白痴。” 羊洋没有回话,拿着手机就开始看监控。 看了老半天,羊洋脸上的疑惑不减丝毫,姜书栋知道她根本没找到关键。 “白痴,把你手机拿出来做对比。” 羊洋打开新闻,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姜书栋摇摇头,“就他妈你这脑子,你还为公司赚钱。” 当晚,赵倩倩从姜书栋房间出来,时间和地点是固定不变的,但是相片却暴露了细节。 最关键的是视角问题,监控视频是从上往下,会把人的个子拉低,而这张图片的身高很正常,说明拍摄是直立的。 这说明什么,有其他人在场拍摄图片。 只是不清楚这人到底是狗仔,还是其他心怀不轨的人。 姜书栋解释的口气很是不善,看到监控就想起了在西北沦为阶下囚的日子,一旦回忆起就压制不住怒火。 羊洋表情没太大变化,林逸之嘲讽道,“脸皮挺厚。” 就在分析完了之后,姜书栋转过身突然睁大眼,似乎这中间有一个细节细思极恐。 姜书栋下榻的房间属于酒店的最严密区域,一层楼的套房屈指可数,这区分了入住客户。 想要到这一层,必须有房卡。 也就是说,对方为了拍下赵倩倩这个二线明星的图片,花费了上万元入住同一层楼的房间。 不对劲。 姜书栋连忙问道,“赵倩倩死之前的新闻是什么类型的?多吗?” 羊洋拿打开手机,里面有明星的热搜词以及新闻内容,就连多少条也一清二楚。 羊洋看完之后回答道,“基本都和新节目有关。” 姜书栋又问,“花边新闻呢?” 羊洋答,“没有。” 赵倩倩要是不死,这就是花边新闻。uu看书 ukansh 早没有,晚没有,一个糊咖在我姜书栋到了沪都就被人偷拍,不合理。 姜书栋突然意识到,这是预谋! 为的就是要拍下她从姜书栋房间出来的照片! 如果是要满足这一点,那可就太难了,巧合的离谱。 姜书栋那夜必须得喝醉入住酒店,赵倩倩要瞒着刘家投怀送抱,姜书栋发现之后拒绝,赵倩倩离开。 这几点,每一步都必须满足,才能拍下赵倩倩从姜书栋房间出来的照片。 这一切有可能吗?可能。 而且,智多星就满足这一点。 智多星把姜书栋打造成豪门阔少,这一点满足了交际圈,普通人想打入明星富豪圈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智多星何必多此一举呢。 姜书栋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棋子,被当做鹬蚌更能说明这一点。 可是,执棋人究竟是谁,对方为什么这样做。 姜书栋想到这儿,有意无意看了眼牛金彪和羊洋。 会不会是那位不曾谋面的太夫人?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太夫人的确也能做到。 毕竟,她能让牛金彪拿着自己父亲的照片找到他。 可是,这不应该是敌对关系。 智多星会害自己吗?姜书栋暂时否定。 太夫人呢? 姜书栋突然问向牛金彪,“你们以前,知道我吗。” 一百三十三 持续发酵 牛金彪和朱富贵等人在见到姜书栋后,表现的太正常,正常到似乎姜书栋以前就是他们的主子一般。 就连羊洋,这个性格冰冷的女孩,也早就知道姜书栋的存在。 牛金彪闻言点点头,“知道。” 林逸之在一旁不明就里,看看姜书栋又看看牛金彪,皱着脸蛋跟听天书一样。 “你们怎么知道的?” “照片。” “有关我的信息呢?” “不知道,我没这个权限。” 姜书栋闻言看向羊洋,并没有抱希望。 “你什么学历,什么专业?” 羊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迟疑地回答道。 “华夏传媒大学,新闻采编和制作专业。” 姜书栋眼睛一转,迫切地需要见太夫人一面才行。 从目前牛金彪几人透露的信息来看,太夫人的产业遍布全球,资产保守估计也是百亿以上。 上者劳人,中者劳心,下者劳力。 太夫人专门培养了很多人才,打理旗下的产业。 姜书栋猜想,像牛金彪这样被收养的孤儿应该人数不少。 继而又问牛金彪,“你还认识多少和你一样的孤儿?” 牛金彪稍加思索,“百十个。” 林逸之突然说道,“你姓牛,那个老弟姓朱,这个老妹儿姓羊,是不是凑齐十二生肖了?” 牛金彪点点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林逸之又嘀咕一句,“这他妈集卡片呢?” “太夫人号码多少?”姜书栋这话一出。 林逸之和另外二人同时睁大眼,他们的疑惑姜书栋自然清楚。 林逸之以为太夫人就是姜书栋大爷的老婆,而牛金彪和羊洋则以为姜书栋就是传言中太夫人的孙子。 这样的关系,怎么能不知道太夫人电话呢? 牛金彪皱着脸,“少爷,您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管家呢?你不是说还有一位管家吗,联系他。” 牛金彪闻言又是摇头,“少爷,一般都是管家联系我们。” 姜书栋还没说话,林逸之说道,“那你们平时不见面吗?” 羊洋算是弄清楚了一些,“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见面干什么?” “那太夫人你们接触的多吗?” “太夫人小时候会给我讲课。” “什么课?” “国学,经济学,人文地理,很多学科都有。” 太夫人这么博学吗? 感慨之余,姜书栋只觉得自己被动,合着这么久连太夫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你们走吧。” 羊洋闻言还楞在原处,姜书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等到牛金彪拉着羊洋离开,林逸之这才开始说话。 “合着你也不知道你大奶奶啊?” 姜书栋点点头。 “那你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她直接送来的吗?” 姜书栋又点头。 “那你知道你大爷爷吗?” 姜书栋这才回答一句,“也不知道,不都是你再说吗?” 一番交谈之后,林逸之就帮着姜书栋找到了说辞。 “你大爷爷一家伪装成远亲给你提供帮助,对,应该就是这样。” 姜书栋也没法解释,智多星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 等到吃过午饭,林逸之非要出去逛逛沪都,姜书栋不喜欢人多,任由林逸之一个人出门。 看了一下午书,肥橘就躺在三足玉蟾旁边睡觉。 姜书栋捋了下思绪,各种线索和经历就像电影片段闪过。 智多星发布的伪装者任务分为2.1和2.2. 其中,2.1涉及薛玉凝,盗墓团伙以及贺兰山大墓。 贺兰山大墓才刚发现,姜书栋就屡次被陷害继而出走。 紧接着,智多星又让他执行2.2任务赶赴沪都。 才刚到这里,赵倩倩就主动送上门。 这些事,会和2.1任务有关联吗? 有道是坐而论道容易,寻求出路不易。思前想后也没找到共同点。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林逸之打来的。 “哞哞,快看新闻。” 挂断电话,姜书栋连忙打开电脑。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和赵倩倩有关,值得唏嘘的是,这热度在她身前从没有达到过。 新闻内容都是上午羊洋给他看的那些,换汤不换药。 然而微博热搜第二位就值得说道了,居然是“神秘接班人”。 姜书栋的直觉告诉他,这则新闻写的是他。 点进去一看,里面提及了一个重要信息,普世集团! 普世集团创始人姓姜,继承人不详。 里面点赞最高的一则回复是,普世集团的太子近期出现在沪都,赵倩倩生前曾与他碰面。 姜书栋明白,这条回复说的就是他。 姜书栋又查询普世集团的信息,看着这一条条记录,内心震撼无比。 如果以普世集团为太阳中心,那么其下的产业就构成了太阳系,可见产业之巨。 等到姜书栋又继续查看微博热搜时,关于继承人那条帖子不见了。 这是羊洋在干预,好在姜书栋已经找到了普世集团的一些蛛丝马迹。 那先前的想法就被推翻了! 幕后黑手暂且排除智多星,也排除了太夫人。 那会是谁呢? 继续刷新微博,热搜第一的新闻又变了。 “赵倩倩生前从酒店离开,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相关新闻全是类似的,引发了网民的热议。 阴谋论占据了上风,全在猜测赵倩倩离奇死亡的原因。 新闻持续发酵,已经不是羊洋能够控制得了的。 姜书栋推测接下来的事件进度,u看书 ww.ukahu大致是警方得到赵倩倩的尸检报告后辟谣。 其他网络推手和公知介入,进入酒店进行“揭秘”。 赵倩倩生前在酒店的监控流出,继而又引向自己。 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姜书栋假设有人想对普世集团下手,再不济也是想对继承人下手。 想到这儿,姜书栋不免又大开脑洞。 他是赝太子的身份只有他、智多星和太夫人清楚,莫不是太夫人想要保护真正的继承人,才抛出姜书栋? 这个可能性也存在,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普世集团的继承人,“知情人”到时候说是谁就是谁! 想要确认这一点,那就需要看羊洋接下来怎么引导舆论。 因为赵倩倩最后出现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燕京的时尚周刊活动现场。 简单说,如果太夫人利用自己,那么羊洋会仍由新闻发酵。 如果太夫人没利用自己,那么就会转移媒体和网民的注意,继而不让幕后推手得逞。 想到这儿,姜书栋难免叹息一声。 太被动了,难不成就这样干等着吗? 一想到可能会和警方接触,姜书栋又不免急躁。 站起身走到窗台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怎么找到出路。 (之前几章我得解释下,是因为审查太严,很多话没法直接说,从明天开始,我要放飞自我。) 一百三十四 贵人来 到目前为止,姜书栋对神秘的智多星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谨慎。 自己父母双亡,不谈家底只说助力。 林逸之也好,刘公玄也罢,姜书栋并不希望让他们二人跟着他胡闹。 当初接受智多星的帮忙,完全是走投无路才抓住救命稻草,这就像人在溺水的时候胡乱扑腾一般。 等到执行起智多星的任务,才发现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智多星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害你?” 姜书栋稍加迟疑回答道,“是。” “你有什么值得我害的?或者说,你比起其他人有什么核心竞争力?” 姜书栋没有立即回答,智多星又说道。 “为了钱敢铤而走险的多得是,你有别人敢拼吗?” “比你聪明的也不少,你有别人努力吗?” “专业的搏杀技能,你有吗?” 这些问题姜书栋不用回答。 毕竟人外有人,这几点他都不是特别拔尖的存在。 可是这也就反向证实了,既然我什么都没有,你当初为什么要选中我? 智多星似乎看穿了姜书栋的想法,继续说道。 “你也不是太笨,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应该能找到一点线索。在此之前,你不用怀疑我。” 智多星说完后再次沉默,饶是姜书栋心中有很多个疑问都没有问出口。 豪门阔少的身份是智多星伪造的,但是普世集团以及已经出现的牛金彪一些人是不能伪造的。 智多星又和太夫人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最让人费解的一点,就是智多星的存在形式。 他就在姜书栋的脑海里,对话也是在脑中直接回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书栋不免有些动摇,难道说是鬼吗? 就在思索时,牛金彪突然打来了电话。 “少爷,晚上有宴会。” “又是跟谁。” “燕京来的贵客,羊洋说您务必到场。” “不去。” “羊洋说你肯定会去的,让我们在楼下等您。” “她说没说还我马上要挂断电话?” “说了。” “嘟嘟。” 正是心烦的时候,这羊洋就让牛金彪来骚扰自己,姜书栋真是想骂娘。 这富人也确实不好当,三天两头就是吃吃喝喝。 可是有一点姜书栋最清楚,他不是普世集团的接班人,他没有必要履行少主的职责。 不多时,门禁响了,姜书栋瞧见是林逸之,心里放松之余又有些失落。 “栋子,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法国见过的少卿哥吗?” 林逸之走进客厅,顺带把手里的生煎包递给姜书栋。 姜书栋闻言稍加思索,“是不是比我们大几岁,在法国和我们父亲见过很多次?” 林逸之点点头,“对对,就是他。” “怎么突然说到他?” “他来沪都了,下午联系过我,还问了你。” “问我?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等等...有点不对劲。 “少卿哥现在从事什么行业?” “听说是知名编剧兼导演,《黄土地的人生》这部纪录片就是他拍的。” 我草。 姜书栋立马掏出手机给牛金彪打去电话。 “燕京来的贵客叫啥?” “余少卿。” “我马上下来。” 林逸之闻言问道,“咋了?” 姜书栋吞下包子囫囵道,“羊洋说晚上要和燕京的同行吃饭,你要不说起这事儿,咱们肯定迟到。” 打整一番后,二人连忙下楼。 坐在车里,姜书栋问道,“少卿哥跟咱们父亲有啥关系,你还记得吗?” 林逸之说道,“他爸是咱爸的师兄,所以他比我们也大几岁。” 映像中的余少卿瘦瘦高高戴着眼镜,气质儒雅且博学,当初在欧洲学习艺术和哲学。 没曾想,今天会这般相遇,未免也太巧了。 二人走进酒店的包房时,一行人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姜书栋刚进去就看到了羊洋,她和余少卿中间空着一个位置,紧接着就是余少卿。 多年不见,余少卿还是那般消瘦,目光深邃嘴角含笑,看到姜书栋二人就立马起身。 “少卿哥。” 姜书栋二人同时喊道后,余少卿也给了回应,他的目光重点放在姜书栋身上。 嘴上却说,“俩小王八蛋,长这么大了。” 林逸之说道,“你个王八蛋也不大。” 余少卿身边的三个同行人员闻言睁大眼,能跟余少卿这么说话的可没几个。 余少卿哈哈大笑,“你个龟儿子还是这习惯。” 说完,余少卿看向姜书栋,眼神中带着惋惜和遗憾。 不用说话,姜书栋也知道对方目光中的含义,自然是因为自己父亲。 “坐,坐。” 三人落座后相互介绍了一番。 余少卿那方三人除了他的副手就是秘书,而姜书栋这边就简单的多,只有羊洋。 当余少卿给副手介绍完姜书栋后,低声问道,“跟老爷子和好了?” 老爷子?指的是他爸的大爷吗? 很有可能,因为余少卿和姜父林父多有接触,说不准他就清楚自家的很多事。 姜书栋面带疑惑,余少卿被林逸之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发现。 羊洋在姜书栋坐下后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眼里第一次展现出得意。 余少卿此行通知了羊洋,而且点明了要见姜书栋,只是羊洋没让牛金彪转告,就等着姜书栋吃瘪。 姜书栋没再看羊洋,趁着上菜的功夫,听着林逸之和余少卿聊天。 “少卿哥,你不是整艺术吗?咋地当导演了?” “拍戏不算艺术吗?” “算个球。uu看书 uukanshu.cm” 这话一出,余少卿身边的人都楞在当场,这林逸之说话这么口无遮拦吗? 就连羊洋也是错愕,当初只觉得林逸之有些特立独行,没想到居然这么放肆。 余少卿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并不是普通人嘴里的导演那么简单。 谁知余少卿根本不以为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林逸之指着姜书栋,“你问他,那些明星可算球了吧,让他们整人体艺术指定行。” 余少卿目光转向姜书栋,后者突然被注视,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林逸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扯他干嘛。 “我?额,这个界限有点不清晰,什么是艺术我还不太清楚。至于少卿哥导演的行为,是不是艺术我更加不知道了。” 余少卿闻言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我见你那样。” 林逸之又是插嘴,“我说的是给少卿哥演戏的明星,就你经历过的,晚上偷摸上你床的那种。” 在场的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羊洋的立场是明确的,就是见不惯富二代和明星厮混。 而余少卿带来的人都是知道这些潜规则,林逸之直言不讳属实真性情。 余少卿闻言笑道,“哪个明星,说来听听。” (这几章铺垫的有点多,对捂住..) 一百三十五 公玄受伤 林逸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打岔想要转移话题。 余少卿左右来回看了两个晚辈老弟一眼,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继而说道,“这些事儿在这个圈里常有,书栋作为少东家,有人想上位太正常了。” 少东家?看来余少卿和林逸之一样,都知道他爸有个富豪大爷。 也只有这样,一切才名正言顺合乎情理。 听到余少卿主动开解,林逸之又问,“少卿哥,你也经历了这些事儿吗?按理说,你身边的女的更多才对。” 姜书栋闻言也盯着余少卿,看样子林逸之知道余少卿的一些情况。 余少卿摇了摇头,“她们敢,我也不敢啊。吴家的老二当年就干了这蠢事,现在都在圈子里抬不起头。” 林逸之立即问道,“吴老二是谁?” 羊洋在一旁插话道,“娶了影后郑丽儿的那位吗?” 余少卿点头,语气平淡道,“就那混不吝。” 姜书栋却是不明就里,郑丽儿是谁,吴老二又是谁。 林逸之倒是哦了一声,“他爹跟余叔是同僚,我前段时间去燕京见到过。” 嘶,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林逸之这般口无遮拦,合着是世交。 姜书栋也才明白,原来余少卿是大院出来的三代! 林逸之只当姜书栋也知道,先前才没有说。 只是有一点姜书栋想不通,为什么余少卿突然来沪都? 与其瞎揣摩,不如直接问。 姜书栋看着余少卿说道,“少卿哥,不知你来沪都是..” 余少卿回答道,“我得到消息,说是沪都来了个姜老二,一打听我就猜到可能是你,正巧和你们公司有业务往来,就过来看看。” 羊洋在一旁面露喜色,“余先生,您同意和我们合作了?” 余少卿抿着嘴笑道,“有我老弟在,能说不吗?” 姜书栋看向羊洋,“合作什么?” 羊洋不耐烦的说道,“余先生准备筹拍一部电影,正在找合作方。” 哎呀我的天,怎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姜书栋叹了口气,林逸之已经起身分好了酒,“不谈工作,今天咱仨兄弟不醉不归嗷。” 众人一起举杯,羊洋没插话,对方的副手秘书也不敢越俎代庖。 有一点可以放心,今天他们听到任何信息,都不会拿出去乱说,也是不敢说。 姜书栋沉声说道,“少卿哥,我觉得你来沪都不只是这么简单。” “三岁看到大,小时候就知道你聪明,看来是瞒不住你。”余少卿端起酒杯,“伯父去世这件事我代表父亲表示遗憾,你爸脾气倔,当初能跟你爷爷闹崩,你也应该清楚。” 姜书栋抿着嘴没有回答,在等余少卿继续说更多信息。 “时过境迁,有些事儿该放下了,不能让上一辈的恩怨转移到下一辈身上。”余少卿说完看向姜书栋,“你说呢?” 信息量一时间有点大,姜书栋需要梳理下。 他爸跟爷爷闹崩,指的是那位有钱的大爷吗? 其次,当初到底有什么恩怨? 看着姜书栋沉默,余少卿叹了口气,“你要是不乐意,当我没说,咱们喝。” 说完端起酒杯自饮一杯,林逸之也出奇地没有影响气氛。 “少卿哥,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吗?” 姜书栋的语气平淡,这才刚见面,会不会太突兀了。 而且,他真的不知道这些具体事件。 早前林逸之说他有个富爷爷,姜书栋权当他记混了。 紧接着,太夫人派牛金彪来找他,拿的就是他父亲的照片。姜书栋还记得当时智多星让他答应少爷的称呼来着! 而现在,多年不见的故人余少卿一见面也这么说,难道说父亲当真隐瞒了一些事吗。 “是也不是,看到你平安无事就好。”余少卿回答道。 姜书栋没有直接开口问当年的往事,必须得私下找时间才行。 这中间涉及太夫人和智多星,不能鲁莽。 不清楚事情就没有发言权,姜书栋也不会断然替人原谅谁谁谁,关系各论各。 今天,只叙旧。 “吃菜,吃菜。” 姜书栋三人坐餐桌一边,羊洋跟着对方副手又坐另外一边,双方互不打扰。 余少卿问起姜书栋这些年的经历,姜书栋报喜不报忧,就没说过坏话。 要知道父亲博学多才,靠所学的知识经商也让家人过得很好,要不是生病,自家也不会遭遇之后的情况。 如果真如余少卿所说,父亲和大爷爷闹掰,那就说明大爷爷一定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才让父亲回到蓉城。 父亲有脾气,不能让他蒙羞。 因此,姜书栋更不能提及父母弥留前的遭遇! 等到姜书栋说起考古,林逸之也跟着附和。 “少卿哥,我也去刨坟了,是真他妈刺激。” 说着,就捞开自己的衣服,指着后背的“树状纹身”。 “知道这是咋来的不?被雷劈的。” 这是姜书栋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被雷劈还自豪的。 林逸之说起在贺兰山的遭遇,余少卿听的也是兴致勃勃,uu看书 .uuanhucm更是拿出纸笔开始记录细节,“贺兰山的大墓完全可以改编成《玉龙传说》电影嘛。” 林逸之还专门嘱咐,千万别把自己被雷劈告诉他爹妈,否则他指定没这么自由。 余少卿应允后,林逸之又说起金龙大司和姜书栋沦为阶下囚的一些事。 余少卿听的是情绪激奋,盯着酒杯看似走神,实则是做好了打算。 姜书栋来不及劝阻,林逸之又是喋喋不休,连薛玉凝这些事儿也说给了余少卿。 后者看着姜书栋笑道,“你小子得老实点,等你考博到了燕京,还有一档子事儿等着你哟。”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开始震动,掏出手机,号码居然是从香港打来的。 姜书栋起身出去接电话,林逸之又把最近的事告诉了余少卿。 当余少卿听到赵倩倩投怀送抱时,连忙问道,“她在沪都的时候和书栋在一起?” “是啊,咋地啦?” “哦,没什么,这姑娘我见过,可惜走错路了。” 不多时,姜书栋走进房间,眉头微蹙。 余少卿观察入微,立即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姜书栋点点头,“少卿哥,我和老林怕是要先离开了。” 余少卿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二人要再三小心。 等到林逸之跟着姜书栋走出饭店,这才问道,“咋了?” “刘公玄出事了!” 一百三十六 明德医院 晚上十点,姜书栋二人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出珠港机场。 林逸之在飞机上很不耐烦,姜书栋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上次被刘公玄差点弄死的仇还没报,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对于自己为什么要前往珠港反而没有太在意。 电话是钱俊峰打来的,说刘公玄在医院身受重伤,指名点姓需要林逸之去帮忙。 姜书栋自然清楚,完全是因为林逸之身上的天雷,可以给刘公玄提供助力。 牛金彪和朱富贵走在前面,事先准备好的车辆就停在机场门口。 林逸之看着加长迈巴赫已经见怪不怪了,姜书栋也没有多说。 汽车迅速驶向目的地,明德医院。 姜书栋二人是第一次到珠港,一左一右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觉得这儿也就一般。” 林逸之咂咂嘴,看着有些破旧的高楼说道。 “毕竟建起来那么多年了,早二十年可风光得紧。” 姜书栋说的是实情,珠港当初是经济发展的标杆。 随着华夏日新月异的强盛和茁壮,差距不仅拉小,而且很多地区实现了反超。 港岛面积就那般大,衣食住行不仅贵还不舒坦。 远不如去沪都、燕京这些一线城市,消费低交通也更加便利。 说笑间就堵车了,拥堵的道路旁行人匆匆,晚上十点也无法让人们停下为了生活奔波的脚步。 繁华并不是珠港的全部,只是汽车行驶的路线不经过平民区,看不到与繁华相反的破败。 “还有多久?” “回少爷话,最快还有半个小时。” 明德医院在珠港中西区的太平山,这座山也是珠港境内海拔最高的山峰,海拔约555米。 太平山山脚最为拥挤,全因为这里是中环商业区。 顺着环山公路往上,就是山腰,这里的植被茂盛,能看到楼层不是太高的住宅区。 牛金彪侃侃而谈,“少爷,这里住的都基本是有钱人。” 林逸之不以为然,憋着嘴说道,“就这个?除了能看夜景,我寻思交通也不咋地好。” 牛金彪坐在副驾驶说道,“林少爷,这不一样。这里能够俯瞰维多利亚港的夜景,跟沪都的汤臣一品卖点一样。” 林逸之笑了一声,“汤臣一品的江景就在面前,这里怕不是要拿望远镜才能看清楚。” 姜书栋转头一看,的确如林逸之所说,维多利亚港对岸的高楼大厦只能瞧见光亮,也就火柴盒大小。 牛金彪又解释一句,“这里的绿化是珠港最密集的区域之一,珠港地价贵,容积率高,这里算清净了。” 牛金彪说的是珠港的现状,一个普通的保镖也懂得不少,可见太夫人很注重教育。 正在开车的朱富贵没忍住,说道,“林少爷,90平米的住房在这里就能算豪宅了,售价可不便宜。” 林逸之睁大眼,“90平?卖多少钱?” 朱富贵说道,“咱们面前这些豪宅,售价不低于2000万。” 珠港的电视剧经常提到千尺豪宅,折合面积就是90平米,一平米售价居然高达20万! 林逸之还是不太相信,姜书栋说道,“抽空去看看,能赶在年前回去就行。” 不多时,汽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所医院不像是医院,看建筑风格更像是城堡。 姜书栋和林逸之走在后面,朱富贵停好车就快速走进接待室,暂代秘书的职责。 普通医院晚上九点就停止探视,而住在这里的病人不乏权贵,总有达官贵人趁着夜色来探视他们。 接待室登记了姜书栋几人的资料,护士带着一行人前往住院部。 这里面的摆件很西方,更可以说是艺术品展览,墙壁上不乏抽象画,每个转角处还有雕塑等艺术品。 走到了住院部,护士用港普提示他们保持安静后就离开了。 毕竟是1000美金一晚上的单人病房,护士肯定礼貌有加。 牛金彪敲响病房门,刘公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 听声音不像受伤,走进去一看,更没有明显的受伤痕迹。 刘公玄看到姜书栋几人进来,长出一口气,“你们终于来了。” 林逸之来回打量了一番,“不像要死的人。” 姜书栋没有说话,刘公玄从病床坐起,探出头瞧见牛金彪二人在门外守候,这才说道,“这家医院不对劲。” 林逸之嘲讽一句,“来拯救世界了?” 刘公玄就知道姜书栋二人这反应,掀开被褥,捞开了衣服。 “嘶。” 林逸之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没有姜书栋奇特的视力,却也能看到刘公玄肚子上的黑斑。 这黑斑有手掌大小,黑色素从中间开始扩散,边缘的区域呈现褐色。 刘公玄指着黑斑说道,“今上午才手指大小,这时候就这么大了。对了,看起来像不像老人斑?” “是挺像。” 刘公玄虽然脸上带着笑容,愤懑之情根本遮盖不住,“这是尸斑,我中了尸毒。” 林逸之很是好奇,坐在病床上低头观察着,uu看书 .ukshu“尸毒,电影里面僵尸传染的那种吗?” 刘公玄点点头,“差不多吧。” 姜书栋始终没有发声,林逸之又问,“你不是道士吗?你用糯米把尸毒拔出来不就完事儿了?” 刘公玄笑了笑,这小子电影的确看了不少。“这尸毒不一般,效用太强,我扛不住!” 林逸之总想摸一下对方身上的尸斑,“你不行,我们俩就行?” 说完还看了眼姜书栋,在林逸之认为他们都是普通人。 刘公玄说道,“这件事栋子不行,你行。” “哟?”林逸之睁大眼,“你跟我掰扯掰扯。” “你身上有天雷,不惧世间一切邪魔,先帮我把尸毒拔了。” “怎么帮?” 刘公玄先让姜书栋帮忙把病房窗帘拉上,顺带递给姜书栋一张黄符。 姜书栋接过黄符,看了下上面的字样,默默记在心里。 刘公玄又让林逸之站起身,而他自己掀开肚子平躺在床上。 “老林,等下我会划开皮肤。等我说了123,就麻烦你划开你的左手中指,滴出血在我的伤口上。” “好!” “耐心等我皮肤褪色,这期间千万不要打扰我。如果我抽搐、昏迷,都不要碰我。如果伤口血流不止,栋子你就把黄符贴在我的伤口。” “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了,立马开始。” 一百三十七 灯灭了 刘公玄躺在病床上,接连深呼吸平复身体。 从一旁的百宝箱拿出一柄匕首,姜书栋肉眼见得那柄匕首上有淡淡的白色丝线,应该是刘公玄师传的古董法器。 匕首握在手里,刘公玄迟迟没有行动。 紧张,还是紧张。 姜书栋心里如同有一块巨石,总觉得闹心。 世人常把第六感称为直觉,姜书栋此刻的直觉就是有大事发生。 病房明明关上了门窗,姜书栋却觉得脊梁发麻,似有凉风吹过。 就连林逸之也神色凝重地看了姜书栋一眼,他也感觉到了凉风。 头上的灯忽的一闪,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暗示有情况发生。 而刘公玄却没有继续迟疑,嘴上说道,“开始!” “1.” “2.” “3.” 刘公玄终于挥起了匕首在肚子上划过。 林逸之上前一步接过匕首,没有任何迟疑也在手指拉了一刀。 溢出的指间血居然还带着七色荧光,姜书栋这才明白为什么刘公玄需要林逸之帮忙。 紧接着,刘公玄肚子的伤口也开始沁出血液,乌黑且发臭,这味道和赵倩倩身上的一样。 林逸之连忙滴血在他伤口上,血液触碰的一瞬间,刘公玄咬着毛巾发出一声闷哼。 身子剧烈的一抖,脚下踢的很用力。 汗珠瞬间就在刘公玄的额头浮现,林逸之等刘公玄舒缓之后,又掐指挤压伤口。 第二滴血又滴下,刘公玄身子又是一抖。 这一次情况好了很多,姜书栋肉眼可见刘公玄的伤口处的褐色开始变淡消退。 然而刘公玄身子已经开始持续颤抖,像触电一般。 姜书栋上前一步,看到刘公玄的眼睛已经开始迷离,这是昏迷的前兆。 第三滴血落下,这次刘公玄身子剧烈抖起的幅度已经小了很多,持续性的颤抖却越来越频繁。 与此同时,尸斑的范围也越来越小,边缘的褐色区域已经快要消失殆尽。 然而真正的攻坚战在尸斑的中心! 第四滴血落下,姜书栋听到了“啪”的一声。 这声音是电击,林逸之血中带有扫荡邪魔的“电”。 空气中突然泛起浓郁地香味,姜书栋突然想起了和赵倩倩喝酒的那一夜,甜香过度齁得慌。 而林逸之更是有些恍惚,双眼迷离脚哆嗦,看来这气味能够致幻。 “别睡,跟我说话。”姜书栋连忙出声提醒。 林逸之闻言晃了晃头,“妈的,感觉好累。” 这时候刘公玄的情况已经如他所说,进入了昏迷睡眠状态,只是身体的持续性颤动还没有停止。 林逸之又使劲掐了中指,第一节手指已经被掐出了好几个指甲硬,而且没有血色。 眼见得没有血液滴落,林逸之大拇指掐在第二节手指,血液又沁了出来。 就在第五滴血落下后,刘公玄的肌肤已经开始变色。 伤口处的黑色和七彩如同对垒的士兵,只不过七彩的气势要更加猛烈。 尸斑此刻已经只有鸭蛋大小,中间黑得发亮。 七彩的血液在他肌肤上移动,把尸斑围成一团。 攻坚战开始上演,林逸之却差点没站稳。 姜书栋上前一步扶住林逸之,他这才看清楚,林逸之的情况也不是太好。 嘴唇发干,额头有细汗。 林逸之站稳后右手扶着床位,说道,“栋子,我闻见这味儿想吐,好腻人的感觉。” 姜书栋想要开窗也不行,毕竟刘公玄刚才特意让他拉上窗帘关闭门窗。 无奈,姜书栋只能安慰道,“再坚持一下,我给你搬一把凳子。” 林逸之坐在椅子上,双腿踮起脚,左手就撑在大腿上。 舒缓了之后,继续使劲掐手指。 第六滴血落下,血珠的七彩颜色已经黯淡了一些。 不仅如此,林逸之的情况也越来越不佳,他的小腿颤动不知道是不是腿麻。 而刘公玄的伤口处却好了不少,黑色的尸斑又是小了一些,而且变得很圆,大小接近乒乓球。 七彩的血液还在进攻,遭遇了地方精锐的顽强抵抗,所以那黑斑的缩小幅度已经减慢了不少。 林逸之看不见七彩,却能够看见大小,皱着眉头说道,“我他妈这得滴到什么时候啊,不如拿着管子直接抽算球。等他活了,我也快了。” 虽然紧张,但是姜书栋却忍不住发笑,“等他好了让他答应你一件事,你看行不。” “那感情好。” 就在此刻,头顶的光又是一闪。 林逸之一脸纳闷,“还他妈熄灯?” 姜书栋摇摇头,早在进来病房之前,就在走廊看到了住院部的繁体字通告,上面说住院部24小时有人值班接待,不可能像大陆一样熄灯。 “那是?”林逸之目光一转,“神棍说这医院不对劲,难不成是...鬼?” “别瞎说。”姜书栋走到玄关看了看,牛金彪和朱富贵还在门口守护。 走廊外的灯光通明,怎么可能是那些不存在的玩意儿。 就在此时,灯光又是一闪,似乎是熄灭前最后的光亮。 紧接着灯熄灭了,病房一瞬间就漆黑一片。 “别喊。”姜书栋连忙制止林逸之,他能夜间视物,病房内没有任何异动。 林逸之身子一颤,轻声说道,“真他妈邪门。uu看书 ww.ukanshu” 说完又啐了口唾沫,“我草xx,尼玛xx。” 在民间有个说法,撞了邪的人必须要骂,骂的越狠越好,这样邪物就会被骂跑。 很明显,此前一直崇尚科学的林逸之动摇了。 “你等着,我让牛金彪去找护士。” “嗯。” 姜书栋走到玄关处,正要拉开病房门。 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正好从门上的玻璃闪开。 为了不让林逸之害怕,姜书栋装着若无其事的打开病房门。 一阵阴风刮来,姜书栋忍不住后背一颤。 牛金彪和朱富贵人呢? 刚才他们不是还在门口站着吗? 林逸之就望着姜书栋的背影,后者只能对着空气说道,“病房灯坏了,你去找人过来看看。” 正要转身,林逸之就看着姜书栋,“你糊弄我?” 姜书栋很是不解,林逸之发现了吗?嘴上说道,“我糊弄你啥了。” “他们压根就不在,平时听到你吩咐之后,牛金彪会说‘好的少爷’。” 姜书栋正要找其他理由解释,林逸之又说道,“他们偷懒去抽支烟挺正常,瞒着我干啥,我不会笑你没管好他们的。” 姜书栋顺坡下驴,脸上还带着被发现的尴尬笑容。 就在这时,走廊外的灯光也开始闪烁。 黑暗瞬间蔓延,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一百三十八 影子 欢迎您的光临,请记住本站地址:,手机阅读,以便随时阅读小说《考古智多星》最新章节... 刘公玄和林逸之见得肥橘跑进瘴气中也没有说话,只希望肥橘能不负所望,把玉龙给逮出来。 “好重的臭味。” 前方就是动物跳崖的地方,尸骨腐烂的气味让人恶心反胃。 走到尸骨处,林逸之在姜书栋的授意下探查了一番。 “岩羊的骨头有移动的痕迹,你说的蛇蜕我没看到。” 姜书栋听到这话,连忙跳下了山坡跑到山沟中,仔细找了一圈确实没发现蛇蜕。 “如果我猜得没错,很可能是梁英所为。” 人姑娘进来就是找蛇的,蛇蜕也是生物学的关键资料。 “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一个人敢进来。” 林逸之吐槽了一句,姜书栋回答道,“进来了和我一样,遇到鬼打墙出不去,就往里边走呗。” “也对。” 埋骨地的上方是两座山最为接近的区域,上面就是悬崖,海拔高且地势陡峭。 梁英应该继续深入了山谷! “我找到线索了。” 刘公玄久久没有出声,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 他所在的位置是右侧的山坡,梁英在附近发现蛇蜕,很可能在山坡上留下了找寻的痕迹。 姜书栋放眼望去,刘公玄就蹲在山坡的草地上,林逸之的头戴式电筒也扫了过去。 双方距离大约有五十米,此处的瘴气并没有对能见度有太大干扰。 姜书栋便朝着刘公玄走去,一边问道,“发现了啥?” “你过来看呗。”刘公玄语气有些不对劲,姜书栋只当是他太过紧张,也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别过去。”林逸之声音压得很低,听语气似乎很紧张。 “胖子刚才没影子!” 林逸之这话一说,姜书栋忍不住身子一颤,这他妈人没影子,你说是啥? “你确定?”姜书栋问出这话之后,恐惧感已经弥漫了全身。 刚才胖子说话的语气就不对劲,刘公玄说话不带碴子味儿。 姜书栋原本要后退,鼻腔中却闻到了很重的腥臊气,这味道如同海鲜腐烂,跟动物尸骨分解的味道又是不同。 而这味道是从林逸之身上发出来的! 姜书栋怔在了原地,林逸之也不对劲啊。 稍微一往后,还能感觉到林逸之所在位置的凉意,到底咋回事? 姜书栋进退两难,一个说对方没影子,一个自身就充满诡异。 最关键的是,林逸之和刘公玄再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流动的瘴气如同白烟扩散,能见度迅速降低,姜书栋目力所及的范围缩减至方圆10米。 怎么办,前进还是后退? 正在此时,林逸之和刘公玄似乎又知道了他的想法,接连发声。 “我寻思你咋还不过来捏?”刘公玄操着这口大碴子话极为地道纯正,不对劲! “书栋,别过去。”林逸之这话也不对劲,林逸之称呼姜书栋一般是叫小名哞哞。 姜书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光源散开了,要知道林逸之和刘公玄头上都戴着强光帽,光怎么没了。 天上的无人机也没有发出响动,若是返航了,林逸之也会提前告知才对。 姜书栋呼吸急促,鼻腔中闻道的腥臊气味不减反增,浓郁到反胃。 啐了几口唾沫,姜书栋口干舌燥,这时候千万不能紧张,否则都得完蛋。 姜书栋回忆起前几日刘公玄二人来找寻他时,阴兵在鬼眼将军的授意下追杀他,千钧一发之际是肥橘出声唤醒了沉睡的他。 细节,那日的细节是。 姜书栋怎么想,对方怎么做。 阴兵不能动,动了。 阴兵目标不是他,就是他。 阴兵追不上不会有其他兵种吧?来了骑兵。 骑兵上不了坡,难道还要其他方法阻击?来了弓箭手。 弓箭手遇到掩体,立马朝天开弓射箭。 躲进岩石区,山顶不会出岔子吧?结果有士兵在上方滚石。 在之后就是虎啸唤醒姜书栋,继而躲过了山顶滚落的石块。 合着对方是预判了他的预判啊! 姜书栋尝试着想道,“瘴气退散!” 十分钟过去了,能见度反而缩小到了七八米。 “刘公玄恢复正常。” 又隔了好几分钟,还是没反应。 怎么他的想法又不管用了? 就在此时,刘公玄怒吼了一声,“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太上大道君十万火急如律令!” 姜书栋眼见刘公玄身上冒起一团火,不多时,后者出声说道。 “草,这狗日的道行太深了,差点把我迷住了。” 刘公玄祭出了静心咒,火光就是燃烧后的黄符,这是姜书栋第一次见得刘公玄使用道法。 “栋子,你在哪儿呢,你哪儿咋样。”刘公玄说完这话,姜书栋正要回答。 林逸之却出声阻拦,“别过去,玉龙要锁魂,答应了他就完了。” 姜书栋脚步还没塌下去,又收回了脚步。 此时情况扑朔迷离,进山啥没找到,内部就险些被击溃。 刘公玄玩的这套把式,姜书栋也整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可以缺点,他姜书栋是真的,一前一后的刘公玄和林逸之才有诡异。 “栋子,咋不说话啊,我都看见你了。”刘公玄在瘴气中发声,“怎么头顶的手电灭了。” 姜书栋刚在想,这刘公玄身上火光一灭就没有身影,手电是出问题了吗。 才在想,刘公玄就喃喃自语,跟阴兵预判到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哞哞,快过来,千万别过去。” 林逸之的话也是预判了姜书栋的想法,先前就在想林逸之为啥不叫他小名。 这下成了,好不容易注意到的细节,又被对方给预判了。 姜书栋真是想破口大骂,要知道在这期间,他从没有发声回答过任何一个人。 “哞哞,无人机返航了。”林逸之这道声音是从山谷下游传来的,“你怎么跑到前面去了。” 林逸之刚才不还在自己背后吗?怎么回事。 “栋子,这狗东西道行太深了,你快跑出瘴气。”刘公玄的声音是从山谷上游传来的,他不是在对面坡上吗? 刚才还在想前狼后虎,干脆从左右寻找出路。 这可倒好,这狗日的玉龙预判了想法,把退路全都封死了。 他面对着右侧山坡,背靠左侧山坡,左手就是山谷上游,右手就是山谷下游。 四个方向四道声音,u看书ww.uukash.cm 真真假假难以确定。 目前敌我不分,贸然行动是大忌。 可是待在原地却又是坐以待毙,这可咋办。 “将军,回来吃肉咯!” 姜书栋扯着嗓子大声喊,诱惑肥橘折返。 姜书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破局的关键点,那就是肥橘! 肥橘是蛇类的克星,它刚跑去瘴气中逮玉龙,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明显中了对方的计! 玉龙调虎离山,引走肥橘后妄图从内部击破。 既然如此,那就让肥橘回来吧! 果然,姜书栋声音响斥山谷后,对方急了。 一百三十九 手术室 姜书栋并没有纠结影子去向何处,这时候的侧重点应该是牛金彪。 声音传来的病房在走廊中间,这一面的病房也是八间。 前四间病房都是大门紧闭,姜书栋抑制住了想要开门的冲动。 第五间病房就是牛金彪声音传出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然而姜书栋却惊诧的发现,他根本看不清病房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姜书栋打开手机电筒,疑惑的看着病房。 能见度只有三米,再往深处看,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光亮。 姜书栋喉结一动,不带迟疑走进病房。 这件病房布局不对劲,原本该是玄关处的走廊居然宽阔有五米。 要知道其他刘公玄的病房玄关才2米宽,而且右侧就是厕所,这间病房什么都没有。 姜书栋敲了敲墙壁,闷响声说明这是实物。 还没等他探查右侧的墙壁,病房门划拉一响,转身就见得病房门已经紧闭。 “谁?” 姜书栋后退两步,想要打开推拉门,却发现门紧实的像上了锁。 “草。” 姜书栋啐了口唾沫,这时候不能纠结该怎么出去。 因为他刚才见到房间深处突然亮起了冷色的荧光。 三米外就是无形的墙,手机光无法穿透,里面却能投射光出来。 姜书栋靠近一步,哈出的气儿附在无形墙上,如同玻璃出现了雾气。 伸手一摸,果真有一堵透明的玻璃! 姜书栋正纳闷,借着玻璃投射出的光,看清楚他正站在洗手池跟前。 而玻璃内部,居然是手术室。 这里是病房区,怎么会有手术室? 而这间手术室风格和西方一样,面前的洗手池是给医生手术前后清洗手部细菌的地方。 进入手术室有规范的流程,首先在门关处换鞋,然后快速消毒液洗手。 进入医生对应的更衣室后,更换洗手衣。 戴上了无菌帽和口罩,进入限制区。 限制区隔绝无关人员,再次洗手后才能进入手术间。 而这里洗手池就属于刚过门关。 早年摄影技术不够,这里的玻璃专门供学生观摩手术流程。 看完进入手术室流程,手术室内部的幽光突然变亮,姜书栋这才看到里面了构造。 三十平米大的手术室的天花板上吊着不同的医用设备,姜书栋只能认出医用手术灯。 四周放着摆好手术刀、剪、止血钳等器械的消毒台。 万能手术台跟前还放着呼吸机、监护仪等设备。 怎么手术台上躺着个人? 姜书栋揉了揉眼睛,躺着的人居然是魁梧的牛金彪,他的呼吸微弱,身子起伏的很慢。 紧接着,头顶的手术灯接连亮起,白色的led冷色光让人内心恐惧。 “麻醉。” 突然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姜书栋暗道不好。 昏迷的牛金彪不知何时换上了无菌服,左手还带着记录病情的腕带。 左手无力的抬起,仿佛有人托举一般。 从高度来看,似乎是麻醉师在确认腕带上记录的麻醉剂量以及区域。 瞬时间,手术内响起“kua”的一声。 麻醉台飞起针管,被打开的玻璃麻醉剂混合了其他药物,不多时就被抽进了针管里。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这种种迹象来看,“有人”在给牛金彪做手术。 据刘公玄所说,很多人去世后,磁场会记录他们生前的场景。 这一幕就证实了磁场的说法! 牛金彪生龙活虎壮实的像牛,任由“他们”做了手术指定没好下场。 姜书栋焦急的喊道,“别,别。” 四下观察也没有发现进入手术室的入口,只能用力拍打眼前的玻璃。 手术室内部的人无动于衷,他们还在继续。 悬置的针管平稳的移动,高度正巧如同手持。 “放松。” 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后,似是有无形的手在拍打牛金彪的手腕。 麻醉剂静脉注射,悬起的针管挤压出空气,顺带一点麻醉药也喷了出来。 姜书栋内心紧张无比,更加用力的拍打面前的玻璃。 “别,别!” 姜书栋在外面的任何举动都没有打断“他们”,针管开始落下。 “不!” 针管接触到牛金彪的皮肤,姜书栋忍不住闭眼。 手里握着匕首,汗液无比湿滑。 姜书栋眼前一亮,扬起匕首就凿在玻璃上。 玻璃微微一晃,如同冰裂,有机会击碎! 姜书栋再次挥起落下,撞击声咚咚作响。 这玻璃有些像汽车的挡风玻璃,藕断丝连。 姜书栋只能在四个角接连凿击。 手术室内部还在继续,针管中的麻醉剂已经全部推进了牛金彪的手腕。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医生要做手术,但是眼前的情况还能接受。 只要不让他们继续开展手术,麻醉剂顶多让牛金彪有几个月恍惚的后遗症。 左上角和左下角的玻璃已经被凿碎脱落,姜书栋继续凿击右边的上下两个角。 “消毒。” 医生话落,牛金彪胸前的衣服被无形的手撩起,肚子正好露出来。 夹着消毒棉的钳子在他肚子上划过,正在做腹部消毒。 姜书栋更加用力凿击玻璃,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紧接着钳子悬在空中,夹着棉花正好放进不能二次使用的工具盘中。 “手术刀。” 草! 医生吩咐完之后,就要开始划开皮肤了。 如果让他得手,牛金彪凶多吉少。 姜书栋心里默念,快一点,再快一点。uu看书 ww.uuanshu.om 最后一处玻璃还没有凿穿,额头上的汗已经如雨水滴下。 手术刀悬在牛金彪的肚子上,每一分每一秒姜书栋都觉得煎熬。 看着手术刀将要落下,姜书栋使出最大力气。 “哗啦”一声响,面前的玻璃被推倒在地后全部消失。 里面无形的人停止了动作,叮叮当当声全是工具失去手持落在地上发出的。 不能任由那把手术刀落下,在重力的影响下,锋利的手术刀也会捅进牛金彪的肚子。 姜书栋飞出匕首,能不能拦住手术刀,只能随缘了。 “叮”。 刀具碰在一起不说,古董匕首还把手术刀钉在了墙上。 “不!” 医生的惨叫声响起,四周的场景如同镜子一般碎裂。 姜书栋下意识的要伸手护住头部,碎裂的镜子并没有砸在他身上。 先前的所有手术设备全部都消失不见,那把手术刀也不见了踪迹。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病房的格局恢复了其他病房的统一样式。 而牛金彪正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他的胸口没有裸露,手上也没有戴着腕带。 姜书栋瞬间松了一口气,靠在墙壁很是放松。 “哞哞!” 林逸之又出什么事了? (此前没敢这么写,是因为当时封禁力度太大,也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 一百四十 隔空对话 “会不会有人模仿林逸之的声音?” 姜书栋有这个想法无可厚非,但是无论真假,他都得回去看看。 刘公玄的匕首有特殊能力,表面看虽然没有开刃,但是却能够击碎幻境。 想到这儿,姜书栋抽出墙上的匕首,心里坚定了不少。 牛金彪在病床上还在呼呼大睡,姜书栋尝试着搬动他。 算了...既然医生已经被消灭,等他继续睡吧。 走到门口,姜书栋再三确认病房没有再次幻化手术室,这才快步离开。 来时的路在左边,姜书栋却停下了脚步。 原本的通道变成了一堵墙! 姜书栋走上前,心想这堵墙难道和刚才手术室的玻璃一样? 伸手敲了敲,是咚咚的闷响声。 扬起匕首要凿,居然凿落了墙灰。 “嘶。” 怎么是一堵真墙? “滚开嗷,老子电死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林逸之的骂声从墙内传来,姜书栋连忙贴靠在墙壁上,叫骂还在持续。 朱富贵还没找到,林逸之守着昏迷的刘公玄不能再有差池。 想到这儿姜书栋连忙朝走廊的另一端跑去,路过牛金彪所在病房时,里面没有发生异样。 刘公玄所在的病房朝东,牛金彪所在的病房朝北,所以姜书栋这时候所在的走廊和病房朝西。 西面的病房也是八间,但是有一个不同,尽头处有个长方形的入口。 往左是南面病房,往右就是电梯口。 四周的窗户全部紧闭,风从长方形入口刮来。 姜书栋深呼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电筒。 将手机反方向放在地上,扩散性的光源能够点亮3平米的空间。 还没等姜书栋把手机踹出去,“划拉”一声响,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开启了。 电梯内的灯一直在闪烁,就在电梯门关上后的一瞬间。 脚步声也紧接着响起,由远及近,他们正巧朝着姜书栋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书栋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强烈的低温。 “咕嘟。”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老陈,身体点啊。” 远处看不到的女性说的是粤语,姜书栋勉强知道意思,是其中一人问对方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刚哈个月我就火以出院咯。” 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回答道,语气听起来很喜悦。 “吼羡慕雷啊,下月珠港回归大陆,看样子我是回不了福田,只有弟弟带着老妈过来咯。” 姜书栋听到这儿一脸黑线... 福田在粤都,和珠港就一河之隔。 这位女士说下个月珠港回归,可是珠港已经回归了20多年... 就在姜书栋思考时,两位女士停止了交谈。 黑暗中似是有两道眼神在看着他,其中一个女士说道,“好靓的后生仔。” “系啊系啊,也不知结婚没有,我家囡囡还没友仔的咯。” 两个女士发出笑声,原来对方能看到姜书栋。 只是她们应该不知道她们已经去世了。 姜书栋握着匕首有些迟疑,他知道这匕首能够伤害对方,但是又有些不忍心,只希望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姜书栋犹豫再三,还是出口问道,“两位阿姨,你们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说的普通话诶。” “对啊,不是本地人。” 两位女士交谈后,其中一人用别扭的普通话说道,“靓仔,你是哪儿人啊?” “蓉城人。” “嗷,我还没去过蓉城呢。” “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那里很美的。” “好啊,靓仔你来探访朋友吗?” “是的,我就不打扰阿姨们休息了。” “好。” 交谈完毕,两位声音传来的位置正好有两间病房。 病房门吱呀一声响,脚步声响起后,门又关上了。 姜书栋长处一口气,正要放松时,其中一道门又开启。 “靓仔,小声点哦。” “好,好。” 姜书栋如芒在背,一时间不敢妄动,会不会他路过时,这两位突然暴起? 就在犹豫间,远处的电梯门又响了。 这一次脚步要急促的多,而且还有一张病床滑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病人需要多休息,你按时检查病人的血压和心跳,观察期看望时间要缩短一点。” 病床朝着姜书栋推来,医生正在给护士叮嘱。 姜书栋连忙靠在墙边,推病床的护士和医生似乎没看到他一般。 病床就在他旁边移动,姜书栋握着匕首无比紧张。 目前看来,这里的磁场很不稳定。 他们似乎都在重复着生前的经历,幸好他们没有伤害人的举动。 姜书栋看着病床被推进病房,脚步声又再次从远处响起,这是医生离开的步伐。 对方并没有理会姜书栋,等到他走到电梯处,电梯门开启又关闭,医生离开了。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踏步离开。 走到两位阿姨进去的病房门口时,里面并没有任何异动,难道说其他病房也是这样吗? 姜书栋拿着手机继续前行,等他走到电梯旁边时,电梯门又开启了。 电梯里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随着微弱的灯光闪过,姜书栋看到了里面的“人。” 老人穿着病服坐在轮椅上,护工麻木的举着吊瓶。 一个小女孩穿着洋装背着小熊书包,牵着她的女人一脸疲倦。 护士才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医生正在翻看病人的病例。uu看书 ww.ukansh.c 不同的身份,脸色却是一样。 面部发青,眼圈发黑。 他们感觉到了姜书栋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他。 姜书栋一瞬间脊梁发麻,随着电梯缓缓合上,他们的目光依旧瘆人的看着他。 “呼。” 还好,他们没有伤害自己。 也就是说,他们是真的在经历过去的事。 可是有一点不对劲,他们是同时间去世的吗? 老人生病去世可以理解,小孩子和医生护士,怎么也在重复过去。 姜书栋极为不解,转身朝着南面的走廊走去。 朱富贵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南边的病房传来,现在到底是折返去找林逸之,还是就近先找到朱富贵呢? 不容姜书栋思考,面前的病房门突然打开。 “快跑啊,着火啦。” 着火了? 姜书栋正在纳闷儿,浓郁的烟味充斥鼻腔。 病房接二连三被打开,脚步声,惨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救命啊,放我们出去。” 无形的他们汇聚在电梯口,用力拍打着电梯。 然而电梯就像上锁的铁栅门,任由他们呼喊也没有开启。 刘公玄先前说这家医院不对劲,联想到这一幕... “难道他们都是被烧死的?” (正版在起点..) 一百四十一 上吊 无形的大火猛烈的燃烧,他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脑中闪过他们在大火中挣扎的场景,这一幕如同人间炼狱。 姜书栋捂着耳朵,声音和画面久久没有散去。 “我不想死。” “救救我的女儿。” “放我们出去。” 一道道声音像是催命符,姜书栋心悸的同时也是头晕目眩。 “滚!” 姜书栋一声咆哮。 睁开眼后,声音和画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书栋咬着牙握紧了匕首,不管他们此前遭遇了什么,都和他没关系。 恻隐之心是一回事,迷惑他又是一回事。 这一次姜书栋没再犹豫,这些病房门在刚才全部被打开,这也方便姜书栋探查。 第一间,里面没有任何人。 姜书栋退出来又拿着手机走向第二间,这一间也没人。 第三间,第四间也都没有人。 姜书栋很是不解,这里的病房虽然收费高,但是不至于全都空置。 就在他退出第五间病房时,一道虚影猛然闪了出来。 姜书栋连忙举起手机,那道虚影不见了。 直觉告诉姜书栋,这道影子和之前牛金彪所在病房门口的影子是同一个“人”。 因为他不会发出脚步声! 想到这儿,姜书栋把手机放在地面,如果“他”再次折返,能够察觉到。 等他刚一转身看向病房,心里大惊失色。 朱富贵怎么在上吊? 姜书栋快步上前,连忙抱着朱富贵的身子。 朱富贵穿着大衣,姜书栋能感觉到他身体还带着温度。 一根红色的绳子悬在天花板,下面的圈套在他的脖子上。 姜书栋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灯光一闪。 那人在门口正在注视着姜书栋! 然而姜书栋却是扬起匕首,绳子轻松的被割断,朱富贵的身子立马一软。 姜书栋把朱富贵平放在地上,还好,他还有微弱的鼻息。 只是他的脖子上有勒痕,对方为什么要杀他? 姜书栋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猛然抬头,终于是看到了对方。 这人身形瘦弱,穿的衣服似曾相识,龙大师死前也穿着这一身衣服。 他的面部囫囵成一团,看不清五官。 眼部泛着幽幽的光,目光中全是怨恨。 “你是龙大师的什么人?” 姜书栋沉声问道,因为龙大师的魂魄已经被林逸之无形之中给打散了,眼前这人很可能是他的师兄弟。 对方没有回答,冷哼一声。 不好,他在拖延时间! 龙大师的死是因为刘公玄,魂飞魄散是因为林逸之。 这刘公玄这时候昏迷不醒,林逸之也是个黄棒。 牛金彪和朱富贵被他弄走是调虎离山,其目的不言而喻。 姜书栋连忙起身,挥起匕首凭空刺出。 对方身影一闪又是消失不见。 右侧地上放着手机,他要是往右边跑能看到灯光闪烁。 换言之,他跑向的位置在左边。 姜书栋连忙抱起朱富贵,嘴上喊道,“醒醒,富贵。” 朱富贵没有反应,任由姜书栋抱起他。 昏睡的人跟死猪没区别,好在他比牛金彪轻上不少。 姜书栋咬着匕首,两只手抱着朱富贵缓慢前行,他的脚拖在地上顶多留点灰,总比独自留在这间病房强。 路过其余几间病房时,里面也是空置的,姜书栋没时间纠结这个,必须得先看看刘公玄和林逸之的情况。 走过拐角处,刘公玄所在的病房就在走廊中间。 “老林,我回来了。” 姜书栋喊出话后,林逸之却没有任何回应。 “林逸之,回话。” 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姜书栋暗道不妙,这人和龙大师有关系,要是让他得逞,刘公玄和林逸之凶多吉少。 姜书栋正要放下朱富贵,只感觉朱富贵身子一硬,他醒了。 没等姜书栋放松,朱富贵突然伸出手,快速钳在姜书栋的脖子上。 力道太大,速度又快,姜书栋根本来不及反应。 “放.放开。” 姜书栋的匕首落在地上,两只手抓住朱富贵的手,想要给自己争取呼吸的机会。 人在紧急时会大脑宕机,简单说着急会导致人失智。 朱富贵钳制的力度越来越大,姜书栋的呼吸已经续不上了。 姜书栋脚下乱蹬,手也在乱抓,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弄死。 意识到这一点,姜书栋右手往后掏,正巧抓住了朱富贵的头。 姜书栋手指扣在他的鼻子里,连忙用力。 朱富贵连忙仰头,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减弱丝毫。 姜书栋终于意识到了,他被上身了! 这可怎么办,自己又没有刘公玄那一身道法,该怎么应对。 电光火石之间,姜书栋又开始伸手抓朱富贵,可是对方脑袋乱晃,根本抓不到关键。 姜书栋的手部力度越来越低,马上就要缺氧窒息了。 想到这儿,姜书栋抓起了地上的匕首。 胡乱挥舞匕首会伤害到朱富贵,合着怎么着都是两败俱伤,那幕后黑手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有了! 左手中指的精血至刚至阳。 上次被赵倩倩下了毒,就是放血自救成功的。 之后刘公玄解释说,童子之身的左手中指精血克制邪祟。 自己虽然没有和林逸之一样被雷劈,但是他也是童子之身。 想到这儿,姜书栋连忙划开左手中指。 力度之大,血液瞬间浸满了手掌。 扬起血掌一挥,正好打在朱富贵的头上。 “啊!” 一声惨叫,朱富贵的身子一轻,那道身影被打出了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朱富贵又没了力气,瘫倒在地。 姜书栋敞开衣服奋力的呼吸,嗓子也跟着口干舌燥。 姜书栋正要持着匕首上前,那道身影已经散落。 一张符纸代替了黑影飘落在地上,等姜书栋捡起来一看,uu看书 wwuukash 字样已经看不清,全被自己的血给模糊了。 姜书栋明白,他无形之中破开了对方的法术。 收好符纸,朱富贵还在昏迷之中。 等他扶起朱富贵走向病房,并没有看到林逸之的身影。 “邪祟不能近身,更不可能迷惑到林逸之,他去哪儿了?” 刘公玄还躺在病床上,姜书栋放好朱富贵就快步上前。 刘公玄的伤口已经被粘上了符纸,黑色的尸斑尽数褪去。 “林逸之!” 姜书栋走出病房连声喊道。 就在这时,走廊的灯光齐刷刷的亮起,林逸之和牛金彪说笑着从走廊走了出来。 不等姜书栋说话,隔壁病房出来一个护工。 “小声点,这么晚了病人需要休息!” 护工还碎碎念了一声,真没素质。 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林逸之走到姜书栋跟前,一脸天真的看着他,“哞哞,咋地啦?” “你,你跑哪儿去了?” “我去找你了啊。” 林逸之的表情轻松,丝毫没有紧张。 姜书栋不解地看着他,再看了眼牛金彪。 “你又去哪儿了?” “回少爷话,我跟着林少爷去找你了。” 不对劲,不对劲。 牛金彪明明是自己打破手术室幻象救下的,怎么换成他和林逸之去找自己来了? 一百四十二 大火 之前姜书栋的遭遇虽然说出去匪夷所思,却是他真实经历过的。 而牛金彪和林逸之表现的太反常,到底是姜书栋被迷惑了,还是他们呢? “神棍还在睡吗?” 林逸之说着就要走向病床,姜书栋见状一把搂着他的肩膀,温度很真实。 林逸之不解地看着姜书栋,“你干啥玩意儿啊?” 姜书栋笑了笑,“你饿了没?” 林逸之摆摆手,“不饿。” 说罢,林逸之又要迈步。 难道是他们伪装成林逸之和牛金彪,实际上想要伤害刘公玄吗?很有可能! “我给你看个东西。” 姜书栋语气神秘,林逸之就等着他摸出手机。 等姜书栋调到手电筒时,立马关上墙壁的灯。 怎么回事,林逸之和牛金彪都有影子! 姜书栋把灯打开后,林逸之不解地问道,“疯了?” 姜书栋尴尬地一笑,拿着手机装样子,“我这手机咋出毛病了,我想给你看图片,怎么闪光灯亮了?” “那你关灯干嘛?” “这张图片像素低,开灯看不清。” 林逸之又要说话,姜书栋连忙转移话题,“你们刚才找我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我正在给神棍滴血呢,你突然就往病房外面跑,嘴里嚷着要去救牛金彪和朱富贵。” 姜书栋看向牛金彪,后者连忙点头,“少爷,我就在门口站着呢。” 嘶... 姜书栋又问林逸之,“我走了之后你又滴了几滴血?” “别提了,滴了血人就发晕。” 林逸之扬起手,正好看到他中指三节手指都发白,而且还看到不少指甲印。 种种迹象都表面林逸之没说谎,那就不对劲了。 姜书栋不免怀疑自己,难道刚才他的一切经历都是假象吗? 对了,朱富贵呢? 姜书栋刚回头,就看到朱富贵体态完好的站在病房门口。 仔细打量一番,朱富贵头上没有血迹,身上也没有灰层。 咋回事啊? 姜书栋迟疑地站在玄关处,林逸之走到病床前,看着刘公玄的伤口说道,“结痂了。” 说完话,林逸之就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并没有表现出敌意以及想要伤害人的迹象。 难道,自己刚才真全是幻觉吗? “傻站着干嘛,魔怔了?” 林逸之示意姜书栋过去坐,后者缓步走过去,脸上已经收起了疑惑。 姜书栋把手揣进兜里,附身在朱富贵身上的符纸被他攥得紧紧的。 这个细节告诉姜书栋,眼前的一切才是假象! “哞哞,咱们晚上咋安排啊,陪床就一张。” “你累了就先睡,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 “那牛金彪他们也傻站一晚上吗?” 姜书栋闻言回过头,牛金彪正好捂住嘴打哈欠。 还没等姜书栋说话,林逸之突然嗅了嗅鼻子,“啥味儿?” 姜书栋也嗅了嗅,这气味有点像塑料燃烧。 牛金彪突然打开病房门,“少爷,着火了?” 林逸之一个激灵站起身,“你说啥?” 说罢,林逸之就朝着病房外走去,姜书栋看了眼病床上酣睡的刘公玄,继而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朱富贵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喊道,“就是这边的病房。” “少爷,我去看看。” 牛金彪说完也走向朱富贵所在的位置,姜书栋一步也没有移动。 这时候,其他病房也探出了脑袋,病人和护工都有。 “着火啦!” 火势还不确定,女性的尖叫声接连响起。 “老林你去看看,我去叫刘公玄。” 林逸之应允后就跑了过去,又忽然折返跑向左侧的通道,“我去拿灭火器。” 姜书栋不疑有他,快步走到刘公玄的病床前,正准备摇醒他,忽然想起刘公玄昏睡前的交代,不能碰他... 如此一来,姜书栋只希望火势不要蔓延扩大。 然而刺鼻的气味却越来越浓郁,病房外还响着病人们的呼喊,“快跑啊,火越来越大了。” 姜书栋连忙走到病房门口,滚滚浓烟已经开始弥漫,能见度快速下降。 林逸之拎着灭火器跑出了过道,牛金彪和朱富贵就在他身后。 “火太大,从楼上窜下来的,灭不了。” 与此同时,奔走的病人也越来越多。 姜书栋连忙对着他们喊道,“低着头,弓着腰,不要急!” 说罢,又对着林逸之三人吩咐道,“把衣物被褥淋湿,捂住口鼻,顺便把刘公玄推出来。” “那你呢?” “我和富贵去帮其他病人。” 说完,姜书栋折返进入病房,拿起矿泉水分给朱富贵,二人争先把袖子打湿。 东边病房的病人和护工已经走向了楼梯处,姜书栋和朱富贵确认里面没人之后,立马跑向北边的走廊。 这一侧的浓烟最严重,黑色的烟雾汇聚在天花板上,像是滚动的波涛。 一个老人趔趄着走出病房,咳嗽了好几声。 不等姜书栋吩咐,朱富贵连忙跑过去背起老人。 姜书栋一间间的检查病房,正要跑向西侧的走廊,身后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哭声。 “妈妈...” 小女孩哭泣时还伴随着咳嗽,姜书栋连忙跑回病房,一个小女孩站在厕所处,背着小熊背包无助地揉眼睛。 “哥哥带你找妈妈。uu看书 .uukansu.co ” 姜书栋没有纠结小女孩为什么独自一人,连忙抱起她。 小女孩环着姜书栋的脖子,还在轻轻抽泣。 姜书栋护着她的口鼻,低着头快速跑向走廊另外一侧。 大火猛如虎,此时的能见度已经低到了1米。 很多病房都被大火波及,北面的病房全都蔓出了浓烟,靠近病房还能感受到高温。 姜书栋跑回东侧,刘公玄已经被牛金彪和林逸之推到了病房门口。 “快跑啊!” 牛金彪和林逸之连忙推着病房跑向南面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和西边交汇,正好是电梯口。 然而,电梯口全汇聚着人。 朱富贵背着老人跑过来,嘴上喊道,“没楼梯。” “我放你妈的屁,怎么没楼梯。” 姜书栋拍着小女孩的背,忍不住骂了一句。 “真没有!” 姜书栋连忙跑过去,电梯口应该有步行的楼梯,然而这栋楼真没有! 楼梯紧急通道,怎么可能不设置呢?会在其他地方? 姜书栋转头四忘,大火已经蔓延到了西面的病房! 草他大爷,还真没有楼梯。 姜书栋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纠结为什么没楼梯,得找其他出路。 林逸之突然喊道,“用被子打结,直接下楼!” 对,这个办法可行。 (正版在起点!) 一百四十三 求生 姜书栋连忙对着电梯口的人们喊道,“你们都过来,咱们从窗户下去。” 见到他们没有动,姜书栋语气更加焦急,“快点!” 林逸之和牛金彪已经把刘公玄推进了最近的一间病房,老幼妇孺迟疑地跑了过来,姜书栋大声喊道,“不要推搡!” 林逸之几人出入病房收集床单,姜书栋放下小女孩指着刘公玄躺的病床说道,“小妹妹,你去那个哥哥那儿站着不要乱跑,哥哥马上回来。” 只从一个病房下去效率会很低,必须尽可能的制造更多的出口。 姜书栋收集好了床单就和朱富贵跑进同一间病房,四周已经站满了病人和护工。 护工都是女性,病人们也是身体孱弱,不能指望他们。 这间医院的楼间距有四米左右,一楼的大厅挑高六米。 资本家的做派就喜欢整这些门面,3楼距离地面整整有十米高! 好在医院用的床单质量不错,打成结根本扯不开。 就在打结的时候,病房里的人咳嗽的越来越大声,浓烟已经覆盖在了顶部,能见度只有伸手的距离。 还要再快点才行! 姜书栋和朱富贵用了5张床单打结,使劲用力拽紧了接头后,姜书栋把一端系在病床上就抛出了自制绳。 等姜书栋伸出头,隔壁林逸之和牛金彪制作的床单绳已经垂在了地面。 “一个一个来,不要急。” 姜书栋喊来一个女士,对方面色发白,看起来像是才生产过孩子。 “双手抓紧绳子,千万不要松手。” 女士在姜书栋的帮助下,翻越到了窗台前的露台上。 “不高,你慢慢往下面滑。” 女士闻言点点头,咬着牙抓紧了床单。 地面已经站好了一个女的,她还楞在原地发呆,林逸之冲她喊道,“快去找人!” 面前的女士迟迟没敢下去,身后的其他病人操着拗口的普通话说道,“快一点啊小姐,咱们还等着呢。” 女士闻言连忙蹲下,迟疑地后退两步,身子悬在了空中。 “啊。” 姜书栋听到她的惨叫,连忙探出头。 还好,她只是一时紧张。 “来,这位大妈过来。” 大妈在姜书栋的授意连忙走到窗台前,姜书栋又说,“大妈,这楼层不高,你别害怕。” 关键时候,只能靠自己,何况姜书栋他们已经提供了最好的求生手段。 大妈在帮助下翻到露台,握着床单看了眼地面,身子轻轻颤抖。 “大妈,相信自己。” 大妈点点头,看到刚才的女子已经落在了地面,继而也蹲下后退。 等到大妈悬空后,她也抓紧了床单在下滑。 烟雾弥漫的越来越快,姜书栋又催促下一位,“床单至少能同时承受300斤,快一点。” 大妈还没有落地,这一位很是果断,翻过窗户就握紧床单下滑。 “来,下一位。” 秩序稳定,效率就高。 不少人下去前还夸赞姜书栋二人心地善良,换其他自私的人指定第一个跑。 隔壁林逸之那边效率也快了起来,地面上站着的人越来越多。 衣袖还有点湿润,姜书栋趁着这个功夫跑去厕所再次淋湿了衣袖。 等他走出来,眼前的人已经只剩下两三个。 姜书栋走到窗户口,看到林逸之已经站在了地面,冲着他挥手道,“哞哞,你快点滴。” “不急!” 火势虽然越来越大,姜书栋却不太担心了。 正在这时,牛金彪也已经站在了窗台,他用床单把昏迷的刘公玄捆在身体上,握着床单一个助力就下去了。 这速度和姿态,堪比飞。 朱富贵送走最后一位病人,看着姜书栋说道,“少爷,你先下去吧,这楼层我直接跳下去也没事。” 姜书栋还没说话,在地面搜索了良久,刚才那个小女孩呢? “你先下去。” 唯恐小女孩被林逸之忽略,姜书栋等朱富贵落到地面,连忙跑出病房。 “小妹妹,你在哪儿?” 姜书栋跑到林逸之刚才待的病房,里面没有人。 这时候,两侧通道的浓烟已经交汇,呛的人呼吸不畅脑袋发晕。 姜书栋捂着鼻子半蹲着身子,“小妹妹,哥哥带你找妈妈。” 姜书栋又跑进隔壁的病房,四周的火势越来越大。 临近的病房已经喷出了滔天火光。 等他跑出来时,大火已经朝着他奔来。 热浪让人面部发烫,姜书栋跑进刚才的病房,在窗户前探出脑袋。 林逸之对着他喊道,“你干什么玩意儿,快点下来。” 姜书栋语气着急地说道,“刚才那个小女孩呢?” “什么小女孩?” “背着熊书包的女孩!” “我没看到。” 坏了,小女孩真被忽略了。 姜书栋又跑出病房,她会躲进厕所吗? 病房里的其他杂物开始燃烧,病床上的被褥,窗帘和沙发都是易燃物,天花板都被熏黑了。 姜书栋进入厕所,正好瞧见一道矮小的身影倒在厕所门口。 原来她被浓烟熏晕了! 还好,还好自己找到了她。 姜书栋连忙抱起小女孩,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捂着她的口鼻。 等他跑出这间病房,里面已经不能待了。 姜书栋再次折返回到有求生床单的房间,uu看书.ukansh 姜书栋脱下衣服减重,拿着没用完的床单准备把小女孩绑在自己身上。 林逸之的催促声越打越大,“哞哞,你在干什么?等死呢,草!” 姜书栋探出头,牛金彪对着林逸之说道,“我上去救少爷。” 姜书栋连忙喊道,“别上来,我在救人,马上就下去。” 姜书栋迅速把小女孩捆在自己身上,确定她不会滑落后,立马也翻到了露台上。 “快点,隔壁的火燃过来了。” 先前林逸之打好的床单结已经被大火波及,烧焦的棉制床单气味很浓烈。 姜书栋握紧眼前的床单正要往下跳,腰部却是一紧。 等他一低头,小女孩已经睁开了眼。 她始终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是铁青。 不仅掐着姜书栋的腰身,还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林逸之又是催促,“干什么玩意儿啊,楼下的火马上就要把你这条床单烧着了。” 这一次姜书栋没有理会林逸之,因为他回忆起了。 怀里这个穿着洋装背着小熊书包的小女孩,他见过! 起初姜书栋一人走到电梯旁边时,电梯灯光闪烁,小女孩就拉着她妈妈的手站在电梯里! 她,早就死了。 (放心,没写偏!还有,正版在起点,来给个推荐票和收藏都行。) 一百四十四 1波又起 林逸之在草地上的呼声还在继续,姜书栋已经停下了脚步。 “别演了,何必呢?” 林逸之闻言睁大眼,继而又露出邪魅的笑容,笑声也越来越大。 “你怎么发现的?” 姜书栋没有回答,怀里的小女孩已经消失,地面上获救的人也一个个散去。 包括幻化出来的牛金彪、朱富贵以及林逸之。 他们的身体就像是黑色的泡沫破碎,飘向天空。 就在这时,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的漩涡。 “醒了醒了,真能睡啊。” 林逸之的声音响起后,姜书栋立马睁开了眼。 刘公玄也凑了过来,“他不是睡觉。” 姜书栋连忙从陪床上坐起身,病房外的阳光正好照射在被子上。 牛金彪和朱富贵也站在床位,担心的神色消退了不少。 姜书栋唯恐又是圈套脸上全是疑惑,刘公玄说道,“这家医院确实不对劲吧?” 姜书栋还是没有回答,刘公玄拿出那柄匕首,“法器还顺手吗?要不送给你。” “呼。” 刘公玄能够手持法器,看来眼前的他们不是虚构的假象。 “你既然知道医院不对劲,为什么不提前想好对策?” “林逸之在你身边,我不担心。” “老子给你一脚。” “说说,碰到啥了。” “什么都没有碰到。” 姜书栋只当自己做了个梦,不想透露丝毫。 等他起身穿好外套,手刚伸进衣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姜书栋进了厕所和上门,衣兜里沾着自己血液的符纸还在! 姜书栋坐在马桶上,又拿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明德医院火灾。 弹出来的信息让他浑身瘫软! 明德医院20年前是一家民营医院,因为一场大火继而破产被明德医院投资人购得地皮。 这场大火死伤惨重,共有30余人因此而与世长辞。 当时的报纸不仅刊登了这一条新闻,还公布了受害人打上马赛克的照片。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具体相貌,遗物中就有一个显眼的小熊背包..... “哞哞,都进去半小时了,你睡里面了?” 姜书栋在林逸之的催促下才回过神,打开厕所门口,步伐艰难地走了出来。 “身体不舒服吗?” 姜书栋摆摆手,让牛金彪关上病房门。 “我给你们讲个事.....” 听完姜书栋的经历,林逸之也搜索了新闻确认,看了眼姜书栋又看了眼刘公玄,久久没有说话。 刘公玄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里面的怨气这么重。” 姜书栋摆摆手,“我又没受伤。” 林逸之骂了一句,“你个瘪犊子什么都不交代说晕就晕,你那百宝箱里的法器我们又用不来。” 说完后林逸之话锋一转,“附身在富贵儿身上的玩意儿是一张符,你说对方被打回了原型,那什么玩意儿勾引哞哞跳楼的?” 刘公玄闻言看向姜书栋,“给我看看黄符吧。” 等到刘公玄接过黄符,瞳孔瞬间放大。 姜书栋问道,“认识?” 刘公玄点点头,“龙大师的同门,报复居然来的这么快。” 林逸之又问回问题的关键,“什么玩意儿在勾引哞哞跳楼?” 刘公玄放下符纸,在他的背包里拿出罗盘。 继而又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嘴上还念念有词。 忽的一拍脑袋,“大意了大意了。” 没等姜书栋二人提问,刘公玄开始解释。 “欧少杰把我注意力带偏了,妈的。这家医院失火后,有其他同行受邀来做法事,而且还专门建了这栋楼来镇压。” “为什么镇压而不是超度?” 超度是放,镇压是打,二者区别就是天上地下。 “30多个人死于非命,怨气冲天,换道行浅的人来做法事,自己都得洗白。” “被镇压了咋还跑出来?” “封印被解除了,自然就跑出来了。” “指定是龙大师的同门干的。” “有可能。” 林逸之没再插话,姜书栋又问,“龙大师的同门应该还会出手,敌暗我明...” 话不用说完,大家都明白。 关系一旦敌对,特别是修行中人,那就是不死不休。 原本只是刘公玄和林逸之和对方有直接冲突,现在姜书栋也参与进来了。 不过他参不参与,都会跟林逸之二人同一战线。 刘公玄闻言点点头,“对方被你打回原形已经受了重伤,至于他想跑?” 刘公玄看了眼对方留下的符纸,“恐怕是永远跑不掉了。” 有了刘公玄的肯定,姜书栋心里放松不少。“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欧少杰怎么样了?” 刘公玄之前独自来沪都,就是为了救下欧少杰,而欧少杰身上的邪祟也是龙大师留下的。 如今龙大师暴毙,怎么着也得找上他的同门才行! 刘公玄闻言又是叹了口气,开始述说他在珠港的经历。 刘公玄和钱俊峰同行,在他们刚到珠港时,钱俊峰就接到了电话。 据称,欧少杰在被送入医院前就疯了。 当晚,欧少杰和珠港明星参加完活动后,带着自己的助理和工作人员去吃庆功宴。 饭桌上一共7个人,却摆出了8套餐具,空置的位置就在欧少杰旁边。 欧少杰不仅没让其他人坐,反而还对着空气说话。 “宝贝,喝点汤。” “宝贝,爸爸会爱你的。” 不仅如此,空座上还发出奇怪的一幕,筷子突然被打飞了,似乎在表达不满。 助理和工作人员吓得胆战心惊,为了生计只能继续坐在位置上。 然而欧少杰却突然掏出一把刀,在手腕划了一道,血液就滴在空座上的碗里。 欧少杰脸上带着笑,对着助理说道,“我马上就是一线巨星了,哈哈哈哈。” 也就是说,欧少杰豢养邪物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进行,根本不避人耳目。 正在他得意的时候,空座上的餐具尽数飞落在地上,那之前盛满血液的碗干干净净,没有散出一滴血。 “宝贝,你怎么生气了?” 欧少杰的话刚落,他的双手突然掐着自己的脖子。 力量之大,青筋暴起,就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场的其他人只能先救人,四个大男人废了好大得劲才把欧少杰的手拽开。 没等他们放松,欧少杰站起身,又要往墙上撞。 不得已,他们只能联系医院,一针安定躺下后,助理立马向钱俊峰汇报。 刘公玄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大事不好,邪物已经开始反噬了。 宿主和邪物建立联系,会给邪物提供“食物”,后者才能活下来,继而满足宿主的心愿。 一开始,用香火喂食,如一天三炷香。 但是,人类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一旦得到了甜头,欲望就会放大。 然而,邪物不仅没有足够的能力,也藏着私心。 这时候,宿主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用自己的毛发给对方喂食,邪物得到了助力成长之余,就能够满足宿主新的心愿。 然而食髓知味,底线扩大的邪物不会再接受香火喂食,宿主也想要得到更大的帮助。 如此一来,就进入了恶性循环。 欧少杰就到了第三步,用自身的血液喂食。 不然他不会嚣张到明目张胆的让邪物坐在自己身边,更不会说出他会成为巨星的话。 至于他为什么会疯魔,就是因为邪物已经开始反噬宿主。 说到这儿,林逸之插话道,“你这不还是嘴炮吗,分析地头头是道,到头来还求助。” 刘公玄尴尬地挠了下脑袋,“是这玩意儿太猛了。” 紧接着看向姜书栋,“你知道赵倩倩指甲上的东西是啥玩意儿吗?” 姜书栋摇摇头,刘公玄解释道,“赵倩倩和欧少杰身上不仅有邪物,而且还有shi油。” “嘶。”姜书栋倒吸一口凉气,“香的齁人那玩意儿?” 刘公玄点头确认,姜书栋差点当场吐出来。 回想那晚上和赵倩倩喝酒的细节,怪不得每次自己喝酒都觉得味道甜,但是又齁得慌,原来是这东西! 任谁能想到,这玩意儿藏在指甲里,赵倩倩借着倒酒的机会就给人下毒。 当晚姜书栋原本逃过一劫,在厕所故意把自己抠吐了。 重新回到酒桌吃饱了之后没扛得住对方的热情,又被赵倩倩下毒。 原来全是对方计算好的! 此前还惋惜赵倩倩走错了路,由此看来这是咎由自取。 就在姜书栋恶心的同时,刘公玄又抛出了重磅炸弹。 “普通的shi油我还能对付,但是他们身上的不普通!” “怎么说?” “从古尸身上提炼出来的。” 古尸代表古墓,要知道一点,现在出土的古墓里很少有完好无损的古尸。 光一副骷髅架没有价值,只有完好的古尸才能被提炼。 一般的古墓档次不够,能够保存下来完好的古尸必须满足两点。 1.墓地是养尸地。 2.墓主身份显赫。 普通人死后,不会有人在他们身上注入香料等防腐材料。 换言之,龙大师以及他的同门,和古墓有直接接触。 不是他们参与盗墓,就是和盗墓贼有勾结。 目前看来,参与盗墓的可能性较大。 虽然他们是邪门歪道,但也是修行中人! 姜书栋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欧少杰现在怎么样了?” 刘公玄从兜里掏出一块沙金佛牌,“死不了也好不了,以后也就那样。” 林逸之问道,“这玩意儿是啥?” “就是他身上的邪物。” “我日。”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账户到账十万。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后者立马解释道,“总共收了30万,咱们仨平分。” 林逸之一脸不悦,“就这么点?” 刘公玄解释道,“他倒是想多给,还求我别把欧少杰的事儿透露出去。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在飞机上跟他说好的就收30万,坐地起价传出去被人笑。” 林逸之用力一拍刘公玄的肩膀,“还挺实诚嗷。” 姜书栋倒是乐意接受,自己没受伤,得到十万也不少了。 毕竟眼前的香车豪宅都不是自己的,欠钱才是实打实的,等到智多星开口说话的时候,姜书栋会还对方一大部分。 林逸之又问道,“那咱们现在咋整?” 刘公玄拿着沙金佛牌说道,“咱们得出国一趟了。” “为啥?” “对方修行的邪术不是国内的。” “龙大师不是西闽人吗?” “不影响他去东南亚。” 姜书栋没说话,接过沙金佛牌端详了好一阵。 这佛牌像是两扇门,门上雕刻着抽象的怪物,还有几只手。 打开两扇门是一块玻璃,玻璃里面装着不知名的黑色物体。 “这黑色的是啥?” “胚胎。” 我日...姜书栋连忙抛给刘公玄,后者哈哈大笑。 林逸之没有笑,思考了良久,“你怎么确定他的同门在东南亚?隔着那么远就能附身?” “对哦。”林逸之的话点醒了陷入误区的刘公玄,“神仙也不能跨区域操作,他他妈就在珠港。” 姜书栋问道,“作法距离有多远?” 刘公玄转着眼睛想,嘴上嘟囔道,“能让这一栋楼被封闭的话...就在医院!” 刘公玄说完立马站起身,“他受了重伤,现在应该在珠港其他地方养伤。”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 姜书栋立马去给牛金彪吩咐,u看书 .ukashu “想办法拿到医院的监控,附近的道路也要拿到。” 刘公玄和林逸之走出病房,“作法会留下痕迹,我们去找找。” “是,少爷。” 几人同时下楼,牛金彪去联系医院负责人,而朱富贵则和姜书栋三人分散开寻找香蜡纸钱烧过的痕迹。 这时候方才上午十点,医院四周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对方既然施法,一定会避人耳目不被发现。 想到这儿,姜书栋连忙跑向远处的灌木区,灌木深处是人工树林,里面很可能就有痕迹。 怎么每次都有树! 赵家祖坟在树林,贺兰山大墓也在树林。 姜书栋一想到贺兰山就情绪激动,身子剧烈的起伏,积怨看似被打破实际上反而越积越深。 手机的震动让姜书栋情绪平复了不少,是林逸之打来的。 “哞哞快来,就在健身区。” “好。” 姜书栋不动声色的走向健身区,空地上全是室外健身器材,一旁就是室内健身馆。 刘公玄三人假装在活动身体,身侧就是黑色的灰堆。 两根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灰堆最上面的轮廓能看出来是符纸。 刘公玄蹲下身,捏了一戳灰嗅了嗅,表情已经确认了这里就是对方作法的地方。 朱富贵接完电话,对着姜书栋说道,“少爷,牛哥已经拿到监控了。” 一百四十五 幕僚 虽然不知道牛金彪用了什么办法拿到监控,但是他还是挺有能力的。 姜书栋一行人连忙钻进车内,仔细看着监控视频。 他们抵达明德医院是晚上十一点,在此之前,监控摄像头还在正常的运作。 十一点半,画面突然一闪变成了雪花。 牛金彪解释道,“少爷,医院方称昨晚上监控储存满了,今早上才更换磁盘。” 姜书栋点点头没说话,刘公玄拿过手机放大了右上角的监控画面,监控范围就是健身室。 “我草,没人啊。” “耐心点。” 时间倒回晚上九点,监控画面忽的一闪,大约有二十秒的真空期。 也就是说,对方是在这个空档进入了监控死角。 有一点很关键,对方离开后的监控是缺失的。 医院监控在十一点半全部失效,但是还能仰仗其他摄像头。 因为明德医院在山顶,进山的手段除了开车之外就是缆车,只要得到其他道路监控就行。 就在这时候,牛金彪又接到了电话,对方将他需要的监控视频传输过来了。 林逸之感慨一句“牛逼啊”,牛金彪讪讪的笑也没接茬。 这一次,姜书栋发现了关键点。 十一点四十五,一辆奔驰轿车在明德医院旁边发动,倒转回一分钟。 那人穿着黑色大褂,脸上带着口罩,捂着胸口踉跄着走到奔驰跟前。 刘公玄见状连忙说道,“绝对是他。” 姜书栋把手机还给牛金彪,不用吩咐也知道他的需求。 牛金彪单独下车,朱富贵开车下山。 “哞哞,咱们现在去哪儿?” “吃饭,饿了。” “那就去铜锣湾,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别的不说,古惑仔似乎对林逸之影响挺大的。 很快,汽车到达了目的地。 刘公玄对珠港很熟悉,轻车熟路的带路去了一家茶餐厅。 周记茶餐厅在珠港算得上老字号,餐厅不大却有很多人光顾,墙上就贴着明星和老板的合照。 “吃点什么?”服务员推着餐车说着粤语,推车有三层,小蒸笼比手掌小点。 “虾饺、鸡爪....”刘公玄用不太标准的粤语叫菜,服务员就端着蒸笼放在餐桌上。 蒸笼里的鸡爪有两只,虾饺有四枚。 林逸之直接骂道,“小气劲儿...全部一样一份。” 早茶分量小,价格却不便宜,林逸之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刘公玄默认了一样一份,服务员连忙上菜。 这家茶餐厅的客人有很多,看到他们四人的大手笔脸上还带着鄙夷,心想又是土老帽。 不得不说,这些食物是挺好吃的,虾饺馅儿是鲜虾手打,鸡爪也是糯香入口即化。 林逸之对着朱富贵说道,“老弟,放开吃,今天我请客。” 四个人平时的食物需求本来就大,这些小分量根本不在话下。 林逸之第二次又点菜,直接把喜欢吃的菜变成了四份,笼屉放的老高。 这一次吃爽了,姜书栋喝了一口普洱,靠在椅子上直想睡觉。 等到大家都出了茶餐厅,林逸之结完账走在最后,嘴上嘟囔道,“也没喝酒啊,一顿早饭能吃八千...” 刘公玄闻言转过身,止不住的想笑。 就在这时,牛金彪已经赶到。 姜书栋关心一句,“吃了吗?没吃我在活动活动陪你吃点。” 牛金彪点点头,神色凝重,“少爷,情况不妙。” 刘公玄和林逸之也凑了过来,牛金彪说道,“您让我调查的这人是龙大师的哥哥,是珠港地区出名的大师。” 林逸之说道,“是大师又咋地了?” 刘公玄解释道,“珠港人迷信,很多富豪都很追捧这些大师,看一次风水礼金高达500万,还求人无路。” 牛金彪表示赞同,“这位龙大现在是徐家的座上宾,他开车离开医院后,就去了徐家的庄园。” 徐家?怎么在新闻上听过呢。 牛金彪继而又拿出徐家的信息,这徐家是珠港的“大地主”,资产高达百亿。最关键的是徐老太爷是珠港联合商会会长,其成员非富即贵。也就是说徐家实际上是一首大船的掌舵人。 “我日。”林逸之感慨后看了眼姜书栋,“你大爷爷有这么牛逼吗?” 没等姜书栋说话,牛金彪一脸自豪,“林少爷,咱们也是不弱的,单一个徐家还是不够格。” “啥?” 姜书栋倒是不纠结太夫人到底有多大能耐,冷静地说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徐家和太夫人有生意往来吗?” 牛金彪干咳几声,“是生意上的对手,不过表面还是很和气的。” “行,想办法,我要和徐家能说话的人见一面。” “对方已经发来请柬了,今晚上有徐家办的慈善晚宴,藏品拍卖的资金将会成立珠港助学基金。”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若有所思,“你狗日的家底也太厚了。” 姜书栋懒得解释,继而又问道,“太夫人在珠港有产业吗?” “有的。” “有给我准备衣服吗?” “有的。” “那晚点去,现在逛逛珠港。” 铜锣湾是珠港最繁忙的不夜城,作为国际大都市,这里汇聚了来自全球各国的精英和游客。 比起刘公玄,朱富贵反而更像是称职的导游,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 街口很是拥挤,楼间距很小。 这里寸土寸金,企业主也尽可能利用到每一寸土地资源。 雄伟高大的写字楼已经有些破败,全因为建造时间太早。 写字楼对面就是拥挤的街道,灯牌广告全是用繁体字书写的粗字儿。 街道一旁就是稍显低仄的低层住房,装修还带着九十年代的特色,最显眼的就是广告贴纸上的摩登女郎。uu看书 .uuknshu 她们烫着大卷发,穿着泳衣。 姜书栋不明就里,朱富贵低声解释了几句,“这是做皮肉生意的。” “哦?” 刘公玄补充道,“楼凤。” “哦。” 繁华富贵和贫穷就一街之隔,果真应了那句话,贫穷和悲惨都各不相同... 林逸之看着老旧的民居说道,“咋没阳台?” 朱富贵解释道,“阳台功能性和性价比太低,真要是买房要利用好每一寸资源。” “晾衣服咋办?” “烘干机。” 刘公玄看着林逸之摇摇头,“你白痴是不是,这里几个人买得起房?他们住的都是公屋,一家四口挤在十几平方大的房子里面。” 十几平米的概念就是,没有独立的厕所和住房,很多人甚至会拆掉隔绝隐私的门。 “我草,这么惨?” “公屋还不是那么好申请的,好多新婚夫妇甚至要辞职等审批过了再去找工作。” “那为什么还待在这儿,去其他地方工作生活不行吗?” “根在这儿,再说了机遇也是并存的,这里收入可不低。” 林逸之还没想明白,问向姜书栋,“你咋看?” 姜书栋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gdp吗?” “国内生产总值。” “不,是国民受害尺度。” 一百四十六 直白的富家女 晚上六点,姜书栋一行人从珠港的豪宅离开。 林逸之感慨了一句,“在珠港的别墅也这么大,我酸了。” 姜书栋有苦说不出,也没有出声解释。 三人这次都穿上了西装,刘公玄圆鼓鼓的模样被林逸之吐槽为行走的皮球。 和之前一样,朱富贵开车,牛金彪暂代秘书职责回答问题。 然而姜书栋这次却没有问徐家的庄园在哪儿,反而是一脸不耐烦。 “少爷,您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有钱人的生活也太枯燥了,不是吃就是喝,参加这样的晚宴那样的聚会,真的好烦。” .... “栋子,我觉得你这话从你嘴巴出来有点不合适。” “是啊哞哞,你这不是我骂我自己吗。” 姜书栋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叹了口气,智多星发布的伪装者任务他是真的受够了。 从蓉城开始,智多星就提供了香车豪宅,在西北更是展现出了大手笔。 后来又辗转沪都和珠港,更是让人不可思议。 以前自己没见过这些世面,总觉得顶上的风景好。 现在接触到了,反而真觉得枯燥。 重复又相同的宴会,换脸不换身的阿谀奉承,当真不如在深山里考古来的舒服。 一路无话,汽车在半山别墅区停下。 半山别墅区全是有地位的富豪,很多人就住在这里,也要让司机驱车带着他们过来。 雄伟的大门口站着不少身着西服的安保人员,逐一检查宾客的请帖后方才放行。 林逸之的感慨化成了一声“我草”,姜书栋看着公然拍照的狗仔就感觉厌烦。 牛金彪把请帖递给对方后,有专门人员带着他们进去。 长达百米的主路两边全是灌木,脚下甚至还铺着红毯。 保镖在主楼前止步,慈善拍卖会将在主楼背后举行。 悠扬的钢琴声随着他们的深入也越来越大,主楼后的草地上摆放着自助酒水和点心。 林逸之和刘公玄跟在姜书栋的身后,交谈的男女老少目光时而在他们身上停留。 姜书栋对这种衡量的目光很是厌倦,又没有牛金彪在一旁当秘书,只能走向点心区取食。 “味道不错嗷。”林逸之吃了一块点心,感慨道。 “我尝尝。” 三人毫无顾忌的吃食物,不少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在蓉城那些伪精英如此,在珠港也是如此。 仿佛在宴会吃东西就该被看不起,优雅是饿肚子吗? 优雅应该是举手投足的自信。 “哇,徐小姐今天好漂亮。” 一旁金发碧眼的老外用纯正的粤语发出感慨,自诩浪漫的他们总喜欢当面表达。 林逸之说道,“这老外嘀咕啥呢?” “徐先生晚上好。” 越来越多的人对着两鬓斑白的老年人打招呼,后者频频点头微笑。 朝着我来的吗? 这老年人就是徐家老爷,一旁挽着他手的女孩身着礼服,胸前的钻石项链无比显眼。 徐老爷一旁的管家把他们带向姜书栋,在场不少人都停止了声音,猜测姜书栋到底是什么身份。 徐老爷缓步道姜书栋跟前笑道,“早就听闻姜家有个孙子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 一旁的徐小姐也在打量姜书栋,这姑娘的妆容很西方,皮肤也带着小麦色。 “打招呼,别愣着。” 智多星突然提示,姜书栋连忙微笑着说道,“徐老身体安康比一切都好,再说您的掌上明珠也是出类拔萃。” “我孙女儿还没结婚,考虑下?” “爷爷你说什么呢。”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吗? 没等姜书栋回应,徐老爷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姜家怕是看不上咱们哦。” “徐老这是哪里话,结婚是公平自由的行为,不受家里管控。” 姜书栋这话也就对普通人说说能行,但凡大家族都是延续了门当户对的婚配观。 强强联合可以保证家族延续,很多人嘴上不承认,行为却很诚实。 不少公子哥婚前风流成性,结婚的时候都老实的听父母话。 那些灰姑娘还做着韩剧里的梦,妄想着攀上高枝变成凤凰。 徐老爷这时候咳嗽了几声,管家连忙说道,“老爷,这晚上冷,您回房休息吧。” 徐老爷点点头,对着姜书栋笑道,“身体不如你们年轻人啊,我先回房了,让茹儿陪着你们玩儿吧。” 徐老爷离开前有意无意看了眼刘公玄,继而就蹒跚着离去。 在场不少人都在想姜家到底是哪个姜家,让徐老爷忍着风寒下来寒暄。 而姜书栋正在发愣,他还在和智多星对话。 “先还您5万行不行?” “你一天光他妈纠结这些小事。” “我不是欠你钱吗....” 徐小姐的话把姜书栋拉回现实,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徐茹儿。” 姜书栋也是伸出手,“你好,姜书栋。” 林逸之在一旁笑道,“美女,我林逸之,他哥。” 紧接着,刘公玄也和徐茹儿认识了一下。 徐茹儿就看着姜书栋直接说道,“你从哪儿来?” 姜书栋稍加犹豫,“蓉城。” “你家里比我们家还有钱吗?” 姜书栋不知道如何回答,uu看书 .uuknsu.om 这直白的性格看来是遗传。 “你有女朋友吗?” 徐茹儿闪着大眼睛看的姜书栋有些露怯。 “有。” 徐茹儿嗷了一声,继而又问道,“你女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 姜书栋直接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茹儿笑了一声,“因为你长得帅啊,比其他家里的少爷好看,他们都跟猪一样。” 林逸之和刘公玄在一旁没有插话,甚至想笑。 姜书栋笑道,“这跟我女朋友也没关系啊。” 徐茹儿摆摆手,“有本事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就有三个奶奶。与其嫁给长得丑的,不如嫁给长得好看的。” 林逸之和刘公玄闻言转过身,身子轻轻的起伏。 姜书栋也不知道怎么接茬,初次见面未免也太让人太尴尬了,“额,这个,我还没有考虑过。” “那你女朋友介意你多个女朋友吗?” “从占有欲的角度来说,她肯定介意。” “那你介意多个女朋友吗?” 还没等姜书栋说话,徐茹儿直接站到他旁边,挽着他的手。 肌肤接触让姜书栋瞬间宕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徐茹儿低声说道,“你第一次来珠港,以后次数也不一定多。你就帮我个忙,假装我们一见钟情,我实在不想嫁给那些猪。” 一百四十七 蓉城故人 林逸之和刘公玄见到徐茹儿直接挽住姜书栋,张大嘴人都傻了。 姜书栋再三权衡,犹豫着说道,“等价交换,我可以帮你,那你....” 本以为徐茹儿会拒绝,没想到她直接点头接受了,“行,你想得到什么?” 姜书栋和她对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后者闪着大眼睛面带清爽的笑容,不得不说礼服有点清凉吸引眼球。 “你不冷吗?” “你看这里的女的哪个不是这样穿的?” 姜书栋目光转向人群,场上不少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他们。 林逸之在身后小声说道,“诶嘿,tvb好几个女明星都在诶。” 呐,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徐茹儿闻言转身说道,“要不要给你介绍下?” 林逸之憋着嘴摇摇头,“算了。” 就在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的朝着姜书栋走来,他的相貌着实有些差强人意,在外貌协会看来估计最多给个2分。 徐茹儿低声说道,“黄家的二公子。” 其他的信息没有说,但是她挽着姜书栋的手突然一僵,双方关系应该不一般,严格说是父辈关系不一般。 黄老二端着酒杯,左手的宝格丽戒指很显眼,佩戴的腕表也是江诗丹顿。 这里的富豪身家差不多,仅从配饰看不出什么。 就在他走来之后,身后的狗腿子也跟了过来。 我没看错吧? 刘公玄在背后说道,“怎么是陈野的律师。” 这黄老二的狗腿子就是张正明! 陈野一家被查,他怎么没进去,反而越混越好跑到珠港了? 不对劲,不对劲。 张正明也看到了姜书栋几人,在黄老二身后微微鞠躬,如此看来他似乎不知道姜书栋几人对陈家的手段。 黄老二已经走到了姜书栋跟前,看着徐茹儿说道,“茹儿,这是?” 徐茹儿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直接收起了笑容,“我男朋友。” “姜先生,晚上好。”张正明抢先说道,算是直接免去了主人的尴尬。 “哦?你们认识?”黄老二看了眼张正明又看了眼姜书栋。 张正明又跟刘公玄打了招呼,林逸之不喜欢这种场面,早就跑去继续吃点心了。 张正明点点头,“在蓉城有幸和姜先生吃过饭。” 说罢,姜书栋直接伸出手,看着黄老二说道,“姜书栋。” 黄老二也是伸出手,“黄润生。” “茹儿,你什么时候找了这么帅的男朋友,我怎么没听徐公说起过?”黄润生不再理会姜书栋,直接冲着徐茹儿去了。 姜书栋心中微微叹息,他是真不想掺和这些事儿。 双方直接分开交谈,姜书栋看向张正明说道,“多久来的珠港?” 张正明在这儿看到姜书栋之初也是纳闷,又看到了徐茹儿心底就明白了一些。 华人顶尖富豪就那么多,姜书栋身份显赫,出现在这里才是正解。 只怪当初没有抓稳高枝儿,如今到珠港也是大费周折。 “来了有一个月了。” 张正明是律师,如今跟在黄润生身边,干的肯定还是老差事。 “喝一杯。” 托着酒盘的服务员正好路过,张正明闻言连忙主动端了两杯酒。 “叮。” 姜书栋抿了一口,张正明还是那般卑微地一口喝完。 姜书栋见状也是跟着干完,这一切都被黄润生和徐茹儿看在眼里。 珠港这个地方是资本社会,等级划分很严重。 富豪如黄润生就是上等,张正明这种就是下等。 下等人和富豪喝酒那是荣幸,还敢奢望对方公平地喝完? 这种想法很多人都有,根深蒂固烙在灵魂上。 姜书栋看到了黄润生眼中的鄙夷也不以为意,双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刘公玄也觉得无趣,跟着林逸之在自助区取食。 姜书栋趁着徐茹儿和黄润生交谈,干脆也告辞加入怂吃大军。 徐茹儿拉不住他,只能任由姜书栋离开。 然而后者却突然折返,脱下西装外的大衣披在徐茹儿的肩膀,还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年纪轻轻不爱惜身体,老了多病。” 徐茹儿乘其不备,在姜书栋脸上留了个口红印,“爱你哟,达令。” 黄润生咬紧了牙,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未婚妻跟着别人秀恩爱,气不打一处来。 姜书栋走到刘公玄二人身旁,林逸之伸手点赞,“哞哞,撩妹儿这块你拿捏的挺稳啊。” 姜书栋擦了下口红印,“各取所需,我帮她,她回报而已。” “你要啥回报?” “还没想好。” 他和徐茹儿本来就是走个过场,君子色而不淫,既然和薛玉凝确认了关系,那就要忠诚。 演个戏而已,不让薛玉凝知道就行。 刘公玄咬了口蛋糕,“我觉得今天的拍卖会没那么简单。” “因为张正明吗?” “嗯。” 林逸之闻言问道,“咋回事啊?” 等刘公玄一五一十说完张正明和陈家的关系后,林逸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会不会走私文物到珠港,然后把资金洗白?” 的确有可能啊,张正明在大陆就专门负责伪造文物的卖家手书。uu看书.ukans 黄润生既然让张正明跟着他,肯定是有利所图。 而且,今天这种场合也是最适合不过的。 珠港和大陆法律不一样,资金洗白不说,从这儿流出文物,大陆追查也困难重重。 毕竟今天参加慈善拍卖的富豪中不乏老外,他们是涉外资金的来源。 姜书栋沉声说道,“只希望徐家是被利用的一方,不然...” 不然刚认识的徐茹儿也会被波及,没办法,文物是姜书栋的底线! 不多时,有工作人员拿着号牌发给姜书栋三人,这是给接下来的拍卖做准备。 而就在草坪一旁的别墅三楼上,原本要休息的徐老爷并没有入睡。 他站在窗帘旁时不时的关注着姜书栋三人,管家突然敲门走进了书房。 “老爷,姜书栋旁边的那个胖子是个道士。” “哪儿来的?” “青城山。” “黄大师现在在何处?” “黄大师昨夜深夜过来了一趟,今早上又离开了,看起来似乎身体不适。” “我有种预感,这姜书栋带着人过来是冲着咱们来的。” “老爷,我倒是觉得他们是冲着黄大师来的。” “怎么说?” “黄大师的弟弟前几天在沪都离奇死亡,当时姜书栋这三人就在旁边。” “查清楚黄大师昨天的行程。” 一百四十八 字帖 晚上八点,徐家的后花园灯火通明。 主持人熟络的讲完开场白,终于进入了今天的关键流程。 安保人员戴着耳麦,推着盖上红布的展柜上了展台。 主持人拿着话筒说道,“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就是清代雕花金簪,究竟哪位小姐能够收到这样完美的礼物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安保人员揭开红布,一枚二十厘米长的的黄金簪子就放在托盘上旋转。 展柜里有摄像头,站台后面就是大屏幕高清放大,方便远处的人看到。 姜书栋走得近了一些,没有看到金簪上面有丝线缠绕。 不是展柜封闭的原因,毕竟博物馆的文物就有淡淡的丝线。 难道说是假的?还是因为清代距离现在太近? 正在纳闷儿,徐茹儿已经靠在姜书栋一旁,她捏着大衣的一角,脸上的阴云早就一扫而空。 刘公玄看了姜书栋和徐茹儿一眼,心里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不拍下来送给你女朋友吗?” 姜书栋闻言轻轻摇头,首先一点感情不是靠这种奢侈名贵的东西去维系的。其次,没钱。 “那你可以送给我吗?” 还没等姜书栋回答,徐茹儿又笑着说她在开玩笑。 主持人这时说道,“起拍价50万,每次加价十万,这件精美的艺术品会花落谁家呢?” 四周已经有人举牌,主持人笑道,“这位先生出价60万,还有吗?” 刘公玄对着林逸之打趣道,“你不整下来?” “我送给谁?” “你一天把你吹成情圣,还缺女的送礼物吗?” “滚滚滚。” 最终,这枚金簪以120万成交。 这些都是开胃菜,真正的好东西还在后面。 姜书栋趁着工作人员推来第二件古董的空档,对着徐茹儿问道,“这些藏品都是你们家的?” “不全是,有一些是代拍的。” “不是说拍卖所得成立助学基金吗?” 徐茹儿笑着没说话,刘公玄低声解释道,“拍了多少钱,外人知道吗?” 姜书栋明白了,这就是资本家的手段啊。 假借慈善之名行事,毕竟慈善是个人行为而不是义务,没有人有权干涉资金的总数和个人所捐数量。 这就像明星诈捐,嘴上说捐了100万,也没说一次到账。 民众的口诛笔伐也仅限于道德层面,只要不中饱私囊,问题不大。 狗日的资本家,还是他们会玩啊。 前几件藏品的成交价格也越来越高,下一件藏品应该会突破500万的底价。 不多时,第五件藏品已经摆上了站台,姜书栋也是越来越专注的观察,究竟拍卖还会拿出哪些好东西。 主持人:“垂露春光满,崩云骨气馀。请君看入木,一寸乃非虚。接下来这件拍卖品可不简单,这是明代书法家张骏的字帖!” 嘶.. 这张骏虽然不为很多现代人所知,姜书栋可是知道。 张骏时任明朝礼部尚书,和书法家张弼合称二张。 其书法苍劲有力,神妙宛如苍龙。 红布被揭开后,礼仪小姐带着手套捧起字帖,边缘装订的痕迹保存完好,线绳清晰可见。 徐茹儿看着姜书栋专注的看着字帖,也好奇地看着站台。 字帖是纸张,纸张由麻、竹等材料所制,五行属木。 这字帖确实是古董,姜书栋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淡淡的青绿色丝线。 字帖封面写着《读盐铁论有感》六个字,还加盖了红印,红印为“南山书童”。 南山书童就是张骏的号,这属于谦虚的自称。 现代人没文化,不懂自谦是常见。 如同“亲自”这个词的滥用,上位者不会说“我亲自怎么怎么”,而是下面人说“劳烦您亲自...” 而读盐铁论有感,就是内容概要。 盐铁论是西汉桓宽根据盐铁会议记录的史书,以对话体为体裁。 盐铁会议的辩论双方是不同的利益体,一方以桑弘羊为代表,一方为贤良文学。 桑弘羊和霍光同为辅佐大臣,官拜御史大夫。 而贤良文学本是汉代选拔官吏的科目,代指文人书生却没有获得官爵的利益集团。 双方讨论的重点就是,盐、铁、酒等物品的营销权,民生以及军shi。 贤良文学认为,不能与“民”争利,朝廷做出来的盐发苦,斧子削不断木头,应该把盐铁的经营权交给民众。 而桑弘羊认为,盐铁这些高利润高需求的东西,应该由朝廷掌管,这有利于朝廷财政。 换言之,这就相当于现代的“烟”,这种东西如果民营,难道会提升平民的生活水准吗? 不,提升的是地主阶级。 不同的地主甚至会内斗,最终何为利益共同体,在他们竞争的时候,受害人反而是民众。 而且当时的汉朝与匈奴连年打仗,打仗就需要钱,生意给商人做,国库就会吃紧。 这样一来直接损伤了商人财主权贵的利益,所以很多贵族不同意。 而桑弘羊最终获得支持,直到昭帝时才被霍光拿下。 这盐铁论利于现代人研究古代政治和经济,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是历朝历代的名仕都会反复熟读的神作。uu看书ww.ukansu.co 老外那些几百年的国祚哪有华夏这般源远流长,老祖宗们早就看清楚了本质。 这本《读盐铁论有感》就是张骏的读后感,其文学价值倒是其次,关于经济和民生的内容才是内核! 姜书栋心动吗,非常心动。 但是主持人的话让他回到了现实,“起拍价600万。” 在场不少人并不知道这本字帖的隐性价值,他们连盐铁论是啥都不知道,会知道一个名不经传的书法家吗? 就在字帖将要流拍的时候,身边的徐茹儿却举牌了。 不少人都投来目光,他们相信,徐茹儿拍这本字帖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送人。 这位大小姐平日可不喜欢古董,富家子弟的爱好大家都是有所了解的。 姜书栋错愕的看着徐茹儿,后者面带微笑,目的不言而喻。 徐茹儿在刚才就一直在观察姜书栋的目光,在他看到字帖的时候,眼里已经冒出了星星。 这样的眼神她在熟悉不过,就像她看到首饰,除了想得到还是想得到。 姜书栋知道自己承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正在想怎么给对方说。 突然人群中有人举起了号牌,主持人亢奋地说道,“黄先生加价100万!” 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徐茹儿出价你就出手。 这目的未免太直白了。 而姜书栋却泛起了笑容,这是他第一次想要坑人。 一百四十九 坑 徐茹儿早就习惯了旁人注视的目光,黄润生既然和她抬杠,那就再举牌咯。 “徐小姐出价800万!” 主持人说完后,众人跟随他的目光看向了黄润生。 大家都不是傻子,对于豪门八卦都很热衷,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 刘公玄在一旁没说话,林逸之倒是说了声牛逼。 不出所料,黄润生再次举牌加价。 明面上是拍卖,实际上却是斗气。 还没等姜书栋劝阻,徐茹儿又举牌,目前已经加价到1000万了。 有钱人眼里,这些仅仅是数字罢了,姜书栋感慨之余轻声说道。 “他在追求你?” “他爷爷和我爷爷是同乡,以前都在一个村。” 姜书栋明白了,合着自己坏了黄润生的好事啊。 像徐茹儿这样的子女算是家族的牺牲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大。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进家门的有2个哥哥一个妹妹。” 这话的意思是还有没进家门不受认可的庶子。 早就听说珠港的富豪风流,万万没想到啊.... “别加价了,我只是帮你一个小忙,不至于你还这么大的人情。” “你难道不喜欢吗?” “我喜欢的是里面的内容,而不是纸张上的名人印章。” 徐茹儿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姜书栋,继而微微点头。 而远处的黄润生看似不经意的回头,正巧就将二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占有欲作祟,黄润生觉得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想到这儿,黄润生直接举牌,“1500万。” 哇哦,1500万买本破书? 众人嘴上没说,想的却是如出一辙,然而徐茹儿却久久没有举牌。 “1500万,还有人加价吗?” 安静,还是安静。 “1500万第一次。” “1500万第二次。” 姜书栋面带微笑,转头时正好与黄润生的目光相对,后者用唇语说道,“乐色。” 斗气也是需要资本的,姜书栋稍加思索,举起了号牌。 “栋子,看不出来啊。” “哞哞,咋回事啊。”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一眼,心想姜书栋终于是展现了富豪的姿态。 徐茹儿满脸不解,“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在场其他富豪终究是整清楚了,原来角逐的双方是姜书栋和黄润生。 徐茹儿就像是公主,而姜书栋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已。 不过,这英俊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没在珠港见过。 黄润生转过身一脸阴鸷,举牌再加价。 真正的角逐开始了,这不仅是财力的对抗,更是面子之争! 姜书栋举牌,“2000万。”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想展现自己,利用嫉妒和占有欲,无往而不利。 黄润生咬着牙鼻腔一哼,又举牌加价100万。 姜书栋又举牌,“2500万。” 嘶,这是稳稳的压过黄润生一头啊。 每次以500万为加价底线,比黄润生每次加100万豪气的多。 “草”,黄润生内心愤怒至极。 他一个豪门公子,走哪儿都受到别人的礼遇,几个时候被人这么踩? 何况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姜家。 张正明在一旁低声劝阻,全部被黄润生无视。 “3000万!” 黄润生这次也直接加价,姜书栋知道他中计了。 珠港虽然迷信,但是本质是资本社会。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偏西化,对于华夏的教育反而看不上。 也就是如此,姜书栋才觉得这些人可怜。 因为他们从小就没有接触到正确的教育,开玩笑,我华夏悠悠五千载,史书里什么没记载下来? 军shi、政治、经济、人文、地里等所有,哪一样史书里没有? 轻而易举就中计,真是蠢笨。 怪不得老祖宗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有这些蠢人当继承人,什么财产败不完。 姜书栋和他没有接触,第一次见面就斗气挥霍,用得着以此来证明自己有钱吗? 姜书栋脸上含笑,伸手帮徐茹儿掖紧了大衣,温柔地问道,“冷吗?” 徐茹儿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而这一切都被黄润生看在眼里。 主持人说道,“3000万还有人加价吗?” “3000万第一次。”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姜书栋和徐茹儿,徐茹儿脸上泛红。 “3000万第二次。” 徐茹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冷。” “3000万...” 姜书栋举牌打断,“4000万。” 这一次直接加了1000万! 这年轻人到底是谁,气度从容自信,关注点都没有放在古书上。 姜书栋的行为有一个潜台词,钱算什么,有佳人重要吗? 黄润生已经是怒不可遏,张正明已经没敢出声制止。 林逸之也淡淡的嘲讽了一句,“不想买没必要嗷。” 黄润生直接举牌,“5000万。” 成了,彻底上钩。 这已经是黄润生能够调用现金的极限,有钱人总喜欢谈资产。 然而,现金流才是关键。 不管你有价值多少亿的地基,多少万的厂房,那都不是现金。 临时卖地基卖厂房,等同于用了信用卡付利息,买主会折价的。 黄润生身为家里的老二,能拿出5000万现金着实不容易了。 所有人感慨之余,都把目光转向了姜书栋。 然而这一次,姜书栋无动于衷。 “黄先生当前出价5000万,还有加价吗?”主持人也把目光投向姜书栋, “5000万第一次...” .... “成交。” 姜书栋也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无所谓,反而是装着一声叹息。 徐茹儿不明就里,uu看书 .uukan.cm 安慰道,“成交之前我能把里面的内容拍下来。” 姜书栋摇摇头,“我已经背下来了。” 倒是黄润生更加生气,拍下来破书的是他,赢的徐茹儿关切的却是姜书栋。 怎么算怎么亏,好在他在姜书栋脸上看到了失落,这样一来,不算太亏。 刘公玄神色凝重,“栋子,你这是结仇啊。” 林逸之笑道,“怕什么?” 姜书栋没有说话,徐茹儿倒是胳膊肘往外拐,“黄家是商会会长,家里的生意会受影响吗?” 受影响?管我屁事,我姜书栋要啥啥没有,还是负债人士。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把我坑了。” “嗯?我怎么坑你了。” 姜书栋端过一杯红酒,“从你挽着我的手开始,他们就已经把我视为眼中钉了。” 这些富豪性格恣肆乖张,遇到让自己不开心的小人物会直接踩下来。 与其让他们对自己先下手,不如杀鸡儆猴,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只是黄润生看样子目前还没明白,他被姜书栋坑了。 等姜书栋喝下一口红酒,新的展柜被推上了展台。 姜书栋倒吸一口凉气,里面的丝线居然透过红布散发而出,将整个展柜包裹了起来! 刘公玄也是鼻腔啃啃两声,与姜书栋对视后微微点头,一脸凝重。 里面,是什么? 一百五十 是凶器也是神器! 红布被工作人员揭开,众人都被那件古董给吸引了。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这柄长枪名曰漓泉,相传是岳飞将军斩将杀敌的神兵利器。” “哇。” 众人听到主持人的话全部哗然,岳飞将军他们可都知道,这可是和关圣并列的武神! 珠港和闽越地区一样,他们对武神无比崇拜,很多人家中都会供奉武神像。 在上世纪动荡的岁月,在场年轻人的长辈都是闯荡江湖,对岳飞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而且,岳武穆将军同时也是所有华夏人的信仰支柱。 怒发(髪)冲冠,凭栏(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将军的满江红所有学生都会学习并且背诵,岳将军踏马金戈征战四方,精忠报国就是华夏人的精神脊梁。 摄像头拍摄到了枪身,上面就有漓泉两个飘逸的楷书大字。 会不会是假的? 不会。 这次拍卖由徐家牵头,其下的拍卖行就是徐家的产业之一。 有了徐家作为信用背书,怎么可能是假的? 浓郁的丝线缠绕在枪身,姜书栋知道,这把枪哪怕不是岳飞将军的贴身神兵,来历也是非同一般。 怀里刘公玄给他的匕首蠢蠢欲动,这把法器匕首也感觉到了漓泉枪的存在。 然而,匕首却在小幅度的抖动。 “吟!” 脑中响起金属的对撞声,法器匕首落败了。 刘公玄眼神也是火热迷离,徐茹儿低声说道:“好冷。” 刘公玄被打断,晃了晃脑袋,“栋子,这枪见过血。是凶器,也是神器。” 林逸之问道,“啥意思?” “不同人得到这把枪会有不同的后果。如果是奸邪之人会被反噬,轻则受伤重则殒命。” “那正义之人呢?” “无往不利!” 一旁的徐茹儿也是听到了这话,目光复杂的看着刘公玄,他的一头道髻很有说服力。 姜书栋则是沉着目光仔细思考,这柄神兵到底从何而来? 岳将军的墓在杭州,现在是一处景点。 姜书栋小时候就去过,当时对跪在岳将军墓前的秦桧铜人像差点吐了口水。 如今的岳将军墓更是有很多游客前往,绝不可能是岳飞墓被盗。 然而这柄神兵上面的丝线却告诉姜书栋,漓泉枪才出土不久。 那就怪了,漓泉枪是在哪儿挖出来的? 而且,怎么到的珠港! 想到这儿,姜书栋眉头皱的越来越深,难不成是他们在走私? “你怎么了?”感受到姜书栋的目光,徐茹儿连忙问道。 “没怎么,就是好奇这把枪的主人。”姜书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 既然你徐茹儿利用我在先,那我顺杆子往上爬不算不仗义吧? 换言之,我姜书栋如今会演好你的男朋友! “我吩咐人去查。” “好。” 交谈刚落,主持人的声音又响起。 “漓泉枪起拍价2000万。” 话落,立马有人举牌。 不少年轻人甚至去打电话征求长辈同意,漓泉枪来历哪怕是噱头,也极具价值。 因为岳将军的神兵本来就叫漓泉枪,后人仿造也好,这件物品是古董的属性是摘不掉的! 紧接着又有人加价,不过一分钟,漓泉枪已经突破了3000万。 而且这势头只是开始,真正的角逐在后面。 此时的黄润生已经被其他朋友点醒,对方看似开解实则嘲笑,说他是中了姜书栋的计。 亏了5000万不说,此时这件神兵他也是迫切的想得到。 说到底,世人就是喜欢追求一个名号。 同为一件衣服,上面印上lv还是贵人鸟,区别可是天上地下。 张骏的字帖就如同贵人鸟,而漓泉枪就如同lv。 高下立判,由不得他们不追捧。 很快,漓泉枪已经被加价到5000万,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背出满江红,炒热了气氛。 “8000万。” 人群中一个女子淡然出声,加价看似豪放,实则是排除一般的富豪。 毕竟这柄神兵迟早会突破8000万,她只是加快进度而已。 女子加价后看了一眼徐茹儿,甚至还给姜书栋眨了下眼睛。 “她是谁?” “梁家的大姐,离了三次婚。” 额,姜书栋知道徐茹儿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姜书栋无视对方的媚眼。 “你们有过节?” “才没有。” 不多时,徐茹儿派去的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又缓步退下。 “这柄长枪是委托我们拍卖的。” “委托人是谁?” “保密。” 林逸之听了老半天墙根,突然出声道,“你要是和哞哞成了,他就是你们家女婿,女婿也是半个儿,还不能知道家里的情况吗?” “你叫哞哞?” “额,小名。” 姜书栋瞥了林逸之一眼,外人面前也毫无忌讳的这么喊,每次都让人出糗。 徐茹儿笑了几声,“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能透露出去。” 徐茹儿贴在姜书栋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人耳朵发痒,淡淡的香水味更是心旷神怡,姜书栋忍不住就想看对方露出来的肌肤。uu看书 w.uukashu.om “你能不能大点声。” 姜书栋保持了一些距离,用挠耳朵来缓解心底的无名火。 这一次,姜书栋总算听清楚了。 然而脸上的凝重却越来越重。 黄大师! 死去的黄大师的亲哥,这可真他妈个巴子的双黄蛋啊。 “我爷爷叫我,我先离开一会儿。” 徐茹儿跟着佣人离开,总算有了些说话的空档,刘公玄和林逸之连忙站到姜书栋左右。 “咋样,栋子?” “这柄神兵来自黄大师。” “黄大师现在在哪儿?” “不清楚,牛金彪说这里的监控他们拿不到。” “那咋整?” 林逸之插话说道,“二一添作五,干脆直接翻脸。” 刘公玄摆摆手,“不行,人主家也是地位高,直接翻脸栋子以后难做人。而且,对方待客礼数周道...” 姜书栋闻言微微睁大眼,“你倒是提醒我了,不能让他们成功拍卖,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林逸之又问,“那咋整?” 那就得委屈一下你了,让对方待客无道不就行了吗? 听完姜书栋的提议,林逸之面露难色。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要控制场面。” “神棍呢?” “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做。” 一百五十一 计中计 林逸之走向酒水区,拍卖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就在主持人宣布有人出价9000万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尖叫。 “有人晕倒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而林逸之就倒在酒台前。 拍卖会不得不中断,主持人打趣道,“佳人美酒风景独好,这位先生应该是喝醉了。” 保镖已经走到了林逸之跟前,刘公玄用粤语吃惊地大喊道,“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这可不得了,一干富豪都是非富即贵,平日在保镖的簇拥下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不少女性都表现出惊慌,主持人也安抚不了,在主家的吩咐下,只能宣布拍卖临时取消。 富豪们有秩序的退场,保镖站在展台上,护着漓泉枪的同时也能居高临下掌握现场情况。 而林逸之已经被抬上了担架,徐家的私人医生碰巧在庄园,正好可以及时救治。 刘公玄早已经走开,而姜书栋抬脚要走,徐茹儿又凑了过来。 “他平时身体就不好吗?” “突然发生,我也不清楚。” 姜书栋关切的表情让徐茹儿不疑有他,脸上的凝重倒是不比姜书栋少。 徐家庄园有一栋主楼一栋副楼,林逸之就被抬去了副楼。 徐茹儿吩咐了佣人几句,闲杂人等退去,医生已经在客房等候了。 医生检查了林逸之的眼睛和脉搏,面露疑色。 徐茹儿连忙问道,“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支吾着说道,“额,看起来似乎...需要专业仪器检查才能确认。” 林逸之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让他装昏迷实在为难他了。 好几次眼皮都没忍住要睁开,姜书栋只能用咳嗽来分散注意力。 这时候管家走了进来,吩咐医生先离开。 “小姐,天色不早了。” 徐茹儿自然知道管家在让她离开,否则就会搬出徐公来压她。 徐茹儿只能照做,跟着姜书栋saybye之后也离开了。 确认四周无人之后,管家对着林逸之说道,“小伙子,别装了。” 然而林逸之还是没有反应,姜书栋只能拍拍他,“起来吧。” “今天的酒可真醉人啊...” “老爷在隔壁等你们。” 管家把姜书栋和林逸之带去主楼的书房,装潢在普通人眼里倒是气派,很像是五星级酒店。 没有家的味道,让人没有归宿感。 管家打开书房门,刘公玄已经坐在了徐公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被抓住的惊慌。 姜书栋脸上含笑,心里已经明白现在的状况。 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这花拳绣腿真是贻笑大方。 “后生,你是想染指珠港吗?” 姜书栋闻言一愣,继而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黄大师。” 最顶级的权术是真诚,与其绕来绕去不如和对方一样,直接说出目的。 徐公和管家对视一眼,“黄大师的弟弟真的是你们所为?” 他们想不通,姜书栋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和黄大师有瓜葛,而且还从沪都专程赶到珠港。 刘公玄抢先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徐公闻言长出一口气,“黄大师是我座上宾,不妥。” 姜书栋目光一凝,“他弟弟因我而死,我放过他,他会放过我?不妥。” 就在这时,吊灯忽的一闪。 莫不是黄大师要故技重施?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继而说道,“黄大师还在这儿?” 灯灭了,已经说明了结果。 在场的人都没有动,倒是林逸之骂了一句,“又关灯?黄大师不敢见人吗?” 管家叫来门外的保镖,而他则下楼去处理其他事。 徐公对着姜书栋说道,“他不敢在这儿造次的。” 姜书栋也是认同,“应该是为了取走委托拍卖的文物。” 不多时,灯又亮了,管家急匆匆的上楼。 等他在徐公旁耳语几句后,徐公对姜书栋投去赞赏的目光。 “你说的没错。” 事不宜迟,黄大师夺回宝贝肯定要走。 姜书栋连忙起身,“今天来的唐突了些,改日拜会徐公。” 三人连忙离开,牛金彪和朱富贵终于等到了自家少爷。 几人快速坐进车内,刘公玄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法器。 “我先用寻气诀,富贵驾车往山下走。” 姜书栋忍着没说话,如果黄大师窃走委托的漓泉枪,离开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驾车离开,而另外一种则是就地藏匿,毕竟半山别墅区除了豪宅就是植被,躲藏是很轻松的。 林逸之看着刘公玄说道,“你刚才怎么提前跑进徐老爷书房了?” “额..” 刘公玄不想提,姜书栋也没说,这小子真是不给面子。 刘公玄实话实说,“你晕倒之后我就在主楼附近寻找黄大师的痕迹,我刚进大厅就被抓住了。” “那你手里的黄符哪儿来的?” “徐家花园的喷水池是专人布置的风水阵。u看书 ww.uukanshu” 不多时,汽车的天窗打开,刘公玄嘴上念念有词,一丝青烟缓缓升起。 “掉头。” 听到姜书栋的吩咐,朱富贵连忙掉转方向。 时速八十码,青烟没有散开的迹象,反而平稳高速的飘向山顶。 林逸之又问,“怎么他妈的回去了?” 刘公玄施法时不能说话,姜书栋轻声解释道。 “很可能就在树林里藏着。” 然而汽车最终在徐家的庄园处停下,青烟也逐渐散去。 “还在徐家?”林逸之恍然大悟,“这老匹夫跟我们玩计中计?” 姜书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徐公故意顺着他的假设,实际上在麻痹他们。 这样一来,姜书栋他们就没了由头。 而徐公,自然也是保全了黄大师。 这老狐狸,明面上倒是玩的一手互不得罪啊。 而此时的徐老爷房间里,管家拿着平板走了进来。 “老爷,他们又回来了,难道是发现了吗?” “那胖子的确有些本事。” 没等管家继续说话,监控里面的汽车已经离开。 到底是年轻,吃了哑巴亏。 等到汽车彻底驶离了徐家的监控范围,徐公方才吩咐管家按照计划行事。 而沿山公路旁的树林中,姜书栋三人和牛金彪正在快速移动。 一百五十二 你跑!我追 不多时,姜书栋四人已经赶到了徐家庄园对侧的树林中。 树边就是断坡,幸好平日多加锻炼,这才爬了上来。 “你在干嘛?” 林逸之看着刘公玄拿出一张符纸,连忙问道。 “隐气诀,可以不被同行发现。” “你有那么大能耐吗?” “嘿嘿,祖师萌荫,留下的宝贝够多。” 刘公玄施法完毕,手上有端起罗盘,看着庄园正门眉毛紧蹙。 “咋了,风水很牛逼?” “风水有缺,多事之秋啊。” 刘公玄不在解释,这时候一辆货车从路边驶来,停在庄园的不远处。 牛金彪说道,“少爷,那儿是徐家侧门,平日进出杂货运输车辆的地方。” 直觉告诉姜书栋,这辆货车不简单。 没等他说话,货车已经通过检查驶入庄园。 牛金彪带着耳麦接完了电话。 “少爷,保全公司珠港分部的同事已经就位,富贵已经和他们碰头了。” “好。” 半个小时之后,货车从庄园侧门驶出。 刘公玄手里的罗盘高速转动,“漓泉枪在里面!” “黄大师呢?” “也在!” 言罢,四人再次跳下树边的断坡,朝着来时的路折返。 他们下车时监控的死角处已经有一辆普通的宝马轿车停下,开车的就是朱富贵。 朱富贵连忙发动汽车,朝着山下驶去。 “货车已经到了中环正在往爱都大厦移动,兄弟们还没有被发现。” “妈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中环还在堵车,繁华的珠港夜生活才刚开始。 姜书栋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每隔一分钟就要牛金彪得到反馈才放心。 “少爷,货车就在隔壁街,最多五分钟就能赶到。” “好。” 继续等,汽车行驶依旧龟行,骑着摩托的交警闪着尾灯,姜书栋暗道不好。 “前方发生连环车祸,所有车辆靠边,给救护车让出空间。” 与此同时,牛金彪也在继续联系珠港的兄弟们。 “少爷,我们失去联络了。” “他们被龙大师发现了。” 林逸之闻言问道,“咋办?” “下车。” 四人连忙下车,牛金彪在前面带路。 跑过街角,正好看到连环相撞的汽车,牛金彪认得头车,就是珠港的兄弟们。 而反观前面,那辆货车刚好消失在转角。 “牛金彪你去看兄弟们。” 姜书栋解开西装,林逸之和刘公玄也跟着狂奔。 不能让黄大师逃跑,不然下一次逮着他又要大费周章。 三人的夜中奔跑如同靓丽的风景线,不少人都驻足观看。 还有游客拍小视频,“妈妈,我遇到拍电影了诶。” 没办法,姜书栋和林逸之长相确实出众,刘公玄的发型也吸引眼球。 货车此时正好停在了十字路口,红灯显示还有10秒才放行。 就在这时,货车副驾驶突然下来两个保镖。 这两个保镖眼圈发黑,刘公玄喊道,“被操控了。” 姜书栋闻言伸手入怀,匕首就握在手里。 这条街道有三百米,保镖朝着姜书栋放跑来,手里也拎着棒球棍。 还没跑到一半,双方已经是遭遇在了一起。 姜书栋躲过对方挥击的棒球棍,冲击力让他差点绊倒。 林逸之的情况也是不妙,和对方对撞在一起,同时倒在地上。 姜书栋冲着刘公玄喊道,“我们拖住他们,你快点。” 刘公玄没有迟疑,朝着货车继续奔跑。 保镖起身后想要追击,被姜书栋抓住了肩膀,对方回身一个肘击,姜书栋连忙伸手护住面部,脚下却后退了几步。 林逸之把和他对上的保镖抱得死死的,饶是如此,还是被对方挣脱。 姜书栋抬脚要踢,对方的速度更快,鞭腿已经扫了过来。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对方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膜。 如果姜书栋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是因为有了邪术的加持才如此。 四周的路人已经给双方腾开了空间,拿着手机就没停过。 林逸之练的是综合格斗,在保镖挣脱后又锁了上去,这是十字绞,一旦成功就会被彻底锁死。 姜书栋挨了一鞭腿,整个大腿都发麻,踉跄着站不稳。 对方又是一个侧踢,姜书栋躲闪不及,只能一换一。 拼着挨一脚,也要把对方拽住。 这时林逸之惨叫一声,和他对上的保镖似乎没有痛觉,硬着脖子撇了林逸之的手。 “草。” 二人同时被丢翻,真是辜负了周围粉丝们的期待。 两个保镖正要离开,姜书栋抽出了怀里的匕首。 周围的粉丝离的老远,姜书栋在中指划过,鲜血附满了他的手掌。 姜书栋脚下也没停,忍着胸口的疼痛追上了对方。 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对方身子忽然一软,闷哼一声倒下。 另一个保镖见状刚一转身,姜书栋的巴掌已经盖在了他的头上。 四周的围观群众一愣,继而爆发出雷霆版的掌声。 林逸之原本倒在地上,u看书 ww.uukanshu.co 见状连忙起身,丝毫没有表现出狼狈。 “朋友们,我们在拍戏,要签名的话得晚点哦。” 姜书栋收回匕首,看着林逸之无奈的摇摇头,装逼这块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正在这时,牛金彪也已经赶到,正巧要跟姜书栋说话,就看到他一身全是灰土。 姜书栋给他交代几句,这时候该去追上刘公玄。 这黄大师本事不小,光是操控普通人就能让他们无视疼痛,也不知道刘公玄这时候怎么样了。 姜书栋和林逸之继续追上前方,刚才打斗时见得刘公玄跟着货车跑向了左边,脚下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以后还吹牛不。” “他们是魔怔了,搁白天你看我不把他们唰唰两下放倒。” “还吹。” 二人已经跑到了左侧街口,一看场面傻眼了。 灯火通明的街道人头渐动,路上全是红色的的士,两边也是酒吧,哪儿有什么货车的影子。 姜书栋二人放满了脚步,林逸之边走边对路边的美女吹口哨,完全忘记了刚才被丢翻的场面。 而姜书栋则在想,货车如果没入了街头,会往哪边走? 这里到处都是十字路口,也太难选了吧。 正在这时,前面的人群中全是嘈杂的声音。 “非礼啊!” 定睛一看,刘公玄正好在一个身着清凉的女子对面。 一百五十三 神器认主 女孩子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街口的行人纷纷驻足,几个年轻男人也朝着刘公玄走了过去。 “靓女,系这胖仔非礼你?” 女孩子点点头,捂着胸口煞有介事。 年轻人看向刘公玄,“胖仔,找死咩?”言罢还逼近了几步。 “我没要非礼她。”刘公玄一时着急说了普通话。 对方闻言嗤笑几声,表情已经变了,“大陆仔,这是珠港,轮到你来调戏靓女了?” 姜书栋和林逸之已经走到了他们旁边,不用想也知道刘公玄是被黄大师嫁祸。 林逸之拨开围观的人,走到刘公玄身边,“胖仔,黄大师跑哪去啦?” 刘公玄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他刚才又被我打伤,现在钻进旗帜酒吧了。” 年轻人被林逸之打断,而且还是直接无视,气不打一处来。 这英雄救美的桥段不就错过了吗? 那女孩子见状更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落泪更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眼见刘公玄要跟着林逸之走,年轻人说道,“骚扰女孩子你还想走?” 他身边的几个男同志也是扯住刘公玄的衣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把刘公玄干趴下。 “吱吱你陪着他,我让牛金彪马上过来。” 林逸之闻言一愣,姜书栋好久没有称呼他的乳名了。 谁让林逸之老是哞哞的叫,整的每次都出糗。 “黄大师有意分开我们,你别冲动。”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可是这卑劣的手段姜书栋怎么会不知道呢? 黄大师已经受了重伤,如果让他跑了,以后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趁他病,要他命,得让刘公玄把他邪术废了才行。 想罢,姜书栋连忙走进了旗帜酒吧。 周围的看客不明就里,依旧拖着刘公玄,林逸之嘴炮能力天赋异禀,有他在问题不大。 “先生几位?”酒保看到姜书栋朝着他走来,连忙恭敬地说道。 姜书栋熟练地拿出钱包,抽出100港币当小费。 “有朋友在了,你不用跟着我。” “谢谢先生。” 旗帜酒吧是慢摇吧,dj的声音震的心脏也跟着抖,交织在一起的年轻人到处都是。 这可怎么找? 姜书栋略加思索,连忙走向有标志的厕所入口。 假设自己被人追,第一可能是去隐私的地方躲着! 厕所里面有休息区和镜子,左右就是男女厕所。 女厕所是不可能了,只能去男厕所。 小便池区域没有黄大师,姜书栋连忙走向独立的单间厕所。 门口有个大爷正在拖地,姜书栋心念一动,有钱能是鬼推磨,让他说一个陌生人的下落不要太乐意。 姜书栋抽出100塞在大爷的衣兜里,“大爷,刚才有看见一个身体不舒服的中年人进来吗?” 大爷一愣,略加思考后说道,“出去了有一阵了。” “大爷,酒吧的后门在哪儿?” 大爷带着姜书栋走出单间区域,指了指左边的绿色标志,姜书栋连忙追了出去。 任何娱乐场所都会设置消防通道,这家酒吧的后门就承担紧急求生的功效。 通道里放着一些杂物,灯光也很是昏暗。 姜书栋抬脚要走,恍惚间正好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 连忙蹲下身,蘸了点血液在手上,还没等他用力嗅。 血里的气味姜书栋在熟悉不过了,腻齁不说让人忍不住想吐。 到底是母体,比赵倩倩身上的气味重多了。 姜书栋甩了甩手上的血渍,顺着深处投去目光,地上的血滴有很多,应该全是黄大师咳出来的。 等到姜书栋走出后门,耳边终于是没有了刺耳的音乐。 然而眼前等着他的却是五个衣着不同的年轻人,他们似乎都是酒吧里的客人。 而此刻,他们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白雾,这是被操控了。 姜书栋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左手中指,这他妈伤口就没好利索过。 不等血液溢满手掌,离他最近的年轻人已经朝着他走来。 步伐不稳,身子一甩一甩的,活像是行尸走肉。 姜书栋一巴掌盖在他头上,后者直接倒地。 看来黄大师操控人的水平在下降,跟刚才的保镖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亦或者跟被操控的当事人有关系,这些年轻人沉迷酒色,身子肯定弱。 之后的几个年轻人也被丢翻,原以为会不死不休,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轻松。 等到姜书栋重新审视附近的情况,这才发现,消失的货车就在自己眼前。 货车前有一大滩乌黑的血,气味极其刺鼻。 珠港是右舵车,姜书栋很轻松就看到了货车车门没有关紧。 货车的发动声音时不时的响起,然而货车纹丝不动... 姜书栋走到货车跟前,黄大师似乎感觉到了,一回头正好和姜书栋对上眼。 这位黄大师相貌和沪都那位极为相似,皮肤黑颧骨高,眉心都有一颗痣。 而此刻的黄大师早就是强弩之末,嘴角溢出的血液也原来越多。 他的目光虽然阴狠,身体却止不住的小幅度抖动。 姜书栋面无表情,任由对方仇视。 “吱呀”一声,黄大师推开了车门。 “医院破开我法术的,是你吧。” “嗯。” “我弟弟的死也和你有关系吧。” “嗯。” “为什么!” “你们两兄弟多行不义,难道没有预料到这下场吗?” 黄大师冷笑了好几声,“咳~咳,你,你还真系个替天行道的君子啊。u看书ww.uukanshu.cm ” 就在这时,姜书栋方才看清,黄大师的交谈完全是在麻痹他。 他的左手正在驾驶位旁边摸索! 姜书栋暗道不好,连忙跳开。 “咵”的一声响,货车前的玻璃碎裂了一地。 漓泉枪被黄大师从货柜里抽了出来,嘴上念念有词,那柄神兵就悬在了空中。 “我今天拼上命,也要杀了你!” 漓泉枪整个枪身开始倾向,枪头就指着姜书栋。 姜书栋大惊失色,只觉得腿上像灌了铅,一瞬间脑子放空,根本不知所措。 这就是神兵的气势吗? 手里的匕首跟着晃动,似乎想要斗上一番。 破空之声响起,漓泉枪带着肃杀的冷意朝姜书栋飞了过来。 “叮”的一声响。 姜书栋扬起的匕首被击碎,金属破裂的声音让人耳鸣。 危急之际,人类会忍不住闭眼。 而姜书栋此刻脚下没发动,只能伸出手格挡,而闭眼则是知道自己命悬一线。 然而,黄大师预想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漓泉枪的枪头刚挨到姜书栋的左手,就停滞了。 时间似乎静止一般,等到姜书栋睁开眼,漓泉枪已经消失不见。 黄大师眼见这一幕,面如死灰。 “天要亡我啊!” 等到刘公玄和林逸之赶到时,黄大师已经倒在了方向盘上。 一百五十四 定情 刘公玄和林逸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姜书栋也不太清楚。 漓泉枪为何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又去了何处? “死了?” “嗯。” 林逸之听到姜书栋的回答,脸上的神色终于是放松了不少。 不多时,朱富贵也开车载着牛金彪赶到。 此时路上的行人虽然少,但是久留在这儿肯定不妥。 “少爷,情况不对。” “怎么说?” 牛金彪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 “徐家公司拍卖的很多古董来历都不正。” 姜书栋闻言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 黄大师即使参与盗墓,销账这个环节可不是他能左右的。 大墓如果来自内地,那一定有蛆虫在中间提供助力。 想到这儿,姜书栋突然想起了黄润生和张正明。 张正明这狗日的熟悉内地的法律,当初帮陈家做了很多这样的事。 如此说来,和黄大师同姓的黄润生这家似乎也不简单。 姜书栋的直觉告诉他,黄大师背后的人就是黄润生一家。 “你先善后,让徐家派人过来一趟。” “黄大师呢?” “你是路过的人,发现有人晕倒,肯定是好心的打救急电话咯。” 姜书栋可没有碰过黄大师,双方隔着老远,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呢? 言罢,姜书栋催促刘公玄和林逸之离开。 父辈从小就告诉他,有人打架你别添拳,有人吵架你别添言。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朱富贵发动汽车,似乎是他们不曾来过一般。 “弟兄们怎么样了?” “回少爷话,他们受了轻伤,问题不大。” “去他们所在的医院。” “是。” 等到姜书栋和朱富贵说完话,刘公玄突然说道。 “那张正明从大陆跑来投靠黄润生,不对劲。” “我也知道不对劲,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果黄家和大陆的盗墓贼勾结,怎么会有徐家出马拍卖文物呢?” 富豪的统一性都是贪婪和残忍,贪婪就是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一杯羹,用残忍的手段挤走其他的竞争者。 徐家拍卖赃物,这就是把自己放在架子上烤。 而黄家则是担任运输的职责,怎么看也不划算。 蛋糕分给别人不说,风险也大。 既然要吃孽钱,何不抛开黄家呢? 怎么想都不值当,徐家未免也太傻了吧。 林逸之听了姜书栋的人性本恶论述后,一拍大腿。 “哞哞,这就看你本事了。你使出美男计,和徐家的大小姐勾搭上,不就打入内部了吗?” 姜书栋面露难色,”这不是利用别人吗?” “你可别合计了,郎情妾意,人徐家姑娘长得不赖,看得出她挺喜欢你的。” 姜书栋早就有这打算了,只是被林逸之拿出来说才假装推诿。 他倒不是为了美色,而是简单的正义,这是无数考古学子的信念。 文物,不是个人的! 盗取国家财产,姜书栋必须管。 想到这儿,姜书栋看着繁华的街道陷入了沉默。 漓泉枪消失,是怎么回事? 等到他们从医院出来,天色已晚。 姜书栋入睡前收到了徐茹儿的信息。 “明天你能陪我逛街吗?” “荣幸之至。” “可以不带保镖吗?” “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健完身,牛金彪定时赶来汇报。 “徐家什么反应?” “让我们赔车玻璃。” “哈哈哈。” “不过黄家倒是锣鼓喧天的,黄家和黄大师是宗亲,他们都是闽省人。” 怪不得,怪不得啊! 黄家把黄大师两兄弟引荐给珠港高层,毕竟普通人可没有接触富豪的机会。 铺垫完第一步之后,双黄就在珠港站稳了脚跟。 再然后,就开始不当交易。 这中间,和徐家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对方的反应太平淡,兴许是以为姜书栋没有发现他们的苟且之事。 这时候徐茹儿出面,引开姜书栋的注意力.... 完整的猜疑链就被姜书栋推算了出来,只要秉承这个思路,一定能查清真相。 可惜的是,双黄大师逝世,他们在哪儿盗取的墓葬? 想必他们活着,也不会开口说吧。 吃午饭的时候,徐茹儿又给姜书栋发来了信息。 姜书栋放下手机问道,“女人街在哪儿,干嘛的?” 刘公玄咽了口鱼肉,“女人街就是买女性衣服饰品的地方,旺角的老街,那儿和咱们蓉城乡下赶场的场面差不多。” 林逸之面露疑色,“赶场?珠港还有这地方呢?” “废话,贫富差距大,穷人不活命啊咋地?” 吃过午饭,姜书栋好说歹说才让牛金彪别跟着他,独自驾驶普通的宝马的离开。 有导航找路倒是方便,可右舵车操作起来属实不太容易。 几经破折,终于是到了目的地。 的确如刘公玄所说,街道只有七八米宽,狭窄的过道两边全是摊贩。 四周的灯牌也很老,红绿的霓虹灯倒是很显眼。 姜书栋老远就看到了徐茹儿,这姑娘今天穿着线衫扎着马尾,牛仔裤小白鞋,完全一副领家女孩的打扮。 等她看到姜书栋,脸上立马露出笑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你今天挺好看的。” 姜书栋打死也不会知道,情愫就是在夸赞中产生的,特别是有好感的时候。 徐茹儿挽着姜书栋的手,“走吧。” 姜书栋想要推诿,犹豫之后只能任由着对方挽住他。 “囡囡,好久没见你咯。这是你友仔吗,好靓嗷。”年近五十的老板和徐茹儿打了招呼后,看着姜书栋笑。 后者也是微微点头,听不懂太复杂的粤语,权当对方在跟自己打招呼。 “系啊系啊,你看他帅吗?”徐茹儿脸上露出小女孩的表情,完全一副介绍男朋友的表情。 姜书栋倒是能通过表情猜到几分,也懒得争辩。 和老板道别后,徐茹儿说道,“我小时候就和妈妈在这里生活过很久。” 姜书栋明白了,合着徐茹儿也是庶出... 似乎是回忆到了妈妈,徐茹儿脸上带着暖意。 没等到下文,徐茹儿反而是惊呼。 “那个耳环好好看啊。” 她高兴的就像是孩子,姜书栋走上前,u看书 .uukas “是这个吗?” “恩恩恩。” 老板连忙凑了过来,姜书栋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1000。” 这玩意儿1000?全是人工的石头和亮片,连白银都没有用上,敢叫价1000? 徐茹儿脸上还怀着期待,老板似乎就吃准了这一点。 姜书栋还价道,“200,这东西是义乌产的,你们拿货价最多不超过30,我给你算上所有能增加成本的地方,卖不卖。” “成交。” 等到姜书栋付完钱,心里却不对付。 老板太耿直了,也不还价,这让他感觉给高了。 然而徐茹儿却没有接过耳环,而是叹息了一声,“你经常和你女朋友逛街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砍价太熟练了。” 这叫熟练吗?熟练应该是开价50才对! “我就是觉得不值当,这玩意儿价值没1000那么高。” “真的吗?” “嗯。” “那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等到姜书栋近距离和徐茹儿接触,双方不过十厘米。 “不会弄疼你吧?” 徐茹儿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姜书栋生怕自己手劲控制不好。 徐茹儿闭着眼摇摇头,姜书栋实在忍不住。 电影小说里,似乎都是吻上去... 一百五十五 还乡 “那你到底亲了吗?” 林逸之坐在沙发上看着姜书栋,就连刘公玄也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姜书栋摆摆手,“我有女朋友了,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啧。” 林逸之恨铁不成钢,刘公玄从伦理角度上表示佩服,实际上也多少带点酸。 “然后呢,你们又去哪儿了?” 姜书栋脸上一红,他没主动可是徐茹儿挺主动,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陪着徐茹儿逛完街之后,姜书栋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而徐茹儿则拎着零食。 看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完全没有在拍卖会上的那般精致以及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放下了富家女的架子,倒是挺好相处的。 “然后去维多利亚港转悠了几圈,还挺好看的。” “我和神棍也去了,早知道碰个头啊。” 刘公玄摆摆手,“让你去当电灯泡?没见人保镖都没带吗。” 林逸之幡然醒悟,“那倒也是。”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本以为是徐茹儿发来的,没曾想居然是薛玉凝。 看完短信,姜书栋收起了笑容。 林逸之见状问道,“出啥事了。” “晚上有点冷,陪我喝点酒吧。” 林逸之正要问,刘公玄连忙给他使了个颜色。 酒过三巡,姜书栋看着夜景眼眶发红。 “你们知道什么是丧偶式恋爱吗?” “知道,就你这样的。” 姜书栋看了眼林逸之,“玉凝说跟我在一起好累。” 三天两头见不到人,联系全靠发短信,就连电话也不打。 薛玉凝还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姜书栋在外面受了伤。 不仅如此,还会自卑,总觉得自己的身世家底配不上姜书栋。 长此以往,恶性循环。 在某个夜晚鼓足勇气,想通了之后就提了分手。 听完刘公玄的分析,确实挺在理。 姜书栋问道,“看你理论这么强,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刘公玄嘬了一口酒,低着头没有开腔。 换林逸之上场,“女孩子一时生气,你哄几句,指定能和好。” 姜书栋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当时选择接受薛玉凝,是感性盖过了理性,感谢她的奔波和关心。 要说喜欢薛玉凝吗,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佳人对吧? 喜欢不能当饭吃,他还欠着钱,还有很多事没做。 从母亲离世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蹚了好几次。 目前需要想办法赚钱还给智多星,即使以后继续从事考古,也不想活的这么累。 薛玉凝说的也没错,自己三天两头不在蓉城,跟他谈恋爱真是倒了血霉。 而且人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本来就比姜书栋大几岁,不能耽误别人的时间。 想到这儿,姜书栋灌了一大口白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啧,别他妈自己喝啊,干杯。” 此时距离过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珠港的街道已经挂上了灯笼。 人人见面都会说一句“共黑花才”,这也是姜书栋听的最多的。 牛金彪带来了最新消息,由于年关的原因,姜书栋吩咐调查的信息收获很小。 就单说徐家的拍卖行,其名下最有可能违法的陆运和海运已经停止,饶是有心也查不到线索。 是啊,乞丐也会过年暂停营业,何况大众呢? 刘公玄率先告辞,毕竟他师父年事已高,得早点回去多陪陪师父。 他离开前再三邀请,姜书栋还是笑着拒绝了。 而林逸之也同一天离开,让姜书栋跟他去燕京过年,正好见见林爸林妈,姜书栋搬出了太夫人来拒绝。 走出机场后,姜书栋问向陪在他身边的牛金彪。 “你们过年怎么安排的?” “我们从小长大的兄弟们会聚在一起过年。” 姜书栋顺手给了牛金彪和朱富贵一人一个红包,钱不多,聊表心意足够。 原以为太夫人会让姜书栋去见她,等到牛金彪二人离开也没等到。 看样子,目前还无法得知太夫人的秘密,只是不清楚对方为何要拖着他。 人一闲下来就会多想,姜书栋不停问自己,难道要独自一人留在珠港过年吗? 对了,还有肥橘跟三足玉蟾呢。 也不知道它们在专人照料下怎么样了,怪不得单身的人都会养宠物,完全可以排解孤独嘛。 姜书栋决定了,先到上海,然后回老家过年。 姜家没绝后,他身为姜家人得回去把灶续上火。 重新回到汤臣一品,肥橘正在窗台边酣睡。 照顾它的保姆才离开没多久,给肥橘准备好的食物还没吃完。 房间里的摆设增添了不少,猫爬架、猫砂盆等一应俱全,只是那些玩具肥橘应该没有玩过。 “将军。” 姜书栋出声唤道肥橘的名字,而胖猫咪根本没有反应。 千里迢迢跑来看它,uu看书 .uukashu.m 别说真有点尴尬。 姜书栋走到肥橘躺着的桌子上,胖猫的鼾声还在拉风箱。 姜书栋摸了摸肥橘,转头一看,那三足玉蟾不仅还在冬眠。 甚至还被佣人当成了摆件,放在书桌上。 肥橘这时候醒了过来,看到姜书栋并没有太过激动,翻了个身又要睡。 “别睡啦,咱们回家。” 肥橘闻言立马反转了身子,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姜书栋在房间里收拾了一阵,这才发现并没有什么行李。 哪怕汤臣一品的房价再高,再奢华,也没有归属感。 姜书栋订好票之后,连忙出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熟悉的地方。 对他而言,豪车豪宅都是虚幻的梦,真正的自己还是那个普通的考古学生。 终于是抵达了蓉城,姜书栋走出机场那是一个百感交集。 肥橘终于是从宠物箱钻了出来,脸上气鼓鼓的,似乎在抗议姜书栋把它放在那么小的盒子里。 姜书栋首先是回到智多星给他提供的别墅,很多的衣物和书籍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蓉城的温度可不高,比起珠港更是冷的让人发抖。 姜书栋换上羽绒服,顺带给肥橘也穿上了宠物毛衣。 在蓉城稍作休息,第二天就要返回老家。 虽然自己没了父母,好歹还能睹物思人。 这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一百五十六 锦衣夜行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大包小包,和民工一样的打扮,踏上了返乡之路。 老家在绵州辖内的镇上,距离蓉城不过200多公里。 至于为什么开上车库里的豪车,姜书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古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可是豪车都不是他的,没必要去争面子丢了里子。 等到风尘仆仆的回到老家,熟悉的道路让他回想起以前的岁月。 那时候父亲带着他和母亲回到国内,父亲创业前期姜书栋在老家读了2年书。 天公不作美,蓉城下了罕见又不罕见的雪。 路过的车辆让原本狭窄的道路变得更加湿滑,踩上去还会带起泥浆。 肥橘趴在姜书栋的帽子里,伸出脑袋看着周围的景色。 “这儿就是我长大的地方,很美吧?” 半山区的农田全是梯田,从上往下看,正好呈一格一格的。 身后突然响起鸣笛的声音,姜书栋连忙站开,回过头正好看到白色的东风越野车。 开车的人伸出脑袋喊道,“是栋娃子按?” 姜书栋这才看清,开车的是他曾经的小学同学,只是一时名字记不清了。 看到姜书栋有些茫然,对方又说道,“啧,搞忘了嗦,我是蔡强。” 姜书栋恍然大悟,“噢噢噢,记起来了,你看我读书读傻了。” 说起这个蔡强,姜书栋还帮过他不少,小时候这孩子光被人欺负,姜书栋每次都仗义出马。 还拿出自己的零用钱买来小冰、唐僧肉给他,如今蔡强婚都结了,副驾驶还坐着他的媳妇儿。 “咋个不喊个车,走这么远。” “我想看看景色。” “搞快上车,我搭你一节。” 姜书栋还在犹豫时,坐在后座的妇女也摇下车窗,“这么远走啥路,快上来。” 在蔡强的帮助下,姜书栋把行李塞进了后备箱。 姜书栋坐上车,和蔡强的母亲和媳妇儿打了招呼。 蔡母打量了姜书栋好几眼,“越来越帅了。” 姜书栋笑了笑,“帅也不能当饭吃啊。” 蔡母很是满意这个回答,毕竟她儿子长得不咋地。“现在在干嘛,在外地打工吗?” 姜书栋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从她们的角度来说,这个世界只有三种职业:吃官家饭、打工、老板。 姜书栋点点头,“是在打工。” 就在今天上午,参与贺兰山考古工作后,津贴到账整合7406.5元。 辛辛苦苦玩了命,这收入甚至比打工还低。 听到姜书栋的话,蔡母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读了这么多书还是只有打工,读书也莫球啥用。” 蔡强故作不满地说道,“哎呀妈,每个人追求不一样。” 姜书栋从后视镜上看到了蔡强脸上的笑容,明晃晃的金链子无比耀眼。 早知道就不上这车了,合着拉上来鞭尸啊。 “栋娃子,耍朋友没得?” 没等姜书栋回答,蔡母又问道,“你一个月工资有好多?” 姜书栋干脆一并回答,“我一个月3000多,自己都养不活,不敢耽误别个时间。” 也不知道这个回答,他们满意不。 蔡强也是跟着叹了口气,“现在不好招人哦,我们养猪场来了个农大的研究生,一点劳力没得,扛不能扛搬不能搬,天天拿个本子画。” 说完没忘补充一句,“一个月工资才5000多。” 蔡母又是补了一刀,“读了十几年书还不如早点出社会,学个手艺开个店,自己当老板也要的。” 姜书栋跟着感慨,“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哎。” 不多时,越野车过了弯就停下了,姜书栋下车后连连道谢,后者邀请他吃饭只能以旅途劳顿拒绝。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姜书栋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不同地位的人的快乐是不一样的,虽然香车豪宅不属于姜书栋,好歹也见过了山巅。 追求和精神高度已经拔高,蔡强一家最多算是井底之蛙,和他们争辩最终只会气到自己。 而且,这种人有一整套弯酸刻薄的话术。 他们的思想和眼界就那个程度,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外物展现在他们眼前。 这就如同两拨人出去寻求合作,合作方第一眼就看座驾,继而才看其他证明身份地位的财物。 要想让这些人高看自己,把豪车开到他们面前就行了,都不用说话就有人来恭维。 不过呢,展现自己有钱也不是好事。 常言道,富在深山有远亲。 一旦姜书栋借智多星的势,那趋炎附势的人不要太多。 先攀关系,讲过去的情谊,然后再找你借钱。 你借少了,别人说你为富不仁,抠门。 你借多了,更多人都觉得你好说话。 这也就是姜书栋为什么不开豪车回来的原因,实在是想清净点。 所以吧,富贵还乡这句话是有针对性的,那是针对一方大员这种有地位的人... 想到这儿,姜书栋扛起拖杆箱,肥橘感应到四周无人又才伸出了脑袋。 四周的乡村别墅越来越多,样式也各不相同。 倒是姜书栋的祖宅看起来格格不入有些老旧,门外的青苔都爬上了墙。uu看书.uukanshu.cm 姜书栋拎着扫把扫开蛛网,掏出钥匙后不做犹豫,打开了尘封半年的大门。 走进院子后,四周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轻微的霉味却带着家的气息,姜书栋忍不住眼眶一红。 打开正屋的门,父母的遗像就挂在墙上。 黑白相框中的父母看着姜书栋微笑,眼泪瞬间滑落在脸上。 姜书栋拿出香蜡,点燃后放在香炉里,等到燃烧到一半姜书栋方才起身。 肥橘看着姜书栋又看看遗像,似乎是明白了一些,老实的蹲在门口没有出声。 姜书栋去房间拿出被褥,晾在院子里。 一个人好不好,不好。 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做,也没人帮忙,甚至连唠叨也没有。 衣食住行都得自己准备好,冷暖全得自己考虑周道。 姜书栋打开所有房间的门窗通风,墙角的柴火虽然发霉还能将就用,明天还得去减点柴。 回来的路上买了一些食材,擦干净落灰就得生火做饭。 还好村里的水来自山里的泉水,不收费也不断流。 肥橘撒欢着乱跑,时而进时而出,帮不到忙倒也让人心安。 不多时,姜书栋烧热铁锅,鲜肉遇上热油发出滋啦的声音。 而肥橘已经老实地蹲在地上等待投喂了.... 最艰难的日子已经挺过来了,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一百五十七 父亲的日记本 (不水了,嘿嘿。) 小地方消息的散播速度比得上蚊子的繁殖,姜书栋饭还没做好,村长就上了门。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蔡强一家说出去的,人们的自尊心往往在对方自愧不如时膨胀,姜书栋亲口承认读书没用实在让蔡强一家开心的紧。 半年不见,村长越发得胖,顶着大肚子像马戏团踩球的小丑。 “侄娃子,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得回来哦。”村长点了支烟,一脸的关切。 “过年嘛,我也没得其他去档,不回家回哪儿呢。”姜书栋烧好水沏了茶,顺带给村长泡了一杯。 “喻,呼~”村长端着茶嗦了两口,“蔡强娃儿说你在打工,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哎,邓叔你也晓得,我还欠了一钩子账,不打工哪个帮我还啊。”姜书栋无奈地叹气,让人不得不信服。 村长欲言又止,当初想让姜书栋卖了老宅,没想到这小子挺过来了,心里总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呢。 正巧,村长电话响了,放下电话就借口要走。 大年将至,多得是大鱼大肉的聚餐,肯定比姜书栋这儿的粗茶淡饭要来的爽口。 等到村长离开,姜书栋才掀开锅盖,肥橘蹲在地上尾巴扫的像狗一样勤快。 吃过午饭,天空一阵勤一阵阴。 现在条件生活好,不用专门等着赶场也能买到生活用品。 姜书栋离开前特意叮嘱肥橘,“你别乱跑,要听话。” 看着肥橘在院子里憋膘晒太阳,姜书栋这才又合上了门。 刚走到进村的公路边上,就有一辆的士驶来,姜书栋连忙招手上车。 而此刻的肥橘早已经站起了身,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般,在正房大厅徘徊良久.... 姜书栋在镇上的超市一通采买,消费满300就送对联福字。 农村的超市还是有一些问题,卖的商品很多山寨,在包装上跟顾客玩文字游戏。 核桃写成核姚,女字旁歪歪扭扭比木字还像木,安能辨他是雌雄? 精心挑选之后,姜书栋扛了几大箱子叫了车。 当初父母离世后,村里有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来吊唁,这份恩情必须得记住。 等到姜书栋扛着东西回到家,人都傻了... “肥猪,你给老子滚出来。” 满目疮痍! 院子的地砖全部被掀开,不少虫子还在潮湿的土壤中翻滚。 而肥橘听到姜书栋的咆哮在房顶上漏了个脑袋出来,一脸无辜真是让人生不了气。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肥橘喜欢到处挖洞,我不知道它连地砖也喜欢挖。 姜书栋咬了咬唇,放好礼物和菜食,就去房间找出来了锄头和锤子。 也好,就当锻炼了吧。 把地砖整理好堆砌在一旁,姜书栋又要把地里的土壤夯实填平,还别说,干考古的挖地就是在行。 把地砖一列一列地码好,用锤子敲紧,虽然繁琐,好歹也找了一些事儿做不是? 就在姜书栋清理到中间的区域时,锄头一挖就挖空了,而且还通通作响。 肥橘有寻宝的能力姜书栋也是清楚地,难道说这胖猫阴差阳错发现了.... 姜书栋连忙拨开土壤向下清理,拿着扫把足足清理了一个钟头。 地里怎么会埋着一个铁皮箱子? 铁皮箱子有抽纸大小,很像是农村小卖部的钱箱。 姜书栋关上大门,而肥橘也跳上了院墙望风。 铁皮箱子上的铜锁和现代锁具有很大区别,等到姜书栋清理完毕,“干”字型的锁眼早就被泥土堵住。 这种锁流行于上个世纪,也就是说,这箱子很可能是父亲放的。 想到这儿,姜书栋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手都有些颤抖。 父亲当时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就撒手人寰,看着埋在土里的架势,里面很可能就是父亲宝贝的物件。 会和那位太夫人有关吗? 想到这儿,姜书栋感激地看了一眼肥橘,倒是他误会胖猫咪了。 没有钥匙,简单,锄头起落就破开了。 姜书栋深呼吸几口气,颤巍巍地打开了铁皮箱。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母亲把婴儿时代的姜书栋抱在怀里,父亲就搂着母亲,而背景则是法国铁塔。 照片背后写道,“哞哞今天在塞纳河畔叫我爸爸了,这臭小子尿了我一身。” 姜书栋看到父亲的手书脸上洋溢着笑容,关于小时候的回忆,他都快忘完了。 想到这儿,姜书栋不免有些自责,他也不想忘掉,可是记忆却越来越模糊。 也许只有等他死了,没人认识父母了,他们两位才算真正的永别吧。 姜书栋把照片放进钱包,继而又看向了箱子里的第二件东西。 拿出笔记本,上面的水笔字眼已经有些脱墨,纸张也带着淡淡的霉味。 姜书栋翻开一页,上面写道。 “1992.813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朱家那闺女长得就跟猪没区别,不靠你们我也能活下去。” “1992.8.23一番周折总算到了法兰西,这里一点也不自由。” “1992.8.24今天认识了一个姑娘叫薇止,长得真好看啊。” 看到这儿,姜书栋已经明白了。 合着父亲去法国完全是因为逃避包办婚姻啊,在之后就是记载和母亲认识的过程,u看书 ww.uukanshu洋洋洒洒十几篇书尽了父亲对母亲的喜欢。 看到最后一页,还有红色的娟秀字迹,“已阅。” 母亲也挺顽皮的,哈哈哈。 看着父母的爱情姜书栋脸上洋溢起笑容,真是有点羞耻啊。 就在他要合上的时候,看到了关键的地方。 日记本有明显被撕扯的痕迹,撕开的页数有十几页。 再之后,记载的内容就变了。 “1995.6.5今天看到了国内流传在海外的青铜器,老林说这玩意儿带有放射性元素,我觉得他在放屁。有他妈放射元素,人早就死了。” “1995.7.2今天有幸亲眼见到青铜器,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触之后总觉得身体不舒服。” “1995.7.10老林说的没错,青铜器真的带有放射元素。怎么办?薇止还需要我照顾,我不想死。” “1995.7.15跟我们同路看青铜器的老周说我们中了诅咒,他小子一直挺神秘,每天除了点香居然还要念经。但是,我并不信他的迷信说法。” “1995.7.30当初去看青铜器的同伴都感冒了很久,甚至还有人住进了icu。老林跟我说,老周说的可能是真的。” 看到这儿,姜书栋眉毛皱得越来越紧。 门外突然响起了呼喊声,姜书栋连忙收起日记本和铁箱。 “哎,我在屋里。” 一百五十八 遗失的金石卷 喊话的是邓姨,这是村里为数不多照顾他的人。 姜书栋推开门笑道,“邓姨好。” 邓姨正扶着腰,带着责怪的口吻说道。 “白天把门关那么紧咋子,不吉利,要把门开开财运才得进来,晓得啵。” “要得,我就是想收拾哈屋子。” “收拾屋见不得人嗦,你一天天不懂事,回来了也不开腔。” “我正打算晚点来看你们呢。” “搞快,过来吃饭。” “要得,我换一身衣服就过来。” 姜书栋刚才挖开铁箱后就浑身带灰,一时间看父亲的日记入了神,这都到饭点了也没注意。 邓姨略带责怪的言语姜书栋也不生气,这是热切的关心。 姜书栋在礼物中挑选了一番,肥橘摇着尾巴还以为要给它喂食。 “就先吃烤鸡,不准乱跑乱动,等我回来!” 肥橘埋着头啃食,有吃的啥也不顾,就这么纯粹。 姜书栋拎着礼物走向邓姨家,邓姨老远见到就大声喊道,“你来就来,还带啥东西,你还在读书你哪儿来的钱。” 土狗摇着尾巴欢迎,姜书栋走到院子跟前,搭起的餐桌已经摆好了菜。 几番推诿,姜书栋看着邓姨的丈夫笑道,“吴叔你不拿到我就不吃了。” 吴叔是老实人,皮肤黝黑带着憨笑,“栋娃子也是一片心意。” 邓姨叹了口气,“你还没结婚,以后大头还多,以后都要靠你自己。哪像我那个龟儿子,不争气又不懂事。” 说着,大儿子端着锅走了出来,里面正好是一盆水煮鱼,“妈,你又在说我啥子。” 等他看到姜书栋,又才擦了擦手,“狗日栋娃子越来越帅。” 姜书栋和他握了握手,“强哥现在身子好强壮哦。” 邓姨骂道,“闷吃死胀,下了班就晓得打游戏,朋友也不晓得耍。” “哎呀妈,过年过节的还在念。” “你一天就晓得帮你哥哥说话。” 小女儿端着凉菜走了出来,女大十八变可真是不假啊。 吴小妹看着姜书栋怯怯地喊了一声,“栋哥...” 姜书栋笑道,“幺妹儿都这么高了。” 这场家庭式聚餐就只有姜书栋参加,大鱼大肉十个菜,规格可不低。 吴大娃拧开一瓶酒,端起三个杯子就开始分,没等姜书栋说话就把二两酒放在了他面前,“莫说那些喝不喝得。” 姜书栋笑道,“我怕我敞开肚皮你遭不住哦。” 邓姨看着姜书栋说道,“莫光喝,先吃菜垫肚子。” 姜书栋点点头,连忙架起了一块腊肠。 云贵川喜欢制作香肠腊肉,姜书栋也是很久没有吃到地道的农家菜。 虽然心心念念父亲的笔记,饭也得先吃好才行不是? 吴大娃跟姜书栋碰了一下杯,“栋娃子,说你现在在打工?” 姜书栋摆摆手,“实习。” 吴大娃面露不解,“那蔡强娃到处说你打工。” 邓姨冷笑了一声,“他们一家是啥人你还不清楚,一天就晓得跟蔡强娃鬼混。他那妈跟我们一起读小学,3年级都没读完,一窝瘟猪子晓得个锤子。” 姜书栋听到这地道的川话骂人,忍不住笑了,邓姨算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明白人咯。 吴幺妹也是跟着附和,“栋哥读的蓉大是985,比一般大学好得多。对了,栋哥你啥专业呢?” 听完姜书栋的回答,吴幺妹额了几声,“考古确实有点不太好找工作。” 姜书栋点点头,“幺妹儿你啥专业呢?我记得你今年也大三了。” 幺妹儿脸上带着自豪,“我读的金融。” 金融行业选择挺多,考公去事业单位也行,去私企也挺有前途。 倒是邓姨有些不满,“女娃儿家家的到处跑,从小你筷子就抓的开,以后肯定嫁的远。” “哎呀妈妈,我不管在哪儿都是你的女子撒。” “搞快吃,等哈水煮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饭吃的舒坦,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利益往来。 邓姨时不时的给他夹菜,就连骂人也是关怀。 酒过三巡,姜书栋拍了拍肚子,肚子像皮球。 就在他离开时,邓姨再三叮嘱,“明天又来吃饭,听到没有,这几天都过来。” 添人不添菜,添双筷子的事儿。 想必邓姨也怕姜书栋孤单,感同身受,想到姜书栋的遭遇就忍不住眼圈发红。 “妈,栋哥好帅哦。” “莫去乱打主意,栋娃子不属于这里,你没那个命去高攀别个。” “哎呀,我就是说他帅的像明星。” 姜书栋回到自家院子,虽然清净,远不如别人家的热闹祥和。 打开早就换好的红灯笼,院子里的灯也开的灯火通明。 仿佛这样,他就不孤独一般。 姜书栋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父亲的笔记本。 “1995.8.2我和老林的感冒越来越严重,老周送来了两颗药丸。吃下后一个小时,我们的感冒就好了。我不得不相信老周说的是真的...” “1995.8.3青铜器的主人是法国人小伯希和,他的祖辈是上世纪的探险家。老周告诉我,小伯希和的死就和青铜器有关系。这一次,我信了。我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但是老周怎么知道这些。老周对我和老林开诚布公,他说他爸是道士,辗转法国不仅为了找到被抢走的国宝,更想解开他身上遗传的诅咒。我和老林想活命,为了自己和家人必须和老周一起联手。” 在之后,笔记又被撕扯了几页。u看书 ww.ukansh 时间一晃,到了21世纪。 “2003.6.23老周的那本金石卷确实记载无误,在西北荒漠找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了。” “2003.7.20这里好多的蛇,它们没有眼睛还吐着信子,幸好有老周在。” “2003.8.20终于进去了,只是好可惜,不仅没有找到三足玉蟾的纯金铭牌,还折了两个兄弟。” 看到这儿,姜书栋呼吸都快停止了。 三足玉蟾此刻就在他身边... 自己去的贺兰山,父亲也去过。 里面死掉的人就有和父亲同行的人,老周就是刘公玄师叔的儿子。 姜书栋捋了捋时间线索,把父亲的经历记载了下来,日记残缺的原因暂且不明。 父亲出国后,和林逸之的父亲一起进修学习。 偶然间遇到了流失海外的青铜器,之后身体开始发生异样得了“重病”,之后盗走青铜器的强盗后代也因此而死。 老周作为周师叔的儿子,为了活下去也赶赴法国,碰巧遇到了父亲和林爸。 几人被捆绑在一起,为了活下去,就回国寻找古墓想要解开诅咒。 可是,这诅咒究竟是什么? 难道父亲的死就是因为那放射物质? 可是林爸怎么活的好好地? 姜书栋不解的移开目光,铁箱子里面放着一本古卷,《金石录》。 一百五十九 到底什么是精诚! 《金石录》的封面很新,姜书栋并没有在上面看到代表古董的丝线。 手摸在纸上也很滑,闻起来甚至有淡淡的香味。 这本书是临摹本,而且纸张也是经过特殊处理,所以字迹工整之余也能保存很久。 姜书栋翻开第一页,是原作者的自我介绍以及成书历程。 “余自少小喜从当世学士大夫访问前代金石刻词,以广异文。然华夏千古,其惜其尚有漏落,又无岁月先后之次,思欲广而成书以传学。于是益访求藏蓄,凡二十年而后粗备,上自三代,下迄隋唐五季,内自京师,达于四方,遐邦绝域,夷狄所传,仓史以来古文奇字,大小二篆,分隶行草之书,钟鼎簠簋尊敦甗盘杅之铭,词人墨客诗歌赋颂碑志叙记之文章,名卿贤士之功烈行治。至于浮屠、老子之说,凡古物奇器丰碑巨刻所载,与夫残章断画磨灭仅存者,略无遗矣。” 没有署名,但是内容却让姜书栋觉得耳熟。 这种特定的文风一般会被作者无意间延用,如同“啧”“咧”之类的口癖,也会出现在自己的作品中。 姜书栋掏出手机一番搜索,乖乖,这可不得了。 关键词直接搜索出来了赵明诚,赵明诚很多人不知道,可是他的妻子李清照应该很多人清楚熟知。 巧的是,赵明诚编著了《金石录》。 赵明诚生前并没有著完此书,而是由妻子李清照完成后半段,全书共计30卷。 而且,此书在现代还在流传。 只是时过境迁,记载的钟鼎铭文就跟仙人指路一样,盗墓贼拿着书就顺着地方去找。 除了不值钱的石碑还存在一部分,那些珍贵的金器早就没了。 叹息的同时,姜书栋翻开了手上临摹本的第二页。 上面赫然写到——神异卷。 神异卷分为神兵、神器、异兽三类。 神异卷就如同山海经,标注了不同物件所在的位置、样貌,以及特殊能力。 姜书栋快速翻过几篇,直到翻阅到了镇墓兽时,内心的紧张已经传递到了颤抖的手上。 精诚五兽——彪。 “彪,虎斑花纹,身形肥硕灵敏如燕,目如鹰啸同虎。贪吃嗜睡,为皇家豢养。葬入龙脉,延国祚万年。” 姜书栋再清楚不过,身边打呼噜的肥橘就满足彪的所有记载。 右侧就是彪的配图,是镇墓兽石像。 等到姜书栋看完配图,震惊已不用言表。 他去年在赵家墓中见到的猛虎像,和配图如出一辙。 姜书栋把配图放在肥橘跟前,原本打盹的胖猫立马起身双眼放亮,一声虎啸让人浑身一颤。 精诚五兽——夜明隼。 “夜明兽,自挂神仙洞,展翅日游八千里,食之可以青春永驻。” 配图是一只鸟,爪子抓住树枝倒着身子,翅膀羽毛活灵活现,很像是老鹰。 精诚五兽——三足玉蟾。 “玉蟾生于极北,淮南奇人捕之,沉巨富之墓,钱财莫不能出。” 想到这儿,姜书栋立马打开了手机相册。 刘公玄去年夏天给他拿来金石残卷时,里面就有三足玉蟾的记载。 等到姜书栋对比了图片,立马想明白了。 周师叔归还残卷时,自己还留下了临摹本,留临摹本的原因肯定和所谓的诅咒有关。 至于为什么归还青城山师门的是残卷,这就不得而知了。 姜书栋震惊之余还在想一件事,三足玉蟾并没有确切的位置记载。 而父亲的笔记却说,在西北荒漠找了一个月才找到。 难道还有确切的地图吗? 留着疑问,姜书栋又翻开了另一页。 精诚五兽——登天鲤。 “九幽深海中,恶龙触犯天条,化为登天鲤。葬天子之陵,永享太平。” 这记载和配图和刘公玄的原件完全对上了! 等到姜书栋再翻开一页,这一页为空白,没有字迹没有配图就连笔墨浸透纸张的痕迹都没有。 第五兽呢? 赵明诚为什么没有记下第五兽的信息? 周师叔当年落下了这一页?不可能,要知道周师叔把道法和秘密传授给了他儿子。 他儿子就是笔记本里的老周,老周不仅得了道术,也得到了诅咒。 姜书栋初步推断,周师叔之后辗转全国盗墓,应该遭遇到了奇怪的事,其中就可能涉及那个法国人伯希和。 伯希和最让人憎恨并且铭记的行为是,破坏了敦煌石窟,用苹果换洗脸盆的方式买走国宝。 这期间,周师叔很可能和伯希和接触过。 随后,伯希和带走财物回了法兰西,他的子嗣小伯希展出了“赃物”,邀请旁人来观摩。 恰巧,姜书栋的父亲和林爸也去看了,林爸说展出的文物中有放射物质。 这放射物质就是“诅咒”,是导致小伯希和死亡的原因,也是父亲同林爸和老周聚在一起自救的开始。u看书.uukash 想到这儿,姜书栋又翻开一页,不知不觉间也已经到了书尾。 临摹本和原本记载都一样,是一块碑。 碑文不详,但是末尾的字却补足了。 原件倒数第三第四的字儿是金石,而临摹本却补足了后面整八个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姜书栋看到这段字,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子。 金石为开他很熟悉,这也是一本古卷,而这本古卷就来自贺兰山的大墓。 与其他古卷不同,金石为开打开后就消失了,只剩下三足玉蟾的纯金铭牌。 姜书栋甚至清楚,三足玉蟾当日之所以藏在背包里跟着他出来,就是因为他带走了纯金铭牌。 肥橘也是因为纯金铭牌跟着自己,三足玉蟾也是。 姜书栋没有理由不相信,精诚五兽的其他三只,也一定有象征身份的配饰。 只是有一点,着实让人搞不懂。 为什么金石卷始终和精诚挂钩! 精诚五兽是这样,就连精诚所至也是这样。 精诚这个词的解释释义有两个,一是诚心诚意,二是法术。 难道说,精诚会是法术吗? 谜团和疑惑接踵而至,姜书栋的情绪依旧紧绷。 就在姜书栋意犹未尽的要合上临摹本时,看到了一行小字,是钢笔字!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来入梦。” 一百六十 山村往事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来入梦。” 这句诗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姜书栋灌了几口水,酒劲早就被自己的发现而消散。 长恨歌的大致内容是,唐明皇喜欢女色,恰逢杨家有个闺女出落得貌美如花,她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杨贵妃。 杨贵妃得到唐明皇的喜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顺带杨家的几个姐姐也得到萌荫。 唐明皇更加沉迷和杨贵妃相处,疏于朝政。 爱江山更爱美人,说的就和唐明皇无异。 之后,唐朝暴露了一个重大的危机,安史之乱。 安禄山之后带兵攻打到潼关,唐明皇就带着杨贵妃出逃,到了马嵬坡。 士兵积怨已久,特别是对唐明皇重用杨国忠表示不满,而杨国忠就是杨贵妃的哥哥。 新怨旧恨一朝爆发,直接在军中处死了杨国忠。 而后,士兵们又把矛头指向了杨贵妃,说她祸国殃民,是唐朝动荡的原因。 眼见哗变要起,唐明皇为求自保,就让太监高力士赐给杨贵妃一尺白绫。 杨贵妃自缢在马嵬坡后,士兵哗变也就停歇了。 而唐明皇则是日日思念佳人,盼着在梦里能和贵妃相遇。 而这时候,巴蜀来了一个有名的道士,这道士会一种招引贵妃魂魄的法术。 贵妃是肯定来没招来,只是姜书栋更加笃信,这精诚就是古人相信的一种法术。 姜书栋现在恨不得立马打电话问问刘公玄,这道士是不是他们青城派的祖师。 也很想立刻见到林爸,这一切的秘密林爸都是当事人,他应该最清楚精诚是什么。 只是现在时间有些晚了,姜书栋知道急不来,等到白天在问询也不迟。 放好书本,姜书栋去洗漱完毕,很快就钻进了被窝。 肥橘窝在床位,鼾声此起彼伏。 一夜无梦,姜书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肉食蔬菜瓜果得去镇上采买,早点去价格便宜也新鲜。 镇上的街道挂满了灯笼,路边就有小屁孩放鞭炮,一旁的大人还在提醒别把手炸了。 采买好了这几天吃的食物,姜书栋就回到祖屋开始贴对联,以及收拾昨天肥橘挖掘的痕迹。 想到这儿,姜书栋恨不得在彪的记载中加上一笔,“喜掘洞挖地。” 忙活了一上午还没等他做午饭,邓姨又到了,“栋娃子搞快过来吃晌午哦。” 推脱不了,姜书栋只能应邀。 距离大年三十还有3天,村里的人回来的也越来越多。 读书学生就不提了,多得是开着小轿车的务工人员。 现在条件越来越好,村村有车都不稀奇。 但是你妈个巴子能不能别跟在我屁股后面按喇叭? 姜书栋心里不耐烦,自己都要走到田埂下面了,还按个锤子。 回过头,正巧伸出个脑袋,是蔡强的堂哥蔡兵。 “是栋娃子哇?来抽颗烟。” “谢谢兵哥,我没抽烟。” “烟都不抽要的锤子,烟搭桥,酒搭路,不抽烟成不了大事。” 姜书栋憨笑两声,正巧邓姨的大喇叭又开始喊他,“搞快点。” 没等姜书栋跟蔡兵道别,后者倒是先说了一大串,“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你帮我儿子辅导哈小学作业。” 这语气听起来俨然是命令,姜书栋一脸冰冷,你这蔡家是他妈跟我有仇怎么着? 蔡三刚当初伪造母亲的借条来骗钱吃绝户,蔡强来嘲讽就罢,你个蔡兵也来! 农村人如邓姨一家也是待人礼貌周全,怎么你这蔡家一家子王八羔子呢。 姜书栋很明白,如果自己继续软弱下去,不仅会被欺负,还会被占便宜。 就在这时,邓姨一把把他拉进了院子。 “莫球理蔡家那几个龟儿子,那几个碎私娃子从小就偷鸡摸狗。” “嘿嘿,我晓得。” 姜书栋咧起笑容,怕是事态没那么简单呐。 今天早上清理院子的土壤时,碰巧看到自家的农田。 原本荒芜的田里居然长着豌豆苗,自己又没有种地,会是哪位好心人种的呢? 午餐依旧那么丰盛,除了昨天的剩菜还新添置了红烧牛肉等大菜。 姜书栋自是清楚,承了这份情必须得记挂在心里,以后得在必要时候提供帮助。 吃饭的时候,幺妹儿就和邓姨时不时的对嘴。 姜书栋淡然的问道,“邓姨,你知道我们家以前的事吗?” 这话一出,邓姨和吴叔都是目光一凝,倒是吴大娃和幺妹儿不明就里。 邓姨咳了两声,“大娃今天海椒放多了,呛人得很。” 紧紧一个简单的提问,邓姨他们为啥这个反应? 姜书栋又是问道,“邓姨,很多事我爸妈都没有告诉我,你要是知道能不能说给我听。” 邓姨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你想知道关于谁的?” 姜书栋见状不由得睁大眼,“邓姨你都知道什么?” 邓姨长出一口气,“其实很多事,我想你父母不告诉你也是对的。” 姜书栋越发相信,邓姨知道很多事,自己家在这个山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姨给吴叔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站到了院落的墙边,这是在望风啊。 看这架势,难道有惊天大秘密。 邓姨把吴叔的酒端在手里喝了一大口,“我原本也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如果不说,我良心会过意不去。” 姜家早在上世纪初,是镇里的大地主,可以说这个村都是姜家的产业疆域。 之后动荡的岁月中,姜家主动散财救灾,村里十有八户受了恩惠,得到帮助才站稳了脚跟。 然而就在六十年代,却被划成了不良右派。 此前,受到姜家恩惠的人全部刀剑相向,姜太爷也因此没了命。 太爷爷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在这之前就在外面隐姓埋名读书。 而村里的人为了瓜分钱财,就带话出去,说是太爷爷病重,引诱两位回去。 说到这儿,邓姨已是落了泪。 “我爸在世的时候就告诉我,他对不起姜太爷。” 所以邓姨的父亲,就提前赶到市里拦截姜书栋爷爷两兄弟,让他们别回来。 一旦回来,就会被村里的人给活吞了。 换言之,就是邓姨的父亲,在当时也要打倒姜太爷。uu看书 wwukanshu 但是受了恩惠于心不忍,在姜太爷去世后良心发现。 而后,邓姨的父亲做了镇长,被瓜分的田地钱财全部充公。 后来,他给姜家平反,并且重新划分了现在的祖宅基地以及农田。 姜书栋也愣住了,原来自家有这么多往事,他爷爷有个大哥也是真事。 恨吗?恨不起来。 时代所驱。 即使邓姨的父亲不插手,太爷也会被逼死。 而若是没有邓姨的父亲,自己的爷爷也怕是被引诱回来打成右派,命能不能保住又是一说。 姜书栋听完问了一句,“村长跟你是?” “他是我大哥。” 诶,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邓姨秉承了他父亲的善良和反思,这村长却继承了人性的丑恶。 人性真是复杂,复杂又纯粹。 抛不开一个利字。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邓姨,我敬你一杯,这件事您无需自责。若是没有邓公相助,姜家自我爷爷那脉就已经断绝,更不会有侄儿跟您喝这杯酒。其次,大势所趋,邓公当年也是无奈,即使他不参与,我太爷也会被逼死。由此一来,邓公乃我家救命恩人。” 言罢,姜书栋一饮而尽,重掷杯。 倒是有一点没想到,本来只想知道父亲的往事,却知道了更多。 还好,也解开了邓姨的心结。 一百六十一 我为鱼肉 一顿午饭吃的邓姨一家是梨花带雨。 吴大娃和幺妹儿也没想到,这小小的山村居然还有这些不堪入目的往事。 以前总觉得人坏,没想到坏人就在自己身边。 平时和蔼可亲的他们,只是没有因为利益而展现出真实的自我罢了。 姜书栋见得邓姨情绪缓和又问道,“那我爷爷两兄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邓姨满脸不可思议,“你不知道吗?” 姜书栋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 邓姨说道,“你爷爷两兄弟就没回来过,是你父亲突然有一天回来,拿着文书来找到我爹爹。还别说,你们姜家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更加疑惑。 父亲在世的时候根本没提过自己的爷爷一辈,就连母亲那边也是。 此次听到邓姨的回忆,未免也太让人难以捉摸了。 姜书栋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太夫人,历史到底尘封了多少往事... 姜书栋不再询问,对邓姨也是百般安慰,不能让她停留在过去,毕竟老一辈的恩怨也与她无关。 不多时已经是接近下午2点,姜书栋连忙下了饭桌。 邓姨等到子女们收走饭食后低声对姜书栋说道,“这鬼地方不要久留,人会吃人的。” 姜书栋抿着嘴嗯了一声,心里自有打算。 造化弄人啊,阴差阳错带着肥橘回来过年,知道了这么多故事。 家中往事是一回事,眼前重要的是父亲的遭遇。 和邓姨一家告辞后,姜书栋回到自己家。 刘公玄的电话打不通,林逸之的也不在服务区。 就在纳闷时,墙头露了个脑袋出来。 没等姜书栋说话,对方先说道,“栋娃子,帮忙来凑个角子,打哈儿小麻将。” 喊话的是蔡强的妈,一脸嬉笑表面热情十足。 姜书栋连忙说道,“阿姨,我不会打麻将。” 蔡妈闻言更是眼前一亮,“莫骗人哦,川渝的人哪个不会打麻将哦。三缺一,来帮个忙。” 姜书栋没有推诿,这蔡家当年恩将仇报,这基因里就不是好东西。 与其畏缩在小家,不如先声夺人去看看对方的深浅,也方便日后应对。 蔡妈走在前面,瓜子皮随手就扔在路边,外八字的步伐把毛拖鞋的两边都压平了。 二人边走边聊天,姜书栋装白痴捧哏那是一个炉火纯青。 “栋娃子,在外头打工还不如回来,我喊强娃儿给你安排个工作。” “得不得好哦,强哥要是愿意给机会,侄娃子我肯定重谢。” 蔡妈陷入了一个梦,以为她的儿子就是大手腕的豪杰。 真要是有手腕,为什么会屈于一亩三分地?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走到了蔡家的院子里。 熟络的跟蔡家人打招呼,蔡强和蔡兵都在场,其他的也多是蔡家的堂表亲。 合着就他一个外人,这是要杀猪啊。 蔡家的院落很大,已经摆了三张桌子在外面,两张桌子炸金花,一张桌子三缺一麻将。 洋洋洒洒二十多号人,带孩子的年轻女子,嗑瓜子吹牛的妇女,眯着眼喝茶醒酒的老汉都有。 这蔡家虽然是外来户,但是发展却是挺快的。 在农村,男性代表生产力和实力。 生产力决定粮食作物的产量,以便养活更多的人口。 而实力就是农村经常听到的门户,家家户户以生儿子为荣,儿子越多越有话语权。 两家人要是因为一亩三分地闹架,一方后面站着五个扛着锄头铲子的青壮年,你怕不怕? 这样的例子在很多地方都有,以众欺寡,熟练得紧咯。 像当初姜书栋的父母去世,这样的人叫孤,也叫独户。 没有下一代子孙,也没有其他亲人。 这样的家庭,就会被吃绝户。 当然,亲兄弟关系也不会是纯粹的。 结了婚分了家,有了媳妇儿孩子就是新的一家人。 对外是保持团结,对内会保持争斗。 像蔡强的父辈几兄弟,当年宅基地分的靠近,紧挨的部分是寸土不让。 地上修了,就开始想占空中的便宜。 比如,阳台过界,树载重密集后伸出墙头,这都是蚕食对方利益。 当初为这件事,几兄弟也是打得头破血流。 所以姜书栋只要利用好人性,今天哪怕输了钱也会让对方内部不合。 很快,对方就泡好了茶。 姜书栋被蔡母按在桌子上,并且叮嘱他,“这三个哥嫂都比你大,你让着他们点。” 姜书栋连连微笑,穿得土不说看起来人也憨,对面的蔡二姐心里暗道可惜长得这么帅。 还没发问,蔡家的女婿赵姑爷就说话了,这个清瘦的男人满脸写着精明,张嘴就能见到黄牙。 “不打太大,就打20吧。” 这他妈叫小麻将? 姜书栋正要拒绝,蔡二姐和四弟就面露嫌弃,“这么小我难得磨袖子。” 三人同时看向姜书栋,蔡妈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你们不准欺负栋娃子嗷。” 说着她就离开了,装着没听到一般。 姜书栋本想拒绝,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麻将却同意了。 本来是想抱着输500块钱就下桌子的想法,没想到这幅麻将他能看穿,所有牌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宰一次吧。 很快,第一圈开始了。 麻将质量着实太次,姜书栋开启上帝视角后,对方的动作也无比缓慢。 没等对方出牌,uu看书 wwuanh 姜书栋就已经计算好了牌面。 蔡二姐和四弟不要万字,就姜书栋和上家的赵姑爷要牌。 赵姑爷牌是真的挺好,再碰一对五万就清一色极品听牌,而五万恰好是姜书栋的胡牌。 余下的牌还有两张就是五万,不出意外姜书栋会自摸。 姜书栋这时候看了眼蔡二姐和四弟的牌,蔡二姐手里有一张九条没出现,按正常人的打法,肯定会捏住不打,除非自己下叫。 而就在这时,蔡二姐突然反打出了九条,四弟正好碰。 姜书栋这才看清,四弟碰了九条后,正好也是大对胡下叫。 而且,他的手刚才看似不经意,实际则比划了一下。 牌面开始变化,蔡二姐再摸牌又打出一张没人要的,而那张五万正好赵姑爷摸到手里。 赵姑爷打出四饼,蔡老四正好要胡,然而却不带迟疑,装着不要。 姜书栋明白了,这三个人是在给自己下套。 不出意外的话,姜书栋会被赵姑爷胡一个极品自摸,会被四弟胡一个大对胡自摸,而蔡二姐也会因为自己牌全部断章而自摸。 不显山不露水,自己这一把就会给出260块钱。 这大约就是赌徒吧,哪有什么赌,都是骗局。 对方说是在赌,其实是庄。 庄家和赌徒是不一样的,赌徒是待宰羔羊,庄家就是上帝。 然而他们不知道,姜书栋现在也是上帝。 一百六十二 不赌为赢 打牌实在是一个不好的行为,很多地方每逢年关都会有人提议玩几把。 辛苦一年,挣个三五万。 回了家还没揣热,就输给了别人一大半。 这时候,庄家就利用人性的不甘,迫使输家去捞本。 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 赌徒始终认为自己会时来运转,之前输钱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就这样,一年的辛苦钱全被人套走。 人性的卑劣在赌桌上永远表现的淋漓尽致,赌徒会更加不甘心,真正敢直言戒赌并且做到的可没几个。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家庭破灭。 因为什么?还不是贪。 姜书栋自幼就接受教育,赌徒就是让自己低人一等,因为赌徒永远是庄家的棋子。 父亲曾问他,你愿意当下棋的还是愿意当棋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姜书栋才不碰赌。 即使有人要提议玩玩而已,也会给自己定好份额。 一个输了无关紧要的金额,而且自己的初衷一定是抱着输,输完金额就走。 如此,无往而不利。 看到对方给自己下套,姜书栋摸了一张牌开始面露难色。 他摸到的是8条,手上是567条。 蔡二姐手上三张8条,而且牌面8条一直没出现,正常人都会直接打5条。 哪知道姜书栋直接打出了8条,这可是40块钱啊。 蔡二姐连忙喊道,“杠。” 蔡四弟欲言又止,就连姑爷也是摸了一支烟故作难色。 姜书栋后悔也来不及,蔡二姐大声说道,“落地沾灰,不准反悔嗷。” “哎,我没看清楚,早知道戴眼镜了。” 姜书栋以前戴眼镜的书生模样大家都熟悉,想到这儿,其他三人更加觉得这是个菜鸟。 蔡二姐摸牌后,愣住了,她怎么摸到了四弟需要的4筒? 蔡二姐装着风轻云淡,打出了一张1筒。 傻子也知道她摸到了4筒,姜书栋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蔡老四咽了口唾沫,也摸出了一支烟,看人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善。 敌人内部产生隔阂,内部斗争,就是姜书栋的想法。 如此看来,已经开始见效。 又轮到赵姑爷摸牌,姜书栋早就知道牌面是什么,虚眯着眼看着桌子又看着自己手里。 实际上,他已经看清楚了新的手势,是赵姑爷比划的。 不出意料的话,等到他打出这张废牌,场面会重新变化。 姜书栋摸了一张1条,手上234条。 而蔡二姐手里有后对4条,如果打出4条给她,她听牌36饼,将会无比明朗。 只要她碰了,姑爷就会顺章摸到3饼。 姑爷如果继续保持清一色极品,就会打出3饼,蔡四姐会胡吗? 果然,姑爷摸到3饼一愣,吐了口烟就打出了3饼。 蔡二姐装着没看到,姜书栋就看着手里的牌开始摸。 等他摸起来了五万,在牌面摆来摆去,装作不知道自摸一般。 对方三人有些不耐烦,蔡老四甚至敲着麻将开始催促。 “我是不是糊了?” 这时候背后的看客插嘴道,“自摸咯。” 妈的,你不说会死啊,等姜书栋被催急了,把自摸的牌打出去不行吗? 这小子还真是运气好哦。 第一把牌结束,姜书栋自摸抵掉给蔡二姐的引杠,刚好收姑爷和蔡老四一人40块。 姜书栋收了钱,还傻乎乎的摸脑袋,“嘿嘿,运气好。” 第一把牌,蔡老四反而输了280块。 “再来。” 蔡老四扔掉烟头,还不知道自己他就是今天的替死鬼。 打了有半个小时,姜书栋还是那么白痴,该点的极品不少,该点的杠也直接打。 可是他一直保持着赢,而蔡老四则是越输越多。 牌桌就是这样,做大牌不如跑得快,很多人都是带着风险去博极品,而不输之道就是赢20块跑得快。 姜书栋赢的钱越来越多,就连赵姑爷和蔡二姐也是盆满钵满。 他们是提前商议好的,来吃姜书栋这头猪。 只要姜书栋输钱,他们平分就永远不亏,这就是做局。 可是,姜书栋赢了,这样他们平分的也只是减少损失。 至于对方打完牌会怎么做,那就不是姜书栋该操心的了。 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过,6点就是晚饭,届时牌桌也会散去。 局面已定,姜书栋只打算继续保持,并不是打算再多赢。 然而,对方却不乐意了。 蔡老四拿牌的时候重掷了桌子,“飘起。” 飘起是川渝地区的打法,原本20块钱的底,对他而言就是40。 原本24816,现在就是481632。 蔡老四赌徒本性已经完全暴露,姜书栋明白,蔡老四要撕破联盟,抓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钱。 到底是蔡家人,基因上就如此,早年房子伸出去阳台,今天有这遭也是自然。 如此一来,姜书栋任由对方厮杀,自己跑得最快利于不败之地。 冬天的太阳说阴就阴,姜书栋夹紧了衣服。 左右两侧全是烟屁股,幸好是在院子里打,否则二手烟也得给人熏的脑子晕。 等到姜书栋百无聊赖之际,就学着其他赢了钱的人一样,拿着手机时不时的看。 等到要洗牌的时候,这才看清楚,这位精明的赵姑爷也不是等闲之辈。uu看书.uknsh 他狗日的不仅牌技好,还会码牌。 早年没有机麻,都是手码麻将,川渝人也笑称打麻将是码长城。 姜书栋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精明的赵姑爷是专门打麻将的“杀手。” 这才刚想清楚,狗日的蔡老四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扔骰子拿牌全都牌变了章法,如此一来又是扑朔迷离。 好在一点,他们如何精明也比不上姜书栋的上帝视角。 蔡老四飘起之后,手气越来越好,钱箱子里的钱也是越来越多。 赵姑爷嘬了口烟,扔掉的烟嘴上尼古丁已经变得黢黑。 “飘起。” 顶飘又是让牌面变大,赵姑爷和蔡老四现在就是等于打80的底,而姜书栋只要不糊蔡二姐的牌,糊他们任意一家都翻了番。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姜书栋乐得他们窝里斗,而自己还是不粘锅。 刚才喝茶聊天的男女老少都围过来看他们打牌,还别说,热乎了不少。 一圈有四把,姜书栋第一把故意输320,无疑让他们三人以为姜书栋手气被打下去了。 然而,姜书栋总能在一圈结束之前打回本,甚至还能倒赢几十块。 “收拾哈吃饭了。” 蔡母过来提醒打牌的人们,让他们进入最后的一圈。 夕阳西下,姜书栋终于打完了这场牌。 但是看起来,对方不得善罢甘休咯。 一百六十三 红杏 执棋人易位,棋子相杀。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准走。 这些赌徒有一百个理由留下你,而他们自我安慰的方式就是拖垮你的运气,而他们自己时来运转。 “栋娃子,输了赢了?” “小赢一点。” “是好多?” “2980。” 不要9980不要6980,只要2980,就能成为第二大赢家。 坐在他对面的蔡二姐满脸止不住的高兴,全因为她是大赢家,赢了5000多块。 有输就赢,蔡老四和赵姑爷都是输。 赵姑爷原本小赢,和蔡老四上刺刀对抹,反而让蔡老四越输越多,而他自己也是小输。 姜书栋借口要回家一趟,奈何自己家情况太透明,这几天他去邓姨家蹭饭那是大家都知道的。 蔡家人生怕他这个赢家有去无回,连忙弄上了酒桌。 好家伙,这一桌全是顶着怀儿肚的大汉,没等姜书栋说话,酒杯就放在了他面前。 蔡强和蔡兵把他夹在中间,三两一杯的白酒已经倒好了在面前。 逢年过节,这种酒肉场合就越多。 特别在偏远的地方,有一整套绑架人的手段。 “不喝?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先干了,你随意。”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要想成功必须喝。” 这些老铁求钱没得,大道理那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姜书栋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个个都等着使坏,喝醉了就是找死。 想到这儿,姜书栋决定装醉。 喝醉了不能打牌,你们一会儿要是还想套走我的钱可以试试。 周围的人开始吃喝,吹牛打屁谈天说地。 姜书栋一言不发,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书呆子,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姜书栋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书生。 “来,我们一个碰个杯。” 蔡强的爹说完后,大家一起举杯。 蔡兵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娃子,整一大口,你这半天不见酒少。” 姜书栋眯着眼摇摇头,“兵哥,我喝酒实在是不行,两口就醉了。” 蔡二姐这时候说道,“兵娃子少喊栋娃子喝点,等会儿喊栋娃子陪我们打会儿晚麻将,喝醉了咋个打。” 姜书栋闻言连忙拒绝,“二姐嘞,我晚上..” 话没说完,蔡老四就在对面打断了说话,“晚上栋娃子跟我们扎金花,哪个跟你摸麻将哦。” 蔡老四下午输了小六千,此刻完全见不到他有多懊恼,合着是想着晚上在赢回去。 姜书栋面露为难,“我不会扎金花啊。” “哎呀,先吃饭喝酒,喝高兴了再说晚上的娱乐。” 蔡爸出来打圆场,大家又乐得如此。 就在此时,赵姑爷端起了酒杯看向姜书栋,“栋娃子我敬你一杯,我最佩服读书人,这儿就你学历最高。” 姜书栋举杯说道,“赵哥莫笑我了,学历高有球用,还是没钱。你看我,婆娘都找不到。” 听到姜书栋的话,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暗中高兴。 嘬了一个口白酒,蔡强又来敬酒,“栋娃子也莫那么说,我们两兄弟认到这么多年,你要是愿意回家乡干事业,吱一声就行。” 姜书栋抿着嘴郑重地点点头,“一切尽在酒中。” 持续性的鞭尸千篇一律,见到姜书栋如此卑微,这些人继而开始相互吹捧。 然而姜书栋却俨然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两个脸蛋发红,眼睛也迷离。 起身去上厕所的时候,步履也是踉踉跄跄。 蔡强装模作样地起身,“栋娃子我扶你。” 姜书栋摆摆手,“不用,强哥,你坐,你喝好。” 说罢,姜书栋就去了厕所。 酒不醉人,这旱厕真是辣眼睛,沼气的气味太呛人。 趁着夜黑,姜书栋一趟子就跑回了家,那些瓜皮喝的像白痴,没人发现他。 安顿好肥橘后,姜书栋几番犹豫,要不要直接在家装睡? 不妥,这蔡家几兄弟还磨刀霍霍,今天找了借口明天也不行。 姜书栋犹豫再三,再回去一趟是必须的,至于输不输钱出去,还在考虑。 想罢,姜书栋连忙折返。 走到蔡家后院的时候,姜书栋听到田埂上的葡萄地有人在轻声说话。 “姐夫,别这样。” “你不就是喜欢刺激吗?” “兵娃子出来咋办?” “他们都喝麻了,你放心。” 等他们说完,姜书栋还听到了跑步的呼吸声。 实在不是他想听墙根,只怪自己脚步轻,晚上也不用打电筒。 姜书栋饶了好大一圈,走到田埂下面才走进了蔡家院子。 “栋娃子你吐了按?” 姜书栋点点头,这蔡兵还真是会帮自己找借口。 “那再吃点菜,莫把胃伤了。” 不多时,赵姑爷也重新回到了位置上,而蔡兵的媳妇还在厨房忙活。 看着赵姑爷笑眯眯的跟着蔡兵喝酒,姜书栋就犯恶心。 也好,姜书栋乐得见到他们如此。 祖上的事儿没完,邓姨一家是恩,你蔡家就是仇! 想到这儿,姜书栋心生一计。 “哥,我敬你一杯。” “叔,我敬你一杯。” 姜书栋和这一桌的酒憨子们一一碰杯,uu看书 .uukanshu.cm 先让他们觉得自己半醉再说。 酒过三巡,也该要结束了。 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篷布,热闹的像是办喜事。 撤走酒菜后,铺上了桌垫,桌子下面连火盆都架好了碳块,醒酒茶也是更不用说。 这有一说一,蔡家几个媳妇儿还是挺贤惠的。 就算如此,媳妇儿们跟婆婆也有隔阂。 儿媳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好,蔡妈也能挑出毛病。 姜书栋看到蔡妈在灶屋骂儿媳,这才明白媳妇儿熬成婆不是没原因的。 旧社会妇女地位低,嫁到男方做牛做马,受尽了婆婆的欺辱。 等到婆婆年纪大了,她们就重复自己的遭遇在小辈身上,如此循环往复。 为什么要让人读书,读书不代表非要建功立业。 而是要明白做人的道理,至少要知道反思。 自古就存在,难道就是对吗? 至少蔡兵不明白,老婆被亲妈打压反而习以为常。 有了这种畸形的观念,怪不得红杏出墙。 正想着问题,蔡老四和赵姑爷又凑了过来。 “栋娃子,扎金花不会我教你,简单的很。” “对,你是高材生,脑壳转得快,肯定一学就会。” 两人就这样吹捧,姜书栋就跟着学。 等蔡老四拆开一副牌,姜书栋微微睁大眼。 这扑克,他也能看清牌面。 一百六十四 反做局 扑克总共就54张,而麻将有108张。 很多人自诩记忆力好,算术能力强,用几率去挑战庄家。 只要不是百分百,那就是有几率输。 而很多时候,仅仅百分之70的赢面就会让很多人一掷千金。 扑克比起麻将,玩法更多,输赢更快。 一念天堂,让人为之疯狂。 当然,扑克作弊的手段也多。 见识了下午赵姑爷和蔡老四的牌技,姜书栋会更加小心。 不过上帝视角有个好处,他们的牌还没发完,姜书栋就能看清。 这一桌扎金花的人也组织好了,蔡兵、蔡强、蔡老四,顺带赵姑爷加姜书栋一共五个人。 姜书栋打了个酒嗝,“几个哥,我们打好大哦,打小点吧。” 蔡老四和蔡强对视一眼,“就打20吧。” “这么大?” “也,下午赢了这会儿要捆财嗦。” 扎金花20的底,封顶100,头家必须焖鸡。 这要是换普通人来,肯定是被当做猪哥宰。 姜书栋摇摇晃晃的说道,“行,大过年的,陪几个哥好生耍一哈。” 余下几人的得意之情姜书栋尽收眼底,不要怪老弟今晚上再玩你们一次。 只怪你们先图谋不轨。 第一把,蔡老四当庄,下家是蔡强。 顺时针转动,接着就是赵姑爷,蔡兵,以及姜书栋自己。 等到大家交了底金,蔡老四就开始洗牌。 扑克唰唰作响,技术无比娴熟。 等蔡老四洗好牌,扑克指向上家姜书栋,如果上家不切牌他就直接发。 第一把牌,姜书栋已经知道了情况。 蔡强的牌最大,是一个345的顺子。 他作为头家,焖鸡40块钱,如果你看牌要跟必须跟100. 为什么赌博会让人上瘾,这就是由头。 以小博大,让人习惯不劳而获。 所以,赌场最不怕人赢钱,只怕你不去。 十赌九输,这可不是开玩笑。 赵姑爷也跟着焖鸡40,蔡兵拿牌看,犹豫一阵跟了100。 牌桌上的人总喜欢找规律,他们喜欢看你拿牌后的动作,抽烟还是喝茶,手怎么放。 专门搞赌的人,据说还会观察人的瞳孔,以及呼吸的频率。 姜书栋拿牌,直接扔了。 扔了牌后就无力的撑着脑袋,眼皮一眯一眯得,似乎时刻要睡着。 这可不行,蔡老四连忙点了根烟熏姜书栋,顺带也焖了40块。 蔡强继续跟焖,赵姑爷也跟。 蔡兵不做犹豫,直接弃牌。 蔡老四笑道,“兵哥,你一天还来抓鸡,抓得到不哦。哈哈哈。” 这儿的规矩是,有焖家和看家同时在场,就不能起牌。 只能是全部焖家,或者是看家,才能开牌。 而三家焖牌,就要焖够一圈才行。 最终赵姑爷开牌,蔡强赢走桌面上的600多块。 轮到蔡强当庄,再次发牌。 姜书栋牌小,又弃了等他们对抹。 姜书栋这种打法,被他们喊为老实牌。 不到上家当庄,永远不焖。 轮到他就立马看,牌小直接弃,牌大就跟进。 打老实牌的牌面太容易猜到,这种人也最容易输钱。 所以,在场的几人并不心急,耐心等着姜书栋遇到大牌对大牌。 这一把蔡兵获胜,轮到姜书栋焖鸡。 果不其然,一圈之后,姜书栋就拿起了牌。 作为头家,拿到对子牌最让人难受。 明明自己焖的20,蔡老四立马涨价到40。 其余几人也跟着焖,姜书栋只能犹豫着跟100。 蔡老四也看牌跟了,蔡强也跟。 赵姑爷弃牌,蔡兵继续焖。 姜书栋不能起牌,只能选择跟还是弃。 犹豫着又跟了100,蔡老四和蔡强继续跟上,蔡兵又继续焖。 如果换做旁人,这种牌还真不好打。 光是心理压力就让人坚持不下去,姜书栋也是这样表现的。 等到姜书栋弃牌,蔡老四和蔡强继续跟,蔡兵这才拿牌看。 成了,这三人同时跟牌。 这样一来,小牌自己会弃牌。 等到蔡强弃牌,蔡兵和蔡老四对抹。 姜书栋心道,这两个狗日的还真是厉害,把蔡强一对q都给打飞了,而他们两个都是单牌。 蔡老四点了一支烟,直接弃牌不看。 蔡强见状骂了一句,“你们两个杂种把老子吓飞了。” 蔡兵咬着烟头歪着头,“老弟,看不看牌?” 这时候看牌也要给钱,蔡强骂骂咧咧的拒绝了。 又轮到姜书栋当头家,姜书栋这把拿了牌面最大的牌,打法却没变。 第二圈,姜书栋直接跟进一百,虽然眼睛迷离,气势却表现得高涨了许多。 蔡老四看牌跟,蔡强弃牌,赵姑爷也弃牌,蔡兵焖上。 场面形成1打2,2家跟,一家焖。 不能起牌,除非弃,不然要跟到底。 这是经典的局面,只要遇到两个大牌和一个焖家,那就是不死不休基本上一把决定输赢。 姜书栋跟上,蔡老四又跟,蔡兵继续焖。 很快,桌子上已经有了小3000,姜书栋已经投了1000多进去。 蔡老四牌不小,可是姜书栋也不小。 这就是真正的赌了,赌到姜书栋要么弃牌要么决战比牌。 又是几圈过去,桌面上已经有了5000多。 蔡兵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来一看骂骂咧咧的扔了。 你说你拿个235你能大过谁? 姜书栋和蔡强对抹,最终姜书栋获胜,除去自己的投入,这一把赢了3000。 赢了钱那自然是意气风发,姜书栋醉意依旧,可是打法却激进了不少。 在蔡家人看来,这是赌徒的膨胀,像他这样乱打,输钱只是时间问题。 姜书栋时不时就在桌面上焖鸡,吐了接近1000块出去。 就在这时,新的一把牌出现了。 大家都在等机会,姜书栋也等到了。 这一把蔡强和蔡兵弃牌,姜书栋和蔡老四焖牌,赵姑爷看牌跟。 姜书栋就继续焖,而蔡老四没忍住,拿起来牌后,也开始看牌跟。uu看书ww.ukan 蔡老四是kq3的同花,而赵姑爷是a52的同花。 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牌,要是在外面和陌生人打,这种牌也会狠拼一次。 姜书栋就在中间焖,蔡老四和赵姑爷就继续跟。 下午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有过节,打麻将对飘。 而现在,姜书栋只是帮他们把矛盾扩大而已。 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其他蔡家亲戚也围观过来。 牌面有了5000块钱后,姜书栋拿牌一看,一对a带5。 真要是焖牌,这种手气算不错了。 姜书栋跟了两手,没忍住弃牌。 而赵姑爷和蔡老四总算能开牌了,牌一亮出来,赵姑爷获胜。 赵姑爷把钱揽在自己面前,洗好牌后就叠得整整齐齐的。 等他发完牌,无意间看了姜书栋一眼时,姜书栋微微用力眯了下眼。 这可不得了,看似隐秘的动作被蔡家三兄弟看在眼里。 难不成姑爷联合姜书栋来宰他们吗? 下午打麻将也是,说好了宰姜书栋,反倒是姜书栋赢钱。 如果赵姑爷和姜书栋联合,加起来下午也是赢钱的。 一旦起疑心,人的潜意识就会去寻找细节来印证自己的想法。 姜书栋明白,内讧马上开始。 等到高潮时,他再开个大招。 想罢,姜书栋又打个酒嗝,说话都有些秃噜舌头了。 一百六十五 内讧 赢钱的人意气风发,输钱的人怒火中烧。 赵姑爷赢的越来越多,并不知道姜书栋把他带进了坑里。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姜书栋只是让蔡家三兄弟生疑,并没有让赵姑爷察觉到姜书栋在抬他。 如此一来,姜书栋只需要耐心继续等。 终于,轮到姜书栋拿到打牌。 跟了一圈之后,蔡老四弃牌,蔡强跟牌,赵姑爷先焖上。 蔡兵看牌后弃了,姜书栋继续跟上。 场上只剩下姜书栋,蔡强和没看牌的赵姑爷。 赵姑爷心里想的是2打1,自己拿到小牌的几率很大,但是蔡强要是能赢,自己吐点小钱也问题不大。 想的是一致对外,行动也是如此。 桌面上又跟到了5000块,蔡强的情绪越来越不安。 赌徒往往都是这样,不懂得舍,一味地想得。 倒也是,跟了2000块出去,没看到对家的牌面就弃,谁都会不乐意的。 赵姑爷看到桌面的钱足够多了,拿牌准备扔,刚看完牌那是一个意气风发。 他只当是自己手气好,和两个跟家焖了这么多手,居然能起来个932的同花。 扔了?不可能,这个牌弃了就是跟钱过不去。 二舅子,别怪姐夫咯。 想罢,赵姑爷又跟上。 如此一来,就是三家跟牌。 蔡强鼻腔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上当了,现在被夹击了。 蔡强啐了口唾沫,弃牌。 轮到姜书栋跟赵姑爷pk,牌面已经到了7000块。 姜书栋开牌,q带头的同花胜利。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姜书栋和赵姑爷在互相抬对方。 你拿大牌,我焖上。我拿大牌,你焖上。 不耗死你也能让你自己放弃。 姜书栋面前的钱越来越多,有了本金就有恃无恐,输的不是自己的肯定不心疼。 姜书栋打哈欠的频率越来越高,时不时地说着,“我两哈输了就回去睡了。” 可是,蔡家三兄弟已经认定。 姜书栋和赵姑爷在打合作,你姜书栋输了就走,可是你的队友赵姑爷赢了。 你走了,这牌也就没法玩了,钱还是赢在你们手里的。 蔡家兄弟有这个想法也是无可厚非,姜书栋可谓是运筹帷幄。 既然如此,那就让赵姑爷顶上吧,让他把仇恨全部拉走。 晚上十点过,桌子上的输赢已经拉到了一万。 过年大家身上都有钱,没了就在兄弟那儿借点。 只不过,抱着赢钱的想法永远都会输。 姜书栋苦等机会,终于是等到了。 蔡兵的媳妇儿忙完了灶屋的洗漱,做好了明天要蒸煮的食材。 刚脱下围裙,就朝着他们这一桌走来。 等她坐到蔡兵和赵姑爷中间偏后时,姜书栋睡眼惺忪地说道。 “这是大姐吧,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所有人都是一愣,立即明白了。 赵姑爷娶得是蔡姐大姐,蔡大姐和赵姑爷很少回老家,所以姜书栋认错了人也很正常。 还没等其他人解释,姜书栋又补了一刀。 “刚才我在葡萄地旁边看见你们的时候,我就觉得恩爱,换别人指定没你们有情趣。” ??? 众人脑门上一头黑线,蔡兵的媳妇儿立马说道,“你在说啥子哦,酒吃醉了嗦。” 赵姑爷也是连忙跳出来,“这是兵娃子的媳妇儿,是你嫂子,你认错人了。” 蔡兵已经沉下了脸,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娃子,你刚才看到他们在葡萄地?” 姜书栋装着说错话,连忙低着头喝了口茶,“我看错了。” 蔡老四输了钱,还急着翻盘,“栋娃子少喝点,来来来继续。” 蔡兵伸手压住牌,语气极其冰冷,“栋娃子,你刚才看到啥子了,说就是了我不怪你。” 话落,蔡兵就冷眼看着媳妇儿和赵姑爷。 蔡强也是出口劝解,“栋娃子这会儿还没醉过,肯定是看错了。” 姜书栋也连忙说道,“对,我肯定是看错了。” 蔡兵冷哼一声,“栋娃子,你说出来我不怪你,你要是不说,莫怪当哥的翻脸。” 这一桌子的争吵吸引了其他蔡家人的注意,很快就围了过来。 蔡妈一马当先站出来,“输钱不伤和气嗷,都是弟兄家,搞快耍牌。” 蔡家有四个子女,大姐嫁给赵姑爷,二姐就是下午跟姜书栋打麻将那个,老三是蔡强,老四就在姜书栋下手。 而蔡兵是蔡家的堂亲,他们的爸爸是亲兄弟。 蔡妈见没人理她,就凑近了一些。 蔡妈和蔡强的妈是妯娌,蔡兵的媳妇儿到了堂亲家也要干活,完全就是蔡妈的功劳。 新嫁的女子上门,农村妇女流行干一件事儿,那就是立规矩。 要让媳妇儿明白她们的地位和处境,要对家里的老人心存敬畏。 在农村,新媳妇儿的地位最低。 如果她们生了女儿,更是会被打骂。 要是生了儿子,地位依旧最低。 百年前的农村是怎么样,今天依旧这样。 蔡兵的媳妇儿也是倒了血霉,在婆家受欺负,去了堂亲家还受欺负。 偷人可耻,但是也可怜。 蔡爸这时候也出来调停,“你几个龟儿子闹啥子哦,过年过节的。” 蔡兵鼻孔放大了一些,脸上的咬肌看得清清楚楚。 “栋娃子,你说就是,莫怕。”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姜书栋,他的话将决定态势。 姜书栋尴尬一笑,“我刚才路过葡萄地,看到赵哥跟人在里面亲热。” 蔡兵又问,uu看书 .uukans “你看清女的是谁了吗?” 姜书栋摇摇头,“这我没看清,赵哥指定是跟大姐在一起呢。” 蔡兵没看自己的媳妇儿,目光看向赵姑爷,“姐夫跟我姐挺恩爱的啊。” 赵姑爷此时已经没了意气风发,他打死也没想到,姜书栋居然看到了。 但是嘴上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我刚才没去葡萄地啊。” 姜书栋嘿嘿一笑,“嗨呀,赵哥又在开,开,开玩笑。我看到你钩子上多大一颗痔,还不是你哦?” 此话一出,蔡兵的媳妇儿捏着衣角低着头,而赵姑爷额头的汗也豆大一颗颗的冒出来。 这根本不用问,是个人就能明白。 然而,不能草率。 蔡兵看向人群,“大姐呢?咋不见人,她去哪儿了?” 这时候没人敢说话,蔡兵直接掏出手机。 等他打完电话,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娃子喝的都站不稳了,四娃把你栋哥送回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赵姑爷和蔡兵媳妇儿也是不明就里。 难道大姐想瞒下来? 姜书栋闻言说道,“不用送,我自己走的回去。” 姜书栋离开前跟人跟一干人打了招呼后,就前脚踩后脚的离开。 在他走到半路上,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之后,立马恢复了正常。 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他得回去听听墙根。 想想就刺激,哈哈。 一百六十六 大规模械斗 姜书栋自然明白蔡兵是不想家丑外扬,时间越来越晚,不少亲戚都回了自己家。 留下的除了一桌打长牌的,就剩下蔡兵一桌人。 姜书栋怎么知道的?他此刻就趴的远远的,正好能够看到蔡家院子。 所有人只当是一场闹剧,而蔡兵却在憋大招。 等到十分钟之后,蔡兵假装去厕所。 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把镰刀。 在场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蔡兵冲出堂屋就对准了赵姑爷。 赵姑爷惊呼一声,闪躲不及,肩部已经被劈了一刀。 女子的尖叫声无比尖利,而蔡兵手起刀落又是一刀。 赵姑爷肩部流着血开始跑,蔡强和老四都已经看明白了。 原来姜书栋没有说错,只是蔡兵不想当着面发作而已。 这事儿,放谁身上都吃不消。 你个赵姑爷好歹也是自家亲戚,酒足饭饱,勾引弟妹。 是可忍孰不可忍! 蔡强和老四连忙上前挡住蔡兵,而蔡妈在一旁又是跳又是拍大腿。 “天嘞,在做啥孽啊,老头子你快起来啊,要死人了。” 蔡兵看着蔡强和老四,“老子今天要弄死他,你们让开。” 蔡强和老四连忙说道,“兵哥,冷静,千万要冷静。” “冷静?你妈的批说起轻巧,没日你们婆娘。” 说罢,蔡兵敏捷地踩上桌子,奋力一跃就跳到了赵姑爷跟前。 蔡强连忙跟上,阻拦不及,反而自己挨了一镰刀。 “嘶。” 血快速就湿透了羽绒服,而蔡兵早已经红了眼。 “杀人了,天嘞。” 蔡妈不嫌事大,奋力的哭喊。 她想引起其他邻居的注意,可是她忘了一点。 平日他们蔡家就横行乡里,灌水稻永远是他们家最先,别人起得早也会被他们抢走。 自家养的宠物狗祸祸了别人的农田,也是一分钱不赔,死不承认耍赖皮。 这样的人家,别人生怕殃及自己,还会出来帮你们? 做梦! 姜书栋看的是心惊胆战,蔡强是老四的亲哥,被堂哥砍了还不发作的吗? 果然不出所料,蔡老四跑进灶屋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蔡强阻拦没用,蔡老四今天输了1万多,早就想撒气。 趁着这个功夫,一刀就劈在了蔡兵的手臂上。 “老四,你!”蔡兵怒火中烧。 先前误伤蔡强的悔恨一扫而空,“合着你们家是一起来欺负我们咯?” 蔡兵的大哥闻言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拿着板凳根本没问为什么。 蔡妈这时候哭喊道,“兵娃子你莫乱说,哪个在欺负你们?” 蔡兵冷笑一声,“你大女婿勾引我婆娘,要不是栋娃子认不清楚人,恐怕还要被你们瞒着这事儿。” 饶是手上流血,蔡兵也没有哼唧一句。 蔡爸这时候已经起了床,走到跟前大吼一句,“兵娃子你在做啥,你活霉了是不是。” 蔡兵冷哼一声,“二爸,你问哈你的女婿娃,问他做了些啥子好事。” 双方依旧是对峙局面,而蔡兵的亲大哥刚才已经发了短信叫人。 早年两家大人闹架的时候,蔡兵的大哥就记在心里,当初吃的亏今天正好算算。 当所有人目光转向赵姑爷的时候,后者怯懦地说道,“栋娃子喝醉了看错了。” 蔡兵冷笑一声,“看错你mgb看错,大姐今天感冒,饭没吃完就带起娃儿去楼上睡了。” 赵姑爷又是反驳一句,“我没去葡萄地。” “那你钩子上也没得痣是不是?” 赵姑爷不再反驳,蔡兵一把拉过他媳妇儿。 蔡媳早就哭了,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怕得,顺带还啊的一声尖叫。 “烂婆娘,你说清楚,你跟赵疤子有没得往来。” “没,没得。” “哼,我要是拿出了证据,没得你好的哦。” 蔡媳哭的更大声,含着泪点了点头。 蔡兵只是使了个诈,就让谎言不攻自破。 蔡兵一把推开媳妇儿,“赵疤子,有本事做没本事站出来?”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姜书栋看到田埂下有人经过,三个大小伙子手里都拿着家伙。 姜书栋喜闻乐见,火烧的越大越好,这蔡家的亲情可真是薄弱啊。 要是没有撞见蔡媳偷人,今天还见不到这么壮观的一幕。 而蔡家院子里的双方还在对峙,蔡二叔见得拦不住侄子,就开始站出来讲道理。 可是他忘了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 姜书栋为什么专门挑人多的时候说,就是想让蔡兵颜面扫地。 要是普通人家媳妇儿偷人,或者是汉子出轨,除了小部分会离婚,基本都是忍了。 为什么,没几个人知道,脸面上过得去。 姜书栋一开始就把蔡兵夹在了火上烤,由不得他不下狠手。 出于亲情关系,永远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齐心,在之后就是堂亲、表亲,以至于放大到第三代的堂表亲。 蔡兵和蔡强一家是堂亲,而赵姑爷又是蔡强的亲姐夫。 按照一般情况,肯定是会向着堂亲,可奈何蔡强的大姐人太好。 蔡妈是个白痴村妇,球钱挣不到,早年也是受尽了欺辱。 除了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就是想着怎么欺负儿媳。 而蔡大姐平时对两个弟弟多有帮扶,算是一个女强人摊上了不着调的老公。 如此一来,蔡强两兄弟肯定要拦着蔡兵。 只可惜,见了血。 院子里的血迹四处可见,蔡兵垂着受伤的左手,蔡强和赵姑爷扶着自己的肩膀。 就在这时,蔡兵的助力到了。 蔡兵的亲弟弟带着两个亲戚赶到,三个大小伙子手里都拿着锃亮的砍刀。 蔡二叔见状大吼一句,“要咋子,要造反了是不是?” 说着,uu看书. 蔡兵没管那个老东西,直接大声喊道,“弄死赵疤子,哪个拦,砍哪个。” 亲人翻脸狠三分。 姜书栋能预料到双方争斗,没想到居然这么大场面。 大规模械斗立马开始,尖叫声此起彼伏。 人在见了血之后最是容易冲动,所谓血性也大致这样。 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蔡强最先倒地。 蔡二叔眼见如此,跑去扛起锄头就加入战场。 当年和亲大哥一家争斗的雄风,在今天又展现出来了。 而蔡老四也受了伤,咬着牙乱挥手里的镰刀。 皮肉绽放,他们身上的羽绒服都是绒毛乱飞,血液凝固后伤口又迸出血。 哭天喊地,如人间炼狱。 四周围观的邻居也越来越多,看热闹也好,暗骂活该也好。 没有一户人出来帮忙。 眼见得蔡兵几兄弟占优势,蔡老四却摸进了厨房。 他直接引发了高潮,拿着尖刀冲向了蔡强。 所有人都愣住了,蔡强的肚子上只剩下一个刀把,整把尖刀全部没入了他的腹腔。 “我弄死你。” 蔡老四迅速被砍翻在地,蔡强大哥就扶着倒地的蔡强.... 而赵姑爷早已气息微弱,偷人的蔡媳在此之前,也被怒火中烧的蔡强砍翻。 姜书栋咂舌不已,“蔡家在村里,怕是要落寞了。” 一百六十七 公玄到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拎着礼物去走人户。 当初有恩于他的可不止邓姨一家,恩情得记着。 盛情难却,姜书栋在主家吃了午饭,喝得二麻二麻的。 走到哪儿人们都在谈论一件事,蔡家内斗死人了,还有好几个重伤的。 他们并不知道,始作俑者就在他们身边,而且还嗑着瓜子满脸不可思议。 “是吗?这么严重吗?” 顺着小路走,姜书栋是一步三蹦跶,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突然看到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姜书栋连忙上坡走小路。 邓姨的声音从后来响起,“栋娃子,你过来。” 姜书栋闻言转过头,“啊?是邓姨啊,吃了吗。” 邓姨骂道,“你龟儿子莫跟我装,搞快过来。” 姜书栋只能跟着邓姨走进院子,吴叔很快就把茶泡好了递给他。 “吴叔,大哥不在家里嗦?” “打牌切咯。” “幺妹儿也不在呢?” “跑去耍咯。” 邓姨瞥了吴叔一眼,看向姜书栋,“你莫给我打马虎眼,过来我问你。” 吴叔见状也要进灶屋,邓姨用力关上了门嘟囔道,“你听个锤子。” 邓姨继而小声说道,“蔡家的事是你干的?” 姜书栋连忙摆摆手,“瞧这话说的,我也没本事去杀人啊。” 邓姨呸了一声,“我大哥昨晚上也去公安局了,人家口供上说,事情是因你而起。” 姜书栋笑了一声,“杀人的是蔡家,砍人的也是蔡家,怎么跟我有关系呢。” 邓姨一脸凝重,“你要是不说蔡兵媳妇儿偷赵姑爷,别人能杀起来?” 姜书栋叹了口气,“邓姨,我也不认识他们家到底有谁谁谁,蔡兵的媳妇儿一过来就坐在蔡兵和赵姑爷中间,我就把她当成蔡家大姐了。再说,她那模样确实挺老,看起来不及邓姨分毫。” 邓姨闻言脸上盖不住的笑容,“那倒是,蔡兵的婆娘确实有点老。” 姜书栋跟着附和,“是撒,哪个来看到都要误会,你说是不是?” 邓姨这才反应过来,“你莫给我两个装,你肯定晓得她们谁是谁。” 姜书栋一脸为难,“这我真不知道。” 邓姨哎了一声,“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有多少人能帮到你,你要是受了伤被欺负可怎么办?他们跟你不一样,一命换一命也是你不划算。怪我不该给你说那些事儿,哎。” 姜书栋知道邓姨在担心他,连忙安慰道,“邓姨,这事儿关键不在我。在蔡兵媳妇儿偷人,你得知道原因是不?蔡家即使以后要报复我,他也得看看他家有没有这个能耐是不?” 姜书栋语气自信,目光耐人寻味,邓姨也是看不懂他。 半年前姜书栋的母亲去世,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助的书生,这短短半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让人看不穿不说,气度也让人能够产生信任。 邓姨再三叮嘱,“地方越小批事越多,你要更加小心,听到没有。” 姜书栋重重地点点头,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邓姨推开灶屋门,姜书栋这才接通了电话。 “我怎么前几天打电话没打通。” “山上没信号,你在哪儿呢?” “我在老家。” “我知道你在老家,我问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刘公玄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在邓姨家背后。 姜书栋疑惑地走到院子里,刘公玄伸着头正在四处观望。 “我在这儿。” 听到姜书栋冲着刘公玄说话,邓姨和吴叔也看到了。 邓姨问道,“是你朋友吗?” 姜书栋点点头,“我同学。” 邓姨连忙把刘公玄招呼到家里,“来,同学,里面坐。” 姜书栋介绍了一番,刘公玄礼貌地一口一个叔叔阿姨新年好。 邓姨夫妇看着刘公玄的道髻很好奇,姜书栋率先解释道,“这小子,是青城山的道士。” 邓姨张着嘴若有所思,“那你们怎么是同学?” 刘公玄解释道,“阿姨,我是燕大的学生,栋子明年也要考到燕大。” 邓姨脸上的震惊之情不用言表,看着姜书栋说道,“背时娃娃你咋没说这些事,狗日你们才凶啊天啦。燕京大学,我们这儿小地方的娃娃想都不敢想,要是我幺女考进燕大,吴家祖坟都要冒青烟。” 刘公玄和姜书栋讪讪一笑,邓姨这时候说道,“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晚上在我们这儿吃饭嗷,都不准走。” 等到四下无人,姜书栋看向刘公玄。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问牛金彪啊,我本来想给你惊喜的,没想到你没在家。” “你不陪师父师兄吗?” “师父让我来的。” 姜书栋有些不解,刘公玄面露尴尬,犹豫再三说道。 “师父说我和你有了隔阂,因为我不真诚,对你隐瞒了一些事。” “哦?你隐瞒了什么事。” 刘公玄四下望了望。 “在贺兰山里你问我雷令,其实我知道。而且,我和肥橘进来的盗洞里,就有一张雷令符。” “那是你周师叔留下的,是吧?” 刘公玄闻言睁大眼,“你都知道?” 姜书栋点点头,“才知道不久。” 正要解释时,吴幺妹儿回来了。 刘公玄见到幺妹儿就楞在当场,眼里似乎有星星。 姜书栋介绍道,“这是幺妹儿,长得漂亮吧?” 刘公玄憨痴痴地点头,uu看书 ww.ukansu.co“漂亮。” 吴幺妹儿瞬间脸上发红,当面就夸虽然直白,但是还挺受用的。 姜书栋介绍了之后,幺妹儿发出蚊子般大小的声音,“玄哥,你好。” 刘公玄连忙笑道,“你好,你好。” 邓姨这时候走了出来,“幺妹儿,你看哈这两个哥哥。别个都是燕大的学生,你看你在咋子。” 姜书栋还没说话,刘公玄笑道,“邓姨,这都不算事儿,幺妹儿只是没认真而已。” 吴叔搬出来一张桌子,刘公玄连忙上去帮忙。 “吴叔,还是您有眼光啊。幺妹儿好看又聪明,全是你和邓姨的基因好。” “我日。”姜书栋心里暗骂一句,这狗日的一夸夸了三,绝对对幺妹儿有所图。 邓姨闻言喜上眉梢,“他龟儿这么多年就做了一件好事,找了我这么好个媳妇儿。” 原本还想拉着刘公玄说几句话,这小子根本走不动道。 很快,就到了饭点,刘公玄抬脚就走。 邓姨连忙说道,“往哪儿走哦,马上吃饭了。” 刘公玄说道,“邓姨我去车里拿点礼物,早就听栋子说起你们,一直没有谋面,刚才忘了去拿礼物了。” 邓姨阻拦不及,刘公玄一趟子就跑没了影儿。 以前刘公玄和林逸之老说姜书栋见色忘义,等姜书栋看到刘公玄拿过来的礼物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见色忘义。 一百六十八 刘公玄的春天 邓姨一家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好说歹说,邓姨才收下刘公玄拿过来的礼物。 等到吴大娃回来,这才开了席。 姜书栋从没有见过刘公玄如此勤快,跑前跑后端菜搬凳子,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神棍,你在你师父面前有这么勤快吗?” 姜书栋恨不得直接骂,真是见色忘义。 刘公玄装作不解,“你再说啥子哦,过年过节的。” 说完还一直给姜书栋眨眼睛。 一桌子菜很是丰盛,农村过年就是这般,提前准备好了食材,以备亲朋造访。 等到幺妹儿坐上桌,刘公玄又哑火了,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别人。 吴大哥这时候问道,“小刘,你在北大学的是什么专业。” 刘公玄老老实实地回答,“建筑专业。” 吴叔问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这倒不是女婿上门的三堂会审,而是常见的交谈而已。 刘公玄犹豫片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四处给人迁坟看风水吗? 这要是说出去,会被人笑话。 虽然阴宅也是建筑,但是在很多人看来,这不是正当职业,反而是迷信。 没等姜书栋帮他开解,刘公玄抿着嘴说道。 “继承师父的衣钵,不出意外,我以后会留在青城山。” 邓姨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的父母呢?” 刘公玄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是由师父和师兄把我养大。” 邓姨连忙道歉,“啊,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刘公玄摇摇头,“没事的阿姨,我已经习惯了。” 吴大娃这时候举杯说道,“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刘公玄一饮而尽,这种氛围下吃饭还是头一次,以前去给人做法事,别人都把他当做异端,能够和谐相处的场面并不多。 姜书栋自然也清楚,很多人都对道士蒙上了神秘面纱,会法事的道士更是旁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远的不说就说近处,姜书栋小时候也是听过村民讲故事,说的就是本地的道士。他们会鲁班术,想要伤人就把稻草绑成人性,往肩上一搭,对方就会摔跤。 想到这儿,姜书栋决定直接抬刘公玄一手,对着吴家人解释道。 “道教并不是迷信说的那样,抓鬼都是假的,更重要的是掌握人间真理。幺妹儿以前学过历史,肯定也知道道教的一些渊源撒。” 吴幺妹儿闻言点点头,“道教的始祖是老子,跟孔子差不多,历史里面很多记载都有道教的身影。” 吴叔和邓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问向刘公玄,“照他们这样说,难不成那些鬼神都是假的吗?” 刘公玄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道,“很多人不了解一些现象,就会把难以想象的现象当成是鬼神。就好比川渝地区经常说的鬼火,其实不是鬼,那些都是磷火,是人死后骨头里面的化学物质。” 幺妹儿也是附和道,“我婆婆小时候随时拿鬼火吓我,我妈也是。” 邓姨脸上有些尴尬,“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然让你读书干啥。就是这个大娃儿没球出息,不读书就算了,别哪个都迷信。” 吴大娃也是尴尬一笑,吃了一筷子就催着喝酒。 好在有了姜书栋的推波助澜,吴家对刘公玄的映象也越来越好,到底是读过书的人,气度和举止就不一般。 吃完饭,刘公玄还是舍不得走,姜书栋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回去。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刘公玄就说,“幺妹儿真好看。” 幺妹儿的长相是典型的川渝美女,皮肤乳白透红,五官精致小巧,个头也是出落得让人有保护欲。 姜书栋笑道,“动心了吧,动心了就去追。” 刘公玄咂了咂嘴,“邓姨要是不同意咋办?” 姜书栋骂道,“又不是上世纪包办婚姻,现代社会嘛,肯定是自由恋爱。” 刘公玄凑近了一些,“那你说,幺妹儿会喜欢我吗?” “这不好说。” “啊?那我怎么办。” 刘公玄一脸失落,姜书栋忍不住笑出了声。 “追女孩子不是一味地当舔狗,而是要让对方喜欢你,你得提升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要用自己独特的一面,去吸引别人。” 刘公玄对姜书栋的话很是赞同,毕竟他是见过薛玉凝和徐茹儿的。 然而他并知道,姜书栋也是纸上谈兵,要不是姜书栋看了一本《盗墓贼必须死》,他哪儿会这些套路。 刘公玄又问,“那我怎么提升竞争力,过完年幺妹儿就要去读书了,都没机会展现自我。” 姜书栋骂道,“你傻是不是?难道你现在就去提亲?幺妹儿难道以后不工作吗?不得等到她成长一番,去社会磨砺吗?” 刘公玄叹了口气,“那他妈得等多久啊,时不我待,到时候被别家骗了。” 姜书栋真是想给他一棒,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儿去了? “到时候你给帮忙联系下工作不行吗?那么多老板求你帮忙,你得利用资源啊。” 刘公玄一拍大腿,“言之有理。” 姜书栋正要,刘公玄拉住了他,“我认识搞金融的老板就只有你啊。uu看书wwuukansh” 我?哎呀妈呀,姜书栋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他搞个锤子的金融,那些都是不曾谋面的太夫人。 想到这儿,姜书栋又陷入了死循环。 父亲离世没那么简单,这太夫人如果真是父亲大爷的老婆,她指定知道一些信息。 姜书栋连忙说道,“先别扯儿女情长,回去我给你说件事。” 院子门口就停着刘公玄的越野车,姜书栋见此又骂一句,“你狗日的怎么不把车开进我家里面去?过年过节,你把老子门挡住干啥。” 刘公玄讪讪一笑,“你要说啥事儿来着?” 姜书栋摇摇头打开房门,肥橘见到他回去,立马跑到了跟前。 刘公玄在院子里摸肥橘,姜书栋拿出了父亲的笔记本,朝着刘公玄扬了扬。 后者看到姜书栋的表情连忙起身,走到客房接过了笔记本。 “前面的不用看,就看后面。” 刘公玄看着笔记本的记载,内心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原来周师叔有后人,而且还和姜爸以及林爸扯上了关系。 喜的是,这一切脉络越来越清晰,已经把方向定好了。 “你这笔记本怎么找到的?” “肥橘从院子里挖出来的。” “林逸之知道这事儿吗?” “电话我还没打通。” 话落,刘公玄掏出手机,连忙拨打了林逸之的号码。 一百六十九 林逸之赶到 林逸之的电话依旧是不在服务区,姜书栋疑惑地问道,“该不会是出了啥事儿?” 刘公玄摆摆手,“那不能够,我前几天还看他发朋友圈了。” 说罢,刘公玄又打开微信翻看起来,“喏,你看,今天下午还在机场呢。” 姜书栋不再多问,等到林逸之疯够了肯定会开机的,毕竟也没人一直过年不是。 刘公玄还一直拿着笔记本,对姜书栋父亲的经历还处在感慨之中。 姜书栋笑道,“怎么?我考古就是宿命吗” 刘公玄重重地点头,“我很好奇,为啥你爸不拦着你,看样子你身上也没有诅咒。” 姜书栋笑了一声,“像小说里那样?父亲干了啥,就偏不要子孙干啥,后来机缘巧合子孙还是干了那事儿。这样你满意吗?” 刘公玄被噎的够呛,姜书栋又凝重地说道。 “只是我很好奇一点,老周身上的诅咒是怎么一回事,放射性物质又是怎么回事。” “放射性物质很可能就是地底下的东西呗,古人又不知道这些科学,他们很可能阴差阳错把古墓建在了这些地方。” “遗传性呢?据我所知因为放射性物质所得疾病不会有遗传性。” “那就对了。” “怎么对了?” “等咱们找到老周就去问他呗,兴许他就是第一例呢。”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姜书栋也知道这一点。 至于怎么找到老周,去见见林逸之的父亲就能迎刃而解。 想到这儿,姜书栋又问道。 “我父亲和林爸都被青铜器给感染,小伯希和也因此而死。但是老周拿出了药丸续命,你们青城派有这种药吗?” 刘公玄闻言皱着眉。 “没听师父说过,我也只是看过《道医》。要知道古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即使见到放射性物质,或者青铜器,都会把现象归于神异。” 姜书栋叹了口气。 “倒也是,除非找到规律。” 说了老半天还是坐而论道,等除夕一过,立马去燕京就行了。 听完姜书栋的规划,刘公玄问道,“不去珠港了?” “一辈子待在燕京是吧?” 拉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二人同时起床。 在珠港跟保镖干了一架直接被丢翻,现在得加强自身管理才行。 “棍子,你从蓉城来带了些啥东西啊?” 刘公玄闻言一愣,棍子? 草,姜书栋是把神棍直接改成棍子了。 “啥都没带。” 姜书栋抢来车钥匙,打开后备箱。 好家伙,这王八蛋带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除了一些腊肉之外,好东西昨晚上都拎去吴家了。 “跟我进城,采买点肉食。” 刘公玄不情愿地问道,“你早干嘛去了?” “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会来。” 家家户户都要过年,姜书栋一开始想的是除夕夜一个人简单吃点,刘公玄既然来了就不能太埋汰。 “我不去行不行?” “一大早你就要去吴家献殷勤吗?” 刘公玄不情愿地上车,姜书栋立刻发动。 镇上的生鲜店已经是最后半天营业,忙活了一上午,终于买齐了鸡鸭鱼、猪牛羊以及蔬菜若干。 “买这么多能吃完吗?” “你不想让幺妹儿来的话,我现在就去退了。” “别别别。” 川渝地区过年盛行“团年”,主家会在除夕前后,把亲朋好友邀请到家中吃喝玩乐。 每家每户都会团年,姜书栋前天跟蔡家人打牌时,蔡家人就在团年。 回村的路上遇到不少人,姜书栋开车的本意是因为刘公玄不熟悉路。 可是这陆巡个头实在太大,虽然不是很值钱,在普通人眼里也是非常牛逼的存在。 等到他们看到开车的是姜书栋,不由得笑呵呵的打招呼。 “完了。” “咋啦?” “你说你来就来吧,怎么把车开过来,这小地方的人还以为我发了财呢。” “我草,怪不得你没开车回来,高啊。” “高个锤子,全被你打乱了。” 中午时分,姜书栋还在厨房里忙活,刘公玄早就跑没了影。 正在炒菜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骂声。 “做的啥玩意儿东西,猪食是吧?” 姜书栋手一抖放了一大勺盐,等从厨房探出头,林逸之就站在院子门口。 “你,你怎么来了?” “咋地,神棍能来,我不能来啊。” 说着,林逸之就抱起了肥橘,头在肥橘身上蹭来蹭去,“想死我了,大橘子。” “你,你不和林爸他们过年吗?” 林逸之咳了两声,“先不提这事儿。” 说罢,林逸之就试探的左右观看,“神棍呢?” “思春了,跑去别人家献殷勤咯。” 就在这时,林逸之看到了正屋里面的遗像,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戏谑。 等他上完香,这才走进厨房。 姜书栋问道,“前几天怎么电话打不通?” 林逸之接过锅铲,“喝多了把手机整丢了。” 姜书栋又问,“林爸知道你过来吗?” 林逸之装着没听到,他还不如撒个谎算球。 姜书栋挡在林逸之面前,uu看书.ukanu大有一副他不回答就不让他干好事儿的样子。 林逸之啐了口唾沫,“我跟我妈吵了一架。” “为啥?” “他们非让我去相亲。” 林逸之比姜书栋大一岁,25都还不到,这急什么呢。 “那你去了吗?” “一开始去了。” 姜书栋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呢?” “让我把日子定下来,除夕一过就订婚,争取劳动节把婚结了。” 哈哈哈哈,姜书栋笑的越来越大声。 这林爸林妈也太急了吧。 不对,难不成是林爸身体不好吗? 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姜书栋立马收起了笑容。 “林爸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实验呢,经常见不到人。我早上起来他就不在家,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了。” 说到这儿,林逸之看着姜书栋问道,“你这啥表情?” “没啥,林爸身体还好吧?” “不对劲,你有事儿瞒着我吧。” 姜书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发现。 要知道姜书栋的父亲是因为青铜器而死,而同行的林爸却安然无恙。 很有可能一点,那就是林爸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正在这时,刘公玄走进了院子。 “栋子,邓姨非让我中午在她家吃饭。” 一百七十 过年倒计时 “神棍,听说你狗日的发春了?” 刘公玄吸引了林逸之的注意力,姜书栋这才放松了不少。 “你咋来了?” “嘿,这话挺畜生的,跟哞哞说的一模一样。” “不是,我是说,你咋不跟父母过年。” “要你管。” 趁着二人斗嘴的功夫,姜书栋趁机要来了林逸之的手机,借口给林爸林妈拜年,说着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电话很快被接通,姜书栋连忙开口道。 “林爸好,我是姜书栋。” 林爸先是一错愕,继而说道。 “啊,是哞哞啊。” “林爸,过年好啊。” “这孩子,你怎么不跟吱吱一起来燕京呢?” 正在这时,林逸之和刘公玄嚷嚷着走出了院子。 林逸之目光投向姜书栋,见到后者脸上全是笑容,这才又跟着刘公玄对骂。 “林爸,吱吱在我这儿。” “我就猜到了,这孩子越大越叛逆。” “长话短说吧,我爸把你们年轻时的经历记在笔记本里,我已经看到了。” 沉默,还是沉默。 兴许是决定好了,林爸语气珍重地说道。 “这几天我抽时间过来一趟,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别告诉吱吱。” “恭候林爸林妈。” 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林爸跟林妈还低声嘟囔了一句,“这孩子跟小时候一样。” 有了林爸的答复,姜书栋心里也放松了一些,至少不算瞒着林逸之。 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邓姨站在田埂上。 “邓姨,我发小从燕京过来了,中午就不过来吃饭了。” “莫莫莫,菜多,添双筷子的事。” 姜书栋正要拒绝,刘公玄已经跑到了姜书栋跟前,还给他挤眉弄眼的。 “哎呀,邓姨真是太客气了。” 林逸之气滚滚的追了过来,“他妈这个狗东西,不吃就不吃吧。趁我不注意,把一瓶盐全倒在锅里,老子一锅菜全他妈祸祸了。” 姜书栋安抚道,“理解哈,这龟儿子动了心。” 刘公玄跑的风快,已经跑到吴家院子里端菜了,顺便还催促姜书栋和林逸之。 姜书栋带着林逸之上门,顺带又介绍了林逸之。 林逸之的装扮在大人眼里就是离经叛道,大小伙子身上衣服blingbling的,头发也是红色的苞米须。 然而,在吴幺妹儿眼里,那就是标准的欧巴。 姜书栋一看到到幺妹儿看林逸之的眼光,就知道刘公玄危矣。 很快,众人一起落座。 刘公玄表现的很活泼,林逸之倒是没说话。 吴叔端起酒杯,众人一起喝了一杯后,就专门给刘公玄敬酒。 吴叔笑道,“辛苦侄娃子咯,忙活了一上午。”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这小子买了菜就跑没了影,合着是下苦力去了。 邓姨也是很少见的端起了酒杯,“感谢,万分感谢。” 刘公玄摸着头憨憨的举杯,“太公的陵寝位置选的好,家族长青离不开叔叔阿姨的携手努力,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狗日的,合着刘公玄上午帮着吴家过失的父亲看坟去了。 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任谁听到心里都舒服。 吴大娃儿也紧接着敬酒,幺妹儿也端起了饮料。 刘公玄笑得那是一个开心,姜书栋安心作陪。 等到吴家说笑了之后,姜书栋看向吴叔和邓姨。 “吴叔,明天你们有时间吗,我打算明天团年。” 吴叔点头后看向邓姨,邓姨笑道,“你们几个小伙子还会煮饭?” 姜书栋指了指林逸之,“他是专业大厨。” “哦?”邓姨看向林逸之,“小伙子,你在燕京当厨师吗?” 说话时,吴幺妹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林逸之身上。 林逸之瞥了姜书栋一眼,对着邓姨说道,“邓姨,你别听他胡扯。我是学化学的,对调味品的剂量很在意。” 吴幺妹儿抢先问道,“林哥,你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林逸之笑道,“才从巴黎学院毕业。” 吴幺妹儿又问,“那你是才回国吗?” 林逸之点点头,“刚回来就跟着哞哞去考古了,累死累活的。” 吴幺妹儿脸上都快闪小星星了,刘公玄也不是傻子,连忙举杯敬酒打断他们的对话。 这他妈是三角恋啊,刘公玄喜欢幺妹儿,幺妹儿对林逸之有好感。 而林逸之又不喜欢幺妹儿,要是林逸之跟刘公玄搞在一起,这他妈就好玩了。 姜书栋的恶趣味越想越有趣,林逸之拍了他一下,“你愣着干啥玩意儿,邓姨问你话呢?” 姜书栋脑袋一晃,看向邓姨,“邓姨你说啥来着?” 邓姨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又重复一句,“小刘说你家亲戚是搞金融的?” 姜书栋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上午指定跟人家念叨过幺妹儿以后工作的事。 姜书栋点点头只能把智多星扯出来,“是的,做的私募。” 幺妹儿闻言眼前一亮,“规模大吗?” 还没等姜书栋回答,刘公玄抢先回答道,“大,栋子上次还买了一件青花瓷。” 林逸之骂了一句,“可把你激动地,你家事儿啊,你这么亢奋?” 两人又是要争起来,姜书栋连忙调停。 “幺妹儿,u看书 .ukansh.om实习我可以给你推荐。” “真的吗?” 这话一出,就连吴姨也睁大了眼满怀期待。 姜书栋点点头,“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关系而止步不前。希望你在工作时也不要忘记提升自我,能够拿的证书全部拿齐,最好是提升学历到博士。” 这番话已经说明了他和金融公司有关系,而且关系不浅。 姜书栋又补充了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相貌是天生的,但是不是永恒的。希望你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这样的人走到那儿都不会被人诟病,也不用看人脸色。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 吴叔和吴大娃忍不住拍手,邓姨也是无比赞同这番话。 妇女能顶半边天,最好的方式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地位,而不是一味地依靠男人。 “说得好,干杯。” 吃过午饭,姜书栋拉着林逸之要走,刘公玄也不好意思死乞白赖的留在吴家。 还没等姜书栋和林逸之说话,刘公玄气呼呼的跑过来。 “老林,你别耽误我行不行?” “我他妈耽误你啥了?” “你跟人聊天说的多高兴啊。” “大过年的,我跟人唠嗑我得哭啊?” “你要是喜欢幺妹儿你就承认,咱们公平竞争。” “我喜欢你妈,哔哔啥玩楞啊。” “看吧,默认了。” 一百七十一 过年 在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让人后悔的事。 而刘公玄目前最后悔的应该就是让林逸之担任大厨。 吴家人一尝到林逸之做的饭菜,对林逸之那是赞不绝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公玄精湛的道术在饭桌上也没有施展的机会,只能气鼓鼓的自己灌自己。 几番想要打断也没有机会,林逸之为了气他,还专门跟邓姨交流美食经验。 “邓姨,做菜的时候要控制好火候,调味品放的时间也很重要。比如醋,放的早了会挥发,而且发苦。但是盐和鸡精就要放的晚,这样才不会导致味道过重。” 听完林逸之的话,邓姨恍然大悟。 大家没理由不相信,毕竟这一大桌子菜就是最好的证明。 吴大娃和吴叔更是埋着头吃,连喝酒的频率都比以前少了许多。 姜书栋陪着刘公玄碰了个杯,刘公玄一口下了一大半。 哈哈哈,姜书栋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人们老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低,这话得改改,单相思的智商也不高。 林逸之虽然装扮不讨喜,可是长得帅。 美即好效应就应征了这一点,人们普遍认为长得好看的人办事也靠谱。 露了一手直接改观,继而触发美即好效应。 姜书栋知道林逸之在气刘公玄,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万一幺妹儿真对林逸之动了心,对刘公玄以后也没好处。 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你相亲为什么没成?” 人们都喜欢八卦,对相亲这种事更是热衷。 林逸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不是说了吗,让我劳动节就把婚给结了,那不成。” 眼见幺妹儿松了口气,姜书栋又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林爸林妈认识的也不是一般人,对方相貌学识应该不输你,你难道不喜欢吗?” 直接说出了实情,姜书栋倒不是有意让幺妹儿产生自卑,而是想让林逸之当面说出他有喜欢的女子,以及喜欢的风格。 林逸之叹了口气,“别提了,总共见了五个,跟买菜似的。这就算了,我爸还给我下套,把我灌醉了问我她们哪个最好看。” 姜书栋点点头,“然后呢,你就选了你喜欢的?” 林逸之咳了一声,“喜欢是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你说的吗?” 得,有内味儿了。 姜书栋老脸一红,“那你喜欢内姑娘吗?” 林逸之犹豫了,转着脑袋回忆,“怎么说呢,她不是一般的那种,而是很少见的那种美。” 这话一出,任谁都知道林逸之对别人有好感,只是不想那么早结婚罢了。 姜书栋继续乘胜追击,“你喜欢吗?” 林逸之郑重地点头,“喜欢。” 刘公玄明白了,姜书栋这是在帮他啊,发现问题根源才是关键的嘛。 刘公玄出声问道,“长啥样啊,家里干啥的,她是干啥的?” 林逸之瞥了刘公玄一眼,“管你啥事啊,这把你激动地。” 姜书栋催促道,“说说呗。” 跟林逸之交流得轻声细语地哄,他很吃这套。 “长得挺好看,她爸是燕大物理学院的教授。对了哞哞,你爸也认识她爸,人早年是公费留学生。” “是吗,那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下。” 交谈看似轻描淡写,暴露的信息却很关键。 燕大教授,含金量自然不用说,更关键的是同窗以及同僚这层关系。 门当户对是很多人的传统观念,适用于现在经常被人说是封建残余。 然而,存在一定有道理,门当户对的对错也要考量当事人的情况。 家里揭不开锅的人,就指着攀上高枝做凤凰,他们嘴里一定会说门当户对不好。 然而不管好不好,他们也没机会嫁进去。 家里有点底子的人,也可能说门当户对不好。 因为他们自由恋爱的时候,往往会找到家境不好的另一半,由此才会说门第观老旧。 但凡这些事,还是和自身利益有关。 林逸之家里能介绍燕大教授,自身实力肯定不薄。 学术圈的大佬不缺钱,特别是理科方面,很多大佬自己有产业,门生帮着做实验还能领工资。 他们一般歧视土老帽暴发户,当然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傻子也明白,林逸之家底厚实。 邓姨自然是清楚这点,回去就得敲打自己的女儿。 与其嫁入豪门,不如自己当豪门。 在那之前要是嫁人,遇不到好人家不要气馁。 姜书栋昨天就已经把这些话铺垫好了,聪明人能够举一反三。 如果真要选女婿,肯定情愿选刘公玄这种。 不缺钱,有学历,看起来老实实际上精明。 最关键的是没父母,以后结婚了不用担心婆媳关系。 姜书栋的推波助澜起了很大效果,幺妹儿看林逸之的次数少了许多。 刘公玄喜上眉梢,频频举杯。 这傻小子说了也不听,让他主动去吸引人,不是让他当舔狗,咋就没明白呢。 姜书栋又是看向刘公玄,“今年什么打算啊,还是跨专业考研吗?” 刘公玄点点头,“考古挺有意思。uu看书ww.uukansh.cm” 林逸之骂道,“有个屁,命都差点没咯,我以后再也不跟着你们进山刨坟了。” 刘公玄刚想反驳,就被姜书栋在桌子下伸腿制止。 很多秘密在林爸身上,命运已经把他们捆绑在了一起,没得选。 姜书栋继续抬刘公玄,“有刘大师在,咱们才能逢凶化吉,以后有建树不成问题。” 刘公玄很受用,毕竟他是道士。 邓姨这时候不解地问道,“怎么,考古还有很多危险吗?” 林逸之说道,“那可不。” “那你给讲讲?” “额,我这。” 林逸之知道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别人指定不信,而且言多必失啊! 刘公玄说道,“我来说吧。” 刘公玄讲出来的故事那是一个有趣,拿笔就下来就是翻版的《考古智多星》。 吴叔和吴大娃抬起头,听的津津有味,更别提邓姨和幺妹儿了。 幺妹儿双手撑在桌子上,就静静看着。 而林逸之看着刘公玄眉飞色舞,也没有开口博他面子。 问题不大,毕竟刘公玄没把自己塑造成主角。 也没有个人英雄主义,反倒是雨露均沾,突出每个人的真本事。 林逸之玩高科技,姜书栋满脑子史料。 幺妹儿问道,“刘哥,那你是做啥子啊?” 对啊,他干啥啊? 一百七十二 争风 送走吴家人,姜书栋就跟着林逸之收拾碗筷。 林逸之拴着围裙,正要骂刘公玄,后者早就跑没了影。 “你说这狗日的真喜欢幺妹儿吗?” “还用问吗。” “我觉得幺妹儿像小孩子,没长开,我要是跟这种小朋友在一起会有负罪感。” “你这话让刘公玄听到,他睡着都能笑醒。” ...... 闲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而辛苦的日子却极为漫长。 过年的时间就是如此,被人问到工作和家庭时,如坐针毡。 打牌吹牛的时候,时间一晃而过。 大年三十上午,姜家院子已经有了浓厚的年味。 张灯结彩不说,林逸之还带来了三件红棉袄,三人一换上就可以去唱吉祥三宝了。 来拜年的人不少,毕竟村子小,任何一家有个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 旁人只以为姜书栋在外面发了大财,两个小弟开着丰田大越野来给姜书栋过年。 林逸之做好午饭,重复的酒局又开始了。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林爸却让姜书栋暂时不能告诉林逸之,三人也只能鬼扯些其他的。 林逸之闷了一口茅台,“栋子,我觉得你该结婚才是真的。” 刘公玄也跟着附和,“生个篮球队,过年的时候也热闹,我们俩要是不在,你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姜书栋摆摆手,“放屁,那我不成利用别人的吗?” “屁。” 林逸之和刘公玄愤懑地异口同声。 “你先说。” 刘公玄开解道,“感情这事儿是相互的,人自虚无来,自虚无去。不出意外,父母会先我们一步离开人世。子女也不一定时刻在身边,这时候就有了伴侣。与其说是需要人陪,何尝不是你也陪着对方呢?” 刘公玄这番话基本是基于道家思想,姜书栋没找到反驳的点。 林逸之又说,“姜爸姜妈也离开人世,你不得为开枝散叶做打算吗。” 又是老生常谈的话,姜书栋这次决定改个方向。 “跟谁结婚,跟谁生孩子,两个哥哥帮我研究下。” “薛玉凝。” “徐茹儿。”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一眼,又开始争论。 “徐茹儿家底子厚,强强联合。” “薛玉凝更像姜妈,温柔贤惠。” 两个人争得眼红脖子粗,姜书栋叹了口气。 “你们这话说的,是我想选谁,谁就跟我吗?” “不是吗?”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徐茹儿家大业大,结婚不是她说了算。” 目光又转向林逸之,“我被薛玉凝甩了,明白不,大家的路不同,明白不?” 林逸之嘟囔一句,“那你也不吃亏啊。” 刘公玄说道,“他也没占着便宜,手都没碰着。” “那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听到两个人的冷嘲热讽,姜书栋端起酒杯就是咕嘟一口。 “别光喝,吃点菜啊。” 姜书栋实在气得慌,不理他们两个王八蛋把,他们就缠着你说话。 林逸之端着板凳凑了过来,“打个电话和好呗,开了年就结婚,生米煮成熟饭。”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人家恋爱了怎么办?我这不是上赶着丢人吗?” 林逸之笑道,“那不能。” 说着就摸出了手机,点开了微信。 “你看,朋友圈没一点恋爱的迹象。” 姜书栋目光深邃的看了林逸之一眼,“我觉得你倒是挺上心的,你要是有意思你去,别把我当人。” 林逸之呸了一声,“你在埋汰我试试,信不信我弄你。” 刘公玄骂道,“那你整那么活跃干啥。” 说完,刘公玄又凑了过来,他的手里也拿着手机。 “你看看徐小姐的朋友圈,时不时整两首诗。翘首以盼,你懂吧?” 姜书栋双手环在胸前,“怎么你们个个都加了微信?” 林逸之嘀咕道,“这不让薛玉凝介绍个女朋友吗。” 刘公玄一脸正经,“我是业务往来,珠港人民需要我。” 姜书栋没再说话,两个傻小子就挨的紧紧地,“你们两到底合计了啥,直接说。” 刘公玄憨笑道,“催你结婚没错吧。” 姜书栋冷哼一声,“你比我老你咋不急呢?” “啧,我不是有幺妹儿了吗?已经提上日程了。” “得了吧,八字没一撇,待会儿老子就去接你老底。” 刘公玄没在说话,等姜书栋目光落在林逸之身上,藏不住事儿的他立马就说出了实情。 “薛玉凝跟我拜年,顺口就问了你。” “说关键。” “我就说我们仨在你老家过年。” “这也没啥啊。” “我顺口一说,邀请她来玩,她答应了。” 姜书栋实在忍不住挠了下头,这感觉很上头,有点像吃芥末。 不对,还没那么简单。 姜书栋又看向刘公玄,“你没啥幺蛾子吧。” 刘公玄点点头,“我多实在啊,没那些事儿。” 没等姜书栋放松,刘公玄又来了个暴击。 “那啥,我有朋友过年去青城山烧香,顺道来转悠转悠。” “你这朋友是不是姓徐。” “对,你说巧不巧。uu看书uukns ” “我巧你妈。” 姜书栋一个头两个大,怪不得这两个王八蛋缠着他说了半天,还非让他选一个结婚。 合着他们把两个大小姐给请过来了,这合适吗? 肯定不合适啊! 单说薛玉凝那头,虽然没有实质关系,但是前任这个名头是不用质疑的。 而徐茹儿那头,姜书栋还跟她会有往来,毕竟珠港的事儿因为过年而终止,还免不了日后接触。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只希望两个姑娘来的时间不会撞上。 先问林逸之,“薛玉凝说她什么时候来?” 林逸之说道,“就这两天。” 那就好,徐茹儿毕竟是珠港人。那儿的老派人迷信不说,过年更是团聚在一起,她肯定走不开。 嘴上还是要问几句,“徐茹儿什么时候来?” “今天。”刘公玄说完就把脑袋转向一边。 成了,时间彻底撞在一起。 姜书栋拍拍手,“真的,我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们俩得排上号。” 林逸之嘟囔道,“我哪儿知道一句客套话对方就当真了,再说了,咱也不好拒绝不是?” 刘公玄也跟着附和,“是啊,来者是客,过年不兴这样的。” 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滴滴声。 林逸之和刘公玄手机也跟着震动.... 他们都收到了微信。 一百七十三 明争暗斗 刘公玄和林逸之看完消息后对视一眼,“到了。” 姜书栋叹了口气,“外面的喇叭声不就是吗。” 刘公玄和林逸之同时起身出门,把姜书栋也给拽了起来。 门外两辆奔驰一前一后靠在一起,两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车前。 薛玉凝和徐茹儿装扮也是接近,都是短裙过膝靴,外面搭着一件风衣。 还别说,都挺好看。 “这儿呢,这儿呢。” 林逸之话落,薛玉凝和徐茹儿同时转身,看到他们之后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姜书栋被看的有些发憷,薛玉凝和徐茹儿也意识到,她们都是客人。 刘公玄笑道,“愣着干啥啊,里面请。” 薛玉凝和徐茹儿同时动身走来,姜书栋不敢迎上她们的目光。 这感觉有点像是偷q,但问题他又啥都没干。 对啊,既然啥都没干,为啥不能坦荡一点啊。 姜书栋先看了眼薛玉凝,又看了眼徐茹儿。 “我介绍下,这位是薛玉凝。”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前女友。” 薛玉凝也没想到姜书栋如此直白,脸上差点挂不住。 “这位是徐茹儿,普通朋友。” 听到姜书栋的话,林逸之一把拍在他背上,“这倒霉孩子说什么玩意儿呢?” 刘公玄也凑了过来,“里面请,还没吃饭吧,老林去炒两个菜。” 姜书栋又被瞥了一眼,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么别人都觉得是他的错呢。 “后备箱里还放着礼物呢?” “我从珠港带来的特产在车里。” 薛玉凝和徐茹儿对视一眼,刘公玄连忙说道,“钥匙给我,我顺便把车停好。那啥,老林动起来啊。” 院子里的饭菜有些凉了,二人还是落座在姜书栋的左右,距离把控的很微妙。 姜书栋倒饮料之前还问了一句,“需要加热吗?” 薛玉凝摆摆手,“我陪你们喝一杯酒把。” 徐茹儿也连忙说道,“我也喝。” 姜书栋分了两杯白酒,继而又问,“先吃点凉菜吧,吱吱动作快,马上就好。” 薛玉凝没有犹豫,拿着筷子就挑菜,徐茹儿像是斗气一样,也跟着动筷。 沉默,还是沉默.... 姜书栋抿了一口酒看向薛玉凝,“过年不用陪家人吗?” 薛玉凝挽起耳发,“不差这一天。” 姜书栋又转头看向徐茹儿,“你爷爷准你一个人到大陆吗?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徐茹儿笑靥如花,“他知道我来找你,很放心的啦。” 姜书栋微微颔首,又看向薛玉凝,“酒庄生意怎么样?” 薛玉凝放下筷子举起酒杯,“还得感谢你上次在酒会的帮助,生意越来越好了。” 姜书栋举杯碰了下,“打铁还需自身硬,酒庄全靠你的努力,我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徐茹儿嘟了下嘴,起身举杯奔着薛玉凝,“这位姐姐家里做的是红酒生意吗?” 薛玉凝知道徐茹儿的意图,点头笑道,“这位姐姐对红酒也很了解吗。” 姜书栋无奈地耸了耸鼻子,还没说话,徐茹儿就反驳了。 “还不知道姐姐今年多大了,看样子应该不小了吧。” “倒是不如你显老呢。” 徐茹儿咬了咬牙,看向姜书栋,“你说谁显老啊。” 姜书栋左右一看,指了指自己,“我显老。” 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姜书栋又补充道,“年龄有那么重要吗,好看就行啊。” “重要!” 两个美女异口同声说完后,又同时说道。 “谁好看。” 姜书栋又指了指自己,“我好看。” 实在不知道咋办,这时候刘公玄停好车拎着她们车里的礼物走了进来,嘴上还哼着歌。 姜书栋立马转移注意力,“是你带来的东西啊,你就这么随意。” 刘公玄闻言先是一愣,看到姜书栋给他眨眼睛就明白了,“从蓉城过来要开2个多小时的车,我这不怕人家累了吗。” 刘公玄把东西放进了杂货间,肥橘听见动静立马窜了出来。 徐茹儿看着肥橘连连惊呼,“哇,好可爱的咪咪。” 薛玉凝更是直接唤了肥橘的名字,然而肥橘眨了下眼睛,看着两个美女不知道去哪边。 都说宠物随主人,这话倒是不假。 肥橘摇摆不定,午饭可以晚点吃,跳上房檐打个盹先。 刘公玄走到餐桌旁坐下,“也,喝起了啊,来一起干个杯。” 场面有些尴尬,徐茹儿和薛玉凝都没有举杯。 等到姜书栋举杯,薛玉凝方才举杯,徐茹儿也是不甘示弱。 如果眼神能杀人,刘公玄早就被姜书栋给看死球,感受到姜书栋的皮笑肉不笑,实在让人如坐针毡。 “菜来咯。” 林逸之端着一盆菜走出了厨房,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公玄问道,“就一盆?” 林逸之啧了一声,“就他妈两口锅,不要时间煮是吧?” 林逸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两个姑娘说道,“尝尝咋样。” 薛玉凝感谢道,“辛苦你了。” 话落,就挑了一块水煮鱼。 朱唇轻启,吹凉一些后方才入嘴。 随着咀嚼,u看书 ww.kanhu.om 眼睛也越睁越大,惊喜之情不用言表。 “咕嘟。” 这是姜书栋咽口水的声音,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光是看人吃饭就顶不住了。 众人的目光看的姜书栋有些害羞,连忙把头转向一旁。 徐茹儿也是不甘示弱,“谢谢林哥哥亲自下厨。” 她挑了一块辣椒油少的鱼肉,吹凉后入嘴。 脸上也是同样很惊喜,“哇,林哥哥做菜也太好吃了吧。” “咕嘟。” 没等林逸之自吹自擂,姜书栋又吞了口唾沫。 “我去上个厕所。” 等他弓着身子离开后,身后爆发了雷霆般的笑声。 刘公玄笑道,“辣椒吃多了,火气旺。” 林逸之也是跟着拆台,“还是个童子鸡,理解下。” 刘公玄直接开骂,“你狗日的直接拆台,不怕栋子收拾你?” 林逸之瘪瘪嘴,“你们不说不就行了。” 说完还看了两个美女一眼,“是吧?” 等到姜书栋重新回了饭桌,徐茹儿直接问道,“你还是童子吗?” “噗。” 姜书栋脖子红到了脸上,看了眼刘公玄和林逸之。 刘公玄连忙指了下林逸之,“老林口无遮拦,你明白的。” 这反应已经坐实了童子的身份... 徐茹儿又问,“那你跟前女友什么都没发生咯。” 一百七十四 我都不要 如果说口无遮拦是直率,那徐茹儿就深得她爷爷的真传,是直率界的翘楚,林逸之都得往后稍稍。 这话一出口,薛玉凝也跟着脸红。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是大家不熟,这种话让人难堪。 林逸之连忙起身,“我锅都快烧穿了。” 刘公玄也跟着跑,“我帮你灭火。” 姜书栋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丈夫志在四海,沉迷床笫之事不是大丈夫所为。” 又到了姜书栋教育环节,可是他遇到的是徐茹儿啊。 徐茹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道真不是对方不愿意吗?” 前女友薛玉凝就坐在饭桌上,这话是直接冲着她去的,关键是你还没有办法反驳。 徐茹儿继续说道,“行人伦是自然法则,我们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大丈夫都是即爱江山也爱美人的。” 这话倒也是,古往今来,无数英雄好汉身边都是美女成群。 姜书栋直接否认,“温柔乡,英雄冢。有些事儿可以做,但是不能沉迷。” 徐茹儿又问,“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会沉迷。” 姜书栋笑道,“食髓知味,书上都说清楚了。” 徐茹儿哈哈大笑,“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是不是整天沉迷看小黄书啊。” 姜书栋皱着眉头,“你这不是胡闹吗。” 薛玉凝几番想要出声解释,实在是没想到,这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徐茹儿居然直言不讳。 在这方面确实挺神奇,小时候杜绝成人知识,挨点边就化作色情淫秽,然而长大了却要人无师自通。 徐茹儿抿了口白酒,“所以你跟前女友分手是因为什么啊,我上次问你,你都说你有女朋友。” 这话一出,就连薛玉凝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她在想姜书栋会怎么回答。 姜书栋干脆实话实说,“和玉凝分手全是因为我自己。我有时候实在太忙,疏忽了她的感受,女孩子需要陪伴,而我做不到。”q 薛玉凝抿了抿嘴,犹豫再三说道,“其实我也有错,对你少了体谅。” 厨房边上露出三个头,肥橘模仿林逸之和刘公玄暗中观察,也不知道它到底明不明白。 “这是要和好啊?” “哞哞就是太死板,总说什么家国天下。” “追求不同,你以为像你。” “我寻思我也妹有找对象啊。” 而饭桌上的交谈还在继续,徐茹儿听到姜书栋二人的对话,那是一个情投意合只差一句话就能和好了。 徐茹儿连忙说道,“你们会和好吗?” 劲爆,当真劲爆,这徐茹儿真是完美的推手。 别说厨房里的林逸之和刘公玄,就连二位当事人也觉得不好意思。 姜书栋支支吾吾,“额,这个,感情的事不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说罢,就看了薛玉凝一眼,后者眼中却闪过一丝失落。 徐茹儿倒是喜上眉梢,“那你能考虑下我吗?”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越来越刺激啦。 刘公玄和林逸之在暗中睁大了眼,菜糊了都没发觉。 薛玉凝也是看向姜书栋,起初她一坐下就知道徐茹儿跟她抬杠是因为姜书栋,实在是没想到对方坦率的有点可爱。 姜书栋稍作犹豫,“不考虑。” 这话一出,薛玉凝倒是放松了不少。 占有欲女性也有,特别是在有危机感的时候。 徐茹儿不甘心,“我不好看吗?” 姜书栋直接摇头,“好看啊。” 这就是老生常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人会喜欢牛粪吧? 没轮到徐茹儿继续追问,薛玉凝鼓足勇气问道,“让你在我和徐小姐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姜书栋稍微一愣,鼻腔却闻到了焦味。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姜书栋第一次觉得林逸之干的坏事救了他。 “着火了?我来帮你们。” 姜书栋连忙起身奔向厨房,刘公玄和林逸之推也退不出去。 刘公玄开解道,“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你不想面对,专门让我们帮你找借口呢。” 林逸之也跟着附和,“直接选一个,国庆节就结婚。” 姜书栋骂道,“我结尼玛的脑壳。” 刘公玄是一个恨铁不成钢,“难不成你一辈子不面对吗?” 说着,就趁姜书栋不注意,二人协力把他推出了厨房。 姜书栋摸着脑袋嘟囔道,“不用帮忙啊?早说啊。” 左右一看就想溜出去,直接被徐茹儿骂道,“渣男。” 啥玩意儿? 姜书栋直接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我哪儿渣了?我怎么你了。” “你不负责!网上现在都说男人不喜欢选择,你肯定想着全都要。” 厨房里偷听的两个王八蛋听到徐茹儿这话,直接掐着胳膊才没笑出声。 姜书栋也是又气又想笑,“首先一点,选择是双向的,你们不是非我不可,对不对?最关键的是,我不想耽误你们任何人的时间。” 言罢,姜书栋不想在做解释,端起酒杯闷了一口,该吃吃该喝喝。 薛玉凝深呼吸后问道,“为什么你觉得在耽误时间?” 姜书栋头也不抬,“丧偶式恋爱不是你说的吗?我没时间天天陪伴任何人。” 薛玉凝感觉委屈,低着头不知所想。 徐茹儿又问,“没事儿,我能等。” 姜书栋挑了块排骨,“没事儿,我不给机会。” 厨房里的刘公玄低声说道,“这小子这么轴吗,有钱有颜值,怎么是个呆子。” 林逸之回答道,“你不懂吧,这是责任心,我觉得薛玉凝那一番话把他打击到了。” 肥橘蹲在地上,尾巴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脸上居然露出惋惜的表情。 刘公玄和林逸之一琢磨,uu看书.uukansh 还是出面缓解下气氛为好,不然姜书栋能把人直接逼走。 大过年的,说话不中听。 可有些事儿放在台面上说,就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等到他们出来,姜书栋直接起身,“失陪。” 等他走后,刘公玄才说道,“二位多多担待,这小子有时候情绪不稳定。” 林逸之更是抛出了重磅炸弹,“哞哞父母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一个人没有依靠,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由不得他。” 薛玉凝和徐茹儿此前不知道姜书栋父母离世,听到他的解释立马改了些念头。 是女的就有母性,对自己喜欢的人更容易产生怜悯,设身处地一想,反而会找自己的过错替人开解。 刘公玄也补充了一句,“栋子在感情这块是个白痴,却也受了伤。” 等他讲完和陈丽丽的故事,还特意嘱咐她们别告诉姜书栋。 而薛玉凝和徐茹儿更是义愤填膺,这陈丽丽也太坏了吧,出去做那些事儿不说,还专门跟着欧阳金龙恶心人。 薛玉凝更是自责,怪自己一时刺激到了姜书栋。 而徐茹儿也不遑多让,直来直去真该改改。 而姜书栋此刻就坐在山坡上看着夕阳,不要女朋友不行吗? 有一说一,真要选还真是不好抉择,毕竟都好看。 (感情线彻底不写了,稍微写点就容易被举报!!) 一百七十五 年30 “你没事吧?” 薛玉凝话落,就直接坐在了姜书栋的旁边。 姜书栋手里正拿着一根狗尾巴花。 “我能有啥事,就是怕博了你的面子。” 近距离接触,对方身上的软香扑鼻而来,姜书栋一直低着头没敢转移视线。 “对不起。” 薛玉凝声音放的很低,姜书栋暗道不好,可千万别哭... “你怎么我了?” 薛玉凝闻言才想起刚才刘公玄二人的嘱咐,说出来就把他们卖了。 有了那俩王八蛋的推波助澜,姜书栋不仅不是渣男,反而是有担当的顶级富三代。 这样一个人还是童子之身,面对诱惑能独善其身,换其他小开早就沉溺在酒色中了。 薛玉凝支支吾吾没说出来,姜书栋一抬头就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二人的视距不过20厘米,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鼻腔呼出的气体。 温润如玉,让人心旷神怡。 姜书栋忍不住就往上靠,薛玉凝的睫毛一眨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徐茹儿的声音。 “他们在这儿呢。” 薛玉凝立马睁开了眼,脸上红扑扑的泛起红晕,顺带还往后退了一些。 姜书栋脸上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虽然谁都知道徐茹儿是故意的。 话落,徐茹儿也跑上了坡。 “少爷,咱们去放烟花吧。” 农村不禁鞭炮,随时能听见零星的鞭炮声。 孩子们穿着羽绒服拿着打火机,留了鼻涕就搽在衣袖上,中午出门还是亮净的孩子,晚上回去就得挨打。 姜书栋摆摆手,“晚上放吧,吱吱买了一大堆烟花。” 徐茹儿嘟嘟嘴,“那这大下午干啥啊,好无聊呀。” 刘公玄和林逸之收拾好了饭菜,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栋子,回来斗地主咯。” 姜书栋脸上泛起笑容,“我去给你们赢点压岁钱。” “好呀好呀。” 徐茹儿话落,薛玉凝也跟着姜书栋起身。 冬季的太阳越来越暖,过完年就开春啦。 江家院子里少见的热闹起来,薛玉凝倒是安静娴熟,而徐茹儿就在姜书栋赢的时候加油助威,根本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小赌怡情这话就是个屁,打五块的娱乐斗地主也能输掉好几百。 家大业大自然不把这个当钱,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周的工资。 “哎,我去。”林逸之扔掉牌又开始掏钱,“怎么输了一下午。” 刘公玄也跟着叹气,“每次跟你打地主都被栋子拿下,你没脑子吗?” 说着两人就争了起来,他们可不知道姜书栋是天生的庄家,自带透视。 “不服气是吗?再来咯。” 姜书栋一直保持着不败,刘公玄和林逸之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刘公玄问道,“还他妈有搞赌的古书吗?” 林逸之也是愣愣地看向姜书栋,“你怎么就不输呢?” 薛玉凝也是一脸疑惑,倒是徐茹儿直接吹捧,“技不如人,输了不认账是吧。” “掏钱掏钱。” 一直被碾压,一开始肯定不服输,久而久之就会失去兴趣。 姜书栋目的达到,“你们以后要是想出去打牌,先跟我打一场。” 刘公玄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林逸之眉头一挑,“咋地,你还是赌场出来的?” 徐茹儿抢先说道,“珠澳地区的赌场我去过,里面没什么高手的。” 刘公玄直接否认,“你个小姑娘懂什么,你知道里面的风水大阵有多强吗,你是根本没接触到。” 姜书栋调停,“行了别争了,与其当棋子,不如当执棋人,以后别动搞赌的心思。” 话落,姜书栋直接弹出了一张扑克牌。 好巧不巧,这扑克牌就被房檐上的肥橘给拦了下来。 姜书栋看着肥橘笑道,“看到了吗,很多执棋人也是棋子。” 刘公玄忍不住拍手,“秒啊,栋子。你这逼装的一套一套的。” 林逸之把肥橘招呼了下来,“执棋人现在在我手里咯!” 夕阳西下,风景独好。 这般快乐恬淡的日子并不会太多,姜书栋也是格外珍惜。 犹豫下午饭吃得晚,年夜饭就相对晚一些。 可是,这并没有阻挡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厨房一时间站不下人,薛玉凝和徐茹儿更是要抢着用灶,谁也不让。 当他们把目光看向姜书栋时,姜书栋已经跑出去搬电视啦。 小时候过年总是会看联欢晚会,这习惯养成了就改不了。 肥橘叼着天线在房顶上接受指挥,东跑两步西跑两步,可算把信号给对上了。 饭桌上的菜一个个端上来,香味扑鼻。 薛玉凝做的菜比林逸之的更辣更麻。 徐茹儿做的是港式盆菜,用的海鲜较多。 姜书栋拎着一大饼火炮跑出了院子,铺好后就噼啪作响。 家家户户的鞭炮此起彼伏,就像奏其了交响乐。 等鞭炮的烟子散去,姜书栋这才看清,薛玉凝和徐茹儿都换上了红色的喜庆衣服。 林逸之评头论足地说道,“有福娃内味儿了。” 而姜书栋却在原地发憨,世人都在骂渣男,如果真的有的选,他很想做渣男。 女的骂渣男,却想和渣男在一起长相厮守。uu看书 .uuanshu.co 男的骂渣男,纯粹是吃不到葡萄酸的。 姜书栋真的想当个浪子,呜呜呜,我也想。 “少爷,请入座。”刘公玄拍醒姜书栋,“没人伺候不习惯是吧。”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就径直坐在主位,左右依旧是薛玉凝和徐茹儿。 “待会儿我就不让幺妹儿过来了,晚上冷,别把人姑娘冻住了。 “别别别,我错了。” 徐茹儿听到姜书栋的话,学着拗口的西南官话说道,“幺妹儿是谁哦?” 林逸之在围裙上搽了搽手,“哞哞青梅竹马的妹妹。” “啊?” 徐茹儿和薛玉凝异口同声,林逸之忍不住想笑。 “神棍喜欢人家,来了这儿茶不思饭不想,还想着给人安排工作。” 话音未落,幺妹儿就出现在了门口,她们吃饭早,姜书栋提前让她过来等着一会儿放烟花。 毕竟都是女孩子,让她和薛玉凝二人做个朋友也好。 幺妹儿一看到姜书栋身边的两个美女就愣神了,怪不得她妈让她别多想,姜书栋可真是不一般呐。 刘公玄连忙起身,他身边的空位早就预留好了碗筷。 “妹妹,尝尝我的手艺。” “幺妹儿能喝酒吗?” 薛玉凝和徐茹儿倒是热情,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架子。 林逸之摇摇头嘟囔道,“真是搞不懂女人。” 一百七十六 林爸病重 女孩子的快乐往往就那么简单。 空地上的烟花唰唰就往天上飞,在空中爆开一团团的花朵。 “哇,流星,快许愿啊。” 徐茹儿话落就立马双手抱拳眯上了眼睛,幺妹儿和薛玉凝迟疑着也跟着照做。 姜书栋三人双手环抱就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真是说不清楚。 “吱吱,你该找个女朋友是真的。” “哞哞,你该做个抉择了,干脆全部拿下。” “粗鄙之语,这是新时代不是解放前,亏你还在国外留学。” 姜书栋和林逸之没理会刘公玄,反而是一直催促对方。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不知道一些事还好,若是林逸之知道了前尘往事,肯定会后悔。 好在有了林爸的答复,这事儿等他们父子自行解决最好。 “栋哥,你们快来放烟花啊。” 听到幺妹儿的话,刘公玄连忙应声,“来了来了。” 被希冀的目光看的不认拒绝,姜书栋也加入了放烟花大队。 二十好几的人了,手里拿着烟花唰唰的闪,甚至还跟着火堆起舞。 实在有些羞耻.... 总算把一大箱子烟花爆竹祸祸完了,三个妹子却意犹未尽。 人长大了,有些事就不能做,这样放飞自我的机会可并不多。 徐茹儿是高贵的公主,每天得凹造型,参加各种宴会。 薛玉凝是女强人,时刻想着生意上的事儿。 她们能够放下面具,也挺好。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家家户户的灯笼还挂着,可是鞭炮声却愈来越少。 央视播报倒计时,12点,新年到。 姜书栋点燃了火炮,其他人家也跟着响起了今晚最后一次鞭炮声。 拉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例行起床锻炼,刘公玄也少见的睡了个懒觉。 姜书栋蹑手蹑脚地热了一锅粥,吃完后就开始清扫院子。 等他们都起来的时候,除了地上的火花印,其他痕迹全被打整的干干净净。 林逸之揉着惺忪睡眼站在卧室门口接电话。 “什么。” 姜书栋见得林逸之睁大眼,凝重之情并不比他少。 等他挂了电话,林逸之楞在原地。 姜书栋走上前问道,“咋了?出啥事了。” 林逸之麻木的看向姜书栋,“我爸,住院了。” 刘公玄立马放下碗筷,薛玉凝和徐茹儿也是皱着眉头没说话。 姜书栋走到两个美女跟前,“不是我想撵你们走,是事情太过紧急,以后在跟你们解释,见谅。” 林逸之问道,“哞哞,听你这口气,你早就知道了?” 姜书栋叹了口气,“我前几天给林爸拜年,他说他忙过了这几天会来咱这儿,哪知道这说病就病呢。” 徐茹儿站起身,“伯父身体要紧,需要帮忙吗?” 姜书栋摆摆手,“倒是委屈你和玉凝了,这么远跑来也没玩尽兴。” 薛玉凝温柔地微笑,不用言语自然能分得清轻重缓急。 刘公玄动作更快,碗筷都已经收拾好了。 两个美女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情况紧急。 林逸之又问道,“我妈说这事儿你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姜书栋啧了一声,就是因为不方便当着薛玉凝二人面说,你这直接问出来干啥。 刘公玄已经背起了姜书栋的背包,“愣着干嘛,路上说。” 姜书栋转过身继续吩咐徐茹儿和薛玉凝,“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没必要待在这儿,车子就停在院子里,我到时候和老刘给你们开过来。你们现在和我们同路去蓉城!” 言语不容置疑,姜书栋自然是有自己的安排。 前几天才把蔡家人拿下,免不得别人心生歹意在背后递刀子。 薛玉凝和徐茹儿又是长相漂亮的弱女子,很难保证她们的安全。 思前想后,只有这个办法最好。 薛玉凝和徐茹儿快速收拾好衣物,直接把行李放进了刘公玄车子的后备箱。 林逸之啥也不知道,跟个二呆子似的坐在副驾驶。 姜书栋锁好门窗,立马上了后座,刘公玄立马发动了轿车。 至于肥橘和三足玉蟾,是林爸病重的关键一环,必须得同路去燕京才行。 刘公玄上了高速就一路狂奔,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林逸之接连叹息,“我爸身体以前挺好,怪不得这次急着让我结婚,肯定是检查出啥病了。” 姜书栋安慰道,“你也别急,到了医院先了解下情况。” 机票已经提前订好,薛玉凝载着徐茹儿离开,姜书栋三人已经上了飞机。 头等舱里的人很少,姜书栋把父亲的笔记本递给了林逸之。 林逸之看的是频频皱眉,姜书栋说道,“怪我没提前告诉你。” 林逸之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怪你,我爸和姜爸都是一起去的,身体不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倒是在想为什么姜爸会走那么早,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林逸之在关键时候倒是拎得清,并没有责怪姜书栋没有提前两天告诉他这个事儿。 刘公玄说道,“这就是关键点,栋子的父母没了,怎么你家还好好的,我觉得必须得找到周师叔的后人才行。” 姜书栋也是赞同,“这件事的知情人目标就在林爸身上,希望林爸安然无恙。” 林逸之一脸郑重,“希望如此。” 林逸之在飞机上反复观看姜爸的笔记本,uu看书 ww.uukanshu 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想错过。 “这笔记本为什么有残缺?” “我也不清楚,打开的时候就只有这些。” 刘公玄开解道,“你们是不是傻,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完,已经延续到了你们身上,还没明白吗?” 姜书栋和林逸之对视一眼,“和你们青城山也有瓜葛,周师叔把残卷归还之后,为什么还留着临摹的全本?” 刘公玄啐了口唾沫,“周师叔是跟你们父亲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知道这事儿的又不止他们几位。” 对了,还有一个人也知道,陈教授! 陈教授直接认出了肥橘的身份,他到底又是怎么知道的? 几个人越合计越没有头绪,必须得见到林爸才行。 只希望林爸能够清醒过来告知实情。 刘公玄又抛出了关键信息,“老周作为周师叔的后人,能够找到药丸延续你们父亲的命,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如果林爸病重是因为当初这件事,那就真的有方法救下他!” 林逸之听到这话放松了不少,“才他妈说了不钻墓不进山,这他妈又开始了。” 姜书栋出声安慰,“你放心,如果真要找到其他的镇墓兽,不用整天进老林。” “怎么说?” “金石卷目前的记载全部验证如实,好些东西就沉在水里。” “草!” (不水了。) 一百七十八 线索 (我是作者姐姐,今天帮他代传~) 鬼火学名磷火,生物尸体腐烂后分解出磷化氢这种可自燃的化学物。 磷火经常出现在大规模的墓葬区、坟山,但是产生的条件在现代来说很是苛刻。 首先坟冢内埋葬着尸体,因为火葬不会留下产生磷火的尸骨。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尸骨暴露在空气中。 想到这,姜书栋立马动身朝着磷火大范围漂浮的地方走去。 虽然神经紧绷,姜书栋却没有忘记观察四周的环境。 从他突然身处坟林开始,种植的树木已经变成了高大的松柏。 松柏种在坟冢,意味着家族万年长青。 既然墓葬秉承习俗,说明后人并没有数典忘祖,可为什么墓葬没有墓碑。 除非,断了香火。 姜书栋朝着磷火的方向走了十来分钟,估算了一下坟包的数量,足有五六十座。 先前坟包处在相对低缓的山下,随着前进,已经变成了上坡。 站在坡上朝下看,坟冢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自上而下,居左的坟都是两座毗邻,应该是夫妻墓葬。 男性的墓葬封土更高更大,而旁边相对较小的坟包相应该是葬着配偶。 坟包的排列结构就像是树状图,从上至下,从左至右。 最上方应该是男性祖宗,而依左而下就是每一代的嫡长子和配偶的墓。 姜书栋如果猜测的没错,这应该是“携子抱孙”家族墓葬,始祖的墓应该居于最上方的中央。 携子抱孙墓是呈“品”字型的,按照规律,姜书栋附近就该是中轴线最上方始祖坟墓的位置。 可姜书栋走到这处时,并没有看见坟包,反而是山壁。 杂草丛生,更看不到墓碑。 姜书栋原以为自己判断错误,如果真有墓局,怎么会如此破落呢? 而当他仔细观察时,又发现脚边有一道一米深五米长的沟壑。 沟壑中全是枯树枝,拨开后隐约可见人工挖掘的痕迹,这儿应该是“明堂神路”。 明堂神路在风水学中,属藏风聚气纳水之地,按理来说始祖墓穴应该就在名堂正后方。 可正后方就是山壁,姜书栋没敢用手指测量对称线,毕竟就站在别人坟跟前。 目测得到大致结果之后,连忙拨开山壁上的杂草。 看着山壁上隐约可见墓碑的棱廓,姜书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墓碑是被人挖走的。” 这家始祖墓穴凿山而建,坟包就是背靠的整座山。 一个大胆的预测在姜书栋心中生起,这家族坟之所以成为野坟没有墓碑也没有垒石。 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甚至还曝尸荒野产生了磷火。 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仇家怎么会行事如此不留情面? 历史上也有掘坟辱尸的史料,伍子胥复仇楚国报杀父兄之仇,不仅毁掉了楚平王的坟墓,还鞭尸数百下。 姜书栋一连咋舌,这家断了香火的可能性已是十之七八,不然肯定会与仇家不死不休,也会重新修葺始祖墓葬。 鬼神奇闻上说校园修建的地方都有冤魂,只有读书人的浩然之气可以镇压,保一方平安。 看到此地的坟墓不由得感慨,鬼怪之说都是骗人的,活人的报复才来的更加真切直白。 感慨之后,正打算离开去其他地方转转。 低头却看到弯曲的树影来回晃动,很容易联想成饱受折磨的人。 姜书栋也不害怕,因为树影让他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家族墓的修建方向。 斜坡上的树木稀少,生长规律和日照有关,靠近南方的部分枝繁叶茂。 这家族墓墓向朝西南,环山抱水,这样的风水格局至少也是地方豪绅士族。 “不对,不对。” 姜书栋差点忽略了始祖墓葬,这家祖先敢背山凿府,说明身份不简单啊。 坐北朝南,是古人尊位,南面经常代指天子、诸侯,而西南就是地位稍次的官员。 无名山岗属于龙泉山脉,除了王族的辅弼之臣,死者的命格是不配“靠山”的。 也就是说,这家始祖生前要么是一方大元解甲归田,要么就是本地的父母官。 香火可以断,但是前人的存在痕迹是可以追寻的。 地方县志会记载一个时期的大事,例如风雨之灾、奇闻异象以及地方官员的更迭病老。 只要找到地方志,就能找到对应的人物。 正在思考时,鸡鸣声骤然响起,有了领头的号召,小镇上的鸡鸣声此起彼伏接连响起。 天边微亮,这么快就到神仆要求的六点了吗? 一抬头,月亮早已隐入了乌云中。 紧接着神仆就提示今夜任务完成,姜书栋将信将疑看了下时间后,立马朝着山下疾走。 勤奋的学生早上会在小树林里背书学习,而保镖们也即将在别墅区守候了。 根据姜书栋的习惯,他早上六点半会起床在楼顶打拳练武,七点出门跑步顺便吃早餐,回的晚了就出岔子了。 -------------------------------------- 上午睡了个回笼觉,下午的课程是考古系的实操课。 将田园考古运用到实际中,规范化专业化,极大限度的保护和发掘遗迹。 实操课模拟出当年的明蜀王陵发掘现场,让学生们带着必要的相关工具,参与到发掘工作中。 考古发掘并不是发现了遗迹就让专人带队挖掘,多是抢救性挖掘。 建立在不影响城市规划,或人为或自然因素暴露在空气中,以及能够尽力保护遗物时,发掘工作才会被批准的。 陕西省的省会是华夏十三朝古都,城市规划地铁线路后,就多次发掘出王侯将相的墓葬。 地铁是方便现代人类的,一旦修建时挖出了古墓等遗迹,建设进度就要延期。 当地生活的人们也因此笑称自己住在皇帝王爷的头上。 而之所以有些陵墓不能挖,是因为文物保护技术的不成熟,远近闻名的兵马俑刚被发掘出来时,人物栩栩如生色彩鲜艳。 而就在短短数小时之内,曝露在空气中的文物开始氧化褪色,珍贵的文物毁于一旦。 实践出真知,这些宝贵的经验都说明了考古手段对文物的影响。 陈秉一教授讲完以上案例和要点之后,站在实操教室的讲台上,拿起了小铲子。 “你们以后在挖掘现场,有工科的同学配合你们,从仪器辅助断代到地形勘测以及土壤分析都是分工协作。所以,用好你们的铲子,这就是你们的武器。” 一下午老师都在示范工具的使用,而姜书栋却一直心不在焉。 因为他睡醒之后并没有查找到地方县志,更不可能看到相关记载。 走出校门,姜书栋随意找了一家摊点吃卤肉饭。 天气很是阴沉,不多时,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秋雨。 姓赵的老板很是健谈,支好大伞后主动跟姜书栋攀谈。 “盗墓系的吧?”赵老板看着姜书栋脚前鼓鼓囊囊的背包,笑着递了一根烟。 姜书栋摆手致谢,也没有解释考古和盗墓的区别。 “前几年你们学校有个学生在镇上挖坟,你猜怎么着?”赵老哥点燃烟闲着打趣,“现在都没放出来,哈哈哈。” 姜书栋兴致平平跟着笑了笑,正巧来了路人买饭。 赵老哥将卤肉在砧板上剁碎,装进饭盒之后说了一句,“下摆有閒正来,正来料。” 赵老哥和买主说的是客家话,大致意思是欢迎下次再来。 姜书栋双眼一亮,“老哥,客家人啊?” 等食客打包带走饭食,赵老哥转身点点头,“民族考古系的?” 这赵老板懂得还不少,民族考古是考古学的分支,蓉城大学地处西南,在民族考古学领域属于高校中的翘楚。 姜书栋闻言笑了笑,“女朋友就是客家人,教了我一些客家话。” “我们客家人的女娃儿勤劳贤惠,你要好好对人家。”赵老板说完这话,脸上笑意更甚。 姜书栋哪儿有女朋友,说这番话完全就是攀关系建立信任。 同一个族群会根据地域、文化习俗等细分,出门在外如果大家都说四川话会让人感觉亲近,交谈中恰好发现都来自一个县城,信任度则会增加。 攀关系会减少人的防备增加亲近,这是姜书栋实际运用心理学获得的经验。 吃完饭和赵老板用客家话说了再见,并没有着急探口风,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 因为坟山中的家族墓葬被毁于恶意报复,这属于秘密,在不确定赵老板是否知情前,不能点醒对方。 况且野坟冢没有死者的姓氏和生卒信息,别人如果反问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如何回答对方呢? 很快就入了夜,街道满是泥泞,姜书栋的身影没入了树林,裤腿全是鞋子带起来的泥。 雨中的坟林没有昨天的虫鸣,只有雨水落在树叶的滴答声。 姜书栋准备好的电筒再次失去了作用,虽然林中有薄雾,可是鹰眼任然能够夜间视物,只是能见度不足五十米。 坟包没有突然出现,昨天的情况应该是紧张导致的大意。 雨已经下了六七个小时了,泥地路滑,姜书栋踩在枯叶上朝着这家祖坟走去。 昨天来的时候准备不足,今天查了不少风水学的知识。 风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沧海桑田,风水宝地也会变成凶地。 轻则家族破败,重则断子绝孙。 等到姜书栋走到祖坟细致的观察了一番,这家风水果然不对劲。 祖坟面朝西南,风向也来自西南,站在松柏稀少的坡上,能够感受到秋风的凉意。 风够了,水断了。 因为下方子嗣坟包上的封土依旧有很多裂缝,根本没受到雨水的浸润。 姜书栋走到坟冢跟前,抬头一看,松柏就像是伞盖,雨水根本落不下来。 常言道物极必反,这家抱子携孙墓修建之处藏风纳水,很可能就是因为万年长青的松柏生长的太茂盛,才断了风水。 姜书栋是科班出身的学生,不是专业的风水大师,并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正确与否。 不过他知道,不能一直停留在这家坟地周围,得去山岗其他地方看看。 朝着西边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已经远离了野坟集中的区域,四周依旧是松柏,地上的杂草却高了不少。 走在草地上,裤腿不可避免的被打湿,是真的有些冷了。 就在姜书栋夹紧外套时,坟林中突然弥漫起一股白烟,呛鼻又刺眼。 刺激性的气体全是香蜡纸钱的气味,而之所以辣眼睛,是因为纸钱在雨水中未充分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 小时候姜书栋偷摸着抽过烟,烟头的白烟就有一氧化碳。 姜书栋生怕自己闻错了,深呼了几口气,顺着气味飘来的地方望去之后。 居然看到了相距几百米处的亮光,黄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动,太显眼了。 这会是谁,大半夜在野坟地里祭拜! 而且,还是在雨夜! 昨夜坟包突然出现已经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今天大半夜坟地怎么又有人烧纸祭拜了?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假象? 来不及多想,姜书栋立马开始朝着目标疾走。 距离越近,越能清晰的看到燃烧纸钱的场景。 一簇巨大的火焰绽放在一座坟前,隐约可见三个光点,而两旁则跳动着小火苗。看书 .uukash 姜书栋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心脏的强有力跳动,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绽放的火莲花是纸钱,而火苗是一对蜡,三个光点则是三炷香。 甚至,隐约可见一道身影跪在香蜡的不远处! “会是谁呢?居然深夜在坟地里祭拜。” 姜书栋走的很快,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在地。 地上赫然是一块猪的头骨,和昨天的兔子脊骨一样,都没有血肉。 猪头上还有槽牙,晚上看起来无比狰狞,空洞的眼部让人心生惧意。 猪头如果出现在坟周围,那就是拜祭品。 难不成先前踩碎的兔子脊骨,也是拜祭品吗? 不过此刻姜书栋并不打算驻足,黑暗中的幽光,才是最迫切需要确定真实性的。 短短几秒,姜书栋抬起头后,火焰消失了! 那跪在地上的人也不见了! 姜书栋不由得神经紧绷,不断的深呼吸舒缓紧张情绪。 对方难道是察觉到了姜书栋,才急着灭火隐入密林吗? 迅速黑暗的深处,姜书栋看的很是模糊。 习惯了光,突然的黑暗会短时间目眩眼花,但是祭拜的大致方位还能够确定。 姜书栋没有把目前发生的诡异现象归类于鬼神之说,笃信唯物主义的他反而更加坚定。 因为鬼神不会烧纸祭拜,也不会灭火,这一切都是人为导致的。 一百七十七 玉蟾救人 (昨天传错了章节,抱歉抱歉!!!因为章节名相同,我姐查找的时候传错了,章节顺序也错了。178线索不用订阅。。) 下午2点,三人抵达燕京。 没有在机场逗留太久,出门就上了的士。 虽然这是姜书栋第一次到燕京,却没有太多心情观察沿途的风景。 华夏发展独好,高楼林立已经是常态,除了建筑特色不同之外,四处都可见忙碌的人们。 很快,的士赶到了林爸所在的协和医院。 确认了林爸所在的重症监护病房,林逸之连忙跑在了最前面。 “妈。” 林妈听到林逸之的呼喊立马转头,眼角发红是才抹了眼泪,她和姜书栋的妈妈很像,都是温柔贤惠的中年美妇。 “林妈..” 姜书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林妈抿着嘴点头报以理解,“哞哞都这么大了。” 稍微介绍了一下刘公玄,林逸之就开始询问他父亲的情况。 林爸躺在病房里,层层隔离全是玻璃和防护罩,只能看到他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头上的头发已经开始斑秃脱落。 “妈,我走的时候我爸还好好地,怎么会这样?” 林逸之眉头紧蹙,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姜书栋很是能够理解他,毕竟自己的父亲在弥留之际,他也曾这样无助过。 林妈叹了口气,“你爸身体一直不好。” 林逸之满脸都写着不相信,“怎么会,在法国的时候我就在他隔壁做实验,我怎么不知道。” 林妈欲言又止,看了眼姜书栋说道,“哞哞已经告诉你了吧?” 姜书栋点头正要回应,主治医师已经朝着他们走来。 简单认识之后,许医生说道,“老林现在情况不好,比以前收治的核辐射病人都要严重。” 林逸之闻言看了林妈一样,“这几天不是放假吗,我爸怎么接触到放射物质的?” 许医生摊摊手,这可不是他知道的,“目前勉强止住了老林咳血,但是体内多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体内的红细胞也在急剧减少。” 这种情况,几乎等于下了病危通知书,林爸随时可能离世。 听到许医生的话,林妈的眼圈又是一红,林逸之懂事的扶着林妈,“妈,没事的,还有我在。” 男人的成长有时候就是在一瞬间,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必须要自己站出来。 姜书栋是这样,林逸之亦是。 “许叔叔,我能进去看一眼父亲吗?” “可以,穿好防护服。” 姜书栋和刘公玄也站了出来,“我们呢?” “保持安静,不要做肉体接触。” “好。” 林逸之在进入病房前再三安抚了林妈,姜书栋也是报以微笑,“林妈你放心,事情还有转机。”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林妈一定不信,从姜书栋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就很高了。 她虽然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太完整,大致还是清楚一点。“你们一定要小心。” 被核辐射影响的病人是不会传染给别人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所以不需要太过担心。 在隔离区换好衣服后,肥橘的脑袋终于露了出来。 早在刚才到了病房的时候,肥橘就一直很躁动想要出来,为了不被发现才一直按着它脑袋。 姜书栋背对着病房外的玻璃,只有刘公玄和林逸之能够看到。 “别让别人看到它们。” “明白。” 三人走过隔离区,林爸的病床四周还挂着厚实的透明门帘。 里面彻底隔绝了外部的细菌,刘公玄郑重地说道。 “肥橘没消毒,带进去细菌咋办?” “我把它按在外面。” “好。” 姜书栋死死的抱着肥橘,后者一直在挣脱。 就在门帘捞开的时候,肥橘挣脱的力道也大了不少,姜书栋险些把它放跑。 刘公玄和林逸之站在了病床前,林爸的呼吸也是极其微弱。 林爸此时心跳58,一直在过缓间徘徊。 呼吸罩上还有薄薄一层水雾,虽然眯着眼睛,挡不住一脸苍白。 林逸之忍不住抽泣了一声,想要伸手却被刘公玄给拽住了。 姜书栋在保护罩外看得清清楚楚,林爸不仅脱发,鼻腔还有干涸脱皮的血迹。 受到辐射影响的病人很容易咳血流鼻血,也不知道林爸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仪器的滴滴声似乎在宣告病情,刘公玄久久不语。 林逸之指了指林爸的脖子,他们这才看清楚,林爸的脖子下面全是溃烂的伤口,伤口猩红还夹带着白色的小点。 林逸之终于是忍不住,戴的的防护面具已经全是水雾,这是哭泣时剧烈呼吸导致的。 而病房外的林妈手撑在玻璃上,无力感已经盖过了希冀。 姜书栋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的父亲在弥留之际,并没有被核辐射感染。 也就是说,林爸病重和姜爸的情况不同。 稍一疏忽,肥橘已经挣脱了姜书栋的怀抱,跳在地上快速的钻进了防护罩内。 肥橘通人性,能够感受到人类的情绪。 它在林逸之腿上蹭了又蹭,继而快速跳在了林爸的病床床尾。 病房外的林妈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看到了这只无比肥硕的猫咪。uu看书 uuknsu 听到林妈在外面敲玻璃,姜书栋很是尴尬,正想要把肥橘揪出来。 然而肥橘却扬起了头,一声虎啸之后,似乎已经完成了召唤。 三足玉蟾原本在刘公玄的怀里,突然露出了头。 这个冬天,这是三足玉蟾第二次苏醒。 三足玉蟾被肥橘唤醒后,两个胖乎乎的肉球面对面,肥橘几番长开大嘴,没有出声却在和三足玉蟾交流。 三足玉蟾的舌头伸了出来,舔了下肥橘的脸,肥橘一脸嫌弃。 紧接着,三足玉蟾转身了。 它跳在林爸的胸前,舌头就在伤口上舔舐。 它难道在救人吗? 姜书栋挤进保护罩内,三人同时对望一眼,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 林爸暴露的伤口被玉蟾舔了一口,留下白色的痕迹,很像是药膏。 与此同时,病房内的气温迅速降低,姜书栋手都冻麻了。 三足玉蟾没有停止,它钻进了林爸的病服内。 “滴~~” 林爸的心跳骤然停止,林逸之忍不住想要把玉蟾给逮出来。 姜书栋也是犹豫,刘公玄却说道,“别动它!” 心跳已经变成了一根直线,病房内的监护也开始闪烁红灯,医护人员应该马上就到。 千钧一发之际,林爸甚至剧烈的一抖。 心跳恢复了! 而且还达到了80! 一百七十八 苏醒 肉眼可见,林爸的脸上恢复了血色,比之前的情况好了不少。 病服下凸起的玉蟾还在移动,医生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外。 “我去拖住。” 姜书栋说完正要转身,刘公玄拉住了他。 玉蟾已经钻出了林爸的身体,又是闭上了眼。 刘公玄抱起玉蟾,后者全身又冷又硬,又变成了当初的摆件。 姜书栋也不迟疑,一把将肥橘提起来塞进了衣服里。 三人收拾好就出了防护罩,医生和护士正在隔离区换衣服。 许医生一脸凝重,“你们和病人有肌肤接触吗?” 林逸之摇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医生拍了拍林逸之的肩膀,三人换好衣服就出了病房。 林妈见到三人没有说任何话,她在外面能够看到里面的心跳仪,自己的丈夫情况莫名的好了,肯定跟他们仨有关。 至于为什么不问,有时候知道多了也不是好事对吧? 林逸之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了不少,“妈,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林妈还没有说话,许医生拿起了病房里的电话拨响了玻璃边的电话。 林逸之接起电话,许医生说道。 “病人情况有所好转,不用担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双方就隔了几层玻璃,许医生的疑惑清晰可见。 这算是医学奇迹吗?肯定算! 被核辐射影响的垂死之人,心跳恢复正常,面色红润。 跟这仨小子没关系?谁信呐。 只是许医生嘴上没有说,也不会告诉别人。 毕竟林爸是特聘回国的教授,早就有人打了招呼。 成年人不管经过,只看结果。 只要林爸能活下来,过程是怎样的,并不重要。 有了许医生的首肯,林妈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不少。 林妈守了一夜,林逸之像哄孩子一样,才把林妈带去医院附近的酒店休息。 一个小时后,许医生和一干护士走出了病房。 姜书栋接连致谢,“各位先生辛苦了,大年初一就这么忙。” 护士们很是受用,许医生等到林逸之归来,这才说道。 “病人情况有所好转,但是不能懈怠,他随时可能清醒过来。” “谢谢许叔叔。” 等到人都离开,三人就坐在病房走廊的长凳上。 姜书栋说道,“林爸会没事的,你放心。” 林逸之点点头,“我知道,多亏了肥橘把玉蟾弄醒。” 说着,林逸之就摸了摸怀里的肥橘,后者眯着眼很是受用。 “玉蟾咋样了?” 刘公玄闻言回答道,“冰得像个铁球捂不热,可冻死我了。” 说完,刘公玄就把玉蟾交给了姜书栋。 “嘶。”确实很冷。 ...... 薛玉凝和徐茹儿都给姜书栋发来的询问的短信,姜书栋一一回复后就问起了对方的情况。 好嘛,徐茹儿就缠上薛玉凝了,两个美女这时候还在春熙路逛街。 女人的友谊真是奇怪。 放下电话,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书栋和林逸之抬起头,余少卿拿着花篮已经走到了病房跟前。 “逸之,林叔叔情况如何了?” 林逸之接过花篮,“少卿哥你来了,我爸情况有所好转,医生说他随时可能苏醒。” 姜书栋也是跟着余少卿打了招呼,顺带把刘公玄也介绍给了余少卿。 余少卿微笑着点头后问向姜书栋,“书栋,怎么不在燕京过年,要把这小子拐到你老家去。” 姜书栋瞥了眼林逸之,“这狗日的为了逃避相亲才跑来找我的。” 林逸之尴尬地走到病房旁,嘀咕道,“咋心跳又快了呢。” 余少卿坐在病房外跟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天才离开,毕竟是大年初一,他身为大院子弟还有很多事要忙活。 饭点之前,来了好几波人探望。 林逸之看完手机短信就让姜书栋和刘公玄先去吃饭,待会儿给他打包就行。 姜书栋抬脚要走,刘公玄却拉住了他。 这小子不对劲。 姜书栋和刘公玄墨迹了好一阵,林逸之说话也越来越频繁。 不用说,肯定有事儿瞒着呢。 接近5点的时候,来了一个女孩子,林逸之一看到她就眼前一亮。 这女孩怎么说呢,太有特色了。 身上是一马平川,一头火热短发跟林逸之差不多长。 关键是穿的吧,又像个女的,大长腿穿着丝袜高跟,打扮倒是符合林逸之的喜好。 这是女装大佬吗? 感受到姜书栋和刘公玄的目光,对方冷哼一声根本不以为意。 林逸之摸了摸脑袋,“你来啦?” “不欢迎?” “不是,不是。” 林逸之作为一个嘴炮居然吃瘪,怪不得之前刚刚催促姜书栋二人离开,原来是因为她。 姜书栋推测,这女的很可能就是林逸之有好感的相亲对象。 林逸之口味确实与众不同,到底是非主流。 “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姜书栋,这是刘公玄。” “这是曲静晓。” 曲静晓看也不看刘公玄,目光就锁定着姜书栋。 “你父亲是姜洛先生吗?” 姜书栋点点头不作声,u看书 .uanhu 曲静晓的脸色已经少了冰霜。 “我爸和你爸是同学,留个电话,改天吃个饭。” 等她存好姜书栋的电话,曲静晓目光缓和看向林逸之,“林叔叔怎么样了?” “医生说等他苏醒就好。” “结婚吗,冲冲喜。” 姜书栋和刘公玄闻言同时呛咳了一声,林逸之不是说这姑娘是高材生吗,怎么这么迷信。 林逸之没说话,曲静晓又问,“不愿意?” “会不会太快了?” 曲静晓切了一声,“我先走了,想清楚给我打电话。” 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曲静晓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等她走后,姜书栋三人脸上都是有些挂不住。 刘公玄率先打破沉默,“真,真就喜欢啊?” 林逸之不加犹豫,“是不是很有个性。” 太他妈有个性了,姜书栋实在忍不住想笑,“那,那你跟她结婚啊,哈哈哈。” 林逸之叹了口气,“对人家不公平吧。” 刘公玄劝解道,“不会不会,感情是相互的,慢慢培养问题不大。” 林逸之啧了一声,“我觉得她不喜欢我,感觉像是在完成长辈的任务。” 姜书栋笑声越来越大,“你把握好。” 就在这时,病房闪烁了灯光。 林爸苏醒了! 一百七十九 什么叫惊喜? “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了,老林的身体机能恢复的很好。” 许医生犹豫着一番,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姜书栋的目力惊人,在许医生给林爸检查身体时,清楚的看到林爸胸前的伤疤已经大幅度减少,而且还透着新肉的粉嫩。 怪不得许医生的表情有些纠结,这种恢复速度已经超越了目前的医疗。 姜书栋也是记下了这一点,等到玉蟾下次苏醒,一定让它提供一些体液交给许医生去研究。 二人在楼道口交谈一番,许医生听到姜书栋的许诺就睁大了眼。 “真的吗?真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等到下次采集到,一定给您送过来。” “真是太好了,还不知道你贵姓?” “免贵,我叫姜书栋,叫我小姜就行。” 姜书栋撒了一个谎,他把玉蟾分泌的液体唤作地乳,是偶然在岩洞中搜集而来。 许医生倒是想问出处,姜书栋含糊其辞说不出来,前者自然也明白,这种珍贵的东西愿意告诉他已经难得可贵,怎么会把下蛋的公鸡告诉给别人呢。 能够接受赠予,许医生已经很高兴了,也不追问其他。 再三道谢之后方才离开,年近50的许医生一路三蹦跶,内心的喜悦不用言表。 刘公玄倒是聪慧,走到姜书栋跟前。 “我真是佩服你,不知不觉间就让人受了恩惠。” “受恩惠是其次,我本来就对玉蟾很好奇,难道你不好奇吗?” “玉蟾完全成你的工具了,修炼千年方才可以活死人,为了救林爸又进入冬眠。玉蟾付出这么多,至宝就要被你送出去。” “了解机制,可以救活更多人。” “诶,栋子,你还是没明白。有些东西注定不能量产,天道如此。” “你们道士飞升成仙追求长生不老,本质不就是对抗天道吗?” 刘公玄摇摇头没再说话,林逸之这时候走了过来。 “走,先吃饭。现在也不让进去,我在这瞎等也是白费时间。” 燕京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此刻医院外还下着大雪。 行人们裹得像熊一般,走路又像是企鹅,生怕步子迈大了摔跤。 晚餐吃得是铜火锅,大烟囱里加碳,汤煮的咕噜作响。 唯一让姜书栋和刘公玄不习惯的是,北方火锅蘸料没有油碟小米椒,不过涮羊肉蘸麻酱也是别有风味。 “喝点白的,太冷了。”刘公玄说完就叫了一瓶红星二锅头。 三人大快朵颐,林逸之也是放松了不少,“你们说,要不我跟曲静晓把婚结了算了。” 刘公玄咽下一口羊肉,“嚯嚯好烫,咋啦,想不开啊?” 姜书栋埋着头没说话,林逸之夹着一片肉在锅里烫,“我挺喜欢她的。” 刘公玄端起酒杯抿了抿嘴角的麻将,在姜书栋面前晃了晃,“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 姜书栋跟刘公玄碰了杯,林逸之咂嘴道,“不喜欢能和我结婚吗?” 刘公玄摇了摇头,“那可不好说,万一她家有个老爷子也等着看孙女成家呢?” 林逸之张大嘴,“那我不成工具人了吗?哞哞你别光吃啊,你帮我合计合计。” 姜书栋筷子悬在碟子上,“她同意跟你结婚肯定有原因,你想啊。你虽然不着调,但是你不丑吧?平时像个莽夫,可是智商没问题啊。虽然还是本科,但是做实验这块很强吧?家境也好,以后跟林爸一样做个教授肯定行。以后早晚要嫁人,不如跟你结算了,反正你心思单纯。” 林逸之闻言是又皱眉又纳闷,“你这夸人咋比骂人还难听啊。” 刘公玄立马插话,“对啊,嫁给你也能把你hold住,反正婚姻自主权不在手里,不如就找个门当户对的你。” 林逸之眉头皱得更深,“你们才见了人一面就能合计这么老些东西呢?” 姜书栋笑道,“你跟人见了几面啊?你不也不了解别人吗?” 林逸之扬起脑袋,“我喜欢她。” 刘公玄催促姜书栋,“搞快挑羊肉,我煮多了。” 林逸之啧了一声,“你们别光吃行吗。” 姜书栋挑了几筷子羊肉,“你喜欢她是单向行为,虽然你口味独特吧,但是你是因为颜值才喜欢她,这种喜欢不牢固。” 刘公玄又端起杯子跟姜书栋碰杯,“没感情结啥婚,别人都是谈几年恋爱才敢结婚,你太草率了。” 林逸之一脸桀骜,“我妈说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刘公玄笑了两声,“醒醒老弟,这不是上世纪了,以前那套不行了。” 姜书栋倒是越琢磨越不对劲,“你以前说我的时候那是一个头头是道,整的自己跟情圣一样,现在轮到自己就是一白痴。” 林逸之憨笑两声,“这不当局者迷吗,别就你俩喝啊,来一起。” 吃过晚饭,林逸之让姜书栋二人去开房休息,医院他去守就行。 姜书栋倒是不担心,毕竟是林逸之的父亲,这方面他分得清轻重。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和刘公玄就赶到了医院,林妈正坐在走廊。 知道了丈夫转危为安,林妈脸上的愁容缓和了很多。 “林妈,吱吱跑哪儿去了?” “应该去洗漱了吧,这孩子终于懂了点事,昨晚上就在医院睡得。” 姜书栋和刘公玄就坐在林妈旁边,林妈就一直看着姜书栋。 “哞哞,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没能见到薇止,哎。” “林妈别自责,uu看书.uukash 谁也不想的。只是有点遗憾,他们没等到我尽孝。” “这孩子就是懂事,等老林好了,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们。” “行。” 正在谈着话,林逸之的声音就响起了。 “老婆,你等等我。” 三人同时回头,什么老婆? 林逸之和曲静晓一前一后就朝着他们走来,三人都是满脑子问号。 曲静晓看到他们后胸腔稍一起伏,并没有反驳林逸之的话。 只是,曲静晓羽绒服里面怎么是白衬衣,就连林逸之也是。 二人走到林妈跟前,曲静晓露出微笑,“阿姨好。” 林逸之连忙说道,“什么阿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得改口叫妈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同时咽了口唾沫,林妈微微张嘴,这什么情况? 林逸之傻笑着在包里一阵摸索,红色的结婚证无比显眼。 摊开结婚证,不仅写着二人的名字身份证,还有穿着白衬衣的照片。 林妈颤巍巍的看完结婚证,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姜书栋和刘公玄也来回翻看,钢印都是真的! 刘公玄问道,“你哪儿来的户口本。” 林逸之回答道,“就在家里放着呢。” 刘公玄又看向曲静晓,后者语气很轻,“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林妈还处于懵逼状态,还在发愣..... 一百八十 这就是惊喜! 在人的一生中会做出很多选择,刘公玄和林逸之是小心谨慎,他们并没有林逸之这样的勇气。 有人会说这是莽,也有人夸赞这是率性。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就是这么突然。 林妈缓了好一阵,“这是真的吗?” 林逸之点点头,“可不咋地。” 说完,就搂着曲静晓的肩膀。 曲静晓想要挣脱还是忍住了,鼻腔的呼吸声稍微大了一些。 “叫妈啊。” 林逸之话落,林妈也是将目光移向曲静晓。 曲静晓抿着嘴,很难想象这位兄弟居然会害羞。 “妈。” 曲静晓怯生生地喊完就低下头,脸上已经泛起了害羞的红晕。 林妈哎了一声,立马就牵着了曲静晓的手,“这闺女真乖。”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这接受度说明了很多事,林逸之的性格应该随林妈。 林逸之看着二人说道,“你俩坐着干嘛啊,给腾个位置啊。” 等到曲静晓坐在林妈旁边,婆媳就开始唠嗑聊天。 “晓晓啊,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这当婆婆的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阿...妈,昨晚上太晚了,决定好了就没想打扰你们呢。” 说着林妈就从包里一阵摸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拿去买点衣服包包,让吱吱陪着你去。” 曲静晓没有伸手拿,林逸之催促道,“你客气啥呢,都是一家人。” 曲静晓接过银行卡,“谢谢妈。” “这闺女真懂事,越瞧越喜欢。”林妈又是补充一句,“吱吱一直很做错事,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了。” 林逸之想要吐槽也忍住了,林妈就继续跟着曲静晓唠嗑。 “对了,亲家知道你们领证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我来打电话...” 说着,林妈就掏出了手机,现在的手机质量好也是烦恼,不开扩音也能听到林妈和曲父的对话。 “喂,是曲先生吗?” “哎,林夫人您好啊,新年快乐啊。听说老林身体有所好转,我这真是抱歉,目前还没时间来看看他。晓晓来过了吗?” “正要跟您说起这事儿呢,晓晓和咱们逸之领证了。” “什么?” 紧接着就是手机掉落的声音,可以想象曲父的震惊和他们刚才差不多。 “咱们成亲家啦。” “内个,林夫人,晓晓现在在您旁边吗?” “在呢,让她跟您说两句?” “不不,我和她妈马上过来,咱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个茶馆谈谈。” 挂断电话,雷厉风行的林妈就站起了身,拉着曲静晓的手就没撒开过。 “林妈,你们放心去吧,这儿我们守着就行。” “哎呀不用,守在外面也是发呆,什么事都干不了。” “那我们去外面转转。” “一路去呗,晓晓的爸爸和老林见面的时候还说起过你呢。”林妈说完又看了刘公玄一眼,“小刘,你帮着算个命吗?” ......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已经在医院附近找到了一家茶馆。 包间里双方对坐,曲氏父母看起来很是和蔼,戴着眼镜一看就是老知识分子,只是这女儿有点太特立独行。 曲父和林妈打了招呼后,就看着姜书栋,“你是老姜的儿子吗。” 姜书栋点点头,“叔叔阿姨你们好。” 曲父就抱着姜书栋的肩膀,“跟你爸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都那么帅。” 姜书栋露出标准的假笑,心想:自己老爸到底干了些啥事,咋都认识他。 曲母在一旁拉了拉丈夫,“老曲,林夫人还等着呢。” 曲父连忙露出抱歉的笑容,推了推眼镜,“真是抱歉啊。” 刘公玄在茶盘上一顿操作,曲父打量了他几眼,“这位是?” 林逸之连忙介绍道,“叔叔,这是我朋友刘公玄,青城山的道士。” 刘公玄报以微笑,跟着曲氏夫妇打了招呼。 林妈拉了林逸之一下,“你让晓晓管我叫妈,你怎么不改口呢。” 林逸之点点头,“爸,妈。” 女婿就是半个儿,突然多个儿子还是让曲父有些难以接受。 曲静晓坐在曲父旁边,抿着嘴没说话。 曲父咳了一声,“坐着说话,别太拘谨。” 继而又看向林妈,“林夫人见谅,我短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实在太快了。前几天晓晓还因为婚事跟我们斗嘴,这今天就....” 林妈报以理解,“我刚才听到的时候人也懵了,但是吧,这两孩子在一起我觉得挺合适的。” 说完林妈就把林逸之二人的结婚证递给了曲父曲母。 曲氏夫妇仔细的翻看结婚证,继而又看向自己的女儿,曲静晓点点头确认这是真的。 “曲先生,您这么看这事儿,会不会觉得他们不合适。如果您有什么意见,大可以说出来。” 林妈很是真诚,林逸之也是一脸肯定。 曲父长出一口气,uu看书 ww.uukanshu “老林教出来的孩子我放心,但是我担心一点,逸之从小生活在国外,会不会结了婚不收心?晓晓长这么大,还没有恋爱过...” 这话任谁都明白了。 曲静晓还是黄花闺女,曲父是担心林逸之花心,毕竟成长在瞎磕炮的法国,家长担心是正常的。 林妈赞同的点头,“您有这个顾虑我能理解,不过吱吱也没谈过恋爱,这孩子懂事晚。” 林逸之睁着大眼睛,傻乎乎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懂事晚。 曲父露出微笑看向林逸之,“逸之,你以后什么打算呐?” 林逸之稍加思索,没有说出跟着姜书栋考古的话,“今年去燕大读个博士,以后就专心搞实验。” 曲父笑道,“这么有把握能考上博士?” 林逸之摆摆手,“那多简单啊,我爸好些学生都是我在带。” 这小子虽然打扮不靠谱,实验这块确实是各中高手。 姜书栋这时候说道,“叔叔阿姨容我插个嘴,逸之虽然打扮有些特立独行,但是本质不是这样。希望你们不要因为刻板印象,而对他产生偏见。” 林妈投来感激的目光,曲父更是连连赞同,“着相了着相了,晓晓也是这样。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其实做父母的怎么不了解她呢?真是不该以貌取人,抱歉。” 有了姜书栋的推波助澜,双方的隔阂少了很多。 笑声也逐渐多了.... 一百八十一 金龙入狱 有父母在身边的确好处很多,姜书栋和刘公玄说不上酸,但是羡慕还是有的。 林妈作为男方家长,林爸病重家里全由她安排。 林逸之和曲静晓突然结婚,双方父母也很是满意,毕竟当初能够相亲就已经说明了门当户对。 突然的惊喜只是小幅度打乱节奏,对实际影响并不大。 林妈出手就是大手笔,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 “吱吱当初闹着要回国,我和他父亲开始走不开,就想着在他工作的城市给他置办点产业。现在吱吱和晓晓结婚,这就交给他们,在燕京买套房。” 燕京全款买套房什么实力不用多说吧? 曲父心中也是感慨,在法国收入那么高吗?像他努力那么多年,唯二的房子全是工作的学校分的。 先贤道:嫁女择佳婿,勿索重聘。娶妻选淑女,勿计厚奁。 可是情况会个中不同,特别是门户当户对的时候。 男方付出,女方如果不付出就会被人说闲话,长此以往更会影响关系。 曲妈也从兜里摸出一张卡,“咱们不兴彩礼和嫁妆,这钱就交给晓晓和逸之,当作他们小家庭的启动资金。” 林妈的笑容更甚,女方也没有以前嫁女的那般悲切。 “咱们现在就是亲家了。” “是啊,三生有幸呐。” “不过婚事的话,我希望等老林身体恢复了一些再决定,如何?” “当然,毕竟老林是一家之主。” “到时候就让小刘帮咱们看个日子。” 说着众人就看向了刘公玄,刘公玄连俩点头。 “要不,先请你帮着合个八字?”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医院基本就是林逸之在守护。 而姜书栋和刘公玄则是去了不少著名景点,说起来也是惭愧,身为历史学子居然以前还没去过大名鼎鼎的故宫。 好在刘公玄轻车熟路,带着姜书栋参观了不少著名的地方。 大年初七一过,很多单位开始正式上班。 直到正月十五,所有单位都恢复秩序。 就在这一天,姜书栋的账户收到了三笔汇款,每一笔都是3060块。 这是在贺兰山里,被姜书栋救下的宋刚三人还的钱。 当初说好了借一年,这才半年不到,应该是奖学金到账了。 正想给宋刚三人回个电话,宋刚就打电话过来了。 “老姜,在忙啥啊。” “在燕京看历史博物馆呢。” “那什么,谢谢你啊。” “钱都是小事。” “嗨,我说的是金龙大司。” “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不是你吗?真奇怪。” “你给说说啊。” 挂了电话,姜书栋就跟着刘公玄合计。 据宋刚所说,金龙大司被举报行贿受贿,威胁学子不说,还涉嫌贪w。 这事儿被牵扯进去的人少说也有几十号,有裙带关系的全部锒铛入狱等候审判。 姜书栋挂了电话就要给刘局长拨打过去,仔细一想还是拨了陈秘书的私人小号。 “陈哥,刘局长近来可好。” “小..”陈秘书实在不知如何称呼,“姜先生,刘局长被调查了,现在情况不妙。” “什么?是因为欧阳金龙的事吗?” “不是你做的吗?我刚开始也在怀疑你,但是仔细一想犯不着啊。” “我明白了,刘局长会安然无恙的。” “那我就放心了,先替刘哥谢谢你。” 挂断电话,刘公玄在一旁咂舌,“谁干的?” “去医院。” 等到两人走到林爸病房前,林逸之一个人正坐在走廊上看快手。 听完姜书栋的话,林逸之一脸不解,“我哪儿知道是谁做的,不是你家干得?” 姜书栋叹了口气,“就怪你这嘴巴每个把门的,你记得在沪都的时候,少卿哥和咱们吃饭吗?” 林逸之点点头,“记得啊,我就随口提了..我日,真是少卿哥吗?” 姜书栋脸色凝重,“这人情承大了,晚上你得安排请吃饭。” 林逸之立马应下,“我能带上我媳妇儿吗?” 刘公玄抢先说道,“都是你媳妇儿了,你还没点主见吗?” 林逸之摸着脑袋憨笑,“这不还没整习惯吗。” 话落,林逸之就打通了余少卿的电话,对方立马应约。 晚上6点,一行人准时到达林逸之安排的酒店。 曲静晓和林逸之的距离还是不远不近,没有其他新婚夫妇那般亲密,林逸之倒也不生气。 趁着曲静晓去上厕所的时候,刘公玄问道,“还没上一垒啊?” 林逸之摇摇头,“你脑子里一天就搞这些黄色吗?” 刘公玄被噎的够呛,姜书栋倒是没有发声。 不多时,余少卿带着秘书赶到,姜书栋几人连忙起身。 余少卿看着曲静晓眼前一亮,“晓晓,你这是。” 林逸之立马搂着曲静晓的肩部,“少卿哥,我们结婚了。” “什么?”余少卿的反应和姜书栋当初一模一样,“什么时候的事。” 曲静晓没有太过抗拒,必须得给林逸之点面子不是? 林逸之回答道,“有好几天了,想着等我爸恢复了一些,在商定日子。” 姜书栋这时候说道,“少卿哥,快请坐,咱们坐着说。” 刘公玄对着服务员说道,“可以上菜了。” 余少卿的接受程度还是比较高的,等他坐下后,对着林逸之二人连声道喜,后者喜上眉梢。 虽说林逸之不靠谱吧,对女性有足够的尊重和体贴,不会让曲静晓难堪。 酒过三巡,姜书栋犹豫着问道,“少卿哥,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余少卿皱了皱眉,“什么您不您的,都是兄弟,你直接说吧。” 姜书栋咳了一声,“欧阳金龙的事儿,是你帮忙的吗?” 余少卿稍一回忆,“是不是逸之说起你们在西北的事儿?” 这话一出,曲静晓也是带着疑惑看着林逸之,后者低声说道,“一会儿告诉你。” 姜书栋连忙点头,余少卿看向秘书,“你怎么办的事?” 秘书连忙起身道歉,“余总,这事儿办的不妥,怪我。” 姜书栋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很感谢少卿哥帮忙,只是...” 余少卿又问,“只是什么?” 林逸之补充道,“在西北有个人帮了我们,但是他受到牵连,被调查了。” 余少卿瞬间就明白了,“是谁?” “文物局的刘局长。” 听到林逸之的回答,余少卿看向秘书,“一会儿你就去办,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 到底是大院子弟,这气度和说话水平就是不同。 姜书栋倒是面子薄,林逸之这小子讨人喜欢,端着杯子不顾媳妇儿就坐在了余少卿旁边。 “少卿哥,我敬你一杯。” “滚滚滚,别挨着我。” “官人,别嘛。” 呕~~!! 姜书栋用余光看到,曲静晓看林逸之的目光已经变得柔和不少,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有道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要是自己父母没有去世,他也不用整天操心生计,可以留下时间赶上青春的末班车。 有了林逸之调节气氛,饭桌上的笑声多了不少。 余少卿雨露均沾,跟刘公玄也没有端架子,“托大叫你一声老弟,来咱们碰一杯。” 刘公玄连忙端起杯子,“那我也跟着喊一声少卿哥。” 余少卿微笑着问道,“上次书栋和逸之吃饭吃到一半就跑了,就是因为你吗?” 刘公玄点点头,“在珠港受了伤。” 聪明人一点就透,余少卿这也算是一种试探。 在燕京流行一个说法,那就是圈子。 不同地位不同身份的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有些人打破脑袋也挤不进去。 既然林逸之和姜书栋能够去救他,这就已经说明了关系。 是朋友,而不是互相利用。 余少卿一脸关切,“是和当地人发生了冲突吗?” 刘公玄稍加思索,“算也不算,是吧栋子?” 姜书栋也是同样的表情,“确实不算。” 余少卿问道,“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刘公玄道谢,“不用少卿哥麻烦了,这事儿已经让栋子办妥了。” 余少卿“哦”了一声,“牛逼啊书栋。” 林逸之这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少卿哥,我给你说,哞哞可厉害呢。在珠港还拐了个媳妇儿,人大年三十还专门来找她了。” 余少卿笑出了声,“我这好奇心立马就被你们勾起来了,给我说说。” 刘公玄又跟林逸之争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要扯到这事儿,那你把人姑娘从蓉城喊过来又是啥意思。” 余少卿和曲静晓同时一脸疑惑,听这话,似乎不止一个女孩啊。 姜书栋啧了一声,头大,又扯到这事儿了。 说起来,徐茹儿还在蓉城待着,俨然和薛玉凝发展成闺蜜了。 林逸之对着余少卿说道,“哞哞遍地撒网,蓉城一个前女友挺好看的,他非要跟人分手。过年的时候我就随口一提,问人姑娘来不来玩,别人就答应了。少卿哥,你说这事儿怪我吗?” 余少卿又明白又不明白,“不怪你,但是珠港那姑娘又是什么情况?” 刘公玄就接上了话茬,“我本来在珠港就有老些客户,过年前几天我就问了问那姑娘,我说抽空来青城山烧柱香呗。哪知道第二天就来了,我又随口一提,我说要不你来栋子这儿玩玩。我哪儿知道她直接就答应了。” 曲静晓微微点头,余少卿问道,“她们俩姑娘碰面了?” 林逸之说道,“嗯呐,都发展成闺蜜了。” 余少卿转头看向姜书栋,“书栋,你这风流程度不输你爸当年啊。” 姜书栋叹了口气,“我跟她们啥关系都没有,就这两个白痴以为在帮我,成天帮倒忙。” 刘公玄和林逸之同时咳了一声,“那啥,一起喝一杯。” 余少卿哈哈大笑,“来来来,喝。” 姜书栋又陷入了惆怅中,喝酒也没多大兴趣。 余少卿见状问道,“想她们了?” 姜书栋摆摆手,“君子色而不淫,我跟她们没关系。” 林逸之笑道,“别扯犊子了,你看到人姑娘那饥渴的眼神,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姜书栋还没解释,余少卿问道,“珠港那姑娘是哪家的,我认识吗?” 姜书栋没有正面回答,“少卿哥怎么这样问?” 余少卿笑道,“能配得上你身份的姑娘,可没几个。” 姜书栋没有解释,又要扯到太夫人,这是死循环。 刘公玄也是赞同余少卿的话,“那姑娘姓徐。” 余少卿睁大眼,“做房地产的徐家?” 刘公玄点点头,“你也认识啊。” 余少卿回答道,“早有耳闻,没见过面。那蓉城那姑娘呢?” 林逸之抢着说道,“不兴封建思想啊,郎才女貌就完事儿了。” 余少卿瞬间就明白了,蓉城这姑娘可能家底子没那么厚,说出来他也没听过。 只有当体量到达一定程度,才会被人认识。 这倒不是势利眼,而是实情如此。 余少卿看向姜书栋,“家里会同意吗?” 姜书栋笑道,“哪儿的话,自由恋爱。” 余少卿笑意更甚,“打算弄几房啊?” 嘶。 姜书栋连忙摆手,“少卿哥说笑了,我都没敢那么想,你多久结婚啊?” 余少卿揉了揉鼻子,“我就知道你要扯我,我跟你们不同,婚事早已经定下来了。” 林逸之问道,“咋地,还包办婚姻啊,你看我和晓晓,自由恋爱。” 曲静晓立马反驳一句,“谁跟你自由恋爱了?” 林逸之悻悻然地笑道,“这还不算啊。”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一物降一物,林逸之这个野物终于被降伏了。uu看书 .uukanshu.cm 酒过三巡,姜书栋的目的已经达到。 跟上位者相处就是这般隐晦,很多事儿都是点到为止,毕竟都不傻是吧。 吃完饭,余少卿又要提议安排下一场。 林逸之连忙说道,“那不行,说好得我来,跟我抢我跟谁急啊。” 林逸之拉着余少卿挤眉弄眼,曲静晓立马说道,“有啥事儿不能当面说啊。” 林逸之咳了一声,“那啥,我是想说太晚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曲静晓冷哼道,“然后你们就去喝花酒是不是。” 余少卿转过身没有回答,刘公玄笑道,“弟妹你放心,我是道门弟子,从不碰那些。” 曲静晓看向姜书栋,后者说道,“吱吱这个大嘴巴没告诉你,我是童子吗?” 曲静晓又问道余少卿,“少卿哥,你的事儿我都清楚嗷,就你花花肠子最多。” 余少卿没有发作,“你这小姑娘真是淘气。” 曲静晓笑道,“那啥,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管我。” 林逸之连忙迎上去,“那不行,万一你被人非礼咋办。” 曲静晓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啥,我这种打扮别人会看得上我吗。” 这倒是实话。 这天晚上,ktv里。 四个男的,十几个女的。 就刘公玄喝的最多,玩的最嗨,拉着妹子的手非要给人算命.... 一百八十二 不着调 诡异的火光凭空消失,姜书栋神经紧绷,不断的深呼吸舒缓紧张情绪。 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了姜书栋,才会急着灭火隐入密林。 迅速黑暗的深处,姜书栋看的很是模糊。 习惯了光,突然的黑暗会短时间目眩眼花,但是祭拜的大致方位还能够确定。 姜书栋没有把目前发生的诡异现象归类于鬼神之说,笃信唯物主义的他更加坚定。 因为鬼神不会烧纸祭拜,也不会灭火,这一切都是人为导致的。 没有继续纠结脚下的猪头骨,先前朝着火光走了五六分钟被发现,此刻继续前行。 周围的坟包开始逐渐减少,而就在这时,柏树林深处发出了沙沙声。 这声音像是树枝磨擦在衣服上产生的细微声音。 秉着气息,姜书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越是注意力集中,声音越是清晰。 这沙沙声似乎是奔跑时,衣物和树枝的磨擦导致的,越发频繁的声音说明对方在快速移动。 从左边的松树,到右边的柏树。 眼睛目测声音传出的两个参照物,间隔在十五米左右。 可是,为什么看不到身影呢? “咚,咚。” 姜书栋神经紧绷,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勤加锻炼,心跳正常,没有运动时心跳平均值是70,此刻情绪紧张,心跳的频率有差不多90次每秒. 也就是说,对方的移动是在一点五秒内完成的。 每秒的移动速度居然高达十米!而且,还是植被丛生的密林之中。 这完全就是中国民间博尔特嘛! “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弄清真相,姜书栋知道自己不能像个傻子似的待在原地。 有了疑惑,就要付之行动。 姜书栋也开始疾奔,周围的树和灌木的生长轨迹他已经摸清了,加速度冲刺不会被这些外物影响。 目标,发出声音的神秘人。 姜书栋奔跑产生的声音很大,而对方踩断树枝的断裂声很是细微。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追赶而开始加速,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开。 饶是姜书栋的鹰眼能够在夜间视物,却也没法看到对方,连影都看不到。 追又追不上,看又看不到,这可咋整? 可是,声音又能够证明对方是真实存在的。 追逐了大约一分钟后,姜书栋彻底丢失了目标。 姜书栋停步休息,大喘息之后,发现了异常。 周围的场景开始还在注意,追逐的越是深入越容易忽略了身边的景象。 “嘶,”姜书栋拔出了插入皮肤的尖刺,这尖刺儿全是周围茂盛的荆棘上面的。 除了低仄的荆棘灌木,四周居然全是槐树。 坟地里,怎么能种槐树呢,太不对劲了。 华夏人的礼仪有很多,墓葬是最能体现的。 槐,木字旁的鬼,迷信的说法是这样会养鬼,不方便前人投胎转世。 所以坟地多用常青树,如松、柏,有绵延万年家族长青的含义。 槐树种在坟地,那就是忌讳。 突然出现的坟,深夜祭拜的人,种在坟地里的槐树。 种种异常让姜书栋身子一哆嗦,冷颤让他直想撒尿。 姜书栋此刻呼吸频繁又急促,空气中已经没有了香蜡纸钱的气味了。 闻不到味道的可能性之一是远离了目标,之二就是所处位置在上风口。 密林不是空地,气味消散的速度相对要慢上不少。 如果燃烧量过大,下风口的气味甚至会持续好几天。 盲目追赶神秘生物已经是不理智的行为了,现在冷静下来就需要好好思考。 姜书栋以前活的顺风顺水,很多事儿都不需要亲力亲为。 太安逸的日子让他想当然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第一次来坟林,没把地形琢磨透,就敢在里面胡乱闯,胆儿也是真的肥。 对未知的恐惧开始在心中升起,他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周围也全是诡异的扭曲槐树。 深呼吸只是自我排解恐惧的方式,但是并不会一直奏效。 刚才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狂奔,这时候肌肉痉挛,姜书栋弯着腰揉捏小腿。 这个动作,让他找到了打破困境的契机。 先前的观察都是站着的,此时弯腰就会看到低矮处的事物。 低仄的灌木上,飘着很多片燃烧后的灰烬。 灰烬是一团一团的白纸灰,捏在手里立刻就碎,灰还附着在手指头上。 微风徐徐,姜书栋这才反应过来,之所以没有气味是因为他正在密林的上风口。 燃烧的灰烬因为灌木的阻挡并不会随风飘的很远,这说明他就在燃烧香蜡纸钱的附近。 这就让他不解了,对方既然不想被姜书栋追上,为什么又要把他往这儿引呢? 姜书栋思考了良久,还是没有摸出背包里的强光手电。 神秘人的下落不明,手电筒会让他成为关注中心。 关键对方是敌是友并不清楚,暴露自己就是敌暗我明。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白天来实地搜集下必要信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方向感,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具体位置。 白天来可以确定突然出现的坟群位置,找到动物的白骨确定是不是祭拜品。 关键是确定燃烧香蜡纸钱的位置,到底是不是现在所处的位置? 姜书栋沉思良久,摸出手机也不打开屏幕。 将手机藏在密集的灌木下,第二天来的时候可以根据定位重新回到此地。 百密终有一疏。 娘的腿儿了,白天还有保镖跟着,这可咋整? 为什么姜书栋需要自由,这就是理由。 多方掣肘,他连自由行动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甩掉白天的保镖呢? 姜书栋正在想这个问题,智多星的声音响起。 【叮,智多星提示,坟山守夜人第一天结束。】 这么快就六点了吗? 四周还是漆黑的,一道鸡鸣声响起,受到呼唤的家鸡开始频繁的打鸣。 鸡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姜书栋顺着声音走就行了。 此刻还必须抓紧时间,因为保镖们马上就要去别墅四周守着了。 下山的坡度让他不得不扶着树,随着下山的速度变快,四周的植被也换了模样。 灌木逐渐减少,树也变成了高大的乔木。 至少可以判断出,祭拜的地点至少在半山腰以上。 秋季的白昼很短,天亮的也晚。 十来分钟之后,姜书栋已经来到了野坟地。 野坟地还能闻到香蜡纸钱的气味,至少坐实了祭拜地在上风口。 重新找回了方向感,终是走到了学校隔绝野坟地的围墙。 七点,姜书栋在别墅的楼顶打拳,打完拳后精神抖擞,疲倦和压抑了一夜的紧张一扫而空。 上午没有专业课,姜书栋也没去旁听其他课。 补觉的时候脑子嗡嗡的,“谁家一大早就在装修。” 中午时分,姜书栋习惯性的在床头摸眼镜,睁开眼才想起他已经不需要眼镜了。 走到一楼从冰箱拿出一瓶水一通牛饮,恰好响起了门铃声。 保镖一般是不会打扰他生活的,保姆也是在他去学校时才来收拾屋子。 会是谁呢? 打开门,面前站着一个一脸嬉笑的年轻人,相貌与姜书栋还有几分相似。 年轻人穿着是色彩鲜艳的大牌古驰,戴着大金链子像个没品位的暴发户。 “友哥儿你愣着干啥啊,让我进去啊。” 友友是姜书栋外公给取的小名,生在酉时取了谐音,只有亲近的人才称呼他友哥。 姜书栋发愣后让过对方,年轻人抱着白色的泡沫箱就直奔厨房去了。 “我从东北带过来的海鲜,都是你爱吃的,你可别嫌我手艺埋汰嗷。” 年轻人是姜书栋的表哥李炳胜,他奶奶是姜书栋外公的亲妹妹。 姜书栋管李炳胜的父亲叫小舅,小舅随外公姓,从小是外公抚养长大的,管理着东北的餐饮娱乐产业。 “你不上课吗?”姜书栋一脸疑惑。 李炳胜正从泡沫箱拿出冰镇的帝王蟹,两千块一只的鲜活帝王蟹嘴里吐着沫儿,“做刺身还是白灼?” “都行,你为啥突然来蓉城啊?”姜书栋继续发问。 李炳胜在东北某重点211工业大学读书,突然来蓉城肯定有原因。 “我就知道你铁定要问我。”李炳胜把帝王蟹放在了案板上,打开冰箱拿出了冰块和柠檬。“我把人打了。” 看似淡定的李炳胜拿出一个大碗,等他分解完帝王蟹的蟹腿后,需要冰水和柠檬将四肢定型以及去腥。 做好准备工作,见姜书栋没发话,他清洗刀具都哆嗦。 姜书栋比家里任何人都严厉,李炳胜也不知道为啥怕自己表弟。 姜书栋老用“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句话提醒家里的同辈,不能仗着家里有钱有地位就为非作歹。 中国人说富不过三代,就是因为当子孙的受了宠爱喜欢在外面瞎整,金山银山败完不说,吃了人命官司连命都得搭进去。 “为什么打人?”姜书栋语气平淡,必须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李炳胜都需要转学了,看来被打的苦主受伤挺严重的。 现在的社会舆论都是一边倒,但凡有钱人打了人,那就要说你为富不仁欺负百姓。 表哥李炳胜虽然行事不着调,但是本性并不坏。 后者已经分解了帝王蟹的四肢浸在冰水里,“我也是受害者啊,友哥儿,跟你从燕京转学一模一样啊。” 李炳胜停下手里的活儿,声情并茂的给姜书栋解释。 “上周末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我和三个同学相约去市区的烧烤店撸串缓解压力顺带放风儿。没曾想,吃着吃着就出来一个男的,拿着一串土豆非要换我的大腰子。” “你说我答应吗?我铁定不答应啊,凭啥玩意儿他要用1块钱一串的土豆儿换我十二块钱的大羊腰啊?” “他还跟说我老铁给个面子,我又不认识他给啥玩意儿面子啊?” “我没搭理他,他就自己在咱桌子上拿。完事儿我就拦着他,他非说我打他,还说让我等着,等他摇人儿。” “他不光恶人先告状,还当着我面录什么玩意儿快手,说什么性感网红在线换菜失败可咋整。” “等他摇来了人就拎着我的衣领要让我出去说话,在他拳头落在我胸口的时候我才反击的。” 李炳胜和姜书栋都是自幼习武,虽说后者相对贪玩了些,但是拳法并没有落下。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却压根不知道踢到了铁板。 姜书栋听着表哥夸夸而谈,连忙摆手让他停下,说道,“你跟三个妞儿吃饭,一个网红找你免费换菜,换菜不成他就要打你还要录视频,是这样吗?” 李炳胜点点头,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过你咋知道我同学是仨女的呢?” 咋知道姜书栋就没解释了,男人们在女人面前总会战斗力十足,这是生物的本能。 “手里别停,”姜书栋让李炳胜继续做海鲜,“这事儿不怪你,转学也不算坏事儿。不过,你跟我转学的情况不一样。” 姜书栋的话让李炳胜切海鲜都更卖力了,“咋不一样,不都是打人吗?” 姜书栋没有开口说话,李炳胜知道姜书栋一旦沉默就绝对不会解释。 帝王蟹的四肢已经冰镇好了,用剪刀顺着纹路剪开放在盘子里,就可以蘸着酱油和芥末吃了。 泡沫箱里还有不少拳头大的海螺和手掌长的虎虾,蒸帝王蟹身子的时候顺带就丢进水里煮了。 趁着白灼的空档,李炳胜这个话痨开始侃侃而谈。 “早上我到的时候打你电话没接,我顺道就把隔壁那别墅给买了,上午我已经让人进去简单布置了,够住了。” 姜书栋看着李炳胜从箱子里拿出山葵,正在研磨成芥末,后者继续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知道你喜欢一个人住,绝对不会干涉你生活。除非,你主动喊我。” 早上那动静是简单布置? 如果大锤八十块钱砸一下,至少上午消费了几十万了。 不过,李炳胜说姜书栋喜欢一个人住算是提醒了他。 早上才找不到甩脱保镖的方法,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李炳胜是打破现状的一个契机,至于怎么做还得想法子。 “齐活,开整了嗷。”李炳胜把食材和蘸碟准备好,招呼姜书栋吃饭,uu看书w.uuanh.om “走得急带的少,吃不够我让人下午空运几百斤过来。” 喜欢吃也不能天天吃,海鲜吃多了尿酸要增高。 李炳胜也没等姜书栋接茬,“对了,你们学校妞儿多吗?咱学校是工科,你也明白女孩子不如你们文科多。” 换来了姜书栋的沉默,李炳胜笑嘻嘻的找其他话题了。 “整点?”李炳胜在冰箱找了根黄瓜,海鲜他早就吃腻味了。 “不整,下午还要上课。”姜书栋咬了一口帝王蟹腿。 冰镇的蟹腿肉饱满紧实,混着微辣的山葵芥末,真香。 “那晚上必须整点儿,咱兄弟俩都多久没见面了,不准找理由嗷。” “嗯嗯嗯。” ...... 这天夜里,两兄弟从六点喝到了十点,一桌子从酒店送来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各式各样的酒瓶倒在餐桌上,白酒混啤酒,还整了不少红的。 不喝不行,喝多了也不行。 李炳胜酒量好,姜书栋明白,不把这表哥喝懵他今晚上任务都完成不了。 李炳胜喝醉了就哭,“他娘的混账玩意儿欺负我,我还要转学,凭什么啊?” 等李炳胜脚哆嗦着走进另一栋别墅,姜书栋也熄了灯。 泛黄的街道被微风扬起了灰,姜书栋双眼迷离的走在去往坟山的路上。 只是,左脚贴右脚,也不知道今晚上会遇见啥。 一百八十三 神兵的来历 时近三月,春寒料峭。 北方开始回温,万物复苏。 姜书栋下午正在图书馆看书,手机一阵震动,林逸之打来了电话。 “哞哞,快来,我爸要见你。” 姜书栋立马动身,林爸的病房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接连深呼吸,姜书栋不免有些紧张,尘封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 林爸靠坐在病床上,面色红润双眼有神,眉目之间还透着关切。 “书栋都这么大了。”林爸打量了姜书栋好几眼,“跟你爸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姜书栋面带微笑站近了几步,“林爸恢复的怎么样了。” 林爸微微点头,“我都听逸之说了,很感谢你的付出。” 客套的话不用多说,林逸之得到授意后反锁了病房门,刘公玄也没有说话,就只有他们四人在病房内。 林爸长出一口气,娓娓说道,“有时候真的不想信命,却又不得不信,我还以为我们都彻底脱离了诅咒,没想到....” 林逸之问道,“爸,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爸看也不看自己儿子,目光就在姜书栋身上,“你觉得冥冥之中会不会真的有定数?” 姜书栋沉着目光,“不好说,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去总结之前的经历,任何一个巧合都会被认为是定数。毕竟做过的事,已经没有办法反悔。” 林爸点点头,内心很认同姜书栋的说法,“当年,都怪我...” 姜爸和林爸在国内就认识,当时二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姜爸为了逃离家人的“包办婚姻”,索性就跟着林爸一同赶赴法国留学。 在上世纪90年代前后,这两个年轻人也算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和国内不同,当时的欧洲形势大好,生活和学习都和国内不同。 林爸贪玩之余,也多了个爱好,参加聚会party。 而姜爸也乐得如此,毕竟法国遍地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妞儿。 林爸四处结识法国人,这就认识了小伯希和。 林爸和姜爸两人都是理科生,并不知道伯希和家族是干嘛的,直到他们看到了小伯希和家里的藏品。 姜爸和林爸看到这些流落在外的珍贵文物,立马就明白了,这是当年的强盗! 小伯希和这时候却主动邀约,还和他们攀上了关系。 姜爸和林爸一合计,这是与虎谋皮,小伯希和指定没藏着好事。 等到小伯希和举办展览的时候,又邀请到了姜爸二人共同的同学,这也是老周第一次现身。 当时林爸与姜爸近距离接触了一件三足青铜炉,这件巴掌大小的文物造型精美,纹饰抽象且大胆,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在此之前,欧洲地区购买华夏文物是很多富豪热衷的事,其中青铜器就最受追捧。 而小伯希和拿出来的青铜炉就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展览结束后小伯希和提出,希望林爸能检测一下这件文物。 就在林爸进行检测的时候,同行的朋友和同学都因为辐射而感染生病。 林爸做完实验后,结果让人震撼,这件来自老家的文物果真带有放射性物质。 林爸和姜爸也因此感染,只是身体暂时没有异样。 等到二人身体出现异常时,小伯希和已经死了。 收到这个惊天消息,林爸和姜爸肯定坐不住,坐以待毙不是聪明人的行为,他们得寻求生路。 老周这时候找到他们,说他有办法救他们。 不仅如此,老周还拿出了救命稻草——丹药。 这丹药如同古书中记载的仙丹,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二人一服下丹药,伤情立马好转。 这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老周肯定有办法解决。 老周却提出,他们必须回国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据老周所说,小伯希和的祖辈从华夏抢走的文物来自古墓,只有重新进入古墓才能找到自救的办法。 林爸和姜爸商议一番,事件的真伪已经毋庸置疑。 如果想活命,必须得照着老周说的做。 老周为了加深他们两位盟友的信任,自曝了家门和来路。 老周的父亲就是青城山的弟子,刘公玄的师叔。 周师叔早年辗转国内劫富济贫,和强盗们周旋,在阻止“冒险家”探险时,双拳难敌四手也受了诅咒。 当时的老周方才成年,这件事本来他也不知道。 然而,诅咒却延续到了老周的身上。 林爸说到这儿,被林逸之打断,“得了吧,老周的爹也是个盗墓贼,活生生把自己夸成侠义之士。” 刘公玄尴尬地咳了两声,姜书栋笑道,“时代不同,你也不能从现在的角度去看待过去。不过,老周身上的诅咒是什么?” 林爸接过林逸之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他不能生孩子。” 怪不得如此迫切,原来是不能人道。 刘公玄说过,道士内部也有等级和歧视。 有些门派受箓就可以调度天兵天将,法力高深的紧。 而有些门派的弟子则要受到五弊三缺的天罚,做了坏事的道士更会如此。(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 周师叔身为正派弟子,干出了违背道门和师门的坏事,受到惩罚还不够,延续到了儿子老周身上。 姜书栋又问一句,“那老周缺钱吗?” 林逸之有些不解,“你咋这么问。” 林爸笑道,“你真该和书栋多学学,这是澄清前提。老周能不能生孩子我们又看不到,如果不确定他的目的,我们就被当枪使了。” 林逸之看着自己的老爸,“你们除了做点炸yao,我寻思跟姜爸也没有凸出的能力啊。” 林爸没有解释,姜书栋和刘公玄也没有说话。 在近现代很多华夏古墓中,的确有被炸开的古墓,这种暴力手段达到的效果是毁灭性且不可逆的,他们绝对不可能制作炸yao去违法。 而且要知道一点,当时国内是九十年代。 在那个时候,严厉打击违法犯罪。 要是敢去炸开古墓,估计现在重新投胎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了。 林逸之毕竟在国内时间少,学的理科又很少看历史,不懂这些细节也不能怪他。 姜书栋端了三把椅子,三人就坐在林爸病床旁。 林爸又打开了话匣子。 “书栋,很多事事与愿违。当初即使知道你父母离世,我们也回不来。” “为什么。” “哎。” 在他们回国之前,老周还在拍卖会拍下不少文物,最终都捐给了国家。 回国后,国内正值发展巅峰,各种产业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并且欣欣向荣。 老周的确有本事,给姜爸两人也安排了身份,地质队队员。 精锐的装备,证件等一切,都让他们畅通无阻。 找了一大圈,一年时间成功找到三个墓葬,然而都不是他们所要的。 这时候姜爸就问老周,到底什么墓葬才能救他们命,或者说那尊三足青铜炉出自什么地方。 老周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父亲去世早,以前除了传授我一些道法之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青铜炉从哪儿挖出来的。” 说到这儿,林逸之又插话道,“老周的爹不是留下的有《金石卷》吗?” 林爸明显是习惯了自己的儿子沉不住气,倒也没有生气。 据老周所说,姜爸和林爸身上的症状,在古书中也有记载。 曰:金石神授,无精诚不可近。近者身体溃烂,七窍流血,三日而崩! 金石就是青铜器等文物,古人认为这是神授予的。当然,姜书栋认为,金石只是权利的象征,应该说是君权神授。 而精诚就值得考究了,姜书栋居然从往事中又听到了这个词语。 精诚,到底是不是法术? 近者三日而崩,说的就是后果。 没有“精诚”的人,靠近了金石,三天内就会死。 不仅描述了死前的状况,这口气以及时间也已经说明了问题。 很符合林爸前阵子被核辐射污染病重! 古书记载了金石的恐怖和神秘,也记载了暂时续命的办法,只是具体如何炼丹他没有透露。 丹药只能是一时,不是一世。 必须进入古墓,在墓中找到一株植物,才能彻底救下他们的命打破诅咒。 医不自医,老周拼着受伤强行施法,一律青烟冒起,就找到了他父亲周师叔留下的遗物。 其中,就有金石卷的临摹本。 林逸之这时候看着刘公玄说道,“这我知道,寻气诀。” 林爸正要解释,姜书栋不得不打断林爸的回忆,必须得把事件的关键说清楚。 “林爸,这中间有一个地方不对劲。周师叔身上的金石卷来自青城山,神棍也给我看过原本,只是原本有残缺。而周师叔归还金石卷的时候,金石卷就已经一分为二了。” 说到这儿刘公玄尴尬一笑,“栋子,这事儿其实吧,可能是这样。在周师叔归还原本的时候,他就已经藏好了临摹本。” 林逸之问道,“那他为啥还一半,还有一半呢?” 姜书栋回想起了陈教授,皱着眉说道,“还有一本在我老师那里。” 等到姜书栋说起了陈教授认出镇墓兽,在场其他几人这才捋清楚了逻辑。 刘公玄很是赞同,“很可能就是周师叔在回山的时候被人夺走了一半。” 林逸之揶揄道,“多新鲜,抢东西抢一半。” 不过,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那你师父说起过当时周师叔回来的情况吗?有没有受伤。” 刘公玄“啧”了一声,“你二啊,本来就违背了师门,受了伤也得挺着。” 三人推算出最可能的结果,林爸继续说道。 “找到金石卷之后,我们就辗转国内,开始寻找。第一个进入的墓葬,并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爸,第一个是啥墓。” “徐庆墓。” “徐庆是谁?”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难道是岳武穆将军的部下,徐庆将军?” 林爸微微睁打眼心中感慨这小子果真有水平,“就是他,不过徐庆名不经传,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要说起在珠港遇到黄大师一事,当时那把漓泉枪消失不见,姜书栋就去翻阅了很多资料,其中就有关于岳飞将军部下的介绍。 姜书栋回答道,“在网上查资料看到的,不过你们怎么那是徐庆墓,有什么证明吗?” 林爸脸上泛起自豪,“因为岳将军的神兵啊!” 三人打开墓葬之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墓葬规模不大,老周却是如履薄冰。 姜爸和林爸就是两个愣头青,也没系统的学习过考古,只能由老周带路。 老周进入墓葬之后,就让他们小心一些,因为墓葬里面有英灵。 林逸之问向刘公玄,“啥叫英灵。” 刘公玄一脸凝重,“半神。古代很多贤士良将忠臣,为了起表率作用,皇帝会授予其神位,让他们食人间香火,得不死之身。而英灵就是属于功绩到了,只差封神一个步骤。” 林爸看向刘公玄微微点头,“老周跟你的解释一样,特别是在他见到漓泉枪的时候。” 漓泉枪? 姜书栋三人同时对望一眼,并没有立即打断林爸,而是等他继续说。 林爸他们进入的墓算是衣冠冢,只是衣冠被岳将军的贴身神兵取代。 进入大厅的时候,漓泉枪的枪头长缨无风而动。 霎时间金戈铁马锣鼓声冲杀声就在耳边响起! 老周施展道术唤醒他们二人,u看书ww.uukans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来时的路已经看不到了。 神秘的机关被触发,虽然没有继续幻听,但是他们走不出去。 主墓室就只有20平米大,漓泉枪四周空无一物。 办法只能让老周想,该咋出去呢? 老周用尽了所有道术,最终选了一个最牛逼克拉斯的方法。 姜书栋三个晚辈睁大眼,到底啥办法啊? 滴血认祖! 岳将军所在的年代最是动荡,外族接连来犯,必须得让英灵知道他们是后人才行。 林爸肯定不相信,“这他妈能行?” 老周说道,“试试呗。” 林爸率先滴血,血液挨到漓泉枪的时候,枪身通体透亮发出光芒。 然而光芒并没有持续太久,任谁都知道认祖失败。 老周也是继续,依然认祖失败。 然而就在姜爸出手的时候,枪身持续性闪光。 霎时间,大地一颤。 漓泉枪仿佛似被重重地掷在地上,扬起灰层无数。 幽幽一声古朴的男声同时说道,“铁马金戈,仅争偏安;金光水色,犹见丹心!” 声落,路明。 “爸,那漓泉枪呢?” “还留在原地。” “林爸,你看看照片,是不是这柄神兵。” 说罢,姜书栋掏出了手机,珠港拍下的漓泉枪光华依旧。 一百八十四 前尘往事 林爸接过手机的一瞬间,震撼的表情就说明了情况。 “这,这是出土了吗?” 林逸之把漓泉枪的经历说给林爸,林爸这才明白漓泉枪是被盗出来的。 没等他们提问,林爸就把徐庆墓的位置说了出来。 西南山区,位于和南宋同时期的大理国境内。 林爸继而又问,“这柄神兵现在还在珠港吗?” 林逸之回答道,“是的,这事儿我们还得过去一趟。” 姜书栋从一开始就没告诉他们漓泉枪凭空消失,此时欲言又止,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林爸说道,“书栋,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姜书栋看向林逸之,“珠港的事你不用去,你留在燕京准备婚事吧。” 林逸之点点头,“倒也是。” 然而林爸却久久没有说话,林逸之歪着脑门琢磨一阵,“不对劲啊,我咋寻思你是不想让我过去呢。” 林逸之大声说完后又小声嘀咕,“你当初说这伙人都把东西从内地运输过去,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让我掺和这事。” 林逸之说完后,林爸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这儿子有时候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介于疯子和天才之间。 林爸问道,“为什么你要过去处理这事儿。” 姜书栋笑道,“毕竟是属于国家和民族的瑰宝,不能被资本家弄给那些强盗。” 林爸满意地点点头,林逸之抢着问道,“不就是背后有人吗,我不怕。” 这话看起来隐晦,其实很简单。 要知道一点,文物能够直接流出,不难想象有蛀虫在给对方提供助力。 姜书栋沉着目光,“不是有没有人的事,我不想对不起弟妹。不出意外人这辈子就结一次婚,你该给她个完美的婚礼,我到时候会及时回来的。” 刘公玄啧了一声,“狗日的,是我们,是我们。” 姜书栋正要说教,刘公玄补充道,“我回青城山的时候,师父问我以后到底想做什么,是听他的还是做自己的,我说我想做自己。他问我想做什么,我告诉他我要行侠仗义。” 林逸之脸都皱在一起了,“你们倒是行侠仗义了,我这不就成乌龟了吗。这婚礼有什么好筹备的,临近时间了请几桌客人吃吃喝喝就完事儿。爸,你说是吧。” 林爸笑道,“是你结婚又不是我结婚,你得自己跟你老婆商量。” 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扯开的话题又恢复如初。 就在姜爸三人走出徐庆墓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寻找那神异的镇墓兽,原因无他全是因为“精诚”。 但凡有关精诚的墓葬,他们都不会放过。 因为在当时,姜爸和林爸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老问题,随时可能继续患病。 林逸之这时候插嘴道,“爸,那你现在这次住院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爸叹了口气,“我以为我这次一定会死,直到我苏醒过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命运。” 姜书栋三人正襟危坐,都是一脸郑重地等着林爸继续讲述。 “我们身上的诅咒,并没有结束。 当时急着自保,我和老姜都迫切地想要找到记载中的精诚五兽,因为只有那里才生长着能够救命的植物。 幸运的是,在我和老姜发病前,我们顺利进入了位于蓉城的墓葬,里面的镇墓兽是——彪。 我们进入之后,很顺利地得到了那神异的植物,一株生长在地下却生机盎然的花。 盛开的花朵就像是向日葵呈现原型,不瞒你们说,我们靠近它的时候身体就充满了力量。 而且,我们的发现还没那么简单。 因为里面死了一伙盗墓贼,而且老周还发现了他父亲的痕迹。” 林爸说的这儿,姜书栋已经全部明白。 这处墓葬就是肥橘镇守的墓葬,里面的一切痕迹他都知道,林爸说的没有任何遗漏。 姜书栋打断了林爸的话,问向刘公玄,“周师叔到底年纪多大?” 刘公玄的眉头挤成了川字,“我问过师父,他当时年纪也不大,并不知道周师叔的准确年纪。” 林逸之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姜书栋笑道,“周师叔是民国生人,老周作为他的儿子,在90年代带着我们的父亲下墓,你说他和他父亲差了多少岁。” 林逸之喃喃说道,“60多岁?” 姜书栋点点头,“对啊,受了诅咒的周师叔,六十岁生了老周?神棍,你说可能吗?” 刘公玄干咳了两声,“那啥,栋子。这事儿吧,其实不能用正常目光去看待。对你们可能有点不现实,对周师叔来说,很容易。” 姜书栋有些匪夷所思,刘公玄继续解释,“道士破身很晚,元阳不泄的话,比正常纵欲的人会强很多。” 林逸之问道,“哪儿强。” 姜书栋骂道,“回去问你媳妇儿,林爸您继续说。” 林爸的目光很温和,看着子侄仿佛看到了他们当年那般。 “因为找到了墓葬里面的太阳花,我们就放松了。 老周炼制出了三颗丹药,我们一一服下。 顿时间,我和老姜身体就恢复如初充满活力。 老周的反应最大,一瞬间浑身发红,裤子冒的老高。 这说明我们都找到了解药,而且老周也打破了诅咒。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必要继续寻找镇墓兽,而是各奔前程过各自的生活。 接下来,你和书栋就接连出生。 没过多久,老姜说要回国发展,国内机会更多。” 姜书栋听到这儿已经是明白了一些,父亲笔记本缺失的部分,其中就有寻找彪的过程。 而林爸说到这儿脸上也满是笑容,毕竟时光荏苒,过去的辉煌岁月早就变成了回忆。 林逸之歪着脑门问道,“不对啊,你们后来不是又进墓了吗。” 林爸叹了口气,“是啊,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才一直待在国外不能回归故里。” “为什么?” “我刚才不说了吗,怪我。” 林爸话落目光一直在姜书栋身上,“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爷爷奶奶。” 姜书栋问道,“我爷爷奶奶怎么了。” 林爸皱着眉,“他们可都不是一般人啊。” 97年,姜爸三人正式分开。 第二次见面,已经是05年。 当时林爸有意归国,姜爸已经在国内开始正式发展。 时不时的,他们都会感觉头晕乏力,全当是工作太辛苦。 然而就在05年的一天,阔别已久的老周突然找到了姜爸,并且联系了林爸。 老周告诉他们,身上的诅咒并没有结束。 林爸和姜爸头晕乏力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林爸立马借口出差回国,三人坐在一起就开始商议。 姜爸二人问老周是怎么发现诅咒没有结束的,老周就说出了缘由,他也不能人道了。 说到这儿,刘公玄插嘴道,“周师兄结婚了吗?” 林爸点点头,林逸之却骂道,“我日,你把老周喊师兄,那不是辈分就高了一节了吗。” 林爸面带责怪,“别人本来就是师出同门,而且老幺家本来就出长辈,这不是很正常吗?” 刘公玄没理林逸之,问向林爸,“周师兄有孩子吗?” 林爸回答道,“有,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他的家庭成员。说起来,这孩子的年纪应该和你们相仿,最晚不过05年。” 老周带来的这个消息对当时的姜爸二人来说,无疑是重磅炸弹。 平稳幸福地生活不能继续,而且三人已经为人父,肩上的责任越来越大,不能出任何差池。 这时候,三人根本不犹豫,必须得继续寻找精诚五兽的其他四座墓葬。 这时候他们就来到了姜书栋几人也去过的墓葬,姜爸的笔记本中也就记载了这些。 林爸一行人进去之后,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盗墓贼化作了枯骨。 这和姜书栋他们的发现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对劲。 为什么,父亲笔记本里说没找到三足玉蟾的纯金铭牌,而林爸压根没有提起过。 犹豫再三,姜书栋还是问了缘由。 林爸解释道,“因为内讧。” 内讧?怎么回事? 因为西北的墓葬规模太大,挖掘实在费力。 而且当时有很多蛇类出没,老周说必须得等到冬天蛇类冬眠才能挖,不然这些蛇会影响他们。 又不敢用炸药破坏,只能请人过来帮忙来加快进度,赶在蛇类苏醒前进入。 当时,林爸三人伪装成地质队的队员,就直接在外地聘请了三个民工。 这三个民工底子干净,人也老实,渐渐地就建立起了信任。 就快要挖通的时候,老周就借口过年,遣返那几个民工。 他们一行人同时离开,等到几天后折返时,老周就说不对劲,这几个民工的气息还在。 也就是说,这三个民工在玩暗度陈仓,他们早就知道这下面是墓葬,而且是大墓。 他们的速度更快,已经进入了墓葬。 于是乎,双方就变成了猫和老鼠。 三个民工低估了人性,低估了自己的贪欲。 他们进入墓葬之后,有很充裕的时间带走足以改变人生的财宝,可是他们太贪心。 老周和姜爸二人进入后,三个民工还在往外面搬更多的东西。 然而没等到火并,那三个民工就开始发生异样。 他们的身体迅速腐烂不说,脸上的颜色也是如同尸体。 没等几分钟,身上就开始冒着淡淡的蓝色火焰。 老周让林爸二人在原地等候,他去探查情况。 这一查不得了,那三个民工已经变成了干尸! 老周在他们身上贴上了符纸,方才又让姜爸二人继续跟着他深入。 而这三具干尸,现在已经化作了齑粉,就是林逸之体内的天雷引发地火导致的。 林逸之笑道,“爸,我们也看到了这三具干尸。” 林爸有些不可思议,仔细一想却也符合实情,“所以我说,一切都有定数。” 姜书栋和刘公玄没有反驳,继续等着林爸讲述。 他们一行人继续深入,就开始寻找植株的下落。 最终,他们在后花园的地下河道找到了! 最关键的是,三足金蟾所在墓里的植株也是太阳花。 这一株太阳花比之前找到的那一株太阳花盛开的更加茂盛,体型也更大。 老周当时认为,在“彪”墓里找到的太阳花并不是完全体,药效不足才导致他们身上的诅咒没有完全消退。 也就是说,三足玉蟾墓里的太阳花生长时间充足,炼制的丹药会更加有效。 讲到这儿,林爸又是一声叹息,“要不是我,老周也不会死。” 老周死了? 全因为人的好奇心太盛! 他们并不求财,可是止不住好奇。 林爸建议把财宝全部归还墓葬,其实心底打的注意就是看看更多的墓室,里面到底有没有三足玉蟾。 于是乎,三人就继续前行。 后花园上方有一间酒具库,大家都是清楚的。 林爸年轻时也是胆子大,看到酒具库里面的酒就走不动路。 不仅取了一部分酒液,顺势还稀释了一些,和姜爸分喝。 听到这儿,姜书栋和刘公玄看了林逸之一眼。 这他妈遗传学果真没错,林逸之的性格完全就是遗传嘛,而且还远不如林爸年轻那么莽撞。 这酒一喝,人就不知道姓啥。 到底是埋在地里的酒,酒劲就是大,林爸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忆当初的酒味一般。 刚一入口,身体迅速就开始发热。 酒劲一上头,就啥也不知道。 姜爸和林爸两个莽夫在墓里乱闯,老周顾首不顾尾,弄好这个醉汉,另外一个又要闹幺蛾子。 那古董酒的威力巨大,老周没喝酒也因为气味开始发晕。 等他们醒来时,老周的身体已经开始溃烂。 林爸自责也是没用,跟着姜爸就开始要寻找解药,甚至要把太阳花喂给老周。 老周彼时气息微弱,“别,别浪费功夫了,我活不成了。” 这一瞬间,林爸就开始自责,要不是他的好奇心,早就走出墓葬过年了,怎么会有这一档子事儿发生呢。 姜爸握着老周的手被奋力打开,老周回光返照面色红润,“别挨着我,挨着我可能会被传染,离我远点。” 姜爸和林爸站得远远的,u看书wwuukanhu 姜爸问道,“你的家庭,我们来照顾吧。” 老周笑道,“我这次进来的时候给自己卜了一挂,这坎儿没翻过去,咳,咳。我离开的时候,已经给她们留下了足够的保障...” 林爸抽噎道,“那,那你还要什么需要交代的。” 老周咳了一声,“我没法给你们炼制丹药了,这花,你们一分为二尽快服下。我怀里有金石卷,如果你们以后诅咒没有消除,自行寻找解药。” 说到这儿,年近五旬的林爸的眼圈已经泛红,“都怪我,不然老周现在还和他的妻子孩子过得好好的。” 刘公玄抿嘴安慰道,“不用太过自责,这是周师兄的命数,也是周师叔犯下的错。既然能够留下子嗣,那就再好不过。” 林逸之没有说话,姜书栋也是没有说话。 然而林爸却是老泪纵横,“我把老姜也拖累了。” 姜书栋看向林爸,林爸拉着他的手,哭的像个孩子。 “林爸,无法改变结果的事不用后悔,朝远看。” 林逸之咬着牙问道,“怎么害了姜爸?” 林爸揉了揉眼睛,“老周死后化成了一摊泥,我和老姜也不能继续在墓里。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把民工想带走的财宝放下远处。然而我在过机场安检的时候,发现背包里有遗漏的文物。” 姜书栋问道,“那也不至于说害了我爸啊。” 林爸摇摇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一百八十五 跟踪 发现有其他人到过这野坟地,姜书栋不敢贸然掘洞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贸然掘洞下墓很可能会被人阴。 天已经黑透了,姜书栋收起工具跨上背包饶了一圈从公园走了出来。 姜书栋走在镇上去吃饭,一道女子的身影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镇上的小吃很多,姜书栋习惯吃一家的东西,老板是卖卤肉饭人很健谈的赵老哥。 姜书栋之前不清楚赵姓人是本地很大的氏族,现在知道了就跟着对方几番攀谈。 赵老哥对姜书栋映像很深,这小子长得帅也就算了,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关键是特别能吃。 姜书栋每次过来吃饭都要去买些烤鱿鱼炸鸡腿等一些小吃,来了他这儿,还要吃两份卤肉饭,加饭要加四碗。 姜书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卤肉饭的售卖高分期是六点和晚上九点,这时候人不多。 赵老哥在围裙上搽了搽手,从怀里摸出烟,姜书栋笑着摆了摆手,老哥自顾自的点燃一根后,坐在了摊位后的椅子上。 “年轻就是好啊,能吃能睡没烦恼。”赵老哥主动开口寒暄,正好随了姜书栋的意。 “老哥别这么说,谁人无少年,大家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姜书栋拿着勺子舀了一大口饭,说完就开始慢吞吞的咀嚼。 赵老哥嘬了口烟,烟把他熏的眯了眯眼,“你这小子真有趣。” 这时候路过了一个大妈,跟着赵老哥说了几句话,客家话更加说明赵老哥是本地人,赵老哥的身份已经坐实了本地赵氏客家人。 想到在坟林中发现的种种异常,姜书栋正打算找个切入点问问他,没想到赵老哥主动说了。 姜书栋把包放在脚边,赵老哥一眼就瞧见了,“历史学院盗墓系的吧?” 姜书栋点点头,赵老哥见得这背包鼓鼓囊囊的,还有起伏不一的凸起,凸起处很坚硬,无疑是折叠工具了。 “怎么能说是盗墓呢,这是考古,对文物的保护研究。” “得了吧。”赵老哥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学点知识就开始乱打注意,从我开始在这儿摆摊做生意,就有人跟我打听这里有没有坟地。” “然后呢?”姜书栋听到这话就感兴趣了,合着自己的老学长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然后?然后真有学生去刨坟,这坟林子里全是本地人近些年的墓,文物没找到,现在想想应该快从牢里放出来了。” 说完这话,两人哈哈大笑,姜书栋还是没发问出口,如果问对方先人的阴宅,那是对人不尊重。 赵老哥嘴巴大,姜书栋打定主意,得经常来光顾生意,人少的时候他不忙也方便攀谈。 吃过饭姜书栋继续在街上溜达,他想要寻找到那个疯癫的乞丐。 奇怪的是这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他也不敢跟人打听乞丐的下落,这类人本来就是社会中最容易被忽视的群体,正常人谁会对乞丐的下落那么关心呢。 就在姜书栋转悠到贩卖小饰品的地摊跟前时,晃眼看了眼镜子,发现背后有人在观察他,恰好他就与对方在镜子中对上了眼。 “李亚楠?”姜书栋的记忆力极佳,他肯定自己没认错人。 对方没有穿警服,而是很常见的素人打扮,牛仔短裤红色短袖,只是一头卷发和当日在警察局里判若两人。 李亚楠暴露自己之后,连忙后退想要坐车离开。 姜书栋连忙转身跑向她,“美女,挺巧啊。” 没有称呼警官,是因为对方乔装打扮,而且李亚楠好像乔装就是为了跟踪他。 李亚楠脸上泛起笑容,“我认识你吗?” “还跟我俩装呢,我是犯了啥法啊,你非得跟踪我。”姜书栋直接开门见山,要是李亚楠在不承认就说不过去了。 “你白天打了人对吧?” 姜书栋点点头。 “打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 李亚楠在酒吧看到了姜书栋跟着唐新晨去消费,当时在厕所有个女孩子投怀送抱,姜书栋杵着女孩的脑门叫大姐。 接着就是今天一个人单挑二十个人,把对方全打趴下了。 姜书栋的所有档案都有记录,过去的他是个文弱的书生,背上了贷款之后开始打工还债以及糊口。 暑假的时候,姜书栋主动报警说打伤了人,伤者身份是被通缉的流窜犯罪团伙,今天打得人又是犯罪团伙里面的流氓小弟,不调查姜书栋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怕抓错人,就怕错过了真正的罪犯,这是每个警察的正义职责。 姜书栋今天进了派出所,就有警察通知了李亚楠所在分局的刑侦支队,没曾想居然就被姜书栋发现了跟踪。 李亚楠在酒吧时就开始做卧底,想要打入犯罪集团内部,用女性身份是最方便快捷的渠道。 可这伙人根本不接招,太过警惕直接消失了,所以姜书栋也成了一个突破口,哪怕机会渺茫李亚楠也要重视这个神秘的大男孩。 “不对啊大姐,我没犯罪你盯着我干啥,我白天打了人如果触犯了法律法规你完全可以依法处置我嘛。”姜书栋也是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我跟他们同流合污啊。” “我是怕你被犯罪团伙报复,这是对人民群众的保护。” 李亚楠的解释说得通,如果提前告诉给了姜书栋,后者很可能在关键时候表现出害怕或者焦躁,对方真要是报复,细节会被对方发现,这伙人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姜书栋深呼了一口气,也没理会李亚楠就要走,反倒是李亚楠跟上了姜书栋。 “我回家,你又跟着我干啥,跟我回去喝咖啡啊?” “也行。” “美得你,在跟着我我就..”姜书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报警的话警察就在他面前杵着呢。 “你就怎么?” 姜书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比无赖还无赖。” 说完这话就自顾自的走,回小区,装着不认识李亚楠。 这时已经晚上九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去坟林了,李亚楠要是一直跟着他,就不利于完成任务了。 可姜书栋越是这样越让李亚楠好奇,原本以为姜书栋真会邀请她进别墅坐坐,姜书栋直接一句不认识就刷卡进了小区。 李亚楠在后边急的跳脚,“你不是男人。” 姜书栋装着没听到,回去需要适当的休息休息了。 因为白天在野坟地发现了其他人的脚印,姜书栋晚上出去的时候没有背上工具,不知道情况的时候贸然扩开盗洞,后果不能预期。 姜书栋进了学校之后饶了好几圈,确定没人跟着他之后,没入了树林。 神灯奖励了可以夜视的鹰眼,姜书栋没带电筒,黑暗中方便隐匿,万一真遇到别人,也不会因为灯光被轻易发现。 姜书栋熟悉的走在坟林中,不远处晃动的白色灯光在黑夜里异常的耀眼,果然有其他人在。 “会是谁?” 放松身体,深呼出几口气,踱步向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让对方警觉。 距离对方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姜书栋躲在柏树后耐心观察,太近了容易被发现。 两个男子穿着黑色的紧身服,头上戴着面罩,活像电影里的现代大盗。 二人所在的位置就是无名氏的坟墓,他们哼哧哼哧的挥舞着锄头,正在掘土。 “莽哥,白天整对没有哦,祖师爷那个书上咋个写的啊?” “老子堂堂摸金校尉西北陈八爷的侄儿,你居然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不是这个意思啊莽哥,我总觉得挖现代的坟有点不好。” “第一,这不是现代的坟,洛阳铲挖出来的土有三层,最下面有夯实的土,书上说这是墓穴回填的五花土,咱们碰上了难得一遇的墓上坟。老子又没喊你挖浮面上这层,我们的目的地是藏在下面的墓穴。” “第二,我们这是练手,要有足够的经验,不然第一次就去王侯将相的墓穴只怕有去无回。” “莽哥说的对,有道理。” “麻杆儿,我问你,我们的理念是啥。” “只求财,不伤人,用心挖好每座坟。不乱整,长远光,敬重里面的古人。专业守规矩懂感恩。” “嘞就对了,我们要跟上时代,才不会被淘汰。赚了钱我们就回陕西潇洒,你就可以娶村里的胖妹儿了。” 两人的对话让姜书栋躲在暗中想笑,合着这两个操着川渝话的盗墓贼来自陕西,怪不得有点拗口。 盗墓贼一胖一瘦,胖的叫莽哥,自称摸金校尉的后人,瘦的是村里从小跟着他混的麻杆儿。 这莽哥有点水平,姜书栋先前都没有想到这是坟上坟,最上层暴露的坟包是近代,那么下层的坟墓跨度至少也是几百年以上,不然一般的风水先生不会看走眼。 而莽哥嘴里的五花土,是古人挖掘墓穴时,破坏了结构清晰的断层,土壤最上层是有机物残留层也就是常说的天然化肥,再往下是颜色较深的淋溶层,更下则是颜色逐渐变浅的沉积层和母质层。 古人挖掘墓穴会挖的很深,十几米比比皆是,在修建完墓室之后,颜色不一的不同层次土壤已经混合变成了五个颜色,回填夯实的时候用的就是五花土,是受人为因素干扰的土质。 莽哥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坟上坟,怪不得坟包旁边还有其他盗洞,说明之前的盗墓贼也发现了坟下的另外个墓葬。 任何朝代的普通人的坟都不值得打那么深的洞,最大的疑点结果是莽哥这个盗墓贼解开的。 莽哥一旁放着洛阳铲,洛阳铲是盗墓贼发明的工具,能够有效辨别土质层,年份越久的墓穴土质断层越严重,洛阳铲在现代也是考古学者必不可少的工具。 普通人的坟都是先由风水先生选好地儿,壮劳力在先生的指挥下掘土,作法走了流程就埋入棺材再回填夯实,最下层的墓穴有五花土,说明埋葬的不是普通人。 “先抽杆烟,歇哈。”莽哥说完话就摸出了烟,分给了麻杆一支。 他们从地表打洞,说明并没有发现杂草堆里的盗洞,白天来踩点连周围的环境都没探测清楚,这就是专业? 橘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他们面前放着两盏蜡烛,就连地表的近代坟也敬上了香。 “球了,烟头熄了。”麻杆使劲抖着烟头,烟头连着火星掉在了地上。 “我放你妈的屁,啥子球了卵了,祖师爷赏碗饭吃,蜡烛不灭就没事。” 莽哥骂了一声,干盗墓这行最是迷信,他在给自己找自信壮胆。 密林中吹过一阵风,烛光跟着摇曳,莽哥浑身一哆嗦,紧紧盯着蜡烛,好在没有熄灭。 “烟钩子不准乱甩,打洞一天完不成,莫遭别个发现了,要专业,晓得不。” 麻杆儿听到莽哥的话应声点头,拿着锄头继续挖。 姜书栋在暗中观察着两个盗墓贼,一连几个小时都在重复着挖掘,看的是直打盹儿。 在凌晨五点,两人停止了挖土,这时候需要把挖出来的土转移地方,最好的方式就是倒入溪流让溪水冲刷。 两人用簸箕将挖出来的土分散洒在不远处的槐树下,人站上去踩了又踩,夯实了颜色较浅的生土。 天麻麻亮,莽哥二人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还用干枯的树枝伪装了他们打的盗洞。 姜书栋确定他们走后,等了一个小时才去查看洞口的深度。 盗洞是根据莽哥的身材挖的,麻杆儿虽然身体适合入洞,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经验,第一次需要结伴而行。 这两个废物噗嗤噗嗤忙了一夜,挖了半米深。 最关键的是老盗洞就离他们不过三米,就在坟头的另外一端,姜书栋真是忍不住骂道瞎比玩意儿。 探查完之后,姜书栋在犹豫要不要把老盗洞扩开,先下去看看,可是又怕这两个蠢贼突然出现。 而且如果贸然进了墓室,专业知识不够,万一里面有机关,uu看书 .uukanshu.o 很容易有去无回。 干脆就让这两个蠢贼继续挖,反正时间多,等他们先下去试试,挖出来东西半路劫了捐给学校博物馆就行了。 这个想法是姜书栋认为目前最可行的,回了别墅,姜书栋补足睡眠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幸好这半个月不用军训,否则就错过了本次任务,也错过了这期间的所见所闻。 吃完自己做的饭,姜书栋把学校提前配发的书翻出来看,顺便把唐新晨买的考古学资料也拿出来学习。 姜书栋主修方向的是中国古代史目录中的魏晋南北朝史,而唐新晨学的是考古学中的专门考古。 考古学除了阅读打量文献外,还需要掌握地质结构、环境的知识,能够撰写考古发掘报告,测量绘图也是需要掌握的专业能力。 姜书栋一直在查文献,那座位于无名氏坟墓下的古墓究竟墓主是谁? 川渝过去的王侯将相太多,从文献假设墓主身份太难,除非在盗洞发现墓志铭,亦或者通过土壤来断代,缩小墓主人所处的历史年代。 看的资料越多,姜书栋越是庆幸,幸好没有独自进入盗洞,这考古的学问太深了,仅从历史知识和生存技能就想研究清楚,无异于痴人说梦。 单说墓穴机关术这本书记载的机关,就让普通人望而却步,脚下迈错步伐都可能触发机关。 “小心,谨慎。” 姜书栋暗暗告诉自己,抬起头,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一百八十六 幽光 姜书栋和林逸之在教学楼汇聚之后就开始商量午饭吃什么,姜书栋最近体能消耗大,必须摄入高热量食物。 林逸之富贵气质很浓厚,表情玩味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他全身的服饰不加手表都已经上万了。 姜书栋自信阳光,穿着更接地气,跟漫画里面的运动王子一样。 两个帅哥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姜书栋不想遇到一些老同学,催促林逸之快些走。 林逸之看到女孩们的花痴目光,恨不得跟明星一样掏笔签名儿了,就差几个保镖簇拥了。 这时候一个大胆的女孩走上前堵着姜书栋的路,她扎着微卷的马尾,虽然相貌一般,但是阳光自信加分不少,“小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林逸之注意到有人跟姜书栋搭话,立马插嘴道,“别问,问就是喜欢。” “你问吧。”姜书栋一脸平静。 “你知道我为啥感冒吗?”女孩的问题让姜书栋一脸诧异,这是啥问题? 如果姜书栋回答不知道,那么女孩接下来的话应该是,“因为我对你没有抵抗力啊。” 姜书栋自学过一些浅白的中医知识,上前凑近女孩打断对方想要说的话,“睁眼。” 女孩一脸愕然的睁大眼,姜书栋伸手撑开对方的双眼皮,“张嘴。”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不少人开始幻想这是霸道王子初次遇见勇敢少女的桥段,接下来会不会是拥吻呢? 姜书栋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你没有感冒啊,就是有点血亏,气血不足,最近有熬夜的迹象,进一步问诊的话我不行,我推荐你去蓉城中医院。” 说完话姜书栋就自顾自的走,中午得多吃几份牛排才行。 林逸之跟着后面哈哈大笑,“然哥儿,她在撩你,你看不出来啊?” 姜书栋一脸正经,“别瞎说。” 吃过午饭,学校下午没啥事儿了,姜书栋趁着这个时间得回去睡午觉。 回去的路上恰巧看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的熟人,胡科在这儿干啥? 胡科拎着水果和餐饭在女寝下面等人,姜书栋老远观察对方,也不跟林逸之说缘由,就是在看胡科在等谁,是不是陈倩。 不多时,陈倩穿着短裙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了寝室大门,她的头发乱糟糟的。 姜书栋心里吐槽了一句,“昨晚上玩挺累啊。” 林逸之顺着姜书栋的目光望去,诧异了好一会儿,“我们不是见过这男的吗,我还以为他们铁定分了呢。” “然哥儿,你认识他们?”林逸之的询问得到姜书栋的点头肯定之后,就没有继续回答他的疑惑了。 姜书栋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卑微到这个地步还在当舔狗,会不会是他把陈倩的话当成生气后胡言乱语了? 胡科递过去准备好的东西,陈倩接过也是一脸不耐烦,老远望着也不知道她说了啥,大致也不是什么好话。 胡科跟前放着一辆电瓶车,上面写着xx外卖,这傻小子还在打工养陈倩呢。 姜书栋恨不得上前告诉胡科真相,可是他看到的场景经不起细节推敲啊,你说你没事儿钻坟林干啥呢,还那么巧就遇见了别人女朋友跟人干那事儿?谁信啊。 林逸之一脸鄙夷,“舔狗不得好死,这娘们这么丑也舔的下去,换我1分钟之内搞定她。” “别乱说话,这是我的同学,人很不错的。” 回到别墅之后,姜书栋沉沉的睡下了,明天林逸之要开始军训了,他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完成坟林守夜的任务。 吃过晚饭,林逸之就在房间内打游戏,明天军训统一要去军分区待上半个月,这期间只能好好体验军人生活。 姜书栋夸大其词,给林逸之一顿忽悠,“军分区不准带手机,每天要像军人一样作息训练,你去了之后多带几瓶老干妈,免得食物寡淡你不习惯。” 姜书栋在街上边溜达边思考,之前在坟林遇到的乞丐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想要找到那个疯癫的乞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乞丐和拾荒者不同,拾荒者大都是家境贫寒的中老年人,他们大多拾取废纸板和饮料瓶,行为还有道德礼仪约束。 乞丐也有拾荒的习惯,可食物要么是好心人地施舍,或者就是在餐馆附近等剩饭,直接在垃圾桶翻找的比比皆是。乞丐多是智力低下,遣送也不知道原籍的人。 小吃街街角处有一个垃圾站,老鼠们在夜晚时不时的窜行而过毫不惧怕人类,拾荒者来了一茬又一茬,姜书栋还是没找到那乞丐。 大雨说来就来,摊贩商人开始撑伞,很多学生干脆打包带回去吃,过路人则是站在商店屋檐下避雨。 姜书栋思考了片刻,如果以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摩一个疯子可能会适得其反,可是疯子也有人类的特征。 饿了要吃饭,累了要睡觉,躲雨也是本能。 姜书栋冒雨进了超市买了一把伞,撑开后就开始找那疯癫乞丐。 当日他看到乞丐的时候,他正跪在坟前,头发打结说明很久没有梳洗过了,而且身上还有汗液阴干的酸腐味儿。 如果这个乞丐找地方避雨,身边人会嫌恶他,闻到味道就不会靠得太近,特别是对气味敏感的女孩,对这类人又恐惧又可怜。 街上饶了好久,依旧没有找到他,姜书栋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乞丐也怕冷,睡觉也需要被褥,晚上气温低,以前会有乞丐在银行取款机睡觉,后来乞丐去了人少的桥洞下或是郊外以及公园。 这时候雨正大,郊外以及小镇的公园是露天的,根本不能躲雨。 这乞丐很可能就在桥下避雨,小镇只有一座桥,姜书栋朝着目的地走去。 “砰”的一声,街道传来碰撞的声音。 送外卖的小哥骑得太快,雨天街上车多,他躲避不及,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没有撞车,车主也没有停留,姜书栋打着伞,帮人一个小忙还是可以的。 他搀扶起外卖小哥,后者连连道谢,看到姜书栋的脸后,疑惑的说道,“姜书栋?” 听到这话,姜书栋这才发现小哥就是胡科,他的老同学。 胡科身子瘦弱,和姜书栋当初去打短工时很像,可奇怪的是胡科起来第一件事是把地上的打火机揣在身上。 帮胡科扶起电瓶车后,正要寒暄几句,胡科却显得很紧张,揣打火机的手一直没有伸出来扶着电瓶车。 电瓶车后面的餐箱洒落了不少外卖的汤水,胡科连忙说道,“空了我给你发qq消息,这会儿外卖要重新回去买一份赔给客人,就先不跟你说了。” 胡科扶过来电瓶车,启动前摸了好几次放打火机的裤兜。见着胡科行事匆忙,只以为他是怕被客人投诉,也没多想。 姜书栋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这胡科被人绿了他也没法直接说。 可怜他还蒙在鼓里,依然为对方付出奔波,雨夜也要出来赚钱。 叹了几口气,打着伞继续朝着过河桥走去,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桥下果然有四五个乞丐,他们躺在自己找到的枯草上,盖得被子多是破洞而且发黑的。 他们正在睡觉,听着雨声在被窝里蜷缩的很紧,姜书栋挨个看了看相貌,没有那个疯癫的乞丐。 姜书栋回了别墅,林逸之还在游戏里奋战,前天说好再也不打lol了,今天又操练起来了,真香。 准备好晚上需要的雨衣手电和睡袋等工具,姜书栋顺便从酒柜带了一瓶茅台,雨天晚上气温低,酒能够维持体温。 到了晚上十点多,姜书栋已经到了坟山内部。 雨天没有月亮坟林里没有一丝光亮,就连幽幽磷火也没有。 滴答声此起彼伏,越往深处走越能听见那条小溪的潺潺流动声,小动物们都归巢了,根本听不到往日瘆人的乌鸦叫。 手电投射的光穿透力下降了不少,这坟林中有雾气,能见度很低。 姜书栋此刻已经站在了小溪旁边,地上的墓碑被雨滴冲刷去了一些泥土,墓碑上的字越发清晰。 由于前几次来坟林都是夜晚,姜书栋找不到确切的方位,那日遇到乞丐跪拜的坟包,姜书栋怎么也找不到,只记得地上有干枯的牛羊头骨。 顺着溪流而上,姜书栋开始爬坡,小溪的上游昨天有磷火,说不准这次过去就能探查到一些东西。 姜书栋好奇心很重,疯癫乞丐见到他的一些疯言疯语一开始他没有记在心上,可是想起见到的场景,姜书栋内心就好奇,也不知道好奇会不会害死猫。 爬坡需要用力攀登,姜书栋拉着树生怕脚下打滑摔倒,地上全是黄泥巴和枯树枝,也只有雨水能够让树枝成为柏树的养料。 能见度越来越低,已经只有三米左右,这时候密林中响起一道声音,“唔吼吼。” 原来是猫头鹰啊,声音响起之后,姜书栋的手电光开始晃动,“怎么进水了?” 穿着雨衣的姜书栋甩了甩手电,原本微弱的灯光也没了,密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没了光之后,内心的恐惧开始增加,姜书栋深呼吸之后,发现有些头晕,只当是因为紧张,姜书栋打开了茅台狠狠灌了一口。 打了个嗝之后,由内而外的火热让姜书栋安心了不少。 姜书栋收起酒和电筒,继续向着坡上走,这次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巡视坟林,他必须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否则任务失败会事半功倍,难保智多星又说神会撤回任务系统之类的提示。 摸索前进了半个小时,也不过走了几百米而已,上坡的坡度越来越大,姜书栋四肢并用,就差爬着走了。 “救我。”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立体声,总感觉说话这人用的是音响,声音传来的方向根本摸不着。 姜书栋打了个冷颤,是谁?是恶作剧吗? 在原地怔了很久,女子没有继续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姜书栋的心脏蹦蹦的跳动,难不成是太紧张了产生幻觉? “救救我,神仙。” 女子的声音就像是幽灵再次发出,似乎是从谷底传来,让人还是找不到方位。 “你是谁!” 姜书栋只当这话是对他说的,怎么又说神仙这话?姜书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对方却没有回应。 “我草,谁他妈捉弄我,别让我发现嗷,找到你非收拾你。” 姜书栋大声说话壮胆,迷雾越来越浓。 我是喝醉了吗?不至于啊,姜书栋头晕的厉害。 叮!久违的智多星提示声响起,姜书栋放松了不少,满心期待智多星的提示内容。 提示之后,姜书栋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红外摄像头一般观察的清清楚楚,双眼穿透迷雾,能见度比打着电筒还远,目光所及之处至少在黑暗中超过了百米。 这还只是效果百分之十的鹰眼啊! 姜书栋大喜不已,非得找到这个声音传来的源头。 凌晨3点,姜书栋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野坟地,上坡已经开始缓和,似乎到了坡顶,姜书栋环视一圈,周围根本没有一座坟。 可是前几天他是清楚看到小溪上游的磷火,不对,小溪呢? 姜书栋记得他是顺着溪流而上,此刻除了雨滴声哪儿还有什么小溪! 溪流声依旧在耳边响起,朝着感受的位置走去,却一直没有遇到溪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是奇怪,姜书栋越要摸清楚事情的原委真相。 姜书栋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的大声说道,“别让我逮到你嗷,uu看书 uukansh 臭弟弟,敢捉弄我!” 环顾了一圈,姜书栋已经不知道前行的方向了,仔细权衡了一番,顺路下山坡吧。 小溪一直发出声音,还是没有找到,女子的诡异求救声也没有继续响起。 下坡走了好久,迷雾依然没有散开,姜书栋是又纳闷又有些害怕,怎么还没走到野坟林。 “刺啦”一声响,姜书栋的雨衣被划破了,姜书栋这才发现雨衣里的外套袖子也早就打湿了。 姜书栋拔出外套里的尖刺,“不对啊,怎么这里有尖刺类的树呢?” 华夏人的传统习俗是坟林不种针叶树,姜书栋这次注意到,四周的树全都是弯曲的槐树。 一个哆嗦,背上感觉到凉意,姜书栋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也许是高度紧张导致第六感失常,姜书栋一脸凝重,先前自言自语是在使诈,这时候是真的觉得可怕。 种种异常都告诉他,这坟林不简单。 姜书栋尽可能的注意着每一个细节,先前的紧张让他忽视了很多,如果不注意细节,很可能继续在迷雾中迷路抓瞎。 就在此时,姜书栋看到了左侧三十米有一颗巨大的槐树,槐树本来就蜿蜒弯曲,主干生长后分开出两条枝干,枝干形成了一个拱形,形成了一个拱门的形状。 两端的树梢来回摇晃,居然是挂着两盏纸灯。 姜书栋顺着槐树走去,清晰地看到,白色的纸灯上写着大大的“奠”字! 一百八十七 社会人 怎么会有写着奠的白纸灯,姜书栋距离那颗槐树越近,内心越紧张。 精神高度集中的姜书栋没有注意脚下,“垮”的一道碎裂声从脚下响起,姜书栋低下头,踩碎了羊的白色头骨。 抬起头之后,迷雾散去了不少,姜书栋这时候发现身边的场景变了,四处全是坟包。 而眼前的槐树也不是槐树,而是一块青石板石碑。 白纸灯凭空消失了一般,姜书栋一脸诧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碑后是堆起的坟,石碑前有燃烧过的纸钱,燃烧的黑色痕迹混合着雨水,显然是近日才有人祭奠过。 白色的蜡油在石碑前很显眼,姜书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他前日遇到乞丐的地方。 而祭奠这坟的人,就是那个疯癫的乞丐。 乞丐管姜书栋叫神仙,迷雾里女子的求救依然管姜书栋叫神仙,这到底是咋回事。 姜书栋走到坟前,嘴上念道,“无心打扰,无心打扰。” 他想要通过墓碑的信息得知这座坟的主人,蹲下来一看,墓碑上没有石刻的字。 “爱妻之墓。” 四个黑色的字写在石碑上,用的是繁体字的词,可是上面还能看到一些黑色的碳迹,用手轻轻拂过,手上全是碳灰的痕迹。 姜书栋站起身,墓碑上压着被雨水打湿的纸钱。 这低仄的坟里埋葬的是乞丐的亡妻吗? 乞丐曾在坟前跪拜,当日他一脸忏悔满心求死,很可能坟里就是他的妻儿。 姜书栋在坟前来回踱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乞丐求死,坟林神秘女子求救,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最关键的是,这女子究竟是人是鬼,到底是谁。 没有找到真相,姜书栋就会跟这儿死磕,别说十五天的任务,一年他也要坚持弄清楚。 走到坟后不远处,姜书栋突然发现了一个小洞。 这洞的四周全是杂草,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拨开杂草,洞深不见底,姜书栋获得了鹰眼,目测大约有五米深。 如果是兔子洞,不会是垂直向下的,而是弯曲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洞有三十多厘米宽,外围应该有七十多厘米大小。 “这是盗洞啊!” 姜书栋是历史系的,自学了不少考古系的书,这明显就是盗洞。 洞口的泥土不是新泥,而是老土,说明这个盗洞有很多年了。 盗墓贼是历史学者最痛恨的人,他们为了获得墓主人的财物破坏了不少珍惜的文物。 可这盗墓贼怎么打起野坟的主意了?也太没追求了吧?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既然盗墓贼觊觎,说明墓里面有值得付出的财宝。 穷人埋点死者生前携带的饰物,富贵人家的饰物很可能有黄金,陪葬相对丰富。 这个盗洞年限不是近几年的,盗墓贼不挑食啊,蚊子腿也当肉吃。 可是什么人的墓穴又会让盗洞打五米深呢,也不知道盗墓贼到底得手没有。 盗洞直通无名氏死者的墓穴下,如果这墓主是疯乞丐的亡妻,为什么会埋那么深? 那疯癫的乞丐也就四十岁不到五十岁的模样,往前倒退个二十来年,也不可能挖那么深的坟啊。 想要得到真相就必须下去看看,姜书栋衡量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他最近几个月身体壮实了不少,根本不可能钻的进这盗洞。 而且盗洞里面到底有什么并不清楚,如果要下去,必须准备齐全。 首先要携带防毒面具,避免墓里有毒气体,而且还要扩宽盗洞。 “要不要报警?” 历史系学生学着盗墓贼下墓总归不好,可如果报了警他任务又怎么完成? 而且近现代的墓没有研究价值,学校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让导师带着学生来研究这野坟。 可无论如何,当前是下不去盗洞的。 雨滴声逐渐变小,姜书栋叹了口气,怎么什么事儿都遇到了。 雨天没法在空地撑开睡袋睡觉,姜书栋拿着茅台,每次喝酒都能听到酒瓶子里防伪珠的碰撞声。 闲下来人就会思考,姜书栋也不例外。 从他获得神的任务系统之后,姜书栋接连遇到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样。 神灯管任务系统叫神的恩赐,从他获得不同的任务开始,就会有着近乎巧合的事发生。 遇到危险之前立马获得了武林秘境八极拳。 为了加强八极拳,神灯发布挑山工的任务。 到了坟地夜晚看不到东西,神灯又给他夜视的能力。 林林总总,姜书栋都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世界真有鬼神? 坟林遇到称呼姜书栋为神仙的乞丐,听到向他求救的女声夜视称呼他神仙。 若是世间没有神仙,姜书栋为什么会获得这个神异的任务系统? 若是世间有鬼,为什么他又看不到呢? 接二连三的问题在姜书栋脑海里碰撞,他只觉得脑袋疼,靠着大树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乏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之后,睡着了。 早上七点,姜书栋缓缓睁开眼,重复着往日的动作,翻墙离开。 在他刚走后不久,两个高矮不一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坟林附近。 姜书栋回到别墅,保姆和厨师还没有过来做饭,假装才睡醒,姜书栋洗漱了一番。 晚上视线差,白天光亮不少,也许能发现更多的细节。 姜书栋决定去置办一些物件,等新生们都去军训之后,趁着白天他要再去坟林一次。 林逸之穿着迷彩服下楼,嘴上嘟囔着,“这衣服好大啊,不贴身。” 在姜书栋关切的目光下,吃过饭送走了依依不舍的林逸之,接下来的半月,姜书栋给厨师和保姆放了假,自由能够方便他完成坟林守夜的任务。 如果需要下盗洞,姜书栋需要提前准备好挖掘的工具,辨别墓穴的土质土色,如果有历史文献就更好不过了。 当然,那无名氏的坟墓是近代的盗洞,不可能有文献,土质也很好区分。 只需要准备好洛阳铲,铁锹,锄头,刷子,镊子,钉锤以及关键的防毒面具。 学校附近卖的有这些工具,姜书栋购买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防毒面具需要去市里的消防产品店购买。 第一次没经验,总归得多作准备。 姜书栋买的全是折叠方便携带的工具,免得被人发现引人好奇。 白天学校通往坟林的树林有不少学生,得重新找地方进坟林。 姜书栋已经对坟林的位置有了大概的方向,坟林连接着学校也与公园接壤,姜书栋也不需要指南针,拿出手机就能确定目的地。 走在镇上的公园,姜书栋看到了在熟悉不过的身影,他过去喜欢的女孩陈丽丽。 陈丽丽跟着一个穿着显眼的男人在公园附近的服装店逛街,这个女孩比大一时变了很多。 她穿着火辣的超短裙,险些包不住屁股,上半身雪纺衬衣恨不得让人把胸口的白肉看完。 脸上的妆容一点都不精致,韩式半永久纹眉有些瑕疵,弯弯扭扭感受不到少女的灵动,就连眼影也是风尘气很重的蓝色。 姜书栋过去很喜欢她,他之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看到对方天真的眼神就觉得心里舒坦。 特别是午后的她坐在咖啡店的窗前,带着微笑看着窗外的花蝴蝶,白色的衣裙朴素大方,穿着帆布鞋也让人觉得恬静单纯。 人是会变的,这陈丽丽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书栋看到了她,对方打眼一个对视,陈丽丽脸上带着错愕,旋即就是厌恶。 好像,她真的把姜书栋当初欠债当成去消费搞赌玩耍了。 也难怪别人对他鄙夷,虽然气质如今变化很大,不代表对方就得对他行为不鄙视。 “姜书栋,最近贷款催收公司消停了不少,你挺过来了嘛。”双方隔着四五米,陈丽丽第一句话就是刺激姜书栋。 好歹当初嘘寒问暖有好感,也接受了姜书栋的礼物,见面就这样不给情面,合着欠了钱是欠你陈丽丽的? 千错万错都是姜书栋的错,谁让他被骗呢,谁让催收到处打骚扰电话呢,有理都能变成没理。 “还行。”姜书栋语气很淡,反倒是陈丽丽旁边的男人不淡定了。 “认识啊?”这男的穿着很惹眼,花花绿绿整了一满身活像个鹦鹉,小脚裤豆豆鞋,瘦的像个猴儿,还顶个飞机头。 陈丽丽点点头,鹦鹉不淡定了,“哟,能耐啊,借网贷。还缺钱吗?跟哥们我说,无抵押身份证信用贷。” 这鹦鹉完全就一个混混,估计是跟着大哥混的社会小超哥,张口就是贷款吃人血馒头这些事。 姜书栋一脸不悦,陈丽丽这是自甘堕落啊,怎么跟着这些玩意儿搅和在一起了。 难得解释,懒得解释,没必要解释,姜书栋转身就走。 “哟,丽丽,你们学校的吗?这些学生娃都挺能耐啊,收拾了一个又一个,咋都这么冲呢?”鹦鹉咧着黄牙笑,搂着陈丽丽,耍着社会人的威风。 “小子,爷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装聋子是吧,我草你......”鹦鹉的国骂还没说完,姜书栋已经一巴掌盖在了他脸上。 姜书栋不过使了一层力道,瘦弱的鹦鹉已经被扇倒在地了。 陈丽丽楞在原地,遭了遭了,出事了,姜书栋居然把镇上超哥给打了。 鹦鹉正要继续骂,姜书栋脚背踢在对方脸上,先前鹦鹉说了他收拾了一个又一个的学生,还用了“又这么冲”这句话,单从又字就说明他欺负了不少学生。 姜书栋练了武,自然比普通的学子强,可那些被欺负的学生没有能力反抗怎么办?只能干受着啊。 鹦鹉趴在地上急喘着气,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陈丽丽想要扶他,他开口骂道,“臭婊子莫挨老子。” 站起来后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捂着脸咬紧了牙,恨不得把姜书栋吃了。 “小子,敢不敢接招?老子叫人,你有种别跑。”鹦鹉这话不说话还好,说了姜书栋更是气。 气的是陈丽丽跟了这么一个混账羔子,气的是鹦鹉这小子欺行霸市欺负普通学生。 “给你半个小时。”姜书栋说完这话,放下背包,坐在隔离带旁边的路坎上。 陈丽丽在一旁也不敢开口说话,脸都吓白了,她不是担心姜书栋,是怕鹦鹉这伙混混记恨她。 姜书栋等的无趣,鹦鹉开始打电话。 “三哥,我跟人干架输了,在公园这儿呢。” “老二带家伙来公园,收拾个学生。” 打完电话还不对劲,边抽烟边抖着身子,说狠话的同时不忘记让陈丽丽给他拍了个快手视频。 “社会道路都再走,做人做事别做狗,扎枪搞把公关战,两横一竖就是干。” 快手里面的超哥语录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土嗨dj声。 这鹦鹉拍干净身上的灰层,对着摄像头做着不可一世的动作,“今天哥们我,在xx公园干仗,欢迎各路好汉围观。” 姜书栋哈哈大笑,鹦鹉打不过他,忍着怒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一时没忍住。” 姜书栋说完,转身去街角的店里买了瓶水和面包,u看书.uukansh 副食店的老板低声让他快跑,说是这小子经常在这儿欺负学生。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鹦鹉这小子越是蛮横欺负人,他越是要收拾丫一顿,正好久了没练,希望来的人有点战斗力。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响着dj的音乐摩的,电瓶车,电三轮,桑塔纳等交通工具齐登场。 鹦鹉这时候跟着姜书栋站了不下二十米远,对方人越来越多,不少小混混鞋子上还沾着泥,你说你不好好种地为什么要混社会危害学生呢? 对方已经聚集了二十来个人,鹦鹉一脸阴鸷,在他眼里姜书栋似乎已经是尸体了。 这时候街边停了一辆稍微高档点的捷达车,鹦鹉跑到捷达车前也不知道说了啥,接着就甩开膀子,踩着外八字的步伐朝着姜书栋走来。 这披靡天下的气势似乎是个将军,却逃脱不了渣滓败类的身份,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 “小子,我大哥让你过去说话。”鹦鹉仰着头,一米七的个子居然拿鼻孔瞪人。 姜书栋嘴角咧起,“他是你大哥吗?”鹦鹉点点头。 “可他不是我大哥啊,让他过来见我吧。” “小子,别他妈给脸不要,我大哥什么身份?没看见我身后那么多兄弟?” 鹦鹉依旧牛逼轰轰,陈丽丽这时候在社会小青年中间赔笑发烟,对他们来说,打架的好处就是完全不用动手,还能蹭包烟晚上跟着吃个火锅唱个歌儿。 一百八十八 先人 姜书栋也不理会鹦鹉这小子说的话,背上包就自顾自朝着公园深处走去,早上雨停了之后,路上满是泥泞。 降了气温的公园人很少,姜书栋自顾自的走向小树林,在鹦鹉一干人眼里就是作死啊。 鹦鹉本来就想讹点钱,这个社会打架先说钱,看姜书栋读书娃的样子,套不出来钱再打人也不迟。 姜书栋走在前面,鹦鹉带着超哥们跟着他背后,姜书栋也不想震慑对方,既然要打那就打。 正好可以试试系统奖励的武术到底有多强,对方虽然人多,不代表就要怕。 打架也是一门技术,能力再强也没见过现实社会一打二十的存在。 不过对方全是喝酒抽烟被色掏空的麻杆子,只要震慑住,对方就不一定都敢动手,多得是跑来蹭饭凑人数的乌合之众。 把背包挂在树上,姜书栋双手环抱在胸前,披靡的看着面前二十多个小青年。 单说气势,已经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鹦鹉这些人见过装x的,没见过姜书栋这般气定神闲的。 好在他们人多,你再强能顶的过20多口人? “小子,怎么着也不赔钱是吧?”鹦鹉站在人群前面,陈丽丽站在他跟前,神色复杂。 姜书栋有钱还用欠网贷吗?莫不是他傻了,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装牛比。 姜书栋听到鹦鹉的话,微笑着点点头,右手勾了勾手指,“我还是有事儿,一起来。” 对方听到姜书栋这话不淡定了,人群中不时开启国骂,姜书栋笑容意味深长,这几个二混子他已经记住了。 “冲,一起干他狗日的。” 鹦鹉像是将军发布号令,人群发出怒吼,“干!” 对方加速向着姜书栋跑来,而姜书栋也不落下乘,暴呵一声,以更快的速度跑向人群。 此番对抗姜书栋不打算施展八极拳,八极拳太过刚猛招招都是奔着要害去的,只打算用披挂以及身体能力硬刚。 人群中不少人都扬起棍棒,鹦鹉跑在最前边,姜书栋的速度让对方错愕,已经把瘦弱的鹦鹉举在了头顶。 “呀!” 一声怒吼,鹦鹉被姜书栋举在空中活生生绕了三百六十度,如同霸王举鼎,猛然用力扔向人群,鹦鹉横着飞出去砸倒了至少五六个人。 姜书栋接下来的目标明确,就是那几个嘴里喜欢骂人父母的小王八羔子。 “就你是个孤儿,喜欢骂别人父母。” 边说边扇巴掌,一巴掌下去就是染着杂毛的小混混倒地,在地上蜷缩半天也爬不起来。 小混混们群殴经验丰富,棍棒都朝着姜书栋脑袋去的。 想到这儿,姜书栋更是恼怒,也不知道被欺负的学生在医院躺了多久。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施展的力量力度加大,对方速度根本跟不上,姜书栋边打边骂,“没父母教育你们,我不介意当你们大爷。” 旁观者原本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可姜书栋说完这话,在场一个人都没落下,眼看着就要打趴下所有人。 姜书栋突然看到了一个相貌熟悉的人! 当初他在工地练八极拳时,这王八羔子跟着骗子一起要来教训他,而这时那人正在不远处观望。 刚从捷达车上下来的他,带着墨镜抽着中华,原本以为小弟们已经教训了学生娃,没想到二十多个人被打的人仰马翻。 他当初在烂尾内跪着跟姜书栋求饶,此番一副大哥模样,看到姜书栋就想起了那天被打断手臂的老混混。 正要跑上车,姜书栋一声怒喝,“给老子站住!” 这人就是鹦鹉在镇上的所谓大哥,外号叫乌鸦,看多了古惑仔的他起了个东兴乌鸦的外号。 乌鸦在那农民工模样的骗子面前是小弟,在这些乡村古惑仔面前出尽了风头,扯虎皮拉大旗,干了不少坏事。 听到姜书栋的怒吼,乌鸦跑的更快了。 可是在姜书栋眼里,乌鸦的步伐就是0.5倍速播放的电影,在他2.0加速的身影中,根本不值一提。 姜书栋追上了乌鸦,一把提溜住对方。 “你跑什么?” “哥,我这做锻炼呢。” “还认识我呢?” “怎么敢忘记大哥的相貌啊。” 这些个混混球出息没有,除了欺负老实人满口的江湖道义,还非得排班论辈的。 姜书栋询问一番后,好好捋了捋这些人的关系。 陈丽丽跟的鹦鹉是镇上偷鸡摸狗的本地人,乌鸦是他的大哥。 姜书栋在烂尾楼打跑的那个骗子,对,就那个卖人形何首乌那个农民工,是乌鸦的大哥。 据乌鸦说,他大哥叫刘三哥,被姜书栋打进医院后,刘三哥让他先回这小镇等着。 没曾想,把姜书栋这煞星给等来了。 当初打跑了刘三儿之后,姜书栋自己报警去了警察局,女警察李亚楠跟他说过,刘三儿背后是一个流窜作案的犯罪集团。 本着守法奉公的公民道德,姜书栋问了乌鸦老半天,“你的刘三哥现在在哪儿呢?” 乌鸦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大哥,上次送他去了医院就好些日子没见了,最近朋友圈都没看他发过。往天三哥也经常发一些跟大佬吃饭的视频,最近都没有发过了。” 不远处被打趴的人看到姜书栋和乌鸦说话,呼爹喊娘声小了不少。 “鹦鹉,你他妈惹的人是谁,大哥怎么认识这个狠人?” “对啊,你他妈一天就知道惹超人,这他妈一个打二十个的狠人,你也敢惹?老子第一次在现实社会见到这种大人物啊!” 鹦鹉也是一脸纳闷,一身山寨全是灰,原本指望着大哥乌鸦给他们出头。 这老远一看,他们的大哥在姜书栋面前也是一副弟弟样。 就在这时,公园外响起了警车的警报声。 姜书栋面带笑容看着乌鸦,顺便拍了拍他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路都摔跤,你要多补钙。” 姜书栋的话乌鸦自然明白意思,当小弟也得有眼力劲儿。 警察接到群众报案,四五个警察已经到了小树林跟前。 “聚众打架啊?能耐啊。”派出所副所长大腹便便,面前的所有人他都认识,都是出了名的二混子了。 李所长挺着大肚子看到了姜书栋,后者一脸笑容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车还坐不下你们。”李所长环顾了一圈,吐槽了一句。 乌鸦跟着在旁边说道,“警察叔叔,咱们没打架啊!” “放屁,都有人举报了,跟我说没打架?”李所长一脸眼熟,乌鸦也算是这个地儿经常孝敬他的老人物了。 “警察叔叔,不信你问他们,都在这儿锻炼呢?” 乌鸦说完话转身对着一身灰尘的小弟们眨眼,这些二混子接连说道,“报告政府,我们在这儿锻炼呢!” 一伙人去了派出所做笔录做调查,姜书栋并不知道在这个全民信息爆炸的时代,他的行为已经被好事者拍摄记录了下来。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接近晚上了,这位大腹便便的李所长并没有为难姜书栋,只是鹦鹉一群人还留在派出所。 姜书栋忍着饥饿去了公园,天快黑了,到了晚上难免又摸瞎遗漏了关键细节。 公园占地面积有几百亩地,不仅与学校树林接壤,也和新坟连成一片。 得到了赔偿的本地人放弃了耕地,出租自己的自建房,做点小生意,也比以前过的好了不少。 姜书栋在蓉城规划局看了这个小镇的城市规划图,根据图上显示,上个世纪60年代公园还是一片坟林,小镇当时还是村落。 姜书栋脚下的位置是农田,八十年代迁走了一部分没有子嗣的坟墓。 地方文献写道,这里以前侨居着南广地区的客家人,距离小镇二十多公里外还有客家人留下的旅游古镇。 八十年代迁坟是为了开始修建学校,改村为镇。 也就是说,野坟区以前是有后人祭祀供奉前人的,只是随着子孙的更迭忘记了一些前人。 想必也没有人会记得给爷爷的爷爷上香,很多人想上香也找不到确切的地方。 新坟是八十年代之后,本地人和周边二环的城里人埋葬先人的地方。 穿过公园内部就能看到陵园,里面的坟都是水泥修葺,连墓碑都是涂了色的黑色石板。 晚上六点多,姜书栋终于走到了熟悉的野坟地,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白天清晰的看到这片密集的坟包。 不是说这些坟包没有后人,只是后人不清楚具体哪一座坟是自家祖辈。 坟包的样式不全是现代的,也有清晚期二十世纪初的。 姜书栋查看了一些有墓碑的坟,清一色都姓赵,“嘶,原来是家族坟林,怪不得。” 过去的人入葬是需要先生提前看风水的,越是家境殷实地位高的家庭,越是尊崇这个道理。 风水是华夏传统文化,好的风水能影响后人的富贵和官爵,所以除了家族墓葬,一个风水宝地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个阴宅。 家族墓葬会稀释风水宝地的效用,只要后人努力向上也会过得好,好处就是能够让后人认祖归宗以及落叶归根。 到目前为止,姜书栋查看的墓碑都是50年代之后的,之前的根本没有。 姜书栋想起了在溪流上铺路的石碑,去那儿看看也许能得到一些答案。 姜书栋此刻身处坟林的西方,背后是新坟地,左前方是无名氏坟墓地区,右前方几百米就是溪流。 在坟林中一阵穿梭,跑到了熟悉的地方,这时候天空虽然阴沉沉的,不过光亮还是很足的。 姜书栋看到了昨日被雨水冲刷了一次的青石板墓碑,拿出背包的刷子耐心的盘了一阵。 这倒霉的前人虽然墓碑都被拆了当路基,可是上面的信息姜书栋还是记得一部分的,上面的很多字是繁体的。 从右到左,“生於光緒元年,xx月xx日。歿於中華民國贰拾玖年,xx月xx日。” 中间写道:显祖妣祖母赵李氏太夫人之墓。 最左侧的小字儿刻得是孙儿赵xx,孙儿是长房老大儿子的儿子。 光緒元年是公元1875年,中華民國贰拾玖年是公元1940年,显祖妣是殁(死)者去世时,家中已经没有任何长辈,立碑的后人是其直系子孙。 赵李氏的意思是,丈夫家姓赵,娘家姓李。 “不对啊。”姜书栋感觉很纳闷,刚才过来的地方是赵氏家族墓葬,有后人的墓怎么会把墓碑当作路基踩。 相传在过去,做了坏事的人会去求佛闻道,为了让内心过意的去,大师往往会让生者在生前捐门槛,门槛上写着生人的名字,让踏过门槛的千万人踩踏。 墓碑被人踩踏,说明做了坏事,做了坏事为什么后人还要立碑? 疑惑在脑海里接连闪过,学历史的人要严谨,姜书栋断然不相信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单从神的任务让他坟山守夜,这事儿的缘由就值得推敲,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好像就是要姜书栋来解开这个结。 天空这时候已经很昏暗了,姜书栋顺着溪流而上,带着疑惑观察着周围所有的景物。 昨天雨衣被槐树划破,溪流突然消失,姜书栋一直在注意这两点。 很快就走到了无名氏坟墓的所在地,果然,无名氏坟墓四周全是槐树,隐隐把这坟围成了孤坟,让其在圈里。 溪流原来是地下水,在上方的石粉里渗出了不少水,流出来在下方就成了小溪。 孤坟上依然写着简化的爱妻之墓四个字儿,可是姜书栋怎么看也觉得这坟包不是现代的坟。 现代坟用的是水泥,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后用的好歹也是红土,红土价值高可以用作烧砖,可以夯实填坟,顺便用石块压住稳固。 坟林这儿的土质是黄土地,黄泥土又叫死黄土,不利于耕作,下雨的时候粘性很重,踩在上面容易粘住鞋。 坟包的黄土裂了缝,这是黄土的特点,缺水的时候皲裂像是龟壳,多雨的时候又会粘合。 所以姜书栋判定,这座坟不是现代的,至少不是建国后的。 可是上面的爱妻之墓四个字儿是现代简化的,汉字简化在建国后于1955通过草案。 立碑的是现代人,墓里面躺的是过去的人。uu看书 .uukansh.cm 这横竖差着几十年呢,姜书栋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这到底什么情况。 关键是,还有疯癫的乞丐来供奉,这乞丐非要让姜书栋帮忙杀了他,让他死。 姜书栋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心底泛起,“难不成这坟中人是乞丐的妈?” 乞丐本来就有失心疯,见人说胡话,姜书栋肯定理解不了他的行为,千万不能用正常的人想法去决定。 当前的疑点最重要的有两个,乞丐为何祭拜?盗洞内有什么? 想到盗洞,就想起了明年下半年中外合作挖掘的木乃伊金字塔计划,直接开花就完事儿了。 姜书栋走到盗洞跟前,突然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地上怎么有其他人的脚印? 脚印在坟墓周围停留了一阵,姜书栋观察着鞋印,四个鞋印两长两短,说明有两个。 姜书栋弯着腰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底儿,这不是他鞋子的花纹。 昨夜下了雨,山中泥泞又路滑,说明这两个人的鞋印是今天才留下的。 顺着鞋印观察,姜书栋发现了燃烧后的烟头,烟头抽到底儿了,上面还有黄褐色的尼古丁。 疯乞丐是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人跟着他一路来,想到盗洞之后,难道是盗墓贼? 姜书栋连忙查看盗洞,盗洞周围的杂草没有被压塌的痕迹,姜书栋放心了不少,至少盗洞没被发现。 可到底是哪两个人在坟跟前转悠呢? 一百八十九 祭奠 前几天林逸之联系了姜书栋,说是今天唐爸唐妈回抵达蓉城,姜书栋换下迷彩工服,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出了门。 林逸之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感情很好,他去见长辈得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样也能证明自己过的不错。 在理发店内,姜书栋剪去了盖过眼睛的长发,理发师托尼连连夸赞他相貌帅气。 姜书栋噙着笑容连连摆手,“你夸我学富五车比单纯的夸我帅好多了。” 顶着一头短发走出了理发店,卡里有钱而且不欠债少了烦心事,今天吃饱也不用担心明天,人越来越自信。 年轻的姜书栋也有攀比之心,之前的黑暗经历让他只能忍受着一切,现在有了钱就可以干力所能及的小事儿满足自己。 给自己去置办了一身行头,初秋的天气还很热,短袖这类衣服正在打折促销。 姜书栋也没花几百就买了一身学生适合穿的nike,见林逸之的父母也说的过去。 下午时分,林逸之开着奔驰c63来接姜书栋,他的父母已经到了省城二环的私厨等他了。 两个帅哥走下豪车,引得路边的女孩子关注,私厨就在二环内的一处四合院里。 这里的消费人均上千,厨师都是米其林三星级的顶级高手,他们对烹饪有着独特的理解,朴素简单的一道水煮白菜也可以让人回味无穷。 私厨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这样可以让厨师有更好的状态烹饪食物,单独的门户也可以隔绝旁人,免去嘈杂,这也是最近很流行的高级餐厅。 私厨需要提前很多天预定,看来林逸之的父母早有准备,知道了林逸之找到姜书栋,就开始做准备,对方的上心让姜书栋很是感动。 四合院内别有洞天,樱花树的花瓣洒落在院子,美好的事物会让人心情愉悦,吃食物的时候会在心理上给食物增加好感。 最大的包间就在四合院的中堂,五米高的大厅装潢精美,门口的木门雕刻着福禄寿,黄色的仿制古灯上绣着仙女下凡图。 一进门姜书栋就看到圆桌上的唐爸唐妈,唐爸还是那般一丝不苟,和他的父亲很像。唐妈烫着短的卷发,气质大方眼神和善。 “叔叔阿姨好。”姜书栋微微弯腰表示尊敬。 夫妇二人站起身迎接,唐妈拉过姜书栋,“好孩子,坐我旁边。” “比以前结实了不少。”唐爸说话很平淡,可是目光却紧紧锁在姜书栋身上,这孩子跟他爸一样礼貌大度。 林逸之早就把遭遇姜书栋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解释了一道,他说的是得到朋友的消息,看到姜书栋在峨眉山做挑夫赚钱,而他就去峨眉山找了半个月才遇到姜书栋。 姜书栋和过去的书生形象出入很大,淡然的说出过去的一部分经历,唐妈已经忍不住眼泪了。 他断然不会说出母亲在医院弥留时,他被骗欠下贷款的事,也不会说他一包面条吃三天的事,更不会说他四处求人都被拒之门外的事。 “如兰在天上看到你这么懂事,也会欣慰的。”唐妈说话带着哭腔,姜书栋报喜不报忧她们怎么会不知道? 一个一无是处的读书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靠着卖苦力过活,怎么不让人心疼? 服务员穿着旗袍开始上菜,提前醒好的红酒也呈上了桌面。 唐爸也许是喝多了,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他取下眼镜,“你爸这辈子就他妈这德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说,每次都先为别人考虑,他只怕我在国外也处处为难。” “当初一起在学校,我吃不饱饭,你爸每天都给我分米去蒸。” “你爸也许没跟你说过,过去我们在学校,条件差的学生要自带米去食堂蒸熟了吃。我家每天给我二两米,知道二两米是多少吗?你们一顿都吃不饱那么多。” “家里给我腌的咸菜生了霉,我和你爸头个月吃完他家的咸菜,就买点盐下饭。连酱油都买不起,你爸也要帮着我。” 唐爸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闭上眼,泪已经从眼角留了出来,他在自责没有及时给予帮助,没有当面报恩。 林逸之低着头没说话,姜书栋从没有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这些经历,原来他的父亲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 情绪是可以传染人的,姜书栋面对长辈也几番哽咽。 唐妈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放在姜书栋的手上,“卡里钱只有五十万,不够用了跟叔叔阿姨说。” 姜书栋正要推辞,唐爸直接吼了出来,“你要不接着老子明天就去坟前骂你爹。” 唐妈一脸温柔,“我让人去办理你的入学问题了,你过几天跟着新晨一起去学校报道。学校对面的别墅我们已经买了,你就进去安心住着。” “我看你喜欢吃海鲜,到时候我在请一个擅长做海鲜的师傅来给你们做饭,阿姨没时间照顾你们两兄弟的起居,保姆已经请好了。你不要有负担,你从小就喜欢读书,你就只管读书好了,其他什么叔叔阿姨都给你准备好。” 唐妈的话说明对方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连饮食喜好都注意到了,这说明对方是真的为他好。 父辈的恩情他以前不能理解,对方的遗憾他却了解,人生在世遗憾的不只是想要报答养育之恩而亲人不在,还有想要报恩却天各一方永不再见。 姜书栋已经流出了眼泪,他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也是爱情的结晶,唐爸唐妈关心他,只以为他还在过着苦日子,他如果不接受只怕会让人更加难受。 他才二十岁不到,他也需要被理解被关怀,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问心无愧日后功成名就也不枉此生为人。 这顿饭吃的是喜悲交加,悲的是天人永隔,喜的是姜书栋还活的好好的,并没有就此堕落。 第二天下午,姜书栋带着林逸之和他的父母到了父母长眠的陵园。 姜书栋跪着上过香之后,林逸之也跟着跪下点了两根蜡烛。 唐妈捧着母亲生前最爱的玫瑰,献在墓碑前已经哭的不成人形。 唐爸拎着一瓶二锅头,这是他们读书时喝过最奢侈的东西了,他坐在墓碑前,看着姜书栋父亲英俊的面容,哼了一声。 “你他妈就一个傻逼,连他妈要死了也不麻烦人,真他妈当你是圣人怎么着?” 墓碑前有专门添置鲜活和燃烧香蜡的祭台,唐爸坐在祭台旁边,倒下一口酒就跟着猛灌一口白酒,几次都呛得咳出了声音。 “我他妈这辈子就是欠你的,连他妈你死了我都还不了这份恩情,你生的这个小王八蛋跟你性格一样,非要让人留下遗憾吗?” “老子这辈子不信鬼神,我他妈不信死后会遇到你,现在这却是老子的一个期盼,我他妈就想以后离开了这个世界还能碰见你,让我帮助你一次。” 唐妈在姜书栋母亲的坟前坐着发呆,当初姜书栋父母恋爱之后,还是江母促成她和唐父在一起的。 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像是电影的片段,两个长辈一个骂一个哭,表达着最真实的感受。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要留下遗憾。 林逸之的父母第二天就离开了蓉城,忙着回去打理生意,留了秘书帮姜书栋二人办理入学手续。 九月初,全国大学都进入了迎新季,秘书开车载着二人到了东三环外的蓉城大学历史学院报道。 宏伟的校门口频繁出入着校车,火车站和机场都有学长设点迎接新生。 走进校门口就是长达数百米的林荫大道,晚夏的知了奋力的嘶鸣,新生和父母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热的直搽汗。 停车场停满了汽车,姜书栋打小就喜欢越野车,下了车看着面前的路虎盯了好久。 他没注意到林逸之和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当下就明白了意思,三人离开停车场后直奔新生缴费处。 姜书栋去年军训完之后就办理了休学,可是对学校的办公点和教学楼还是很熟悉的。 办理完入学手续后已经是下午了,林逸之手里多了军训的迷彩服,接下来的半个月是新生军训期。 离开学校,秘书开车带着二人去林逸之父母购置的别墅,距离学校不过三公里的别墅有三层楼。 姜书栋原本就打算在学校外租住一个房子,因为他早晚要练武,万一神灯发布一个匪夷所思的任务,在学校住有很多不方便。 他就没想着花唐妈给的钱,如果连住也不来的话会伤了别人的一片好心。 独栋别墅有三个车库,前后都是入户花园,房子是之前房主装修后拿来投资的并没有住过人。 一楼是挑高六米的客厅,自动化窗帘只需要弹一个响指,就能让清晨的阳光温暖整个别墅。 姜书栋选了挨着楼顶的三楼房间,楼顶有精心打理过的花卉,早上起来可以在楼上扎马步或是打坐。 林逸之选了二楼的房间,二楼总共五个房间,他早就改了两个房间拿来打游戏以及放置他喜欢的手办。 保姆和厨师已经到了别墅,见到了将要照顾的两位少爷。 林逸之贪玩,吃过饭就打算去学校逛逛,年轻人对新环境是好奇的,当然也有想要遇到美女的小心思。 秘书帮着置办家用品去了,姜书栋带着林逸之朝着学校走去。 历史学院是镇上的三所学校之一,镇上有很多宾馆和居民楼,情侣们很多都在外面租房子住。 后校门口就是镇上的小吃街,百米长的街道涵盖了四川很多地区的小吃,很多餐馆都把餐桌搭在门口,学生和家长们边吃边喝,街道拥挤的车水马龙。 四川的妹儿本来就水灵肤白,林逸之看着路过的女孩点点头,“没来错地方。” 姜书栋看着林逸之放浪形骸的模样,出口问道,“你的女朋友呢?” “我不知道。”林逸之买了点烤鱿鱼,边吃边含糊的回答。 “你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啊,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姜书栋还是母胎单身,是真的不懂林逸之为啥这样回答。 林逸之也不回答,“这鱿鱼不错,来点儿?” 【叮,神灯提示:当前可接取坟山守夜人任务,完成任务可获得人民币奖励十万元。】 脑海里的神灯闪烁着光,姜书栋怔在原地,环顾了四周一圈,这儿附近有坟山? 姜书栋除了知道学校内部设施之外,对这个小镇其实并不了解,接下来有半个月时间的军训期,他不用军训,找到镇上的坟山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老年人大多迷信,而且他们也知道很多本地的故事,姜书栋假装去买蛋烘糕,问了老太太一些情况。 “老婆婆,镇上有没有啥子邪门的地方哦,我晚上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 老太太听到姜书栋的话立马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开始说了,“天啦,你们这些小娃娃不晓得。”说着指了指历史学院左边蔓延几公里的树林,“我当女娃儿的时候,那儿就是一片坟山,拆了好多野坟哦。” “那现在里面还有坟吗?”姜书栋一脸震惊,表现的又好奇又害怕。 “肯定有撒,你个小娃娃莫仗到年轻就往里面跑哦。” 姜书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拿了蛋烘糕分给了林逸之,后者吐槽了一句,“然哥儿,你现在挺健谈啊,我看你跟个老太婆都能聊那么久。” 拿着买的小吃,姜书栋带着林逸之往学校里面走去,晚上八点依旧有很多学生出入,少了养眼的美女,林逸之也不耐烦了,“差不多得了,找个地方喝一杯。” 镇里有一条酒吧街,说是酒吧可全是ktv,走进包厢就是一股子霉味。点歌设备老旧不堪,连唱歌的麦都是线插的老式机器,门口时不时的还能看到老鼠跑过去。 夜晚十点的酒吧街依旧人声鼎沸,喝醉的年轻人三五成群在门口透气抽烟,还有的就蹲在墙角吐。 饶是姜书栋忍耐力极佳,也做不到花钱找罪受。 凭学生证消费八块钱一支的啤酒,一旁的林逸之一脸嫌恶,想花钱都花不出去。“算了,回去了,周末去市区玩。” 姜书栋闻言点头赞同,这时候得找个理由单独去坟山附近转转,林逸之若是在旁边多有掣肘。 此刻小吃街的不少摊贩开始收摊,推着小吃车回去的路上,路上一男一女正在争吵。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缠着我好吗?”妙龄女孩撒开男孩的手,一脸不耐烦。 男孩语气卑微,穿着很朴素,和女孩艳丽的服装格格不入形成鲜明的对比,uu看书 .uukanshu.cm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切,”女孩脸上全是鄙夷,“胡科,你觉得你满足的了我什么?不是我太现实,是你太穷了,知道吗。” 姜书栋这时候才注意到男孩子是他大一时一个宿舍的同学,如果不是家庭变故,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同窗。 “倩倩,只要你答应我不分手,我明天开始就打三份工。”胡科卑微至极,埋着头根本没有自信。 “呵,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倩倩双手环抱在胸前,“我已经和他睡了,你还要跟我在一起吗?” 四周的旁观者听到倩倩这句话都坐不住了,胡科握着拳头,能够清晰看到脸上咬肌的变化,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一般。 “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接受。”胡科说完这句话,林逸之啐了口唾沫,“舔狗,真他妈舔狗。” 姜书栋是知道胡科和女友李倩的,他们都是一个高中的同学,当初大一进校的时候,胡科就对李倩殷勤有加,当初这个山里来的女孩也没有现在这般市侩现实。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会愿意低声下气做舔狗呢? 姜书栋记得刚和胡科认识时带他出去玩,饿了买了几个汉堡,胡科拎着也没吃。 问他他只说不饿,后来他才看到胡科每天早起都咬一口汉堡,一脸喜悦的去上课。 这个秘密姜书栋保守到了今天,没曾想今天遇到了胡科。 一百九十 绿了 这晚上街边的争吵就像是枯落的枫叶,并没有激起太大波澜,姜书栋也没有贸然与胡科相见。 胡科受了打击情绪起伏太大,姜书栋只想着有日能够帮助到他,看到胡科飞黄腾达。 回到别墅,保姆和厨师已经离开了,出于自由考虑,保姆常驻会让年轻人生活不便。 姜书栋的房间内已经堆放了很多衣物和日用品,对普通人来说全是奢侈品,看来秘书应该受到了林妈的指示,专门为姜书栋添置物件。 崭新的奢侈品服饰姜书栋也不会穿,从小低调内敛的他不想在人群中太显眼,长得帅就算了,还让人觉得很有钱太招人嫉妒。 等到林逸之房间没有了打游戏的怒吼声之后,姜书栋窜出了别墅区,直奔镇里的坟山。 凌晨两点,街边只有少数的酒疯子撒泼吼叫,姜书栋穿着连帽外套,戴着帽子走到了坟山附近。 老婆婆说的坟山在镇子的西边,茂密的树林种着不少柏树。 中国传统文化忌讳坟林有带刺的树以及槐树,不过这晚上还是太过阴森。 街道亮着微黄的灯,姜书栋步行了半个小时,已经走到了坟林外的围墙边。 姜书栋并不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天网监控系统,环顾四周没人之后,一个助力就爬上了两米高的围墙。 刚一跳进坟林,一阵风刮过,柏树的影子在地上晃了又晃。 姜书栋用力吞了口唾沫,看着前方黑暗的密林不免有些害怕,怕的不是所谓的鬼,而是对黑暗里隐藏的未知而恐惧。 白天人多进不来,学校内部连同坟林的地方被高大的围墙封锁着。 有传闻说这树林里死过年轻女孩,后来死者家属来学校抬着棺材要钱,这之后就封锁了坟林。 传的倒是神乎其神,姜书栋不仅要为了任务一探究竟,更要在这里面度过十五个夜晚。 坟林内气温很低,有人管这叫阴气,红旗下成长的姜书栋默默背诵着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姜书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该死,怎么打不开啊。” “要不,明天再来?” 姜书栋内心自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借着屏幕微弱的灯光继续走。 “吱呀”一声,姜书栋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了枯木枝。 放松不少的抬起头,一张黑脸就对着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姜书栋大喊一声,“妈呀。” 喊完就开始跑,这黑脸咧着嘴笑,姜书栋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世上真有鬼啊! 刚才这一幕接连在脑海浮现,对方身上带着汗液的酸臭,张着嘴发出类似腐臭的味道。 先前注意到对方的上半身,衣服全是成条的絮,就像是扯坏的抹布。 “不对,他是人。”姜书栋反应了过来,这很可能就是一个得了疯病的乞丐。 想到这儿,姜书栋停下脚步,大吼一声壮了胆,“你要真是鬼就弄死我。” 打定主意,朝着先前遭遇黑鬼的地方跑去,不过一分钟,就跑到了遇到黑鬼的地方。 四下无人,姜书栋心脏强有力的跳着,能够明显感受到身体的起伏。 观察了好半天,深处传来一道道黄色的幽光,空气中还弥漫着香蜡的味道。 姜书栋顺着光亮起的地方踱步走去。 十米,九米,越来越近。 一座坟在地上隆起一个坟包,坟前是一块青石板墓碑,微弱的香蜡光芒看不清墓碑上的字。 而坟前跪着一道身影,“是人没错了!” 蜡光将那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微光能够看到他一头已经打结的长发,看背影应该是一个男子。 “你为什么吓我。”姜书栋出声问道,虽然有了判断但是在这儿遇到人,还是有点瘆人。 微风将蜡光吹得微微晃动,那人闻言转过身,大黑脸上满是污垢,他咧着嘴巴笑起来很狰狞。 坟前周围全是干枯的白骨,很多都是牛羊的头颅。 应该是乞丐了,对方虽然没有回话,可是姜书栋已经确定了先前的猜测,这人多半有疯病,正常的乞丐没几个会在坟林过夜的。 乞丐也没搭理姜书栋,这时候姜书栋才注意到,他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坟林中心,四周都是起伏的坟包。 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那乞丐突然站起身,姜书栋这才注意到这人虽然身形瘦弱,但是四肢是健全的。 “难不成是哑巴?”对方没有说话,先前听到姜书栋的话回头,说明这乞丐不是聋子只是哑而已。 乞丐站起身后走到姜书栋跟前,两人对视良久,乞丐突然跪下,“神仙,我做错了,能不能让我直接死。” 神仙?做错了?让他死? 原来对方不是哑巴,只是他真的是有失心疯吧,姜书栋一脸愕然,这个世界哪儿有什么神仙? “我不想孤独的苟活在人间了,让我一死了之吧,神仙。”乞丐一脸正经,说着姜书栋听不懂的话。 “我不是神仙。”姜书栋说完。 乞丐一脸死色,这是对生活失望后的放弃,脸上看不到一点喜悦和生机。 “罢了,这是神仙在罚我。”乞丐说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姜书栋的话让乞丐驻足停留,脸上重新泛起了希望,“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我一心想死,不想孤独的活下去了。”乞丐脸上带着希冀,原来他的期盼还是求死。 这乞丐应该是正常人,也许是受了打击,姜书栋无奈的耸耸肩,“活着不好吗,杀人犯法,我连鸡都没杀过,帮不了你。” 乞丐闻言身子一坠,自顾自的朝着坟林的更深处走去,自言自语道,“我自作孽啊。” 乞丐走后,姜书栋也没有在坟林中多作停留,今天他已经将坟林里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叮,智多星提示:当前可接取坟山守夜人任务,完成任务将获得人民币奖励十万元,是否接取任务?】 【接取任务】 回到别墅之后,姜书栋沉沉的睡下了,一夜无梦,第二天又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阳光开始漫过山顶,姜书栋早早就起来了,别墅区的绿化面积很高,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楼顶的遮阳台上,姜书栋闭眼盘坐,完成挑夫任务之后的他已经到达了八极拳的第二阶段——柔力。 吐纳是也是中医的疗法之一,胸腔的起伏换气,可以有效的排除体内的浊气。 在空地上打了一套拳,对八极拳也了解的越发深入,第一阶段蛮力是用身体与对方硬刚。 而柔力则是使用巧劲,看似轻盈的动作调动着全身的肌肉施展力量。 现在的姜书栋下盘很稳,可以称之为纹丝不动。 右脚踏步不动,左脚一扭,身体摆动之后,腰部配合一抖,拳头带着劲风在空气中发出砰砰的声响。 熟能生巧,练武和打坐吐纳已经成为了姜书栋的习惯。 东方的太阳光芒越来越耀眼,时间九点了,小区的不少人都起床开车出门准备新一天的工作。 姜书栋走下楼,保姆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她已经备好了需要烹饪的食材,厨师正在做早餐。 饭厅摆着几杯牛奶,林逸之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了楼,吐槽道,“昨晚上那几个笨比队友气死我了,带不动带不动。” “两位少爷准备吃饭了。”保姆让两人去饭厅,顺便给姜书栋递来一个不大的盒子。 “致书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把车钥匙。 “侄儿书栋,这是叔叔阿姨给你准备的小礼物,必须收下。” 林逸之早就知道了这事儿,车库已经多了一辆林肯领航员越野车,昨天林逸之就暗示了秘书,姜书栋喜欢越野车,本来想提一辆路虎揽胜,最近缺货,等到姜书栋想要的时候可以再买一辆。 姜书栋只知道林家有钱,却不知道这么有钱,怪不得林逸之在酒吧豪掷十万也不心疼。 若是当初早点告知林爸,也许母亲也不会死了吧。 后悔已经晚了,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才是对父母和林家的报答。 “我爹说了你小子必须接受,这车已经在你名下了。”林逸之丝毫不以为意,这一百多万的车在他眼里就是个大玩具而已,“对了,我对越野车没兴趣,甭想着我去开,你不开就等它在仓库落灰吧。” 姜书栋的父亲告诉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他也是有喜好的年轻人。 吃过早餐就跑去了车库,黑色的领航员车身长达五米三,高有一米九,姜书栋站在旁边眼光都没不过顶。 “真帅啊。”姜书栋绕着领航员越野车来回走了好几圈,真不知道这个书生咋喜欢暴力强劲的越野车。 按了下手里的车钥匙,领航员的led灯一闪,“哔”的一声。 折叠的后视镜展开,拉开车门,迎宾踏板也自动弹了出来。 领航员的内饰是淡蓝色全皮包裹的,换挡键也是简单奢华的木纹钢琴按键,姜书栋已经忍不住想要在路上感受下了。 林逸之换好衣服就来了车库,姜书栋拿了驾照也很久没开过车了,他得坐在副驾驶跟车。 巨大的领航员和林逸之的奔驰c63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性能各有不同没法直接比较。 林逸之坐在副驾驶调设了合适的座椅位置,在科技感十足的中控屏幕上点了几下,座椅通风模式开启后,座椅的按摩也开始舒缓背上的压力。 领航员堪比移动堡垒,3.5t的v6发动机稳定又强劲,林逸之不难看出姜书栋对这台车的喜欢。 汽车在路上行驶,姜书栋居然和公交车司机视线差不多,这台越野车之大可见一斑。 全新领航员让路上不少人侧目观察,最关键的是车上还坐着两个帅哥,姜书栋没好意思在市区停车,飙了一圈就开回了别墅。 一上午姜书栋都在车里度过,摸着方向盘爱不释手,东瞧瞧西摸摸,恨不得晚上就在宽敞的后备箱睡了。 激情过后,难免疲惫,明天就要开始军训前的分班了,晚上还要去坟山守夜,姜书栋一下午都在做准备。 昨天夜里遇到的乞丐让姜书栋很好奇,今天准备的必须有手电和防寒的睡袋,在坟林守夜也不能不睡觉。 入夜时分,智多星提示姜书栋。 【坟山守夜人每日开启时间为子时(晚上11点),结束时间为辰时(早上七点)】 姜书栋不能等到昨天那么晚在翻墙进入坟林,只能从学校被封锁的围墙进入。 学校里的密林以前和坟地连成一片,新校区选址在这儿之后,迁走了没人认的野坟。 白天密林中有很多学生在这儿避暑看书,晚上10点关寝室门之后,谈恋爱的小年轻们也回了寝室。 越是往深处走去,温度越低,也越是瘆人。uu看书 .ukanshu 姜书栋不仅要规避三三两两的学生,还要注意到巡逻的保安队。 地上有一些散落的内裤,还要使用过的套套,空气中也弥漫着腥臊的味道。 姜书栋捂着鼻子吐槽,“开房钱都没有嘛!”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走到了分隔坟林的高墙边,这里的墙比外边两米高的围墙还要高出不少,学校咋就对这儿防控的这么紧呢? 姜书栋举目四忘,手里没有攀爬的绳索,只能找一颗靠近高墙的大树。 现在的姜书栋已经今非昔比,各方面体能都有了很大的加强,他轻松的爬上了大树,纵身一跃,平稳的跳在了另一端的枯叶堆上。 坟林的这一端很少有人来,走在枯叶树枝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这边散落的套套更多,激情过后的情侣顺手就丢过了墙,连树上都挂的是。 密林中一片漆黑,姜书栋目前并不清楚这片坟林的布局,换了地方进入他不知道集中的坟堆在哪儿了。 打着手电筒走夜路,强光手电接连扫过整个密林,除了柏树还是柏树。 姜书栋想要腾开一片空白区域铺设睡袋,智多星提示道。 【守夜任务中,必须巡视坟林一圈,否则任务失败。】 “我草了。”姜书栋吐了口唾沫,这智多星也太狠了点吧。 姜书栋只能继续往里面走,先要把范围确定下来,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树枝的沙沙声。 “谁?” 一百九十一 挑夫 “以上就是我的正当防卫的经过了。” 晚上十二点,警察分局内,姜书栋坐在审讯室交代了先前打人的过程,面前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神色复杂。 犯了法主动自首的不是没有,打了人主动报警的却没几个。 最关键的是,从来没有报了警受害者主动跑的。 年轻女警察英气十足,才毕业的她充满理想抱负,嗅觉敏锐如她,“王哥,这伙人应该有其他犯罪记录,怕被发现。” 详细的询问了对方体貌特征,以及发生矛盾的原因之后,女警察拿出了一本在逃嫌疑人的疑犯册。 “你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跟你发生冲突的人?” 姜书栋翻看了好一阵,赫然发现了上午骗局里的中年人,可是却没有被打的那小头目以及那慈眉善目的老人。 而且这中年人相貌只有六七分相似,姜书栋努力回忆后隐约间有点不对。 “这人我上午好像见过,就是他要买何首乌。”姜书栋仔细琢磨了好几分钟,“可是我上午看他的时候,他下巴没有照片里的这颗痦子,眼角也全是皱纹。” 听到这话,女警察和王哥出门商量了好久,重回审讯室后,女警察先是跟姜书栋握手,“你好,我叫李亚楠。” “好的。”姜书栋省去了自我介绍,因为警察已经把他的身份信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你打的那几人是流窜作案的诈骗团伙,如果推测没错,他们精通化妆改变外貌。”李亚楠顿了顿身子,“今天就当是协助调查,如果你在发现对方的下落请你第一时间报警。不要轻易跟他们动手,避免受到伤害。” 姜书栋点点头,做完笔录已经快1点了,他这时候急着回去睡觉。 先前耗费了很多体力,发泄了一通之后,浑身的肌肉酸痛,比一开始去搬砖还酸软。 “我加你个微信吧,方便咱们联系。”李亚楠在姜书栋离开前拦住了他。 “啊?对不起,我没有微信。” 姜书栋离开后,李亚楠狠狠的跺了跺脚,好多人上赶着认识她,这姜书栋可倒好,一句话就给搪塞了。 可是,姜书栋真的没微信,再说他已经留了电话在公安局,有事儿打电话就成了。 第二天烈日当空,姜书栋在工地上挥汗如雨,今天下了班得去买中医的书和人体脉络图。 如果头天打骗子的时候打错了地方,那拳头下去不死也是植物人,怪不得油灯提示他要熟悉人体脉络。 而且当时对着大柱子施展八极崩,姜书栋今天一整天都觉得右肩不舒服。 中医调理身体,脉络图防止打死人。 守门的李大爷在吃午饭的时候就观察着姜书栋,他外表没有受伤的痕迹,昨夜刻意留姜书栋喝酒就是防止被人报复,可姜书栋的目前表现不像是挨了打。 李大爷自然是不知道姜书栋已经遭到了报复,只是对方悲轻松打跑了,而且打的伤势还很重。 距离完成神的任务越来越近了,姜书栋白天在工地挥洒汗水,早上就在公园打坐冥想。 中医认为气始于晨,而科学观念也是早晨植被丰富的地区利于新陈代谢。 八极拳这门武功太过刚强,天天用蛮力练习容易导致内伤从而气血不足。 早上打坐可以让人冷静,通过丹参这类药膳可以活血化瘀,避免练武导致内伤隐疾。 八月中旬,姜书栋告别了工友,这天他陪着工友喝了好些啤酒。 祝福和鼓励都有,工友们亦是长辈亦是同事,没有利益冲突不会对他冷语相加。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的劳动是为了子女能够好好读书,像是姜书栋一样努力奋进,他们对子女的寄托大多放到了姜书栋身上。 姜书栋回到家没有喝多,也不知道是喝得少,还是身体的原因。 【叮,提示:完成两个月搬砖任务,任务完成奖励:身体素质加强已经触发武功获取任务,人民币一万元】 【武力任务已提前触发】 【xx银行到账人民币五万元,包含特别奖励:见义勇为人民币四万元】 这些日子买书开支不大,买鸡胸肉也不怎么费钱,就费在牛排低脂肪酸奶以及食疗的药材。 账户结余两万块让姜书栋也担心,如果没有足够的钱,他九月重回学校就要天天想着去兼职赚生活费了。 神的奖励多给了四万,这也让姜书栋开心不已,虽然别人会说他是多管闲事,可受害者如果是自己的亲属,那又何尝不希望在最开始就得到别人的帮助呢? 神的褒奖对他也是鼓励,干好事没错,练武他必须要坚持,干好事建立在武力值上。 跟好人讲道理,跟坏蛋就用拳头讲道理! 正在这时,油灯继续提示。 【叮,触发最新的能力任务,是否查看?】 神最开始发布任务就摆了姜书栋一道,查看了任务必须接受,不然神就会关闭这个系统。 如果下一个能力任务又是搬砖之类的还好说,可如果是去坟山待上半个月这种奇葩任务,他还不如不看。 【叮,任务发布三日内必须查看,否则神将会关闭系统。】 这油灯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把退路封的死死的。 三天不查看最新任务,要关闭系统。七天不接取任务,还是要关闭系统。 合着姜书栋最多只有十天时间考虑是否接取任务。 神给的任务系统好处颇多,姜书栋舍不得抛弃这个会给钱的系统,有了钱就能读书,也可以干喜欢的事儿,逃避不是办法,男人要迎难而上。 如果把任务看成是褒奖,那么完成任务的过程就是自我肯定以及能力的证明。 早晚都要接任务,那就现在查看了任务详情在决定选择吧。 【叮,最新能力任务:挑山工,前往峨眉山进行为期半个月的挑夫工作,包括运送蔬菜以及抬滑竿。任务完成奖励:触发八极拳第二阶:柔力,人民币一万元。】 天空一声惊雷,夜空中下起了密集的小雨,姜书栋手里的苹果落在了地上,他的心情就像是窗外的雨,说变就变了。 怎么任务都这么奇葩?挑夫这个任务完成后,以后又要让他干什么?姜书栋不免陷入的沉思。 一个是奖励人民币十万的坟山守夜人任务,一个是相对简单的体力任务,很好抉择嘛。 【叮:是否立即选择接取任务,七天内不接取任务将会关闭系统】 油灯继续催促,姜书栋吞了吞口水,接取挑夫任务。 系统刷新了..... 当前所有任务完成度: 金钱任务完成度1 能力任务完成度1 已触发隐藏任务2 金钱任务当前可接取数1,能力任务当前可接取数0。 任务进行中1——挑夫。 峨眉山位于蓉城一百公里外,这是华夏四大佛教名山之一,海拔3000米的高度让其拥有世间少有的靓丽风景。 海内外游客奔赴此地,欣赏着日出的朝阳,置身于云海如同仙人踏步,佛光更是普照大地。 姜书栋在接到系统给的挑夫任务的第二天,就赶赴了峨眉山,带他的师傅是本地的农民,年近五十的李大叔皮肤黝黑,他是专门为山顶寺院挑送蔬菜瓜果的。 “然娃子你在咋子,走斜线,走斜线,等哈摔滚到咋个办。”李大叔手持木棒站在姜书栋后面,背篓里的蔬菜足足有五十斤。 李大叔让姜书栋走斜线的目的是将分散,上坡时走“之”字会把陡坡变成缓坡,这样可以节省力量的消耗。 姜书栋大喘着粗气,嘴唇已经干枯脱皮,听到李大叔的话之后驻足休息,摸出系在背篼里的大水壶,狠狠灌了几口茶。 上坡时的力量大多集中在大腿和小腿,而支撑大腿的膝盖则是关键。背篓里的蔬菜受重力影响,膝盖是受力的关键部位。 少有运动的人突然大量跑步或者使用膝关节的话,会伤害膝盖,之前系统让他去搬砖就是增强肌肉的力量。 而每天靠着墙扎马步就是让膝盖能承受住压力的消耗,姜书栋仔细一琢磨,这系统的任务似乎每一步都是为了加强身体做铺垫。 “要开学了不好好准备读书,要跑起来吃这个苦。”李大叔吐槽了一句就催促姜书栋继续走。 “三步一吸气,三步再一出气,免得胸口难受。” 李大叔做挑夫已经有二十年,前人的经验都是用身体摸索出来的,姜书栋点点头咽了口唾沫继续往上走。 上山的路上时而陡峭时而缓和,道路两边是铁链的护栏,这山上啥都好,就是猴子太烦人。 不少人跑来这里避暑,还得给猴子大王们准备好吃好喝的拜山头,不给吃的就拽着不让走,烦人的紧。 好在猴群都知道挑夫的工作,从来没拉着他们要吃的。 上山路上随时能看到抬着滑竿的工人,滑竿在旧社会就是川渝地区重要的交通工具,过去的地主们出行都因为地势原因选择两人肩扛的滑竿。 这次的运输目的地在山顶的华藏寺,踏过几千个台阶才能获得六十块的报酬,一天至少要往返两趟。 姜书栋和李大叔把蔬菜送到寺庙的厨房,然后就在寺庙面前的大平台坐着休息。 李大叔从背篼最下面拿出一包馒头,准备就着茶叶水下咽。 姜书栋接过一个馒头,单吃这馍馍肯定吃不饱,早有准备的他打开红色的塑料口袋,里面有两只烧鸡。 “你个龟儿子,老子以为你来打工是勤工俭学准备生活费,你个狗日就这么浪费啊?”李大叔根本就不接受姜书栋的烧鸡,勤俭惯了的他基本都是先为别人考虑。 姜书栋自然是无法把神的任务给别人说的,“李叔,我来干工就是为了锻炼身体,了解祖国的名山大川,钱财不重要,吃饱吃好才重要。” 几番推诿,李大叔拗不过姜书栋,只能接过烧鸡却也不吃,问他他只说后面就是菩萨,当着菩萨面吃肉总归不好。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李大叔的儿子还在读高中,他省着烧鸡就是给儿子留着的,姜书栋不是说了吗,年轻人吃饱吃好才重要。 姜书栋也不多劝,个人选择不同,打开烧鸡吃了好几个白面馍馍。 边吃边想,这神的系统为啥每一个任务都是加强他的身体呢? 八极拳发力是从脚部带动腰肢从而释放力量,油灯先前提醒他学习中医,之后让他做挑夫。 姜书栋看了很多资料,练武都是从少年开始,成年人突然习武身体会吃不消也不适应。 挑夫的受力集中在身体的下半身,压力太大会导致脚上的腱鞘发炎,碳水化合物摄入量不够,腿部的股后肌群就会发抖。 姜书栋边想边揉着发酸的肌肉,这到底是不是神的恩赐?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发呆的姜书栋拉回现实,“然哥儿?” 姜书栋闻言回头,对方的语气带着激动,“真是你啊然哥儿,找了你好久,没曾想在这儿遇到你。” 说话的男子衣着华丽,显眼的奢侈品logo彰显着财力,脚上穿着几千块的aj板鞋,背的包都是上万块的巴黎世家。 “老林?”这年轻人是姜书栋的发小林逸之,他们父母是世交,后来父母出国后他也跟着去了国外,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四年了。 林逸之看着姜书栋打量了好久,神色复杂。 也难怪,从小家境殷实的姜书栋留海都快盖过眼睛了,穿着宽松的迷彩工服脚踏解放鞋,这在别人眼里不就一农村糙汉子吗。 “你他妈让我好找,打你打电话也是空号,打听了你好久。”林逸之也不管身边高挑的网红美女,一把抱住姜书栋,“我草,这么壮实了,你都他妈过了些什么日子啊。” 林逸之也不顾姜书栋身上的汗臭,紧紧搂着姜书栋,发小的经历他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想要帮助姜书栋怎么也联系不上。 他不相信姜书栋会欠下网贷去消费或者搞赌,他的父母也不相信,双方父母关系非同一般,只是去了国外几番辗转断了联系。 姜书栋当初走投无路,u看书 .uukanshu 身边的叔叔阿姨在父亲在世时恭维巴结的紧,一落难就装着不认识,怎么会想到远在他国的林逸之? “等着,我给我爸妈打电话,我可算找到你了。”林逸之说罢就掏出了电话,情绪激动差点落泪。 身边的李大叔和网红美女看着两人都不免有些尴尬,姜书栋连忙拉住林逸之,“别,先别告诉叔叔阿姨。” “你都成这幅逼样了,咋还拦着我,我爸知道你父母的事之后三天没吃下饭,他让我回国就是来找你。”林逸之虽然嘴臭,但是心善,“你一个文弱的书生变成这样,我父亲也自责没有及时帮助,这下好了,咱们可以一起读书了。” 林逸之回国之后进入了蓉城大学考古系,本来想给姜书栋一个惊喜。 去了学校一打听,姜书栋却停学了,找了一个月没想到在峨眉山给碰着了。 “走着,咱们先吃顿好的。”林逸之说完介绍了自己身边的女友,她是蓉城大学旁边艺术院校的学生,陈慧相貌上乘,姜书栋微微点头就算认识了。 “不行,我得把活儿干完。”姜书栋直接拒绝了,“今天寺庙香客多,我要是走了香客就吃不到佛膳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就是君子的行为,更何况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眼看着就要完成挑夫的任务,半途而废划不来。 “你小子,这话让我爹听到又要骂我没出息。”林逸之知道姜书栋的性格,“我和小慧儿就在山上等你。” 一百九十二 3星堆之旅 姜书栋祖籍山东,山东在周朝时期是姜子牙的封地名曰齐,而后因为战乱等众多因素,姜书栋祖辈举家迁移,开枝散叶在了四川。 “我跟你说个锤子,你个瓜娃子。” 赤衣男子跟着姜书栋朝着家里走去,路上遇到两个小年轻吵架,赤衣男子驻足片刻,聪慧如姜书栋,心想也许面前的老祖宗是在好奇四川话吧。 赤衣男子就像是一个婴儿,面对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林里的高楼大厦,鸣笛的汽车,身着各色服装的人流,无一不让他好奇。当然,路上的行人对他却没那么有兴趣,奇装异服已经让很多老百姓都司空见惯了。 姜书栋此刻也没法解释,解释不通干脆不开口,他手里抱着一捆婴幼儿拼音教学,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内心依旧起伏不定。 怪不得祖训说,“年逢甲午,恭迎人圣。” 什么叫圣?超凡也,刚开始姜书栋还以为面前的老祖是历史上消失的某位“子”,亦或是有功于江山社稷的将军。而被提溜飞在空中的他方才想通了,这不是圣,这是神呐! 赤衣男子身份目前不可考究,端坐在姜书栋的家中,无比礼貌的听着姜书栋授课,兴许是因为智慧过人,赤衣男子获解拼音后,一目十行,增加着自己的词汇量,以便和姜书栋交流。 趁着赤衣男子阅读的时间,夜晚也逐渐到来,起身去做饭时,后者头也不抬,沉迷于《新华字典》。 一个小时后,姜书栋拾掇好饭菜,摆弄好之后,邀请赤衣男子入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姜书栋拿出了目前他能待人待客的最高礼仪,而后者举止更是不遑多让,右手轻描淡写的挽起赤色丝衣衣摆,坦然入座,尽显洒脱从容。丝衣对现代人来说很是常见,而在商周时期,人力物力匮乏的年代,衣着已经能彰显身份了。 姜书栋期待的看着对方,老祖宗不动筷子,他是不敢动的。 兴许是看到姜书栋希冀的眼神,赤衣男子只能拿起筷子,挑起了一块不知食材的肉。 “其实我无需食饭。” 赤衣男子声音响起,贾南风嘴巴微启,震惊这么快老祖宗就能说出听得懂的话了,虽然和现代普通话有点差距,意思可比甲骨文浅显易懂多了。 姜书栋还没来得及开口,赤衣男子咀嚼片刻,睁大了双眼,“这是何物?怎如此辛辣?” “辣子鸡。”贾南风回答完,老祖宗频频挑菜,商周时期食材佐料少,现代食物对他来说,无疑是珍馐。 老祖宗的动作让贾南风很高兴,在他看来无疑是对自己的认可,自己做菜也没那么难吃嘛。想罢,开启了父亲留下的茅台老酒。 酒刚打开,赤衣男子就投来了目光,在他生活的时代,酒可是上层人物饮用的,平民吃都吃不饱,哪儿来的余粮酿造酒水? 姜书栋倒杯之后,放下瓶子,老祖宗连忙拿过酒瓶,端详片刻,享受的闻着空气中散发的酒味。 “咕咚咕咚。”老祖宗没浪费一滴酒,喝完后,“啊。”享受的一声低鸣。 投其所好是对一个人的尊重和恭维,饭桌上喜欢吃的菜就多吃,不喜欢的就少吃,主人招待时也能顺着喜好让客人更加满意。 姜书栋见他一饮而尽,只得再去取酒,老祖宗再次痛饮,表情没了开始时的喜悦,“这酒不行。” “废话,这酒贵存世也少。”心中所想,姜书栋却是没有说出来。 “所想为何,我知。”老祖宗面无表情,姜书栋看到连忙下跪,“祖爷爷原谅,我错了。” “起来吧。”言闭,无形中的一股力量温和的将姜书栋托起,继续吃着饭菜。 姜书栋如释重负,端起酒杯,“给祖爷爷陪不是。” 姜书栋家教甚笃,家风古朴,秉承孝顺,歉意是发自内心的。 “祖爷爷,孩儿有几多疑问,可否给孙儿解惑?”姜书栋一饮而尽,酒劲太大,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吾乃姬压。”听到姜书栋学着电视剧里面那般讲话,老祖宗还以为现代人都是这般讲话的。 四字说完,姜书栋一脸疑惑,“没了?” “其他的不知怎的,全忘了。”姬压说完,眉宇轻蹙,放下筷子,姜书栋连忙递上纸巾。 “您连怎么进那漆盘的也忘了吗?”姜书栋脸上满是期待,他对眼前的活化石也是无比好奇的,好奇他所经历的朝代,是不是和自己追寻的历史真相一致。 姬压没有回答,姜书栋略显失望,也没有在问。 姬姓和姜姓在古代不止合作关系如此简单,远古时期,人类部族大多是女性氏族。所以很多姓氏都带有女字儿,而姬姓和姜姓世代联姻,传闻姬姓和姜姓的始祖就是姜姓女子姜媛。 所以姜书栋就更加笃信眼前的姬压,就是他的先祖,渊源颇深。退而言之,就算不是先祖,自己祖辈千年来的守护,总归不是仇敌。 “你且过来,”姬压开口,姜书栋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起身去倒茶给他。 “天地灵气为何如此稀薄?” “人间为何鲜有修炼者?” “人间气象怎如此浑浊?” 三个问题让姜书栋疑惑了,修炼?灵气?浑浊?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姜书栋也没有将现代科学以及封建思想给姬压解释清楚,姬压短时间内只能将科学认为是一个宗教。 姬压生于殷商末期,周人当初废除宗教殷人宗教,姬压生活的时期恰好也是两个朝代更迭,思想碰撞在现代看来很严重的时代之一。 所以,姜书栋完美的将姬压的问题归咎于封建思想,亦或是科学未解之谜。不过姬压能够凌空飞行,又让他摸不着头脑,开始质疑这一切发生的起因对错。一番思索,还是没能找到问题的关键。这就好比一个人从小吃肉,身边人也没有人告诉他你可以吃素,突然有一天吃素的人出现,他就会疑惑迷茫。 “罢了,且出门看看。”姬压来时就无比好奇现代人类社会的生活,此刻则更加好奇。 行不由他,姜书栋只能在前面引路,出面前试探性的问道,“祖爷爷,我能不能叫您小叔,我怕街坊邻居听到我叫你祖爷爷的话......” “南风,走哪儿去哦,来客了嗦?”刚出电梯就碰到跳舞回来的陈大妈,姜书栋连忙回答道,“我小叔,山东来的,我陪他出去逛一哈儿。”陈大妈对着姬压笑了笑,打量着姬压的穿着和发饰。 姬压熟视无睹一般,自顾自的前行,“你会的语言挺多的。” 听到姬压的话,年少如他,脸上高兴的回复了一句,“不瞒您说,我语言天赋好得很呐。” 两人出现在街口,路边的摊贩已经出摊了,年逢世界杯,不少食客都看着大银幕下踢球的球队。 食客桌上的啤酒让姬压更是好奇,姬压虚空一抓,一杯啤酒拿在了手上。而厨房里,刚打了一杯啤酒的服务员一愣,“我真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画中人作何?” “踢足球,运动项目,像古人以前的狩猎。”姜书栋看着姬压虚空捉酒,更是好奇,学着抓了抓。进而说道,“小叔,您不能这样,得用钱买?” 姬压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姜书栋。 “钱就是古时候的贝,贝壳。”说着,拿出了手机,找了一个甲骨文的象形字。 饶是姬压远超凡人,可现代的文字也不是轻易就能学懂的,现代文字逐步简化,而在商周时期,很多行为和物品是没有文字表达的,而且现代很多产物都不是中土本地出产还包括不少现代发明,所以姜书栋只能解释的更加细致。 路上不少行人都拿着手机,或是埋头回消息,或是朗声通话有说有笑。 “手zi?”言罢,姜书栋把手机递给姬压,解释道,“烽火。” 姬压接过手机,疑惑不减,姜书栋连忙补了一句,“狼烟。” 姬压随手扔掉另外一只手的玻璃杯,仔细的观察着手机,“轰。” 火光在姬压手中冲起老高,姜书栋见到睁大眼,“这可是最新的......” 话未说完,路过的行人都驻足看着二人。 炎炎夏日,辣妹儿们本就穿着清凉,人群中窜出一个烟熏妆扎着脏辫的姑娘,冲着姬压打量的说道,“哟呵,魔术?大叔还是艺术家呢。” 姬压看到这姑娘,连忙后退一步,脸上大惊失色,双手护住胸口,冲着姜书栋疑惑的问道,“巫?” 这姑娘闻言大笑出了声,“大叔你可真逗。” ...... 姜书栋不敢在让姬压被人群包围,连忙拉着姬压走出人群。 姬压的服饰还是太过显眼,姜书栋好说歹说让姬压换了一身行头,可发型是好说歹说也不换,老祖宗地位崇高,花钱虽然有点肉疼但也是情理之中! 干脆又买了俩手机,交给姬压鼓捣,千叮咛万嘱咐,在别把手机给烧了。 回到小区附近已近12点,姬压嗜酒,坐在摊贩前就纹丝不动,好奇的观察着周围其他球迷时而欢呼时而愤懑的举动。 而姜书栋不胜酒力,头晕目眩,趴在桌前昏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姜书栋揉着惺忪睡眼,喝了一大口水,走到客厅,姬压正盘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姬压说过自己无需进食,不睡觉也能让人理解,难不成自己的老祖宗是商周时期的神仙?当初周朝力挫殷商,民心所向,得天下相助,封神演义更是将这段历史说的神乎其神,神仙异兽沙场点兵。而截止姜书栋接触到姬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姜书栋怀疑姬压莫不真是商周古神? “这画里的人怎么都和你们穿的衣服不一样?”姬压头也没回,自是知晓姜书栋起床了。 “这些都是现代人演的古人。”姜书栋拿起杯子,给姬压添茶水。 “其他朝代的人?”姬压再次提问,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姜书栋闻言瞥了一眼,看到上映的正是当前很红的《穿越之霸道修仙狂妃无敌特种兵爱上我》,历史背景是明朝。 “这些电视都不纪实,小叔您可别信这里面的历史,都有失偏颇。”说了一大串,也不知姬压听没听懂。 “演这作甚?”姬压回头看了一眼姜书栋,后者被看的有些发毛,“茶余饭后的消遣吧。” 没待姬压在提问,姜书栋连忙转移话题,“您要看就看点新闻,这里面都是真的。” “都是画里的,怎如此笃定真假?” 姬压言罢,姜书栋居然被说的无法反驳。 “小叔,您吃饭吗,我给你煮点饭菜?” “就你?”姬压冷哼一声,姜书栋摸出手机,“那我给您点外卖。” ...... “紧急插播一条消息,近日我市地铁4号线意外挖掘出石兽,专家推测石兽为秦汉时期李冰治水遗存,石兽已移交三星堆博物馆。” 姜书栋刚接过外卖,成都早间新闻就插播了这条消息,电视上出现了片刻石兽的模样。 姬压盯着石兽,目光如炬,情绪复杂的说道,“兕。” “您知道?”姜书栋有些激动,姬压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姬压有些沉重的点点头,“吾与这孽畜有过大战。” “人专家不是说这孽畜是秦汉时期的吗,秦汉是周朝之后的朝代,uu看书 .shu 你们这差着时间呢。”姜书栋不以为意的打开外卖,拆分在餐厅,“您快来吃饭吧。” 姬压没过多解释,问道,“三星堆何在?” 吃过饭,姬压就提溜起姜书栋,想要顺着姜书栋所指的广汉方位飞去。 姜书栋想起飞在空中的感觉不免有些眩晕,“小叔,咱们还是坐车过去吧。” “你怎么不开车?”姬压对汽车很是好奇,所以姜书栋的提议他非常乐意接受。 “家父当初置地了,没多少钱闲钱购车。” “你自己怎么不买?” 姜书栋再次被姬压说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二人随后来到地下停车场,姬压问道,“哪部车辇最好。” 姜书栋环视一圈,指着一台宾利,“小叔,抢车犯法,这可不行。” 姬压无动于衷,深吸一口气,浑身冒着火红的光芒如同火焰一般耀眼,霎时光灭,一台一模一样的宾利出现在了姜书栋面前。 姜书栋见得这一幕,睁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小,小叔,您,您这怎么做到的?这是法力吗?” “心中所想便至。”姬压双手负于身后,姜书栋的反应让他很是高兴。 “车牌可不行,套牌犯法,这车也上不了牌照,不能上路。”姬压没有回答汽车出现是不是因为法力,姜书栋却不答应。 姬压看了一眼车牌,弹了一个响指,车牌立马一变,再次看向姜书栋,眼神似乎询问怎么还不开车。 一百九十三 古蜀国 “这车来路不明,上路会被查封,是违法行为,我作为一名党员不能知法犯法。”姜书栋此刻似乎身负万丈光芒,思想无比坚定。 “梆”的一声响,姜书栋头上挨了一棍,后者连连挠头发出“嘶”的声音。 “这车太高调了,家父一直教育我要低调行事。”姜书栋做着最后的妥协,力求搬回一成。 “聒噪。”姬压呵了一声,“梆。” 汽车平稳行驶在高速上,饶是姜书栋见多识广也对这高端车啧啧称奇,各种高端配置一应俱全,他连许多按键都不知道干啥用的。 人活一世,活的就是衣食住行,男人们养家糊口之余,自然会追求更多。女人们喜欢化妆品,包,首饰。男人们喜欢车房表,通过外物让别人对自己认同。 古人类以狩猎为生,身强力壮的勇士们可以获得更多的肉食,食物是下一代茁壮成长的基础,也是一个族群部落发展的根本。 所以现代文明中的男人们,金钱就是他们能力的象征,大脑代替了当初的身体能力。 虽然很多人都对这样的行为不认同,就像是一个暴发户发了财,如果他依然每天吃窝头咸菜,开着很一般的车。很多人都认为他这是不忘初心,可他们忘了别人赚钱乃至赚更多钱的目的,没去过这些富豪的家里,你永远不知道他家里面的金柱有多粗。没进他的车库,你也别以为他就一台捷达。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自以为是的人人平等压抑不了内心的自卑,光羡慕别人没一点用,自己努力,未来在自己手心握着的。 姜书栋一路没多说话,都是在思考着父辈传授的各种低调行事等思想,可自己坐在按摩的真皮座椅上,天气热了打开座椅通风,高端配置可不是说着玩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不违法乱纪,正道赚的钱,为什么不能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呢? 生活中,很多谨小慎微的事都蕴含着道理,自省思变才是君子安身立命之本。 “本次导航结束,自动泊车中,请勿触碰方向盘。” 车停好之后,姬压下车看着三星堆博物馆眉头深皱,一脸严肃,姜书栋见状问道,“小叔,您怎么了?” “有法力波动。”姬压在没有过多言语。 “那,那怎么办?”姜书栋从姬压的表情能感觉到姬压的压力。 “且问你,学而不知该如何?” “不懂就问。” “遇高峻?” “勇于攀登。” “甚好,大蠢牛我已多年不见,好歹也是古知。”姬压难得话多一次,言罢就负着双走向前走去。 “小叔,得先买票。”姜书栋连忙追了上去。 ...... 两人跟着其他的游客走了进去,而姬压也越发沉默,相比姜书栋,导游无疑是最好的解说,二人干脆蹭了一个小学生夏令营参观团,听着导游对三星堆的介绍。 “三星堆最初发掘于1933年,而后的两次挖掘分别于1980年和1981年。小朋友们,咱们现在所有的位置就是三星堆综合博物馆。”导游小姐姐笑容甜美,孩子们很有素质的没有说话,耐心听着。 “现在咱们面前的这件文物,是商代的商黄绿玉琮。商代的玉器,黄绿色、半透明。器身外方内圆,中空呈短筒形,两端凸出的射部较矮呈环状,外边四方转角圆浑,每方外璧阴刻平行竖线2条,转角处上中下阴刻平行横线3组5条,与四方的竖线相交。” 导游刚一说完,姬压脸上一怔,双眼迷离,眩晕让他险些站不稳,使劲晃了晃头努力站直身体。 而一旁的姜书栋则跟着导游前行,他还以为姬压跟在自己身后。直到介绍下一件文物时,姜书栋方才发现身边没有了姬压的身影。 待得他回头找寻姬压时,才看到姬压伏在玉琮玻璃展柜旁。 成都移交的石兽并没有立即展出,正要离开的姜书栋二人却在青铜馆三楼发现了些许端倪。 三楼的环形走廊上悬挂着不少长方形的挂牌,牌上有不少照片和文字记录。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数次挖掘,都有着详尽的记录。 老照片中民国时期的发掘中,还参与了不少外国人,饶是照片黑白老旧,也能从高挺的鼻梁面目颧骨和毛发等体表特征,发现并不是国人。 姬压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本地乡绅地主和外国人的合影,乡绅们身着马褂长衫,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这些人在作甚?” 姜书栋知道姬压的意思,吱吱呜呜半天也没解释清楚,很多问题不能从单一方面去看待,若是非要说这些人“卖国”,又不是这么简单,还得从清朝甚至更早的明朝开始说起。一个时代的人的选择,并非是主观愿意的,也可能是错不自知。 若是不闭关锁国,跟上时代的步伐,诸如工业革命,从封建社会进入到资本主义社会,是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跨度的,不同的社会民族在经历不同的进步时,反应也会是不一样的。从世界上第一个灯泡的问世,再到发明汽车,都是需要时间来让国人接受的。 而很多人面对长时间的封建统治,最普遍的内心想法从被迫接受再到主动接受。很多国人皆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知道这个世界有汽车飞机,而不知道汽车飞机是怎么来的,一蹴而就导致了他们的思想局限以及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姜书栋没解释清楚,姬压也难得在问,不同时代的人想法不同,说不通干脆不说。 “鱼凫城中无比富庶,怎得才挖了这点东西?”姬压看着面前的发掘照片,眉头微皱。 在挖掘过程中,发现了三星堆的古建筑遗址,夯土数尺后,历经千年,依旧与掩土分离隔开。 三星堆城墙长度为260米,基础宽度为42米。城墙南侧有壕沟,宽度30~35米,壕沟距地表深2.84米,壕沟深2.4米。城墙上开有两个缺口,形成“三堆”,缺口的年代不会早于明代。因此可见,三星堆是一条内城墙。 从已经发现的几个文物坑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宗庙所在的祭祀坑。 姜书栋连忙提问道,“小叔,这也是古蜀国的宗庙遗址吗?” 姬压点点头,“以往的战败国很少会被毁掉宗祠礼庙,这是一个国家子民的信仰和根基,若是毁了宗庙也就断了子民的信仰,人们也就没有了反抗之意,反而只能顺从战胜方,接受他们的奴役。” 除此之外,姬压再无更多解释,姜书栋也知道,姬压若是愿意说可以说自然会告诉他。 这处城邑旧址是鱼凫氏族的新城,东南西北四处城墙遗址皆可以看到当初的富庶与强大。“根据挖掘记录,这两个文物坑发掘出来的文物不只是展览出来的这么少,其中不乏玉器,象牙,黄金器以及陶器。”姜书栋一边查询资料,一边给姬压解释着。 四川地处中国内陆西南部,距离最近的海域也高达数千公里,出土的文物中竟然还有海贝。结合姬压开始说的不同部族国家通商,可以想象古蜀国在当时国力强盛,否则是没有先进且强大的技术支撑船只可以行进千里与海滨国家通商的。 这次姬压出奇的没有提出疑问,为什么很多文物没有展示于公众,从统治者的角度来说,有些东西人们接受不了,他们也不希望子民了解太多。 “小叔,古蜀当时和滇地联系是不是很密切?”四川和云南同属云贵高原,毗邻的统治者很有可能也是姻亲。千破万破,血缘不破,自己的兄弟统治一个区域,才会让人更加放心。 姬压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似乎回想起初入蜀地的场景。半晌,姬压颔首表示姜书栋所说无错,“当初蜀地和滇地气候温润,雨量充沛,比之中原地区,反而更适合生存。” 气候决定着生物走向,从姬压的话来看,那祭祀坑中出土的象牙,很可能就是四川当时的本地生物或是迁徙而来。 “可是雨量充沛也不是好事,如古剑双刃,雨量充沛不仅可以灌溉良田,也可以在雨季成为灾害,房倒人亡,不少生活在都城附近的子民每逢雨季都要遭殃。”姬压看待问题一直是从上位者和统治者的角度出发,不厚此薄彼,看待任何事物都独具大观。 “可以迁徙啊。”姜书栋能想到,旁人也容易想到,可是古人的归属感让他们只能对抗天灾,不愿举族之力离开世代生活的故土。 “趋吉避凶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能搬早就搬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鱼凫从柏灌那儿继承王位,其他部族也是继承封土,谁愿意卧榻边上容人酣睡?”姬压深感无奈,“年逢雨季,只能抛弃良田尽可能收割成熟的粮食作物,带上家畜进山避嫌。怎料山洪侵袭,泥土崩塌,死伤更是无数。” 都江堰也在古蜀国势力范围之内,是四川远近闻名的城市,这座城市因为治水而被当成典型,战国时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因治水有利被大行封赏,有利人们生存发展功在千秋!这些古城的遗址不难看出当时时代,不同氏族的联系以及势力扩散的区域。 “我们脚下的城邑,便是鱼凫氏建的新城,我还记得新城就是在大祭司问卜之后建的。”姬压继续补充一句,姜书栋不由得想起了成都市区内的金沙遗址,以及普遍被学者认同的温江鱼凫城遗址。 姬压说完,姜书栋连忙在地图搜寻了这两个遗址所在位置,姬压接过手机,嘴上喃道,“有空你也教教我怎么查。” 卫星地图上大致遗址的大致位置是不变的,姬压能御空飞行,想必也能从俯瞰的地图发现什么。 “金沙遗址是老城,还有一些氏族弟子生活的区域。这温江鱼凫城遗址,附近就是鱼凫王妃吾之‘从母’的陵寝。” 姬压说完,负手前行。后世人将秦朝之前的时代称为先秦,从母在先秦时期是父亲的妹妹的称呼。关于姬压所说,不仅证明了氏族的姻亲血缘关系,也证实了为何姬压先前会说‘前来寻舅助’的这番话。 可关于今日参观三星堆,姬压更在意的是石兽水兕。而眼下周围游客太多,姬压只能听从姜书栋的劝阻,先去食饭,晚上再来。 清乾隆《温江县志》、嘉庆《温江县志》和民国《温江县志》均记载:“大墓山,城北二十五里,相传为鱼凫王陵”。姜书栋刚查到历史记录,姬压便下了楼,无奈只得疾步向前,跟上姬压的脚步。 姜书栋驱车数十分钟到达广汉市区,手机软件上有不少本地美食推荐,二人坐在街边,吃着特色缠丝兔,哪怕姬压当初久居高位,也入乡随俗坐在小板凳上慢慢品尝着煎饺,丝毫看不出皇族子弟的跋扈。 “老板儿,有没得自己酿的酒?”姜书栋抄着四川话,拴着围裙的大婶进进出出很是忙碌,“玉米酒要不要。看书 uukanhu ” 姜书栋闻言看向姬压,姬压点头,“整一斤。” “嚯得完不哦,莫浪费钱哦。”大婶有些质疑,姬压背靠着她,除了挽起的长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色。“嚯的完,嚯的完,整起来就是了撒。” 这次姬压没有一口痛饮,第一次喝茅台就牛嚼牡丹,着实是因为沉睡了太久。 “小叔,那石兽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您怎么和它打的架啊。”姜书栋看到姬压神色平和,试探性的问道。 “它也配我动手?”姬压啧了一口,“畜生的野爹暗中伤我,卑鄙。” 说完,姬压摆摆手示意姜书栋不要在说话,似乎不愿意回忆很多,也许是想起这事儿就头疼。 是夜,姬压与姜书栋出现在三星堆遗址附近,姜书栋提议不要开车,因为天眼和监控会暴露位置,宾利车太过显眼,能规避的麻烦尽量减少。 虽然二人没有违法犯罪,姬压也仅仅想看看这石兽,可若是想等着石兽正常展览,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姜书栋无法违背姬压的意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姬压。至少有他在姬压身边,能够及时制止姬压做出现代人匪夷所思的事儿。 “我意见感觉到它的存在了,”姬压飞在空中,姜书栋也逐渐适应了腾空感。 姬压说完,指着博物馆西北角约莫五公里的位置,想必就是存放石兽的库房了。 “您怎么能感觉到的?”姜书栋话未说完,姬压已经提气带着他飞行而去。 一百九十四 殷商 此刻的姬压正努力做着抗争,他此刻似乎置身于古代的战场之中,硝烟四起,漫天飞沙。 血红的太阳照射在大地映出瘆人的光芒,高耸如云的山脚下血流成河,四处都是奔腾咆哮的走兽,骑着大象手拿青铜矛头扎羊角的战士正在冲锋,食铁兽身形巨大在身着麻衣人的指挥下一巴掌就拍的敌人血肉模糊。白虎黑豹对峙咆哮,冲撞在一起后,撕咬扭打低吠不止。投石车不时的投掷着燃烧的火球,每次炸在兽群里,都会引发咆哮声。 天上的人们背上长着三丈长的白色翅膀,他们双手拿着弓箭,不停的朝着对方阵容中的大鹏金雕射击,鹤吠鹰鸣之声此起彼伏,它们不断的飞行还击。羽人们抽出腰上的青铜短刀,利爪轻松的刺穿了羽人们的五脏六腑,短刀也插入了神鸟们的脖颈之中。 地上的虎群舔食着天上掉落的脏器和尸体,鸣金之声根本没有停止过。 一方的阵容中,为首的将军身着血红盔甲,手持斧钺约二十吋,他身高两丈而有余,站在虎形战车上,战车铭文雕刻,四个虎豹式样的青铜头式挂在车辇四周,车上战旗为黑底白画平地龙,纵横四海早已是定局。 而另外一方的阵容中,则是手持黄金虎符,他身着黄色丝衣,对比敌方主帅威风之气毫不逊色。他立于战象之上,这头战象比其他的大象更加高大威猛,战象一身金盔,头上绑着青铜冠首。战旗悬在他的身后,为金龙冲天护日图,大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大战已经打了三天三夜,一方的巫师们画着诡异的妆容头顶还扎着彩色的长羽,而另一边的祭司们则戴着青铜制的夸张面具。每当双方驱使的战兽退后,他们就会念出咒语或是跳起战争舞蹈,使得这群被驱使的凶兽们不知疲惫也不知恐惧,前赴后继的奔赴战场中心。 ...... “小叔,小叔,您怎样了。” 战争结局不得而知,而姬压也被初到现代时听到的车鸣声吵醒,姜书栋的呼唤一时间根本没有被姬压听到声音,姬压满脑子都是这一副画面,久久不能转移注意力。 回忆起了这幅画面,姬压也略微有些唇干舌燥,原本早已是神人的他却有了凡人的需求,而他也知道自己的修为倒退了些许,不过谨小慎微,他也不用说出来。 姜书栋从挎包中递给姬压一瓶水,后者痛饮一口,徐徐说道,“吾来过此处,这里是蜀王城,法力波动就来自宗祠礼庙。” 姜书栋闻言睁大双眼,三星堆文明的出现,填补了人类很大的空缺,姬压嘴里的蜀王城就是古蜀国的城邑,古蜀国一共经历了蚕丛、柏灌、鱼凫三个姓氏的王。现代人发掘出三星堆之后,还发现了金沙遗址以及鱼凫城遗址,这是华夏文化的开端之一。证明成都平原是长江上游文明起源的中心,是华夏文明重要的组成部分,填补了华夏民族文明起源仅有黄河流域的空白。而姬压的话俨然给了身为历史学者的姜书栋一个期盼,也就是获取更多的历史真相。 “您何时来的此地,还记得吗?”姜书栋内心无比期待,姬压就是活化石,鲜活的历史。 “得仲父之令,前来寻舅助,反受,以报烹杀兄之仇。”姬压说道此处,脸上全是愤懑。 伯仲叔季是兄弟的排行,仲父就是二叔的意思,有可能生父为仲父的哥哥或者弟弟。受便是商纣王,整段话的意思便是。我奉了二叔的的命令,来找母亲或者奶奶的娘家人寻得舅舅们的帮助,目的就是为了反抗纣王的统治,报复当初纣王不仅杀害大哥而且烹熟尸体的大仇。 不过更让姜书栋吃惊的则是姬压的身份,原来姬压是武王昌的子侄,很可能就是仲昌弟弟的儿子,不然那句“以报烹杀兄之仇”将会是“以抱烹杀父世仇”。 “嘶”姬压心里难以抑制的激动,姬压的话让人太过震撼,如果所言非虚那么自己的老祖宗姬压就是上古皇族! “那,那您的意思是,鱼凫是姬姓先祖的姻亲?”姜书栋尝试姓的问出,说话都有点不利索,怪不得文献记载有鱼凫助周伐纣,并且还是主力军的事儿,原来大家都是亲戚。 “梆。”姜书栋在挨一棍,连忙问道,“我又哪儿错了。” “鱼凫便是姜之先祖,孽畜。”姬压站起身指着玻璃柜里面的商黄绿玉琮,“这是鱼凫大祭司‘高辛氏’的礼器,是姜姓先祖嫁给蚕丛的陪礼,获赠于余杭之地的‘成鸠氏’。蚕丛氏被商王廪辛戍军杀害后还要毁其宗庙。柏灌王部族抢先一步拯救了蚕丛余部也带走了部分礼器,之后蚕丛传器给了鱼凫部大祭司高辛。” 最初的母系原始社会,流传出“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说法,所以进入到父系氏族原始社会时,大家都以姓氏区分,姓是女子之分,氏则是男丁。同姓代表同一个老祖宗,氏则是区分近亲,避免近亲生育违背伦理纲常。 而姬压嘴里的蚕丛是古蜀国的第一代首领亦可称为王,是同姜姓的其他氏族,当初蚕丛屡次进攻殷商,军队颓靡溃散,柏灌联合其他几个羌人部落,继续维持着蜀国。殷墟中出土的甲骨龟片上记载着羌人,原因就是当初羌人蚕丛部屡次进犯殷商,殷人将胜利记载了下来。而鱼凫是蜀国第三代亦或是第三个姓氏的国君,当初武王发便是得表亲甥舅的帮助,才得了天下。 “怪不得,怪不得。”姜书栋连忙挠头,心中已经想通,羌人也是炎黄后人。 据《国语·晋语》载:“昔少典氏娶于有(虫乔)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再从姜姓和羌人的字来看,无论是甲骨文还是现代文,羊子头都是这俩字构成的部分。根据甲骨文的象形字,可以推测古蜀国羌人也是源于姜姓。 而至于姬压所说的大祭司高辛,历史中也是真实存在的,高辛氏源自三皇五帝中的帝喾一脉,兴许是联姻或是迁徙,被鱼凫氏吸纳。而余杭之地,是现代人所说的良渚文化的发源地。蜀地当年没有蜀玉,原来是与同一个长江文化的其他部族通婚或者通商获得了技术等资源。 姬压短短几句话,让姜书栋一时间难以消化,只能利用已知已学的知识来逐步分析。 “这些词汇在当时也这样读吗?”姜书栋提出疑问,姬压略微叹息,“我还以为现代人都比较聪明,你这憨货,老子昨晚上把新华字典和你拿的历史课本看完了。” “您会说白话了?”姬压听到姜书栋的问题,回答道,“力求言简意赅,但我若是所有话都用文言文,你听不懂,我就要花费更多时间解释,就像现在这样。” 说完,姬压老干部模式再次开启,手负身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其他的展台走去。 商铜爬龙柱形器:此文物为商代的青铜器,柱断面呈椭圆形,柱顶斜平,柱顶有一龙,柱壁另一侧,有一简化的头向下的夔形饰。此器可能是某种器物上的附件。 “你们可真有意思,这玩意就是战车上镶的,这东西也要如此保护?”姬压看到这物件,嘲笑般的看着姜书栋。 后者连忙解释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您倒是经常见,可这是我们华夏长江流域文明的开端,是我们后人敬仰先祖的器物寻究根源的证明。所以在现代中国,倒卖青铜器可是重罪。” “嗯,不错。”姬压难得的赞许了一次,不过也没过多言论。 商铜尊:此文物为商代的青铜器,唇,直沿,喇叭口,束颈,斜平肩,肩部饰兽面纹。直腹,近底处弧形内收,平底。肩外缘有三个牛头,腹部上沿饰云纹,器物表面涂有朱砂。 “这酒坛子也放进去?” 商戴金面罩铜人头像:此文物为商代的青铜器,金面罩是用金块捶拓成金皮,然后依照人头像造型,上齐额,下包颐,左右两侧罩耳,耳垂穿孔,眼眉镂空。面罩与人头像的粘和方法,系用生漆调和石灰作为粘和剂,将金面罩贴于铜头像上。 “嗯,这个不错,我能感觉到大祭司的力量。这是宗祠里面的族之重器,千年已逝,蕴含的能量依旧浑厚。”姬压赞许的点了点头,对此物很是趋同。 “大祭司到底干嘛的?”姜书栋出口问道,若不是姬压的存在,这些东西的作用估计下辈子也很难知晓。 “大到国运走向,小到生嫁祭。”姬压喝了口矿泉水,“主持这些团体活动的人就是祭司,每一代的大祭司都会有很多徒弟子嗣,临故前会钦点一个祭司作为接班人,权利不可谓不大。” 姬压在补充了一条,“有些部落的祭祀是活祭,比如为了求雨,给上天活祭牛羊,更有甚者会活祭族人奴隶。而且,王侯死后也会有活祭。” 祭祀是原始国家的信仰,也可以说是封建君王统治国家的立国之本,祭祀活动中很多事都要卜卦问天,龟甲也是祭祀施展卜术的必需品。 姜书栋闻言点点头,姬压反而提问,“你们挖掘已经曝露的前朝废墟我能理解,那为什么要挖掘未被发现的墓葬了,我昨天在历史书看到很多考古队现场挖掘的图片,这不是扰前人清修吗?” “您言重了,有些墓葬既然能被考古人员发现也会被其他人发现。从现代和古代一直有盗墓贼的存在,三国时期的曹魏就曾有官盗名曰摸金校尉,他们翻山越岭有找寻墓葬的本事。如果他们找到墓葬,,不仅会拿走金银财宝,还会对很多文物有很大的破坏,对探寻历史真相的影响也会很大。很多文物曝露在空气中接触了氧气之后,例如字画,就会立马损毁。这对古代艺术学的研究,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姜书栋语重心长的说完,是非对错虽然是相对的,也是人类主观想出来的。 就如《南华经》里所说,“道德内全之无形符显”,人类的美丑都是相对的。不能因为外在的相貌而质疑一个人的心地是否善良邪恶,而若是把考古工作换成保护文物尊重历史,让后人更加清楚华夏子孙的根源及文明的发展兴衰,那么这件事就不算是错的。相对来说,如果任由贼寇肆虐,不仅文物流失又何来国泰民安之说? 姬压对考古学和历史学有了新的看法,不过始终因为他自己的出身如此,有些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味。 商铜神树枝头花蕾及立鸟:此文物为商代的青铜器,器物构型为铜鸟立于铜花朵的果实上。鸟头上扬起三支冠羽,羽尖各穿一孔,尾上翘,尾羽向上下各分三支,状如孔雀开屏。立鸟喙中所穿铜丝已脱落。 “诶,”姬压看到这一物件,发出了感叹。脸上满是沧桑之情,所谓沧桑,并非阴沉面目的感慨,而是对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变化的无奈。姬压生活在当时的时代,千年不古,如今的变化已经无法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还未待得姜书栋提问,姬压说道,“此乃子母神树,树意开枝散叶意喻部族壮大发展,uu看书 uukashu而树顶的神鸟就是蜀人信仰也象征着先祖,保护着羌人子民。” “为何开枝散叶不是从根部开始,万物不是从根开始吗。”姜书栋还是提出了疑问。 “梆。”姜书栋又挨了一棍,姬压回答道,“你好意思将先祖放在下面?太阳在地下埋着呢?” 综合博物馆一览无余,二人也不需要导游了,进而朝着青铜博物馆走去。 封建原始社会以及农耕时代,女性在部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哺育子女以及桑织等轻体力劳作都离不开她们。 姬压经历的朝代是殷商时期,已经进入了男性氏族社会,而后建立的秦汉以及诸多国家都以男为尊。 男为阳,女为阴。 天在上,地居下。 姬压的想法很是传统,笃信男尊女卑。如果姜书栋想要和香香发生关系,只是姜书栋愿意与否。姬压贵为皇族,无形把姜书栋的地位也抬高了。所以,如果姜书栋想要与女子发生关系,在姬压看来,反而是对方的荣幸。 所以后者哪怕带着目的,也符合阴阳乾坤大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姜书栋兜里能摸出钱就是强者,香香付出身体也好顺应钱财也罢,把这当做是一场交易,那便无关痛痒。 姬压话里的意思姜书栋自是能够知晓,商周时期民风开化,很多行为在现代人看来都不一定是对的。姬压行事乖张,从身份地位来说,可以认为是少有人进行约束,长年累月导致的随心所欲。 一百九十五 大火 喜欢就当面表达,扭扭捏捏反而不像个大男人的行径。 毫不意外的说,姜南风也很是想跨出这一步,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而香香的挑逗撩拨无言是对他的一记暴击! “小叔,我觉得您说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姜南风接过旁边服务员递过来的烟,点燃嘬了一口,呛得咳嗽连连。“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对方的行径和目的,仍旧去做并非智者所为。” 彼时姜南风挪身在了姬压身旁,姬压看着他抽烟,自己也尝试的点燃了一支烟。 姜南风把烟盒放在姬压面前,“您看,吸烟有害健康大家都知道吧?人厂商还注明了,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去抽这玩意儿?” 也不待姬压回答,姜南风继续说道,“小孩子好奇跟风跟着别人学抽烟,大人们缓解压力抽烟解乏。明知道对身体不好,依然这样做,是为何?” “这烟属火,杂气太重,着实有伤脏器,你还是别尝试了。”姬压也是聪明人,好奇与否与我无关,言下之意便是尊重他的想法和选择,不一定非要尝试。 这世间的一切都具有两面性,抽烟是对是错你不能从上帝视角去评判对错。现代人的压力大,加班乏了倦了抽支烟解乏算错吗? 对女人的好奇以及发生关系也是如此,过度沉迷床笫之事伤身伤神,可男女结合**又符合天地乾坤正道,没有阴阳的结合,哪儿有下一代? 三教九流是古人的地位和职业名称划分的等级,按照等级的不同来审视规范道德行为,化解单一的道德规范引发的潜在社会矛盾。 娼妓烟花女子无疑就是下九流,与其发生关系轻则走霉运,重则家破人亡。结合现代佛家的因果论来说,你碰了娼妓很可能就染病或是倒霉,他们把这些归咎于自己没有独善其身,若是罹患艾滋一类的病,这不正是家破人亡吗? 姜南风虽未经男女之事,却也知道香香的身份地位以及种种行为,世间有几人敢保证身在这样的环境,还能出淤泥而不染。 心中如此所想,姬压自是能够会意,后者举杯示意干杯,姜南风却脸上不高兴了。“小叔,您能不能不要窥探我的想法?” 姬压一饮而尽,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姜南风知道自己面对香香的投怀送抱很难拒绝,但也只是始于颜值而肉体而已。古话说,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他不希望自己因为荷尔蒙与旁人发生关系,更希望是灵魂的契合,而并非始于颜值那般肤浅。 那香香坐在姜南风旁边,细微的变化还是能够察觉到的,姜南风的顿悟她不知道,只知道两叔侄说了几句烟的事,气氛就微妙的沉默,香香心想,“这一包烟还能说出一本书来?” 若是她知道姜南风所想,肯定会嘲笑他想得太多,都是出来玩玩,还能结婚不成?况且,还没发生肉体关系呢。 想罢,她的腰肢有意无意的靠着姜南风的手臂,意图再次撩拨,姜南风感受到肉体的贴近,手肘一动就能碰到傲人双峰,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男人,嘴上说的再好,也不如行动。能压抑自己的冲动,一次两次可以,多了就经不起考验了。 为避免沦陷,姜南风起身有了离意,姬压则转身叫来一个美女客服陪他喝酒,姬压并不知道姜南风产生了去意,看来是没有窥测他的想法了。 无奈只得起身去厕所,也不知是眼神的误会还是气氛所致,姜南风刚走出几步,那香香便扭着身子踉跄的跟着姜南风的步伐。 酒吧内人不要太多,姜南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香香,而姬压则是端着酒杯与面前的烟花女子碰杯,脸上全是玩味。 酒吧厕所一般都有两间,不是为了区分男女,而是为了区分大小便。姜南风在小便池没看到坑位,只能转身走进另一边的厕所。 姜南风正要关上厕门,咣的一声门就被撞开了,撞开门的正是香香。 香香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兴许是酒劲上头,看着姜南风的眼神无比暧昧。姜南风不知所措,两人对视一眼,香香突然扑向姜南风,白如藕臂的手臂用力的关上门,手肘都磕出了印子。 佳人体态丰腴,一种殷实丰硕之感顿时在姜南风心中生起,她的卷发上附着洗发水的香味和烟味,混合劣质的香水形成独特的味道。令人向往,又害怕触碰,犹如玫瑰。美艳不可方物,却又拒人千里。 一时间姜南风也不知怎么做了,双手悬在空中,任由香香紧紧搂住自己的腰。 “你,你怎么了?”姜南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力求平复心中的欲望。 香香没有回答,身体微微抖动,泪水打湿了姜南风的短袖t恤。 “我没有欺负你啊,你哭什么啊。”姜南风再次开口,这姑娘莫不是酒喝多了。女人的眼泪最是能够打动男人,姜南风都有些心疼这个姑娘了。 酒吧大厅内的姬压倒是一直噙着笑容,是非对错,应该与否以及人文道德,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喜欢一个人无关地位,无关身份,无关出身,从一开始姬压就知道那香香姑娘对姜南风颇有好感。可姜南风因为父辈的儒家以及道家思想影响太多,理智的会拒绝。 很多人看待事物都是从外到里,姜南风相貌英俊学识渊博,而又开着豪车出手阔绰,为人礼貌有加,也不曾对她动手动脚。比起那些戴着大金链子的暴发户不知好了多少倍,存在差异自然会开始对比。不看香香的经历和工作,至少人不笨,知道什么是好。 饶是姜南风当局者迷,反而扯些之乎者也,说着人姑娘听不懂的话,表达着她人听不懂的隐晦之意。既然姜南风不想违背所谓的父辈传统思想,姬压就推波助澜,放大那香香姑娘的想法和冲动,由此来加深姜南风内心的矛盾,看他如何应对。 就在此时,厕所内的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暧昧至极,情绪到了差点就拥吻了。 外面响起了不少人的惊呼哀嚎,整个酒吧女子的尖叫比dj声还大,人群来回窜动,全是焦急和心慌。服务员来回奔走,大喊着,“着火啦!” 姬压分神,酒吧门口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被他察觉到。嘴上啐了一句,“妈了个巴子。” 酒吧门口倒着一辆摩托车,大厅的工作人员全都陷入了昏睡,摩托车油盖早就被打开,无疑是人恶意为之,汽油推波助澜,流窜的汽油带着火势进了酒吧的门帘,沙发是皮质且填充了塑料泡沫,无疑是更好的燃料。 门口的摩托爆炸声也无法唤醒沉迷的人群,可奶白色浓烟却呛的他们四处乱窜。踩踏接连发生,不少人没伤于浓烟和大火,反而被踩的口吐鲜血。 奶白色的烟雾中夹杂着大量的黑色粉尘,咳嗽声逐渐压过了惊呼哀叹,而厕所内的姜南风二人也被外面的声音所惊开,两人走出厕所,浓烟滚滚,到处都是蹲伏的人群。 香香站在姜南风身后,看着姜南风,等他做着决定和行动。 姜南风兴许是感受到迫切的目光,回过头二人对视一眼,姜南风脱下上衣撕成两半,在洗手池打湿递给香香一半。 饶是姜南风知晓姬压法术玄妙异于凡人,可仍旧拿起打湿的碎衣奔向姬压,而身后的香香拉不住他,也只得跟着他赤身跑向姬压。 姬压是先人老祖,怠慢不得,不能失了礼数。你做了我不一定会接受,但是你不做也在情理之中,姜南风的行为无疑会更得人心! 姬压此刻一人坐在沙发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背对着姜南风的他靠在沙发上,一手握杯,一手扶着沙发,翘着二郎腿无动于衷的样子好不气派! 火势依旧蔓延,近三亩地的酒吧内浓烟滚滚,姜南风二人跑到姬压面前时,姬压放下酒杯,拿起酒瓶一饮而尽。痛斥姜南风,“不要命了?” 言下之意不用多说,可姬压脸上闪过的欣慰却被姜南风看在眼里。 此刻浓烟更大,灯光根本穿透不了烟雾,两三亩地烧的还剩三分之一,蜷缩蹲伏的人们靠的越发紧了。 “走消防通道和厨房。”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拿起dj的麦,冲着人群喊道。 人们看着绿色的消防标志,方才开始奔走逃窜,为了活命,更多的人也倒在了踩踏之下! “小叔,帮帮他们。”姜南风迫切的呼喊,近乎咆哮,挤压转身环顾一圈。酒吧此刻死气沉沉,可他却神色平和甚至冷漠的说道,“再等等。” 1分钟后,一男子惹上火势,衣服来不及脱就变成了火人,在他倒地之前仍不忘拉几个人垫背,意图将身上的火势传染。 待得他倒下身,姜南风居然闻见了奥尔良烤翅的味道,一时无比恶心口吐不止。 “好了。”姬压看那人倒下,冷冷吐出二字。 香香在一旁无比好奇,火势早就蔓延到了她们三人的卡座,唯独这个卡座水火不进,突的伸出手扶着额头,“我怎么头晕了。” 众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桌,而火势如红色幽光,姬压一个响指弹响,大火瞬间扑灭。烟雾也没有丝毫,有的只是空气中的碳味和焦味儿,和燃烧后的各种痕迹。 半个时辰后,姬压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坐在酒店的床上,姜南风倒是呼呼哧哧一肚子气,姬压闭目不予解释。 “您,您怎么就见死不救呢。”姜南风气呼呼看着墙角,不愿与姬压正面相对。 姬压则是拿出临走时怀揣的香槟酒,也不多做解释,反而姜南风继续开口道,“那人您看着他被烧死,也无动于衷?” 回想起刚才那人燃烧时,自己臆想出闻到的烤肉味,姜南风“唔”的一声,跑进厕所又是要呕吐。 待得姜南风走出厕所,难受的喘着粗气,嘴唇大开,难受无比。 姬压仍未开口说任何话,自是打开电视机,翻看着自己感兴趣的频道。 姜南风看姬压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翻看把玩手机,被动的等待着困意。 朋友圈突然被刷屏了,姜南风看到不少人就今晚酒吧发生的事纷纷转发着,更有好事者写成文章,《突然消失的大火》,是神灵眷顾还是自我救赎? 打开微博,依然被此事刷屏,饶是有些人想要隐蔽此事,可发达的社交软件依旧实时播报,每个时刻都有着详尽的照片和文字记录。 姜南风的背影被刷了朋友圈,被称为英雄的他出现在微博首页,短视频中只见他将衣物撕成两半,递给香香,再无其他。 而现场图片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姬压,警方官微开始介入,发言到,“今夜广汉市皇朝酒吧突发大火,四川省高官连夜赶赴现场,在各级领导人的督促指导下,火势目前已被控制,uu看书 ww.uukanshu 救援工作正积极展开中,更多现场情况请关注四川一线栏目。” 听到新闻的插播,姜南风抬起头,一脸无奈还夹杂着叹息,“完了,这下完了。” 姬压终于理他了,“何出此言?” “我火了啊,好多同学朋友都在问我是不是救火英雄。”姜南风轻叹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救火的也不是我啊。” 姬压也听不懂姜南风的言下之意,他根本不知道互联网的厉害程度,能一夜之间捧起一颗新星,也可以毁于一旦。 “是英雄还不好吗?你们现代人都不喜欢成为最厉害的勇士吗?”姬压回过头,非常不解。 “诶,您是不懂。”姜南风说着将手机的微博界面打开,“你看下面的回复,这差不多等于人肉搜索了,我的隐私什么的都可以被人搜索出来。” 姬压接过手机,翻看了几眼。 “这位救火英雄好帅啊。” “啊啊啊,他是我高中同学,为人超好的。” “这小子以前跟我打过篮球,下手挺黑。” 最过分的一条居然道出了姜南风的姓名年龄以及毕业的学院,姬压不解更甚且带着愤懑,“你们就这样对一个英雄的?” 姜南风没有答话,一夜辗转反侧,等待在天亮。 翌日清晨,晨间新闻详细报道了事故。 “嫌疑人陈某系广汉市新丰镇人,目前已被抓获,本案详情进一步调查中。” 一百九十六 调查 汪强深谙话术,先将责任揽在肩上,顿了顿说道,“希望人民群众继续相信我们这支警察队伍,在此,本人做出承诺,任期内若是再发生伤亡重大的事故,本人将引咎辞职。还希望群众们,原谅!” 人群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汪强继续补充道,“在干警同志们的连夜追查下,已抓获犯罪嫌疑人,嫌疑人对此案供认不讳,现在将下车指认犯罪现场,还请同志们不要太过激动。” 言罢,防爆车上,特警羁押着陈某,个头一米六的他瑟瑟发抖,戴着头套走路都哆嗦,完全是被架着走。 “怎得戴着头套,”姬压不免有些疑惑,古时候的罪人都是公之于众,甚至行刑也是当众,以儆效尤避免更多的犯罪。 姜书栋身子一沉,叹息道,“未成年保护法吧。” 陈某在警察的带领下指认着昨晚上的犯罪下场,详尽的犯罪过程只有在警察局才能看到。 “诶,就因为被老板的马仔打了一顿,就要烧别个酒吧,这个老板也是背时哦。”一旁的中年男人也不知从哪儿听到的传言,倒是激起了一位中年妇女。 “这个娃娃都还没成年,哪个年轻人没犯点错嘛,反正不得判死刑。”当她说完,周围人都看着她。 “你老人家是圣母玛利亚吗?死的不是你娃娃,你就说别个罪犯犯错不大,他饿了你去给他喂口奶嘛,瓜婆娘。”人群中大骂与她,姬压和姜书栋也是愤怒。 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些人看问题就是肤浅,从不会感同身受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一个人犯了错,何乎年纪? 光用嘴去关怀去赦免一个罪犯,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如果哪一天自己沦为受害人,你会原谅他吗。 这妇女被骂的体无完肤,已经沦为众矢之的。 “罪子何时问斩?”姬压回过头没去看几个老妞儿吵架,反而是看向姜书栋。 “这,这这短时间可能死不了。”姜书栋也是同仇敌忾,可法律如此,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姬压啐了口唾沫,骂道,“杀人放火这等大罪,还拖甚?” 姬压此刻戾气颇重阴沉着脸色,现代社会的很多行为他虽然赞同不代表就没有弊端。 姜书栋没有出口解释,现场四周却狂风大作,炎热的夏季本就雨量充沛,气象变化也没有减少围观群众的热情。 狂风卷起落叶,姬压恶狠狠的看着那犯罪嫌疑人,大口呼出一口浊气。凌晨时分,他回想起自己在酒吧遥感外面的情况,正是此人点燃摩托之后,站在旁边咧着黄板牙笑眯眯的抽烟。 离火引动神霄天雷,心中所想便可及也! 如是神说,“要有光!” “霹”的一声,晴空突然阴了下来,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劈在陈某身上,瞬间就如同触了高压电的变得焦黑,而身边架着他的特警却没有受到丝毫波及,二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惊讶的张大嘴,带着面罩的他们只能看到瞳孔大开。 陈某被天雷追身,魂魄也是灰飞烟灭,焦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陈某身体焦黑前一刻,背后一根隐隐若现的黑线却没有被姬压发现,而这一切都隐隐被天眼监控给录了进去。 “好!”群情激愤的群众们拍手叫好,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一旁的姜书栋知道这一切都是姬压做的,可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出于一个小人物的无奈,面对世俗不公的一切,他从愤懑到接受,一切都让他想骂娘。 他身边有姬压出手惩治恶徒,可其他受害人呢?他们身边有谁? 这是姜书栋到目前为止,最羡慕姬压的一次,“小叔,有空你也教教我呗。” 就在这时,姬压二人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古朴而沉闷,“姬压,汝身为古神,若是在过多插手人间之事,修怪天庭削除法力!” 声音从何处传来,姜书栋根本不知道,而说话的人也是故意让他也听见。 “天庭?法力?古神?”姜书栋惊愕无比,那人说完话,姜书栋后背一惊,浑身一抽,从肩到大腿都是一凛。 说话者的身份无从考究,让姜书栋知道的目的也是希望他能劝止姬压,免得以姬压乖张的性格,早晚惹出大事。 姬压闻言面色一沉,瞬时气势高涨,周遭狂风不止,闪电天雷之后,依然没有下雨。 “竖子尔敢口出狂言,本座今日要你狗命。” 姬压说的话也仅限姜书栋和那神秘人知晓,气势之大让人动容俯首,皇族气势披靡四海天下无双! 话落,姬压浑身火红,挽起的长发挣开了发髻的束缚,随风摇曳,隐隐间,姜书栋居然见得姬压头上悬着一只神鸟。姜书栋有感,心中想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这神鸟三足而立,头颅高高扬起,红色的头羽艳丽非常让人感受到无比的炙热,羽翼丰满骄傲无比。 千钧一发之际,姜书栋也是心中一紧,生怕姬压像是电影中那样施展出飞沙走石的玄妙法术,牛顿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姬压他怎么又拦得住! “咦,这不是救火英雄吗?” 姜书栋身边的年轻女子花痴的看着他,疑惑中带着一些不确定,毕竟微博中流传的照片里,姜书栋的样子很模糊。 “好像就是他啊。我的天啊,真帅啊。”人群中不时响起确认他身份的声音,周遭的更多人群都看着他,甚至市局局长汪强也看到了他。 汪强挺着将军肚,踱步到姜书栋跟前,瞥了眼姬压,不知心中所想,冲着姜书栋说道,“请问是姜书栋先生吗?” 姜书栋闻言点点头,这时候也难得管媒体给自己塑造的英雄身份了,姬压看到这一幕,收起了磅礴的气势,隐忍有度,收发自如。 “是我。”姜书栋点点头,那汪强闻言笑了笑。 “关于今天凌晨发生的惨案还要诸多疑点,需要向您确认,方便跟我们回警察局配合调查吗。”汪强的话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并不容姜书栋拒绝,也许这也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至少姬压不会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 也不知天雷劈死陈某会发生怎样的舆论和后续进展,这一切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姬压和姜书栋很好的撇开了。 坐上警车之前,汪强疑惑的看了眼姬压,对着姜书栋说道,“也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小叔。”姜书栋言罢,汪强补充道,“那就让你小叔在外面等你吧,无关人员没必要影响你配合我们调查。” 汪强说完,就轮到姜书栋疑惑了,姬压昨天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怎么和这件事无关了。要是真让他在外面等,指不定姬压要与那神秘人怎么大战一场呢! 姜书栋不敢确认姬压到底还在没在窥测自己所想,干脆出口说道,“小叔那您在外面等等我,我配合警察同志调查完就来找您,你一定要好好的!” 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声音,汪强有所察觉却也不知为何,姬压点点头,姜书栋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吾等上族,不会与那走狗一般见识免得丢了身份,你且放心去。” “走狗?”带着疑惑的姜书栋上了警车,汽车发动前,姜书栋冲着姬压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出来了给您打电话。” 姜书栋一行到了广汉市市公安局,内心忐忑无比,还在担心着姬压。 “姜先生,请坐。”刑警大队的独立办公室中,汪强和姬压对坐在一个狭小的封闭调查室。关于纵火案件的疑点无非是确认下信息,得到姜书栋的人证和供词而已,其他的受害者有的在医院有的已经配合接受了调查。 至于纵火案主犯之死,报应也好,子不语怪力乱神。此案的后续进展,都与当事人以及受害者姜书栋无关。 基于他的“英雄”身份,汪强自然不会为难他,甚至会和媒体一样推崇他。 调查室一侧是黑暗的墙壁,姜书栋不知道墙壁之后是单向的玻璃,关于接下来的谈话和证词,都在监控之中。 “姜先生,我能不能知道你昨天已经救了一个姑娘,为何还要奔向火场中央?”汪强笑眯眯的看着姜书栋,递给了他一支香烟。 姜书栋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因为我想救更多的人,身为共产党员,这点觉悟是必须要有的。”姜书栋说的话堂而皇之,自己都觉得自己吹牛挺厉害,为避免暴露更多,以及陷入对方的语言引导,姜书栋只能夸大其词。生死一刹间,身为凡人的他并没有太多大义,这不是意淫小说出现的桥段。 汪强微微颔首,点燃烟,“我能不能知道姜先生为何会来到我市?” “想必局长同志也知道,我是北大历史系的毕业生,此行我是来参观三星堆,了解更多的华夏文化,长江流域的文化遗址群对考古和历史工作举足轻重,是中国人寻根究源的重要方向标。”姜书栋人不傻,而他的回答也符合汪强等人的心中所想。 墙壁外的单向玻璃旁,站着副局长向前和一干刑警,向前若有所思的盘着双臂。 “案发后,您为何不在酒吧内?”汪强继续提问,火势影响了部分监控,警方调取的监控资料并不详尽,更多的只能从众多当事人嘴里获得。毕竟很多人都是不认识的,没有一致的目的和利益关系,选择主流人群的供词无可厚非。 姜书栋闻言叹了口气,“当时很多人民群众都在逃命,我当时与我小叔分开,我在找他。” 姜书栋实话实说,补充道,“我并不算是个英雄,辜负了很多同志的信任和赞许。” 汪强很意外姜书栋说出了实话,因为根据当时残缺的监控来看,姜书栋确实是在火场中奔走,其目的正是寻觅姬压。 “局长同志,我能不能看看监控?”姜书栋怕对方语言引导,给自己下套,作为一个受害者和当事人,他有权知道详情。 监控显示的内容和现场大致一样,唯一的不同则是,凌晨时姬压正不动如山的坐在卡座上,而周围的监控已经被损毁,消防通道前的监控根本看不到姬压二人消费的卡座,只能看到姜书栋和那客服美女香香在现场奔走。 姜书栋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而房间外的向前则是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身为警察大学的高材生,微表情也是犯罪心理学的必修课程。不过向前也无法确定姜书栋的疑惑是因何而起,不过身子却趴伏在了玻璃前的桌子上,紧紧的靠着玻璃,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姜书栋接下里的言行。 “姜先生,事发时你小叔去了何处?”汪强再次提问,熄了烟头,继续点燃了一支。 “我当时要知道我还会去找他吗?”姜书栋关爱智障的看了眼汪强,补充道,“我从后门走出酒吧时,发现我小叔和那美女在外面聊天呢。” 姜书栋一副你懂得眼神,汪强授意点头,嘴角的笑容很像淫笑,“当时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胡雅跟你是什么关系?” “胡雅?是谁?”姜书栋还真不知道这胡雅是谁。uu看书wwuuash “哎呀,就是你旁边那个美女香香。”汪强说了一顿,“现在这些姑娘都有化名咯。” “嗷,她哦,她只是我在酒吧认识的一个美女。”姜书栋回答后,心想:“还他娘的有艺名。” “你怎么不带她一起走。”厕所门前也有监控,凌晨时二人进去的时候,正好被监控捕捉到了画面。 姜书栋故意显出自己有些生气,“局长同志,我觉得您是怀疑我,趁人之危,这并不是君子所为。” “抱歉抱歉,您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汪强打着马虎眼,言罢话锋一转,“请问你和你小叔今天怎么回到了案发现场。” “我们回来取车啊,昨天泊车时车钥匙还在服务员那儿呢。”当你的谎言骗过了自己,那就是真的,姜书栋此刻俨然如此,好像那豪车的来历也很正当似的。 “请问汪局长,还需要我提供什么信息吗?我知道的一定说完,不遗漏任何我知道的细节。”姜书栋有些不耐烦了,已经将这次谈话的主导权控制在了自己手里。 “暂时没了,感谢你的配合。”汪强站起身理了理警服,与姜书栋握了握手,“如果之后还有疑点需要您的配合,请及时帮助我们,车钥匙在证物室,等下我带你去拿。” 宾利早就停在了警察局的停车场,姜书栋取到钥匙就给姬压打了电话。 “小叔您在哪儿,我来接您。”电话中姜书栋也不敢说太多话,此刻他身旁还有几个警察。 一百九十七 事发紧急 向前事无巨细的向着警察同事询问着二人的提问以及看过得监控视频,一个遗漏的细节被他给捕捉到,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的姬压。 酒吧大厅人头攒动,在加上舞台的二氧化碳气体氤氲,光是看人都很是模糊。每次气氛到达高潮,现场就如同山中云雾根本无从看到真相。 只见得姬压进入酒吧就背对着摄像头,落座后就坐在了监控的死角。 而后,大火发生前,也没有他离去的身影,以及存在的身影,并不敢确认他当时在哪儿。唯一能提供的在场证据,就只能是陪酒的客服的口供。 但姜书栋在接受汪强局长的配合问话时,曾说道,姬压和另外一个美女出去了,可监控只是看到女的离开,而姬压的身影并没有看到。 在之后,其他的画面就没有了。 于是向前也打开了事发前,姜书栋下车到酒吧的画面,姬压也没有出现,难道姬压是后来的?还是在姜书栋之前,就已经到了酒吧? 向前不停的回忆着看到的所有画面,姬压还是不曾出现过。 在打开纵火者指认现场时的画面,依然没有姬压的身影,“难不成他是鬼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笃信科学的党员干部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这是错误的! 要知道事情的关键所在,还是要从与姜书栋接触的人下手,姬压不管是何时到的酒吧,可他至少和姜书栋以及另外两个女孩子接触过并喝了好几杯酒,“找到胡雅和另外个女子。” 打定主意,向前笑着跟同事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后者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此事的不简单,并未多说。 ...... 刚离去的石蕊冉老二人,此刻坐在车内,商榷着下一步的行动。 “冉老,我觉得还是要向局里抽调其他几位前辈过来帮忙。”石蕊从车里摸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燃。 “那姜书栋定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我觉得还是先找到他和那个神秘的小叔,”冉老看着石蕊抽烟,也没有太多表情,打开车窗,也不怕别人听见。 石蕊吐出一口烟,,“姜书栋好像并没有修为在身,只是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而已。” “那他那个小叔呢?”冉老笑眯眯的说道,石蕊立刻反驳,“可是目前本案的疑点更多的并不在姜书栋的小叔身上,而是大火前,那八名工作人员有机会逃脱却依然惨死,还有大火突然消失,以及纵火者的离奇死亡。” 冉老权衡再三,点了点头,“给局里打电话,要人。” ..... 向前此刻则是去翻找当晚众多受害者的信息和口供的文字记录,与姬压喝酒的那名女子也找不到踪迹,像是消失了一般。而胡雅也就是艺名香香那个姑娘可是本地人,看到对方留的电话号码,向前保存在了手机里。 向前离开警局前换了一身便装,坐在私家车内,拨通了胡雅的电话。 “喂,请问哪位?”胡雅的声音很慵懒,下午3点兴许才睡醒午觉。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向前,请问你现在方便吗?”向前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对方不能轻易拒绝。 于公,不想让胡雅到公安局免得被其他同事知道自己继续调查此案。于私,这是他自我救赎的最后一个方法,若是不能从本案突破,他只能被迫接受安排成为弃子。 胡雅听到向前的话,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此次纵火案还有几个疑点,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可以当面询问你一些细节吗?”向前声音很温和,深谙心理学的他,说话也很让人轻松的产生信任。 获得了胡雅的地址后,向前立刻发动汽车,风驰电掣不浪费一点时间。 就在开车的同时,电话再次响起,向前瞥了一眼号码,啧的一声面色沉重。应该是刚才自己询问警察同事关于冉老二人前来看的细节,被那位同志告知给了汪强。后者不想背这次事件的黑锅,毕竟是社会治安的大问题,万一牵扯出各种利益问题,想不背锅都难。打电话过来的人应该是要问罪,让向前妥协并允诺日后升迁等画饼充饥的话,向前也不是蠢人,破釜沉舟,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次了。 没理会这只响了一次的电话,向前驱车到了胡雅所在的小区。 向前敲开了门,胡雅一脸素颜穿的也很朴素,身上的棉t浆洗的有些发白了,向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女人们的素颜和浓妆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差异也会从主观上影响人的判断,也不知道姜书栋若是见得胡雅此时的装束会如何作想。 胡雅邀请向前进屋,向前没有东看西看,若是当着对方面仔细去打量别人的闺房,会有被窥探隐私的不畅之感,很容易增加人的防备,这样的行为也不尊重人。 深谙心理学的向前余光早就将房屋的陈列摆设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也跟自己的内心紧密相关,人类的社会行为和独居行为都是受内心和大脑控制的。 胡雅租住的房屋处于城边的自建房地区,价格很是便宜。住房内部并不大,一室一厅而已,胡雅自然是不会邀请向前进入卧室的。 客厅内的茶几摆放很是简单,电视对面就是贵妃式可卧沙发和茶几,胡雅坐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她知道自己与向前的身份地位悬殊,于是主动邀请向前坐在大沙发上。茶几上铺着碎花布垫,接到向前电话后她就泡好了茶,待得向前落坐才添置茶水,避免温度过高也让向前知道这茶水是新泡的。 客厅再无其他过多装束,阳台上摆放着一些香槟的酒瓶,里面插着新摘的鲜花。胡雅的生活和工作虽然复杂,却也并没有放弃美好。房子虽然是租来的,可生活是自己的。心若向阳,又何惧悲伤? 向前从警十余年,督办的案件太多。像是胡雅这种身份的夜场女子,他见过的不要太多,而胡雅的生活方式以及行为无疑是花场女子中的异类。 白天的她们就像是行尸走肉,夜晚化上浓妆像是黑夜精灵出没在各大酒场。若是能到她们居住的房间看,尽可以看到散落的衣物和摆设,到处都是外卖汤汁。 这些工作者们普遍都是“好吃懒做”,甚至连生活背景以及经历都相似。 父亲得重病 母亲没文化 弟弟在上学 我能怎么办 从社会学角度和家庭成长角度来说,以上的一切似乎都与本人没有太大关系反而是遭受了不堪,甚至她们给自我洗脑,洗脑自己这是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和家人而已。可人就是如此,类似经历的很多姑娘们都选择了放弃自己,可还有更多的人是反抗着命运。 读书好的就继续苦读,改变不了出生就改变未来。成绩不好的就洁身自好,大型卖场和工厂流水线等也是现代社会的不同分工构成而已。 她们自诩笑贫不笑娼,嘲笑别人没钱,嘲笑身边类似经历的姑娘进厂打工。嘲笑别人不会穿着打扮,嘲笑别人的男朋友又土又穷,甚至同样工作的她们相互嘲笑。今天你的衣服便宜了,明天你的化妆品太次了。攀比成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现代社会的一大弊端便是笑贫不笑娼,这是最大的错误。你年轻时做错了事情,会有家人原谅。触犯了法律,会得到刑法的惩治。而有些事,就如同跗骨之蛆。命运赠送的一切礼物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你逃得脱旁人的眼光,逃得脱深夜时惊醒的梦魇吗?有些事错了就会伴随你的一生,人生的后悔醒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可是到时候你会原谅自己吗? 古时候有各种儒家思想以及教条都在约束着人们,君王因为宗教思想控制着人类的行为,再加上神话故事典故都验证了人类行为对自己余生的影响,所以姜书栋与姬压在酒吧的谈话就说明姜书栋的传统观念,他无法改变这个社会,但是他可以改变自己。你可以自甘堕落,我大可熟视无睹。 向前督办过一起恶意传染疾病的案件,那个姑娘明知道自己罹患了疾病。她的经历很让人心疼,父母早亡,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她从小就懦弱寡言。奈何生的漂亮,早年就经历过堂叔和堂哥的weixie。奶奶死后她奋而出走,结识了自己的初恋男朋友。起初他对她呵护有加,她也对他坦诚相待。得知她年少时的经历后,他性情大变,大骂贱货,他不知道语言的力量有多大有多伤人,继而离开了她。 之后这姑娘结识了其他的男孩子,他们花言巧语只为了那些事。一次次的被欺骗和伤害,恶性循环让她更加不信任男人。 后来她认识了在外面混的男朋友,就因为眉宇间和初恋的相似,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为了狗屁的爱情,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养着家里的废物。男朋友倒是光鲜,戴着大金链抽着大中华,可谓是“你混你的社会,我养你。” 这男朋友染上了病而且传染给了她,知道自己得病的她面色平静,不悲反喜。她恶意传染的人就是小时候性侵过自己的堂亲,之后她便被抓了起来。 向前审问她时,她皮肤溃烂的严重,已经有了求死之心。面对恶意传染病的罪名,她供认不讳,被隔离的监狱中,她每天的醒来,都是折磨,因为她想要快点离开。 “你还有什么愿望想完成的吗?”向前在她临走前,特意见了她一面。 那天阳光正好,被玻璃隔断的会客室,两人面对而坐。姑娘噙着笑容,脸上满是神往,“谢谢你来看我。” 不到三十的她面带老相,可面容根本无法遮盖她患病前的美丽。 “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这位姑娘不出意外会香消玉殒在监狱,她拒绝治疗,忍受着免疫力下降带来的各种疾病和苦痛。每到深夜,都能听见囚牢深处,那瘆人的低嚎。 “什么?”向前当初正是年轻,不免动容。 “我死后,把这封信给我的初恋男朋友。” 拿到姑娘的信,向前神色黯然道别离开。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透过铁窗照射在她的脸颊上,她笑靥如花。 数月之后,姑娘离开了人间。向前在姑娘的墓前约见了他,当初的少年以及成为了一名父亲。二人没有过多的交谈,抽了一颗烟之后,将姑娘的信给了他。 那一天,天色阴沉小雨绵绵,当初的少年拆开了信,看完之后,跪倒在地上嚎哭不止。 信被他洒落在地上,“我不脏”三个娟秀的字迹慢慢被雨水侵蚀,开出黑色的花。 看到胡雅的第一眼,向前就想起了这个姑娘,经历悲惨的她似乎与胡雅年少时相同。 短暂的回忆被胡雅的咳嗽打断,向前噙着笑容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看着胡雅。为了避免久居高位的官威给胡雅带来太大压力,他没有直视对方的双眼,反而是看着双眼中间的眉头处,这样不会让人太紧张局促。 “姜书栋这个人怎么样?”向前放下茶杯,茶杯旁的烟灰缸很干净,他进屋时看了看鞋架,没有男人存在的痕迹。根据胡雅的行为,也许她很期待一个爱人,幻想出了对方的所有习惯。 提问看似很突兀,胡雅却知道缘由。因为她那晚上的客人正是姜书栋二人,顿了片刻,说道,“彬彬有礼,学识丰富,而且也很有钱。” “你喜欢他吗?”姜书栋相貌英俊,喜欢就是对美好事物的追究,姜书栋优点凸出,向前的提问全是朝着关键去的。 向前看了当晚的监控,大火时不少男人都自顾自的逃离,不顾女伴。而姜书栋却分给了胡雅一块打湿的碎衣服,这充分说明姜书栋大男人的作风。饶是如此,更得人心,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只是胡雅自知身份卑微只敢有小女儿对白马王子的幻想而已。uu看书 ww.uuanh 胡雅没有立刻回答,向前也不急,后者点燃一根烟。一时间客厅内很是安静,除了墙上的钟摆声就是烟头燃烧的孜孜声。 向前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目前的处境告知胡雅的,不过他却相信胡雅会帮助自己,因为她还有个异母的弟弟和不待见她却需要赡养的奶奶。一支烟抽完,向前决定施压,“纵火案和姜书栋有关,如果他是幕后嫌疑人,你就是帮凶,想想你的亲人。” 向前说罢,胡雅抬起头,咬着唇面色凝重,不可思议的说道,“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就在此刻,向前的电话响了,向前看了看号码,是自己警察大学的师弟。 “师兄,我小舅给我招呼了,有人在查你。” 向前听到师弟的话,啐了口唾沫,“他m的。”想不到一个电话不接,他就已经彻底沦为弃子了。真要查一个人,手段层出不穷,老乡间送点特产都可以扣上帽子。 时间紧迫,见得向前的表情变化,胡雅也是心里一紧。 “其他人也在查姜书栋二人,你要是为他好,就跟我走。不要去质疑其他人会对你施展的手段,你会出卖姜书栋的,放心。” 向前无比笃定的说完这番话,胡雅一介女流而且还是普通人,套出实情只是时间问题。 胡雅也不傻,看着向前毫不迟疑的离去,连忙拿上挂在门后的包,鞋都顾不上上,趿拉着运动鞋就跟上了向前的步伐。 一百九十八 孤注1掷 向前和胡雅二人在高速路上狂飙,向前恩威并施的套着话,神色凝重不疑有它。胡雅很是相信他的话,如果假设姜南风叔侄二人不是纵火案的幕后主犯,可姬压展现的超凡能力却不是闹着玩的,胡雅读书不多小时候听了太多的鬼怪陆离的故事。 几番迟疑,胡雅将当晚她昏迷前发生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向前。 当胡雅说到姜南风恳求姬压帮帮在场的人们时,向前浑身一个哆嗦油门都差点踩错。车子颠簸了一下,胡雅大惊失色吓得紧紧抓住车框上的扶手。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能够左右那群受害者的生死?”向前嘀咕了一句,震惊已经不能形容他内心的忐忑。 胡雅听到他的嘀咕,眼睛微微眯着,她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可她的身份根本无关紧要。可以好奇,但是不能过分,出身卑微的她知道自己什么地位。 “难道这场大火的消失和姬压有关?”向前疑惑的说道,目的不是提问,而是提出假设在分析前后的关系。 据胡雅所说,她昏迷了之后,醒来就已经在了医院里,而大火的突然消失应该也是在她昏迷的间隙中。而根据视频监控,姬压在姜南风奔走现场寻觅时,他依旧还在之前的卡座,也唯独这个座位没有被大火波及。 如果姬压真的有能力左右大火的存灭,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到底拥有什么能力? 刚才向前和姜南风通话中,有差不多10秒的间隙姜南风没有出声,尤其是他说出了姜南风豪车的不明来路,以及隐晦的提出纵火案的不明细节。 姜南风而后答应和向前见面,地址已经发给了向前,一个小时后,向前到了姜南风所住的小区。 ...... 向前敲响了门,姜南风开门看到素颜的胡雅,四目相对微微一怔,后者邀请二人进屋。电话里已经解释了为什么要带着胡雅,因为胡雅是事件的亲历人,也是和姜南风姬压接触最多的人。本案结案太快已经是个大问题了,在加上纵火者的离奇死亡,后续的幕后调查这个程序肯定会涉及到胡雅。 胡雅作为一个女性,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同事套出更多的信息,到时候主导权就不会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二人走进客厅,姬压盘坐在正对电视的长沙发上,手里拿着本《礼记》,电视放着穿越历史剧,茶几上放着姜南风自己鼓捣的茶盘。在他们到来前,正在给姬压煮茶。 茶几四周只有三个沙发,两个单人座,姬压占据了五人座的沙发,饶是姜南风邀请入座,二人也是恭敬的站着。 “坐,”姬压头也不抬,二人还是没敢有动作。 “小叔,您给挪挪位置。”姜南风说完,姬压还是没挪位置,无奈只能递了个眼神,胡雅和向前躬身坐在相对的沙发上,姜南风只能坐在姬压旁边。 向前也不知怎的,饶是姬压不曾抬头,看到他的瞬间就感觉浑身发毛。也不是所谓的下马威,单单就是气势,姬压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气势最甚也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一位。 “姬先生,姜先生,我在电话里已经跟你们提过了,我是向前。”向前说罢就要起身握手,率先伸手向的是姬压,可姬压无动于衷,姜南风露出见谅的笑容,伸手一握。 胡雅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自我介绍了,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喊老板还是南风哥哥? 姬压抬起头看了眼胡雅,淡淡说道,“白净的挺好看,晚上像个巫婆。”姜南风坐在旁边咧嘴傻笑,另外两人都是露出尴尬的笑容,这夸人还不如不夸。 “向先生,您在电话里提了我开的车的问题,想必你来的原因不是这个吧?”姜南风直接深入主题,兜圈子寒暄难得浪费时间,免得姬压不高兴了。 向前也不含糊,一股脑说出了自己发现的线索,特别是关于姬压的。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低头看书的姬压,可后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您想说明什么?”现代科技的发展太过迅猛,摄像头天眼比比皆是,以后更要提醒姬压切莫乖张行事。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不想背锅。”向前脸上无比诚恳,这是实打实的内心想法。 “很抱歉亲历了这一悲惨的事故,可大火的起因以及覆灭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能帮到你什么?”姜南风自然是不可能说出姬压的能力和身份的,关于姬压的一切信息都是禁脔,姜南风只能更加小心谨慎。 姜南风给向前递了个烟灰缸,向前犹豫在三还是点燃了一根烟。 沉默片刻,对着姬压说道,“姬先生,虽然不知道您的身份,可是我知道您不是常人,我知道您有过人的能力,希望能够给晚辈一个机会。” “如果,科研人员知道您有操控火势的能力,会怎么样?” “如果,还知道您能够操控天雷,又会怎么样。” 接连几句话,向前在赌,饶是自己不相信这世间有奇异的人物存在,他还是只能孤注一掷,说出完全不让人相信的“假象”以及自己的猜测。 向前赌对了,可是他也犯了大忌,他这是威胁姬压。在姜南风二人从广汉回到成都之后,姜南风就给姬压解释了很多社会构成以及存在的社会现状。姬压也知道,一个人是对抗不了一个完整并且蓬勃发展的社会族群。饶是那西楚霸王以一敌百,也破不了人海战术。 姬压闻言一个重重的呼吸,向前也感觉到了姬压第一次的情绪起伏。而姜南风则是更加担心,连忙站起身挡在向前跟前,“小叔,别!” 姬压自然是想杀人灭口,哪怕他在向前身上看到了辅弼之气,可他依旧愿意付出多点神力扼杀掉威胁他的人。姬压有能力在十分钟之内往返,造成向前意外死在广汉的现场。 看到姜南风起身挡避住向前,姬压看也不看姜南风,一双星眸只是一撇,向前居然不寒而栗,如坐针毡,寒意像是赤身站在凛冬的野外,身子不自觉的跟着颤栗。 而一旁的胡雅更是紧闭着双眼,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吓得不轻。 姬压的行为已经暴露出了自己确实有超凡的能力,此刻气氛已经到了冰点,姬压心念一起。向前跟前茶几上的烟盒飞了起来,悬在了姬压面前。 一根烟被姬压叼在了嘴里,突兀的火光亮起,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像是电影那般奇妙。 姬压的行为无疑是坐实了他有着向前所猜测的能力,一旁的胡雅瞳孔放大了数倍,紧紧捂着嘴生怕惊呼而出。 姬压咗了几口烟,进而缓缓开口,“以何相换。”言下之意自然是让向前拿出筹码与自己交换,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皇族子弟向来不喜欢吃亏。 听到姬压的话,向前紧张的心微微一缓,根据他的观察,关于姬压的说话方式和生活习惯。不难看出姬压的思想和行为都很传统古朴,真如小说影视作品以及坊间流传的高人一般。于是他尝试的开口道,“若是先生助我,为您马首是瞻。” “不够。”姬压看了眼茶杯,胡雅连忙起身给姬压添茶水。 向前沉默片刻,毫不犹豫的说道,“向前这条命就是先生的了。” 姬压看了看一旁的姜南风,“若是他日吾等落难,保全南风。” 向前重重的点点头如释重负,幸的是姬压并不想和日后的辅弼重臣有过多亲密接触。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始终不属于这个时代,能做的事也并不多。 姜南风站在一旁很是感动,没有挡在向前的身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姬压已经主动暴露了身份他就顺水推舟当一个发言人,“也不知道小叔能帮到你什么。” 姜南风没有用敬语,向前也是能够感觉到,后者连忙回答道。“今天已经有其他部门的同志前来调查此案了,从他们的衣着和从属来看,他们似乎有着和姬先生类似的能力,而且工作的单位也是我目前接触不到的。” “修炼者吗?”姬压闻言终究是提起了些许兴趣。 小说电影里面都有修炼者这种玄妙的存在,可今天自己见证了姬压的不凡,内心不说动摇还是荡起了涟漪,“我不知道什么是修炼者,可是她们给我的感觉和您差不多,只是没有您这样强烈。” 姬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自己以后还要注意气势,免得暴露太多。他不怕麻烦,只是怕惹上太多麻烦打扰他游历人间,体验现代人的生活。 “可这也不能说明小叔能帮到你什么啊,难道你要和别人起冲突吗?”姜南风自然是在提醒向前,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窝里横。 “本案的纵火者并不那么简单,我上午在殡仪馆的时候,他们就来查看过死者的尸体。我敢相信也敢保证,起火的原因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向前思维敏捷,深谙犯罪学的他,笃信此事的起火原因就是自己翻盘的最佳线索。 姜南风闻言看了一眼姬压,姬压开口道,“走水前,本座并没有分出神识查看酒吧外的情况。” 姬压到目前为止已经换了两次自称,“吾”和“本座”,饶是姜南风也只是听过两次“本座”。姜南风猜测姬压是皇族身份,也很容易证实,可是向前却不知道。哪怕他好奇姬压的身份,短时间也是不敢私下里轻易询问姜南风的。 向前这次带着胡雅前来,姬压和姜南风也没有避讳胡雅在一旁听他们交谈。敢让胡雅听到,也不怕她会说出去。想要毁掉一个人方式很多,在超凡的能力和金钱面前,击溃一个人只需要给她出示一张神经病患者鉴定报告。 向前咽了口唾沫,“我遇到的这两位‘修炼者’肯定会查到这个细节,或许已经查到了。”胡雅起身给向前也倒了一杯茶,向前喝完继续说道。“尸体一共是十一具,其中8个人的身份都是酒吧的工作人员。” 说完看了一眼胡雅,胡雅连忙补充道,“他们都是外面大厅接待客人的客户经理和外保人员。” “这就是关键所在,大火前,纵火者驾驶摩托车轻易就进入了酒吧大厅,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及时阻拦?而后,大火起势,这几个人可以轻易逃离,为什么还是死在了酒吧内部。”存在即合理,大火面前,普通人怎么可能主动奔赴火场?饶是有大义大善之人,也会在大火面前止步,更何况是8个普通人? 向前说完,姬压依旧没有反应,试探性的问道:“姬先生,您怎么看?” “看个锤子,先吃饭,我去换一件衣服。”说罢,姬压站起身塔拉着拖鞋就进入了卧室。 剩下三人面面相对,无奈之余也只能作罢。 而房间的内姬压则神色一紧,手指一弹,消失在了房间内。 消失的姬压自是去了广汉的殡仪馆,目的就是为了探查那八名被他遗忘的工作人员的死因,uu看书 .uukansh.客厅内的三人却在不咸不淡的聊着天。当然,胡雅自觉的不会开口说话,更多的都是聆听,每到向前停止说话,她都会自觉的去上厕所。 “向哥,你比我年长我就叫你一声哥。”姜南风给向前斟了一杯茶,“我有一事相求。” “尽管说,能帮到你实在是我的荣幸。”向前不疑有他,他能帮到的事情肯定是他能做到可是姬压却做不到的。姜南风虽然不经男女之事,可深谙历史的他与人相处会让人很舒服。 姜南风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小叔需要一个身份。” 向前刚要咽下茶水,全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实不相瞒,小叔多年前走失山中,与我们一家人失联很久。还是前一段时间小叔才主动找到我,他已经修炼有成了。”姜南风不得不开始编故事,昨天他缠着姬压传授法力,姬压只是给了他一枚凰鸟式样的血红色玉佩,姜南风拿起玉佩,“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小叔的身份不可能有假。” 这一番解释虽然还是让人不怎么相信,却也是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姬压小时候走失有了奇遇,兴许是遇到高人传授了“法术”。 向前还未仔细观察姜南风手中那赤红如血的玉佩,后者就收了起来。向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能暂时的选择相信,这是目前关于姬压身份最好的答案了。 “行,我立马联系人。”言罢,向前就掏出了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一百九十九 被发现了? 就在三人在客厅外面交谈的空档,姬压已经飞身赶到了存放遇难者尸体的殡仪馆,消耗不过几分钟而已。 此时已近六点,早午时还在殡仪馆伸冤的遇难者家属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些许纸钱燃烧过的灰烬,以及亲属脚上干涸脱落的泥巴灰土。若是遇难者看到这一幕,也不知从何做想。 遇难者已经被接二连三的认尸,不少家属很是相信自己请来的“师傅”,这些“师傅”风水堪舆无所不能。遇难者身份是由冉老确认的,这些“师傅”高人们只是来走个过场,领导提前打了招呼让他们装装样子而已。 尸体依旧存放在之前的房间,火化还需要几日的手续,方才可以让家属们领走骨灰。当然,抚恤金会提前到位,不会影响遇难者亲属们的“生计”。 姬压闻到空气中淡薄的消毒水气味有点不舒服,鼻腔呼呼两声后就顺着残留的火气走到了停尸间门口。 门口下有黑线,些许墨味还未散尽,这是后世修炼者用墨斗给设置的,无疑是确认有无其他关联者前来窥查或是毁灭证据。这样的做法,有点像先前在博物馆的仓库,那些士兵们设的特殊记号。 姬压看到隐藏的墨线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后世修炼者的法门,不过万变不离其宗。随后,轻松的穿墙而入。 十二具尸体整齐的摆放着,每一具尸体都有写着姓名的纸条贴在床头,冉老走之前就区分好了遇难者的身份。 其中三具尸体是姬压亲历的,这三人生前作恶多端,酒吧内众目睽睽之下都可以对女孩儿上下其手。平日欺瞒霸世多有孽障,死气环绕头顶,正所谓恶不积不足以灭身。这也是姬压等着这三人死后,才熄灭了大火的原因。 姬压走到一具女尸面前,伸手而出,红色的气就像丝线般将她的遗体给包裹住。法力游走她的全身,检查着异样。 当气息达到天灵穴时,姬压终究是找到了异样,法力像是奔涌在原本开凿好的运河里的流水,原本应该按着轨迹流动,却在天灵穴顶像是涌入了地下河一般。进而导致法力在死者身上开始紊乱,倒行冲撞。 姬压连忙检测其他几具尸体时,依旧是天灵穴出了问题,泄气于顶! 天灵穴位于头顶,可这几人都是穴位上有个细小的眼,像是针扎一般。姬压努力的回忆着,“莫不是巫师的控人术?” 控人术源于当初炎黄的敌对势力蚩尤部落中的巫,他们手持金针,能够控制战时的飞禽走兽。每次施针,都会抑制住兽群的恐惧,继而冲锋陷阵。控人术原本是控制动物的,可有心者居然将之用于人生,抽离人的生魂,控制他们的行为。此等邪术人神共愤,饶是人死后,也可以继续操控他们的遗体。战后,胜利者将巫师们屠杀,怎么现代也有类似的存在? 没见到事实真相,姬压也不敢妄下结论,但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此事确实有其他人插手,而且也是修炼者。 姬压嘴角咧起笑容,现代社会除了酒终于有他感兴趣的存在了,能在他面前施展此等邪术还没有被他发现,在灵气稀薄的现代,这邪道的身份以及施展的邪术让姬压更是好奇。 就在他准备继续探查时,停尸间外的走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朝着这个停尸间走来了! 来的人两男一女,一老两少。其中就有白天过来探查过的石蕊和冉老二人,而其余一位则是接到命令立马赶赴而来的同事。 冉老在门口探查了一番,右手在门框下一抹,“目前还没有人进来过。” 说罢,冉老打开了门,身后跟着石蕊和一体型壮硕的男子。姬压双手环抱的站在三人身后,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现代的修炼者,而这三人并没有发现隐身的姬压。 “小邓,你来看看这几具尸体,是否有被操控的痕迹。”冉老对着邓先说道,这邓先个子一米7左右,肩膀很厚胸前高高隆起,小腿肌肉也很发达,看来常年习武,脸上虬须髯鬓,一双大眼如铜铃,鼻子肥厚活像头牛。 邓先回头看了看姬压所站的位置,脸上有些疑惑与冉老对视一眼,还是跨步向前,掀开了一具尸体上的白布。 邓先双手很是粗糙,正是因为常年的外家功夫横练所致,也不知此人除了武力到底还有什么能耐。只见他双手违和的掐出莲花指从丹田提气而上,呼吸间胸口有很大起伏,像是蟾类。 姬压清楚的看到淡蓝色气息在邓先手中环绕,运气的方式和姬压很像,只是手印不同。姬压法力深厚,已是到达随心随遇无需掐诀念咒的境界。 而邓先不同,他提气需要极大强的身体素质,因为在淡蓝色法力出现之后,他浑身就止不住的颤抖。若是姬压观察的没错的话,这邓先修行的法门很伤身,如果没有极高的身体素质扛不起法力波动和巨大的消耗。 在看那邓先,法力外放之后,伸手捏住了一名遇难者的手腕,试图渡入法力。正常的死者血脉都会逐渐干涸,在很长时间内,体内的经脉都是流畅的。可遇难者属于横死,有道是水火无情,经络血脉早已被人间阳火焚烧殆尽。一时间邓先也无从下手,在水里的人永远无法正常挥动刀剑,因为根本没有受力点。 几番尝试邓先选择放弃,继而开始学着姬压的方式,从体表游走法力。因为法力的匮乏,邓先手臂颤动的更加厉害,握着死者干枯的手腕时,带着床都跟着抖动。豆大的汗珠浮现在邓先的额头,冉老和石蕊没有出口生怕分了邓先的神,让他运气不畅反受内伤。 “有银针控尸。”邓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收回手掌之后,扶着床一个哆嗦差点没把病床的钢管扳弯掉。法力消耗太大的他,嘴皮有点发白眼神都很是迷离,冉老连忙从布兜摸索了一个墨绿色药丸递给他咽了下去。 姬压看到邓先的法力最后在死者头部停留,见得他轻易就做出了判断,想必是早已见过类似的手法。 冉老和石蕊没有搭话,邓先吞下药丸后开始行气,姬压能够感觉到邓先的恢复,不由得好奇起那冉老给的药丸到底是何物炼制。 有了先前的经验,邓先恢复了之后,继而提气检查了两具尸体的天灵穴,举一反三,邓先笃定的说道,“都是被强行抽离了生魂,体内的经脉早已被毁,大火焚烧只是掩人耳目,可以肯定的是死者都早就被控制了。” 这番话说完,一旁隐身的姬压倒是不舒服了,先前他检查死者时并未发现这一细节。邓先说完,姬压分出神识,死者的经脉就像是一幅画出现在他心间。果然!那8个工作人员的经脉有一处并未被焚烧殆尽,就是天灵穴!先前法力探查天灵穴被泄气之后,他就因为那一个细小的物理痕迹给遗漏了穴位的异样。 “老苗干的?”冉老听到邓先的话立马扳开一具尸体的嘴,牙齿倒是白净,“没有朱砂也没有辰州符的痕迹。”言罢,冉老再次开始沉默。这起事件可以肯定是有心人刻意为之,其目的到底为何? “被天雷追身的是哪个,让俺看看?”邓先操着北方口音,连忙出口问道。 冉老指了指纵火者的尸体,邓先疾步而去,这一次的探查更加仔细,从脚底到头顶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姬压嘴角噙着笑容,心道,“看你这小子有多大能耐。” 探查这具尸体的消耗比先前更大,邓先的气息有些不畅,探查完之后靠在身后的墙壁,大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道,“这天雷至罡至阳,把这尸体都快炼化成法宝了。” 言罢,将裤腰上撇着的一把匕首掏了出来,匕首上的字样看不起,却泛着绿色的幽光,居然是青铜器。邓先拿起匕首在尸体上一划,像是钝刀子割肉,很艰难的划开了一道小口。由此可见,这天雷的威力到底多大! “施展神霄天雷的高人为何会出手?”冉老提出了疑问,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连身份线索都不知道,更无从知晓高人施展法术的原因了。 “不过这尸体内残存着一丝黑气,我想要抽剥而出,差点受到反噬。”邓先说出这句话,一旁隐身驻足的姬压倒是疑惑了。 难不成这死者生前有其他人出手,而自己没有发现?“这不可能啊,我怎么没发现?”饶是姬压心理疑惑,还是不敢低估后市修炼者。人类不仅科技在进步,很多修行的法门和诀窍肯定也有淘汰和提升。 “会不会是两个高人前辈出手?”一旁的石蕊开口说话,姬压才注意到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久久没有回忆起,姬压关于过去的回忆还是有很多的缺失。 “空气中有磷,尸体上也有淡淡的臭鱼味道。”石蕊继续补充,“我下午和冉老去询问过死者的家属,他们都说死者生前的几日和往常并没有太大变化。” “如果排除了死者提前被抽魂,那么只有现场作法亦或是提前几个时辰作法才可以做到。可这,几乎不可能!”邓先清楚的知道,要是能够做到上述的情况,其法力和修为可根本不敢想象。 人有三魂七魄,天地魂常在外,人魂居中。强行抽离生人的魂魄,不仅需要强大的法力支撑,更需要抗住数倍的压力。天道贵生,抽人生魂违背天道,会受到强烈的反噬,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 “为什么不可能!这天雷是何而来,有人能施展出神霄天雷,就有人能够抽人生魂。”石蕊所说,无疑是给了二人一个不敢面对的事实,的确有他们不知道的高人存在。 “难不成这两人是同伙?”邓先说完这话,姬压到觉得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孔武有力,可智商却不怎么高。一正一邪,怎么可能是同伙。 冉老摇了摇头,“绝不可能。能够施展神霄天雷的前辈都是品行高尚的人,不然也无法替天行道。再而言之,大道乾坤,阴阳共生,绝对是正和邪的较量。” 一旁的姬压此刻却再次分出神识,先前八名工作人员的尸体被他遗漏了,可他亲自出手的纵火者却不疑有它,邓先的话让姬压开始反思,自己重现人间之后尽做了些灯下黑的傻事。因天雷属阳,更何况是他亲自施展,所以并不知道那隐藏在尸体内的黑气。 “嘶。”饶是如此,姬压依旧很自信自己的法力修为,当着三人面隐身不说,还分神探查,他就想看看面前三人能不能发现他。 搜寻到了黑气之后,姬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黑气的能量居然可以和他抗衡,质相同量不同就很容易被量变打败,姬压增加神力之后。那黑气像是落败的士兵,开始在逝者体内四处窜动,因为逝者经脉已断,血液早已干枯,黑气无法隐匿在经络中,很容易就被神力追上。 黑气应该就是纵火案的幕后黑手留下的,此时黑气已经被姬压的包裹住,被压缩的像一颗黑色的珍珠。姬压睁开眼,面前的石蕊三人也察觉出一丝异样。 石蕊回过头,像是已经看到了姬压的存在一般,目光居然锁定着姬压的眼睛。“前辈,已经来了怎么现身一见呢?” 姬压闻言也是微微震惊,收回神力,那始作俑者遗留黑色的法力珠也被他纳入了怀中。uu看书 .uknshu姬压可以笃定自己并没有被发现,不然根本轮不到他收回法力珠,所以石蕊的话有可能是在使诈和佯攻亦或是下意识的试探。 但凡修炼者,都有超脱旁人的感官能力,科学解释便是第六感。就像一个人在前面走,如果背后有人跟踪他,就能敏锐的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 冉老虽然比起二人修为更甚,可是修炼的方向法门方向各有不同,现场的气息紊乱,空气中夹着天雷地火以及各种人间浊气,所以他没有感觉到姬压的存在。 石蕊和邓先对视一眼,疑惑不解皆有,虽然空气中残留着姬压法力的波动,可姬压神力属火,在加上邓先的法力窥测,石蕊只能将气息的变化归咎于法力与地火交合而导致。 饶是如此,石蕊依旧用力的嗅了嗅空气中的余味,“这新燃的气味有点不正常,老牛你快看看这具尸体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邓先听到石蕊的称呼瞥了对方一眼,有点不满石蕊的称呼,一旁的姬压则是噙着笑容,心道,“当真有趣。”先前才想着这邓先除非再次出手探查纵火者遗体,这石蕊就让邓先行动,现代人果真聪慧会发现细节。 待得邓先气息在死者身上游走一通后,摸了摸脑门,“奇了怪了,残余的黑气怎么没了?” 而此刻远在成都的姜书栋发现姬压换衣服久久没动静,叫了之后也没反应,打开门发现姬压根本不在房间里。 “滴滴滴。”姬压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二百 现身 姬压听到电话响起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石蕊三人也听到了一旁的电话铃声响,他们面面相觑,顺着电话响起姬压所站的方向望去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压接起电话顺带也现了身形,“谁让你个兔崽子给我打电话的。” 挂了电话,三人看到凭空出现的姬压惊讶的怔在了原地,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一时间很是沉默。他们观察着姬压的穿着与相貌,甚至连姬压挽起的长发都不曾遗漏。三人各有心思,都在揣测姬压的身份,回想着是否有前辈提起过这样容貌装束的高人。 姬压双手环抱在胸前,这一次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法力和威压,气势披靡的看着三人脸上笑容不减。 那冉老最先反应过来,人老成精如他知道面前的姬压修为深不可测,可以轻描淡写通过对视打量相貌却不敢探究对方的修为。犹如草原的狮子与兔,根本不敢以卵击石生怕惹怒了姬压。 能够隐身在原地并且不被他们三人发现这等法力可见一斑,修为精深程度远超冉老的师叔,他坚信眼前的姬压就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否则姬压也不会隐身窥查。 冉老做出稽首的动作,脸上无比恭敬的说道,“晚辈茅山冉建平,叩见前辈。” 姬压没有阻拦冉老稽首下跪,他身份尊崇修为精深受得起冉老的叩拜。冉老年长深谙世事与玄学,他的行为很是受用,王侯将相从不会排斥一个懂得溜须拍马之人。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样会满足上位者的虚荣心。 那邓先见得冉老如此,自恃地位没有冉老高,连忙想要行礼。可无形的力量让他根本无从下跪,甚至冉老也被托起。反倒是石蕊有些桀骜不为所动,不过姬压也并不在乎她的行为。 “日后再见,本座想喝酒了。”姬压再无多言,言罢,手指一弹,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姬压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了,中华大地能人辈出,姬压行事随心所欲倒也符合他的能力和身份。 “冉老,你,你说这位高人会是哪个门派的?”邓先哆嗦的舌头也捋不直,这姬压不仅能够隐身,还能够凭空消失。这等精妙的法术修为,他们从不曾见过谁能够施展。 冉老在一旁沉着脸色,“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火的气息,应该就是施展天雷的那位了,气势太过磅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人。” “这事怎么办,这高人也不多说就自顾自的走了,要不咱们汇报上面?”石蕊虽然不曾像冉老邓先那般恭敬行礼,却也知道姬压的非同寻常,她提出意见,冉老和邓先闻言在原地愣了愣权衡着利弊。 “行。” “不行。” 冉老持反对意见,迅速说道,“要不等下次见到这位当面沟通之后,在酌情汇报局里?如果当真是他与那幕后黑手博弈的话,我们会不会反客为主了?” 邓先闻言立马说道,“你说怎么和他见面?来无影去无踪,你找到他试试?” 石蕊想了想,没理会这老牛,看向冉老,“您还记得先前警察局的事儿吗?那警察说姜书栋的小叔留着长发像个艺术家。” 冉老闻言点点头,“原来如此。” 石蕊和冉老提前看过监控了解过现场情况,原来一直被疏忽的关键就是姬压。也正是当面见了他本人,方才知晓这等能人能够不被监控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这位高人多半就是姜书栋的小叔,怪不得摄像头没有他的身影。”石蕊说完,已是打定了注意。 监控虽然没拍到姬压,可警察局不少人都见过姬压,三人驱车到了警察局,将姬压的外貌特征描述之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而此刻远在成都的姜书栋,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没一分钟,姬压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来。 胡雅和那向前低着头不说话,姜书栋挠了挠脑门,“小叔我...” “先吃火锅。”姬压摆手示意姜书栋别说了,言罢自顾自的就要率先推开防盗门。 刚要打开大门,门铃响了。 姬压分出神识,门外到来了7.8个人,不少人身上都携带着武器,姬压知道这群人身份不简单,挥手示意三个后辈不要出声。 姬压手指一动,禁声之后,门外的一人摸出了现代的高科技设备,反向摄像头按在了门外的猫眼上,试图发现屋里的情景。 观察良久,没有发现屋内有人迹存在,他转身看向了领头者,领头者右手做出指示,示意打开门。 “咔嚓”一声响,防盗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门外的人鱼贯而入,他们身着便装,很难看出从属和身份。 门口走进来一位领头者,装束看不出和常人的区别,也正是因为不显眼才显得不正常。手下的队员在不严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搜查了一番,“蒋检,没有任何向前存在的可疑痕迹。” 蒋检也不是尸位素餐的存在,他皱着眉头,顿足思考良久,啐了口唾沫,“走。” 在场四人除了姬压,屏息的姜书栋和胡雅在他们离去后届是如释重负,唯独向前面色沉重依旧,看着姬压说道,“姬先生,我已经被抛弃了。” 姬压不清楚现代公职人员的职责划分,疑惑的看了眼姜书栋。姬压生活在商周时期,周天子分封天下之后,关于国中的官员腐败审查制度并不完善。 不过诧异之余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姬压的身份目前不是他需要以及可以知道的,当务之急则是如何拿到证据翻身。再三斟酌权衡,毫不犹豫的说道,“姬先生,本人已沦为弃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希望您能帮我。” 姬压不曾回头,“纵火案确有阴人所为,世人如何看待,你且清楚?” “有先生此言,鄙人便放心了。”向前知道姬压特殊的能力,科学解释不通世人难以接受也并不重要,他需要的是强心剂,需要的是翻身的资本。 向前笃信自己若是求助于导师和同学,一定会得到帮助,再加上神人姬压提供的证据,一定能够翻身,不会因为背锅入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成为导师的耻辱。 姬压的身份虽然无从考究,可向前早就选择了孤注一掷,如今得到姬压的肯定,他拨通了电话,和导师沟通良久之后放下电话面带笑容。 人皆有亲近疏远。因为国家,认同国人,因为省市,认同老乡,因为乡镇,认同亲人。抱团取暖,是人的优点也是缺点。 导师不会因为得意门生向前的话而轻易动容,反而是因为向前的品行。向前毕业这么多年,联系基本靠写信和邮寄家乡的特产,除此之外基本没有与导师有太多交集。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师生之间也可以以此来形容。完全没必要因为利益的趋同,而苟合成蝇营狗苟。 就他丨娘的是养一只狗,养了6.7年,也知道狗的缺点和习惯,更何况是人? 隐在暗中的博弈已经开始,一个小时后,向前接到导师的电话,“一周之类,找出凶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向前通话内容早就被姬压三人听闻的清清楚楚,姬压作为王公皇族,自然不会食言,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关于姬压先前从卧室的消失,余下的姜书栋三人虽然好奇却并没有多作提问。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多并非是好事。再而言之,现代社会早就了很多笃信科学的唯物主义者,凌空飞行的神仙行径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内心冲击。 姜书栋小区附近还蹲守着工作人员,接到上级电话通知之后只得愤愤然的离开。兵贵神速,若非向前抓到姬压这一颗救命稻草,只怕已经深陷囹圄了。 火锅店内的包间里,姜书栋和姬压大快朵颐,胡雅和向前二人拘束的坐在两人身侧,浅尝辄止就放下筷子,不时的给叔侄二人添酒。 食不言,寝不语。姬压身份地位高,除非和姜书栋说话便很少开口,看着电视墙上的世界杯球赛,自顾自的喝着酒。在广汉发生的事,他自然是不会说与向前的,再说怀里还揣着纵火案幕后黑手留下的法力珠,他还需要时间去研究。 姜书栋活络气氛,六扇门的套路他不清楚,插诨打科说着读书时的趣事,吃饭间气氛也不那么尴尬。 如今向前只需要等到姬压给他更多的线索,抓出始作俑者就行了,他可以带着胡雅返还广汉,继续开展着后续工作。 是夜,姬压让姜书栋安排妥当向前和胡雅,特意吩咐姜书栋带着他们好好玩玩。四人分开后,姜书栋带着二人去了九眼桥,向前和胡雅在姬压面前太过压抑紧张,在清酒吧放松缓和下,正好腾出空间让姬压一个人独处。 若是姬压与他们同行,大可以发现他们身后隐匿的神秘人,命运就像是千丝万缕的丝线,把原本不相关的人紧密相连。 卧室内的姬压盘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手指紧合指尖聚拢犹如雏菊,手背贴在膝关节处。姬压的呼吸悠久而漫长,一呼一吸居然用了一个时辰。 呼吸间,藏于怀中的黑色法力珠飞了出来,其上包裹着红色的丝线犹如被囚禁戴上枷锁的罪犯,悬在姬压胸前三寸的空中。 黑色法力珠无疑正是幕后黑手留下的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时候并不是罪犯的手段有多高明,只是没有发现谨小慎微的细节罢了。一旦发现,那就如同抽丝剥茧一切都会公之于众。 纵火者陈某无疑是做了替罪羔羊,人间的浊气使得姬压一叶障目忽略了背后真相,怪不得当时天雷加身后,会有天官出言警醒。 姬压有些恼怒,这幕后黑手饶是没有向前出面恳求,他也会揪出来,因为这对姬压来说无疑是耻辱! 法力珠就像是母亲诞下的子嗣,与施展者有着千丝万缕近乎血脉般的联系,姬压不曾睁开双眼,凝聚着神识开始探查着被压缩的法力珠。 此法力珠随着姬压红色法力的渡入,开始了旋转晃动。 黑色法力珠上泛着些许的丝线,一直做着抗争,并不想被姬压的法力给纠缠住。 法力珠旋转的越发快了,几近挣脱,而后还是被紧紧束缚。 “哼。” 姬压心底冷哼一声,法力珠已经是被降服,跟着姬压所想,分出了一根黑色的丝线。这丝线与姬压的法力纠缠逐渐变化成螺旋体,就像是dna的排列一般。 房间内窗帘并没有拉起,窗户外夜空中繁星点点,夜色朦胧。 黑色的丝线在红色法力的指引下,uu看书 .uukanshuco旋转的速度越发快了,纠缠在一起的红黑螺旋体从黑色法力珠上移动,像是毛线球一般。 螺旋体朝着窗外高速移动,寻究着母体根源,那法力球也开始急速缩减着大小,自转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就像是系着木桶的绳索,只要距离合适,就能够探到井底,打到甘甜的井水。 ...... 螺旋体已经找准了方向飞向了东南方,闭目的姬压心中逐渐浮现出了一处黢黑的山洞。 山洞外是嶙峋的乱石,高在海拔千米的地段,气候寒冷花草都难以生存,寻常人无从发现更别说攀登这险要的地势了。 “嘀嗒,嘀嗒。” 山洞入口处能听到水滴声由远及近有节奏的响起,目光顺着深处移动,犹如身临其境在现场一般。 嗤的一声响,像是脚步踩踏干枯树枝的清脆声音,回过头却是老鼠奔走触碰到了碎木枝。姬压加重神识,山洞亮起了微弱的火光,这山洞口进深三米处,一眼望去竟全是散落的白骨! 这堆白骨全都没有头颅,残身齐全,小腿膝盖以及脚踝还能看到淡红色的肌腱,应该是被蚕食导致的。 见得这一幕,姬压深色凝重。这堆白骨的尸身有五六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被人故意割掉了脑袋。 山洞是法力螺旋体指引来到的,白骨的始作俑者无疑也是大火的幕后黑手。虽然不知道此人分尸的目的,可手段残忍可见一斑! 二百零一 调虎离山 此处山洞洞口大约两米高,姬压的神识继续前进,类似动物油的香味充斥鼻腔,可这股香味并不能让人产生肚饿的感觉,反而有点目眩头晕犯恶心。 姬压不曾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山洞通往深处的石壁上,姬压发现了特殊的符号印记! 巴掌大小的黄色符纸一共三张,红色的朱砂字迹写到,“龙虎玄坛真君敕令!”这几个字两旁还有符号类似于古代的“齐”字的书写,下方还加盖了法印。 姬压并非后市修炼者,很多符号他都看不甚清楚也不了解含义,不过他白天见到的冉老和邓先想必是认识的。 没在理会符纸,继续深入山洞,长达十米的山洞终于走到了尽头深处。水滴声越来越大,那让人眩晕恶心的油味儿也越来越重。 内洞大约有40来个平方大小高约五六米,西北处是一石床,石床一侧放着茶几石凳。 可最关键的则是西南方的石壁上的壁画!壁画上一男子身穿银鳞战袍,脚踏黑靴身骑黑虎,手执玄铁鞭,惟妙惟肖活灵活现!一双大眼犹如铜铃,满脸横肉好不凶神恶煞! 壁画面前还燃烧着香蜡,这幕后黑手想必是将才离开否则不会有新燃的香蜡,姬压笃定这壁画上的神灵是由幕后黑手供奉的,姬压看着这神灵与之对视一眼之后,晃了晃头,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底泛起,却久久不曾想起此神灵究竟是谁! 远在商周就已经有了祭祀,年逢祭日,平民百姓供奉着灶神门神等神灵,保佑平安的同时也求得夜晚能够安然入睡的心理安慰。 香蜡夹杂着动物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恶心作呕的感觉越发浓厚。 水滴声就像是钟摆的晃动一般,若是凡人一直去聆听就会跟随节奏陷入了昏睡催眠。 姬压目光顺着水滴声望去,“嘶”的一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水滴!这是浓稠的黑色污血滴在石地的撞击声,一大滩污血滴在地上,目光向上,居然是一具悬在洞顶的尸体! 这尸体是一个男子,身高大约一米七,长时间身体营养不良导致体型佝偻有些瘦骨嶙峋。正值炎夏,此人居然穿着破烂的棉袄,头发杂乱弯曲不怎么干净,指甲内多有污垢,身份应该是乞儿。 他的眼窝深陷,姬压与之对视,看着对方微微开启的嘴唇,能够联想到此人身前遭受到了非人的遭遇,恐惧和解脱皆有。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天,否则血腥味会吸引来更多的生物顺着气味蚕食尸体。联想到先前进洞时那奔走而又体型肥硕的巨鼠,以及那散落的白骨,姬压咬着嘴唇得到了答案。 神识诞生出一个念头之后,指引姬压分神而来的法力螺旋体上,红色的法力丝线立刻分出一丝。 就像是追踪导弹一般,那硕鼠奔走在山下法力丝线紧随其后。动物皆有趋吉避凶的本事,在加上这硕鼠茹毛饮血食用人肉隐隐开始变异为邪物,感官更是强大。饶是如此,在姬压的追寻下还是被追赶上了,那硕鼠叽叽惨叫,猩红的双眼被地火引燃,火势迅速蔓延硕鼠全身变为灰烬。 而此刻远在九眼桥酒吧附近,姜书栋与向前胡雅正在喝酒吹牛,附近一人蹲在电线杆旁探视着他们。待得硕鼠身亡,那人居然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有一词曰食髓知味,这硕鼠长时间被人豢养吸食人肉,变异不说,开始诞生了思想。 现代社会将人类区别为食物链的顶端,而姬压却清楚的知道并非如此简单,人类较之动物有三魂七魄,不仅仅有思想如此简单。 当年的那一场大战中,吞食过人肉的异兽全都开始变异嗜血不受大祭祀的控制,丞相凭一己之力冒身死之危尽数诛杀。 姬压出手惩治着邪物,也是顺应天道,以免颠覆乾坤扰乱人间! 再看那尸体悬在洞中的顶上,死者背后居然是被铁链束缚住的。 姬压连忙分神,法力丝线将那束缚死者的铁链熔断,死者为大,姬压没有继续让尸体直接坠下,反而是犹如隐形的大手托付,将其平稳放在一侧干净的地面上。 这幕后黑手作法大伤天和,抽人生魂,豢养邪物甚至还以铁链束缚死者遗体! 怒气一生,戾气紧随而至,此刻若是与那妖人相遇,定要挫骨扬灰让其身不如死。 死者的遗体的背部一共有六根铁链,铁链上是铁钉,居然深深的打在死者的脊骨之上。铁链下的伤痕血迹并非乌黑色的血迹,正是死者生前被打入的铁钉!甚至,这死者就是遭受着痛苦,悬在空中等待着死亡,忍受着无尽的恐惧以及疼痛! 姬压怒不可遏,杀人不过头点地,此妖人施展邪术不说,大伤天和。忍着怒气,姬压开始检查着死者的尸体,想要得到更多的答案。 有了白天在殡仪馆的经验,姬压此刻检查尸体事无巨细不敢遗漏任何细节。分神而来消耗的法力很是巨大,远在房间内盘坐的姬压此刻头上已经冒着些许的汗珠,呼吸也更加频繁。 “嘶。”姬压分神,跟随神识而来到山洞的法力丝线更加浓厚,法力游走死者全身时,天灵穴又出现了一个针眼,与大火死者的情况如出一辙。饶是如此,这山洞供奉黑虎神的妖人身份不疑有他,就是那大火的幕后黑手! 妖人强行抽人生魂,怪不得死者身上有六根铁链,在加上头顶的穴位,刚好对应七魄! 油脂的香味越发的大了,被姬压束缚的黑色法力珠居然开始异动,姬压连忙分神探查山洞,究竟是为何导致法力珠开始变化。 目光四处探查,石床上的被褥下,隐隐有着黑色的丝线联系着法力珠。被褥下一定放着什么东西,否则不会黑色法力珠不会指引他分神前来。 掀开被褥,姬压不由得啐了口唾沫,他居然被人摆了一道! 被褥下放着一个稻草人,稻草上缠着妖人的发丝,稻草人的发丝上流动着黑色的法力与黑色法力珠系出同源,这无疑是妖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引他过来,难道他提前知道姬压会分神前来? 妖人虽然妖术诡异,可法力的精深程度并不高,他是如何知晓会有人前来此处,并且特意设了一个稻草分身?设立分身的目的又是为何? 稻草人上油光点点,像是浸泡了很久,让人恶心作呕的动物油味就是来自这个稻草人! 正在姬压想要继续探查时,法力丝线突然断了,就像是他不曾来过一般,神识迅速缩回到打坐的本体内。 前几日,天雷劈死纵火者之后,姜书栋便缠着姬压传授法术,姬压不耐烦的给了他一个玉佩。 此刻盘坐在姬压被迫收回神识之后,睁大双眼的他,淡然抹了额头的汗珠,皱着眉头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远在几公里外的九眼桥酒吧内,姜书栋喝了一口酒后,怀中的赤血色玉佩居然开始闪烁着光! “不好,调虎离山!” 姬压连忙起身,瞬间消失在了卧室! 清酒吧音乐声音不大,姬压避免突然出现引起普通人的惊慌,出现在了酒吧的厕所隔间里。 负手走出厕所,大步流星的朝着姜书栋三人落坐的位置走去。此时酒吧中央驻场歌手正在唱歌,没人注意到姬压的到来。 此刻三人已经喝的有些上头了,饶是姬压站在旁边,胡雅和向前才发现了姬压的到来。 二人没来得及起身招呼姬压,后者便是已经出手,姜书栋端着杯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法力渡入姜书栋的体内,毒物顺着酒精已经到了胃里,若是姬压来迟一些,毒物跟随酒精被吸收入了血液就棘手了。 姬压右手捏成双指,贴在姜书栋的后背胃脏之处,姜书栋有感正要回头,姬压说道,“别动。” 法力渡入之后,毒物在姜书栋胃里翻腾一番被擒拿住,包裹住毒物之后,姬压连忙提气。 “呕”! 姜书栋呕的一声,吐了一地,远处的服务员见得姜书栋作呕不免皱眉不悦。 呕吐之后,姜书栋居然觉得神清气爽,俨然没有了先前头晕目眩不胜酒力的感觉,不知所以的姜书栋回过头,姬压秉着目光看着姜书栋的呕吐物。 “小叔。”姜书栋话没说完,姬压阴沉着脸色示意不要说完,弓着身看着一团呕吐物让姜书栋三人摸不着头脑。 观察良久,一股特殊的气味被姬压给闻到了,那就是类似于山洞中的那种油脂气味! 一团黑色的结块暴露之后姬压想要控制住,这邪物居然瞬间消失,气味正是由结块发出的。 这妖人调虎离山,将姬压引到山洞之后,就来加害姜书栋,幸的姜书栋得到姬压给的玉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姜书栋和向前三人都不知道,不过看的姬压作出如此行径,势必问题不简单。姬压并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姜书栋,反正邪物已经被驱除体内,不用让姜书栋跟着惊慌。 看待问题,不仅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纵火案一事之后已经发生一系列的事,寻究根源才是关键。 这妖人如何得知姬压的存在是首要原因,姬压与他有过接触,对方的法力修为可见一斑,远不如他,可仍旧与之抗衡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这妖人还提前知晓姬压会去寻他,居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抢先一步调虎离山,甚至加害姜书栋。 最要紧的便是他方才降临人间寥寥数日而已,对方居然知道姜书栋与之的关系,又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有人泄露? 目前接触过的众人当中,向前和胡雅自然是可以排除掉的,一个是身有辅弼之气为人正直的重臣,一个是普通的女孩子。 唯一能出幺蛾子的就是白日在停尸间遇到的冉老三人,姬压微微颔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那三人出自六扇门身为公职人员,就即使幕后黑手与他们毫无瓜葛,也能够通过他们根据山洞的发现了解到现代的修炼法门等。 姜书栋沉迷历史学术,让他跟着自己去找寻他搞不懂的玄妙异事,无疑是纸上谈兵。 有了想法和目标,姬压干脆端身坐在姜书栋一旁,关于自己的发现缄口不言。一旁的向前欲言又止,还是忍住了好奇没有开口说话,拿过一个杯子给姬压倒了一杯啤酒。 服务员前来打扫干净了地面的污秽物,姜书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姬压不主动开口他也没办法。 今日的发现让姬压对人间有了新的审视,加之分出神识去探查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此刻不免也有些疲乏。也正是如此,他居然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如在三星堆那般,居然有了些许的减少。 姬压淡然的饮下一杯啤酒,没有立刻开口,等着三人转移注意力去看墙壁上的球赛投影时,姬压才淡然开口。 “书栋,刚才可发生了什么异样的事?”姬压开口提问自然是有原因的,目的就是等姜书栋缓和情绪,由此才能回忆的更加清楚不会一叶障目。 姜书栋闻言迟疑了一分钟,“没发生啥事儿啊。” 如果当真如他所说,那妖人岂不是法力深厚,能够当面投毒还不为人所知?绝不可能! 一旁的向前闻言沉思了片刻,试探性地说道,“姬先生,刚才您来之前隔壁桌有人闹事打架。” 姬压闻言点了点头,如果他猜的没错,妖人正是趁着姜书栋三人分神去看热闹亦或是劝架的过程中,投了毒! 得到了答案之后,姬压并不急着去应征自己判断的对错,今夜大可饮酒好好放松一下,明日他会去找寻石蕊三人。 深夜两点,姜书栋和向前也是喝的醉醺醺的,姬压看着一旁的胡雅,嘴角咧起了玩味的笑容。 “小王八蛋你不是自诩正人君子吗,那日被你躲过,今天看你如何面对干柴烈火。” 压抑情绪的向前跟在姬压的身后,姬压示意胡雅送姜书栋回家,而他则以要事相谈留下了向前。 看着两人坐上了出租车,姬压头也不回,对着一旁注视着他的向前说道,“本座已发现了那妖人的所在,你明天回了广汉之后将那几个修道者的联系方式找到给我。” 虽然不知道姬压去了何处,可神异如他不会让向前有任何怀疑的想法,感动的同时连忙开口道,“感谢先生百忙之中为在下操劳。” 告别向前之后,姬压漫无目的的走在九眼桥的河堤上,心中想着自己的问题。 他身为上古神祇被封印于漆盘之中,缘由他却忘了。直到如今,记忆的恢复状况千不存一,零散的回忆全是三星堆鱼凫城旧址以及那被抽离牛角的石兽。u看书 ww.uashu.co 可他却知道一切都不只是那么简单,从封印在到降临后世,似乎一切都存在着一个机缘。 前日劈死背黑锅的纵火者之后,出言警醒他的天庭仙官又会是谁? 问题接踵而至,姬压心底有些烦躁。饶是此刻,强烈的孤独感从心底生出,他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归处又在何方? 翌日清晨,姬压走在城市的小巷子里,无需睡眠的他精神充沛,看不出异样。向前也不是傻子,胡雅的去留自然与他没有太大干系,早上九点,他已经准时出现在了广汉市警察局。 同事们和他碰面打招呼,不乏疑惑诧异以及关切的各种目光,想必正是因为他被纪委调查的事。 向前身着警服神采奕奕,走在办公室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兼任副市长的局长汪强。 汪强挺着肚子笑了笑,“小向,没事儿吧?” 向前回以微笑,回答无事之后就各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隐在纵火案的官场博弈昨日就已经开始,成王败寇,输的那一位自然会背锅去养老严重更甚可能会入狱。 一番联系之后,向前找到了石蕊与冉老的联系方式,另一间办公室的汪强等得向前打完电话,阴沉着目光若有所思,这向前找那有关部门的人干什么? 现代人的勾心斗角并不是明面上那般和气,饶是向前找到了姬压作为帮手,汪强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泛泛之辈! 姬压手机短信响起,看到向前发来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冉老的电话。 一百九十五(2) 蓉城移交的石兽并没有立即展出,正要离开的姜书栋二人却在青铜馆三楼发现了些许端倪。 三楼的环形走廊上悬挂着不少长方形的挂牌,牌上有不少照片和文字记录。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数次挖掘,都有着详尽的记录。 老照片中民国时期的发掘中,还参与了不少外国人,饶是照片黑白老旧,也能从高挺的鼻梁面目颧骨和毛发等体表特征,发现并不是国人。 姬压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本地乡绅地主和外国人的合影,乡绅们身着马褂长衫,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这些人在作甚?” 姜书栋知道姬压的意思,吱吱呜呜半天也没解释清楚,很多问题不能从单一方面去看待,若是非要说这些人“卖国”,又不是这么简单,还得从清朝甚至更早的明朝开始说起。一个时代的人的选择,并非是主观愿意的,也可能是错不自知。 若是不闭关锁国,跟上时代的步伐,诸如工业革命,从封建社会进入到资本主义社会,是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跨度的,不同的社会民族在经历不同的进步时,反应也会是不一样的。从世界上第一个灯泡的问世,再到发明汽车,都是需要时间来让国人接受的。 而很多人面对长时间的封建统治,最普遍的内心想法从被迫接受再到主动接受。很多国人皆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知道这个世界有汽车飞机,而不知道汽车飞机是怎么来的,一蹴而就导致了他们的思想局限以及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姜书栋没解释清楚,姬压也难得在问,不同时代的人想法不同,说不通干脆不说。 “鱼凫城中无比富庶,怎得才挖了这点东西?”姬压看着面前的发掘照片,眉头微皱。 在挖掘过程中,发现了三星堆的古建筑遗址,夯土数尺后,历经千年,依旧与掩土分离隔开。 三星堆城墙长度为260米,基础宽度为42米。城墙南侧有壕沟,宽度30~35米,壕沟距地表深2.84米,壕沟深2.4米。城墙上开有两个缺口,形成“三堆”,缺口的年代不会早于明代。因此可见,三星堆是一条内城墙。 从已经发现的几个文物坑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宗庙所在的祭祀坑。 姜书栋连忙提问道,“小叔,这也是古蜀国的宗庙遗址吗?” 姬压点点头,“以往的战败国很少会被毁掉宗祠礼庙,这是一个国家子民的信仰和根基,若是毁了宗庙也就断了子民的信仰,人们也就没有了反抗之意,反而只能顺从战胜方,接受他们的奴役。” 除此之外,姬压再无更多解释,姜书栋也知道,姬压若是愿意说可以说自然会告诉他。 这处城邑旧址是鱼凫氏族的新城,东南西北四处城墙遗址皆可以看到当初的富庶与强大。“根据挖掘记录,这两个文物坑发掘出来的文物不只是展览出来的这么少,其中不乏玉器,象牙,黄金器以及陶器。”姜书栋一边查询资料,一边给姬压解释着。 四川地处中国内陆西南部,距离最近的海域也高达数千公里,出土的文物中竟然还有海贝。结合姬压开始说的不同部族国家通商,可以想象古蜀国在当时国力强盛,否则是没有先进且强大的技术支撑船只可以行进千里与海滨国家通商的。 这次姬压出奇的没有提出疑问,为什么很多文物没有展示于公众,从统治者的角度来说,有些东西人们接受不了,他们也不希望子民了解太多。 “小叔,古蜀当时和滇地联系是不是很密切?”四川和云南同属云贵高原,毗邻的统治者很有可能也是姻亲。千破万破,血缘不破,自己的兄弟统治一个区域,才会让人更加放心。 姬压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似乎回想起初入蜀地的场景。半晌,姬压颔首表示姜书栋所说无错,“当初蜀地和滇地气候温润,雨量充沛,比之中原地区,反而更适合生存。” 气候决定着生物走向,从姬压的话来看,那祭祀坑中出土的象牙,很可能就是四川当时的本地生物或是迁徙而来。 “可是雨量充沛也不是好事,如古剑双刃,雨量充沛不仅可以灌溉良田,也可以在雨季成为灾害,房倒人亡,不少生活在都城附近的子民每逢雨季都要遭殃。”姬压看待问题一直是从上位者和统治者的角度出发,不厚此薄彼,看待任何事物都独具大观。 “可以迁徙啊。”姜书栋能想到,旁人也容易想到,可是古人的归属感让他们只能对抗天灾,不愿举族之力离开世代生活的故土。 “趋吉避凶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能搬早就搬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鱼凫从柏灌那儿继承王位,其他部族也是继承封土,谁愿意卧榻边上容人酣睡?”姬压深感无奈,“年逢雨季,只能抛弃良田尽可能收割成熟的粮食作物,带上家畜进山避嫌。怎料山洪侵袭,泥土崩塌,死伤更是无数。” 都江堰也在古蜀国势力范围之内,是四川远近闻名的城市,这座城市因为治水而被当成典型,战国时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因治水有利被大行封赏,有利人们生存发展功在千秋!这些古城的遗址不难看出当时时代,不同氏族的联系以及势力扩散的区域。 “我们脚下的城邑,便是鱼凫氏建的新城,我还记得新城就是在大祭司问卜之后建的。”姬压继续补充一句,姜书栋不由得想起了蓉城市区内的金沙遗址,以及普遍被学者认同的温江鱼凫城遗址。 姬压说完,姜书栋连忙在地图搜寻了这两个遗址所在位置,姬压接过手机,嘴上喃道,“有空你也教教我怎么查。” 卫星地图上大致遗址的大致位置是不变的,姬压能御空飞行,想必也能从俯瞰的地图发现什么。 “金沙遗址是老城,还有一些氏族弟子生活的区域。这温江鱼凫城遗址,附近就是鱼凫王妃吾之‘从母’的陵寝。” 姬压说完,负手前行。后世人将秦朝之前的时代称为先秦,从母在先秦时期是父亲的妹妹的称呼。关于姬压所说,不仅证明了氏族的姻亲血缘关系,也证实了为何姬压先前会说‘前来寻舅助’的这番话。 可关于今日参观三星堆,姬压更在意的是石兽水兕。而眼下周围游客太多,姬压只能听从姜书栋的劝阻,先去食饭,晚上再来。 清乾隆《温江县志》、嘉庆《温江县志》和民国《温江县志》均记载:“大墓山,城北二十五里,相传为鱼凫王陵”。姜书栋刚查到历史记录,姬压便下了楼,无奈只得疾步向前,跟上姬压的脚步。 姜书栋驱车数十分钟到达广汉市区,手机软件上有不少本地美食推荐,二人坐在街边,吃着特色缠丝兔,哪怕姬压当初久居高位,也入乡随俗坐在小板凳上慢慢品尝着煎饺,丝毫看不出皇族子弟的跋扈。 “老板儿,有没得自己酿的酒?”姜书栋抄着四川话,拴着围裙的大婶进进出出很是忙碌,“玉米酒要不要。” 姜书栋闻言看向姬压,姬压点头,uu看书ww.kanshu.cm “整一斤。” “嚯得完不哦,莫浪费钱哦。”大婶有些质疑,姬压背靠着她,除了挽起的长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色。“嚯的完,嚯的完,整起来就是了撒。” 这次姬压没有一口痛饮,第一次喝茅台就牛嚼牡丹,着实是因为沉睡了太久。 “小叔,那石兽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您怎么和它打的架啊。”姜书栋看到姬压神色平和,试探性的问道。 (被封了章节,顺序颠倒了。) “它也配我动手?”姬压啧了一口,“畜生的野爹暗中伤我,卑鄙。” 说完,姬压摆摆手示意姜书栋不要在说话,似乎不愿意回忆很多,也许是想起这事儿就头疼。 是夜,姬压与姜书栋出现在三星堆遗址附近,姜书栋提议不要开车,因为天眼和监控会暴露位置,宾利车太过显眼,能规避的麻烦尽量减少。 虽然二人没有违法犯罪,姬压也仅仅想看看这石兽,可若是想等着石兽正常展览,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姜书栋无法违背姬压的意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姬压。至少有他在姬压身边,能够及时制止姬压做出现代人匪夷所思的事儿。 “我意见感觉到它的存在了,”姬压飞在空中,姜书栋也逐渐适应了腾空感。 姬压说完,指着博物馆西北角约莫五公里的位置,想必就是存放石兽的库房了。 “您怎么能感觉到的?”姜书栋话未说完,姬压已经提气带着他飞行而去。 一百九十五 (3) 库房建立在山丘之顶,像是一个圆圈。安保把守着山下的各处要塞,突兀出现的任何可疑物都会被发现。而且,这是在华夏,不用担心会有私人直升机这样的“神兵天降”。 姬压仔细的观察着库房,面积近十亩地大小,四周全是三百六十度的探头,附近还不止藏匿着一个暗哨,狙击手哨岗在姬压眼里无所遁形,一个加强连的安保看守,真枪实弹俨然准备充足! 因为库房存放着不少文物,所以看守也严格,姬压也连连称赞,对文物历史的重视,让他更加褒赏后人以及国家对历史文化的认同。 “这,这可怎么进去?”姜书栋听到姬压的形容,反而更怕姬压直接出手,这样就达不到隐人耳目的效果了。 半个小时后,二人轻松进入了偌大的库房,库房高达十米有余,每排都有不同的铁架,根据目录严格分类,以方便国家学者工作人员翻阅研究。 “全他娘假的。”姬压拿起一块玉琮,啐了口唾沫,随意的扔进了置物架。 “假的?不可能吧?”姜书栋闻言连忙拿起一块玉琮,仔细翻看也看不出端倪。有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姜书栋仅仅是一个历史学者,怎么可能事无巨细还了解太多文物甄别技术? 姬压先是愤怒,想起进入时发现的重兵把守,到现在的仿制品,不由得感慨现代人智商之高,颇有三国时曹操七十二遗冢的意味。 思想的囹圄会让很多人觉得理所应当,对外宣传这是文物的所在对吧?安保把守严加看管对吧? 既然如此,你肯定是认为这个地方就是三星堆文物所在是吧? 可也正是如此,才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也容易让有关部门知道有哪些人觊觎此地。 这就像是你去取钱,你去银行取的一定是真钱,不可能有假钞,很多人都利用惯性思维做着监守自盗的违法行径。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冲突,姬压面带微笑踏步走着,遥感石兽所在,距离越来越近。 感慨之余,姜书栋跟在后面问道,“那这石兽的真假?” “是这个蠢牛没错,谁会傻到去偷一个一万多斤的石兽?”姬压说完回头撇了一眼姜书栋,带着关怀智障的眼神。 二人站在石兽跟前,姜书栋无比感叹,石兽高达两米,身上雕刻着祥云图案像是头发自然卷的半圈,长达三米的身躯很是敦厚肥硕尽显可爱温顺。 姬压看着石兽良久,“蠢牛,见得本座还不醒来?” 言罢,姜书栋转身看了看姬压和石兽,内息无比惊讶,“这犀牛竟是活的?” “这不是犀牛,这是神兽避水兕。”姬压解释一句,在补充道,“它本就没有死。” 兕在记载中浑身仓黑,像独角兽那般长着巨大的犄角。姬压尝试用言语唤醒水兕,可水兕没有任何反应,姜书栋也在质疑姬压话的真实性。 姬压贴近细细观察了一番,伸出右手覆在水兕头上,闭眼时,一股可见的赤红色的气体渡入了石兽体内。可水兕依旧没有反应,气体氤氲覆盖在水兕身躯之后便如石沉大海,仍旧没有反应。 “有人取了它的牛角,这水兕本是单角,如人心脏,如果找寻不到牛角,它就会一直陷入沉睡。”得到印证的姬压停步叹息,饶是岁月变迁到了现代文明社会,可他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归宿感,他并不属于现代。 而眼前的“故人”也和自己当初一样被封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举起手来。” 就在二人感慨的同时,库房内响起了警报和人声。 “怎么被发现了?” 姜书栋还在质疑姬压的法术,穿墙术和隐身术到底是掩人耳目还是掩耳盗铃?姬压也更是疑惑,此外人声通过喇叭再次响起,“不要负隅顽抗,放下手中的武器,双手举过头顶。” 二人对视一眼,库房的门被打开,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出现在二人面前,库房大灯被打开时,双方的疑惑更多。 “热成像仪不是显示有两个人出现吗?怎么没了?”脸上画着迷彩的士官看着身边的上尉,一脸疑惑。 姬压示意姜书栋不要动,两边如同两军对垒,姬压看着眉头皱起的上尉自己脸上也神色沉重。现代科学进步之大,神力法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怪不得人间鲜有修炼者。 上尉接过热成像仪,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监控也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出现。奇怪的是,热成像仪也不管用了,因为姬压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做出了改变。 上尉只得做出几个分别行动的手势,一干战士授意开始寻找搜查,每一个人的步伐都很是沉重谨慎,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报告,编号25号的玉琮有被移动过的痕迹。”一名战士站在姬压先前吐槽‘假文物’的文物架旁,发现了端倪。 上尉闻言连忙上前查看,每个存放文物的盒子都有不同的编号,姬压看着上尉检查其中一个很小的金属不由得点了点头,立马就知道为何发现了有被移动的痕迹。 很多现代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都有着高度的反侦察能力,就比如藏匿一些贵重物品,系一根肉眼看不到的丝线或是头发来判断有没有人来过此处。 “真是邪门了。”上尉检查完之后,环视了一遍仓库,依然是一脸迟疑。姬压也不敢放松警惕,姜书栋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现代人智商太高,这处存放文物的仓库就可见一斑。 上尉没有在说话,手上做了几个授意接下来行动的手势之后,战士们扩散开把守住仓库的各个死角,而他则拿出身上的通讯设备走出了仓库。 “走吧,”姬压不敢在拖时间,指不定现代人又整出啥高科技,连忙传音于姜书栋,后者如同附耳倾听般清楚。姬压说完,姜书栋脸色依旧沉重,他也知道上尉的离开应该是汇报上级。 可他却不敢妄动,姬压只得分神施展法术,无形的力量托起姜书栋的身子,托引着他跟着姬压的步伐穿墙而出。 直到二人离开了三星堆旧址回到了广汉市区,姜书栋才长出一口气,“小叔,咱们去喝酒吧。” 姜书栋实在不敢设想后果,若是被抓,轻则身陷囹圄,重则.... 高度的刺激和紧张让他想要喝上一杯,暂缓烦恼压力。 “大排档看足球?” “酒吧。” 二人出现在最繁华的夜市,先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无关,新的酒吧开业,门外不少美女正在走秀,一旁停靠着不少豪华跑车,香车美女引人注目。 人群驻足的人越来越多,姬压坐在副驾驶,得意的说道,“这我知道,青楼。” 姜书栋闻言笑了几句,回答道,“酒肆,现代人民风开化,这很是常见了。” 二人的车刚到酒吧门口,就有服务员走来,姬压刚解锁车门,就有酒保打开车门,uu看书 uukanshu.co “老板几位?” 姬压虽是疑惑,可还是下了车,姜书栋跟着下车,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员,独自和酒保说道,“两位。” 说完,摸出钱包拿出两张钱分发给酒保二人,后者连忙笑道,“谢谢老板,您这边请。” 在酒保的带领下,二人随之进入到了酒吧大厅,氤氲的气体不时从舞台喷射而出。二人落座,最高规格的卡座代表着更高的消费,饶是很多人认同的人人平等,只有在此时才能凸显出人分贵贱。酒保们认钱不认人,在他们认为,钱多就是大爷,完美诠释了只敬罗衫不敬人这句话。 刺激消费才是营运者的目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激发人性,攀比和被认同。 恰是年中,遵从族训的姜书栋还有半年的时间陪着姬压,后者身份尊崇,而皇族子弟又深谙人性,所以姜书栋的小费在姬压看来不过是一个大行封赏的生活习惯而已。 二人卡座周边的服务员皆受姜书栋的打赏,也不知是姜书栋尊重老祖宗,还是寻求放纵,毫不吝啬的掏着钱包。 夜场工作者大多逐利,有些话不敢说死,你若非说抽烟喝酒的姑娘有好人,没人会反驳,反之亦是如此。 姬压二人出手阔绰并且开着豪车,酒保也特别关照关系好的服务员和美女客服,人非圣贤,皆有亲近疏远。 然而香槟宝贝到了没多久,人群就开始骚乱。 姜书栋放眼望去,浓烟正在弥漫扩散。 着火了! 二百零二 暗流 姬压电话中获得了冉老几人给的地址之后,瞬时消失在了原地,身形俊逸长发潇洒颇有自虚空而来的意味,不多时就出现在了双方约定好的地点。 石蕊与那冉老邓先一行三人在省城的公园深处等候着姬压,三人恭敬的站在林间,晨练的老人们没有深入公园,此处并不是晨练的好去处。 三人知道姬压身份非同一般,姬压的再次凌空出现,还是让他们震撼不已,这姬压到底是何身份,法力修为精深不敢叵测,以及不能用普通的高人来形容了。他们在暗地里一直在揣测姬压的身份,一个不可能甚至她们也不敢去承认的事实就是,莫非姬压是藏于仙山中久不出世的神仙? 待得姬压落在原地,散落的橡胶产品以及亵衣让他皱眉,吐槽了一句,“怎选的如此淫丨靡之地。” 冉老闻言脸上露出歉意,“前辈,是晚辈想的不周全,不过其他地方难免容易引人耳目,还请前辈海涵。” “罢了。”姬压摆了摆手,“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听从你们的意见。” 姬压说完,冉老与一旁的石蕊对视了一眼,“前辈修为超凡入圣,还不知晚辈们能为前辈做些什么。” “你们且知龙虎玄坛真君是何人?”姬压话落,三人脸上表情复杂。 “您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吗?”邓先摸了摸脑门,满是不可思议。 “是啊,按照您的能力,您肯定应该知道那位的身份啊!”冉老脸上没有那么多表情,比之邓先隐忍情绪的能力要强上不少。 倒是一旁的石蕊在思考着姬压的话,姬压的出现以及展现的玄妙法术,无一不让人好奇。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就想当然的认为他就必须知道龙虎玄坛真君。 “龙虎玄坛真君正是道教正神,姜尚姜丞相敕封的五方瘟神!”虽然疑惑,石蕊还是开口说出了龙虎玄坛真君的身份。 姜尚?听到姜子牙丞相的名讳,姬压思考了片刻,与丞相有何关系?居然还是丞相敕封的神仙,按理说他应该认识啊。 “姓甚名谁!”姬压不免有点不耐烦,这三人兜兜转转在绕了半天也不说出名号。 “赵公明!” 石蕊说完,姬压心中犹如晴天霹雳,嘴上喃喃念到,“赵公明?赵公明?” 这名字怎如此熟悉,念叨的同时,在那山洞中看到的神像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身骑黑虎手执精鞭,“赵公明究竟何人。” 突然的头痛让姬压抱着脑袋,身为古神的他居然无法忍受住疼痛,可见石蕊这话造成的威力有多大。 思绪如潮奔涌而至,姬压念叨着赵公明不曾停止,对面的石蕊三人见得姬压的反应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前辈,可有大恙?”冉老出言关心,姬压根本没有回答。 回忆就像是画卷,接连出现在姬压的心中。“呵,好一个赵公明!” 心中念叨了一句,关于过去的回忆又恢复了不少,原来妖人供奉的神灵居然是一位“故人”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姬压不由得咧起笑容,这穿梭千年的仇人来的也太快了,居然还以稻草人来还施吾身!姬压气势瞬间变化,张狂而又缥缈叵测。 石蕊虽然性格乖张,智商可不低,看的姬压时而痛苦时而癫狂,冷静的想着背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尔等供奉何人?”姬压的问话自然是想区分眼前三人的从属,后世之人的信仰他不甚清楚,姜书栋也是个吱吱呜呜说不出一二三的呆子更没法指望。 冉老率先回答,“回前辈问,晚辈师从茅山,祖师葛洪仙君。” 姬压闻言有些不明就里,葛洪仙君飞升于他之后,他不清楚也正常。 目光看向邓先,邓先憨笑着说道,“前辈,俺没有供奉的仙人,这身本事都是爷爷传给我的。” 轮到石蕊时,石蕊轻易的找到了利益关系,并不想回答自己的师从,“并非五方瘟神。” 赵公明除了龙虎玄坛真君的身份,还有五方瘟神的司职。古时候科学医疗不够发达,急性的传染疾病能够非常快速的传播以及扩散,死伤惨重,瘟疫流传之地寸草不深。所以古时候的人们,就将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五方瘟神身上,去病救灾。 三人关于姬压的问题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姬压居然不知道道教的神祇仙位,身份到底是何?难不成真是隐匿在世外桃源或是名山大川中的隐士? 姬压听到三人的回答短暂的迟疑了片刻,姜书栋虽然清楚了解一些历史知识。可从修炼者的角度出发,眼前的三人才是真正能让他了解更多的。 正因为有所求,姬压脸上带着笑容收回了一开始的桀骜气势,右手一挥,变化成茶几石凳,“请坐。” 三人见得姬压凭空变出这些物件,悻悻然的落坐,姬压的法术已经不可用凡人思想来看待了,隐隐与他们不曾见过却又听说过的仙人那般法术玄妙。 一番交谈之后,姬压对后世修炼者的法门以及仙人都有了些大概了解,更多的还需要自己去翻阅资料,本土的神仙谱系都是基于道教三清展开。三人所说的神仙谱系也有区别,仙人也是人,有亲近疏远是正常的,没有人会说自己的老祖宗不好。从利益关系来剖析问题,就会发现事情的根本。 三人说的口干舌燥,时间已近下午,姬压手机震动了片刻,正是姜书栋打来的。姬压拒了电话,对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冉老说道,“你们见多识广,跟我走一躺吧。” “能为前辈解惑真是晚辈荣幸之至,晚辈定......”冉老话没说完,姬压右手弹了一个响指,一行四人消失在了公园深处。 冉老三人一阵眩晕,已经来到了昨日姬压分神探查的妖人洞口,突然的变化让三人内心波动巨大,震惊起伏难以言表。 那邓先站在最后,向外面望了望,看到乱石嶙峋的险要地势,惊呼道,“我的妈呀。” 洞内没有火光,比之昨天少了嘀嗒的血滴声,可油脂的气味一点都不少。 姬压手指一弹,通道两侧亮起了火锅,u看书 .uukanshu.om 石蕊闻见空气中的气味紧皱着眉头,“怎么有shi油的味道?” “shi油?”原来这油脂的气味是尸油,姬压听到石蕊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痛恶的神情。 “石蕊,你可别乱说。”也不知为何,听到“shi油”二字,冉老和邓先目光都是一凛,如果当真出现这等邪物,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切。”石蕊面部轻挑的抽动了一下,发生了冷哼声,并不做解释。 姬压带路继续深入洞口,步伐并不快,他希望这三人也能发现一些端倪。毕竟他不是后世修炼者,很多法门诀窍这三人更加清楚。 “哎呀。”邓先看到白骨大叫了一声,石蕊瞥了他一眼,“大蠢牛。” 邓先没开腔,石蕊蹲在白骨面前拿起一块腿骨,腿骨上肌腱很清楚,并没有风干的迹象。“恶意分尸,其心可诛,冉老您怎么看?” 石蕊知道姬压不甚清楚现代的邪术,这也是姬压带他们过来的原因,自然不需要问姬压了。 冉老摸了一把山羊胡子,目光扫过洞口的通道,“怕是有人练shi,又有点像是东洋的飞头降。” “飞头降?!” 冉老说完,姬压心想这又是何等邪术,那石蕊和邓先却是大惊失色。 “希望不是这样的。” 姬压带她们来的山洞饶是洞口就已经如此诡秘,真不知道里面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若是真有外国的妖人作祟,定要诛杀为祸中原的孽畜! 二百零三 乞儿 一行四人继续深入山洞,人多力量大,哪怕姬压身为上古神祇,也有偏漏和遗失的细节。现代人聪明,石蕊三人兴许能从她们的角度发现此事更多的真相。 姬压降临人间不过寥寥数日,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冲击着他的感官。 从三星堆找寻牛兕,在到当夜去酒吧遭遇了纵火案,刚开始一切的发生都让人感觉很巧合,可太过巧合就像是刻意为之。 劈死了背锅的纵火者,有天官出面警醒姬压。而后才发现纵火者另有他人,而始作俑者的身份却让人更加怀疑,因为此人供奉赵公明,恰巧这赵公明就与他有“旧”,姬压隐隐觉得所有事的发生都有人在暗中推动,到底是为何! 正在姬压思索的时候,石蕊指着姬压,“大叔,你愣着干嘛呢,我看到符纸了,上面确实有龙虎玄坛真君敕令的真言。” 姬压听到石蕊的话,这小妮子挺爱给人取外号的,石蕊玩味的笑了笑,姬压不以为意踱步上前。 一旁的冉老和邓先也是跟上脚步,姬压对着冉老报以疑惑的目光,很显然他并不是很清楚这符纸的意思。 随着他们的深入,空气中弥漫的油脂味也越来越重,冉老有鼻炎,“啃啃”两声后努了努嘴,“前辈,这符咒上书写之意为,奉龙虎玄坛真君的命令镇压此地。” 姬压闻言脸上疑惑不减,“你怎么知道是镇压此地?” 从姬压目前表现而言,他并不清楚后世的修炼方式以及尊崇的神仙,那么修炼的“符箓术”他也应该无从知晓。 冉老开口为姬压作解释,符箓始于东汉,道教在长期传习符箓术的过程中,创造了纷繁的符箓道法,造作了众多的符书。所创符箓难以数计符箓样式千奇百怪。归纳起来主要有四类:复问、云篆、灵符、符图。 不同的派别有不同的符箓术,配合符纸咒语以及步伐来施展次术。目的和效果都有不同,有的派别驱邪役鬼,而有的派别治病救人,更有镇宅平安的符箓术。 冉老解释着,开始解释符纸上书写的构成,“您看到这张符纸开头的三个勾了吗?这是道教三清老祖的意思,也是符头。符咒也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等五要素所组成,这五个要素就是施展者想要达到的目的。” “那你既然知晓此符之意,且知这妖人出自何门何派?”冉老表达的很清楚,姬压一点就透,反而提出了新的疑问。 冉老闻言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的神情,“前辈,晚辈才疏学浅,这妖人的派别还不得而知。” “为啥要镇压此地?”山洞内没有光亮,邓先傻乎乎的站着旁边,不知道这山洞内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姬压听到邓先的话没有立刻作答,手指一弹,洞内亮起了光。火光悬在山洞顶部,这三人看到洞中的景象面面相觑。 姬压先前到来此处,分神用离火引得那噬人血肉的老鼠内燃而亡,而后妖人提前离开去加害姜书栋时也身受重伤!所以,妖人并没有折返此处加害无故人的山洞,所以先前姬压见到的景象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石蕊看到那地上的尸体,微微皱眉,“我说的没错,这妖人不仅在练尸,还炼化了shi油。” 说着,石蕊就踏着平底鞋上前探查,此刻的脸上没有丝毫玩味以及置身事外的表情。她翻找着死者的衣物,想要从死者破烂的衣服里找到关于死者的身份信息。有了之前的经验,她们三人不会轻易的召唤死者的魂魄,因为以及被妖人给拘役甚至以及魂飞魄散。 “死者应该是流浪的乞丐。”石蕊作出的判断很简单,死者蓬头垢面,头发以及胡须又长又杂乱,体魄很是瘦弱皮肤发黄的紧,身上的馊味儿根本无法被尸油给压住。 姬压先前的判断也是乞儿,流浪的乞丐生活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翻找垃圾桶的残羹剩饭以及拾捡纸箱饮料瓶谋生,很少有人在意甚至关注他们。而且,他们多数没有亲属,也不乏脑子不灵光的人。妖人加害这样的特殊人群,很难被发现。 邓先上前看着乞丐后背的铁链,紧皱着眉头,还以为他会因为死者生前遭受的非人待遇而叹息,他却说道,“这个讨口子身上的铁链是被火熔断的。” 冉老和石蕊闻言看了一眼姬压,姬压无奈的耸耸肩,这邓先果真也是脑子不活泛的人。 冉老目光四望,看到了墙壁上的壁画,壁画上正是身骑黑虎的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画像前还有供奉后燃烧殆尽的香蜡。 姬压之前来过此处山洞是不需要质疑的,否则他也不会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们过来,可让他疑惑的却是为何姬压听到赵公明名讳之后,会捂着头表现的头疼欲裂的痛苦感? 关键是姬压缓和之后,uu看书ww.uunsu.om 还说出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故人?还施吾身?” 难道眼前的姬压是商周时期的古人甚至古神?否则他怎么会与赵公明有旧? 赵公明乃是截教精英弟子,于峨眉山罗浮洞修行,被殷商太师闻仲邀请入市,帮助商纣王对抗由阐教姜子牙带领的姬发联@军。 冉老不可能当面就问出自己的想法和疑惑,石蕊和邓先也不会去问。当然,邓先可能根本没想那么多。 本次来的根本原因是探查妖人的身份,而后去抓捕这危害人间的妖人。虽然纵火案当中,从科学以及法律的角度来说,此人并不能被当做嫌疑人,可此处山洞的情况却让他能够坐实罪名。 古人讲究师出有名,现代人也秉承了这个习惯。姬压缓缓开口道,“此案的配合调查,交给向前吧。” 山洞里的发现,是需要其他部门的人员来协助调查,辟如死者的身份等。能够根据死者逗留的区域,来划分妖人活动的区域范围,以及也能更加方便特殊部门的抓捕。 三人闻言点了点头,姬压的话不能不听,法力修为精深如他,也能卖个面子博个人情。 要知道姬压心情乖张,这向前能够得到姬压的赏识,说明向前也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交给他调查也无妨。 正在此时,搜寻现场的石蕊看到了石床上的被褥,连忙上前。她刚一掀开,那姬压先前发现的稻草人,以及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灰烬留在床上。 线索,又一次断了。 二百零四 大战 赵公明飞升前,与姬压同是金仙修为,只是隶属的派别不同,殷商太师闻仲多次前往峨眉山礼请赵公明助纣征伐西岐。 修为相同,战时考验的就是临场反应和心理素质。 能神通变化者便是金仙,这也是姬压能够凭空变出一台汽车,甚至还有隐身和穿墙的本事。 当年,赵公明修为超脱三教众人。姜子牙带领的阐教弟子一方多有死伤,不得已才请姬压出手阴了赵公明一招。 回忆点点滴滴的浮现在心中,姬压俯身看了眼楠木后已经隐匿的阵法,目光深邃。 依稀记得那一天,赵公明手持擎天鞭,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悬在身体四周,护佑着胯下黑虎以及自己的多处窍门。 姬压法力属火,二人大战前并未有过交手,所以赵公明不得而知姬压的修为程度。 赵公明擅长近身肉搏,所以武器是短鞭。有句话叫一寸短一寸险,说的便是武器长度对施展者的影响。 赵公明不了解姬压,可与赵公明有过颤抖的一干阐教弟子却对他研究颇深,大战前便告知了姬压交手时要注意什么。 见得姬压飞身而下,眼神凌厉,也不多说话。更是连自报身份和家门的过程都免了,赵公明看着姬压的到来就隐隐感觉到是劲敌。 双方斗法大战的地方选于空旷的平地,四周少水,赵公明的法宝二十四定海珠发挥的效用很低,没了子弹的步枪只能当烧火棍来使。 这也是姬压在姜丞相的授意下,阴赵公明的第一招。 姬压身着赤色法袍,长发轻松的挽起,与赵公明对比,活像个莽夫和书生的对抗。 赵公明擅长贴身对战,自恃身体素质高于姬压,按现代话说走的和邓先一样,是外家功夫。 法袍被风吹动,姬压落地之后,赵公明以及驱开了胯下黑虎。 收拾了那么多阐教门人,赵公明却也不敢托大,姬压的气势磅礴深不可测,他能够感觉到姬压四周淡淡的离火之气。 姬压没有多说话,俯身而上,法宝也不曾使出来。 赵公明此人重情重义,倘若手持擎天鞭赢了姬压也会被人说道,胜之不武。 姬压的速度已经赶超过了风,只是一刹之间,风未到,姬压的拳头已经破空攻向了赵公明的胸口。 二十四定海珠早就和赵公明有了默契,风驰电掣之间,这法宝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主移动。 定海珠原本游离在赵公明全身,感觉到姬压的拳头之后,泛起青墨色的幽光极速汇聚在赵公明的胸口。 拳头与定海珠相撞,水火之争犹如天地的距离。 “咚”的一声响,水火相撞,碰撞的地方发出异样,那就是肉眼可见的大范围气浪冒出,并且开始扩散。扩散的范围之大,犹如数米高的墙壁。 姬压兵行险着,居然与赵公明正面对抗,比拼力量。 姬压后退十步左右,而赵公明仅仅退了八步。姬压这一次对抗有探底的意思,虽然同辈门人多有意见,却不如感同身受来的真切。 若是有旁人在场,就能看到姬压故意泄力假装不低而已,姬压故意多退了两步。脸上漏出凝重,为了让赵公明更加放心,姬压右手背负在身后,故意转了转拳头活泛下筋骨。 双方的第一次交手多有同门助力,唯恐有其他道友在暗中窥探,或是天眼或是法器,都有不被二人察觉的手段。 二十四定海珠坚硬无比,姬压的拳头比拼硬度吃瘪,在赵公明和一干隐匿的道友看来,无疑是活该。 而这,也是姜丞相给的第二个计策,真真假假虚幻而缥缈,佯装不敌,却又真的不敌,让人捉摸不透想法。 双方对撞之后,不过一个呼吸间,赵公明就有了下面的行动。 兵贵神速,大将交战考验的更多的是心智,赵公明没有着急祭出法器,脸上满是得意。 “何方宵小,报上名来,本帅不斩无名之辈。”突那赵公明说话好生张狂,脸上眉开眼阔眼神上挑,姬压也是不自量力的过江之鲫而已。, 截止赵公明离开洞府峨眉山,接受太师闻仲的礼请和授封元帅不过数月。 在他“讨伐”西岐期间,已是收回三郡十一城,并且杀死杀伤阐教门人众达二十余人。 赵公明气势长虹,此言不仅是问询姬压的底细,更有打击西岐一方气势之意。 截教门人以及殷商内部,给这赵公明还取了个外号,名曰赵破城。所到之处,西岐一方根本无力对抗。 姬压神色不动如常,脸上连笑容都不曾展露一个,甚至都没有急着回答对方。 赵公明继续出言羞辱,“尔等娘子军早些降了,届时请愿王上,饶了你们性命。” 这番话说完,相隔数里外的敌我阵营之中各有悲喜。 “仙友怎得回事,还不出手惩这狂徒!”西岐一方不乏质疑和失望的同门,为首的丞相嘴角噙着笑意,穿着白色法袍的他不为所动。淡然的捋了捋白色胡须,慈眉善目像个安详的老爷爷,“时候未到!” 天色开始变得灰暗,空是有雨降下,大雨前有狂风。 第三计,将计就计! 大雨对赵公明的助力无疑是非常大的,先前故意选取了无水的空地,怕的就是赵公明的二十四定海珠如鱼得水。 这一次,殷商内部和赵公明事先商议好了,要痛下杀手,快速解决战斗。以此来收回民心所向,纣王天子命数是不容撼动的! 所以,雨师风伯暗中准备降雨,早已在二十里外的上游准备好了。 雨师风伯授命于殷商,两军对垒各有所持,战场不分对错,划分了职责只管履行上级命令尽可。 风伯站在风口浪尖,手持巨大的蒲扇,体型圆润活像个伙夫。 他呼吸间,胸口能看到剧烈而又清晰的起伏,活像个蛤蟆。 “嘶!”吸气。 “呼!”呼气扬扇,狂风起! 姬压感受到风的到来,不由得笑了,亏了双方阵营相反,如若殷商在下,这计谋定然不成。 “突那王八,笑甚?”赵公明看到姬压的笑,心理吐槽连连,“死到临头,还敢笑出声来!” 风的速度太快,眨眼就到,雨师正要降雨时,姬压行动了。 此刻的姬压气息暴涨,赵公明也不难看出姬压先前隐藏着实力。 赵公明阴沉着脸色,收回了先前故意恶语相加时的轻蔑,以不变应姬压之变。 离火并非三昧真火,三昧真火由人类的精气神三物炼化,江河之水根本没法浇熄扑灭。而离火在八卦之中向南,南方由神鸟朱雀统率,故而言之离火也是朱雀先天神火。 朱雀在远古时期为禽属统率,其本命真身御敌时可大杀四方,遇难时也可以浴火重生。 雨师还未降下雨,姬压争分夺秒抢夺时间,有道是兵贵神速! 飞身上前的姬压脚如流星,身形像是游龙,再次到了赵公明的身前。 这一次姬压迅速出手,右手在空中随意的捏着,不成拳也不成掌,鬼手一般朝着赵公明胸口而去。 赵公明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只见他左手把住右手手腕,脚下踏出外八脚法,试图一个肘击击退姬压。 “哼。”对战时,姬压居然还能够发出嗤之以鼻的冷哼声,姬压的速度太快,赵公明胸前的二十四定海珠虽然已经护佑到了罩门,可姬压右手如同蛇一般蜿蜒,淡然一拨,定海珠轻轻被拨开,姬压手指点在了赵公明的胸膛左侧。 赵公明想要肘击的想法被姬压率先击破,比拼速度他确实不占上风。 “嘶。”姬压轻描淡写的拨开定海珠,随后的那手指一点像女儿家和情郎调戏打闹。看似没有力量,赵公明却是感到胸口一丝刺痛,不由得发出闷哼声音,后退了几步避免姬压乘胜追击。 “雨来!”赵公明本就是黑壮的汉子,此刻脸色神情更是阴晴不定。这一声雨来有法力加持的效果,传到了敌我双方阵营之中,气势可谓通晓天地。 现场二人的对战不过一个回合,而且每次都是姬压发难,殊不知对战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暗中斗法! 西岐一方的姜丞相捋了捋白色的胡须,淡然笑道,“好戏还在后头!” 赵公明催促雨师快速降雨,二人所处的空地之上,风起云涌之势依旧没有停止,天空中的景象也是一片异样。 晴空和乌云相撞,你有风伯雨师,我有雷公电母。阴阳二色交汇在一起,逐渐扭曲斗在了一起,混合起来就像是扭动的黑洞星云,到底谁能够掌握天象。 殷商和西岐的斗争牵扯着万物众生,双方各有高人驾雨驭雷,每每斗法都会引得其他万物受了影响。 不是干旱就是水涝,导致天地自然失去了原本的规律,二龙之争必须快速分出高下。 以免人间多有死伤,战争后会规范这些古神散仙的行为,避免他们为所欲为引得天地失去了纲常。 晴空一声霹雳,风还没有停止,西岐一方的风伯效忠殷商,身上衣物已经散落破碎,强行施法使得他身受重伤,除去双方的归属和派别,其忠心也值得褒奖。 姬压继续奔上,脚下一踏,凌空而起,赵公明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和姬压保持同一高度,姬压双脚开合又是攻向了赵公明的头部。 赵公明双手交合成十字形有阻挡姬压脚踏之意,可姬压却不按套路出牌。 姬压在空中一个扭身,双脚犹如蜻蜓点水,借力踏在赵公明的两个手臂上,赵公明又是感觉到了一丝刺痛。 “不好!”赵公明是看出了姬压的奇兵斗术,招式看起来随心所欲,可姬压的目的却是在寻找赵公明的行气窍门。 一旦姬压成功找到了赵公明的死窍,非死即伤。 “真是可恶啊。”赵公明暗暗心惊,虚空中抓出了法器擎天鞭,战场搏命顾不得道义二字,活下去才是关键。 姬压看到赵公明祭出法器,也不急着近身,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火来!”姬压嘴上念出咒语,手上比划出手印,赵公明身上燃火了! 姬压先前的目的就是给离火燃烧提供引子,只见得赵公明胸口以及双臂开始迅速燃烧,风伯的火无疑煽动了离火,使得离火燃烧的无比迅速。 离火开始蔓延,赵公明迅速后退,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的火焰,二十四定海珠亮起幽光,调动着空地附近的水气。 赵公明后退,姬压就紧跟着他的步伐,赵公明不敢露出后背,正面倒退速度更慢。 索性定海珠功效神异,终究是调动出了水,空气附近本就没有树木和灌木,地上的青草开始枯萎,定海珠抽的水气来自于地上草。 可这离火乃朱雀先天神火,这草中水根本无法扑灭这火。同门道友风伯不知现场情况,扇风只让这离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此乃第三计,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殷商帐门之中,闻太师迅速传令给风伯,让其停止作法煽风,此刻需要的是无根水,就看雨师怎么施法了。 现场的赵公明脸色大惊失色,uu看书.kansh姬压逼的越发的近了,就在他准备自爆法器定海珠,以四海海水扑灭朱雀先天神火时,姬压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他的后背。 姬压淡然一抓,背后一缕头发被他揪了下来,赵公明感觉到头发被扯掉,扬起擎天鞭反手就是一鞭。 姬压后退,漂浮在了空中,“道友,敢问名讳为赵公明?” “是你爷爷我!”古人的冠首特别重要,这姬压扯了自己的头发,等于是在头上拉屎。而后还敢说他名讳,讳这个字可是形容死人或者前人的。 姬压的行为在赵公明看来无疑最大的耻辱,面对赵公明的叫骂,姬压不以为意,“是你赵公明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姬压一个闪身,赤色长袍随着奔行而摇摆,赵公明此战输了。 雨师在此刻也降下了四海海水的大雨,赵公明身上的离火被扑灭了,可胸口的刺痛却是那么真实,赵公明也不知怎得了。 姬压回到西岐一方的阵营当中,多有道友前来祝贺,同仇敌忾像是他们击败了赵公明一般。 姜子牙撩开帐门迎回功臣,多次问询姬压有没有受伤亦或是身体不适。 半个时辰后,丞相帐内只有了这二人对立而坐。 “丞相,此乃钉头七箭,今日赠予丞相。”说完,递出了一个稻草人,这稻草人活灵活现竟然与赵公明一般,稻草人上还绑着赵公明的发髻。 将随身法器赠送给姜丞相之后,姬压走出西岐军中,不知所向。 二百零五 大伤天和 在姬压生活的商周时期,巫师们炼制活人,从shi体中提炼出shi油。 shi油的功效和作用基本就是麻痹神经,战时受伤的战士们延缓疼痛,给战兽缓解紧张暴戾的情绪。 炼制shi油的过程无比残忍,受害者往往都是俘虏和奴隶,死前饱受着痛苦。 巫师门将俘虏关押在专门的伙房,房间内温度奇高无比,将青铜链打在脊梁吊在房顶。 腹部开一道口,不见血肉只见脂肪。 烟熏七日,背部的疼痛以及精神上的恐惧让死者无法昏迷入睡,只能被迫感受着身体发生的变化。 脂肪经过高温开始融化成油,一具shi体可供巫师使用的shi油按照现代的容器来说,不过50毫升。 杀人不过头点地,炼化shi油的过程人神共愤,违背天道。 姬压很是气愤,作为皇族子弟,他接受不了自己的部族同胞后人遭受这样的非人待遇。 尽管如此,姬压还是出口问了问石蕊这shi油的功效。 因为先前石蕊在洞口闻见味道时,一旁的邓先和冉老面面相觑。 现代人的修炼法门以及各种技术都在进步和提升,难以保证现代修炼者炼化shi油用来干什么。 一旁的石蕊正要开口回答,旁边的邓先靠在洞内的墙壁边上,嘴巴微微开合,眼神空洞迷茫。 shi油麻痹神经的作用还是存在的,姬压开始施法驱除空气中残留的shi油味道。 火光在洞内骤然窜起,shi油被尽数引燃殆尽。 瞬时间,三人皆是神清气爽,一扫先前的精神颓靡和鼻腔的堵塞。 “大叔,这shi油的用处可多了。”石蕊精神恢复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又开始活泛了,她眨了眨大眼睛走到姬压面前,“男女那事儿你懂吧?” 说完含情脉脉的看着姬压,后者知道她在开玩笑不以为意。 “继续说。”姬压看着石蕊故意捉弄他,也笑着迎上。 “女人们使用含有shi油的香水可以钓凯子,商店用shi油制作食物可以招揽更多的顾客。作用很多,反正就是能够操控人。” 说完,石蕊凑的更近了一些,与姬压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大叔,你还是童子之身吗?” 姬压吃瘪地退后了几步,脑海里的思绪都被打乱了,这石蕊果真顽皮。 姬压往后退了几步,没有回答石蕊的话,“也就是说这shi油的功效皆是可以给自己带来利益,果真应了无利不起早这话。” 一旁的邓先转过身,身子开始抖动,还以为他发现了新的线索,没曾想他是因为姬压吃瘪而憋笑。 冉老为了缓解姬压的尴尬连忙接话,“前辈,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这妖人的藏匿之地,此人炼化shi油抽人生魂其心可诛。如果不早点把他抓获,恐怕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们且还记得此人做了什么?”姬压再次负手,一扫先前吃瘪的尴尬。 “火灾,这个狗日的为啥要烧人酒吧,还让那小年轻背锅。”邓先虽然混沌脑子不太活泛,可是事情的关键所在他一直没忘记。 石蕊和冉老都忘记了他们为啥要调查这为祸人间的妖人,可邓先经过姬压的点拨就记起来了。 这妖人为何要烧了酒吧,精心策划火灾,若非姬压偶然在现场,死伤更是惨重! “兴许这妖人与那酒吧老板有仇吧,我与冉老看过酒吧老板刘龙的资料,这人今年扩张发张的无比壮大,这个酒吧被毁对他而言不过是拔毛而已。”石蕊没有继续开玩笑,“这刘龙手底下也不干净,他树敌很多,有人报复是情理之中。” “这妖人既然能抽人生魂,可见其法力精深,为啥他不直接把刘龙弄死啊?”邓先挠了挠脑门,他的提问不无道理。 “刘龙也不是吃素的,他树敌那么多,身边不乏高人护佑,暗地里的阴招早就防备着的。”冉老开口说话,姬压听到他们的话却在思索权衡。 这妖人虽然作法大伤天和,可是姬压清楚的知道妖人背后还有黑手在推动此事的走向。 以妖人的法力修为想与姬压抗衡,无非蚍蜉撼树。 而且这妖人还提前收到通知离开眼前的山洞,并且还去加害姜书栋,他又是如何清楚的找到与关系纽带深的姜书栋? 有恃无恐才敢与上古神祇抗衡,结合先前发现的稻草人,姬压敢断定,是当年的“古人”授意妖人前来报仇来了! 而关于妖人为何要去烧那刘龙的酒吧,姬压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隐隐间觉得并非由黑手在推动事件的走向。u看书 wwukanshu 他的出现以及一切事件的发生,似乎都有人刻意为之,能让他降临现代人间是机缘巧合还是有神仙刻意为之? “此处没有太多线索了,你们回去之后,将此地的发现说与向前,世俗间的调查也可以为破案提供帮助。”姬压大手一挥,不待三人及时反应过来,三人一阵眩晕又瞬移回到了之前的公园深处。 时间临近傍晚,向前上午帮助姬压联系到了石蕊三人,而后姬压就要让她们把协助调查的权利交给向前,无疑是在推动向前的仕途。 冉老拨通了向前的电话,将调查发现已经山洞的位置告诉了他,向前得到了这些信息有利于更快侦破案件。 坐在办公室的向前也不是傻子,时间就是金钱,道谢后挂了电话就开始组织队伍,命运的丝线将他与姬压连上。 未来,又会发生什么? 姬压正要与眼前的三人分开,他自然有新的去处,赵公明当年的府邸就在四川的峨眉山,这些事儿没必要告诉石蕊他们。 “大叔,别急着走啊。”石蕊连忙开口,生怕姬压不打招呼又要离开。 姬压背负着双手,转身看向石蕊,“作甚?” “你喜欢喝酒,我陪你喝一个呗。” “改日。” “那,加个微信吧。”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姬压加了三人的微信之后,向前发来了一个短信,内容是一张身份证的照片! 二百零六 夜游峨眉 姬压散步走在街头,并没有着急归家。 姬压是孤独的,希望去赵公明的道场时,能够见到他,哪怕有旧仇又有何妨? 姜书栋再次打来电话,姬压接通电话后,姜书栋并没有询问姬压去了何处。只是催促姬压回家,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饭食。 姜书栋虽然没有提胡雅,不过姬压却很清楚,嘴角泛起了玩味的笑容,满口之乎者也的姜书栋还是跨出了那一步。 不多时,姬压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来,客厅连接着餐厅,饭菜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就连酒水都提前开好,等着姬压落座。 胡雅和姜书栋并坐在客座,姬压落坐扫了一眼餐厅的饭菜,很简单的家常菜,都是四川妹子拿手的。 胡雅一直拴着围裙,一直低着头,姬压笑投去目光,对方依旧没有和他对视。 继而又看向姜书栋,后者脸上有点发红,支吾着催促姬压,“小叔您快动筷子尝尝。” 姬压不急不缓的挑了一口菜,细细咀嚼之时,胡雅微微抬起了头。 从这细小的细节不难看出,她也希望能得到姬压的认同,哪怕是认同她的厨艺。 这一切都被姬压看在眼里,姜书栋眼中也是带着希冀,姬压实话实说,“比这小王八蛋弄得好吃。” 两人听到姬压的赞赏,一齐露出了笑容,姜书栋也转变了心理。 按照现代男女关系来说其实不无道理,两个原本不相关的人坦诚相待,激发了基因里的天性。 女性会散发更加强烈的天性,而男性也是如此。 不过值得吐槽的是,现代人感情之事复杂又简单。 昨日还你侬我侬,第二天就可以视若仇敌。 这事就像双刃剑,有好处也有坏处,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如此。 姬压放下筷子,姜书栋斟酒倒是频繁,自己喝的却是不多。 姬压是孤独的,唯有美酒相伴,醉意上头唏嘘不已。 刚好放下酒杯,姬压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胡雅不清楚也就罢了,可姜书栋却是门清,自家小叔有手机才几天?这么快就有人给他发消息了,好奇心颇重的姜书栋直勾勾地看着姬压。 后者摸出手机,微信界面闪烁着“小辣椒”的消息,头像就是石蕊本人。 姬压看着这发消息的石蕊,心想这微信名还挺贴切。 一旁的姜书栋面对笑容,“哎呀,小叔可以啊。” 姬压没理会姜书栋,点开消息,“大叔,我知道你肯定要去峨眉山,要不我陪你去吧,峨眉山我可熟了呢。” 还没回复石蕊,消息又来了,“别不说话啊,大叔,带我装.13带我飞一把啊。” 接二连三的消息让姬压头疼,对方又是一介女流,他也不能发火迁怒于她。 关了手机的提示音,手机就一直震动,姬压深呼出一口气,给对方回复到,“坐标!” “好刺激啊!哇哦,太真实了吧,大叔。”不多时,姬压和石蕊已经飞在了天上赶赴峨眉山。 姬压有意让石蕊吃瘪,凌空飞行的高度奇高无比,夜空中地上的房屋越来越小,像是手掌间的玩具般大小。 俯瞰整个市区,灯红阑珊霓虹璀璨,大桥上的光亮宛如游龙横跨大江! 这石蕊不仅不害怕还越来越兴奋,“大叔,再高点啊。” 姬压没答话,一个提速,待得落下之时,已经到了峨眉山市区。 落地后的石蕊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看着姬压的表情也很是崇拜,“大叔,你真厉害。” 姬压转过身,面对夸奖他也很是受用,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动容,“带路吧。” 峨眉山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也是普贤菩萨的道场。 此地兴盛于南北朝时期,南北朝时期国中经历了太多战乱,佛教也是从此时开始兴盛。 杜牧诗中写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可见佛教当时发展壮大,繁盛的寺庙森罗而立。 “大叔,你能进出佛教寺院吗?”石蕊的话一语双关,后代佛道两家争执颇多,各自秉承的法意各有不同,不愿为伍也是人之常情。 她想从姬压的回答中,举一反三得到证实姬压的身份等想要了解的讯息。 “佛教?”姜书栋给姬压的历史书中不乏历史书籍,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石蕊说的是“释教”,姬压笑了笑,“有何不可?” 石蕊没套出话只能继续给姬压述说,她关于峨眉山了解的更多野史传说以及历史记载。 峨眉山地处乐山境内,乐山大佛远近闻名,可姬压的目的地并不是乐山,由此她也只能跳过。 不多时二人已经在石蕊的带领下,走到山脚的山门处,“天下名山”四个金光大字在山门匾上熠熠生辉。 时间不过晚上9点,天空很是阴沉,没有往日的璀璨繁星。 山中云雾环绕,抬头上望,依稀可见山顶氤氲环绕的雾气。 “大叔,传说中龙虎玄坛真君的洞天福地罗浮洞在峨眉山,可此地早就是佛教圣地了,民间传说是真的吗?” 二人不是来旅游的,这山中风雨欲来,气温并不高。 石蕊抱着双臂,姬压见得石蕊有些发冷,手指一弹施法之后,石蕊身子瞬时就热乎起来了。 “也不知怎么想得,还有占人府邸一说,当真窃贼。”好东西大家都心心念念,人非圣贤,管你诸天神佛,利于自己修行的宝地都会觊觎。 姬压的话自然有个中深意,石蕊不笨,自然能看出姬压对释教并无太多好感。 “大叔你是不知道啊,这上山的路本就陡峭危险,南朝开始修建寺庙时,uu看书ww.uuanshu楼宇建造的石材木料都是贫苦百姓一点点背到山顶的!” 石蕊刻意加深矛盾,姬压闻言微微皱眉,些许光亮下也不知道石蕊到底注意到没有姬压的表情变化。 若是白天来观赏景物,从一线天猴区洪椿坪这条线攀登,会看到更多细节。 石阶本来就窄,两侧全是铁链固定,方便游人抓住铁链免得失手坠下。 直到今时今日,依旧有挑夫背卒天天肩扛货物行走此地,小腿肌肉宛如虬纹。 南北朝时期也没有现代的发达科技,建造宫羽楼阁的材料繁多,劳苦人民在皇权的压迫下,一点点将材料背负山顶,也不知路上有多少亡魂。 帝王不体恤民情,反倒剥削劳苦大众,劳民伤财建造所谓的奢华宫殿。 也不知南北朝时期帝王亡国时,他们的神佛去了何处。 没有坚定的思念就容易被动摇,现代人更是本末倒置,攀登这险地,丢失了趋吉避凶的本能,追求虚无的看不到的神佛。 值得深思的是,游子在外奔波,父母烧香拜佛求平安。 结婚多年的夫妻,父母烧香拜佛求子嗣。 小概率的偶然导致他们对拜佛烧香更是趋同,俨然把香火供奉变成了交易。 菩萨不缺你那香火钱,倒是庙里的和尚逃不脱俗世,他们的奔驰宝马还等着善人们给加油。 正在二人交流之时,一道古朴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闲杂人等切莫扰了菩萨清修。” 二百零七 异类 说话的人无疑是僧人,释教修行法门颇多,姬压早有接触。 此人说话如同洪钟底气十足,带着法力的寥寥几句并不简单,若是常人受了定会身受内伤。 释教不乏修行音波功的高人,此僧人藏在暗中听到了姬压和石蕊的对话,坐不住跳了出来,不愿看到亵渎他们菩萨的存在。 姬压冷哼一声,嘴角微微抽动,气势高涨,风起时衣服也被吹动,“何方宵小,藏匿暗中尽行苟且之事。” 姬压话少不代表不会说话,古时候打仗前,双方排兵布阵后都会有对骂的流程,没亲自说过骂人的话不代表姬压没听过。 对方无疑是听到了姬压的对话,好一阵子都没有开口反驳,兴许是气上心头,一旁的树丛开始晃动并且发出窸窣的声音,想必已经朝着二人所待的地方奔赴而来。 “阿弥陀佛,阁下到底何人。”说话时气息紊乱,奔行时说话不顺畅,而且口气也大有转变,对方先前的高涨气势是装出来的。 一旁的石蕊闪着大眼睛思索着,淡然的走了几步,已经处在了姬压身后。 “唰。”一身形瘦弱的男子从灌木中跳了出来,他穿着素白色的长褂。由于身形不过一米六,宽大的长褂素衣让他穿着像是唱戏的戏子,袖子挽起老长。 这人跳出来就开始打量起姬压,目光一扫就看向了身后的石蕊,目光火辣扫视之处全是关键点。 石蕊被看的发毛,眼前这僧人更像是顽劣的孩童! 此人双眼其大黑夜中还闪着幽光,头部很是尖利活像个卤蛋,好动的他不时挠挠手挠挠头。 对方相貌给人是阴柔的感觉,鼻梁高挺唇如刀锋,在现代人眼中无疑是帅哥。 石蕊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可姬压却是清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妖气,淡淡的红色气息围绕在他身上,姬压目光如炬气势磅破,“本座问你,何时变身七窍!” 姬压的话夹杂着法力的威压,这人看着石蕊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不由得有些不悦。 可姬压说的话才是关键重点,本座在道教的称呼当中,非得道高人以及宗门之主以上不可逾越礼数,自称本座。而第二个关键则是姬压的问讯! 人乃七窍之身,上古时期不乏有异类变身七窍,修炼人间功法,或是飞升或是封赏成神,不老实的早就归于虚空了。 异类有五虫——“鳞蠃毛羽昆”,这五种生物涵盖了六道之内的所有生物。 数千年来异类都在超脱自我,修行变身成人。 有道行的生物因为机缘巧合亦或是度化,生命都会无比的悠长。 在历经百年甚至千年的存活中,它们开始诞生了思想,从“我”开始思考,“我”到底是谁,“我”在哪儿,“我旁边都是什么”,“我和它们都一样吗?” 道德经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千人千面,不同的人对相同的事都有不同的看法。 既然,道家把人与其他动物乃至水中鱼、天上禽、地上兽、树上蠃、草上昆看成是平等的生物,可为什么这些异类有了思想之后都会化身成人? 听到姬压的话,石蕊倒是见怪不怪,只是不知眼前这僧人打扮的异类到底是何物化身。 那僧人听到姬压的话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在他的生命长河中,知晓他身份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就连现在山上寺庙中的主持方丈都不知晓他的身份,这姬压到底是何人?能够一眼看出他是异类的化身? 不同生物的种属不同,自然窍门也有不同,人乃七窍,等级森严,越是低级的生物诞生灵智的可能性以及困难程度就愈大。 此时山雨欲来,山中的石径上爬出了不少蚯蚓,峨眉山的物种繁多,这蚯蚓如拇指般大小如同小蛇一般盘旋在石径上。 那僧人没急着回答,在姬压面前他身子都在微微颤栗,种族的威压让他哆嗦着不知所措,哪儿有之前口出狂言的气势? 蚯蚓出来之后,那僧人目光就望到了蚯蚓身上,物种的天性是无法改变的。 这僧人可能当初以蚯蚓为食,在看这峨眉山,山中最近人类的异类便是猕猴,可僧人表现的样子不像猕猴。 姬压施展气息,头上隐隐间悬着神鸟,那僧人感官也是远超人类,能够清晰感觉到威压。 好一只赤蛇成精! 姬压立马就知晓了僧人由何物所化,神鸟统率天上禽鸟,蛇为禽鸟之食,所以他才会感觉到害怕。 赤蛇属火,和姬压神力相同,故而僧人身上有火属气息。 蛇类性淫,多有杂交等违背伦理纲常的行为,所以他看向石蕊的目光带着侵略性。 怪不得此物会被释教接纳,因为释教不近女色,能够压住蛇类的天性,避免为祸人间。 是谁将其镇压在这山中,与姬压无关,姬压前来的关键是赵公明的洞府旧地! 法随心动,姬压的法术早就是随心所欲,僧人身为佛门弟子依旧压不住红尘男女之心,况且身为异类,还敢觊觎人类。 心念一起,脚下罡风动,异类有感觉危险的本来,见得姬压要动手惩治他,立马就要跪下。 “求佛别跪我!”姬压怒喝一声,异类僧人脸上百感交集,不解、恐惧皆有,甚至也止不住的哆嗦。 “大叔,先放他一马吧。”石蕊知道姬压地位崇高,有能力的人脾气秉性都不同于普通人。 我成仙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能快意恩仇,能够与天地万物抗衡! 姬压右手一甩收回了气势,给了石蕊一个台阶,石蕊脸上噙着笑意,姬压尊重她,她内心很是受用。 “小和尚,你快点说你是什么时候化身成人的。”石蕊代替姬压提问,姬压并没有表现出不妥和不悦,若是上位者事事亲历,那我位高权重又为了什么? 那僧人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回尊仙夫人话,小僧我化身于三百年前。” 这小僧把石蕊当成了姬压的夫人,石蕊闻言脸上泛起笑意,不由得贴近了姬压一些,“大叔,我是你夫人啦。” 姬压听到这句话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得目光投向它出,等石蕊继续问话。 从小和尚说话的语气以及口音来看,其化身成人是在三百年前没说假话,但是诞生灵智以及出生的时间会更早。 蛇类本就寿命悠长,其血脉内多有上古神兽烛九阴的血脉,烛九阴与龙神都是至高无上的原始异类神。 蛇类与龙族是近亲,蛇类飞升多为蛟龙亦或是青龙,这两种异类皆是性淫之属。 关键点来了,蛇类是没有冬天的。蛇类到了冬天都会进入冬眠,这峨眉山本就是仙山适合修炼,在小和尚化身成人之前,唯恐有其他际遇,否则以其火属蛇类在这山中会冬眠数年,甚至一觉醒来人间都改朝换代了。 “且有人度你?”姬压抢先说话,避免石蕊找不到关键点。 小僧闻言,思索了好久,化身成人之前异类的思想和记忆力并不会有条理,他需要时间想想。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我才醒来,在山中觅食,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找到我,对我说了一句话。”小和尚想了许久,三支烟的功夫,继续补充道,“那僧人说,从此以后你就是这山中护法,静候有缘人。 小和尚嘴里那位无疑是高功大德的僧人,否则不会身穿袈裟,“静候有缘人”这话就有点意思了,难不成说的就是眼前的姬压? “没了?”姬压对有缘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华夏大地地大物博无奇不有,现代的异类虽然少,可不代表没有,见怪不怪了。 石蕊在一旁不知所想,一直注视着姬压,早就将姬压当成了主心骨。 男人最受用的就是女人的崇拜,眼神和语言都是最能影响男人的,一些谨小慎微的细节都可以改变男女的关系。 小和尚摸了摸脑门,眼中精光一闪,“回上仙话,小的在沉睡冬眠中一直在做着一个梦,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姬压似乎找到了关键,“说与听来,解惑于你。” “梦中的我很小,刚从巢穴和其他的兄弟分开,一个神仙摸了摸我的头。”小和尚的疑惑是真实存在的,他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可是我记得我好像没有遇到过这位神仙。” 嘶,这小和尚福源颇深呐。 峨眉山丛山峻岭之中地势险要,当初灵气无比充沛,在此修炼的隐士可不少,派别也不仅仅是释教那般单一。 以前的修炼者门不用担心有世俗的人前来打扰,因为地势已经隔绝了他们,在加上还存活着奇珍异兽,而姬压听到小和尚这段话无疑有了答案。 “你且记得那人的打扮模样?”连忙提问,脸上露出了期盼的神情,姬压城府深,很难在他脸上看出表情的变化。 小和尚先是摇了摇头,再是点点头,“我记不得那仙人的打扮了,可是我记得他好像有一只黑虎。” 黑虎!黑虎! 姬压闻言不由得仰天大笑,这黑虎不就是赵公明的坐骑吗? “何处沉睡,指路。” 狡兔三窟说的是地位卑微的食草动物,蛇类洞穴一般都只有一个,这小和尚得释道两家高人的福源造化,早就超脱了其他的异类,成为了峨眉山附近道行最高深的异类,所以他沉睡的洞穴定然是千古不变只会更加深入的! 听到姬压的话,小和尚诺诺微微的指了山中一处深入腹地。 洞穴也好洞府也罢,对于小和尚来说都是他的命脉所在,可姬压的威压太大,他根本无从反抗。 不过虽然不知道姬压的身份,可姬压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大,想必是看不起他的洞穴,在加上姬压的问询,他似乎在找什么人。 小和尚这样一想,就放心要带路。 这姬压右手一挥,三人已经凌在了空中,小和尚先是神色一紧随后又放心了不少,姬压越是厉害对他的伤害越小。 峨眉山有四处山峰,三人先前所在的位置是山脚下,山顶上有普贤菩萨的金身塑像,塑像利于山顶平台前,大有监察人间疾苦之相。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小和尚的洞穴并非在主峰附近,否则姬压就要与那菩萨金身正面接触。 三人在山涧中转悠,释教的香火之力压的姬压有些难受,穿梭在山中云雾里,姬压没来由的有些头晕目眩,石蕊兴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伸手搀扶着姬压。 夏天本就穿的少,姬压与石蕊手臂接触一番常人早已心生旖念,姬压百无禁忌,没有拒绝任由她的搀扶,不过眩晕却减缓了不少。 “上仙,就在下面。”三人悬在空中踩着祥云,小和尚站在姬压二人前面,不知道姬压的情况也压根不敢回头打量。 脚下云朵消失,三人平缓落地,小和尚指出的位置是一山腰腹地,峨眉山虽然地势险要,但是并无太多嶙峋的怪石,反倒是多有珍惜的植被。 小和尚的洞穴很容易辨别,坐西朝东,方便春日的阳光能够让温度升温,方便他醒来觅食,避免在睡梦中昏睡饿死。洞穴大小有三个成年人环抱那般大,蛇类的生长缓慢,洞穴是随着体型变化逐渐扩大的。 姬压对小和尚的洞穴并不感兴趣,他开始分神探查四周的景象。姬压的法力程度堪比金仙,可是他并没有接受天庭的敕封,所以也没有得到三清赏赐的仙法,分身探查时多有瓶颈法力消耗也很大。 为何姬压会在此处探查,原因就是小和尚嘴里那个虚幻的梦。小和尚才诞生天地间时,可能误打误撞闯入了赵公明的洞府范围,神仙和动物一样,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赵公明当年可能就是感觉到这小蛇的出现,发现仅仅是误打误撞的小蛇,就赏了小和尚一次机缘,摸头无非就是渡化。 虽然赵公明当年死于姬压之手,可是他们当年是各为其主身在不同的阵营。uu看书 uukash.co 赵公明助纣无非也是证道,姬压杀他也是因为自己是姬姓皇族为的是子民。 抛开此仇,两人都是上位者,都是法力深厚的隐仙,上位者都是包容的,对生命的态度都是宽厚的。 前有姬压斩杀赵公明,后有姜丞相敕封赵公明为龙虎玄坛真君,得万年不死身,双方可谓渊源颇深。 姬压分出的法力呈圆周形开始扩散,范围从方圆百米逐渐扩散到千米,法力所到之处明察秋毫没有放过任何细小的痕迹。 千年不古万年不复,时间过了太久,而后有释教信徒大兴寺庙,所以洞府很可能被发现甚至毁于一旦。 就在姬压要加大法力时,西南一株参天大树出现了异动,大树后全是迷雾,想要探寻进去,却发现碰到了隐形的屏障。 尝试数次,像是在水中投石,每每要触碰水面荡起涟漪时,却被反弹回了岸上。 姬压脸上泛起笑意,原来是布下了阵法,这也是对洞府的保护手段。 当年赵公明下山助纣前,精心准备了一番,怎么可能草草离去呢? “大叔,找到了吗?”姬压分神探查前,目光出神的看着一侧的灌木丛,石蕊的话将他从虚幻中拉了出来。 姬压点点头,目光投向小和尚,对方一丝紧张的神色被姬压看在眼里,只当他是胆怯一笑了之。 “你二人在原地等我吧,”话落,姬压就要离开,石蕊紧紧拉住他,“不行,我也要去。” 二百零八 隐阵 姬压不免有些无奈,倘若大树后当真是赵公明遗留的洞府,唯恐还存有杀阵,不仅仅是幻阵隐蔽洞府入口那么简单。 虽然与石蕊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厚,可是至少也是同行,如果石蕊当真出了啥事儿,他也无法与其家人交代。 再说小和尚本就是山中精灵,他去不去并不重要,如果洞府中遗留有仙卷亦或是天材地宝,就要规避小和尚拿到这些宝物的变化。 顺应天道,该有的过程和结果不能人为刻意改变,思索之后,姬压决定带着这一人一妖同行。 小和尚眼中也带着希冀,化身成人之后好奇心也会加重,对未知的探索也是窥探天道秩序的方式。 这一次姬压没有施展瞬移或是凌空的法术,先前的分神探查法力消耗很大,特别是试探大树前的幻阵,消耗最甚。 人间灵气稀薄,饶是峨眉山贵为仙山也灵气稀少,姬压并不知道人间的变故怎引得灵气骤减。 法力消耗之后补充的速度也特别慢,姬压不由得想起了冉老当初在停shi房给邓先服食的丹药,有着迅速补充体内法力的功效。 天材地宝形容的是天地间独得造化的食材妙药,炼丹的道士拿着妙药混合丹方中的其他物品,于丹炉中炼制丹药。 普通的丹药可延年益寿祛病抗毒,千百年来的帝王追寻的长生不死也是寄希望于这类丹药。 只是没曾想,他们依然化作了尘土,随着时间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 姬压不清楚丹药的炼制,只是见闻过一些稀有的天材地宝。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神仙也不是全能的。 今日之后还要去见见那冉老,希望能得到补充法力的炼丹之术。 这一次没让小和尚带路,三人并肩前行,越是靠近那参天大树,小和尚越是着急。 蛇类都是冷血之属,天生就不喜欢高温,虽然小和尚身为赤蛇,不过也是平衡了阴阳。 此刻的小和尚额头冒出了细汗,可见其紧张的程度有多深,先前姬压要惩治他时,也没见他违反生物天性那般出汗。 石蕊感官很是强大,特殊部门工作的三人姬压都见过,本事也高低各不同,分工也有种属。 唯独石蕊,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表现出和普通人太多的区别。 “小和尚,你怎么了?”石蕊开口关心,虽然她性格泼辣随心所欲,可是关心人还是会的。 小和尚步伐沉重,连忙回答道,“回尊夫人话,小的我不知怎的,感觉全身很热。” 姬压法力属火,能够引发天雷,这是石蕊和冉老她们都清楚的,石蕊佯装不悦,感觉姬压故意在小和尚身边没有收起法力威压一般。“我说大叔,你就不能别吓他吗。” 姬压也不知所以然,只当石蕊又在开玩笑,背了一次黑锅。 步行半个钟头之后,三人终究是到了先前姬压探查的大树附近。 这棵大树违反了自然的常态,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颗大树的高度和粗壮程度远超其它林林总总的树木。 小和尚看到了这棵树居然跪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哆嗦着,石蕊抱着歉意看了一眼姬压,原来小和尚的失态与这大树有关。 姬压有求于小和尚,毕竟还是他带路才能找到这个隐秘在林间的阵法,连忙分出法力游走在小和尚的身体体表,小和尚感受到姬压的帮助,身子身轻如燕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状态更好。 小和尚叩首道谢,姬压摆摆手,这小和尚已经是受了三位大拿的福源了。 石蕊看着眼前的高耸大树,探步上前,下意识的摸了摸这棵大树。姬压在石蕊身后,只见石蕊身子一颤,像是触了电一般。 “不好。”姬压嘴上念了一句,这石蕊怎如此鲁莽,也怪他没把幻阵的详细说出来。他要帮助石蕊时,石蕊却被大树弹开了。 只是一刹,石蕊脑海中却浮现了难以摆脱的画面。 一处烟雾寥寥的山洞门口,一女子被困在犹如撞钟大小的罩门里,此罩可大可小,高速旋转同时还泛着火光。 罩里的女子不时的发出惨叫,罩门中火气冲天,此火威力无比,由人的精、气、神混合炼制。 这女子身着白纱内着长衫,衣服并没有被火点燃,反而是灵魂在接受着炙烤。 女子惨叫连连,罩门隔绝了声音,洞外的一切景象都是那么的模糊。 “啊。”最后一声痛呼之后,石蕊竟然见得那女子的容貌,居然与她无异!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时,罩门里的女子已经消失化作了一颗石子,身着的衣服飘散在地,似是女子从不曾出现一般。 罩门旋转的速度开始减缓,继而开始缩小飞到洞门口的一白发道人的手中。 石子落地滚动到了山下,衣物随风飘动。石蕊努力的想要看清白发道人的面容以及山洞上的大字,景象却是越发模糊。 一刹那之后,石蕊身子被弹开,瘫软在了姬压怀里。 佳人双目紧闭呼吸略微急促,长而弯曲的睫毛不时微抖,姬压半搂着她正要渡入法力,那石蕊却睁开了双眼。 虽然被姬压抱在怀里却并没有仓促起身,她的眼神迷离,脑海中浮现的景象真实而又缥缈,如同影院前的荧幕浮现在心间。 石蕊看着姬压,uu看书 ww.uukashu心中浊气使得她有些口干舌燥,她看着姬压,喃喃说道,“大叔,我们前世是不是情人啊?” 说完,石蕊奔放开朗的笑出了声音,姬压只当后者又在调戏捉弄他,左手使力,石蕊站起了身。 不可否认的是,这大树确实与隐阵有关,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赵公明留下的幻阵。 姬压仔细想了想石蕊和小和尚的反应,连忙开口问向小和尚,“小龙儿,此处你可来过?” 姬压对小和尚的称呼改了,蛇类飞升成神就是化身成龙,如此称呼有封神的意味。 按照现代人的话来说,这就是符合心理学的自我洗脑,别人说你是龙,你自己也当自己是龙,日后的修炼就能突破桎梏,领悟飞升。 小和尚脸上满是喜悦和笑意,他在山中护法多年,第一次有了称呼,他很是满意。 “小龙儿回上仙话,百年前来过此处,不得而进。而且压力颇大,隐有危险,就不在来过。”说到一半,琢磨了一下,“当时我已成人,那日晴空万里,我在山里溜达就发现了这里。”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峨眉山的主峰以及侧峰范围,靠近了其他山脉。 小龙儿化身成人之前,那高僧让他做了山中护法,所以他不曾来过此处也是情理之中。 “你等且先退步,本座探查一番!” 姬压说完话,小龙儿和石蕊听从后退,石蕊看着姬压的背影,似乎真的与姬压有旧只是嘴上并未说出脑海中浮现的景象。 二百零九 洞外 姬压感觉到小龙儿和石蕊的后退,分神将释放出法力附在二人面前,呵气时能够隐约看到气体碰到了淡红色的光,如同隐形的罩门保护着二人。 身为神祇,行事自然会有很多考虑,准备妥帖之后。姬压将侧重点放在了这颗古树上,法力浮现在手心。 姬压的法力存储于丹田之处,可并非内丹之道,丹田之处也是气海,内丹是气海的精化也是修炼者的修行转变。 修炼者吞吐吸纳天地灵气,将灵气储存在气海,随着修为的精进,灵气精化压缩,使用时便化成了法力。 姬压的金仙法力是一片浩瀚大海,如果比作矿泉水瓶大小,那么此之前的法力消耗已经消耗了五分之一。 飞渡凌空以及瞬移的消耗并不大,最大地便是鱼凫旧城引发的战场回忆以及出手惩治背锅的纵火者时,法力损耗以及削减最甚! 姬压的法力因为身份也可以称为神力,神力接受姬压内心的调度,汇聚在掌心。 “唰”地一声响,姬压出手附在了大树上,迅雷之速毫不拖泥带水。 大树被冲击之后微微晃动,依旧坚挺,姬压闭上眼,探测已是开始。 草木是具有生命的,与其他异类不同,草木虽然存覆时间悠久,可很难诞生灵智。 草木到底有没有感情是需要好生甄别的,子非鱼,不语鱼之悲喜,不语鱼之善恶。 姬压的法力渡入这颗阔叶壮树之后,犹如石沉大海,并没有荡起太大涟漪。 这颗楠木是隐阵的开启之眼,也正是因为身为阵眼的缘故,才能生长的如此茂密参天。 法力想要灌入楠木木心,却被一层层的屏障反弹回来,姬压选取了右手接触的部分尝试冲击。 双方犹如攻城和守城的士兵,虽然不能肯定隐阵是不是赵公明布置的,却能知道此处阵法置于千年之前,因为这颗楠木上清晰的挂着现代研究人员的标识牌。 其上写到,“楠木,千年古树,砍伐损坏需承担法律责任。编号22300,中国阔叶植物保护研究院李青,1984年发现。” 现代人的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判断树木的年龄,所以楠木身为阵眼确是千年前的。 任何阵法都有开启的手段,除了施法者很难有其他人能够轻易破开,五行八卦阵对于姬压来说也不甚精通,所以姬压只能选择用力量强行冲开阵法。 当然,强行冲阵可能会导致阵法自爆以及阵眼的损耗,不过姬压有自信能够在阵法自毁前留住想要隐匿的洞府亦或是神物。 姬压不断加深法力,强行冲击着接触之处,阵法的能量和施法者当时的修为有关,不会超过布阵人的实力。 就在姬压要冲开阵眼之前,黑色的气息油然而生,姬压当局者迷只能感觉到异样,身后的石蕊二位却将古树上浮现的黑气看的真切无比。 “吼!” 山林中响起猛虎的咆哮之声,大有威震山林的意味,山中多有动物被惊醒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们静静地奔跑,姬压能够感受到动物们远离此处。 虎啸山林让石蕊二人也听得真切,姬压听到虎啸声却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虎声传自于林间,正是赵公明座下黑虎当年发出的。 声音真假待定,当年赵公明死后,没人在意他的坐骑去处,黑虎很可能就返回了旧地洞府。 咆哮声之后,姬压再次加重法力的渡入,黑虎不在发声,原来是狐假虎威想要震慑住姬压。 这赵公明怎得总喜欢行些脱了裤子放屁之事? 姬压想到这点不由得发笑,都他娘的来捣你老巢冲击阵法了,还会怕你一声猫叫不成? 黑虎震慑不住姬压,此刻姬压右手接触楠木的部位已经发生了异样,黑气在双方接触之处开始减少。 有道是水火无情,姬压法力属离火,离火不仅能引发天雷,更是能够烧伤生灵,生灵包括异类和草木只是破不了顽石珠玉而已。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姬压心中响起了老熟人的声音,“何方妖孽扰本座清修!” 这道声音正是由赵公明发出的,也是对阵眼的最后一道保护。 姬压正要准备防止阵法自毁,耳边却是响起了破空之声。一道风刃从树林中发射而出,破风声很小,长约一尺的弯月风刃如同追击导弹直奔姬压的脖颈之处。 姬压有感危机连忙作出反应,如今的姬压修为领先了赵公明布阵前,饶是如此,这风刃也险些伤害了他。 原来之前的虎啸是让破阵者麻痹大意,之后的呵止才是杀招! “好你个老猫咪!暗中藏匿枭首之招,其他仙友还怪罪本座阴你,你个狗日的才是最阴的!”姬压心底不由得吐槽连连,虽然躲过了杀招,不过他还是有些后怕。 现代修炼者虽然聪明可法力修为远不如当年的故人,姬压要不是及时低头早已身首异处。 姬压挽起的长发被风刃隔断,发丝落地就隐入了地下,被隔断头发的姬压很是气愤,如同古树枯拙之后却焕发了新的生机! 神灵的血肉以及蜕物都让其他生物觊觎,这大树吸食了姬压的发丝,阵法被毁前本要枯灭,却依旧屹立而不倒! 天道不亏,阴阳平衡,“老子可不欠你的了。” 姬压心底说完这话,阵法已经是被破开! 楠木一侧的瘴气中,气体原本密集目光不得深入,此刻却突兀的显出了牌坊似的洞门。 其上书写三个大字,“罗浮洞!” 牌坊高达数仗,这次姬压相信赵公明没有暗藏杀招。 但凡修炼的洞府,在仙人飞升或是羽化前,都会隐匿在天地间。 有缘人误入之后,得仙人的造化,改变或是突破自我,此乃福缘。 赵公明也不是傻子,倘若他下山后当真白日飞升而不是死后被封赏,那么此洞府就是福源之地。 仙人也是人,人都需要被认同和赞赏,如果有人能够得到此处的福源,对洞府的原主人就是认同,至少多了一个人能够了解自己。 所以洞府曝露人间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有缘人偶然得其中造化,要么就是修为更进的人前来探查,二者都不可逆。 姬压身后的石蕊和小龙儿见得此景,都是睁开了双眼,隐匿的罗浮洞对小龙儿来说是威压。而对石蕊来说,可就是冲击内心的存在了! 不过姬压能够瞬移以及飞渡,那么此处洞府的出现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 “大叔,你真厉害啊。”石蕊发出赞叹,小龙儿在一旁也拍着手。 姬压不曾回头,淡然回道,“等我先去探查一番。” 眼前出现的罗浮洞让姬压身后的小龙儿以及石蕊都是惊诧万分,二人各有不同的想法。 这小龙儿心中好奇更甚,他在这峨眉山已经存活了千年,这隐匿的参天楠木内居然暗藏乾坤,早知道他就多来附近转悠几次,万一得到其他仙人遗留人间的卷轴仙法,那又是何等造化? 异类与之人类灵智各有不同,人从诞生开始就会不断的学习以及提升自我,只是现代很多人选择了自我放弃,选择了持续性的混吃等死。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看似浅显,实则需要前辈以及老师口口相授,剖析问题都是借鉴前辈的经验,自己经历之后才能有更好的感悟。 任何事情都有双面性,天赋异禀的人面对好东西就是挪不开腿,他们也有能力吸收更多精化取其糟粕。 而自我放弃的人,给了他精化他也无法甄别吸纳。 修仙如同做人,做事多思考多考虑,多设想一步后果,也会远超旁人。 被动接受,只会成为过江之鲫,存覆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呢? 此刻的姬压已经走进了洞府内,楠木隐藏的幻阵开启,待得姬压踏入,却是突兀的消失了,由此可见这幻阵的隐蔽程度。 看着姬压的背景,石蕊娇美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放松,关于刚才奇妙的景象她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为何,她隐藏着内心的情绪,关于姬压的身份也让她更是好奇,姬压到底是什么人! 罗浮洞的洞门高达六七米,背后就是茂密的树林,洞门的木柱由七根楠木支撑,楠木像是刷了漆呈乌红色,洞门宽阔十多米,进出人或是兽类完全不用担心。 待得姬压进入之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罗浮洞门居然显露出了烟雾,此烟雾不是物品燃烧的乳白色而是肉眼可以穿透却不能深入的普通气体,烟雾弥漫之后,哪儿还能见得洞门的存在。 姬压步入洞门之后,其内的另一番天地已经被他收入了眼中,他知道身后洞门的隐蔽,敢踏步而入就不怕洞府能关得住他。 饶是如此,姬压依旧在感叹着赵公明的手段,狡兔三窟手段叠出也不过如此了! 罗浮洞内景色呈现出一丝死气,大约一亩地的洞府内,除了各色虚造的景物,早就没有了活物。 溪水停止了流动,发出淡淡的灰土气味。 没有走兽以及其他的树木花枝,只有干枯的炭渍,破败的景象能够映射出当年的生机。 生与死轮回不止,赵公明离开之后并没有在回来过,破败是没有了法力加持以及封闭导致的,开凿的洞府没有灰尘,阳光雨水生物却也无法进入。 姬压手指一弹点亮洞府,看着周遭的摆件陈设,心中也是不好受。 蜀郡盛产竹子,洞府四周有竹节拼接构造的书架,姬压踏步向前,脚下踩到干枯的树枝,连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书架上摆放的书籍全是竹简,炭黑色的竹简上的字迹倒是清晰,全是商周时期的甲骨文和金文。 修仙者所学驳杂,知识面涉猎颇广,天赋和毅力都是修仙悟道不可或缺的部分。 有的人以为修仙简单持之以恒就可以了,却是忘了提升自我。 大道乾坤,阴阳共生,轮回指的是常人或是动物顺应天命,经过一生的生老病死。 而修仙就是与天地抗争,超脱天道限制的存活时间,长生也是修仙的关键。 所以,赵公明留下的竹简上多有不同的文字,文字代表着不同的人文历史和前人感悟,也代表修仙者对自我的严苛要求。 有道是学以致用,懂得多更要学会思考和运用,顿悟之后通晓天地至理也能白日飞升。 姬压前来探查也有窥探隐私的嫌疑,不过姬压百无禁忌,来峨眉山寻找故人的旧地洞府也是为了抓到那妖人,妖人供奉赵公明且行违反天道之事,仙佛当诛! 随手想要拿起一卷竹简,刚是一触摸,这竹简就被力量化作了灰烬,空气中的氧气使得碳化的竹简化成粉末,这也是现代人能够对此景的最佳解释。 连锁效应导致竹简继而连三的化成灰烬,湮灭成灰也代表着乾坤的时间推动,姬压深呼出一口气,摆放竹简的竹制书架也变成了灰。 姬压脸上满是无奈,轻轻叹了一声,坚挺的鼻梁微微抽动眼睛微微眯着,成仙的他本来就孤独,再次降临人间更有此感,就算与赵公明有杀身之仇也抵不过时光荏苒啊。 洞府内并没有留存太多其他可探寻的痕迹,除了卧榻便是书架,可见赵公明当初的生活并不奢靡甚至每日潜心钻研道法,抛开当年各自的阵营和追求,赵公明也是个值得尊敬的道友同辈。 没有过多的线索,看来赵公明的洞府也不得他人而知,原本姬压怀疑是赵公明在天庭降下谕旨要求门人来暗中加害,甚至有稻草人分神来牵制他。可此时的发现,却让姬压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赵公明并没有在暗中提醒供奉他的门人? 就在姬压想要离开之际,看书 .uukansh.om 罗浮洞的中央出现一个甲骨文的金光大字! 光芒很是耀眼,只是一瞬就要隐匿消失,姬压及时捕捉到这一细节,这大字写的是“情!”字。 赵公明的洞府内为何会书写这个字?姬压想了半天也难以捉摸,反观赵公明授姜丞相敕封前修为程度也不如姬压,可为何姬压来到他的洞府之后会发现这个字的存在? “莫不是是谶?”姬压开始思考,有一成语曰“一语成谶”,谶有寓言且带着迷信的意味。 意思就是,“谶”是真实存在的,会应验的预言!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字一定会被一个人看到。千年来,罗浮洞不曾开启,死气沉沉,谁开启了洞府就会看到这个字吗? 或者可以设想的是,难不成这个字就是给姬压看的?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如果当真是给姬压看的预言,难道赵公明不会预测到他会死于姬压之手吗? 几个问题接踵而至,姬压始终无法缕清脉络,前后顺序也很是关键,到底这个字是不是给他看的? 结合先前洞府外,小龙儿传说的僧人点拨,难不成静候有缘人等的就是他? 头疼欲裂的姬压脑中泛起了回忆,当初斩杀赵公明的一幕开始浮现在心间,如同梦魇,虚幻缥缈却又那么真实。 一阵清风吹过,姬压正在纳闷为何洞府内有风,睁眼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罗浮洞之外。 二百一十 夜谈 姬压的突兀出现让洞府隐阵外的石蕊二位也是一惊,姬压进入洞府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怎么出来的这么快。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姬压回过头,城府深厚如他,却难以掩饰心里的落寞和无奈。 石蕊有感,心中居然泛起了一丝心疼之感,她淡然走出姬压设置的保护屏障,正对姬压不过一米,微笑时嘴角咧出梨涡,“大叔,你怎么啦?” 佳人的关切让姬压心中好受了不少,报以笑容以示回应。 一旁的小龙儿也不知怎得作想,右手挥动像是戏子挥舞衣袖,他能感觉到姬压的落寞,“上仙,何不小酌几口?山中多有猴儿酒。” 峨眉山附近本是风雨欲来,大雨此刻却也不曾降下,姬压听到小龙儿的话,看向他,“甚好。” 小龙儿闻言立马转身奔袭,不多时就隐匿于山谷中。 猴儿酒由猕猴储存的果物所化,峨眉山多有游客,他们携带的水果增加了猕猴们的菜单,吃不完自然也要储存起来,出于天性怕来年开春没有过多的食物果腹。 猴儿酒的出现有天造甚至弄巧成拙之意,猕猴们将果物藏匿在树洞中,并且封闭掩盖。 果物在封闭中开始发酵,产生酒精,猕猴弄巧成拙,自己也整出了酒瘾。 小龙儿本就是峨眉山的护法使者,知道猕猴们的酒水也是正常的,千百年内束缚在这群山之中,有什么他不了解呢? 不多时,小龙儿就携带着几个酒坛奔赴而至,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有把酒坛清洗的太过干净。酒坛坛沿附近多有米屑,这小王八蛋把寺庙内的僧人米缸拿来当了容器。 小龙儿放下酒坛,脸上泛起邀功的神色,这山中多有和尚以及善男信女,知道他底细的却没有一个人。 姬压的出现缓解了他的孤独,百年弹指可过,历史书中的岁月也可以一句话寥寥代之,可亲历者的经历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待石蕊和小龙儿有所反应,姬压挥手间,三人脚下生出祥云让他们飞到罗浮洞背靠的山峰之顶。 此山与普贤菩萨塑身的山峰相对,也不知那菩萨会不会饮酒,是不是当真戒了六欲。 姬压抓过一坛酒,大口痛饮,天色阴沉依旧无有月光繁星,大雨恐是随时降下。 姬压坐在山峰的一处乱石上,石蕊对坐一侧,小龙儿不敢坐也不敢站立,只能蹲的远远地。 “看我作何,喝。”有了姬压的话,小龙儿拿起一个小坛,喝酒如饮水尝不出酸甜苦辣。 石蕊没有丝毫的动容,脸上关切之情不减丝毫却也无从开口劝导姬压,只得独望天空,不知从何作想。 见得石蕊不曾反应,姬压投过目光,石蕊不急不缓自顾自的拿起了酒坛,似问非问的说道,“大叔,苟活一世为了什么? 姬压没有回答,对现代人来说充满哲学性质的问题,姬压也不敢轻易回答,不同人对于人生都有不同的感悟。 饶是“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之说,所以姬压也不敢轻易回答。 一旁的小龙儿插了句嘴,“尊夫人,依我的意见,那就是变人啊,变了人可以放心吃大胆喝,还可以娶一位您这样美丽的女子作为夫人,真是美妙之极啊。” 小龙儿顿了顿再次补充道,“有夫人这般美丽肯定是奢望了,能有夫人十分之一已经是小龙儿三生有幸了。” 也不知这赤蛇真身的小龙儿从哪儿学来的话,拍马屁夸奖人很让石蕊受用,石蕊不曾反驳自己是不是姬压夫人,不过夸奖自己的美貌倒是认同。 抓起酒坛,与小龙儿对饮。 三人各有心思,再无多的话语,各自喝了起来。 石蕊对姬压的身份很是好奇,对今日的所见所闻也是诧异,她为什么会看到那一幕,那个和自己相貌类似的女子。 姬压则是对时光的感慨,时间如白驹过隙,千年来弹指一瞬,亲历者也不过是过江之鲫。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凡人也好仙人也罢,一生总有遗憾和美好,相对的事物总会造成不同的内心想法。 小龙儿想的倒是简单,变成真正的人,驱除身体中的异类气息,就是他的追求。 饮酒之余,小龙儿最先不胜酒力醉倒在旁边,鼾声此起彼伏呼吸也很是平稳,也不知道他梦里会有什么。 石蕊眼神迷离,开头说道,“大叔,你到底是谁?” 姬压不曾正面回答,“你从何处来?” 两人自顾自的说话,兴许姬压也跟着醉了。 “大叔,你有喜欢的人吗?” “大叔,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大叔,你到底是谁?” “大叔,你有孩子吗?” “大叔,我想睡了。”石蕊迷糊的说出这句话,彻底没有了反应,呼吸平稳当真醉了。 姬压看着阴霾的天空,看了看身边躺下的一人一妖,抓起了酒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中下起了小雨,姬压伸手施法,一旁的大树弯曲而下,刚好盖住三人,不用被雨淋湿。 原浆猴儿酒若不加入清水稀释,糖分会很高。天然的化学反应使得猴儿酒带着果物的清香,甘甜入口姬压居然喝出了苦涩之意,饶是物极必反这四字蕴含着很大的道理。 滴答声此起彼伏,小龙儿睡得鼾声大起,一旁的石蕊表情安详嘴角带笑,不时发出梦呓,想必她正做着美丽的梦。 山中无岁月,姬压摸出姜书栋给他购置的手机,已经是晚上一点了。手机虽然没有信号,姬压却压根不清楚。 小动物们没有被先前黑虎咆哮打扰,他们回归了自己的巢穴,雨夜多祥和。 一番斟酌饮酒之后,回忆浮在心间。当年那场大战,又回想了起来。 有道是山中无岁月,一番追忆之后,回过神来天已经亮了。 石蕊躺在一侧没有被山雨吵醒,久违的大自然气息让人放松。 小龙儿属于蛇类,下雨时气温较低,蛇类在气温低时不喜欢动,看他身形虽然瘦弱,不过呼吸平稳,也没有醒来。 “滴滴。”石蕊身上发出仪器的声响,石蕊立马睁开眼,看到注视自己的姬压不为所动,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对讲机样式的手机。 声音就是从特殊部门分发的仪器中传出来的,石蕊看到仪器上的字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大叔,手机没信号你怎么不早说啊?” “信号?”现代人间的很多词汇姬压还是不知道一丝,石蕊像看外星人一般娇怒的看了一眼姬压。 小龙儿被二人的对话吵醒,蛇类感官本就强大,小龙儿看到姬压,揉了揉惺忪睡眼,连忙站起身弯腰行礼。 姬压淡然的摆摆手,对着石蕊问道,“可有其他事发生?” 石蕊伸了个懒腰,此刻山雨已经小了不少,“向前他们连夜就开始侦办调查,山洞中的死者身份确实是乞丐无疑。死者身前活动在火车站附近一带,火车站人多眼杂,凶手的线索怕是断了。” 说到一半,石蕊顿了顿,“不过火车站附近的乞丐少了很多,山洞中遗留的shi体遗骸正在做dna对比,不过效果估计不好。毕竟是乞儿盲流,身份本就存疑,而且目前dna技术还不完善,信息库的数据也不完整。” 姬压想了想,石蕊说的话不难理解。火车站本就是人口密集的地段,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流动性太大了,能够找到山洞死者的活动范围已经废了很大力气了。 “喂,大叔,我问你几句话。”石蕊说话间看了一眼小龙儿,“小龙儿,你去帮我在山中采点野果吧,我肚子饿了。” 小龙儿很是识相,告退之后迅速游窜,奔行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二人跟前。 姬压看向石蕊,目光的意思便是,你快些问啊。 “赵公明洞府中有没有留下线索?”石蕊的意思自然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这山中的隐阵倘若供奉的门人知道,也打不开这禁锢,她更想知道的是洞府内有没有其他神异之物,比如传说中的秘籍或是法器。 “赵公明又不是多宝道人那厮,有好东西都随身携带,洞府中唯有竹简而已,不过已经化作了尘土。”姬压实话实说,管你石蕊信不信,想他身份尊崇身为古神,很是傲娇。 “切。”石蕊听到姬压的话哼了一声,还冲着姬压做了个鬼脸。 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大地上,二人距离大约五米远,不约而同的望着日出的东方。 “大叔,你从什么地方来的?”石蕊好不隐忍自己对姬压的好奇,有问题就问,喝醉了也得问。 就在此时,姬压手机闹铃响了,也不知这姜书栋当初怎么设置的。 关键这声音更是奇葩,“我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海~” 姬压连忙关了闹钟,石蕊却笑出了声,草木丛焕生机,也不知是因为阳光还是她的笑。 不多时,小龙儿捧着不少野果回来了,长袍上多有泥土的气味和痕迹,不难看出这小子是用心采摘的果物。 石蕊和小龙儿分食着野果,姬压传音给小龙儿,有些话不能让石蕊听到。 “你在山中修行数年,已有自己的感悟,万不可搬用他人的见解或是经验。道法万千,生命都是不同的个体,领悟各有不同。学会思考和反思,通晓人间至理。待你想通了,你就下山入市,不入人间怎而为人?” 姬压的话无疑是在点拨着小龙儿,反观修行,千百年来道法精进,可是飞升者少之又少。他们都陷入了屏障,祖师开宗立派飞升成仙,留下的感悟是前人的,子非鱼,你怎么能保证他的经验和感悟就对自己是百分百有用的呢? 在说小龙儿,本就有了三次造化,若是继续当这山中的护法,最终也落得蛟蟒之属而已,可如果通晓人世间的一切经历凡人的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才能脱胎换骨变成真正的人亦或是龙。 有些道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话对不同的人,感悟不同达到的启发也不同,姬压的引导是希望小龙儿有自己的思想。 小龙儿愣在原地,听到姬压的话思索了半天,机械般的进食着果物,待得他反应过来,就要下跪行礼道谢姬压的点拨。 姬压投去一个眼神,避免石蕊看出什么细节和变化,饶是如此,心细的石蕊还是发现了姬压投向小龙儿的眼神,只不过没有开口说而已。 道别之后,姬压和石蕊凌空飞渡,原地的小龙儿看着姬压腾云驾雾,脸上满是憧憬和羡慕。 “假以时日,我也一定可以!”小龙儿信念坚定,站在山顶握着拳头,这一刻的他已经有了变化。 凌空的石蕊还是一脸兴奋,“大叔,uu看书 .uknsh.cm 你现在去哪儿啊?” “又要作甚?”姬压言语虽然冷淡,可是心底却不排斥。 “问问你嘛,要不跟着我们去调查案子?反正你也无聊。”二人在空中相隔不过半米,石蕊轻松的就抓住了姬压的手臂,撒娇一般的摇晃着姬压的手臂。 姬压虽然身份神秘,不过法力修为确是一大助力,有姬压在场,办事效率肯定事半功倍。 “先回去一遭,开车去广汉。”体内法力恢复的速度太慢,姬压不想浪费法力在路途奔波中,反正车已经变化出来了,不用的话法力也不会恢复。 姬压去广汉的目的自然去找寻向前,此案到目前为止牵扯出来的人物众多,隐在背后的妖人供奉着“故人”,而且山洞中还还施彼身,放置了当初姬压施法类似的稻草人。从目前发现的细节来看,赵公明应该也在暗中授意。 这样一想,那么妖人的突然离去调虎离山迫害姜书栋,也就说得通了。 找到向前,查到更多的线索,与故人见上一面,希望能摈弃前嫌也了却千年的仇缘。 二人回到姜书栋的家中已经是上午十点之后了,进门之前,姬压选择了在门前按响门铃。 姜书栋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半大小子初经人事,晚上辛劳不说,与姬压同住也确实有些不便。 姬压理解姜书栋,因为自己也不喜欢跟着家人同住,置办一处房产应该提上日程了,总不能每天无处可归游走在街头,那也不符合身份。 二百一十一 都江堰之行 打开门后看到姬压和石蕊,姜书栋微微一怔,旋即立刻让身让姬压进入。 姜书栋顶着黑眼圈,看来晚上累的够呛。 石蕊则是在厨房忙碌着,虽然姬压归来的时间不准,不过每一餐饭食都是给他准备好的,从姜书栋对胡雅的要求,也能看出姜书栋对姬压的孝心。 石蕊进门看着姜书栋的神色,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倒是看得姜书栋有些发毛。 “以后不用做我的饭菜了。”姬压浅尝辄止放下了筷子。 这番话说完,胡雅和姜书栋脸上各有神情。 “难道是我哪儿做的不好吗?”胡雅心中所想如此,却是不会说出口询问。眼前的姬压深不可测,像是神仙一般,就连身为副局长的向前都不敢开罪他,她又怎么敢发表意见? 姜书栋连忙开口问道,“小叔,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 石蕊吃的津津有味,峨眉山中的野果本就不能果腹。 听到姜书栋的话她也没出声,等着姬压开口解释。 “鳏寡孤独废弃者皆有所养,小叔,让您颐养天年是后辈子嗣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姜书栋抢在姬压说话前解释,脸上满是惶恐和惴惴不安,又开始了之乎者也,不过这形容词太过了。 鳏的意思就是老年男子没有媳妇儿和子嗣的意思,意思眼前的姬压不仅老了,还单身。 “梆!”的一声响,姜书栋又是挨了一棍子。 姬压了解姜书栋,这小子孝心一片,只是不太懂的变通,思想过分的迂腐老旧了些。 胡雅不知道鳏寡的意思,姬压和石蕊却是清楚的紧,石蕊见得姜书栋捂着头,自己也埋着头抽动身体,生怕笑出了声。 “姜书栋,你这榆木脑袋。”石蕊噙着笑意,后者也不知石蕊为何这样说。 姬压双手环抱干脆闭目养神,其他三人没有吃完饭,若是自己离开餐桌,有驱逐三人下桌的意味。 “孩子大了总要娶媳妇儿,跟着家长住肯定不方便吧,你姜家房产那么多,腾出一套四合院给小叔单独住吧。”石蕊解释了之后,看向姬压,“大叔,你要不跟我住吧。” 姜书栋摸了摸脑门,原来小叔是怕打扰到自己的私生活。 “大可不必,我自行寻个去处。”姬压不喜欢打扰人,待人礼貌是修养,独来独往是性格。 性格如此,改不了。 姜书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院子倒有一处,不过荒废太久了,租客都说邪门儿闹鬼,我去住了好久也没发现啥事儿。不过太久没去肯定不能住人了,我明日就卖一处地基,给小叔置办宅院。” “梆!”姜书栋说完这话,又是挨了一棍子。 姜书栋不免有些委屈,眨巴着眼睛看向姬压,“我又哪儿错了啊。”说话带着哭腔,打的确实重了点。 “没钱就去赚,变卖财产坐吃山空。”姬压气的是姜书栋变卖父辈给他留下的财产。 姜书栋更是委屈,石蕊连忙开口帮衬,“大叔,你就不懂了吧,这卖地买房也算是一个投资方式而已。不过,那老院子闹鬼咋回事?” 石蕊的话冲着二人一起说的,前面说给姬压,后面是向姜书栋提问。 姬压依旧闭目,姜书栋只能仔细解释一番。 “这老院子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我读高中是寄宿制,父亲就在学校附近置办了房产,方便我周末改善生活。久而久之老院子就弃用了,父亲当年租出去也没啥事儿,我租出去就老有租客说在院子中看到穿古代官服的人出现,可我去了也没发生啥变化啊。” 姜书栋说完,石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叔,到时候让冉老和邓先去老院子处理下,你暂时住进去。” 老院子有鬼?姬压不以为意,他若是去了,牛鬼神蛇哭着求饶。 “再说吧,今日先去广汉。”姬压暂时同意了石蕊的提议,住哪儿倒不是关键,关键是幽静远离现代都市人。 听到姬压的行程安排,姜书栋连忙开口,“小叔您去广汉干啥?” 这一次姬压没有解释,姜书栋补充了一句,“我帮您开车,胡雅也顺便回老家见见家人。” 姬压点点头,桌上已经没有了过多的餐饭,起身就朝着客厅去了。 “大叔,你咋那么高冷啊,好歹是你侄子。”石蕊擦了擦嘴,好奇的跟上姬压的脚步。 姬压进门前,胡雅就沏好了茶水,石蕊帮忙添茶,“大叔,你怎么不理我啊?” “话也太多了吧。”姬压感慨了一句,这石蕊又是个女儿家,不可能照着姜书栋那般一棍子打下去吧。想到姜书栋又是想起他刚刚说出卖地那话,在厨房帮忙收拾的姜书栋又挨了一棍,不过力道轻了不少。 “滴滴。”石蕊脸上笑意不减,姬压的话伤不到她。不过她兜里的内部通话器倒是响了,摸出来看了信息之后,石蕊收起了笑容。 姬压感觉到石蕊恢复了正常甚至神色紧张,只听得石蕊说道,“大叔,邓先与那妖人遭遇了,不过被打成重伤了。” 石蕊和邓先多有合作,此刻却传来了邓先遇害的消息,心里也是不好受。 “现在何处?”姬压出口询问遭遇的地址,也方便等下的行程。 “青城山。”石蕊脸上很是焦急,“大叔,你救救老牛吧。” “青城山在何处?”姬压不理会石蕊的请求。 “你见死不救吗?”石蕊脸上很是失落。 “你要是喜欢他,那我就救吧。” 事发突然,原本行程定的是广汉,现在有了妖人的下落,也不用去了。 跟姜书栋打了招呼之后,姬压不待石蕊反应过来,就迅速施法,消失在了客厅。 青城山位于都江堰市,春秋战国时期的秦国太守李冰治水便是在此处。 姬压初到人间时,在电视上看到发掘出的水兕神兽,便是太守李冰治水留下的避水兽。 水兕并非流传于秦国,而是之前的前秦时代。 现代人将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的历史朝代都统称前秦,姬压学了不少现代的历史划分,还是能够轻易分辨的。 不过,水兕的真实身份他也不得而知。 再而言之,水兕已经丢失了牛角,失去了灵魂沦为石像。 而此刻的姬压与石蕊凌空飞渡数十分钟,已经到了石蕊所说的都江堰方向,二人落在水利工程面前,石蕊一脸犹豫。 “大叔,你和姜书栋去过广汉三星堆是吧?” 姬压并不知道石蕊的言下之意,点了点头,看着奔腾的岷江水心驰神往。 “去博物馆找过水兕是吗?”石蕊这次提问之后,姬压闻言负手转身看了她一眼。 姜书栋早就与姬压说过现代人的职能划分,体制内也各有政要分工,石蕊提出这样的疑问也是必然的。 姬压再次颔首承认,石蕊却是神色紧张了起来。 现代人只把这避水兽当成水牛,却并不知道其真实身份是水兕,甚至他们也不会知道这水兕的来源,以及水兕目前被封印的真相。 “你紧张什么?”姬压开口询问,看起来事态很是严重。 石蕊艰难的露出笑容,“没什么,”姬压自然知道石蕊隐瞒着什么,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会强求。 到目前为止,姬压并不知道有关机构对他这类人的管理,他当日和姜书栋隐身前去探查水兕,已经有其他部门的人插手调查了。 “大叔,如果有朝一日让你为国服务,你会愿意吗?”石蕊常识性的询问,倒是招来了姬压的好奇。 姬压右手摸了摸脸颊,考虑了一会儿,“有钱拿吗?” “你愿意吗?”石蕊一脸不可思议,姬压这类人修为精深,按理说应该超脱凡人,怎么会为钱财而折腰。 姬压兴许是看出来了石蕊的想法,难为的解释道,“世人皆有喜好,或权、或色、或物。” 石蕊还没来得及反应,姬压话锋一转,“你那老牛怎得回事了,你怎么把我拖这儿来看江水了?” 都江堰工程功在千秋,其内的技术让现代人处理起来都棘手无比,在物资匮乏的战国时期,李冰能够有所成就已经是奇迹了。 “昨夜邓先和青城派杜师兄一同追寻到了此处,杜师兄和邓先联手封拿妖人失败,要不是上级规定抓活的,他们也断不会受伤。” 石蕊说的青城派便是都江堰的青城山派别,华夏之属地大物博,青城派也是流传不多的内丹教派。 此刻时间临近中午,不过四周却全是游客。上游多雨,岷江水量上涨,江水奔腾咆哮,大有滚滚长江的意味。 游客们拿着手机将眼前的奇观记录在手机上,毛毛细雨根本抵挡不了他们的热情。饶是水岸线已经超了警戒线,他们依然聚精会神的看着。 秦国大将司马错,曾经提出“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定矣!”的军事主张,所以郡守李冰在当年奉命来到蜀地,担负着开凿战争补给线的重任。 古蜀国国军鱼凫等三个姓氏的君王的愿望也被后世秦国满足,李冰引水经过成都平原,治理了前人忧心的水灾旱涝。 同时,古蜀国吸纳的巴国的造船技术,在司马错手中发扬光大,秦国人改进了造船技术,而后司马错率领十万秦军从蜀国出发,万艘战船浩荡奔赴长江,南下大败楚国。 历史的前因后果就像是齿轮,相互影响着,往简单说就像鸡生蛋与蛋生鸡的关系那样,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都江堰水利工程堪称世界奇观,“二八分沙”以及“四六分水”更是彰显了前人的智商以及完成王命造化人民的决心。 短时间的感同身受之后,姬压收回了看向江水的目光,“石蕊,你的老牛他们在何处遭遇的妖人,怎得一大早没这个消息?” “什么叫我的老牛。”石蕊瞥了瞥嘴,“大叔你不是吃醋了吧?” 姬压没有回答,石蕊笑着补充道,“早上那通讯器出了点故障,信息显示错误了,研究人员说是磁场导致的,我估计就是你影响的。” “能不能说关键?”姬压语气冰冷,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这区区妖人,怎得如此棘手。 “发来的消息没有提及在何处遭遇的。”石蕊努了努嘴,思索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先是摇头又是点头,好像在判断真伪一般。 “大叔,你觉得这妖人的出现,是不是一步步在引导着我们。”石蕊提出假设,“而且,我们每次都是被牵着鼻子走。” 大胆假设,小心论证,石蕊的话不无道理,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姬压行事原本走的是抽丝剥茧的路子,不过这妖人却是一步步的引导着他们去做事,从妖人供奉赵公明的山洞内,发现的稻草人就不难看出这一点。 难不成真是赵公明在暗中提醒妖人?这一想法在姬压脑海中存留了片刻,难不成赵公明当真为了报仇,不惜忤逆天庭? 赵公明魂魄授封成神,天庭对其有很大的约束,若是当真忤逆天庭插手人间,难免会被削除仙籍,甚至会身死道消。 排除了这一可能之后,姬压又提出了一个假设,他对与石蕊说道,“妖人莫不是有同伙?” “所见略同,大叔,咱们想的一样啊。”石蕊笑了笑,“可是目前还没有线索啊。” 二人所站立的位置四周全是游人,此刻也没法探查下落,细雨滴在身上,姬压没有理会。他回头四忘,看到了一处石像。 石蕊顺着目光回头,姬压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后人为了纪念李冰的功绩,凿刻的本人石像。 姬压笑了笑,也不管石蕊的想法,他手指一弹,施展出了隐身术。 周围的游人并没有看到二人的消失,与此同时,姬压脚下一踏,生出了罡风。 “此间土地何在!” 姬压说出了“此间土地何在”之后,石蕊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姬压居然能够问询土地山神! 这到底是何等法术修为,能够以命令的口气召唤人间之神。 李冰当年治水有功,不仅受到了秦王封赏,更是获得了蜀地人民的尊崇。 在他仙逝后,人民群众给他建立了供奉的庙宇,让李冰享以万民的香火。 供奉成神和修炼悟道有很大的区别,但凡供奉的神祇都超脱了天庭的仙人种属。 民众的信念统一,方才可以得到天道奖赏的万年不死身。 天道并非是天庭,人们可以将天道看成乾坤自然,天庭就像是基于天道下的朝廷,代行天道之事而已。 上古时期能人异士众多,可以呼风唤雨,天庭就让这些散仙古神受到约束,规范其行为,免得祸害人间。 人间帝王要保证子民的安居乐业,天庭便出手联合人间朝廷,王公贵族也是行天道之事,所以神仙也不敢滥杀辅弼重臣,否则也会受到天庭亦或是天道的惩罚。 起初向前威胁姬压要暴露其身份,姬压便是差点忍着反噬意图将其扼杀于襁褓之内。 后世有关圣杀身成仁,民间供奉其为杀神,其香火之力也不可小觑。 李冰的造化和关羽差不了太多,他也是人民集信仰供奉的神祇,隶属天道而不是天庭。 姬压之所以敢召唤人间之神,也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份不同于天庭授封的神仙,只是修为相近金仙利于理解而已。 短短一分钟内,姬压对面的空地生出了气旋,这是姬压预留给李冰的位置。 李冰治水有功,授封此地本就是天命所归,所以不疑有他,气旋出现的原因定然是因为李冰。 突兀的出现了一人,衣着和现代差别很大却与姬压当初的衣着很像,他身着褐色以及墨绿色相间的右衽士大夫衣袍,肩部的直筒下垂到了脚踝,腰间系着翡翠革带。 他面容宽厚,眼神坚毅,鼻梁坚挺,打量姬压的目光多有疑惑,他像是沉睡了很久,眼神带着一点迷离。 从衣着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地位,双方打量之余,姬压更是笃定了眼前之人就是李冰。 战国是周朝后期的乱战年代,衣着习惯沿用了周人,之后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服装才稍作改变。 “参见上人。”李冰行了正规揖礼,左手压住右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起身的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李冰行的是周朝时的相见礼,一侧的石蕊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李冰脸上全是诧异,而他的行礼更是让她怀疑姬压的身份。 这姬压到底是何人,居然还站得笔直的受礼,坦然无比丝毫没有受之有愧的表现。 战国时期,周天子已经名存实亡,姬姓已经失去了天下共主的身份和地位。 李冰死后已经成了供奉的神祇,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姬压体内蕴含的巨大而磅礴的能量,以及和周王的血脉关系。 面前的姬压,比面对周赧王的紧张和忌惮更甚。 周赧王是周朝最后一代君主,姬压无疑是周赧王的前人了。 帝王时代始终抵不过沧海桑田的变化,朝代更迭到了现代,断不可能称呼姬压为王上吧?上人无疑是最好的称呼,也能体现出对方的地位。 李冰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质疑的,石蕊看着一侧的石像,与面前活生生的李冰只是少了一些神韵和生机而已。 李冰行礼之后,姬压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如刀,李冰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都江堰的存在无疑证明了李冰的功绩和实力,不过却是和周王分夺天下。 也正是因为都江堰得天独厚的位置,才会大兴水利方便战舰通行。既然如此,可否认为李冰所谓的功绩是为了战争获胜,只是偶然又多得到了一个立民的丰功伟绩呢? 姬压看着面前的李冰感触颇多,朝代更迭不是他可以选择控制的,天庭也没法左右,只能顺应天道。这样一想,姬压看着面前的“帮凶”,收回了敌意。 战国毕竟也是最相近周朝的年代,甚至可以说是周朝末期,李冰的服饰也和姬压当时的衣着相近,只是颜色不同。战国的服饰习惯延用了周朝,都是右衽大褂,不过颜色却区分开了。 秦王礼服是黑色,三品官员以上是绿袍,庶人白袍。 除了颜色之外,秦国之后统一的秦朝,服饰上还加了阴阳五行等不同的图案,不过秦朝国祚甚短,没有流传服饰特点。 姬压生活的周朝物资相对匮乏,衣物颜色基本不能统一,再说周天子乃天下共主,其下有不同的部落以及不同的诸侯国。 不同部族,信仰图腾习惯更是不可能一致。u看书 ww.uuknshu.cm 不过,唯一一致的就是语言,秦王毕竟是统一了巴蜀地区,姬压和古蜀又是姻亲。 虽然帝王被取代,但是人民的语言不会改变。 姬压尝试用古汉语与李冰交流,李冰听到姬压说出悠久的语言,不由得被勾起了回忆。 千年不古,抵不过时光荏苒,虽然他身为神祇享万民香火,可是很孤独。 凡人看不到他摸不到他,人民的敬意就像庙宇前池水中无关紧要的硬币,人们每每投币在水中,双手合十许愿就会引得他的大笑。 健康和财富,岂是凡人眼中那点碎银子可以换来的? 他就像是一个被囚禁此地的魂魄,除了沉睡就是看着慕名而来的游客驻足。 时间一久,也是枯燥,千篇一律的日子堪比囚笼。 由此看来,万年不死也不见得是好事。 李冰迟疑的时候,石蕊在一旁诧异的看着姬压,古汉语发音和现代差别犹如天和地,她也不知道姬压为何会对着李冰说着听不懂的话。 就在此刻,李冰回应了一句,姬压闻言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总算在现代有个能够交流的人了! 二人接连对话,全是让石蕊摸不着头脑,石蕊嘟着红唇冷哼一声,脸上有些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 如此也好,免得石蕊听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寒暄半晌,姬压从李冰口中获得了此行想要得到的关键信息。 二百一十二 重伤 姬压告别了李冰,与石蕊走在石板铺的河堤旁,前来游玩的游客减少了很多,大多去吃午饭了。 李冰看着姬压二人离去,眼中多有落寞,孤独再次浮现在他心间,近来他沉睡的时间越发的多了。 通过和姬压的对话,他与姬压心中达成一致,似是人间有了太大的变化,浊气加重,灵气骤减。 姬压将自己来到人间的过程告知于李冰,沉睡就像是一场梦,突然醒来记不清梦里是什么,类似于死亡失去了意识。 姬压被封印在漆盘中,这几千年来的沉睡,让他失去了很多记忆。 姜书栋失手打破漆盘也打开了束缚的禁锢亦或是囚笼,姬压来到人间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姬压将疑惑告知于李冰,后者也无从得知,就连李冰自己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若非近几日的心悸,依旧会处于混沌之中。 二人约定好,日后若是姬压有了更多的发现会前来与李冰协商,这也是李冰能够得知外界消息的唯一来源了。 姬压的情绪时而高涨时而低落,石蕊走在他身旁,也没有缠着他好奇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姬压却率先开口说话了,“邓先此刻在何处?” 石蕊没有了起初接到邓先消息时那么焦急,在姬压身边她很是安心,这个神秘的男人似乎什么都能够做到。 “大叔,他在省城第三军医院的特护病房。” 从石蕊口中,姬压简单了解了邓先受伤的信息,结合李冰描述的现场情况,邓先应该是吸入了shi油。 当时邓先与青城派杜建国追查妖人到了都江堰,当时是深夜,大雨滂沱,景区没有游人。 妖人高约一米七,身形瘦弱,从他的行为和修炼的邪术就可以看出此人日夜颠倒,少了精气神,在李冰口中的描述便是佝偻如老妪。 双方交战时,邓先屡屡失手,怕是下手太重一拳砸死了那妖人。 青城派的杜建国使的是剑,封锁其退路,虽然妖人身体没有二人强健,不过却是异常灵敏。 杜建国封锁退路几乎成功,妖人顺势退向奔涌的江水,已经到了河堤边。 邓先唯恐对方走水路逃脱,连忙上前逼抢退路,妖人借势祭出藏于袖中的玻璃瓶。 玻璃瓶不知装着是什么,不过却是朝着邓先的面门取得,邓先连忙止步低头,双手如同扇子闭阖护住主要部位。 那玻璃瓶撞在邓先的手臂上,迅速的爆裂开,饶是天空下着倾盆大雨,液体混合雨水之后依旧能够迅速扩散弥漫。 李冰缺少经验,不知道那玻璃瓶中装的是什么,不过姬压却是能够猜测到瓶中物应该是shi油炼化的毒物无异。 也正是驱散残留的shi油毒物,李冰被姬压唤醒才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姬压并没有当面给李冰解释。 邓先吸入了大量的shi油毒物的气味,当时就浑噩站在原地,理智让他呵止杜建国近身,杜建国焦急万分,根本来不及去追捕妖人。 “追啊,老杜。”邓先不敢睁开眼,空气中弥漫的毒物有些刺鼻,却又带着腻人的香味。若是草率睁开眼,很可能失明,妖人行事诡异,邓先也是聪明。 就在这空档中,妖人已经跳入了黄色的江水中,上游雨更大,江流奔涌的速度太快。等到杜建国到了河堤边,妖人已经没了身影。 回省城之前,石蕊建议姬压乘坐动车,生活在现代,要尽可能的掌握科技交通工具。姬压也有了自己的身份证,内心好奇的他很乐意体验快捷而便利的交通工具。 一路上姬压都在闭目,动车行驶的平稳且高速,可他的疲惫感却是越来越重,路上石蕊在厕所待了很久,下了车她才说出了自己在厕所接了一通电话。 通话内容则是邓先几人追查妖人的详尽信息,向前也提供了重要的侦查资料。 近日在省城多处酒店餐厅中,发生了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省城警方一开始调查案件时,本来是按照普通食物中毒处理的。可是在研究人员在批量研究受害者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时,发现了人类脂肪的残余。 向前收到同僚的消息,立马就将妖人联系了起来。姬压带领冉老石蕊以及邓先三人去过妖人隐匿的山洞,之后通知向前带领自己的队伍去山洞调查取样,也发现了人类脂肪的残余。 shi油的炼制便是由人体的中层脂肪构成,研究人员只能从科学角度提供这些信息,受害者排泄的其他秽物成分不详。 按理说,油脂很容易被吸收,但是过量就会导致腹泻,这也是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的起因。 警方调查了很多去往餐厅的消费者,他们说自己很早就开始在餐厅吃饭,去年餐厅引入了一批新的厨师之后,菜品口味就变得越发好了,很多都是回头客。 从消费者的证词中可以推断假设,餐厅提供的食物应该很早就参合了shi油毒物,甚至就是新厨师们带进来的。可是调查这些厨师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问题出自采购的食用油。 警方抽丝剥茧,一步步调查此案,邓先和冉老也隐秘的开始调查,采购部门的工作人员却少了一个,之后怎么也找不到其下落。不难看出,消失的这人就应该是妖人的内应。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些饭店的幕后老板都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曾作为受害者出现过,那就是广汉酒吧的老板刘龙。 shi油混合其他香料参入食物,会导致人上瘾,其功效有点类似罂粟壳。 妖人如果和刘龙是仇人,那么火烧酒吧就说得通。 可是使用在餐厅中,就会招揽更多的顾客带来更多的利润,这不在帮他吗? 结合近期与妖人的遭遇,妖人不惜露出马脚也要加大shi油的剂量,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转移警方和邓先几人的注意力吗。还是觉得筹码已经足够可以影响到刘龙的势力,才继续报复他? 石蕊说到这儿,二人已经走出了喧嚣的车站,四周全是脚步急促提着行李的行人,不用担心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上了出租车后,石蕊没有急着开口,看着窗外的车流不知所想。 姬压和石蕊下了出租车,石蕊走在前面给姬压带路,她也不知道邓先的伤情到底如何了。 “先前的细节,继续说,怎么遇到那王八蛋的。”姬压不急不缓跟着石蕊,心中的疑惑不减,对妖人更是恼怒。 邓先和杜建国一同追捕妖人,二人在都江堰遭遇妖人时,杜建国只是吸入了少量的毒物,毒物如同颗粒粉末,能够看得清也可以称为固体。 姬压将自己和土地神李冰的对话告知了石蕊一部分,如此石蕊也是知道邓先为何会受伤,脑海中也能联想出现场的画面。 都是因为上级要抓活的,这邓先也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个道理。石蕊撇嘴骂道,“真是个蠢牛,这个地步了还不知自保。” 吐槽了几句,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姬压笑道,“大叔,邓先当初救过我,你不会吃醋吧。” 姬压没有急着回答,“你这妮子怎得不说怎么发现那王八蛋的?” 石蕊翻了个白眼,嘴巴嘟着,“这些饭店都是同一时间爆发的,每个餐厅的采购部都在之后少了一个人。在我们还没有发现山洞之前,妖人已经开始了行动,与纵火案发生的时间是同一天。” 根据石蕊的话,不难看出这妖人的目的是想在短时间给那位刘龙老板一个重创,那么切入点应该从刘龙着手,到底他有没有得罪过这妖道呢? “杜师兄认识刘龙的一个家客,这位家客也是道门中人,受刘龙的多次礼请才下山保护刘龙。那位家客给杜师兄提过,刘龙当年发家乃至如今,仇家依然遍地,想要找这样一个妖道太难了。”说到这儿,石蕊和姬压已经步行到了医院大厅,“道法精进需要契机和时间,这妖道修炼的法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也许仇恨隐藏了很多年。” 石蕊分析的不无道理,这时候,二人停止了交谈,军医院对外营业,很多病人和家属都在医院大厅。 特殊看护病房在医院主楼的背后,穿过大厅就能看到10层楼高的住院部。不多时,二人已经走到了邓先所在的楼层,石蕊出示了证件之后,警卫人员放行通过,他们是最好的士兵,不问为什么,只会执行上级命令严加看守此处。 邓先所在的病房外站着冉老和另外一个衣着素净的男子,二人先前在门口沉默,从神情可以看出这邓先的病情很是不好。 “冉老,杜师兄。”石蕊唤醒了沉默走神的二人,原来这衣着素净国字脸的男子就是青城派的杜建国,石蕊冲着杜建国介绍姬压道,“这是姬前辈。” 冉老脸上浮现出了希冀,双手抱拳,少了繁文缛节繁琐的见面礼,姬压倒也理解。 杜建国也是抱拳,“见过前辈。”这杜建国有些寡言少语,焦急和担心都写在脸上,国字脸紧皱,眼角和眉头的皱纹让他年龄看起来很大。 “先进去吧。”姬压说完这话,石蕊立马就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有很大的消毒水味道,邓先躺在病床上,能够看到身子轻微的起伏。身上插满了管道的邓先紧闭着双眼,一旁的仪器上能够看到各种心跳和血压的数据。 姬压踏步上前,看的邓先面目苍白,痛苦的表情似乎做着噩梦一般。 冉老在一侧说道,“小邓一直无法醒来,他的呼吸道里有shi油的残留,shi油毒物已经入了体内。” 一旁的杜建国脸色凝重不减,“我就该一剑刺死那个狗日的。” 后悔已经晚了,出了事情就要立刻想办法补救,日后避免再次发生就好了,姬压救好邓先的把握很大。 姬压作出禁声的手势,也没有催促三人离开,救治邓先还需要摸清楚眼前的状况。 姬压闭目提气,丹田处的法力开始随他的调动汇聚于手掌处,闭幕静心之后,感官能力扩大了很多倍,姬压能够感受到这一层楼不少病房中散发出的大将和辅弼气息。 眼前站着的杜建国差点被遗漏了,他虽然看似没有受影响,shi油毒物也是入侵到了他的体内,颗粒附着在他的皮肤和毛发表层,凸显着墨黑色,若非姬压过来,这杜建国几日后也得躺在这儿。 此刻的姬压瞳孔泛着精光,看向杜建国立马行动了,他脚下步伐婉若游龙,杜建国惊讶的睁着双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姬压已经出现在他背后了。 右手成掌,打在杜建国后背之后,法力也渡入了他的体内,手掌迅速在杜建国后背游走,催动法力加快在他体内行一周天。 姬压能够感觉到那一团细小的黑色法力在杜建国体内奔走,最终去的的是杜建国的丹田之处。 姬压突然出手自然是为了帮他,杜建国没有提气抵抗,姬压的法力进入他的身体之后,他能够感觉到被引发的黑色气息像是被唤醒一般。 青城派修的是内丹术,将法力精化缩减之后,高速旋转的同时,将身体所在四周吸收的灵气和体内已经储存的灵气汇聚,uu看书ww.uukan.cm 压缩之后就能成丹。如此可以增加灵气的储存量,以及灵气的恢复速度。 shi油毒物似乎是有灵智一样,朝着杜建国的命门而去,若是得逞,轻则道消,重则身陨。 “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姬压说出这话的时候,法力已经及时将杜建国体内的shi油驱除。 “呜”的一声,杜建国吐了出来,一团黑色的物体已经在体内汇聚成团,他当初仅仅是呼吸了shi油的颗粒而已,这妖道的邪术也太邪门了吧。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油脂味,石蕊冉老捂着鼻子,强忍着油腻的恶心。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食用同类,人类有了灵智,也有了礼法和伦理约束。这也是shi油为何让人排斥,甚至人神共愤的原因。 杜建国身上出了一身恶臭的汗,夏天本就体热,此时身上味道更重。 “多谢前辈。”这杜建国道谢也是寡言,不过也能理解,不喜欢说话的人话太多反而反常。 姬压摆摆手,“先去梳洗一番。” 与此同时,姬压出手,地上的秽物尽数被点燃,若是普通的明火点燃shi油,甚至会达到蜡烛的功效。 “邓先问题倒是不太大,不过毒物已经入了血脉,需要大功效的舒缓之物,不然他扛不住我的法力。”姬压说的话不容质疑,石蕊和冉老闻言也是放松了不少。 “前辈,何种舒缓之物?”冉老提出了疑惑。 二百一十三 继而连3的受伤 姬压倒是说的轻巧,毒物入血脉了还不严重? 冉老提问之后,姬压还没来得及回答,石蕊就吐槽了一句,“咱们小时候都学过扁鹊见蔡桓公这篇课文,病入血脉不严重,难道你还能活死人肉白骨,大叔你吹牛。” 石蕊像是赌气,姬压也不以为意,冉老出口劝阻,“石蕊,你怎么回事,不得无礼。” 石蕊转过身不回答,姬压到目前为止表现的都不是常人,甚至就可以说不是人。 那么由此举一反三,石蕊反而希望他不要什么都会。 这种心态,她自己也诧异,兴许符合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阴阳平衡,需要一物能够生津与我的法力持恒。”姬压淡然说出这句话,却不知道对冉老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姬压法术玄妙且法力精深,能够与他保持阴阳平衡的神物,现代人间怕是无从寻觅。 “前辈,能够详细点吗?”冉老试探性的开口询问,脸上也很是为难。 姬压稍作迟疑,结合现代情况,尽可能贴切真实的说道,“生于火地的性寒之物。” 中药和食物分寒、凉、温、热等不同性质,中医不断进步巩固,将其称为“四性”。 姬压法力属火,法力渡入邓先体内会造成阳盛阴衰的情况,如此则需要极寒之物来中和阴阳,避免邓先血脉受不住极阳的冲击而受了内伤。 “火地?”冉老顿了顿,“活火山算吗?” 姬压点点头,阴阳共生物极必反,极热极阳之地必有极阴之物,此物就可入药。 冉老吞了口唾沫,脸上为难的神情加重了不少,“前辈,还有其他办法吗?费力去找寻这样的药材,代价太大了。” 冉老的话不无道理,邓先的身份在旧社会等同于先锋军,最多算个校官,其身份和地位根本无法获得这样的待遇。 姬压能够理解官方这样的行为和态度,这也算是流传千年的阶层固化,想要做到平等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对了,正打算问你丹药之事,若是能够找寻足够的药材炼制成丹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姬压说出这句话,冉老神情放松了不少,几个人初见时姬压在暗中看到冉老给邓先服食补充灵气的丹药。 石蕊听到姬压这句话转过身来,没有在去看窗外的情况,“大叔,你还会医术呢?” 石蕊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嘲讽,姬压也懒得解释,商周时期巫师和祭司不仅要履行礼法祭祀的工作,也要精通医术,结合信仰和先民之力医治族人。 冉老思索了片刻,虽然有些为难,大家都是精通阴阳学说的修道者,自然知道姬压的提议是什么意思。 “前辈,这丹药之术都是其他同僚出手炼制。”冉老顿了顿,看向石蕊,“你跟小谢关系好,若是收集了足够的药材,你去让她帮帮忙。” 姬压对炼丹术也是很感兴趣,他原本以为冉老精通此术,想与之交换技艺,不过由此看来也只能作罢。 “你身上可有剩余的丹药?”姬压对丹药很执着,灵气薄弱的现代,想要立足,必须要能够快速补充丹药。 冉老点点头,在身上的挎包一阵摸索,递给了姬压一个瓶子,开口解释道,“这是补气丹,前辈若是需要可以拿去。” 姬压没有立刻回答,接过来冉老给的手掌大小的玻璃瓶端详了片刻,打开了木塞。 浓郁的药香味充斥鼻尖,为了避免吸入药力,姬压浅尝辄止对着瓶口扇了扇。 瓶子里装着三枚丹药,呈现淡红色,依稀可以闻到丹药中强烈的火属气息,“有朱砂?” “前辈,这丹药的具体成分我也不甚清楚,这都是外丹派的命门,他们不会告诉我的。”冉老的解释合理,继续补充了一句,“古时候方士炼制的丹药多有化学物,比如汞、朱砂等合成矿物。” 冉老说话拿捏有度,不落人口舌,并没有暴露丹道修炼者的法门,却也引经据典说出过去丹药的弊端。 古代帝王对长生不老都有着极大的渴求,他们获得了人间至高权利之后,就开始不满足短短百年的时光。举国之力寻仙仿道,重赏之下,能人异士各显神通。 可幽默的便是,这些帝王都死于丹药,自身没有修为,抗衡吸收不了丹药强劲的药力。哪怕真的能够长生不死,也因为其他原因没有服下不死丹药。 这便是与天地抗争失败的典型例子,历年历代修道者成千上万如过江之鲫,得长生的又有几人?得了不死身像李冰那样被困一隅之地,又有什么意义? “前辈,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服食一枚补气单。”冉老提出建议,他能看出姬压对丹药的好奇程度颇深。 “好。”姬压淡然回复一句,一颗小拇指指头大小的丹药滚落到他的手心。 丹药却是含有朱砂,朱砂性热,放在手心能够感觉到温热。 既然是补充灵气的丹药,其内必然有补血的药材,诸如人参、白术(zhu)、川穹等药材。补气亦是补血,这些药材是必不可少的。 “前辈,里面加了甘草,不需药引,放心服下就可以了。”冉老在一侧解释,他也多次服用过丹药,不用担心。 姬压点点头,将丹药送入了口中,瞬时鼻腔就变得火热,不过却让他很是舒服。 不同体质的人服食相同的丹药也有不同的效果,幸的是姬压法力属火,这丹药入口就是点滴汇聚成河的效果。 咽下丹药,火热的气息好似海中的战船,一路而下,火热不减,最终滑入了更深的脏腑。 姬压闭目感受着丹药的变化,丹药分散的速度极快无比,不同的磨碾糅合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人体食用食物或是药材,一开始被胃吸收,营养入了血液,再入了骨髓,最终就可生精。这也是现代科学和古代医学能够解释相同的部分。 丹药药力扩散,顺着血脉游走全身,经过丹田之处好似找到了归处,江河聚集在了浩瀚的大海! 姬压深呼出一口气,气势高涨,原本消耗的法力恢复了十分之一之多。 “这人丹术精进深不可测,你去问他,是否炼制过极寒的药物。”姬压只当这炼制丹药之人是男的。 “是!”冉老没有多说话,姬压则是踏步上前继续探查着邓先的情况。 姬压先前渡入法力时,感觉到邓先身上巨大的阻力,有特殊的存在护佑着邓先的主要经脉,shi油毒物堵塞在经脉处,不得行进。 就在姬压要给邓先翻转身子时,石蕊出口拦住了他,“大叔,还是别了吧。” “怎么了?”姬压从石蕊的反应不难看出,邓先背部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石蕊清了清嗓子,还未解释,冉老一脸严肃插嘴说道,“性命攸关之际,还管他修炼法门干什么,真是拎不清。” 石蕊二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姬压兴趣更大了。 邓先身上插着不同的仪器管子,帮他翻身很麻烦,稍不注意就会脱落。 姬压翻过邓先的身子,宽松的病号服并不能够遮蔽全身,不少暴露出的肌肤呈现古铜色,病榻上的邓先身体很久没有放松过了,不过肌肉依旧高高隆起,看得出来他为了武道的付出和努力。 姬压能够感应到邓先后背的不同,伸出手掀开衣物,竟然是刺青!而且还是人物刺青! 这人身着战袍,衣领上的红带飘起栩栩如生,他所着战袍和姬压熟悉的商周时期的战袍区别很大。 一臂长的刺青活灵活现,他手持玉笏出奇地紧闭双眼,像是沉睡了一般,浓郁的煞气让姬压很是熟悉。 如果姬压判断的没错,这个刺青中的人物是邓先供奉的神灵,而且还是久经沙场有赫赫战功的将军。 “此乃何人?”姬压目不转睛的盯着刺青,也不转移目光,冉老倒是对邓先的刺青心存敬意,弓着身子不敢正面看。 “回前辈问,这是戊戌太岁姜武将军。”冉老知道姬压对很多生灵的司职和权属都不清楚,姬压没有表现敬意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崇高。 修道者皆有师门,不同的门派地位也有不同。个别门派出了得道高人白日飞升,地位就远比其他派别高上不少,全看门中弟子的修为种属。 以往天资聪颖的弟子接替衣钵多看天赋,天才性格迥异嗜好也有不同,规范和约束门中弟子的行为也是掌门的重要责任,避免教出一个为祸人间的“天才。” 这也是现代道门人才凋零的原因之一! 正在此时,姬压耳中响起了一个人的说话声,“后人姜武,拜见世祖。” 姬压脑海中浮现出了奇妙的景象,空旷的地上出现一人,那人和邓先后背的刺青人物相貌一样,他对着姬压行了晚辈的叩首礼节。 “何处生人?”姬压回应的话,冉老和石蕊自然是听不到。 “回世祖话,今山东人。”姜武说完,脸上带着些许为难,“后生姜武恳请世祖助邓先一臂之力。” 山东是战国时齐国的封地,田氏代齐之后,许多姜姓后人如姜书栋一脉都逃离了齐国,当然也有不少人隐姓埋名留在故地。 姜武主动出现和姬压见面,自然是有所求,现代历史学家也能从种姓看出姬压与之的关系。就如同姜书栋和他一般,姜武也是直系后人,出自同脉。 “本座自有打算,你且去吧。”姬压唤走姜武,这姜武和李冰一样都是死后被封成神,不同的是。李冰是人间封神,而姜武是因为忠于大明战死沙场受的官方封赏。 姜武死时正是明朝危难之际,崇祯皇帝没有成功守住江山,之后的清朝自然不会继续延封姜武。 所以姜武被邓先一脉供奉,神力有所不逮,这次出现耗费了不少元神和香火之力。 怪不得当初问询邓先的供奉时,邓先装傻不直说,原来是因为邓先走的是请神上神的路子。 这样一来,邓先苦练外家功夫也能说得通了,请神上身需要强大的体魄才能经受神祇附身,否则身子骨扛不住对方的神格。 而请神上神多有弊端,表面看邓先.生龙活虎体型健硕,可内伤却是不少。经脉多有损耗,如果冉老托付的丹道弟子能够提供足够好的丹药,姬压会给邓先一场造化,给他洗精伐髓,好歹也算半个自家人。 检查完了邓先的伤势和隐疾之后,姬压给他翻过身,对着冉老说道,“尽快联系那丹道弟子,拖不得了。” “是。”冉老也不知怎得,面对姬压的命令没有任何不适,他退过身就走出了病房,留下站着的石蕊跟他继续抬杠。 “大叔,你到底是谁?”石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潇洒不羁却深如浩海的男人。 “我不曾说过谎。”姬压淡淡的回复,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那你也拒绝回答了好多次。”石蕊有些斗气。 正在此时,姬压电话响起了,摸出手机之后,看到是姜书栋打来的。 姬压接通电话,立马传来了姜书栋焦急的声音,“小叔,不好了。” “慢慢说,挑重点。”姬压自然对姜书栋的安全很是放心,毕竟姜书栋身上有姬压给的玉佩。若是姜书栋出事,他能够感应到。 “胡雅晕倒了。”关键时候,姜书栋没有之乎者也扯些儒道孔孟。 “我原本以为胡雅是受了气,可是她现在根本就昏迷不醒。”姬压还没来得及回答,姜书栋继续补充道。 “晕倒就送医。”姬压语气听起来很冰冷,一旁的石蕊闻言不由得瞥了他一眼。 “不是这么简单,我去过医院了,医生没辙。向大哥让我联系您,他说胡雅可能是食物中毒。”姜书栋说完这话,姬压恍然大悟,这妖道当真会玩啊。这是烧后院啊,加害姜书栋不成就去加害胡雅。 “现在何处?”姬压动了真怒,今天不把妖道揪出来让其魂飞魄散就他娘的是王八! “大叔,我开车送你。”石蕊提出建议,姬压犹豫片刻,这石蕊就是想要同行。不过时间紧迫,姜书栋也是他的后人,从省城市区到广汉少说也有一个钟头。想到此处,姬压提气带着石蕊瞬移出了医院。 姬压和石蕊今早上的行程本来是要去广汉的,只是石蕊有了其他线索才改变了行程。 而姜书栋则是驾车送胡雅回老家一趟,说不得就是路上出了事。 不多时,二人已经到了广汉胡雅租住的房子。 向前给姜书栋提前通了气,让姜书栋带胡雅回去,医院人多眼杂。现代科技便利,姬压出现避免被人拍下视频资料。 而关于胡雅的昏迷,向前却是没有多说什么给姜书栋。 “六合之外,存而不论”不无道理。 胡雅离开不过几天,客厅的茶几上还摆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杯,那日向前前来寻胡雅,痕迹还存在着。 姜书栋开门迎进来姬压和石蕊,脸上焦急的神色减弱了不少。 姬压进门打量了一眼屋内的陈列摆设,走向了胡雅的闺房。 姜书栋将胡雅平稳的放在床上,胡雅脸色发白,没有往日的红润。她的睫毛时而跳动,像是在经历一场噩梦,神色凝重五官紧皱。 奇怪的是胡雅双手交合在丹田之处,丹田是人的命门之一,胡雅怎得会作出打坐时的手势? 姬压好奇的看向姜书栋,“你弄得?” 姜书栋也是纳闷,“您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说完,姜书栋就上前要把胡雅的手分开,废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分开,姬压直接制止了姜书栋。 事出无常必有妖,胡雅昏迷和这个手势都说明有人在暗中加害她。 可是姬压分出神识,却没有发现胡雅身上有附着的shi油毒物,但是姬压却从没怀疑过,胡雅的昏迷和那妖道无关。 姬压还在分析胡雅昏迷的原因,只见得胡雅身体开始抽动,嘴角抽搐,频率越来越高且急促。 “缺了魂魄。”石蕊及时作出了判断,姬压面色凝重,uu看书 .uknsh 立马分神探查胡雅的头部。 这时候也来不及避嫌了,姬压出手,赫然看到一根银针的尾部没入在胡雅的头顶。和当日在殡仪馆的发现一样,都是在天灵穴这同一个部位。 与此同时,胡雅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双眼失神,没有了往日的灵动,而且还带着猩红的血丝。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具,姜书栋在一旁不由得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感觉气温都降下了不少。 “唰。”突然的破空之声响起,胡雅动了。 她的手臂下藏着匕首,朝着姬压的丹田气海去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姜书栋和石蕊张着嘴一脸惊讶的看着胡雅握着匕首捅向姬压,电影中定格的瞬间只是一秒,姬压一手打在胡雅的右手手腕,匕首落在了床上。 胡雅不仅被抽了生魂,她和酒吧的受害者们一样,都被妖道在暗中控制了。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妖道必然就在附近,操控人的行为不会距离太远,除非拥有已经正道的仙人修为。 “看好她,别让她乱动。”姬压说完这句话,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房间。 这是抓到妖道的最佳时机,姬压此刻身子悬在自建房的上空,为了避免有人看见,他同时选择了隐身。 有了丹药的灵气补充,自然不用节省,他身为古神,自然有其他所持与丹道弟子置换丹药的底气。 姬压的神识像是现代的雷达,呈圆形扩散。 二百一十四 替劫 居民楼内的人们干着不同的事,孩子们在读书,躺在沙发上慵懒的女子,厨房忙碌的妇女..... 神识探查的范围扩大至方圆百米,姬压已经感觉到了法力波动,那人身形佝偻身着黑袍,脸上带着口罩,手上拿着一个稻草编织而成的稻草人。 其身份自然不需多说,藏匿在空旷房间内的人就是始作俑者。 姬压立刻飞身而下,进入妖道所在的房间,选择了隐身进入,他更想看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早在门外,房间内就充斥着浓郁的油脂气味,恶心的让人想吐,其他的居民只当是小摊贩又在加工食材,不以为意。 姬压屏息进入,房间内燃烧着油灯,气味就是从油灯来传出来的,燃料的主材料就是shi油。 妖道还不知道姬压的到来,他阴沉着脸色,由于戴着口罩自然看不到面部下方,只能看到他虚眯着眼,目光阴冷。 妖道的眼角全是皱纹,其真实年龄不过三十上下,老态和阴鸷让他面无血色,鼻梁以上暴露出的肌肤很是苍白,他的身体并不怎么好。 姬压能够感受到他受了重伤,他身上带着姬压的法力引起的离火气息,姬压更是肯定他的身份,因为姬压在妖道藏匿的山洞中,杀了他豢养的毒物硕鼠。 妖道行事恣睢且暴戾,草菅人命可谓无恶不作。 他干枯的手臂握着稻草人,稻草人有一张黄符,黄符上有手掌大小。 上面书写着胡雅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字,现代人不太重视生辰八字的隐私,获得这些信息的方式不要太多。 淡淡的魂魄之气萦绕在稻草人上,妖道抽离的胡雅的魂魄就附着在稻草人上! 妖道舍身前来就要做好被抓的准备,姬压不疑有他,擒拿妖道只是早晚问题,他想看着妖道到底还要做什么。 那妖道左右看了看,第六感让他感觉有异样,一番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之后,继续开始了行动。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身随我心,动!”妖道右手比出剑指,嘴上念着口诀,口诀念完之后,稻草人径直跳向了置放shi油灯的桌子上。 从口诀不难看出,妖道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稻草人就会照着去做。 桌子上还放着草纸制作的各色武器,大小刚好可以被稻草人捏住,草纸颇具时代感,有点像旧社会扎银元的草纸。 妖道开始闭目,呼吸开始急促,抽离生魂已经废了好大的力气,他的目的就是利用胡雅伤害姜书栋以及背后的姬压。 能伤到一个就算是一个,稻草人拎着一把刀开始在桌子上挥舞。 与此同时,胡雅闺房内的姜书栋紧紧压着胡雅,顺道对着一旁没有动作的石蕊喊道,“大姐,帮帮忙行吧?” 似乎是感觉到了胡雅身边人的反应,妖道带着口罩的面容下露出了笑容,以至于眼角的褶皱都加深了不少。 若是发生在普通人家,家人压制中邪的亲属时,也会是同样的反应。 妖道施法的过程中,一根细细的黑色丝线连接在稻草人头顶,连接数米长方向就是胡雅所在的位置。 稻草人在妖道的引导下,利用这黑色的法力丝线控制着苦主本人的行为,找到了关键,自然能够更从容的面对处置。 就在妖道加深了法力之后,黑色丝线开始变粗变得更加的黑,飘向窗外如同蛇进食了之后的身体蠕动,可见的发生着变化。 还没有到达胡雅身上时,姬压分神轻松斩断了丝线。 妖道猛然睁开眼,朝着四周一望,姬压的离火之气重伤了他,他怎么会忘记呢? “你在哪儿!”妖道自然知道姬压出手,喊话之后,姬压没有反应和答复。 “躲着算什么?”妖道近乎咆哮的喊出这句话。 “你说躲着算什么。”姬压的话响斥妖道的耳中,古井中的喊话听不到方向,只会发出回音。 姬压短短七个字让妖道目光接连的四望,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姬压的位置,姬压的话无非也是在伤妖道,藏匿暗中行这违犯天道的罪行,怎么好意思说姬压? 妖道的呼吸很是急促,动了气的他有些压制不住体内的旧疾和暗伤。 姬压又动了,他切断了稻草人身上相联的丝线之后,控制稻草人迅速飞向窗外。石蕊如果不知该怎么处置这稻草人,自然也会等着姬压归去再行办法。 妖道拦截不住稻草人的飞离,歇斯底里的吼道,“滚出来!” 他的咆哮之后,嘴角溢出了鲜血,透过白色的口罩,赫然可见。 姬压早就屏蔽了四周与外界的联系,当真应了这句话,“你吼破嗓子也没人会发现的!” “师出何门,从实招来。”姬压说完这话,并没有着急现身,当然也不能说他在玩弄妖道,而是想要击溃妖道的内心防线,深究根源。姬压也好奇妖道的一切,如此更要小心,还要防止他自杀。 “哼。我凭什么说给你听。”妖道很是难受,他脑海中全是姬压说话后的回音,声音有魔力一般,让他很不安定。 姬压不喜不悲,看着妖道,寻找着更多击溃对方的方法,这妖道心理素质极佳,光是音波功还不够! 姬压冷哼一声,威逼利诱,面对不同人就要施展不同手段。 想罢,姬压气息暴涨。 那妖道见得四周的气浪如同漩涡,脸上泛起了一丝惊恐。 “你,你要干什么?” 呵,姬压根本不予回答。 无形的大手附在了妖道头上,后者龇牙咧嘴,知道这是姬压在对他施法。 “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压力越来越大,妖道不堪压力闷哼一声,身体也跟着下沉了许多。 姬压面无表情看着对方,此时的妖道已经是处在了身体和心里的双重崩溃边缘! 压力继续施加,妖道直接跪在了地上。 “呃”! 妖道嘴角溢出鲜血,面如死灰,姬压则是乘胜追击! “说不说!” “不,不说!” “有种。” 压力再次施加,妖道直接被压倒了在地上,身上的衣物紧紧地贴合住身体,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现在说出来,留你一命。” “不说!” 虽说这妖道的行为人神共愤,但是有一说一,其性格远比普通人坚毅得多。 也难怪他能够施法抽走普通人的生魂,这种心性属实不一般。 只可惜,走错了路误入歧途! 对错如同阴阳,根本不可能和解。 姬压此刻算是明白了,这妖道就算是拼得一死,也不会告诉他关键信息。 想到这儿,姬压直接显出身形。 妖道见得姬压突兀出现,愣神之后抹了下嘴角的乌血,“你是谁?”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切,那我不想知道了。” 姬压真是忍不住想笑,看这妖道年纪不大,倒是小孩子脾性。 不过姬压并不会放过他,错了就是错了,必须接受惩罚。 “行。” 姬压话落,已经打定了主意! “啊!”妖道连连痛呼,姬压施法的力度越来越大,此刻的他腹腔如同被压力器挤压,随时可能因为五脏六腑爆开而亡!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和闲工夫等着对方开口,人的耐心就那么多,对于姬压而言更是如此。 妖道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不仅是口腔冒出血液,其他的窍门如鼻、眼、耳也开始冒出血液。 霎时间,妖道的头部全是乌血。 “最后问你一次,说不说。” “...b,不!” 冥顽不灵,姬压不再留手,直接下了死手! ...... 等到姬压回到胡雅的房间,姜书栋正在一旁踱步,见到姬压回来立马迎上前。 “小叔,您没受伤吧?” 这就是情商的体现,哪怕姜书栋知道姬压不会有事,也会先在乎长辈的感受。 姬压面带和善的笑容,丝毫没有刚才的决绝。 “问题不大,以后可以安心度日了。”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聪明人不用多问自然能够清楚。 “那,那胡雅呢?” “哈哈,你这兔崽子。” 姬压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扭开后就有一股青烟冒了出来。 几秒之后,昏迷的胡雅原本皱在一起的面部放松了不少,眉头也舒展开来。 姜书栋见状连忙说道,“多谢小叔出手相救。” 姬压摆摆手,正要说话。 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话,“姬压,你身为古神多番干涉人间秩序,你可知罪。” 姜书栋皱起眉头看向姬压,无疑他也听到了这句话。 而且,这声音和当日天雷劈死纵火者时的声音一模一样,这就是那位天官吗? 姬压冷哼一声,“妖孽为祸人间,本座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天官继而的气势也不弱,虽然不见人,但是声音确如同洪钟,“本座早已提醒过你,这是天庭立下的规矩。” “哦?规矩?”姬压头一转,脸上全是轻蔑,“天庭是谁创立的,规矩又是谁立的,你跟我说道说道。” 天官语气有些不耐烦,“天庭是三清座下,规矩也是姜丞相所立,还需要跟你提醒几次?” 姬压发出狂狷的笑容,“哈哈哈哈,你把姜丞相喊来,正巧我很久没见他了。” “呵呵,姬压,你是故意挑战天庭秩序是吗?那我就陪你玩玩!” 天官话落,三人所在的房间立马变幻了一番,原本狭小的空间变成了开阔的平地。 姬压皱起眉头,“你我二人斗法,何必扯上凡人?” 他嘴里的凡人就是姜书栋和昏迷的胡雅,姜书栋自然清楚这话的意思。 神仙打架,管他啥事儿,难道他还能提枪上阵不成? 天官冷哼一声,“你要找事儿,怨不得我。” 姬压闻言鼻腔发出重重的呼吸声,气愤已经不用言语。 “滚出来!” 姬压的身下冒出气旋,气浪吹得他的衣衫飘动,强烈的热温让姜书栋难以睁开眼眸。 姜书栋后退几步,抱着昏迷的胡雅退到一边。 反观姬压,已经冲上了云霄! 就在此时,姜书栋才看清楚,他们所在的空地周围全是高山,高山连绵不绝却没那么简单。 一层隐形的玻璃罩已经盖在了天空上部,姬压根本无法冲破。 姬压怒意上头,“是你个畜生让妖道勾引我!” 天官笑道,“休要污蔑本座,此事我早已得到师父应允,更何况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能插手人间之事,你听了吗?” 姬压活生生气笑了,“你让妖道为祸人间,反而让我不要插手,你可真是个畜生呐。” 天官痛斥一句,“胡说八道,天道岂是你我能掌控的?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姬压还在尝试冲击阵法,嘴上说道,“你这人听不懂吗,本座无罪!” 姜书栋觉得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天官的声音响起,“你告诉这狂徒,姜丞相去了何处。” 姜书栋一个头两个大,你们神仙的事我一个普通人怎么知道。 姬压悬在空中也听到了天官的话,转身低头看向姜书栋,目的不言而喻。 “小叔,我也不知道啊,你们说的是啥我都不清楚。” 没等姬压说话,天官又说,“按历史去回答,告诉他,姜丞相怎么着了。” 姜书栋纳闷地点点头,对着姬压说道,“小叔,姜子牙丞相死后封地在齐。” “什么!” 姬压直接失了神,脸上瞬间呆滞,用失魂落魄来形容根本不为过。 不仅如此,姬压的气息也瞬间萎靡。 原本他在空中悬立如履平地,此刻却一个踉跄,身子直接急速下降。 姬压在半空中根本没有去想其他的,心思全在姜丞相身上。 姜丞相当年可是周朝的大功臣,他分封了那么多神灵,怎么自己就死了呢? 要知道赵公明都能死后封神,姜丞相怎么会死。 姜书栋见得姬压急速下坠,只以为两位神仙暗中斗法姬压落了下乘,自己又没有本事,只能伸出手去抱。 就在姬压要落入姜书栋怀里的时候,姬压身子突然悬停在姜书栋头上。 他翻转了身子,晶莹的眼中充满了失落,“书栋,你没骗我?” 姜书栋点点头,“历史书就这么记载的。” 姬压连连叹息,当年他把自己的法器赠予给姜子牙之后就出走离开了,根本不知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得知赵公明被敕封为龙虎玄坛的时候,姬压就很纳闷儿。 一个敌国死将,怎么能死而复生呢! 现在看来,还有很多蹊跷之事他不知道。 姬压抬起头看向天空,“姜丞相居功至伟,怎会身死道消?” 天官这一次没有出声解释,沉默良久之后,天空出现了异动。 无形气罩的中间,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漩涡内黑色的风云扭转,扩散的越来越大。 翻腾的黑云之间,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电光闪烁。 姜书栋总觉得似曾相识,脑海中却没有了确切的映像,“我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一旁的姬压皱着眉头,“天雷阵!” 天官轻蔑的笑道,“不得不说你见多识广,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哪位古神。” 姬压没有出言解释,“你要对付我可以,为什么要扯上他们?” 他们就是姜书栋和胡雅,原以为二人只是天官限制姬压出手的手段之一,现在看来。 似乎,姜书栋和胡雅也不能苟活。 姬压的话让姜书栋大惊失色,微微张嘴却没有出声询问。 自己是普通人,还是等小叔出手应对吧,只希望不要给姬压添了麻烦。 天官还是没有出声解释,姬压已经怒火中烧。 “你口口声声让我不要干涉天道,你却插手人间之事!” “你暗中让凡人作饵,故意惹我出手。” “对付我就罢,我的侄儿何尝不是凡人?!” 姬压话落,发髻瞬间被冲开,红色的头发如同波浪缓缓起伏。 紧接着,姬压直冲云霄,身体的气息早已经暴涨了数倍。 “我且看你这天雷阵有多厉害!” 等到姬压到了漩涡中心处,云浪中的雷电已经要按奈不住,随时可能劈再姬压身上。 当日姬压劈死纵火贼,今日天官用天雷阵对付他,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吗? 胡雅依旧昏迷在姜书栋怀里,姜书栋已是百感交集,这天雷他真的似曾见过。 只是用力去想时,脑袋就像宿醉后那般炸痛,让他只能分神担心姬压的安危。 天官见到姬压到了天雷阵中心,冷笑道,“天雷我看你能扛过几次!” 姬压哈哈大笑,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姜书栋很是安心,然而在天官看来却是自不量力。 不待云海继续涌动,姬压出动出击。 “火来!” 空旷的地面原本全是青草,在姬压喊出火来之后。 青草瞬间干枯,数不尽的红色颗粒比那天上繁星还多,尽数飞向姬压。 姜书栋只觉得口干舌燥,而那天官却哈哈大笑。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敢主动加强天雷的威力,真是不自量力!” 姜书栋的心跳声此刻跳动的很有力,虽然时间过去了不过十秒,他却感觉有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悬在空中的姬压根本不被天官的话打扰,身上的衣服轻轻摆动,闭上眼在享受离火奔向他的快意。 “离火勾天雷!” 姬压话落,红色颗粒如同保护罩附在他四周,而他却已经飞向了漩涡中心。 “轰!” 天雷声让姜书栋忍不住一颤,他的双眼立马变得迷离。 离火勾天雷,他见过。 天雷加身,他也见过。 只是,只是受伤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他认识的人。 那人的名字叫林逸之! 林逸之是谁?姜书栋陷入了沉思,回忆一齐袭来,无数个画面让他直接呆坐在了地上。 ...... 刘公玄?林逸之? 考古? 姜书栋不明就里,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考古现场的画面却浮现在他眼前,比电影更加真切。 因为,他就是亲历者。 他们都是谁啊? 姜书栋还在思考时,突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他们是你的伙伴,你忘了吗?刘公玄是青城派的道士,林逸之是你的发小。” 这道声音让姜书栋喃喃自语。 刘公玄?是那挽着道髻的胖子吗? 林逸之?好像是父辈的儿子,小时候他们在法国跟着父亲们生活学习,十年后才相遇。 就在姜书栋犹豫之时,天空中的炸雷发出轰隆巨响惊喜了他。 姜书栋瞬间睁开眼,脸上的不解已经不用言表。 是谁在给他说话?那些回忆又是怎么回事? 怀中的胡雅依旧闭着眼,她的眉头却已经皱起了不少。 “啊!” 姬压在天空上方的一道闷哼声音促使姜书栋立马抬起头。 此时的姬压已经扛过了两道天雷,他身处在漩涡中心,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了不少,变得像是柳絮一般。 姬压不曾回头,潇洒的气度却让人能够轻松的感觉到。 姜书栋虽然不解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姬压却总觉得虚幻。 “世间,真的有神吗?” 天官这时候对着姬压说道,“你真是狂妄,你觉得你很强是吗?找死!” 姬压冷笑道,“我强不强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座行事光明磊落,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也不会给人下套。” 姬压早就明白,天官早在他劈死纵火者时,就已经下好了全套等着他上钩。 或者说,还要更早一些,那场大火就是因他而起! 天官不曾开口反驳,只当他默认了。 然而姜书栋却觉得天空之上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他,无疑是天官了。 他看着我干嘛? 姜书栋颇为不解,也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第三道天雷已经落在了姬压身上。 “boom”! 这声音让人觉得耳鸣头晕,胡雅也在姜书栋怀里微微颤抖起来。 反观天上被天雷加身的姬压,天雷在他身上变成了游离的蓝色丝线。 蓝红相对,天雷和地火交织在一起。 姬压咬着牙扭了下头,这第三道天雷他扛过去了。 天官冷哼道,“每一道天雷威力都会翻倍,我看你能狂妄几时!” 不多时,姬压停过了第四道天雷...第五道....直到第六道。 第六道天雷的气势磅礴,压得姜书栋根本不敢无法抬头看,就连呼吸都感觉是奢侈。 姬压的气息不畅,身上的蓝色天雷已经盖过了原本的红色离火。 “哄!” 姬压的身子急速下坠,直接落在了姜书栋不远处。 天官笑道,“狂妄,胆敢与天道作对!” 姬压的呼吸萎靡,脸色发白毫无血色。 姜书栋放下胡雅,立马冲到了姬压身边,“小叔,你怎么样了。” 刚触碰到姬压的身体,姜书栋就被弹开了三米远。 手部瞬间发黑,uu看书wwuukashum紧接着整条臂膀也开始发麻没有知觉。 痛感让姜书栋的回忆越来越多,“这天雷的气息他见过,林逸之当初就被雷劈了。” 可是他的映像里却没有林逸之,就连相貌也是极其模糊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空的气浪漩涡中闪电如同游丝,天官出言惊醒道。 “那小儿且退开,别让天雷伤了你。” 姜书栋闻言抬起头,天官虽然没有现身,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天官所在的位置。 “神仙,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小叔死?” “就,就不能放过他吗?” 姜书栋的祈求没有得到回应,天官冷言一句,“人间秩序不容侵犯!” “你若再不让开,天雷殃及到你届时会灰飞烟灭,你且想好。” 就在姜书栋危难之时,漩涡高速运转,看的让人头晕目眩。 姜书栋抿着嘴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胡雅,又看了下姬压。 主意已经打定! “哄!” 之前的天雷是一束,此刻的天雷就是一柱,粗细有环抱的树干大小。 姜书栋朝着姬压狂奔而去,“小叔你待我不薄,该我救你一次了。” “不!” 天官和姬压同时出声,就连胡雅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剧烈的刺痛让姜书栋浑身炸裂,身子一软,眼前冒出了白光...... 二百一十五 空间重叠 “醒了吗?” 林逸之的声音在姜书栋耳边响起,话中的关切让姜书栋很是安宁。 刘公玄摇摇头,“还没有醒。” 林逸之啐了口唾沫,“不是你说让我电他吗,我自己都快成白痴了!” 刘公玄碎碎念道,“本来就是白痴。” “哟,我这暴脾气,练练?” 两人又要开始斗嘴,林逸之突然看到姜书栋手指动了,连忙喊出了声。 “快去喊医生啊,愣着干啥?” 不多时,医生检查完毕后还让护士打了一针,姜书栋缓缓睁开了眼。 浑身刺痛且四肢无力,看东西也是极为模糊,似乎沉睡了良久。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有转头看到林逸之,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医生让你别说话。” “哞哞,你这次可是休息够了,足足休息了俩月呢。” 姜书栋满脑子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在替小叔受劫,此番醒来才发现,那就是个梦! 可是这梦,未免也太真切了一些,真切到每一个画面都在眼前,比电影还真实。 “我来说。” 刘公玄和林逸之同时说了之后对视一眼,这两个冤家在一起就没有对付过。 林逸之哼了一声,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我爸正月底出院,当时有人送来一个快递,你拿到打开一看就躺着了。” 姜书栋闻言皱起眉头,什么快递?里面装着什么? “我,晕了多久。” 姜书栋声音沙哑,出声很费力。 刘公玄递来了一杯水,“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姜书栋呛了一口水,怎么会晕那么久! 这包裹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刘公玄和林逸之知道姜书栋是这个反应,“你看吧,我就说他不相信。” 林逸之补了一句,“别不信,满满当当五个月。可他妈吓死我们了,没一点挣扎,直挺挺的就倒了过去。医生还说,你可能要成为一辈子的植物人。” 林逸之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否则刘公玄早就出言反驳了。 姜书栋左右看了一眼,刘公玄扶着他靠在床头。 旁边的陪床上放着家里的被褥,很多摆设也都有家的温馨。 二人穿的也都是短袖,而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也是轻薄的款式。 不难看出,刘公玄二人在这儿陪床已经有了些日子。 “那,那快递里面装着什么?” 姜书栋问了之后,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了一眼,“你来说?” 刘公玄点点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话就有点意思,这是逗傻子是吧? 我姜书栋既然晕倒了,身边的人难道不会收起自己的东西吗。 刘公玄知道姜书栋的想法,解释道,“里面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你倒下去之后只有个空盒子。” 空盒子?什么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晕倒呢? 林逸之接过姜书栋手里的杯子,“我和神棍合计了一下,会不会是你打开快递后,那东西就消失了。” 这话如果换做以前,姜书栋肯定不信。 但是林逸之这话,是可以实现的。 因为当初在珠港遭遇龙大师之际,岳武穆将军的神兵漓泉枪就离奇的消失不见了! 既然有这个可能性,姜书栋就必须得好生权衡一下。 “你们确定,没骗我?” 刘公玄和林逸之重重地点点头,“没骗你。” 方才林逸之端杯子的时候左手闪了下姜书栋的眼睛,林逸之已经戴上了婚戒。 姜书栋问道,“办了吗?” 林逸之摇摇头,“这不等你吗,缺个伴郎办不了。” 姜书栋面带难色,“胡闹,你对得起你老婆吗?我要是一辈子不醒咋办?” 林逸之没心没肺地瘪瘪嘴,“结婚典礼就是个形式,问题不大。” 姜书栋正要说话,林逸之手机响起,走出了病房接电话。 只剩下刘公玄与他二人在病房,姜书栋问道,“我有件事很好奇,梦里的事情,会不会是真的?” 刘公玄直勾勾地盯着姜书栋,“你梦到了什么?” 姜书栋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这个故事太过漫长,但是我觉得又像是真的....因为故事里的我,很像我当年那么死板稚嫩。” 姜书栋把他和姬压等一系列人的经历告诉了刘公玄,听的对方是一愣一愣的。 而林逸之也早就回了病房,这些鬼怪陆离的故事听的人匪夷所思。 林逸之说道,“我寻思这就是个普通的梦而已。” 姜书栋没理他,目光投向刘公玄,“你怎么看?” 刘公玄摸了摸下巴,皱着眉沉吟道,“我觉得是梦魇。” 梦魇? 听完刘公玄的解释,姜书栋和林逸之是不相信又不得不信。 梦魇是神奇的存在,据说在梦中出现,会让人沉睡。 属于中国版的盗梦空间。 如果把现实比作第一时空,梦魇导致的梦境就是第二时空。 两个时空相互交错,会让人记忆紊乱。 目前看来,姜书栋就是这般。 在他原本的第一时空,他是父母双亡,然而第二时空他也是这般。 第一时空他学习考古,第二时空他学习历史。 第一时空他身负债务,第二时空他家境殷实。 相同的是,他们的性格全都一样,姜书栋自己也承认,梦中的他性格完全就是几年前。 林逸之吐槽道,“我寻思你现在也是个卫道士啊。” 刘公玄泛起玩味的笑容,“瞎说,人在梦里可跟人姑娘那啥了啊。” “哈哈哈哈哈。” 姜书栋想骂人还是忍住了,等他们两个白痴哈哈吧。 等二人笑完,刘公玄又说道,“我觉得你被梦魇附身就是和那快递有关,那快递里面有什么东西,得靠你自己回忆。” 姜书栋点点头,可是脑子却炸裂的厉害。 林逸之吐槽道,“妈的,自从你晕了之后,我天天摸电线来给你通电!” 林逸之这话算是提醒了姜书栋,姜书栋看向刘公玄,“为什么我之前没醒。” 刘公玄稍加思索,“我认为,是和梦境有关。” “你梦里出现的那位小叔,如果我猜得没错,就是陆压。” 陆压是上古神祇之一,只是在姜书栋的梦里变成了姬压。 姬和姜是两个大姓,而且还有姻亲关系,姜书栋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他不明白,和陆压有什么关系。 “陆压,算不算你们道教的神?” “不好说,他是出现在小说里面的人物,目前我没见过有供奉他的门派。” 这就奇怪了,姜书栋怎么会梦到他? 林逸之插话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以前喜欢看封神榜吗?” 姜书栋摆摆手,“我这是第一次听说陆压道人。” 刘公玄还在沉思,“别琢磨了,只要你回忆起快递里面装着什么,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寄件人等信息,都查不到是吧?” 刘公玄点点头,聪明人交流就是这么方便。 姜书栋又问,“为什么梦魇非要让我现在才醒?如果我在梦中不替小叔....陆压替天劫的话,会发生什么?” 林逸之抢先说道,“显而易见呗,直到死也是植物人儿。” 姜书栋扶着床的栏杆想要起身上厕所,刺痛让他手上一软,直接倒在了刘公玄怀里。 刘公玄安慰道,“你这睡得太久了,需要坐康复训练。” 刘公玄和林逸之搭把手,二人把他架到了厕所。 林逸之脱下姜书栋的裤子,姜书栋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说说,这还他妈害羞,你身上啥样我和神棍还不清楚吗?” 姜书栋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等到他们出了厕所,姜书栋又才重新说话。 “老刘,照你所说,梦魇是活的?” “很多精怪小说里说梦魇是活的,但是又有人说这是神经紊乱导致的。我认为,梦魇有思想的可能性很大。” 刘公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听得二人一愣一愣得。 “梦魇不一定是单一的,很可能是和本人有关系的精怪。梦魇让你做梦,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仇报仇,有事儿说事儿。” 姜书栋一脸问号,“那这梦魇告诉我这些事儿干嘛?” 刘公玄努努嘴,“我认为,我认为嗷。是需要你帮忙。” 三人商议一番,意见第一次达到完全统一。 他们认为,导致姜书栋昏迷这么久的原因是,梦魇有事儿让姜书栋帮忙。 而梦魇的身份,很可能就是陆压! 为什么陆压呢? 因为精诚! 在姜书栋昏迷期间,刘公玄和林逸之也没有闲着。 林爸在燕京人脉广,刘公玄能够得到很多珍贵资料以及重要信息。 关于他们之前考古得到的线索——精诚以及金石来看。uu看书 .uka 精诚就是一种独特的法术,凑齐金石之后,就可以获得精诚。 姜书栋拿着刘公玄准备的笔记本,越看越是吃惊。 精诚在历史中出现了很多次,而且都和王权有关。 最巧的是,他们都有过接触。 蓉城赵家祖墓下的蜀王墓就有着大秘密! 第一代蜀王朱椿是明太祖最喜欢的儿子,此人博学多才,外号叫蜀秀才。 朱椿藏品众多,搜集了很多珍贵书籍,以及只有皇家子弟才能学习的诸多秘典。 虽然后人看重钱财,但是朱椿却留下了蛛丝马迹。 明朝是在元朝之后才建立,可是元朝国祚很短。 往前推,就是宋辽金元。 很多记载金石的古卷都在皇家手里,也就是说,朱椿把前朝的金石古卷全部都收集在了自己手上! 趁着姜书栋翻看的时候,刘公玄说道。 “金石卷中的精诚很可能是长生术,这些东西必须存在皇家手里。你仔细想想,咱们目前接触的墓葬,是不是时间都是在往前推?” 姜书栋面目凝重地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线索吗?” 刘公玄说道,“我大胆假设了一下,精诚术贯穿了此前的所有朝代。” 正要详细地解释,门外突然出现了一道倩丽的身影。 是薛玉凝! 薛玉凝和姜书栋四目相对,瞬间眼眶就湿润了。 二百一十六 苏醒 薛玉凝的变化不大,看着姜书栋的眼神依旧是当初那般温柔。 “你终于醒了。” 薛玉凝走到病床跟前,见到姜书栋就红了眼眶。。 没等姜书栋说话,林逸之在一旁解释道,“在你昏迷之后没多久,弟..老妹儿就从蓉城赶来照顾你了。” 刘公玄微微颔首,“我们俩男的没薛小姐细致。” 姜书栋面带微笑,“谢谢,你来了燕京,蓉城的酒庄怎么办?” 薛玉凝挽起耳发,“有我姐姐在帮忙打理,不碍事的。” 刘公玄早就站起了身,招呼林逸之出去跟他准备资料。 等他们走后,病房里就剩下姜书栋和薛玉凝二人。 在沉睡当中,姜书栋经历了很多,心态转变也很大,不再像过去那般木讷死板。 “辛苦你了。” “不辛苦。” “我如果醒不来怎么办?” “你这不是醒来了吗?” “傻不傻,这不是赌博吗。” 薛玉凝没有立即回答,熟稔地拿出柜子里的维c吃了一片。 姜书栋咳了一声,“怎么不说话?” 薛玉凝端起水杯插上吸管就要给他喂水,姜书栋来不及说谢谢,吸管就喂进了他嘴里。 囫囵喝了两口水,薛玉凝眼神透出失落,“人可是真是纠结,你没醒的时候我天天盼着你醒,等你真的醒来,我却希望你继续睡下去。” 姜书栋眉宇间露出不解,薛玉凝莞尔一笑。 “你没有任何知觉的时候,我觉得你天天都在陪着我。” “有时候看到你在睡梦中皱起眉头,我都觉得你是鲜活的人。” “在你清醒的时候,你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想见你一面也是奢望。” 姜书栋抿着嘴没有开口打断她,由着她继续说话。 “说你是浪子,你又很负责。说你是情圣,你又三番两次拒绝推开别人。”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我身上还有很多秘密,这个秘密关乎着我过世的父亲以及不曾谋面的爷爷奶奶。” 薛玉凝报以理解地点点头,“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为什么不能先齐家。” 面对佳人多次表达心意,姜书栋又何尝不想接受呢? “就像现在这样,说出事就出事。下一次如果直接死了,对得起妻儿吗?” 薛玉凝闻言笑意连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个不孝子没能给姜家留下延续的子嗣,死了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姜书栋被噎的够呛,“无后为大的意思是,身为子女在面对长辈犯错时应该及时指出来。” 薛玉凝吐了吐舌头,“我不管,我不听。” 小女儿姿态的薛玉凝让人心生爱意,特别是在这不大的病房里,异性很容易感情升温。 姜书栋看着薛玉凝入了神,后者感觉到火热的目光俏脸微红。 在他们二人的感情中,姜书栋占据主导权,主动的却是薛玉凝。 薛玉凝抿着嘴纠结了几秒,抬起头迎上了姜书栋的目光。 四目相对,距离也越来越近。 窗外的知了还在奋力的嘶鸣,彼此却能听清楚对方越发厚重的呼吸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薛玉凝主动靠近了姜书栋,温香软玉入满怀,嘴唇相对便是闭上了眼。 就在忘情的时候,林逸之突然敲响了外面的病房门。 “哞哞,我爸来看你了。” 当事人连忙弹开,薛玉凝脸更加羞红,目光转动整理着上衣。 林逸之领着林爸和刘公玄走进病房,看到薛玉凝的反应就能猜到适才旖旎的一幕。 “书栋,感觉怎么样了?”林爸靠近了病床一些,脸上满是关切。 当初他还在医院的时候,正要说出自己当初和姜爸的羁绊时,姜书栋就出门领了快递。 尘封多年的秘密还没吐露,大侄子就shutdown了。 此番姜书栋清醒,林爸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当初的事完整地告诉他。 刘公玄给林爸搬了一把椅子,林爸起色不错,恢复的很好。 姜书栋微笑着回答道,“我没事儿,就是四肢无力,躺太久了需要锻炼。” 这话说完,林逸之和刘公玄就把目光投向了薛玉凝。 刚醒就锻炼?牛逼啊。 林爸干咳了两声,“当初的事情还没有全部告诉你,幸好你安然无恙,不然我下去了都无颜面对老姜。” 姜书栋摆摆手,“林爸不用自责,您现在说吧。” 薛玉凝正要借口出去打电话,被姜书栋一把拉住了手。 有些事瞒不住,不如告诉她。 这就好比病人得了重病,医生总是让家人瞒着病人,让他们对病人好点。 等到病人到了弥留之际,才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对病人来说这不公平! 选择权在自己手里,每个人都有知情权! 薛玉凝愣着坐下,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姜书栋的用意。 这就代表了接纳。 林爸见状也不毫不犹豫,直接说出了当初的隐情。 “我在海关被抓之后,很快就有人查出了老姜。咱们进墓的事儿,u看书wwuukashu 差点没盖住。” “当初老姜就是因为包办婚姻跑去法国,跟你爷爷断绝了关系。” “就因为这件事,他去求了你爷爷。” “再之后,我被放了出来。老姜告诉我,十年之内不能回国,否则还会被抓。” 听到这儿,林逸之眉头舒展开来,“我就说吗,你老人家那么爱国,怎么甘心待在法国。” 姜书栋的困惑却没有减少丝毫,“我爸跟我爷爷说了什么?” 林爸摇头叹息,“他没有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不够谨慎,事情远没有现在这么复杂。你也不会在国内孤苦伶仃的受苦。” 姜书栋连忙出声安慰道,“林爸别太过自责,已经发生的事不能改变,沉迷过去不是明智之举。” 这倒好,大侄子开始说教老辈子了。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薛玉凝每天都会给姜书栋的手机充上电,就等着他苏醒开机。 这才刚开机,就blingbling响个不停。 电话是牛金彪打来的,姜书栋接过电话立马接通。 “少爷,我刚才得到林少爷的通知,我马上就赶到医院。” “太夫人知道我出事吗?” “知道。” “她什么反应?” “让我好好守着你,等你醒了不让你乱跑。” “没了?” “没了。” 二百一十七 又晕了 清醒之后,堆积已久的事情就需要姜书栋逐渐解决。 目前办理了休学,姜书栋还要准备着下半年的考古。 当初实习挖掘的贺兰山的大墓早就进入了正式考古流程,胡柯时不时的会给刘公玄发信息。 等到刘公玄告诉给了姜书栋,后者连忙联系胡柯问询了考古工作的事宜。 打开手机,全是朋友们关切的短信,光是未接电话提示就有上百条。 欧阳金龙的三个学生给姜书栋发来捷报,自打欧阳金龙入狱之后,他们的学习就顺利了不少,目前和胡柯合作的很好。 刘局长也发来了短信询问,姜书栋得回电话才行,毕竟刘局长差点被殃及池鱼了。 接到姜书栋的电话,刘局长倍感意外。 “大侄儿,我上周才去医院看过你,怎么你这周才醒呢。” “早醒晚醒早晚要醒,是不?刘叔您现在工作如何。” “说到这个我得感谢你,我和小李被调到了燕京,早说你那关系网那么好,我当初死命也得抱紧你的腿。” 姜书栋不用想也知道是余少卿帮的忙,刘局长当初算是赌对了,过去的选择决定了今天步步高升。 挂断电话,姜书栋继续翻看手机短信。 薛玉凝就坐在他一旁陪着他,手里捧着一本尼采的书目不转睛。 姜书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徐茹儿,毕竟他已经决定接纳薛玉凝,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察觉到姜书栋的眼神,薛玉凝抬起头和他对上了目光,莞尔的模样好生美丽。 正在这时,牛金彪走进了病房,“少爷,今天得去训练了。” 经过一个月的康复训练,姜书栋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活力十足不减以前。 出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刘公玄和林逸之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 就在姜书栋出院前一天,刘公玄跑来医院欲言又止。 等他出了医院,林逸之也是那般模样。 姜书栋双手环抱看着他们,“你们两个王八蛋别忍着了,有话直说。” 林逸之推诿道,“这事儿是神棍干的,你让他说。” 刘公玄干咳了一声,把姜书栋拉到一旁。 “我明天得去一趟珠港。” “然后呢?” 说起珠港,姜书栋问了牛金彪很多次,走私文物一事的后续怎么样了。 拍卖会还在继续拍卖文物吗? 牛金彪一问三不知,在姜书栋昏迷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医院守夜,不知道是正常的。 此番听到刘公玄的话,姜书栋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说吧,到底什么事。” 刘公玄闻言转身看了眼远处正和林逸之聊天的薛玉凝,连忙说道,“徐茹儿要结婚了,让我过去布置下结婚现场。” 结婚了?这么快? 姜书栋回想起自己在珠港和徐茹儿的经历,这个苦命的公主真是没有一点自由,这么快为了家族利益被联姻,委实让人有些失落。 “跟谁结婚?我认识吗。” “跟你可熟了,被你坑了的黄润生,记得不?” 黄润生?姜书栋稍微回忆就记起了。 当初慈善晚宴上,这小子被自己坑了五千万。 不过姜书栋记得清清楚楚,徐茹儿很讨厌这个肥胖油腻的二世祖。 正要继续问话,林逸之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先上车了,外面太热了。” “嗯嗯,你们先上车。” 姜书栋转身又看向刘公玄,“有事直接说。” 刘公玄在兜里一阵摸索,递给了姜书栋一份请柬。 墨绿色的请柬封面写着“刘生亲启”的字样,无疑是对刘公玄的邀请。 背面的烫金已经被拆开,里面就是有些厚度的请柬。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打开后,就是徐茹儿和黄润生穿着红色礼服作恭喜的照片。 照片里的徐茹儿皮笑肉不笑,黄润生倒是笑意连连。 双方貌合神离,豪门多得是没有感情的婚姻。 姜书栋叹了口气,继续翻看。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你让我看什么。” 刘公玄闻言咳了一声,“你不吃醋?” 姜书栋笑道,“我吃的过来吗,我决定跟玉凝好生在一起你不是知道吗。” 刘公玄啐了口唾沫,“妈的,老林又糊弄我。” 姜书栋正要折好请柬还给对方,突然睁大了眼。 这照片背景怎么回事?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眉头紧锁,也把目光投向了对方的婚纱照,“我草,真吃醋了?” 姜书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重点根本不是人,而是背景! 双方这张照片拍照的场景似乎在私人博物馆,背景里面有一样东西姜书栋无比熟悉。 玻璃展柜的漆盘,姜书栋见过。 在他昏迷的梦中,那位神仙小叔姬压,就是打碎了漆盘才来到人间。 姜书栋让刘公玄好生看着这漆盘,“漆盘上面的画像什么?” 刘公玄端详了好一阵,“像个人。” “咱们得去珠港一趟了。” “为啥。” “我梦里出现的小叔,就是打破了这个漆盘来到的人间。” “我草。” “先不要告诉他们。” “要得。” 牛金彪早就把车换成了低调的保姆车,开车的依旧是朱富贵。 姜书栋和刘公玄不动神色的上了车,装着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林逸之面露不解,“你们,那啥。” 刘公玄问道,“那啥啥?” “没啥...” 正要插诨打科的找其他话题,薛玉凝突然说道。 “栋哥,徐茹儿马上要结婚了。” 刘公玄和林逸之没有开口说话,等着姜书栋给反应。 姜书栋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薛玉凝面露不解,“你昏迷的时候,她来过几次医院看望你。” 姜书栋依旧语气平淡,“能猜到。” 薛玉凝又说,“她给我发了请柬,我把你苏醒的事告诉她了。” 姜书栋点点头,“随礼咱们俩只随一份啊。” 薛玉凝气鼓鼓的睁大眼,“你别装糊涂。” 姜书栋看向对方,“那咋地,难不成我还专门去珠港参加她的婚礼?” “我打算去参加,你不陪我吗?” “我见到她,你不会吃醋?” “人家都要结婚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坐在后排的刘公玄满怀佩服,要不说还是姜书栋高明呢。 不动神色就撇清了自己,去珠港的理由也名正言顺了。 出发,珠港! 7月的珠港气温比燕京要凉快不少,姜书栋重游故地心里却生起了怀念。 薛玉凝对珠港也很是熟悉,很多景区和购物中心都很熟络。 林逸之带着老婆曲静晓一路赶到香港,二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距离越来越近。 不过刘公玄私下告诉姜书栋,林逸之还是个童子.... 刘公玄到了珠港就跑去了薛家,这次薛黄两家联姻,承办婚礼准备工作很复杂。 要不说珠港是女人的天堂呢。 趁着刘公玄这个电灯泡不在,姜书栋和林逸之整天就陪着两个姑娘购物。 姜书栋早前还要劝阻几句,“任何东西超过自身价值,那就是资本家在薅羊毛。” 结果人曲静晓和薛玉凝的资本论背的比姜书栋还熟练,得了,道理大家都懂。 不买东西不当韭菜行吗? 不行! 这天晚上,姜书栋和林逸之安顿好自己的另一半,立马出门和刘公玄碰了头。 两姑娘知道自己的男人有事儿要做,老实的待在别墅里睡美容觉。 三人坐在大排档,林逸之吃了好几个生蚝,“白天累,晚上也累,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拆穿林逸之还是童子。 林逸之越吹越自豪,“得亏是我身体好,栋子你来点生蚝不?” 姜书栋摇摇头和刘公玄干了一杯啤酒,“咋样,见到徐茹儿了吗?” 刘公玄点点头,“见到了,她还问起你了。” 姜书栋不用想也知道刘公玄把自己和薛玉凝的事儿告诉了对方,转而问道,“你问没问漆盘。” 刘公玄接过生蚝囫囵吞下,“问了,她说拍照的地方在黄家的私人博物馆。” 嘶.... 这就难了,黄润生是把姜书栋当情敌看的,这关键的漆盘又在他家,很难找借口去参观呐。 刘公玄笑道,“这事儿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姜书栋睁大眼,“哦?说来听听。” 林逸之目光也投向刘公玄,后者很是受用。 “我就说布置风水需要一些器物,由不得他们不拿出自己的馆藏。” 珠港人本来就迷信,刘公玄又是青城派的接班人,在道派的地位很高,由不得这些富豪不答应。 姜书栋夸奖了一句,“还是你会忽悠。” “这他妈哪儿能叫忽悠呢。”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就被刘公玄打电话吵醒,对方语气很激动,已经取到了漆盘。 不多时,姜书栋跟着林逸之出门,uu看书 uuknsu女眷留在家里自由行动。 “快,这边。” 刘公玄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里面无疑就是大家都很期待的漆盘。 林逸之搂着刘公玄的肩膀,“牛逼啊,咋弄到的。” 刘公玄一脸得意,“我是谁?青城派未来掌门!” 三人一同走进婚礼主家准备的客房,内心的激动已经按捺不住了! 姜书栋很清楚,这漆盘跟父亲们的秘密有关,是一件极其稀少的珍贵文物。 “退后退后,我要开箱子了。” 刘公玄说完,姜书栋和林逸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木盒。 等他打开的时候,姜书栋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漓泉枪的声音。 奇怪,漓泉枪怎么会响呢。 刘公玄揭开盒子,漆盘完好的暴露在大家眼里。 姜书栋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等他目光转向漆盘的画时,姜书栋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漆盘和梦境的一样,姬压的模样栩栩如生。 林逸之眼疾手快立马扶着姜书栋,对着刘公玄吼道。 “又他妈晕了,你在干啥玩意儿啊,你那么能耐咋不提前检查好。” 刘公玄一脸尴尬,“那..我..这,我打开就没事儿啊,你不也没事儿吗。” 林逸之叹了口气,“送医院吧。” 二百一十八 第2梦境 坦桑尼亚的六月气候温润,这片肥沃的土地刚接受完雨季的洗礼,绿色的大地生机勃勃,生活在这里的动物们正在循环着繁衍下一代的自然进程中。 在这个国度的中部,一辆全身加装护栏的丰田越野车平稳的行驶在原始草原上。 “2022年坦桑尼亚——赞比亚联合世界杯开幕仪式将在本月中旬上演,提醒广大华人游客,出行旅游注意保护好自身及财务安全,驻坦大使馆紧急联系电话.....”。 驾驶汽车的壮年男子体型精壮,伸手关掉汽车广播之后,肥硕的鼻子微微抖动,冲着一旁相貌英俊的男人说道,“仙座,此地真有那神异的‘凤凰蛋’?” 壮年男子的表情很是恭敬,他嘴里的仙座坐在副驾驶上,头戴渔夫帽,直挺的鼻梁上架着墨镜,脸上看不到丝毫情绪,“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在异国他乡这样称呼我。” 壮年男子闻言也不恼,憨憨的笑道,“成,找到这玩意儿您就可以回去了吧?” 姬压没有立即回答,望着眼前一望无垠的草原淡然说道,“停车。” 赵烨只知道凤凰蛋是炼制复元丹的药引,却不知姬压为何要炼制复元丹,在此之前他已经游历了很多国家为姬压搜集各色药材。 越野车停稳之后,姬压推开车门,利于攀登的长靴踩在湿漉的软草地上,一米八多的个头向着四处眺望了一圈,壮年男子也连忙熄火跟着下了车。 “还有二十公里就是埃亚西湖了,你把车藏在灌木丛里,不要让土著和其他游客发现。” 壮年男子照做之后,背上一米高的工具包连忙小跑跟上姬压前行的步伐,外人若是看到二人的装扮,只当他们是来自亚洲的科研人员。 “赵烨,遇事切记不要鲁莽跟人动手,这儿可不比在国内。” 姬压负手走在后面提醒,壮年男子跑在前面拿着猎刀开路劈散荆棘,闻言之后点点头,脚步却是轻盈无比丝毫没有因为负重而感觉到压力。 非洲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拥有着全世界觊觎的丰富资源。 可是这里的国家落后,国力低下。 姬压二人走走停停,或是蹲在地上研究动物的粪便,不然就是在水洼前提取水样本,三个小时才朝着真实目的地前行了七八公里。 “现在科技进步太快,你我若是直接凌空飞渡赶路,太容易暴露了。” 姬压出口解释,免得赵烨一直疑惑。 “而且我刚到非洲时,就参加了【非洲神灵常委会】,异国仙人不能在此地显露神迹。” 下午三时,天气放晴气温适宜,两人在灌木丛下休整进食,在卫星监视下做样子要做全,其实按照两人的修为早就不需要五谷来补充消耗了。 华夏国和坦桑尼亚建交多年,姬压和一干科研人员前往此地研究动植物,明面上他是生物学家,其实背负着保护华夏子民的重要责任。 “前面就是哈扎部落的聚集地了,研究所里的老陈跟我说起过,这里的部落有使用凤凰蛋给年轻人进行成年礼的记录。” 姬压所说的哈扎部落是坦桑尼亚的原始狩猎部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埃亚西湖旁搭建草棚构成部落社会,捕猎采摘睡觉就是哈扎人重复的一生。 卫星监视下的姬压二人走进了部落领地便没有了他们的踪影,卫星也有无法监视的盲区,接下来二人的行为就是为所欲为。 “隐身。” 姬压与赵烨神识交流,各国卫星工作人员只以为他们无意走进这片无法监控的区域,除非亲眼在一旁看见二人消失才会知道是有意为之。 原始部落的祭司地位举足轻重,在部落人眼中是能与原始神沟通的高贵人物,他们散发的能量类似华夏的修仙者,也因为他们不会隐藏气息,姬压二人才会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 一公里外,二人恰巧听见原始部落传出来的声音,像是咒语也像是呼唤,声音的源头便是那气息极强的祭司。 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到部落的大概。 外围是灌木枝条混合树干编制的栅栏,以此防止发情的野兽突袭,而内围则是高低不一的三角锥拱门草棚。 草棚上盖着兽皮保温也可以防止风化和雨水,柱子深深扎在土地里,可以容纳四个成年人日常休息。 部落中央是一颗巨大的面包树,土著们把直径大约十米的面包树内部掏空,祭司就在树内的平台上完成祭祀仪式,这也是部落占地的象征。 没有了卫星监视,二人施展身法提气飞渡,早已没有声息的站在了面包树上端,静静的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这么多老外呢?”赵烨感慨了一句,姬压眼神复杂,好像他们才是老外吧? 哈扎部落人皮肤黝黑呈现砂状,头发卷曲紧紧贴在头上,男女老少打着赤脚身着兽皮,头上绑着鸟类的羽毛。 地位越高的部落人,头上的羽毛就越漂亮也越多,除了酋长多是男性这般装扮。 酋长坐在豹皮椅上,手上胸前挂满了明晃晃的黄金饰品,居高临下的看着部落人民,拥有至高权利的他就像是古代的帝王。 站在他一侧的年迈女祭司穿着野牛皮缝制的长袍,矮小的个子略显佝偻,胸口挂着一颗动物的爪牙,被数代祭司汗水油脂盘黑的尖爪泛着幽光,这也是祭司沟通原始神的信物,姬压能够感觉到利爪强大的力量,心底却也泛起了熟悉的感觉。 正在姬压回忆这利爪是哪位原始神留下的信物时,祭司干枯的右手重重的掷了兽骨杖,地上扬起灰尘,祭祀仪式开始。 “泥坎这个晚它油打油怨,酒香这个棉它油尝油宽......” 祭祀唱咒的同时,姬压二人也忍不住默念,对视一眼,赵烨眼里居然泛起被支配的恐惧,这咒语太过诡异了。 姬压伸手搭在赵烨肩上,安抚对方一阵,赵烨心底的恐惧消失了不少,而树下的仪式还在继续。 祭司唱咒的过程中,胸口的利爪散发出黑色的丝线,这丝线在兽骨杖上盘旋片刻,随着祭祀的和声,流向面前站立着的8个手持长矛的年轻人。 奇异的黑色丝线包裹着年轻人们,闭目的年轻人眉头紧锁似乎在经历着考验,这也是他们传承数千年的成年礼。 “年轻的勇士们,哈扎部落以你们为荣,这片土地是你们必须保护的家园。从今天开始,你们需要为哈扎部落出生入死,保护我们的族人,狩猎更多的食物让下一代茁壮成长。伟大的神,授予勇士们力量吧!” 祭司唱咒语用的是斯瓦西里语,干枯皲裂的手掌从怀里掏出一颗墨绿色的果实,姬压目光紧锁着鸡蛋大小的果实,心里暗道,“果然是凤凰蛋。” 而就在这时,姬压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嗖”的一声,密林深处一支通体乌黑的箭矢带着磅礴的能量呼啸而来。 赵烨察觉到了蕴含神力的箭矢飞掠过他的头顶,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睁大双眼,眼神里先是惊恐而后是恼怒。 “不要看对方的方向。” 在赵烨想要观察是谁射冷箭的时候,姬压连忙传音阻止。 任何人的第六感都能察觉到其他人对自己的眼神关注,这时候对视可以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可一旦对视被锁定了目光也就确认了方位,隐身就会失效。 而暗中射箭的神秘人能够锁定赵烨的大概位置,说明本身实力不可小觑感知力超强,暴露会彻底沦为活靶。 姬压眼力非同一般,那箭矢要射进面包树时并没有入木三分,也没有对树造成任何伤害,而是凭空消失了。 对方并不想惊动树下的部落人,而且那箭矢上的羽毛和下方部落人的头饰一样,射箭的神秘人物也许是为了驱逐他们,身份很可能是部落的原始保护神。 破空声再次响起,又是一箭掠过赵烨胸前。 普通部落战士不可能射出蕴含神力的灭魂箭,也没有能力感知到隐身状态下赵烨的大致方向。 “寻找掩体,” 姬压推测之后立刻传音给赵烨,后者立即施展出八卦游身步,一瞬间就到了面包树的另一边,而姬压则是待在原地静观其变。 有实力就是探寻真相,没实力就是以身犯险。 一秒两秒,十秒之后,对方依然没有射出第三箭,姬压能够猜测出对方的修为程度,应该是与赵烨相近,不然为什么修为更加精深的自己没有被攻击? “嗖”第三箭射出来了,目标还是赵烨,只是射出的方向从右边变成了后方,可是这一箭还是没有射中赵烨。 姬压正在权衡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是驱逐前的警示,还是想要击杀却只能感知到赵烨的大致方位? “不要与他动手,这人法力不如你,根据箭矢飞行方向在换一次掩体。” 赵烨得到姬压的指示之后,忍住怒意去寻找对方,再次施展了身法躲到了十米外的树后。 这箭矢的飞行速度在姬压眼中就是慢镜头回放,第四箭射出的时间是在赵烨移动之后的十秒,锁定的还是赵烨,只是又一次射空了。 此时下方的祭祀仪式已经快要结束,姬压分神查看,老祭司手里的凤凰蛋已经迅速枯萎,就像放了几个月的苹果。 年轻的部落战士们缓缓睁开双眼,他们身上的黑线高高飘起悬在空中,像是河流一般开始汇聚成团。 就在这时,第五箭又发射了,目标还是赵烨。 原来这一段时间是对方在换位置,说明他也知道赵烨寻找了新的掩体,这换位的速度决定了修为,对方不擅长身法。 丛林的狙击手转换射击位是为了击杀敌人,对方并不是驱逐! “原来如此。”悬在空中汇聚的丝线蕴含着能量,丝线突然朝着最新射箭的方位飞去。 姬压已经肯定了对方原始神的身份! 五秒后,又是一箭,这一箭的速度更快精度更加准确。 神秘的原始神这一次射箭蕴含的能量更大,原来刚才部落的仪式是给原始神增加信仰之力,从而瞬间提升了实力,赵烨中箭必然会受伤。 “定。”姬压默念一声,箭头悬在了赵烨面前。 赵烨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看着箭矢和他不过十公分的距离,恼怒和惊恐更甚。 “走,远离部落。”姬压传音之后,二人一齐施展八卦游身步,一前一后落在即将被卫星监视的范围边缘。 “压哥儿,怎么不收拾这放冷箭的畜生。”赵烨听完姬压的分析之后,还是纳闷,这光挨打不还手谁顶得住啊。 “去年收拾了一个血族公爵,法力消耗太多几近枯竭。看问题不要太片面,这是对方的地盘可不仅仅拥有一个原始神灵。” 姬压解释了原因,赵烨听到却是震惊万分,吸血鬼公爵,修为媲美金仙不死不灭,实力仅仅只在大罗之下。 怪不得姬压让他四处搜罗药材,原来是炼制丹药恢复法力。 法力枯竭可不是闹着玩的,失去原本拥有的东西内心会失落,恢复法力才是眼前的关键。 非洲大陆的灵气姬压无法吸取使用,没有百分百把握面对其他诸神之前就是把自己置身死地,眼前的得失并不值得立即报复发泄。 对方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且是姬压他们无意间发现了对方吸收信仰之力,从利益角度换位思考退一步又有何不可?再而言之,那凤凰蛋药效年份都不足以冒险。 “那,那臭蝙蝠怎样了?”赵烨开口询问,原始神的冷箭给他带来的不悦一扫而空。内心幻想着双方大战的画面,金仙交手,山崩地陷! “应该不能复活了。”姬压面无表情平淡的回答,似乎是碾死了一只蚂蚁,可赵烨却听得血液沸腾,不死血族居然不能复活了,而姬压仅仅损失了法力,那这场大战就是压倒性的胜利! 此时傍晚的草原气温降低,姬压催促赵烨快点赶路,以免冷血水族行动迟缓身体不适。 生活在这里的野生动物即将大范围出没,野兽们正在进行狩猎前的蛰伏。 走进卫星监控范围内还是需要普通身份来伪装的,普通的生物学家可不会待在夜晚的草原。 而这时,姬压敏锐的感知到一道神识从自己身上扫过,对方也没有打探太久,姬压修为足以瞒天过海。 待得二人赶到藏匿越野车的地点,赵烨掀开车上的叶子,大骂了一声,“我草,这他,妈谁干的。” 越野车四个车轱辘全被偷了,车窗玻璃也被砸的稀碎,车门吱呀吱呀的响着,中控显示屏被撬了,就连防范野生动物的钢制护栏都被拆了。 “是那原始神?”赵烨眼里满是怒意。 姬压倒是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在车后走了几步,草地上溅起了湿漉的泥土,一看就是很多人踩踏导致的。 油箱口还滴哒着浅黄色汽油,车轱辘印记在地上很明显,姬压不咸不淡的说道,“咱们应该出城就被盯上了。” “这可是援建单位的车辆啊!”赵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穷**计,富藏良心,你再多待几日就明白了。受到迫害可以报官,不要纵容错误就行了。” 一味的说教并没有太多意义,姬压淡然的说完,正要联系动植物研究所让对方派车来接他们,电话却突然震动了。 姬压拿出超薄透明的华为手机,打来视频电话的是姜书栋。 接通电话之后,姬压面前悬立出一块长方形屏幕,投射技术发展迅速,影像不需要媒介就能悬空投放。 通话屏幕泛起蓝色的光。 “叮”。 “小叔,我马上到阿鲁沙了。”二十出头的姜书栋声音充满喜悦。 姬压噙着笑容,看了一眼身侧的赵烨,后者眼神躲闪,不敢和姬压对视。 “你今年不是和导师有课题吗,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姬压语气不重,姜书栋是历史系博士在读生,接受了传统教育,不能博了他的孝心。 “嘿嘿,老师给我放了假,这不马上世界杯了吗。”姜书栋正在机场内准备换机,四周的声音很是嘈杂,立马补充了一句,“小叔,见面跟您说。” 挂断电话,姬压看了眼赵烨,后者往后退了一步,“姜家就这个独苗了,他身子骨本来就不硬朗,感染个什么病不是糟蹋身体吗?” “我,我这不寻思他想看世界杯吗。”赵烨唯唯诺诺的解释了一句。 “我连他喜好都不知道了?”姬压顿了顿身子,“书栋连地方都没问我,就说见面的事儿,不还是你暴露的位置吗。” 姬压摇摇头自顾自的往前走,“别发愣了,我没怪你,给单位打电话派车来接我们。” 神仙活在科技发达的时代有诸多弊端,明明能够提气飞渡,非得为了表面身份隐藏自己。 也许各国工作人员通过卫星看到被偷走汽车配件的姬压二人,正坐在电脑前大笑呢。 时间接近傍晚,姬压二人坐上了研究所指派来的汽车,野生动物此时已经频繁出没,原始草原将要上演猎杀和逃亡的惊人场面。 ...... 坦桑尼亚与华夏国建交多年,阿鲁沙的街道有很多中文标识,随处可见国产汽车。 加上世界杯的临近,全球游客奔赴此地旅游,华夏建设的铁路桥梁使得这个国家旅游业飞速发展,未来可期。 姜书栋拖着行李走下机场大巴,面前站着迎接他的姬压和赵烨二人。 “又瘦了,让你按时吃饭,就不爱听。”姬压的关心是每个人身边长辈都会说的,姜书栋跟两位长辈打过招呼就憨憨的笑。 奇怪的是,姜书栋总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他有种幻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正在这时,机场旁一阵骚乱,远处的人群中传来震震惊呼。 一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拽着一条四处撒野的哈士奇,游客本来就穿着清凉,这二哈专门往女孩子碎花群下面钻。关键是它体型巨大,黑色的毛发油光水亮的,年轻人的五短身材根本拽不住二哈撒野。 被骚扰的女孩子们尖叫连连,姬压与赵烨对视一眼,他们都发现了这二哈并不寻常。 “我去看看。”姬压说罢就朝着二哈走去,姜书栋知道姬压研究生物对宠物有着近乎魔法的能力,哪怕得了狂犬病的疯狗见到姬压都是老老实实的。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那二哈居然察觉到了姬压朝着他走去。回头看到姬压与之对视一眼,硕大的身体居然一愣,青色的眸子居然泛起了近乎人类的恐惧目光。 这也让姬压更加笃定,这二哈,有妖气! 停止撒泼的二哈呆在原地,就连拽着它的唐超也摸不着头脑,姬压自顾自的蹲在二哈一旁。带有魔力一般的手拂过二哈,已经将二哈的情况摸了个透彻,对着唐超说道,“这狗平时挺能吃啊。” 二哈呆着不敢乱动,就连唐超也纳闷为什么二哈突然老实了。 “啊?嗯,是,是挺能吃的。”唐超此前频频给小姑娘们道歉,圆嘟嘟的脸被臊得鲜红,突然面对姬压搭话不免有些口吃。 “旅游还带着爱犬,感情挺深啊。”姬压的攀谈是为了知道唐超的底细,这个小胖子究竟清不清楚这二哈有妖气? “嘿嘿,它就离不开我。”唐超说完摸了摸头,姬压已经知道唐超在说谎了,小胖子知道这二哈不简单! 主人最是知道宠物的习惯,唐超面对二哈骚扰女孩子手足无措,只能硬拽,说明他根本不了解这只二哈的习性。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带着二哈远赴异国他乡呢?除非,知道这二哈有神异之处而且还有其他目的。 姬压的攀谈是在套话,小胖子也根本没有反驳他是不是来旅游。姬压直接站起身不在看二哈,拍了拍唐超的肩膀。 “宠物在托运过程中受尽颠簸难免发脾气,记得缓解的它的情绪。” 说完,姬压转身朝着赵烨二人走去,唐超对着姬压的背影连连道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姬压建立了联系。 “小叔还是那般心善。”姜书栋夸赞了一番,姬压微微颔首,“走着,晚上想吃啥。” 赵烨自然是清楚姬压的所作所为,他也没有当着姜书栋的面问,uu看书. 因为姜书栋根本不知道姬压二人的真实身份。 在知道他人秘密这件事儿上,已经成为了秘密。 机场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团聚,坦桑尼亚本地餐厅内,姜书栋讲述着平日学习历史的乐趣以及困惑,姬压不时的开导,让姜书栋内心开朗清明了不少。 知识是充满魅力的,姜书栋侃侃而谈分享着自己的收获,他只是个年轻人,也许当他知道姬压是历史的经历者时会有百般情绪。 然而姬压却满是鼓励,饶是无所不能的神,也无法面面俱到。 此时阿鲁沙这个城市的华人街中,机场引发小骚动的唐超牵着二哈朝着一家中餐馆走去,“祖宗,能不能消停点,咱们这次来是有任务的,你好歹也是吃公粮的警犬了。” 二哈听到唐超无奈的话语,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嗷呜一声活像狼叫。它看着游客的目光泛着精光,随时准备着下一次骚扰美女们。 “家乡来客了,倒杯茶水,”唐超推开中餐馆的门,服务员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容。 “哟,客官里面请。” 中餐馆是特殊事务管理局驻坦分部的伪装,唐超通过分部领导得知了此次出差的原由。 起因是一只奇特的中华田园猫夺走了当地科研人员研究的植物,领导只能向总部寻求支援。 而这二哈就是此次事件的关键,它最强大的能力就是敏锐的嗅觉,能够帮助地方办事人员找回这只贪吃的猫咪,夺回被抢走的研究物。 二百一十九 前来助我 距离世界杯开幕赛还有三天,在姜书栋到达坦桑尼亚的数日中,姬压已经陪他游历了这个国度的大多数景点。 阿鲁沙国家公园拥有着大量的野生动物,亲眼看到狮群围猎野牛才知道生命存活的不易,出生几个小时就能随着母亲行走的羚羊更能证明这点。 每当夜幕降临,姬压就会隐身遁入人群,跟随着机场已经建立联系的唐超,只是那妖化的二哈还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常行为。 这天夜晚九点,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个肤色的游客涌入这个国度,越是接近世界杯开幕,姬压越有不详的预感。 任何已经发现的异常,姬压都必须了解清楚,尽最大可能在事件之初就控制住。 唐超拽着二哈在城里一阵穿梭,最终朝着城外走去。 阿鲁沙主城区面积不大,城内除了住宿区更多的就是新建的公共点,比如医院、学校以及餐厅商场。 人越来越少,唐超拿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不时的抬头四望,似乎在确定方位。 “拿的是定位器吗?” 姬压心里疑惑但是不会贸然靠近唐超,摸不清底细不能打草惊蛇。 唐超一阵穿梭,东绕西绕,步行了接近一个小时,在一处街角拐了进去。 “啧啧,”姬压感受着双方的距离,暗中咂舌,“这小子受过训练,真实目的地距离出城只有十分钟,多绕了四十多分钟。” 唐超在走向目的地时,时不时的回头确认,或是装着打电话漫不经心的四处观望,要不然就是系鞋带。种种迹象都显示出唐超并不简单,若是华夏官方人员还好,就怕是他国伪装的华夏人出来干坏事儿。 越是神秘姬压也越是想要弄清楚,明面上有保护人民的机构,可暗地里就是他的职责了。 “轰。” 一辆越野车从街角驶出,唐超的移动速度迅速加快,这小子掩人耳目是要开车出城。 姬压感受着双方距离越来越大,并没有着急跟上。 唐超的行驶方向是坦尼亚东北部,也是阿鲁沙国家公园的所在地,出了城这小子就轰着油门,根本不走公路。 凌晨时分,姬压此时已经盘坐在了唐超驾驶的汽车头顶,他双手环绕在胸前,看着繁星遍布天空,远处乞力马扎罗山巅上白雪映着皓月的光芒。 早在姬压落在车上的时候,车里的二哈就嗷呜一嗓子,它拥有着超强的感知力,只是不会说话无法交流,不然唐超肯定立马停车检查。 抵达国家公园已经夜深了,齐腰深的草地暗流汹涌,能够清晰的看到黑暗中泛着幽光的眸子,成群的猎手隐匿在暗中。 唐超停稳越野车,拽着二哈下了车,他的双肩包不过两手摊开的大小,说明没有携带大型的防身武器。 究竟是什么,让他敢踏足夜晚的原始草原,这唐超也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否则这深夜前来就是给原始猎手丰富菜单。 二哈下车后朝着车顶看了一眼,姬压确定这只妖化的二哈感知到了他,心底暗道,“这一人一狗当真有趣。” 唐超当即四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当二哈又犯迷糊了,他掏出了裤兜的仪器,这时候姬压才知道,这伪装成手机的仪器是定位器。 “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用啊。”唐超右手在屏幕滑动,定位器是蓝色的屏幕,屏幕上的雷达发出一圈圈白色光晕。不多时,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光点,仪器搜集到了不同的生物信号。 光点代表动物的电磁波,密集的小光点是休憩的同一物种种群,譬如羚羊野牛。 而大的光点则是实力强劲的捕食者,除了狮群鬣狗群外,其他的捕食者如猎豹都是单独出现在屏幕上的。 唐超拿的仪器是华夏研究的最新妖气探测仪,生物数据库采集了全球已被发现的物种,根据生物电磁波来确定妖化的物种以及确切实力,没有妖化的生物数值会在特定的范围之内。 仪器上有人类的生物电磁波,可是远在几十公里外,相信科学的唐超并没有怀疑现场还有其他人存在。 鼓捣了半天唐超也没有获得想要的结果,放下仪器从包里摸出来一颗玻璃珠大小的球状物,姬压看着这东西心底一阵好奇,“拿这猫薄荷是为什么?” 姬压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这猫薄荷是前几日野猫夺走研究物时贪嘴,在猫薄荷上留下了口水。 浓郁的香味渐渐弥漫开,二哈嗅了嗅之后晃了下尾巴。 非洲因为多有传播疟疾的蚊虫,前来这儿工作援建的华夏人大多都会在室内外种植几株驱蚊的猫薄荷。 唐超要找寻的就是在猫薄荷上遗留气味的生物,猫咪就是最大的可能。 “噗,”二哈一个喷嚏,晃了晃脑袋,连站都站不稳了。 姬压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发笑,猫薄荷对狗没用,这二哈却上头了。 上头的二哈踉踉跄跄的朝着草原深处走出,后脚踩前脚,唐超拽着它活像扶着醉汉。 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响动,密集的草丛传来窸窣的唰唰声,成群的鬣狗又一次抢夺到了食物,可怜的猎豹母亲没来得及把猎物拖上树就被驱赶走了。 羚羊还没有断气,鬣狗们就开始不择手段毫无人道的从肛门腹部开始分食,羚羊一脸麻木时不时的传出低声呜咽。 这片草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人类世界简直是非洲草原的文明翻版。 姬压自然是知道不远处的情况,他就想看看唐超这小胖子和二哈如何应对。 奇怪的是唐超并无其他反应,反而是鬣狗们来不及分食完羚羊就开始四散跑开,可姬压并没有发现有更大型的食肉动物出现。 “这小子居然也有驱赶野生动物的能力!”姬压除了隐身之外也隐去了气息,动物们跑开并不是因为他,所以他做出的判断毋庸置疑。 怪不得这小子有恃无恐,这种场面哪怕换个喋血战场的特工都没有唐超这般气定神闲。 而此刻蹲伏在树上的猎豹犹豫了一会儿跳下树,它感受到唐超散发的驱逐律动无动于衷。为母则刚,食物才能衍生更多的奶水哺育宝宝。咬着羚羊的脖子处爬上了树,在没有发情大象出现前,树上再没有其他物种能够威胁到它,鬣狗们只能在树下流着满是细菌的口水恶狠狠的低吼。 唐超驱赶动物的能力有限,以他为中心半径三十米的范围之内,没有其他动物靠近。 就在此刻,二哈突然一扫先前的恍惚,突然挣脱牵引绳之后,并且快速朝着深处跑去。 “它找到了吗?”一人一仙想法不约而同,而这妖化的二哈奔跑速度也太快了。 唐超虽然体型矮胖,可是奔跑却是有章法的,跑三步鼻腔一呼气再跑三步一吸气,这是受过系统的训练,在长跑中可以确保氧气在肺部充分交换。 跟着二哈跑了十来分钟,唐超并没有和二哈拉开距离,这也让姬压更加笃定了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接下来姬压要确认找寻的生物到底是什么,小胖子到底是哪国人。 东亚的三个岛国和华夏人相貌相似,从小学习中文让很多人都不能清晰分辨他们的身份,所以姬压不敢懈怠。 二哈突然停止奔跑,惯性让它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它起身抖了抖满是露水的身体脂肪也跟着晃动,这种程度的翻滚对它根本无关紧要,紧接着又又朝着不远处满是红色浆果的灌木丛走去。 囫囵吞枣一般的咬下浆果,混合着尖刺的灌木枝叶,一阵吞咽。合着跑了这一路就为了吃草? “祖宗,能不能消停点,咱们能不能认真点?好歹也是出差啊。”唐超一阵吐槽,就连姬压看着行事不着边际的二哈也想笑。 “嘀嘀。” 唐超兜里的妖气探测仪突然发出了警报,小胖子一脸凝重,他事先设置好了探测仪的妖气警报程度,附近有妖精!而且,很可能就是夺走研究物的那只猫! 他看了眼探测仪确定方位,目光锁定了更远处的灌木丛,二哈这次居然没有犯傻只是被误会了,它除了行事乖张之外还是有特殊能力的。 唐超屏住呼吸,右手伸向工装上衣的口袋,打算摸出其他仪器。 姬压却看到了黑暗中的两道幽光,那是猫科动物的眼睛。 猫科动物在没有灯光时,双眼瞳孔会放大并且发光,u看书 .uknshu.o 若是想要确认它的身份,可以用手电增加光的亮度,这样会让猫科动物眼睛呈现一道线。 姬压感受到了强烈的妖气,躲在灌木丛的神秘猫科动物也感受到了他。 姬压消耗法力加大神识探测的范围,清楚的看到了对方。 一只体型硕大的橘色猫咪没有看唐超和二哈,目光反而是锁定着姬压隐匿的方向。 “这么大。”姬压与它对视后内心暗暗吐槽,这橘猫的脸跟小老腐没有区别,大饼脸加上猪一样肥硕的身子。 这橘猪眼神复杂,已经诞生了和人类相似的情感,疑惑和凝重都有。 一旁的唐超却摸出了一个电击棍大小的仪器,橘猪与姬压对视还能敏锐的感知到潜在的其他威胁。进而立马蹲伏后退迅速隐入了黑夜的草原,速度之快让唐超无从反应。 妖气探测仪显示了橘猪的高速移动,最高时速居然接近三百公里每小时! 这哪是肥猫,简直就是超跑啊。 唐超立马牵着二哈往着越野车跑去,没有汽车的助力他不可能追赶上这只盗窃研究物的嫌疑猫。 姬压提气飞渡,这时候需要必须消耗法力加快速度,因为他从橘猪身上感受到了凤凰蛋的气息。 只要能够获得凤凰蛋,消耗都是有意义的。 一百多公里外的赵烨刚安排好姜书栋去休息,突然收到了姬压发来的手机短信。 信息包含着定位,上面写着四个字儿,“前来助我。” 二百二十 谪仙 姬压让赵烨相助是因为身在异国他乡,上位者考虑问题需要面面俱到,如果这神异的橘猫和非洲原始神有关系,那就存在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赵烨虽然修为不及姬压,可是他法力没有缺失,面对突发情况也是一大助力。 收到消息的赵烨立马熄了卧室灯隐身出城,而姬压一直在紧紧的跟着橘猪,这只大猫咪太过聪明。 它在密林间来回穿梭,橘猫那像是戴了白手套的硕大脚掌平稳的踩在草地上,每一次跳跃都有十来米的宽度,这种奇异能力已经超越了所有的猫科动物。 而且橘猫还诞生了超脱物种的灵智,它在树木间跑动平稳能过轻松的甩掉追逐者,换作智能的追踪飞行器估计会因为反应不及时撞毁在了树上。 最关键的是它不仅需要甩开姬压,还要跑出唐超妖气探测器的范围。 想法没错,可惜遇上了姬压,胖乎乎的脑袋每次回头都能看到紧随其后的姬压。 唐超在后方驾驶着汽车也是犯难,这橘猫跑过的地方全是险要之地,能够陷车的澡泽,间隙两三米汽车无法通过的密林,甚至还有容易被惊动的成年象群。 这些都让唐超在后方吃尽了苦,这橘猪还知道折返跑,妖气探测仪上跑离了探测范围,赶过去却发现橘猪折返跑向了右边。 唐超频频停车让二哈嗅橘猪留下的气味,二哈自顾自的撒丫子跟着气味跑,唐超只能驾车在后面跟随。 “老大,不要朝着深处跑啊,今天追不上就算了。”唐超对着二哈一阵叮嘱,他只能仰仗汽车勉强跟上。 “草。”跟了不过十分钟,车居然陷入了泥沼,二哈居然能在沼泽地如履平地的奔行,唐超无奈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盘。下车之后爬上车顶,一个助力跳在了泥沼旁,汽车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泥沼。 任他对着二哈的背影如何呼唤,二哈都没有回头,甩着舌头哈赤哈赤的跑。 这下好了,“同事”给整丢了。 唐超一阵叹息,他并不知这场角逐的人物还有姬压,此时姬压已经跟着橘猪奔行了一百多公里,四周的气温逐渐下降。这橘猫居然引着姬压跑向的是乞力马扎罗山。 姬压一直在思索,到底要如何应对橘猪,按照它的智商,似乎并不会像其他动物一样受了惊吓就跑回老巢。 事不宜迟,姬压调动体内能量磅礴的法力汇聚在腿部,八卦游身步法在法力的催动下像是虚空踏步,瞬移到了橘猪下一次将要跳跃落下的地方。 既然不知道橘猪底细,那就擒住它! 橘猫看到姬压瞬移到它面前,大饼脸一阵错愕,眼中满是惊恐,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了。 姬压一把掐住橘猫的脖子,命运的后勃颈被提溜着,橘猫立马老实了。 在它没有化成人形之前,是无法逃脱天道禁锢和原始本能的,猫科动物小时候都有被母亲衔住脖子的经历。 “上仙且慢。” 一道软糯的女子声音传来,姬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出神识感知,声音是从乞力马扎罗山峰内传来的。 对方用的是神识传音,几百公里外能够传音给姬压,说明她修为精湛。而且对方说的是吴侬软语,吴侬软语是华夏国的江浙口音,发声多有古音,姬压是再熟悉不过了。 对方称呼他为上仙,其他国家的神灵断然不会如此称呼他,而且还自知法力不如姬压,这都说明了这发声的女子也来自华夏。 姬压神识继续探测,却遇到了一阵屏障,神识居然被雪山上的阵法隔绝了。想要突破这阵法需要花费很多法力,不知底细强行冲开阵法得不偿失。 姬压来非洲这么久,居然才知道这里也有华夏仙人。 “这女子会是谁呢。”姬压内心诧异时,没有立即发出任何声音回应。 瞬时间姬压气势凌然,披靡天下的气势散发而出,震慑是想让对方三思而后行,如果让旁人知道他法力受损,没有分清敌友之前这是最好的方法,以免车轮战或是游斗拖垮自己。 姬压手里提溜的橘猫在感受到姬压的气势连动也不敢动了。 “上仙切莫生气,罪妾犯错被囚禁于此地,还望恕罪不能远迎。”女子再次传声而来,她自称罪妾,想必是犯了过错,说明对方是中古乃至上古时得道飞升。 因为近古飞升得道的女仙不会自称妾身或是奴婢,从称呼可以看出被贬前的身份,定然也不会是某个得道上仙的仆从。 “这猫咪是你养的?”姬压对橘猫的底细大有兴趣,最关键的就是身上携带的凤凰蛋气息。进而没有问女仙的来历,况且对方的身份已经被他推测的七七八八。 华夏神界教条严苛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姬压回忆了脑海里的《仙界法典》,其中记述了流放之刑的原因。 “诸正神,所管界分邻境相接之处,有神鬼为民害者,仰同力追捉,或具状申说,谓以邻境所管界分而挂托者,针决,流九千里。” 这传音给姬压的女仙极大可能犯了监管不力的罪责,她当初管辖范围有祸乱人间的邪神鬼魅,也许就是没有及时和其他仙人联手惩治奸邪。 因为也只有这一条罪责,会被流放刚好距离华夏9000里的乞力马扎罗山。 “回禀上仙,罪妾与它颇有缘分,并非主仆。”女仙软糯的声音回应。 姬压闻言收回磅礴的气势,对方接连示弱他没必要咄咄逼人。 既然橘猫和对方有关系那就有话好好说,女仙礼节有度何况都出自华夏,继续施威有失身份,姬压随即淡然的散去了右手的法力。 猫咪重获自由后蹲在地上没敢乱跑,它不敢在姬压面前放肆,当然也有等候女仙呼唤的原因。 它先前发现姬压实力不凡后就特意引导,奔赴此地就是为了让女仙出手惩治姬压,哪知道庇佑它的女仙实力不及,如意算盘打了个空。 姬压正要开口询问凤凰蛋时,那甩开唐超的二哈跑出了灌木丛,它看着橘猫吐着舌头发出哈赤哈赤的声音,uu看书.ukansh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累了。 橘猫还没有动,这二哈已经是跑到了姬压面前,对着橘猫就要一顿舔,橘猪不耐烦的伸出爪子挥击在了二哈的头上。 要知道这妖化的橘猫力量已经超脱了普通猫科动物,就连东北虎也不遑多让。 二哈被打飞之后,也不恼不叫唤居然承受住了挥击,而且还做出了臣服状,漏出了白色皮毛的肚子。 橘猫面对二哈一脸嫌恶,姬压和女仙都没有发声,女仙只以为这是姬压豢养的仙宠,而姬压则是纳闷这二哈才到坦桑尼亚不过数日,他每日都知道二哈的行踪,怎么它就突然表现出和橘猪的熟悉了。 “渊哥儿,遭了,有人追我。” 赵烨此时传音过来,双方距离大约二十公里。 姬压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情绪会暴露自己的处境。 赵烨隐身出城后就提气直线飞渡,恰好就惊扰了原始神。 姬压也是自责,赵烨失去内丹之后重新修炼行事鲁莽顾及不多,是他没考虑周全没交代清楚。 断然不能让本地的原始神知道面前妖化的橘猪和二哈,不然有可能影响自己获取凤凰蛋,姬压当即抱起一猫一狗。 朗声说道,“他日再见。” 两只小妖精被抛出之后平稳落地,立马跑向乞力马扎罗雪山,二哈奔行速度稍慢全靠橘猪在前面引路。 姬压散去四周留下的妖气,赵烨已经到了,紧随其后的是一支箭矢。 二百二十一 原始神大战 赵烨轻松躲过黑色的箭矢,箭头衬着月光反射出寒芒紧接着没入黑夜。 射箭的人身份毋庸置疑,就是前几日放冷箭的部落保护神,值得推敲的是,这箭矢的威力远不如他当日射出的最后一箭。 “哇哦,瞧我看见了谁,来自东方的神。”一道体型矮小的身影步入视野,他和原始部落的黑人长得很像,穿着空洞的现代嘻哈风服饰,左手手持腾弓,胸前隆起的肌肉不会让任何人小看他。 “我在神灵常委会见过他,他是异类所化的蜜獾神,修为低于你。”姬压传音给赵烨介绍来者身份,这几日赵烨已经使用法力融会了本地语言,他能听懂对方说的土著语言。 赵烨站在姬压身旁,打量着这个头顶一戳白毛的小平头,看着多番放冷箭的敌人强忍着怒气。 “这不是巴图鲁先生吗,贪玩也不能朝着人身上射箭啊。”知道对方身份后,姬压干脆把事儿放在台面说。 “哼,”巴图鲁鼻腔冷哼一声对着姬压说道,“阁下前几日带着他闯入我子民的部落,又是何居心呢? 巴图鲁的语言和行为已经确认了姬压二人前几日的行踪,身为神灵岂会没有超凡的能力? 左右言他反而落了下乘,上位者需要气度以及气魄,但是又不能暴露目标,单从巴图鲁接连报复的紧张行为,就不能提及凤凰蛋,因为这神物对他也有着增强能力的作用。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眼前的巴图鲁没有根源性的错误,也不曾违背姬压的底线以神力迫害华夏人民。 可是赵烨却不同,他接连被攻击,此番出城也是受了姬压的指示,若是一味的忍让对方恐怕会使赵烨心寒。 “本座当日在搜集疟疾的蚊虫样本,好歹也是为了生活在这片大地的所有人类,你多番出手伤害我的助手又是何居心?”姬压此刻愠怒随时准备暴起。 先是占领道德的至高点,若是真要动手也是巴图鲁行事鲁莽,作为受害方肯定有权利反抗。 最关键是雪山中的华夏女仙,她能传音百里修为应该在天仙境。 能够感知到姬压到来,自然也能感知到巴图鲁。 可是目前并不能确定是敌是友,姬压先前震慑她就是因为不想与她发生冲突。 若是眼前暴露了自己法力缺损,难保多一个敌人在关键时候加入战场。 女仙触犯了仙界教条被流放就需要多加防备,仙人素质也是参差不齐,若是因为橘猫被擒心生报复,今天反而会因为一个小事栽了跟头。 “我就说你在瞎想,就你自己把你的破部落当宝贝。” 就在此刻,丛林一道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僵局,丛林内一阵窸窣。 “滚滚滚,今天没心情跟你玩。”声音再次响起,之后便跑出来一头河马,紧接着走出来身材高大的黑人。 姬压见到他眼前一亮,喜的是没有直接跟巴图鲁翻脸,怪不得这巴图鲁敢肆无忌惮的出手,是因为面前这位在暗中给巴图鲁充当助力,真要率先动手很可能被反扑,进而法力全失沦为阶下囚。 “这是河马所化的原始神奥多,他在七位非洲原始神里实力排名第二。”姬压传音给赵烨介绍了对方身份之后,也补充了一句,“收起情绪,待得我法力恢复再助你报一箭之仇。” 奥多身形高大壮阔如同铁塔,长相稍微有些差强人意,只能用好人二字评判相貌,换在人类世界就是上学不担心早恋,工作后天天相亲被拒的糙汉子。 早在姬压赶赴此地参加了非洲神灵常委会之后,他就对这里的神有了些了解。 这些原始神过得也不容易,非洲被殖民的岁月,侵略者带来了外神吸收信仰之力。 原始神和华夏神仙不同,他们缺少教化,能够成神也是在夹缝中生存,欧洲的教皇比他们说话更管用。 因为这些原因,他们往往化形后还保存着异类的习惯,比如巴图鲁就延续了蜜獾好斗记仇的性格。 “奥多先生,还请你给我做主啊,巴图鲁多番加害我的助手。”能用语言避免目前的战斗就是最好的方式,姬压就像苦主状告地主,一脸委屈的补充道,“我华夏子民从不曾侵略殖民你们的土地和信徒,反而还忍受着疾病远赴非洲援建,他们抛妻弃子就要落得这般对待吗?” 奥多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巴图鲁连忙插嘴道,“那你们为什么还隐身进入部落观看战士们的成年礼?” 奥多点点头,“对,你说说为什么。” 思索了一下又冲着巴图鲁说道,“不对啊,不隐身这不就被人类发现了吗?神灵公约规定了不能在咱们的地方现身啊。” 巴图鲁闻言一脸诧异,“二哥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这是一起研究过的公约啊,没错啊。”奥多也连忙反驳。 “你还在因为上次那果子跟我生气是不是?”巴图鲁一时气急,说出了他们的利益纠纷。 “我说了那苏铁果实给你就给你,种植神大人已经许诺下次再给我一颗。”奥多两人陷入了争吵。 听到些信息,目的达到的姬压努力平复着心情不能表现出惊喜。uu看书 uukashu 苏铁果实就是他苦心寻觅的凤凰蛋,眼前的两位原始神不仅知道这凤凰蛋神异,还提及了一个不曾听闻的种植神。 他是什么身份?居然被奥多称为大人,身份也是原始神吗?他是拥有凤凰蛋,还是知道凤凰蛋的下落? 接连的疑惑在姬压心中生起,凤凰蛋经过信徒的祭祀仪式,转化为信仰之力可以加强原始神的实力。 如果这位种植神是外来神灵,绝对不会帮助本地神变强,这样一想,这位神秘的种植神大人绝对是本土神灵! 神灵拥有年份悠久药效更足的凤凰蛋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地位决定了思维高度,姬压考虑问题面面俱到,行事按照利益分轻重缓急。 而奥多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巴图鲁也没有接话。 气氛短时沉默,姬压假装听到无关紧要的信息,对着奥多抱拳道,“奥多先生,还请您约束下巴图鲁,日后别在对我的助手痛下杀手。” 奥多关键时候还是分得清,“一定,一定,这小子就这毛病。” “什么就这毛病,你没毛病怎么着?” “我又怎么了,说你就说你别扯我。” “嚯,老二,说的你多高尚似的,就你牛行吗?干脆你把河马改名为河牛呗,反正面前有个研究生物的。” 两位本地神阴阳怪气的争吵,奥多听到巴图鲁的话呼吸加重,这是真生气了。 “我今天非得收拾你!” 二百二十二 铁树 奥多本性和巴图鲁记仇阴险好斗不同,憨厚外表下反而是更加冲动鲁莽,一个玩阴的一个性格直接,说起就当着姬压面上演了一场碾压式的战斗。 “后退。”姬压传音提示赵烨,后者脸上绷不住的高兴,没想到原始神居然窝里横因为口舌之争就要打一架,赵烨也乐得见到实力弱的巴图鲁挨打。 奥多说动就动,本体为河马的他速度和力量兼具,虽然不会身法功夫,但是也拥有超快的速度。 “你玩真的啊,河牛?”巴图鲁逃跑的功夫都不忘继续言语继续激怒奥多,呈口舌之快。 巴图鲁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他的实力次于巴图鲁,更多也有种族压制的原因。 在自然界,耗子永远怕猫,非洲七位原始神的实力也是秉承了动物的天性。 巴图鲁被追上之后,奥多也不用手脚攻击,像是坦克一般的横冲直撞。 巴图鲁被撞飞了十来米高,落地后勉强四肢着地减小重力的冲击,老半天没说话,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这时候说话会影响恢复,体内的气容易散去,人类如果被货车撞了,第一时间动了对方也容易造成脏器破损。 巴图鲁继续横冲直撞,密林里矮小的树木被撞倒了一颗又一颗。 他不会对着巴图鲁下死手,简单的教训就行了,所以只能拿树发泄完内心的生气。 姬压对眼前的两位原始神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是他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之间就有决定生死的深仇大恨。 对方存在周瑜打黄盖那般演戏的可能,只是为了麻痹姬压和赵烨两位看客,毕竟先前他们暴露了种植神,很可能是转移注意力。 当然,这神秘的种植神大人也不一定就是他们正儿八经尊崇的角色。 多疑是姬压的优点,也是缺点,缺点让他信任的人不多,优点是从来没吃亏过。 性格的养成和经历有关,神和人类一样,总有原因让他们变化。 安抚好两位互殴的原始神之后,姬压和赵烨离开返回阿鲁沙主城区,草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生物研究所坐落在阿鲁沙主城区外,因为研究性质不得不远离人群密集的集中地区。 研究所大楼的后面就是工作人员的住宿大楼,他们的研究方向包括死亡率超高的虫媒传染病疟疾、埃博拉病毒以及破坏免疫系统的艾滋病。 因为非洲自然条件完美,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它们也是病毒的宿主。这些病毒疾病是人类必须攻克的难题,所以研究所四周全是手持自动化武器的安保人员,一旦病毒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距离世界杯开幕赛还有两天,姬压从住宿楼刚走出来就碰上了研究植物的老陈,当初凤凰蛋的信息就是老陈告诉他的。 老陈穿着白大褂,酒瓶底厚的眼镜根本遮不住黑眼圈,眼睛猩红头发也乱糟糟的,看样子没睡好。 “陈哥,又跟嫂子吵架了?”说好听点儿是吵架,其实就是老陈单方面被骂而已。 姬压寒暄了几句,老陈背井离乡来非洲就是为了高额的工资,一年八十万人民币也无法让他的妻子满足,说是少了陪伴,孩子受的是丧偶式教育。 可在国内,收入更加达不到另一半的要求,妻子三天两头又骂他没出息。 老陈抓了抓油腻的头发,张嘴就是满口烟味,“不是不是,这事儿咋个说呢,不好说。” “不好说就别说。”姬压也不是特别八卦的人,对方家里的事如果愿意说,他肯定会因为同事关系安慰开导几句。 “哎,你莫急到走仨。”老陈连忙用四川话挽留,跟上姬压的脚步,人就是这般奇怪,不让他干啥他非要干。“你记得到上次你问过我的伍德苏铁吗?” 又是凤凰蛋,最近几日已经有不少人提过了,到底是怎么了? 姬压闻言停住脚步,思索片刻装着回忆起来了那般,恍然大悟道,“嗷嗷,就是那个灭绝的植物是吧?怎么啦?” 伍德苏铁在二十一世纪初就被联合国列为野生环境灭绝物种,因为生长周期太过缓慢,野生苏铁要通过十年以上的生长才会开花。 而且,苏铁是雌雄异株,单独开花并不会结果。目前仅有一株雄性苏铁移植生长在阿鲁沙植物园内,在没有发现雌性野生苏铁前,它就等于全球唯一也可能是最后一株苏铁,堪称最孤独的植物。 “就是这个苏铁,把老子害惨了。”老陈长叹一口气,“研究所前些日子在一个私人种植园发现了一株母的苏铁!” “说关键。”姬压装着不耐烦,这老陈说话太磨叽了。 “嗨,你莫着急嘛。”老陈也不恼,缓缓说道,“刚把这株苏铁移植回来,我才上手要研究,你猜发生了啥子?”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姬压说完就要装作离开。 “被他妈一只橘猫儿给抢走咯。”老陈语气的转折,换在普通人肯定会匪夷所思。 姬压没有发声,u看书ww.uukansh 这事儿换谁相信啊,继续补充道,“你莫不信嗷,那条猫又大又肥,脸盘子跟老腐样的,关键是身材跟个猪儿子又没得区别。” “这么巧?”姬压心中不免满是疑惑,昨夜追踪的橘猫居然抢走了野生雌性苏铁,怪不得在橘猫身上感受到凤凰蛋的气息。 “大清早就跟人开这么大玩笑?”姬压只能继续装,反应和普通人无异。 老陈不疑有他,“嗨呀,就怕你不信啊,这事儿我都给副所长说咯。” 老陈给的信息全都符合昨夜追逐的那只橘猫,这事儿中间还有一环,那就是追踪橘猫的二哈和唐超,他们为什么要追踪这只橘猫呢? “被抢了组织上肯定会去处理,你晚上不睡觉干熬夜也没用啊。”老陈只以为姬压这番话是不了解重要性,毕竟研究领域不同。 “你懂个锤子,你晓得这个母苏铁有好神奇不?”老陈说话情绪越来越激动,吐沫星子横飞,“这棵野生苏铁异变了,一米高的苏铁全身带电,穿绝缘服用木锹才把这个东西连根挖出来。” 姬压闻言内心更加凝重,老陈专门研究植物能源,也是未来能源发展的趋向。因为植物在光合作用中,不但能把水分解为氢和氧,而且还能把氢分解为带正负电荷的粒子。 姬压满脸不可思议,老陈知道他会是这反应,正要絮叨,路过的同事也越来越多。 “空了跟你吹,先去上班。” “好。” 二百二十三 第2梦境的肥橘 一连两天,姬压都没见到老陈,想要问询苏铁的事也只能推迟。 赵烨忙着干其他事儿,姬压得抽出时间带着姜书栋出门,异国他乡必须得保护姜书栋的周全。 “走,先吃火锅。”姬压催促姜书栋快些出门。 吃过饭后,二人漫步走在街上,世界杯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华夏国时隔几十年打入世界杯,步行街到处都是广告和条幅。 “喝乐牛,给国家队加油。” “哈一滨啤酒助力世界杯,扬我国威。” “喝雪草,是兄弟一起勇闯世界杯。” 广告牌上女明星手持啤酒,长腿匀称衣着惹火又充满活力,姬压顿足停留片刻,虚空一抓,手居然伸进了广告牌内。 姜书栋错愕的看着姬压从广告牌中抓出一瓶啤酒,他张大着嘴,“这,这。。。” “你也要?”姬压见得姜书栋神情如此,递给他之后,又从广告牌里抓了一瓶啤酒出来。 姜书栋不可思议的也去抓了抓,亚克力广告牌却挡住了他,根本没法把手伸进去。 “小叔,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姜书栋开口询问,姬压淡然的恢复到,“这是变戏法,你想学吗?” 说完,姬压就喝了一口啤酒,自顾自的往前走,姜书栋看了一眼手中的啤酒,跟上姬压的脚步,“算了,得忙着学习。” 姬压没有回答,路上的行人大多埋头玩手机,鞋子上有距离感应器,如果遇到坑洼或者会撞到路障时,会立即震动,方便他们埋头把玩手机。 低头族们不少都有肩颈疾病,也催生了不少治疗肩颈的按摩店以及自助塑形的器材,真不知这一切是好是坏。 手机一阵震动,姬压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会儿。 全透明的玻璃屏幕立马亮起超高像素的光和背景图,主画面还显出了几个阿拉巴数字和一串现代汉字。 “19:48,最新资讯,今夜10点华夏队将首次迎战豪门劲敌巴西队,小将杨亨能否再次进球,即将转播坦桑尼亚体育馆现场,点击观看请按确认,退出请点击屏幕其他任意一处,投屏请输入语音控制。” 步行街广场中央的大屏幕上正在转播世界杯开场前的采访画面,姬压对这手机却是好奇不减,科技确实是在改变着人类的生活。 “有妖气。”姬压突然感觉到妖精散发的气息,顺着感觉投去目光,一只体型肥硕的橘色猫咪从墙角窜了出来,它嘴巴上还衔着黑色的条状物。 姬压噙着笑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前抓到橘猫的时候遇到被贬谪的女仙,必须得给主人一个面子。 哪知道这肥猪顽皮贪吃,又跑出来了。 倒是姜书栋在一旁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这橘猫很熟悉,并不是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等他要细想的时候,脑袋却疼的厉害。 “哇,好可爱的橘猪。”橘猫的出现让不少妙龄女子直呼可爱,甚至有几个女子想要拦住橘猫狠狠撸几把。 大家不是没见过猫咪,是没见过这么胖还行动如此敏捷的猫,这橘猫体长接近女子的手臂,体重估摸着得有40斤,活脱脱的一只小脑斧。 橘猫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女孩子的拦截,好像是感觉到了姬压的目光,橘猫奔跑时回过头看了一眼姬压。 它刚一回头,姬压就看清楚它嘴里叼的是什么东西了,是姬压生活时期的神物幻灵草! 幻灵草在几千年前就是稀罕物,在这科技发达的现代,居然还有这神物的存在。 妖气是从橘猫身上散发而出的,姬压知道这只猫咪已经幻化出了灵智,而幻灵草的作用可不要太大。 这玩意儿炼制成丹药可以补充灵气! 真不知道这女仙是什么身份,养的肥猫整天都能发现宝贝。 先前吃了苏铁果实,现在在异国他乡又找到了这种稀奇灵药。 既然女仙不在,那就必须得抓住它。 一神一妖对视一眼,橘猫没有多作停留,反而加速了跑动,瞬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姬压能够感觉到猫咪急促的逃窜,有人在追它! 如果猫咪没有衔着这幻灵草,姬压断然不会对猫咪有太大兴趣,就因为幻灵草,姬压也连忙踏步跟上了猫咪的步伐。 “小叔,您去哪儿?”姜书栋只能边喊边跟着跑,跑动的速度很勉强才能跟上姬压的虚影。 橘猫接连奔走,它不时的回过头看着身后追它的人。没曾想,待它跑到一处偏僻无光的废品收购站时,姬压已经早早站到了它的面前。 **************************************** “大哥,我跟你说,这次你可别再出啥幺蛾子了,顺着气味抓住那只抢了研究物的猫咪,晚上我多给你多准备点牛肉。”唐超牵着二哈在街头,用力拽着绳子。 旺财哈着气,把眼镜儿给他叼了回来,乖巧的坐着,似乎在讨好唐超。 后者从怀里摸出手机式样的仪器,这是局里派发的高科技,名叫妖气侦查器。 妖气侦查器就像是雷达,看着高速移动的红点,唐超带着哭腔自言自语说道,“还是高科技好使。” 旺财这次很配合,听着唐超的指挥,追上橘猫逃离的方向,跑动的速度太快唐超险些没跟上。 不多时,姬压就遭遇了牵着旺财的唐超。 橘猫看到堵截它的姬压时,uu看书 wwuukansh 一口吞下了幻灵草,姬压想要阻拦也来不及,这幻灵草食用需要一定的修为,这胖橘却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橘猫想要转身逃跑,姬压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橘猫身旁,橘猫脸上居然产生出和人一样的错愕惊慌。 姬压一把抓住它的脖子,命运的后脖颈被姬压提溜住,胖橘喵了一声,身子拉伸的很长,根本无法有反抗的动作。 唐超牵着旺财赶到之后,旺财乖巧的蹲坐在地上哈着气吐舌头,姬压和唐超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想法。 “我草,这橘猪有点瘦啊。” “现代人都养狼了?怪不得用法器拴着。” 旺财往日看到妖精会大叫,看到眼前的胖橘却老实又安静,唐超心想难不成这旺财又犯傻了? 养猫的人那么多,况且他也没见过那只偷走研究物的猫咪。所以只能连忙掏出掩人耳目手机样式的妖气侦查器,原先指引他们前来的红点却是突兀的消失了。 这时候,奔赴而来的姜书栋赶到了,他看到抓着橘猫的姬压放松了不少,大喘着粗气,“小,小叔,您跑那么快干啥啊。” 唐超又追丢了妖精,叹息了一声,对着姬压微微颔首点头牵着旺财离开,这旺财真是让人头疼。 “小叔,哪儿来的橘猫啊?”姜书栋面对猫咪也挪不开腿,看到橘猫就没转移过视线。 姬压插诨打科的糊弄了几句,“我与它有缘,咱们把它带回去养吧。” 二百二十四 异变 橘猫任由姬压提溜住自己的后脖颈,不是不想反抗,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一路人太过引人瞩目,不少姑娘都拦在路上撒娇以求撸两把胖橘,橘猫勉强转过头和姬压对视一眼,仿佛在说别啊! 姬压报以微笑,对着姑娘们说道,“好啊。” “喵”,胖橘无奈的叫了一声,姬压把它交给了一个身材惹火的姑娘。 在这空档,灵巧的胖橘似乎感觉自己找到了机会,瞬间就挣脱了姑娘的怀抱,跳在了地上意图逃跑。 姬压脸上微笑不减,法术玄妙,只是一个念头,无形的大手再次擒住胖橘的脖颈。 胖橘如果会说话,那么它的叫声一定是在吐槽。 “我是胖橘,我现在慌得一p,我不是天生要强,我感觉马上要凉。” 姑娘看着胖橘乖巧的趴在地上,干脆蹲在了地上,一时间围过来不少人。 姜书栋站在姬压一侧,看着姑娘们手伸向橘猫圆乎乎的脑袋,以及敦实的屁股,忍不住也要出手摸两把。 “好可爱的爪爪。”姑娘眼睛里都是小星星,胖橘放弃了反抗,虽然脚掌的肉垫黑乎乎的沾了不少泥土,但是被捏了好一会儿之后,又变得粉嫩了。 回到赵烨提前购置好的别墅已经是晚上11点,胖橘这一路都不老实,姜书栋抱着胖橘身上被撒了不少尿。 姜书栋也不恼怒,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猫咪,到了屋内就开始翻找着东西。 不一会儿,翻找出了小窝和猫砂等猫用品。 姬压手指一弹,无形的法力屏障笼罩了整个别墅,橘猫尝试了几次逃跑,撞到屏障才知道真的跑不了了。 它的步伐像是狩猎结束的小脑斧,乖乖的跑到了姬压身边,谄媚的蹭着姬压的小腿。 “小叔,我给它洗个澡吧。”姜书栋当初养了不少猫,可惜它们都放荡不羁爱自由,留下了姜书栋空巢少年一个人。 姬压答应之后,橘猫抗议的叫了一声,不过抗议没用。 下了水之后,这胖橘体型不减,这胖可是真胖,完全就是一只海参,头尾一样粗。 姬压坐在院里靠在藤椅上望着星空,姜书栋趁着给胖橘洗澡的功夫狠狠撸了几把,他只把橘猫怨恨的眼神当成是在生气。 橘猫知道姬压不是一般人,只是无法开口说话,双方无法交流。 聪慧如它,入了夜之后,外面就响起野猫撕心裂肺的求欢叫声。 胖橘先前路上撒尿是在给野猫们标记位置,这会儿周围的住户怨念声不小,这胖橘还知道借势。 姜书栋在院子鼓捣vr游戏,姬压在旁边观看,听到猫叫声还以为是院子里的胖橘也参合了。 “小叔,要不明天我带胖橘去医院做个手术吧。”姜书栋不敢把绝育手术说得太清楚,现在的猫咪可聪明了,而且还记仇。 姬压点点头,“断了红尘的念想也好。” 姜书栋脑海里甚至上演了一处好戏,避免胖橘怨恨他,甚至要设计一出年度大戏。 现在的宠物医院有定制剧情的服务,一个电话,就会有专门人士来院子里捕猫,然后上演一处主人救猫的好戏。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当姬压二人到时候赶到时,胖橘惨遭毒手...... 胖橘原本趴在门口听二人对话,产生了灵智的它可不傻,吓得一个机灵就跳上了房顶。 “喵。”胖橘发出凶戾的叫声之后,周围前来求欢的野猫瞬间安静了。 而这一切,都被姬压敏锐的感知到了,姬压在等待吞食过幻灵草的胖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才提出养它。 房顶上胖橘跳下地面之后走进大厅,跑到姬压跟前谄媚的蹭着腿。 姜书栋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叔,您说猫咪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话?” “兴许吧。”姬压脸上噙着笑意,胖橘应该能明白姬压的笑容。 “有了!”姜书栋也不知心里在想啥,放下vr眼镜儿就跑去储物间翻找。 姜书栋拿出一个纸袋子,胖橘闻见空气中的味道,喵了一声,以示抗议。 “可恶啊,人类。” 胖橘内心的话被姬压听到了! 幻灵草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 姬压没有急着说话,静静看着姜书栋从纸袋里掏出了一株绿色的草本植物,姜书栋解释道,“这是猫薄荷。” “不,不要啊。” 胖橘内心又说出了一句话,与此同时,胖橘抢先一步瞬间奔跑跃起,从姜书栋怀里抢下了猫薄荷。 胖橘两只爪子捧着猫薄荷,肥硕的身子满地打滚,嘴里留着哈喇子,粉嫩的小舌头像狗一样伸了出来,呼吸的频率也加快了不少。 看着这一幕,姜书栋解释道,“这是猫咪最喜欢的植物,不过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 半个小时后,胖橘对猫薄荷就没了兴趣,姬压却对胖橘兴趣不减,来到异国他乡遇到被囚禁的女仙,对付还养了产生灵智的橘猫,也不知道胖橘之后会怎么样。 第二天清晨,别墅外走来了让姬压面熟的人。 妖兽研究院的唐超一手牵着英俊却犯二的旺财,一手捏着妖气探查器。 胖橘留下的尿液不仅吸引来了母猫,也被妖气探查器给敏锐的侦查到了。 旺财这狗子行事乖张,每到一处标记的红点,就把胖橘留下的尿液给舔的干干净净。 唐超是又气又无奈,幸好这妖气标记点像是地图一样早就标好了终点,否则旺财又坏事了。 唐超牵着旺财走到了别墅门口,正好撞见了买早餐的姜书栋。 旺财冲着姜书栋汪的叫了一声,热情的摇尾巴,晃着脑门就要求抚摸。 昨夜姜书栋见过旺财和唐超,见得他们一人一狗笑了笑,摸了摸旺财的脑门。 旺财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唐超一脸尴尬看着谄媚的尴尬,心道,“真是看不家的东西。” 院子里的胖橘听到叫声跳上了房顶,旺财嗅到味道抬头就看见了气势披靡的胖橘正看着它。 这可不得了,唐超稍一放松,旺财就瞬间发力挣脱了牵引。 “卧槽。”唐超和姜书栋对视一眼了,旺财已经跑进了院子。 屋内的姬压也是诧异,这旺财怎么冲进了他设置的法力屏障了? 唐超这可犯了难,这旺财也太不老实了,简直是为所欲为。 “对不起,您能把旺财帮忙给弄出来吗,我看它是因为很喜欢你家橘猪。哦不,橘猫。”唐超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旺财跑进去他可不敢随意进人家门。 姜书栋闻言也是尴尬的点点头,早就知道哈士奇这种生物是上帝画狼的草稿,没曾想行为居然如此特立独行。 旺财冲进院子就看到姬压和蹲在他旁边的胖橘,“吼”,旺财鼻腔发出了一声低吼,像是闻到了特殊的东西。 旺财像狼头的脑袋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仰着鼻孔看到了墙边的猫砂盆。 “不可以!”姜书栋紧跟着跑进院子,说时迟那时快,旺财已经跑到了猫砂盆旁边。 “嘶。”姬压和姜书栋脸上都挂不住,这狗还真改不了吃屎,进门就找吃的。 胖橘舔了舔爪子不为所动,蹲在地上,阳光斜射下来,影子活像个棒棒糖..... “别!”姜书栋再次出声阻止,旺财已经吞下了胖橘的排泄物。 院子外的唐超听到姜书栋的声音,也顾不得礼貌了,他生怕旺财惹出大是非。 跑进院子里的唐超和姬压二人以及胖橘一齐见证了这一幕,旺财吞下了之后,蹲在地上挠了挠头,哈哈的喘着气儿。 唐超愣在原地,尴尬的不知所措,旺财朝着胖橘踱步走去,走到它跟前时想要舔胖橘。 胖橘的右爪瞬间张开,一巴掌糊在了旺财脑门上。 旺财皮糙肉厚也不生气,甚至在地上打滚漏出了肚皮,两个前爪蜷缩着,这是动物的讨好和求饶的信号。 唐超脸上也是挂不住,点头哈腰的接连道歉,说着就要去牵走旺财。 这时候旺财在原地居然发出一声狼叫,接连的摇头晃脑,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呜~”,旺财接连吼叫,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压瞬间就想到了前因后果,旺财的异变是因为吃了胖橘的排泄物,而胖橘昨天刚好当着姬压的面,吞食了能够变幻人形的幻灵草! 就在此时,旺财停止了吼叫,一个踏步居然跳上了房檐。它回过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三人,晃了晃脑袋,跑没影了。 唐超和姜书栋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的声音,“卧槽,我没看错吧。” “对不起,我先去追上旺财。日后在登门道歉,实在对不起。”唐超边说边往出跑,也不知道这名叫旺财的哈士奇到底为什么轻松的跳上5米高的房檐。 胖橘此刻躲在大厅的角落,看到旺财逃走,若有所思的打了个哈欠继续眯着眼假寐。 姬压原本想跟上旺财,一想到胖橘就打消了主意,装着什么没有发生,他在等待着胖橘发生异变。 闲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下午时分,阳光普照整个别墅。 姬压坐在藤椅上,面前放着一杯茶,手里捧着一本电子书。 胖橘趴在旁边,两只爪子揣在怀里,眯着眼睛打盹,面前放着姜书栋给主子准备的食盆。 一人一猫各有心思,胖橘心思活络,早先还时不时的逗逗鸟扑扑虫,没有做出想要逃离的动作。 姬压并非常人,胖橘单从别墅的无形屏障以及姬压的身法就能看出来,它甚至以为姬压能够读懂它的心。 姬压倒是不急,旺财吃了胖橘的排泄物能够瞬间变异,那么胖橘开始发生异变也不远了。 “汪。”熟悉的狗叫声在墙外响起,姬压听到声音依旧闭目。旺财到来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别墅外淡淡的妖气。 胖橘则是微微睁开了眼,旋即又闭上了。 “啊呜~!” 狗叫声又响起了,是旺财的叫声,它就像是在呼唤胖橘。 胖橘喵了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跳上房檐之后,看了看院子外。 旺财蹲在墙边,看到胖橘出现就哈哈的吐着舌头。 旺财身边没有唐超的存在,兴许是甩开了他。 若是有熟悉旺财的人在此,肯定会发现旺财的变化。 没有被胖橘消化完的幻灵草效用奇佳,短时间已经让旺财催生出了妖气开启了灵智。 就连体型也增大了不少,比同是雪橇犬的阿拉斯加还要大,浑身灰黑的毛发变得油亮油亮的,就连两只眼睛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胖橘回应了一声喵叫,一猫一狗似乎在沟通什么。 饶是院子里的姬压法力精深,也不知道动物之间交流着什么。 不过胖橘还没有表现出其他异样的行为,旺财来呼唤它,胖橘也没有表现出迫切想要逃走的举动。 就在此时,姜书栋回来了,拎着几个口袋。 两人交谈时,旺财在墙外撒了一泡尿,胖橘胡须微微抖动,圆圆的脑袋从背后看就像是在笑。 它立马跳下墙,头也不回,瞬间就冲开了姬压设置的法力屏障。 这两个小妖精还知道用污秽之物让法术失效,看来应该是喵汪交流时,胖橘让旺财这么做的。 “还挺聪明的。”姬压也不急,胖橘身上的毛发还在他身上保存了几根。 以毛发为媒介,不管胖橘跑到哪儿,他都能找回它。 “请问姜先生在吗?”门外响起唐超的声音,对视系统也能够看到他的存在。 姜书栋的手机接入了别墅的防盗系统等控制器,uu看书 ww..o 按了下屏幕,院子就打开了。 迎进唐超,后者带着不少礼物登门道歉,老实懂礼貌的人在哪儿都很受欢迎。 “没找到旺财吗?”姜书栋不知道旺财已经唤走并且协助胖橘逃跑,对着唐超问道。 唐超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不说这事儿,诶,也不知道旺财咋回事。” 唐超不是没有怀疑过旺财是因为吃了胖橘的排泄物才跳上房门,所以他此行的目的也有前来取走粪便的意思。 旺财好歹也是有编制的,唐超目前也不敢急着上报,刚到坦桑尼亚就出了这档子事,谁顶得住啊。 姬压躺在藤椅上不为所动,他性格寡淡不喜欢与人寒暄交流,唐超也能够感觉到。 “滴滴。” 唐超怀里的妖气侦查器发出了响声,妖物在姬压身边一定范围内就会隐蔽掉妖气,而此刻胖橘逃离的太远,妖气再次扩散开并且被侦查器感应到了。 拿出手机式样的侦查器,唐超居然看到屏幕上居然多了一个红点,两个妖精居然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唐超心中疑惑不已,嘴上却也没说。 姜书栋看的对方脸上的诧异,只当是别人给他发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二位先生,多有叨扰,在下有点急事先告辞了。”说完这话,唐超就迅速离开了。 一分钟后,姬压站起身人活动了几下身子,“书栋,我出去逛逛,晚饭就别等我了。” 二百二十五 调虎离山 看着姬压离开,姜书栋欲言又止。 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记不清到底是啥事,只能作罢。 世界杯比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姜书栋却无心观看,他本来对足球运动也没多大兴趣。 来坦桑尼亚,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小叔和赵烨两位长辈。 太阳越来越火热,姜书栋正要进房间,抬头就看见了肥橘站在房顶。 “快下来。” 姜书栋话落,肥橘步履轻盈地落在了院子中,一人一猫距离不过2米。 肥橘为什么会突然折返呢? 就在姜书栋思考时,肥橘张大了嘴,露出虎牙又不像是在打哈欠。 紧接着,肥橘勾动尾巴,就像人在勾手指一般。 似乎在说,“跟我来。” 姜书栋一脸不解,指着自己问道,“你让我跟你走?” 肥橘重重地点点头,姜书栋张开嘴全是不可思议。 这大肥猫,居然能听懂人话,还能交流。 没等姜书栋继续犹豫,肥橘已经跑出了院子。 “等等我。” 姜书栋连忙跟在后面走出了别墅,然而肥橘已经蹲在了一辆越野车上。 这车牌尾数是999,符合华夏人的习惯。 “等我拿钥匙。” 姜书栋折返回去拿了丰田超霸的钥匙,顺利地打开了赵烨购置的汽车。 肥橘也窜进了车内,蹲在挡风玻璃前,尾巴扫来扫去。 这猫咪真是神异,居然还用尾巴指路。 虽然不知道肥橘的目的是什么,姜书栋却不太担心,直觉告诉他,肥橘不会伤害他。 很快,汽车就出城朝着北部地区驶去。 反观此时的姬压,他遥遥跟在唐超身后,保持着不被发现的有效距离。 唐超手里还拿着妖气探查器,盯着屏幕满脑子汗珠。 街道上的游客来自全世界,一会儿比赛踢完,人数会更多,唐超唯恐二哈又惹出大麻烦。 到时候上升成其他问题,那就糟糕咯。 屏幕上的两道妖气距离唐超越来越远,完全是朝着出城去的。 只是方向和姜书栋完全相反,朝着南方去的。 唐超不疑有他,完全以为是二哈在追逐肥橘。 身后的姬压隐约觉得不对劲,却也能感觉到两道妖气。 为了节约法力,他并没有把神识扩散的太开。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二哈已经出了城。 小组赛已经打完了一场,城外的球迷数量也不少。 他们穿着清凉,脸上画着自己国家队的图案。 赢了比赛的一方气氛高涨,呼声阵阵。 输了比赛的气势低迷,双方各自都看不顺眼,火药味十足。 唐超抹了一把汗,希望二哈千万别在这里惹事儿。 就在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大声喊道,“ohno!” 唐超连忙跑了过去,那女子四周已经围了一圈人。 好不容易挤进去,正巧就看到二哈。 这蠢狗干正事儿也不闲着,顺路也能惹点事。 先不纠结二哈追逐的肥橘,唐超牵着绳子就开始道歉,“骚里,骚里,爱慕搜骚里。” 这一股子泡菜味的英语直接让女孩子把唐超当成了南韩人,语气不善地说道,“takecareofyourdog。” “吔,吔,ok。” 正要把二哈牵出来,呼声却越来越大。 “乌拉!”的一声,唐超跟着这群鹦国佬的目光望去,只见对立的球迷齐齐发声。 我.... 唐超心里苦啊,怎么就遇上了足球流氓。 大战一触即发,姬压躲在暗中有些想笑,正要跑开,加入互殴的球迷越来越多。 毛子打进世界杯,把威尔士和北爱尔兰一齐打败。 如此一来,威尔士和北爱尔兰就需要争夺小组第二才能出线。 毕竟大鹦国自有国情如此,一个国家有四支足球队,好巧不巧这次有三支球队入选世界杯。 老大哥英格兰在c组已经确定了出线名额,现在威尔士就和北爱内斗。 双方本来就剑拔弩张,恨不得要干仗。 哪知道英格兰球迷出来嘲讽一波... 没等三个兄弟对骂,路过的俄罗斯球迷来了一波群嘲。 “你们三个弟弟,真是菜。” 三兄弟立马同仇敌忾,老毛子也不是吃素的,干就干谁怕谁。 乌拉一声怒吼,老毛子反而先下手为强。 在场的三兄弟球迷至少上万,老毛子就五六百。 就这!也能把他们撵的到处跑,嘴炮们一边跑还不忘记还嘴大骂。 毛子们喝点伏特加战斗力加倍,场面一时间极度混乱。 唐超连忙拉着二哈往城外跑,姬压脚下也越来越快。 不多时,警察开始介入,单方面殴打和叫骂却没有停止。 混乱还在持续,此时根本顾不了其他,一开始的目的就被耽搁了。 就在这期间,姜书栋已经带着肥橘在草原上驰骋。 路上出奇地没有动物阻拦,看着远处的乞力马扎罗雪山,姜书栋极为不解。 只不过肥橘给他的感觉太过心安,根本生不起疑惑。 越野车驶入了杂草丛生的密林,姜书栋降下了速度,避免草丛里蛰伏的猛兽。 常年积雪的乞力马扎罗雪山下气温很低,越靠近植被就越茂盛,雪水流淌经过的地方哺育了非洲所有的生物。 前方的坡度很大,越野车行驶地也极为困难。 要说肥橘没特殊能力,姜书栋肯定不相信。 在肥橘的指引下,路途中极为顺遂。 不仅没有遇到野生动物,就连湿地和澡泽都没有遇到。 就在姜书栋因为路途危难时,肥橘的尾巴轻轻拍打在姜书栋的手背上。 姜书栋连忙问道,uu看书.uanshuco“你是让我停车吗?” 虽然奇怪肥橘为什么没有喵喵叫,其他动作却是证明了它想让姜书栋干什么。 姜书栋停好车,肥橘就等着他打开车门。 姜书栋目光四忘有些迟疑,毕竟是原始非洲丛林,万一外面有豹子鬣狗可咋整。 就在这时,一道软糯的女子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公子还请放心。” 这是谁在说话?姜书栋疑惑更甚,摇下车玻璃探出头,并没有看到四周有人。 “公子,妾身在山中不便相迎,劳烦公子跟着将军一齐上来。” 将军? 听到这话,姜书栋目光就看着肥橘,脑子一片混沌。 将军不是镇墓兽吗。 紊乱的回忆让他脑袋很疼,用力拍打了几下根本不能缓解。 肥橘突然跳在姜书栋的怀里,姜书栋的头疼缓解了不少。 疑惑和不解促使姜书栋打开车门,临走前不忘在车里套上一件冲锋衣。 真是冷啊。 此刻城内的骚动已经减轻了不少,唐超牵着二哈继续寻找肥橘。 妖气探测器上的红点早已经消失不见,换言之肥橘并不在城内。 姬压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连忙分出神识巡查。 肥橘淡淡的妖气还在附近,等他赶到时却发现。 地下只有一团黄白相间的毛球! 这是调虎离山! 二百二十六 雪山神女 锁好出门,肥橘就跑到前面引路,姜书栋稍加迟疑就跟上了步伐。 肥橘带着他朝着山顶走去,根部不用抬头,就能看到连绵不绝的群山。 山顶白雪皑皑,寒意却抵挡不了姜书栋解惑的心。 现在的这一切他都很疑惑,自己突然来到坦桑尼亚,潜意识告诉他是来寻小叔。 关于过去的记忆却一片混沌,姬压又熟悉又虚幻。 刚才见了面,这会儿对他的相貌又记不清了,脑海里想不起姬压的具体相貌。 人在想问题的时候会放慢脚步,肥橘见到姜书栋停顿,立马跑在了他跟前蹭他的腿。 回过神来,姜书栋又跟着肥橘进山。 肥橘选的路相对平坦,四周也没有特别高大的树木遮挡视线。 饶是如此,姜书栋握着工兵铲的手上还是冒出了不少汗珠。 必须得时刻提防四周的野生动物才行。 体温把小腿处变得很是湿滑,地上也留下了泥泞的印记。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跟着肥橘前行了约莫五公里。 杂草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苔藓,脚踩在上面很是湿滑,必须低趴着身子才能控制好中心。 倒是肥橘如履平地,肥硕的脚掌踩在地面不留丝毫痕迹。 姜书栋也不是傻子,肥橘带着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见那说话的女子。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为什么是在异国他乡。 要是在国内,有华夏人在雪山倒也想得通。 难不成,是她让肥橘来求助的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子能够暗中说话,等到待会儿见到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怀着好奇心,姜书栋忍着严寒跺了跺脚,已经翻上了一个坡。 这坡上面风景独好,转身就能看到草原的风景。 大自然就是这般奇特,同是一片天空,天气却各不相同。 身后的乞力马扎罗群山之中白雪皑皑,面前的草原却又露意盎然。 阳光下的丛林中,动物们欢快的奔走,雨季孕育了新一轮的生命,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肥橘没有打扰姜书栋,等到他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后,这才又跟着肥橘前进。 出奇的是,这坡上多了很多高大的树木,不过姜书栋并不能叫出名字。 气温越来越低,寒风也开始呼啸刮过。 前一个小时饱受阳光摧残,这时候就要忍受严寒。 就在姜书栋犹豫时,女子清幽的声音又响起了。 “烦请公子快些。” 又是公子,这女的说话怎么一股子古人味儿。 姜书栋看了不少精怪小说,听到这个称呼心想,莫不会是书中那些妖精吗? 当真是有趣的紧。 有了女子的催促,姜书栋加快了脚步,地上的青苔已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方便行走的碎石。 这儿附近是岩石地貌,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在何处。 此刻远在100多公里外的姬压已经是心急如焚,肥橘调虎离山,目的摸不清。 等他折返回到别墅时,姜书栋也不在家里。 而且别墅中还有淡淡的妖气,姬压连忙掏出手机联系姜书栋,手机却不在服务区内。 世人都说国外好,好个屁,信号都不能覆盖完全。 无奈,姬压只能加大神识搜索范围。 “不好,书栋怎么和这胖猫去了北边。” 而且这方向,就是乞力马扎罗雪山。 要知道乞力马扎罗山里面有被放逐的女仙,还有妖化的胖猫,由不得姬压担心紧张。 想罢,姬压又从车库开出一辆越野车。 等他出了城藏好车,提气飞渡根本不吝啬法力的消耗。 山中的姜书栋又在密林中行走了好一阵,四周的景物又是一番变化。 盛开的花朵红艳耀眼,这海拔3000多高度的地方怎么会盛开昙花? 而且呼吸中肺部很通透,口鼻里面全是沁人心脾的芳香。 脚下的路也变得很是平坦,这里不像是非洲,更像是国内的度假山庄。 低头躲过梅花的枝头,眼前就是一处凉亭。 凉亭中站着一个女子,她身着白色的广袖流仙裙,身姿妙曼让人很想知道她的面貌。 “公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女子语气温婉,只是姜书栋不解,你这语气这般有礼貌,怎么不转身面对面呢? “你是汉服爱好者吗?” 姜书栋的问题有些清奇,在异国他乡见到这样的场景已经有些匪夷所思,女子的身份他更加好奇。 女子闻言一愣,“汉服爱好者是什么?” 这话让姜书栋没法接茬,你不知道汉服你为什么还穿着这么素净的裙子呢? 那衣袖那么宽大,衣摆随风而动,不是汉服是什么? 良久无言,女子右手一摆。 “公子喝茶还是吃酒?” 她依旧没有转身,姜书栋淡然回复道,“什么都不用,你让这猫咪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看模样,女子并不是攀登爱好者,也不需要求助。 真是让人不解啊。 岂知女子右手一挥,姜书栋身前已经出现了一张石桌和两把石凳。 桌子上放着几碟点心,绿色的酒壶胎釉清澈,顺带几个酒杯似乎都是精品的古董。 “山上冰寒,这桂花酿可以暖身子,公子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姜书栋却没有急着倒酒。 自己还开着车呢,不能喝酒。 肥橘这时候已经跑到了女子跟前,后者蹲下身摸了摸肥橘的头。 纤纤素手,很是白净。 “你让我来这儿干啥啊?”姜书栋再次提问,四周的确很冷,要是没啥事儿他就准备折返了。 女子婉约一笑,“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还没等她说完,身后突然想起了姬压的声音。 “前几日本座就觉得不对劲,当时给你留足了情面,你怎么不知道好歹。” 姜书栋闻言立马回头,姬压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自己的小叔怎么和面前这个女的一样,不露面就能说话。 想不通的姜书栋四处望了望,也没瞧见喇叭。 女子闻言连忙解释,“上仙莫怪,罪妾自是有求于这位公子。” 姬压冷哼一声,uu看书.uukanshucm“我侄儿初来乍到,你就有求于他?是本座傻,还是你傻?” 上仙?罪妾?本座? 姜书栋一脑门子浆糊,这都什么和什么,自己在做梦吗还是咋地,怎么听着像仙侠小说啊。 没等女子说话,姬压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的说道。 “因何贬谪此地!” “上仙莫怪,罪妾贬谪之事无法细说。” “哼,莫不是对凡人动了凡心,这次又没忍住?” ...小叔还真是直白,姜书栋不明就里,凭空出现的石凳子也不敢再坐,缓缓站起了身子。 “上仙错怪罪妾了,罪妾并不是因为此事被贬,而是...而是....” 而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轰隆一阵响。 姬压先前就在拖时间,没想到居然没冲开山下的阵法! “书栋小心,不要挨近她。” “是!” 姜书栋真是脚哆嗦,难道小说中的精怪是真实存在的吗? 异国他乡有身着奇装异服的华夏人,还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由不得姜书栋不退后。 就在他要退后的时候,脚下却没法动弹。 肥橘不知道何时跑在了他脚下,前肢抱着他的脚,根本没法活动。 不仅如此,肥橘的尾巴还扫了扫桌子上的点心酒水。 仿佛再说,“坐下吃酒。” 二百二十七 漆盘的记忆 “飞者非鸟,一日万里。驰者非马,通达四海。” “年逢甲午,恭迎人圣。” 竹林间莺燕飞舞,竹屋旁溪水潺动,屋内一青年男子朗声念道。 竹屋内仅有茶桌供台,供台上的神龛前是一青绿色香炉,神龛内无有神像灵牌,竟是一土制红色漆盘! 小时候姜书栋总是好奇家中供奉的这一漆盘,可每次自己想要触碰到漆盘时,父辈都会以大不敬为由呵斥他。 父亲临故前,再三叮嘱,“谨记祖训祖规,你的儿子孙子也要让他们坚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每年三次供香分别于年初年中年末,60年一次的甲午年,更要独守一年日日供奉。” 虽然不解自己的先辈为何要子嗣后代秉承这样的祖训,自小读圣贤书的贾书栋,只能坚守祖规,自是父命不可违。 饶是如此,没了父辈的约束,少年心性的姜书栋站起身,趴在供桌前,仔细观察着漆盘。 漆盘黄土为底胎,漆画中是一男子,身着右衽赤色丝衣,头顶日冠帽,手中持有一片龟壳。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甚至画中人的相貌都清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额头方正,眼如刀锋,鼻梁高挺,唇厚适中,尽显刚毅。 “真是神奇。”姜书栋嘴上喃了一句,手不知不觉的伸向了漆盘。 ... 竹林立于山谷间,天空本是晴朗无比,此刻却突然狂风大作,风起则云涌,颇有山雨欲来的征兆。 “霹,”天空一声巨响,姜书栋吓的手一抖,神龛落地,而那红色漆盘已然变成了碎土。 姜书栋大惊失色,遭了遭了,这可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更让人震撼的一幕出现,姜书栋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人! 赤衣男子与那漆盘上的漆画一模一样,与姜书栋心中所想根本无二。在姜书栋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着他,现代的服饰和装饰和对方格格不入,赤衣男子就像是出现在影视剧中的古人一般。 双方不曾开口,姜书栋心中却是觉得这一幕太过震撼,太过奇幻,怪不得祖规如此。原来自己的先祖千年前就早已经料到了今天,2014年便是甲午年,而面前的人便是祖训中的人圣。 姜书栋连忙跪下,恭请二字自然是不会忘的,内心哪怕有再多疑问,都不敢违反父命,姜书栋已然将面前身高五尺的赤衣男子当成了先祖。就哪怕不是先祖,祖规守护之人,定然不是仇人。 看着姜书栋施完跪拜之礼,赤衣男子缓缓开口,古朴的声音响起,“下跪人何?” 姜书栋听到对方的话,脸上泛起疑惑的表情 姜书栋毕业于历史系,历史学是严谨的。姜书栋只能从对方生活的时代,用已经翻译出的部分古汉字来回答。 当初是有流传下来的族谱,由于一段时间的动荡,祠堂和族谱以及很多传世古董都毁于一旦。只有口口相传的族史,姜书栋一脉是始于周朝时期甚至更早,相传是姜子牙的后人。 根据漆盘上,赤衣男子手持的龟甲来看,姜书栋眼前的先人,很可能就是商周时期的人物,而自己父亲说的族史也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心中有了疑惑,姜书栋此刻浑然不顾礼仪其他,站起身掏出小本和笔,指着两样东西分别说出了读法。 不同的人种语系文字都有不同,翻译的由来便是双方站在一起,指着锅碗瓢盆,读写出不同文字语言,这也是人类沟通的桥梁翻译的由来。 姜书栋连忙写出甲骨文的子孙二字,还在学校时,姜书栋向甲骨文专业的同学求字儿,子孙二字被他信以为帅气,映像自然深刻。 看到姜书栋写完,赤衣男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意思你是我后人? 姜书栋意会,连忙点头,看来自己所想没错,面前之人就是商周时期的古人。 赤衣男子要过纸笔,姜书栋连忙上前给对方提凳,赤衣男子落座,姜书栋恭敬的站在他身边。 赤衣男子看了一眼手中的圆珠笔,行字的方式犹如捏着毛笔,对方写下四个字,嘴上说道,“。”姜书栋不知对方说的是圆珠笔神奇,还是有趣。 看着这四个甲骨文字,姜书栋犯了难,想着办法解读含义,古汉语鲜有标点符号,疑问感叹都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姜书栋想起身上揣的手机,有问题就上网查啊!刚摸出来,面前之人就好奇的看着他所拿的手机。 “手机。”姜书栋言罢,赤衣男子呢喃一句,“手zi?”,音调就像是老外学中文一般。 姜书栋也不管对方的好奇,连忙打开象形字典的网站,查找着这几个字的现代翻译。 “今夕何夕。” “二零一四年。”姜书栋照着字典写完,怕对方不懂,在写一句,“距你所生已逾近三千年。” 看到姜书栋的字儿,赤衣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姜书栋倒是纳闷了,这字典到底是正确的翻译还是错误的? 赤衣男子目光复杂,姜书栋只能当做他明白了意思,心想对方应该是接受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吧? 赤衣男子久久不曾提问,姜书栋也开始疑惑自己的先祖为何要守护此人,亦或是守护他栖居的泥胎漆盘? 赤衣男子再次提笔,“此处何地?” “蜀。” 四川地区在商朝时期并不在殷商管辖范围,当时此处建立过巴国和蜀国,故而称之为巴蜀。 赤衣男子看到姜书栋的回答,脸上满是疑惑,饶是他不提笔作问,那姜书栋也知道赤衣男子心中所想。 解释起来太过费劲,象形字典很多词都找不到对应的甲骨文,为了方便沟通,首先要让赤衣男子知道现代的文字和语言。 姜书栋连忙照着象形字典仅有的几个字,写下,“暂离,寻简,解惑。” 边说边读,“我暂时离开几日,我去找书,回来给您解惑。” 赤衣男子一笑,摆了摆手,站起身,一把握住姜书栋的脖子。 霎时间隐与云间,姜书栋过度惊慌晕厥了过去,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 “我跟你说个锤子,你个瓜娃子。” 赤衣男子跟着姜书栋朝着家里走去,路上遇到两个小年轻吵架,赤衣男子驻足片刻,聪慧如姜书栋,心想也许面前的老祖宗是在好奇四川话吧。 赤衣男子就像是一个婴儿,面对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林里的高楼大厦,鸣笛的汽车,身着各色服装的人流,无一不让他好奇。当然,路上的行人对他却没那么有兴趣,奇装异服已经让很多老百姓都司空见惯了。 姜书栋此刻也没法解释,解释不通干脆不开口,他手里抱着一捆婴幼儿拼音教学,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内心依旧起伏不定。 怪不得祖训说,“年逢甲午,恭迎人圣。” 什么叫圣?超凡也,刚开始姜书栋还以为面前的老祖是历史上消失的某位“子”,亦或是有功于江山社稷的将军。而被提溜飞在空中的他方才想通了,这不是圣,这是神呐! 赤衣男子身份目前不可考究,端坐在姜书栋的家中,无比礼貌的听着姜书栋授课,兴许是因为智慧过人,赤衣男子获解拼音后,一目十行,增加着自己的词汇量,以便和姜书栋交流。 趁着赤衣男子阅读的时间,夜晚也逐渐到来,起身去做饭时,后者头也不抬,沉迷于《新华字典》。 一个小时后,姜书栋拾掇好饭菜,摆弄好之后,邀请赤衣男子入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姜书栋拿出了目前他能待人待客的最高礼仪,而后者举止更是不遑多让,右手轻描淡写的挽起赤色丝衣衣摆,坦然入座,尽显洒脱从容。丝衣对现代人来说很是常见,而在商周时期,人力物力匮乏的年代,衣着已经能彰显身份了。 姜书栋期待的看着对方,老祖宗不动筷子,他是不敢动的。 兴许是看到姜书栋希冀的眼神,赤衣男子只能拿起筷子,挑起了一块不知食材的肉。 “其实我无需食饭。” 赤衣男子声音响起,贾书栋嘴巴微启,震惊这么快老祖宗就能说出听得懂的话了,虽然和现代普通话有点差距,意思可比甲骨文浅显易懂多了。 姜书栋还没来得及开口,赤衣男子咀嚼片刻,睁大了双眼,“这是何物?怎如此辛辣?” “辣子鸡。”贾书栋回答完,老祖宗频频挑菜,商周时期食材佐料少,现代食物对他来说,无疑是珍馐。 老祖宗的动作让贾书栋很高兴,在他看来无疑是对自己的认可,自己做菜也没那么难吃嘛。想罢,开启了父亲留下的茅台老酒。 酒刚打开,赤衣男子就投来了目光,在他生活的时代,酒可是上层人物饮用的,平民吃都吃不饱,哪儿来的余粮酿造酒水? 姜书栋倒杯之后,放下瓶子,老祖宗连忙拿过酒瓶,端详片刻,享受的闻着空气中散发的酒味。 “咕咚咕咚。”老祖宗没浪费一滴酒,喝完后,“啊。”享受的一声低鸣。 投其所好是对一个人的尊重和恭维,饭桌上喜欢吃的菜就多吃,不喜欢的就少吃,主人招待时也能顺着喜好让客人更加满意。 姜书栋见他一饮而尽,只得再去取酒,老祖宗再次痛饮,表情没了开始时的喜悦,“这酒不行。” “废话,这酒贵存世也少。”心中所想,姜书栋却是没有说出来。 “所想为何,我知。”老祖宗面无表情,姜书栋看到连忙下跪,“祖爷爷原谅,我错了。” “起来吧。”言闭,无形中的一股力量温和的将姜书栋托起,继续吃着饭菜。 姜书栋如释重负,端起酒杯,“给祖爷爷陪不是。” 姜书栋家教甚笃,家风古朴,秉承孝顺,歉意是发自内心的。 “祖爷爷,孩儿有几多疑问,可否给孙儿解惑?”姜书栋一饮而尽,酒劲太大,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吾乃姬压。”听到姜书栋学着电视剧里面那般讲话,老祖宗还以为现代人都是这般讲话的。 四字说完,姜书栋一脸疑惑,“没了?” “其他的不知怎的,全忘了。”姬压说完,眉宇轻蹙,放下筷子,姜书栋连忙递上纸巾。 “您连怎么进那漆盘的也忘了吗?”姜书栋脸上满是期待,他对眼前的活化石也是无比好奇的,好奇他所经历的朝代,是不是和自己追寻的历史真相一致。 姬压没有回答,姜书栋略显失望,也没有在问。 姬姓和姜姓在古代不止合作关系如此简单,远古时期,人类部族大多是女性氏族。所以很多姓氏都带有女字儿,而姬姓和姜姓世代联姻,传闻姬姓和姜姓的始祖就是姜姓女子姜媛。uu看书.ukanshuc 所以姜书栋就更加笃信眼前的姬压,就是他的先祖,渊源颇深。退而言之,就算不是先祖,自己祖辈千年来的守护,总归不是仇敌。 “你且过来,”姬压开口,姜书栋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起身去倒茶给他。 “天地灵气为何如此稀薄?” “人间为何鲜有修炼者?” “人间气象怎如此浑浊?” 三个问题让姜书栋疑惑了,修炼?灵气?浑浊?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姜书栋也没有将现代科学以及封建思想给姬压解释清楚,姬压短时间内只能将科学认为是一个宗教。 姬压生于殷商末期,周人当初废除殷人宗教,姬压生活的时期恰好也是两个朝代更迭,思想碰撞在现代看来很严重的时代之一。 所以,姜书栋完美的将姬压的问题归咎于封建思想,亦或是科学未解之谜。不过姬压能够凌空飞行,又让他摸不着头脑,开始质疑这一切发生的起因对错。一番思索,还是没能找到问题的关键。这就好比一个人从小吃肉,身边人也没有人告诉他你可以吃素,突然有一天吃素的人出现,他就会疑惑迷茫。 “罢了,且出门看看。”姬压来时就无比好奇现代人类社会的生活,此刻则更加好奇。 行不由他,姜书栋只能在前面引路,出面前试探性的问道,“祖爷爷,我能不能叫您小叔,我怕街坊邻居听到我叫你祖爷爷的话......” 二百二十八 重归现实 山下的姬压还在冲击法阵,每次撞击都会发出轰隆的响声。 姜书栋不明就里地抬着屁股,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撞击声响完之后,姜书栋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一层玻璃似的保护罩,保护罩上附着一层气浪,似乎随时可能被冲开。 “公子,怎不用茶?” 女子依旧不曾转身,不过说话的语速倒是快了不少,能够听出她的焦急。 肥橘也在蹭姜书栋的小腿,这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书栋,快些下山,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姬压的声音从山下传来,姜书栋又绷直了身体。 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个不露面的女子要让他喝酒吃点心,小叔是让他下山快跑。 难不成,这女子准备的这些东西有毒? 想到这儿,姜书栋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原本伸出的手悬在了空中。 “姑娘,我本来以为你是需要帮助,既然没啥事儿,我就先告辞了。” 话落,姜书栋又要起身离开,对着姬压喊道。 “小叔,我这就下来。” “快点!” 肥橘眼见姜书栋有退意,不等女子说话直接咬住了他的裤腿。 姜书栋实在对肥橘生不了气,轻声说道,“乖,下次我给你弄好吃的。” 肥橘依旧不松口,姜书栋只能再使劲。 “唔。” 这橘猫怎么这么大力气? 姜书栋越想越不妙,“小叔,这肥猫抓着我,我走不了。” “你先莫急。” 姬压话落,语气变得极为严苛。 “那谪仙,放开我侄儿,我饶你不死。” 女子没有回答姬压,也没有转身,只是呼吸声紧促了一些。 姬压继续冲击法阵,姜书栋眼见自己走不掉,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 “公子,何不吃一杯酒?” 女子继续让姜书栋喝酒,越是如此,人越容易起疑心。 姜书栋如坐针毡,“不吃,你这酒里肯定有古怪。” 女子出言解释,“公子请放心,罪妾不会那般下作。” 姜书栋差点笑出声,“那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唯唯诺诺让人怎么相信你?” “公子...罪妾相貌丑陋,只怕吓到你。” 姜书栋闻言一愣,难道真是精怪小说里的那些妖精? 不可能! 想罢说道,“皮囊而已,我不怕。” 姜书栋鼓起勇气,直直看着对方的背影。 等她一转身,就能把她的容貌净收眼底。 怕什么,最多就是背影杀手,不碍事。 姬压冲破法阵的力度还在加大,女子迟疑地转过身,姜书栋愣了许久。 这女子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眸。 凤眼勾魂,高挺的鼻梁把面纱撑的老高。 看这轮廓,怎么也不会把她划到丑女。 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极品! 双方对视良久,姜书栋能够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 喜欢美女是男人的天性,此番露怯,姜书栋胡乱抓起杯子就灌了一口。 等他喝下才反应过来,这酒似乎不能喝。 肚子疼等症状并没有出现,姜书栋狐疑地看了一眼酒杯,又看了一眼女子。 这酒真没毒。 “你挺好看的。” 姜书栋说完就感觉脸上发烫,不知道是酒劲太大还是自觉唐突。 女子眼中露出欣喜,“能得公子夸赞,真是罪妾修来的福分。” 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说话太不自然。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遇到奇怪的肥猫,它又带着自己来找这奇怪的女子,而且小叔今天也跟以前不同。 从他们的说话和称呼来看,又像是古人又像是小说里的仙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响。 地动山摇,姜书栋扶着石桌才没被晃倒。 与此同时,身后一阵风呼啸而来。 姜书栋转过身子,就看到姬压飞在空中,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这,这是什么速度? 匪夷所思已经不能形容脑海中的惊诧,姜书栋却觉得似曾相识。 回忆的画面全部袭来..... 我是姜书栋,我是考古学生。 我昏迷了几个月,原因是一块古董漆盘。 这漆盘上面有画,画里的人是谁呢? 头痛欲裂,姜书栋痛苦地捂着脑袋。 姬压见到姜书栋这般反应,对着女子怒吼一句,“给脸不要!” 话落,姬压气息暴涨,身体四周泛着火红色的气旋,冲的头发随风狂摆。 紧接着,姬压就冲向了那女子。 “公子日后再见。” 女子声音中满怀悲切... 与此同时,姜书栋脚下的肥橘也动了。 “吼!” 一声虎啸之后,脑中一片通透。 ...... “醒了醒了,早知道一开始就让肥橘出马了,害得我上次天天自己电自己。” 耳边传来了林逸之的声音,姜书栋缓缓睁开了眼。 脸上有些湿润,是肥橘才舔舐导致的。 很快,姜书栋就搞清楚了缘由,这次和在燕京一样,又晕了。 姜书栋被林逸之扶起在床上,周围的摆设很熟悉,他们还是在珠港。 除了林逸之和肥橘以外,刘公玄也关切得看着他。 “咳,咳,我这次晕了多久。”姜书栋说完就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林逸之笑道,“哟,这次你也知道?” 刘公玄走上前,“不久,才一周。” 姜书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漆盘呢?” 刘公玄努努嘴,“碎了。” 当天姜书栋晕倒之后,刘公玄和林逸之肯定是先要顾及他。 等他们把姜书栋弄回家请了医生之后,那漆盘已经碎了。 听到这儿,姜书栋眉头紧皱,这关键的东西怎么能碎呢! “上次你在燕京晕倒之前,也是看到了这个漆盘吗?” 姜书栋听到刘公玄的询问摇了摇头,他自己也忘了。 林逸之放下水杯撸了几下肥橘,“漆盘碎了之后,里面有一份地图。” “什么地图?” 刘公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动物皮,没等姜书栋接下,肥橘无比迅捷地挑起把那地图含在了嘴里。 三人大惊失色,正要出声制止,肥橘却没有急着动。 “将军,你见过这份地图吗?” 肥橘没有反应。 “你是很熟悉这个气味吗?” 肥橘闻言尾巴晃了晃,如同人在点头一般。 “那你先把地图给我看看好不好。” 肥橘把地图还给姜书栋。 后者缓缓摊开,这上面除了抽象的符号以外,就是很多线条。 区直的是河流,三角尖就是山脉。 不仅如此,等分五个区域各有一个符号。 刘公玄解释道,“这几个符号是金木水火土。” 姜书栋闻言点点头,稍加思索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姜书栋指着“金”的符号问道,“将军,这是你吗。” 肥橘的尾巴又是摇晃了几下。 一旁的林逸之和刘公玄满脸不可置信,异口同声说道“我草”。 如此一说,精诚的秘密似乎可以解开了。 找齐五个镇墓兽,所有秘密都会迎刃而解。 “刘总,这份地图,你能推出具体的位置吗?” 刘公玄重重地点点头,“能,之前我已经推算了很多次。不过,可能会有小偏差。很难保证有些镇墓兽是否还在原地,就好比三足玉蟾被埋在西夏李家墓里一样。“ 姜书栋闻言一怔,“西北的墓确定墓主了?” 林逸之插话道,“胡柯打来电话,说是李睍。” 嘶... 居然是李睍! 李睍是西夏的末主,是亡国之君。 公元1227年,成吉思汗去世秘不发丧。 当时李睍已经投降,等成吉思汗去世后,后人直接杀了李睍。 这位末主在历史上并不是太出名,只不过他为了西夏子民,用死换来了子民免于被屠城。 没想到,他们挖掘的墓居然是这位皇帝! 历史,可真是让人唏嘘。 刘公玄收好地图,“我认为,精诚被皇家收录的秘术,你怎么看?” 古代朝廷收藏很多奇书,很多珍贵的东西不会让平民看到,只在内部流传。 大国取代小国,一统后又分裂,很多东西都没了踪迹。 姜书栋眼神一转,“的确可能,从肥橘所在的墓葬就可见一斑,明蜀王也是朱重八的亲儿子!” 林逸之捏着下巴,“皇帝都不想死,他们想一直活着没毛病啊。” 刘公玄连忙附和道,“的确,这精诚很肯定就是长生术。” 这么一说,就更加说得通了。 要知道一点,肥橘和三足金蟾都是不同于其他动物的镇墓兽。 从它们表现的能力就可见一斑。 长生术不一定真的能长生,但是玄妙之处肯定会有。 没等姜书栋说话,刘公玄突然话锋一转。 “你这次又梦到了什么。” “正要跟你们说呢。” 姜书栋顿了顿,“你帮我合计合计是啥情况。” 等到姜书栋把这次昏迷遇到的内容全盘拖出,林逸之一脸惊讶就跟听天书似的。 倒是刘公玄,越听脸色越沉重。 “这些神,是真的吗?” 如今漆盘已经破碎,姜书栋心底却认为,所有的墓葬都和“小叔”有关。 或者说,精诚就等于“姬压”。 刘公玄微微颔首,“从我的角度来看,是真的。” 林逸之正要吐槽,姜书栋扯了扯他。 “那位女仙,怎么会在国外?我记得你当初曾说,咱们的神仙不会去国外。” 刘公玄稍一叹息,“道教对待仙人严苛,对于有过错的仙人,有贬谪驱逐的教条。” 林逸之连忙问道,“这位女仙好看吗?” 姜书栋回忆片刻,“好看,她戴着面纱,但是眼睛我能记得起。而且她说,下次再见。” 话落目光看向刘公玄,后者回答道,“有可能见,还真有可能。” 林逸之面带嘲笑的笑容,“咋地,还去乞力马扎罗雪山找?” 刘公玄摆摆手,“不在非洲,就在国内。” 有了! 姜书栋连忙看向肥橘,“将军,你见过一个蒙着脸露出眼睛的女子吗?” 肥橘没有给回应,姜书栋干脆蒙着脸,手上还比划出拈花指。 肥橘是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刘公玄替肥橘开解道,“别为难它了,这时间跨度大,它不一定记得。” 姜书栋的失落二人都看在眼里,林逸之问道,“咋啦,喜欢上梦里的女仙人了?”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呸,我那是好奇梦境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话很是无力,是不是真的是一说。 单说那漆盘,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刘公玄又问,“问题不大,喜欢是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姜书栋被噎得够呛,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薛玉凝露出头,看到姜书栋就红了眼圈。 林逸之连忙说道,“弟妹啊,当初就跟你说了问题不大。” 薛玉凝欲言又止,关切地看着姜书栋。 刘公玄连忙起身拉着林逸之走出房间,给二人留下空间。 “你没事吧?” 姜书栋摊了摊手,“万一哪天我真醒不来了咋办?” 薛玉凝鼻翼稍一抖动,“就不能不去吗。”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迎上薛玉凝的目光。 “不能,林爸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救他是其一,我更想知道我爸是因何而死。如果我不弄清楚,我不会甘心的。” 薛玉凝微微点头,“我能理解,你放心去吧。” 有了薛玉凝的支持,姜书栋立马就要起身。 “在你去之前,留下个孩子吧。” “我饿了,先出去吃饭吧。” “我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夜里七点,刘公玄又成了两对情侣的电灯泡。 三个男人很默契地没有说考古的事儿,行程还需要重新商议。 倒是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没有解决... 徐茹儿多久结婚,姜书栋到现在都不知道。 一到珠港就在床上挺着,事情太多根本没法顾虑。 差点忘了! 姜书栋放下筷子,看向刘公玄,“那漆盘碎了,黄家什么反应?” 刘公玄也是突然想起,“妈的,说起这事儿我就奇怪。黄家人知道漆盘碎了反而是感谢我!” “没让你赔钱?” “没啊,uu看书 ww.uknshu.o我把碎裂的一部分交给老林检测了。” 姜书栋看向林逸之,后者回答道,“年限差不多4千年。” 4千年前就是上周时期.... 结合梦境的内容,的确属实。 林逸之又问,“神棍你咋没告诉我黄家知道这事儿呢,我还在想这么珍贵的物件,得出多少钱赔啊,草!” 曲静晓掐了林逸之一把,后者连忙喊痛。 倒是姜书栋大致猜到了缘由,“你帮人毁灭的证物,别人自然感谢你。” 姜书栋的假设是,黄家参与了盗墓而且还负责销往海外。 这漆盘是商周时期的物件,珍惜度不言而喻。 被刘公玄打碎了,没反应就说不过去。 这种涉及古董的官司最是难打,如果要扯上公堂,到时候黄家根本拿不出传世珍宝的证明。 这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结合之前的漓泉枪,姜书栋的假设很有可能。 薛玉凝闻言连忙说道,“那,那徐茹儿怎么办?” 姜书栋没有发声,刘公玄解释道,“会受牵连。” 薛玉凝看向姜书栋,“你帮帮她吧。” 姜书栋犹豫一阵,作出权衡并且为难的表情,“她还有多久大婚。” “还有4天。” 时间紧迫,必须在4天内找齐一招致死的证据。 黄家家大业大,何其难! 二百二十九 真就离谱! 林逸之闻言久久没有出声,姜书栋看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林逸之这才慢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嘬了一口,“你们哔哔了半天,合着不过问当事人的想法吗?人姑娘既然要嫁做人妇,你们现在要整别人未婚夫,这味儿不对劲啊。” 此话一出,烈日也避免不了气温降低。 最关键的一茬被他们忽略了,脸上着实挂不住啊。 姜书栋连忙问道,“我晕倒这几天,徐茹儿来过吗?” 薛玉凝摇摇头,“我听说她被爷爷禁足了。” 姜书栋不再迟疑,掏出电话就拨打给了徐茹儿。 等待对方接听电话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姜书栋正要重拨,对方接通了。 “哟,姜少爷打电话有何贵干呐?” 徐茹儿的口气倒像是兴师问罪的中年男人,噎得姜书栋不知如何作答一时语塞。 “怎么,不方便啊?不方便你打电话干什么?” 徐茹儿正要挂电话,姜书栋连忙说道,“方便见一面吗?” 徐茹儿笑道,“现在抢亲还来得及,按当初我给你说的做。我做小,问题不大。” 刘公玄干咳了几声,林逸之也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姜书栋略带斥责,“胡说八道,尽整些资本家的做派。” 徐茹儿知道姜书栋身边有人,语气一转说道,“明天下午我会去维多利亚港,2点茶餐厅见。” 挂断电话,刘公玄连忙问道,“如果徐茹儿不愿意怎么办?” 姜书栋目光一凝,“难道就因为一点人情关系,就能不顾对方窃夺文化瑰宝?” 姜书栋的底线就很简单,你可以伤害我,但是心中的信仰就是文化传承的国家宝藏。 任何人触碰,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林逸之端起杯子,“整啤酒啊,我总感觉没几天舒坦日子过了。” 曲静晓瞥了他一眼,“乌鸦嘴。”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三人在书房商议,刘公玄还在定位地图的具体位置,林逸之抱着肥橘把胖猫咪整的很生气。 趁着刘公玄喝咖啡的空档,姜书栋说道,“我已经让牛金彪去寻找张正明了,这小子当初出现在珠港我就知道没好事。” 刘公玄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凝重。 “怎么了?” “栋子啊,我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啊。” “哦?” “咱们现在在珠港,这地儿不比内地,你要去撼动本地的资本家,你不得给人打招呼?” 姜书栋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实在不知道寻什么助力才能解决。 黄家走私文物的事儿基本是板上钉钉,但是体量太大,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这要是在内地,舆论轰炸都能把对方干趴下。 林逸之抬起头,“要不问问少卿哥?” 姜书栋闻言微微摇头,“不合适,上次你说漏了嘴,人已经帮我们把金龙的事儿给办了。欠了人情,不合适。” 林逸之啧了一声,“迂腐,你在燕京又不认识人,咱们认识的就他最厉害。只要他透露点风声给我们,咱们也知道该咋办啊。你也说了这不是内地,处理不能那么简单。” 姜书栋无奈地一声叹息,正在思考时电话响了。 接完牛金彪的电话,姜书栋眉毛又皱起了。 “张正明找到了,在琼省。” 林逸之问道,“在那儿干啥。” 姜书栋也不明就里,倒是刘公玄嘴上却念念有词,在一堆书里翻找了之后又掐了掐手指。 姜书栋给林逸之做出噤声的手势,后者立马放缓了所有动作。 刘公玄继续翻找一阵,手也变的有些颤栗。 “如果我推断没错,登天鲤就在琼州!” ‘九幽深海中,恶龙触犯天条,化为登天鲤。葬天子之陵,永享太平。’ 姜书栋默念了关于登天鲤的介绍,“九幽在琼省?” 琼省在华夏的最南边,只是刘公玄也不确定九幽的具体所在。 林逸之这时候问道,“葬天子之陵,永享太平。琼省有皇帝吗?” 刘公玄摇摇头,“没有,琼省在古代太过偏远,谁会去那儿。” 姜书栋不禁笑出了声,“没有皇帝在哪儿死,但是有一位在那儿待过。” 刘公玄睁大眼,“谁?” “元文宗,当年被流放到琼州。” 这元文宗是元朝第八位皇帝,两次在位总共4年,死因虽然不详。 不过他却是元朝皇帝中的异类,因为他出生在汉地,是唯一看奏章不需要翻译汉文的皇帝。 姜书栋把元文宗的经历说出来之后,林逸之脸上的惊喜已经不用言表。 “他既然看得懂汉文,那他就看的懂前朝留下的金石卷!不过,不过张正明在那儿干啥?” 刘公玄解释道,“张正明是律师,他可能是去帮着处理文物手书。只不过....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大了。” 姜书栋也知道刘公玄这话里的意思,如果张正明是帮着黄家去处理文物的话。 届时走私就更加方便了,因为琼都运货可以不经过陆地,直接走海运。 如果假设是真的,那么这里面涉及的人会越来越多。 林逸之也不是傻子,“我觉得还是先联系下少卿哥吧,让他帮忙搭个桥,认识点燕京的其他朋友。” 姜书栋伸出手掌示意他先别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轻易让别人知道,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利益体太大了,这件事儿还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震动了好几秒,全是彩信照片。 姜书栋看到照片就沉下了脸,莽哥居然也在琼省! 林逸之凑了过来,“这是谁啊?” 姜书栋冷哼一声,“把我活埋的盗墓贼,跟着陈家的人。” 林逸之闻言就开始摩拳擦掌,“狗日的敢动你,咱们立马去琼州弄他。” 刘公玄出声阻拦,“别急,先让牛金彪去一趟。” 姜书栋也是没想到啊,刚一醒来事儿就多了起来。 眼目前来看,蓉城陈家跟黄家有勾结啊。 很可能是当初在大陆被通缉,就开始跑路投奔别人。 刘公玄放下地图,揣摩了好一阵,“栋子,你认为陈家人去琼省,会和登天鲤有关系吗?” 姜书栋重重地点点头,“既然他们能弄出来漆盘,知道五行镇墓兽也是很可能的。而且那个陈八爷,现在也可能逃去了琼省。” 刘公玄眼睛一转,“你别说,这陈八爷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据我那位朋友说,当初逮到的盗墓贼都是小喽啰。而这陈八爷行事谨慎,根本没有在他们面前露过面!” 姜书栋一脸不可思议,“那陈野也没有落网?” 刘公玄重重地点点头,“不知所踪。” 姜书栋平复了心情,“我先去见见徐茹儿吧。” ...... 下午时分,姜书栋准时的赶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目前堆积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棘手,姜书栋的眉宇间有轻微地愁意。 徐茹儿踩着高跟鞋赶到,身后的保镖见到她落座立马拎着购物袋走开了一些。 半年不见,徐茹儿没什么变化,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徐茹儿叫了咖啡就取下了墨镜,翘着二郎腿打量姜书栋。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确实有点。” “是因为我要出嫁了吗?我觉得要来不及了,你可以试试婚礼当天抢亲。” “别闹。” 徐茹儿莞尔一笑,失落只是停留了一瞬间就一扫而空。 “说吧姜少爷,有何事相求啊。” “我问你,如果你知道以后的老公会入狱,你还会嫁吗?” 姜书栋看似假设,徐茹儿直接就明白了意思。 “富豪没几个干净的,现在能洗白,以前也有脏事儿。如果真被夫家牵连,那就是我的命吧。” 姜书栋得到了答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祝百年好合。” 徐茹儿不予理会,“你们姜家也不干净,找幺蛾子肯定能找到。玉凝以后被你牵连,你怎么办?” 姜书栋喝了一口咖啡缓解尴尬,“这事儿是徐公定下的吗?” 徐茹儿点点头,“利益交换,你要是愿意出30亿帮助爷爷,你也可以娶我。” 徐茹儿语气中的无奈能够轻易让人察觉,过年之前姜书栋与她相遇时,她就暴露过这些。 这豪门子弟看起来日子过得舒坦,倒是挺可怜的。 这要是换普通人肯定会说,“如果有豪宅超跑,吃饭穿衣都有佣人照顾,让我嫁给谁我都乐意。” 可惜啊,这是姜书栋,价值观没问题。 从宏观角度来说,人只会活一辈子。 外物再好也不如开心,真要是让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甚至厌恶的男人,你能高兴才怪。 徐茹儿见姜书栋没有反应笑容更甚,“我知道在你那儿我不值30亿,但是我想知道我值多少。” 姜书栋嗤笑出了声,“你这倒霉孩子,说话就是带刺。人是无价的,感情也不是用钱买的。” 徐茹儿知道姜书栋会这般回答,“我问你,如果我是玉凝,你会愿意用30亿换我自由吗?” 姜书栋迎上她的目光,“这不一样,她也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徐茹儿摊摊手,“我就知道,在你心里肯定是她更重要。” 姜书栋也懒得解释,只是今天见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徐茹儿没得选,她只能被迫接受。 她只是延续家族经济地位的棋子,没人会关心棋子的死活。 毕竟,家里有儿子呢,儿子能过好才算延续血脉。 学了这么多年历史,姜书栋还不知道这一点吗? 徐茹儿继续说道,“你别可怜我,我比普通人好过的太多。还有,有些事不是你能改变的,你真不要以为你姜家体量更大,就能轻易撼动别人。” 姜书栋抿着嘴点点头,“多谢提醒。” 徐茹儿闻言立马站起身,气鼓鼓地要走,姜书栋也不拦。 就在她要转身时,姜书栋说道,“慢走不送。” 岂知徐茹儿却没有动,等她转身时已经戴上了墨镜。 “我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得到姜书栋的回答,徐茹儿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眼眶早已红了,戴上墨镜才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难过。 姜书栋也没在茶餐厅久待,十分钟后他也起身离开。 目前的阻力很大,敌人也很多,徐茹儿也没有选择权。 可真是让人唏嘘。 回到家,还没等姜书栋说话。 客厅的四人就齐齐看向了他,林逸之率先问道,“咋样?” 姜书栋摆摆手,“不咋样。” 薛玉凝一直看着姜书栋,林逸之也没有注意到,“不咋样是咋样。” 姜书栋走到餐桌处摸了摸肥橘,风轻云淡地说道,“富豪联姻,她没得选。” 林逸之叹了口气,对着刘公玄说道,“神棍,还真让你狗日的说准了。” 刘公玄瞥了他一眼,“那她没说其他什么?” 姜书栋点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薛玉凝有些不解,她看不出来姜书栋有什么情绪波动,这话说的就像是陌生人,丝毫没有关系那种。 感觉到薛玉凝的目光,姜书栋对她报以微笑,“怎么了?” 薛玉凝先是一愣,继而说道,“你怎么没有反应?” 姜书栋笑道,“我该是什么反应?” “你喜欢她吗?”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二人交谈时,刘公玄和林逸之夫妇进了别墅的院落,uu看书 .kanhu.om给他们腾开了空间。 薛玉凝大胆地说道,“我在蓉城听她说过未来老公的候选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黄润生。你不能帮帮她吗?我不希望她一辈子都为了别人而活。” 姜书栋有些无奈,“我怎么帮?我娶她?” “而且,我现在就算能帮到她,也是跟黄家和徐家结仇。她倒是愿意,这两家人的脸面呢? 薛玉凝呼吸加重了一些,“那,那也不能由着她出事啊。我既然知道这件事,我不希望你这么薄情。” “薄,薄情?”姜书栋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就薄情了。” “她喜欢你,你敢说你一点不喜欢她吗?”薛玉凝这话真是离谱,把自己给抛开的一干二净。 姜书栋直接笑出了声,“那你是什么?是小三吗?” 薛玉凝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在帮着情敌说话。 姜书栋靠近了她一些,“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还有一点我觉得我跟你背道而驰,我实在想不通,怎么有女朋友把男朋友推给其他女孩的。” 薛玉凝我了半天也没说出话,姜书栋也没有太在意她的表情。 走到酒柜拿了一瓶酒出来,打开就对瓶吹。 “老林,进来喝一杯。” “哎,这就来。” 等到他们进来,姜书栋对着曲静晓报以歉意的笑容,“嫂子你放心,我不是酒鬼,我明天去琼省,今天就当践行了。” 二百三十 定安娘子 大家听到姜书栋这话纷纷睁大眼,不用说也知道姜书栋刚才跟薛玉凝闹矛盾了。 薛玉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 刘公玄问道,“怎么突然这个打算了。” 姜书栋又是灌了一大口酒,“留在珠港也没啥子大事要做,不能浪费时间。我是打算先去琼都和牛金彪汇合,你们懂吧?” 有薛玉凝和曲静晓在旁边,刘公玄和林逸之知道有些话不能当面说。 当即也不在多说,倒是薛玉凝看起来脸色很差。 趁着薛玉凝去洗手间,林逸之连忙问道,“你把人咋地啦?” 姜书栋抬起头看着他,“我还能打人骂人?这事儿是她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早早就起了床。 薛玉凝给他准备好行李,顺便还叮嘱了一番,“你过去了千万要注意安全。” 姜书栋点点头,“刘公玄还得帮着别人布置婚礼现场,你和晓晓参加完婚礼就回去吧。” 等姜书栋要出门时,特意把刘公玄拉到了一边。 “栋子你放心去,我能在徐小姐婚礼之前处理完,到时候我就过来找你。” 姜书栋摇摇头,“你等她婚礼完了再行动,还有,别把老林带上。” 听到这话,刘公玄立马就明白了授意。 “你不也有牵挂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还是童子?” 刘公玄干咳了几声,“挨的太近,没敢算。” 下午时分,姜书栋和朱富贵走出了琼州机场。 牛金彪开车接上他们,立马就去了别墅区。 姜书栋已经见怪不怪,太夫人产业众多,在琼州有产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墅临海,海边不热风大,空气里的气味并不是那么好闻。 姜书栋坐在沙发上,牛金彪已经把他需要的资料提前准备好放在了茶几上,琼州地图也铺展开来。 姜书栋看着琼州地图一阵头大,“他们在哪个地方?” 牛金彪放下一个椰子,“张正明就在市里的酒店,您让我特别注意的那个莽子这几天在旅游。” 姜书栋让牛金彪指出地图上的位置,“莽子的活动路线给我。” 牛金彪把路线画了出来,“少爷,他去的地方基本都在海边沙滩。” “人多吗?” “游客不少。” “植被呢?” “灌木居多,其他的都是专门种植的乔木。” 姜书栋闻言不再说话,目前看来,莽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至于是什么,很可能就是登天鲤。 有一点可以肯定,登天鲤所在的位置绝对和水有关。 既然对方帮着他寻找,那就可以安心去干其他事,比如寻找元文宗当年留下的痕迹。 姜书栋喝了一口椰汁儿,换上沙滩裤和衬衣,戴着草帽就出了门。 牛金彪跟着后面喊道,“少爷,我让富贵跟着你,我这边得盯着张正明。” 姜书栋没有回应,出门就上了敞篷跑车的驾驶位。 在旁人看来,姜书栋俨然就是个过来旅游的游客,朱富贵也穿的很是休闲。 设置好导航,姜书栋二人在路上飞驰。 目的地是定安县,距离琼州50公里左右。 之所以要去这里,全因为本地流传的一个故事,《定安娘子》。 相传在元文宗被流放到琼州的时候,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李青梅。 李青梅是将军府的歌姬,元文宗见到她之后就有心带她走。 然而李青梅早就有了婚约在身,直接拒绝了元文宗封妃的想法,根本不为富贵全是所动心。 再后来元文宗独自返回,这段故事却流传了下来。 读历史越多,姜书栋越是感慨。 古人各有气节,权势金钱根本不重要。 反观现代社会,真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 很快,姜书栋已经驾车赶到了定安县。 路上很多标识在欢迎游客,车进了县城就能看到不少游客。 夏天的气候变幻莫测,太阳突然隐入黑云中。 朱富贵连忙说道,“少爷,快下雨了。” 姜书栋闻言把跑车的敞篷收了起来,正要下车去问问老乡,突然从后视镜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莽哥穿着花衬衣凉拖鞋,一旁还有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子。 二人点着烟边走边说话,见到天气放隐立马加快了脚步。 “富贵,你会追踪人吗?” “会。” “追上他们,我现在不方便露面。” “好。” 很快,大雨已经落下,朱富贵早就在路口消失不见。 姜书栋拨通牛金彪的电话,“莽子在定安县,你身边还有其他兄弟吗?” “有的少爷,我立马让他们过来。” “好。” 这帮盗墓贼的收入不低,必须得做好万全准备。 如果这里真的能发现登天鲤,绝对不是一两个盗墓贼可以破解。 届时可能会有更多人,如若不然很容易被人反杀。 等到阵雨停下,姜书栋把跑车停进停车场。 之前炎热的地面此刻很凉快,灰层伴着雨点早就变成了泥泞,幸好穿的是可以系扣的凉鞋,不然走两步就得吱呀吱呀的响。 路上的游客逐渐多了起来,大家装扮都差不多,姜书栋走在平坦的路上并不显眼。 前面就是举旗的导游,姜书栋咬着冰棍就跟在旅行团后面。 导游讲解了一番定安县的历史,把定安娘子给游客们安利了一波。 不亏是本地导游,不仅知道李青梅以前洗衣服的地方,还知道元文宗在哪里与李青梅相遇。 距离县城并不远,就在几公里外的镇上。 正在这时,朱富贵发来了信息。 “少爷,这二人去的是岭口镇。” “我马上就到,我跟着夕阳红旅行团一路走过来。” 知道了目的地,姜书栋就走到了旅行团前面,路就这么笔直的一条,一眼就能看到尾。 道路两边有高大密集的椰子树,能够遮挡住很多紫外线。 不过本地人皮肤还是很黑,这是避免不了的。 很快,姜书栋就走到了导游说的地方,李青梅的老家。 岭口镇向南行,约4公里处便是两汪碧绿的水田,一片是南雷洋,另一片是水尾洋。 田洋东北面有座小山,形似卧睡的美人,当地人为纪念青梅而称其梅子岭。 此外,岭尾村还有口长年不涸的古井,因昔日李青梅在此洗衣浣纱而叫青梅井。 姜书栋看到梅子岭有些发愣,作为巴蜀人,见惯了名山大川,这种小山属实不高。 村里的建筑很统一,全是风格一样的农村别墅。 碧绿的水田倒映着蓝天和绿树,平坦的大地让人看着心旷神怡,很是舒坦。 朱富贵坐在路边跟老乡聊天,见到姜书栋到来还跟着别人说再见。 “打探到啥子消息没?” “相传万泉河畔,李青梅曾经和元文宗在河里游船赏景。” 嘶,不是说这李青梅不为权贵财富动心吗? 但是稍加思索却又行得通,无非就是因为李青梅的身份。 毕竟李青梅是将军府的歌姬,陪游只是无奈之举。 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拒绝了元文宗,这已经说明了气节。 姜书栋正在纳闷,又看到了莽哥。 莽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模样。 不过双方距离不过十来米,姜书栋还是有些紧张,唯恐陈野把照片给下面人看过。 然而莽哥只是扫了一眼就进了农家餐馆,姜书栋稍加迟疑,起身带着朱富贵一同走去。 毕竟是海边,这里的特产除了热带水果就是海鲜。 等姜书栋二人落座在莽哥身后,服务员送来了两个椰子和菜单。 朱富贵不是傻子,不会这个时候称呼少爷。 “牛哥,吃点啥?” 姜书栋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哞哞就是牛。 姜书栋指了指朱富贵,用京片子说道,“您点好就行。” 朱富贵随意点了些海鲜,虽然店里有些嘈杂,不过听墙根还是很清楚得。 莽哥对着那个男人说道,“三哥,这儿有吗?” 他嘴里的三哥嗯了一声,“待会儿去河边看看。” 从莽哥的态度来看,这个三哥似乎在盗墓贼团伙里是举足轻重的人,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要不要把兄弟些喊过来?”莽哥说的是西北话,姜书栋能听得懂。 “暂时不用,如果规模不大,咱们完全可以自己做嘛。” 听这三哥的意思,大有独吞的意味。 莽哥憨笑两声,“整点?” “整点。” 姜书栋和朱富贵也在交谈,说的是掩人耳目的美女香车,这些更加不会让人怀疑。 随着莽哥二人酒过三巡,说的内容也越来越劲爆。 “三哥,你说咱们以后还能回老家吗?” “哎,短时间不行。八爷许诺了,等到他和黄老爷达成协议,就会有大人物帮咱们洗白。” “妈的,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点水,抓到他非xxxxx。” “没事儿,咱们兜里有钱就行。我问你,如果咱们真找到了元文宗留下的宝藏,你什么打算?” 莽哥闻言左右看了看,“三哥,依你的意思是?” 三哥哈哈大笑,“我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毕竟咱们两兄弟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成家也说不过去啊。” 莽哥一声叹息,“没钱啊,我要是有了钱。虽说不敢回去,去越南泰国缅甸生活也可以啊,到时候找个媳妇儿生一窝孩子....” 三哥端起啤酒痛饮,“谁他妈说不是啊,可惜就是没钱。对了,上次你们在大理弄到啥东西了?” 莽哥语气悲愤,“别说了,就弄出来一把劳什子漓泉枪。” “没其他东西。” “没啊,就这一杆长枪。” “发了多少工资啊。” “不提也罢,咱们喝。” 听到这儿,姜书栋已经明白了。 莽哥来到琼州就是奔着元文宗来的,他们不一定知道背后的真相,噱头用的是元文宗留下的宝藏。 姜书栋去厕所的时候给牛金彪发了短信,让他留意莽哥是如何抵达琼省的。 听了墙根收获也不少,原来漓泉枪是莽哥参与盗掘的。 等他回了座位,莽哥和三哥已经喝的脸发红,像红皮鸭子。 莽哥秃噜着说道,“三哥,我真是不想干这行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回头。” 三哥也是附和道,“想不想退休?” “想啊,可是没钱。” “钱,不就在你手里吗?” 莽哥闻言一扫之前的阴霾,“三哥的意思是,咱们这次如果....” 三哥报以微笑,“咱们不是不通知八爷,只是稍微晚点,没毛病吧?” “没毛病,没毛病,肯定没毛病。” 姜书栋真是听的想笑,换别人来肯定不知道这两个蟊贼在说什么,他可是门前。 三哥和莽哥目前达成一致,他们如果真找到了元文宗留下的东西,会私吞! 盗墓的这些贼子没有道义,全是不劳而获的短时间结盟。 他们会因为金钱反目成仇简直太过正常,姜书栋不要太清楚这一点。 没再继续听墙根,朱富贵付了饭钱,二人率先离开。 彪哥迷糊地看了一眼姜书栋的眼眸,觉得熟悉却又觉得不可能。 他当初和麻杆埋的那小子肯定死了,当初他们守了好几天,任由什么人被活埋之后,没吃没喝肯定活不成。 后来他们还专门在蓉城的赵家墓葬打探了一番,被他们弄死的人肯定活不成。 想罢,彪哥不再多想继续喝酒。 走出饭馆,uu看书 uuknsh 姜书栋就根据广告牌去找了一家宾馆开了房间。 朱富贵按照吩咐去搜集本地有关元文宗以及李青梅的更多资料,而他就站在窗台看着夕阳落下。 刚一低头,就看到了彪哥二人。 你说巧不巧,他们订的房间也在这家宾馆。 不多时,朱富贵已经赶到,没等他汇报消息,姜书栋率先开口。 “牛金彪说有其他兄弟要过来,怎么还没到。” “少爷,他们已经到了,被我分开安顿在民宿里面。您要是想见他们,我让他们轮流过来。” 人多眼杂,姜书栋拒绝了。 “我们这两天不方便再去目标面前露面,你把拍好的照片交给兄弟们,让他们轮流去跟着。对了,他们也在这家宾馆。” “是,少爷。” 吩咐完之后,姜书栋拨通了牛金彪的电话。 “张正明怎么样了?” “还在市区,他今天见了很多古董商。” 琼省是海岛,在华夏历史中并不是特别关键的地方,这里有个锤子古董商。 有也是卖串儿卖珠子的商人,即使有古董也是传世的瓶瓶罐罐,不值钱。 “没见其他人?” “没有。” “莽子怎么到的琼省,查到了吗?” “少爷等等,我接个电话。” ...... “少爷,他们从公海进来的。” 二百三十一 梦 人类的抉择就像是蝴蝶扇动了翅膀,刮起的风却会影响整个世界。 对姜书栋而言,如果当初没有稀里糊涂答应一个神仆,那他早就回家继承了百亿财产。 --------- “中国人常说的托梦究竟是主观联想还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蓉城大学阶梯教室中,老师调试好扩音器,提出了简单扼要的哲学问题。 历史系的姜书栋戴着眼镜儿坐在最后排,今年大三的他刚从首府大学转学,依然坚持着旁听的习惯。 姜书栋正在思考时,老师播放了一个央视短片,《梦境擒凶》。 2008年,长白山市公安局接到群众报案,在一户人家的柴垛边发现一件带有血渍的男上衣,经查发现是当地一个叫张永成的男人的,而这个人失踪已有一周了,警方随即开始调查,但由于没有方向,此案一直没有眉目。 突然有一天,张永成的姐姐张燕赶来公安局,说弟弟昨晚托梦给她,说自己已经被害了,现在被埋在长白山市火车站南面铁道边的灌木丛下面。 梦境的场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希望警察立即去把弟弟找出来。 见多识广的警察这下真的为难了,怎么能依据“亡灵托梦”来破案呢? 但姐姐却讲得非常肯定,描述的画面如同她在场一般真切。 于是一众警察便按死者姐姐讲的路径来到了铁路南面,果然在铁路边20米处发现一片灌木丛,再细查,又发现其中有一片沙地的土比较新鲜,于是开始向下挖掘,在挖了近两米后,果然发现张永成的尸体埋在地下。 之后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嫌疑人韩某。 原来张永成与韩某都同一个叫刘晓林的女人有暧昧关系,韩某的占有欲很强,为了独占刘晓林,他事先在铁道边的灌木丛中挖好了坑,杀了张永成后将他埋到坑中。 看完短片,课堂顿时哗然,老师也没阻止同学们交谈的热情。 关于托梦,似乎每个人都能举例说出些故事来,甚至把鬼压床都拿出来说了。 老师站在讲台嘴角含笑,姜书栋缓过神来,这老师明显在搞事啊。 托梦都是鬼神之说,任何人的梦境都是自己在经历,现身说法来佐证托梦是客观现实,明显证据不足,因为别人不会经历你的梦境。 而本案中的梦境擒凶却又证明了梦境贴合现实,并不是死者姐姐的主观联想。 通过这个案件来得到老师提问的答案,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因为死者先是失踪,然后发现了他本人的血衣,在证据链中缺乏死者尸体一环,警方立案也只能是失踪。 找到尸体这个环节最可能造假,也许是目击者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提供了证据,进而联系了死者姐姐营造一个托梦的说辞。 姜书栋是坚定的唯物论者,找到破绽轻而易举。 讲台上的老师似乎察觉到了姜书栋的注视,两人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窗外的秋风吹动了窗帘,姜书栋只觉得极其疲惫,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你渴望金钱吗?” 脑海中响起一道古朴的声音,这说话的是谁?怎么毫无印象。 姜书栋尝试睁开眼,眼皮却无比沉重。 姜书栋用力掐了下大腿,想要脱离假寐的状态。 【神仆契约签订失败】 睁开眼后姜书栋立马左右环顾,前三排都没有坐人,说话的是谁? 是幻觉还是梦? 正在纳闷儿,眼前突然映入一双美腿。 迟到的女同学踩着高跟鞋蹑手蹑脚地坐下,深色腿袜把长腿包裹的纤细笔直。 目光再往上,就是引人遐想的火热短裙。 人在专注时,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姜书栋无意间就把对方的穿着打扮打量了一番。 红色的卷发刚好过肩,成熟的妆容却丝毫无法遮盖青春的气息。 察觉到姜书栋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姜书栋抿着嘴将目光移向了讲台。 就在这时,疲劳感再次席卷而来,姜书栋又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 “你渴望自由吗?” 神秘人的话这一次算是对症下药了,不过姜书栋很是生气,这到底是谁在捉弄他? 略加思索之后,姜书栋脑海中回复了一句。 “你说的自由,是言论自由还是行为自由,亦或是其他自由的客观表现形式?” 沉默良久...... “你需要的,都可以。” 姜书栋不免嗤之以鼻,“我想要隐身不被保镖跟着,甚至飞天遁地,可以吗?” 姜书栋这话明显是抬杠,因为他知道,这些是实现不了的。 “可以!” 这下轮到姜书栋沉默了,“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和我签订契约,完成任务。” 对方到底是谁?这么无聊的吗,这是他的人生,这不是奇幻小说啊,调戏他干啥啊。 “行行行,我愿意。” 姜书栋这句无奈的回答,就像是蝴蝶煽动了翅膀,只是不知道带起的飓风会刮向何处。 【叮!神仆契约签订成功,宿主姜书栋。】 【叮!契约签订奖励——天眼第一阶,鹰眼。】 【叮!最新可接取任务,坟山守夜人,完成任务可强化鹰眼。】 奇特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姜书栋一头雾水。 等他再次睁开眼,眼中居然亮起一道不被旁人察觉的精光,而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身边的一切都是天旋地转的,就像是透过万花筒看东西那般。 姜书栋只以为是眼镜模糊了,取下想要擦拭时,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的一幕出现了。 他居然可以从教室的最后排清楚的看到十米开外的黑板! 这,这是什么回事? 姜书栋视力接近700度,之前不戴眼镜五米外是人畜不分,此刻居然可以看得如此清晰。 当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居然清楚地看到了几百米外的雕像。 甚至,看到了雕像上站着一只鸟。 越是专心的锁定目标越能看的清晰,连鸟儿嘴里叼着毛毛虫都看到了。 姜书栋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用力揉了揉眼,那鸟儿已经把毛毛虫给吞了下去。 “我是在做梦吗?” 成长在现代科学社会的姜书栋,从没想象过自己可以瞬间恢复视力,而且还加强了。 鹰眼顾名思义就是鹰隼的眼睛,这视力可见一斑啊! 姜书栋新奇地观察着窗外的景物,原来一切都如此清晰。 而他并不知道,他的种种行为在旁边的美女同学眼里,就活脱脱一个色狼。 先前看了她的腿不说,还接二连三地反复看。 看了之后假装看窗外,可回过头还是看她的腿。 而姜书栋还处于获得鹰眼的兴奋中,来不及多想。 目光恰好落在女同学的小腿上,“哇,连毛孔都能看清楚。” 女同学更是生气,干脆将身子侧转面对姜书栋,纤细的腿一览无余。 姜书栋还在纳闷,抬头一看,美女同学环抱双手带着怒意正盯着他。 眼神似乎在说,“好看吗?色狼!” 姜书栋意识到被误会,尴尬地将目光移开。 正在这时,下课铃响了,老师说完再见之后,美女同学立即站起了身。 高跟鞋声音很清脆,还伴随着一道嗤之以鼻的冷哼声,误会很深。 姜书栋也不好意思立马离开,不自在地挠了挠耳朵。 等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姜书栋才看到女同学桌子上遗落的笔记本。 娟秀的字迹的写着姑娘的名字,张紫灵。 姜书栋带上笔记本走出了教室,被误会也无关紧要。 最关键就是今天像梦一样的遭遇,说不现实吧,获得加强视力的鹰眼是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坟山守夜人任务,又是怎么回事。 姜书栋带着疑惑走在落满黄叶的小道上,一抬头就看到了误会他的张紫灵挽着男友走在前面。 男的个头和姜书栋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出头,穿着显眼的大牌衣裳,发型也是精心打整过得。 “刚才教室里有个屌丝一直在看我,真是挺有勇气的。” 张紫灵跟男朋友吐槽姜书栋,殊不知当事人就在后面。 姜书栋正要上前归还遗落的笔记本,听到这话就止住了脚步。 “戴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胆子倒是挺大,一直盯着人家看。” 张紫灵继续吐槽,男朋友听到笑了笑,“你不都说了是个屌丝吗?还不是因为宝贝你太好看。” “你讨厌。” 二人说笑着走到了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跑车前,张紫灵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男朋友,“人家今天不想开车。” 姜书栋看着远去的跑车,“我有那么屌丝吗?” 瓜田不纳履,他看别人是正儿八经的事实,被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太能接受屌丝这个评价。 姜书栋一身素衣虽然没有logo衬托价值,却能够将挺拔的身形展现出来。 衣裤材质平整没有褶皱,看来多得是不知道私人裁缝的人呐。 底子薄的人最喜欢通过外在来评价他人,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不过有一说一,他这头发确实过长了,都盖过了眉毛。 以前眼镜佩戴久了双目无神,而现在的姜书栋目光如炬。 至于长相,姜书栋更是不输明星,鼻梁的驼峰凸出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只不过看似文弱的书生气质盖过了青年人的朝气。 就在姜书栋腹诽的时候,神仆的提示音又响起了。 【叮!当前已触发坟山守夜人任务接取条件,任务概要:看守坟山半个月,中断视为放弃。】 【任务完成奖励,天眼第二阶。】 神仆既然提示任务触发,则说明身边有密集的坟林。 将信将疑扫视了一圈,正巧就看见了校园西北区地势颇高的无名山岗。 朝着山岗的方向走了十多分钟,一大片密集的梧桐树林映入了眼前,正巧就与那山岗接壤。 如果神仆提示的没有错,那这山岗中定然埋着大量尸骨。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不少学生在梧桐林附近坐着看书,也有三两成群的情侣依偎在一起。 姜书栋并没有急着进入树林,反而是溜出了后校门。 白天做事多有掣肘,引起学生们注意反而事小。 而紧跟姜书栋的四个保镖却事大,万一他们汇报给了家中长辈,反而行事不利。 十分钟后,姜书栋已经回到了大学城边的别墅住宅区。 人脸识别打开门,换上拖鞋顺带打了个响指。 提前预设的人工智能听到预设指令就开始运行。 挑高十米的别墅客厅窗帘立马合上,等姜书栋上了二楼书房,电脑也已开启完毕了。 “搜索大学城规划图。” 姜书栋坐在电脑跟前,浏览着关键信息,他现在迫切需要找到资料。 今天下午的遭遇太过匪夷所思,先是获得神异的鹰眼加强视力,紧接着就是执行那劳什子任务。 这一切,都不符合科学主义以及唯物论。 看完找到的信息,姜书栋靠在电脑椅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果神仆提示的没有错,那这山岗中定然埋着大量尸骨。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不少学生在梧桐林附近坐着看书,也有三两成群的情侣依偎在一起。 姜书栋并没有急着进入树林,反而是溜出了后校门。 白天做事多有掣肘,引起学生们注意反而事小。 而紧跟姜书栋的四个保镖却事大,万一他们汇报给了家中长辈,反而行事不利。 十分钟后,姜书栋已经回到了大学城边的别墅住宅区。 人脸识别打开门,换上拖鞋顺带打了个响指。 提前预设的人工智能听到预设指令就开始运行。 挑高十米的别墅客厅窗帘立马合上,等姜书栋上了二楼书房,电脑也已开启完毕了。 “搜索大学城规划图。” 姜书栋坐在电脑跟前,浏览着关键信息,他现在迫切需要找到资料。 今天下午的遭遇太过匪夷所思,先是获得神异的鹰眼加强视力,紧接着就是执行那劳什子任务。 这一切,都不符合科学主义以及唯物论。 看完找到的信息,姜书栋靠在电脑椅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蓉大分校与其他几所大学合为大学城,坐落在蓉城东三环,这里不乏名胜古迹,明代蜀王陵就从这个地方发掘出来的。 校园内的无名山岗属于龙泉山脉,傍山而建的蓉大当初是一片农田,农田的所有者是侨居在此的广东籍客家人。 距离蓉大三十公里外,就有一座历史长达数百年的客家人古镇。 而最关键的一条信息则是,修建蓉大分校区时,校方曾与本地客家人签订了一条协议。 协议中承诺,永不迁移校内已存的坟。 这条消息是贴吧用户发的帖子,u看书 ww.ukanshu协议内容是手机拍摄的照片,可惜下面并没有回帖。 协议的真伪还不确定,却给姜书栋带来了思路。 如果田地真的埋葬着前人,那之后的人去世,埋在哪儿呢? 客家人念旧奉古,习俗不会变,墓葬大多是家族式的。 根据这个关键点搜索,姜书栋看着结果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新建的公墓就在小镇上,紧挨着公园。 惊的是,公园也和无名山岗接壤。 姜书栋虽然刚转学而来,对本地不太了解,可是城市规划图不会骗人。 这神仆,到底是何种玩意儿? 姜书栋对发布任务的神仆不由得产生了莫大兴趣,先前还不打算去坟山守夜。 现在看来,非去不可。 不仅是好奇心驱使,更有摸清楚神仆的意味,谨慎如他,对突如其来的神仆心存防备。 很快就入了夜,姜书栋洗过澡站在镜子前久久不语。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 只是胸前那一朵梅花形疤痕略显狰狞,长辈们派来保镖保护他也是无奈之举。 好在姜书栋摸清了保镖们的作息时间,夜晚11点别墅熄了灯,保镖们就会返回住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继续来别墅附近守候。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走到了大学城的小镇上,三两醉汉吆五喝六,泛黄的路灯时不时的闪着。 二百三十二 线索 没有选择公园为入口,而是进入校园的梧桐林。 越是深入,黑暗越甚,可是他并没有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 因为他惊奇的发现,获得鹰眼之后的他,在夜间也能够清晰的看到树林的场景。 前行了十来分钟,学生的活动痕迹变得少了许多。 “果然有古怪。” 学校居然在树林深处筑起了高墙隔绝山岗,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等他平稳落地定睛一看,“呸。” “开个房能怎样嘛,能怎么样嘛。” 地上散落着使用过的橡胶制品,甚至还有底裤挂在树上。 姜书栋快步离开,太过污秽让他心里不舒服。 围墙这端人迹罕至,杂草生长的很茂盛。 凉风吹过,植被沙沙作响。 鹰眼在密林中的能见度大约五十米,姜书栋细致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月光将树影投射在地上,随着轻风微微晃动。 相比猫头鹰时不时发出“呜呼呼”的瘆人啸声,虫鸣声反而让人心安了不少。 人类对未知是会产生恐惧的,发现了解才能打破恐惧,姜书栋屏气前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 “咔”的一声响,姜书栋注意力全在四周,忘记了脚下。 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踩到了动物的骨骼。 “嘶”。姜书栋倒吸一口气,这白骨是什么生物? 捡起被踩断的骨骼端详了好一阵,手臂长的脊骨断成了两截,这是小型动物的骨骼。 一踩就碎,说明时间已经足够风化了。 任何动物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食腐生物以及微生物就会快速分解尸骨上的血肉。 大约一个月,就会只剩下骨骼。 而脊骨上的筋已经干透了,应该是野兔子的脊骨。 扔下脊骨后,姜书栋正要继续走,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楞在了原地。 四周凭空出现了大量坟包,密集程度堪比瓢虫上的斑点。 背上的冷汗很快就打湿了运动衫,后背一颤只觉得浑身发麻。 “我也没有动过一步,怎么先前没有看到这些坟包呢?” 闭上眼用力晃了晃头,生怕眼前的坟包全是幻觉。当他睁开眼,坟包依然凸起在眼前的密林空地上。 心底的寒意更甚,姜书栋有种站在寒冬雪地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深呼吸舒缓紧张情绪,姜书栋朝着距离他最近的坟包走了过去,步伐稍显迟疑沉重。 圆形的坟包大约一米高,占地有六人围坐的餐桌大小,只是没有墓碑记载前人的生卒年限。 姜书栋蹲在地上,嘴上念道,“无心打扰前人休息。” 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这可不是迷信。 说完,捏了一戳坟包的封土,揉捏了几下,全部变成了颗粒粉末。 绕着坟包走了一圈,手汗让土沫儿变得有些粘手,姜书栋嗅了嗅气味,并没有新土的腥味儿。 气味辨别土壤的方法是姜书栋听考古系老师讲的,相传当年盗墓贼发明了洛阳铲,高深的盗墓贼就是通过挖出来的土壤气味来确定下方是否有墓葬。 通过封土判定遗迹年限只是方法之一,如果设备齐全还能够鉴定土壤所含分子形成的绝对年代。 这野坟封土采用的是黄泥土,又叫死黄土,不利于耕作稻禾,下雨的时候粘性很重,踩在上面容易粘住鞋。 坟上有细微的裂缝,这也是黄泥土的特点,缺水的时候皲裂像是龟壳纹路,多雨的时候又会粘合。 姜书栋判定这座野坟的堆砌年限最晚是七十年代。 而判断年限的第二个方法,就是坟包的样式结构。 过去的墓葬习惯在坟前垒砌石头,在风水学中属于阴宅的院墙,后世子孙祭拜时也会把纸钱压在石头缝里。 这样还可以有效避免雨水冲垮墓葬,避免打扰前人休息。 在现代农村,即使有坟包,也会用水泥砖块垒砌,代替石头的作用。 野坟都没有垒石,很可能是草草下葬一切从简,数量如此之多应该是灾祸导致同时期人口骤减。 而断代的第三点,就是子孙的祭拜问题。 四周的野坟全都没有墓碑,说明这里的坟主人,都没有子孙来祭拜。 想到这儿,姜书栋越发觉得不对劲,如果此处真是客家人的家族坟寝,没有砖石垒砌就算了,怎么又没有墓碑呢! 祭拜前人是华夏文化中的“礼”,现代也有清明节,人们放假就是方便祭拜先人的。 在华夏礼仪之邦,这是寻根朔源的大事儿,不认祖宗脊梁骨都得被戳断。 姜书栋站起了身,不解和疑惑已经盖过了恐惧。 原以为这坟林守夜只是听起来瘆人,可是突然出现的野坟冢却告诉他一切都不那么简单。 而且这守夜任务,本就是神秘的神仆发布的,这已经值得他去弄清楚原因了。 接下来探查了四周的其他几座野坟,封土也都是采用的黄泥土。 此时精神高度集中,姜书栋不断的舒缓自己的情绪,会不会错过了些什么? 【叮!神仆提示,已自动接取坟山守夜人任务,此刻开始计算起始日。】 【每日任务开始时间为晚上12点到早上6点。】 “我靠”。 这神仆还带强迫性质的,姜书栋都没有确定接受任务,这纯粹赶鸭子上架啊。 神仆的声音让姜书栋相对放松了一些,当他回过神看到远处的场景时,只觉得后背发麻。 幽幽的蓝色火光跳动着,如同漂浮的幽灵。 这坟林中居然漂浮着鬼火! 鬼火学名磷火,生物尸体腐烂后分解出磷化氢这种可自燃的化学物。 磷火经常出现在大规模的墓葬区、坟山,但是产生的条件在现代来说很是苛刻。 首先坟冢内埋葬着尸体,因为火葬不会留下产生磷火的尸骨。 最重要的一点,有尸骨暴露在空气中。 想到这,姜书栋立马动身朝着磷火大范围漂浮的地方走去。 虽然神经紧绷,姜书栋却没有忘记观察四周的环境。 从他突然身处坟林开始,种植的树木已经变成了高大的松柏。 松柏种在坟冢,意味着家族万年长青。 既然墓葬秉承习俗,说明后人并没有数典忘祖,可为什么墓葬没有墓碑。 除非,断了香火。 姜书栋朝着磷火的方向走了十来分钟,估算了一下坟包的数量,足有五六十座。 先前坟包处在相对低缓的山下,随着前进,已经变成了上坡。 站在坡上朝下看,坟冢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自上而下,居左的坟都是两座毗邻,应该是夫妻墓葬。 男性的墓葬封土更高更大,而旁边相对较小的坟包相应该是葬着配偶。 坟包的排列结构就像是树状图,从上至下,从左至右。 最上方应该是男性祖宗,而依左而下就是每一代的嫡长子和配偶的墓。 姜书栋如果猜测的没错,这应该是“携子抱孙”家族墓葬,始祖的墓应该居于最上方的中央。 携子抱孙墓是呈“品”字型的,按照规律,姜书栋附近就该是中轴线最上方始祖坟墓的位置。 可姜书栋走到这处时,并没有看见坟包,反而是山壁。 杂草丛生,更看不到墓碑。 姜书栋原以为自己判断错误,如果真有墓局,怎么会如此破落呢? 而当他仔细观察时,又发现脚边有一道一米深的沟壑。 沟壑中全是枯树枝,拨开后隐约可见人工挖掘的痕迹,这儿应该是“明堂神路”。 明堂神路在风水学中,属藏风聚气纳水之地,按理来说始祖墓穴应该就在名堂正后方。 可正后方就是山壁,姜书栋没敢用手指测量对称线,毕竟就站在别人坟跟前。 目测得到大致结果之后,拨开山壁的杂草后,姜书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山壁上隐约可见墓碑的棱廓,只是墓碑被挖走了。 原来这家始祖墓穴凿山而建,坟包就是背靠的整座山。 一个大胆的预测在姜书栋心中生起,这家族坟之所以成为野坟没有墓碑也没有垒石。 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甚至还曝尸荒野产生了磷火。 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仇家怎么会行事如此不留情面? 姜书栋一连咋舌,这家断了香火的可能性已是十之七八。 奇闻上说校园修建的地方都有冤魂,只有读书人的浩然之气可以镇压,保一方平安。 看到此地的坟墓不由得感慨,鬼怪之说都是骗人的,活人的报复才来的更加真切直白。 感慨之后,就打算离开去其他地方转转。 低头就看到树枝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来回晃动,活像是绞刑架上受尽折磨的苦命人。 树影让姜书栋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家族墓的修建方向。 斜坡上的树木稀少,生长规律和日照有关,靠近南方的部分枝繁叶茂。 这家族墓墓向朝西南,环山抱水这样的风水格局至少也是地方豪绅士族。 “不对,不对。” 姜书栋差点忽略了始祖墓葬,这家祖先敢背山凿府,其身份可见一斑。 无名山岗属于龙泉山脉,除了王族的辅弼之臣,死者的命格是不配“靠山”的。 也就是说,这家始祖生前要么是一方大元解甲归田,要么就是本地的父母官。 香火可以断,但是前人的存在痕迹是可以追寻的。 地方县志会记载一个时期的大事,例如风雨之灾、奇闻异象以及地方官员的更迭病老。 只要找到地方志,就能找到对应的人物。 正在思考时,鸡鸣声骤然响起,有了领头的号召,小镇上的鸡鸣声此起彼伏接连响起。 天边微亮,这么快就到六点了。 一抬头,月亮早已隐入了乌云中。 紧接着神仆就提示今夜任务完成,姜书栋将信将疑看了下时间后,立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疾走。 勤奋的学生早上会在小树林里背书学习,而保镖们也即将在别墅区守候了。 根据姜书栋的习惯,他早上六点半会起床在楼顶打拳,七点在小镇上漫跑以及吃早餐,回的晚了被发现就出岔子了。 -------------------------------------- 上午睡了个回笼觉,下午的课程是考古系的实操课,将田园考古运用到实际中,规范化专业化,极大限度的保护和发掘遗迹。 实操课模拟出当年的明蜀王陵发掘现场,让学生们带着必要的相关工具,参与到发掘工作中。 考古发掘并不是发现了遗迹就让专人带队挖掘,多是抢救性挖掘。 建立在不影响城市规划,或人为或自然因素暴露在空气中,以及能够尽力保护遗物时,发掘工作才会被批准的。 陕西省的省会是华夏十三朝古都,城市规划地铁线路后,就多次发掘出王侯将相的墓葬。 地铁是方便现代人类的,一旦修建时挖出了古墓等遗迹,建设进度就要延期。 当地生活的人们也因此笑称自己住在皇帝王爷的头上。 而之所以有些陵墓不能挖,是因为文物保护技术的不成熟,远近闻名的兵马俑刚被发掘出来时,人物栩栩如生色彩鲜艳。 而就在短短数小时之内,曝露在空气中的文物开始氧化褪色,珍贵的文物毁于一旦。 实践出真知,这些宝贵的经验都说明了考古手段对文物的影响。 老师讲完以上案例和原因之后,站在实操教室的讲台上,拿起了小铲子。 “你们以后在挖掘现场,有工科的同学配合你们,从仪器辅助断代到地形勘测以及土壤分析都是分工协作。所以,用好你们的铲子,这就是你们的武器。” 一下午老师都在示范工具的使用,而姜书栋却一直心不在焉。 因为他睡醒之后并没有查找到地方县志,更不可能看到相关记载。 走出校门,姜书栋随意找了一家摊点吃卤肉饭。 天气很是阴沉,不多时,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秋雨。 姓赵的老板很是健谈,支好大伞后主动跟姜书栋攀谈。 “盗墓系的吧?”赵老板看着姜书栋脚前鼓鼓囊囊的背包,笑着递了一根烟。 姜书栋摆手致谢,也没有解释考古和盗墓的区别。 “前几年你们学校有个学生在镇上挖坟,你猜怎么着?”赵老哥点燃烟闲着打趣,“现在都没放出来,哈哈哈。” 姜书栋兴致平平跟着笑了笑,uu看书 .uukashu正巧来了路人买饭。 赵老板熟练将卤肉在砧板上剁碎,装进饭盒之后说了一句,“下摆有閒正来,正来料。” 赵老板和买主说的是客家话,大致意思是欢迎下次再来。 姜书栋双眼一亮,“老哥,客家人啊?” 等食客打包带走饭食,赵老板转身点点头,“民族考古系的?” 这赵老板懂得还不少,民族考古是考古学的分支,蓉城大学地处西南,在民族考古学领域属于高校中的翘楚。 姜书栋闻言笑了笑,“女朋友就是客家人,教了我一些客家话。” “咱们客家人的闺女勤劳贤惠,你可得好好对人家。”赵老板说完这话,脸上笑意更甚。 姜书栋哪儿有女朋友,说这番话完全就是攀关系建立信任。 同一个族群会根据地域、文化习俗等细分,出门在外如果大家都说四川话会让人感觉亲近,交谈中恰好发现都来自一个县城,信任度则会增加。 攀关系会减少人的防备增加亲近,这是姜书栋实际运用心理学获得的经验。 吃完饭和赵老板用客家话说了再见,并没有着急探口风,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 因为坟山中的家族墓葬被毁于恶意报复,这属于秘密,在不确定赵老板是否知情前,不能点醒对方。 况且野坟冢没有死者的姓氏和生卒信息,别人如果反问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如何回答对方呢? 二百三十三 相逢 入了夜,姜书栋继续折返树林。 远处跳动的火苗让姜书栋屏住呼吸,会是谁这么晚在坟林里点火? 就在他踱步上前准备打探一番时,诡异的火光突然凭空消失。 姜书栋不免神经紧绷,不断地深呼吸舒缓紧张情绪。 对方是发现了他,才急着灭火隐入密林吗? 迅速黑暗的深处,姜书栋看的很是模糊。 习惯了光,突然的黑暗会短时间目眩眼花,但是燃烧的大致方位能够确定。 姜书栋没有把目前发生的诡异现象归类于鬼神之说,反而更加认定是人为。 因为鬼神不会点火,更不会灭火。 没有继续纠结迟疑,此刻继续前行。 周围的坟包开始逐渐减少,而就在这时,柏树林深处发出了沙沙声。 这声音像是树枝磨擦在衣服上产生的细微声音。 秉着气息,姜书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越是注意力集中,声音越是清晰。 这沙沙声是奔跑时,衣物和树枝的磨擦导致的,越发频繁的声音说明对方在快速移动。 从左边的松树,到右边的柏树。 眼睛目测声音传出的两个参照物,间隔在十五米左右。 可是,为什么看不到身影呢? 人类没有运动时心跳平均值是70,此刻情绪紧张,心跳的频率有差不多90次每秒. 也就是说,对方的移动是在一点五秒内完成的。 每秒的移动速度居然高达十米!而且,还是植被丛生的密林之中。 这完全就是飞人。 “到底会是谁呢?” 没有弄清真相,姜书栋知道自己不能像个傻子似的待在原地。 有了疑惑,就要付之行动。 姜书栋也开始疾奔,周围的树和灌木的生长轨迹他已经摸清了,加速度冲刺不会被这些外物影响。 目标,发出声音的神秘人。 姜书栋奔跑产生的声音很大,而对方踩断树枝的断裂声很是细微。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追赶而开始加速,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开。 饶是姜书栋的鹰眼能够在夜间视物,却也没法看到对方,连影都看不到。 追又追不上,看又看不到,这可咋整? 可是,声音又能够证明对方是真实存在的。 追逐了大约一分钟后,姜书栋彻底丢失了目标。 姜书栋停步休息,大喘息之后,发现了异常。 周围的场景开始还在注意,追逐的越是深入越容易忽略了身边的景象。 “嘶,”姜书栋拔出了插入皮肤的尖刺,这尖刺儿全是周围茂盛的荆棘上面的。 除了低仄的荆棘灌木,四周居然全是槐树。 坟地里,怎么能种槐树呢,太不对劲了。 华夏人的礼仪有很多,墓葬是最能体现的。 槐,木字旁的鬼,迷信的说法是这样会养鬼,不方便前人投胎转世。 所以坟地多用常青树,如松、柏,有绵延万年家族长青的含义。 槐树种在坟地,那就是忌讳。 突然出现的坟,深夜祭拜的人,种在坟地里的槐树。 种种异常让姜书栋身子一哆嗦,冷颤让他直想撒尿。 姜书栋此刻呼吸频繁又急促,空气中已经没有了香蜡纸钱的气味了。 闻不到味道的可能性之一是远离了目标,之二就是所处位置在上风口。 密林不是空地,气味消散的速度相对要慢上不少。 如果燃烧量过大,下风口的气味甚至会持续好几天。 盲目追赶神秘生物已经是不理智的行为了,现在冷静下来就需要好好思考。 姜书栋以前活的顺风顺水,很多事儿都不需要亲力亲为。 太安逸的日子让他想当然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第一次来坟林,没把地形琢磨透,就敢在里面胡乱闯,胆儿也是真的肥。 对未知的恐惧开始在心中升起,他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周围也全是诡异的扭曲槐树。 深呼吸只是自我排解恐惧的方式,但是并不会一直奏效。 刚才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狂奔,这时候肌肉痉挛,姜书栋弯着腰揉捏小腿。 这个动作,让他找到了打破困境的契机。 先前的观察都是站着的,此时弯腰就会看到低矮处的事物。 低仄的灌木上,飘着很多片燃烧后的灰烬。 灰烬是一团一团的白纸灰,捏在手里立刻就碎,灰还附着在手指头上。 微风徐徐,姜书栋这才反应过来,之所以没有气味是因为他正在密林的上风口。 燃烧的灰烬因为灌木的阻挡并不会随风飘的很远,这说明他就在燃烧香蜡纸钱的附近。 这就让他不解了,对方既然不想被姜书栋追上,为什么又要把他往这儿引呢? 姜书栋思考了良久,还是没有摸出背包里的强光手电。 神秘人的下落不明,手电筒会让他成为关注中心。 关键对方是敌是友并不清楚,暴露自己就是敌暗我明。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白天来实地搜集下必要信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方向感,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具体位置。 白天来可以确定突然出现的坟群位置,找到动物的白骨确定是不是祭拜品。 关键是确定燃烧香蜡纸钱的位置,到底是不是现在所处的位置? 姜书栋沉思良久,摸出手机也不打开屏幕。 将手机藏在密集的灌木下,第二天来的时候可以根据定位重新回到此地。 百密终有一疏。 娘的腿儿了,白天还有保镖跟着,这可咋整? 为什么姜书栋需要自由,这就是理由。 多方掣肘,他连自由行动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甩掉白天的保镖呢? 姜书栋正在想这个问题,智多星的声音响起。 【叮,智多星提示,坟山守夜人第一天结束。】 这么快就六点了吗? 四周还是漆黑的,一道鸡鸣声响起,受到呼唤的家鸡开始频繁的打鸣。 鸡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姜书栋顺着声音走就行了。 此刻还必须抓紧时间,因为保镖们马上就要去别墅四周守着了。 下山的坡度让他不得不扶着树,随着下山的速度变快,四周的植被也换了模样。 灌木逐渐减少,树也变成了高大的乔木。 至少可以判断出,祭拜的地点至少在半山腰以上。 秋季的白昼很短,天亮的也晚。 十来分钟之后,姜书栋已经来到了野坟地。 野坟地还能闻到香蜡纸钱的气味,至少坐实了祭拜地在上风口。 重新找回了方向感,终是走到了学校隔绝野坟地的围墙。 七点,姜书栋在别墅的楼顶打拳,打完拳后精神抖擞,疲倦和压抑了一夜的紧张一扫而空。 上午没有专业课,姜书栋也没去旁听其他课。 补觉的时候脑子嗡嗡的,“谁家一大早就在装修。” 中午时分,姜书栋习惯性的在床头摸眼镜,睁开眼才想起他已经不需要眼镜了。 走到一楼从冰箱拿出一瓶水一通牛饮,恰好响起了门铃声。 保镖一般是不会打扰他生活的,保姆也是在他去学校时才来收拾屋子。 会是谁呢? 打开门,面前站着一个一脸嬉笑的年轻人,相貌与姜书栋还有几分相似。 年轻人穿着是色彩鲜艳的大牌古驰,戴着大金链子像个没品位的暴发户。 “友哥儿你愣着干啥啊,让我进去啊。” 友友是姜书栋外公给取的小名,生在酉时取了谐音,只有亲近的人才称呼他友哥。 姜书栋发愣后让过对方,对方抱着白色的泡沫箱就直奔厨房去了。 “我从老家带过来的海鲜,都是你爱吃的,你可别嫌我手艺埋汰嗷。” 他是姜书栋的表哥李炳胜,他奶奶是姜书栋外公的亲妹妹。 姜书栋管李炳胜的父亲叫小舅,小舅随外公姓,从小是外公抚养长大的,管理着东北的餐饮娱乐产业。 “你不上课吗?”姜书栋一脸疑惑。 李炳胜正从泡沫箱拿出冰镇的帝王蟹,两千块一只的鲜活帝王蟹嘴里吐着沫儿,“做刺身还是白灼?” “都行,你为啥突然来蓉城啊?”姜书栋继续发问。 李炳胜在北方重点211工业大学读书,突然来蓉城肯定有原因。 “我就知道你铁定要问我。”李炳胜把帝王蟹放在了案板上,打开冰箱拿出了冰块和柠檬。“我把人打了。” 看似淡定的李炳胜拿出一个大碗,等他分解完帝王蟹的蟹腿后,需要冰水和柠檬将四肢定型以及去腥。 做好准备工作,见姜书栋没发话,他清洗刀具都哆嗦。 姜书栋比家里任何人都严厉,李炳胜也不知道为啥怕自己表弟。 “为什么打人?”姜书栋语气平淡,必须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表哥既然需要转学,被打的苦主受伤肯定不轻。 现在的社会舆论有些病态,但凡有钱人打了人,指定说你为富不仁欺负百姓。 表哥李炳胜虽然行事不着调,但是本性并不坏。 后者已经分解了帝王蟹的四肢浸在冰水里,“我也是受害者啊,友哥儿,跟你从燕京转学一模一样啊。” 李炳胜停下手里的活儿,声情并茂的给姜书栋解释。 “上周末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我和三个同学相约去市区的烧烤店撸串缓解压力顺带放风儿。没曾想,吃着吃着就出来一个男的,拿着一串土豆非要换我的大腰子。” “你说我答应吗?我铁定不答应啊,凭啥玩意儿他要用1块钱一串的土豆儿换我十二块钱的大羊腰啊? 他还跟说我老铁给个面子,我又不认识他给啥玩意儿面子啊?” 我没搭理他,他就自己在咱桌子上拿。完事儿我就拦着他,他非说我打他,还说让我等着,等他摇人儿。 他不光恶人先告状,还当着我面录什么玩意儿快手,说什么性感网红在线换菜失败可咋整。 等他摇来了人就拎着我的衣领要让我出去说话,在他拳头落在我胸口的时候我才反击的。” 两兄弟自幼习武,虽说表哥相对贪玩,但是武技并没有落下。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却压根不知道踢到了铁板。 姜书栋听着表哥夸夸而谈,连忙摆手让他停下,说道,“你跟三个女孩吃饭,陌生网红找你换菜,商量不成他就要打你还要录视频,是这样吗?” 李炳胜点点头,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过你咋知道我同学是仨女的呢?” 咋知道姜书栋就没解释了,男人们在女人面前总会战斗力十足,这是生物的本能。 “手里别停,”姜书栋让李炳胜继续做海鲜,“这事儿不怪你,转学也不算坏事儿。不过,你跟我转学的情况不一样。” 姜书栋的话让李炳胜切海鲜都更卖力了,“咋不一样,不都是打人吗?” 姜书栋没有开口说话,李炳胜知道姜书栋一旦沉默就绝对不会解释。 帝王蟹的四肢已经冰镇好了,用剪刀顺着纹路剪开放在盘子里,就可以蘸着酱油和芥末吃了。 泡沫箱里还有不少拳头大的海螺和手掌长的虎虾,蒸帝王蟹身子的时候顺带就丢进水里煮了。 趁着白灼的空档,李炳胜这个话痨开始侃侃而谈。 “早上我到的时候打你电话没接,u看书 ukansu 我顺道就把隔壁那别墅给买了,上午我已经让人进去简单布置了,够住了。” 姜书栋看着李炳胜从箱子里拿出山葵,正在研磨成芥末,后者继续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知道你喜欢一个人住,绝对不会干涉你生活。除非,你主动喊我。” 早上那动静是简单布置? 如果大锤八十块钱砸一下,至少上午消费了几十万了。 不过,李炳胜说姜书栋喜欢一个人住算是提醒了他。 早上才找不到甩脱保镖的方法,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李炳胜是打破现状的一个契机,至于怎么做还得想法子。 “齐活,开整了嗷。”李炳胜把食材和蘸碟准备好,招呼姜书栋吃饭,“走得急带的少,吃不够我让人下午空运几百斤过来。” 喜欢吃也不能天天吃,海鲜吃多了尿酸要增高。 李炳胜也没等姜书栋接茬,“对了,你们学校妞儿多吗?咱学校是工科,你也明白女孩子不如你们文科多。” 换来了姜书栋的沉默,李炳胜笑嘻嘻的找其他话题了。 “整点?”李炳胜在冰箱找了根黄瓜,海鲜他早就吃腻味了。 “不整,下午还要上课。”姜书栋咬了一口帝王蟹腿。 冰镇的蟹腿肉饱满紧实,混着微辣的山葵芥末,真香。 “那晚上必须整点儿,咱兄弟俩都多久没见面了,不准找理由嗷。” “嗯嗯嗯。” 二百三十四 赶海卖货 挂断电话,姜书栋正要打算查找资料。 脑中突然响起了智多星的声音,这么久了,他终于说话了。 “新任务。” “做什么?” 【最新任务:赶海王。任务概要,海边采集新鲜食物换取金钱,每天最低收入需达到500人民币。】 听完智多星的提示,姜书栋有些不明就里。 之前的任务都跟考古有关联,难道说这次赶海也会有新发现? 镇墓兽消息属实无误,登天鲤生活在海中是事实。 如此看来,这智多星难道也知道什么? 姜书栋有一次开始思考智多星的来由,他没有实际存在的身影,却能够说话发布任务,更可以提供财力。 智多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再之后,每一个任务都跟考古有关,而且每个任务都串成了一条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继续呼唤智多星,对方又陷入沉寂。 姜书栋皱着眉头,先照着任务做吧。 跟踪莽哥的事儿有其他兄弟跟上,赶海也能消磨一些时间。 第二天天不亮,朱富贵骑着租来的三轮车,带上姜书栋前往海边。 姜书栋坐在三轮后排,双推夹着放置工具的水桶,双手扶着左右围栏才不被晃倒。 赶海有规律,很多生物被留在礁石、岩石中来不及跟随海潮返回深海,等到潮落去赶海会有丰富的收获。 朱富贵权当姜书栋是因为好玩才遭这份罪,要知道琼州虽然在热带,但是海边的凌晨可不怎么好过。 除了低温之外,还要忍受空气中的腥味,有鼻炎的人可受不了。 三轮车在路上平坦行驶了一阵,路边多了很多椰树。 再深入十来分钟,多了很多低仄的灌木。 朱富贵停好三轮,“少爷,到了。” 姜书栋跳下车,打开电筒扫了扫左右,附近已经停上了不少电瓶车等交通工具。 朱富贵拿上工具,“少爷,咱们得快点。最近是休渔期,很多渔民会来赶海补贴家用。” 姜书栋点点头,连忙跟上了朱富贵的脚步。 二人戴上头灯,在沙滩上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海边。 海上很是漆黑,零星的光亮是渔民的照明工具。 海浪哗哗作响,姜书栋恨不得立马走到礁石区找到新鲜的海鲜。 朱富贵边走边解释道,“少爷,前面的礁石区可千万注意点。不要被石头划破了脚和手,小心滑倒。” 姜书栋点点头,朱富贵继续说道,“海胆有毒,不确定您的过敏源咱们就不要那玩意儿,反正也不知情。水母也要小心点,看到了千万不能用手直接接触。” 姜书栋问道,“你经常赶海?” “我小时候就在海边长大,后来....” 见到朱富贵不想回忆提及,姜书栋也没有多问,毕竟朱富贵后来被太夫人收养,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朱富贵继续带路,挑的区域相对偏远,姜书栋也没有多问。 礁石区怪石嶙峋,很多贝类死亡后组成礁体,所以人类肌肤挨上去很容易被划伤。 姜书栋踩在上面,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凸起不适。 面前的礁石有很多水洼,下细一看,还能看到很多细小的杂鱼。 “少爷,见到塑料或者废弃的渔网必须带走哦。” “好的。” “那你先跟着我,等你学会了咱们再分开行动。” “好。” 第一处水洼有三十厘米深,朱富贵穿着洞洞鞋轻轻蹚过,一旦带起了泥沙就会阻拦视线。 “少爷你看这里。” 朱富贵把电筒打在水洼中,沙土中鼓的很高,隐约可见一些蓝色的部分。 “这下面有螃蟹。” 说罢,朱富贵拿起钳子轻轻一挖,水下立马冒出来一只蓝色的螃蟹。 螃蟹受了惊扰已经举起了钳子,并且还在横向跑动,试图带起泥沙让它隐入逃离。 姜书栋露出惊喜的表情,“这是什么螃蟹?值钱吗?” 朱富贵敏捷地夹起螃蟹,“花盖儿,差不多卖40一斤。不过少爷您得注意,低于二两的螃蟹得放生,这只螃蟹就差不多二两,正好当个参照。” 放生小型生物是为了生态平衡,正儿八经海边长大的人都有这个习惯。 倒是一些游客不择手段,八辈子没见过野生海鲜,鸡蛋大小的螃蟹也抓。 姜书栋笑道,“抱蛋的母蟹也不能抓,这我知道。我小时候喜欢抓河蟹,我都放了。” 朱富贵打趣了一句,“野生河蟹寄生虫多,不煮熟没法吃。” 姜书栋哈哈大笑,“找准矛盾点了。” 朱富贵又说一句,“少爷,咱们分开行动吧,您别走太远了。” 姜书栋连忙应允,他早就跃跃欲试,光看一点不过瘾。 自从昨晚上接取了这个任务,他就看了一晚上视频。 现在自媒体发达,网上有不少人发布赶海视频。 看到别人收获满满,心里面就羡慕。 自己现在有了机会,必须得过把瘾。 姜书栋连忙朝着东边走,学着朱富贵的步伐。 能踩礁石就不蹚水,尽量让自己的能见度更高。 当初视力加强,能够夜间视物。 如今在海边也有收获,姜书栋惊讶得发现,他居然能够看透水面,至少目前一米深度的水洼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有了视力加持,姜书栋直接喊道,“富贵儿,咱们比比谁抓的东西多,谁卖的更值钱。” “好!” 姜书栋喊完低头一看,礁石中的水洼有只八爪鱼正在活动。 它的触手像是柔软的珊瑚在水里飘动,蹲下身仔细观察,这八爪鱼身下有一条二十厘米的鱼。 八爪鱼丝毫没意识到被黄雀在后的命运,放心地进食。 姜书栋瞅准时机,直接上手抓住八爪鱼。 八爪鱼想要挣脱来不及,姜书栋连忙把它捞出了水面。 “噗。” 八爪鱼喷射出的墨汁弄了姜书栋一脸,用手一搽全是黑色的墨。 饶是如此,八爪鱼依旧缠着它的猎物。 姜书栋打算分开它们,想掰开鱼鳃看看新鲜与否。 刚一挨到死鱼,就把边缘的鱼肉给捏碎开。 “呕。” 姜书栋一阵反呕,这大海的味道他终于领教到了! 八爪鱼还在手里,它主动放下了带着浓烈腥臭的死鱼。 死鱼落入水洼中,姜书栋把八爪鱼放进红桶,足足搓了十分钟的手。 这味儿,依旧不散... 姜书栋也不敢洗去脸上的墨汁,生怕手上的气味传染到脸上。 啐了口唾沫,姜书栋起身就要继续寻找目标。 拿桶的时候,他惊讶地睁大眼,这... 这低洼里居然还有其他生物,被他掰碎的死鱼气味在水里快速传播,吸引了这大货。 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龙虾。 这龙虾足有成人手臂大小,弓着尾部游动在水里,奔着死鱼而去。 其他的虾米小鱼快速散开,生怕被它抓住。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能够看到这么大家伙。 看来今天卖500块钱海货的目标,这一会儿功夫就能轻松拿下! 姜书栋没有打草惊蛇,这水洼有5平方米大小,右边的接口处还与旁边的水槽相连,如果惊动了它,会被它套走。 深呼吸放松,姜书栋蹑手蹑脚的朝着右边轻轻走去,眼睛盯着龙虾就没移开过。 不得不说,这龙虾是真漂亮。 身子发青,湛蓝色和黄色组成头部,斑马一样的触须得有70公分长。 这煮熟了一定很好吃! 姜书栋走到了接口处,轻轻搬起一块碎裂的礁石堵住,生怕龙虾慌不择路使劲蹦跶,又搬了几块石头垒得老高才放心。 现在,就是瓮中捉鳖。 姜书栋挽起外套的衣袖,轻轻入水。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姜书栋也越来越激动。 就要挨着龙虾的时候,它察觉到了姜书栋的存在,停止进食,尾部已经弓起老高。 “哗”的一声响,龙虾在水洼里乱窜,带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姜书栋看准了动手,却依旧扑空,身上被海水淋湿不少。 此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朱富贵远远望见姜书栋,却没有喊答应,只能折返过来看看情况。 一走进就看到姜书栋狼狈的跟龙虾斗智斗勇,一脸墨汁滑稽的不得了。 “少爷,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姜书栋闻言头也不抬,“手臂那么大一只龙虾。” “我帮你?” 姜书栋稍加迟疑,“好。” 朱富贵比姜书栋经验丰富,拿着钳子轻轻搅水,也不着急。 龙虾几次累了要停下,又被惊扰弹开。 如此往复了几十次,龙虾终于没了多大力气,游动的速度减缓了不少。 朱富贵看准机会,直接把龙虾往水洼边缘驱赶,连手都没用,一脚就把龙虾踢出了水面。 龙虾在地上扑腾了好几下,这才走上前把龙虾握住。 “少爷您可真是大富贵之人,这中华锦绣龙虾也能被您遇上。” “这玩意儿很稀奇?” “嗯,而且这么大的锦绣龙虾我都没见过。体型越大,单价越高。像一斤左右的,得卖个200一斤,这只足足4斤,得卖300一斤。” “我草,这么贵。” 姜书栋由衷感叹,这靠海吃海果真不假。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收入了1000多块! 朱富贵不忘说道,“换别人肯定没这么好的运气,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姜书栋实在不想听人夸奖,连忙转移话题,“你抓了啥?” 朱富贵把水桶递给了姜书栋,定睛一看,朱富贵抓的东西得有小半桶。 “黄色的是椰子螺,有1斤半,还抓了一只7.8两的青蟹,其他的都不值钱。” 最上面的青蟹还在吐泡泡,举起钳子就跟示威一般。 “你的运气也很好啊,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朱富贵笑了笑,“少爷,咱们还抓吗?” 姜书栋稍加思索,“再抓会儿,我还没过瘾。” 早上7点,天空彻底放亮。 朝阳从海平面升起,今天又是艳阳天。 朱富贵和姜书栋收获不少,打算返回。 姜书栋轻轻问了一句,“富贵儿,你说这海边现在还有沉船和古董吗?” 朱富贵面带笑容,“我就知道您会问。早年的话有很多,现在近海基本没有了,最多发现一两片瓷器碎片。” 姜书栋立马转移话题,“我要把今天的收获卖了,你怎么打算。” 朱富贵很是不解,“您舍得这大龙虾?” 姜书栋摆摆手,“就留下它,咱们俩分了吃。” 朱富贵笑道,“那我也不卖,留着晚上吃。” 二人拎着水桶朝着岸边走,很快就到了取车的地方。 一旁的渔民也在取电瓶车,等姜书栋他们离开后,他面露疑惑。 喃喃自语道,“他们抓到了小龙王了?他们去了岛上?” 犹豫了一阵,渔民连忙骑着电瓶车跟上了他们。 朱富贵骑着三轮在路上风驰电掣,“少爷,咱们是卖给做生意的,还是卖给游客。” 做生意的是批发,价格给的低。 卖给游客的话,价格可以提高不少,但是他们一次买不完,会耽误时间。 然而这两天,姜书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卖给游客。” “好勒,幸好这三轮上就有电子秤和口袋。” 姜书栋扶着两桶海货,抬头就看到了追上来的渔民。u看书 ww.ukansu.co 这渔民带着草帽,手套还没摘,就连耙螺的自制犁耙也随意搭在肩上。 不仅如此,这人还时不时地看着姜书栋。 一旦眼神相对,就把目光转向别处。 朱富贵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少爷,这人在跟着我们。” 姜书栋咧开嘴仿佛在笑,实际上没有长开牙齿,“我知道,让他跟,目的地不变。” 很快,二人就赶到了海鲜市场。 市场里面有摊位,外面是地摊。 给了管理费,铺上蛇皮口袋就营业。 姜书栋和朱富贵蹲在摊位前,水桶里的海鲜还在扑腾。 左右的渔民卖的都是统一的食材,不像他们这般零碎。 预留好的海鲜和龙虾用口袋挡着,别人来了只能看到姜书栋摆卖的海鲜。 八爪鱼三只,梭子蟹两只,爬爬虾六只,青蟹三只,还有若干海螺大约有五六斤。 路过的人越来越多,姜书栋很轻松就开了张。 顾客问起,直接就说是赶海的收获。 之前那个渔民已经出现了两次,第一次他去把耙出的螺卖给了地摊对面的商户。 而第二次,就是离开市场。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在摆出来的海鲜上扫过,怀疑的神色被姜书栋二人收入眼中。 只是他们装着不知道,等着其他人来。 二百三十五 龙王寿辰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走到摊位前。 翻看了两下海鲜之后问道,“小伙子,你背后的桶里还有海鲜吗?” 姜书栋笑道,“没了。” 妇女起身离开,朱富贵也没多问。 因为这个妇女也是渔民,她绝对不是买海鲜的人。 渔民长时间在阳光下工作,皮肤会出现明显的断层,哪怕戴上袖套穿上防晒衣也避免不了。 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如此,在她翻看海鲜的时候,手臂露出的一部分皮肤白黑相间。 而且,她身上还有淡淡的鱼腥味。 仔细一看,脚上还穿着筒靴。 一个靠海吃海的渔民,买猪肉羊肉牛肉都行,买三两只常见的海鲜,不行! 说出去,也没人信。 姜书栋笃定,这个中年妇女是刚才那个渔民喊来的。 朱富贵接受安排也不多问,已经站开了几米等着姜书栋卖鱼蟹,四周的情况早已清收眼底。 很快,又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他这次倒好,直接秤走了要死不活的青蟹,还不忘记跟姜书栋攀谈。 “帅哥,你是游客吧?” “体验生活。” “你背后的桶里还有其他海鲜吗?” “没了。” “我都看到了。” “那是留给女朋友吃的。” “我出高价?” 姜书栋淡然一笑,“里面都是普通的椰子螺,街对面就有,不用出高价,你去买吧。” 年轻人正要说话,又来了一个手握太阳伞的富家女性。 姜书栋收了钱就开始招呼新顾客,年轻人拎着青蟹只能悻悻然地起身。 等他走后,姜书栋真是忍不住想笑,这手段也太拙劣了。 成交了一单又一单,面前的海鲜已经越来越少。 姜书栋等的不耐烦,正主怎么还不来。 正要招呼朱富贵离开,跟踪他们的渔民露面了,正朝着他们走来! 姜书栋笑容不减,那渔民快步走到了他们的摊位跟前蹲下了身子。 “小同志,我在海边偶然看到你们赶海收获不少,你们是抓到了很金贵的大货吗?” “椰子螺,小一斤半,够大吧?” “我说的是龙虾,锦绣龙虾。” 姜书栋闻言也不藏着掖着,“有,是挺大的。” 渔民咧开嘴,一口黄牙让人有些恶心,“我能看看吗?” 姜书栋转身拿过水桶,揭开口袋就看到了龙虾竖直地放在桶里。 渔民瞳孔放大了不少,“这么大,能卖给我吗?” 姜书栋摇摇头,“我给女朋友留着的。” 身后的朱富贵轻轻咳了一声,什么时候他成少爷女朋友了。 渔民开始诉苦,“小同志你所不知,这巨型的锦绣龙虾可以养血固精、化瘀解毒、益气滋阳。我老母亲有痨病,锦绣龙虾可以治病,你能卖给我给老母亲治病吗?” 姜书栋淡然一笑,“街对面有五斤大的,你直接去买啊。” 渔民面露难色,“那是养殖的,药用价值不够。这样,我出高价,你看行不行。” 姜书栋稍加迟疑,故作考虑的表情,“你出多少。” 渔民闻言喜上眉梢,“这一只,我出2000,怎么样?” 周围的人本来就不少,声音也不大。 听到渔民开价2000买一只可以治病的龙虾,立马就凑过来围成一团。 惊讶声接连不断。 “哇,这龙虾好大啊。” “这触须怕是有一米长哦。” “做刺身,肯定好吃。” 姜书栋忍住想笑,这场景跟电视里面的托差不多,故意哄抬价格,让其他鱼儿上钩。 只不过有一点不同,这鱼儿是这渔民。 姜书栋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否则绝不会超出市场价去购买一只龙虾。 虽说锦绣龙虾稀少,可要是真有心购买,每天都能买到足秤的野货。 越是如此,姜书栋越不会卖。 “不卖。我女朋友身体也不好,她自幼就没有父母照看,身子挤病已久。你说的这些功效,她也可以得到收益。” 渔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姜书栋是奇货可居。 “这样,你出个价,咱们都好商量。” 姜书栋抬起头望着四周围观的人们,先前买青蟹的年轻人和中年妇女也在人群中。 “1万。” 嘶...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年轻人可真是敢开口,张嘴就是天文数字。 一万块钱买一只龙虾? 有这钱,我不知道去医院看病吗? 现在的政策好,药便宜,看病也便宜。 买一只龙虾,不值当。 然而让围观人们更加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渔民不假思索直接一口应下。 “一万就一万,为了老娘倒也值当,小伙子你可不能反悔。” 姜书栋面带笑容,围观的人知道他在狮子大开口,更有圣母直接指责他,说他不仗义。 渔民打扮寒酸,看起来掏一万也不容易,姜书栋居然宰人。 听到有人指责姜书栋,朱富贵连忙上前了两步。 姜书栋挠了挠脑袋,示意朱富贵不要有太大反应。 继而回复渔民道,“现金还是微信支付。” “微信。” 原本以为是一场戏,没想到渔民直接转了账。 拎着龙虾就走,根本不加犹豫。 四周的人还在啧啧称奇,姜书栋也收拾好摊位,朝着反方向离开。 等到人烟稀少,朱富贵凑了过来,“少爷,刚才我已经让一个兄弟跟上他们了。” 姜书栋满意地点点头,“你比牛金彪聪明,他就是个耐克宝,说了才知道动。” “少爷,我这是小聪明,彪哥办事牢靠,不会逾越规矩。只要是您吩咐下来的事儿,他全部都会办好。” 朱富贵说的是实话,姜书栋也没再多说。 返回的路上姜书栋一路上都在哼歌,“这一万有你一半功劳,我已经转给你了。” 朱富贵停下三轮,“少爷,这可使不得。龙虾是您发现的,也是您卖的,我只是帮忙搅和了两下,怎么有我功劳呢。” “让你收着晚上买酒,对了,我只喝1664.” 朱富贵不再多说,这少爷他是由衷佩服。 没有其他豪门子弟的架子,平易近人。 从不铺张浪费,也从不仗势欺人。 博学多识,待人重礼明德。 开玩笑,这1664虽然比普通啤酒贵,超市也才卖10多块一支。 5000块钱的啤酒,谁喝得完? “晚上把彪哥叫过来?” “他太能吃,必须让他自己去买点菜才行。” 回到住处,朱富贵把海鲜放好,姜书栋回房休息。 这智多星给的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也不知道要赶多久的海。 目前彪哥和三哥两个盗墓贼还没有进展,看来要待上一段时间咯。 ...... 姜书栋被敲门声吵醒已经是中午了,外面的烈日照射在地上,站在楼里面往外看,压根不想出门。 随手拿起一瓶水走到门前,打开门就看到了刘公玄。 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姜书栋就等着刘公玄进门。 “栋子,你咋还在睡呢。” “凌晨和朱富贵出门赶海,好多的海鲜。” 姜书栋说起赶海就滔滔不绝,正要把龙虾卖出一万块的事告诉刘公玄。 后者一声叹息,“都他妈火烧脚背了,你还有心出去玩。” 姜书栋皱起眉头,“是徐茹儿出事了吗?” 刘公玄沉重地点点头,“徐茹儿彩排的时候失足落水,现在在医院。” “情况怎么样?” “昏迷,医生说大脑缺氧。” 这可真是,前脚走,后脚就出事。 虽然徐茹儿和姜书栋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姜书栋还是忍不住惋惜。 看着姜书栋的表情,刘公玄轻轻摇头,“我没敢跟别人说,徐茹儿是自杀。” “什么,自杀?” 这徐茹儿选择自杀,肯定和黄润生有关系。 姜书栋正在揣度原因,刘公玄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布置婚礼现场的时候,她问我你去了哪儿。我实话实说,她听到立马就跟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人都站不稳。当天晚上就喝得伶仃大醉,跟我哭诉了一晚上。” “你不是说她白天落水吗?” “我日,宿醉第二天本来就神情恍惚。第二天彩排的时候也是六神无主,黄润生压根就没在现场。我当时站的远远的,刚好看到她走到泳池边上。那时候我敢保证,她绝对是清醒的。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似乎嘴里最说着什么。留下了两抹眼泪,人直直就摔进了泳池。” 听完刘公玄的话,姜书栋的眉头紧蹙。 要是徐茹儿因此而死,他绝对会良心不安! “你能想办法救醒吗?” “我他妈有办法就不会跑了,现在黄家跟徐公吵吵,出了这档子事婚礼只能取消。” 之前徐茹儿就告诉过姜书栋,黄家和徐家联姻是商业联姻。 换言之,现在他们争吵,无非就是因为钱。 黄家资金到账,现在闺女没了,钱你得退吧? “没人管她?” “医院有人呢。” “你那些道术不顶用?” “没用,我试了好几次。” “啧。” 姜书栋抹了一把脸,心里不难受肯定是不可能的。 心里自责,但是也没办法。 “那,我能出力吗?” “让你奶奶出钱,买她一份自由,至于她醒不醒,那就是天命了。” “滚。” 姜书栋连太夫人面都没见过,就开口让人出几十亿,多大面儿啊? 一切都还是假设,是不是自己的血亲还两说。 即使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刘公玄放下背包,“我就说你顾虑太多,这他妈才多大点事儿啊。” 姜书栋看着刘公玄直接嗤笑了一声,“你告诉我多大事儿?” 刘公玄愕然的看着姜书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说话,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许多。 姜书栋接着说道,“30亿,你告诉我这事儿大不大。” 刘公玄闻言张大嘴,讪讪地说道,“30亿,这么多?我草。” “你以为?资本家眼里没有亲情,徐茹儿只是个牺牲品。” “诶,这可不是小数目,当我没说。” 刘公玄扭开了一瓶水,等着姜书栋去洗漱。 不时姜书栋走出洗手间,这才有空问其他话。 “老林呢,他老实回去没有?” 刘公玄点点头,“他说得把老婆和弟妹送回燕京,然后再来找我们。” 没等姜书栋说话,刘公玄又抢先问道,“还没和薛小姐和好呢?” 姜书栋没接这茬,“跟我出去一趟。” 在路上,姜书栋把这几天收集到的消息告诉了刘公玄,遇到莽哥一事也全盘拖出。 刘公玄听完问道,“你觉得元文宗会留下宝藏吗?” 姜书栋笑出了声,“留个锤子,古代琼州就是偏远之地,流放到这里比发配边疆还惨。最多在这儿获得了一些秘闻,得知了登天鲤的信息。” 刘公玄微微点头,“你带我去哪儿?” “定年娘子的故居,你去看看风水。” 姜书栋带着刘公玄步行了一阵,此时不过下午三点,正是烈日当空。 路上行人很少,很快二人就走到了梅子岭。 远看就能看到梅子岭的小山包,附近的农田碧波荡漾。 刘公玄拿着罗盘啧啧称奇,“这地儿是个好地方。” “没啥说法?” “说了你也不懂,跟我来。” 刘公玄见到风水宝地就变得熟稔,走在前面俨然一副本地人的模样。 穿过别墅就可以看到低仄的平房,破败的平房四周全是杂草。 刘公玄指着远处堆砌的石块说道,“那儿是古民居遗址,要不是石头搭建的房子不能建二楼,估计现在还有人住。” 姜书栋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万一是定安娘子留下的呢?” 刘公玄笑了笑,“现在的很多小地方的历史古迹都是翻修的,遗址被破坏的居多。” 的确如此,这李青梅本来也不出名,文化传承更多是定安娘子。 不是因为她有多大功绩,而是不畏王权富贵的气节。 所以,这故居哪怕新修,也问题不大。 再往前几步,就是一口古井。 古井四周有围栏,雕砌井口上沿的石砖全是青苔。 一旁就插着牌子,“青梅井。” 文字介绍:定安娘子李青梅洗衣浣纱专用,请勿进入破坏。 然而这里的人最多,他们都在井旁边排队。 排队的地砖上颜色最深,第一个女子在井前双手合十,虔诚地念念有词。 等她许了愿,uu看书.kashu.cm 径直扔了一个硬币在井里。 她走之后,下一个游客又如此重复。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憋着笑没出声... “有啥发现吗?” “极阴之地,这定安娘子早逝。” “确实是,还有吗?” “没有帝王墓葬,达官显贵的也没有。” “有钱人的呢?” 刘公玄摇摇头,姜书栋也满是失望。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行人们列好队,走在前面的年轻手里抱着神龛和牌位。 不仅是他,身后的好些人都是身披红布,其中还不乏老人小孩。 看肤色,都是本地人。 姜书栋问道,“拜南海观音?” 刘公玄摇摇头,“不是这个日子。” 一旁路过的大妈手里提着卤猪头,刘公玄连忙问道,“大妈,请问这是什么喜事。” 大妈喜笑颜开,“龙王寿辰,咱们得感谢龙王,希望明年也是风调雨顺的丰收年。” 刘公玄道谢后送别大妈,继而对着姜书栋说道,“南海龙王的寿辰也不是今天。” 姜书栋笑道,“你就是太着相,来了可以领略风土人情嘛不是?” 刘公玄神色凝重,“我没见过下午拜正神的,得了,先去看看。” 二百三十七 情绪爆发 朱富贵咬着螃蟹忘记了咀嚼,姜书栋和刘公玄已经起身到了门口。 剑拔弩张的气势,根本由不得他阻拦。 无奈,朱富贵只能起身跟着二位。 只希望双方点到为止,不要用尽全力。 “来。” 姜书栋朝刘公玄招了招手,后者脚下一动立马迎了上去。 早在贺兰山姜书栋就见识过刘公玄的力量,虽说被附身,却也是因为自身强度够高。 刘公玄像是冲击的大炮,速度极快就冲到了姜书栋面前。 看着刘公玄用贴身靠,姜书栋只能快步后退,寻找闪躲的退路。 刘公玄一鼓作气,伸出手掌攻向姜书栋面门。 “来得好!” 姜书栋暴呵一声,弓着身子降低重心,双手护在面前。 嘶... 这狗日的手掌力度居然这么大,姜书栋的手臂被打的有些发麻。 光挨打也不行,姜书栋一想到刘公玄道德绑架自己,立马就上头。 “兔子蹬鹰。” 手势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姜书栋虚晃用鞭腿,伸腿时就变成了蹬。 奋力一脚,刘公玄的衣服上留了一个巨大的脚印,身子也后退了几步。 朱富贵捏了一把汗,连忙喊道,“少爷,你们这何必呢。” 姜书栋头也不转,“你别管。” 刘公玄趁着这功夫又迎了上来,撞过来根本不顾姜书栋的双拳。 忍着疼痛把姜书栋顶飞在地! “你狗日的玩真的。” “你他妈不也是。” 说完,姜书栋起身也顾不得狼狈。 两人扭打在一起,学的那些招式忘了个一干二净。 拳头巴掌乱挥,姜书栋打乱了刘公玄的头发,刘公玄把姜书栋衣服扯的稀巴烂。 姜书栋摸了一下脸,手上带着血迹,脸上也有些火辣的疼。 “你狗日的挠人,你是娘们儿变得?” 刘公玄的道髻散落,披肩的长发活像个泼妇,他也是不甘示弱。 “承让,扯头发这块您更精通。” “草。”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挥舞巴掌的速度慢了不少。 大约五分钟后,两人力气已经衰减了不少。 刘公玄大喘着粗气,“今天休战,明日再来。”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那就放你一马。” 朱富贵在一旁看的想笑,自家少爷和刘公玄真是没长大,和小孩子一样。 刚才还在剑拔弩张,打了一架关系就缓和了不少。 这会儿打累了,肚子饿不说又口渴。 能咋办? 继续吃呗。 大家重新回到酒桌,除了狼狈的外表之外,根本看不出两人打过架。 朱富贵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敢问您刚才和刘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姜书栋直接回答道,“他道德绑架我。” “呸,我放你妈的屁。是你自己不负责,你还好意思说。” 姜书栋恶狠狠的看着刘公玄,“你再哔哔一句。” “你不负责。” 原以为两人又要干仗,朱富贵连忙说道,“二位冷静。” 姜书栋鼻翼微抖,强忍着怒气。 “富贵,你给说道说道,这事儿怪我不。” 姜书栋喝了一大口啤酒,把徐茹儿的遭遇告诉了朱富贵。 刘公玄没等朱富贵说话,又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你当初利用徐茹儿,为了找回文物诚然最重要,但也不是你伤害别人姑娘的理由。在珠港的时候,你还专门跟人搞暧昧,又去逛街又去当护花使者。临了了拍钩子走球,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姜书栋直接反驳道,“我又没把她怎么了,我那儿渣男了?你可别告诉我什么狗屁爱情,什么狗屁钟情,你是童子鸡经历的少,我不怪你。” 刘公玄嗤笑一声,“我?我可没有把人钓着,你一钓还钓好几个。你问问富贵儿,他们谁不知道你那些事儿?不说薛小姐和徐小姐,还有明星呢,你忘了?” 抽底火,可以! 姜书栋抿了抿嘴,“狗屁明星,那是她看上我的资源,你他妈不是门清吗?” 刘公玄嘿了一声,“我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佩服你有定力,还是因为你功能不健全,都投怀送抱了你也能忍得住。” 姜书栋看了刘公玄一眼,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刘公玄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要知道说男人丑,矮都没事儿,就是不能说男人不行。 朱富贵这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倒是牛金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了在场的三位又满意地坐下继续睡。 刘公玄干咳了两声,“那啥,栋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书栋轻轻摇头,“算了。” 此时的气氛已经陷入了冰霜,朱富贵举杯敬酒。 “少爷,刘先生,能听听我的意见吗?” 得到姜书栋和刘公玄的同意,朱富贵这才缓缓道来。 “这件事情您二位都没有错,对少爷而言,结识徐小姐是为了追寻国宝的下落,这是大义。 对于刘先生来说,少爷只是可能表现的有一点点冷漠。 但是,这跟渣男的区别很大。 少爷是个很负责的人,在我接触了那么多权贵二代中,鲜有少爷这般有制止力的人。 人们常说,人活一辈子,为的就是钱权美色。 可是在少爷身上,我一点都没有看到他过分痴迷。 或许像刘先生所说,少爷甚至有些淡薄。 其实我知道,少爷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 反而,少爷是个情感丰富的热血青年。 所谓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少爷全都能满足。 只是眼目前少爷身上肩负着更大的责任,才没有心思去对女孩子有太大痴迷。” 没等朱富贵说完,姜书栋自己听得都脸红耳赤,比喝酒还上头。 没等他打断,刘公玄连连咂嘴,“啧啧啧,再夸,再夸就飞上天了。你说点缺点呗,你家少爷就这么完美啊?” 朱富贵略表尴尬,“按我说,少爷就是有些不过果断,给对方留够了情面。就该直接说清楚,性格不合。” 刘公玄连忙摆手,“得了,这还不是渣男的做法吗?” 朱富贵又道,“刘先生,您可得确定一件事,咱们少爷可没有对不起人姑娘。再说了,区区徐家,何足挂齿。” 刘公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富贵,又把目光转向姜书栋。 “你们家那么牛逼,出点碎银子帮帮人家呗。” 没等姜书栋说话,朱富贵连忙问道,“多少钱?” 刘公玄颇为不可思议,“你能做主?” 朱富贵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极其正式地点点头,“太夫人吩咐过,只要是少爷有需要,都可以让我们汇报给她。” 刘公玄肯定不相信,30亿也能拿出来。 “30亿也能?” 朱富贵闻言根本不假思索,“能。” “那你汇报啊,当着我们面。” 姜书栋原本想调停,听到这话反而没有开口。 这么久了,他是真的想知道太夫人,哪怕听听声音也好。 朱富贵摇摇头,“这事儿我得汇报给管家,太夫人我们联系不到。” 姜书栋眼见如此,干脆对着刘公玄说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也别跟人富贵红着脑袋硬刚。” 刘公玄又开始抬杠,“那可是人命啊。” 姜书栋收回所有表情,“用钱能买到人命?你得知道一点,她自杀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身在富贵家,你还不明白吗?” “她如果没有遇到我,遇到了其他人,她有机会违背徐公意愿吗?她能吗?” “她不管如何,都会嫁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她的长辈!” “我能理解你的善意,可是这数目你我拿的出来吗?” “光是别人说我有多少钱,我怎么样,那你觉得我有钱吗?” “我家里要是真有钱,我父母也不会死。至少,也会活的更久点,哪怕在医院也有钱买药啊。” “我家里要是真有钱,我他妈至于去贷款吗?” “拿到贷款就欠了好几十万,都不知道这么还。” “我要是有钱,我他妈想到处跑吗?我也想坐在办公室搞学术,风吹不到雨打不着,也不用风餐露宿去卖命。” “你以为我真是不喜欢美女?我他妈是耽误不起!我不知道意外和惊喜哪个会先到,我也没有实力去承担一个家庭的重担。” “你可以骂我懦夫,但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真不敢碰别人。” “人家有未来,我不一定有。” “还有,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离了谁就会过不下去,你说的爱情没他妈那么牢靠,草!”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姜书栋从开始低迷已经变成了几近怒吼。 积压在心中已久的不甘就像是气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听到姜书栋的话,刘公玄和朱富贵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原来姜书栋想法有这么多,经历有如此坎坷。 就连酣睡的牛金彪也抬起了头,醉意全部横扫。 幸好这家店没有顾客,否则真是让人看了笑话。 朱富贵也是不清楚这些情况,他只以为姜书栋是被太夫人特殊保护了起来,所以才素未谋面。 没曾想,姜书栋父母去世时,救命钱都要靠贷款。 这,好像与豪门阔少的人设不符啊。 姜书栋不等二人说话,自顾自的开酒痛饮。 干了一杯后,眼神迷离喃喃低语,“琼州是海岛,湿气重,我小时候有段时间缺钙。一到下雨就腿疼,我妈从不让我去潮湿的地方。养成的习惯怎么能改,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儿,我连旅游都不乐意来。” 刘公玄叹了口气,“栋子,对不起。” 姜书栋大手一挥,“诶,别说对不起。” 刘公玄见到姜书栋情绪低迷,起身端着酒说道,“这事儿怪我考虑不周,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罪。” 姜书栋举杯一碰,“钩子一抬,喝了重来。” 接受了刘公玄的道歉,情绪依旧不这么高涨。 咕咚咕咚一大口,又是一扎杯下肚。 朱富贵不敢劝,只能陪着姜书栋喝酒。 男人嘛,总有苦累的时候,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宣泄出来,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那就继续喝呗,桌子上全是空酒瓶。 老板见状那是喜笑颜开,夏天做生意时常做通宵,像这种大客户可得照顾好了。 喝多了撒尿就饿,这顿饭从下午5点吃到了凌晨。 姜书栋醉之前问道,“老朱啊,明天几点退潮?” 朱富贵不明就里,听这意思,姜书栋喝了这么多明天也要去赶海吗? 迟疑地回答道,“少爷,明天退潮晚,您可以多睡会儿,我到时候来叫你。” 姜书栋醉眼迷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喝多了酒身体缺水,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对着矿泉水就是咕咚咕咚地灌,一口就见了底。 不时响起了敲门声和朱富贵的声音,姜书栋连忙开门。 等到朱富贵进了房间,姜书栋这才犹豫地问道,“我昨天喝醉了,没说什么话吧?” 朱富贵心想,莫不是少爷忘了? 这才说道,“少爷,昨天你就说今天得赶海,让我来叫你。” “其他的呢?” “其他就没说什么了。” 姜书栋哪儿是什么忘了,断片也是后面的事。 在他说出那一长串情绪爆发的内容后,他才决定喝醉来麻痹自己。 这时候,不过是为了找台阶下,希望朱富贵不要在他面前提及昨晚上的事儿。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 今天的天气很是阴沉,隐约要下雨。 姜书栋和朱富贵下楼,正要上三轮,刘公玄已经跑了过来。 “你来干嘛。” “你干嘛我就干嘛。uu看书.” “富贵说你喝多了,你为啥不多睡会儿?” 刘公玄先是错愕,然后就看到朱富贵给他眨眼。 这才连忙说道,“诶,喝多了也睡不着啊,闲着没事我也去赶海玩玩。” 姜书栋给刘公玄腾开了位置,二人抓着三轮扶手一人坐一边,刚好面对面。 三轮立马平稳地启动,朝着海边走去。 到了乔木林的小路上,姜书栋问向刘公玄,“你昨天说今天租条船出海钓鱼,你还记得吗?” 刘公玄微微张嘴,“我说过吗?” 姜书栋喊道,“富贵儿,你听到神棍说这话了吗?” 朱富贵没有正面回答,“少爷,今天有大雨,出海得改天。” 姜书栋连忙对着刘公玄说道,“你看你这记性,承诺都给忘了。” 刘公玄有苦难言,干脆不说话。 等到他们停好三轮,附近没有一辆电瓶车。 朱富贵看着沙滩说道,“少爷,今天不适合赶海,咱们要不回去?” 姜书栋一脸不解,“有什么说法?” 朱富贵摆摆手,倒是刘公玄发表了意见。 “趁着没人,正好方便咱们办事儿啊。” “言之有理。” 见到自己劝不动姜书栋和刘公玄,朱富贵只能一路走一路叮嘱注意事项。 二百三十八 纸灯 姜书栋和吴绍坤汇聚之后就开始商量午饭吃什么,姜书栋最近体能消耗大,必须摄入高热量食物。 吴绍坤富贵气质很浓厚,表情玩味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他全身的服饰不加手表都已经上万了。 姜书栋自信阳光,穿着更接地气,跟漫画里面的运动王子一样。 两个帅哥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姜书栋不想遇到一些老同学,催促吴绍坤快些走。 吴绍坤看到女孩们的花痴目光,恨不得跟明星一样掏笔签名儿了,就差几个保镖簇拥了。 这时候一个大胆的女孩走上前堵着姜书栋的路,她扎着微卷的马尾,虽然相貌一般,但是阳光自信加分不少,“小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吴绍坤注意到有人跟姜书栋搭话,立马插嘴道,“别问,问就是喜欢。” “你问吧。”姜书栋一脸平静。 “你知道我为啥感冒吗?”女孩的问题让姜书栋一脸诧异,这是啥问题? 如果姜书栋回答不知道,那么女孩接下来的话应该是,“因为我对你没有抵抗力啊。” 姜书栋自学过一些浅白的中医知识,上前凑近女孩打断对方想要说的话,“睁眼。” 女孩一脸愕然的睁大眼,姜书栋伸手撑开对方的双眼皮,“张嘴。”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不少人开始幻想这是霸道王子初次遇见勇敢少女的桥段,接下来会不会是拥吻呢? 姜书栋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你没有感冒啊,就是有点血亏,气血不足,最近有熬夜的迹象,进一步问诊的话我不行,我推荐你去蓉城中医院。” 说完话姜书栋就自顾自的走,中午得多吃几份牛排才行。 吴绍坤跟着后面哈哈大笑,“然哥儿,她在撩你,你看不出来啊?” 姜书栋一脸正经,“别瞎说。” 吃过午饭,学校下午没啥事儿了,姜书栋趁着这个时间得回去睡午觉。 回去的路上恰巧看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的熟人,胡科在这儿干啥? 胡科拎着水果和餐饭在女寝下面等人,姜书栋老远观察对方,也不跟吴绍坤说缘由,就是在看胡科在等谁,是不是陈倩。 不多时,陈倩穿着短裙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了寝室大门,她的头发乱糟糟的。 姜书栋心里吐槽了一句,“昨晚上玩挺累啊。” 吴绍坤顺着姜书栋的目光望去,诧异了好一会儿,“我们不是见过这男的吗,我还以为他们铁定分了呢。” “然哥儿,你认识他们?”吴绍坤的询问得到姜书栋的点头肯定之后,就没有继续回答他的疑惑了。 姜书栋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卑微到这个地步还在当舔狗,会不会是他把陈倩的话当成生气后胡言乱语了? 胡科递过去准备好的东西,陈倩接过也是一脸不耐烦,老远望着也不知道她说了啥,大致也不是什么好话。 胡科跟前放着一辆电瓶车,上面写着xx外卖,这傻小子还在打工养陈倩呢。 姜书栋恨不得上前告诉胡科真相,可是他看到的场景经不起细节推敲啊,你说你没事儿钻坟林干啥呢,还那么巧就遇见了别人女朋友跟人干那事儿?谁信啊。 吴绍坤一脸鄙夷,“舔狗不得好死,这娘们这么丑也舔的下去,换我1分钟之内搞定她。” “别乱说话,这是我的同学,人很不错的。” 回到别墅之后,姜书栋沉沉的睡下了,明天吴绍坤要开始军训了,他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完成坟林守夜的任务。 吃过晚饭,吴绍坤就在房间内打游戏,明天军训统一要去军分区待上半个月,这期间只能好好体验军人生活。 姜书栋夸大其词,给吴绍坤一顿忽悠,“军分区不准带手机,每天要像军人一样作息训练,你去了之后多带几瓶老干妈,免得食物寡淡你不习惯。” 姜书栋在街上边溜达边思考,之前在坟林遇到的乞丐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想要找到那个疯癫的乞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乞丐和拾荒者不同,拾荒者大都是家境贫寒的中老年人,他们大多拾取废纸板和饮料瓶,行为还有道德礼仪约束。 乞丐也有拾荒的习惯,可食物要么是好心人地施舍,或者就是在餐馆附近等剩饭,直接在垃圾桶翻找的比比皆是。乞丐多是智力低下,遣送也不知道原籍的人。 小吃街街角处有一个垃圾站,老鼠们在夜晚时不时的窜行而过毫不惧怕人类,拾荒者来了一茬又一茬,姜书栋还是没找到那乞丐。 大雨说来就来,摊贩商人开始撑伞,很多学生干脆打包带回去吃,过路人则是站在商店屋檐下避雨。 姜书栋思考了片刻,如果以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摩一个疯子可能会适得其反,可是疯子也有人类的特征。 饿了要吃饭,累了要睡觉,躲雨也是本能。 姜书栋冒雨进了超市买了一把伞,撑开后就开始找那疯癫乞丐。 当日他看到乞丐的时候,他正跪在坟前,头发打结说明很久没有梳洗过了,而且身上还有汗液阴干的酸腐味儿。 如果这个乞丐找地方避雨,身边人会嫌恶他,闻到味道就不会靠得太近,特别是对气味敏感的女孩,对这类人又恐惧又可怜。 街上饶了好久,依旧没有找到他,姜书栋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乞丐也怕冷,睡觉也需要被褥,晚上气温低,以前会有乞丐在银行取款机睡觉,后来乞丐去了人少的桥洞下或是郊外以及公园。 这时候雨正大,郊外以及小镇的公园是露天的,根本不能躲雨。 这乞丐很可能就在桥下避雨,小镇只有一座桥,姜书栋朝着目的地走去。 “砰”的一声,街道传来碰撞的声音。 送外卖的小哥骑得太快,雨天街上车多,他躲避不及,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没有撞车,车主也没有停留,姜书栋打着伞,帮人一个小忙还是可以的。 他搀扶起外卖小哥,后者连连道谢,看到姜书栋的脸后,疑惑的说道,“姜书栋?” 听到这话,姜书栋这才发现小哥就是胡科,他的老同学。 胡科身子瘦弱,和姜书栋当初去打短工时很像,可奇怪的是胡科起来第一件事是把地上的打火机揣在身上。 帮胡科扶起电瓶车后,正要寒暄几句,胡科却显得很紧张,揣打火机的手一直没有伸出来扶着电瓶车。 电瓶车后面的餐箱洒落了不少外卖的汤水,胡科连忙说道,“空了我给你发qq消息,这会儿外卖要重新回去买一份赔给客人,就先不跟你说了。” 胡科扶过来电瓶车,启动前摸了好几次放打火机的裤兜。见着胡科行事匆忙,只以为他是怕被客人投诉,也没多想。 姜书栋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这胡科被人绿了他也没法直接说。 可怜他还蒙在鼓里,依然为对方付出奔波,雨夜也要出来赚钱。 叹了几口气,打着伞继续朝着过河桥走去,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桥下果然有四五个乞丐,他们躺在自己找到的枯草上,盖得被子多是破洞而且发黑的。 他们正在睡觉,听着雨声在被窝里蜷缩的很紧,姜书栋挨个看了看相貌,没有那个疯癫的乞丐。 姜书栋回了别墅,吴绍坤还在游戏里奋战,前天说好再也不打lol了,今天又操练起来了,真香。 准备好晚上需要的雨衣手电和睡袋等工具,姜书栋顺便从酒柜带了一瓶茅台,雨天晚上气温低,酒能够维持体温。 到了晚上十点多,姜书栋已经到了坟山内部。 雨天没有月亮坟林里没有一丝光亮,就连幽幽磷火也没有。 滴答声此起彼伏,越往深处走越能听见那条小溪的潺潺流动声,小动物们都归巢了,根本听不到往日瘆人的乌鸦叫。 手电投射的光穿透力下降了不少,这坟林中有雾气,能见度很低。 姜书栋此刻已经站在了小溪旁边,地上的墓碑被雨滴冲刷去了一些泥土,墓碑上的字越发清晰。 由于前几次来坟林都是夜晚,姜书栋找不到确切的方位,那日遇到乞丐跪拜的坟包,姜书栋怎么也找不到,只记得地上有干枯的牛羊头骨。 顺着溪流而上,姜书栋开始爬坡,小溪的上游昨天有磷火,说不准这次过去就能探查到一些东西。 姜书栋好奇心很重,疯癫乞丐见到他的一些疯言疯语一开始他没有记在心上,可是想起见到的场景,姜书栋内心就好奇,也不知道好奇会不会害死猫。 爬坡需要用力攀登,姜书栋拉着树生怕脚下打滑摔倒,地上全是黄泥巴和枯树枝,也只有雨水能够让树枝成为柏树的养料。 能见度越来越低,已经只有三米左右,这时候密林中响起一道声音,“唔吼吼。” 原来是猫头鹰啊,声音响起之后,姜书栋的手电光开始晃动,“怎么进水了?” 穿着雨衣的姜书栋甩了甩手电,原本微弱的灯光也没了,密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没了光之后,内心的恐惧开始增加,姜书栋深呼吸之后,发现有些头晕,只当是因为紧张,姜书栋打开了茅台狠狠灌了一口。 打了个嗝之后,由内而外的火热让姜书栋安心了不少。 姜书栋收起酒和电筒,继续向着坡上走,这次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巡视坟林,他必须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否则任务失败会事半功倍,难保神灯又说神会撤回任务系统之类的提示。 摸索前进了半个小时,也不过走了几百米而已,上坡的坡度越来越大,姜书栋四肢并用,就差爬着走了。 “救我。”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立体声,总感觉说话这人用的是音响,声音传来的方向根本摸不着。 姜书栋打了个冷颤,是谁?是恶作剧吗? 在原地怔了很久,女子没有继续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姜书栋的心脏蹦蹦的跳动,难不成是太紧张了产生幻觉? “救救我,神仙。” 女子的声音就像是幽灵再次发出,似乎是从谷底传来,让人还是找不到方位。 “你是谁!” 姜书栋只当这话是对他说的,怎么又说神仙这话?姜书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对方却没有回应。 “我草,谁他妈捉弄我,别让我发现嗷,找到你非收拾你。” 姜书栋大声说话壮胆,迷雾越来越浓。 我是喝醉了吗?不至于啊,姜书栋头晕的厉害。 凌晨3点,姜书栋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野坟地,上坡已经开始缓和,似乎到了坡顶,姜书栋环视一圈,周围根本没有一座坟。 可是前几天他是清楚看到小溪上游的磷火,不对,小溪呢? 姜书栋记得他是顺着溪流而上,此刻除了雨滴声哪儿还有什么小溪! 溪流声依旧在耳边响起,朝着感受的位置走去,却一直没有遇到溪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是奇怪,姜书栋越要摸清楚事情的原委真相。 姜书栋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的大声说道,“别让我逮到你嗷,臭弟弟,敢捉弄我!” 环顾了一圈,uu看书.ukash.cm 姜书栋已经不知道前行的方向了,仔细权衡了一番,顺路下山坡吧。 小溪一直发出声音,还是没有找到,女子的诡异求救声也没有继续响起。 下坡走了好久,迷雾依然没有散开,姜书栋是又纳闷又有些害怕,怎么还没走到野坟林。 “刺啦”一声响,姜书栋的雨衣被划破了,姜书栋这才发现雨衣里的外套袖子也早就打湿了。 姜书栋拔出外套里的尖刺,“不对啊,怎么这里有尖刺类的树呢?” 华夏人的传统习俗是坟林不种针叶树,姜书栋这次注意到,四周的树全都是弯曲的槐树。 一个哆嗦,背上感觉到凉意,姜书栋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也许是高度紧张导致第六感失常,姜书栋一脸凝重,先前自言自语是在使诈,这时候是真的觉得可怕。 种种异常都告诉他,这坟林不简单。 姜书栋尽可能的注意着每一个细节,先前的紧张让他忽视了很多,如果不注意细节,很可能继续在迷雾中迷路抓瞎。 就在此时,姜书栋看到了左侧三十米有一颗巨大的槐树,槐树本来就蜿蜒弯曲,主干生长后分开出两条枝干,枝干形成了一个拱形,形成了一个拱门的形状。 两端的树梢来回摇晃,居然是挂着两盏纸灯。 姜书栋顺着槐树走去,清晰地看到白色的纸灯上写着大大的“囍”字! 二百四十 文献 发现有其他人到过这野坟地,姜书栋不敢贸然掘洞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贸然掘洞下墓很可能会被人阴。 天已经黑透了,姜书栋收起工具跨上背包饶了一圈从公园走了出来。 姜书栋走在镇上去吃饭,一道女子的身影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镇上的小吃很多,姜书栋习惯吃一家的东西,老板是卖卤肉饭人很健谈的赵老哥。 姜书栋之前不清楚赵姓人是本地很大的氏族,现在知道了就跟着对方几番攀谈。 赵老哥对姜书栋映像很深,这小子长得帅也就算了,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关键是特别能吃。 姜书栋每次过来吃饭都要去买些烤鱿鱼炸鸡腿等一些小吃,来了他这儿,还要吃两份卤肉饭,加饭要加四碗。 姜书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卤肉饭的售卖高分期是六点和晚上九点,这时候人不多。 赵老哥在围裙上搽了搽手,从怀里摸出烟,姜书栋笑着摆了摆手,老哥自顾自的点燃一根后,坐在了摊位后的椅子上。 “年轻就是好啊,能吃能睡没烦恼。”赵老哥主动开口寒暄,正好随了姜书栋的意。 “老哥别这么说,谁人无少年,大家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姜书栋拿着勺子舀了一大口饭,说完就开始慢吞吞的咀嚼。 赵老哥嘬了口烟,烟把他熏的眯了眯眼,“你这小子真有趣。” 这时候路过了一个大妈,跟着赵老哥说了几句话,客家话更加说明赵老哥是本地人,赵老哥的身份已经坐实了本地赵氏客家人。 想到在坟林中发现的种种异常,姜书栋正打算找个切入点问问他,没想到赵老哥主动说了。 姜书栋把包放在脚边,赵老哥一眼就瞧见了,“历史学院盗墓系的吧?” 姜书栋点点头,赵老哥见得这背包鼓鼓囊囊的,还有起伏不一的凸起,凸起处很坚硬,无疑是折叠工具了。 “怎么能说是盗墓呢,这是考古,对文物的保护研究。” “得了吧。”赵老哥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学点知识就开始乱打注意,从我开始在这儿摆摊做生意,就有人跟我打听这里有没有坟地。” “然后呢?”姜书栋听到这话就感兴趣了,合着自己的老学长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然后?然后真有学生去刨坟,这坟林子里全是本地人近些年的墓,文物没找到,现在想想应该快从牢里放出来了。” 说完这话,两人哈哈大笑,姜书栋还是没发问出口,如果问对方先人的阴宅,那是对人不尊重。 赵老哥嘴巴大,姜书栋打定主意,得经常来光顾生意,人少的时候他不忙也方便攀谈。 吃过饭姜书栋继续在街上溜达,他想要寻找到那个疯癫的乞丐。 奇怪的是这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他也不敢跟人打听乞丐的下落,这类人本来就是社会中最容易被忽视的群体,正常人谁会对乞丐的下落那么关心呢。 就在姜书栋转悠到贩卖小饰品的地摊跟前时,晃眼看了眼镜子,发现背后有人在观察他,恰好他就与对方在镜子中对上了眼。 “李亚楠?”姜书栋的记忆力极佳,他肯定自己没认错人。 对方没有穿警服,而是很常见的素人打扮,牛仔短裤红色短袖,只是一头卷发和当日在警察局里判若两人。 李亚楠暴露自己之后,连忙后退想要坐车离开。 姜书栋连忙转身跑向她,“美女,挺巧啊。” 没有称呼警官,是因为对方乔装打扮,而且李亚楠好像乔装就是为了跟踪他。 李亚楠脸上泛起笑容,“我认识你吗?” “还跟我俩装呢,我是犯了啥法啊,你非得跟踪我。”姜书栋直接开门见山,要是李亚楠在不承认就说不过去了。 “你白天打了人对吧?” 姜书栋点点头。 “打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 李亚楠在酒吧看到了姜书栋跟着吴少坤去消费,当时在厕所有个女孩子投怀送抱,姜书栋杵着女孩的脑门叫大姐。 接着就是今天一个人单挑二十个人,把对方全打趴下了。 姜书栋的所有档案都有记录,过去的他是个文弱的书生,背上了贷款之后开始打工还债以及糊口。 暑假的时候,姜书栋主动报警说打伤了人,伤者身份是被通缉的流窜犯罪团伙,今天打得人又是犯罪团伙里面的流氓小弟,不调查姜书栋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怕抓错人,就怕错过了真正的罪犯,这是每个警察的正义职责。 姜书栋今天进了派出所,就有警察通知了李亚楠所在分局的刑侦支队,没曾想居然就被姜书栋发现了跟踪。 李亚楠在酒吧时就开始做卧底,想要打入犯罪集团内部,用女性身份是最方便快捷的渠道。 可这伙人根本不接招,太过警惕直接消失了,所以姜书栋也成了一个突破口,哪怕机会渺茫李亚楠也要重视这个神秘的大男孩。 “不对啊大姐,我没犯罪你盯着我干啥,我白天打了人如果触犯了法律法规你完全可以依法处置我嘛。”姜书栋也是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我跟他们同流合污啊。” “我是怕你被犯罪团伙报复,这是对人民群众的保护。” 李亚楠的解释说得通,如果提前告诉给了姜书栋,后者很可能在关键时候表现出害怕或者焦躁,对方真要是报复,细节会被对方发现,这伙人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姜书栋深呼了一口气,也没理会李亚楠就要走,反倒是李亚楠跟上了姜书栋。 “我回家,你又跟着我干啥,跟我回去喝咖啡啊?” “也行。” “美得你,在跟着我我就..”姜书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报警的话警察就在他面前杵着呢。 “你就怎么?” 姜书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比无赖还无赖。” 说完这话就自顾自的走,回小区,装着不认识李亚楠。 这时已经晚上九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去坟林了,李亚楠要是一直跟着他,就不利于完成任务了。 可姜书栋越是这样越让李亚楠好奇,原本以为姜书栋真会邀请她进别墅坐坐,姜书栋直接一句不认识就刷卡进了小区。 李亚楠在后边急的跳脚,“你不是男人。” 姜书栋装着没听到,回去需要适当的休息休息了。 因为白天在野坟地发现了其他人的脚印,姜书栋晚上出去的时候没有背上工具,不知道情况的时候贸然扩开盗洞,后果不能预期。 姜书栋进了学校之后饶了好几圈,确定没人跟着他之后,没入了树林。 神灯奖励了可以夜视的鹰眼,姜书栋没带电筒,黑暗中方便隐匿,万一真遇到别人,也不会因为灯光被轻易发现。 姜书栋熟悉的走在坟林中,不远处晃动的白色灯光在黑夜里异常的耀眼,果然有其他人在。 “会是谁?” 放松身体,深呼出几口气,踱步向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让对方警觉。 距离对方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姜书栋躲在柏树后耐心观察,太近了容易被发现。 两个男子穿着黑色的紧身服,头上戴着面罩,活像电影里的现代大盗。 二人所在的位置就是无名氏的坟墓,他们哼哧哼哧的挥舞着锄头,正在掘土。 “莽哥,白天整对没有哦,祖师爷那个书上咋个写的啊?” “老子堂堂摸金校尉西北陈八爷的侄儿,你居然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不是这个意思啊莽哥,我总觉得挖现代的坟有点不好。” “第一,这不是现代的坟,洛阳铲挖出来的土有三层,最下面有夯实的土,书上说这是墓穴回填的五花土,咱们碰上了难得一遇的墓上坟。老子又没喊你挖浮面上这层,我们的目的地是藏在下面的墓穴。” “第二,我们这是练手,要有足够的经验,不然第一次就去王侯将相的墓穴只怕有去无回。” “莽哥说的对,有道理。” “麻杆儿,我问你,我们的理念是啥。” “只求财,不伤人,用心挖好每座坟。不乱整,长远光,敬重里面的古人。专业守规矩懂感恩。” “嘞就对了,我们要跟上时代,才不会被淘汰。赚了钱我们就回陕西潇洒,你就可以娶村里的胖妹儿了。” 两人的对话让姜书栋躲在暗中想笑,合着这两个操着四川话的盗墓贼来自陕西,怪不得有点拗口。 盗墓贼一胖一瘦,胖的叫莽哥,自称摸金校尉的后人,瘦的是村里从小跟着他混的麻杆儿。 这莽哥有点水平,姜书栋先前都没有想到这是坟上坟,最上层暴露的坟包是近代,那么下层的坟墓跨度至少也是几百年以上,不然一般的风水先生不会看走眼。 而莽哥嘴里的五花土,是古人挖掘墓穴时,破坏了结构清晰的断层,土壤最上层是有机物残留层也就是常说的天然化肥,再往下是颜色较深的淋溶层,更下则是颜色逐渐变浅的沉积层和母质层。 古人挖掘墓穴会挖的很深,十几米比比皆是,在修建完墓室之后,颜色不一的不同层次土壤已经混合变成了五个颜色,回填夯实的时候用的就是五花土,是受人为因素干扰的土质。 莽哥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坟上坟,怪不得坟包旁边还有其他盗洞,说明之前的盗墓贼也发现了坟下的另外个墓葬。 任何朝代的普通人的坟都不值得打那么深的洞,最大的疑点结果是莽哥这个盗墓贼解开的。 莽哥一旁放着洛阳铲,洛阳铲是盗墓贼发明的工具,能够有效辨别土质层,年份越久的墓穴土质断层越严重,洛阳铲在现代也是考古学者必不可少的工具。 普通人的坟都是先由风水先生选好地儿,壮劳力在先生的指挥下掘土,作法走了流程就埋入棺材再回填夯实,最下层的墓穴有五花土,说明埋葬的不是普通人。 “先抽杆烟,歇哈。”莽哥说完话就摸出了烟,分给了麻杆一支。 他们从地表打洞,说明并没有发现杂草堆里的盗洞,白天来踩点连周围的环境都没探测清楚,这就是专业? 橘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他们面前放着两盏蜡烛,就连地表的近代坟也敬上了香。 “球了,烟头熄了。”麻杆使劲抖着烟头,烟头连着火星掉在了地上。 “我放你妈的屁,啥子球了卵了,祖师爷赏碗饭吃,蜡烛不灭就没事。” 莽哥骂了一声,干盗墓这行最是迷信,他在给自己找自信壮胆。 密林中吹过一阵风,烛光跟着摇曳,莽哥浑身一哆嗦,紧紧盯着蜡烛,好在没有熄灭。 “烟钩子不准乱甩,打洞一天完不成,莫遭别个发现了,要专业,晓得不。” 麻杆儿听到莽哥的话应声点头,拿着锄头继续挖。 姜书栋在暗中观察着两个盗墓贼,一连几个小时都在重复着挖掘,看的是直打盹儿。 在凌晨五点,两人停止了挖土,这时候需要把挖出来的土转移地方,最好的方式就是倒入溪流让溪水冲刷。 两人用簸箕将挖出来的土分散洒在不远处的槐树下,人站上去踩了又踩,夯实了颜色较浅的生土。 天麻麻亮,莽哥二人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还用干枯的树枝伪装了他们打的盗洞。 姜书栋确定他们走后,等了一个小时才去查看洞口的深度。 盗洞是根据莽哥的身材挖的,麻杆儿虽然身体适合入洞,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经验,第一次需要结伴而行。 这两个废物噗嗤噗嗤忙了一夜,挖了半米深。 最关键的是老盗洞就离他们不过三米,就在坟头的另外一端,姜书栋真是忍不住骂道瞎比玩意儿。 探查完之后,姜书栋在犹豫要不要把老盗洞扩开,先下去看看,可是又怕这两个蠢贼突然出现。 而且如果贸然进了墓室,专业知识不够,万一里面有机关,很容易有去无回。 干脆就让这两个蠢贼继续挖,u看书 .uukanshu.om 反正时间多,等他们先下去试试,挖出来东西半路劫了捐给学校博物馆就行了。 这个想法是姜书栋认为目前最可行的,回了别墅,姜书栋补足睡眠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幸好这半个月不用军训,否则就错过了本次任务,也错过了这期间的所见所闻。 吃完自己做的饭,姜书栋把学校提前配发的书翻出来看,顺便把吴少坤买的考古学资料也拿出来学习。 姜书栋主修方向的是中国古代史目录中的魏晋南北朝史,而吴少坤学的是考古学中的专门考古。 考古学除了阅读打量文献外,还需要掌握地质结构、环境的知识,能够撰写考古发掘报告,测量绘图也是需要掌握的专业能力。 姜书栋一直在查文献,那座位于无名氏坟墓下的古墓究竟墓主是谁? 四川过去的王侯将相太多,从文献假设墓主身份太难,除非在盗洞发现墓志铭,亦或者通过土壤来断代,缩小墓主人所处的历史年代。 看的资料越多,姜书栋越是庆幸,幸好没有独自进入盗洞,这考古的学问太深了,仅从历史知识和生存技能就想研究清楚,无异于痴人说梦。 单说墓穴机关术这本书记载的机关,就让普通人望而却步,脚下迈错步伐都可能触发机关。 “小心,谨慎。” 姜书栋暗暗告诉自己,抬起头,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二百四十二 酒吧 刘公玄哈哈大笑,“我知道你遇到了危机,庆幸的是你走出来了。” 姜书栋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刘公玄说的没错,他差点就当陪葬了。 “赵家人已经来过了,没见到你这个恩人又急着回去给赵老夫人治病,你应该知道吧?” 姜书栋闻言点点头,那日才从地道逃出来,就看到赵家祖坟已经重新修缮了一番,想到这个就让人憋屈,第二个逃出生天的希望居然是被赵家人给浇灭的。 “没抓到盗墓贼,只有你见过他们,那天晚上我喝醉后发生了什么?” 刘公玄智商不低,第二天没联系到姜书栋,自然就猜到是那晚上产生了变数。 姜书栋端着杯子微微颤抖,双眼看似迷离的盯着舞池,深呼出一口气之后,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势。 犹豫再三,姜书栋还是没有说出实情,“我不想回答。” 呵,莽哥和麻杆儿,你们应该想不到我还活着吧! “接下来啥打算?还盗墓吗?” 此时酒吧氛围已经被调动,年轻人的荷尔蒙在酒桌和舞池散发。 “你大点声,我没听见。”姜书栋说话全靠吼,酒吧声音太大,身子都跟着音响一起颤。 “出去说!” 刘公玄是想跟他好好喝一场,那天被灌醉实在丢面儿,今天他发现了啤酒这一块儿他属实不行。 而姜书栋就觉得刘公玄脑子有毛病,既然要说事儿干嘛找个这么吵的地方。 姜书栋走出酒吧时,隐约看到陈丽丽进入了厕所,转念一想就没有追上去确认,人姑娘这时候还在学校呢。 两人走到酒吧一条街,刘公玄开口问道,“以后打算干啥?” “你说我干啥,学生不读书我天天盗墓呗?”姜书栋气没打一处来。 刘公玄被呛了好几句也没有生气,“燕大的考古专业不错,有兴趣转学吗?” “来年考博就行了。” 刘公玄得到姜书栋的回答若有所思,二人刚好走到一处酒庄。 “老弟,红酒你行不行?” 姜书栋正打算拒绝,突然想起了智多星的任务,他需要加入红酒爱好者协会,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酒庄服务员见到二人走来,连忙推开门迎接。 酒庄在国外是酿制和储存葡萄酒的地方,在国内因地制宜,成了喝红酒休闲聊天的轻吧。 姜书栋现在进入陌生区域会下意识的观察环境,这是离开墓穴留下的习惯。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橡木味,酒庄的装潢和内部构造也一览无余。 两边的酒架上放着不同的酒水,葡萄酒种类不如白酒多,分类要么是根据颜色要么是根据甜度。 在国内大多是根据价格区分,进口酒庄的原产地直接影响利润。有钱人哪儿知道什么口感味道,钱的味道才最是香甜。 姜书栋二人选择了吧台的位置,服务员撤去后,会有品酒师提供服务。 智多星补充了任务要求——将装x进行到底,彻底伪装成一个放浪形骸的公子,他会在关键时刻提供帮助。 “两位先生没有会员卡吧?”品酒师开口说话,姜书栋这才抬起头仔细看了眼对方。 这女的相貌上乘,一席长裙将曲线勾勒的清晰,美艳不可方物。 姜书栋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对方也不逊色几分,跟姜书栋对上了眼眸。 “难道是因为你记得每个会员的长相吗?”姜书栋语气平淡,一旁的刘公玄没搭话。 品酒师婉约一笑,撩起耳边散落的红色卷发,“我是这儿的老板薛玉凝,很高兴认识二位。” “玉鳞熬出香凝软。并刀断处冰丝颤?” 薛玉凝闻言微微睁大眼,这首宋词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免对姜书栋好奇了几分。 姜书栋哪儿记得住那么多宋词,全靠智多星抬了一手。 “新到了玛歌酒庄的红酒,二位帮忙品鉴下?”薛玉凝旨在请二人喝一杯,换了个让人容易接受的说法。 这是高端服务行业的资源整合,消费的起高端红酒的人非富即贵,这是笼络富人的极好方式。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吃了别人的嘴软。 姜书栋斜着头,“买不起吗?”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刘公玄也没想到姜书栋会这样冲着美人说话。 继而又补充了一句,“直接醒两瓶,先拿点饮料漱口。” “抱歉先生,我们这儿没饮料。”薛玉凝回答时有些错愕。 姜书栋稍一叹气,指着墙边一排售价上千的干红说道,“那些不是饮料是什么?” “就不用办会员了,直接刷卡。”补充完这句话,就看着刘公玄。 “这小子装了x,就让我付钱?”刘公玄忍着没发作,摸出了自己的银行卡,他想看看姜书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姜书栋进来时就摸清了这家酒庄的消费情况,外面的一排酒并没有采用恒温保存,价格自然不会过高。 薛玉凝恢复了笑容,服务行业什么人都会遇到,对姜书栋捉摸不透也不会有情绪表露。 行业素质让她照着要求开了两瓶“饮料”,接着就转过身醒那价格昂贵的玛歌。 “吹了。”姜书栋说罢就要举瓶,怪不得没让薛玉凝倒酒。 “吹了?”刘公玄面露难色,还是举瓶碰了下。 吨吨吨吨,姜书栋一饮而尽,掷瓶时还打了个嗝。 薛玉凝转过身一看,刘公玄也喝完了,她不免对姜书栋更是好奇。 她一个女性能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开酒庄,自然有丰富的阅历。 一眼就认出了姜书栋的服饰品牌,看到他佩戴的手表后微微错愕,百达翡丽价值不菲,符合富二代的身份。 而姜书栋也自以为挑了一款最便宜的,普通的白表盘也没有花里胡哨的钻石等玩意儿,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块表是百达翡丽的三问。 “开酒。” “开酒。” “再开。” 红酒有个特点,喝的时候不会让你感觉难以下咽,醉的时候让你感觉自己还能喝。 还没有喝玛歌,姜书栋已经有些晕了,虚眯着眼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看着薛玉凝站在吧台里,正要移开视线,后者撩了下发丝,姜书栋居然看到她佩戴的玉镯在发光。 姜书栋晃了晃脑袋,玉镯还是亮着光。 “我一定是醉了!” 姜书栋起身去厕所洗了个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等他走回来时,刘公玄已经趴在吧台打呼噜了。 “我草,”玉镯真在发光,而且还是被丝线缠绕着的。 薛玉凝被姜书栋的目光看的有些发麻,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复杂,深邃又难以揣摩。 姜书栋还处于疑惑中,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能看到对方手镯上的棕色丝线? 这时候酒庄里就剩下他们两位客人,刘公玄像一滩烂泥,靠哪儿倒哪儿。 “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说完,姜书栋一把扛起刘公玄,这猪可真重。 “先生,玛歌红酒还没有品尝,我替您重新封存好,请尽快来本店饮用,以免失去口感。” 姜书栋微微点头,扛着刘公玄走出了酒庄。 此时是凌晨2点,酒吧街依旧灯红通明,帅哥靓女三五成群走出酒吧,今夜酒店又是锣鼓喧天。 喝了酒不能开车,也不可能喊个代驾就把刘胖子丢在地上。 姜书栋扛着刘公玄在街上走,引得人频频侧目,一个大胆的女孩大声喊道,“帅哥,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走过路口的转角,刘公玄立马从姜书栋背上挣脱,平稳的跳在了地上,看模样完全没有醉意。 “醒了?” “我就没醉。” “没醉你装什么?” 刘公玄左右看了一眼,“跟我来。” 说完就朝着路口的尽头走去,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个老板不对劲。” 姜书栋闻言想起刚才看到薛玉凝手镯上的丝线,难道刘公玄也看到了? “哪儿不对劲啊?” 刘公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女的身上有死气!” “啥玩意儿?”姜书栋一脸疑惑,手镯上的丝线是死气吗? “嗨,说了你也不懂,这女的接触过尸体。” “这不挺正常吗,万一家中长辈去世,才服完丧呢。”姜书栋是唯物主义者,想到对方的身份连忙补了一句,“别整天传播封建迷信嗷!” 刘公玄一副果然你要这么说的表情,“啧,这死气就相当于是尸体腐烂后的气味,只是说法不一样。” “你确定?不是你喝多了?我怎么没闻道呢?”姜书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也确定了这薛玉凝不对劲。 “让你闻到我还干啥?”刘公玄一脸高傲,“我跟我师父曾经受政府邀请,迁了一座清朝王爷的墓,那王爷的棺椁损坏了,尸体上就是这味道。” 说完这话,刘公玄和姜书栋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说道,“我好像......”,“你先说。” 过去王侯将相死后,会有特殊的方法保存好尸体,在尸体内装填药物以及一些化学品,能够让尸体不会腐烂。 “你确定你这鼻子没闻错?”姜书栋嘴上这么说,一个猜测也油然而生,那薛玉凝的镯子难道是墓里出来的? 刘公玄肯定再三,“不信咱们今晚上再来一趟。” 为了避免酒精上头导致判断错误,二人约定好了今夜再会酒庄,姜书栋也乐得有人出钱买酒,反正他需要完成任务。 “你跟着我干啥?”两人朝着一个方向走,随即又一起回答对方,“我取车。” 代驾把刘公玄的陆巡越野车开出停车场,姜书栋笑道,“你们这行挺挣钱啊。” 刘公玄一脸得意,“一般一般,为人民服务。” 紧接着,法拉利812也驶出了停车场,看着姜书栋上了副驾驶,刘公玄骂了一句,“我草,装穷!” 轰鸣声响起,姜书栋叹了一口气,他这是狐假虎威,是真的穷!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起床例行锻炼,跑完步回来神清气爽。 现在的姜书栋身体素质开始加强,新陈代谢比以前快,昨晚上喝了那么多红酒也没有宿醉。 吃完早餐去书房,肥橘还躺在地上打呼噜,这胖猫又肥又懒,脖子都胖没了。 前些天制作的拓本还放置在书桌上,姜书栋这才想起肥橘的纯金铭牌。 这铭牌上的明图还有其他人知道,会不会是藩王的后人? 连忙起身打开保险柜,姜书栋惊奇的发现,他确实能够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纯金铭牌和项圈上也有着丝线缠绕,只不过是白色的! 而酒庄老板薛玉凝的镯子是棕色的,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 “纯金铭牌是传世古董,难道那玉镯也是古董?还是像刘胖子说的那样,是墓里的文物?” 有了假设之后,姜书栋迫切的需要对比一下其他文物古董。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换好衣裳出了门,目的地古玩交易市场。 正巧刘公玄打来了电话,这胖子一天到底有多闲。 两人见面之后,姜书栋上了刘公玄的越野车,胖子揶揄了几句,“还跟我装穷,咋不开你的法拉利呢?” 姜书栋皱起了眉,“我说你没事儿就缠着我干啥?” “想听真话?我说了你信吗?”刘公玄说话的口气一本正经。 “信。” “师傅说我命中有贵人,跟着他就能干大事儿。”刘公玄说起他的师傅一脸自豪。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你的贵人?”刘公玄的话在姜书栋耳朵里,算是另外一种恭维。 “贵人遇事能够逢凶化吉。u看书 ww.ukanshcm ”刘公玄把车停在路边,兴奋的补充道,“前些天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我给你卜了两卦,第一卦是你凶多吉少。第二卦是你如果能够逢凶化吉,日后飞黄腾达。” 姜书栋闻言一愣,他一个学历史和考古的学生,以后飞黄腾达也就做个博物馆馆长或者教授,值得刘公玄这么吹吗? 看着姜书栋似乎不相信,刘公玄补了一句,“你要做的事儿一个人办不了,必须得有我帮忙。” 如果姜书栋日后继续从事田野考古工作,那刘公玄确实还是有助力。 在哲学范畴中,这个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而物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被人为发现的。 刘公玄会风水同时也是建筑系的高材生,风水在古代可以被认作是物质的规律,而建筑就是物质。 通过赵氏祖坟刘公玄展现的能力来说,他确实能够在考古中给姜书栋提供帮助。 “你也知道,风水不是迷信,只是古人没有科学的概念,而普通人也不知道风水在现代科学中的解释,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哪怕自己无知。” 刘公玄这番话说的有些无奈,然而也是事实。 “既然要跟着贵人,那你还不开车?”姜书栋权衡了一番利益关系,刘公玄这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对钱财的态度还是能看清为人,至少言而有信。 “去哪儿?” “古玩市场。” 二百四十三 物质分析 蓉大博物馆的馆藏大多来自小型墓葬,在原址上建博物馆太浪费物力人力。 经由批准之后,教授带队发掘遗迹,将文物根据材料、功用分类整理,文物分析就是其中一个步骤,旨在研究古人生产以及生活工具的物质结构。 姜书栋走到实验室,里面只有十来个学生。 考古系有很多分支,如动物考古、民族考古等,很多学生都会根据自身能力以及兴趣爱好选择更为具体的专业,衍生的还有博物馆学。 本来学生就少,细分之后就更少,大一时整个考古系新生才80多个,现在更是寥寥无几。 姜书栋专业是田野考古,当初选择的朝代是南北朝,如果想要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标,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胡柯受到姜书栋的消息,从实验室递出来一套无尘静电服给他。 “什么朝代的遗迹?”姜书栋换好静电服,戴上了手套。 “去年实习发掘出的宋代商贾墓葬。”胡柯低声回复,“盗洞有十二处,很多东西都被盗了。” 姜书栋深呼了一口气,又是盗墓贼!“盗洞什么年代的?” “元明清到现代都有,最近的应该是二十年前。”胡柯补充道,“村民家的羊掉进盗洞,找羊的时候发现的。” 十二处盗洞,应该剩不了什么东西了,走进实验室,陈教授带着手套正好拿起了一块象牙,象牙上有很多放射性裂纹。 姜书栋嘴型说出老师好,并且微微弯腰,陈秉一教授颔首后指着屏幕上的挖掘现场俯瞰图说道,“这枚象牙出土于t3探方。” 把发掘区划分为若干相等的正方格,依方格为单位,分工发掘,这些正方格就叫“探方”。 探方就相当于“田”字,每一个“口”的面积是4*4,以老师去年带队发掘的18zjsivt3探方为例。 18是2018年,zjs是遗迹的地址赵家山,iv是第四发掘区,t3是3号探方。 “这处遗迹被多次盗掘,抢救性挖掘时,我本人都不报希望了。在此不得不表扬下胡柯同学,他在墓道的左侧发现了墓室隐藏的暗格。而这次的发掘出来的文物,也都来自这个暗格。” 胡柯被陈教授夸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墓主的骨骼虽然被毁,但是墓志铭记录了墓主的身份,宋代的大商人。出土的这枚象牙对宋代历史有着深远的意义,佐证了宋代和其他欧亚国家的通商事实。” 陈教授说完之后,补充道,“现在请助教给大家讲讲物质分析。” 助教是工科的硕士学长,本科是物质分析专业的。 “赵家山的土壤是以燥红土为主,这块象牙刚清理出来时,表面有很多土壤颗粒,通过显微镜观察象牙会发现很多空隙,这就是颗粒吸附的原因。” 助教学长继续补充道,“象牙是白色硬质物体,主要成分是牙本质,和骨头的成分相似。” 学长采用等离子体质谱对象牙中的微量元素zn、sr、ba、ca进行了分析,与原子吸收光谱(aas)对照,确定了象牙来源于非洲象。 学长介绍完之后,姜书栋也跟着做记录,陈教授继续补充历史文献。 宋朝时期国际贸易异常繁荣,与之通商的国家有:占城、木兰皮等欧亚地区58个国家。 宋朝出口的货物包括丝绸、瓷器、纺织品、糖、茶叶和五金。 进口货物有象牙、珊瑚、珍珠、玛瑙、琉璃、玳瑁、乳香、没药、安息香、胡椒等几百种商品。 宋元时期,设立了市舶司,是古代专门管理海上贸易的机构,这件文物的出土代表着当时和外国的对外贸易。 一下午都在进行物质的具体分析,放松时天都快黑了。 同学离开后,姜书栋跟着胡柯帮陈教授收纳文物。 陈教授今年五十来岁,毕业于燕大历史系,考博到考古专业。 “姜书栋,你以后专业方向是怎么打算的。”面对教授的提问,姜书栋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的目标近乎不可能完成,说出去会被当做是疯子,也就刘公玄这个傻子乐得跟着他。 “我想自己带队从事田野发掘工作。”姜书栋说出了让人能够接受的目标。 胡柯在一旁没开腔,姜书栋落后了一年时间,在这期间,胡柯已经得到了保研的资格。 “有需要帮助的,你可以联系我,我的电话号码你知道吧?” 陈教授说完就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姜书栋只觉得这串数字有些熟悉。 和老师道别之后,姜书栋想请胡柯吃饭,后者拒绝道,“下次,我现在要去兼职,对了,你还兼职吗?” 姜书栋摇了摇头,目前不缺生活费,食堂兼职薪资太低,好好学习拿奖学金也比这个收入高,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这胡柯倒是缺钱,年年拿了奖学金还不够,每天坚持做兼职,又忙又辛苦,学习没落下确实让人敬佩。 和胡柯分开后,姜书栋想起了陈教授留下的电话号码,拿出手机一看,姜书栋咽了口唾沫心跳都加快了。 论坛里给他私信留言的人,号码就是陈教授的手机号。 姜书栋万万没想到,给他留言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师,陈秉一教授。 难道陈教授手里有金石卷的前页吗?思前想后也没琢磨明白。 不过目前有一个优势,陈教授自己绝不会料到,他想联系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学生。 敌明我暗,没有确定对方的目的和立场时,姜书栋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幸好当初忘了带着拓本去找陈教授,否则就是他陷入了被动。 姜书栋坐在书房看着纯金铭牌沉思,既然陈教授认识这是镇墓兽的配饰,说明肥橘才是秘密的核心。 而胖猫随时都在睡觉,吃了饭就躺地上贴秋膘,“将军啊将军,你到底什么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中午,姜书栋下课回小区,刘公玄抱着大箱子正在别墅门口等候。 姜书栋眼前一亮,连忙开门,这胖子究竟带了多少宝贝。 “这是山下香客送的腊肉。” “这是蒙顶甘露茶。” “师傅还特意吩咐了,让我多带点虫草和人参。” 刘公玄如数家珍,合着这一大箱子都是他师傅让带过来的礼物,奢侈的补品用的是蛇皮口袋装的,上面还写着尿素两个字。 “替我写过你师父了。” 姜书栋倍感失望,还以为能够看到青城派其他收藏的书籍。 “没事儿,师傅说了,只要我跟着你干事儿,啥都支持我。” 这番话说的姜书栋倍感压力,刘公玄神叨叨的要跟着他,未曾谋面的师傅也寄予厚望。 目前毫无建树,怎么受得起这番礼遇。 “金石卷呢?” 刘公玄闻言从怀中掏出了布包,姜书栋接过来之后戴上了手套避免沾染上指纹。 小心翼翼解开布包后,姜书栋皱起了眉头,残卷上连米粒都沾的有,甚至能闻见一股子饭菜馊了的味道。 将残卷平铺在玻璃桌上,拿着放大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肥橘听见动静就跑下了楼,蹲在刘公玄跟前,后者摸了一把肥橘,这胖猫为了吃的什么都能忍。 “师傅跟我说的和你推测的差不多,他还夸你聪明,连叛徒是同门都能猜出来。” 刘公玄一边说一边拿出腊肉清洗,顺便泡发了一些干豇豆。 “民国初年,我师父和师叔受命下山济世。 这位师叔在北方救了一户人家,那家姑娘跟师叔互生情愫。 这家也算望族,赠予了师叔钱财,但是这门亲事死活不同意。 你也知道门当户对的说法,师叔文武双全但是无父无母,没有家人给他撑着。 这家人就把姑娘许配给了一位校官,姑娘死活不从,就想着跟师叔私奔。 这位校官知道了师叔的身份,了解到师叔会风水之后,就提出了要求。 只要师叔能帮着他们定穴,就让姑娘嫁给师叔。 师叔也是纠结,虽然当时制度混乱,但是我道门弟子自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价值观没任何问题。 大丈夫仗剑天涯,何患无妻。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妥协,师叔忍痛拒绝了,今生既然无缘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校官看师叔内心坚定,打不了爱情牌,就用折中的方式诱导师叔。 校官让师叔找一本古书,只要是金石学的都可以。 师叔一想,咱青城派不是收藏的有吗? 师叔回到门派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师公,咱师公是谁?是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高人,他说师叔此生注定有情劫,堵不如疏,就让师叔好生权衡。 校官的目的是昭然若揭,先前让师叔定穴就是为了求财,寻求金石卷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饶是如此,我师公还是让师叔带走了金石卷。” “你能不能不夸了?我知道你全家都是优秀的人才,你能说重点吗?” 姜书栋听着刘公玄墨迹了半天,全在自吹自擂。 刘公玄喝了口水,一脸怨念。 “师公让我师父暗中跟着我师叔,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先救人。 师叔拿到金石卷后,走走停停一直在迟疑,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做交换。 走了半拉月到了校官那儿,对方立马就摆桌宴请。 我师父蹲墙...隐在暗中,看着他们好酒好肉还是忍住了。 没曾想,这是鸿门宴啊。 酒过三巡,不少人都晕了,师叔知道有人下了蒙汗药,假装晕厥之后。 就有三个人出现在宴席上,他们翻兜也不求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师叔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双眼一睁如怒目金刚,当即就使出了我青城派看家绝学。 恶人被击毙之后,另外两人掏出了烧火棍,啪啪就开枪射击。 师叔轻功一流,饶是如此还是没躲过一颗子弹,千钧一发之际,师父如天神下凡出场就把贼人拿下了一个。 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贼人被尽数丢翻。 这时候,校官和食客也醒了,误把师父和师叔当成了幕后主使。 这群人兜里都有家伙,还没拿出来,师父二人就翻墙跑了。 校官就在背后喊,你跑了姑娘还在我这儿呢,十八房姨太就她了,明天就同房。 这校官作恶多端,已经挖了不少墓了,他的手下全是靠墓里的钱财募集的,那三个下药的是江湖人,当了替死鬼。 师叔当即要回去救人,师父拉也拉不住只能陪同一起去。 校官就等着师叔自投罗网呢,枪比划在姑娘头上,上演了堪比泰坦尼克号的悲壮爱情。 姑娘失声痛哭,让师叔别来救她,只愿来生嫁给师叔伺候他。 就连我师父都快听哭了,师叔也不含糊,冷静的和校官做交易,‘你要敢碰她,你什么都得不到。’ 校官让师叔拿出金石卷,之前下药的事既往不咎,师叔也懒得解释这事儿不是他所为。 师叔把金石卷扔给对方,校官接过来递给了背后的手下,这才知道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助纣为虐。 确认了金石卷无误之后,校官居然很耿直的把姑娘放过来了。 师叔跟着姑娘还没叙旧,娘家人却来了。 校官跟着背后喊了一句,‘你走了你娘家人怎么办?’ 娘家人身上灰扑扑的,原来这狗日的早就囚禁了姑娘的娘家人。 师叔当即就要崩溃了,试问哪家姑娘会不顾及家人跟着人走,而且还事关家人的安危。 师叔长叹一口气,对着姑娘说道,‘今生实在无缘,你回去吧。’ 纠结了许久,哭成泪人的姑娘只能妥协。 就在她往回走迈步的时候,校官邪魅一笑,‘你当老子是收破烂的?’ 墙边立马涌起一伙人,全是校官的手下,举着烧火棍瞄着在场的人。 ‘砰’的一声,姑娘身上中弹,师叔当场就愣住了。 砰砰接连几枪,姑娘已经倒地了,在她最后一刻,看着师叔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娘家人一拥而上,喊着姑娘的名字,然而也是于事无补。 师叔仰天长啸,就要冲上去弄死校官。 后者比划了一个手势,墙边的人子弹上膛,砰砰就开始射击。 当时如同人间炼狱,全是哭喊声,一家人眼看就要团灭,师叔身上也多处中弹。 千钧一发之际,我师父再次神兵天降,用精湛的道法困住那些恶人,救走了师叔。” 姜书栋头都快大了,这小子还在吹,一直避轻就重,“你能不能说关键。” 刘公玄歇了口气,把腊肉和干豇豆放进高压锅压制。 “师父带着师叔寻医,只以为不能活,师叔身上还有血海深仇,奇迹般的醒了。 调养好身子之后,师叔留给师父一封书信就走了,师父自然明白他是去报仇去了。 师父回了青城山,把这事儿告诉了师公。 在之后就听到了消息,说是有一伙盗墓贼被炸死,同时间师叔回山。 带回了金石残卷不说,还带回来了大量财宝。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师叔从校官那儿抢来的,但是师公却让他把文物全部捐给临时设置的文物局。 师叔就不乐意了,被仇恨懵逼双眼的他价值观有了极小的偏差,认为在乱世中应该有财物傍身。 师公让他带着财宝滚,并且将他逐出师门。 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礼崩乐坏,挖墓的不止校官,我师叔被逐出师门后,一边行侠仗义,宝贝也照单全收。 师公仙逝之后,师父继承掌门大典,师叔当年要是没走错路,也没有我师父今天。 在之后,就没有了师叔的下落。 你说,uu看书 ww.ukanshu 师叔算叛徒吗?” 刘公玄说的故事太曲折,这位师叔有错,错在寻仇后迷失了自我。 况且,道门中人是断不能打死人注意的,入门前就对道德有要求。 报仇算是行侠仗义,那些盗墓贼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然而带走文物被逐出师门也是师门法则,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打破规则必须受到惩罚。 “其行可诛,其情可恕,时代不同了。” 姜书栋惋惜的说出这番话,残卷既然是被师叔带回来的,说明残缺的部分当时并没有找到。 到底是被毁了,还是在其他人手里,就不得而知了。 “嘿,你跟我师父说的话一样,他也是这么说的。” 刘公玄说完这话,高压锅也上了气,戚戚的响着。 姜书栋没在接茬,继续翻看着金石残卷,第三页的碑碣上的字依旧有些模糊,很多字在成书时就是模糊的。 不过末尾最后八个字却很清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是汉语成语,意思是人的诚心所到,能感动天地,使金石为之开裂。比喻只要专心诚意去做,什么疑难问题都能解决。 姜书栋默念之后,这话很常见,书法也普通不如其他碑碣,值得做成拓本被记录吗? 金石卷是金石,金石为开也是金石,这块碑到底想表达什么。 二百四十四 聚会 时间一晃到了周六下午,刘公玄来的比谁都早,上周接受了薛玉凝的邀请参加红酒品鉴会,智多星发布的伪装者任务必须得按时完成。 智多星请了理发师上门给姜书栋设计发型,换个说法收费增加了十倍。 给钱时虽然肉疼,不过大背头的确很适合姜书栋,双眼深邃的他看起来气质硬朗,健硕匀称的身材撑起西装,与精致的成功人士无异。 刘公玄也换了一身休闲装,艺术家的装扮总是让人琢磨不清楚。 “让我摸摸法拉利。”刘公玄站在别墅门口,这话还没说出口,车库居然驶出来一辆黑色宾利慕尚。 姜书栋摇下车窗,“愣着干啥,要不你来开,我坐后面。” 刘公玄坐上副驾驶,摸着宝石深蓝色真皮内饰左瞅又看,赞赏的点着头,“真漂亮。” “诶,你这表叔啥身份啊。”刘公玄看了一眼仪表盘,2020款的慕尚才行驶了50公里,交给姜书栋的时候恐怕才从4s店开出来。 智多星啥身份?他也不知道,智多星如何在脑海里跟他对话也让姜书栋好奇。 “一个有钱人。”姜书栋沉吟道,“性格捉摸不透的有钱人。” “废话!” 汽车刚驶出小区,薛玉凝就发来短信,“男神,你没忘记今天的约定吧?” 回复之后,汽车慢悠悠的行驶在主干道上,等红灯的时候后车车距至少预留了十米。 “我刚拿驾照的时候,在路上开30码,被人追着骂。”刘公玄深出了一口气,眼神复杂。 晚上七点,姜书栋驾车准时赶到了维多利亚酒店。 慕尚停稳在酒店门店,姜书栋付给泊车员小费顺便把钥匙也给了对方,刘公玄跟着屁股后头连连赞赏,瞧这气质就不是一般人。 薛玉凝举办的红酒品鉴会在酒店的餐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她。 今天的薛玉凝穿着红色的露背礼服,成熟的韵味带着魅惑。 看到姜书栋和刘公玄走来,薛玉凝脸上笑意更甚,“男神,你今天好帅。” “绿叶衬您这朵娇艳的玫瑰。”姜书栋的笑容是在镜子前练习过的,如今的气度是越发从容自信。 薛玉凝和刘公玄也打了招呼,让他们两人先进去,她还需要接待几个朋友。 餐厅内部已经撤去了不少桌椅,悠扬的小提琴声让人内心舒畅。 刘公玄嗅了嗅空气中的清新剂气味,“不错,用的东西都还挺贵的。” 姜书栋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改名叫道犬算了,啥都闻得出来。 酒会的四周摆放着甜品和小吃,进来时薛玉凝也没有给姜书栋酒单,但从临时的法兰西式装潢来看,今天的品酒会应该是以法国红酒为主。 服务员手里举着托盘,提前醒好的红酒已经倒置了几杯,供当前的二十多位嘉宾聊天饮用。 姜书栋一个人也不认识,也懒得认识。 这些受邀的嘉宾衣着体面却带着不同的目的,姜书栋刚一进来就有人注意到了他,把他的穿着打量了一番,心想这又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姜书栋被这些目光看的有些难受,缓步走到甜品区正好还可以背对别人。 来的时候没吃饱,这时候不免有些饿了。 “你怎么能吃甜品呢?” 姜书栋刚夹了一块蛋糕在餐盘,刘公玄就低声制止他。 “我怎么不能吃?” “你看看别人谁吃了?”刘公玄语气有些不解,“别人来这儿都是扩宽资源认识更多人的。” 在这种酒会,很多人哪怕饿也不会吃会场的食物,因为每个人的吃相不同,会让人觉得不够优雅。 避免食物浪费成为摆设,索性体积就变得更小也少油,进食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吃相不妥。 “本末倒置,东西摆在这儿不就是让人吃的吗,”姜书栋直接把蛋糕喂进了嘴里,“我不想去认识他们,你要乐意当交际花你去。” 刘公玄见他拦不住,自己也上了手挑自己喜欢的甜品。 “原来如此,我说你下午怎么不让我吃气味重的东西,准备了挺久是吧?” 刘公玄被姜书栋看穿了也不恼,“你倒是跟薛玉凝有机会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万一在这儿遇到个姑娘......” 他一进来就看了一圈在场的女子,身边不是有男伴就是相貌着实有些惨不忍睹,干脆放飞自我填饱肚子。 薛玉凝?有机会? 刘公玄完全误会了,姜书栋的目的很纯粹,那就是完成智多星给他的伪装者任务。 毕竟有喜欢的女孩了,人要专一。 姜书栋吃了几块蛋糕勉强垫了下肚子,也不可能指望吃饱,在托盘里拿了一块毛巾擦手,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生您好,方便认识一下吗?”姜书栋闻言回过头,面前的男子穿着考究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苍蝇都站不住。 “我叫张正明,”姜书栋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顺带和对方握了下手。“姜书栋。” “姜先生是做哪行的?”张正明完全就是来探底的,他和在场很多人都认识,过来搭讪不过是想知道姜书栋的身份。 学生这话还没说出口,智多星提示让他说自己从事私募投资的金融行业。 刘公玄打了个饱嗝,姜书栋还有这层身份呢?这些天他随时跑来找姜书栋,后者不是在写就是在看书,姜书栋的家人应该就是金融业的。 “我是律师,很高兴认识您,希望以后多交流。”张正明说完与刘公玄也认识了一下,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名片和张正明互赠。 等张正明回到了人群,姜书栋不用猜也知道他去给那伙人透他底了。 不多时,薛玉凝走进了酒会现场,参加酒会的人差不多来齐了,有三十人左右。 薛玉凝接过话筒,这次酒会她自己担任主持人。 “很高兴各位朋友能参加玉凝的红酒品鉴会,借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一件喜事,那就是本人拿下了法国玛歌酒庄的华夏西南片区总代理。 为了感谢大家的到来,稍后会有一场小游戏,拔得头筹的朋友可以获得本人准备的一个小礼物哟。” 薛玉凝说完这番话,大家都一起鼓掌,不少男士都是薛玉凝的追求者,能够在游戏中取胜自然可以脱颖而出。 “参加吗?”刘公玄脸上全是戏谑的表情,他注意到了很多男人看薛玉凝的目光带着狂热,姜书栋的竞争者不少。 薛玉凝的年纪应该在30以内,作为相貌极佳的女强人无疑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能得到这样的贤内助睡着了都能笑醒。 “不参加。”姜书栋一脸无所谓。 “你不是喜欢她吗?” “谁说我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你还调戏别人。” 姜书栋被说的哑口无言,前两次见面自己在智多星的裹挟下,表现的确实有些狂放,没曾想就让刘公玄给误会了。 隔了有十分钟,穿着衬衣系着领结的服务生在大厅的中心搭起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不同的酒杯。 这场活跃气氛的游戏名叫选酒,盲品不同价位的红酒,参与者品尝后在酒单上写出红酒品牌和年限。提前醒好的红酒有十种,答案最为接近的人就是头筹。 姜书栋不感兴趣也懒得看,刘公玄倒是凑进人群想要看看这场比赛。 薛玉凝看到姜书栋背对人群站的老远,内心稍感失落。 “你,必须参加!” 姜书栋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听到智多星语气凝重的提示只能朝着人群走去,谁让自己欠钱呢。 薛玉凝看着姜书栋走向人群,眼前一亮,而她的微表情正好被场下的年轻男子看在眼里。 张正明站在年轻男子的面前,刚才他来探底就是受了年轻人的指示。 “光这么玩有点无趣,要不加点彩头?” 众人听到年轻人男子的话,目光不由得聚集在他身上,姜书栋和刘公玄也不意外。 刘公玄鼻腔发出啃的一声,假装鼻子痒,他闻到了年轻人身上的死气,比薛玉凝佩戴的玉镯更加浓郁。 姜书栋也发现了端倪,他在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无数根细线,颜色复杂,五行俱全。 若是姜书栋没有猜错,这个人和大量文物有过接触,种类可谓是包罗万象。 “自我介绍下,鄙人陈野。”这人鹰钩鼻吊眼,给人的感觉阴鸷冷淡。 薛玉凝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张正明是陈野公司的律师,连忙起哄道,“对,加点彩头娱乐下才有意思。” “不知道加点什么彩头好呢?”现场的女子出声询问,反正她又不会参加游戏,完全看个热闹。 陈野咧起嘴角,“就把身上携带的最珍贵的东西作为彩头吧。” 姜书栋这可犯了难,他这聪明的大脑也没法移植啊。 陈野说完伸出左手,解开手表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眼尖的人早就看到了手表的品牌,张正明正好顺水推舟,惊讶的说道,“劳力士金绿迪通拿。” 金绿迪以金色为主,表盘为绿色,属于功能性计时手表。公价为25万,市场上一表难求,被炒到了30万。 在场的人虽然社会地位不错,但是让他们花30万去买一快腕表是会肉疼的。 陈野拿出自己的手表之后,也劝退了几位跃跃欲试的男士,买得起腕表是一说,拿来当彩头又是一说。 陈野的行为算是筛选竞争者,他追求薛玉凝已经有两年了,并不喜欢这种场合被别人抢了风头。 后退了几人之后,还剩下姜书栋以及其他两位男士。 其中一位放下了自己的奔驰车钥匙,奔驰c200价格也在30万左右。 另外一位也是解开了手表,江诗丹顿价格和金绿迪相符。 轮到姜书栋了,所有人在关注着他,而他本来就不愿意参加这样的游戏。 下意识的用衬衣盖住了腕表,想要往后退一步。 姜书栋的退却让别人以为他是认了怂,说不准手上的表就是假的,西装恐怕也是租来的。 “姜先生,咱们做金融的想必不差这点钱吧?”张正明揶揄了一句,这种场合的人就喜欢博一个面子,哪怕打肿脸充胖子。 “参加,输赢都不让你赔。”智多星在脑海里提醒姜书栋。 后者也不含糊,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姜书栋笑着说道,“我怕玩太大你们没法接招。”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狂! 姜书栋扯了下衬衣,眼尖的人甚至看到了订制衬衣袖口上的mr.jiang的刺绣,解开腕表的蝴蝶扣,放在了桌子上。 陈野给张正明使了个眼神,后者连忙说道,“不知道姜先生这块表价值多少?” 姜书栋这可犯了难,下午出门选了一块表面最简单看起来最便宜的腕表,他也不知道多少钱。 饶是如此,姜书栋还是没有露怯,“那就麻烦你自己看了。” 说完不忘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拿稳了。” 张正明脸上闪过一丝鄙视,别让他发现这是假表就好了,踱步走到桌子前,拿起来一看。 表面上只有百达翡丽的符号,型号他也不知道,他一个律师一个月工资也就小几万,癞蛤蟆见过天吗? “这是三问吗?”参加游戏的另外一个男子试探的问出这话,他刚才解开了江诗丹顿,好歹还见过一点世面。 姜书栋在智多星的提示下,淡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三问是个嘛玩意儿?很贵吗?” 陈野听到二人的对话目光一沉,姜书栋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佩戴的起三问。 “给我看看吧。”说出三问的胖子让张正明把腕表先放在桌子上,自己再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这胖子确实是个明白人,知道奢侈品不过手。交易传世古董以及翡翠时,都是客人在置物架上自己拿,直接过手损坏了那就说不清了。 众人看胖子煞有介事的举止,也不由得在想这三问到底值多少钱,100万吗? 胖子拨动了三问表的拨柄放置在耳边,现场顿时安静起来。 “当当当”一共八声,低音的机械撞击声是报时,此时是8点。 “叮当”一共两声,高低音结合的机械声是报刻,一刻15分钟,两声就是30分钟。 “叮叮叮”一共六声,机械撞击的高音是报分。 此刻是8点36分! 胖子的表情很是陶醉,清脆的机械声完全就是钱的声音。 怪不得这表的表盘如此简单,复杂的工艺全体现在了三问报时之上。 胖子羡慕的放下腕表,“对不起,这游戏我玩不起。” 说完后退一步,拿起了自己的江诗丹顿。 “这表多少钱?”好奇的女子问出这话,看胖子的反应和动作这表应该价值不菲。 胖子抿嘴说道,“姜先生这款我不知道型号,但是百达翡丽最便宜的三问表价格在300万。” 300万?? 刘公玄看了一眼姜书栋,当事人自己也是震惊不已,选了半天以为最便宜的机械表要300万? 张正明不死心的问道,uu看书w.uukanhu.om“万一是港口产的复刻表呢?” 这胖子投去眼神,跟看白痴一样,“复刻?” “三问表是所有机械表公司的顶级追求,比头发丝还精细的零件多达500多个,小作坊能生产外形一样的表,核心他们模仿的出来吗?” 胖子解释完之后,在场的不少人都在回味先前三问表发出的悠扬音调。 姜书栋到底是什么身份,300万在蓉城能买一套一百平米的房了。 最关键的是隐形财富,花300万买表的人难道身家才千万吗? 开法拉利的人不会只有一辆车,买表的人也不会只有一块腕表。 穷玩车,富玩表不是说着玩的。 姜书栋并不想这般张扬,阴差阳错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薛玉凝看他的目光更是复杂,这年轻人不显山不漏水,太神秘了。 姜书栋试探性的说道,“游戏点到为止吧,我更期待玉凝小姐准备的礼物。” 姜书栋不想喧宾夺主,毕竟这是薛玉凝办的酒会。 这话一出,陈野的表情更是深沉,早前他就注意到了薛玉凝看姜书栋的目光不一样,若是被姜书栋抢了风头,美人可就与他无缘了。 他并不是没钱,只是父亲让他低调,树大招风,毕竟钱来的不光彩。 “哈哈,姜先生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咯?” 二百四十五 聚会(二) 陈野个子稍微矮点,站在姜书栋一旁气势却不弱。 薛玉凝的副手陈林穿着白衬衣,站在桌子前,准备进行游戏。 桌子上的十个醒酒器已经提前醒好了红酒,醒酒器上还贴着从1到10的编号,方便计算成绩。 二人面前放着吐酒桶和苏打饼干,吐酒桶是避免酒客喝醉,辨别之后可以将红酒吐进去,苏打饼干是让酒客减缓酒气,避免混淆红酒的种类。 “可以开始了吗?”陈林微笑着询问,看着二人点头立即开始斟酒。 姜书栋端起酒杯,编号1的红酒气味入鼻温润清香,姜书栋含了一小口,味蕾有些酸涩,酒中的单宁含量比较高。 单宁的状态尤为重要,它的状态和葡萄品种、酿造、风土都有关系。 一款优秀的红葡萄酒中,单宁一定是恰到好处的存在,当它进入口腔,是像绸缎一般滑过舌头,柔和顺滑。 相反,如果是一款渣酒,大概就像在你的舌头上撒了一把锯末,干涩粗糙。 姜书栋一饮而尽,在白纸上写出红酒的法文名,06年的拉图副牌。 拉图是法国一线酒庄之一,副牌相较于正牌同属一个公司,只是选用的葡萄原料要稍次于正牌,售价接近2000,也算不错了。 薛玉凝拿下的代理权是玛歌,今天应该会以法国红酒为主,从心理经济学来说,选酒使用的红酒一定会有高端的玛歌和其他酒庄的副牌做对比。 酒会不是搞慈善,本质是为了赚钱,在场的小资们只要了解玛歌,以后对薛玉凝的生意会有很大助力。 编号02的的红酒已经倒置好了,陈林还换了杯子,避免气味混合。 姜书栋重复了第一次的品酒流程,一干二净大显豪放洒脱,14年的拉菲正牌,味道只能说一般。 选酒已经持续了接近1个小时,第七款红酒等待品尝,姜书栋脸上微红,杯杯都干也只是有些微醺。 一旁的陈野头上已经冒了不少汗珠,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心里很是紧张。 他时刻关注着姜书栋,后者气定神闲的模样胸有成竹,不知道是真懂红酒还是假懂。 陈野自己已经品错了2款红酒,若是输了,这接近300万的揽胜也就赔了。 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浪费钱财,若是父亲知道了,可怎么办? 情绪越是紧张则越容易出错,第八款红酒他又没有喝出调调。 姜书栋嘴里包了一口酒,看着红酒杯一脸惊讶,薛玉凝也投来了微笑,这第八款红酒他在熟悉不过了,就是上周在酒庄消费的00款玛歌。 姜书栋一饮而尽,微微睁开眼陶醉了许久,“再来一杯。” 陈林应允给姜书栋又倒了一杯,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诧异,这是什么酒居然让姜书栋续杯。 “这是什么酒啊?”在场的女子花痴的看着姜书栋,后者早就解开了西装,匀称的身材让人崇拜。 姜书栋回过头微微一笑,“待会儿告诉你。” 00年的玛歌是目前为止所有酒中口感最好的,薛玉凝选用这款红酒自然有她的用意,姜书栋推波助澜帮了她一手。 再过了十多分钟,最后一款酒已经倒进了酒杯。 姜书栋举止优雅,端起酒杯,芬芳的酒香入鼻,心旷神怡之后睁开眼,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好酒。” 入口微酸,酒液在舌根处又回甜,入喉顺滑无比,涩味一扫而空。 淡淡的橡木味让人更加回味,仿佛置身春天的田野。 姜书栋一饮而尽,微笑着在纸上写出玛歌15年正牌。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姜书栋洋洋洒洒在纸上写的是法文,他到底是谁? 姜书栋佩戴名表自然有豪车豪宅,蓉城说大不大,可是没听说有姓姜的富贵人家,举止优雅礼貌有加又精通法文,难道是其他地区来的过江龙? 不少人都动了跟姜书栋结识的心思,能攀上这根高枝儿不说飞黄腾达也能跨越一大步。 陈野也是选酒完毕,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已经知道自己落了下乘,就希望游戏能获胜扳回一城。 薛玉凝拿过两人的选酒单,看着答案脸上止不住的喜悦,姜书栋居然全对,她对姜书栋也更加好奇,这个男人到底还会什么? 趁着这个功夫,姜书栋回过头对刚才提问的女士说道,“第八款红酒和第十款是玛歌,酒香浓郁,酒液入口丝滑纯正,我忍不住才有些陶醉,见笑了。” 参加选酒的人只有姜书栋和陈野,其他人没品尝到,自然不会觉得玛歌有什么不同。 姜书栋无形抬了一手,薛玉凝对姜书栋也多了一些感激。 核对了二人的酒单之后,薛玉凝拿起话筒宣布成绩。 “陈先生选酒对了7款。”陈野闻言稍微放松了一些,可千万不能输啊,才买的揽胜就拱手让人,老爹知道了肯定打断他的腿。 众人很期待姜书栋的成绩,薛玉凝莞尔一笑,“姜先生选酒全对。” 刘公玄带头鼓掌,这小子居然对红酒这么了解?怪不得当初把红酒喊饮料,狂!有资格狂! 陈野闻言面如死灰,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姜书栋怎么能全对呢,他怎么就能不出错呢。 姜书栋不卑不亢,脸上表情很是平淡,他自己知道他怎么赢的。 “礼物是什么?”刘公玄继续起哄。 薛玉凝脸上微微泛红,“私人礼物不告诉你。” “咦~”众人的表情都是不可说,礼物事小,彩头才是大,陈野的路虎大揽胜可归姜书栋了。 “愿赌服输。”陈野还是有些气度,输了就是输了。 姜书栋摇头道,“陈先生的话我没听懂,咱们的彩头难道不是玉凝小姐的礼物吗?” 姜书栋放弃了对方的路虎,自然有他的用意,他能获胜全是智多星的提醒。 胜之不武,受之有愧。 对方能够选对7款酒,按理说是姜书栋输了才对。 姜书栋的退步让不少人都是感慨,这气度如同上位者,展现的包容和大度让人不得不佩服。 姜书栋语言巧妙,顺带补了一句,“愿赌服输,和玉凝小姐进餐的机会是我的哦,你可不能吃醋。” 这话不会让人误会他和薛玉凝的关系,也给了陈野台阶。 陈野笑了笑,双方握了下手,这才算正式认识。 姜书栋不接受的最主要原因,是对方身上萦绕的丝线。 财物事小,你狗日的敢侵吞文物,打古墓的主意,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姜书栋以退为进,陈野感激之后也有了和姜书栋结识的想法。 他只当是强强联合,毕竟是利益至上,姜书栋有钱有见识,从事私募投资业工作,那对古董的拍卖会一定感兴趣吧? 酒会继续进行,薛玉凝开始给众人分品先前游戏的酒类,让更多人品尝了解玛歌,她的目的在姜书栋的帮助下也达到了。 姜书栋倒是频频接到别人的名片,众人的目的昭然若揭,说到头还是个利字。 只敬罗衫不敬人! 姜书栋若是没有佩戴三问,没有豪车西装陪衬,这些人对他又是怎么一番态度呢? 姜书栋借口去洗手间,薛玉凝也正好从厕所出来。 “礼物是啥?”姜书栋淡然问道。 “我。”薛玉凝说完就快步走开了,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我没听错吧?红酒品鉴会已经到了尾声,姜书栋已经和陈野互留了电话,连微信也加上了。 “姜先生,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陈野道别前说了这句话,姜书栋很期待对方抛来橄榄枝。 看着陈野离开,刘公玄忍着没和姜书栋说话,这里的人他都不熟悉。 隔墙有耳,避免被别人听见了什么反倒打草惊蛇。 今天喝的酒有些杂,微微上头,肚子更饿,得让刘公玄安排一场宵夜才行。 “玉凝小姐。”姜书栋话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你让我叫你男神我听了,那你称呼我是不是也该听我的?”周围的人适时的给二人腾出了空间。 郎才女貌,这二人更加登对。 姜书栋点点头,薛玉凝犹豫了一下,想起刚刚在厕所对姜书栋说的话又是害羞。 “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胆。” 心里所想姜书栋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场的暖色灯光很亮,看不清薛玉凝脸上微微泛红。 “你叫我女神吧。” 女神? 这怎么好意思喊出口啊,姜书栋迟疑片刻,“女神,今天就先告辞了。” “你不是要跟我共进晚餐吗?”薛玉凝的胆子越来越大。 瓜田不纳履,他看得出薛玉凝和陈野关系不浅,先前说那番话只是给陈野台阶下,真的和薛玉凝吃饭反而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今天太晚了,改日我邀请你和陈野先生一起吃饭吧。” 姜书栋说完就转身走向刘公玄,刘公玄很是纳闷儿,这抱得美人归的桥段怎么没发生呢。 薛玉凝站在原地有些愣,她不知道为什么姜书栋把她和陈野联系在一起。 二人走出酒店,刘公玄没喝酒坐上了驾驶位,“我说,你怎么不把人送回去啊,共处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 姜书栋摇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薛玉凝和那个陈野关系不浅。” “怎么说?” “你发现陈野不对劲了吧?” 刘公玄点点头,姜书栋继续说道。 “薛玉凝戴的手镯跟陈野有关系对吧?” 刘公玄再点头。 “要是跟陈野没点关系,怎么会戴对方送的手镯呢?” 的确,陈野的种种行为都说明他喜欢薛玉凝,提出加彩头对其他男性充满敌意更能证明这一点。 “大家都是成年人,接受了对方的礼物,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姜书栋的逻辑让刘公玄很难接话,想了半天说道,“就接受了一个礼物而已,不代表薛玉凝喜欢对方啊。” “玉石这玩意儿没深浅,如果薛玉凝对陈野没有好感,就接受了巨额的礼物,说明她人品不好,不喜欢别人应该直接拒绝,贪财的人我不喜欢。”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刘公玄,后者连忙转移话题,“有点饿了,咱们去吃宵夜吧。” 找了一家路边摊叫了不少烧烤,大口吃肉更有快感,在酒店里带着面具和别人接触有些压抑。 “那陈野身上味道太重了,绝对和古墓有关系。”刘公玄吃着烤羊腰,火星子都快撸出来了。 姜书栋咽下一口牛肉,“对,传世古董不受霉菌的影响,不可能有你说的死气。” “他身上的死气越重,越说明时日不多。对了,赢的路虎你咋不要?”刘公玄喝了口饮料,一脸好奇。 “君子不受不义之财,他的财物来路不明,我凭什么接受?” “佩服!” 刘公玄打心眼觉得姜书栋为人正直,200多万的大路虎,说不要就不要,懂得取舍实在让人敬佩。 “接下来有啥打算?” “和对方做朋友,打入内部。” “那薛玉凝呢?” “对她动了心思,陈野不就是引狼入室吗,对我有了防备我还怎么收集证据。” 好狠,别人是求利,姜书栋想的却是把别人一锅端了。 刚坐上车,微信提示音响了,摸出来一看,陈野发过来的。 “希望明天有幸能和姜先生吃个便饭。” 把短信读给刘公玄之后,后者有些不解,“料事如神啊,你怎么知道陈野会主动联系你。” 姜书栋微眯着眼没有解释,人际关系离不开一个利字,慢慢琢磨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公玄带着早餐来了,他已经摸清了姜书栋的生活作息。 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喂完肥橘的刘公玄头一抬,“别说我闲,接了个迁坟的白事,待会儿就走。” 姜书栋吃了一口肉包子,“注意安全。” “倒是你才该注意点,干脆我明天再走,陪你今晚上去赴那鸿门宴。” “别,”姜书栋连忙制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迁坟讲究黄道吉日,错过时间了不好。” 刘公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那你一定要小心。” 你是哮天犬,鼻子灵。 我是二郎神,uu看书ww.ukansu.cm天眼辨忠贱,怕什么? 吃过早饭刘公玄就走了,姜书栋在书房埋头看书,一抬头天都阴下来了。 “薛小姐有什么吩咐?”姜书栋接起电话,语气冰冷。 薛玉凝在电话那头埋怨,昨晚上才让姜书栋改称呼,今天又忘了。 “晚上陈野邀请你吃饭是吗?” “是。” 姜书栋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薛玉凝很是不解,好心提醒的话也没说出口。 “打扰了,你忙吧。” 姜书栋挂断电话换上了夹克,吃个饭没必要整那么正式。 有了昨天的经验,姜书栋今天干脆就不戴手表了,智多星也没有提要求,开上宾利就出了门。 晚上六点半,姜书栋到了受邀的饭店门口,老远就能看到陈野和张正明站在饭店门口等候。 地位和经济实力决定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姜书栋下车前脸上泛起了机械般的笑容,戴面具的人际交往的确没意思。 “久等了,抱歉。”姜书栋下车后与陈野二人依次握了握手。 后者笑道,“才到,请。” 陈野做出邀请的手势,姜书栋连忙推辞,“一起一起。” 二人同步进入饭店大门,张正明作为狗腿子跑在前面带路,打开777包间的门,里面已经坐的有人了。 正是薛玉凝。 二百四十六 心如刀割 服务员从包厢门口的传菜间走出来,一对一服务不难看出这里的消费不低。 张正明连忙点头,说完不忘记看了一眼姜书栋,“姜先生喝点什么?” 张正明补上了一句,“准备的有司机,姜先生大可放心。” “那就客随主便吧。” 姜书栋回答之后,对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白酒。 红皮子的茅台上面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老酒。 服务员正要拆开封装,张正明连忙说道,“我来吧,一会儿上完菜不用待在传菜间。” 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借着饭局谈事儿的场合也见了不少,知道这些客人不想被打扰。 张正明拆开封装,茅台的酒液倒入分酒器,粘稠像是丝线。 不用刘公玄在场使出啸天犬鼻子,也能闻到茅台的酒香。 餐桌前放着六钱的白酒杯,张正明给姜书栋斟酒,姜书栋微微起身,对方连忙制止道,“姜先生坐好就行了。” 基本的礼貌还是需要的,不过姜书栋明白,面对狗腿子不能表现的太谦逊,适当的要保持高度。 菜品陆续上桌,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解释菜品的名字。 “双鱼衔珠,本菜采用的是人工培育的娃娃鱼。” 姜书栋定睛一看,两个鱼头中间摆着一个丸子,两边全是爆炒娃娃鱼肉。 见微知著,一个菜足以知道饭局的价值,酒水用的也是世面保存较少的茅台,还行。 在场的人都等着姜书栋动筷子,挑了一块娃娃鱼肉,口感像红烧王八,骨头虽然多,味道却不错。 比起昂贵的海鲜走兽,姜书栋更喜欢面前的开水白菜。 服务员介绍了开水白菜的制作流程,姜书栋脸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在感慨,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 开水白菜的汤汁用的是老母鸡、老母鸭、火腿蹄肉、排骨、干贝混合熬制,用调味品熬制超过十小时,鸡胸脯肉剁烂至茸,灌以鲜汤搅成浆状。 浑浊的鸡汤变白,看不到油点,白菜芯用开水微烫,再用老汤反复漂冷,成菜的工艺可谓复杂。 这道菜需要提前预定,厨师才有时间准备老汤。 由此也看出了陈野对他的态度,感谢是一方面,做个朋友多合作才是关键。 “不知道姜先生能不能吃得惯,随便点了些菜。” 陈野说完,姜书栋举杯道,“感谢盛情款待。” 对方和自己营造的地位相当,频频起身碰杯确实有些麻烦,姜书栋率先说道,“钩子一抬,喝了重来,就莫站起来了。” 姜书栋说的是西南官话,在座的人都听出了他是本地人。 昨天酒会结束,陈野就托人打听了本地的富豪。 姜书栋的座驾是宾利,戴的是名表百达翡丽,家境很容易筛选,至少是家产上亿的人家。 打听了一转没找到一个姜姓富豪,今天姜书栋自己又暴露了是本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正明几番敬酒,不是夸姜书栋长得帅有见识,就是说他举止有风度。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姜书栋出发前就喝了不少酸奶养胃,他清楚的明白,想要打入对方内部,今天喝的不能少。 “我敬您二位一杯。”姜书栋脸上微红,醇厚的酱香茅台确实有力。 说完,起身看向薛玉凝和陈野,他已经确定了二者关系不一般。 陈野今晚上对薛玉凝照顾有加,当事人虽然不想接受,却也没法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出来,不过陈野给她夹的菜一口也没动全堆在了骨碟里。 今天这饭局她是不想来的,就是听到有姜书栋在场她才应约,毕竟她也是姜书栋和陈野认识的中间人。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薛玉凝看到姜书栋就是气,精心打扮了一下午,姜书栋见了她却目不斜视,换其他男人目光都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 梳妆打扮你没在意就算了,还把她和陈野当成了一对,姜书栋怎么能乱猜呢。 薛玉凝一想到这些就入了神,忘了举杯。 陈野也不说透自己和薛玉凝的关系,看薛玉凝没有表态,连忙笑道,“你抬屁股了,该罚酒。” 这话把薛玉凝拉回了现实,姜书栋笑了一声,一饮而尽。 这下更是说不清了,薛玉凝表现的像是生气的小娘子,也不知道陈野怎么得罪了她了。 姜书栋也没多想,君子色而不淫,不管对方是不是有犯罪盗墓行为,人家的老婆不能惦记。 “姜先生应该不常在国内吧?” 张正明继续探底,本地没有姜姓富豪,姜书栋应该举家外迁或是移民了。 姜书栋微笑着点头,“在法国待了些时间,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 姜书栋昨天暴露自己从事的是私募基金,张正明接下来的套话绝对会问道自己的工作信息。 私募的本质就是合法集资,给其他公司投资或是并购,股票、股权、债券以及实体如红酒、艺术品、古董都是投资的范围。 简单说就是,啥能赚钱就投资啥。 这样一想,姜书栋了解红酒也在情理之中,根据姜书栋的身份来看,他应该属于私募公司的头头,或者说他爸是老大。 “不知道姜先生投了哪些项目?”这话是陈野问的,一旁的薛玉凝也盯着他看,大家都想知道姜书栋的更多信息。 “在国外经常鼓捣些小玩意儿,红酒书画都有。”姜书栋笑了笑,“家人倒是喜欢整些青花瓷。” 这些话都是智多星要求他说出来的,姜书栋并不知道用意。 而张正明正好就记住了这个细节,青花瓷在国际市场行情很高,价值也是不斐。 姜书栋的父辈既然投资青花瓷这类古董,那他的家底在网上就能搜索到,能拿出巨款投资青花瓷的华人可太好找了。 张正明借口去上厕所,坐在马桶上查找着青花瓷的拍卖记录,等他找到信息之后,点进去一看手都哆嗦了。 普世集团旗下子公司在05年拍下元青花瓷瓶,耗资8000万美金,普世集团创始人正好姓姜。 张正明把信息发给陈野,后者打开信息看完身子一颤,端酒杯时洒出了酒水。 这他娘的哪儿是富豪啊,这是巨轮。 而姜书栋一切都不知情,无意间就被当成了豪门子弟,趁着这功夫正好回复陈丽丽的短息。 “书栋你在干什么?” “在吃饭,你呢?” “我跟闺蜜逛街呢,正巧看到一套衣服很适合你,我已经买下了,星期一再给你。” 姜书栋脸上露出笑容,薛玉凝看在眼里,内心很是失落。 他那么开心,是因为什么,喜欢的女孩子吗? 陈野一脸歉意,内心也打定了主意,“老爷子不是骂我吗,这次咱就干个人样出来。” 给张正明发了条短信,后者接到指示连忙行动,隔了有半个小时才回到包间。 姜书栋并不知道这饭局又变了味,张正明也是心怀鬼胎,你个陈野算是个什么东西,倒腾点古董就飞扬跋扈的做派。 看看人姜书栋,普世集团的公子哥,不显山不露水,待人又有礼貌。 要是能攀上姜书栋,你陈野还算个球。 张正明在酒桌上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太大变化,现代人都不是傻子,没有得到姜书栋的橄榄枝,万不敢先断了陈野这条路。 然而主意一生,这关系又变得更加复杂。 姜书栋若是知道了这些门道,恐怕才会明白智多星的用意。 酒过三巡,姜书栋醉意上头,走路都晃悠。 陈野已经安排好了下一场,原本想的是带上薛玉凝一起,有了张正明查到的消息,还带个屁! 趁着薛玉凝上厕所,陈野对着薛玉凝说道,“一会儿我让张正明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约了朋友。” 薛玉凝自然知道陈野有后续安排不想带上她,姜书栋也变的态度冰冷,她又何必腆着脸待在这儿呢。 走出饭店后,薛玉凝打了的士就走了,透过后视镜看着姜书栋的身影很是不解。 姜书栋也没有好奇别人女朋友的下落,刚要取车,张正明就凑了过来。 “姜先生,您也好久没回来了,给您介绍些朋友不介意吧?” 姜书栋点了点头,安排好的司机把宾利轿车也开了过来,张正明把姜书栋送上老板位之后不忘吩咐司机目的地。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身后已经跟上了陈野的路虎。 陈野的车上二人一番交谈,“东西放进后备箱了吗?” 张正明点点头,“我亲自放进去的。” 陈野点燃了一支烟,“身份能确认吗?” “十之七八,姜先生那车的行驶里程才100公里,应该才回来没几天。” 陈野听完张正明的话,也在暗暗揣摩,姜书栋才回国怎么就和薛玉凝认识的呢。 不过薛玉凝早年也在法国留学,自以为聪明的陈野只当是二人早就认识了,人类经常脑补,想知道的事儿为啥不直接问呢。 很快就到了第二场局的地方,帕里亚商务会所。 门口停的一排豪车说明客人非富即贵,出入的女子身材高挑相貌也不错,姜书栋知道对方在投其所好。 人生追求不过三样,几个英雄好汉拒绝得了美女呢? 下车之后,身着西装的酒保就迎了上来。 会所里的装潢可谓是金碧辉煌,各类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比酒精上头更让人迷醉。 预定的包房可以容纳20个人,包房dj是女的,不仅要负责倒酒,还要帮客人点歌陪唱。 姜书栋坐在沙发中央,鱼贯而入的美女已经站了面前的一排。 倒不是姜书栋脸盲,他是真的分不清这些姑娘的长相,现在整容有模板,这些美女的容貌就像是工厂出品一样。 胸前佩戴的铭牌上也全是艺名,真真嘉嘉西西诗诗全是叠名儿。 想要区分就只能靠身高和发育,这哪儿是选秀啊,这是打假。 陈野和张正明就等着姜书栋选秀,后者虽然没有露怯,却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陈野恨不得拍大腿骂自己蠢,人姜书栋是谁?集团公子爷,啥莺莺燕燕没见过啊,看得上面前这些胭脂俗粉才怪。 张正明得到陈野的授意,连忙拉着妈咪出去,“换,全换,要美的,自然的。” 妈咪一脸为难,“张哥能给我点时间吗,我从外面调。” “快点哦。”说完不忘在人家身上揩油。 “姜先生,咱们先醒醒酒。”张正明进了包房,姑娘们已经被妈咪喊出去了。 科技时代对传统行业影响大,以前的头牌都去干直播了,没文化的也能卖卖唱逗观众老爷笑,比在外面受气好多了。 姜书栋大致能猜到妈咪去换人了,自己没这些经验,又不知道咋拒绝。 毕竟男人之间的话题除了车表,就是异性了。双方都想和对方建立关系,今天不选秀是不行了。 喝了几杯酒,三人插诨打科。 张正明刚出门就看到了妈咪带着人过来了,妈咪一脸谄媚的说道,“这些可都是大学生,早年是我们这儿花魁,好说歹说才过来帮我一次。” 张正明瞟了几眼这些姑娘,满意的点点头。 姜书栋正在包间跟陈野吹瓶,余光瞟了一眼进来的第一个姑娘,呛了一口酒。 “我没看错吧?” 第一个进来的居然是胡柯的女朋友,他刚回学校的时候,胡柯给他碑学资料时,唐欣辰就在旁边呢。 唐欣辰自己也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了姜书栋,包间内灯光阴暗,她还在确认姜书栋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位。 姜书栋也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胡柯的女朋友? 再三确认之下,姜书栋肯定了对方的身份,的确是唐欣辰,手臂上胎记太显眼了。 “这可咋整,伪装者任务有猛料啊,选秀遇到自己同学的女朋友。” 来这儿的女孩有几个是清白的,怪不得当初觉得唐欣辰变化很大,原来是染上了风尘气。 陈野在一旁观察姜书栋,他的眼神在辰辰身上停留了那么久,原来姜书栋喜欢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 唐欣辰倒是一脸淡然,装着不认识,毕竟她不是正主。 姜书栋还在想,uu看书 .uksh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胡柯,怎么说呢? “老胡,小弟我出去喝花酒,遇到你女朋友了。”不合适。 还在迟疑中,姜书栋看着第二位姑娘进门,强忍着颤抖把酒瓶放在了桌子上。 一瞬间心如死灰。 进来的姑娘是谁,是他喜欢的陈丽丽。 唐欣辰他倒是认了半天,陈丽丽他都不用迟疑,就能认出对方。 一股麻意从后背贯穿全身。 “书栋,你毕业了想干什么?” “我啊,我就等你考博。” “书栋,人家先睡了哦。” “书栋,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星期一给你。” 你说你在学校。 你说你要睡了。 手机里的短信就像是一把软刀,割不断肉,磨心。 陈丽丽嗓子一动,妈咪让她来帮忙,怎么就遇到姜书栋了呢,怎么就能遇到他呢! 饶是如此,陈丽丽强忍着情绪,站在了唐欣辰旁边。 陈野一直注意着姜书栋的反应,“认识?” “不认识。”姜书栋的酒意已经完全清醒了。 陈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姜书栋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口味。 既然如此,那就她两吧。 姜书栋不好意思开口,咱得主动安排。 二百四十七 表演 姜书栋从后备箱拿出长尾雉鸡青花瓷瓶,张正明接过来就往地上砸。 “对不起,姜先生,陈先生说了是他的不对,这些垃圾碍了您的眼。” 张正明一脸谄媚,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顺便把陈野也给黑了一道。 姜书栋内心平静,稍微露了个笑容,这才让张正明满意了一些。 贵宝斋就是陈家的门店,父亲没在蓉城,开张吃三年的任务就落在陈野头上了。 陈野把姜书栋奉为上宾,特别是知道姜书栋是集团公子之后,内心更加清楚,要是攀上了这根线,开张能吃三十年。 不,三百年! 张正明把姜书栋迎进贵宝斋,四处观察了一阵才合上了门。 贵宝斋有二层,早年古董市场生意好,一楼也是门庭若市,现如今生意不好做。 干啥事儿都得与时俱进,一对一服务,来了贵客就迎上二楼。 保险箱一般放着普通物件儿,今天姜书栋要来,肯定要准备宝贝。 姜书栋踩着阁楼而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陈野刚好把沉香点上,用的还是线香。 二楼的空间接近100平方,正中央放着供台,神龛中供奉着武财神。 供台旁就是一左一右的太师椅,这些东西不是古董却也价值不菲。 两边的架子上摆着各色工艺品,瓷瓶、瓷碗、瓷杯,看得出来陈家的贵宝斋主要经营瓷器古董。 这瓷器门道太深了,有时候押一件宝贝等个五六年,遇到有实力的买主,价值直接翻几倍。 姜书栋打量完二楼的装饰,淡淡的摇了摇头,全都是仿制品,没有一个物件上缠绕着丝线。 “姜先生光临,有失远迎。”陈野穿了一身白色大褂,连忙邀请姜书栋落座。 “陈先生,咱们一码是一码,做朋友真诚点。”姜书栋端起对方泡好的盖碗茶吹了一口,“宝贝要是不行的话...” 姜书栋话没有说透,这几天装样子已经装够了。 未来女朋友都装没了,姜书栋实在不想在做这个伪装者任务了。 你们要是真有犯罪事实,证据确凿就早点报警早拜拜,我姜某只想回学校好好读书。 陈野自然明白姜书栋的言下之意,他自认为摸清了姜书栋的品行,那就是骨子里的高傲。 昨天晚上就看出来了,跟人姑娘喝酒时,眼神很轻蔑,也没有上下其手。 说白了,那些胭脂俗粉根本就看不上,只是怕博了自己的面子。 早上人家那话就更加明显了,“你是看不起我吗还是怎么?什么垃圾都往我这儿丢。” 陈野心想,这不愧是豪门子弟,张弛有度,也带有上位者的威严。 “姜先生稍等,宝贝马上就有人送到,这些东西一般都放在仓库里的。” 姜书栋表示理解,深呼出一口气就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 不多时,守候在一楼的张正明打开了门店,一个瘦高的男子将黑盒子递给他就走。 姜书栋听到了楼下的声音并没有睁眼,送货的来的人已经有人在暗中跟上了。 陈野打开盒子,姜书栋也在期待,这东西会是啥宝贝? 陈野戴上了手套,把古董拿了出来。 颜色是青花,比早上的瓷瓶身子更肥,是一个青花罐。 陈野把青花罐放在红布上,“请您给掌掌眼。” 掌眼是古玩界的行话,有些东西价值不能预估,为了避免碰瓷。 卖家拿出古玩会放在展示区,买家观察没有裂纹之后,再拿起来看。 双方在交易时,不会过手。 这些都是血与泪的教训,由不得大家不谨慎。 姜书栋看着这青花罐双眼放光,棕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比前几次看到其他物件时,更加夺目。 姜书栋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双眼能够辨物,然而不同东西的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博物馆中的文物上,丝线很淡,因为出土的时间够久,很多文物暴露在空气中,就会逐渐失去丝线。 越是丝线多,越说明这宝贝才出土不久。 陈野做梦也不会想到,毁灭他家族的人就是他自己下了大力气迎进来的。 他更不会想到,这个人能发现他们违法的事实。 姜书栋脸上笑意连连,快了,物证已经在眼前了。 陈野看着姜书栋高兴,自己也情绪高涨,免得他爹没事儿就骂他败家。 现在就要让老爷子看看,败家子儿是怎么败家的。 不,怎么赚钱的。 姜书栋绕着青花罐走了一圈,上面的花纹已经记在了心中。 “不知这物件的名字?” 陈野闻言回答道,“姜先生见多识广,就给取个名字吧。” 姜书栋点点头,缓缓说道。 “这物件上的女子应该是贵族,看她身边都有一大群婢女服侍着她梳妆打扮,门外还站着着戎装的士兵的话.....” “就叫这物件儿为凤女梳妆青花罐。” 陈野闻言一愣,凤女就是贵族女子亦或者公主一流,这戎装的士兵就说明她身份不简单。 不是王公贵族也是将军的家眷,确实称得上凤女。 “秒啊,姜先生!” 姜先生微笑着点头,戴好手套就举了起来。 这凤女梳妆的图案很精致,瓷罐入手手感敦厚,姜书栋不用琢磨这是不是古董,而是想知道年代。 因为这青花罐出自官窑! 民窑不可能逾越礼数,画士兵守护女主梳妆那是杀头的罪,民窑也不可能有这明了精致的画线。 姜书栋拖着瓷罐一翻,罐底居然没有款识! 要知道明朝的瓷罐才开始印上款识,而这东西又是青花瓷,那就说明很可能是元朝的瓷罐.... 在细看这凤女的衣服,袍式宽大,衣袖形似灯笼,袖口窄小,袖身宽肥。 没得跑了,这是元朝贵族女子的衣服! 既然是元朝青花罐,这价值可就高了。 元青花瓷在80年代开始逐渐被了解,著名的“元青花鬼谷下山图罐”当初拍了2.3亿! 姜书栋内心也是震惊,上午阴阳怪气说完话,下午陈野就丢王炸。 陈野则一直在注意姜书栋的脸色,他内心不免有些激动,姜书栋识宝就太好不过了。 有些东西,价值太高,反而卖不出去,因为卖家不一定有这个实力。 有这个实力的不一定喜欢。 姜书栋就符合这个人设,他不仅买得起,也喜欢。 然而这都是陈野被姜书栋塑造的假象给懵逼了。 姜书栋虽然是考古学生,但是他本身并不热衷于文物收藏,也没有财力去收藏。 最关键的是,文物古董背后的价值,是让无数学子和国人去了解历史。 姜书栋正要放下宝贝,红布上居然沾着黄色的颗粒,是土没错了! 古董带土...你说怎么来的? 陈野看在眼里咬了咬牙,送东西过来的白痴怎么不把内部清洗干净啊。“这?” 姜书栋放下凤女梳妆青花罐,脸上露出疑惑的深情。 陈野一直在讪笑,“这是传世古董。” “怎么说?”姜书栋心想,我看你怎么编。 元朝虽然国祚不长,但是距今也有七百多年了。 一百年就是5代人,传世古董历经30多代子孙,石头都能盘成玉,怎么可能带上土! 最关键的是,传世古董都有包浆。 成千上万次把玩和擦拭传世古董,会让这些器物表面磨擦得十分平滑,这就是包浆。 细看这青花罐,确实有包浆,但这可以人为。 科技在进步,各种技术都在前进,这青花罐的表面太过平滑,刘公玄如果在这儿肯定能闻到化学品的味道。 要不是姜书栋可以看到丝线,他也会被蒙蔽。 陈野看在眼里,这姜书栋确实不简单啊,淡淡的捏了一些土就等着他解释。 “姜先生,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陈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当姜书栋在找理由压价。 古玩界有种人叫“铲地皮”,这种人自己不开店,要么去农村收货,要么就是盗墓贼。 如果姜书栋认定这物件儿来路不明,即使敢交易也会压价。 “近年经过一些动荡,这青花罐被人埋进地窖才得以保存,这家后人前几年修房子翻地基,这宝贝才重现天日。当初我父亲可是花了大价钱给有识之人留着的,这不就遇到您了吗?” 陈野时刻不忘吹捧姜书栋,而后者闻言却并露出放松的深情。 “陈先生,这似乎无法证明物件儿就是传世的。” 如果不能证明古董是家传,那就说明来源不清。 姜书栋做戏做全,如果他真是豪门子弟,肯定要考虑合法性。 “您放心,张正明作为律师,会提供合法的手续,以及卖主的手书。” 张正明是律师,他的作用就是让物件儿合法。 瓷器在国内是可以合法交易以及收藏的,只是不能流通去国外。 目前来说,对方的手续合法合规,贵宝斋在古玩界做了这么些年,肯定会规避这些问题。 姜书栋思考良久,“不知陈先生的报价是多少?” 陈野比划出一个八的手势,姜书栋脸上一怔。 “这事儿我得跟小叔商量下,他负责古董的投资,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 姜书栋以为对方开价八千万,而陈野开价是八百万。 这东西能卖出去就算不错了,价值越高反而越不好卖。 卖出去的才是钱,留在手里的永远都是一个罐子。 陈野点点头,姜书栋既然没有还价,就说明他接受了这个价格。 听姜书栋的口气,这姜家子女不少啊。 八百万也不是小数字,家里再有钱均摊到每个人身上,数字也不一定上的去。 姜书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智多星又沉寂了,脑海里唤醒了无数次,智多星也没有回答他。 这关键时刻,姜书栋只能拖! “姜先生,宝贝就先给您预留了。”陈野与姜书栋握手,言罢就把瓷罐收回了盒子。 “那您一定得给我留住了。”姜书栋脸上露出笑容,接下来就看刘公玄了。 刘公玄上午就返回了蓉城,迫不及待直接去找姜书栋。 听完姜书栋这几天的经历心里那叫一个痒,他在的时候咋就没这些好事儿呢,还去喝花酒。 等到姜书栋回到大学城,刘公玄也返回与他碰面。 姜书栋喝了一口水,“没被发现吧?” 刘公玄是个平平无奇的胖子,可是他的发型太特殊,一头道髻走哪儿都是被关注的焦点。 刘公玄点点头,“我没那么傻,我让其他人去跟着对方呢。” 姜书栋稍一皱眉,“靠得住吗?” “那你可得放一万个心。”刘公玄一脸得意,“他家的白事儿都是我和师父做的,让他帮个忙比我还着急。” 不多时,刘公玄手机响起,十几张照片正好发了过来。 刘公玄看了几眼就递给了姜书栋,后者接过手机一看,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麻杆儿,是你个狗日的! 执行智多星第一个任务时,莽哥和麻杆儿把姜书栋给活埋了,日思夜想的仇人居然在帮着陈家送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赵家祖坟被修缮好之后,原以为这两个盗墓贼跑了,结果还留在蓉城呢。 刘公玄在一旁,看着姜书栋情绪变化,激动到颤栗。 “认识?” “化成灰我都认识!” 姜书栋死都不会忘记麻杆儿下巴上的疤痕。 姜书栋继续翻看其他照片,跟踪麻杆的人拍下了麻杆儿进入一家茶馆,茶馆的名字和地址都标注了。 “接下来咋办?直接报警吗?” 刘公玄说完,姜书栋也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麻杆儿帮陈家办事儿,莽哥作为麻杆儿的老大,肯定也在帮陈家办事儿。 姜书栋闭上眼回忆,上月月初,莽哥和麻杆儿跑来探穴被他发现。 当时,莽哥点了一根蜡烛,说是祖师爷的方法。 还说他是摸金校尉西北陈八爷的侄儿。 有了! 这陈八爷难道就是陈野的父亲? 这一说就说得通了,莽哥偷学了一些风水学,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到了赵家的祖坟。 事情险些被姜书栋暴露,活埋姜书栋死无对证。 他们二人第一次大展身手就扑街,uu看书ww.uunshucm 只能灰溜溜的继续回去给陈家帮忙。 姜书栋滤清了脉络,事实也与他猜测的无异。 该怎么应对又是一个难题,难道立马报警吗? 陈野的父亲陈八爷近日不在蓉城,说不准就是出去继续挖人坟了。 这陈野引狼入室,想做大事业结交了姜书栋。 这时候报警,姜书栋怕不能一网打尽,有漏网之鱼。 陈野还等着跟姜书栋交易,没钱交易是个事儿,有钱交易又是个事儿。 跟对方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三天,必须得想个办法应对。 狗日的智多星,坑姜书栋的时候次次不落,一到需要帮忙就装死。 “胖子,帮你的这人,什么身份啊?” 目前为止,姜书栋的助力只有刘公玄了。 既然你当初执意要跟着贵人干事业,那你得出出力。 “身份不一般,咋了?” 那就好了,身份不简单,不是有钱就是有quan。 “让他多派点人跟着这个茶馆进出的每一个人,能不能办到?” 姜书栋一脸凝重,刘公玄还以为是啥大事。 “这都不用我说,人家考虑进去了。” 姜书栋补了一句,“陈野和张正明也得跟紧。最好每个人都拍下照片,日后提交证据更加方便。” 二百四十八 现场 刘公玄离开后,姜书栋发呆了一整晚,看书根本没法静下心。 最近接触的人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往事就像电影浮现,他需要让自己忙起来,忙碌会忘记悲伤。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刚跑完步就遇到了刘公玄,打趣道,“保姆,来了?” 刘公玄不气不恼,递来了早餐,“我发现你最近心情不好,出啥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下。” 姜书栋摇了摇头,“你以后咋打算,不可能陪着我读书吧?” 刘公玄回答道,“确实,我打算考博到考古系。” 姜书栋稍一错愕,“真的?”刘公玄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下午刚从教室出来就遇到了胡柯,姜书栋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的遭遇,他不仅遇到了陈丽丽在花场,还有胡柯的女朋友。 胡柯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忙碌中充满对生活的向往,他对生活的努力态度很值得敬佩。 姜书栋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那些话。 “你接到消息了吗?”胡柯跟姜书栋寒暄了几句,淡然问道。 “啥消息?” “陈教授马上要带队去北方抢救古墓。” 胡柯说完,姜书栋的情绪立马恢复了正常,“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上午,文物局下发的文件。” “这事儿也轮不到我们蓉大啊。” “我听助教师兄说,最近破获了一起重大文物盗掘案,文化部门要对盗墓贼破坏的遗迹进行抢救性挖掘,人都不够用了。” 姜书栋听到这话,想起了昨天刘公玄给他的看的信息,警方兵贵神速,这么快就破获这起案件了吗? 姜书栋问道,“是不是七省,23个市县的古墓?” 胡柯闻言稍微睁大眼,“你知道了还问!” 原来是真的!这伙盗墓贼这么快就被收网了! “我们大三有机会去实习吗?”姜书栋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不废话吗,到处都缺人。”胡柯补充了一句,“我先去兼职了,有安排了我联系你,争取咱们一个组。” 笑着告别后,姜书栋看着胡柯离去,想说的是话还是忍住了。 这事儿,轮到你你咋办? 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刘公玄,胖子见到姜书栋就一脸兴奋。 “铁子,你猜我收到什么消息了。” 姜书栋假装思考,尝试的问道,“陈野一家和盗墓贼被抓了,文化局联合高校要去抢救古墓。” “草,你都知道了。”刘公玄继续补充道,“我被文化局录用了,我将作为技工参与这次考古工作!” 刘公玄身为正式道士,有相关证件,又是燕大古建筑高材生拥有制图的能力,进入文化局简直不要太轻松。 “但是,还有件事儿,你们学校肯定不知道。”刘公玄神叨叨的说了这话,“这事儿肯定有我青城公玄出马才能办好。” “乌鸦嘴,什么事?”姜书栋问完,四下看了看,总觉得身边有人在看他。 “其中几个盗墓贼进入一处古墓后,没走出来。” “什么古墓?” “好像是一处悬墓,在山壁上。” “死了?” “不知道,这处古墓据说需要很多大学的教授出马才能拿下。” 姜书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不简单了,联合发掘出来的大墓在现代并不多。 然而每一次,都能收获颇丰,为历史学和考古学带来丰富的史料。 这也是无数考古人员事业更进一步的机会啊! 正在这时,电话响起,姜书栋看着外国的号码迟疑了片刻,还是接通了。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说法语,反正也听不懂干脆就站的远远的。 电话刚一挂断,身后响起了一道男声,“哞哞!” 咋还有人学牛叫呢。 刘公玄二人同时回头,一个身着显眼大牌打扮嘻哈的男子扑向了姜书栋。 “找了你好久。” 双方拥抱了一下,相互拍了拍背,“还好吗?” 刚才用法语交流的就是这个潮男,他是姜书栋的发小林逸之,尽管有十多年没见面,可是儿时的容貌并不会在成年后有太大变化。 林父和姜书栋的父亲是大学同学,同时去往法国留学工作,姜父率先回国,而林父则留在了法国。 “你不是说你还有段时间吗?”姜书栋看着林逸之,想起了幼时在法国的岁月。 “老爷子得知你家的事儿就让我回国来寻你。”林逸之英俊的脸上收起了玩味,看了一眼刘公玄,用法语说道,“这是谁?” 姜书栋相互介绍了对方,林逸之才把话说完,“这么大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姜书栋叹了一口气,“独善其身,不能...” “又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了,我爸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林逸之熟络的攀上姜书栋的肩,“我爸过段时间会回国,让他跟你掰扯之乎者也。” 林父和姜父在法国一别之后,每年会保持联络。 君子之交淡如水,林父得知姜家的变故后,让林逸之专程回国寻找姜书栋,就是因为知晓姜父的脾性。 当初姜父骤然离世,母亲被债务忙晕了头,也和林家断了联系。 去吃饭的路上,林逸之一直哞哞的叫着。 刘公玄伸出头问道,“为啥你叫哞哞啊?” 姜书栋抿着嘴没开腔,林逸之笑道。 “书栋这个名字取于汗牛充栋,意思是学富五车,家里的书多的得让牛车拉,而他又属牛。” 吃饭时,林逸之和姜书栋寒暄了好久,不是说着童年趣事就是回忆过去。 父母去世之后,只以为哞哞这个称呼也不会被人叫起,哪曾想遇到了发小专程来寻他。 “以后咋打算啊?” 每个人都喜欢问对方的目标和规划,姜书栋把同样的话告诉了林逸之。 他要完成课题,《古代遗迹与古人心理博弈的客观联系》,明年考博到燕大。 林逸之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旁的刘公玄和林逸之时不时的打量对方,刘胖子一头道髻,林逸之火红的头发烫成了苞米须。 双方的打扮一个西方一个东方。 刘胖子穿的是唐装,林逸之穿的是aj潮服。 二人初次见面有些不对付,刘胖子觉得林逸之被西方文化给洗脑了,林逸之觉得刘公玄封建迷信。 若不是姜书栋,二人下辈子也不可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 吃过晚饭,姜书栋带着林逸之回别墅,刘公玄也跟着去。 林逸之看着别墅微微错愕,用法语和姜书栋交流了一番,你小子家里双亲去世,还有钱住别墅? 姜书栋用父母的保险赔偿金搪塞过去了,林逸之也就没有再问。 刚开门就看到肥橘躺在地上,肥猫每天的运动就只是摇尾巴了,好好一头猪活成了一条狗。 刘公玄拎着打包的饭食去喂肥橘,林逸之看到之后暗自记在了心中。 这天入了夜,林逸之和姜书栋二人畅谈了许久,知道了姜书栋的一些经历之后,时而愤懑时而沉默。 林逸之下定了决心,他要跟姜书栋一同闯出个未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底,学校派发实习的文件已经下发到了姜书栋手里。 智多星依旧没有苏醒,关于陈野一家的事儿他也不知道后续。 姜书栋试图用其他手机联系过陈野,提示不在服务区。 倒是刘公玄时不时感慨一句,可怜薛玉凝多好看一姑娘,难免受到牵连。 白天姜书栋去学校上课,刘公玄和林逸之也跟着离开别墅各忙各的。 第二天就得去学校报到,统一出发去往被盗掘的遗迹区域,姜书栋回到别墅收拾衣物,林逸之正在厨房忙碌。 这小子穿着打扮虽然先潮时尚,行为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 林逸之站在厨房听着快手上的喊麦,手上麻利的翻炒着锅中的食物。 林逸之是理科学生,炒菜用的调味料精准到了毫克,厨房的电子秤就是他拿来做饭用的。 肥橘在林逸之到来之后,压根就不理会刘公玄了。 外面买的烤鸭不及林逸之手艺的十分之一,肥橘现在有追求,吃饱不说还得味道好。 三人吃饭的时候小酌了几杯,姜书栋问道,“明天我就要跟胖子去考古现场实习了,你怎么办?” 刘公玄和林逸之暗中较劲了许久,听到这话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你林逸之把氯化钠玩得转又能咋样。 林逸之笑道,“继续钻研美食。” 姜书栋和刘公玄并不知道这话的其他意思,直到他们第二天坐上高铁到了目的地才明白。 陈教授带队10人赶赴西北,将与多所高校联合进行考古抢救工作。 此地古称朔方,巍峨雄伟的贺兰山横在西北部,隔绝了沙漠流沙削弱了西北寒风,享有塞上江南的美誉。 走出火车站,地方工作人员将一行人迎接去了县城的宾馆。 遗迹的位置距离县城还有80公里,参与抢救古墓的人员统一在酒店休整,人员到齐统一被送往遗迹所在地。 刚到宾馆楼下,就有人迎上了陈教授。 欧阳金龙是其他高校的副教授,和陈秉一认识多年,双方见面握了握手。 带着眼镜的欧阳教授稍微打量了姜书栋一行人,个子不高的他脸上笑了笑,“老陈啊,这次就别让其他学生考博到你们学校了吧。” 陈教授打了个哈哈,笑着跟欧阳教授进入了宾馆。 晚餐吃的是金山全羊宴,姜书栋咬了一口烤羊腿,一旁的刘公玄看着饭厅的人低声说了一句。 “全是人才啊,一共来了六所大学10多位教授60多个学生。” 这支考古队算是豪华阵容了,动植物学、地理学、考古学、化学、古生物学等多个专业的顶尖大拿带队,分工协作进行抢救工作。 “我看了鸟瞰图,被盗掘的墓葬在贺兰山,人数少肯定不行的。” 姜书栋说完就继续啃肉,这羊肉没有膻味,吃下肚很顶。 第二天一早,10辆中巴车从宾馆出发去往贺兰县西部的火烧村。 姜书栋背着包下了车,鼓鼓囊囊的全是铲子等考古工具。 村落的山脚下已经围了很多人,有关人员已经设置了禁止入内的隔离带,饶是如此依旧抵挡不了地方村民围观的热情。 入口处站着全副武装的暴力单位人员,姜书栋一行人凭借工作证入内。 山脚下临时搭起了蓝色帐篷,教授们会在这里开会研讨,其他的帐篷供学生们放置工具以及临时实验。 贺兰山为石质山地,土里的岩石暴露在地表,植被全是低仄的灌木,高阔的树木只有在其他土质区才能生长。 姜书栋放下包,观察着四处的地貌。 面前就是一处山沟,自下而上就是干涸的河床,上方全是花岗岩。 这处山海拔大约1800,连绵不绝的山脉直通云霄。 入秋后的山中白天气温20c°,晚上最低会达到个位数。 “你们先自行观察,看看有什么收获。”陈教授说完这番话,刘公玄已经摸出了罗盘。 在场的人看他的打扮和罗盘微微错愕,怎么还进来道士了。 姜书栋和胡柯跟着刘公玄的步伐往里走,刘公玄手里的罗盘显示当前磁场稳定,不过他的目光却是在深处的山坳。 山坳的位置就是古墓,这处古墓和其他朝代的墓葬有很大差异。 四周堆积的全是环抱大小的石块,石块将地面圈成正方形,面积大约有300平米。 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显眼的男子,姜书栋在熟悉不过了,他就是林逸之。 林逸之背着沉甸甸的包,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戴着耳机正在听歌。 姜书栋喊了半天也没喊答应,走近了才听到林逸之耳机中的喊麦声。 “你怎么来了?”林逸之被姜书栋打断,摘下了耳机。 “物质分析对我来说不要太简单,所以我就来了。” 姜书栋正想问肥橘呢,肥橘已经从背包里露了个脑袋。 满以为林逸之包里背着工具,没想到背的是肥橘。 林逸回答完姜书栋之后不忘瞥了一眼刘公玄,刘胖子报以一个白眼。 “发现啥没有?”姜书栋问了一句,顺便把胡柯也相互介绍了一番。 林逸之摇了摇头,“地下有金属矿,干扰金属探测。” “我就知道。”刘公玄一脸鄙视,“你那儿玩意儿在这儿不行。uu看书 ww.uuanshu ” “你行你来!”林逸之语气很重,姜书栋和胡柯站在一旁没说话。 刘公玄指着不远处干涸的河流说道。 “此处藏风纳水是没错,可是谁愿意自己的陵寝没事儿被水泡。” “没了?” “没了。” “嘁。” 石块旁边有盗洞,不少学生已经取了土壤。 来这儿之前,大家已经对被盗的墓穴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座石墓始建于元朝,当初建造时已经被工匠凿碎了花岗岩。 岩石被雨水河流冲刷,表面的石块已经被物理化。 如果仅仅是元代普通人的墓葬也不用兴师动众,全因为警方追回的赃物中发现了元代虎符。 虎符是古代调兵遣将的信物,代表着权利和地位,唯恐有国宝被其他人觊觎,只能进行抢救性挖掘。 不多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开始行动。 地面上缓缓升起无人机,空中逐渐盘踞了十来个无人机。 这次考古说来是合作,也有各显神通的意味,谁都想发现更多关键信息。 比如,确定挖掘区域外是否有更重要的墓葬。 “动起来吧。” 姜书栋将他们四人划分为一个小组,搜集了足够的信息汇报给老师,老师们再把学生的信息汇总。 考古正式开始! 二百四十九 现场(2) “咋样,有发现了吗?” 林逸之跑回帐篷放置仪器,肥橘从背包伸出脑袋乖巧的没有往出跑。 “等你做物质分析,你还是去盗洞入口采集土壤样本吧。” 林逸之听到姜书栋这话摇了摇头,“那么多人都在做这事儿了,我干嘛浪费时间。” 说完,从他带来的箱子里掏出了大疆无人机走出了帐篷。 姜书栋看完资料走出帐篷,林逸之正拿着遥控器,仔细观察着屏幕。 无人机盘踞在刘公玄的上方,后者敏锐的抬头,注视着摄像头给了一个中指。 “你跟着他干嘛?” 姜书栋叹了口气,林逸之还是玩心太重了。 做完遗迹记录的胡柯走到二人跟前,三个人一起盯着屏幕,刘公玄已经走上了山,看样子他是要去山顶。 “把飞机往西边儿挪挪,对对,在往下飞点。” 林逸之照做之后,姜书栋和胡柯靠屏幕更近了些。 “石头上好像有字儿。” “我觉得更像是符号。” 胡柯和姜书栋探讨了几句,对视一眼之后,一起出声道,“上山。” 其他学校的学生专业不同,考古方面的竞争更多来自于欧阳金龙的队伍。 考古人员有限,对方的队伍上的对面的山坡。 望山跑死马不是说着玩的,这山上本就多岩石,上山足足用了40分钟。 刘公玄站在山顶等着三人上来,他脚下踩的就是有符号的岩石。 姜书栋和胡柯不顾劳累,连忙朝着岩石跑去,蹲在地上琢磨了老半天。 “脚!” 姜书栋掏出刷子清理岩石,胡柯拿出相机拍照。 刷干净上面的灰土之后,完整的符号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他妈不就是个癞蛤蟆吗。” 林逸之吐槽了一句,没人搭理他。 这蛤蟆有墓碑那么大,看得出是出自工匠雕刻之手,上面没有颜色也没有多余的字迹。 姜书栋翻看了其他的一些石块,唯独这块蛤蟆石有人工雕刻的痕迹。 “散开,找山顶四周的石块。” 贺兰山风大多雨,又是地震高发区。 风雨会物理风化石块,5立方米的石头经过风雨打磨,在数年内就能变成小石块,而地震和泥石流会导致石块移位。 这块蛤蟆石已经有些年头了,它被人放置在此处一定有原因,考古必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老子给你一脚,你怎么不动。”姜书栋骂了刘公玄一句,胖子端着罗盘看着远处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已经是下午,马上就要傍晚了。 火山村名如其景,深山中如同烈火一般耀眼,胖子就盯着火烧坡入了迷。 “你咋了。” “你们在这儿找不到其他线索了。” 胡柯和林逸之听到他这话投来目光,等他解释。 “这儿以前是战场,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埋伏敌军设置的机关石阵。” 刘公玄说完,搬开了蛤蟆石,只见下面还有碎裂的木板。 木板很平整,可见人工切割的痕迹,根据刘公玄的推测,这木板是供人推石头用的。 接着刘公玄捡起一个小石头,朝河床方向扔下去,肉眼可见石头滚落在河床上。 假设河床干涸,敌方队伍从此地进入贺兰山无疑是最佳选择,也是最劣选择。 兵法中说,逢谷不入,山谷上坡就是伏击的最佳位置。 “那这玩意儿?”林逸之指着蛤蟆石出声询问,心想这胖子的假设还是很可能成立的。 “巫师所为,***腾是用来鼓舞人心的,当然打仗获胜靠的是石头伏击。”刘公玄顿了顿,“山下的墓怎么可能是大人物,我还没见过大人物埋在山脚入口,还饱经河水浸透。”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刘公玄所说和他所想有些相同。 警察获得的赃物影响盗墓贼的量刑,从抹去虎符就能看出他们在毁灭证据。 主要盗墓贼下落不明,小喽啰即使知道这山中还有大人物的墓葬,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虎符不一定出自下方的盗洞,小喽啰算是在干扰工作人员的视线,大人物墓葬和平民墓葬对历史文化的影响不同,量刑也有轻重。 虎符真正的出处就决定量刑,盗墓贼犯罪集团树倒猢狲散,都想着如何自保。 如果山下的墓葬就那么简单,文化局何必派遣这么多大拿进入此地呢? “书栋,老师让咱们集合了。”胡柯看完信息,就要准备下山。 今天陈教授让自由行动,其实是在锻炼他们的独立能力,永远在老鹰翅膀下的崽子可没有捕食的能力。 刘公玄和林逸之不受学校约束,行动更自由。 姜书栋跟着胡柯下山前一阵叮嘱,“看好林逸之,别让他整那些西方的自由。”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了一眼,吹胡子瞪眼嘁了一声。 林逸之继续玩无人机,他也有目标得找,带了一大堆调味料还没用出去呢。 各专业老师把学生们搜集的信息统一整理,汇总之后把详尽的资料下发,顺带指导学生实际操作时的错误。 这处遗迹位于贺兰山东部,东坡迎风,降水多,比西坡植被相对茂盛,附近也没有形成荒漠。 根据不同学科学生的调查,获得了弥足珍贵的信息。 古墓位于岩石地层,有大量露出的地表断层,颜色分明就像提拉米苏蛋糕,每一层颜色都不同,材质也不同。 贺兰山的植被少,草食动物有骆驼、岩羊等,大型食肉动物有金雕,而猫科动物没有发现记录。 陈教授亲自用探铲打洞,出来的土壤结构和断层不同,有气味呛人的五花土。 根据以上资料,初步预估了古墓的方向和深度,接下来需要用3d建模的方式,在电脑上做出三维图。 综合地形走势,海拔以及地层剖面,连植被也要包含进去。 陈教授把这些数据讲给一群学生,后者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开挖。 散会之后,地方工作人员分发盒饭,晚上住的是当地村民空置的民房。 姜书栋跟着胡柯蹲在民居前,老师得知蛤蟆石头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二人也是有些想不通。 “快快,快来!” 姜书栋接到林逸之的电话,听着语气比较焦急,连忙拉着胡柯跟他一起去林逸之说的地方。 帐篷里还有老师和学生在研究,姜书栋二人绕过帐篷,朝着山沟里面走去。 “你闻见啥味儿了没?” 姜书栋说完这话,胡柯也跟着嗅了嗅鼻子。 “好香的肉味。” 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走在前面引路,五十米外就是林逸之和刘公玄。 二人面前生了一堆火,越是靠近越能闻见肉味。 “你风风火火叫我们过来就是吃烤肉啊?” 姜书栋又气又笑,还以为他们两个发现了啥珍贵的信息。 林逸之重重的点了点头,把串着烤兔子的树枝递给姜书栋和胡柯。 “要我说,肥橘可真是太厉害了,看着膘肥体壮,抓兔子那叫一个灵活,比什么猎犬厉害多了。” 肥橘正蹲在地上啃食烤兔子,头也不抬,脑门在火光下显得圆乎乎的。 姜书栋瞥了一眼刘公玄,“你怎么不拉着他。” 山里一把火,晚上派出所,要是引发火灾那是重刑! 刘公玄稍显委屈,“这不离着植被有十几米吗,石头又燃不起来。” “胡闹,幸好是野兔子,万一肥橘给你们抓一只岩羊,那就是保护动物了。” 姜书栋啰啰嗦嗦就像是父母一样,两个人支吾着想反驳还是没开腔。 姜书栋找了块石头坐下,玩归玩闹归闹,这林逸之手艺是真不错。 咬了一口兔腿肉,紧实q弹,孜然让兔肉香气厚重。 哎妈,真香! 一旁的胡柯闷声发财只顾着自己啃,胡柯老家是农村的,烤个野兔子也就是童年写照罢了。 林逸之将火堆用砂石盖住,顺带用水壶浇水做双重保障,姜书栋满意的点点头。 “明天别整这些了。”姜书栋絮叨了几句,正在此时,姜书栋只觉得有些耳鸣。 一阵阴风吹过,姜书栋浑身一哆嗦,双眼不受控制的闭合了。 耳中全是厮杀的吼叫声,还有鸣金击鼓的响声,马蹄冲撞咆哮此起彼伏。 姜书栋用力晃了晃脑袋,掐了自己一把,勉强恢复了清醒。 刘公玄睁大着眼看着姜书栋,他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别叫醒他们。”刘公玄神色凝重,没有多解释。 姜书栋点点头,拉着刘公玄往边上走,“咋回事?” 就在此时,肥橘却不见了,它向山坡上奔跑,带起来的小石子引起了姜书栋的注意。 “跟上它。” 姜书栋二人连忙向坡上跑,林逸之和胡柯还站在原地发呆。 肥橘奔跑的太快,猫科动物的优势让他如履平地。 姜书栋跟在后面,肉眼可见肥橘没入了山顶。 “听过阴兵借道吗?”刘公玄说出这话,“这儿很可能是以前的古战场。” 姜书栋询问道,“磁场不稳定引起的偏差?” 山谷中的声音可以形成回音传播的很远,这声音很可能就是古代战场遗留的回音,图像和声音都可以受磁场影响。 海市蜃楼就是图像,是光学现象,而此时听到的声音是声学现象。 刘公玄点点头,“可以这么解释。” 二人还在向山上奔跑,耳中还是能够听到声音,只是音量小了很多。 “吼!” 一道猛虎的咆哮让姜书栋微微错愕,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在执行坟山守夜任务时他就听到过。 刘公玄也听到了虎啸,“你早就知道肥橘不简单是吧?” 刘公玄的怀疑姜书栋早就清楚了,当初他见到肥橘第一面时惊呆了很久,当时就欲言又止。 这贺兰山中没有猛虎,虎啸声除了肥橘还能会是谁? 姜书栋和刘公玄都下细的观察过肥橘,这胖猫可是从来没有喵喵叫过。 “怪不得他叫将军,一定有由头。”刘公玄见姜书栋没有说话,补充了一句。 说来也奇怪,二人说话间,战场的声音已经停止了。 肥橘突然出现在山顶,蹲在地上舔舐着爪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饶是如此,姜书栋二人的步伐却没有停止。 等他们上了山,看着山坡的另外一端,什么都没有。 饶是姜书栋夜间视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你们跑上去干啥?” 林逸之在山坡下喊话,刚才的虎啸声让他们恢复了神智。 “肥橘刚才又去逮兔子了,我们在追它。” 姜书栋迟疑了许久,意犹未尽的下了山,连续的高强度奔跑让他有些气紧。 刘公玄抱起肥橘走在后面,撸了一把猫头,“让你别去抓兔子了,调皮。” 趁着这功夫,林逸之问向胡柯,“你刚才听到啥声儿没有?” 胡柯一脸震惊,“我好像听到了虎啸声,跟演电影一样。” 林逸之说道,“我草,我也听到了,这山里哪儿来的虎啊。” 趁着二人交谈时,姜书栋跟刘公玄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什么老虎棒子鸡,又饿了是吧。”姜书栋笑了几句,连忙把话题转移。“对了,你们晚上睡哪儿?” “睡帐篷!” 姜书栋看了一眼刘公玄,“你也是?” 刘公玄点点头,姜书栋叮嘱了一句,“晚上你把肥橘带走,别让林逸之带着它撵兔子。” 姜书栋一语双关,他也想知道肥橘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陈教授让姜书栋配合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做出古墓地形3d图。 搜集来的资料照片放满了一桌子,姜书栋耐着性子开始建模。 胡柯跟着老师去寻找其他遗迹,很多墓葬都有陪葬坑,一旦错过就本末倒置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u看书 .uuan刘公玄独自一人跑来了帐篷。 “怎么你一个人来的?”姜书栋开口问道。 “肥橘陪着林逸之在实验室做物质分析呢,昨天那个欧阳教授一铲子下去挖到了陪葬坑,挖起来不少碎裂的钱贝,断口还是新的。” 姜书栋闻言皱了皱眉,墓中的文物价值不菲,这欧阳教授咋这么不小心。 虽然考古发掘工作中难免会损坏文物,但是他欧阳金龙是考古系副教授啊。 要知道这处古墓是横穴,墓室的走向和耳室的分布都已经明确了。 刘公玄笑了笑,“这人就是个草包,你是没听见他上午那振振有词的模样,我跟你学几句。” “同学们,你们觉得我水平怎么样,其他教授和老师也会这样。哎,对了,我说句心里话,他们有的还不如我。我只是给你们演示下实际考古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你们以后千万要注意。不开玩笑,以后你们就明白了,毕竟我这教授也不是白来的。” 姜书栋听完刘公玄模仿这位金牌老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不就是孔乙己吗,自我精神洗脑。 “这金龙老师指定要坏事。” “对了,你找我干嘛来了。” 刘公玄立马收起了笑容,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们,低声说道,“昨晚上烤肉的地方应该有一处大墓葬。” “你咋知道的?” 二百五十 旧地 虎符是调动古代军队的重要信物,一分为二,一半交给将帅,一半交给皇帝保存。 只有虎符合二为一,持符者才能调兵遣将。 刘公玄继续说道,“人死之后三魂七魄会散,如果有东西隔绝阴阳,就会留下他们的魂魄。” “你是说,另一半虎符就在山里,禁锢着士兵的魂魄?” 刘公玄点点头,“你就当这是声学和光学的双重现象。” 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姜书栋也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那和肥橘有什么关系?”姜书栋问完,刘公玄一个白眼,“我还想问你它为啥叫将军呢,我琢磨了老久全被你给误导了。” 肥橘昨夜用吼叫声呵退了阴兵,不,用声波干扰了声学回音现象。 “怎么说?” “为虎作伥听说过吗?” 姜书栋点点头,为虎作伥是一个成语,当然还有一个典故,他当初在客家人祖屋摆放虎皮的展馆就听导游说了。 《太平广记》中记载,有一恶虎下山食人,人死之后,由于惧怕老虎变为了伥鬼,伥鬼若想投胎,必须帮着老虎骗来替死鬼。 所以在迷信的说法中,人活着怕老虎,死了也怕,而且还得帮着老虎做坏事。 刘公玄的意思就是,那些士兵的魂魄受到了虎符的影响久久不散,在山中重现之后,又被肥橘震退。 姜书栋思考了片刻,正在此时,林逸之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大橘子呢,搁哪儿呢?” “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林逸之冲着刘公玄说道,“我一上午都在做实验,我以为肥橘跟你走了。” 坏了,猫科动物本来就性格随意,况且肥橘还有打洞的习惯,跑丢的肥橘万一钻进古墓可就出大事了。 “别急,我来寻它。” 刘公玄难得展现一回道法,他从林逸之的背包中找出几根肥橘的毛发,拿处罗盘念念有词。 肥橘的毛发骤然燃起了烟,一丝一丝的白烟和蜡烛熄灭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飘向了远处,仿佛在指引一般。 “又整封建迷信了嗷,铁汁。”林逸之吐槽了一句,姜书栋和刘公玄都没搭理他。 “走。”罗盘上已经指引了方向,就是山中,走出帐篷,那丝线也在向山里飘。 三人急匆匆的离开,同校的学生正好就看见了,掏出手机给人发了短信。 远在山中的陈教授正带着胡柯一行人搜集遗迹,手机响了也没急着拿出来看。 姜书栋三人在山中一阵奔跑,丝线也越来越细,刘公玄不时拿出一根毛发续上,唯恐断了联系。 贺兰山属于龙脉,呈人字形,三人跑了一个小时来到了人字岔口。 然而面前一共有三道山沟,那毛发燃烧的丝线居然一分为三。 林逸之揶揄笑道,“我就知道你这玩意儿没用。” 说罢,从背包里掏出无人机。 无人机缓缓上空,飞向第一道山沟。 “效率太低了!” 同一时间,无人机只能搜寻一处山沟。 “我去中间的山沟,胖子进第三道山沟。” 姜书栋分好任务,“微信开启位置共享,每五分钟用对讲机汇报情况,遭遇任何事先保命。” 林逸之和刘公玄点了点头,看着姜书栋跑进了山中。 事发紧急,姜书栋出发前只带了手机。 他进入的山沟中极其陡峭,两边的高山看不到顶。 越是深入,山中的植被越发茂盛,山顶的树木被风吹的晃来晃去,姜书栋知道山顶就是迎风坡。 植被茂密会给搜寻带来困扰,姜书栋出声喊着肥橘的名字,“将军,将军。” 边走边喊并没有看到成效。 “无人机都快没电了,我草!”林逸之通过微信对话,他的位置还在人字形的入口处。 刘公玄的声音从对讲机响起,“书栋你那儿有发现吗?” “没有,连野生岩羊都没看到。” 说来也是奇怪,这山沟中的草被茂盛,怎么当地的羊倌不在这里面放羊呢。 姜书栋打算上山坡,站得高才能看得更远。 等他费力爬上了半山腰,远处连绵不绝的山中雾气环绕。“我这儿要下雨了,胖子你那儿呢?” “我刚好走到昨晚上烤肉的地方,阵雨把草木灰都给淋黑了。”刘公玄说道,“肥橘很可能在我这边逮兔子。” 林逸之还在原地,“我这儿一片晴朗,肥橘要是跑出来我能看到。” 半个小时后,出现了状况。 “我....”姜书栋说话时,刚说出一个字,接下来的就全是杂音。 “姜书栋你那儿怎么样了?” 刘公玄唯恐信号不好,多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 “哞哞,你别捉弄我们啊,快回答啊,发生了什么。” 手机界面显示姜书栋已经退出了位置共享。 身在两地的刘公玄和林逸之脸上的表情全是惊慌,“无人机去找他,快。” 林逸之照做,连忙调转无人机的方向。 “你离他最后的位置近,你翻山过去,我从山沟进去!” 姜书栋所在的山谷中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靠着山壁看着手机,显示无服务。 为了避免让刘公玄二人担心,姜书栋连忙往来时的路返回,跟二人联系上才是眼前的关键。 山中的雨雾导致气温降低,能见度也在降低。 “奇了怪了。” 姜书栋走了十多分钟,手机依旧没有信号。 这山谷中就一条道,原路返回能走丢了不成。 继续往回走,四周的景物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按理说应该由茂密的植被区进入怪石嶙峋的区域,怎么这附近的草地还是那么茂盛呢。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往山谷下游走,让他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坡度。 他进入的入口是由下而上,这时候折返,身体应该会因为坡度前倾。 姜书栋眉毛微蹙,在身上一阵摸索,掏出了一支黑板水笔,在山壁凸起的石块上做记号,以此为参照物。 画好标记之后,姜书栋继续向下走。 “嘶。” 穿过拐角处,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姜书栋在路边居然见到了自己画的符号。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走了这半天还在原地转悠呢? 他想起了刘公玄曾给他说过的鬼打墙,姜书栋不由得身子一颤。 目前的能见度已经不超过二十米,饶是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也无法穿过雾气。 这山中的确古怪,两山之间间隔也就一百米,手机居然没信号,雾气又重。 刘公玄此时已经走到了山顶,看着云雾笼罩着姜书栋所在的山谷。 林逸之也通过手机发来了语音,“无人机信号弱马上自动返航了。” “你先别往里面走,山谷里面全是瘴气!”刘公玄语气凝重,打算重新想法子。 林逸之说出建议,“要不,你照着寻肥橘的方法试试?” 刘公玄看了一眼罗盘,指针不稳说明磁场不稳定。“还是报告考古队吧。” 他们若是贸然进入,说不准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他们俩也得走丢。 “我他妈就知道你这些封建迷信没用。” 刘公玄闻言深呼了一口气对着手机骂道,“我放你妈的屁,每天就想着侮辱我,你牛逼你来?” 林逸之的无人机飞进山谷不到二十米,图像反馈就开始卡顿。 “正巧赶上秋雨,还是报告吧!” ...... 山谷中的姜书栋还被困在原地,他当初和刘公玄讨论过鬼打墙的形成原因。 一是因为在特殊环境下,一个区域形成了某种闭合的空间,比如莫比乌斯环。 二是脚步间距不同,比如左脚五十厘米,右脚六十厘米,就会走出一个圆,故而被困在原地。 三则是有些区域形成了瘴气,瘴气麻痹了人类的大脑。 姜书栋此时必须要保持冷静,他进山不过一个小时,很可能就是瘴气影响了他。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姜书栋居然闻到了腐烂的臭味。 顺着臭味传来的方向走去,膝盖的压力让他判断自己在上坡。 往反方向走就是下坡,尝试了下坡之后,还是没有走出自己标记的区域。 姜书栋啐了口唾沫,在标记的区域写了几个大字。 “我顺坡而上了。” 石头上只能写这么多字,解释自己无法下坡太费笔墨。 刘公玄和林逸之如果发现他失联,应该会报告考古队,搜寻的队员一定会进入山谷。 按理说,如果发现自己迷路应该待在原地耐心等待,然而好奇心驱使姜书栋犯了错误。 姜书栋顺着腐烂气味的方向走了二十多分钟,瘴气弥漫的更严重,能见度已经低于十米了。 山中时不时穿出动物的叫声,“hin~,咩~” 岩羊瘆人的叫声响斥山谷,金雕已经捕获到了岩羊,姜书栋总算在不远处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眼前全是动物的骸骨,都来自贺兰山的本土生物。 一些动物身上正好被蛆虫分食,腐烂的气味就来自这里。 “好端端的怎么会聚集在这里呢?” 姜书栋走来走去观察了一番,他正好处在两座山的夹缝中,动物应该是从山壁的上方掉落下来的。 姜书栋蹲在地上看着骸骨,他惊奇的发现了蛇蜕。 蛇蜕是蛇类蜕下的蚹,在中医属于一味药材。 继续向上走,姜书栋发现了蛇类的痕迹。 山壁上开着红色的小花,靠近一看,红色的花全是蛇莓。 这种类似草莓的野生果子生长在蛇类喜欢栖息的地方,加之地上有蛇蜕,更加说明这山间有蛇栖息。 一个想法在姜书栋心里产生,难不成蛇类在这山间以跌落的动物为食? 正在此时,姜书栋看到一条蛇钻进了山坡上方的草丛中。 蛇的尾巴全白色,粗细有拇指大小,这蛇是什么种类? 考古队中的生物学教授下发了本土生物资料,其中就包含了蛇,然而并没有记载尾巴全白的蛇。 姜书栋不敢贸然靠近,越是造型奇特颜色艳丽的物种,越可能带着剧毒。 比如西南山中的蘑菇,热带雨林的蛙类等。 这时候与外界失联,贸然靠近万一被咬了,小命就交代了。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手机显示的时间方才七点。 继续顺着夹道走绝不可能走出去,姜书栋往下折返,想要回到做标记的区域。 同样的鬼打墙再次出现了,姜书栋饶了半天也没走出动物埋骨地。 虽然被困于山中,姜书栋仍然不忘记拍照做记录,也不知道这处山谷有没有小分队来过。 “呼。”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先前的忙碌让他专注点并不在四周。 等他坐在地上休息时,才能感觉到压力。 饥渴交加不说,孤独感再次席卷而来。 “还好,没像上次那样被活埋在地里。” 姜书栋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他不打算再进行移动了。 给救援人员做好了标记,如果继续乱走,就会误导救援队。 姜书栋坐在山谷中央闭目养神,当初在地里都能过那么久,这种程度还不至于。 很快就入了夜,天上黑云密布,看不到任何光亮。 山谷中的狂风呼啸的往进灌,发出的声音就跟吹口哨似的。 姜书栋被阴风吹醒,然而却睁不开眼。 耳中响起了昨天晚上吃烤兔子时候听见的声音。 两军对垒,战马嘶鸣,鸣金声此起彼伏! 姜书栋照着昨天的方法,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等他睁开眼时,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这是第一次如此恐惧,恐惧到颤栗而浑身发麻! 姜书栋四周全是肃杀的气息,全因为身前站满了列好队的士兵。 他们所穿铠甲为全身披挂,盔、披膊与宋代完全相同,身甲为两裆甲,长及膝上,都是以短甲为主。 贺兰山在宋早期属于西夏李氏政权,士兵的打扮和宋代一样,但是工艺比中原地区落后一些。 姜书栋面前的士兵十人一排,根本看不到后面到底有多少士兵。 最为恐怖的是他们的头盔下看不到脸,而是一片漆黑。 眼前的轻甲步兵是精锐部队,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阴风阵阵,素养极高的军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姜书栋浑身一哆嗦。 心里一直说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事与愿违,士兵列队一侧站了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他头戴将军盔,上面红色的盔缨随风飘动。 将军与士兵区别最大,幽幽的头盔内居然亮着两道光,和眼睛一模一样。 将军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姜书栋,后者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不是说阴兵都没意识的吗。 “不能动不能动,他们都不能动。” 内心默念了一番,眼前的将军动了。 黑色的护臂贯穿将军的手臂,虽然没有真实的血肉,可是他的贴身战斧还是悬在手部。 将军扬起巨斧,士兵听令! “哄哄”的声音响斥山谷,士兵列队将长枪重重的掷在地面扬起灰土,随时准备进攻。 “杀!” 将军发号施令,低沉的声音让人心悸无比。 姜书栋不敢赌了,世人都说这些画面是假的,身临其境才知道,他们也能动。 一动不动是王八,必须得跑了,这些士兵全冲着他来的。 “我就一个人,至于这么多人追我吗。” 坐久了有些腿麻,跑起来的速度却是不慢,只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求生欲才会激发人的潜力。 身后的士兵扬起长枪,虽然身着轻甲速度却是不慢,饶是如此依旧没有追上姜书栋的步伐。 姜书栋往下跑,突然听到了一声战马的嘶吼声。 紧接着无数战马跟着嘶鸣,姜书栋回过头一看。 训练有素的步兵中间腾出了一条道,中间跑出来的是骑兵。 “至于吗?至于吗,骑兵都来了。” 姜书栋一阵腹诽,光在路上跑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爬上坡。 身后的战马眼看就要追上姜书栋,后者一个助力跳上了山壁,连爬带滚就往上跑。 裆下只觉得一阵阴风,骑兵手里的长枪没入了草丛中,姜书栋差点就成华夏最后一个太监了。 “太狠了,太狠了。” 骑兵上不了坡,步兵重新追击。 幸好平时积极锻炼,不然体力根本无法让他持续高强度的逃跑。 以后谁说这些玩意儿只是景象,姜书栋就跟谁急。 “嗖嗖。” 破空声接连响起,姜书栋身边的草地上插满了箭矢,不少箭矢射在石块上还发出叮叮的声音。 真狠,弓箭手都来了。 这山坡上没有高大的树木,姜书栋如果找不到其他掩体或者盾体,就要成为活靶子。 身后的追兵已经和姜书栋拉开了距离,不知不觉间姜书栋也恢复了视力,他前方五十米就是岩石区,只要再快一点,跑进岩石区就能有躲避。 密集的箭雨朝着姜书栋射来,天选之子幸运的一箭未中,姜书栋已经跑进了岩石区。 岩石区有很多凸起的高大石块,正好能够充当掩体。 姜书栋在岩石区走着鸭子步,叮叮声全是箭矢头部撞击在石头上发出来的,还能看到火星子。 “他们应该不会利用抛物线原理吧?” 想法刚落,弓箭手居然停止了射击,姜书栋伸出头看,难道这些士兵没追他了? 姜书栋看着山脚下的士兵连忙骂自己乌鸦嘴,心里想什么别人就干什么。 山下的弓箭手开始抬起弓向天上射击,这就跟迫击炮一样,横向的掩体挡不住天上掉下来的武器。 弓箭手们力度不一,射来的箭矢都歪的离谱。 在这个时间内,姜书栋已经跑到了岩石区域的纵深地,凸起的岩石让他站立奔跑也不会露头。 弓箭手还在调整力度和方向,这为他逃生带来了更多的时间。 姜书栋时不时的回头,根本看不到追兵了。 “应该,不会,在,我,头上吧?” 人类的想法是不受控制的,姜书栋想法刚落,身前居然滚落下了石头。 抬起头向上看,那些士兵都在上面的山坡中,石头就是他们推下来的。 姜书栋有些想哭,想什么来什么! 之前还好,还能跑,这滚石阵怎么跑得了。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山体滚落,重力加速度之后,力量能把防弹玻璃击碎。 岩石区石块又多又密,压根不用推大型石头,一人蹬几块石头,落下来也是石雨了。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就看运气了,万一躲过了呢。 ...... 姜书栋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还在山谷中原地坐着。 山顶的悬崖处露出一个头,他观察了姜书栋好一阵子,发现姜书栋已经睡着了。 他思索再三,还是从山顶推下了一块石头。 滚落的石头似乎在试探姜书栋,这石头差一点就击中了姜书栋。 神秘人长出了一口气,“对不起咯,我的好学生。” 他推来几块巨石,若是姜书栋能躲过石头,就算他命不该绝吧。 身处幻象中的姜书栋还在躲石头,他隐隐觉得极度危险,似乎头上的石头会命中他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耳中响起一声虎啸。 “怎么,肥橘来了吗?” 姜书栋猛然睁开眼,他居然还坐在埋骨地的中间,原来之前是梦啊。 身体刚要放松,uu看书.uansh.om 却看到面前散落着几块巨石,姜书栋连忙抬头望向山坡。 神秘人早就已经跑了,姜书栋看到山顶真的有石头在滚落,滚来的方向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姜书栋双手撑在地上,脚下一蹬,2秒间就跳在了山壁躲避巨石。(野外遇到滚石一定要靠在山壁) 滚石带来连锁反应,山顶的很多石子都跟着滚落,地上的石头大小不一接连砸在地面。 要是姜书栋依旧在梦中,他此刻已经成为亡魂了。 姜书栋身子剧烈的起伏,幸好虎啸声唤醒了他。 等到滚石停止,山谷下游走进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刘公玄和林逸之打着电筒走进了山谷。 “电筒别射我脸上了。”姜书栋出声说道。 林逸之连忙问道,“哞哞是你吗?” “是我。” 回答刚落,手电光还是朝着他射来了。 肥橘率先跑了出来,它没和姜书栋打招呼,而是一直锁定着黑暗的瘴气中。 姜书栋隐约看到了瘴气中两道精光眼眸,这跟他梦中看到的将军眼睛一模一样! 肥橘的身子呈现进攻状,宽厚的脚掌在地面如履平地,猛然朝着瘴气跑去。 “哞哞,可算找到你了。”林逸之没顾上跑进黑暗的肥橘,朝着姜书栋跑来。 刘公玄提着电筒紧随其后,“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二百五十一 喵 考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儿,只要在明年雨季之前把古墓清理出来就行。 然而挖个排水渠也差点出了幺蛾子,那金龙教授瞎指挥,让上游的学生挖引水渠,下游却要挖个坑蓄水。 这他妈古墓倒是没问题了,毕竟雨水小。 这来年山中干涸的河床重新蓄满河水,这蓄水坑能把驻区的帐篷全给冲了。 “小星也太不容易了,跟这么个白痴。”林逸之在一旁吐槽。 姜书栋问道,“小星是谁?” “金牌讲司的研究生,稀里糊涂成为大司的第一个研究生真不容易。”林逸之一脸愤懑。 “你这人就是太片面,人家能当副教授,肯定有自己的优势。” “嗯,优势可太大了,把人都当傻子呗。” 金牌讲司金龙教授带的第一个研究生就是小星,小星为了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这位大司利用教师特权,在学校大行权利,学生们按时上他课,哪怕成绩考过了60分,他也会恶心人给人59分。 你猜为啥? 因为没去大司那儿吃饭,这是不尊重他。 大司的老婆亲戚在校门口开了一家饭店,叫什么假皮饭馆,别人一份炒饭10块钱,他那儿的猪食卖20块钱。 去消费了不说,还得在本上打钩,按时去吃饭消费才算支持大司,理解大司。 这就跟人去上网一样,别人五块钱一个小时,你收费十块,你脸大啊? 对,真就脸大,为啥,有权利啊。 这位大司带来的学生怨声载道,除了小星没表过态,每个人都讨厌他。 你不来我的假皮饭馆吃饭,我就不让你过考。 这还不恶心人?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金牌讲司没能力啊。 身为副教授,专业水平不过关。 前天一铲子下去,把陪葬品全给捣碎了,当时白着脸跟学生解释。 “哎,对了,你们看我这波看似有问题,其实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那我为什么这么做呢?这就是你们和我的差别,哎对了,我身为教授肯定是明白的,我就是给你们演示下以后你们考古工作会遇到的错误。” 前天还瞎咧咧解释一通精神洗脑,昨天上报的时候,小星打报告说是他一铲子下去破坏了陪葬品。 学生嘛,没经验也正常,可关键是这全是大司所谓啊,锅就由小星背了。 人大司身为教授,不屑跟学生计较,为什么呢? 因为据他所说,他是一个50岁的中年人呢,这群学生没经历过社会的打磨,对年龄大的人没敬畏之心。 他不生气是因为不想跟小孩子计较,毕竟在他认为,年龄大做事一定比年轻人有经验,也做的体面。 但是小星不一样啊,当初误入歧途报了大司的研究生。 要是小星敢有怨言,那就是门生对导师不尊重,不尊师重道的人什么下场大家都知道。 考古界的圈子就这么大,要是小星得罪了大司,他这些年读的书就白费了,即使毕了业也没公司敢要他。 大家都知道,学习到了研究生这个地步,那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研究生都会举一反三,也不会学习单一科目,相关的学习都靠自己。 去年小星凭自己本事写了一篇论文还获了奖,署名写上了一排教授的名字,他连署名都没有。 到了这个地步,小星还在忍,可见人生压力有多大。 小星不容易啊,在大司天天的精神洗脑下没变成白痴,这已经难得可贵了。 关键是大司还恬不知耻,小星每天打扫办公室,帮大司领快递都是小事,大司老师孩子的补习都是小星在负责。 看看这位大司,多会压榨人啊。 姜书栋听完林逸之的小道消息,皱眉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人前论是非,已是是非人,做好自己的。” 刘公玄在一旁沉吟了许久,“这金牌讲司确实恶心,为啥其他教授带学生进山,就他驻守基地,你得想想。” 很多人都打英雄联盟,一个青铜玩家跨阶去玩王者段位,他那脑子能驾驭的了吗? 这就对了,大司这水平能带学生进山吗?别把自己玩没了。 怪不得当初陈教授带队和大司教授碰面时,后者让陈教授别抢研究生,原来是深知自己的斤两啊。 对方是什么人,什么水平,跟姜书栋也没多大关系,影响不到他就好。 姜书栋让二人回帐篷睡觉,尤其是刘公玄必须得看好肥橘,肥橘自身能力不凡,必须得看好咯。 连绵不绝的秋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教授们还没有带着学生返回,他们定时会向基地报告状况,目前工作进展顺利。 其他学生在帐篷里发呆,姜书栋就继续做3d建模,有刘公玄在一边帮忙,地形图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天天吃盒饭嘴巴都快淡出鸟了。”林逸之走进帐篷,肥橘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再说,“我也想吃肉。” “去村里问问有没有卖羊的。”姜书栋早上要锻炼,吃盒饭确实不足以补充体能消耗。 走着,买羊去。 村中的小卖部已经被学生们席卷而空,泡面都不剩了。 老板是个老大爷,他孙子周末放假回家因为大雨哪儿也不能去,看着学生们使用无人机,心念念了好久。 “大爷,村里有羊倌卖羊吗?”林逸之开口问道。 “我们村不养羊。”大爷操着地方方言,勉强能听懂。 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这不养羊?本地民族多吃牛羊肉,又靠近贺兰山,咋不养羊呢。 “养了活不久,要被妖怪吃咯!” “大爷您给细说下?” 这山村传唱一首小孩子都会唱的打油诗,“火烧村里断魂坡,瞧见玉龙鬼哆嗦。” 大爷说火烧坡附近,有一个地方叫断魂坡,这坡中极为古怪,放养在山里的牲口会不由自主的跑进断魂坡,跑进去之后就再出不来了。 人们从小就听大人说,不能在火烧坡附近乱走,免得被鬼给牵到断魂坡给吃了。 至于玉龙,相传是贺兰山龙脉中的神兽,这玩意儿鬼见了都害怕的发抖。 颇有迷信的意味的一首打油诗似乎已经说明了这几天姜书栋的遭遇。 他无意间进入的山谷就是断魂坡,坡中有不少岩羊的尸骨以及其他生物的骨骼。 至于玉龙,难道就是白蟒? 姜书栋三人啥也没买着就回了基地,兴致却是极为高昂。 林逸之边走边絮叨,“我寻思那玉龙不就是白蟒呗,早知道就给吃了,顺手录个短视频,华夏第一吃神兽创始人。” “以后要是发了,也不用风餐露宿在野外饿肚子了,开上大g戴上金劳,一天十顿小烧烤。我寻思再收点徒弟,每天让他们给榜一的大哥点点关注。” 林逸之见得二人没搭理他,没趣儿的回了实验室。 “你这寻龙点穴到底行不行?”姜书栋见得四下无人,语气带着一些质疑。 “行,也不行。”刘公玄也不知道咋解释。 “马上要分配探方了,一旦没有找出被盗走虎符的墓葬,以后就不能挖了。” 遗迹是需要确定挖掘区域和范围的,同一个范围不仅会有主墓,附近很可能有陪葬或是疑冢。 大家都知道火烧坡被盗掘的古墓不是正主,但若是找不到就白费功夫了。 姜书栋神色凝重,毕竟还有盗墓贼消失不见,他们要是日后杀个回马枪,难保这古墓又被盗。 二人也清楚玉龙传说和断魂坡的意味,毕竟姜书栋是当事人,而刘公玄也知道被橘猫捕获的白蟒来历不明。 “你之前埋那白蛇是给它超度吗?” 姜书栋继续提问,刘公玄点了点头。 “栋子,我也很为难啊,这柳仙是很多门派认同的仙家,要是他们没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辈不能出手干涉天道啊。” 刘公玄也很是无奈,这玉龙摆明了就是来自地下,本体就是变异退化的蛇。 然而信仰不同,贸然干预师出无名,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难保结下仇。 断魂坡磁场不稳,动物去自杀跳崖也符合天道,用科学解释那就是食物链的上端,捕食者狩猎食草生物符合天性。 而至于村里大爷说的那些传说,什么吸引人去断魂坡始终没有石锤,都是民间故事,不能当做证据。 ...... 雨一下就是一周,诸多进山的教授还是没有返回基地,姜书栋没跟着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天晚上吃过饭,三人正要例行每天听金龙教授洗脑提神的时候,突然有学生报告,有人失踪啦。 生物学有个姑娘失踪了,据同学所说,这姑娘晚上吃过饭就没见了。 金龙教授把基地的十来个学生召集在一起,推了推眼镜问道,“有没有同学见过她去哪儿了?” 说完还拿着女学生的照片给在场人看,让他们仔细回忆回忆。 照片里的女孩名叫梁英,一头短发十分干练且英气十足,看起来很精神。 “我看见她朝山谷上游走了。” “我从山里采集植物样本回来的时候,也看见她了,跟她打招呼她没理我。” “我也看见她了,她说她要去什么坡找蛇。”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相关详细,林逸之问道,“是不是断魂坡?” “对对对,就是断魂坡。” 金龙教授听到这三个字眉毛紧蹙一脸凝重,姜书栋注意着他的微表情,金龙教授明显知道这断魂坡。 “你们也别着急,我打电话联系下梁英同学的导师。”金龙教授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毕竟人命关天啊。 他走进帐篷前说了一句,“你们别搞个人英雄主义,切勿私自去寻找梁英同学,知道吗?” 刘公玄听完这些话倒是有些激动,这他妈就是打瞌睡有人给垫枕头,梁英消失在断魂坡,这不就师出有名了吗。 “我说你个王八蛋咋还挺高兴呢?”林逸之冲着刘公玄骂道,“这就是你媳妇儿,你笑吧。” 金龙教授在帐篷里待了足足有1个小时,走出来时面容更加凝重。 “那什么,梁英同学的导师目前赶不回来,你们也别管这事儿,我跟文物局的领导接洽商议一番。” 三人回到帐篷之后,刘公玄率先被叫了出去。 等他回帐篷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胖子脸上按捺不住的激动,“兄弟们,准备出发。” “啥啥玩意儿啊,就出发。” “别问为什么,你们俩准备好工具器材跟我去断魂坡寻人。” 三人离开基地前,金龙教授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发生紧急状况要及时报告给专业搜救队。” 等到走进了基地上游的山坳,四下无人时刘公玄才做了解释。 本地的搜救队被临时抽掉去了其他地方,让不专业的人员进这地方也无济于事。 青城山名扬天下,他们是知道刘公玄有真本事的。 刘公玄说姜书栋和林逸之是他的师兄弟,三人各怀绝技,进去找人事半功倍。 大家都知道刘公玄挽着道髻端着罗盘一副高人模样,特别是当他说出他们三人进过断魂坡并且安全返回之后,别人更是相信他们的能力。 也难怪,这三人整天都待在一起,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师兄弟的身份也很容易让人相信。 “对了,如果我们三天之内没出来,就会从其他地区抽调直升机进来。” 刘公玄的话说完,林逸之补了一句,“要是葫芦娃救爷爷,你这牛皮就吹大咯。” “你要是认怂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同志,你这是质疑我唯物主义者的身份吗?”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天天吵,累不累,兵贵神速,找人要紧。” 无人机缓缓升空,三人步伐沉稳,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 重新来到断魂坡前的人字路口,肥橘从姜书栋冲锋衣的帽子中露了个头,姜书栋一把把它按住,“将军,别乱跑。” 夜晚的断魂坡雾气很重,头上佩戴的电筒无法穿透,刘公玄进入了断魂坡,鼻腔就一直发出啃啃的声音。 他手里的罗盘没有乱跳,天上的无人机也在上空盘旋。 无人机的摄像头有红外功能,林逸之紧紧盯着屏幕,姜书栋目前就充当保姆,毕竟他的能力不是寻人。 “我和刘公玄上坡,逸之待在山谷,我们齐头并进一起往进寻找。” 姜书栋的建议两人立马采纳,聚在一起虽说壮胆,却会忽略掉山坡上的线索。 由于刘公玄和林逸之没有夜间视物的能力,进入断魂坡一个小时也没走到姜书栋鬼打墙的位置。 “注意,瘴气越来越重了。”刘公玄开口提醒,这瘴气能够让人失去方向感,姜书栋是深有体会。 “到了哞哞做标记的地方了。”林逸之操控着无人机,头一转,电筒扫了下山壁凸起的岩石。 墙上的字迹还没有消除,终于走到第一个标记点了。 就在此时,姜书栋发现了不对劲。 自打走进鬼打墙的位置,罗盘也开始跳动,无人机传输的图像不稳定。 此地的瘴气和磁场是目前最大的干扰。 瘴气中的两道光一闪而过,肥橘在姜书栋帽子里已经按捺不住,前掌踩在他的肩膀,弓着身子有些炸毛,嗓子发出的呼声跟老虎在低吼一般。 “去吧。” 肥橘得到姜书栋的首肯,一个借力跳了出去,肥硕的身子无比快速的没入了黑暗。 果然不错,那两道光就是肥橘的目标。 至于是什么,应该就是那劳什子玉龙了。 刘公玄和林逸之见得肥橘跑进瘴气中也没有说话,只希望肥橘能不负所望,把玉龙给逮出来。 “好重的臭味。” 前方就是动物跳崖的地方,尸骨腐烂的气味让人恶心反胃。 走到尸骨处,林逸之在姜书栋的授意下探查了一番。 “岩羊的骨头有移动的痕迹,你说的蛇蜕我没看到。” 姜书栋听到这话,连忙跳下了山坡跑到山沟中,仔细找了一圈确实没发现蛇蜕。 “如果我猜得没错,很可能是梁英所为。” 人姑娘进来就是找蛇的,蛇蜕也是生物学的关键资料。 “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一个人敢进来。” 林逸之吐槽了一句,姜书栋回答道,“进来了和我一样,遇到鬼打墙出不去,就往里边走呗。” “也对。” 埋骨地的上方是两座山最为接近的区域,上面就是悬崖,海拔高且地势陡峭。 梁英应该继续深入了山谷! “我找到线索了。” 刘公玄久久没有出声,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 他所在的位置是右侧的山坡,梁英在附近发现蛇蜕,很可能在山坡上留下了找寻的痕迹。 姜书栋放眼望去,刘公玄就蹲在山坡的草地上,林逸之的头戴式电筒也扫了过去。 双方距离大约有五十米,此处的瘴气并没有对能见度有太大干扰。 姜书栋便朝着刘公玄走去,一边问道,“发现了啥?” “你过来看呗。”刘公玄语气有些不对劲,姜书栋只当是他太过紧张,也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别过去。”林逸之声音压得很低,听语气似乎很紧张。 “胖子刚才没影子!” 林逸之这话一说,姜书栋忍不住身子一颤,这他妈人没影子,你说是啥? “你确定?”姜书栋问出这话之后,恐惧感已经弥漫了全身。 刚才胖子说话的语气就不对劲,刘公玄说话不带碴子味儿。 姜书栋原本要后退,鼻腔中却闻到了很重的腥臊气,这味道如同海鲜腐烂,跟动物尸骨分解的味道又是不同。 而这味道是从林逸之身上发出来的! 姜书栋怔在了原地,林逸之也不对劲啊。 稍微一往后,还能感觉到林逸之所在位置的凉意,到底咋回事? 姜书栋进退两难,一个说对方没影子,一个自身就充满诡异。 最关键的是,林逸之和刘公玄再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流动的瘴气如同白烟扩散,能见度迅速降低,姜书栋目力所及的范围缩减至方圆10米。 怎么办,前进还是后退? 正在此时,林逸之和刘公玄似乎又知道了他的想法,接连发声。 “我寻思你咋还不过来捏?”刘公玄操着这口大碴子话极为地道纯正,不对劲! “书栋,别过去。”林逸之这话也不对劲,林逸之称呼姜书栋一般是叫小名哞哞。 姜书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光源散开了,要知道林逸之和刘公玄头上都戴着强光帽,光怎么没了。 天上的无人机也没有发出响动,若是返航了,林逸之也会提前告知才对。 姜书栋呼吸急促,鼻腔中闻道的腥臊气味不减反增,浓郁到反胃。 啐了几口唾沫,姜书栋口干舌燥,这时候千万不能紧张,否则都得完蛋。 姜书栋回忆起前几日刘公玄二人来找寻他时,阴兵在鬼眼将军的授意下追杀他,千钧一发之际是肥橘出声唤醒了沉睡的他。 细节,那日的细节是。 姜书栋怎么想,对方怎么做。 阴兵不能动,动了。 阴兵目标不是他,就是他。 阴兵追不上不会有其他兵种吧?来了骑兵。 骑兵上不了坡,难道还要其他方法阻击?来了弓箭手。 弓箭手遇到掩体,立马朝天开弓射箭。 躲进岩石区,山顶不会出岔子吧?结果有士兵在上方滚石。 在之后就是虎啸唤醒姜书栋,继而躲过了山顶滚落的石块。 合着对方是预判了他的预判啊! 姜书栋尝试着想道,“瘴气退散!” 十分钟过去了,能见度反而缩小到了七八米。 “刘公玄恢复正常。” 又隔了好几分钟,还是没反应。 怎么他的想法又不管用了? 就在此时,刘公玄怒吼了一声,“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太上大道君十万火急如律令!” 姜书栋眼见刘公玄身上冒起一团火,不多时,后者出声说道。 “草,这狗日的道行太深了,差点把我迷住了。” 刘公玄祭出了静心咒,火光就是燃烧后的黄符,这是姜书栋第一次见得刘公玄使用道法。 “栋子,你在哪儿呢,你哪儿咋样。”刘公玄说完这话,姜书栋正要回答。 林逸之却出声阻拦,“别过去,玉龙要锁魂,答应了他就完了。” 姜书栋脚步还没塌下去,又收回了脚步。 此时情况扑朔迷离,进山啥没找到,内部就险些被击溃。 刘公玄玩的这套把式,姜书栋也整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可以缺点,他姜书栋是真的,一前一后的刘公玄和林逸之才有诡异。 “栋子,咋不说话啊,我都看见你了。”刘公玄在瘴气中发声,“怎么头顶的手电灭了。” 姜书栋刚在想,这刘公玄身上火光一灭就没有身影,手电是出问题了吗。 才在想,刘公玄就喃喃自语,跟阴兵预判到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哞哞,快过来,千万别过去。” 林逸之的话也是预判了姜书栋的想法,先前就在想林逸之为啥不叫他小名。 这下成了,好不容易注意到的细节,又被对方给预判了。 姜书栋真是想破口大骂,u看书.uuanhu.m 要知道在这期间,他从没有发声回答过任何一个人。 “哞哞,无人机返航了。”林逸之这道声音是从山谷下游传来的,“你怎么跑到前面去了。” 林逸之刚才不还在自己背后吗?怎么回事。 “栋子,这狗东西道行太深了,你快跑出瘴气。”刘公玄的声音是从山谷上游传来的,他不是在对面坡上吗? 刚才还在想前狼后虎,干脆从左右寻找出路。 这可倒好,这狗日的玉龙预判了想法,把退路全都封死了。 他面对着右侧山坡,背靠左侧山坡,左手就是山谷上游,右手就是山谷下游。 四个方向四道声音,真真假假难以确定。 目前敌我不分,贸然行动是大忌。 可是待在原地却又是坐以待毙,这可咋办。 “将军,回来吃肉咯!” 姜书栋扯着嗓子大声喊,诱惑肥橘折返。 姜书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破局的关键点,那就是肥橘! 肥橘是蛇类的克星,它刚跑去瘴气中你那个逮玉龙,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明显中了对方的计! 玉龙调虎离山,引走肥橘后妄图从内部击破。 既然如此,那就让肥橘回来把! 果然,姜书栋声音响斥山谷后,对方急了。 二百五十二 道 墓穴上方的密林中,莽哥和麻杆儿已经守了两天两夜。 大雨把他们挖开的二代祖墓给冲塌了,他们目前的选择只能是守候跌入洞穴的姜书栋。 “莽哥,得不得已经嗝屁了哦,里头万一有粽子把他龟儿咬死了呢?” 麻杆说完这话,莽哥撇着嘴点了点头,“凶多吉少是真的,吓也要给他吓死。” 姜书栋进入墓穴已经两天两夜了,跌落时啥都没有,不吃不喝想必坚持不了多久。 而那刘公玄第二天给姜书栋打电话时却是无法打通,他的卦象显示姜书栋安然无恙,到底去哪儿了呢? 当事人早就被冷醒了,墓室内冷空气呼呼的往进灌。 肥橘躺在他跟前打呼噜,面前多了不少吃的,它离开是去给姜书栋找食物去了。 这猫的智商很高也通人性,知道姜书栋不能吃老鼠之类的生食,面前放的全是火腿肠。 肥橘当初在学校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被撸来撸去用尊严换来了食物,这些火腿肠获得方式应该也一致。 姜书栋吃着火腿肠补充体力,简单过滤的雨水入口有腥土气味。 恢复了精气神之后,姜书栋继续在墓室内寻找出路。 墓室在修建完成之后,会有封墓这个环节,如果能找到封墓的区域,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姜书栋先进入第三条甬道,垮塌的糯米层纹丝不动,这里距离地面最近,如果制作工具优先考虑从这处挖土离开。 雨水从细缝中渗透,甬道内并没有积水,墙边细小的水流向下流动。 姜书栋这才发现甬道的入口处有一道排水的沟壑,排水流通的位置并不清楚。 这条甬道的耳室虽然垮塌,但是大致方位靠近二代始祖墓,也靠近着山壁。 肥橘挖通的山洞后的那道麒麟门与这间耳室连通的可能性很大! 可惜人生没有早知道,姜书栋并不后悔自己没有打开那道麒麟门。 紧接着进入了左耳室的甬道,里面除了猛虎雕像并没有其他线索。 想要制作工具掘土,只能从陪葬坑以及主墓室找合适的器材了。 姜书栋清点了一下陪葬坑的文物,这家主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地面的痕迹逾越礼制,地下的陪葬品又太少。 瓷器除去被盗墓贼打碎的,完整的还有五十多件。 黄金器只有一件,刚好能够放在掌心的香炉。 这金质香炉纯度远比肥橘佩戴的铭牌要低,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有下坠感,亮度也低了不少。 翡翠项链一条,珍珠项链有两条。 不值钱的陶罐有很多,有的是炊具,有的是酒具。 铜钱币有五吊,都是崇祯通宝,上面还有绿色的铜锈。 考古类型学会根据出土文物进行分类,大类通常是材质,亚类是器具的功用如生活工具、生产工具和武器,细分就是武器如刀剑,生活工具是锅碗,生产工具就是锄头和铲子等。 这家主人是副将,武官都有自己的贴身武器,想必是当做贴身物品进入了棺材。 怪不得这些盗墓贼要去主墓室,眼前的陪葬品确实不太值钱。 可是这些蠢贼也不想想,墓主人生活在朝代更迭的时期,乱世藏黄金,有钱也肯定储存黄金这类硬通货。 等乱世安定了,钱财也花的不剩几分了。 盗墓贼多是蠢笨之人,这类人不思进取只想着投机取巧,做的勾当让世人唾弃,姜书栋简称他们脑子不好使。 姜书栋用哲学的思维来分析这伙盗墓贼的行为,“澄清前提,划清界限。” 他们生活在清末,接受的文化教育不多,盗墓贼的前提就是生逢乱世只为了生存,没有道德礼法。 而界限更加清楚了,他们是破坏求财,而考古人员是保护遗迹。 清晚期,大量外国人进入中原,强取豪夺半偷半抢走私文物,这群外国强盗居然被他们的同类称为勇敢的探险家,当真蝇营狗苟蛇鼠一窝! 这些“探险家”拿着青铜器在国外换来了财物和地位,国内的盗墓贼也专门朝着青铜器这类年代悠久的文物去盗掘。 这座墓中的文物多是瓷瓶和陶罐,在当时并不值钱,一时气恼就打碎了。 而盗墓贼里面经常会跟着自称精通风水的大师,认得主墓室的墓志铭也不惧怕,被利益裹挟的他们继续前行,因为他们知道棺材中往往有着更值钱的宝贝。 而他们意外死在主墓室跟前,姜书栋是又气又高兴。 气的是这伙人无恶不作,高兴的是他们死在了这里,没有撬开棺材,也没有活着带走陪葬品。 想到这,姜书栋内心更加坚定,步伐无比沉稳。 总有些人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挖你家祖坟你就沾沾自喜,等自己受到伤害又要寻求帮助和保护。 “可笑!” 姜书栋走进主墓室,搜集盗墓贼身上遗存的器物。 火烧棍的木柄早就被腐蚀了,好在他们没有点燃引线。 落在地上的黑色粉末是黑火药,姜书栋捻了一小戳,火药受潮已经无法使用了。 他们的骨骼并没有钙化以及风化,如果需要制作挖掘工具的手柄,用到他们也不失为一条出路,算是变相的惩罚吧...... 姜书栋再次进入停放棺材的主墓室,刚一踏进去就听到“咔”的一声响。 遭了,踩到机关了,怎么先前没有踩到? 姜书栋秉着气息没有敢动,主墓室后方突然响起吱的一声。 一根金属管从主墓室伸了出来,滋滋的冒出气体。 然而气体吹在姜书栋脸上全是新风的气味,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肥橘听到声音,不知道何时跑进了主墓室,跳在了上次趴在棺材上的位置。 金属管立刻就伸了回去,咔的一声,机关回调了。 肥橘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责怪,似乎在说,“你怎么乱跑!”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姜书栋仰天长啸,他知道盗墓贼是如何死的了。u看书 wuukanhu 赵家始祖墓葬是夫妻同穴,一个人先入葬,另外一个后入。 不知道后者何时入葬,家人就会做保护措施,肥橘待在的位置就是机关。 赵家后人在埋葬后死的先祖时,进入之后会先把机关关闭,这样方便停放棺材。 封墓之后,保护措施就留在了原地。 人家在墓志铭正面没说错,“求财自取,入则必死。” 这些人不知道进入墓葬之后,会触动机关。 那伙盗墓贼因为贪心,反而被摆了一道,“老子知道你肯定要进来,肯定不给你好下场。” 盗墓贼触发了机关,墓室后方的管道喷射出大量气体。 气体要么是甲烷之类的可燃气,要么菌类发酵产生的致幻气体。 盗墓贼本来就迷信,中了机关肯定要跑。 短时间呼入不知名的气体,情绪会紧张,身体也会因为缺氧而产生幻觉。 双重压力导致他们大脑失控,于是在低仄的墓道乱开枪。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中了机关的盗墓贼不甘心,他们这伙人没有奉献精神,只有被利益裹挟的自私。 他既然要死,也会拉上垫背的。 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姜书栋之所以没有中毒,很可能就是肥橘乱打洞,把有毒气体给泄露了。 “天不亡我啊。” 等姜书栋缓过神来,看着肥橘是高兴又迷惑。 这胖猫越来越神秘了,它又是怎么知道关闭机关的? 二百五十三 替代 睡梦中的人很容易被其他人的注视而惊醒,很多人管这个叫第六感。 姜书栋和刘公玄同时警觉的醒来,入眼就是肥橘和林逸之。 二人稍微放松了不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时间,“都凌晨四点了,我们睡了多久。” “可把我累坏了。”林逸之说道。 刘公玄鼻子使劲嗅了嗅,眼部微微闭合,他总觉得味道不对劲。 “有什么发现吗?”姜书栋开口问道。 “有,发现了一条长虫,腰部的脊骨断了,应该是被你弄死的。” “没了?” “没了。” 刘公玄眼神中还带着疑惑,频频看向林逸之,“你没背着我们烤蛇肉吧?” “我有那么大力气吗,烤肉还背着你们两个活人。”林逸之目光有些幽怨,“那死蛇我还扔在那儿的,你要不信,就跟我去看。” 姜书栋连忙出声阻拦,看向刘公玄说道,“当务之急是梁英的下落。” 之前看到梁英没入树丛,只当她是被玉龙迷惑,故意露头出来引诱他们进树丛。 姜书栋担心地下的长虫群还在蛰伏等待追击,才没有贸然前进,哪曾想让林逸之用热成像仪探查的时候,他们就睡着了。 林逸之这时候胃部突然抽抽了一下,他只当是长时间才吃了烤肉导致的胃痉挛。 姜书栋也没太在意,“这儿的树不高,咱们进一趟树林吧。” 刘公玄沉吟着点点头,姜书栋看向林逸之,“你嘴皮发白,可能是没休息好,你就在这儿休息一阵,等我们回来。” 林逸之打了个哈欠,肥橘也跟着伸了个懒腰。 “肥橘也累了,有它陪着你,不会出事的。” 林逸之闻言点点头,坐靠在背包上,确实有些累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补充了睡眠,站起身活动了片刻,不忘记提醒林逸之,“你别乱跑,遇事要冷静。” “别让肥橘跟你分开。” 林逸之一脸幽怨,“知道了,可别磨叽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准备好后,朝着先前梁英消失的地方走去。 乌云早就散去,黎明前迎来了最后的黑暗,刘公玄头戴的强光帽透射出一束光线在远处树林。 二人边走边商议,对即将遭遇的事先做好一个预期。 “玉龙有摄魂的本事,如果遇到了梁英,你看我脸色行事。被摄魂的人脚后跟会抬起,咱们刚才遇到的蛇垫脚就是这样的。”刘公玄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番。 蛇垫脚与民间流传的鬼踮脚一样,邪物会用自己的脚面,垫在被操控的人的后跟。 这样,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被邪物操控。 姜书栋难得这次没问刘公玄,那些被操,控的人是什么科学原理。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说着,刘公玄从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里面装的黄符没有异样,姜书栋能看到上面有“敕”字。 刘公玄之前能脱离玉龙的迷惑,全仰仗这一盒符纸。 “不介绍下?”姜书栋开口问道,刘公玄表面成熟却有几分孩子气,身上有宝贝就喜欢跟人展示。 刘公玄没有回答,这可是他看家的本事,风水都是兼修,符箓才是主业。 两人继续深入,漆黑的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刘公玄没有夜间视物的能力,摸索前进必须得先投去手电光。 四周的树木有两三米高,分散的很开,并不会影响姜书栋的视线。 越往上走,植被越密集。 “你能不能整点其他法术找梁英的下落,我们不能像苍蝇一样乱碰啊。” 姜书栋知道刘公玄能力非同一般,才安心让肥橘跟着林逸之睡觉。 刘公玄摸了摸鼻子,脸上很为难,迟疑了片刻还是照做了。 只见他转过身子起伏抖动了一番,他再回头时,鼻子嗅气儿的样子真跟哮天犬没啥差别。 刘公玄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试探得嗅着鼻子,来回踱步眼睛虚眯着,辨别着空气的气味。 “右边。”刘公玄恢复了正常,脸上却还是有些难为情,他的嗅觉太过敏锐,小时候一直被人当做是异端。 姜书栋也没有取笑他,两人继续向树林深处走。 树林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姜书栋开口问道,“这长虫为什么这么臭?” “蛇性淫,多有杂交乱伦之事,那一窝蛇是内部繁殖.....” 刘公玄话没说完,姜书栋也明白了原因。 要是按林逸之的说法,那就是管爹叫老舅。 这气味逐渐开始弥漫,四周也生起了瘴气。 “我曾经看过一本道门秘史,上面说乱交的生物违背天道,这玉龙怎么还活的好好地?”姜书栋看着眼前的瘴气很是不解,“它还能操控瘴气,这不是得道之物的表现吗?”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的话微微睁大眼,姜书栋懂得可真不少啊。 “天地自有法则,这玉龙是走错路了,精怪修炼若是无人渡化行事偏差,会受罚的。” “怎么个处罚?” 姜书栋的问题刘公玄有些迟疑,他真不知道怎么说。 异类修炼的终极目标是成仙,成仙的第一点是化形成人。 玉龙身为蛇属,想要变成人,需要经过“考验”,考验就是天雷。 刘公玄的言下之意就是,那玉龙日后过不了天雷劫。 听完刘公玄的话,姜书栋瘪了瘪嘴,“我还半步斗帝呢,天雷个锤子。” “我就说了你理解不了。”刘公玄有些委屈,也没再解释太多。 继续走了十来分钟,姜书栋眼见得刘公玄身后的树上栖着一条白蟒,对准的位置就是刘公玄的头部。 “让开。”姜书栋一声怒吼,抽出工兵铲拍在了白蟒的头上。 “吓我一跳。”刘公玄看到了白蟒瘫成死绳。 天快亮了,穴居的蛇类会到地面晒太阳,提升自己的体温。 当然,这条白蟒是蛰伏在这儿伺机攻击的伏兵。 “地上有东西。”姜书栋出言提醒,刘公玄应声低下头。 “这不是考古出入证吗?” 刘公玄捡起出入证,手上沾了恶心的黏液,连忙在草地上搽干净。 出入证确实是梁英遗留的,她曾在附近逗留。 别说,刘公玄的狗鼻子确实挺灵的。 二人确定了出入证之后,下意识的一抬头差点同时摔倒在地上。 这四周的树上,全都蛰伏着长虫。 他们吐着信子,眼部虽然没有眼睛,却让人更加心惊胆战。 六月飞雪,冬月惊雷。 姜书栋只当是这蛇群作恶多端,老天爷都因此而气愤。 回过神的姜书栋看着刘公玄,胖子瘫坐在地上,幽怨的盯着梁英。 “我怎么把你给害了?”姜书栋很是不解,这救人的事怎么会害了刘公玄呢。 刘公玄指着昏迷的梁英道,“她来大姨妈了。” 来大姨妈又怎么了? 知道姜书栋要问,刘公玄就先解释了一番。 黄帝内经云:女子十四岁天癸至。 天葵就是女子的月事,这期间不少女性会腹痛盗汗以及体虚。 对道门中人而言,这天葵会破法。 刘公玄在上面拉起来梁英时,难免会有肌肤接触,积攒的天葵水溢了刘公玄一身。 顾不得搽干净身上的乌血,刘公玄连忙拿出身上的宝贝盒子,里面的黄符全都被浸透了。 刘公玄怪姜书栋没有告诉他梁英来了月事,不然黄符也不会被污染。 姜书栋安慰道,“怪我怪我,这黄符咱在画一些行吗?” 刘公玄带着哭腔,“你以为画符那么简单?” 道教的符箓分先天符和后天符,施法时配合咒语,才会生效。 刘公玄修行的便是先天符,画符前沐浴焚香祷告三清,画符时需要一气呵成,但凡终止被打断,就要重新来过。 符纸上字符复杂,很容易出错,极其耗费人的精气神。 以刘公玄的水平,他一周能成符一次就要烧高香了。 “这全是我师父给的啊!”刘公玄身子一抽,“罢了,人没事就行,你先去看看梁英的状态。” 找到人就完成了这次的搜救,他们可以重返基地了。 刘公玄虽然气,但是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姜书栋没在管他,走到梁英跟前,蹲下时还回忆着梁英的相貌。 此时昏迷的女孩面部被泥土覆盖,看不清相貌,可是姜书栋明确记得梁英是短发啊。 “胖子,你听过一种法术吗,那种一夜能长头发的。” 刘公玄闻言没好气的说道,“生发剂是化学,你得找林大厨。” “把梁英的考古出入证递给我。” 刘公玄递给姜书栋前,顺带瞟了一眼,梁英一头短发,而被他们救起来的女子是长发。 怪不得姜书栋要这么问! 刘公玄连忙起身,“草,救错人了。” 姜书栋拿出纸巾和水壶,“老子给你一锭子,这都是被邪恶迫害的人,怎么叫救错了。” 话落,姜书栋小心翼翼地清理姑娘的面容,顺带在姑娘的唇部滴水润唇。 这压根不用对比,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姑娘相貌平平,刘公玄一脸纳闷,“我咋记得我见过她呢?” 姑娘脖子上佩戴着出入证,姜书栋说道,“别记得了,这也是考古队的学生,是生物系的。” 出入证上写着姑娘的名字和专业,名叫徐惠,是南方某大学的学生。 刘公玄伸手给姑娘把脉,姜书栋笑道,“还有这本事?” “那可不。”回答完,刘公玄安静的感受着姑娘的脉搏,“没有生命危险,这姑娘可真是大福之人啊。” “请直接说封建迷信故事。”姜书栋知道刘公玄的脾性,故弄玄虚之后,还要“引经据典”。 不过有一点姜书栋很好奇,为什么玉龙要迷惑女子。 而且,这徐惠还被拖到了淫窝。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蛇内部淫乱,已经没有繁殖能力了。” 近亲繁殖在任何生物上都会留下病症,人类近亲会产出智障白化病后代,而动物也会有身体的缺陷。 刘公玄继续道:“天道无缺,近亲繁殖的结果就是让后代早夭,最终断子绝孙。” 如果刘公玄说的没错,这些盲蛇没有繁殖能力,却在进行繁殖行为,那跟女子有什么关系。 刘公玄知道姜书栋不解,迟疑了解释道,“肉体蛇胎,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这意思就是,许仙跟白素贞真能生出人蛇后代。 “胡说八道,人和动物有生殖隔离。”姜书栋有些气愤,“过了,全是封建迷信。” 刘公玄咂嘴道,“你怎么没明白呢,鸠占鹊巢懂了吗。” 这些蛇**之后,就跟寄生虫似的,把卵产在宿主体内。 “这样就可以麻痹天道,明白了吗!” “明白..也不明白。”姜书栋觉得刘公玄说的太扯了,合着怀胎十月之后生一窝蛇出来。 不仅玄,还恶心。 “我觉得你的分析和故事先放放,梁英还没找到呢!”姜书栋把问题引回正题,不管玉龙的目的是什么,它确实有迷惑害人的行为。 说来也怪,这徐惠不是跟着她的导师进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不成玉龙把附近出现的女子都给迷惑了一遍? 脑补到这个,姜书栋觉得搜救难度大了不少,毕竟不知道玉龙有没有迷惑更多的人。 刘公玄自顾自的嘟囔道,“要不说她有福呢,来了大姨妈正好躲过去了。” “还说!”姜书栋出声制止,“符纸没用了,还能找到梁英吗?” “能吗?能吧。” 刘公玄的语气说明了现况,线索已经断了,还找得到个锤子! 除非加大人力,地毯式的搜索。 就在此时,天空又是一声炸雷,闪电在天空蔓延如同繁枝错节的树根。 惊雷之后,昏暗的天空又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云,随时可能降下一场大雨。 秋雷是贺兰山特有的气象,转入秋季之后,天气冷暖气流交会,雨水遭到季节气压而至气流温差现象。 而刘公玄面色凝重,在他看来,这秋雷不简单。 天象风云际会,乌云隐约汇聚成一团,中心就如同水流的漩涡。 “不好,这是天雷,玉龙在渡劫。”刘公玄说道。 “你不是说它作恶多端不会渡劫成功吗,问题不大。”姜书栋这次没有说他封建迷信。 “你看看位置!” 位置就是在山谷中心的空地,这有什么。 “我草,林逸之和肥橘还在那儿。” 姜书栋也跟着紧张了不少,不过林逸之也不小了,知道避雷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连忙让胖子抱起姑娘,出林。 “你怎么不抱?”事到如此,刘公玄还在较劲。 “好,前面遇到蛇群了,你去开道。”姜书栋说着就要把工兵铲递给他。 “我说着玩的。” 身在山谷中的林逸之在姜书栋二人离开后就睡着了,肥橘也老实地窝在他怀里。 林逸之老觉得自己胃不舒服,半梦半醒隐约看到有女子站在他跟前。 “既然你食我血肉,那就替我受劫吧!哈哈哈哈哈。” 林逸之疑惑不解地睁开眼,四周又空无一人。 权当自己做梦的林逸之继续入睡,肚子没那么难受了,身上却又奇痒无比。 先是手臂,又是背部,迷糊着挠了又挠。 不知何时,肥橘也醒了,在林逸之身上踩奶。 肥硕的脚掌没有露出指甲,按在林逸之身上,后者觉得很是舒服。 肥橘踩的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榔头。 林逸之彻底醒了,天象虽然阴沉,能见度却清晰了不少。 “真乖。” 林逸之伸手摸了摸肥橘的脑袋,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的手上鼓起了一个大包,这大包还会游动,肥橘见得此状,一爪子把包给按了下去。 林逸之吞了口唾沫,这手上是怎么回事? 手臂怎么会这样,和蛇群在地下干扰刘公玄鼓起的包如出一辙。 只是土地变成了自己的血肉,那鼓起的包又是什么? 是蛇?这个想法立马被林逸之否定。 那最可能的就是寄生虫了! 林逸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解开自己的冲锋衣。 打底衫一揭开,林逸之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浑身瘫软。 自己的肚子上的小包,此起彼伏,比早上遇到的蛇群更多。 肥橘不知愁滋味,连忙伸爪子在林逸之肚子按来按去,跟打地鼠似的。 “完了,完了。” 林逸之瘫在草地上,仍由肥橘在自己身上按。 在他确定了被寄生虫感染的一瞬间,精神迅速萎靡,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作为21世纪的新知识分子,林逸之再清楚不过寄生虫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无疑是一个字,死。 寄生虫分很多种,如果误食没有煮熟的生物感染了寄生虫,可以及时去医院就医,查明感染的寄生虫源,在这期间只要不乱服打虫药是可以保命的。 寄生虫感染的初期症状就是腹痛腹泻,林逸之在睡梦中已经度过了寄生虫初期阶段。 第二个症状就是发烧,林逸之这时候头昏脑涨,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他正处于第二个阶段。 这寄生虫繁殖的这么快吗? 林逸之呼吸急促,总觉得胸口压抑,他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 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林逸之发现自己身体似乎有东西要破壳而出。 他曾经看过一些寄生虫的猎奇视频,在寄生虫成为成虫后,会钻出宿主的身体。 等它们离开,宿主也已经被吸干了营养和血液。 林逸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我这就要死了吗?” 未免也太快了吧。 林逸之用脚想也知道感染寄生虫的原因,无非就是烤食了肥橘叼来的小蛇。 前几天遇到第一条盲蛇时,他就有意要烤了吃肉,被姜书栋呵止。 昨晚上被玉龙迷倒在地上,林逸之生出了报复之心。 可是他记得很清楚,剥皮之后蛇段在开水锅里翻煮了十几分钟,才串来烤的,这寄生虫怎么这么牛逼,这都不死还能感染到他? 悔恨已经来不及了,林逸之咬了咬牙,想要坐起身。 肥橘看出了林逸之神色异常,跳到林逸之身后,叼着他的肩膀靠坐在树干上。 病来如山倒,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林逸之失去了力量,出声说话都难。 肥橘还在按虫子,力量控制不好,林逸之差点被按吐。 “栋子,快回来啊。”林逸之心里说道,“刘公玄人也挺不错的,我怎么就不听他们的呢。” 就在此时,天空一声炸雷,闪电蔓延在林逸之身前的天空,树状的闪电久久不散。 打雷时不能待在大树下,这是小学就学过的。 林逸之知道这闪电雷鸣意味着什么,他如果不快点离开这里,很可能就要被雷劈了。 这闪电雷鸣说来也是奇怪,林逸之身在的位置四周有不少蚂蚁开始搬家,一串串的快速离开,肥硕的蚁后被工兵抬在最前面。 四周的草地窸窸窣窣的响着,野兔子,蛰伏的普通蛇类接连逃窜。 天象和动物的反应,都说明这天雷不简单。 刘公玄先前说他要被雷劈,真就要一语成谶了? 林逸之很难,真的难,被寄生虫抽离了力量,四肢根本没法动。 眼前的天空乌云集结,形成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似乎能吞噬一切。 “救命啊!”林逸之用力喊叫,发出的声音微弱无比,声带并没有震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林逸之绝望之际,隐约看到一个女子正朝着他走来。 这女子一头短发,是梁英没错了。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林逸之再三确认,那梦中说要让林逸之替她受劫的人,也是梁英。 和照片中英气不凡的梁英不同,此时的梁英面容阴沉,应堂发黑,眼窝深陷。 “你要干什么。” 林逸之没法出声,对方却看懂了他的唇语。 梁英咧起嘴角,笑容无比阴鸷,“我来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梁英眼部发出两道幽幽的光,“谢谢你替我受劫。” 原来梦里的那一幕是真的,梁英也是真的。 林逸之没有纠结梁英的状态,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梁英绝对受了玉龙的控制。 肥橘此刻蹲在林逸之身前,看着梁英发出低吼。 轰轰的低吼声如同老虎,就连蹲伏的模样也和老虎无异,这是要进攻的前兆。 “别,别动。”林逸之耗尽力气,轻微的声音被肥橘听到了。 肥橘看了林逸之一眼,神色复杂。 梁英看着肥橘笑道,“怎么不动?杀了我啊。” “哈哈哈哈哈!”梁英狂放的笑容和小人得志无疑,林逸之咬着牙没有任何反应。 梁英指着林逸之说道,“杀了我,他立马死!” 肥橘能听懂人话,它清楚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它是一只胖猫咪,偶尔小调皮。它很听话,它又不听话。 但是这时候,肥橘不知道它该怎么办。 肥橘弓着腰,身子起伏的很是剧烈,通人意的它强忍着怒气。 “想让他活着,就滚开!” 梁英说完就朝着林逸之逼近,肥橘轰轰的低吼声越来越剧烈,它快要忍不住了。 林逸之用尽了全身力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一把摸在肥橘脑袋上。 “乖,快走。” 走得越远越好,找到哞哞,让他替我报仇! 林逸之已经是强弩之末,嘴巴脱皮不说,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肥橘看了他一眼,伸出爪子要离开,爪子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在地上。 “走。”林逸之的声音微弱了不少。 肥橘落爪,身子朝右,头却向着林逸之。 “z”。林逸之只发出了声母,气短无力,嗓子似乎被堵住,呼吸都困难。 肥橘一步三回头,林逸之嘴皮微微动了下,眼睛开合的程度很低,形同枯槁面如死灰。 “吼!” 肥橘一声怒吼,这是它第一次当着人面发出猛虎咆哮。 林逸之面部一抽,皮笑肉不笑,咧嘴都没了力气。 然而内心却是欣慰,“我就知道你大橘子不简单,也不看看是谁喂胖的。” 肥橘快速隐入山谷,跑去的方向就是姜书栋离开的位置。u看书.kanshu 见得肥橘离开,林逸之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这时候只觉得身轻如燕,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到天空。 有人说,人死后灵魂的重量只有8克,代表着人生八苦。 怪不得身子那么轻,自己是要死了吗? 林逸之面带微笑,他问自己无数次。 后悔参加考古队吗?不后悔。 后悔进山救人吗?也不后悔。 那死了后悔吗?亦不后悔。 后悔没有尽孝吗?后悔。 后悔人生不完整吗?后悔,他还没谈过恋爱呢,都说法国人浪漫,可他是华夏人,咱们的浪漫不一样。 既然有后悔之事,为什么要死? 脑海中这话一落,天空一声霹雳。 漩涡中风起云涌,闪电落下! 烟雾弥漫在林逸之倚靠的大树上方,天上的闪电长达数千米。 从九天直落在大树上! 身在树林的姜书栋和刘公玄正在纳闷,肥橘怎么跑来找他们了。 天空的炸雷让人一个激灵差点吓滚在地上。 刘公玄在一旁惊讶的喊道,“福生无量天尊,开始渡劫了!” “无量你个蹦得儿,林逸之还在那儿呢!” 肥橘跑在前面带路,姜书栋放下包就跟着跑。 二百五十四 救人 “快跑啊!”姜书栋一边喊一边跑,离林逸之越近才发现,后者一脸萎靡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十分虚弱。 肥橘一脸不解,可是它又不会说话,那梁英去了何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书栋心里虽然这么想,脚下却是更快了一些,肥橘能突然跑来找他们,肯定就是因为林逸之昏迷。 刘公玄抱着昏迷的徐惠健步如飞,他跟肥橘一样,都是灵活的胖子。 等他跑出树林,姜书栋正朝着林逸之跑去,昏迷不醒,必须得把林逸之拖出来远离那颗大树。 刘公玄沉着眉,脸上的紧张不比姜书栋少。 四周的腥臊气太重,刘公玄笃定那玉龙来过这儿,林逸之昏迷和它脱不了关系! 姜书栋距离林逸之的距离越来越近,天上异动也不小。 轰轰的响声如同山吼,整个山谷上空被阴云笼罩,气氛一时诡异到了极点。 肥橘已经跑没了影,那玉龙先前侮辱它,它要顺着腥臊的气味把它逮出来。 “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向林爸交代啊!” 姜书栋不希望林家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同时也在自责。 原以为有肥橘跟着林逸之就万无一失,这可倒好,百密一疏还是被玉龙给阴了。 姜书栋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天上的风云已经汇聚成了一团,正中央的气息让人胆颤退却,浩然正气已经充斥天地间! “别!”刘公玄出言制止,姜书栋正好跑在空地上,他若是躲闪不及可别被殃及池鱼。 姜书栋哪儿管那么多,调整好身子继续冲刺。 “轰!”天空一声气爆,姜书栋楞在了原地。 刘公玄放下徐惠,嘴里念念有词,他对天道的敬畏之心可不小。 闪电从天上漩涡的中心落下,蔓延如虬蟒,气吞山河。 闪电正好落在林逸之背靠的大树,气氛顿时沉默到了冰点。 昏迷中的林逸之身子一抽,超高压闪电正好击中他。 一瞬间林逸之浑身发光,四肢因为电流经过身体,机械式得抽动。 姜书栋瞬间瘫坐在地上,林逸之怕是不能活了。 刘公玄嘴巴长得老大,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我为啥非说他要被雷劈呢?” 这可倒好,真就被雷劈了。 天雷刚放电时电压约5亿伏特,平均电流是20万安。 而且天雷是直流电,一次雷劈释放的电量让人难以想象。 假设用220伏特电压输出,用一个25瓦的灯泡放电,这灯泡会亮1200年! 而且这天雷和平常的闪电不同,它足足持续了9秒。 那天雷就像是输电设备,上方漩涡处持续供电。 老天似乎怕劈不死人,一直在加大能量,整个天空弥漫着白烟,气爆的味道和硫磺类似。 “完了,全完了。”姜书栋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刘公玄说了,这是玉龙在渡劫,怎么好端端的是林逸之遭了殃。 玉龙那么大本事都过不了雷劫,林逸之一个普通的肉体凡胎怎么过的了? 姜书栋抓着头发不断地自责,好巧不巧还闻到了肉烧焦的气味,不用想也是林逸之发出来的。 活着来,烤熟了走。 闪电蔓延的树状图让整个山谷光亮无比,这段时间内,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停了,再放电人连全尸都不剩了。” 闪电散去,阴云退散,雨没有来,天空瞬间放晴。 刘公玄颤巍巍的走向姜书栋,哆嗦着说道,“栋子,咱们快点把人拖出来,那大树要着火了。” 饶是如此,仍旧没有说出尸体二字,刘公玄知道姜书栋接受不了。 “啊?好。” 姜书栋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他脚下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 刘公玄叹了口气,不再管他。 刘公玄走到林逸之跟前,后者毫无生机,面部发黑,双目紧闭却面带笑容。 拖动林逸之的身体时,刘公玄发出“嘶”的一声。 林逸之身上还充斥着电流,一靠近他手就被弹开,比静电威力还大。 刘公玄把身上的冲锋衣割成条缠在手上,毕竟冲锋衣不导电。 双手刚挨到林逸之,手部就迅速发黑,伴随着高温。 林逸之背靠的大树内部已经空了,能够闻到焦味儿,刘公玄忍着高温烫伤一把将林逸之拖到了平地。 在这期间,刘公玄只是闷哼了一声。 刘公玄见得林逸之手部抖动,只当是他身上的电没有散去。 姜书栋也站起了身,大腿上的肉都快被揪下来了,只有这样才能艰难的走上几步。 刘公玄解开手上的衣服条,手部已经发红,迅速就起了几个泡。 坐在地上吹气降温,那远处的大树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却没有一丝烟雾。 林逸之的身体就躺在草地上,说来也怪,虽然他脸上发黑,可是脚部露出的肌肤却是雪白无比。 “难不成没死?” 这个万不存一的可能性在刘公玄心中诞生,真要是被雷劈了,应该焦了才对。 刘公玄连忙撸起林逸之的衣袖,手臂的肌肤也是雪白的! 刘公玄大喜过望,连忙给林逸之把脉。 “活着,活着,千万要活着。” 然而刘公玄根本没有感受到林逸之的脉搏。 “栋子,快来给他做心脏复苏!” 这话立马喊醒了混沌中的姜书栋,后者睁大眼,难道林逸之还活着? “他肉体没坏,很可能是高压电导致的心脏骤停!” 姜书栋先前明明闻到了焦味,这话不由得让他恢复了几分力气。 姜书栋立马跑到二人跟前,揭开林逸之的衣服,长做保养的林逸之皮肤吹弹可破。 这说明,真如刘公玄所说。 姜书栋连忙双手扣合,跪在林逸之面前。 “123”每喊三下就做心脏复苏。 “123” “123” 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林逸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姜书栋擦了一把汗,面容焦急,“活过来啊,活过来啊。” “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着你。” 刘公玄摸了下林逸之的脉搏,还是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 “草!!” 姜书栋不死心,继续按压,身上的汗早就把衣服浸湿了。 “噗。” 林逸之突然呛了一声! 姜书栋和刘公玄睁大了眼,一脸欣喜,真就活了? 林逸之紧接着开始大喘着气,生命迹象已经恢复了不少。 “得快点送医才行,联系基地。”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的话,正要拿出设备和考古队联系。 眼见得林逸之身上发出了异变! 林逸之肚子上泛起一道疤痕如同冰裂,细看这道纹路,是从后背延伸到林逸之的小腹上。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唯恐林逸之再出什么状况,连忙给他翻了个身。 “嘶。” 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姜书栋一脸惊诧,指着林逸之的背说道,“这是咋回事?”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公玄又结巴上了,“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渡劫啊。” 刘公玄不说,姜书栋都差点忘了,“对啊,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是他被雷劈了?” “这,这我就更更不知道了。” 姜书栋呵了一声,“怪不得老林说你是理论王者,吹得比谁都玄,知道的比谁都少。” 刘公玄没答话,正要打电话汇报给考古队,林逸之的后背又发生了变化。 早先他们给林逸之翻身时,见得林逸之背后全是疤痕,扭曲的跟毛毛虫似的。 就在打嘴炮的时候,那些疤痕突然隐入了皮肤,变成了数道裂纹。 细看这裂纹,全都是有规律的,很像是纹身。 林逸之屁股上的脊椎如同树干,那些发散的裂纹就跟大树开枝散叶一模一样。 姜书栋起身绕着林逸之走了一圈,如果头朝下来看的话,这皮肤裂纹就跟先前的天雷一模一样。 刘公玄也跟着绕来绕去,一边咂嘴一边上手摸在林逸之的背上。 刚一接触,就霹的一声响,刘公玄委屈的看向姜书栋,“身上还有电。” 姜书栋一脸疑惑,如果真的电流还在体内,那不就成交流电了? 再说,他们刚才给林逸之翻身的时候,他可没有被电着。 试探地靠近林逸之的后背,姜书栋笑道,“我就没事儿。” 说罢又摸了几下,脸上还带着炫耀般得意。 二人并不知道那些凸起的疤痕是寄生虫,林逸之却是十分清楚。 他已经清醒了几分,只是没法立即睁开眼,听到姜书栋二人的对话大喜过望。 他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因祸得福,如果不是天雷加身,那些寄生虫就会破壳而出。 届时,身为宿主的林逸之也会身亡。 早前肥橘被他唤走后,被玉龙附身的梁英就走向了他。 梁英的手如同寒冰,游走在林逸之的周身,她离的越近,身上的腥臊气味就越重。 林逸之并不知道玉龙要做什么,就在梁英的手移到林逸之的耳朵处时,第一道天雷就落了下来。 天雷不偏不倚的劈在梁英身上,后者一声闷哼,脸上全是不忿。 类似硫磺的焦味就是从梁英身上发出来的,说来也怪,梁英被雷劈了就立马向左边的树林跑了。 地上留下的蛇蜕快速化成灰烬,现在怕是连粉末都被吹散了。 再之后林逸之就失去了知觉,直到姜书栋给他做心脏复苏。 刘公玄依旧不死心,好奇的触碰林逸之的背部,有来有回的,也没再被电。 “你在他妈按一下,爷把你手剁咯!”林逸之说出这句话大出了几口气,终于睁开了眼。 “好了?”姜书栋关切的说道。 刘公玄闻言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没跟林逸之斗嘴。 林逸之翻起身,把衣服整理好,伸手就要水喝。 水刚入嘴,口腔瞬间就麻了,是被电的。 看着林逸之身子不停的抖动,姜书栋脸上大惊失色,一脚就把林逸之踹翻在地。 林逸之身上的电流并没有散去,水正好可以导电,被姜书栋踹了一脚,嘴里的水吐出去就停止了抖动。 被踢了一脚根本无关紧要,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林逸之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说道,“电,还在我身上!” 刘公玄张嘴点点头,“怪求不得我光被电!” 为了排除可能性,姜书栋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确认了水是没问题的,继而让林逸之再喝一口试试。 林逸之接过水壶有些发憷,想到刚才被电就有些抗拒。 姜书栋补充道,“在山里你不敢尝试的话,去了医院应该有很多人乐意来研究你。” 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科学时代,被雷劈了屁事儿没有的人可没几个。 身上还带电的,更没有! 林逸之一咬牙,把水倒在水杯中,嘴唇慢慢靠近。 “如果我速度够快,电就追不上我!” 快速的用舌头舔了下水,空气中“啪”的一声响,林逸之扔掉水杯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姜书栋和刘公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林逸之身上的确还有大量的电流。 林逸之舌头全麻了,嘴巴长得老大压根闭不上,唾液像丝线一般接连滴在地上。 这可咋整,人不喝水是活不了的! 姜书栋说道,“要想活下去,必须得让人研究你了。你就是蔓威下一位超级英雄——雷电侠。” 说罢就让刘公玄联系基地,事不宜迟最好让他们派遣直升机进来。 梁英下落不明,侧重点应该先放在林逸之和昏迷中的徐惠身上。 刘公玄却迟疑着没打电话,这件事的因果顺序得好捋顺了才行。 林逸之身上带电是结果,被雷劈是经过,但是他为什么替玉龙受劫,这才是起因。 刘公玄嘿嘿一笑,“先别急,先让老林试试接触水会不会被电。” 林逸之一脸惊恐,他又不是小白鼠,被电得多疼啊。 连忙出声抗议,可是舌头麻了没恢复,把不行说成了huhin。 姜书栋正要附和,看到刘公玄胸有成竹还给他使了个眼色,改口说道,“huhin也得hin,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林逸之一阵叹息,指了指二人,仿佛再说你们给我记住。 刘公玄之所以让林逸之接触水,全因为水壶外表是金属,先前林逸之喝水被电,但是接触金属却没有任何问题。 饮用水和金属同为导体,不合理。 二位看客双手环在胸前,姜书栋也发现了林逸之接触金属不会被电。 林逸之颤巍巍的伸出手,他真是被电怕了,手指伸向水壶后立马往后缩。 “诶?诶嘿,嘿嘿。”林逸之睁大了眼,他发现自己没被电。 果然如此,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后者让姜书栋别出声。 “老林,我问你,这几天没乱吃东西吧?”刘公玄话落。 林逸之瞳孔睁大又瞬间恢复,“没,没ki啊。” 姜书栋站在一旁,他知道林逸之在说谎。 “蛇肉啥味啊,香不?”刘公玄说话时面带笑容,语气也很平和。 “hiang。” 香?林逸之连忙捂住嘴,“河头好麻,说彪了。” 林逸之的行为昭然若揭,刘公玄直接找到了他被雷劈的原因,全是因为贪吃。 见得掩饰不了,林逸之只能承认。 “那晚上你们让我用热成像仪找地面有没有长虫,我就遇到肥橘了。都怪肥橘贪吃,叼来一条小白蛇就往我身上蹭,没办法我只能替肥橘把蛇烤了,肥橘挺懂事地,非让我也吃点。” “你就欺负肥橘不会说话是吧,挑关键说。” 林逸之接着就说了自己被寄生虫感染,身上鼓了好多包,之后就浑身乏力。 最关键的时候,被玉龙附身的梁英出现了,说是要感谢他替劫。 再之后,姜书栋和刘公玄就跟着肥橘回来了。 “因祸得福。”刘公玄率先说道,“没大事儿,就是得好好饿几天了。” “还是得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才行。”姜书栋的话也很中肯,林逸之父母不在国内,出了事不是谁能担责的。 就在此时,左侧的密林中传来一阵虎啸。 与往日不同,这虎啸此起彼伏,就像与其他猛兽互搏一般,听声音来看情况不妙。 三人都知道这是肥橘的声音。 “咋整?”刘公玄问道。 林逸之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先前肥橘一步三回头不忍抛弃他,他也不想看到肥橘出事儿,“谁整大橘子,我整谁。” “就你?玉龙能迷晕你两次,你还吹牛呢?雷声大雨点小。”刘公玄语气嘲讽,话却很中肯。 玉龙能力非同一般,轻易去帮忙可能就是葫芦娃救爷爷。 然而姜书栋也没有犹豫,肥橘与他共患难,沉声道,“我去把将军安全弄回来。” 姜书栋很少叫肥橘的本名,突然改了称呼,自然是不容拒绝。 “你们留在原地,我一个人去。” 刘公玄怕蛇,林逸之目前状况不明,再说地上还晕了个徐惠,这事儿就让他自己做吧。 说完,姜书栋抄起工兵铲就要进入树林。 林逸之看了刘公玄一眼,“废物玩意儿。” “哞哞,我跟你一起去。”说罢,林逸之就要追上姜书栋。 就在此时,肥橘已经出现在了三人跟前。 肥橘肥硕的身子走出草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远就能感觉到肥橘精神颓靡,虚眯着眼睛没有往日的活力。 姜书栋走向肥橘,这才看到它嘴里叼着东西,是一块透明的玉片。 姜书栋正要鼓励地摸摸肥橘的脑袋,它吐出玉片,就开始舔爪子。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肥橘受伤了,背上的毛发脱了一大片,直接露出了皮肤。 肥橘应该就是和玉龙打了一架,身上的伤痕也是玉龙导致的。 “大橘子,真棒。”林逸之边说边走向肥橘,看着胖猫裸露的肌肤微微错愕,随即安抚道,“咋成癞子了?” 肥橘张嘴没有出声,嗓子的呼吸声音很厚重,它很累。 林逸之伸手摸了下肥橘裸露的皮肤,刚一接触肥橘突然炸毛往后退,龇牙咧嘴。 “你身上有电!”姜书栋对林逸之说了这话后,也想看看肥橘的伤势,然而胖猫很是抗拒,一直在退缩。 “算了,都别碰它,下山之后送去兽医院。”姜书栋只能作罢,肥橘缓和了不少,眯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肥橘身上有灰土,姜书栋怀疑肥橘是进了玉龙的老巢跟人干了一架。 姜书栋拿起地上的玉片,揣摩了一阵,这好像不是墓里的文物。 刘公玄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冲着肥橘使劲嗅了嗅,给了姜书栋一个确认的眼神。 刚才刘公玄一直在观察附近的风水格局,肥橘刚出来时他就知道肥橘去了地下,而且还是古墓中! “两面环山呈夹拱之势,入户如壶口险象环生,非雄才猛将不可葬。” 刘公玄说完还掏出罗盘,指针唰唰的乱转最终指向了西南方,无疑验证了自己的说法。 林逸之一脸嘲讽,“盲蛇本来就生于地下,那玩意儿那么猛谁不知道它跟古墓有关系?要你在这儿马后炮。” 姜书栋眼中很是无奈,看着手里肥橘叼来的玉片闻了闻,睁大眼后脸上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 “咋,香啊?”林逸之接过玉片也闻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 没错了,这味道他太熟悉了,被玉龙上身后的梁英身上就是这味儿,腥臊无比。 饶是如此,林逸之还是面容笑容给姜书栋一个大拇指,“还别说嗷真挺香得,我估摸着和龙涎香、沉香也不过如此。” 这玉片拿在手里的时候闻不到味儿,必须得靠近才能闻到,刘公玄不疑有他,接过来之后对着林逸之说道,“这玩意儿你得做下物质分析,万一真是古人用的香料..” 还没说完,刘公玄猛然吸入一口气,脸立马就绿了。 “呕,呕!”刘公玄连忙扔掉玉片,跑到旁边哇哇的就开始吐。 林逸之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子,要不说还是你腹黑,打小我就玩不过你,真狠!” “抬举了,有难同当嘛!”姜书栋调节了一番气氛,紧接着目光就一凝,“这玩意儿是蛇鳞,不是玉片。” 三人都明白这是肥橘从玉龙身上咬下来的,怪不得这玉片极其不规则。 不过有一说一,玉龙有这称呼,全因为身上的鳞片白如羊脂玉。 刘公玄酸水都快吐出来了,看着姜书栋说道,“好狠。” 姜书栋脸上笑意不减,看着林逸之说道,“金属探测仪带上的吗?” 得到林逸之的确认后,姜书栋顺手就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了仪器。 “不对啊,哞哞,咱们是来救人的。”林逸之边说边打开了探测仪的开关,还好,并没有损坏。 “磨刀不误砍柴工,找到古墓就找到了玉龙,找到了玉龙还怕找不到梁英吗?”姜书栋说了这话长叹了一口气,“我去探查吧,你身体状况还不清楚。” “栋子,我觉得咱们得好好商量下该咋整才是。”刘公玄漱了口,看着地上的蛇鳞还是很恶心。 姜书栋二人看向刘公玄,后者继续说道,“那边还躺着徐惠,老林身体状况也不清楚,肥橘受伤不说,我的符暂时也没法用。” “也没见你有多大用。”林逸之低声吐槽道。 饶是如此,刘公玄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关键顺序错了。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肥橘! 肥橘体型比人类小进入地下比人类方便,面对小型动物它才是食物链的上层,跟玉龙分庭抗礼全仰仗它了。 这肥橘受了伤,那玉龙可怎么解决? “我就奇怪了,那玉龙不是无毒吗,怎么肥橘突然被整秃了呢。”林逸之一脸不解,下意识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其他两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林逸之觉得肚子很饿,索性又拆开了饼干就着水补充体力。 “毕竟是玉龙的老巢,它所在的墓葬很可能有机关或者腐蚀性毒气,肥橘能从它身上咬下来鳞片已经很厉害了。”姜书栋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饿,拆开饼干之后神色凝重的补充道。 “我觉得你们陷入了一个误区,考古工作应该靠人而不是靠动物。猫咪野性难驯性格古怪,其他考古界的前辈当初全是靠人力完成的工作。那些前辈什么古怪事儿没遇到过?不还是成功了吗?” 姜书栋的话让二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是一句实话。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刘公玄问道。 “趁他病要他命,玉龙也受了重伤,咱们应该把握住机会才对。uu看书 ww.uanshu.c ”姜书栋回答道。 “我建议先报告给考古队的前辈,顺便回基地修整一番准备妥当。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我觉得该借助其他人的帮助。”刘公玄的话也很有道理。 “你怎么看?”姜书栋二人同时看向林逸之,等他发表意见。 “额,我寻思吧,咱们得先回去。”林逸之努了努嘴,“玉龙害得我被雷劈,但它的子孙又多,我得回去配点蘸碟,指定没它好果汁吃。” 林逸之的话提醒了姜书栋,连忙出声问道,“你刚才喝水了?” “是啊,咋啦?”林逸之说完就意识到了这话的意思,“我刚才没被电诶!” 说完举起水杯,欢快地又要喝上一口,“啪”的一声,林逸之又捂上了嘴。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林逸之这身体还是不对劲,必须得去医院检查。 “好吧,汇报基地,咱们回去。” 与此同时,树林深处传来了一道呼声,“救命啊。” 三人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又是一声“救命”。 “梁英?”刘公玄说道。 “就是她,这声音我记得,但是和我被雷劈之前有些不一样。”林逸之肯定的说道。 “哪儿不一样?”姜书栋问道。 林逸之想了想,“她那时候没喊救命。” “老子给你一脚!” 二百五十五 陷害 林逸之又收到了苹果,一边咬一边走进病房。 “让你多休息,我和胖子到没事儿,就你最需要多观察。”姜书栋苦口婆心的说道,语气跟长辈无异。 林逸之咬住苹果,解开衣服就显摆,“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儿人吗?” “擦擦嘴吧,口水都流出来了。”姜书栋说道。 一旁的刘公玄正在看书,瞥了一眼小声嘀咕道,“都被雷劈了,还跳。” 姜书栋连忙护在林逸之跟前,后者反而更加活跃手舞足蹈,“神棍,不服咱就干一场,整天哔哔赖赖的你看我扎不扎你。” 就在这时候,胡柯走了进来,看着三人打闹脸上露出笑容。 “怎么了?”姜书栋看着胡柯的假笑,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胡柯说道,“被你们救回来的女同学清醒了。” 梁英和徐惠醒了,这不好事儿吗? 林逸之率先发问,胡柯长叹一口气。 “其中一位同学说自己身子被玷污了。” 这话一说出来,三人对视了一眼,表情复杂各不相同。 林逸之率先说道,“我草她大爷,好心救人还被倒打一耙了,是谁张口就来啊。” “我也是才听到的消息,我先走了,别说是我让你们知道的。”胡柯说完也没等道谢就走出了病房。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你们怎么认为?”姜书栋的言下之意就是,人姑娘这么说不一定是空穴来风,当然得到的结果完全说明这话毫无根据。 既然如此,那就自证吧。 林逸之先说道,“我喜欢长腿大波浪,你知道我口味叼。” 姜书栋点点头补了一句,根据以往林逸之看直播的习惯顺便补充了一句,“还得穿丝袜。” 林逸之嘿嘿一笑,二人同时看向刘公玄。 刘公玄颇有些无奈,转了下脑袋,“我道门弟子虽然能结婚生子,但是师父不准我轻易和女子发生关系,这样会破法的。” 林逸之闻言哈哈大笑,“你还是童子鸡儿啊。” 刘公玄耳朵都红了,紧接着二人同时目光一转看向姜书栋。 “一事无成,怎敢轻易成家?更别说坏人清白了。”姜书栋连忙自证。 “那就对了。”林逸之说道,“咋他妈能说被人玷污了身子呢。” 他们仨虽然有短暂分别的时间,但是每次都情况紧急,自身都难保怎么会去做那些苟且之事呢。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颇为熟悉的声音,“同志,就在这间病房。” 金牌教授欧阳金龙走进病房,刘局长和秘书紧随其后,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也走了进来。 刘局长率先说道,“几位同学辛苦你们了,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目前针对一些事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相貌方正的警察走前了一步,放下帽子更加随和,“我姓李,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 李警官用词正确,没有确定真相不能立案,这会给三人带来污点。 从本质来说,他们是不相信姜书栋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能冒着危险进山救人应该被树立成典型,摇身一变穿上囚服可就有意思了。 李警官看了现场的照片,三人走出贺兰山时狼狈不堪。 姜书栋背的工具损坏了不少,为了救人要紧减轻负重,很多不必要的工具直接被遗弃了。 而刘公玄和林逸之更是狼狈,身上的衣服烂了洞还扯成了柳条。 此番见到当事人,李警官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三人的气质明朗积极向上。 但是作为警察,是不能姑息养奸,凭借“美即好效应”来断案的,任何案件都要详尽的调查。 饶是如此,李警官还是说出了他带其他同志来的目的,按理说是不能透露的。 三人装着不知道,表情跟初闻时一模一样,不去当影帝简直可惜了。 李警官扫了三人一眼,一旁的金龙教授先跳了出来。“丢人现眼,乘人之危。”语气很不屑,似乎已经给三人定了性。 林逸之呼吸加重正要发作,姜书栋站在了他跟前,刘局长连忙说道,“欧阳老师不要草率断言。” “草率?依我看,这事儿就是他们仨干的。”金龙教授频频露出白眼,“假意进山救人,实则暗行不轨,真是蝇营狗苟,也不知道这德行是跟谁学的。” 我草,我草,刘公玄和林逸之嘴上没说,身子起伏的剧烈。 姜书栋自然明白金牌大司的意思,如果真把这顶帽子扣在他们头上,蓉大的名声就毁了。 这山里的考古事项就两所学校在竞争,蓉大师生背负骂名返校,他就立功了! 狗日的当真阴险,连陈教授也给黑了一遭。 “欧阳先生,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如果真有你说的苟且之事,我相信李警官也会秉公执法。”姜书栋不骄不躁。 老师?他配得上? 要不是因为良好的教育,连先生二字都玷污了。 “切。”金龙大司嗤之以鼻。 “你..”林逸之正要指着对方骂,姜书栋立马拉住了他。 “我什么我?整天就看你在基地转悠,我严重怀疑你是资本国家派来的间.谍。”金龙大司有恃无恐,扣帽子他可是专家。 林逸之还没来得及反驳,金龙大司又转移了目标。 “那胖子也不是好人,整天传播封建迷信,你说你一个燕大建筑高材生,端着罗盘瞎转悠就算了,那一头古人的头发显得高啊?” 刘公玄也被说了,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正要反击,内部骂几句无关痛痒,外人说三道四那就是你大司的不是了。 金龙大司突然对着李警官一脸谄媚,“同志,那胖子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有牙齿印,说不准是行不轨之事时被人姑娘咬的。” 说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有价值的真话。 但是这金龙大司真的恶心啊,他是真假参半混淆视听。 这就跟娱乐狗仔一样,一句真话一句假话,让人因为真话听信了假话,进而成功达到目的。 果然,李警官听到这话微微睁大了眼,看向刘公玄。 后者连忙挽起袖子,果然有一道牙印,但这是林逸之咬的啊,当时刘公玄被迷住了要锁死林逸之,后者情急时咬的。 与此同时,金龙大司继续说道,“胖子和红毛身上都有爪印和血迹,还有这个姜书栋,身上都有。” 秘书早就关了病房的门,在注视之下,二人也脱了衣服。 果然,身上都有疤痕爪印,金龙的诬蔑还是有点水准的。 姜书栋微笑不减,胖子和林逸之不会行那宵小之辈的事,而且二人打架时他就在旁边。 他有足够的自信,面对大司这样的跳梁小丑,连解释爪痕的话都没说一句,先让他疯狂一下吧。 “你笑什么?”李警官看着姜书栋很是不解。 姜书栋相貌英俊体魄健达,笑的时候很邪魅,给人感觉很像是电视剧里的变态。 “我相信李警官会还我们一个公道。”姜书栋是冲着金龙大司说的。 “你威胁我?”金龙大司继续恶心人。 “我们积极配合李警官调查。” 说完,三人穿上了病号服,等待发落。 刘局长和李警官对视了一眼同时走出病房,金龙教授躲在另外两位警察身后,做出一副勇敢揭露坏人却要被迫害的模样。 “哈哈。”林逸之公然嘲讽,“别说,演的挺不错,改明儿我也去演个副教授混混。” 刘局长在病房外率先说道,“老李,这事儿说来复杂其实简单,如果真有苟且,查下dna不就清楚了吗?” 李警官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身上dna已经干了查不出来了。” 刘局长若有所思,“那直接指认呗。” 李警官下意识的就要摸烟,突然想到这是在医院,咽了下口水在刘局长旁边耳语道。 “又昏迷了!但是有一个细节我记住了,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发生关系是在几天前,时间上跟这仨小子对不上!”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透露是哪位女同学被糟蹋了。 这是欧阳金龙提前跟刘局长商量好的,他的目的就是钓鱼,要是三人情急说出被害人的信息,那就基本石锤了。 刘局长和李警官还在病房外商量,这事儿必须得体面的处理好,不能姑息养奸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病房中的姜书栋转过身给刘公玄二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忍住别说话,自乱阵脚可不是明智之选。 不多时,刘局长和李警官走进病房,谈笑风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目前不能确定嫌疑人,最佳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便衣24小时轮班监视。 这可倒好,林逸之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这不是限制我们人生自由权吗,我要请律师。” 李警官闻言微微皱眉,林逸之的个人信息他也是看过一些的,这小子高中之后就没有回国了,辗转欧美留学,不过他父亲的身份倒是挺有来头的。 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你要什么自由?你本来就需要待在医院接受观察治疗,难不成你还想跑出去玩?病没好哪儿也不能去。” 姜书栋的话一出,林逸之气鼓鼓地反驳,“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接受不公平的待遇!” “支持警方工作,水落石出自然会还我们公道。”姜书栋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眼金龙大司,“闲杂人等几句废话就能影响司法公正吗?” 林逸之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姜书栋继续说道,“如果被害者真被玷污了,我们应该配合警察找出真凶,不要添乱。” 李警官给姜书栋投来赞许的目光,这小子识大体,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姜书栋脸上笑意连连,看着在场的人说道,“就辛苦几位长辈跑这一趟了,我们会积极配合工作,绝不给组织添麻烦。” 瞧瞧这觉悟! 刘局长和几位警察对姜书栋的好感多了几分,说话那是一个滴水不漏。 当然,最不高兴的当属金龙大司了,姜书栋个子高,目光根本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这叫啥,无视。 “李警官,这不符合常理吧?犯罪嫌疑人不是应该去所里吗?”金龙教授又开始使坏,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到了冰点。 刘局长哈哈一笑想要缓解气氛,“欧阳老师未免有些言重了。” 这次考古工作是多所大学联合,刘公玄和林逸之作为技术员加入考古队,受刘局长调度。 而姜书栋是蓉大的学生,之所以没让陈教授来就是有避嫌的作用。 这金龙教授可好,来了不帮着学生说话,反而频频拆台。 姜书栋都退步了,金龙大司依然不依不饶,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真弄去所里接受调查,没有足够的证据,24小时之后也会放人。 虽然不能影响结果,但是可以恶心人啊。 而目前受害人情绪不稳定又陷入了昏迷,清醒之后还需要做心理治疗才能指认凶手,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医院,很难保证他们不使坏,万一把人姑娘的药换了咋办?”金龙大司说完这话,众人一脸黑线。 电视剧给您老人家看傻了吗,真要是他们干的,为啥还带着人回来,不直接弄死在山里? “那胖子万一会邪术呢?比如操控人昏迷不醒,让女孩子成为炉鼎。”金龙大司开始胡言乱语了。 疯了,这人指定疯了,这是众人的想法。 “胡闹,欧阳老师你也是老同志了,身为无神论者你是不是有些过了?”刘局长表情凝重,说话的语气也不轻。 有道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早前姜书栋认为金龙大司是想将他们约束在这个地方,哪怕没有犯罪之实,也可以利用流言击垮他们。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样一来会耽误姜书栋三人的时间,影响蓉大的风评。 考古工作不会因为他们而停止,这算是让他们脱离考古工作,以后的影响未尝不大。 而这时候姜书栋才觉得这人突然疯魔了一般,见人就咬毫无根据。 哪怕他水平再低,也不可能这么鲁莽才对。 刘局长很是生气,跟着三人说了些场面话之后,跟着李警官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 那金龙大司也不可能久待,就在他转身时,姜书栋隐约见得他眼睛似乎蒙上了白雾,和刘公玄被迷住时如出一辙。 “我是眼花了吗?”姜书栋有些不敢确定,毕竟那金龙大司戴着眼镜,很可能是反光。 再说了,那金龙大司怎么可能被玉龙迷住,他可是连贺兰山都没进过的人。 “气死个人,这素质也能当副教授,让我们禁足不说,还想让我们去号子里待着。”林逸之说完就开始生气,看了姜书栋好几眼。 林逸之小孩子脾气大家都知道,姜书栋安慰了一句,“每天还得输营养液,权当养身子了。” 目光转向刘公玄,这胖子突然挺本分,姜书栋不免有些纳闷。 刘公玄长出了一口气,“这金龙大司不对劲。” 姜书栋二人闻言睁大眼,怎么说? “他身上气息不稳,莫不是中邪了。”刘公玄说完,林逸之啧了一声,“又开始了。” 姜书栋站在窗台喝了一口水,刘局长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坐以待毙不是好事,这金牌讲司会坏事。”姜书栋语气平淡,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学以致用,看那么多古书学了那么多历史,得运用出来,不能傻乎乎的任人宰割。 姜书栋目光深邃,又想起了当初被骗欠下的借贷,如果当时自己开了窍多好。 “哦?你有什么办法?”刘公玄抢先说道,林逸之在一侧也在等姜书栋说出解决办法。u看书 .uukansh 姜书栋笑道,“你们两个狗日的没事儿就在基地转悠,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当初他们二人说金龙大司在学校滥用权力,探铲破坏了陪葬品不说还让小星背了锅,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公玄和林逸之自然知道这话的言下之意,笃定的回答道,事实就是如此。 “流言止于智者,要是你们两个王八蛋瞎掰就要自讨苦吃。”姜书栋说道。 “什么苦?” “丢财。” 财?刘公玄不穷,林逸之自然也没把钱财放在心上。 姜书栋说这些话自然有他的用意,他还欠着智多星的钱,虽然智多星突然沉寂,可是他知道智多星会再次出现的,就像在母亲灵堂前的那个夜晚。 目前姜书栋可用资金不多,但是他的计划,必须要用到钱。 饶是如此,姜书栋还是得说清楚,“我和十娘都是学生,我建议你先把资金垫上。” 林逸之啧了一声,“哎哟我去,真就叫十娘了。” 刘公玄想要反悔还是忍住了,你俩小子咋这么抠搜,“行,我出。” “那好,你们附耳过来。” 等姜书栋说完计划之后,二人愣愣的点点头,还不忘记拍掌。 林逸之说道,“哞哞你这是觉醒了吗?我们只想打脸,你这是要把锅都给人端了啊。” 二百五十六 陷害(2) 刘局长和李警官还在病房外商量,这事儿必须得体面的处理好,不能姑息养奸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病房中的姜书栋转过身给刘公玄二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忍住别说话,自乱阵脚可不是明智之选。 不多时,刘局长和李警官走进病房,谈笑风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目前不能确定嫌疑人,最佳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便衣24小时轮班监视。 这可倒好,林逸之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这不是限制我们人生自由权吗,我要请律师。” 李警官闻言微微皱眉,林逸之的个人信息他也是看过一些的,这小子高中之后就没有回国了,辗转欧美留学,不过他父亲的身份倒是挺有来头的。 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你要什么自由?你本来就需要待在医院接受观察治疗,难不成你还想跑出去玩?病没好哪儿也不能去。” 姜书栋的话一出,林逸之气鼓鼓地反驳,“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接受不公平的待遇!” “支持警方工作,水落石出自然会还我们公道。”姜书栋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眼金龙大司,“闲杂人等几句废话就能影响司法公正吗?” 林逸之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姜书栋继续说道,“如果被害者真被玷污了,我们应该配合警察找出真凶,不要添乱。” 李警官给姜书栋投来赞许的目光,这小子识大体,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姜书栋脸上笑意连连,看着在场的人说道,“就辛苦几位长辈跑这一趟了,我们会积极配合工作,绝不给组织添麻烦。” 瞧瞧这觉悟! 刘局长和几位警察对姜书栋的好感多了几分,说话那是一个滴水不漏。 当然,最不高兴的当属金龙大司了,姜书栋个子高,目光根本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这叫啥,无视。 “李警官,这不符合常理吧?犯罪嫌疑人不是应该去所里吗?”金龙教授又开始使坏,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到了冰点。 刘局长哈哈一笑想要缓解气氛,“欧阳老师未免有些言重了。” 这次考古工作是多所大学联合,刘公玄和林逸之作为技术员加入考古队,受刘局长调度。 而姜书栋是蓉大的学生,之所以没让陈教授来就是有避嫌的作用。 这金龙教授可好,来了不帮着学生说话,反而频频拆台。 姜书栋都退步了,金龙大司依然不依不饶,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真弄去所里接受调查,没有足够的证据,24小时之后也会放人。 虽然不能影响结果,但是可以恶心人啊。 而目前受害人情绪不稳定又陷入了昏迷,清醒之后还需要做心理治疗才能指认凶手,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医院,很难保证他们不使坏,万一把人姑娘的药换了咋办?”金龙大司说完这话,众人一脸黑线。 电视剧给您老人家看傻了吗,真要是他们干的,为啥还带着人回来,不直接弄死在山里? “那胖子万一会邪术呢?比如操控人昏迷不醒,让女孩子成为炉鼎。”金龙大司开始胡言乱语了。 疯了,这人指定疯了,这是众人的想法。 “胡闹,欧阳老师你也是老同志了,身为无神论者你是不是有些过了?”刘局长表情凝重,说话的语气也不轻。 有道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早前姜书栋认为金龙大司是想将他们约束在这个地方,哪怕没有犯罪之实,也可以利用流言击垮他们。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样一来会耽误姜书栋三人的时间,影响蓉大的风评。 考古工作不会因为他们而停止,这算是让他们脱离考古工作,以后的影响未尝不大。 而这时候姜书栋才觉得这人突然疯魔了一般,见人就咬毫无根据。 哪怕他水平再低,也不可能这么鲁莽才对。 刘局长很是生气,跟着三人说了些场面话之后,跟着李警官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 那金龙大司也不可能久待,就在他转身时,姜书栋隐约见得他眼睛似乎蒙上了白雾,和刘公玄被迷住时如出一辙。 “我是眼花了吗?”姜书栋有些不敢确定,毕竟那金龙大司戴着眼镜,很可能是反光。 再说了,那金龙大司怎么可能被玉龙迷住,他可是连贺兰山都没进过的人。 “气死个人,这素质也能当副教授,让我们禁足不说,还想让我们去号子里待着。”林逸之说完就开始生气,看了姜书栋好几眼。 林逸之小孩子脾气大家都知道,姜书栋安慰了一句,“每天还得输营养液,权当养身子了。” 目光转向刘公玄,这胖子突然挺本分,姜书栋不免有些纳闷。 刘公玄长出了一口气,“这金龙大司不对劲。” 姜书栋二人闻言睁大眼,怎么说? “他身上气息不稳,莫不是中邪了。”刘公玄说完,林逸之啧了一声,“又开始了。” 姜书栋站在窗台喝了一口水,刘局长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坐以待毙不是好事,这金牌讲司会坏事。”姜书栋语气平淡,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学以致用,看那么多古书学了那么多历史,得运用出来,不能傻乎乎的任人宰割。 姜书栋目光深邃,又想起了当初被骗欠下的借贷,如果当时自己开了窍多好。 “哦?你有什么办法?”刘公玄抢先说道,林逸之在一侧也在等姜书栋说出解决办法。 姜书栋笑道,“你们两个狗日的没事儿就在基地转悠,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当初他们二人说金龙大司在学校滥用权力,探铲破坏了陪葬品不说还让小星背了锅,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公玄和林逸之自然知道这话的言下之意,笃定的回答道,事实就是如此。 “流言止于智者,要是你们两个王八蛋瞎掰就要自讨苦吃。”姜书栋说道。 “什么苦?” “丢财。” 财?刘公玄不穷,林逸之自然也没把钱财放在心上。 姜书栋说这些话自然有他的用意,他还欠着智多星的钱,虽然智多星突然沉寂,可是他知道智多星会再次出现的,就像在母亲灵堂前的那个夜晚。 目前姜书栋可用资金不多,但是他的计划,必须要用到钱。 饶是如此,姜书栋还是得说清楚,“我和十娘都是学生,我建议你先把资金垫上。” 林逸之啧了一声,“哎哟我去,真就叫十娘了。” 刘公玄想要反悔还是忍住了,你俩小子咋这么抠搜,“行,我出。” “那好,你们附耳过来。” 等姜书栋说完计划之后,二人愣愣的点点头,还不忘记拍掌。 林逸之说道,“哞哞你这是觉醒了吗?我们只想打脸,你这是要把锅都给人端了啊。”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三人很是老实,在病房除了看书就是去外面溜达几步。 表面风平浪静,暗里已是风起云涌。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金龙大司想要让姜书栋三人不好过,自然也不能当王八龟缩着。 每天晚上刘公玄都会给姜书栋和林逸之说明每天的情况,目前手里已经有了筹码,必须等到筹码充足才能反击! “咱家大橘子咋样了,恢复了吗?”林逸之放下书,每天就想去兽医院看看肥橘。 姜书栋点点头,“兽医就说它太胖了,你以后少给喂点熟食。” 动物吃熟食会减少野性和体力,长时间摄入盐、高油等食物,对猫咪身体也不好。 林逸之努了努嘴,刘公玄正盯着手机。 “新闻有了,嘿嘿。” 刘公玄说完就把手机递了过来,一则标题为“高材生心怀天下,弱女子深陷虎穴,少年郎虎口救人”的新闻正好入眼。 新闻上的照片就是姜书栋三人刚救出人走回基地时拍的,穿着狼狈却盖不住器宇不凡的气质。 内容就很简单了,虽然夸张却没有脱离实际情况。 “弱女子走失在险地,三位高材生勇敢相救。饿了吃蚂蚱,渴了喝露水,在贺兰山中与野兽斗智斗勇,最终.....” 姜书栋啧了一声,这自吹自擂的内容真有点顶不住了。 林逸之抢过手机,“还别说,我和哞哞是真的帅,就神棍埋汰了一点。” 紧接着看到了新闻下面的留言。 “贺兰山极其险恶,我爷爷当初在里面放牧就听说过里面有邪门的事,玉龙...” “楼上瞎掰,火烧村不养羊。” “哇,什么神仙宝藏男孩啊,又是高材生又勇敢帅气,爱了爱了。” “不知道小哥哥有女朋友了吗,我愿意我愿意啊。” 等林逸之念完留言,姜书栋看了一眼刘公玄,后者连忙摆手道,“文案不是我写的,留言也不是我。” 这新闻内容只是铺垫,并没有说出被救女子的身份以及被糟蹋的遭遇。 造势是第一步,先要站在舆论的制高点,这是姜书栋想出反制金龙大司的第一步。 被救的女同学虽然不知道哪位被奸污,但是可以确定他们三人并没有做出那些下作的事。 虽然被救的梁英和徐惠之前遭遇了什么他们不清楚,但是你金龙大司心怀不轨我们就得反击。 下一步就是让人鸣不平,让知道这件事的网友感同身受,同时把舆论引向想要加害他们的金龙教授。 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救人,会做出苟且之事吗? 如果做了苟且之事,会把人带出来吗? 三个人相貌都是上乘,会缺女孩子喜欢吗? 既然都不会,那污蔑人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张嘴就来,随便就给人戴帽子,是不是需要付出代价? 到时候如果污人清白的金龙老师被曝出一些线索,比如占用资源压迫学生,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墙倒众人推,看金龙大司如何应对吧。 ...... 此时身在宾馆的金龙教授正在睡觉,他不知道怎得,这些天神情恍惚。 这也就算了,还老是忘事,每次跟人说了话之后就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再之后就是旁人的沉默。 突然电话响起,接了电话听到对方说的内容之后,瞬时间汗就浸湿了被褥。 “你们是要置我于死地啊!”金龙教授挂断电话,强行要自己冷静,他必须得想办法应对。 起床抽了一根烟,金龙教授就开始打电话。 ...... “我草,我联系的人怎么还没给我发消息。” 天色已经暗了,刘公玄看着手机有些急。 姜书栋闻言立马问道,“其他人呢?” “也没有了消息。”刘公玄说了这话,表情凝重。 姜书栋打开手机,希望从微信群发现些端倪。 考古队的微信群已经没人说话了,就连学生吹牛的消息也没有。 “别联系了,他们已经被威胁,应该不会给我们提供大司的证据了。”姜书栋长出一口气。 仔细想想却也正常,金龙大司背后有学校撑腰。 有人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如果大司污蔑人的证据被传到了网上,引起公愤之后难免会曝料。 如果爆料够多,金龙大司就垮了。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对金龙大司就职的学校也有影响,影响很大! 如此一来,学校为了声誉,肯定会出手干预。 要知道一点,被金龙大司压迫的学生就那么多,如果谁爆料,能不能顺利毕业? 就拿小星来说,他如果轻易的对抗金龙大司,不仅要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这些年书也白读了。 考古方向就业范围窄,难免被穿小鞋,能毕业也不一定找到好工作。 这时候恩威并施,让学生缄口沉默,顺便再许诺以后介绍好单位。 听完姜书栋的分析,林逸之说道,“筹码不够?再加。”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不能击垮对方,林逸之和刘公玄倒还好,姜书栋以后可怎么办。 姜书栋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这时候加筹码就是送证据,对方正好反客为主。” “那该怎么办?”林逸之很是担心姜书栋,毕竟考古是他最喜欢的专业。 “等!” “又等?” “压迫是一时的,那些学生被金龙大司压迫已经怨声载道,这次被威胁强行干预,火苗就种下了。” 姜书栋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充满自信的光,“让金龙大司成为弃子,学校被迫放弃他就行了。” “怎么操作?”林逸之问道,刘公玄也睁大了眼。 “问题根源在于竞争,我们已经发现了大墓的下落,这座墓没有我们出手,考古队会遇到很大阻力。” 高效,快捷,精准,专业,这就是姜书栋的仰仗。 断魂坡有玉龙牵制考古队,原本敌对关系竟然成为了姜书栋的助力,真是可笑。 “人算不如天算,栋子,这他妈马上入冬了啊。”刘公玄说的没错。 入了冬,玉龙的子孙就要冬眠了,这对考古反而是帮助。 “这挺简单的,还没睡着之前让它们别睡不就行了。” 姜书栋胸有成竹,肥橘,就看你能不能骚扰成功了。 距离出院的日子越来越近,刘局长很是头疼,李警官也在想对策。 三个人是嫌疑人,出院后整天让便衣监视他们说不过去,但是又有人给他们施压,让三人不能及时返回考古队。 就在两位为难的时候,姜书栋主动给瞌睡的他们送上了枕头。 林逸之熬了一夜,待他入睡后,姜书栋就告诉医生这小子突然昏迷不醒。 医生检查的时候,林逸之还在打呼,明明就是睡着的迹象,却还是被判定成身体机能紊乱需要继续观察。 刘公玄和姜书栋也找了不少借口,不是脑袋疼就是四肢无力。 涉及大脑的事都需要观察,继续住在医院的事就这么成了。 刘局长和李警官自然心怀谢意,也没把他们主动装病留院的事告诉旁人。 便衣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掌握了三人的行动规律,监视时不免有松懈。 这天下午,三人溜达到医院的林间小道。 “没人跟着。”刘公玄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小声说道。 林逸之闻言就跑进了灌木丛,扒开一看,肥橘还在打盹。 “哎哟,我的大橘子,我想死你啦!”林逸之摸着肥橘又捏又rua,肥橘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 它背上的毛发已经长出来不少,在玉龙老巢受的伤已经恢复了不少。 “兽医说身上的伤害是酸性物质导致的,你得记住,日后用得上。”姜书栋的话说明古墓里极有可能有化学物质防盗墓贼。 “干正事,别老弄它。”刘公玄说完就拉开了林逸之。 林逸之突然对着肥橘说道,“大橘子,记住,我是蛇,我是蛇。” 林逸之说完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连忙跑到凳子上弓着身子打呼噜。 刘公玄又对着肥橘说道,“我是你,我是你。” 说完刘公玄就学着肥橘一样四肢着地蹲在地上。 林逸之假装蛇睡觉,刘公玄就装肥橘过去骚扰,嘴里喵的一声叫,用手连忙打醒林逸之。 林逸之清醒后四下看了看,又要入睡。 刘公玄对着肥橘说道,“别打死咯,记着啊。” 说完跑过去又蹲下身给了一拳。 如此反复之后..... 肥橘打了个盹,一脸无奈就跟看傻子似的。 姜书栋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说道,“将军,委屈你了,给你戴上这个。” 姜书栋拿出了摄像机,肥橘看着项圈先是后退,听到姜书栋的话又上前了几步。 三人看着肥橘戴上摄像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姜书栋摸了好几下肥橘,“将军,就靠你的了。” “来人了!快!”刘公玄低声提示。 姜书栋又说了一句,“听话啊,我们不在你就别去它的老巢知道吗,遇到危险先跑。” 话落连忙合上草丛,肥橘也跑没了影。 三人回复了正常,林逸之突然说道,“我觉得不对。” “哪儿不对?”这话听得姜书栋二人是大惊失色,这小子发现其他被遗忘的细节了?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句话该改成事在猫。” “你大爷!” ...... 入夜之后,在姜书栋的要求下,三人吃完饭消化之后必须做锻炼。 这考古工作不是进山就是钻洞,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可不行。 姜书栋正在做俯卧撑,手机放在地上播新闻。 突然一则微信映入眼帘,发来的人居然是薛玉凝。 姜书栋突然顿住,旁边的林逸之和刘公玄都看在眼里。 “哞哞,出啥事啦?”林逸之率先问道。 “没,没什么。” 姜书栋支吾着回答后,就拿着手机起身去了厕所。 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姜书栋不对劲。 厕所中的姜书栋已经看完信息,薛玉凝说的是:“我确定了很久,高材生救人的新闻说的就是你和刘先生吧。” 看似疑问句,实则是肯定。 姜书栋眯着眼嘴里还啧了一声,让刘公玄发新闻的目的是击垮金龙大司,可是舆论热潮起来后,难免熟悉的人认出他们。 这可倒好,第一次下狠手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太年轻太鲁莽了! 姜书栋走出厕所后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饶是如此依旧没逃过刘公玄和林逸之的追问。 “栋子,出啥子事了知会一声嗷。” “对啊哞哞,钱这方面刘总解决,智斗的话你说出来咱仨一起合计合计。”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这哪是钱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过饭,姜书栋正在看书。 薛玉凝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不介意我来看看你吧。” 姜书栋微微张嘴满脸错愕,薛玉凝没被陈野牵连就算了,怎么有闲心来看他啊。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询问的声音。 薛玉凝踩着高跟鞋对着护士问道,“请问姜书栋先生是在3008房间吗?” 不远处的便衣听到这话,u看书 .ukans 连忙投去目光,稍微一愣就皱起眉,探视的名单里面没有这女的啊。 便衣没法阻拦,病房又没关门,薛玉凝已经走了进去。 姜书栋啧了一声连忙躺上床,心道:“姐姐您来的也太快了吧,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逸之正纳闷,眼见得薛玉凝就走了进来。稍微一打量薛玉凝的穿着,齐膝裙外套着黑色风衣,只是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一丝疲倦。 “哟,老妹儿你走错病房了吧?”林逸之说完还摸了一把火红的玉米须,长得不错就是给人感觉傻乎乎的。 薛玉凝面带微笑,没理会林逸之,目光扫过病房,刘公玄楞在原地正好就和她对上了眼。 “刘先生,好久不见。”薛玉凝微微颔首。 林逸之在中间左右看了一眼,“哟,认识啊,站着干嘛,坐啊老妹儿。” 说完又冲着刘公玄说道,“愣着干啥,埋汰样。” 刘公玄知道姜书栋昨晚上为啥突然发呆了,这薛玉凝突然到访,怪求不得栋子要突然躺上床。 “薛小姐,请坐。”刘公玄做出邀请的手势,薛玉凝摆摆手说道,“我是来找姜先生的。” 薛玉凝已经看到姜书栋躺在床上,林逸之一眼就看到人姑娘目光一直在姜书栋身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你是弟妹吧?” 二百五十七 怎么会这样 走出病房后姜书栋笑着跟便衣打了招呼,对中年便衣来说,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就尽量不过问人家的私事。 便衣虽然因为伤病半退,但是办案经验丰富。多少对三人多了些了解,被奸污的姑娘绝非他们所为。 等姜书栋三人下了楼,便衣才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哞哞,要我说你就从了人家,抱得美人归,早点给姜家添丁。”林逸之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解。 姜书栋不予理会,倒是刘公玄慢吞吞的说了句,“栋子,我觉得陈家的事没那么简单。” 当初刘公玄求助的公门中人让他们别在插手,之后就得到了盗墓贼被捕的消息。 可其中有个大问题就是,有一伙盗墓贼逃脱。 而且从追回的文物来看,也并没有珍贵的元青花,特别是陈野开价八千万的凤女梳妆青花罐! 姜书栋清楚的记得,身份不详的智多星也是在同一天销声匿迹,中间会有联系吗? 林逸之看着二人面露疑惑,“陈家是干嘛的?” 刘公玄笑道,“哞哞的情敌,你懂吧?” “明白,明白!”林逸之一副我懂的表情。 姜书栋啧了一声,“对了,能不能把新闻删了?” “不用舆论施加压力了吗?”刘公玄问道。 “仍由新闻持续发酵,我们就被人先扒干净了。”姜书栋说完,刘公玄二人自然明白这话的用意。 “你这偷心的贼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哦,这么怕别人知道。” 话落,三人已经走进林荫小道。 便衣知道他们又来撸猫,远远看了一眼就转过身点上一支烟。 姜书栋摸着肥橘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受伤的痕迹。顺带摸了下它鼓鼓囊囊的肚子,也没有饿着。 姜书栋取出摄像机里的储存卡,鼓励着说道,“将军真棒。” 肥橘对这个称呼很受用,粗壮的尾巴摇了摇,眯着眼跟草狗没啥区别。 “哎哟大橘子我可爱死你啦。”林逸之作为资深猫奴,逮着肥橘捏了好一会儿。 “先让肥橘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看看视频,今天就先不让它进断魂坡了。” 回到病房后,三人连忙将储存卡放入平板电脑。 设备开启后,肥橘一直在睡觉,直到入夜它才开始行动。 肥橘奔行的速度极快,平板电脑播放出呼呼的声音,四周的景象快速闪过如同高速路上的树木从窗外划过。 考古基地已经进入了初步挖掘流程,探方已经明确,如果姜书栋还在考古队也会被分配一处探方。 民工已经把基地附近的小型墓葬挖了四米深,棚子上的光亮的很显眼。 肥橘智商不是吹的,绕过工作人员聚集的区域就跑进了山谷,厚厚的肉垫子踩在地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屏幕右上角时间进入到了1点,肥橘已经跑到了断魂坡,身上的红外摄像头将它附近的景象拍的一清二楚。 值得注意的一点,考古队已经进去过断魂坡,人工存在的痕迹四处可见,山谷夹道中有很多堆砌的工具。 断魂坡中有贺兰山本土生物的骸骨,已经被生物系的学生打上了标记,围栏将骸骨区围成一团。 按照操作流程,生物学子不仅把这些生物资料分了类,也拍照做记录备份。等到时间成熟,会把这些骸骨全部带走。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色强光扫到肥橘前几米处,这是考古队的夜间巡逻人员。 三人虽然知道肥橘安全返回,但是见得这一幕也下意识的跟着紧张,不由得同时屏住呼吸。 肥橘倒是聪明连忙下蹲,像小脑斧学习捕猎一样,弓着身子趴在草坪。 等到白色强光扫过,平板前的三人才同时长出一口气。 断魂坡通往玉龙老巢的山谷中间是夹谷,如果两座山再靠的紧些,就是一线天。 肥橘露出头观察,一线天跟前站着全副武装的安防,毕竟考古活动中涉及的都是文物,这也符合流程。 下面走不通,按照常人的思维就是从两处山坡想办法。 而山坡上也有安防人员,三十米一岗,严加封锁了上面的通行。 “不会啥都没干成吧?”林逸之忍不住问道。 “莫球开腔,耐心看。” 肥橘在草地中使劲嗅了嗅,太胖导致呼吸声哄哄的,也被摄像机给记录了。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跑到了半山坡,别的不干,居然开始挖洞。 碎土砂石被它刨出来,连连飞到摄像头上。 姜书栋知道肥橘爱挖洞,如果挖洞进入前方的山谷,会不会太费时间了? 就在此时,肥橘抖了抖身子,摄像头恢复了清晰。 肥橘并不是在挖洞,而是在扩洞。 下面本来有洞,只是它太胖,进不去! 肥橘明显低估了自己,当它以为自己能进去之后,尝试着把脑袋伸进洞里,摄像头差点掉落,肥硕的后腿在地上蹬了又蹬。 姜书栋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跟当初肥橘在赵家祖坟后的山壁被卡住有些类似,当时肥橘佩戴的纯金铭牌正好和杂草缠绕,如同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 脑袋大,脖子细,进退都成问题。 就在这时,肥橘四肢蹬在地上,像拔萝卜一样想把自己脑袋拔出来。 肥橘尝试了好几次,摄像头的项圈正好把它卡住。 不多时,就传来了平稳的鼾声,拔不出自己干脆先睡上一觉。 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上冒起黑线,姜书栋责怪的看了一眼林逸之,“让你给它喂那么多,闷吃死胀除了长膘就是睡觉。” 姜书栋开始加速视频,肥橘少说也睡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这时,阴风呼啸,比肥橘的呼噜声还大。 肥橘的后肢扬在空中一抽抽,被冷醒了。 挣扎了好一阵,它才记起自己被卡住。 “屁股痒,哈哈。”肥橘想要用后腿挠痒,在空中抖来抖去也没法挠到发痒的地方。 肥橘一着急,前肢也跟着抖。 它所在的地方杂草已经很干枯了,地上全是砂石,这一抖正巧就把脑袋的砂石挖松了不少。 身为挖掘猫,脑袋就这样成功拔出来了! 肥橘伸出头后,愣愣的左看右看,应该是记起了自己的目的。 紧接着,肥橘继续开始扩洞,身体已经能够勉强进入。 这洞穴极为蜿蜒,越深入洞穴里面越开阔。 红外摄像头这时已经记录了洞穴的详情,肥橘继续深入,眼前2米深的洞底已经出现了变化! 白乎乎的一团交织在一起,正是冬眠的蛇群。 “怎么这儿也有长虫?”林逸之只以为蛇群只在开阔的山谷,哪儿曾想断魂坡也有玉龙的后代。 而肥橘看着眼前的蛇窝一点也不害怕,站在洞穴中气势披靡。 眼前的长虫群是玉龙的第三代,个子大体型粗带着腥臭的白蟒。 肥橘上前一步,胆大入它居然先是嗅了嗅气味,一脸恶心开始干呕。 要不是有姜书栋的指令,它肯定转身就要像盖屎一样把蛇群埋住。 白蟒群身体交织在一起,肥橘离的这么近,它们也没有任何反应,当真是进入了冬眠。 这时候昨天刘公玄和林逸之演的戏体现了作用,肥橘伸出爪子一把挥在长虫身上,紧接着就后退。 然而白蟒并没有任何清醒的样子,肥橘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又是一巴掌。 白蟒还是没有清醒! 死了?不应该啊,这才多久,就陷入了深度冬眠吗? 肥橘站在原地,一巴掌接一巴掌,聪明如它还知道挥打其他白蟒。 然而,都没有苏醒的痕迹。 猫咪本来就没有耐心,肥橘重复了十几次,脸上已经有了愠怒的表情。 “吼!”肥橘一声吼叫,姜书栋三人听到身子下意识就一颤。 那白蟒群突然动了好几下,肥橘满意的往后退,白蟒已经被全部惊喜。 等肥橘退出冬眠的洞穴,白蟒也跟着窜了出来。 古有牧羊犬,仅有牧蛇猫。 肥橘智商的确很高,他居然把蛇群驱逐在一处,毕竟蛇群往一线天站着安防人员的地方窜。 “这不是我教的!”林逸之看到这一幕连忙撇清自己。 好在白蟒无毒,不会给人类带来伤亡。 但毕竟是大半夜里,那些安防员看到一群盲蛇朝它们窜来,这场景根本不敢想。 况且,这火烧坡还有玉龙的传说。 安防员面前就是传说中玉龙的食物,岩羊野兔的骸骨在晚上无比瘆人,饶是专业有素质,也会在短时间手忙脚乱。 刚换岗的四个安防员正守护着一线天,他们身后的入口那边也有安防员守护。 固若金汤,任何人都进不去。 但是,蛇呢。 说来也是奇怪,此时居然泛起一阵雾,雾中的气味极其腥臊。 伴随一阵阴风,安防员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哆嗦,凉意如同电流瞬间一身发麻! 肥橘躲在瘴气中,蛇群没有流窜的去处,只能从这一线天逃跑。 “额的亲娘咧,额米有看错吧。”为首的安防员猛然喊道,身子已经在发抖了。 长虫窸窸窣窣的窜出地面,安防员这一声呼喊正巧惊喜了其他几位战友。 “蛇,蛇,全是蛇!”另外一位小同志颤巍巍的说道。 这怕蛇可跟勇气没关系!面对敌人能做到无谓生死,可是有些硬汉连南方的巨无霸蟑螂都怕。(比如我) “莫油怕莫油怕,都嘿小意西啦。”皮肤发黑的小同志面对微笑,对他们粤人而言,蛇不仅是补品也权当加餐了。 然而当他回过头,看到白蟒群,手立马开始发抖。 量变引发质变,反应可想而知。 “报告班长,咋办。”小同志颤巍巍的问道。 “油不,先溜....”另外一位小同志已经有了退意。 毕竟是蛇不是敌人,暂且退开给蛇群让道也是可行的。 “不行!都给我待在原地不准动。”班长虽然也怕蛇,但是他们有职责在身。 离开就违背了上级的命令! “哞哞,咱们会不会有些过了?”林逸之看到这一幕对安防员由衷的佩服,不由得说出这番话。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挖掘不是一时的,往少了说也要两三年。来年开了春,山谷里的二代毒蛇苏醒开始找食物,你说会不会对工作人员有更多危害?” “是这个道理!”刘公玄极为同意。 目光要长远,不能仅限于一时,姜书栋让肥橘这样做反而是在救人才对。 三人没有再说话,沉默着继续看着屏幕。 四个坚定的战士咬着牙紧紧的闭上眼,腿肚子哆嗦也没有动一步。 白蟒群并没有在他们附近多作停留,虽然它们慌不择路,爬过安防员的脚背,穿梭在安防员的身体边上,可他们依旧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 瘴气迷茫着白雾混合着腥臊的臭味,战士们忍着恶心和惧怕。 三五分钟之后,班长睁开眼,白蟒群已经全部消失,立马让战士们恢复情绪。 “报告班长,我想吐!!” “报告,我也是!” “吐!” 刚才这一幕让人心有余悸,班长在战士们恢复之后,拿起对讲机,将先前的一幕汇报给了上级。 附近的摄像头也已经把长虫群给记录了下来,工作人员只要一核对监控,自然就知道他们的经历。 好在瘴气雾重,并没有看到肥橘的身影。 不多时,达到目的的肥橘就开始往回跑,之后摄像头记录的景象就恢复了正常。 视频播放完之后,姜书栋拔出储存卡,不忘记提醒刘公玄删掉帖子。 刘公玄拿出手机翻看一阵,突然说道,“我草,已经被删了。” “全删啦?”姜书栋拿过手机就开始搜索关键词,有关他们的信息全都被清除。 三人同时沉吟没说话,从利益关系就知道是谁所为。 ...... 而那位金龙大司已经离开西北,有人点拨他之后,连忙按着方法照做。 把学生们的情绪安抚好不说,让他们签字答应不透露任何“教学机密”。 而且金龙大司还决定,要反客为主,光是被动可不行。 金龙大司搜集了不少三人的信息,林逸之的资料最少,根本找不到人送筹码。 而刘公玄的资料也无法查清,他从燕大毕业之后不是迁坟就是看风水,并没有正式工作,相关资料也无从获取。 关键点就在姜书栋身上,前些日子已经看出了姜书栋是三人的主心骨,林逸之那般桀骜不逊也听姜书栋的话,突破点自然就是他。 而且,姜书栋的资料太透明,一找还能找到不少。 父母相继离世,欠了巨额的网贷,这可以污蔑姜书栋借钱高消费,让他的高材生人设立马崩塌。 欠下网贷之后,突然还清债务重回学校,而且还和一个叫陈丽丽的女子走得很近。 多方打听之后,那陈丽丽居然在外面“兼职”。 想要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就是从亲近的人入手,虽然下作但是直接有效。 贷款公司也是利用这一点,牟取了大量非法财富。 金龙大司借口身体抱恙,立马赶赴蓉城。 今晚上,就能赶到陈丽丽的兼职的ktv! 杀机就快要到来,若是姜书栋这次被扳倒,以后考研谁敢要他这个劣迹斑斑的高材生呢? 很快就入了夜,姜书栋放下《廿二史札记》,心久久不能平静。 人需要反思,姜书栋就在思考面对薛玉凝是否存在处置不妥的地方。 思前想后,想要给对方发个短信致歉,却又觉得自己没错。 君子色而不淫,喜欢美女是天性,但是不能突破道德底线。 那我何错有之?姜书栋放下手机,他纠结的行为正好被刘公玄和林逸之看在眼里。 “哞哞,真舍不得就和好吧,不丢人嗷。”林逸之的话算是误会也不算,可是姜书栋纠结的是自己有没有做错。 刘公玄也转过头投来目光,姜书栋颇为无奈,“这中间真有误会。” “问题不大,谁还没个前任啊,重要的是未来。”林逸之说完还看了一眼刘公玄,“你说是吧,刘总。” 刘公玄连忙摆手否认道:“这我不能苟同。” 座谈会正要开始,就因为姜书栋的沉默而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在医院的林间跑完步,刚走回病房就看到了急匆匆的刘局长带着秘书以及一位眼熟的教授。 寒暄的打了个招呼,刘局长就向着一旁身形有些瘦弱的老教授介绍道,“这位是华大生物系的李教授。” 李教授来过医院很多次,因为失踪被救回的梁英和徐惠就是他的学生,只不过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没有和姜书栋三人碰过面。 三人连忙给李教授打了招呼,相互还打量了一眼。 李教授刚进病房就看到墙角堆放的书籍,关于女学生说自己被奸污一事,他多少也能明白一点,绝非三人所为。 “请问李教授远道而来,有何指教?”姜书栋这话说的太官方,甚至有点拒人千里的意思。 李教授咳了一声,“抱歉,刚入冬身子有些吃不消。” “首先,我很感谢三位同学英勇进山救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有关你们救人经过的书面说明,我想跟你们再核对一样。”李教授说话气虚,身子不好是真的。 姜书栋先是邀请刘局长和李教授入座,秘书也很适时的守在病房门口。 “开门见山说吧,你们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事实。”李教授目光一直锁定在姜书栋身上,待刘公玄泡好茶后他顺便说了一声谢谢。 姜书栋面带微笑,隐瞒的事肯定有,但是不方便说,书面写上去恐怕还会被骂。 进入断魂坡之前,林逸之被玉龙迷晕在地,假装成林逸之想要迫害姜书栋,能不能说? 刘公玄施展寻气诀,被玉龙的后代在地下干扰,能不能说? 林逸之吃了玉龙子孙身体被寄生虫感染,能不能说? 姜书栋和刘公玄在右侧山林救出差点被玉龙淫害的徐惠,能不能说? 林逸之被雷劈能不能说? 在玉龙老巢,林逸之咬下玉龙尾巴才救出梁英,能不能说? 肥橘跟玉龙打架,身上被酸毒脱毛,能不能说? 刘公玄被玉龙影响,差点杀了林逸之,能不能说? 都不能说! 而且,事件的关键全都和贺兰山的传说有关,往大了说就是传播封建,再不济也是生物变异。 可是旁人若是知道这件事,流言会让他们更相信是“妖魔化”的玉龙在作祟。 虽然事实如此,也不能说。 姜书栋这时候明白了不少,李教授找来的原因,定然和肥橘驱逐白蟒有关系。 “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姜书栋面对微笑,语气不卑不亢。 李教授叹了口气,“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刘局长在一旁和稀泥,“李教授也别急,这三位小同志是英雄也是受害者嘛不是。” 姜书栋的态度已经直接反应出他不会说,全盘托出就没了依仗。 返回考古队是其一,由姜书栋主导挖掘是其二,对抗金龙大司是第三。 只要成功挖掘主墓,姜书栋和刘公玄考研会更加顺利。 让金龙大司成为他们学校的弃子,蓉大也会对姜书栋一路开绿灯。 李教授也定然知道断魂坡里不简单,说的话全在下套,你好歹先抛出点投名状让人信任你才对。 场面顿时有些沉默,李教授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希望你们有奉献精神,不要忘了你们考古的初衷。” 等到二人走后,林逸之连忙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老子们在里面救人玩命,你告诉要有奉献精神,瘪犊子。” 刘公玄端起茶喝了一口,“上等的峨眉毛峰就不喝了,怪可惜的。” 姜书栋刚才回答时想了那些不能说的理由,突然对着二人问道,“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说。” “为什么咱们进山救人,你们俩和肥橘都受了伤,就我没有呢?我总感觉自己没有参与感。”姜书栋说的确实是事实。uu看书.uuknhu.c 刘公玄语气肯定道,“我早就说了你是贵人,这不正好应征了吗?” “神棍又开始放鬼屁咯。”林逸之先嘲讽刘公玄,后对着姜书栋说道,“哞哞你傻是吧?你要是受伤,我们就团灭啦!” “言归正传,李教授突然到访,应该跟白蟒有关系。”姜书栋淡然说道。 刘公玄和林逸之闻言点点头,从肥橘传来的考古现场影像来看,各学科的教授带着学生已经开始进入现场。 李教授身为生物学教授,肯定知道些非比寻常的东西! “那咱们咋办?又等?”林逸之看着姜书栋问道。 “现在看来,基地还可以应付白蟒。”刘公玄思索了片刻,“要不加料?” “二代目带毒,弄死人咋办?”林逸之的话不无道理! 二人商议一番没得到结果,同时看向姜书栋,费脑子的事儿让他出马。 姜书栋笑了笑,“才发生这么诡异的事,你说基地会不会严防死守?” 二人同时点点头,的确很可能。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生物学教授做出判断,让他们认为白蟒群的突然出现是偶然的自然事件。 “坐以待毙也不行,让肥橘去拍点现场的视频吧。” 姜书栋的想法一致通过,等到下午去树林溜达的时候,再给肥橘演一场戏! 二百五十八 出发 姜书栋早在一开始同意待在医院,就跟刘公玄二人说明了原因。 与其闹大闹开,他们不遭罪也耽误时间,错过这次考古工作不说,也和很多人树敌。 主动给刘局长一些人一个台阶,对方就承了人情,以后办事儿对方指定能帮上忙! 倒是林逸之连连惊叹,学文科搞历史的人一旦意识形态觉醒,办事儿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三人说笑着走到了林中的灌木丛,刚一掀开就看到肥橘在睡觉。 林逸之把肥橘撸醒后,带着哭腔说道,“瞧把咱大橘子瘦的,等我出去了天天给你烤肉。” “太胖了身体差,就等它瘦点。”姜书栋站在一旁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 “快点演吧,我还着急回去打卦呢。”刘公玄连忙催促林逸之。 姜书栋摆摆手说道,“今天就不演给它看了,正好试试它到底能听懂多复杂的话。” 林逸之啊了一声,连忙起身给姜书栋腾开地方。 姜书栋蹲下后,先是摸了摸肥橘,紧接着说道,“将军,今天还得麻烦你个事儿....” 林逸之和刘公玄站在一旁交谈道,“你说咱大橘子能听懂吗?” “能吧!” 姜书栋苦口婆心的说完后,只见肥橘飞机耳一抖,大粗尾巴摇了摇。 肥橘又带上了摄像机,新的储存卡内存更大。 “一定要乖,不要走哪儿睡到哪儿,遇到危险先跑,去吧。” 灌木恢复原样后肥橘立马跑没了影,不怪姜书栋啰嗦,他可是真不希望肥橘受到伤害。 第二天上午,林逸之单独下楼取回了摄像机和内存卡,满怀期待的将内存卡放入平板。 肥橘昨晚上11进入了考古现场,千防万防,想必没人想到一只听话的肥猫顺利带回了资料。 考古基地附近的古墓已经挖掘的更深了,探方面积为5乘5。 从土壤颜色来看,大致挖掘到了五花土土层。 进入这一层之后,就不能大刀阔斧的使用铁锹等高效工具,进而需要用刷子、镊子等小型工具逐一清理。 考古地形会有变化,沧海桑田不为过之,刘公玄对地形也颇有了解。 很多风水宝地,就因为雨水、泥石流、地震等自然因素破坏。 而考古也是如此,当年依照顺序埋好的器物,很可能因为地壳变化而变化。 为什么考古费时间,就因为挖掘到特定土壤层时,必须开始用精细的工具。 陶器、瓷器这些陪葬品极其容易受损,万一古墓中有记载史料的竹简,用铲子铁锹不就铲坏了? 所以考古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一处遗迹挖掘能挖掘数年! 肥橘没在考古现场多待,蹲在考古现场一旁的大树上观察良久。 摄像机跟着肥橘的脑袋偏移,肥橘先是目光转向入口处左侧有蛤蟆石的山坡,又是转移到了平地。 尝试着跑到附近嗅了嗅气味,肥橘退了好几步。 山脚下有很多痕迹,有点像装米的口袋洒了一地,而提米的人又不知道,那米就洒了一路。 只不过这痕迹发黄发红,林逸之看到这一幕说道,“可能是雄黄,再不济就是其他驱蛇的化学品。” 怪不得肥橘问道味道之后退步,这气味人问了也不舒服。 肥橘猛然跳起正好越过雄黄,姜书栋看着雄黄若有所思,他先前可没有想过让肥橘把蛇群驱逐到基地。 肥橘紧接着跑到左侧山坡的左侧,这里地势呈断崖式,如果防人的话算是天然屏障。 可是肥橘是猫,它顺利进入之后,继续匍匐前进。 “听说了吗?三班的那晚上值班遇到怪事了。”突然传来的声音,是山顶驻点看守的安防员。 “咋没有听说喃,日妈好黑人咯,多长的蛇从背上爬过去,我要是在场肯定吓昏球了。”这位小同志说完后,林逸之看了姜书栋二人一眼,“哎妈,老乡啊。” “这事儿三班班长汇报给上面后,上面居然让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说玄不玄。”小同志继续说道。 “嗨呀,憋憋是王二娃那狗日的说出来嘞,他龟儿嘴巴大的批爆。”蓉城小同志说完又补充道,“我给你说哈,你莫切给别人说哟。” 小同志同意后,蓉城小同志慢悠悠的说着。 “我昨天休息的时候去村头买吃嘞,我听那个老板说,我们待得嘞个地方叫断魂坡,老板儿说断魂坡里有一条玉龙。 这j8玉龙邪球的没法,他们村里不养羊就因为这个。 我就问老板儿撒,我说玉龙是不是一群白的蟒蛇,老板先问我是不是看到了蛇群?我说没有,老板就说,幸好我命长,看到白蟒憋憋活不长。” 蓉城小同志生怕对方不信,“你晓不晓得为啥这个村里不养羊喃?” “为啥?” “因为玉龙要吃人,没吃人的时候就要吃羊。你看那坡底下是不是有野生动物的骨头?那日妈全是自杀给玉龙当食物嘞。蟒蛇来了过后,上头连忙就把那些动物的骨头运走咯,你说是为啥?” 小同志这话的语气完全是反问,似乎再说这些邪门事全都是因为玉龙。 林逸之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模仿着说道,“你们老乡还多可爱的喃。” 肥橘蹲在原地听完了对话后,继续匍匐前进。 入夜之后,雾气增加,能见度也很低。 肥橘拍摄的景象深度应该不超过20米,而且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缩减。 趴在山腰的肥橘开始弓着身子往上爬,有战士驻点的地方多了很多硫磺的痕迹,这也算是一种保护。 肥橘已经来到了断魂坡深处,能见度已经缩减到了10米,从肥橘的呼吸声来看,雾气中没有腥臭味。 断魂坡里的骨骼全部被运走,肥橘下坡后一直蹲在树上,因为这里的杂草全部被割除,就连挥洒硫磺的量也很大。 冷风吹得肥橘眯了眯眼,一身肥肉在寒夜里体现了作用。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锁定着一线天的入口,安防员人数增加了不说,配备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然而,入口深处,瘴气中隐隐有一双眼。 玉龙!又是你! 平板前的姜书栋三人同时看到玉龙的眼眸,秉着气息都没有开口说话。 肥橘发出轰轰的低吼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仿佛下一刻它就要飞扑到玉龙跟前! 玉龙一直死死注视着肥橘,林逸之突然插话道,“受的伤就好了?” 林逸之那日救梁英时咬伤玉龙,但是那断尾全是角质没有血肉,除了导电造成了伤害之外,断尾如同剪指甲。 姜书栋和刘公玄沉着目光没及时发表意见,继续看着视频。 肥橘很是听话,并没有扑上去报仇,就在众人要放松的时候,现场突然发生了异样。 玉龙发出嘶的声音,瘴气如同白烟席卷到了一线天的岗哨。 安防员立马就察觉到了异样,若不是戴着防毒面具他们很可能被熏吐。 瘴气中的嘶嘶声此起彼伏,蛇群来了,而且还是主动出击! 为首的安防员身子紧绷,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 饶是如此,他的眼睛中依旧泛着坚定无比的光芒! 被玉龙操控的蛇群朝着岗哨袭来,打头阵的是白蟒。 安防员排长立马下命令,“火枪手,守住关口!” 膀大腰圆的两个战士背上喷火枪,点燃之后,火龙从枪口喷射而出。 长达20米的火龙柱立马喷向蛇群,空气中响起噼啪声,全是白蟒身体爆裂发出的。 与此同时,一声声人类的惨叫悲鸣也接连响起。 战马嘶鸣,锣鼓喧天,白蟒仿佛就是古代士兵! 身形壮硕的两个安防员一人扛着一柄喷火器,装填火药的喷火器后坐力大,无法点射只能横扫。 那白蟒群本来行动缓慢,火焰让它们在死亡之前并不退缩,反而充满活力。 高温让安防员的防毒面罩内泛起水雾,面对前赴后继的蟒蛇群他们丝毫没有退步,反而连连靠近关口! 十分钟后,火枪手连忙报告情况,“油料不足,最多再坚持五分钟!” 排长早就跃跃欲试,语气自信的说道,“二狗子准备,跟我一起上。” 二狗子和排长背上喷火器的肩带,接近三十斤的喷火器被他们抱得死死的。 “点火!” 命令下达,先前的火枪手连忙往右移动,支援他们的排长二人也从左侧靠近。 短时间内,四道火龙柱齐齐喷射而出。 饶是如此,白蟒群依旧没有后退的迹象。 玉龙嘶了一声后,白蟒反而冲击的更加猛烈,蟒蛇尸体堆积在前早已成了黑炭。 白蟒们不在鲁莽,躲在蛇尸后面避火,同时推动蛇尸前进! 火枪手的燃料已经用尽,正要休息时,排长微眯着眼睛心道不好,两把喷火器根本挡不住白蟒群。 “别休息,继续!”排长连忙下令! 若是没有肥橘在现场拍下视频,排长们的经历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知道。 林逸之叹了口气说道,“这他妈到底有多少啊,要是咱们当初遇到这么多,恐怕十条命都没了。” 现场情况依旧激烈,趁着其他安防员给喷火器降温换油料的时候,那两个火枪手连忙摘掉防毒面罩大喘着粗气。 面罩的汗液倒在地上得有小半瓶矿泉水那么多,他们的头发也全部被打湿,拿起一瓶水就咕咚咕咚开始灌。 “快点!”排长连忙吼道,语气十分焦急。 一线天的关口有五米多深,那些白蟒群已经推进了一半! 火枪手重新戴上面罩,喷火器重新喷射出火龙柱。 远远看去,岗哨方圆十米内空气清新能见度极其透明,火龙柱在空气中翻腾起热浪,附近的白色瘴气将他们围成了孤岛。 四把喷火器同时喷射,仍旧无法抵抗推动的蛇群。 前面的蛇尸成为黑炭,手一捏就会碎成沫儿,可是量变引发了质变,堆积的黑炭越来越厚。 白蟒除了先前成批被烧死之外,此刻已经没有了大损伤。 “往前逼近,不能让它们越过关口!”排长下令后,其他三个火枪手艰难的往前走,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高温和负重让他们的体力迅速下降,防护服里面已经全部被浸湿。 防护面罩的雾气已经汇聚成了水珠,视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排长,让我们来吧!”站在后面的一个战士个子不高,他说完话后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这次任务事发紧急,他们这支分队是临时抽调过来的。 火枪手在现代运用的很少,在战时专门清理屏障和战壕。 而且火枪手对身体素质要求极为严格,庞大腰圆体力好才能被选上,这几位小同志很明显不是合适的人选。 排长稍加思索,四支喷火器才能勉强延缓蛇群的推动,如果他们二人换油料,火力会瞬间下降。 要是蟒蛇群跑出关口,那就难以限制! 小战士们继续请求,排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快!” 二人一组,一人背着喷火器,一人帮着他佩戴。 穿上防护服后本来就行动不便,厚重的手套让他们握着把手时也非常艰难。 小战士们走到火枪手的左侧,点火! 火龙喷射而出,巨大的后坐力让他们一个踉跄就险些摔倒,右腿连忙后蹬才艰难的站稳。 排长和火枪手被换下,看着小战士们缓缓移动,排长又心疼又欣慰。 肌肉紧绷让他们的体力随时有不支的可能,排长揭开面罩挥汗如雨,喝了两口水就要上去帮忙。 林逸之看到这一幕不解的问道,“为什么玉龙不让蛇群从其他地方走?” 玉龙智商高,眼睁睁的见得后代成为炮灰,总觉得让人觉得不对劲。 姜书栋和刘公玄同时叹了口气,看到下一幕也没有怪林逸之是乌鸦嘴,事情是昨天晚上发生的。 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多说无益。 排长刚站起身,一旁的战友拉了他一下手指颤抖着指向身后。 蛇群早就一分为二,一线天关口受阻,玉龙就分散了一部分白蟒从山坡下来绕后。 此时,蛇群就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若不是战友提醒,就被包饺子了。 吐着信子的蟒蛇探出头,数量根本看不起! 排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紧接着目光一凝,低声说道,“汇报给上面,别让火枪手他们知道!” 说罢,其他小战士也心照不宣地一齐拿出早有准备的砍刀。 姜书栋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不已,为什么玉龙非要让它的后代冲出山谷,里面不是它的老巢吗? 观看视频正让人无比紧张,病房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姜书栋连忙关掉平板电脑,将储存卡拔了出来。 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林逸之先去开门,大声提醒道,“刘局长您来啦?吃了吗。” 刘局长知道林逸之的性格,打趣的回道,“火烧脚背,吃不下去。” 刘局长走进来之后,姜书栋和刘公玄装着啥也没发生,寒暄了几句。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考古队需要你们的帮忙。”刘局长说话的语气凝重。 不用想也知道原因,绝对跟昨夜岗哨被蟒蛇群入侵有关系。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姜书栋语气平淡,需要帮忙就直接上门,不给个说法? 救人的英雄变成阶下囚,现在又要寻求帮忙。 你当我们是工具人?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咱们又不是娘们儿身边的舔狗。 虽然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回考古队,但是你们又主动找上门求助,不表现下诚意说不过去。 刘局长欲言又止,先对着林逸之说道,“大侄儿先别泡茶。” 套近乎? 紧接着刘局长就把岗哨发生的情况全盘说给了姜书栋三人,情况和他们看的视频有八分接近。 岗哨的排长发现蛇群在身后虎视眈眈,立马带着小同志反击,手起刀落挥刀如劈柴,仍旧扛不住蛇海战术。 奋战数十分钟,一地蛇尸不说,还带着恶臭。 心底坚守的信念让战士们透支了身体,累晕之前依旧在机械似的挥刀。 前方的火枪手油料耗尽,请求支援时没有得到回应,放下火枪才看到身后的战友们也在厮杀。 气氛高涨,火枪手脱下防护服立马加入战斗! 面对前狼后虎的局面他们同时反击,场面无比激烈震撼。 不少小战士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排长护在他们四周。 然而蛇群覆盖的更加密集,快速缠上他们的脚踝。 粗壮的白蟒将人缠住,四肢,头部,肚子上比比皆是。 白蟒缠住人后开始使力气,眩晕的战士被痛醒之后,又因为腹腔咽喉被缠住,呼吸微弱再次缺氧昏迷。 排长身上挂了不少白蟒,饶是如此他依旧坚守在原地! 等到岗哨的安防员逐渐清醒已经是白天了,现场的监控损坏,这些全都是他们的回忆口述。 刘局长走后姜书栋三人继续看视频,才发现是肥橘出马救下了人。 在其他队伍赶到前,肥橘挺身而出。 肥橘跳下蹲伏的大树,每一步都走出了王者之姿,半眯着眼也无法让人忽视它的霸气。 一声咆哮响斥天地,似乎在说,“这地儿我罩了,人,我救了!” 肥橘走到哪儿就有蟒蛇退散,霸气在它身上似乎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方圆足有百米。 受到食物链顶端压制的蟒蛇群不受玉龙的指挥,连忙败退窜回了一线天。 白蟒不是肥橘的对手,它们也不配。 肥橘慢悠悠的走,它在寻找玉龙! 一声悲鸣充满怨恨,传出的方向就是一线天内,玉龙露出了眼睛,但是没敢和肥橘正面对抗。 支援的队伍之后赶到现场,肥橘早就深藏功与名跑回了市区。 刘局长知道的不如姜书栋三人详细,但也说明了情况危急。 待他说完后,姜书栋先是推辞,“刘局长抬举我们了,我们一介书生哪儿有对抗蛇群的能力,昨天的李教授是生物系的专家,你该找他才对。” 不能轻易答应,也不能直接拒绝,姜书栋在等。 刘局长叹了一口气,他身为人精自然明白,姜书栋的话颇有怨言。 受到这样的不公平待遇,有情绪是必然的。 刘局长稍加思索,习惯性的就要点烟,林逸之连忙递火,反正秘书守在病房门口问题不大。 姜书栋依旧看着刘局长,似乎再说您要想抽烟大可随意。 刘局长哪儿是真想抽烟,他是想接着吞云吐雾的空荡想对策。 这仨小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他必须得找到让姜书栋三人出手的理由,而且是不容推测的理由。 刘局长夹着烟没点燃,举棋不定后突然想到了主意,对着姜书栋说道,“明年咱们单位有好多老人退休,这人才不能断代啊。” 刘局长的话自然是抛出橄榄枝,有人退休就有后继者,只要姜书栋答应一切好说。 姜书栋微笑着对着林逸之说道,“还没见过燕京的风景,听说燕大有水平,你知道吗?” “考古这一块儿确实是个中翘楚,毕竟老外也没咱们历史悠久,一只手就能掰扯清楚的历史也没啥东西能挖出来。”林逸之倒是实话实说。 姜书栋想要考研去燕大,后者的确在考古专业颇有建树和成就,刘局长知道明白二人对话的意思。 “呼”,刘局长点上烟长出一口气,这是真的急人。 好人坏人都是他在当,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别人又看不上,他上哪儿去找导师带姜书栋? 他有这么大本事还待在这儿,早就... 姜书栋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辈青年当自强,遇到艰难险阻应该迎难而上,不能遇到小问题就退缩,所以...” 刘局长面露欣喜,姜书栋只要提条件就说明有的商量,“所以?” “所以在发掘工作中,希望得到刘叔的全力支持,不要再让一些小人从中阻碍,影响我们的进度。也就是刘叔您开了口,换别人我肯定不答应!”姜书栋这话也在套近乎。uu看书 .uukanhu.c 而刘局长闻言却是稍一迟疑,他自然清楚姜书栋嘴里的小人是谁,他也清楚自己请动了姜书栋就要欠下一个人情。 可是他身上的压力也不小,毕竟他是西北人,那小人就职的学校也在这儿。 如果他轻易答应,那就是与学校对抗,而他们单位里很多工作人员都是那所学校毕业的学子。 如果那小人动用裙带关系,他就是被夹在火上烤。 刘局长不得不感慨上面的人也真是厉害,不出面不得罪人,就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姜书栋他们要是搞定了,倒也好说,要是没搞定他就是工作不利。 再而言之,姜书栋三人都是普通学生,能量能有多大? 他们没搞定拍钩子走球,身在壮年的他就可以提前养老了。 看到刘局长的迟疑,姜书栋给他耳语了几句,刘局长听的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姜书栋这人做事虽然有小瑕疵,但是考虑的太多,不仅说出了他的窘迫,还说出了让小人快点退休的打算。 而喜的是他感觉看到了希望,如果真办成了这事儿,他就立下大功。 风口浪尖上,机会和风险并存! 刘局长熄灭了烟头做好决定,“臭小子,你要是办不好老子让你养老。” 正在此时,李秘书在病房外敲门,出什么事儿? 二百五十九 术业有专攻 秘书在门外示意刘局长出去一趟,后者立即起身说道,“最近事儿多。” 姜书栋报以理解的笑容,“明白。” 趁着秘书给刘局长汇报工作的空隙,林逸之突然对刘公玄问道,“刘总,咋地啦?” 刘公玄在刚才就没说话,心事重重的模样看起来情绪不佳。 “早上刚起来打了一卦,卦象不妙。”刘公玄说着还眯了眯眼。 林逸之闻言正要嘲讽,姜书栋抢先安慰道,“事在人为,别太悲观。” 刘公玄叹了口气没再回答,这时候刘局长又推门走入了病房。 “受害的女学生醒了。”刘局长说完这话,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刘公玄身上。 姜书栋不希望对方打马虎眼,“刘局长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明者销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 刘局长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蠢笨之人,姜书栋三人并非凡人,他要是想平步青云更进一步,必须得抓住机会! “受害者是梁英。”刘局长决定开诚布公,既然要共进退得拿出诚意,而且这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刘公玄听到这话似乎早有预料,“她是不是指认我为嫌疑人了?” 这话一出,姜书栋和林逸之都微微睁大眼,就连刘局长表情也有些复杂。 “别误会,我早上给自己卜卦,象曰:鹊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同处心生恶,卦若逢之是非轻。”刘公玄说出这话语气淡然。 林逸之问道,“啥意思?” “阴盛阳衰,小人得势,我陷入是非当中了。”刘公玄解释道。 刘局长微微颔首,看来刘公玄真有几把刷子,“确实是你。” “那可咋整?”林逸之犹豫了片刻,“刘总你放心,你没去我也不去。” 林逸之完全是小孩脾气,少了张屠夫还要吃带毛猪? 文物局之所以让姜书栋三人出手是因为他们有经验,要知道中华地大物博能人辈出。真要是把上面惹得不耐烦,舍弃面子去求助就行。 刘局长自然明白这一点,连忙说道,“别太鲁莽。” 继而又把目光投向姜书栋,“大侄儿你怎么看?” “君子坦荡荡,没做的事为什么需要担心?”姜书栋笑道,“配合调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公玄说话也没使眼色,被刘局长捕捉到了微表情反而事与愿违。 “李警官马上过来,你先收拾下衣服吧。”刘局长说完拍了拍刘公玄的后背以示鼓励,他提前出门自然是给三人腾开空间。 等刘局长出了门,三人连忙看完视频,灯下黑不怕有人骚扰。 看完视频之后,刘公玄对着姜书栋说道,“梁英从始至终就没清醒过,突然清醒就要污蔑我,我觉得玉龙还在控制她。” “玉龙不是还在山里吗?还能携带出来啊?”林逸之说完觉得不对劲,“这不就跟瘟疫一样吗,会不会传染啊。”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林逸之的说法完全有可能,但是瘟疫病毒应该说成是寄生虫。 “玉龙是想让你牵制我们,最次也是减少你对我们的助力。但是考古队不能等,时间长了流言四起影响很多事。”姜书栋秉着目光说道。 刘公玄点点头,“正好我也想和玉龙碰一碰,我看它在外面有多大本事。” 姜书栋极为赞同,虽说进山没了刘公玄帮助,但是后者也可以借此机会和玉龙斗一斗。 多余的话也没再说,小心谨慎那是必然。 刘公玄背着包跟李警官走了,姜书栋和林逸之也坐上返回考古基地的越野车。 秘书开车,坐在副驾驶的刘局长递来两套保暖衣,姜书栋说了声谢谢。 林逸之道谢后补了一句,“其实我根本用不着,咱这身体素质那啥是吧。” 刘局长笑着没说话,现实会教你。 越野车进入火山村后,刘局长和姜书栋二人率先下车,寒风萧瑟,枯叶遍地... 冷风如同刀子割在脸上,走到基地用了十来分钟,脸上都冻麻了。 导师们还在帐篷里开会,路过遇到的学生纷纷给姜书栋二人打招呼,沉冤昭雪的二人受到赞许和钦佩的目光内心也很是受用。 刘局长率先走进帐篷,姜书栋和林逸之紧跟着进入,和教授们打过招呼,陈教授示意二人坐在他旁边。 白板上挂着大墓的3d地形图,经过勘测已经确定下面有大墓,但是他们遇到了很多阻力。 生物系的李教授咳嗽了一声,白蟒的尸体已经被他做成了标本放在主讲台上。 “这种蛇属于基因变异的环境变异,变异原种不详,初步命名为贺兰蟒。目前发现的贺兰蟒体型为2米到3米5,体重为12kg到25kg。眼部已经完全退化,毒牙已经退化,捕食本土生物。群居,繁殖方式为卵生。” 李教授说完后有意无意看了眼姜书栋,目的让人捉摸不透。 姜书栋连忙举手示意,李教授点头后,姜书栋说道,“这蛇,繁殖方式不是卵生。” 所有教授都投来目光,姜书栋补充道,“这蛇已经没有了繁殖能力。” 现场顿时哗然,没有繁殖能力,那这蛇群从何而来?从天而降吗? 姜书栋也不会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面对众人的质疑立马抛出了刘公玄。 “刘公玄同志首先发现这白蟒,据他研究称,白蟒是由另外一种蛇类繁殖而出。” 姜书栋的话又是引起轩然大波,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个青蛙现实吗? 但是,凤凰生孔雀却是可能的。 李教授沉着目光连忙发问,“请问是什么蛇类?” 姜书栋反问一句,“所以目前只发现了这一种蛇吗?” 李教授凝重的点点头,他们不仅不知道玉龙的二代子孙,就连活体白蟒也没有成功捕捉。 “山中还有一种盲蛇,眼部半退化,体型比白蟒小一到两倍,颜色乳白接近透明,带毒但是毒性不详。” 姜书栋说的头头是道,似乎真有这么回事。 可是,证据呢? 在场的都是985的教授,你姜书栋说的玄异没有证据不如去写小说。 贺兰蟒如果真没有繁殖能力,需要捕捉到活体才能研究证明。 至于贺兰蟒生于盲蛇,更需要捕捉到活体。 姜书栋莞尔一笑,这事儿对他们难,但是对肥橘来说就是手到擒来! 立下军令状正要去准备工具,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走进基地。 林逸之抢先说道,“哟,金龙老师别来无恙啊。” 金龙大司从蓉城回来后那是一个高兴,边走还边哼歌,击垮姜书栋的把柄他不仅得到手,还多了忘年交。 “一树梨花压海棠,浪里个浪。” 刚唱完几句,就听到有人给他打招呼,正打算敷衍两句,一抬头就看到了笑容灿烂的林逸之,一旁还站着姜书栋。 金龙大司瞬间变了脸色,从错愕到诧异再到怨恨,表情极为丰富。 开玩笑,我大司是谁,是手握权力受人敬仰的教授,还轮到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从中作梗? “老师,唱啊,我寻思你要是当个歌手没一点毛病,有兴趣来咱老家唱二人转吗?”林逸之继续冷嘲热讽。 姜书栋啧了一声,似乎带着责怪的说道,“怎么说话呢,金龙老师再不济也得当个艺术家。” “你们!”金龙大司欲言又止,手伸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有人给金龙大司除了主意,不要鲁莽需要忍耐,蹦跶的太高没好处。 想到这个,金龙大司直接无视二人,直接走进了帐篷顺带还哼了一声。 姜书栋和林逸之朝着放工具的帐篷走去,林逸之说道,“大司不对劲,没以前内味儿。” “肯定要先打探好情况,胡柯跟我说大司好些天都没在基地,发生啥事他肯定也不清楚。”姜书栋说完后安心准备工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了依仗自然不怕。 林逸之带来的百宝箱可真就啥都有,连全地形遥控探测车都有,高科技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胡柯也走进帐篷,扫了一圈关切的问道,“刘公玄呢?” 姜书栋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我去配点调料,基地准备的雄黄没啥用。”林逸之跟胡柯打了招呼后,拎着包去了实验室,缺材料刘局长会让人直接送来。 金龙大司走进帐篷后率先找到刘局长,他要先知道为啥姜书栋和林逸之返回了考古队。 得到答案后金龙大司就一直缠着刘局长,“他们还是学生没有经验,万一破坏了考古现场可咋办。” 刘局长反问道,“你去抓蛇?” 金龙大司迟疑了片刻,“不是还有生物系的李教授吗,他指定行。” 看不出刘局长的表情变化,语气也很平淡的说道,“李教授也没辙。” “李教授不行他姜书栋也肯定不行啊,一个刨地的跟抓蛇的能比吗?”金龙大司急了,说这话完全不过脑子。 金龙大司好歹也是考古系的副教授,这话要是让两个学科的学子知道指定骂他,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刘局长继续耐心解释,“他们能发现其他蛇种,就连李教授也不知道这山中还有其他的未知蛇类。” 有些话不用说太透,毕竟这金龙大司就是混日子的。 前些天不在基地就算了,说话也不带脑子。 安防员设置的岗哨被蛇群冲击险些殒命,若是不把危险排除掉,考古工作也根本无法进行。 这贺兰山里有蛇类异种,姜书栋他们能顶着蛇群从山里救出人,不就证明了能力吗? 金龙大司继续喋喋不休,“那他们..” 说了半天也没找到黑料,刘局长越来越厌恶这人,借口抽烟就走出了帐篷。 金龙大司像是苍蝇一样跟着他们后边,“我觉得我可以带队进去。” “哦?”刘局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行?” “真行,我这就去组织学生。” 看着金龙大司离开,刘局长微微摇头,这人真是不自量力,几斤几两完全不清楚。 金龙大司找到小星,后者正在做资料整理,金龙大司拍钩子走人出去花天酒地,什么活都是小星在做。 “老师...”小星脸上很是麻木,一看金龙大司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没办法,生活不易,他早已习惯。 “你去把师弟们都叫来。”金龙大司犹豫后说道,毕竟其他学生他没法威胁,而且别人也有导师护犊子。 “是。”小星走出帐篷,告诉自己需要继续坚持。 不多时,十个学生鱼贯进入帐篷,他们全都是本科生,这是第一次实习机会。 只是没想到,金龙大司牛皮吹破天,球本事没有还三天两头不在。 小星又当爹又当妈不说,学专业知识居然要跟着蓉大的陈教授.... “同学们,前几天回学校开会,怠慢你们啦。”金龙大司的惯用套路开始了。 同学们齐声回答道,“老师辛苦了。” 金龙大司很是受用,“哎”了一声,学生们还是很懂事的嘛。 “明年的研究生保送资格我争取了2个,在这次考古工作中表现优异的同学,我将把机会给他。” 金龙大司的话如同噩梦,还他妈当你研究生?小星就是前车之鉴。 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小星的忍耐功夫。 “怎么,你们不高兴吗?”金龙大司问道,顺便威胁道,“这次表现不好的同学我会给学校建议留级。” “毕竟咱们学校是名校,学生必须得专业敬业才能走出校园,庸才难免污浊名声。” 金龙大司的这句话才是杀手锏,保研没兴趣,毕业呢? 命运的咽喉被人握住的感觉不好受,但是又没办法,上了贼船真的遭殃。 金龙大司继续说道,“前几日的情况我已经清楚,现在我打算组织队伍进山。” 这话一出,就连小星也错愕的张大嘴,更别提学弟学妹们。 山里啥情况他们都知道,蟒蛇一窝一窝的出现,全副武装的安防员都没顶住,他们一介书生怎么能行? “面对挫折要勇往直前,明太祖当年的情况那么危险都能一统天下,我们要把这种不屈的精神学到。” 金龙大司说完后给小星使了个颜色,后者自然明白意思。 小星早就了解金龙大司,其他同学可以不进山,可是他却不行。 与其被威胁,不如主动点,“老师,我愿意加入进山的队伍。” 金龙大司连连点头,“你们的师兄就是这么有觉悟,小星现在就是进山队伍的队长。” 说完后目光又转向学生,“你们谁还愿意,这次考古学校发了经费,进山的同学优先获得补助。” 威逼不成,再加以利诱,双管齐下。 学生中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两只手,最终加上小星一共有四人。 金龙大司笑容更甚,先让学生去准备工具,还安慰学生们。 “蛇虫鼠蚁都是小障碍,带点驱蛇的东西,这次进山就当是普通的田野调查。”金龙大司说完不忘补充一句,“要是能够抓点生物回来,有奖金。” 金龙大司全在分配任务,那他干啥啊? 小星连忙问道,“那老师您...” “我留在基地主持工作走不开。” 金龙大司组建好了进山的队伍,情绪高涨的去找刘局长,到了帐篷一打听,刘局长才离开一阵子。 给刘局长打电话也是忙音,金龙大司决定自作主张。 小星背着考古工具包走在前面如同行尸走肉,身后跟着的三个学弟也面如死灰。 基地天冷,教授们带着学生在帐篷里总结经验。 金龙大司看着小星四人走进山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区区白蟒有什么可怕的?又没有毒,岗哨前几日被白蟒群冲击一定是夸大其词。 金龙大司的目的很纯粹,就是不想让姜书栋他们出风头。 对咯,还得双管齐下,走了一遭蓉城总得把成果拿出来,指定没姜书栋好果汁恰。 “哞哞,基地让人进山做田野调查了?” 林逸之配驱蛇药缺了几份原材料,刘局长跟着秘书回市里采买,趁着空档他跑回了存放工具的帐篷。 姜书栋和胡柯正在交流大墓的规模,听到林逸之的话对视了一眼。 胡柯率先回答道,“大墓的3d图都做好了,还做什么田野调查?” 姜书栋也是不解,林逸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小星跟三个师弟背着工具进山干嘛?”林逸之刚才在实验室正巧看到了小星四人进山的一幕。 胡柯转过头说道,“不应该啊,老师让我们这几天不能乱跑,更不能进山。” 姜书栋稍加思索,暗道不好。 小星他们是金龙大司的学生,他们进山肯定是得到了金龙大司的授意。 胡柯摸出手机给小星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林逸之补充了一句,“他们进去得有1个多小时了。” “坏球,金龙在中间作祟!”说完这话姜书栋连忙走出帐篷。 胡柯和林逸之跟在姜书栋身后,方向就是金龙大司所在的帐篷。 姜书栋推开帐篷,看到金龙大司正坐在办公桌中上方给学生讲课。 礼节还是需要的,姜书栋微微颔首,“打扰金龙老师讲课了。” 金龙大司稍一皱眉,当着学生面还得装一装,笑着说道,“同学有什么事啊?” “请问小星几位同学进山干什么?”姜书栋语气平淡,可怒意已经上头。 金龙大司眼睛一转,“听你口气你在质问我?” 姜书栋用沉默代替了回答,金龙大司面露轻蔑,看着坐着的学生们说道。 “仁义礼智信是传统美德,要想成材必先成人,对前辈需要有敬畏之心,你们不要跟着蝇营狗苟学。” 姜书栋正要反驳,胡柯沉着目光拉了他一下。 林逸之站在后面没人约束他,突然出声对着金龙大司说道,“老师站着说话多累啊,坐下说。” 随即林逸之又看了一眼其他学生,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不懂事,没礼,不知道给老师搬凳子。” 金龙大司个子是矮了点,坐着更矮。 学生们闻言鼻腔啃了一声,转过头忍着笑意。 金龙大司被人耻笑,正要使用嘴炮神功,谁知林逸之说到做到,抄起一把椅子就朝他走去。 “你,你干嘛。”看着林逸之邪性的笑容,金龙大司只当是他要打人。 林逸之“嗨”了一声,潜台词在说你咋没明白呢,嘴上却说着,“老师,我给您搬凳子啊,看我多有礼貌。” “不,不用了。”金龙大司连忙拒绝。 林逸之咄咄逼人,就想让他丢面子,“站着多累啊!别把您身子累坏咯。” 说罢又要上去递椅子,姜书栋还给他腾道。 “我说了不用,谢谢你的好意。”金龙大司继续拒绝,可是怒气已经压制不住了,这几个毛头小子摆明要让他丢人。 “那不行。”林逸之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看到金龙大司的位置下有一把椅子,只是靠背矮了点。 林逸之装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抱歉啊老师,原来你刚才坐着呢。” 怎么办,实在忍不住了,在场的学生想法一致,憋笑实在太难了。 金龙大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突然沉声指着姜书栋三人说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成功引起基地其他人的注意,不少学生露出头观察,就连教授们也注意着。 可姜书栋不能走啊,他过来的目的不是羞辱金龙大司的,他是来救人的。 “金龙老师,我是想知道小星同学进山干什么,烦请告诉我们。”姜书栋耐心的说道。 “管你什么事?你这学生可真有趣,当儿子的管着爹了?”金龙大司这话带毒。 这恰好也犯了忌讳,姜书栋父母去世,你为人师表居然为长不尊! 姜书栋早就注意到了四周有很多人在看,阴着目光说道。“虎毒不食子,你身为老师居然把学生往火坑里推!” “身为学生不尊重老师就罢了,还污人清白,真是有辱斯文。”金龙大司说完还摇头瘪嘴。 林逸之离他最近,眼神不善的看着金龙大司。 突然,林逸之脚往起抬,金龙大司连忙喊道,“打人了。” 金龙大司后退时还捂着眼,可林逸之只是在按摩小腿,uu看书.uuanshu “脚抽筋,老毛病咯。” 就在这时,生物系的李教授突然撩开帐篷的门帘,看着眼前的闹剧瘪着嘴眼神复杂。 跟在后面的是蓉大的陈教授,后者立马对着姜书栋说道,“疯了是不是?快点给欧阳老师道歉。” 李教授和陈教授是考古队的二级负责人,维护基地秩序也是职责之一,何况胡柯和姜书栋还是陈教授的学生。 陈教授还看了一眼胡柯,后者抿着嘴低下头没有继续跟陈教授对视。 姜书栋笑道,“我有什么错?” 说完话这话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立马快速补充道。“金龙老师的四位学生在他的授意下进山了。” “什么时候的事?”李教授连忙问道。 若是这事是真的,那可就出大事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小星他们是考古系的学生,若是遇到诡异的白蟒那就危险了。 要知道那些白蟒冲击岗哨时,安防员火攻都没击退,小星他们怎么顶得住? 基地内已经禁止任何人员进入断魂坡,这金龙大司怎么一回来就整幺蛾子。 “估计得有两个小时。”林逸之对着李教授回答道。 李教授闻言眉头皱的更深,目光转向金龙大司。 后者吞了口唾沫,“他们,是自愿要进去的。” 二百六十 再入现场 李教授拉着姜书栋走到一边,担心的说道,“我也知道里面危险,千万不要逞能,你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培养人才不容易啊。” 姜书栋报以微笑说道,“您放心,能从蛇口救人,就能轻易的返回。” 李教授转过身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长叹一句,“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一个小时后,刘局长返回了基地,脸上根本盖不住焦急。 等他看到姜书栋和林逸之之后,差点坐在地上。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安防员长官在上午就接到命令,有人进山届时需要放行。 刘局长给长官打了电话确认消息,小星他们被误认为是姜书栋,核对了工作证后就让他们进入了。 “那几个孩子的电话打了吗?”刘局长在帐篷的桌子前来回踱步。 姜书栋也是着急,“打不通。” 刘局长哎哟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差点没站稳,撑着办公桌踉跄了好几步。 “您慢点。”姜书栋连忙扶住刘局长。 “他们才进去不久,我让林逸之快点配置驱蛇药,配置好了就进山救他们出来。”姜书栋的话无疑给刘局长抓住了救命稻草。 现在倒好,主客换位,刘局长倒是得求着姜书栋进去救人,要是这事儿传出去.... “能行吗?”刘局长皱着眉问道,他是真不想听到姜书栋反悔啊。 “问题不大,我们本来就要进山。再言之,小星他们负重大,要是我们快点能追上他们。” 姜书栋的话自然有仰仗,没了刘公玄寻气,可是有肥橘在。 而且,他们对地形熟悉,比小星他们有优势。 正在此时,林逸之站在帐篷外喊道,“我完事儿了。” 刘局长连忙撩开帐篷,林逸之拎着两大瓶运动水壶站在门口,水壶里面装的全是秘制蘸碟。 “顶用吗?”姜书栋问道,这也是在场其他教授想知道的。 在场的理科生偏数学,专业的化学不如林逸之。 林逸之露出微笑,打开运动水壶的盖子,水气喷在一株杂草上。 短短五秒,杂草迅速萎靡缩小,最后化成了一滩黑水。 众人面面相觑,这威力也太大了。 “你整的除草剂?”姜书栋问道。 “要不你试试?”林逸之又开始开玩笑。 五分钟后,两人准备好工具和器材,每个人负重至少也有15公斤,这还是精简过几次的结果。 刘局长看着姜书栋和林逸之长出一口气,定心丸吃下去,得有了效果见到人全部安全返回才行。 “注意安全,设备有信号后随时和我们联系。”刘局长说道。 “有好几处我都放置的有工具,你记住那些地方,需要的时候就去找。”陈教授说道。 李教授和二人握手后说道,“切记,安全第一,生命面前要注意取舍。” 李教授话里有话,姜书栋自然是明白,取舍就是不做无畏的牺牲。 和众人告别后,姜书栋和林逸之相视一笑,再入贺兰山。 刘局长给安防员长官提前打了电话,说明了二人一会儿要进山,还专门加重了名字和长相。 林逸之边走边哼着喊麦,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开心啥?”姜书栋问道。 林逸之嘿嘿一声也不作答,他重返贺兰山,报仇才是主要目的。 被天雷劈了之后去了医院,医生看到他一身大树似的纹身都惊呆了。 背部毛细血管破裂,铁元素沉积体内,短时间内要减少铁元素摄入不说,还得天天喝至少4升水。 水喝多了影响身体,就得增加运动量排汗。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他饱受折磨,怨念统统算在玉龙身上了。 “走快点吧。”林逸之玩心重,出奇的催促姜书栋。 ...... 身在基地的金龙大司此刻并不好受,四周的学生对他冷言冷语,他走哪儿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就连高校的诸多教授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很是冷淡,这可如何是好。 金龙大司的故事在学生之间疯传就罢了,就连那些外聘的人员以及工人也知道了。 姜书栋三人救人被污蔑,就你金龙大司跳的最高,在中间蹿火不说,还把姜书栋他们的功劳说的一文不值。 之后基地突发变故,白蟒侵袭岗哨,姜书栋和林逸之回来救火。 你金龙大司出去不务正业也罢,可是你回来后为什么要让学生们进山?这不是抢功劳是什么? 若是小星四人有真本事也就罢了,明明就是缺乏经验的学生,你让他们往火坑里跳。 关键是他妈你还明哲保身,让小星替代你进去。 有了功劳就是你的,没功劳你也没什么损失。 金龙大司把学校里那一套用在这里,可是学校里面没危险啊。 这断魂坡危机四伏,你就不怕出了人命? 暗中给金龙大司提建议的人给如坐针毡的他发来短信,后者一刻也不想在基地多待,连忙找理由驱车离开。 刘局长看着汽车驶离基地,把差点烫到手的烟头扔在地上踩了又踩,连忙唤来秘书吩咐了几句。 心中暗道:“我要是坐不稳这位置,你也别想好过!” 金龙大司返回市区后,直奔银行取钱。 第一步,用钱压住传言。 第二步,用钱控制舆论,让姜书栋名声扫地。 到时候嘛,就是让大家知道姜书栋借网贷不说,还在外面高消费流连风月场所。 届时还可以在考古挖掘现场买通工人,制造一起私藏文物的事件。 直接让姜书栋背上假借考古,实则盗宝还贷满足高消费的名声! 第一步费了些功夫奏效了,而第二步却遇到了大麻烦。 “高材生情迷花场女子,不顾父母生死,借下巨额网贷满足虚荣心。” 新闻标题足够引人注意了,可是帖子发出去就被删了。 联系的媒体一家家反馈,这单生意做不了。 不信邪的金龙大司亲自上阵,“揭秘网贷行业黑幕,考古高材生为偿还借贷,不惜盗...” 发出去帖子后,瞬间被删,连通账号也被封。 疯了一般的金龙大司继续尝试,在电脑前红了眼也浑然不顾。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庄园中,主楼内灯火通明。 书房的墙壁陈列着传世古董,光是青花瓷器就有十余种,朝代更是贯穿数百年,最早能追溯到宋代! 金丝楠木雕花书桌后面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性,年近80的她一头白色卷发,东方面孔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美丽,知性的外表下眼眸深邃似海。 “夫人,这就是那位冒充姜家子嗣的贼子。”穿着长衫的中年管家恭敬地说道。 书桌一角点着线香,老夫人看着资料上姜书栋的照片差点入了神。 半晌后,老夫人缓缓说道,“不要让媒体知道他的任何信息。” 姜书栋和林逸之顺着火烧坡往里走,四周的岩石已经被清理干净,正式考古前会开凿一条容纳汽车进入的通道。 安防员设置的岗哨已经被临时取消,将守护的地点设置在岔口。 这岔口一共有三个入口,当初肥橘跑丢,林逸之用无人机从左侧搜寻,刘公玄从右侧进入,而姜书栋进的中间。 姜书栋误打误撞跑进的地方就是具有神话色彩的断魂坡! 岗哨站着十来名全副武装的安防员,姜书栋不用看也知道山坡上方也有人员看守。 岗哨附近放置着不少喷火器,安防员的身形也是高大魁梧。 前几日受伤昏迷的排长具有战斗经验,从医院回来就继续看守入口。 他看到姜书栋二人走来,连忙上前说道,“请出示证件。” 核对了两人的身份信息后,排长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二人的身材和相貌。 姜书栋和林逸之早就熟悉这位排长,对他的态度展现出足够的尊重。 排长把证件递给二人后,不忘记握手自我介绍道,“鄙人周定坤,有劳二位了。” 排长自然是知道那些白蟒的凶险,他想当好奇这两个普通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出于职责却无法多问。 早前小星四人进入时他也好奇,刘局长跟他通话也没说明放错了人,这二位才是正主。 姜书栋握手后说道,“时间紧迫,届时可能需要周长官的帮助。” 通行之后,姜书栋跟着林逸之继续深入。 肥橘早前进入断魂坡拍摄的景象都是在夜间,等到他们进来后才发现断魂坡已经变了模样。 考古队的民工效率极高,杂草已经被全被清理,进山的路虽然扭曲却也平整了不少。 白蟒冲击岗哨成功后,肥橘出现逼退,四周留下的雄黄痕迹还依稀可见。 林逸之操控无人机升空,盯着屏幕紧跟姜书栋的脚步。 “有发现什么吗?”姜书栋问道。 林逸之摇了摇头,无人机飞行速度也不慢,又发现他绝对不会错过。 断魂坡内温度在10c°以下,低仄的树木枯落黄叶,场景十分萧瑟。 道路两边依稀可见人类的痕迹,民工扩路期间的餐具还没来得及整理。 散落的锄头铲子偶尔也能看到,安防员撤退时可不会管这些身外之物。 在往里走还能看到柴油发电机、破碎机等现代工具,等到蛇群被解决这些东西还能继续使用。 “哞哞,我问你个问题。”林逸之在屏幕和姜书栋身上来回看,“被盗的虎符出自大墓,我们也找到了大墓,那当初那些盗墓贼怎么从玉龙身边盗到宝贝的?” 这个问题基本就是贺兰山大墓的核心,玉龙的洞穴和大墓是同一个地方。 而这玉龙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能迷惑人,操控蟒蛇群和毒蛇群,就连四周的野生动物也不在话下。 刘公玄甚至说它是走错路的柳仙,那盗墓贼也没有三头六臂,他们怎么做到的? 姜书栋迟疑了一阵,林逸之也知道这个问题就是之后要解决的核心! “看到人了,看到人了。”林逸之在屏幕上扫到了人。 姜书栋也连忙投来目光,无人机下降后,地面蜷缩着三个男性! 三个男同学四周散落着背包,工具也洒了一地,他们身上有爪痕和互殴的痕迹。 姜书栋说道,“你和老刘当初就是这幅模样。” 无人机传来的图像很清晰,看着三人身子起伏稳定,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姜书栋却皱着眉,小星呢?他怎么不在。 林逸之也发现小星不在,连忙升起无人机,在这一段路没有,前方山坡的转角正好挡住视线。 想要操控无人机继续深入,却显示信号弱,图线不稳定还泛着雪花。 姜书栋连忙催促走快些,小星若是继续深入,凶多吉少。 负重赶路极其考验身体素质,两人累的气喘吁吁。 “肥橘还没到吗?”姜书栋出口问道。 上午跟着刘局长离开前,特意让林逸之去医院的树林给肥橘戴上有定位系统的摄像头。 林逸之连忙掏出手机,打开软件后,一个红点正在他们右侧高速移动。 “快了!”林逸之回答道。 肥橘就是姜书栋的依仗,林逸之也清楚,这头可爱的肥猫看起来憨态可掬,实则是生物个体差异的典范。 听得懂人话也能照做,面对神秘的玉龙它居然不落下风! 姜书栋微微点头,二人继续赶路。 四周的痕迹已经变了不少,四周的枯木枝发黑,姜书栋捡起碳化的树枝端详片刻,他们已经进入断魂坡的腹地,在深入就是断魂坡动物自杀的地方。 无人机还在昏迷的三人上空盘旋,姜书栋和林逸之终于赶到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姜书栋放下包,顾不上喝水先去探查三人的情况。 对比了三人的照片之后,姜书栋连忙推了推名叫宋刚的同学,“同学,醒醒。” “啊?”宋刚睡眼惺忪,对他而言刚才的经历仿佛做了一个梦。 宋刚看到姜书栋先是一愣,然后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晕了?” 林逸之也叫醒了另外两位同学,同时还递上了矿泉水。 姜书栋看着宋刚说道,“小星呢?” “小星?”宋刚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小星。 适才小星和他们三人一起进山,到了岗哨核对身份信息就顺利进入。 要知道玉龙传说和白蟒冲击岗哨的故事被传的神乎其神,他们相互打气,进入后走路都哆嗦,勉励对方这个世界没有鬼神才走到这儿。 到了此地后,他们统一失忆,只记得脑子晕想睡觉,如同电脑宕机。 “胆儿挺肥,跟他妈傻狍子一样到处蹿,不要命吗?”林逸之的语气很重。 宋刚三人同时低下头,姜书栋连忙给林逸之使了个眼神叫他别说了。 宋刚欲言又止,姜书栋安慰道,“人没事就好。” “可小星。”宋刚看着姜书栋,说话的语气给人感觉精神很低迷。 姜书栋安慰道,“我和老林去找,你们放心。” 宋刚旁边的齐云眼圈发红,大骂道,“我草他m的欧阳金龙,都赖他!” 林逸之闻言说道,“他还强迫你们不成?腿在你们脚下。” 叫梁光的同学鼻翼一抖,带着哭腔近乎用吼的说道,“他狗日的威胁我们!” 姜书栋看了林逸之一眼,后者没有继续说话。 宋刚突然抬起头看着姜书栋,“我家在南方山区,我是我们村里的第一位考上985的学生,父亲为了供我读书打工时摔死了,我妈也没文化只能当洗碗工。我是全家的希望,我想走出山区,我想给我妈一个好日子!” 宋刚说到一半从兜里摸出一支烟,不怎么会抽烟的他呛了好几声,肺的咳痛了。 “我穷,我没见过世面,我也不会选专业,我就根据爱好选了考古。学校政策好,学费减免了之后还有无息贷款,我用奖学金当生活费,平日省吃俭用。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就能改变人生。可是遇到了他!” 宋刚咬牙切齿,磕巴着吸了一口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利诱我们,许诺给我们生活补助。而且,还可以直升硕士,可是有了小星的前车之鉴,我们怎么敢当他的研究生?利诱不成,他就威胁我们不能毕业,因为他的学科学分很重,去年就有三位师兄没能毕业!” 姜书栋自然明白,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不能毕业代表着什么。 新一年有学费压力,有生活费压力,他们的家境不容许他们继续深造。 宋刚说完这些话,梁光和齐云也感同身受。 他们三人都没有良好的家境,而欧阳金龙看人下菜碟,就是看准了他们没有仰仗。 林逸之长出了一口气,“我他妈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金龙大司可能死也不会想到,钱在压迫时并不管用,宋刚三人已经做好了决定。 回了基地就跟学校上报,大不了不拿毕业证,出去打工重新高考! 姜书栋连连劝阻,“不要鲁莽!” 宋刚问道,“那我们能怎么办?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还有妈!” 梁光符合道,“我还有弟弟相依为命。” 出身相似的齐云自嘲地说道,“我还好,毕竟我都是吃百家饭。” 姜书栋眼睛一转,说出了自己一部分计划,三人听到后眼睛里重新泛起了希望! 保存了三人的联系方式后,姜书栋立马给基地打去了电话。 刘局长接到消息后问道,“没受伤吧?” 姜书栋回答没有后,立马汇报了情况。 好消息是找到了进山的学生,坏消息是小星下落不明。 刘局长听到这消息悬着的心放松了一些,“辛苦了。” “问题不大,现在我让他们理科返回。” 姜书栋挂了电话后,分别给了三人鼓励的拥抱,“千万记住不能鲁莽!人生风景无限好,这才见了几处?” 宋刚三人连连道谢,返回后身影没入转角,无人机升空在上面观察他们的情况。 姜书栋拿起手机,给三人的支付宝一人转了3000,备注写道:只借一年,利息60. 林逸之没出声,刚才他说话语气不佳被姜书栋看了好几眼。 他先前不明白,这个世界这么有这么傻的人,自己没多大本事,还要深入龙潭虎穴。 得知了真相后才知道,家境不好的他们被利益裹挟,前行的路上肮脏又刺骨。 林逸之和姜书栋出身不说大富贵也是小康,姜书栋长大后遭遇变故,经历也是坎坷。 而林逸之自然是见识少了,他是因为富贵被限制了想象力,他不知道苟活的人有多么艰难。 “这金龙大司可真tm够畜生的。”林逸之啐了口唾沫。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欧阳金龙自称金牌讲司水平不足就罢了,还威逼利诱。 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你以后口气也别太咄咄逼人了。” 林逸之还没说话,山坡上突然滚落了一些碎石。 二人紧张地望向右侧山坡,是肥橘赶到了此处。 “哎哟我的大橘子。”林逸之一把抱住肥橘。 “快点走,小星还没找到呢。”姜书栋连忙出声催促。 肥橘窝在林逸之的冲锋衣帽子里睡觉,鼾声轰轰响。 时间接近五点,二人走到了动物自杀的区域。 动物骸骨已经被搬走,围栏还没有及时拆除。 姜书栋扫视着四周的痕迹,林逸之看着屏幕说道,“他们安全抵达了。” 姜书栋点点头放松了一些,捡起来一块枯树枝大量了片刻。 树枝已经碳化,表面发白全是燃烧后的痰灰,这些是喷火器导致的。 左侧的地面已经十分空荡,突兀的树桩星罗密布。 岗哨被蟒蛇群冲击之后,增援队伍在肥橘之后赶来。 在上级的指示下,这片能够藏匿蛇群的树林被全部清理干净,就连白蟒的尸体也没有留下。 饶是如此,依然可见当时人蛇大战的惨烈,若不是有肥橘出马... 姜书栋和林逸之放慢了步伐,当时肥橘在关口逼退蛇群,玉龙十分哀怨。 当时他们就在想,为什么玉龙要冲击岗哨变现出要逃跑的姿态。 肥橘突然睁开眼,肥爪子撑在林逸之的肩部,露出头看着四周伺机而动。 姜书栋和林逸之对视一眼,二人手里同时拿出驱蛇剂。 此时没有雾气,空旷的山谷深处就是一线天。 一线天的表面的岩石发黑,全因为火在接触物体表面时氧气不足会产生微小的碳粒,这就是一线天附近发黑的原因。 黑色的痕迹如同火浪此起彼伏,近距离接触还能闻到焦炭气味。 突然,一线天内响起嘶嘶的声音,伴随着萧瑟的冷风,让人心生恐惧。 人类的恐惧来自未知,姜书栋二人知晓嘶嘶声意味着什么。 突然,从一线天内窜出一条白蟒,林逸之正要喷出驱蛇剂,立马被姜书栋拦住。 这白蟒不对劲。 按照刘公玄的说法,白蟒是乱.伦产出的孽子,眼瞎脑子笨不能生育,但是身体特征还是比较健康的。 可这白蟒居然在地上歪来扭去,圈成一团不说,还一直把自己脑袋的用力往地上砸。 这是自杀行为! 和本土动物自杀不同,它是玉龙的后代。 姜书栋上前一步,那白蟒已经渐渐失去了活力。 目光正要扫过它的全身,只见它的腹部脱落了鳞片,露出的血肉不仅糜烂发白,而且还在继续扩散! 林逸之也凑到姜书栋身前注视着白蟒,白蟒腹部的血肉还在快速腐烂,一片片蛇鳞接连脱落在地。 白蟒早就撞击头部自杀身亡,可是身体的异样还在持续,足够持续了一分钟。 最终,白蟒身上的鳞片全部脱落,通体发白的蟒身似乎刚从热锅里捞出来一般。 林逸之开玩笑说道,“这切成段儿下油锅炸至两面金黄,就可以馋哭隔壁的肥橘了。” 姜书栋还没说话,肥橘突然跳在地上,嗅了嗅白蟒的气味后发出轰轰的低吼声。 “大橘子,咋地啦?”林逸之摸了下肥橘的脑袋。 虽然肥橘不会说话,但是姜书栋多少了解它的习性。 思索片刻之后不可思议的睁大眼,“这条蛇和你受的伤一样吗?” 肥橘又是一声低吼,抬起头望向一线天的深处。 肥橘上次在玉龙老巢受伤,厚实的毛发脱成癞子,很可能就和白蟒遭遇一样。 只是白蟒明显扛不住疼痛,选择了自杀。 墓里面的防盗手段这么恐怖吗? 天空越来越阴沉,姜书栋二人继续赶路。 进入一线天只觉得后背发麻,这处通道被烧死了大量的白蟒,给人感觉不怎么好。 快速通过一线天,姜书栋看着腹地的景象微微一怔。 山谷内银装素裹,草地上全都覆盖上了一层雪,连带着左右两侧的树林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连绵不绝的山脉此起彼伏,远方的山巅也能看到积雪,再往上就是浓厚的雾气,似乎穿过雪山顶就是仙境。 姜书栋是蓉城人,在南方基本没见过雪,看到这场景很是激动。 “愣着干啥,还乐上了,动起来宝贝。”林逸之不明所以,他老家是北方的,雪天早就见怪不怪了。 姜书栋听到这话后走在前面开道,顺带开始大声喊小星的名字。 无人机在雪天也能够使用,无刷电机防水,林逸之给返航的无人机换上电池后再次起飞。 二人走到蛇垫脚的草地附近,林逸之对着肥橘说道,“大橘子,你能闻到人味儿不?” 肥橘跳到地上,抖落脑袋上的雪花片,嗅了嗅附近的气味紧接着就跳回到林逸之的帽子里。 它的行动已经说明了它不知道小星的下落。 地上的积雪证明山谷内的降雪持续了很长时间,小星如果在附近听到呼喊会回答,不在附近也应该会找地方躲雪。 他会去哪儿? 二人继续行进,被他们踩过的枯黄草地积雪融化,泥浆压紧了枯草。 姜书栋注意到这个细节后,就一直在留意地上的痕迹。 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小星应该会留下足迹。 “快看,地上又有死蛇。” 姜书栋听到林逸之的话连忙投去目光,地上果然有一条死蛇。 和刚才在断魂坡发现的死蛇不同,这条蛇腰部断裂,头部都快成了浆糊。 这是人为导致的! 死掉的白蟒身上也有积雪,厚度就两三毫米。 对比草地五毫米的积雪,说明这白蟒被打死时附近下雪并不久。 时间线对的上,小星应该快他们一个多小时。 姜书栋观察后仔细看着附近的脚印,地点在右侧! 顺着脚印望去,是右侧的树林。 树林中多是常青树,一年四季也不会枯黄,密度正好能够容纳人进入。 昏迷的徐惠就是从右侧的树林深处找到的,当时刘公玄还嘴瓢说救错了人。 姜书栋皱起眉,他清楚地记得就出徐惠后,他就点火烧了蛇窝,怎么小星会去那里面? “快点走。” 天空已经见黑,进入树林后更甚。 二人戴上头灯,姜书栋率先走在前面,他的夜视能力可非同一般。 肥橘开始打呼,从它的反应来看四周并没有危险。 姜书栋走在前面轻车熟路,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马上就要到蛇窝了。 空气中突然泛起一股焦味,林逸之使劲嗅了嗅,“有人在烧柴,柴很湿。” 姜书栋紧接着看到一股白烟,林逸之说的没错,柴很湿勉是强燃起来的。 烧柴是人类活动,动物做不到,考古队发放的物品中有紧急消毒的酒精。 姜书栋如果假设无误,很可能就是小星用酒精烧柴取暖。 林逸之正要出声喊小星的名字,姜书栋连忙制止。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火堆! 只是,火堆附近并没有人。 姜书栋小跑在前,跑到了火堆处,头灯的白光和火光交织在一起,四周很是明亮。 可是,人呢? 林逸之在火前热了热手,一旁就是酒精瓶和散落的其他物品。 考古队发放的食物中有罐头,林逸之拿起罐头叫了一声,烫手。 “罐头还是热的。” 除了食物之外,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种种迹象表面,小星刚才就在这里生火加热食物,可是他人去哪儿了? “千万别。” 姜书栋暗道小星可千万别去蛇窝。 虽然蛇窝被他点火烧死了不少白蟒,可是这大晚上的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姜书栋走到山沟上方,伸出脑袋定睛一看,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快过来。” 林逸之立马走向姜书栋,在这里面千万不能分开。 等林逸之看到山窝下方的场景时,人都傻了。 地上横着背包,正是小星的! 而且正中间还有蛇鳞,全是白蟒脱落的鳞片,数量之巨隐约堆了坟冢那么大。 “我草。”林逸之不可思议的说道,u看书 uukanshu.co “蛇的尸体呢?” 姜书栋没有回答,示意下去看看。 二人跳下山窝后,林逸之说了句,“怎么和玉龙的老巢附近结构一样?” 姜书栋也是好奇,可是这里没有洞穴。 正纳闷,姜书栋朝着左边走了几步,正好就看到一个洞穴。 洞**没有风也没有气味,姜书栋趴在地上一看,地上居然是小星的出入证。 林逸之在另外一边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走到姜书栋这边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小星的?” “嗯。” “他进去了?” “应该是。” “那我们咋办?也进去?” 种种迹象证明小星进入了这处洞穴,姜书栋却是起身去检查工具包,里面的工具已经少了很多。 似乎小星真的拿着部分工具进入了洞穴。 就在此时,肥橘突然跳在地上,躬身在地上做出进攻状。 姜书栋连忙按住肥橘,“将军你这时候就别乱跑了。” 肥橘看着上面心有不甘,可姜书栋不能任由它乱跑。 然而山沟上方的确有异样。 一个青年男子靠坐在树前,并没有探出头观察,反而是听着姜书栋二人的对话。 只有从正面和他对视才会发现,他的一双眼猩红且带着幽光! 二百六十一 师叔 开凿的痕迹是羊角锄导致的,详细的检查完之后,姜书栋做出判断。 这处洞穴也是盗墓贼留下的! “我得进深一点,看看洞穴的朝向。” 姜书栋说完,林逸之给他来了一瓶驱蛇剂,“小心。” 姜书栋点点头,进入洞穴前深呼吸了好几次。 上次在赵家墓穴被活埋,姜书栋至今都心有余悸,这次入洞是为了救人必须要压制恐惧。 手臂撑在地面,脚下也用力蹬,姜书栋进入了洞穴。 头灯的光极其耀眼,行进了一米之后。 姜书栋隐约听到了人类的惨叫声,唯恐自己听错继续深入。 直到进入了四米左右,人类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一阵阴风吹来,姜书栋后背的凉意贯穿全身。 空气中带着霉味和腥气,结合凄惨的叫声,让人心生退意。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救人要紧,忍! 洞穴的壁上有凸起的岩石,很是膈人。 姜书栋低下头看着岩石,上面还带着黏液,手指沾了些黏液一闻,血腥气和腥臭都有。 如果姜书栋没有猜错,这就是白蟒留下的痕迹。 洞穴外空有一堆蛇鳞,可是不见蛇尸,难道说它们都在里面? 带着疑惑继续匍匐前进,姜书栋连忙举起驱蛇剂。 距离他两米的位置就是一条蛇! 长度有三米左右,并没有鳞片,然而它还在挣扎蜷缩。 洞**活动不便,如果蜕鳞的白蟒转头攻击姜书栋,那就麻烦了。 扭成一团的白蟒身上有很多黏液和血迹,看起来很是瘆人。 姜书栋后退了一些,洞穴深处却突然想起了“啊”的一声。 尖利的叫声似乎遭遇了意外,姜书栋却觉得眼皮沉重,浑身无力。 在姜书栋闭上眼的前一刻,那条蜕鳞的白蟒不受控制的进入了洞穴。 这声音从洞**传出去,林逸之抱着肥橘守在洞穴口,听到惨叫也觉得头晕脑胀。 一声虎啸惊醒林逸之,等他反应过来,肥橘已经挣脱他跑进了洞穴。 “大橘子,你回来。” 林逸之不敢贸然行动,站在洞口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打算生火壮胆时,山沟上方突然想起一阵窸窣的声音。 林逸之定睛一看,周围全是吐着信子的白蟒。 “别过来啊,过来就是找死。”林逸之一边说话壮胆,一边拿出驱蛇剂。 白蟒听不懂人话,只管往前凑。 这时候林逸之也不纠结白蟒为何突然这么有活力,反而是连忙喷出驱蛇剂。 靠前的白蟒粘上驱蛇剂,嘶嘶的声音应该是被痛的。 紧接着,白蟒的身子就开始迅速腐蚀。 林逸之一边往后退,一边喷驱蛇剂。 四下一看,左右两边都是白蟒。 唯一的生路只有洞穴,只要他跑得快,就能追上肥橘,肥橘可不怕它们。 ...... “然后呢?”姜书栋问道。 “然后我就在这儿了。”林逸之回答道。 姜书栋进入洞穴后被叫声迷住,跟着蜕鳞的白蟒一起往里爬。 洞穴在前进了八米左右就没了路,呈断崖状的地底空间就是墓室。 如果把墓室比作住宅,那盗洞就相当于窗户,只是离地面有四五米高! 听完林逸之的述说后,姜书栋叹了口气,“你被玉龙设计了。” 林逸之不解地问道,“咋跟它有关系呢?” “小星独自进入山谷后,玉龙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他一个普通学生也没有特殊能力和手段,玉龙迷惑他算是轻而易举。” “对啊,这肯定啊。” “玉龙第一时间就可以迷惑他,上面那些痕迹却让我们以为小星进入了墓穴。如果要救他必须进入才行,我进来之后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林逸之点点头。 姜书栋继续说道,“肥橘进来救我,就留你一人在外面,你是被蟒群赶进来的。”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林逸之还是没明白。 姜书栋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他仔细一想才想明白。 玉龙之前冲击岗哨要逃跑,被肥橘堵住后心有不甘。 而这些白蟒作为玉龙的子孙,它没必要害它们。 可是有无数的白蟒受伤蜕鳞,几乎就是把自己剥好了皮供人食用。 肥橘上次在玉龙的巢穴受伤,大家都以为是墓穴里的机关或者毒气导致的。 等姜书栋进入后被惨叫声迷惑,他才明白,洞穴里还有其他生物。 这生物比玉龙更强,以它的子孙为食! 林逸之并不相信,姜书栋指着墓室的墙壁说道,“你自己看。” 这处大墓的结构做出了3d图,他们所在的位置为右耳室。 耳室有30平方大,高有接近十米。 林逸之转过头打开头灯,墙壁上居然是石刻画像,画像的内容他仿佛见过。 “这,这不是基地附近山坡上的蛤蟆吗?” 当时刘公玄管这蛤蟆叫图腾,说是巫师所为。 结合这场面和姜书栋刚才说的那些话,林逸之越来越相信姜书栋所言非虚。 “这东西,玉龙都打不过?”林逸之问道。 “废话,能打过还让我们当诱饵?”姜书栋的话不无道理。 这就侧面证明,林逸之被蟒群驱逐的合理性! “大橘子呢?”说了老半天的话,这才发现肥橘不在耳室。 姜书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望着黑暗的墓道没有回答。 肥橘进来后,姜书栋刚巧落在地上,看到肥橘才清醒过来。 可阻拦不及时,肥橘已经跑进了墓道。 “你别太担心,这里面是通的,肥橘上次能跑出来,这次也会安然无恙的。” 姜书栋对肥橘很是了解,这时候倒是不操心它,反而是驻足观察。 地下墓室的墙壁是岩石,上方也是紧实的,这样让墓室更加坚固。 “这么大的墓没东西?”林逸之发问时见到姜书栋蹲在地上。 姜书栋拿起了一个彩封包装袋,上面写着华丰方便面。 这种具有时代感的方便面现在已经不流行了,但是很多80后90后儿时都吃过。 21世纪初,这款方便面卖得很好,大家都揉碎了干吃。 林逸之不明白,姜书栋却明白这包装袋的含义。 清理干净上面的灰层和杂质后,上面的生产日期隐约可见。 “2002年....” “知道为什么了吗?” 林逸之愤懑不平的说道,“狗日的盗墓贼,都把这儿搬空了!” 姜书栋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他一直在做着基础的工作。 耳室有发霉的青苔和其他细菌的菌斑,这件耳室进过大量的雨水! 盗墓贼在打盗洞的时候,选择了斜下坡。 盗洞入口处本来就是地势低的山沟,雨季的时候会形成水洼。 耳室的盗洞倾斜有坡度,大量的积水直接就灌入了墓葬。 “贼不走空,好一个盗亦有道。” 姜书栋一脸愤懑,这就是考古学者和盗墓贼的区别。 在国内,考古发掘多是抢救性挖掘,而盗墓贼破坏墓葬结构,损坏无数珍贵的文献。 很多人都误以为考古学者没有盗墓贼发现墓穴的能力,那都是放屁。 考古不是刨坟,而是保护历史文化。 泱泱华夏历史悠久,光是从文献就能锁定大墓的位置,只是出于保护的角度,让古人继续长眠不受打扰。 然而一处墓葬会让无数贼人光顾,甚至会有时间超过百年的盗洞。 “真不知道那些影视小说怎么想的,还盗墓世家九世单传,从祖上就开始缺德。” 林逸之说完这话,在耳室旁的墓道看了又看,姜书栋知道他很好奇。 “因为他们祖上没有大人物被人盗墓,所以他们连骂的的立场都没有,他们只是恨而已。” “恨什么?” “恨他们没有得到那些宝物。” 真实的话都不好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歪门邪道永远都会被唾弃! “咱们现在咋办?”林逸之进了空荡的耳室就心不在焉。 姜书栋刚才就在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这耳室上的盗洞有四米多高,事发紧急没有准备绳索想要从盗洞基本不可能。 “盗洞这么高,偷了财宝怎么返回?”林逸之继续提问。 这就是人性的卑劣之处! 盗墓贼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的,一次犯罪行为获得的财物价值总数就那么多,少一个人自己就能多分一些。 盗洞设置的高,下面的蠢贼刚把宝物递上去,上面的人就扬长而去。 盗墓贼缺德,坑了朋友就罢,还要去坑堂兄弟。 到最后为了利益,连亲兄弟甚至父亲都要坑杀在下面。 所以盗墓团伙多是父子进入,儿子进去偷,父亲在上面拉。 姜书栋不免想起了赵家祖坟被活埋的经历,麻杆和莽哥,他记忆深刻的很呐! 当然姜书栋也很是好奇,陈家那么缺德,是如何笼络到其他贼子帮他们盗墓的? 林逸之听完姜书栋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咱这种关系也要坑?” 姜书栋点点头,确实如此。 面对利益,很多关系都不是很牢靠。 除非,目的纯粹。 “我知道你很好奇墓葬有什么,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反正日后也要让大墓重见天日。” 姜书栋这话还有一个因素,要想让大墓完整被保护挖掘,前提是他们平安走出去。 林逸之脸上抑制不住笑容,在这断魂坡跟玉龙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本来就是找到被盗掘的大墓。 墓道内一片漆黑,站在入口处就能感觉到低温。 地上有很多黏液,全是剥皮的白蟒留下的。 墓道的墙壁也是岩石,只是打磨的十分平滑,墓道的高度十米左右,宽有3米。 距离贺兰山最近的有西夏王陵,西夏是党项人建立的王朝,属于少数部族。 但是西夏王陵的墓葬特色是封土,高大的圆形锥体封土,和埃及的金字塔相似。 封土有两层意思,一是分封制,商代国都太远,就分封土地给子嗣和功臣,其意为封土建国。 其二就是墓葬上方的封土,老百姓的封土叫坟头,皇帝的叫陵。 封土是有等级的,不能逾越礼数,帝陵有三种三种封土。(垒土为陵、以山为陵、宝成宝顶) 根据《史记》、《汉书》、《水经注》等文献记载,东周以前的墓葬是没有封土的。 后世很多朝代更迭,乱世时期礼崩乐坏就开始打帝陵和贵族的主意,所以很多贵族都不会把墓葬建的太显眼。 “我看那些帝陵老高了,咋回事啊?”林逸之问道。 “刚当上皇帝都是意气风发,都想着自己的朝代延续万年,只要天下是他家后人的,谁敢打皇陵的主意?” 姜书栋说完后,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候走进墓道已经有了七八米,林逸之的头灯早就调到了最低亮度。 “石壁怎么空了一处?”林逸之望着右边,姜书栋看着左边。 岩石石壁有一个凹槽,一左一右正好对应。 姜书栋无奈的说道,“可能是被拆掉的壁灯。” “哎哟我的天,真就一点不剩啊。”林逸之止不住唾骂,这盗墓贼可恨啊。 姜书栋担心林逸之惧怕,继续给他分析。 这处墓葬位于贺兰山,虽然没有封土,但是很可能就是以山为陵。 从墓葬3d图的规模来看,这里面葬着大人物,只是身份信息不详。 贺兰山在历史上有很多部族和朝代统治过,最关键的是,这里是龙脉分支。 龙脉源于昆仑,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晋! 姜书栋虽然对风水不怎么了解,可是龙脉却是清楚的。 从地理位置,墓葬等级可以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不是五爪真龙天子也可能是四爪蟒王。 “那你说,这玉龙是不是跟墓主人有关系?”林逸之问道。 “这你得问神棍才行。”姜书栋打趣道。 二人继续深入,姜书栋任何一个角落也没有错过。 林逸之突然大喊一声,“前面有人!” 喊完就快速跑在前面,姜书栋唯恐他又被迷惑,连忙喊道,“你别跑!” 林逸之根本没停下脚步,黑暗的墓道里他跑的倒是挺快,姜书栋连忙跟在后面。 “我草,真他妈有人。”姜书栋看到这一幕后背发麻,林逸之也早已停下脚步楞在原地。 面前站着三人穿着现代衣服,背对着姜书栋二人。 “你们是谁。”林逸之做出攻击状拿出了驱蛇剂,大声喊话给自己壮胆。 那三人的衣物说是现代又有些脱节,因为他们脚下穿着解放鞋,上身穿的是绿色的迷彩服。 这种打扮在过去的农村很常见,很多农民工至今也这样穿。 地上散落着生锈的木柄菜刀,羊角锄。 “别碰!”姜书栋连忙出声喊道。 林逸之看不清他们暴露出的皮肤,可是姜书栋能看到。 发黑发皱,如同干尸! 姜书栋大出一口气绕到三人跟前,他们早就死了。 而且,他们头上,还有黄符! “你刚才跑什么?”姜书栋看着这三具站立的尸体连忙分散林逸之的注意力。 “死了?”林逸之很是好奇。 “你刚才跑那么快干什么?”姜书栋继续追问。 “我怕他们跑了。”林逸之解释道。 “这像跑吗?”姜书栋一脸责怪。 林逸之倒好,看姜书栋一直拦着他,好奇心更重。 那你想看就看吧,姜书栋后退一步,林逸之连忙上前。 “我的妈呀。”林逸之看着这三具尸体一个激灵坐在地上。 林逸之是典型的好奇心害死猫,姜书栋自然明白他的情况。 这小子在法兰西待得太久,干什么事儿都崇尚自由随心所欲,这样的习惯和性格会坏大事。 没危险就罢,真出了大事反而要分心在他身上。 这小子,被雷劈了都不改。 林逸之是真的胆儿肥,刚刚被就吓到这时候又站起身仔细观摩。 姜书栋环抱双臂看着林逸之的行为,脸上颇为无奈。 面对他们最近的尸体成为了干尸,高大约有一米7,露出的皮肤发黑且干枯。 林逸之和干尸的距离有五十厘米,而且越靠越近。 干尸面部也是发黑,似乎瞬间抽干了身体的血液一般。 他们都张大着嘴巴,空洞的眼部似乎说明他们死前面对着极大的恐惧。 “这黄符是谁贴的?”林逸之说着还上手摸了一把。 “肯定不是我贴的。”姜书栋也不阻拦,林逸之被雷劈还不够疼,还得疼几次才能长记性。 林逸之嘿嘿傻笑,知道姜书栋在跟他生气。 死者的衣物上有白色的霉菌斑点,绿色的迷彩服已经开始脱色。 “哞哞,我觉得这皮肤不对劲啊。” 林逸之在三具干尸前看来看去,说出了这段话。 “哪儿不对劲?”姜书栋闻言也凑了上去仔细观察。 干尸表皮发黑,但是状态呈现磨砂状,林逸之伸手摸了下干尸的脖子,“膈手。” 人的皮肤是极为平滑的,干尸的皮肤也不至于膈手有磨砂感。 姜书栋蹲在地上,看着干尸的手部。 干枯的手掌没有指甲! 指甲的成分是角蛋白,按理说干尸能够被风干保存,怎么指甲没有呢? 林逸之这时候说道,“头上看起来光溜溜的,也膈手。” 脑门上不是贴着黄符吗?姜书栋心道不好,等他抬起头,林逸之正好揭开那道黄符。 “我草!”姜书栋无奈感已经充斥了全身。 进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林逸之不能碰任何古迹,但是这尸体是现代的。 “我看电视里面吹得玄,这黄符揭了也没事嘛。”林逸之脸上洋洋得意。 霎时间,林逸之如同触电快速扔掉符纸,符纸落在面前的尸首上。 “啊~!” 惨厉的叫声从脑中响起,姜书栋脊梁骨的颤意让他忍不住发抖。 干尸上燃起蓝色的火焰,不过一瞬间,干尸已经被全部燃烧殆尽,就连骨头都不剩。 干尸上的衣服少了支撑,立马因为重力落在地上而且还跟着燃烧,火势越来越大开始扩散,波及到了其他两具干尸。 姜书栋气的头晕眼涨,林逸之又靠的最近,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把他蹬的远远地。 “哎哟。”林逸之爬在地上揉着屁股。 凉风从墓道深处刮来,灰都不剩丝毫。 就连迷彩服和他们穿的解放鞋..也全都化作了细微的颗粒被吹散。 林逸之起身后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黄符揭开后会被电,抛出黄符而且还燃了。 若不是他们两个在场亲眼所见,不然绝不会相信这里曾有三具站立的干尸。 “罢了,他们本来也就是现代的盗墓贼。”姜书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免得气上头把林逸之打一顿。 生不知其人,死无其所,也算是这些盗墓贼的可悲之处。 刚才被林逸之打断,姜书栋差点断了思路。 冷静后才想起这些干尸为什么连头发和指甲都没有留下? 要知道这两种物质能够保存很久,很多古尸出土后头发和指甲跟活人都没有太大差别。 他们似乎少了皮肤,或者说死前已经没有了...... 白蟒也会蜕鳞,这中间有共同点! 盗墓贼进入墓葬后遇到了紧急情况,他们染上了和白蟒一样扩散的毒物。 姜书栋这才想清楚,很可能就是毒物让大墓得以保护,盗墓贼并没有盗走太多文物。 着急的盗墓贼心有怨念,这才把壁灯也给撬走了。 只是有一点全让林逸之给打破了,那就是黄符。 姜书栋看到过刘公玄的黄符,据他所说,黄符被天葵水污染失去了效用。 但是在那之前,刘公玄拿出来炫耀,姜书栋瞥见过黄符的画法。 最上面写的是敕令二字,和林逸之揭下来的黄符很像。 姜书栋连忙问道,“你还记得黄符上面的字吗?” 林逸之听到这话略加思索,“就认得令字。” 姜书栋闻言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画画面板尝试着把敕令二字由上而下写出来。 林逸之看到之后连忙点头,“不对,第一个字像雷,对就是雷。” “其他的呢?”姜书栋连忙问道。 “歪歪扭扭看不明白。”林逸之说罢后自然知道自己坏了大事。 姜书栋的表现自然是想知道黄符是谁留下的。 刘公玄曾提起过,现代流传的门派黄符画法虽然不同,但是也就那么多数量。 黄符由符头、符胆、符脚组成,符头上的三勾代表三清,符胆上就会注明祖师爷,从符胆能找到对应的门派。 虽然不知道留下黄符的人是好是坏,但是盗墓贼是现代的。 若是找不回其他丢失的文物,可以顺着黄符的线索找到那人。 姜书栋的想法没给林逸之说一句,首先怕他因为自责以后行事畏首畏尾,其次怕他又一次不长记性。 “对了,我记得你刚揭下黄符时,黄符没有燃烧,你为什么要突然扔了?”姜书栋继续发问。 “我被电了。”林逸之还在自责,语气低迷。 林逸之被天雷加身,这黄符也是雷令。 这中间有联系吗? 雷从天上来,地从火上起。 林逸之被雷劈大难不死,到了地底墓穴... 姜书栋大胆想象,一个连他根本不会信息的想法诞生。 天雷勾地火! 玉龙作恶多端,盗墓贼也是天怒人怨。 惩罚早已注定,林逸之只是诱因。 根本原因是玉龙和盗墓贼做错事必须严惩不贷! “你笑什么?”林逸之一脸不解。 姜书栋开解道,“刚才不怪你,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不是你来,那些盗墓贼也会烟消云散。” 等姜书栋说了自己的推测后,林逸之连连点头。 突然说道,“那是不是贴黄符那人早就知道我会来?” 林逸之这句话让姜书栋极为震撼,难道说降伏干尸的那位道士真的知道日后会有人来? 正在此时,四周突然亮起蓝色的幽光,和刚才干尸燃烧的幽光一模一样。 姜书栋二人同时顺着光亮处望去,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1米5高的骆驼上正好燃着蓝色的幽火,姜书栋踱步走去,同时让林逸之管好手脚。 站立的骆驼通体鎏金看起来华贵无比,驼峰处有一个凹槽专门放置灯油,幽火就是从这里燃起的。 姜书栋没敢用手碰,站在骆驼前时而站立时而蹲下,心里不由得夸赞,“好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林逸之悻悻地站在旁边,看着姜书栋情绪高涨不由得问道,“这是啥?” “鎏金青铜骆驼长明灯。”姜书栋回答后,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搞不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 青铜代表铸造工艺,鎏金让青铜器显得更加华贵奢侈,毕竟是土豪金的颜色。 “蓝色火焰是充分燃烧,这骆驼里面有燃料?”林逸之这话点醒了姜书栋。 充分燃烧代表氧气充足,这墓葬里按理说应该氧气稀薄才是,因为呼吸时肺部都感觉火辣。 林逸之的判断完全是因为干尸瞬间灰飞烟灭,可是一瞬间就燃烧殆尽的尸骨怎么没感觉到高温。 想罢,林逸之伸出手掌慢慢靠近火焰说道,“怎么不烫手?” 姜书栋听到这话也伸出手,这火焰没有温度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冷? “这画像是啥?” 姜书栋顺着林逸之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墓道。 二人面前是一堵石墙,抬头就看到石墙和墓室顶部相连。 石墙上有彩色画像,姜书栋靠近了一些,看着画像入了神。 画像中是一个小孩子在野外嬉戏玩耍,附近有草场和树林,外围是一群士兵保护。 看士兵手持的武器和装束来看,姜书栋只觉得似曾相识。 对!玉龙幻化的阴兵也是这幅打扮。 “把头灯关了,别对着石墙吹气。” 画像的颜料有些脱色,还有起壳的地方,林逸之闻言立马照做。 好在骆驼长明灯的幽光有微弱的亮度,姜书栋顺着石墙往通道移步,耐心的观赏着壁画。 墓室中的壁画往往记载着主人的生平,也就是说墓主人很可能是那个被士兵保护的小孩子。 接下来的一幅画又变了模样。 场景变成了草原,一群虎狼跑出草原,站在山巅望着城郭。 城郭的墙头有蓝绿色的花纹,花纹很像是梵语符号,就连建筑特色也像寺庙。 城内的人们穿着和少主类似的服饰,他们根本不知道虎狼的到来,依旧在安居乐业的劳作。 第三幅画变成了虎狼群冲进人群,虎爪狼口下全是被杀死的平民。 主城当中,小孩子已经长高了许多,面前全是戎装的士兵。 而士兵跟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少年就望着他的背影。 第四幅画,是身形高大的男子骑着战马带着士兵反击,虎狼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群士兵,他们穿的服饰差别很大,头顶的帽子像倒置的碗。 看完这几幅画,二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墙壁尽头,面前是宽阔的区域。 姜书栋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对双方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林逸之问道,“谁跟谁打仗?” “目前来看,是西夏和蒙古。” 从壁画来看,西夏把蒙古当做是入侵的虎狼,从立场角度出发比喻很贴切。 而西夏贵族为了保护子民,uu看书 ww.uukanshu只能率军抵抗。 横向的“7”字型墓道已经走完,画像骤然停止。 距离长明灯有些远了,林逸之看不清。 而姜书栋早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面前是由下而上前殿入口! 第三幅画变成了虎狼群冲进人群,虎爪狼口下全是被杀死的平民。 主城当中,小孩子已经长高了许多,面前全是戎装的士兵。 而士兵跟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少年就望着他的背影。 第四幅画,是身形高大的男子骑着战马带着士兵反击,虎狼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群士兵,他们穿的服饰差别很大,头顶的帽子像倒置的碗。 看完这几幅画,二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墙壁尽头,面前是宽阔的区域。 姜书栋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对双方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林逸之问道,“谁跟谁打仗?” “目前来看,是西夏和蒙古。” 从壁画来看,西夏把蒙古当做是入侵的虎狼,从立场角度出发比喻很贴切。 而西夏贵族为了保护子民,只能率军抵抗。 横向的“7”字型墓道已经走完,画像骤然停止。 距离长明灯有些远了,林逸之看不清。 而姜书栋早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面前是由下而上前殿入口! 二百六十二 往事 姜书栋万万没想到,给他留言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师,陈秉一教授。 难道陈教授手里有金石卷的前页吗?思前想后也没琢磨明白。 不过目前有一个优势,陈教授自己绝不会料到,他想联系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学生。 敌明我暗,没有确定对方的目的和立场时,姜书栋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幸好当初忘了带着拓本去找陈教授,否则就是他陷入了被动。 姜书栋坐在书房看着纯金铭牌沉思,既然陈教授认识这是镇墓兽的配饰,说明肥橘才是秘密的核心。 而胖猫随时都在睡觉,吃了饭就躺地上贴秋膘,“将军啊将军,你到底什么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中午,姜书栋下课回小区,刘公玄抱着大箱子正在别墅门口等候。 姜书栋眼前一亮,连忙开门,这胖子究竟带了多少宝贝。 “这是山下香客送的腊肉。” “这是蒙顶甘露茶。” “师傅还特意吩咐了,让我多带点虫草和人参。” 刘公玄如数家珍,合着这一大箱子都是他师傅让带过来的礼物,奢侈的补品用的是蛇皮口袋装的,上面还写着尿素两个字。 “替我谢过你师父了。” 姜书栋倍感失望,还以为能够看到青城派其他收藏的书籍。 “没事儿,师傅说了,只要我跟着你干事儿,啥都支持我。” 这番话说的姜书栋倍感压力,刘公玄神叨叨的要跟着他,未曾谋面的师傅也寄予厚望。 目前毫无建树,怎么受得起这番礼遇。 “金石卷呢?” 刘公玄闻言从怀中掏出了布包,姜书栋接过来之后戴上了手套避免沾染上指纹。 小心翼翼解开布包后,姜书栋皱起了眉头,残卷上连米粒都沾的有,甚至能闻见一股子饭菜馊了的味道。 将残卷平铺在玻璃桌上,拿着放大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肥橘听见动静就跑下了楼,蹲在刘公玄跟前,后者摸了一把肥橘,这胖猫为了吃的什么都能忍。 “师傅跟我说的和你推测的差不多,他还夸你聪明,连叛徒是同门都能猜出来。” 刘公玄一边说一边拿出腊肉清洗,顺便泡发了一些干豇豆。 “民国初年,我师父和师叔受命下山济世。 这位师叔在北方救了一户人家,那家姑娘跟师叔互生情愫。 这家也算望族,赠予了师叔钱财,但是这门亲事死活不同意。 你也知道门当户对的说法,师叔文武双全但是无父无母,没有家人给他撑着。 这家人就把姑娘许配给了一位校官,姑娘死活不从,就想着跟师叔私奔。 这位校官知道了师叔的身份,了解到师叔会风水之后,就提出了要求。 只要师叔能帮着他们定穴,就让姑娘嫁给师叔。 师叔也是纠结,虽然当时制度混乱,但是我道门弟子自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价值观没任何问题。 大丈夫仗剑天涯,何患无妻。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妥协,师叔忍痛拒绝了,今生既然无缘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校官看师叔内心坚定,打不了爱情牌,就用折中的方式诱导师叔。 校官让师叔找一本古书,只要是金石学的都可以。 师叔一想,咱青城派不是收藏的有吗? 师叔回到门派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师公,咱师公是谁?是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高人,他说师叔此生注定有情劫,堵不如疏,就让师叔好生权衡。 校官的目的是昭然若揭,先前让师叔定穴就是为了求财,寻求金石卷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饶是如此,我师公还是让师叔带走了金石卷。” “你能不能不夸了?我知道你全家都是优秀的人才,你能说重点吗?” 姜书栋听着刘公玄墨迹了半天,全在自吹自擂。 刘公玄喝了口水,一脸怨念。 “师公让我师父暗中跟着我师叔,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先救人。 师叔拿到金石卷后,走走停停一直在迟疑,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做交换。 走了半拉月到了校官那儿,对方立马就摆桌宴请。 我师父蹲墙隐在暗中,看着他们好酒好肉还是忍住了。 没曾想,这是鸿门宴啊。 酒过三巡,不少人都晕了,师叔知道有人下了蒙汗药,假装晕厥之后。 就有三个人出现在宴席上,他们翻兜也不求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师叔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双眼一睁如怒目金刚,当即就使出了我青城派看家绝学。 恶人被击毙之后,另外两人掏出了烧火棍,啪啪就开枪射击。 师叔轻功一流,饶是如此还是没躲过一颗子弹,千钧一发之际,师父如天神下凡出场就把贼人拿下了一个。 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贼人被尽数丢翻。 这时候,校官和食客也醒了,误把师父和师叔当成了幕后主使。 这群人兜里都有家伙,还没拿出来,师父二人就翻墙跑了。 校官就在背后喊,你跑了姑娘还在我这儿呢,十八房姨太就她了,明天就同房。 这校官作恶多端,已经挖了不少墓了,他的手下全是靠墓里的钱财募集的,那三个下药的是江湖人,当了替死鬼。 师叔当即要回去救人,师父拉也拉不住只能陪同一起去。 校官就等着师叔自投罗网呢,枪比划在姑娘头上,上演了堪比泰坦尼克号的悲壮爱情。 姑娘失声痛哭,让师叔别来救她,只愿来生嫁给师叔伺候他。 就连我师父都快听哭了,师叔也不含糊,冷静的和校官做交易,‘你要敢碰她,你什么都得不到。’ 校官让师叔拿出金石卷,之前下药的事既往不咎,师叔也懒得解释这事儿不是他所为。 师叔把金石卷扔给对方,校官接过来递给了背后的手下,这才知道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助纣为虐。 确认了金石卷无误之后,校官居然很耿直的把姑娘放过来了。 师叔跟着姑娘还没叙旧,娘家人却来了。 校官跟着背后喊了一句,‘你走了你娘家人怎么办?’ 娘家人身上灰扑扑的,原来这狗日的早就囚禁了姑娘的娘家人。 师叔当即就要崩溃了,试问哪家姑娘会不顾及家人跟着人走,而且还事关家人的安危。 师叔长叹一口气,对着姑娘说道,‘今生实在无缘,你回去吧。’ 纠结了许久,哭成泪人的姑娘只能妥协。 就在她往回走迈步的时候,校官邪魅一笑,‘你当老子是收破烂的?’ 墙边立马涌起一伙人,全是校官的手下,举着烧火棍瞄着在场的人。 ‘砰’的一声,姑娘身上中弹,师叔当场就愣住了。 砰砰接连几枪,姑娘已经倒地了,在她最后一刻,看着师叔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娘家人一拥而上,喊着姑娘的名字,然而也是于事无补。 师叔仰天长啸,就要冲上去弄死校官。 后者比划了一个手势,墙边的人子弹上膛,砰砰就开始射击。 当时如同人间炼狱,全是哭喊声,一家人眼看就要团灭,师叔身上也多处中弹。 千钧一发之际,我师父再次神兵天降,用精湛的道法困住那些恶人,救走了师叔。” 姜书栋头都快大了,这小子还在吹,一直避轻就重,“你能不能说关键。” 刘公玄歇了口气,把腊肉和干豇豆放进高压锅压制。 “师父带着师叔寻医,只以为不能活,师叔身上还有血海深仇,奇迹般的醒了。 调养好身子之后,师叔留给师父一封书信就走了,师父自然明白他是去报仇去了。 师父回了青城山,把这事儿告诉了师公。 在之后就听到了消息,说是有一伙盗墓贼被炸死,同时间师叔回山。 带回了金石残卷不说,还带回来了大量财宝。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师叔从校官那儿抢来的,但是师公却让他把文物全部捐给临时设置的文物局。 师叔就不乐意了,uu看书ww.uuanhu 被仇恨懵逼双眼的他价值观有了极小的偏差,认为在乱世中应该有财物傍身。 师公让他带着财宝滚,并且将他逐出师门。 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礼崩乐坏,挖墓的不止校官,我师叔被逐出师门后,一边行侠仗义,宝贝也照单全收。 师公仙逝之后,师父继承掌门大典,师叔当年要是没走错路,也没有我师父今天。 在之后,就没有了师叔的下落。 你说,师叔算叛徒吗?” 刘公玄说的故事太曲折,这位师叔有错,错在寻仇后迷失了自我。 况且,道门中人是断不能打死人主意的,入门前就重视道德品行的培养。 报仇算是行侠仗义,那些盗墓贼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然而带走文物被逐出师门也是师门法则,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打破规则必须受到惩罚。 “其行可诛,其情可恕,时代不同了。” 姜书栋惋惜的说出这番话,残卷既然是被师叔带回来的,说明残缺的部分当时并没有找到。 到底是被毁了,还是在其他人手里,就不得而知了。 “嘿,你跟我师父说的话一样,他也是这么说的。” 刘公玄说完这话,高压锅也上了气,戚戚的响着。 二百六十三 寄托 “哞哞,我觉得我要成刺猬了。”林逸之说话带着哭腔。 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姜书栋抬起头一看,正上方的弓箭已经要脱弦而出。 “踩第三阶!”姜书栋情急之中让林逸之做出选择。 林逸之立马右脚跨在第三阶,紧闭双眼的同时身子都有些发颤。 “嗖!” 破空的声音从后背响起,姜书栋清晰的看到箭矢朝着他射来。 可是眼睛能及时反应,身体却不行。 姜书栋后知后觉的往起蹦,那箭矢却射向了林逸之。 “别!”姜书栋连忙转过身看向林逸之,老林你可不能出事啊。 “叮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箭矢的剪头撞击在空地的石板上。 林逸之闻言转过身,三支箭正好弹起来,见得这一幕不由得睁大嘴,一时连话都没说出来。 姜书栋也是大惊失色,林逸之这才明白姜书栋也有来自背后的压力。 “哞哞,是不是都赖我踩在这上面?”林逸之的语气充满自责,进入墓室时他揭开干尸的黄符就已经后悔了。 “这时候大包大揽了?换我我也得踩上去!”姜书栋语气平和的开解,不能让林逸之一味的自责才对。 姜书栋正要拿起箭矢,肉眼可见这三支箭矢周身泛起蓝色火焰,全被消解了。 林逸之也是见到了这一幕,颓势突然一扫而空,“这很可能是磷火。” 磷火也是蓝色,燃点是40c°,青铜鎏金骆驼长明灯燃烧时没有高温,这说明林逸之的判断是很有可能的。 就在这时,咔咔声又开始响起,似乎在催促二人做出下一个选择。 林逸之左脚在第一阶,右脚在第三阶,逃过一劫的他虽然心有余悸情绪却也高涨了几分。 “哞哞,下一步踩哪儿。”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紧张的咽了口唾液,他不能让林逸之知道他刚才是胡乱做的决定。 姜书栋盯着地上的台阶,如同光标似的光闪的霓虹灯还快。 到底有没有规律?不能摸瞎次次靠运气吧? “第四阶!”姜书栋语气肯定又自信,让林逸之非常相信。 当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然而姜书栋自然是有了依仗,那就是壁画和史料! 西夏建国后,在宋夏战争和辽夏战争中大获全胜,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之后金国崛起,灭了辽和北宋,在这时候西夏向金国称臣。 称臣就意味着帝王身份的下降,变成了王爵。 也就是说,西夏当时的天子已经变成了延用“7”的王。 天子爵位下降,饶是有反击之心,其他的公爵也要降低一个等级。 墓主人的父亲很可能在当时降为了“5”,而他自己身为子嗣就是“3”。 所以林逸之在跨上第三个台阶后,并没有遭受机关箭矢的伤害。 就在林逸之踏到第四步,箭矢破空而出,射在第一步台阶。 很多王朝进入中原后,都会进行汉化和学习。 在儒家文化中,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从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就能看出来一些。 人在出生前是虚无的,出生后就开始了差异化。 所以才有从1到3的跨度,因为有些人会继承前人先祖的萌荫。 至于要让林逸之踩在第四步,则是因为墓主人父亲的死。 父亲死后,嫡长子按理说应该袭爵。 但是,有一幅壁画的内容是少主替父出征,出征前还在朝堂接受任命。 因为西夏国内并不太平,外部各国四面夹击,内部母党专权。 可谓是内战不止,外战不停。 想要顺利袭爵,必须率兵打仗建立功勋,走出踏实的每一步。 所以才有了少年打赢了胜仗,回来娶了“凤女”的场面。 在他大婚之际,他已经是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爵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照姜书栋的推测,下一步林逸之应该踩在第五阶。 林逸之已经完全相信了姜书栋,右脚踩在第五阶的地板上。 箭矢的破空声接连响起,正好射在第三阶,叮叮声响完之后,箭矢又被蓝色幽火给燃烧殆尽。 好在林逸之安然无恙,姜书栋长出一口气。 然而,下一步该怎么选? 如果继续按照平步青云的思路,应该是左脚踩第六阶。 然而少年已经成长为手握重兵的将军,下一步到底是直接平升一级还是两级? 一步错可就步步错。 虽然知道必须会有踩在第七阶的选择,可到底是左脚直接上七,还是先上六右脚上七。 咔咔的催促声并未停止,姜书栋犯了难,该怎么选? 这就像现代的俄罗斯轮盘游戏,子弹装进左轮转一圈。 两人对着脑门开枪对赌,选择越少,死亡的几率越大。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目前的境地,必须快点做出选择。 林逸之见姜书栋一时沉默没有回答,回过头时姜书栋早就擦去了额头的汗珠不被他看到。 “咋了老弟?”林逸之问道。 “饿了。”姜书栋得找个借口,让林逸之紧张也是没用。 “出去了咱吃顿好的,下一步选哪儿?”林逸之继续问道。 就在此时,咔咔声再次响起,墓室顶部的机关突然扬起了一些,似乎在做着瞄准。 姜书栋这才看到,后方的箭矢已经对着台阶蓄势待发。 “12..56”姜书栋正在默念箭矢的树枝,念道7时突然喜悦的睁大眼。 他找到规律了! 第一次让林逸之右脚跨在第三阶时,三支箭矢射在第二阶。 第二步让林逸之左脚踩第四阶时,四支箭矢射在第一阶。 而第三步右脚踩在第五阶时,五支箭矢射在第三阶。 规律就是,背后几支箭,踩在第几步。 姜书栋紧绷着身子说道,“左脚七!” 林逸之左脚立马跨上第七阶,破空的箭矢声呼啸着从姜书栋身边穿过。 “叮叮叮~”! 听到撞击声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不少。 林逸之这时候已经是完全相信了姜书栋,“老弟,你咋知道每一步怎么走的?” 姜书栋正要解释,咔咔的机关声又开始催促他们做出选择。 姜书栋回过头想要找到下一步的选择时,突然楞在原地。 原以为自己找到了规律还沾沾自喜,哪曾想一抬头,却见到机关的箭矢全部蓄势待发。 数量足有20支! 怎么能是20支呢?20除以余下的8.9也除不尽,该怎么选? 姜书栋这才明白,原来最后一步才是杀招! 林逸之看到之前都安然无恙,自然以为姜书栋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规律。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关键时刻,规律全部被打断。 这时候那余下的第八阶和第九阶的光标闪烁的极为迅速,姜书栋一直盯着光标差点着迷。 咔咔声让姜书栋回归现实,这可怎么选? “老弟,下一步呢?”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断不可能直接告诉林逸之他也不知道怎么选,一时间内里穿着的保暖衣也感觉到很湿热,汗已经充斥了全身。 如果说按照壁画做出了刚才全对的选择,可是壁画却已经起壳断了线索。 而姜书栋发现的箭矢规律也全部打乱,该怎么选? 姜书栋揉了揉脑袋,紧张感随着蓄势待发的箭矢齐头并进。 选错了就是死,该怎么办才好。 姜书栋知道这时候断不能着急,也不能胡乱选择。 是第八阶还是第九阶? 地宫的建筑颇具佛教特色,可是目前并没有保存完好的西夏建筑来判断地宫的建造等级。 而且就算知道,也没有西夏贵族的墓葬作对比研究。 壁画断了线索无法选择,建筑特色也没有参考资料,就连唯一发现的规律也断了。 怎么选才好? 姜书栋丝毫不敢放松,林逸之突然说道,“前面的箭矢瞄准我了。” 林逸之语气沉重,姜书栋却高兴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此前前面的箭矢从没有发射过,都是后方的箭矢在催促他们做出选择。 莫不是前面的箭矢机关能够带来新的线索? 满怀着希望望向前方,带来的确实极大的失望。 之所以刚才没有发射箭矢,全tm因为这是最大的杀招。 前面的箭矢密密麻麻,一时间根本数不清楚有多少,覆盖面基本找不到空点。 姜书栋刚才已经领略了机关的发射速度,绝不是肉体能反应且躲避得了。 就在这时,咔咔声响的越来越快,带动着心跳也跟着高速起搏。 似乎下一瞬间,箭矢就会全部射出,让人成为刺猬。 “哞哞,怎么选啊?”林逸之一回头,这才看到姜书栋汗如雨下,嘴皮发干不知道是不是全因为紧张。 林逸之见到姜书栋为难才知道,他无比信任的哞哞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老弟,我相信你,别怕。”林逸之出言安慰姜书栋,大不了一死,给姜书栋带来压力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姜书栋闻言却突然有了一个极为自信的想法,这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如同西夏当时的局面。 然而,西夏最终的解决就是灭亡。 也就是说,接下来无论怎么选,箭矢都会全部射出。 因为,灭亡早就是定局! 姜书栋接下来这番话语速极快,“跨任何一步都会死,但是你别急。你先放松深呼吸,在我说完123之后你就立马后跳。” “切记,一步台阶也不要碰到!” 林逸之是喜半参忧,听到怎么选择都会死时就差点失去了气力,可是听到姜书栋的后半段话又重新找回了希望。 既然姜书栋能说出办法,那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依仗。 “好!”林逸之坚定的回答道。 姜书栋这时候后退了几步做出冲击状,只能赌一把了。 林逸之回过身接连深呼吸,身体剧烈的起伏,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把紧张感压制太多。 “我准备好了。”林逸之说道。 如果说先前的咔咔声如同滴水般缓慢,这时候的咔咔声已经快要接近流水。 一旦声音彻底加快,那机关就会在瞬间激发。 “好!” 姜书栋拍了拍胸示意自己放松。 “1!” 林逸之听到这话身子紧绷下蹲蓄力。 “2!” 林逸之能感觉到肌肉在发颤。 “3!” 林逸之猛然后跳,而姜书栋也开始加速冲刺。 姜书栋身子前倾,脚下后蹬。 眼见得林逸之跳出通道,姜书栋的双脚正好蹬在他身上。 “嗖嗖嗖”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万箭齐发。 林逸之和姜书栋同时倒在两个方向,几乎是飞出去的,而箭矢也和他们擦身而过。 “哎哟。” 林逸之被姜书栋的蓄力一蹬倒在地还滚了几圈,疼痛自然是不消说,身子骨都散架了。 而墓道前方的箭矢早已齐齐发射而出,破空声还带着凉风。 叮叮声此起彼伏,清脆的如同打击乐。 姜书栋倒在地上大出几口气,他们先前所在的位置全部被箭矢覆盖! 姜书栋采用的方法是加速度对撞,林逸之好比主干道的车辆,而姜书栋就是拐角突然出现的汽车。 撞击在一起时,强行改变林逸之的方向,这才有了安然无恙的结果。 林逸之倒在地上身子剧烈的起伏,刚才看到箭矢齐出的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心跳如同战场上的擂鼓。 “嘿嘿,没事了。”林逸之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二人相视一笑,摔疼了好比变成刺猬,没有大碍就好。 这时候姜书栋才瞥见,那台阶上的光标快速闪烁,“电量”几秒后耗尽,台阶上的光全部消失。 数量之巨的箭矢被幽火燃烧,若不是二人是亲历者,根本不会相信刚才这一幕。 林逸之揉着屁股扶着墙站起身,抬头看向机关时,装机关的木箱结构以及全部收回,机械声响罢之后墓室顶部恢复了最初的平整。 这时候,二人内里的保暖内衣发凉,伸手摸着后背汗液已经开始让人发冷。 “为什么,这箭矢怎么多?不是有盗墓贼光顾吗,他们就不会被射杀吗?”林逸之一边抖着衣服一边问道。 姜书栋抿着嘴咬着发干的嘴皮,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要知道一点,机关中的箭矢数量是固定的,哪怕有1万支箭矢,也会有消耗完的时刻。 总数不变,用一次少一次。 难不成盗墓贼是采用人海战术? 机关触发的条件是踩在台阶上,小孩子步子小每步一阶。 而盗墓贼是成年人,40厘米高的台阶一跨就能好几步。 盗墓贼毕竟是贼,贼会着急,他们想的永远是最快的速度盗走最多的东西。 这几步台阶他们一跨就能跨好几步,弹跳力好的达人能一跨直接九步。 机关是没有思想的,不会因为人的身份而发射箭矢。 所以,盗墓贼一旦心急多踏了几步,一定会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成刺猬。 姜书栋一脸愁容,uu看书ww.uukansu 从贼人十室九空的习惯来看,他们一定不会止步于此。 一定有很多人,用了生命的教训让盗墓贼发现规律。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利用生物,从贺兰山拖一只岩羊,让动物卖命。 就在这时,头顶处又发出了机关声。 林逸之抬头看了一眼,紧张地问道:“咋回事?” 箭矢机关的木箱并没有落下,姜书栋连忙说道,“在自动装填箭矢!” 林逸之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办。 等到箭矢装填完成,踏入台阶又要面对刚才的场面。 林逸之可不想和姜书栋对撞躲过杀招。 人力有时穷,一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体力跟不上。 姜书栋问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在箭矢装填好之前,我们可以选择前进还是后退。” 后退意味着不再进入前方的墓室,想要出去必须从回盗洞所在的墓室。 而前进,就代表着未知! “我听你的。”林逸之语气坚定,他可是相当具有冒险精神。 简单说,林逸之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书栋也不再犹豫,“前进!” 此间墓葬已经被搬空,保护发掘会继续进行。 如果他们不面对前面的险阻,那其他考古人员又有几条命? 二百六十四 快跑! 用动物作为先锋,那动物的尸体呢? 等林逸之发表意见后,姜书栋也是有些困惑,“不想留下证据,把尸体都抬走了。” “那墓室的三具干尸怎么不弄走?”林逸之继续问道。 姜书栋并没有回答,答案自然在眼前的墓葬中。 林逸之看着姜书栋一脸震撼的表情,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眼前的墓室已经彻底变了。 墓室地面平整,墙壁全用的大小一样的石砖,顶部也有拱形的幅度。 墓室足有小型广场那般大,横纵开阔足有百米。 而正中央,是一件巨型雕像。 这雕像再让人熟悉不过,是一尊站立的佛! 姜书栋踱步上前观察,林逸之双手合十低声念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们平安出去。” 姜书栋神色复杂,忍着没说话。 佛像上蒙了一层灰,底座是原形石铸莲台,初步估计直径有两米。 由于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带刷子清理灰土,姜书栋只能凑近观察。 莲台上是一尊有5米高的佛像,姜书栋能看到佛像反光。 鎏金佛像有部分脱落的黑点,大的黑斑堪比鸡蛋,这说明佛像是青铜胎。 五米高的青铜鎏金佛像,姜书栋自然明白含义,一旦出土确定了年代。 这尊佛像就是国宝! 因为鎏金技术一般打造小物件,这墓葬中除了骆驼长明灯居然还有超大型佛像。 林逸之老实的站在旁边,看着姜书栋震惊的表情不免有些不解,“很厉害吗?” 等到姜书栋解释了之后,这才明白鎏金佛像的价值根本不可估量。 一是技术高超,二是造型风格独特。 这尊佛像身穿袈裟,层次分明,能够清晰地看到左右肩的层次。 最关键的是这佛手里左手拿着一把弓,右手悬空手指拈花。 西夏早起信奉的并不是佛教,而是天、鬼、神,崇尚巫术,迁到河西后开始接受佛教。 这尊佛像之所以手持弯弓,应该和人民的习惯有关,毕竟西夏也是马背上的国家。 在西夏境内的河套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时盛产战马,河套马在历史长河中多有出现。 而这尊佛像的最奇特之处在于头部! 总所周知,佛像宝相庄严,造型很接近都是圆脸大耳,让人感觉不怒自威的同时也会心生安宁祥和。 而这尊佛像留着胡子不说,鼻梁很挺颧骨也很高,一双眼摄人心魄让人有退意。 正常的佛像头顶有肉髻,这尊佛像带着头冠,头冠和王公贵族的配饰很像,正中间还有一颗红色的宝石。 林逸之看着佛像缓缓说道,“我寻思这佛的长相和外面的佛像不一样。” 姜书栋轻轻点头,思考后说道,“更像是皇帝,是不?” “对对对!”林逸之连忙赞同。 好在佛像太重,根本无法搬运。 不知道盗墓贼是不是良心发现,没有锯掉佛首。 二人在佛像前并没有驻足太久,要赶在饥饿和口渴前找到出路才是。 姜书栋沿着墙壁走,地上还是有被翘起的凹槽,不消说是盗墓贼所为。 走了差不多二十米左侧墙壁又是一个入口,姜书栋早在观察佛像时就已经看到。 入口处有一道打开的石门,石门两米高厚度足有二十厘米。 石门开合处已经生起了蛛网,不知道打开了有多久。 饶是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他也无法看穿空洞的内部有什么。 林逸之站在旁边老实的没敢动,“进去吗?” 姜书栋看到林逸之一脸紧张,放松地说道,“不急。” 虽然考古队制作了3d图,但是也只是大概,和内部有一些出入。 先前墓道的机关让他举棋不定,到底进不进还需要权衡。 林逸之突然说道,“那蜕鳞的长虫去了哪里,怎么进来也没看到。” 不仅长虫不见了,就连肥橘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知道虎啸声震慑人心,响声堪比八缸发动机。 姜书栋没有冒进,因为对立的一方也有一个入口,佛像在中间正好是对称点。 这一处的石门也是打开得,开合处也有蛛网。 而佛像的正后方也有入口,如果说此间墓室是中殿,那宽阔足有两道石门的入口就是后殿。 姜书栋指着后殿说道,“那儿应该能找到出路,但是我想进入左右两间墓室,你怎么想?” 林逸之知道姜书栋在征求他的意见,犹豫着说道,“我不是记得你和老刘说过,在山谷上面的左右两片树林也是对称的吗?” 姜书栋点头认同,的确是对称的。 他们从左侧山沟的玉龙巢穴救出了梁英,只是没曾想救出徐惠的山沟也有洞穴。 既然左右都有洞,那左侧山洞入口通往墓室何处呢? 林逸之在地上踏步,先要找回方向感,在脑中模拟完善墓穴的结构。 姜书栋站在一旁,林逸之转了几圈,指着佛像左侧的入口说道,“那边就是玉龙老巢的方向。” 姜书栋还没有做决定,林逸之又说道,“那咱们先进右边的墓室看看。” “好!” 林逸之的头灯发出微弱的白光,正好能看到墓道没有台阶地面极其平整,宽度能容两人同时进入。 姜书栋走在前面时刻注意着脚下,有了触发箭矢机关的前车之鉴,不得不小心。 石壁上有石刻文字,姜书栋驻足观察,这些文字和汉字极为相近。 林逸之不解的问道,“怎么看不懂。” 如果是繁体字,哪怕认不出全部也能认出两三个,可是这些文字全都看不懂。 姜书栋一脸兴奋地说道,“西夏文!” 西夏文字是野利仁荣所创,形体方整,笔画繁冗,结构仿汉字。 用点、横、竖、撇、捺、拐、拐钩等组字,斜笔较多,没有竖钩。 所以让人感觉和汉字类似,却又看不明白。 “盗墓贼能带走文物,带不走历史文化。”姜书栋极为高兴,这些石刻对西夏文字的研究又提供了珍贵的历史资料。 而且,这些西夏文一旦破译,其记载的内容也极其重要。 这就是文化的传承! 虽然手边没有做拓本的纸张,但是姜书栋确信,会有专业的文字专家研究这段尘封的历史。 每走三步左右两侧都会有一块石砖刻字,姜书栋被之蜘蛛网缠的有些心烦,下意识的拨开蛛网。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响让人吓了一跳。 又是箭矢机关? 轰的一声,二人同时回头,肉眼可见石门紧闭。 灰层颗粒在头灯的映照下极其显眼。 二人见到石门紧闭,心道不妙。 姜书栋啧了一声,这才看到被他拨开的蛛网有一根极其细小的银色丝线混在其中,是他触发的机关。 林逸之表情有些无奈,“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没办法,要想寻求出路必须深入墓道。 姜书栋带着歉意说道,“怪我不够谨慎,触发机关的细线实在没注意到。” 林逸之摇了摇头,“别介,我也不说一人一次扯平的话,就这些机关技术,谁来了也没好果汁吃。” 二人互相鼓励打气,走出十米深的墓道,见到眼前的一幕人都傻了。 地上趴着的尸体足有五六具,而且全部变成了骷髅。 死因不详! 姜书栋蹲在地上告诉林逸之,“你别过来,免得又给烧成灰咯!” 林逸之悻悻然的站在一旁,等着姜书栋检查尸骨。 眼前的死者身上的衣物是粗麻所制,脚下是纳着厚底儿的布鞋,小腿上还散落着发黑的绑腿。 这些盗墓贼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打扮装束不像现代,而且还有些眼熟。 尸骨没有血肉,不知道死亡原因。 林逸之站在后面探出头说道,“反过来看下骨头,骨头发黑是中毒。” “少看点电视。”姜书栋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跟着做。 刚接触到尸骨上的衣物时,粗麻就被捏碎了一角成为米粒大小的颗粒。 尸骨肌腱的筋发干,姜书栋小心的将尸骨反转了身子,骨骼没有断出不是外力导致的死亡。 等他看到尸骨的正面时,的确如林逸之所说,骨骼发黑。 从咽喉部贯穿了整个胸腔的肋骨,颜色和发黄的白骨有很大的对比,骨骼颜色开始渐变。 也就是说,从上至下,颜色又黑逐渐变白变黄。 胸前和咽喉骨骼的黑色最为明显,难道真如林逸之所说,是中毒? 姜书栋看过不少野史小说,古代的法医叫仵作,有些人用砒霜下毒,仵作检查尸骨时就会查验骨骼。 然而,姜书栋知道那些都是小说作品,真实的砒霜中毒者并不会这样。 发黑,应该是其他因素导致的。 林逸之知道姜书栋的疑惑,连忙说道,“理论上来说,中毒致死是可以导致骨骼发黑的。” “嗯?”姜书栋抬起头一脸不解,化学知识早在考上大学就全忘了。 林逸之颇为自信,说道:“人体内有无机盐,无机盐中钙的成分有很多。” 钙和化学物会产生反应,姜书栋是知道的。 林逸之继续说道,“骨骼中有碳酸钙,我随便说一样东西就能和碳酸钙发生反应,而且这东西剧毒!” 姜书栋睁大眼问道,“什么?” “硝酸银,这玩意儿能和磷发生反应,先前的蓝色幽火就可能是因为空气中的磷和硝酸银发生反应导致的。” “而且硝酸银剧毒,和人体皮肤接触之后会发黑,摄入十克就会致死!一旦误食,就会产生严重腐蚀。” “所以,我怀疑他们都是硝酸银中毒,胸前的器官被腐蚀致死后,硝酸银会和骨骼中的碳酸钙继续发生反应,这样就会导致骨骼发黑。” 林逸之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即使不是硝酸银,那剧毒物也必须满足三个必要条件。” “一,能和磷反应致燃。二,酸性腐蚀物质且剧毒。三,能让骨骼变黑。” 姜书栋听完后大惊失色,原来小说中有些东西说的是真的,只是此“砒霜”非彼砒霜。 “那,还有什么物质满足?”姜书栋继续问道。 林逸之摆摆手,“鄙人才疏学浅,目前就知道硝酸银。” 这小子时刻不忘装大尾巴狼。 姜书栋继续翻看其他几具骸骨,共同点是每具骸骨胸腔都发黑。 不同点是,这些人不是死于同一时期,有两具尸骨的衣物已经变成了碎末,就连鞋子也和厚底布鞋不同,是皮靴。 “还有古人呢,牛逼。”姜书栋说出后突然想明白了。 穿着布鞋小腿有绑腿的尸骨他见过,赵家祖坟下面就有,是民国时期的盗墓贼。 仔细看这装扮,这具尸骨确实形成于民国。 穿着皮靴的盗墓贼应该是更早的朝代! 姜书栋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的颗粒,对着林逸之说道,“出去后你可以做下物质分析,看看形成的具体原因。” 林逸之叹了口气,“先他妈出去再说吧,我看这地儿就是个诱饵。” 姜书栋顺着林逸之的目光望去,石壁上被掏出了几十个大小一样的储物台,储物台上整齐的摆放着书卷。 这处墓室有家住卧室大小,也就十来个平方。 这些盗墓贼进入后,根本没能带走古书就倒在了地上,他们根本就没能碰到整齐陈列的古书。 大胆假设,会不会这里面有毒气机关? 姜书栋记得当初在赵家祖坟下,赵老先生的棺材前他就曾触发过机关。 那道机关是毒气,只不过他命大,机关喷出的气体是新鲜的空气。 但是,这里倒下的尸骨告诉他,即使有类似的触发机制,也不能用生命去赌。 箭矢的机关完好,难保这里的机关也完好无损。 姜书栋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林逸之问道,“咋了?” “我怕走错路触发了毒气机关。”姜书栋回答道。 林逸之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硝酸银能溶于水形成喷雾。” 这可如何是好。uu看书w.uukanshu 走进墓室机关的门就合上了,该怎么出去呢。 轻举妄动唯恐触发毒气机关,但又不能一直傻站在这里吧。 林逸之突然说道,“肯定有出去的方法,这些盗墓贼死在这里后,石门会开放吸引下一批人进来,怎么触发咱们得合计合计。” 但是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石门在盗墓贼进入前是否是开启的状态。 如果先是开启的,进来后触发机关大门关闭,盗墓贼又在墓室触发了致死的毒雾.... 如果最初是关闭的,盗墓贼怎么找到进入方式的?难道说开启内部的机关在外面? 要是开启的,那就说明里面有出去的办法。 要是关闭的.... 林逸之听完姜书栋的分析也是神色凝重,从逻辑来看确实情况不妙。 林逸之突然说道,“等等,可上面的墓室大门也是开启的啊?” “上面的墓室万一也是和这边一样呢?”姜书栋回答道。 “后殿的两道大门不也是开启的吗?”林逸之又问。 “不同殿的功能也不一样吗,你要知道墓室的结构和墓主人生前的居所一样。像我们这儿,就是墓主人的书房。” 姜书栋说完这话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是书房要不要点灯?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二百六十五 深海鱼 姜书栋看着放着墙壁的人形壁灯说道,“硝酸银加热会发生什么反应?” 林逸之略加思索道,“如果是硝酸银液体的话,水会蒸发,硝酸银会浓缩结晶。” 林逸之说完后就清楚了姜书栋的想法,“不行,这墓室里面本来就缺氧,很容易窒息甚至死亡。而且目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化学物。” 姜书栋胸腔起伏不定,他刚才的想法确实大胆且行不通,何况面前还有那么多古籍。 远远见得摆放古书的石台四周干净没有霉菌,说明这墓室干燥,而且又有蛛网阻拦蛀虫,贸然点火别把古书给烧咯。 这时候姜书栋又把目光看向了林逸之手里的驱蛇喷壶,林逸之顺着目光低头一看,说道,“也不行,我这配方里全是酸,没有工具剥离。” 毕竟事发突然,准备的工具全在上面的盗洞口,二人身上只有临时携带的驱蛇剂。 姜书栋一想到工具就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记得你带的有全地形遥控车吗,为什么先前我进盗洞你不拿出来。” 林逸之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紧张..” 这可如何是好,不敢贸然踏出一步,二人就傻站在墓道口,看着地上的骸骨不知所措。 “有了!”林逸之说完后让姜书栋把喷壶递给他。 姜书栋不知道林逸之要干嘛,只能看着林逸之把两个喷壶中的驱蛇剂放在一个喷壶中。 “捂着鼻子。” 林逸之说完后自己也伸出衣袖把鼻子遮住。 腾出来的空壶连滴答的液体也被清空,林逸之心满意足的说道,“我尿黄,你先尿。” 姜书栋接过喷壶发愣,“你这是?” 林逸之笑道,“尿里面有氨,氨气能和硝酸银反应。” “生成什么物质?”姜书栋连忙问道。 “氧化银,硝酸铵和水。”林逸之回答道。 姜书栋听着是一个头大,疑惑的问道,“不会出事吧?” 林逸之无比自信,“那当然。” “那行。” 姜书栋拿着喷壶转过身,水流声之后很是畅快。 林逸之接过喷壶干呕了一声,“你的也黄。” 废话,没吃东西没喝水能不黄吗? 满满当当的液体带着骚热,林逸之将喷壶放置在墓道的石门处。 “细菌会加速氨的分解。” 听到解释,姜书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要不有句话说得好呢,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分解需要时间,咱们先睡一觉吧。”林逸之靠在墓道前关上头灯,双手环抱让热量散发的更慢。 姜书栋也是跟着深呼吸,欲速则不达,目前没吃东西没喝水在墓室里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体力和精神必须充沛。 墓室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心跳就是轻微的鼾声。 二人睡着后,石门突然开启,一双豆大如同黑宝石明亮的眼睛紧紧注视着二人。 它甚至还来到二人跟前,看着盗墓贼的尸骨又看看睡着的两发小,最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只是它曾到过的地方,带着腐蚀的气息。 ...... “啊切。”姜书栋被冻醒后打了个喷嚏,“咋这么冷。” 林逸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姜书栋起身活动身体,“就没热乎过。” 姜书栋走到墓道远远就闻见了臭味,饶是喷壶盖着盖子,氨气也溢出不说而且还熏眼睛。 林逸之颇为自豪,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实验成功。 “对了,我睡着后感觉到一阵凉风,我咋感觉石门开过。”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微微睁大眼,“对对对,我也有这感觉。” “妈的,做梦都在想出去。”林逸之说完后捂着鼻子走向大门处。 尝试着推了推石门,依旧紧闭。 好消息是,氨气已经足够多,在等等就能主动在墓室触发机关。 情绪放松后,饥饿感上升,现在就需要耐心的等。 2个小时后,氨气散发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强行睁眼就发涩发干。 “成了老弟,可以尝试触发机关了。” 林逸之的话让姜书栋情绪高涨,后者看着地上的尸骨深呼吸放松身体,紧接着跨出第一步。 先前不敢乱动全因为没有依仗,有了定心丸就不用小心了。 姜书栋迈出第二步,第三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姜书栋不错过墓室中任何一个细节,一旦触发机关就要跑向墓道。 “好冷....”姜书栋搓了搓手,又跨出一步。 还有两步就能触碰到石台,怎么机关还没有触发? 姜书栋回过头看了林逸之一眼,后者附和道,“兴许就是余下两步,小心!” 墓室内越来越冷,林逸之将放置尿液的喷壶放在墓室口,一时并没有注意喷壶里的反应。 姜书栋又跨出一步,耐心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步! 然而墓室还是没有任何异动,安静的只能听到紧张的心跳。 面前就是各色书籍,姜书栋没戴手套,不敢碰古书。 低头就见得书籍的封面,《孙子兵法》! 由于书籍是叠放,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书籍封面。 这一列一共四个石台,最上方的书全是兵书。 眼见得没有触发机关,姜书栋深呼吸后身子紧绷,横向跨出一步。 林逸之蹲在地上随时准备打开喷壶的盖子,跑之前必须让氨气散发出来。 假设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依旧安然无恙。 林逸之说道,“难不成化学物早就没了?” 姜书栋看着数据没有说话,这一列的四本书又是不同。 其中一本让姜书栋激动的后背发颤,《金石为开》。 这是什么书? 刘公玄师门所传有一本金石残卷,里面记载了珍贵文物的下落,只可惜太残,只有三页。 而这本《金石为开》却足足有语文课本那般厚,里面记载着什么? 而且金石为开这句话是有出处的,《庄子·渔父》记载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后世人将它翻译为,人的诚心所到,能感动天地,让金石裂开。比喻只要专心诚意去做,什么疑难问题都能解决。 带着强烈的好奇,姜书栋的右手居然不受控制的伸向《金石为开》这本书。 姜书栋不可思议的看着右手,力量之巨居然无法控制。 林逸之连忙问道,“咋回事?” 姜书栋连忙想要后退,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没法动。 刚一触摸到这本古籍,姜书栋顿感头晕目眩,扶着墙壁才站稳。 就在这时,气温已经骤降。 “咕咚咕咚”的声音就跟煮开水似的。 林逸之顺着声音低头,尿液正在发生反应。 “我草!” 姜书栋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看满脸惊恐,《金石为开》这本书怎么不见了? 在身上快速摸了几下,书不在自己身上,去哪儿了? 正在疑惑时,墓室越来越冷,姜书栋身子忍不住发颤。 转过身一看,林逸之面前的喷壶正在煮开水似的咕咕响。 “咋回事?”姜书栋皱着眉问道。 林逸之悻悻然的说道,“氨气和物质发生反应。” “然后呢?”姜书栋又问。 “反应完了就没事了。”林逸之的话让姜书栋放松了不少。 姜书栋正要找《金石为开》的下落,只听到林逸之笑声低估了一句,“怎么跑进去的?” “什么跑进去了?”姜书栋语气郑重,“你别糊弄我!” 林逸之咽了口唾沫,“好像是硝酸银跑进去了。” “这不正好吗,你不是说氨和硝酸银反应没啥问题吗。”姜书栋嘴上这么说,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啊,咋进去的啊,我就没明白呢?”林逸之也是委屈,本以为触发机关会喷出硝酸银等类似物质。 哪知道这东西悄无声息的就钻了进去! “正常反应,反应时会吸热,所以冷。”林逸之解释完后牙齿止不住的咔咔响。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双手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同时还跺了跺脚。 转过身继续寻找消失的那本古书,还没看呢就没见了,这可不行。 难不成这古书化成了灰烬? 林逸之身上的电能触发蓝火,可是蓝火会弥漫扩散,其他书籍和地上的尸骨都安然无恙。 书去哪儿了? 姜书栋在石墙边来回走动,看了好几眼都没找到。 倒是这些书籍的研究价值太大,其中不乏党项文为封面的古书。 姜书栋扭着头继续寻找,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墓室的地板走了一个遍。 “哎?我怎么走完了都没触发机关。”姜书栋心里极为不解。 让林逸之把头灯递过来,希望机关在头部,有类似关闭石门的银丝。 姜书栋举着头灯来回观察,并没有发亮的丝线。 奇了怪了,这些盗墓贼到底是怎么中毒死的,难不成不是在墓室里中毒? 每一个假设都有可能性,姜书栋最初假设盗墓贼触发机关染上酸性物质身亡,似乎这个可能性已经破灭。 姜书栋不死心,在墓室里继续走动,又是挥手又是踏步。 然而墓室依旧在片刻后恢复安宁,真没有机关喷毒! 倒是林逸之,蹲在地上老半天也没说话。 姜书栋转身一看,林逸之身子微微颤抖,连忙问道,“又导电了?” 林逸之磕巴着牙说道,“没,没。”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喷壶,姜书栋低头一看,“我草!” 喷壶是运动水壶,外面是软胶。 喷壶这时候不仅在煮开水似的咕咚响,甚至变胀了不少。 软胶具有延展性,喷壶内部物质反应后吸热,应该是冷缩才对,怎么会胀鼓包呢? 听完林逸之的分析,姜书栋也蹲在地上看着喷壶。 喷壶的上端有两个口,一个喷水雾,一个是喝水。 这两个口子边正在冒泡,总感觉跟高压锅差不多,就差滋滋响了。 “啥原因啊?”姜书栋不解的问道。 “内部有高压。”林逸之一脸愁容。 喷壶的瓶体还在迅速扩大,姜书栋问道,“不会像气球一样吧?” 林逸之叹了口气,“已经是气球了。” 气体过量,就会爆.炸! 姜书栋连忙问道,“能不能打开口子解压?” 林逸之摇了摇头,“高压锅。” 这可如何是好,继续反应会爆,打开口子也会爆。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不能等着喷壶炸开吧? 里面的物质说不清楚,要是炸开后像酸雨一样覆盖,这件墓室保存完好的古书就全没咯! 喷壶越胀越开,胀开的部分已经开始发白。 两个口子边的水泡冒起得速度也是越来越快,随时有爆.炸的可能性。 姜书栋情绪越来越紧张,林逸之站起身没站稳,蹲太久腿发麻。 “哞哞,快点把这玩意儿拎到石门那儿!” 姜书栋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起喷壶。 喷壶吸热后外表结晶,拿在手里冷的让人不停地哆嗦。 刚走进墓道,姜书栋预感喷壶要在手中爆开,林逸之话没说完。 “别扔。” 电光火石之间,姜书栋已经抛出喷壶。 硝酸铵溶解时吸热,遇到猛烈的撞击时会爆.炸! “轰”的一声,喷壶正好撞击在石门上,剧烈的爆.炸让人顿时间耳鸣。 姜书栋只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这件墓室上方甚至还散落了不少沙土。 眼见得爆.炸的气浪从墓室冲开,墙壁中间一列的古书全被冲开。 林逸之靠在墙上晃了晃脑袋,“说了别扔。” “大点声,我听不见。”姜书栋脸上发憨,短时间听力下降。 与此同时,二人同时干呕。 尿液中的氨并没有完全挥发,爆.炸后的热量等于把尿加热煮开。 “太他妈臭了。”林逸之干呕了好几声,肚子里空空的差点连胃酸都给吐出来。 姜书栋抹了一把口水在袖子上,大声说道,“别把口水滴在墓室咯,免得破坏了文物。” 敬业! 林逸之下一句话就是,“死板,人都差点没喽!” 然而就在墓室爆.炸的一瞬间,气浪从石门缝中喷出,主墓室地板上的一根银丝线被碰撞震动,石门缓缓打开。 阴差阳错之间,uu看书.uuasu.c 姜书栋无意打开了大门。 二人捂着鼻子站在墓道前,看着大门敞开对视了一眼,脸上盖不住兴奋。 被加热后的尿液变成气体附着在墓道上,遇冷后会液化。 林逸之解释完之后居然率先走进墓道,被尿液淋头都是小事,万一墓室在合上,就不一定能出去了。 “低头!”姜书栋连忙喊道。 先前被他触发的银色丝线又回档,正好他能看到银丝反光发亮。 林逸之抬头也正好看到,蹲着身子走过了墓道。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虽然《金石为开》突然消失,也远比命重要。 在考古工作中,有文物损耗是不可避免的,生命至上! 待得二人走出墓道,林逸之长出一口气,“我现在能体会考古工作者的艰辛了,真是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姜书栋预计这座大墓想要完整的挖掘,至少要耗费六年时间。 盗墓贼为了钱财大肆破坏销赃后出去花天酒地。 而考古工作者在荒芜的山里风餐露宿要坚持六年,这期间远离社会,每一天的工作都是重复。 工资和补助呢?说出去都怕被人笑。 “后悔吗?”林逸之干呕着抖落身上的尿液。 “不后悔。”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总得要人做。 二百六十六 鱼腹 后花园的地面是下降的台阶,也是刚好九步。 林逸之看着台阶就发憷,犹豫着说道,“要不直接跳到空地。” 姜书栋先是抬头,看着空旷的顶部说道,“等我先走。” 每一步都让人紧张,等到姜书栋平稳的站在后花园地面,依旧没有放松太多。 林逸之见状犹豫地伸出脚,紧闭着双眼嘴上说道,“没机关没机关,佛祖保佑没机关。” 姜书栋也懒得说话,看着后花园的摆设颇为震惊。 面前的小径两旁全是石制的花草,工匠技艺高超,还染了绿色和红色。 林逸之蹲下身,捡起断裂的石草,头灯的光正好照射在断口。 “断口发白,不是石头,很可能是碳酸钙。”林逸之做出判断。 姜书栋微微点头,碳酸钙就是汉白玉,高雅素洁多用于建筑。 小径两边除了花草,还有汉白玉地灯。 姜书栋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地灯中间有放置油料的容器,没有被盗墓贼带走,全因为重量而无法搬运。 外面的青铜骆驼灯和佛像也是因为过重才幸免于难,好在盗墓贼并没有损毁。 走过小径,对直的方向就是朱红色的凉亭。 灯光照射在上面能够直接穿透,也是由汉白玉打造而成。 凉亭上呈八角形,墙沿雕刻出了瓦块的形状。 凉亭的围栏是嵌合结构,正好镶在柱子里,与现代地面的仿古凉亭几乎一致。 正中间摆放着桌凳,林逸之想要坐下连忙被姜书栋拉开。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而且凉亭的下方,居然有河道。 林逸之顺着姜书栋的目光望去一脸震惊,这后花园居然连河道都给挖出来了! 宽度5米,长约30米的河道贯穿整个后花园。 头灯照射过去,河道里还有水源干涸的迹象,边缘能看到灰土分层。 河道由北方延伸向下,泥土的气息也能隐约闻见。 河道上方就是石壁,不管进入的水流多么湍急,也就只有1米高。 姜书栋站在上面拍手称赞,“这是利用排水渠做出的河道,夏天一旦上游爆发山洪,这里就可以引流不被冲垮。” 林逸之拿着头灯站在河道上的围栏前,突然惊奇的说道,“那儿,还有鱼骨头。” 姜书栋连忙投去目光,果然河道里面还有鱼骨,这对生物学的研究也是宝贵的资料。 “怎么还有锄头啊。”林逸之喃喃自语,河道的淤泥早就干枯,一把羊角锄的形状若隐若现。 冬天贺兰山干旱缺水,那河道入口又有一米高。 二人对视一眼,还有盗墓贼从这个入口进入! 要是带的有绳索,一定要下去看看才是。 在河道附近来回观察也没有意义,姜书栋看着横跨河道的拱桥说道,“过桥吧。” 先伸脚踏在拱桥测试坚固与否,灰层却被扬起不少。 “吐。”林逸之伸手掸灰。 而姜书栋一低头,正好看到两个长短不一的深色鞋印,而且还带着浅褐色的泥土。 脚印的格子很明显,而且每一个小格子都有规律。 这是现代盗墓贼所谓! 长短不一代表两个人,而古人穿的鞋子不是工厂批量生产,鞋印不会一样。 林逸之听到这话还扬起自己的登山鞋鞋底,“哞哞你干脆去当警察得了。” 姜书栋笑了笑没作答,率先走上拱桥。 拱桥的围栏由工匠雕刻出猛兽的头,汉白玉并没有涂抹任何颜料。 林逸之跟在后面,二人同时走到花园的另一端。 “我是真的烦。”林逸之长叹一口气,正前方和右边又有墓室入口,怎么这么多墓室。 姜书栋开解道,“墓室越多代表规模越大,西夏好多王公贵族的墓葬没找到。你想想,要是大人物的陵墓是由你找到的,这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林逸之长出一口气,听着姜书栋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咂了咂嘴。 事到如今,想出去必须在墓室里转悠,也由不得他。 面前的小径分出两条道,直通两个墓室。 好在一点,右侧的墓室没门。 姜书栋走在前面,林逸之的头灯闪了又闪,“快没电了。” 姜书栋点头表示清楚,继而朝着右侧的墓室走去。 走在门口就能闻见浓郁的醪糟味儿,这件墓室是酒具库! 林逸之闻着这味儿咽了口口水,更饿了。 酒具库极为宽阔,地面上全放着酒坛,不少酒坛被打破,酒液散在地上能看到痕迹。 林逸之站在一旁说道,“像蛛网一样的黑色丝线团叫酒蒙子。” 姜书栋稍一皱眉,酒蒙子不是骂人的吗? 林逸之继续解释,存放时间够久的酒没有完全隔绝空气。 夏天河道灌水后潮气上升,就会产生真菌和细菌,数量过大就会形成丝状粘膜覆盖在酒液上。 如此一来,酒液就能够更好的保存。 姜书栋蹲在地上,拿起被打碎的酒坛,浓郁的酒味让人回味无穷。 “真香。” 顺带敲了敲没被打碎的酒坛,里面的酒液满满当当。 林逸之在一旁咽口水,姜书栋开玩笑地问道。 “敢喝吗?” “稀释了敢喝。” 人体缺水的时候不能喝酒,以免体内水分被蒸干而脱水死亡。 但是姜书栋完全相信,要是这时候身体不饿没啥大事儿忙活,林逸之绝对敢喝两口。 姜书栋继续观察,地上的酒坛子完好无损的有20多个,墙壁上有木架,一眼就能看到大小不一的原形印记。 盗墓贼没搬走酒坛,却把酒具拿走了,小的印记是酒杯,大的是酒壶。 墓葬里的酒具不是银器就是瓷器,体积小价值高,一套完整的酒具在市面上价值不菲! 就在此时,姜书栋只觉得脑子有些迟钝。 林逸之先走出酒具库,只见他前脚不搭后脚,身子晃悠悠的。 姜书栋脸上带着猪哥似的憨模样,“哎嘿,吱吱怎么走路都走不稳了?” 林逸之回过身继续晃悠,脸上发红还在流口水,“怎么有三个哞哞。” “还是你厉害,你都变成六个了。”姜书栋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表情还是憨痴痴的。 “嘿嘿,你变成九个了。”林逸之也是一脸憨笑。 二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都醉意上头。 “我好累。” “我也是。” 二人倒在地上歪七八扭的睡着了,鼾声比以往都大。 姜书栋做了一个悠长又紧张的梦,他梦见自己正在下楼梯,突然脚下一空,人瞬间惊坐而起。 脑子无比昏胀,眼皮也是沉重,迷糊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酒具库门前。 下意识的就要继续昏睡,突然惊恐的发现,四周并没有林逸之的身影。 想要出声喊,嗓子似乎被堵住了一般呼吸都得大口喘。 “怎么回事?” 姜书栋撑在墙壁艰难的起身,四肢乏力。 饥渴席卷而来,让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感觉无比的孤独。 姜书栋踉踉跄跄地走进酒具库,并没有看到林逸之的身影。 眉毛紧蹙,安慰自己可千万不要出事。 姜书栋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行提神,晃了晃脑袋。 等他走过拱桥,也没有看到林逸之的身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书栋看着来时的入口和出口面露难色,林逸之会去哪儿。 “呃”! 再次发声,声带依旧难以打开。 姜书栋揉了揉脑袋开始回忆,记忆在走出酒具库之后就开始断片。 当时他看到林逸之走路晃晃悠悠,而林逸之看他则是几道重影。 姜书栋再次走回酒具库,闻道酒糟的香味后下意识的就要干呕。 于此同时还脸上发烫,宿醉的滋味不要太熟悉。 姜书栋捋清楚了事情的原因,那就是古酒的气味把他们给闻醉咯! 目前是身体脱水的反应,嘴唇干脱皮不说,体温还在上升,必须赶紧补水才行。 嗓子哑了没法出声,好在能够夜视,只能地毯式的搜索林逸之。 林逸之想必也是被酒精麻痹,对于喝醉的人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正常的意识。 姜书栋只能踏上阶梯,从后花园的入口返回佛像大厅。 来回扫视了一番,并没有见到林逸之的身影,姜书栋不由得加快脚步。 低着头进入书房,没人。 武库,也没人! 姜书栋眉头紧皱,站在触发箭矢机关的台阶上方犹豫了一阵。 林逸之对这机关极为惧怕,虽然胆子大也知道这是真的会要人命,可就怕林逸之潜意识的想要挑战极限。 以目前的体力和状态来说,即使下去不会触发机关,姜书栋也会被困死在下面无法行动。 来时的盗洞有四米多高,没有工具根本攀爬在光滑的石壁。 如果林逸之人不在下面昏睡,姜书栋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穿过箭矢道。 正在这时,姜书栋突然听到了一阵呼喊声。 声音传来的方向明显不在身下的台阶! 姜书栋立马迈着小碎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唯恐走路声和紧张的心跳盖过呼声。 声音由远及近,正是林逸之发出来的。 等姜书栋走到后花园入口处,这才听清楚林逸之在大声喊他。 这声音如同洪钟,底气十足。 等姜书栋走到后花园,想要回答出声依旧困难。 林逸之的声音来自地下,灯光在墓室顶部来回扫,林逸之怎么跑进河道了? 姜书栋站在拱桥伸出头,林逸之站在河底一身灰不说,身上还背着包。 林逸之正要继续喊,姜书栋连忙敲了敲石柱。 头灯照射过来,姜书栋指了指嗓子示意说不出来话。 “拉我上去,我把绳子扔上来。”林逸之站在河道,说罢就把绳子抛了上来。 姜书栋缠在自己身上,林逸之一个助力蹬在石阶上拉着绳子就返回了地面。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外面,这酒真他妈邪性,闻味道就能醉,不知道喝进嘴啥味道。”林逸之砸着嘴,边说边从背包拿出了矿泉水递给姜书栋。 清凉的矿泉水入喉,一瞬间耳清目明。 姜书栋没有说话,必须要让身体适应才行,不然会对声带等器官有损伤。 林逸之又递过来一袋单兵口粮,他进来之前已经在外面加热过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知道这条地下河的出口在哪儿吗?在左边那座山的河床!我翻了一座山才重新走回这里。” 林逸之侃侃而谈,把他的艰难困苦经历讲述给了姜书栋。 在林逸之忍着饥饿走回他们进入盗洞的树林时,火堆已经被人撤走,一条蛇也没看到。 背包就在盗洞的入口,林逸之测试无毒之后开始进食修整。 林逸之自己酒醉,姜书栋也肯定情况不妙。 他没敢从盗洞入口进入,反而是重新回到干涸的石床,拨开杂草匍匐进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姜书栋听完林逸之带来的信息,眉毛紧蹙。 这山谷中没有其他人进入,只有他们二人和小星。 火堆被清理干净,一定是小星所为。 小星被玉龙迷惑,在林逸之被驱赶进入盗洞时就有了苗头,如今更算是石锤。 只是姜书栋不知道,小星在玉龙的迷惑下到底还会干什么事。 吃完加热米饭,姜书栋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指着后花园的另外一道入口低声说道,“根据3d图来看,那里面有主墓室和其他功能房间。” 墓室一般都根据墓主生前的习惯建造,从目前的发现来说。 接下来的墓室很可能包含乐器库、厨具库、钱库、粮库等房间。 林逸之摆摆手,“问题不大。” 话落,眼见得他从包里掏出全地形遥控车,上面的摄像头堪比大型监控。 这遥控车真不是盖的,林逸之拿出遥控器,液晶屏幕反馈的图像无比清晰。 遥控车朝着入口行进,轻松地跨过台阶。 进入台阶后,uu看书 ww.uukash 景象又是变幻了一番。 四个摄像头360°转动,正对着石门的还有一道门,而左右两侧分别是四个墓室入口。 姜书栋出声劝解道,“耐心点。” 林逸之没说话,遥控车先进入左侧第一个墓室,刚一进去就能感受到颠簸。 地上有碗的碎片,30多平米的厨具库已经所剩无几,就剩下几把铲子和两口大锅。 厨具库,被盗.. 遥控车进入左侧第二个墓室,里面只有木架子。 而且木架已经被腐蚀的严重,似乎稍一触碰就要变成碎末.. 遥控车进入右侧第二个墓室,这件墓室倒是完好。 散落了一地的粮食,麻、黍、稷、麦、菽,正好凑齐五谷。 盛放粮食的瓦罐等容器全部被盗墓贼搬走,仅剩下发黑发霉的食物。 林逸之突然问道,“怎么没稻子?” “古代经济文化中心在黄河流域,稻的主要产地在南方,而北方种稻有限,所以‘五谷’中最初无稻。” 听完姜书栋的解释,林逸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真是讲究。” 遥控车正要进入最后的墓室,姜书栋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里面应该空无一物。 待得看到反馈的图像,姜书栋二人同时对视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二百六十七 神秘人 铜钱已经泛绿带着铜锈,字迹隐约可见,全是西夏文字。 毋庸置疑,这间墓室是钱库。 对啊,这是钱库! 其他三个墓室的文物加起来也不如这一间,而且就是对门和隔壁。 “怎么就能完好无损呢?”林逸之不解地问道。 “你挺希望全被搬空呗。”姜书栋嘴上这么说,心中的不解更甚。 就在这时,遥控车传来的图像突然变得极其不稳定。 二人皱紧眉头,林逸之想要操控遥控车后退,根本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还能听到车轮空转的声音。 内窥镜摄像头在损坏的最后一瞬间,传来一个图像。 只见钱库正中间有一石墩,石墩上是一座雕像。 这雕像极为熟悉,现在很多餐馆和公司都会摆放! 林逸之疑惑道,“蛤蟆?” 姜书栋摇摇头,“金蟾!” 那金蟾雕像足有小牛犊子那般大,通体发白,打造的材料不明。 最关键的是,那金蟾嘴里还叼着金币和项链,后背的疙瘩也雕刻的十分逼真。 “干啥的?”林逸之继续问道。 姜书栋稍显犹豫地说道,“镇墓兽。” 嘴上这么说,姜书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见过呢? 林逸之说道,“盗洞那件墓室有蛤蟆,这儿有蛤蟆,外面的坡上也有蛤蟆,咋回事儿啊?” 光是分析也不顶用,眼前的关键是遥控车失效,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逸之等着姜书栋做决定,同时还幽怨地叹了口气,“老子的大g就这么没了,小两万块呢。” “你的大g有多重?”姜书栋突然问道。 “七斤半。”林逸之回答道。 “收拾下,进去。” 姜书栋背着包,林逸之才翻了山没多久需要保存体力。 踏步走上石阶,眼前的景象和遥控车传来的场景一样。 进入被席卷而空的墓室做完记录,二人站在钱库门口犹豫不前。 “真进?”林逸之咽了口唾沫。 姜书栋点点头,确定了没有已知的丝线和箭矢机关后,他率先进入钱库。 这间钱库和其他三个墓室差别巨大,没有发霉的气味,甚至还让人无比舒坦,只是有一种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 除了气味之外,这钱库的箱子全部大开,似乎任君取之一般。 林逸之站在姜书栋身后,几番要伸手摸钱都被打断。 姜书栋继续探查钱箱,遥控车怎么不见了? 说来也怪,这墓室虽然干净,地面全是有些粘鞋。 低头一看,象牙箱子边就有一滩黑水,这黑水很像是塑料被高温熔化。 林逸之在授意下上前一看,黑水里有个光点正好在头灯的映射下发光,这是摄像头! “我的大g啊!”林逸之带着哭腔,双手悬空不知道该不该触碰。 要知道遥控车里面多有金属材料,而这遥控车居然融成了黑泥! 这腐蚀的速度和功效有点超出人类的认知,林逸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有啥东西有这么大威力。 姜书栋眼睛一转,该不会这腐蚀物和干尸致死的毒物一样吧? 威力大小还可以控制吗? 想到这儿,姜书栋猛然睁大眼,他的假设和发现虽然离谱,但是也极有可能。 不是没有盗墓贼进来,而是他们进来后死了不说,而且还化作了血水。 “你做物质分析的仪器带的有吗?”姜书栋突然问向林逸之。 光谱分析是鉴别物质,确定它的化学组成和含量,林逸之进入考古队就依仗这项技术。 林逸之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分析仪没带,这些玩意儿不用鉴定我都门儿清,都是真家伙。” 姜书栋稍显失望,林逸之问道。 “干啥用?” “检查血迹。” 林逸之突然想到,“那可以用紫外线灯啊,我带的有。” 翻找出紫外线灯,等到姜书栋打开照射在地面,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地上斑斓还带着荧光点,一团一团的土棕色印记正在二人脚下。 林逸之张大嘴满脸不可思议,“嗨,这不是血迹,一个人的血怎么能覆盖这么多位置呢。” 土棕色印记深浅不一,姜书栋咽了口唾沫,“那十个人呢?” “哎呀我的天爷啊。”林逸之瞬间双脚瘫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手撑着颤栗的小腿,“你告诉我干啥啊。” 姜书栋也没有多好受,干尸和骷髅都不可怕,他们所在的墓室才是真的恐怖。 想到粘脚的地面姜书栋就想吐,这可全是腐化的血肉。 一瞬间,凉意席卷全身,保暖衣干了又湿透。 林逸之颤巍巍地走出钱库,姜书栋也连忙后退。 二人靠着墙喘息良久,心跳声跟打鼓似得咚咚响。 林逸之使劲眯了眯眼,咽口水都差点反胃,强忍着恶心问道,“他们怎么染上的毒物?” 对啊,怎么染上的,他们进来后可是安然无恙。 人会感染就罢,怎么连遥控车也沾上了毒物? 姜书栋也是不解,“不是箱子,就是财宝,任何东西一挨着就得出事。” 林逸之干咳了两声,“试试?” 姜书栋略加思索,点头同意。 在背包里一阵翻找,林逸之拿着遥控器,“就让它身先士卒吧,让墓里的老哥玩玩现代的高科技。” 言罢,林逸之站在门口捏着遥控器的一角开始试探。 朱漆木箱虽然斑驳发朽却依旧坚固,遥控器碰了好几下,并没有见到任何异样。 林逸之尝试着勾动里面的财宝! 刚一挨到,林逸之就想要扔在地上。 木箱里的玉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可是遥控器并没有被腐蚀。 由于钱库的入口只能容纳一人,姜书栋只能站在林逸之身后静观其变。 林逸之并没有注意到,一双豆大如黑宝石的眼睛正看着他,眼神如同人类,还带着疑惑和不解。 “嗖”的一声,漆黑的眼睛下喷出一道丝线,正好对着遥控器。 林逸之睁大眼,只觉得手上加重了不少,紧张的他立马扔掉遥控器。 那遥控器的表面开始冒泡,弥漫的速度无比迅速。 这一幕,如同断魂坡自杀的白蟒蜕鳞。 遥控器的金属摇杆,红外线接受仪....快速被腐蚀。 落在地上后不过三五秒,化作一滩黑泥,和遥控车的一模一样。 又找到了一处机关,姜书栋面露笑容,“这得记着!” “对了,发射毒物的机关在哪里?” 林逸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姜书栋听到这话无奈的吐了口气,林逸之尴尬地嘿嘿一笑。 “要不,在拿点东西试试?” 姜书栋犹豫片刻,“行。” 林逸之在背包里一阵翻找,最终拿出了单兵口粮的塑料包装。 “这次我来!” 姜书栋站在钱库入口,先是捏着包装一角,慢慢触碰朱漆木箱。 见得没有反应,又伸手轻轻碰了下玉镯,唯恐损坏文物。 “你咋不戴头灯?” 林逸之在身后提醒,姜书栋应声回头。 就在这时,一道毒液又是喷射而出。 姜书栋能感觉到塑料袋下坠的力量,回头一看,毒液已经开始弥漫。 连忙将包装袋扔在地上,立即化成黑泥。 得,又没看到机关发射点。 ...... “吨吨吨。”林逸之吹了一瓶矿泉水,把瓶子递给姜书栋。 姜书栋再次尝试,将头灯戴在头顶,睁大眼后开始轻挥瓶子触碰玉镯。 怎么没有喷出毒物? 瓶子跟着玉镯碰了好几下,毒液也没有喷射出来。 姜书栋大概明白了一些,这毒液和箭矢机关应该类似,总数是恒定的。 目前的情况是,要么毒液需要继续装填,要么毒液已经消耗殆尽。 就在这时,林逸之在背后喊道,“好多蛇。” 姜书栋应声回头,眼见得五六条蜕鳞的白蟒从后花园入口窜入墓室。 白蟒身上带着黏液和血迹,游动速度缓慢已经是强弩之末。 林逸之递来一把工兵铲,姜书栋突然觉得右手发重。 等他回头一看,瓶子已经被毒液腐蚀。 “你大爷!” 林逸之正要打蛇,姜书栋扔掉瓶子后反而拉着他后退,二人对视一眼,林逸之明白意思。 蜕鳞的白蟒无视二人,窜入他们还没去过的墓室。 姜书栋连忙说道,“很可能是主墓室,跟上。” 主墓室里存放着墓主的棺椁,免不得紧张。 亦步亦趋跟在白蟒后面,姜书栋一步三回头,总觉得钱库不对劲。 墓道有两扇石门,白蟒进入后留下一道道黏液。 观察了十秒发现没有机关,姜书栋二人连忙进入。 走过墓道,林逸之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呆,喃喃说道,“也太tm奢华了吧。” 面前的墓室有100来平米,墙壁四周摆放着木架。 木架上的瓷器金器几乎全部安然无恙,只有极少数木架上是空置的。 借着头灯的光,能看到墙壁上还有完好无损的颜料花纹。 画像是闭眼的佛端坐莲台,与佛教殿堂如出一辙! 墓室中央放着红色的棺椁,下面是规则的立方体如同冰柜,上面是对称的宝盖。 “咋这么大?不比越野车小啊。”林逸之疑惑的感慨道。 早在远古时期,人死之后不用棺椁,也不树不封土。 从夏商周到西汉,人死之后就要尊“礼”,故开始厚葬。 《礼记·檀弓上》记载,天子有四重棺椁。 诸侯、公主等贵族用楠木,平民用桐木,更低级的人用瓦棺。 延续到后世,棺椁就越来越厚以代表其身份尊贵。 甚至有些墓葬使墓室本身成为了“椁”,多根据墓室材料来称呼,石制墓室就是“石椁”。 “棺椁必重”也正是这些朝代延续祖宗的礼制。 眼前这棺椁就说明了这一点,外面的木椁使用金丝楠木,不腐不朽可见其珍惜。 不仅如此,远远望去还能看到棺椁的坠饰和雕刻。 姜书栋看着棺椁下意识的就要踏步上前,林逸之一把拉住他,神色凝重地说道,“白蟒不见了。” 他们进入主墓室就是因为白蟒,这时仔细观察居然没有发现踪迹。 地板上并没有白蟒留下的黏液,可是墓道仅有一条通道,会去哪儿了? 100平米的主墓室说大也不大,但是摆放的物品太多,一时间很难找到踪迹。 “会不会还有其他出口?”林逸之突然问道。 姜书栋点点头,“目前还不知道另外一个盗洞通向何处,肥橘也不知道跑哪儿去撒野了。” 肥橘能力非同一般不用太过担心。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这间主墓室才是整个墓葬最重要的地方。 怎么还能保存完好?主墓室全都放着墓主最喜欢的珍奇玩意儿,随便拿出去一件都是稀世珍宝! 钱库也是如此,都没有被盗。 挨着这么近,说不过去啊。 就在这时,主墓室突然一阵响动,姜书栋拉着林逸之后退几步,随时准备跑。 棺椁后方的墙壁上散落不少黄土块,一道细小的身影从石壁钻了出来。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那石壁有一个空洞,黄土将其堵的十分严实。 而这道身影二人也是熟悉不过,是一条蛇。 这蛇通体雪白透明如玉,一双猩红的眼在黑暗中摄人心魄,这是玉龙! 林逸之认出了玉龙,拿着工兵铲身子剧烈的起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姜书栋阻拦不及,林逸之已经朝着玉龙跑去。 “别。” 目前情况还没摸透,林逸之太过鲁莽,姜书栋只能跟着他。 玉龙的情况并不妙,身上的鳞片已经脱落了不少,落地之后还带着血迹。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林逸之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 “我弄死你。” 就在此时,整个墓室弥漫着恶心的血腥气味。 伴随的还有瘴气,这瘴气由玉龙散发而出。 弥漫的速度太过迅捷,三秒之后,伸手已经不见五指。 林逸之的头灯也不管用,白色的光照在雾气中还是灰茫茫的一片。 “别乱动,莫碰坏了文物。”姜书栋连忙喊道。 林逸之突然痛呼一声,“啊”。 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林逸之手里的工兵铲已经落地。 姜书栋与他距离就两米多,连忙问道,“怎么了?” “被.电.了。”林逸之颤巍巍的说道。 “别乱动。”姜书栋摸索着靠近林逸之,这时候他连自己的脚也看不清。 姜书栋只能亦步亦趋,猛然一回头,玉龙一双眼正好在瘴气中注视着他。uu看书kashu 姜书栋扬起工兵铲就往下挥,玉龙却离他越来越远。 “吼!” 一声虎啸震慑人心,是肥橘! “大橘子来了。”林逸之语气激动。 虎啸之后,瘴气开始退散,眼见得肥橘从玉龙窜出的地方露出头。 肥橘跳在石板上身子起伏剧烈,肥硕的脸上满是怒气。 姜书栋正要吩咐肥橘去追,突然又听到了一道男声,“你跑慢点!” 刘公玄也从墙壁的土堆里钻了出来,他身上的衣物带着黏液混着泥土。 待他跳到主墓室打开电筒,肥橘就在他身前。 四周的瘴气快速退散,刘公玄见到主墓室的陈设不由得睁大眼,满脸惊喜。 这时候,姜书栋和林逸之的身影也从瘴气中出现。 肥橘看着二人晃了晃尾巴,刘公玄激动地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大橘子,快去追玉龙!”林逸之对着肥橘说道。 姜书栋缓过神问道,“你怎么突然到了?”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肥橘继续追逐玉龙,刘公玄大喘着粗气,“出去了再说,玉龙身受重伤,弄死它!” 肥橘早就跑了出去,三人没有放松,也跟着跑。 “吼!” 肥橘怎么又发出了惨厉的叫声? 二百六十八 财宝 玉龙窜入了钱库,该怎么办? 刘公玄说道,“让我进去,狗日的陷害我当采花贼。” 林逸之切了一声,“老弟你得排个队。” 三人一猫,除了姜书栋之外,其他三位都被玉龙所害。 林逸之被雷劈,肥橘变成癞子,刘公玄被污蔑奸.污她人。 有情绪,姜书栋能理解。 肥橘还在舔舐爪子,这才看到它的爪子有些脱毛,姜书栋捧着它的爪爪吹气,他知道肥橘生闷气的原因。 作为一只猫,它可没有鞋子抵御腐蚀的毒液! 怪不得肥橘上次受伤,原来就是在钱库遭了毒液攻击。 “行吧,你们俩愿意送死我也不拦着。”姜书栋摊摊手,给林逸之和刘公玄让道。 林逸之干咳一声,想起钱库有毒液机关,“那啥,刘总你先去报仇,老弟让你。” 刘公玄也不是傻子,见到肥橘和二人的反应自然清楚里面非同寻常。 “里面有啥?” “自己看呗。” 刘公玄站在钱库望来望去,惊喜的说道,“那么多宝贝都没遭?” 姜书栋直接说道,“里面有毒液机关,能够腐蚀金石、塑料,还有血肉。” “血肉?”刘公玄闻言睁大眼,“你们遭了?” 林逸之摆摆手,“盗墓贼全化成了糊糊。” 刘公玄咽了口唾沫,怪求不得他们没进去,“得想个法子。” 肥橘是玉龙的克星,可是后者找到了仰仗克制,只能靠他们三人想办法了。 “你怎么出来的?”姜书栋问道,这钱库里没有其他出口,守在门口不用担心玉龙逃跑。 刘公玄叹了口气,侃侃而谈。 在他去公安局接受调查之后,还需要配合采集更多信息进行检测。 刘公玄坐不住,就只能向长辈求助,师兄立马打飞的赶到。 师兄想办法见到了梁英,后者状态如同失心疯,同学朋友都不认识,还说他师兄也是坏人。 详细的过程刘公玄没说,自然是使用道法逼退了附身的玉龙。 据刘公玄所说,玉龙一共有四道化身,被雷劈死一道,医院被打退一道之后,梁英就清醒恢复了正常。 刘公玄回到基地,就见到了刘局长,商议之后就带着工具进山。 刚进山没多久就找到了神色异常的小星,玉龙的第三道化身就在小星身上! 刘公玄拿着师兄带来的师传秘宝打腿玉龙,就看到了肥橘在山里追逐玉龙。 安置好小星之后,刘公玄就开始跟着肥橘跑。 这一跑就跟着肥橘进入了玉龙的老巢,没想到居然和主墓室相连,刚一下来就看到姜书栋和林逸之。 “为啥是四道化身?”林逸之问道。 姜书栋抢先说道,“莫不是四爪为蟒,五爪为龙?所以四道化身。” 刘公玄重重的点点头,“里面就是本体,不能让它在作恶了。” “我问你,雷令是啥?”林逸之说道。 刘公玄先是睁大眼然后又恢复了正常,“什么雷令,你在哪儿看到的。” 林逸之笑道,“小说里写的。” “那都是假的。”刘公玄的表情看不出有异样。 但是姜书栋二人都清楚,雷令不是假的,刘公玄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在此时,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 姜书栋稍一闭眼,这声音如同战场的士兵。 只是,歧视颓靡变成了败退。 紧接着白蟒成群的出现,它们身上的鳞片还完好无损。 肥橘挡在它们身前,白蟒不敢前进,只能是越聚越多。 “搬救兵?”林逸之说道。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有肥橘在它们完全没用。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站起,迅速左跳。 墓室内喷出一道白色液体,那白色液体散落在白蟒群中。 弹指一瞬,那些白蟒开始挣扎反转身体。 与此同时,姜书栋还能听到惨厉的叫声,与人无异。 受不了疼痛的白蟒撞击自己的头部只求自杀,它们身上的鳞片也开始快速脱落。 不仅如此,毒液还在弥漫,瘟疫的扩散速度根本不及毒液丝毫。 地上蜕出大量的鳞片,血腥气让人作呕。 姜书栋只觉得后背发麻,林逸之咬着牙说道,“这毒液怎么专门杀白蟒?” 不仅如此,毒液喷射的还无比精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龙仰仗毒液保护自己,怎么还残杀自己的后代。 蜕鳞的白蟒似乎不受控制,机械式的窜入钱库。 林逸之想要探头观察,姜书栋一把拉着他。 他们可不是肥橘,没有迅速躲过毒液的能力。 倒是刘公玄,见到这一幕神色从容,还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 姜书栋投去疑惑的目光,刘公玄解释道,“师傅让师兄带来的。” 窜入钱库的白蟒有去无回,还带着惨厉的叫声。 刘公玄开始念咒,黄符燃起还带着音爆。 惨叫声戛然而止。 “排队送死就算了,你还给他们超度。”林逸之说道。 刘公玄不予理会,姜书栋也没有说话。 白蟒的数量越来越少,原以为超度会结束。 后花园入口又窜入一群蛇,这是玉龙的二代子孙,毒蛇。 钱库又是喷出一道毒液,毒蛇群像白蟒一样挣扎扭曲,蜕鳞之后排队进入。 惨厉的叫声震慑人心,后背的颤意从脊骨贯穿全身。 刘公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紧接着又掏出一张蓝色符纸,姜书栋站在一旁下细的观察,林逸之也没开腔。 蓝色符纸给二代毒蛇超度,眼前的蛇群开始急剧减少。 地上空留下一堆蛇鳞,满满当当把入口都给全部堵住了。 钱库内又是一道毒液喷出,斑白的蛇鳞迅速腐化。 到最后,就连液体也没留一点。 似乎这群蛇不曾来过。 林逸之问向刘公玄,“然后咋整?” “我也不知道。”刘公玄抿嘴回答道。 倒是肥橘不安分,在钱库门口来回踱步,似乎随时有可能窜进去。 “不要杀我!” 钱库中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呼救。 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姜书栋拿着工兵铲率先一步踏进钱库,刘公玄二人也跟着涌入。 肥橘跳在姜书栋的肩部上,紧紧锁定着钱库最后方的雕像。 “嗝!” 一声饱嗝后。 三人借着头灯的光才看到里面的情况,身子一颤。 “好冷!!” 气温骤然下降,钱库内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朱漆木箱、文物,甚至墙壁! 借着头灯,还能看到自己哈出的气。 然而最让人惊恐的是,偌大的蛤蟆雕像上居然还蹲着一个活物。 一只巴掌大小的蛤蟆! 这通体雪白的蛤蟆眼如豆大黑得像宝石,圆滚滚的身子给人感觉是另类的可爱。 最为关键的是,它的嘴里正叼着玉龙,像吸溜面条一样哈赤一吞,只剩下玉龙的一节尾巴。 肥橘站在姜书栋的肩上已经按捺不住,姜书栋来不及制止,肥橘已经踩着朱漆木箱奔向那只蛤蟆。 蛤蟆不急不躁,一直看着姜书栋,这时肥橘已经跳到了它所在的雕像。 姜书栋上前一步,对着肥橘说道,“将军别乱来。” 肥橘已经把爪子按在了蛤蟆的头上,听到这话嗓子哄哄的响。 刘公玄站在一旁哆嗦着说道,“栋子,我觉得这蛤蟆有点眼熟。” 林逸之抢先回答道,“那可不,基地的山坡上就有蛤蟆的图案。” 姜书栋也觉得眼熟,但记忆又没那么真切,“我一时记不清了。” 肥橘还按着蛤蟆,它们俩倒是有相像之处,都不怎么瘦。 饶是如此,蛤蟆却极为灵活,猛然跃起,直接喷向姜书栋。 气氛顿时到了冰点,刘公玄和林逸之同时看着姜书栋,而后者自然知道,蛤蟆正好跳在他头上。 随着蛤蟆的到来,气温也越来越低,源头就在这奇异的蛤蟆身上。 姜书栋止不住的哆嗦,可是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逸之语气激动的说道,“三条腿。” 三条腿的蛤蟆? 要知道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三条腿的蛤蟆可没有。 刘公玄低声说道,“三足玉蟾...” 姜书栋与刘公玄对视一眼,后者表情坚定,他没看错! 姜书栋一时间已经忘却了寒冷,刘公玄师门所传的金石残卷中就记载着三足玉蟾。 “玉蟾生于极北,淮南奇人捕之,沉巨富之墓,钱财莫不能出。” 如果真是三足玉蟾,那就说得通了,毕竟这里的钱财都没被盗走。 想到这儿,姜书栋顾不得其他,连忙伸手把蛤蟆给按住拿在手里。 刚一触摸到,手瞬间弹开。 物极必反,蛤蟆身上太冷,拿在手里感觉烫手。 姜书栋手正好摊开,蛤蟆居然主动跳在了他的手心,无奈只能忍着寒冷捧着它。 三人同时注视着蛤蟆,后者眨了眨眼。 “哇哦,这蛤蟆有意识。”林逸之兴奋地说道。 姜书栋和刘公玄却是无比清楚,这蛤蟆如此神异,有意识是应该的。 蛤蟆通体雪白,背上的小点儿也并不多,当它闭上眼的时候,更像是家中的摆件饰物。 刘公玄饶了一个圈,“咋又不是三条腿啊?” 林逸之不明所以,姜书栋也没找到由头。 只是这时右手太冷,换手的时候这蛤蟆居然主动伸腿。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看清楚,这蛤蟆居然用的是屁股在挪下半身,后腿跟摆设似的。 姜书栋再换右手,蛤蟆又用屁股挪。 刘公玄睁大眼兴奋地说道,“我草,这也行,屁股当第三条腿。” 林逸之吐槽道,“真他妈懒。” 这时候肥橘已经重新回到了姜书栋的肩膀,几番想要伸爪子打蛤蟆。 蛤蟆也不为所动,乖巧的被捧在手心。 肥橘似乎吃醋了... 刘公玄给姜书栋使了个颜色,后者点头明白用意。 从以上迹象来看,这蛤蟆是三足玉蟾的可能性已经接近百分之90,姜书栋也是激动。 这第一次正式考古,居然挖出了神物,还恰好是金石残卷记载的。 不高兴才怪。 林逸之见二人的表情不对,接连发问,从姜书栋嘴里得知这蛤蟆是三足玉蟾后,激动地直跳脚。 “牛逼!” 隔了有十分钟,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接下来咋办?”林逸之问道。 “还能咋办?出去啊。”刘公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眼神跟看傻子一样。 “我他妈说这玉蟾咋办!”林逸之说罢就看向姜书栋,得让他拿主意。 姜书栋犹豫不决,玉蟾又不像肥橘一般能给反馈,除了眨眼挪屁股,一点互动也没有。 “算了,留它在这儿。”姜书栋说完后把玉蟾放在地上,来回地搓手。 玉蟾看着姜书栋又眨了下眼,等姜书栋转身要收拾行囊离开,玉蟾还是傻愣愣的待在原地。 倒是肥橘,在三人的肩膀上来回蹦跶,像炫耀一样。 “你看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林逸之把肥橘拖进自己的帽兜,后者不忘看一眼玉蟾,就开始打呼。 出去的路极为顺畅,因为盗洞就开在主墓室的墙壁,刘公玄进来的时候正好把土块扩开。 待得姜书栋做完记录,三人接连进入盗洞返回。 “我林逸之又回来了。” 爬出盗洞后,姜书栋也是感慨万分。 玉龙已经被三足玉蟾解决,接下来就可以进入正式的挖掘工作了。 就是有一点他没想明白,玉蟾和玉龙到底什么关系,玉蟾为什么要吃了它? 刘公玄解释道,“共生关系,玉蟾也需要冬眠,醒来要吃东西。玉龙为了跟着它修炼,就让自己的子孙成为玉蟾的食物。至于为什么要吃了玉龙,应该是玉蟾发现了后者行为不端。” 林逸之瘪瘪嘴揶揄道,“嗯,马上就飞升了。” 贺兰山的雪越下越大,姜书栋踩在雪地身体轻盈,uu看书.ukah.o 刘公玄也在摇晃树上的积雪。 雪落了一身也盖不住欣喜,南方人就是这样,见到雪就激动。 林逸之叹了口气,跟在他们身后。 “对了,小星呢?”姜书栋问道。 刘公玄这才恢复了正常,“就在前面,我进来前给他生了一堆火。” 刘公玄走在前面带路,走了二十来分钟,正巧看到小星蹲在火堆前。 “小星!” 当事人听到姜书栋的呼声立马回头,正巧看到三人朝着他走来。 小星的脸色不太好,眼圈发红,看起来像哭过一般。 姜书栋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吧?” 小星哽咽地抿了抿嘴,“我没事,你们呢?麻烦你们了,谢谢。” 小星给三人鞠了个躬,姜书栋连忙扶住他。 三人都清楚小星的遭遇,要不是刘公玄及时赶到,说不准玉龙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先吃点东西吧。”林逸之一阵翻找,找出了牛肉干。 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油脂还在冒泡。 “以后怎么打算?”姜书栋递给小星一串肉。 后者接过烤肉叹了口气,“先毕业吧。” 林逸之想要吐槽,姜书栋投给他一个眼神。 每个人都不容易,小星也是为了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选择好好活。 二百六十九 现实是这样? 现代的高科技,金龙大司是一样不会使用,拿着两万块钱的电脑整天玩蜘蛛纸牌,打字都是二指禅。 更别说建立3d模拟地形图这些数字软件。 而且,金龙大司的挖掘方式也和刨地没区别,实习的时候每次损坏了文物都算在学生头上。 美其名曰,正常损坏。 小星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两年,谁愿意白白浪费? 而且,小星是金龙大司的第一个研究生,若是小星选择退学。 以金龙大司的小人性格,小星以后想从事考古方面的工作绝对会受阻。 姜书栋也不再宽慰,反而开始跟小星分享在墓穴的收获,听的小星那叫一个激动。 身后的林逸之和刘公玄一路都在干嘴炮,走走停停时不时又要干一仗。 贺兰山积雪越来越厚,走出断魂坡之后,姜书栋不由得说道。 “再有一个月多就过年了。” 通过岗哨的时候,排长周定坤见到四人齐出,心里对姜书栋三人也颇为赞赏。 这几个年轻人,不一般呐。 回到基地已经是晚上,刘局长接到周定坤的电话激动的就差跳舞了。 “摆酒设宴!” 秘书早早去做了准备,要迎接功臣。 刘局长也往山里走,还没走到岔路口,正巧看到了姜书栋四人。 他跟着姜书栋握手后,还重重地给了一个拥抱,“好样的!” “咋地啊刘叔,我不是人啊。”林逸之在一旁说道。 “你这王八蛋。” 林逸之和刘公玄都受到了刘局长的关切,紧接着就是小星。 刘局长忍着发作道,“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命是不是?去医院休养几天,你好好琢磨琢磨,以后该怎么走。” 小星闻言没回答,他知道刘局长在关心他。 “走吧,喝点。” 刘局长就差跟姜书栋勾肩摆兄弟了,边走还边哼着歌。 到了基地后,许多教授都没在基地。 倒是李教授听到消息就开灯走出了帐篷,晚上做研究累了就在基地睡下,正巧遇到姜书栋他们安全折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教授情绪激动抹了抹眼角。 李教授穿着保暖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军大衣,仔细一看,李教授的保暖裤还有几个补丁。 姜书栋给林逸之使了个颜色,林逸之上前几步,拉着李教授说了山里的详情。 毒蛇全部被机关毒液腐蚀,林逸之只能把他咬下来的玉龙尾巴交给李教授。 李教授听到这节段位居然是玉龙身上的,情绪激动之后,又开始责怪。 “这玉龙如此凶戾,你们冒着多大危险去对付它啊,怎么这么不懂事,万一被伤了怎么办?” 从李教授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对玉龙的身份和奇异能力有些了解,责怪就是怕他们几个小辈受伤。 林逸之没搭话,刘局长在一旁喊道,“李教授,一起去喝点?” 李教授咳嗽了几声,“上年纪了,你们去吧。” 走出基地,秘书正好驱车赶到,小星上了另外一辆车去医院检查身体。 刘局长开着猎豹越野车载着三人进城,“晚上随便吃点。” 林逸之率先说道,“刘叔,那条臭虫这几天干啥事儿没有?” 金龙金龙,人间臭虫。 刘局长听到林逸之编的话笑出了声,想到金龙大司眼神也阴沉了不少,“没干啥大事儿,但是我听说,他之前去了一趟蓉城。” 姜书栋听到这话暗道不好,“他去蓉城做什么?” 刘公玄在一旁说道,“找你的坏事撒,你们学校的人嘴严实不?” 刘公玄也是蓉城人,但是他不担心金龙大司去找他麻烦,他可是青城山下一个掌门,找他麻烦就是去送死。 “我也没干啥坏事啊。”姜书栋做人端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林逸之咂了咂嘴,“啧啧啧,还没干坏事,风流债不是坏事吗?” 刘局长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哟,风流人物还看少年郎啊。” 一路都在说笑,姜书栋却没有太放松多少。 金龙大司若是用蓉大来压他,指定坏事,得多加防备。 到了刘局长安排好的饭店包房,姜书栋看着满桌子酒肉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肥橘也从林逸之身上爬起来,刘局长和秘书看着肥橘上了桌也没多说太多。 肥橘有奶就是娘,只要给它肉,它能任由你随便蹂躏。 满桌肉菜滋滋泛着热气儿,金山烤羊肉,红烧羊排,手抓羊里脊,光是闻味儿就让人受不了。 秘书留在包间作陪,频频敬酒。 “别光喝,吃点菜。”林逸之嘴里包着肉,端着酒杯跟秘书攀兄弟,后者也是受用。 刘局长和姜书栋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身子一哆嗦,“把空调调高点,咋还这么冷。” 说着就开始止不住的抖腿,刘公玄给姜书栋使了个眼神。 “刘叔,咱们都是家门,我敬您一杯。” 趁着刘公玄和刘局长喝酒,姜书栋连忙打开自己的包。 “嘶。”姜书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三足金蟾居然在他的背包里!闭着眼正在睡觉。 “刘叔,祝您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姜书栋和刘局长敬酒,刘公玄拿过背包一看,心里暗道一声我草。 这三足金蟾是什么时候钻进背包的? 怪不得出山就感觉冷,当时只当是下雪的缘故。 到了空调房也是冷,原来始作俑者就是这胖蛤蟆! 刘公玄拉上背包的拉链,没在多说话,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倒是这酒局喝的人兴致高涨,刘局长平易近人,跟着忘年交和下属喝酒没端架子。 一地都是皇台酒酒瓶,每人喝了不下一斤。 刘局长和秘书本来就是豪放的西北人,天冷的时候喝酒取暖这是刻在遗传基因里的。 没曾想姜书栋三人也不遑多让,推杯换盏不落下风。 喝到下半场,刘局长醉意上头开始拉家常,把自己早年放羊的经历说了出来。 说到动情处,秘书也跟着抽泣。 刘公玄也是感同身受,“刘叔,我也命苦啊,我从小就没爹没娘,跟着师父师兄长大。” 姜书栋忍着没说话,倒是林逸之。 端着酒杯靠过来,说道,“兄弟,这些年苦了你了。” 正要碰杯,林逸之又补了一句,“干脆这样,以后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哥,咱们各论各的。” “但是你放心,一定给足你父爱。” 入夜之后,刘局长给三人安排了独立的客房。 刘公玄已经醉倒,林逸之也喝的大舌头。 姜书栋洗漱完毕倒在床上,突然想起三足玉蟾,在背包里一阵翻找。 晚上没看错,确实是玉蟾,只不过这时候似乎在冬眠一般。 将玉蟾放置在床头,如同一个摆件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姜书栋猛然发现一个诡异的事。 玉蟾旁边居然还放置着一本书,走进一看,《金石为开》。 姜书栋使劲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这本古书在墓葬里奇异的消失,姜书栋又不曾拿起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一点,姜书栋咽了口唾沫,拿起一看,厚实而古朴,并不是幻觉。 “呼。” 姜书栋长出了一口气,打开这本古书,消失的秘密应该就在书的记载中。 翻开一看,姜书栋不由得再次感叹。 泛黄的纸张没有一个字儿,而且正中间居然是一个被掏空的凹槽,而且里面放着一块长方形金牌。 这金牌似曾相识,和肥橘佩戴的纯金铭牌如出一辙,只是体型小了许多。 三足玉蟾是镇墓兽,肥橘也是镇墓兽,难道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姜书栋拿起铭牌,古书瞬间消失! 手里的金牌比肥橘的要小,正面的图案极其抽象,一时间姜书栋根本找不到形容词。 而铭牌反面,刻着一个繁体字,“镇!” 这块纯金铭牌的打造工艺和肥橘的那快铭牌一样,这中间的确有共同点。 肥橘和玉蟾都是活体镇墓兽,这是第一点。 二者的铭牌都是一样的工艺和材料,就连字体与一样,这是第二点。 至于第三点,那就更加关键。 玉蟾被刘公玄师传的金石残卷记载,而肥橘没有。 难道残卷缺少的部分,记载着肥橘? 要知道肥橘是镇墓兽的消息还是论坛的消息,只是后来才知道论坛的陌生人是他的老师陈教授。 想到这一点,姜书栋瞬间酒都清醒了一半。 肥橘是主动把纯金铭牌送给姜书栋的,从那以后这只名叫将军的肥猫就寸步不离。 而这玉蟾似乎也是如此,姜书栋有理由相信,玉蟾之所以没有伤害他们几人,就是因为他在墓室时触碰到了金石为开这本书。 里面的纯金铭牌也顺带着附在他身上,由此一来,玉蟾才会跟随他。 那么有没有可能,谁掌握了纯金铭牌,谁就可以控制这些神异的镇墓兽? 当初还觉得金石残卷这本书是夸张化的假文献,如今一看,当真非同一般。 也对,华夏之大,老祖宗留下的一丁点东西,就需要无数学子穷其一生去研究。 这镇墓兽,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姜书栋收好纯金铭牌,目前并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手里有这神玩意儿。 即使是已经知道玉蟾跟随他们出山的刘公玄,也不能让他知道。 ......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洗漱完后在宾馆走廊碰头。 林逸之一照面就乐呵呵的笑道,“昨晚上这酒喝的舒服,来这儿这么久,终于吃饱了一次。” 姜书栋笑而不语,刘公玄瞥了一眼也没接茬。 秘书就在宾馆楼下等候,刘局长早已吩咐好,今天得带着三人四处去转转,放松一些。 等到身体修整的差不多,在重回基地进行考古工作。 林逸之乐呵呵的走在前面,刘公玄看到姜书栋的背包才想起昨晚上的场景。 “栋子,那玉蟾真在你包里?”刘公玄低声问道。 姜书栋点点头,后者眼神复杂,姜书栋全部收入眼中。 秘书驱车正要发动,正巧看到一个熟人从宾馆走出来,金龙大司。 “趴下。”姜书栋坐在副驾驶连忙说道,其他三人立马照做。 金龙大司在宾馆干什么?这臭虫满肚子坏水,先观察一阵再说。 金龙大司走到停车场,他的车就在姜书栋对面,一脸高兴的模样,并没有注意到停车场有人在观察他。 差不多隔了有五分钟,金龙大司的车还是没发动,他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丽影从宾馆走了出来,就朝着金龙大司的车走去。 “哟呵,谁他妈这么想不开啊,连金龙大司都能下嘴。”林逸之看着那美女吐槽揶揄,秘书也是赞同。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了这女孩是谁,痛心疾首也不能表现出丝毫。 刘公玄也认出了女子的身份,连忙说道,“谁说来宾馆非要干那些事儿?” “对,两个人玩扑克,开火车。”林逸之一脸鄙夷。 姜书栋长出了几口气,他现在知道金龙大司去蓉城的目的是什么了,是恶心他去了。 上车的女子,就是陈丽丽,他求而不得的女孩。 那个.. 也罢,早就忘了。 姜书栋努了努嘴说道,“李哥,麻烦您带路咱们去吃个早餐吧。” 李秘书报以微笑正要驱车,林逸之说道,“都11点了,连晌午一块解决了。” “也行。”姜书栋点头同意。 刘公玄在后面说道,“想吃啥只管说,今天我包圆了。” 李秘书连忙说道,看书 .uukanhu.om“那怎么行,你们是客人。” “什么客人不客人,我们都是兄弟伙。”林逸之在后面拍了拍李秘书的肩部,说完不忘看一眼刘公玄,“李哥,劳烦您驾车带我们去海鲜酒楼。” “栋子,吃海鲜吗?”刘公玄问道。 姜书栋点点头。 “哞哞,喝点还魂酒吗?” 刘公玄正要劝阻,这可不能喝酒啊。 谁知姜书栋又是点点头。 倒不是舍不得钱,刘公玄担心姜书栋喝醉才是真的。 姜书栋几个月前和陈野去ktv喝花酒走过场,第二天刘公玄回到蓉城,姜书栋对那晚上的事闭口不谈。 之后刘公玄就给姜书栋打了一卦,得到结果后问了姜书栋。 后者闻言差点泪洒当场,刘公玄自然明白什么情况。 要说陈丽丽,就在他租的房子对门频频出现,一开始他也没映像。 后来看到姜书栋和陈丽丽打招呼,他才想起这女子是谁。 每次在电梯碰到,这女孩身上的**之气就太重,只是他以为二人没关系就没提过。 此番再次一见,再看看姜书栋的反应,傻子也能明白为什么。 “哎。”刘公玄没敢叹出声,拍了拍姜书栋的肩膀。 林逸之坐在一旁问道,“咋回事啊,出啥事了吗?媳妇儿偷人啊?” 二百七十 恶心人 一转眼就到了聚餐的日子,智多星在那天提示任务完成后也没有再发声,姜书栋也乐得清闲。 安抚好肥橘后三人一齐乘坐电梯到2楼的餐厅,刚一进门就看到刘局长和秘书站在门口迎接教授们和相关工作人员。 “恭喜恭喜啊,百年好合。”林逸之看着刘局长和秘书评头论足,又补了一句,“就差胸花了。” “滚进去。” 林逸之和刘公玄被安排在技术人员的一桌,姜书栋自然是跟着蓉大的陈教授一桌。 “来坐我旁边。”胡柯看着姜书栋,连忙招手。 姜书栋坐下后和其他同学一一打了招呼,在场的人对山中的传言隐约有些了解,对姜书栋的态度也是由最初欠钱的鄙夷变成了钦佩。 贺兰山中的地理条件对于救援来说,实在不友好。 而姜书栋三人能从中两次救出其他同学,这可并不是一腔勇气就能做到的。 “咋样,里面的机关真有你资料说的那么厉害吗?”胡柯问了之后,其他同学也投来目光。 姜书栋递交的资料已经分发到他们手里,看了机关的触发条件之后,所有人面面相觑,要是换了他们擅自进入古墓,不变成刺猬也得困死在密室。 等到姜书栋点头确认,在场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对姜书栋更加佩服。 “陈教授不在?”其他餐桌上的导师已经入座,姜书栋看着尊位还是空的,问向胡柯。 胡柯说道,“还在南方,失踪的盗墓贼还没有找到,不仅要把他们找到,还要确认被盗的墓葬所在地。” “具体位置呢?”姜书栋继续问道。 “老师没让我多问。”胡柯是陈教授的研究生,连他都不知道,在座的其他的学生更不会知道了。 跟胡柯交谈的姜书栋并没有注意到他熟悉的人走进餐厅,倒是刘公玄和林逸之坐在入口处不远,正好看到陈丽丽和金龙大司走进来。 站在门口的刘局长收回笑容,对着秘书说道,“确定他们知道欧阳金龙最近在干什么了吗?” 李秘书点点头,“您放心。” “他妈的,他带着这女的过来是什么意思?”林逸之难得没有对刘公玄说话阴阳怪气,在外人跟前,要团结友爱。 “刺激栋子呗,还能什么意思。”刘公玄说完之后就盯着一桌子酒菜,规格不高也不太低。 “不怕被人发现那关系吗?”林逸之又问。 “啥关系?你在床上逮着了还是怎么着?对外宣称就是师生关系呗,陈小姐好歹也是蓉大的学生。”刘公玄跟林逸之接触的越久,越觉得这小子单纯,就只是爱嘴炮。 林逸之咂了咂嘴,心里想什么不得而知。 谁在看我?姜书栋总觉得背后有眼睛在盯着他,回头一看,陈丽丽居然坐在金龙大司旁边! 姜书栋和陈丽丽对上了目光,姜书栋瘪嘴摇摇头,一脸惋惜。 倒是金龙大司失了算,一脸得意就罢,岂知姜书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过。 “你跟你女朋友咋样了?”姜书栋看到陈丽丽,自然想起了胡柯的女友。 “没咋样啊,我就觉得挺对不起她的,三天两头见不到面。”看来胡柯目前还不知道唐欣辰的事儿。 “怎么突然这么问?”胡柯反问一句。 “聚少离多,咱们这行不容易啊。”姜书栋还是不知道说不说给胡柯,这事儿他还是没想清楚。 晚上七点,聚餐正式开始。 刘局长拿着话筒站在台上讲话,鼓励和感谢之余,着重表扬了姜书栋三人,说的他们都有些难为情了。 被救出来的梁英和徐惠还在修养,这件事对她们的影响很大,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实习进山搜集生物资料。 生物学的一干学子先来敬酒,姜书栋来者不拒,他们自然是感谢姜书栋他们能舍己救人。 同窗之情,弥足珍贵。 金龙大司带来的学生正要起身过来敬酒,全被金龙大司一个眼神给制止,这一切都被姜书栋收入眼中。 胡柯低声问道,“不生气?” 姜书栋摇摇头,“不气。” 目前还没必要跟金龙大司撕破脸皮,鸡才杀好,还得加汤上锅煮,被他们救出的宋刚三人也需要时间。 饶是如此,姜书栋依旧站起了身,林逸之和刘公玄端着酒杯走来,得跟其他教授喝一杯。 这些教授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要留下好印象,万不能让人觉得他们仨居功至伟,得看清自己的地位和能力。 林逸之主动倒酒,八钱的杯子倒一半,给他们自己倒满。 刘公玄在一旁尽可能贬低自己,而姜书栋就跟教授吹牛并且留下联系方式。 这些教授们都是高校的老师,有能力不说,更有能量。 桃李满天下,这可不是表面意思那般简单。 等姜书栋照顾好一干教授后,刘局长和李秘书全部看在眼里,“这小子挺会来事,明明咱们单位出的钱,他们仨就跟主人一样。” 生物学的李教授看到姜书栋三人过来敬酒,很少喝酒的还是端起了酒杯。 “感谢你们救出我的学生。”李教授还对姜书栋耳语了一句,“林同学给的断尾对我们研究变异生物很有帮助,辛苦了。” 李教授一连喝了三杯,跟林逸之喝酒的时候更是止不住的道谢。 当他得知玉龙断尾是林逸之用牙咬下来时,感激之情已经无法言表。 那般邪性的生物居然冒着生命危险..... 姜书栋让林逸之承情,这个时候推诿反而不好,万一以后需要帮助,李教授一定不会拒绝。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姜书栋之前只是读死书,空有知识不会运用。 现如今开了窍,做人做事那叫一个高明! 就在姜书栋三人要去给刘局长敬酒前,李教授还特意让姜书栋留下电话号码,后者自然明白用意。 等三人走到刘局长跟前时,已经有些晕乎。 林逸之正要给刘局长斟满酒,刘局长说道,“自家人就不必了,我觉得你们该去和欧阳金龙喝一杯。” “凭什么?”林逸之一脸不忿。 姜书栋略加思索,“跟所有老师都喝了,唯独不跟他喝,别人会说我们不尊重前辈。” 林逸之一脸不悦,刘公玄没开腔。 姜书栋又说了一句,“可要是他端着架子,反倒是他无容人之心。” “笑。” 姜书栋让林逸之面带微笑,倒是刘公玄熟练的假笑,看着金龙大司俨然看老朋友一般热情高涨。 林逸之低声骂了一句,“这狗日的出去迁坟指定也是见人说人话。” 姜书栋没有发表意见,这是自我保护和行走人世间的法则。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喧嚣的餐厅立马安静了许多。 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金龙大司的水平,也知道他落井下石造谣生事。 看着姜书栋三人端着酒杯去敬酒,不免内心夸赞他们豁达大度。 说来也是可笑,金龙大司这一桌原本就无比沉寂,每个学生敬酒都跟机器人似的。 学生们站起来喝三满杯,金龙大司一脸得意的抿一口,架子端的足够高。 他们早就习惯了金龙大司的做派,例行敬酒后就低着头吃饭。 看着姜书栋三人走来,被他们在断魂坡救下的宋刚和梁光连带齐云一同投来感激的目光。 幸好姜书栋早早给他们发了消息,让他们忍住,否则早就不顾及金龙大司的压力去感谢救命恩人了。 倒是金龙大司左手的小星,依旧一脸麻木,姜书栋面带微笑看不出其他情绪。 “欧阳教授,学生敬您一杯。”姜书栋恭敬地说道,声音大小正巧能让其他人听清楚。 “哎呀,是姜同学啊,鄙人才疏学浅,怕是不配当你老师。”金龙大司这话就是明摆着不接招。 倒是林逸之嘀咕道,“挺有自知之明。” 金龙大司装着没听见,对姜书栋继续嘲讽道,“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以后怕是没这个机会进入墓葬了。” 运气好?你管这个叫运气好? 姜书栋笑了笑,“的确如欧阳教授所说,我们仨救人全凭运气,幸好他们没出事,不然我肯定没机会站在这儿给您敬酒了。” 林逸之又是嘀咕了一句,“还他妈去号子里看他?” 小星带队进山若是真出了事,金龙大司难辞其咎,大家都是清楚明白,没本事还抢功劳,结果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 “嘿嘿,你们这些小青年,真的皮。”金龙大司应该是想到开心的事,说完就开始嘿嘿的笑。 要是在滴点口水,跟精神病友没啥区别。 刘公玄站出来说道,“我代表青城山以及燕大建筑系的我个人,敬西大代表欧阳教授一杯。感谢欧阳教授的悉心教导传授知识,我刘某人先干为敬。” 这话说完,刘公玄就一饮而尽。 饶是金龙大司不想喝也不行,刘公玄直接拔高了双方的身份。 这话意思是,你欧阳金龙不仅是教授,也代表着整个学校,在场的教授都出自985高校,别人能喝酒碰杯,你多大面子你不碰。 金龙大司面色铁青,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只是屁股就没抬起来过。 林逸之又嘀咕一句,“以后家里死了人直接联系他,专业、快捷、高效。” 姜书栋忍着想发笑,这小子的声音放得足够低,金龙大司和门下几个学生能听到,其他教授压根不知道他的吐槽。 金龙大司气的身子发颤,又不可能当着其他教授面指着鼻子骂。 哪曾想,金龙大司又是嘿嘿一笑,在场不少人都认为他需要及时就医。 有了刘公玄的开头,林逸之在一旁朗声说道,“我代表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化工系敬西大欧阳教授一杯。” 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全球排名前五十,在欧洲也是数一数二的院校。 “你有什么资格代表?”金龙大司抓到了把柄,连忙逼问。 姜书栋自然清楚林逸之的底气,让开两步,让林逸之和金龙大司正好对上面。 林逸之上前几步,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凭我爸是系主任。”林逸之这傻小子,怎么能这么说。 这样一来,和我爸是李刚那种二代不是一样的程度了吗? 众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金龙大司颇为得意。 林逸之又补充一句,“凭他的学生都是我在带。” 林逸之虽然爱耍小孩子脾气,心直口快,但是内心纯粹。 换言之,林逸之在化学方面就是天才,18岁就学完了硕士课程。 一旦他的实验成功,教授们反而要向他学习。 “雕虫小技,你以为你做的三五秒就能腐蚀生物的玩意儿能上台面吗?等你攻克了最新的化工课题在出来炫技。” 姜书栋表面在责怪,实际在拔高林逸之。 天才不用质疑,强者天生就是强者,一味忍让还让人觉得自己真不行一般。 不仅要让金龙大司知道,更是要让在场的教授们也知道。 以后真找到他们,那就是合作,而不是有所求。 同样的事,换个说法得到的态度也不一样。 况且,林逸之当初制作的驱蛇剂不少老师都看在眼里,那功效可不是靠吹的。 有了这番话,金龙大司还是无动于衷,合着跟你喝杯酒还得看你脸色,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逸之正要发作,姜书栋提醒道,“欧阳教授是醉了吗?林同学可已经干杯了。” 金龙大司脸色发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倒是一旁的陈丽丽,浑身不自在。 她有两个身份,985大学生代表其智力不低,在ktv兼职代表其“见多识广”。 这欧阳金龙找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来意,绝对是针对姜书栋。 哪曾想,这教授的能力没看到,但是不受人待见是确有其事。uu看书 .uukanshu 而且,姜书栋看到她的时候,只有最开始露出了怒其不争的表情,在之后就全然无视。 要知道刘公玄和林逸之虽然打扮不符合主流,可是身份来历却很深,他们甘愿跟着姜书栋干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后悔已经来不及,放掉了这支潜力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陈丽丽已经明白自己和姜书栋差距越来越大,今生怕是没有了缘分。 这时候,姜书栋再次举杯,不等他搬出蓉大的名头,金龙大司立马举杯。 三人正要返回自己的饭桌,金龙大司连忙叫住姜书栋。 “姜同学,坐下来喝几杯。在座的都是我学生,以后免不了合作,认识一下。” 金龙大司让姜书栋和其他学生喝酒是假,频频给陈丽丽使眼色,后者端着酒杯起身。 “书栋,好久不见。” 亲昵的称呼代表二人早就认识,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奇。 既然二人认识,为啥陈丽丽第一次露面就坐在金龙大司一旁。 姜书栋笑容更甚,他已经不在意对方,你恶心人也没用。 城府是什么? 是礼貌有度跟你谈笑风生,哪怕下一秒你因我而死,我也不会动容。 别说一杯,三杯都行。 金龙大司的做法完全不过脑子,能让你拿走的东西,算珍贵吗? 二百七十一 鹬蚌相争 这夜的聚餐经过对姜书栋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反倒是金龙大司喝的头晕脑胀。 等聚餐结束,有教授自费请学生唱歌娱乐放松,姜书栋三人连连推辞才没被硬拽去ktv。 反倒是金龙大司,带着学生就去蹭k,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占小便宜占习惯的他,从来不会在自己学生身上浪费一分钱。 “三个臭小子,你们回去好生休息,准备好复工。”刘局长对三人说道。 姜书栋点点头,一晚上都在做主角确实有些乏累,跟教授们打完招呼后就直接上电梯回客房。 刘公玄在客房泡好醒酒茶,嘶嘶的嗦了一口,“栋子,这金龙来者不善啊。” 林逸之抢先回答道,“这不废话吗,带着人初恋来吃酒,肯定没安好心。” “打住。”姜书栋连忙制止,这陈丽丽在林逸之嘴里又成他初恋了,一天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刘公玄捧着茶杯说道,“我觉得你们陈教授也不对劲,三天两头不在考古队,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姜书栋也想过这个问题,的确如刘公玄所说,陈教授的确不符合常理。 “静观其变,看他能不能在元旦节复工时赶回来吧。” 到时候会开始正式挖掘,来这儿的教授只有两个来自考古专业。 一是陈教授,二是欧阳金龙。 陈教授不回来,主持挖掘就是臭虫,让他当头头坏事事小,破坏了古墓事大。 姜书栋可不希望牺牲臭虫,让珍贵的国宝受损,毕竟古墓中的文物都不可再生。 至于金龙大司这造粪机器,留着他也只是增加一点gdp。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姜书栋怀疑陈教授和盗墓贼有关系。 肥橘是镇墓兽的消息是陈教授在论坛告诉他的,现如今贺兰山又有镇墓兽。 一通百通,很难说明陈教授对贺兰山大墓毫不知情。 姜书栋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脑袋发胀浑身酒气。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洗个澡也打算睡了,这几天要玩就敞开玩,一旦开始挖掘就没时间了。” ..... 1月4日一大早,一干学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正式进入贺兰山。 姜书栋没有参与基地附近的墓葬挖掘,直接进入大墓当中。 3d地形图和墓葬复原图已经做好,每个学生手里都有不少资料。 陈教授也返回了考古队,风尘仆仆看起来状态不佳。 对于南方大墓消失的盗墓贼,姜书栋向胡柯打探消息,也没有得到一点信息。 盗墓贼已经被正式通缉,除非他们一辈子不在人世间露面。 盗洞入口已经被扩开,姜书栋带着教授和一干学子进入。 墓葬的空气对流,熟悉的墓葬中并没有让人感觉难受。 学生们进入墓室后就开始啧啧称奇,姜书栋和林逸之走在前面,边走边介绍。 壁画所在的回廊就摆放着姜书栋命名的鎏金青铜骆驼长明灯,等他介绍完毕,陈教授微微一愣。 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三个盗墓贼干尸被地火焚烧的区域,陈教授拿着工具在地上寻找痕迹却没找到丝毫。 神色的复杂的陈教授看了姜书栋一眼,正好被林逸之看在眼里。 要知道地火焚尸可是林逸之导致的,重新回到这里肯定会留意。 幸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林逸之感觉,陈教授似乎进过墓葬一般。 记录完毕回廊的的壁画后,姜书栋继续带路走上台阶。 前面就是前殿的所在区域,里面早就空无一物。 陈教授没在原地多停留,姜书栋想发现端倪也没法子。 “前殿已经被盗墓贼搬空,四周有凹槽,应该是被盗墓贼撬走了,原来放置的器物并不清楚。” 说罢就走到了箭矢机关的台阶下,有学生下意识的跟上台阶,陈教授却一把拉住他。 姜书栋正要说明箭矢机关,见到这一幕干脆闭嘴。 陈教授疑惑的看着头顶和台阶墓道,连忙吩咐道,“先把这间墓室做完记录。” “从墓室结构,墓室材料,墓室高度等。总而言之,我怎么教你们的,就怎么做。” 学生们收回好奇心,可是姜书栋却明白用意,陈教授怕学生触发机关。 等等,他怎么知道的? 从他立马拉住学生走上台阶来看,陈教授是进来过吗? 姜书栋就在小星几人跟前做记录,这金龙大司又跑没了影,他的学生们都感慨幸好陈教授回归,否则... 就在这时,胡柯清扫完地面后,突然发出咔的一声。 应声望去,姜书栋只见得台阶上的光标快速闪烁。 光标停止之后,能听到机关的开合声。 学生们顺着声音投去目光,陈教授问道,“姜书栋,这就是你资料上所说的机关吗?” 姜书栋点点头,“是的。” 可是姜书栋并不清楚,这件墓室内就有闭合机关的方式。 而且,还是由胡柯无意中触碰的。 “胡柯,你是碰到哪儿了?” 胡柯听到陈教授的问话,连忙指着他面前的石板。 姜书栋这才看清,地上的石板有好几块都在发亮。 等等... 姜书栋继续回忆,刚才陈教授分配清扫区域后,就在墓室来回踱步观察指导。 是不是陈教授在地板找到了规律,只需要胡柯触碰最后一次。 姜书栋也拿出纸笔,将发亮的地砖全部记录上。 如果姜书栋也发现走地砖就可以关闭机关的规律,那就说明陈教授当真来过这间墓室! 等到学生清理完成,姜书栋继续带队走在前面。 林逸之并不知情,正要喊住姜书栋,被刘公玄打岔给饶开。 林逸之不知道墓室机关已经被关闭,等到姜书栋安然无恙的走过墓室,这才放松不少。 走过前殿,就是放置人面持弓佛的中殿。 “哇!” 这间中殿面积更大,更加高阔,尤其是佛像栩栩如生。 陈教授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变化,姜书栋也没投去太多目光。 陈教授是敌非友的可能性很大,不能暴露己方对他有太多兴趣。 因为姜书栋已经开始怀疑,陈教授和盗墓贼也有说不明的关系。 这间墓室最是需要时间,学生们拿着工具继续分配区域清扫,使用的光灯也都是不伤及壁画的冷色光。 “右侧是墓室的书房,里面有盗墓贼的尸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楞在原地。 陈教授睁大眼错愕的问道,“你进去过?” 这不废话吗,姜书栋能说出里面的构造,不进去又是如何而知呢? 等到姜书栋点头确认,陈教授“哦”了一声就没有在问话。 看陈教授微微震惊的模样,他似乎知道里面有危险一般。 姜书栋更加怀疑陈教授进入过这里的墓室,毕竟有几个盗墓贼在零几年进入过。 按照时间一算,陈教授当时也就三十来岁。 从这一点来说,的确有可能。 姜书栋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携带有拓制工具的同学可以进入墓室,墓道上有西夏文壁砖。” 胡柯问道,“左侧墓室又是什么?” “武库,放置的有不同的武器。” 陈教授此时内心的疑惑更甚,但是又无法提问。 “你资料上说的机关也在这两间墓室吗?”小星突然问道,倒是让人有些诧异。 姜书栋点点头,指着莲台下方,灯光一照刚好能看到丝线。 “就是这个。” 说罢,姜书栋向林逸之投去目光,后者得到授意。 等姜书栋走进墓道后触发机关,石门立即合上。 还不等他们震撼的发出声,林逸之已经把机关开启,大门再次打开。 “墓道内也有一根丝线,跟蛛网缠在一起,当时我们能出来也是运气好。” 胡柯替在场人问道,“怎么回事。” 姜书栋还没回答,林逸之抢先说道。 “我们在上方的盗洞发现小星同学的考古工作证,以及散落的背包。当时就怀疑小星进入了墓室,我们也只能摸索着进来。” 说到这儿,当事人小星抿着嘴低下头,事情毕竟因他而起。 “进来之后,我触发了箭矢机关,箭矢正要发射,栋子一个重力加速度把我撞开,正好躲过箭矢。 说来也是奇怪,箭矢落地后就消失不见,但是头上的机关还在继续装填箭矢。 担心小星在墓室里出事,我们就硬着头皮往里走。 走到中殿后,栋子记录完佛像,我们就看着两个墓室入口。 没办法来都来了,顺带就进去吧。 哪曾想,我们刚一进去,就触发了机关,然后我们就被关里面了。” 等林逸之说完这些经过,胡柯疑惑的问道,“机关不是在外面开启吗?怎么出来的?” 林逸之自豪地说道,“氨气和硝酸银反应,剧烈碰撞就产生爆炸,气浪从石门下冲出,阴差阳错的冲开了佛像下的机关。” 众人面面相觑,这基本是用生命在赌,要是没有林逸之制作的化学喷壶,现在他们进来正好收尸。 陈教授闻言微微点头,运气是一回事,勇敢是一回事,加在一起可就值得赞赏和褒奖了。 小星听到林逸之轻描淡写的述说后,头埋得更低,要不是他答应金龙大司进山,也不会让人卖命,这份人情他不得不承下。 等到学生们清理完中殿,姜书栋走在前面带队,分批次进入书库。 不少人见到地上的骷髅就闭上眼心生退意,在当时那般紧张的情况下,姜书栋二人的勇气可真值得佩服。 “这些尸骨需要上报,其中不乏现代盗墓贼。”陈教授在地上一阵观察。 出于学术立场,陈教授对姜书栋极其满意。 而且,这间墓室的书籍还完好无损的陈列在石壁凹槽中。 所有学生都带着手套,走出书库后依旧意犹未尽。 勇敢加智力的好处,就是处处领先一步。 姜书栋对墓室如此了解,也得益于他的勇气。 要不是他进山救人,也不会获得先机,对墓葬如此了解。 人生也就是如此,适当的勇气会让人收获更多。 进入武库后,学生们更是啧啧称奇。 武器完好无损就罢,还有鲜活的人俑、战马以及骆驼陶俑,这些也是极为珍贵的文物! 这些文物都需要根据制造的器材,功能,以及外形分类。 这时候姜书栋需要把墓葬的结构完整的介绍,然后在等待分配工作。 每一项工作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急是急不来的。 走过中殿就是后花园,学生们走进这里举头四望,张大嘴也难表心中的震撼。 后花园是由汉白玉打造,姜书栋一边介绍一边指着凉亭说道,“后花园内应该还有其他文物被盗,搬不走的地灯和石桌才留在原地,我猜想原本这里还有其他文物。” 随着众人的深入,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酒糟香,姜书栋却让所有人带上防毒面罩过滤。 “那儿是酒库,里面的酒具被盗,地上有散落的酒坛,里面还有保存完好的酒液。” 学生们虽然不解,但是听到姜书栋指着酒库说的话,还是戴上了面罩。 林逸之补充一句,“地面的老酒太给劲儿,闻几口就醉,我和他在酒库门口睡了不知道多久。”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姜书栋和林逸之不会骗人,散落的老酒还需要拿去做物质分析,由不得他们不信。 走到拱桥时,姜书栋指着地下河。 “下面的地下河直通外界,雨季时山洪会灌入河道,所以下面还有鱼骨头。” 林逸之闻言补充一句,“栋子醉倒之后,我率先醒来。当时缺水我没办法把他带出去,我就是从地下河爬出去拿回的物质。” 众人戴着面罩也止不住内心的震撼,这一幕幕他们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是经历完全让人后怕。 但凡一个环节出错,都是有去无回。 佩服已经不用言表,等到学生们记录完后花园,就开始记录酒库。 饶是戴着防毒面罩,依旧能闻到酒糟的香味。 兴许是心理作用,在场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有些醉意上头。 陈教授也拿着工具记载,看着姜书栋突然问道,“根据墓室的结构,佛教建筑特色,以及西夏文。都不难看出这是西夏时期的墓葬,你认为会是谁的墓葬?” “从墓葬等级来说,应该是李家宗族。根据时间线索来看,应该是西夏末期。” 姜书栋分析完后,uu看书 ww.uuanshu.om又补充道,“学生对西夏历史不甚了解,烦请陈老师解惑。” 众人都看着陈教授,后者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才问你的,西夏文也不是我的研究范围。” 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整理完毕后,众人跟着姜书栋进入下一间墓室。 这间墓室似乎建造的很紧迫,不同功效的墓室居然建的如此紧凑。 钱库、粮库、乐器库、厨具库居然建在一起,似乎在赶工一般。 按照之前的建构方式,这里应该也是一间中殿才对。 姜书栋做过假设,很可能是墓主突然薨毙,亦或者财力不足以支撑继续建造。 才会导致四个功能间位于一室! 刘公玄和林逸之进入后站在一处,反观姜书栋,不动声色观察着陈教授。 陈教授在进入这里之后就眉毛紧蹙,说他是担心文物被盗也有可能,但是姜书栋总觉得陈教授是在惋惜一般。 被搬空的粮库、乐器库和厨具库都所剩无几,陈教授一进来就一直看着钱库。 他真的不对劲。 陈教授似乎感受到了姜书栋的目光,叹了口气问道,“钱库里面还有物件吗?” 有没有你不会自己看吗? 心里这么想,姜书栋嘴上却回答,“完好无损。” 陈教授双眼一亮,戴着面罩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二百七十二 渔翁得利 饶是陈教授露出期待的神情,在其他人看来也是因为文物没有被盗而喜悦。 等到学生们记录完其他墓室,就等着排队进入钱库。 胡柯在一旁好奇地问道,“老姜,这里面有机关吗?” 钱库里的文物才最为珍贵,按照人类的惯性思维,那钱库没有被盗一定有缘由。 姜书栋摆摆手,“目前我没有发现钱库机关。” 钱库的防盗手段这些学生一定不敢相信,居然会是活物。 不能说,也没法说。 陈教授狐疑的看了姜书栋一眼,胡柯继续问道,“没有防盗手段,墓室怎么不被盗?” 其他三个墓室就紧挨在一起,都被席卷而空,这钱库完好无损说不通。 姜书栋也是好奇的紧,三足玉蟾守护了钱库,怎么临近的墓室它没有喷射毒液? 若是玉蟾能说话,他一定得多问几句。 姜书栋摆摆手,只能用行动证明。 等他走进墓室,又安然无恙的走出之后,学生们才相信墓室真的没有机关。 “是不是没有触发?”胡柯这次问的是陈教授。 陈教授闻言还没有回答,林逸之抢先说道,“给你闲得,还得主动被机关弄死才行呗。” 大家都一脸黑线,林逸之的性格他们也越来越清楚,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陈教授在钱库门口稍一犹豫,继而也迈入了钱库。 他的目光阴沉眉头微蹙,频频抬头四忘,仿佛在寻找头顶隐藏或者失效的机关一般。 就在姜书栋低头的时候,陈教授猛然回头,借着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陈教授脸上的疑惑。 姜书栋正要迎上陈教授的目光时,后者又装作在查看墙壁和地面。 刘公玄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他看过论坛中陈教授给姜书栋的留言,留下的电话不会错。 索性刘公玄也时时观察着陈教授,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陈教授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满地的朱漆木箱情绪复杂。 “近闻索虏自相残,秋风抚剑泪汍澜。洛阳八陵那忍说,玉座尘昏松柏寒。” 学生们都知道这首诗出自陆游,北宋皇陵被盗后,义愤填膺的陆游写下愤慨的《闻虏乱有感》。 古时候朝代更迭时,礼崩乐坏。 没军费咋办?刨坟。 吃不起饭?刨坟。 贪图享乐?刨坟。 盗墓贼有去无回倒还能接受,怕的是连墓主的尸首都被毁之。 好在眼前的墓葬并没有被洗劫而空! 等学生们排队记录完之后,他们面前的最后一道台阶上,就是主墓室。 等姜书栋介绍了之后,胡柯问道,“主墓室怎么样了?” 姜书栋递交的资料中明确阐述了主墓室的情况,完好无损。 胡柯的提问略显突兀,姜书栋只当胡柯是想确认信息。 “随我去吧。” 姜书栋说完后走在前面,陈教授稍落后一步。 原本姜书栋面带微笑,一看到主墓室顿时间大惊失色。 主墓室的棺椁完好无损,可是墙壁四周的漆画脱落不说,就连木架上摆放的珍贵器物全都不见了。 要知道一点,主墓室里的器物全是墓主生前最宝贝最喜欢的物件,怎么全部被搬空了? “怎么回事?” 林逸之与姜书栋对视一眼,这主墓室有人来过。 姜书栋加快脚步走在前面,林逸之也紧跟在后,其他学生不明所以。 不是说主墓室的器物保存完好吗? 要知道姜书栋在离开主墓室之前,根据类型学完整记录了木架的文物。 从文物的质料如金银青铜陶、功用如生产武器生活、形状大小都做了详细记录,一共有28件,甚至全部可以定义为a级文物。 “是谁干的!” 姜书栋阴沉着目光走向后方墙壁的盗洞,他们三人当初离开后封死了盗洞,如今站在盗洞口还能感受到呼啸的寒风! 漆画脱落也是因为空气流入而被毁,要知道壁画的佛像可具有很大研究价值。 到底是谁! 姜书栋身子起伏剧烈,居然被人在眼皮子地下给截胡。 仔细一想的确有可能,在他们出山后,守护墓葬的三足玉蟾也暗中钻进姜书栋的背包。 这期间有一个真空期,一定是有人得知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然后进入墓葬渔翁得利。 “都别进来!” 姜书栋不顾陈教授在场,连忙出声制止。 “报警,保留现场。”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姜书栋语气紧张,胡柯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离开墓室后,有人进入墓葬,把主墓室的宝贝洗劫一空。” 姜书栋沉声回答后,内心一直不停地思考会是谁干的。 时间有真空期,他们离开后并不知道安防员何时重新入驻,在这段时间就可能是有人出手。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说明他们在出山前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别人的监视中。 而且,这也是最好的嫁祸手段。 墓室仅有姜书栋三人进去过,小星被玉龙操控在外部活动。 说是小星所为,可是小星一路都跟在他们身边,没有机会。 这样会给人留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姜书栋三人监守自盗。 “你看我都上报了文物信息,肯定不是我干的。” 在他们找到小星这期间,根本无法证明他们是不是进山藏匿文物。 这样一来,就成功被嫁祸,反而更加说不清。 想到这一点,姜书栋暗道一声,“遭了。” 如果不出意外,警察来了之后,也不会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 要知道一点,这位凶手胆量和智商都不低。 在玉龙操控白蟒冲击岗哨后,就撤离了安防员远离这块区域。 而姜书栋三人从墓葬出来后,带着小星下山。 从墓葬所在地走到断魂坡的岗哨花费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完全足够进入主墓室搬走文物。 凶手如此胆大心细,警察来侦破也不会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 这人一定会做好全套的防护手段,手套脚套那是必然佩戴。 只怕是他连衣物上的纽扣都提前拔掉,这样就更加坐实了没有其他人进入墓葬的痕迹。 至于为什么这人没有进入钱库,可能性有两点。 一,知道钱库诡异不敢妄动。 二,时间不足。 如果警察来侦破案件,一定会询问文物的下落,三人并没有带走任何文物,这倒不怕。 可若是.... 有人趁他们不在,把一些东西塞进他们的行李中呢? 遭了,诡异的《金石为开》在三足玉蟾现身后也突然出现,虽然书本覆灭成成灰。 可是里面藏着的纯金铭牌还在,有了纯金铭牌就可以调度三足玉蟾。 而且,这东西他并没有随身携带。 难道说,这神秘人的目标不仅仅是让他们含冤入狱。 而且,还是冲着镇墓兽来的? 林逸之神色紧张的喊道,“是他妈谁干的?” 姜书栋没有阻拦他,这时候说话做动作都会被学生们看在眼里,很容易落人口实。 要知道一点,敌对关系不是永远的,眼前的学生们不一定都对他们友善。 有人会嫉妒他们的功劳,亦有人缺钱。 无论什么出发点,都容易被人抓到诟病且无限放大。 等姜书栋说了墓室二次被盗后,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陈教授沉着眉目,“所有学生就地止步,原路返回,不要交头接耳。” 陈教授的话自然不容置疑,姜书栋却在想对策。 他只希望肥橘能带着三足玉蟾和纯金铭牌溜走,至于贼人会不会装入其他文物在他们身边,那不是目前该操心的。 因为肥橘和三足玉蟾能力天赋异禀,若是姜书栋监守自盗被坐实。 蓉城的别墅里,肥橘的纯金铭牌也会被警方搜出来。 这样一来,就再没有了依仗。 姜书栋强忍着不做出任何表情,刘公玄倒是愤慨地连连叹气。 林逸之并不清楚后果,他倒是自认为坦荡,可是人间凶险啊。 好巧不巧,一干人刚走出盗洞。 就看到金龙大司站在临时搭设的工棚附近,他时不时的望向姜书栋,得意的神色根本无法掩盖。 姜书栋心道,难不成是金龙大司? 可是李秘书曾透露过,金龙大司并没有在现场,当时他应该在市区才对。 但是细看金龙大司,又觉得他知情一般,权等着他们出来然后再落井下石。 文物被盗,姜书栋也无法担责。 陈教授当着学生面联系刘局长说明情况,不消说刘局长也快立马赶到。 就在这时,金龙大司闲庭信步地来到众人跟前。 看也不看姜书栋三人,反而是问向小星,“墓中情况如何?” 小星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老师,墓葬中和姜同学的记录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金龙大司眼前一亮,迫切的问道。 等到小星说了主墓室被盗后,金龙大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嘲讽道。 “监守自盗,借着救你来盗宝贝,这救人的人情你可承不住。” 金龙大司把姜书栋的假设全部说了出来,他们救出小星后走出断魂坡之后,才有了其他人在场的证明。 再次之前,都是三人在墓中,只是刘公玄跟着肥橘后来一步。 林逸之闻言顿时怒气冲天,姜书栋连忙制止。 金龙大司走进几步,正巧见得姜书栋双手环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然而姜书栋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不仅要跟金龙大司周旋,还要趁着手在怀中时,暗中用手机向人求助。 “你们仨就是嫌疑犯,现在站在一起怕是要串供吧?” 金龙大司走到三人跟前,似乎想听到三人暗中交流一般。 这时候递眼神哪怕努嘴比划手势,都会被金龙大司污蔑是串供。 姜书栋和刘公玄自顾自的走开几步,这期间甚至没有对视。 林逸之不解地问道,“你们怕什么,他这是欲加之罪。” 怕的是落人口实,这么多人盯着看呢。 姜书栋却没有想这个问题,伸手入怀就是为了发短信。 手在怀里指纹解锁,手机微震代表解开。 姜书栋看着天,脑子里全是在想手机解锁后的图标分布。 下滑菜单,将震动调成静音。 继而打开短信页面,编辑短信。 幸好他习惯使用九宫格,少年时用按键手机盲发短信的手艺还在。 “傻瓜,要吃橘子必须扯掉蒂蒂。” 这是四川话,蒂蒂是瓜果和枝茎连接的地方。 李秘书曾经给姜书栋留下过一个隐秘的号码,当时还嘱咐姜书栋。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若是要联系也不能太直白让人看懂。 这句话看似是情侣在调侃,关键词却是肥橘以及扯掉。 扯掉=撤,要让肥橘带着弟弟撤。 若是李秘书不能会意,单让肥橘跑掉也行。 刘局长和姜书栋已经是在一条线,即使他准备明哲保身,在这之前放掉肥橘应该没问题。 此刻的贺兰山大雪纷飞,姜书栋的肩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 他的额头却开始冒汗,直到他点击发送完短息,并且照着记忆删除之后,才放松了不少。 这期间,金龙大司频频开口挑衅,嘲笑污蔑皆有。 然而姜书栋却毫不在意,他更加在意陈教授。 作为蓉大的教授,自己带来的学生仍由旁人污蔑诋毁,好歹也是你的学生,你怎么无动于衷? 就即使自己的学生真的犯下错误,难道你作为老师不说两句好话吗? 而且这并不是一次,早在之前很多次陈教授都没有发声,冷漠的像是对待陌生人。 姜书栋抿着嘴细细思考,他对陈教授的怀疑更甚。 虽然此前陈教授不在贺兰山,去了所谓的南方,可是并不一定为真。 但凡有一个时间节点不对,陈教授都有可能在暗中嫁祸。 原因无他,就因为陈教授认识镇墓兽,此时姜书栋已经笃信陈教授对这处大墓无比熟悉。 沉默不再理会金龙大司,林逸之想说话也全忍着,姜书栋和刘公玄突然安静一定有原因。 众人就站在雪地中,等候刘局长的到来。 进山的道路已经被扩宽不少,可以容纳车辆和摩托通行。 一个多小时后,刘局长驱车赶到,闪着红蓝灯的警车也紧随其后。 刘局长和李秘书神色匆忙,就连李警官也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姜书栋投去目光后才注意到,李秘书和李警官的容貌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角的一颗痣。 只希望李秘书收到消息后照做,否则就全被动了。 李警官走到众人跟前,听完姜书栋的话之后,微微叹息。 不排除有第三方黄雀在后的可能,那需要的调查的事情就太多了。 首先,大墓复工前重新上报了资料,这期间有差不多20天的真空期。 这期间山中只有安防员守护,必须要确认他们的巡守范围,任何细节都不能错漏。 其次,uu看书 .uukanshu.cm 运输问题。 姜书栋三人和小星出山后并没有携带任何文物,不管是姜书栋一方所为还是第三方所为。 都不可能从眼前的道路运输文物,要么藏匿在广袤的山中,要么就从其他地方运走。 贺兰山的入口不止一处,很多地方地势险恶却也可以通行。 而且沿路人烟稀少,监控也没有覆盖。 最关键是天气原因。 在这期间贺兰山持续下大雪,很多迹象都会被积雪覆盖,这对侦破带来了巨大的难度。 李警官揉了揉头皮,今年怕是年也不好过了。 现在的解决方法只能是联合安防员保护好现场,争取搜集到嫌疑人留下的痕迹。 再其次就是带回现场所有人,一一做笔录。 金龙大司见到这一幕在一旁揶揄道,“早就知道这仨小子不是好人,你们偏不信,非要重用他们。” 刘局长转过身瞥了他一眼,“你干的好事让别人给你擦屁股,你好意思吗?” 真要是被冤枉,姜书栋并不介意把金龙大司也给弄出来埋汰一次。 毕竟是金龙大司让小星四人进入贺兰山,进山的动机就是名正言顺。 这一点,李警官也考虑了进去。 “欧阳教授等什么呢?一起吧。” “我又不在场,干我何事?” “配合调查,不要妨碍公务。” 二百七十三 狡兔3窟 姜书栋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阶下囚,当这一切发生后都有些恍惚。 警方在林逸之的背包里找到了一颗玉珠,就再无其他证据。 然而,这玉珠经过专家鉴定,很可能来自佛教的秘宝——念珠。 至于这玉珠的真实来历,姜书栋再清楚不过,是林逸之在墓室前殿捡到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姜书栋忘记将这个物件整理上报,林逸之也因为玉珠太小而忽略了。 当然,这条消息还是一个酒驾进来的人告诉他的,第二天这人就出去了。 为了防止串供,姜书栋早就被安排在其他拘留所,并不清楚刘公玄和林逸之的下落。 进入拘留所之后,随身物品全部被暂且收缴,穿着黄色的号服每天各种学习。 然而最让姜书栋为难的是,通知家属来送日常衣物时,来的居然是薛玉凝。 姜书栋甚至能想到,警方联系薛玉凝时,一定是以“你好,请问是姜书栋的女朋友吗”这句话为开头。 也不知道薛玉凝当时接到电话是什么感受。 没办法,他父母过世,手机里保存的人基本都在接受调查。 也只有通讯录中的“女神”才稍微名正言顺一些。 见到薛玉凝的时候对方先是哽咽然后就开始落泪,刘局长也把她当成了姜书栋的女友,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全告诉了她。 姜书栋虽然觉得尴尬,却也只能接受,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相信你,我等你出来。” 寥寥几个字就阐明了薛玉凝的心意,姜书栋抿着嘴微笑。 在危难时刻,人很容易迷失。 姜书栋在想,如果薛玉凝真的和陈野分手,他会和薛玉凝在一起吗? 想不通,干脆不想。 在看守所的每一天都很枯燥,进来的人不是打架斗殴就是酒驾,除了听他们吹牛也再没其他的事可做。 “0027,出来。” 姜书栋又一次接受审问,在贺兰山中救人以及进入墓室的流程他已经重复了多次,闭着眼都能说清楚。 这次审问他的人并不是本地警察,至少口音偏向两广。 对方五十岁左右,一双眼如同鹰隼,洞悉着姜书栋的动作、神态,连语气也没有忽略。 “据你所说,进入墓室花园后昏迷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做了什么?” “睡觉。” “睡醒之后呢?” “发现林逸之不在,我就折返之前的墓室寻找他。” “找到了吗?” “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地下河道。” 审讯室并不大,年轻警察还在做笔录,黄色的灯看起来无比压抑。 中年警察突然扬起台灯,姜书栋感觉刺眼下意识就伸手遮挡。 “手放下来!” 姜书栋照做,眼睛虚眯着很难睁开。 “你知道你们昏迷了多久吗?” “不知道。” “你们携带的有手机,怎么会不知道?” “突然昏迷,当时没看手机。” 这时候中年警察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右手抽出一支后夹在手里也不点燃。 “抽烟吗?” 姜书栋摇摇头回答不抽。 台灯前的烟雾瞬间上升,因为不通风,聚成好团如同云雾久久不散。 “你未来是怎么打算的?” 姜书栋按照计划回答,考研到燕大继续深造。 “犯错每个人都会有,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不耽误你以后学习。” 姜书栋闻言还是沉默,他并没有盗取任何文物财宝,承认什么? “呵。”中年警察熄灭烟头冷哼一声。 他心里似乎在说,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母亲去世后,你欠下12笔网贷共计60余万,这笔钱谁替你还的?” 该来的终于来了,智多星将他的债务转移,可是资金来源不明。 在此之前,他还休学一年。 这期间,很容易被人当成突破口。 姜书栋又是沉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智多星突然说道,“父亲法国的朋友伸出的援手。” 姜书栋稍微一怔,照实回答。 警察闻言后又问,“为什么你母亲生前,你父亲的朋友没有提供帮助。” 智多星沉默,姜书栋只能回答道,“父亲去世后短时间失去联系。” 警察也无可奈何,从资金汇入的账户来看,的确是来自法国。 而且,这笔钱正巧出自华裔。 从警方的角度来看,姜书栋行窃文物的动机依然不成立。 “听说你父母去世后,你又回到学校。这期间,过得很滋润吧?” 姜书栋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无疑是智多星提供的别墅和豪车。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姜书栋使用这些奢华物品时,都需要付出。 看着姜书栋没有回答,对方继续问道,“法拉利、宾利、奔驰,豪宅,名表...” 说完后还咂了咂舌,对着年轻警察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想都不敢想。” 说完后突然拍了下桌子,就连年轻警察也给吓愣住。 “贩卖国宝,假借考古实则盗取国家资产,你该当何罪。” “我何罪之有?” “这些奢侈品还不能算证据吗?难道说,你要告诉我,这是你父亲朋友提供给你的?” 姜书栋被问的哑口无言,思前想后还没回答。 对方继续说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能沉默多久?” 姜书栋苦涩一笑,“您所说的名车豪宅可以直接查清来源,在谁名下。” “你是在命令我吗?” 姜书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再以沉默应对。 不过有一点值得说明,中年警察办案丰富,精通犯罪心理学。 既然把姜书栋当成是嫌疑人,而且所有的做法合规合理。 本着“不放过一个坏人,不错怪一个好人”的方针办事。 所以,姜书栋对中年警察毫无怨言。 中年警察再次坐下,神色依旧凝重。 “你知道,为什么是我来审问你吗?” “不知道。” 中年警察咧起笑容,“忘了自我介绍,鄙人吴剑锋,警号是xx,对办案环节有任何不满可以投诉我。” 姜书栋先前不明白为什么吴警官会突然自我介绍,直到这晚结束。 .... 凌晨2点,姜书栋倦意来袭。 吴剑锋面前的烟灰缸全是烟头,烟味充斥整个房间,姜书栋只觉得眼重口干。 “你与嫌疑人林逸之、刘公玄二人第一次进入贺兰山救人,是在哪个位置。” 姜书栋已经忘了自己重复了多少遍,无奈的回答道,“在断魂坡后方的山谷中。” “里面有什么。” “蛇。” “还有呢。” “很多蛇。” 吴剑锋突然使劲拍了下烟灰缸,姜书栋瞬间清醒了不少。 “徐惠被救出时在哪个位置。” “在山谷的右侧树林中的山沟。” “她当时情况如何?” “昏迷不醒。” “她身边有什么?” “她身边全是带着黏液的蛇。” ..... “梁英被救出时身在何处。” “左侧树林中的山沟。” “她当时情况如何?” “昏迷不醒。” “她身边有什么?” “她身边有一条蛇。” 吴警官听到这话双眼一亮,心中暗喜,连夜审问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为什么是一条蛇?” “这你得问蛇。” 审讯室一旁的墙壁是透明的玻璃,两位警察看着审讯室的情况。 李警官双手环抱,淡然说道,“三个人的口供几乎一模一样。” 旁边的同志说道,“真是一波三折,真要是还了他们清白,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从事考古工作。” 李警官稍一叹息,心中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李秘书给他透过气,只要没有小人从中作梗,大墓早就正式挖掘了。 然而李警官并不知道,吴剑锋是从南方来,他不仅在调查姜书栋三人涉嫌侵吞国宝一案。 还涉及这次联合行动的关键,盗墓贼! 十二个小时的传唤时间一到,姜书栋被警察带进了单人牢房。 吴剑锋走出审讯室,额头上全是细汗。 跟李警官打了个招呼后,就要去更衣室。 姜书栋进入单人闹房后快速入睡,这一夜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手戴银镯锒铛入狱。 所有同学都在唾弃他,就连老师们也暗自摇头,默认了他违背底线做出这样的事。 一夜之后,姜书栋被警察唤醒,是时候吃早饭了。 原以为最多会在拘留所待上半个月,直到收到了带着女性香水味的男士衣物。 姜书栋这才明白,他应该会待慢一个月。 接下来的半个月,吴剑锋会加大力度,事无巨细询问清楚。 但凡有一个细节有出入,就会被当做突破口。 很快就到了1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冷,距离过年还有十多天。 姜书栋自嘲的开解自己,反正回家过年也没人,在号子里也热闹点。 平日都在打趣,给人去号子里送饭,没曾想自己沦为阶下囚。 姜书栋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的所作所为值得吗? 救出了六个人,其中最关键也是情况最危急的梁英、徐惠和小星,没有一个对他们表示感谢。 事到如今,还被当做是嫌疑人。 脑海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值得吗?值得吗?” 姜书栋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他没有剃胡子,长时间睡眠不足看起来眼窝发黑,食物缺盐少油少糖。 情绪更加焦急,心里的怒火已经开始积攒。 姜书栋想要发泄,想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给砸坏。 人一旦无聊,就会瞎想。 姜书栋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真的进入监狱服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重复这样被人唾弃,以及孤独的日子。 这天晚上,吴剑锋继续传唤姜书栋。 后者熟稔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吴剑锋一言不发。 “你和刘公玄什么关系?” “朋友。” “怎么认识的。” “蓉城偶遇。” “位置?” “客家古镇。” 姜书栋内心的怒火让本来就少言寡语的他,更加惜字如金。 “你和林逸之什么关系?” “发小。”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月底。” “具体点。” 姜书栋闻言胸腔剧烈的起伏,看人的眼光已经带着仇恨。 他紧握着右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在这一瞬间,怒火上头,脸上瞬间发红。 吴剑锋见状却眼前一亮,在他看来这是他找到了突破口。 “照实回答,他什么回的国。” “不知道。” 姜书栋咬着牙回答,心理防线已经快要被突破。 可是吴剑锋搞错了一点,他面前的姜书栋并没有盗取国宝。 不能如他愿,不能如他愿。 姜书栋心里默念,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克制。 可是真的好难! 不见天日,一到晚上就开始被传唤。 白天吃了猪食就待在监牢,没有人跟他说话,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窃取国宝会被判刑多久吗?” 吴剑锋说完后指了指墙壁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书栋沉默。 吴剑锋继续说道,“你是高材生,做错事可以理解。现在承认国宝被放在何处,对你我都好。” “我没有!” 姜书栋突然怒吼一声,嘶哑的声音让人灵魂深处都发颤。 询问室外的李警官先是错愕,紧接着就看到姜书栋昏倒在椅子前的桌板上。 “我真是..” 李警官连忙打开询问室,来不及看吴剑锋,先去看姜书栋的情况。 还好,鼻息还在。 李警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吴剑锋,走出询问室上报给上级。 等姜书栋被救护车拉去医院,李警官和吴剑锋正巧站在警局门口。 “同志,你觉得自己有错吗?”李警官递上一支烟,语气平淡。 “合乎所有流程,我也没有实施软暴力。”吴剑锋点上烟,舌头舔了舔牙,这些天烟瘾也大了不少。 “你难道不清楚他没有盗取国宝吗?”李警官再问。 “呵呵。”吴剑锋冷笑一声,“你还年轻,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太主观。” 李警官长出一口气,吴剑锋说的没错,只是.. “呼。”吴剑锋长出一口气,“我要是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谁放过我?” 李警官不明所以,看着吴剑锋离开,只是这道身影显得有些佝偻无力。 天麻麻亮,李警官到局长办公室简单阐述了昨夜的经过。 局长安抚道,“不要带有主观情绪,吴警官也不容易。” 李警官问道,“还请局长解惑。” “我知道有人给你递话,不碍事,但是你要清楚一点。” 局长说道一半顿了顿身子。 “这次南方抓捕盗墓贼情况不妙,有同志因公...” 李警官闻言一怔,这么严重? 也难怪,盗墓贼盗取的国宝价值不菲,携带非法器具早就应该考虑到。 局长叹了口气,“其中就有吴警官的儿子。” 姜书栋在医院清醒后无比懊恼,全因为自己在面对吴剑锋时没能控制好情绪。 医生给他检查完之后,叮嘱姜书栋需要多休息多放松。 看守的年轻警察一直沉默,根本不与姜书栋一双猩红的眼睛对视,表情也是相当冷漠。 服下安定助眠的药片,姜书栋再次入睡。 梦里始终有一道声音在激他,让他放弃,让他反抗。 清醒之后,姜书栋看着左手被拷在病床上,心中居然开始动摇。 被人冤枉,被人当做阶下囚...... 年轻警察趁着姜书栋睡着的功夫,找了个地方抽烟,正巧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吴剑锋。 小同志对这位吴警官崇拜之余还带着敬畏,连忙要熄灭烟头被吴剑锋制止。 吴剑锋笑道,“嫌疑人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情绪极其不稳定,需要多休息。”小同志回答道。 “辛苦你办理下手续带他回去。”吴剑锋眼窝发黑,他并没有睡上好觉。 幸好坚持换来了回报,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姜书栋被叫醒,看着医生和年轻警察一言不发。 医生有很多话需要叮嘱,然而却是欲言又止,毕竟姜书栋是阶下囚,和其他病人不同。 姜书栋坐上警车重新回到拘留所,一路上他都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如同在小憩一般。 实际上,他内心却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该怎么应对和未来的出路。 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很多人都在低估他。 既然如此,那就得改变。 小同志押着姜书栋下车,后者睁开眼时气势之盛旁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看守所的岗哨和围栏都有积雪,姜书栋回头看着贺兰山的银白之巅,久久不语。 刚回到监房,钩子还没坐热乎,再次被传唤。 这一次,还是吴剑锋。 等姜书栋坐上审讯椅,刺眼的台灯再次开启,压抑的怒火再次在他心中点燃。 “姓名。” 沉默。 “姓名。” 依旧沉默。 吴剑锋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睁开眼,回答我。” 姜书栋压根不予理会,抬起头看着左上角的摄像头,继而又看着单向玻璃。 他居然看到审讯室外玻璃后站着两个人,两道身影正巧望着他。 姜书栋的眼眸直击他们的灵魂深处,锁定的位置正好是这两个警察的眼部。 霎时间,被看穿的警察居然产生了惧意。 耳中还能够听到彼此咽下唾沫的声音! 好在姜书栋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转向吴剑锋说道,“我需要律师。” “还有一点我需要给你说清楚,我被拘留已经超过15天。” 吴剑锋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心里在想,这小子在医院究竟遇到了什么居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一时间气势凌人居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饶是如此,吴剑锋嘴上仍旧说道,“在律师到之前,你需要配合调查。” 姜书栋不予理会,吴剑锋轻蔑地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吴剑锋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姜书栋晃眼一看,居然是凤女梳妆青花罐! 当时姜书栋伪装高富帅和陈野搭上线,只要资金到位就能“成交”,这物件居然被追回来了。 是陈野落网了吗? 姜书栋抬起头停留的两秒时间,被吴剑锋看在眼里。 “认识吧?” “认识。” 吴剑锋没想到姜书栋居然如此大方的承认,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法用上场。 “你这算回购吗?” 回购的意思是,本来就出自本人,售出后再买回来。 姜书栋笑道,“什么叫回,什么叫购?” “这件文物你是因为什么打算回购的。”吴剑锋这话有套话的嫌疑,一旦接茬谁来了也不好使。 姜书栋冷哼一声,“钓鱼不太合适吧?” 吴剑锋被拆穿也不恼怒,倒是审讯室外的两位面露难色。 “这件文物你难道没有购买意向吗?”吴剑锋语气平淡似乎胜券在握。 姜书栋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话术特点,回答道,“没有。” “哼,没有?那为什么盗墓贼指名道姓说是你姜书栋要购买?” 吴剑锋沉着双眼,他越发笃信姜书栋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姜书栋看到这张照片就猜到了大致情况。 警方既然在追捕盗墓贼,一定会一网打尽,连带和他们勾结交易的买主也涉及违法。 这之间有一点很重要,人物关系图。 姜书栋接触的盗墓贼一方,最上端应该是不曾露面的陈八爷,和陈野关系应该为父子。 而陈野之下又有不同人,张正明负责制造买家手书让文物合法,莽哥和麻杆儿也在他手下。 而莽哥和麻杆儿返回的地方是一处茶楼,里面的人也和他们关系密切。 不管陈家是盗墓贼,还是销账窟,他们肯定难以逃脱法律制裁。 现在就需要捋清楚其他关系,那就是姜书栋在中间的重要性。 姜书栋和陈野认识是通过薛玉凝,之前薛玉凝给他送来被褥,一定会调查她。 在薛玉凝的酒会上,一干白领精英也见到姜书栋,高富帅太显眼,轻而易举就能查到。 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前吴剑锋能够说出姜书栋住豪宅开豪车的原因。 警方不一定会打草惊蛇,但是会通过摸排走访确定他的行动轨迹,以及他与外界接触认识的情况。 姜书栋对于陈野一方来说,是买主。 而对于学校来说,又是普通的学生。 现如今,uu看书wwuknshu 更是假借救人的盗墓贼。 三重身份,在无形之中让他的犯罪事实更加难以确定,仿佛真就是伪装的嫌疑犯。 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而抛弃了陈野一方。 所以,他们接下来应该会从薛玉凝作为突破点,确定他更多信息。 还有一点需要确定,姜书栋与人接触的记录只是口述以及人证。 没有转账记录,也没有现场交易的视频。 除非,陈家的古董店留了一手。 想到这儿姜书栋突然找到了转机,那就是暗中帮助刘公玄提供监视的那位神秘人。 刘公玄说对方是公门中人,不仅清楚盗墓贼的案件,而且还能够调度人员监视陈野一方,说明地位不低。 而这人能够答应刘公玄的帮助,关系也是不薄。 虽然目前不知道刘公玄的情况,但是他一定会抛出这条关键信息为他和姜书栋一起开脱。 就在这时,吴剑锋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手指叩响办公桌,“现在承认还来得及,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姜书栋回答道,“有关我与盗墓贼联系一事,想必蓉城方面已经和你们有了联系,何必在纠结我呢?” 吴剑锋闻言微微错愕,就连审讯室外的两位警官也是一脸震惊。 姜书栋是如何知道,蓉城方面有公家人提供证据的呢? 二百七十四 你有张良记 饶是姜书栋抛出重磅信息,吴剑锋也只是迟疑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初。 只见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之后说道。 “我不敢保证我见到钱不动心,你呢?” 姜书栋鼻翼微抖,“以前动心。” 吴剑锋并没有问以后,姜书栋也没打算说。 “那你告诉我,正义会永远正义吗?” 姜书栋不带犹豫,“正义永远是正义,坚持正义的人不一定坚持。” 吴剑锋的话不用说完,姜书栋已经明白了这人的想法。 那就是阴谋论,他把世间的一切都极大可能想到最坏,用最严重的想法去看待所有事物。 特别是面对嫌疑人时,这样的内心会让吴剑锋办案更加顺利。 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吴剑锋不仅将姜书栋三人列为嫌疑人,就连和他们有关的人也视为同伙。 这样一来,就会想方设法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是罪犯以及同伙犯罪行为。 有道是取法乎上得其中,面对真实的嫌疑人肯定有帮助。 然而,这样的人也有缺点,偏执多疑且谨慎。 谁也不信,只信证据。 姜书栋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会是吴剑锋来审讯他,换做是其他人不仅没耐心也没有这么偏激。 吴剑锋久久不语,姜书栋眼睛一转,审讯室外的警察还在外面。 也不知道他们听到吴剑锋的话,心里是什么滋味。 也难怪,任何国宝文物一旦出手就是成百上千万,这对工薪阶层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肯定会有人动心,那既然如此。 姜书栋突然眼前一亮,吴剑锋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却没有多说什么。 姜书栋不会自信到认为是刘公玄背后的大牛给了吴剑锋的阻力,因为地区不同上属单位也不同,吴剑锋不仅不信任同一个系统的大牛,甚至会产生排斥。 那么,让吴剑锋久久不语的原因是什么呢? 县官不如现管,想必应该是来自本地的压力。 姜书栋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转移吴剑锋的注意力,让他去瞄准真正的嫌疑人。 “警官,我可以把详细的事情经过告诉你。” 此言一出,吴剑锋面露惊喜,就连暗中观察的两位也是对视一眼。 “首先,薛玉凝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认识是因为我和刘公玄去她开的酒庄。” 这一点不用质疑,警方已经有了调查结果。 “其次,之所以认识陈野是因为薛玉凝的手镯。我当时看到她佩戴的手镯就知道是古董,刘公玄甚至直接说出来这手镯是文物。” 姜书栋这句话一说,吴剑锋就开始皱眉,情况确实属实。 “薛玉凝知道我在法国生活过,而我当时也比较中意她,对她好奇也怀疑手镯的出处。结果她就邀请我参加她举办的红酒会,一箭双雕我就和刘公玄应邀。” 这段话也是完全属实没掺假,至于姜书栋能看到文物的丝线,这是不可能说的。 “在红酒会上,我见到了陈野和他的律师张正明。刘公玄对我说,陈野身上有死人味儿,而且他对薛玉凝也表现出了爱意以及对我的敌意,我就觉得他和手镯应该有关系。” 姜书栋这话一出心里也是好奇,薛玉凝和陈野到底什么关系,她和陈野关系复杂,为什么没受牵连? “于是我和他玩游戏,他拿出路虎车做彩头,而我就拿出了叔叔给的百达翡丽。但是我需要向警方阐明一点,我不知道那块表居然那么高价值。” 这件事的经过,警方也调查过,和姜书栋所说无异。 “我赢了品酒游戏,但是我拒绝了彩头,因为我想确认陈野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有没有盗墓。于是,我就和他成为了朋友。” “他以为我是喜欢收藏古董的富豪子弟,邀请我吃饭唱k跟我攀关系。第二天一早,我就从车里看到了他放的‘礼物。’” “那件东西是不是古董我不清楚,是天启年的长尾雉鸡青花瓷瓶。当时,我就质问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结果,他以为我真要买古董,就邀我去鉴赏你照片中的那件文物。” “就在那时候,刘公玄联系的警方就已经开始介入。” “我应邀去看这件文物的时候,我看到了沙土。” “当时我已经确信这件古董是文物,所以就表现出犹豫。” “而陈野给我再三确认,这件文物是传世古董,手书和合法文件会由张正明提供。” “看我没说话,就以为我想压价,还说明沙土是持有者埋在土里才得以保存。” “我尝试问价,他开价太高,我就正好借此没有和他交易,等我返回学校,刘公玄得到消息说是这件事不需要我们插手。” “再之后,你们就都清楚了。” 姜书栋直述了所有经过,不掺杂一点水分。 吴剑锋问道,“他开价多少?” 姜书栋伸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八”,“八千万。” 嘶,不对劲。 姜书栋仔细回忆,刚才的青花罐背景不对。 吴剑锋拿出文物照片晃眼一看,背景极为熟悉。 这照片是在陈家的贵宝斋拍的! 要知道一点,贵宝斋的门店在古玩街,蓉城的古玩街早就开始没落且转型,如此珍贵的文物陈家都是小心存放在其他地点避免被盗。 等到来了有实力的贵客,他们才会派人从老巢拿出古董。 嫌疑人被捕获时,赃物会就地拍摄取证,不会转移地点。 即使有其他作案现场,也不会带着证物转移地点拍照,只会让嫌疑犯带着银手镯指认现场。 所以,刚才吴剑锋给姜书栋提供的照片不是警方拍摄的。 嚯,姜书栋要是没说出交易的场面,险些忽略了这张照片! 而且有一点需要注意,警方追回证物之后,会拍照取证。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闪光灯对文物的危害,所以他们拍下的照片一般都是开着闪光而且高曝光。 所以,这张发暗的照片,是出自专业人士。 除了陈家自己,还有谁?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了一点,这件文物很可能还没有被追回。 之所以要让姜书栋看到,就是希望他这个嫌疑犯能说出文物的下落。 好在一点,姜书栋实话实说,只希望警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避免耽误了他的时间,而且还放过了真正的罪犯。 吴剑锋在怎么心思缜密也不会想到,姜书栋已经预知了他想法。 听完姜书栋的陈述后,吴剑锋长出一口气,就连外面的两位也是放松了不少。 因为姜书栋和刘公玄的口供,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说?”吴剑锋目光一转,再次找回主导权。 姜书栋笑了一声,“你偏执不信任他人,只坚持自己的意见,让我按照你的思路走。你也并没有给我留下说话的空间,反倒是想从精神层面压垮我。” 吴剑锋见到他停顿,态度不置可否。 姜书栋继续解释,“你怀疑我与刘公玄和蓉城其他人有勾结,我知道。” “但是,你想过一点吗,为什么盗墓贼能够在西北盗下大墓?” 姜书栋话落,审讯室外的两位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吴剑锋虽然被自己的烟头熏的几番眯眼,却也能感到他脸上的惊诧。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姜书栋,好几次都差点跟着姜书栋的视线转向一侧的单向玻璃。 “你..”吴剑锋迟疑了许久始终没把话说完。 姜书栋甚至能猜到,吴剑锋肯定好奇为什么自己转变会突然这么快。 之前被吴剑锋逼得气急上火,而现在却开始反客为主。 而且,还说出了让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话。 只有姜书栋自己知道,他是在利用吴剑锋的性格,因为崇尚阴谋论的人对所有事都秉承着怀疑态度。 开始没想到这一茬,吴剑锋光把姜书栋当成突破口,现在他内心的怀疑已经越来越大。 “今日传唤时间到。” 吴剑锋听到提示又恢复了正常,起身对着姜书栋说道。 “罪犯,是逃不了法律制裁的。” 姜书栋盯着吴剑锋咧起嘴角。 “就怕你抓不到。” ...... 日子还得继续,姜书栋总算是找到了自我开解的办法。 那就是把怒火,全部都转移到盗墓贼身上,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如此一来,心里好受了不少。 倒是有一点,姜书栋对吴剑锋的语言诱导起了很大的效果。 虽然每天传唤必不可少,但是时间已经开始骤减。 从最初满满的12个小时,到如今的2.3个小时。 而且,传唤问询的内容已经越来越少,重复的笔录千篇一律。 总不可能去挑每次说话的字眼吧? 事到如今,姜书栋也清楚,警方在刘公玄和林逸之嘴里也没撬出关键证据。 毕竟,大家真的没有违法。 饶是如此,小人倒是不少。 之前吴剑锋对姜书栋多番施压,肯定和其他谗言小人有直接关系,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正在姜书栋思考的时候,警察走到监房让他收拾好东西。 姜书栋面露微笑,阶下囚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手续办好之后,姜书栋换好衣裳走出拘留所。 大雪已经停了许久,路上的积雪已经变成了泥泞。 姜书栋站在拘留所门口,内心百感交集。 这地方,下辈子也不要来了。 “哞哞。” 姜书栋顺着声音望去,林逸之立马迎了上来,他身后还站着刘公玄和薛玉凝。 “来,吃了。” 林逸之递来一根小葱和一块豆腐。 据说,出狱后的人只要吃了“一清二白”,以后就再不会进去。 姜书栋沉声说道,“老子又没犯罪。” 根本没用手接,林逸之看着姜书栋胡子拉碴的模样笑道,“对对。”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了一眼,不用言语也知道彼此所想,微微颔首后目光转向薛玉凝。 姜书栋有些不知所措,倒还好,薛玉凝主动迎了上来。 她把围巾系在姜书栋的脖子上,亲昵的如同恋人一般。 “怎么不把胡子刮一下。”薛玉凝说话时鼻音很重,眼圈发红。 她最初接到警方的电话还以为是诈骗,直到告知了姜书栋进了拘留所才缓过神。 薛玉凝连夜赶到此地,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就喜半参忧。 喜的是,警方把她当成女朋友一定和姜书栋有关。 忧的是姜书栋为什么会从高材生沦被诬陷成盗墓贼。 “谢谢。”姜书栋欲言又止,想要拒绝薛玉凝却还是感到很温暖。 薛玉凝编织的红色围巾带着她的味道,让人内心安定。 刘公玄转过身没说话,你侬我侬万一来个拥吻,那就是把狗按在地上杀。 林逸之面带微笑,心想你小子在医院挽回人姑娘不好吗。 “哞哞,接下来干啥?” “吃肉,喝酒。” 姜书栋的话让人微微错愕,这20多天的拘留所生活让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足足瘦了十来斤。 “好,出发。” 林逸之说完就朝着刘公玄走去,“刘总,真是让你破费了。” 刘公玄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是蓉城牌照的霸道。 姜书栋不用问也知道他回去了一趟,有车也好,行动方便。 等上车之后,姜书栋正要问。 刘公玄开口说道,“我前天出来的。” 姜书栋正想问他透露了哪些消息,一想到薛玉凝在一旁就忍住了。 毕竟这中间和她有关系,当着面说不太好。 薛玉凝看着姜书栋,“我都知道。” 刘公玄从后视镜看到姜书栋的目光,连忙说道,“不是我说的。” 薛玉凝也不解释,姜书栋叹了口气,还是低估了别人。 薛玉凝从法国留学归来,能开酒庄,自然说明家境殷实。 这样的出身肯定人脉广,知道一点消息很正常。 薛玉凝不待姜书栋反应,继续说道,“你说的玉镯,是我从陈野手里花了10块钱买来的,我跟他没有关系。” 姜书栋听到这话神色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是他向吴剑锋说的事件经过,怎么薛玉凝连这个也知道。看书.uuknshu.o 不简单,这女的不简单啊。 虽然如此,姜书栋内心却也舒坦了一些,跟陈野没关系就好。 怪不得能够明哲保身,合着压根不知道玉镯是盗掘的文物。 “老弟,你怎么不问我?”林逸之在副驾驶转过头看着姜书栋。 没等姜书栋提问,刘公玄揶揄道,“林公子进去2个小时就出来了。” 林逸之一脸自豪,“那是。” “怎么回事?”姜书栋开口询问。 “我爸妈从法国回来了,以后不走了。”林逸之说完,姜书栋内心想道原来如此。 林爸是巴黎名校的教授,既然回来不走,就说明回国报效祖国。 林逸之作为归国教授的子女,有了信用背书,上面直接一路绿灯。 没人会相信爱国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林逸之最先出来也无可厚非。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那林爸和林妈现在在哪儿?”姜书栋倒是好些年没有见到父母的故友了。 “在燕京,我爸说了,等这事儿完了让我们一起回去。” “好。” 姜书栋还有很多话想问,汽车已经到了预定好的餐厅。 刘公玄和林逸之跟着服务员走在前面,薛玉凝就像小媳妇儿一样跟在姜书栋的身后。 进得包间,里面坐着的人连忙起身迎接。 “贤侄,委屈你了。” 二百七十五 过墙梯 刘局长起身迎接姜书栋,面带歉意,李秘书的表情也是差不多。 这些都在姜书栋的意料之中,刘局长和李秘书现在能直接出席晚餐,如此看来,他身上的冤屈已经洗刷干净了。 姜书栋面带微笑,给薛玉凝拉开椅子,等她坐好后自己也大马金刀的坐下。 薛玉凝笑靥如花,其他几人看在眼里心里能猜到点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姜书栋只是出于礼貌,承了人情总得表现的绅士一点。 “上菜。” 刘公玄说完后,服务员端着菜有次序的进入,而李秘书拿着矿泉水瓶正在倒酒。 “都别看着我,我没事。” 姜书栋今天是主角,上好菜立马动筷子,吃肉能让人心里舒坦。 刘公玄和林逸之没说话,倒是薛玉凝把他喜欢的吃都放凉在自己碗里,每隔两三分钟就挑给姜书栋。 刘局长站起身,“这杯我自罚。” 文物局不像其他暴力机关,其他事开口倒是有人卖面子,这事儿他出面还真没法说。 “钩子一抬,喝了重来。” 姜书栋说完后,林逸之也跟着吆喝,“对对,不抬钩子。” 刘局长笑着坐下,姜书栋举杯,二人同时一饮而尽。 “你不吃吗?”姜书栋看着薛玉凝,“别跟我说要减肥吧。” 薛玉凝抿着嘴内心乐开了花,这才开始小口吃菜。 其他人都是浅尝辄止,姜书栋就没停过,白酒下肉。 整个腹腔都是火辣辣的温暖,感受着众人关切的目光,姜书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有事直说,别藏着。”饶是如此,姜书栋也没有放下手里的羊排。 “你去医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刘局长最为年长,说这话缺也不免内心愧疚。 姜书栋不堪压力昏迷,他们都已经知晓,所以今天才畏首畏尾。 “不碍事。”姜书栋放下羊排,擦了擦手。 嘴上这么说,眼睛已经再次变得阴沉,这是仇恨的目光。 刘局长叹了口气,“希望你能体谅下吴警官。” “我跟他没仇。”姜书栋自引一杯。 嘴上坦荡,内心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把一切原因归咎在盗墓贼身上,但是你吴剑锋未免也太“人道”了一点。 李秘书连忙出声道,“老弟,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刘公玄和林逸之没出声,他们和姜书栋站在统一战线,自然是不会帮腔的。 “先干一杯。” “你先说。” 李秘书叹息地说道,“这次南方出了大事,有人牺牲。” “啊?” 林逸之惊愕的喊出声,姜书栋和刘公玄自然也皱起了眉。 “在追捕逃脱的盗墓贼时,被土枪击中。” 李秘书说完,刘公玄回忆片刻,掐之后说道,“吴警官天命之年有劫,该不会是...” 大家都知道刘公玄的本事,也不疑有他。 刘公玄和李秘书脸色凝重,算是默认。 怪不得吴剑锋审讯自己时身体直晃悠,姜书栋这才明白他是经历了丧子之痛。 这样一来,姜书栋内心的怨念就少了一大截。 感同身受,身体力行。 虽然他不为人父,但是他却为人子。 直系亲属英年早逝,这种遭遇姜书栋能理解。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吴剑锋为了避嫌才外派到西北公干。 没曾想,在这儿也遇到了“嫌疑人”,而且就跟他儿子的死有关。 这要是换旁人,估计早就上手了。 “我说了我没恨他。” 姜书栋端起杯,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冤有头债有主,嫁祸他们的人才是仇敌。 “干。” 大家一饮而尽,话也多了不少。 之前就是怕姜书栋有怨言,积怨已久会酿成大错,现在倒是放心了。 刘公玄和林逸之来之前就想好了,能让姜书栋换个行当最好,整天考古风餐露宿都是小事,关键是他们也开始动摇。 要知道一点,他二人跟着考古都是因为姜书栋这个人,并不是对考古有太大兴趣。 为了整这劳什子考古,被雷劈,被蛇撵,被污蔑,甚至锒铛入狱。 别说姜书栋,他们早就已经被磨灭了信心。 也就是家里条件好,换作其他普通学子受到这种待遇,不在拘留所疯了也得留下阴影。 “栋子,当刘叔在这儿我本来不想说的。”林逸之抿了一口酒。 “不想说就别说。”姜书栋开口制止,林逸之开口指定没好话。 “不碍事,你说吧。”刘局长脸上很是和蔼,看他们的眼光跟看自己的子女无异。 “考虑换个专业目标吗?咱们不受这气了行不行。”林逸之脸上极为愤慨。 这话一出,刘局长和李秘书微微点头。 刘局长率先开口道,“转到历史系以后做个教授,或者去哲学系也许,以后咱们当同僚。” 林逸之附和道,“不挣钱还被人冤枉,何必呢。” 李秘书表情也是赞同,该如何选择还是看姜书栋自己。 姜书栋目光投向刘公玄,后者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刘公玄是玄门中人,若是姜书栋不继续钻研考古学,他们以后也就分道扬镳了。 当然,他还是希望姜书栋能够好生权衡。 姜书栋转过头看向薛玉凝,薛玉凝先是错愕,内心想道,“他居然在乎我的想法。” 眼中满是肯定,这是支持的目光,“你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姜书栋面带微笑,先对着刘局长说道,“刘叔,有些事总得有人做对吧?” “那是。” “大丈夫志在四海,面对困难轻易退却,试问这样的人又能做好什么?” “好!” 刘局长和李秘书接连敬酒,自是敬佩不已。 一旁的薛玉凝已经看入了神,她的目光带着崇拜,越想越多脸都发红了。 姜书栋又看向林逸之,“被人污蔑了,就要让自己清白。” “那是自然,老子逮着这几个王八犊子一定往死的削。” “吃了那么多苦找到了大墓,就差临门一脚,现在把功劳拱手让人,合适吗?” “不合适。”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没多言语,虽然知道刘公玄对很多事有所隐瞒,但是刘公玄是无条件支持并且帮助他的,他和林逸之一样都是同伴。 最后,姜书栋将目光移回薛玉凝。“很感谢你能来。” 这话一出,林逸之睁大眼,莫不是这小子又要拒绝。 就连薛玉凝也错愕的看着姜书栋,岂知后者说道。 “我喜欢你。”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薛玉凝脖子都羞红了一片。 其他四人更是面露喜色,姜书栋当着面说了这些当真豪放。 “但是我不想耽误你。” 这句话又让气氛跌回了谷底。 “什么叫耽误?” “我未来的工作注定我们聚少离多。” “我不在乎。” 薛玉凝咬着嘴,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哎我天。”林逸之就跟看傻子似的。“这多简单,以后去哪儿出差,就在哪儿买房不就结了。” ...... 林逸之的话让姜书栋一阵头大,只有姜书栋自己清楚目前的情况。 换个地儿就买套房,家底得有多厚才行? 目前不仅没钱,还欠着智多星五十万,怎么还敢想那么多。 这智多星可真是难以捉摸,把自己活生生打造成豪门二代,姜书栋必须得找个机会跟薛玉凝说清楚才是。 在场的刘局长和李秘书听到林逸之的狂言微微一怔,倒是刘公玄跟着附和。 “结婚我送你一套房。”说完后还叹了口气,“就怕你看不起。” 刘公玄笃信姜书栋不是池中物,甚至他一直以为姜书栋嘴里的有钱表叔就是编造出来的,不然豪车豪宅和名表就说不过去了。 姜书栋真是百口莫辩,就连薛玉凝也是清楚的。 薛玉凝在姜书栋和陈野玩游戏赢的时候就在想,她到底能不能配得上姜书栋。 “别光吃,喝点。” 姜书栋起身敬酒,这让刘局长和李秘书更加纳闷。 如果说姜书栋是主角,那配角的身份和财富着实太高,主角到底是有什么能耐? 一饮而尽之后,姜书栋深知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虽然不是青蛙那般不堪,却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王子,虚荣心不值钱,得认清自己的现状。 “我实话实说吧,你们以后不要误会我了。” 姜书栋放下酒杯,面色凝重。 众人投来目光,姜书栋长出一口气。 “我不是富二代,家里的财物都是我替远亲代为看管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用的。” 刘公玄投来一副我懂的目光,倒是林逸之不明所以,当初姜书栋对豪宅的来历说的很含糊。 姜书栋继续说道,“我还欠了50万,我名下目前只在老家有一栋祖宅而已。” 林逸之连忙说道,“姜爸不是带了很多钱回去吗?” 姜书栋叹了口气,“父亲去世后,化工厂就停止了管理,一查账倒欠外面很多钱。” 林逸之又问,“不是还有房产和股票吗?” 姜书栋又说,“全部变卖,欠的钱刚好抵销平衡。” 话到这里,刘局长和林逸之已经是明白了不少,合着这小子是落魄富二代啊。 “那你怎么倒欠外面50万?”林逸之又问。 这一点刘公玄也不清楚,虽然姜书栋平时很抠门,但是对财物的态度表现的并不是那么看重。 “哎,父亲去世后,母亲思念成疾。我当时大二,不知道人世复杂,为了给母亲治病,被人骗去贷了网贷。” 姜书栋这话一说完,下意识的就有些低头。 高智商的高材生被骗去网贷,说出去都会笑。 刘局长安慰道,“孰能无过,能理解。毕竟这也是应试教育的一个缺点,学生只知道读书,对社会并不了解。而且,你之前的日子过得太顺遂。” 姜书栋面带苦涩的笑容,自饮一杯。 林逸之又问,“那这钱还没还上?” 姜书栋点点头,林逸之连忙吐槽道,“那你还给那三个学生借钱?” 说完就开始拿出手机,“我马上给你转。” 刘公玄闻言问道,“给谁借钱?” 林逸之只能把他和姜书栋进山救人的事儿详细的说出来,跟着小星进山的那三个学子都受到了姜书栋的恩惠。 “佩服。”李秘书起身碰杯,姜书栋乐得干杯。 就在这时,林逸之又问,“怎么转不进来?” 姜书栋笑道,“我不会要的,这是我自己犯的错,我需要自己承担。” 转身时正好和薛玉凝对上目光,姜书栋抿着嘴没说话,倒是薛玉凝内心更加喜悦。 在她看来,姜书栋不是富二代而是潜力股那就更好不过,陪着他成长总比直接嫁作少夫人好太多。 刘公玄问道,“法拉利是谁的?” “也是亲戚的。” 林逸之一脸惊讶,插嘴问道,“还有法拉利?” 刘公玄回答道,“就在别墅车库。” 刘公玄又问向姜书栋,“宾利,大g也都是?” 姜书栋点点头,刘局长和李秘书错愕就罢,薛玉凝也是好奇姜书栋出现为啥每次都能开豪车。 林逸之闻言睁大眼,“车库还有宾利和大g?” 刘公玄这次问道,“这三辆车行驶里程不过100公里,新车就给你开了?” 姜书栋沉默,刘公玄又说,“百达翡丽三问呢?” “都是他的。”姜书栋也是纳闷,“我随便选了一块看起来最便宜的,我也是不知道,居然价值那么高。” “你这远亲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刘公玄替大家问出来,这是他们都好奇的。 是啊,智多星到底是谁,姜书栋也好奇啊。 林逸之插嘴道,“是堂叔吗?” 姜书栋心想,我都是瞎掰的,你还知道是我堂叔了? 刘公玄知道林逸之和姜书栋的关系,连忙问道,“咋地,富豪家族?” 林逸之说道,“哞哞的堂亲是富豪。” 姜书栋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林逸之解释道,“我爸说的,说的是你姜家有个富豪。” 姜书栋笑容更甚,“怎么着,是我爹的堂兄弟还是我的堂兄弟?” 林逸之睁大眼,“你真不知道?不是你堂亲那你这有钱亲戚是谁?” 看着林逸之一脸不解,姜书栋点头道,“反正不是堂亲。” “哎我的天”,林逸之解释道,“你不信就给我爹打电话,我听他说,是你爸的亲大爷。” 姜书栋摇摇头,“我连我爷爷都没见过,还亲大爷。” 看姜书栋不相信,林逸之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姜书栋摆摆手,“管他啥子大爷,你们要确认一件事。钱财都是别人的,与我无关。自己赚的才是正道。” 说完后姜书栋珍重地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也不会放弃考古。” 目光转向薛玉凝,“我也耽误不起你的时间。” 薛玉凝端着酒杯喝了第一杯酒,俏脸微红嗔怒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钱。” 这是薛玉凝第一次鼓起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心意,真是为难她了。 姜书栋悻悻然地没接茬,吃菜啃肉以此来转移视线,“都别看我,快吃。” 接风宴接近尾声,姜书栋突然问向众人。 “我被放出来,是因为案件有其他进展吗?” “你不知道?” 姜书栋满脸疑惑,听林逸之这口气,还真发生了什么事。 “我出来就被你们拉到这儿来了,难道我在拘留所有人给我递消息吗?” 林逸之这大晚上终于说了个有用的话。 “我钻出来的那条地下河,警察在那儿发现个打火机。” “有留下dna吗?” “有。” “谁的?” “不是我们仨。” 刘局长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林逸之,李秘书低着头身子轻轻抖动。 打火机肯定不是他们留下的,这不废话吗? 刘公玄接话道,“dna还在比对,我们都被排除了。而且,在出口处还发现了金属绳,地上有拖拽的痕迹。” “找到失窃的文物吗?”姜书栋问道。 刘公玄摇摇头,“还不清楚在山里藏着还是被运走了。” 贺兰山出口太多,无论是藏还是运都太方便,而且还难以取证。 就在这时,智多星突然提示。 【伪装者任务2.2开启。】 姜书栋极为震撼,任务内容呢? 吃过饭,年轻人肯定还有其他安排。 姜书栋毕竟在里面待了太久,光是吃肉喝酒不足以发泄。 刘局长和李秘书提前退场,刘局长先出门,李秘书跟在后面准备结账。 被告知已经付好账,李秘书只能笑着离开。 就在他们走出餐厅时,门外站着六个西装革履的大汉。 这几个人每个人都佩戴着耳机和墨镜,身形魁梧就不说,动作都是整齐划一。 刘局长和李秘书都是心有疑惑,心想这是哪个大人物要出场了。 就在此时,姜书栋四人说笑着走出餐厅。 姜书栋走在前面,刚到门口也看到了这六个专业保镖。 还没来得及跟刘局长二位打招呼,为首的保镖突然对着姜书栋弯腰说道,“少爷。” 这一瞬间,姜书栋人都傻了。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一眼,还不忘小声说道,“亲大爷派来的?” 就连薛玉凝望着姜书栋的背影也在疑惑,难道是姜书栋为了拉近距离才在饭局上故意说的吗? 还没上车的刘局长和李秘书微微张开嘴,这阵势,你告诉我你欠别人钱。 “你们...” 没等姜书栋把认错人了说出口,智多星突然提示道,你就是少爷。 “我草。”姜书栋没曾想打脸这么快,智多星让他承认自己是少爷,那先前不就是装逼吗。 不清楚任务全部,但是看这架势,莫不成是让姜书栋继续装阔少? 一个任务2.1,一个2.2。 别说,真有可能。 姜书栋咬着牙没说话,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在责怪保镖的意思。 保镖头继续说道,“少爷,太夫人让您回去一趟。” 太夫人?回去?去哪儿? 知道智多星会让他答应,姜书栋只能问道,“什么时候。” 短短四个字,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让人知道他那番话是假的,至于为什么只有姜书栋才知道。 豪宅香车名表是别人的?骗鬼吧。 保镖头恭敬地回答道,“就现在。” 说完话,一辆劳斯莱斯驶到餐厅门口。 众人错愕的不是这车贵,而是这车不仅还少。 元首级幻影,全车长6.9米,售价2000万还有购买门槛。 而且,这车挂的是京牌。 “哎呀我的天。” 姜书栋心里这么喊,林逸之是直接喊出了声。 林逸之走到姜书栋跟前,“这就是大爷家的保镖吧。” 保镖头转身看着林逸之,也是鞠躬说道,“林先生晚上好。” “还认识我呢?”林逸之睁大眼就罢。 身后的刘公玄和薛玉凝差点傻了,这就是欠债五十万?你姜书栋装的也太平易近人了一点吧。 远处的刘局长和秘书楞在原地,出租车按了好几下喇叭,等师傅顺着几人关注的目标望去。 我草,这车也太霸气了点。 路过的行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驻足,不少人当场就拿出手机拍照。 他们对豪车好奇,对豪车前的保镖好奇,对保镖面对的姜书栋更加好奇。 保镖头看着行人连忙提示道,“少爷,影响不好。” 说完后就打开车门,等着姜书栋上车。 姜书栋迟疑片刻,就这样把伙伴和薛玉凝丢下不太好。 转过身先对着薛玉凝尴尬的笑道,“一起吧?” “啊?”薛玉凝先是惊诧,然后愣愣地说道,“好。” 等薛玉凝先上了车,林逸之也跟着上了车,还不忘对着刘公玄说道,“快点啊神棍。” 刘公玄微微张嘴,看着姜书栋说道,“还他妈装穷。” 等姜书栋上了车,保镖头坐上副驾驶前一个指令之后,其他几个保镖驾驶两辆库里南一前一后将幻影夹在中间。 幻影后排是老板位,姜书栋此刻并没有纠结智多星的任务。 面前的几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目光,他们的想法却是差不多。 好在老板位和前排驾驶位完全隔离,不按键就传不出任何声音。 林逸之看着刘公玄满脸自豪,仿佛豪车是他自己的一般,“我说的没错吧,他大爷真是富豪。” “你大爷,你大爷。”姜书栋像小孩子一样反骂回去。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说道,“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他这话,薛玉凝也是赞同。 林逸之抢先说道,“你压根就没懂过,你这脑子能行吗?” 这句话算是说道薛玉凝心坎里去了,不仅刘公玄没看懂过,她更是觉得姜书栋神秘。 然而只有姜书栋自己才知道,他真不是那么复杂,他很简单纯粹。 早知道让林逸之转账50万过来让他把钱还了也好,非要清高的拒绝。 这智多星的任务做了之后就不得不继续,短时间他是别想好过。 姜书栋这时候再如何解释,其他几人也不会相信。 现在他们都觉得姜书栋是跟家人闹气,跑来吃苦。 林逸之倒还好,刘公玄和薛玉凝更是这么想。 现在是夜里九点过,姜书栋按开按钮,保镖连忙转过头,“少爷什么事?” 瞧瞧,后排老板位一排按键,姜书栋熟练的和保镖沟通。 你告诉我这是落魄富二代? 怕是富二代的恶趣味吧。 姜书栋看着保镖说道,“现在去哪儿。” “机场。” 马上就要过年了,考古队会放假。 姜书栋不知道自己会被学校和考古队怎么安排,但是去机场莫不是去什么太夫人哪儿? 时间倒还还说,可是其他三人也被拉去机场不太好吧。 “不,掉头回家。”姜书栋这么说是智多星授意的。 回家,家在哪儿? “太夫人那儿?”保镖一脸为难。 “急什么?” 智多星也算是人性化,刚才不方便抛下小伙伴们,姜书栋和他一交流。 智多星直接让他改变行程。 林逸之有父母,薛玉凝应该也是类似,刘公玄虽然是孤儿却有如同血亲的师父师兄。 他们得回去过年,姜书栋可不一样,不能带着他们到处跑。 姜书栋不等保镖在说话,关上和前排说话的窗子。 这时候,其他人都是极为不解。 姜书栋笑道,“我以为奶奶来了西北,没曾想不是。我还想喝点,不介意回去喝吧?” “整的多生分,你跟我客气你妈呢。”林逸之说道。 姜书栋忍着没发作,现在他们真当他有个大爷,他大爷的老婆他管人还叫奶奶。 汽车驶向市里的别墅区,姜书栋突然想起一件事。 “肥橘呢?” 林逸之闻言一拍脑门,“我给藏在山里了。” “停车。” 劳力莱斯停在路边,林逸之下车去找回肥橘。 姜书栋三人到了所谓的家时,刘公玄看着豪宅别墅已经麻木了。 薛玉凝之前是落落大方的御姐范,如今就跟小猫似的跟着姜书栋一旁。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与钱财无关,哪怕姜书栋是穷光蛋她也喜欢。 可是有一点她忽略了,姜书栋如果真是穷光蛋,他们会认识吗? 这也就是姜书栋小心看待感情问题的原因,他对感情真不是有太大安全感。 就在这时,保镖下车说道,“少爷,明天我来接您,希望您玩的愉快。” 等保镖走了之后,林逸之问道,“你之前进去的时候,你大爷咋不把你弄出去?” 这一点,薛玉凝也疑惑,轻声道,“是想锻炼你吗,还是让你放弃考古?” 姜书栋叹了口气,uu看书 .uukashu.om智多星干啥事儿他也找不到规律。 只能点头道,“我不会放弃的。” 保镖将林逸之送到别墅,肥橘将玉蟾顶在头上,看到姜书栋就窜到他的怀里。 薛玉凝连连惊呼,“好可爱的猫咪。” 肥橘看着薛玉凝又看着姜书栋,这是它第一次展现出不解的表情。 安顿好肥橘和玉蟾,四人在别墅里聊天吹牛。 每每想到自己在拘留所的遭遇,姜书栋就是怒火难压,也只有身边有人才不那么孤独。 林逸之喝了口啤酒,看着姜书栋开玩笑,“你大爷不会让你像其他豪门一样,可劲造一个球队吧?” 大家一脸黑线,林逸之又说,“他是没有孩子吗?” 如果姜书栋真有大爷,而且还是富豪,能这么对待他肯定是因为没有子嗣,毕竟人类都崇尚血脉的正统。 姜书栋没有作答,薛玉凝听到林逸之的话害羞地埋着头。 八字还没一撇,才刚提笔,你老林就知道瞎比比。 夜已深,薛玉凝睡在三楼。 姜书栋三人住二楼,等到大家都入睡后。 智多星终于提示完了伪装者任务2.2的详细内容。 【任务概要:参加富豪集会。】 这个任务听起来比2.1更加有难度,这一次是要彻底伪装成神豪了吗? 二百七十六 大水 姜书栋要暂时离开,薛玉凝自然不会在西北久待。 好在保镖为他所用,会将薛玉凝送回蓉城。 而林逸之和刘公玄则自行安排,去留都可以,只是肥橘和玉蟾得让他们照看。 第二天一大早,保镖按时在别墅门口等候,等姜书栋离开后。 刘公玄对着林逸之说道,“他爸的大爷真这么牛逼?” 林逸之点点头,说话时还四处看了看,“我爸跟我说的,说姜爸当初去法国就跟大爷有关系,但是后来好像闹了矛盾。” 刘公玄若有所思地问道,“姜爸姜妈离世那老头也不来看看?” 林逸之瘪瘪嘴,“你是不是傻,来没来姜书栋肯定知道啊。再说,没来的话这些香车豪宅哪儿来的?” 此时的姜书栋坐在幻影的后排,保镖头头就坐在他对面的秘书位上,小平头国字脸,面无表情。 “说说吧,你是谁。”姜书栋心里肯定好奇,只是昨天人太多不方便问罢了。 “回少爷话,叫我阿彪就行。”牛金彪露出恭敬的神态。 啧,姜书栋沉着目光,“你说的太夫人又是谁。” “太夫人就是太夫人啊。”牛金彪也不知道姜书栋为什么这么问。 “你认识我?” “认识。” 姜书栋听到牛金彪这回答差点笑了,你认识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认识我的?” “看照片。” 照片?什么照片,姜书栋极为不解。 等姜书栋问了之后,牛金彪西装内兜里摸出一张照片。 姜书栋接过来一看,人都差点傻了。 照片上的人和姜书栋相貌极为相似,而背景是埃菲尔铁塔。 照片的质量很低,像素并不符合这个时代。 而且,姜书栋成年后就没去过法国。 “这是我爸!” “啊?” 牛金彪闻言一愣,接过照片后仔细地比对了好久。 这张照片是二次扫描的,看起来新,但是底片已经老化,很多脱色的地方都是修复过的。 牛金彪一拍脑门,怪不得他就说照片看起来不对,合着这是两父子。 “照片谁给你的?” “太夫人。” “太夫人是谁。” “太夫人就是太夫人啊。” 哎我的天,你这人是故意给我装傻吗? 姜书栋再问,“我他妈问太夫人跟我啥关系。” 牛金彪眨了眨眼,“您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牛金彪面露难色,他才晋升为保镖队长没多久,很多事他自然不清楚。 姜书栋挠了挠头,“那我们到了机场又去哪儿?” “沪都。” “太夫人在沪都?” “不在。” 姜书栋气的头晕,早知道把林逸之带上,让他们俩一起杠杠杠!! “你不是说太夫人要见我吗?” “是啊。” “那我们去了沪都,她不在,我们怎么见?” “太夫人说让你先熟悉下自家产业。” “那太夫人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 不知道? 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姜书栋一个头三个大,这人到底怎么当的保镖。 姜书栋打开车载冰箱拿了两瓶水,牛金彪接到手连连道谢。 “我让你给开车那位兄弟的。” 牛金彪一脸黑线,等他转过身姜书栋已经帮他拧开了水。 “你们平时在哪儿工作啊?” “公司。” “什么公司。” “安保公司。” “那你是太夫人聘请来保护我的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是集团旗下的安保公司。”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这人是不是智多星弄来专门恶心人的,守口如瓶为人木讷,不知道是伪装还是本性。 本来想在牛金彪嘴里得知点信息,几番对话之后姜书栋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汽车在机场停下,路人纷纷驻足。 姜书栋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向vip通道。 “少爷,得跟你说一下。咱们自家的飞机不在国内,委屈你了。” 怎么着?还有私人飞机? 太夫人,父亲的照片,豪宅名车,私人飞机,这些东西智多星是怎么弄出来的? 姜书栋问道,“家里还有游艇吗?” “有,但是具体有多少得问管家。” 还他妈有管家? 姜书栋颇为纳闷,等他进了头等舱,这才发现智多星的手笔之大。 整个头等舱就只有他和几个保镖,其他的座位全是空置的。 幸好头等舱都是独立的隔间,姜书栋也乐得如此。 空姐时不时的过来询问贵客的需求。 小说里经常出现艳遇俏空姐的场面根本没有出现,姜书栋也没这个心思跟人多说话。 还不知道到了沪都会面对什么,这智多星究竟还整了哪些幺蛾子。 等下了飞机,又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驶出。 “西北那辆呢?”姜书栋问道。 “少爷要是需要,可以立马让人开过来。”牛金彪坐在姜书栋对面,表情倒是很诚恳。 “呼。” 姜书栋深吸一口气,这智多星手笔越大越没好事。 这就跟父母平时只给自己一块钱零花钱一样,突然给你十块,指定是让你买一瓶醋,剩下的当零花钱。 结果,这醋卖九块五,合着零花钱还少了五毛。 此时已经是下午,繁华的沪都车辆渐动。 “现在去哪儿?” “回家。” “家在哪儿?” “汤臣一品。” 姜书栋闻言微微错愕,汤臣一品可是沪都房价排前列的住宅区,一平米十几万人民币之巨。 “回去干嘛?” “换衣服。” 智多星的任务是参加富豪聚会,单从这个来看,回去换衣服就跟他去认识薛玉凝一样。 只是薛玉凝的红酒会来的都是伪精英,也不知道这次聚会是怎么样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汽车前行的速度实在太慢,姜书栋频频皱眉,牛金彪以为姜书栋等得不耐烦。 “少爷,沪都民用直升机没法批,您多担待。” 合着这家啥都有啊! “我在想其他事儿。” 姜书栋再次沉默,不是不想跟牛金彪说话,实在是噎的够呛。 终于是赶到了汤臣一品,电梯入户直接刷卡进入。 保镖将姜书栋围在中间,电梯快速升到28楼。 别墅够值钱吗? 这套600平的空中别墅价值一个亿。 阳台正对面就是黄浦江,面前没有任何遮挡物,整个江景尽收眼底。 豪华奢侈这等溢美之词根本无法形容这套房,每走一步都是人民币的味道。 姜书栋哪儿见过这等阵势,这要是他老老实实去考古,十辈子也买不起一个保姆间。 智多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豪宅不能伪装,他到底是谁? 保镖在外面等候,姜书栋走进衣帽间差点傻了。 这套豪宅的衣帽间更大更豪华,挑高六米面积足有小80平。 正中间的玻璃柜放着奢华饰品,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的满满当当。 第一个格子装的是车钥匙,单从车标来看,市面上价值百万以上的豪车都有,四周的柜子上端还放着车模。 第二个格子是名表,蓉城别墅有的这儿都有,蓉城没有的这儿也有。 第三个格子是领带,第四个皮带,第五个是领带夹..... 这简直就是奢侈品商店嘛。 神豪这时候提示道,“换衣服。” 姜书栋闻言睁大眼,连忙在心里问他,智多星又开始装死。 无奈,姜书栋只能老老实实的换上西装和衬衣。 能少的配饰就尽量不戴,整的跟南韩的财阀公子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 姜书栋是真没钱,他清楚自己就是狸猫,真要习惯太子的生活没啥好事。 等姜书栋走出衣帽间,牛金彪带头说道,“少爷真帅。” 姜书栋咳了一声,被男的这么夸实在顶不住。 “现在去哪儿。” “酒店。” “干嘛?” “刘家女儿订婚宴。” 刘家又是谁,姜书栋真想给牛金彪一脚。 他本来就不认识人,看牛金彪这态度,合着他以为自己都认识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跟失忆差不多?” 牛金彪听到这话一愣,然后错愕的回答道,“是。” 算了,姜书栋也难得跟牛金彪解释,牛金彪既然才当组长,不知道实情很正常。 “走吧。” 姜书栋在四个保镖的簇拥下进入电梯,牛金彪突然说道。 “少爷。” “一点声,黑老子一跳。” 牛金彪咳了一声,用蚊子大的声音问道,“少爷,你要是想自己开车,我们可以跟在你后面。” 姜书栋无奈的摆摆手,再没有说话。 幻影和库里南接连驶出小区,姜书栋想在其他保镖那儿套话,一琢磨也只能作罢,他们等级不够掌握的信息还不如牛金彪多。 这刘家是谁?既然能让自己这么大个“少爷”出面,想必也是名流。 姜书栋掏出手机在网上查,沪都刘家.... 沪都刘家灌汤包,总统吃了都说好。 全是没用的信息,姜书栋又是放弃,人都不认识,怎么就去参加订婚宴嘛。 豪车最终在外滩玛丽酒店门口停下,五星级酒店前全是豪车。 而且,还有不少人拿着相机。 “他们是谁?” “狗仔。” “狗仔来这儿干嘛?” “刘小姐邀请的有明星。” 姜书栋不再多问,明星都愿意和富豪接触。 看这些狗仔之多,受邀的明星一定很火,再不然就是人数很多。 牛金彪下车后给姜书栋拉开车门,他下车时没有扣上西装扣,内里搭的是碎花衬衣,扣上扣子反而四不像,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阔少”。 牛金彪带着下属跟着姜书栋身后,司机泊车后就在车里等候。 “你们晚上吃啥?” “主人家会提供司机餐和保镖餐。” 姜书栋想让他们去吃点好的,兜里也没几个碎银子,只能作罢。 订婚宴的电梯前有人守着,专用电梯必须出示邀请函才能进入。 牛金彪递上邀请函,对方的私人管家连忙弯腰做出邀请状。 这狗日的牛金彪就跟癞蛤蟆一样,杵一下动一下,他早点说自己身上有邀请函,姜书栋也能知道上面写的是啥。 无奈的摇摇头,姜书栋走进电梯。 电梯里的女服务员穿着清凉,微笑着说道欢迎之后,按了去顶楼的号码。 “结婚没?” “没,没结。” 服务员俏脸微红,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要是能够被他们看上,可就是乌鸦变凤凰了。 哎呀我的天,这服务员插什么话。 “对不起没问你。” 电梯里除了女服务员就剩下姜书栋三人,另外一个年级较轻的保镖连忙碰了碰牛金彪,低声说道,“三哥,问你呢。” “啊?我?回少爷话,我结婚了。” “有孩子吗?” “五岁了。” 姜书栋这时候又问年轻的保镖,“你呢?” “少爷,我还没恋爱呢。” 姜书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准备瞎掰一次。 既然智多星让他们藏着掖着,那就制造点混乱吧,反正他也不是正主。 “你知道你为啥不是安保队长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没结婚。” “请少爷解惑。” 哟呵,这人说话有水平,比牛金彪会来事。 “从经济学和管理学来说,你这样没结婚的不能为人所用,因为你没有孩子,资本家就没有把控你的手段。” 牛金彪和女服务员都是不解,服务员在想姜书栋和保镖的关系,而牛金彪听到这些词儿就头大。 “也就是说,不能威胁你。有了家庭,资本家就会剥削你。等你年纪越来越大,资本家就可以不给你涨工资甚至克扣,而你没有其他傍身能力和手段,就只能接受剥削。” “你现在年轻,随时可以跳槽,资本家没必要在你身上下功夫。” 姜书栋只能按照马哲经济学原理忽悠。 哪儿曾想年轻保镖说道,“少爷,我是太夫人从孤儿院收留的,她没有压榨我。” 姜书栋微微错愕,“没有压榨你,你为什么当保镖。” 年轻保镖回答道,“因为我没读出来书,就只能从武。” 牛金彪低声把情况说给姜书栋,后者一听直拍大腿,这太夫人精通驭人之术啊! 家里的很多产业和岗位都是收养的孤儿在做,无条件提供食宿,考上大学有奖励。 参加工作直接按照市面的1.2倍付薪水,工作年满规定时限就赠予房产。 生日有补贴,节日有补贴,结婚更是有大红包。 如果辞职,会一次性给奖励。 可是,有谁会辞职呢? 路给你铺好了,就看你自己走哪条。 而且,这些员工多是孤儿,孤儿本就没有归宿和去路。 这太夫人就让他们成为了“亲兄弟”,所以他们才心怀感恩。 “你呢?你也是孤儿?”姜书栋问向牛金彪,后者点头确认。 妈的,还想策反对方内部,没曾想这是固若金汤啊。 这待遇,说的服务员都有些心动。 姜书栋笑道,“我就是拿其他资本家做个对比和假设。”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这场面.... 盛大! 壮观! 电梯门口站着正装男子,他带着和马金彪类似的耳麦。 早在姜书栋在楼下,客人的信息就已经传达给了他。 “姜先生,这边请。” 位于玛丽60层的大厅内灯火通明,四周还有相对私密的包房。 外面就是空中花园和透明泳池,名酒餐点一应俱全。 在场的男人们都是西装革履,女性也是身着礼服。 寒冬腊月,她们也不嫌冷,好些礼服都是背部镂空,加起来就没两尺布。 姜书栋在男子的带领下进入包间,包间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少人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进出包间的人物,要知道能进去入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顶层。 这就像《围城》,里面的人没自由,外面的人拼了命的想进去。 好在姜书栋出门前戴上了金丝边平光眼镜,能误导别人对他相貌的映像。 有一说一,看起来那是儒雅又狂狷。 包间内有一张十人座的餐桌,米其林大厨准备好了菜肴。 姜书栋安静地观察着大厅,牛金彪和朱富贵恭谨的站在身后。 “刘小姐是谁?” 牛金彪闻言连忙指着大厅中间的舞台,刘小姐和未婚夫的巨幅照片就放在中间。 姜书栋仔细一看,这p的有点狠啊。 脸跟鞋拔子差不多,眼睛大的像麻将二筒。 未婚夫是个胖子,满脸横肉,皮肤有些不协调的白。 “这未婚夫姓啥?家里干啥的?你们都知道他什么信息?” 姜书栋一次性把问题问完,免得牛金彪这蠢蛋一次只回答一个。 “周家的老二,家里做养殖起家,现在是附近省市最大的肉类供应商。” “这刘小姐呢?” “刘家的独女,家里是做蔬菜生鲜的。” 一个养猪,一个种菜,倒也是般配。 姜书栋倒不是看不起,完全是觉得这场婚姻是富商联姻。 “他们跟太夫人有啥关系?” “家里的基金会有占股。” 姜书栋闻言看向牛金彪,“这你又怎么知道的。” “他们去国外旅拍婚纱照,安保是咱们公司提供的。” 姜书栋不再多问,因为大厅外已经传来了欢呼的声音。 顺着众人聚焦的地方望去,舞台上走上一个妙龄女子,模样不好说,唯一让人记住的就是她实在是太瘦。 身高一米七,体重差不多80,姜书栋感觉自己一手就能把她提起来。 “这谁?” “您不认识?” 牛金彪居然反问,姜书栋闻言咬着牙,身子微微起伏。 朱富贵笑着回答道,“少爷,这是明星赵倩倩。” 赵倩倩现年27岁,出演过多部电视剧和电影,是金蛇奖影后得主。 牛金彪附和道,“我是倩倩的粉丝!我最喜欢她出演的《考古智多星》。” 妈的,让你说你不说,不让你说你还挺主动。 外面大厅的躁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大家都是自诩有身份的人,太过狂热会被人笑。 赵倩倩拿着话筒,一身礼服价值不菲,佩戴的首饰也是耳熟能详但是普通人买不起的奢侈品。 “今天是我好朋友莹儿的订婚宴,一首百年好合送给她,衷心祝愿她家庭美满幸福一生。” 大厅的客人倒是没说话,牛金彪站在姜书栋身后,满脸星星,几番想要扬起拳头跟着应援。 哎我天...金刚粉丝。 然而,赵倩倩这嗓音着实让人感觉尴尬,坊间传言说她转型歌手失败,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是你擅长的区域你别碰啊,老妹儿。 饶是如此,牛金彪还是一脸陶醉,跟听天籁一样。 “你干脆出去给她加油。” “那感情好。” 牛金彪在走到门口前才反应过来,歌声恰好停止,他悻悻然的挠了挠脑袋。 门前有灯条闪烁,这是避免声音太大听不到敲门,又怕贸然进入包间打扰贵客设置的。 “少爷,有人要进来。” “那你开门啊。” 门刚打开,就看到中年男人面带笑容,面容和刘小姐相似,不是她爹就是亲属。 “刘先生晚上好。” 牛金彪让开道做出邀请,这架势就跟这是姜书栋的主场似的。 而姜书栋依旧面无表情,他第一次起了玩心,既然没法从内部击破,就从外部入手。 老刘走进包间,牛金彪立马关上门。 “姜公子晚上好。” 这称呼和态度颇为恭谨,姜书栋屁股也没抬,“你是?” “劳您赏脸出席犬女的订婚宴。” 犬女,哈哈哈。 姜书栋忍着想笑,嘴上淡淡说道,“坐。” 他的身份对方是如何知道的,自然是根据邀请函。 姜书栋此刻只想表现成一个放荡不羁的阔少,这样才能恶心一下智多星和不曾见面的太夫人。 阔少有啥特点?狂!目中无人。 可惜的是,刘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坐下之后,目光诚恳,甚至没有跟姜书栋对上目光。 这态度哪像是富商,完全就是弟弟。 姜书栋没说话,依旧冷淡,时不时的吃菜根本不理对方。 刘父等着姜书栋擦嘴,举起醒酒器给姜书栋倒酒。 伸手时姜书栋看到对方佩戴的手表也是百达翡丽,虽然不清楚具体价格,但是百达翡丽起点高。 这么有钱,在我面前当孙子,关键是咱们还没见过面。 合理吗?不合理。 姜书栋面露疑惑,用直白的目光打量着刘父,慢慢咀嚼最后一口牛排,后者被看的浑身发麻。 额头冒出汗珠肯定不是热的,紧张不用过多言表。u看书 ww.uuknsh 成了,对方真把自己这狸猫当成太子了。 “你紧张什么?”姜书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啊?我,我没紧张啊。”刘父咽了口唾沫,如坐针毡。 “令爱初婚,紧张很正常,我敬你一杯。”姜书栋也难得欺负对方。 后者闻言放松了不少,给自己的酒杯倒得满满当当。 双手捧杯不说,和姜书栋碰杯恨不得把酒杯放在地上。 这可不是姜书栋不想尊重他,是对方根本没底气看他。 等他要喝完时,姜书栋缓缓说道,“生意还行吧?” 耳朵能听到刘父吞咽时停了一下,连忙干完擦了嘴,“姜公子您放心,年底和周家上市后,一定把钱按时打入账户。” 朱富贵说太夫人持刘家的股份,原来还借了钱出去。 怪不得这么卑微,面对债主谁不哆嗦。 外面说欠钱的是大爷那都是渣子钱,万八千算什么? 太夫人借钱出去,会是小数目吗? 姜书栋内心叹了口气,想搞清楚智多星和太夫人,还得花时间。 “少喝点,注意身子。” 姜书栋的提醒在别人听来也跟威胁差不多,身子要是垮了,钱谁还。 肯定是子孙后代啊。 不动产不能跑路,子孙想继承财产也得把债务清算干净才行。 二百七十七 水淹7军 等刘父走出姜书栋所在的包间,表情跟劫后余生般放松差不多。 太夫人待他不薄,去年出借2亿现金给他,年利息仅为百分之8。 结果去年蔬菜基地受台风影响,蔬菜全被淹了。 年底还不上钱是必然的,结果太夫人不仅延长还款时间,还无息追投3000万助他渡过难关。 如此一来,姜书栋再如何嚣张,刘父也只会受着。 姜书栋不知道详细,大致的猜测却也差不多。 “少爷,待会儿有人找你。” 朱富贵看着大厅说道,这一点姜书栋也清楚。 今天的主家都在这包间吃瘪,外面的人肯定好奇。 很多人把姜书栋这种人称为贵人,能攀上贵人就代表资源和财富。 明星要名气?钱开路。 1个亿投资拍电影,指明女主角。 一次不行两次,1亿不够2亿...再雇水军洗地。 国内起不来就去国外,走红毯不说,还得去好莱坞提升档次,国际流量明星打造成功了。 对那些普通富豪来说,他们的追求就是钱,姜书栋这种“身份”的人更加值得攀附。 没人嫌钱少,开奔驰的想开宾利,开宾利的想坐劳斯莱斯。 地上跑的追求完了,还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 资产一个亿到十个亿不是一个级别,资产十个亿到几十个亿又是一个概念。 能拿出现金几十个亿是巨富。 能拿出现金几百亿的...这我自己都吹不下去。 所以,朱富贵才说有人会找上姜书栋。 面对财富和名气,放下所谓的精英身段来认识姜书栋又能怎样? 被拒了那是贵人有富豪姿态,不碍事。 被人接受那就是改命一步登天。 面子才几个钱? 姜书栋看着朱富贵笑道,“还都是女的是吧?” 能打动男人的最好手段就是美色,不奢想当夫人,能够当一夜通房丫头也是机缘。 这些东西,姜书栋只在书上看过,电视剧都没敢这么演。 在他说出口之后,智多星提示道,“你还是穷了点。” 咋?贫穷限制我的想象力? 不碍事,反正我姜书栋也没想着当真太子。 此时,外面交谈声全部停止。 主持人的声音正好能盖过悠扬的钢琴声。 “尊敬的各位来宾,感谢你们能参加周富强先生和刘莹小姐的订婚宴,有请新人....” 钢琴声变得高昂,主角刘莹穿着红色礼服挽着敦实的周富强登台。 二位讲出事先准备好的“浪漫爱情故事”,姜书栋表面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心里却全都通透。 刘莹不是太丑,周富强着实有点肥的闷油。 要不是家里要强强联合准备上市,断不会牵上命运的红线。 他们脸上的喜悦在姜书栋看来有些勉强,有钱是好事,钱不那么多也是坏事。 为了门当户对,这些二代压根没选择权利。 等新人讲完故事,双方父母也登台。 刘父和之前在姜书栋面前卑躬屈膝不同,早年穷苦出生的他面对其他人还是很有底气和自信的。 能借到钱也是本事,毕竟好多人连门路都摸不着。 等双方父母讲完致辞后,大厅继续之前的环节。 唯一不同的是,外面是西式自助餐,包间里面还可以点菜。 姜书栋喝了口红酒对着牛金彪二人说道,“坐下吃点。” 刚才姜书栋好些菜都没碰,故意给他们留着的。 牛金彪和朱富贵对视一眼,嘴上说谢谢,压根就没坐。 “我不说没人知道,坐下吃。” 姜书栋的语气不容拒绝,表情和善了不少。 二人都是从武之人,对细节关注的很细致。 不少菜都有调味酱汁,如果食用会散落酱汁在餐盘,这架势一看就是姜书栋没动过。 牛金彪给朱富贵示意,二人这才一左一右落座。 “要他妈我喂是不是。” 姜书栋到底是什么性格? 他们看不懂,在西北的时候彬彬有礼,刚才又猖狂目中无人。 这时候又体贴关怀....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 这就是有钱人和别人的差距,他们只当姜书栋是真太子,任何行为都会被赞赏。 换普通人这么做,早就被当成异类了。 牛金彪和朱富贵开始进餐,恨不得把声音放到最小。 姜书栋只能待在包间,看着酒杯发呆。 门上的灯带突然闪烁,朱富贵看在眼里连忙起身。 牛金彪回头一看,也是擦了嘴连忙站起来。 打开门,一个男子面带着谄笑,“刘总让我过来带个话。” 牛金彪闻言一皱眉,那老刘在姜书栋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会让人带话? 老刘真有事儿不得屁颠屁颠的自己来吗? “不听。” 姜书栋头都没抬,牛金彪闻言立马关上了门。 冷漠,嚣张,就是要跟你们保持距离。 那男子吃瘪后也不恼怒,他本来就是编的由头,没曾想姜书栋的态度如此强势。 也难怪,老刘走出房都如释重负,姜书栋的身份地位肯定只高不低。 男子回到人群,跟着亲近的朋友对视一眼,刚才吃瘪就跟没发生过一般。 “没在沪圈见过。” “过江龙?” “应该是。” 姜书栋刚才就说了两个字,想听出口音着实费劲。 有了男子探底,牛金彪和朱富贵干脆又站着了。 “继续吃。” 二人坐下继续吞咽美餐,不多时,灯带又亮了。 姜书栋连忙说道,“让我来。” 饶是如此,牛金彪二人还是停了筷子,没咀嚼好的食物囫囵吞下。 姜书栋打开包间门,这次换了个妙龄女子。 这位美女长得很勾人,妆容和发型偏向传统,并没有太重的粉黛颜色。 眼角的线条微微弯曲,说她是狐媚相毫不过分。 外面的大厅很多人都投来目光观察,姜书栋面无表情的看着女的问道,“放。” 有话说,有屁放。 惜字如金,就是这么高冷。 美女压根不接茬,瞬间装出酒醉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要往姜书栋身上扑。 姜书栋连忙后退两步,女子正好扑了空。 女子扶着墙门,面带自责地愠色,左手扶着脑袋低语道,“我怎么就醉了呢,真是抱歉。” 说罢,又要往前靠。 换其他人肯定是正好搂住别人,而姜书栋却是直接后退 牛金彪正在观察姜书栋后退的步伐,正在感慨少爷练过有底子。 突然就被姜书栋拉到了面前当挡箭牌。 “小姐,非请勿进。” 女子听到牛金彪的话收起醉容,道歉后就踩着高跟鞋离开。 别说,这暧昧的黄色灯光下,女子的美背让人躁动。 姜书栋坐下后荷尔蒙作祟,连连喝酒压制自己的冲动。 那女子回到自己的小圈子,嘟着嘴说道,“油盐不进,真是无趣。” “姐姐,哪儿有男人会不进女色呢。”这话,居然是赵倩倩说的。 姜书栋在包间内投去目光,正好看到了她们。 不过几分钟之后,赵倩倩动了,看方向就是朝着姜书栋来的。 牛金彪打开门后,正巧看到自己的爱豆,人都楞在了原地。 姜书栋本想着让他把这位巨星打发走,突然转头,居然看到了这位明星身上的黑线! 这黑线,和刚出土的文物类似,难道说.... “爱豆到了,你不让人进来吗?” 姜书栋顺水推舟,干脆让牛金彪更对他感恩戴德。 然而他真实的目的,就是赵倩倩身上的黑线是因何而起! 赵倩倩被邀请进房,外面的几位社交名媛气的跳脚,这一切也被今天的主家看在眼里。 姜家的情况没人清楚,产业却是遍布全球。 坊间多传言,说是太夫人膝下无子,继承人全在子侄中挑选,刘父刚才和姜书栋打了照面。 看气度不像是庶出,更像是嫡出“太子”。 嫡庶的继承制在封建时代流传千年,从皇家到宗族,基本都采用嫡长子继承。 财富地位区分家族和宗族,家中富足才有足够的条件生更多的子嗣,宗族便是超大规模的家族。 一般而言,宗主和明媒正娶的正妻所生的儿子叫嫡子,老大就是嫡长子。 继承顺序就是老大,老二。 至于庶子,哪怕比嫡子年纪大,也没有继承大部分财产的权利,只能分配到很少的财产。 如果嫡长子出了意外,就由老二继承。 至于为什么,因为封建社会讲究门当户对。 正妻一家不说和男方财富完全相等,地位也是不会太低。 如此一来,庶子面对嫡子,就少了有地位的“舅舅”帮扶。 姜书栋器宇不凡给人压力巨大,毕竟大家族的子孙受的熏陶不同,光从气质想要辨别嫡庶很难。 想要区分嫡庶就看待遇。 早在姜书栋一行人赶到玛丽酒店,工作人员就将他乘坐的车告知了刘父,保镖规格以及姜书栋佩戴的饰品,都说明他地位高且受宠。 刘父暗中感慨,自家女儿是没那个命高攀,好在能得到太夫人的帮扶,得知足。 在包间里的姜书栋要是知道他先前的嚣张被人误解,肯定要笑出声。 然而他现在的关注点全在这位明星身上,赵倩倩身上的黑线哪儿来的? 赵倩倩坐在姜书栋的对侧,感受到他的目光,深感压力巨大,仿佛赤身面对一般。 朱富贵看到明星还好,牛金彪就差激动地跳脚,呼吸声急促了许多。 “激动不?”姜书栋看着赵倩倩,问的却是牛金彪。 在赵倩倩进来之后,姜书栋就没跟她说过话。 “啊?我吗?”赵倩倩指着自己,说话都没抬头。 “赵小姐真是有趣。”说完,姜书栋直接指着牛金彪,“我问他。” 牛金彪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激动之心难以言表。 “那我允许你向爱豆要个签名。” 赵倩倩闻言这才抬头,第一次看清姜书栋的相貌,相貌不输明星,举止却是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姜书栋在她进来时就将情况尽收眼底,黑色丝线最密集的地方在她手部,其次就是腹腔上半部。 “抱歉,我没带笔。” “我有。” 姜书栋从怀里掏出宝格丽钢笔,至于名要签在哪儿,那就看牛金彪自己了。 牛金彪连连道谢,接过钢笔后就递给了赵倩倩。 姜书栋顺带说道,“我这位兄弟喜欢你很久了,不介意吧?” 要签名之前根本没征询对方意见,临了了才客套的问一句,好张狂! 赵倩倩不知道姜书栋的底细,但是有一点,姜书栋问不问她都会给一个签名。 “签在哪儿?”赵倩倩看着牛金彪面露笑容。 姜书栋只觉得对方像骷髅,面无血色,全靠化妆品打光。 牛金彪在身上一阵摸索,尴尬的摸摸头,他身上怎么可能随身带纸。 “签背上。”姜书栋虽然是提议,语气却是不容拒绝,和命令无疑。 赵倩倩逆来顺受没有反驳,牛金彪见状连忙脱掉西装,细致的弯腰,生怕爱豆累到。 赵倩倩签好名后,牛金彪把笔送还在姜书栋面前。 黑色丝线就缠绕在钢笔上,姜书栋却是不漏声色的说道。 “斟酒,借主家的光敬赵小姐一杯。” 牛金彪激动的发愣,朱富贵连忙上前倒酒。 赵倩倩对姜书栋更加好奇,这人到底什么身份,说话就跟古人似的。 姜书栋心里也苦,没和明星贵人打过交道,只能这样才不露怯。 赵倩倩端起酒杯,姜书栋又说,“鄙人姜老二。” 牛金彪和朱富贵闻言一愣,就连赵倩倩也是微微张嘴。 都他妈赖智多星,非要让自己这么说。 也罢,丢人现眼也跟我没关系。 “那我能称呼你二哥吗?”赵倩倩莞尔一笑,除了瘦点,容貌真不差。 “随意。” 二人隔空饮酒,姜书栋低头时,钢笔上的丝线已经消失。 与此同时,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味。 保镖身上不可能有香味,姜书栋也没那么骚包,那这香味只能是赵倩倩。 怎么先前没有闻到? 还没等姜书栋说话,赵倩倩抢先开口探底。 “二哥不是沪都人吧?” 姜书栋笑道,“你觉得我是哪儿的?” 赵倩倩眼睛一转,“东北的?” 姜书栋笑着没回答,赵倩倩权当他默认了。 林逸之东北口音太重,动不动我寻思、咋地啦、妹有啊,整的他一说普通话就带内味儿。 也好,就让人去瞎琢磨吧。 人际交往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刚开始就直接说。 赵倩倩既然带着目的,自然要和姜书栋熟络,能给他带来“利益”,这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在她准备起身给姜书栋倒酒时,包房的灯带突然开始闪烁。uu看书.ukashu.c 牛金彪看了姜书栋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姜书栋的位置正对着门,是上把为,外面人只能走到斜角才能看到他。 这门外的男子倒好,直接伸出头,魁梧的牛金彪连忙堵住对方的视线。 “先生找谁。” “赵小姐在吗?钱先生再找她。” 合着这男的是传话的。 倒是赵倩倩,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不少,额头紧张的冒出细汗,是因为钱先生吗? 姜书栋看到这个细节,心里又生一计。 “滚。” 淡淡一声,表明了态度。 牛金彪闻言压根不说任何话,表情冰冷,直接关上了门。 赵倩倩神色复杂的看了姜书栋一眼,这姜老二到底什么身份。 打狗看主人,钱先生可不是好惹的主。 可是在牛金彪看来,这是上位者的霸道。 少爷邀请你这个明星,其他闲杂人等就别来打扰! 不同的人想法不同,幸好他们不知道。 姜书栋这样做,就是想让太夫人和智多星难堪。 智多星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的任务都和墓葬有关。 智多星给的两个伪装者任务,为什么都是和文物有关? 薛玉凝被陈野哄骗买下文物玉镯,这赵倩倩身上的气息又是因为什么物件? 二百七十八 求生 “这老刘也是,什么东西也往里放。” 姜书栋脸上露出不满,赵倩倩也看在眼里。 “二哥,我敬你一杯,生气不好哦。” 赵倩倩说完起身倒酒,身段一览无余。 瘦是瘦,可是线条清晰。 姜书栋也不知怎得,听到对方的话眼睛也迷糊。 若是只有他和赵倩倩在场,荷尔蒙肯定会大量分泌。 就在赵倩倩起身后,香味紧跟着涌入姜书栋的鼻腔。 她的指甲是精心做过的,不少亮片和碎钻显得手指纤细。 姜书栋这才看清,黑色的丝线全都来自指间。 难道说,她今天来参加晚宴前,触碰了文物吗? “干。” 姜书栋举杯,叮的一声碰在一起。 这酒,怎么突然这么甜? 姜书栋喝下一口,不解的看了下酒杯。 “哎呀,二哥怎么都不喝完。” 赵倩倩直接上手,扶着姜书栋的酒杯,后者半推半就一饮而尽。 只是有点不对劲,酒杯杯壁怎么发黑? 姜书栋使劲眨了眨眼睛,杯壁又是变成了透明,自己应该是醉意上头。 酒醉倒好,荷尔蒙又跟着作祟。 赵倩倩的皮肤白皙紧致,手肘接触之后,姜书栋连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大冬天的,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肉,面前的赵倩倩呵气如兰,童子之身的姜书栋怎么顶得住。 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饶是如此,目光就没能从对方身上移走。 赵倩倩莞尔一笑,媚眼如丝,心想:男人,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姜书栋坐下后就没法起来,如果让人发现窘态,凹了一晚上的人设就全没了。 智多星吃瘪都得往后,眼目前才是关键。 赵倩倩看在眼里,又是给姜书栋斟酒。 后者此时已经是脸部发红发烫,心慌气急,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酒,劲好大。” 姜书栋的反应,牛金彪和朱富贵都看在眼里,只当少爷兴致高,没敢出声阻拦。 一杯,又一杯... 姜书栋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了,酒醉会误事。 信得过的人不在身边,不能再被灌酒了。 借口去洗手间,姜书栋站起身,走路强装着四平八稳。 “少爷,我扶您。” “不用。” 牛金彪站在厕所外,姜书栋进去就开始抠嗓子。 哇啦哇啦吐了一马桶,酒液比入口之前黑了不少,而且带着腥臭。 一闻到腥臭,姜书栋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干尸。 哇啦哇啦,又吐。 “少爷,没事吧。” “没事。” 姜书栋走出厕所,在洗手池前漱了口,醉意减缓了不少。 就在他重新回到大厅时,这才注意到在场很多人都在关注他。 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不太好受,姜书栋也不知怎地,心中怒火蹭地上涌。 一一给注视他的人一个冷眼,其他人感受到气势太甚,悻悻然地低头。 在外面还好,一进包间就恶心。 香味掺杂在一起,姜书栋又是想吐。 还没坐下,姜书栋大手一挥。 “菜凉了,让人换。” 姜书栋不知道自己被下毒,先前的食物酒水混着毒物全被吐了个空,这时候只感觉自己很饿。 朱富贵立马走出包间吩咐服务员,赵倩倩这时已经坐在了姜书栋身边。 和刚才的迷醉不同,姜书栋此刻喜怒无常,目光冰冷。 “他是知道了吗?” 这个想法刹那间打消,真要是发现了端倪,肯定会让自己滚出去。 想到这儿,赵倩倩带着笑容,又要给姜书栋斟酒。 “我先吃点东西。” 姜书栋不举杯,赵倩倩也不着急,时间可多得是。 不多时,服务员推着餐车进入。 上菜之后,赵倩倩仔细看着各色菜品,对姜书栋的身份也有了更多的预估。 帝王蟹蟹腿刺身,雪花牛排,干鲍捞饭... 这些珍惜的食物个头越大越值钱,食物规格代表待遇高。 外面吃的自助餐用材料要低两个档次,赵倩倩怎么认不出来? 包厢里是不能轻易露面的贵客,办喜事的刘家肯定要区别对待。 “吃点?” “谢谢,我不饿。” “你看你瘦的,得多吃多锻炼。” “哥哥有所不知,做艺人要身材管理,太胖了接不了戏。” 姜书栋哦了一声,也没接茬,举起筷子就夹起牛排。 拿刀切是所谓的优雅,可惜姜书栋不想装。 大口吃肉,慢慢咀嚼,这是他的习惯。 在场人也没有发声,姜书栋就自顾自的吃。 差不多吃了20分钟,也没人敢催促。 这时候,醉意已经大幅度减缓。 姜书栋刚擦了嘴,赵倩倩又开始敬酒。 “哥哥举止豪放带着优雅,真是非同一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姜书栋笑着举杯。 红酒入口,甜的齁。 姜书栋干脆举起酒瓶,“这他妈什么饮料,这么甜。” 墙角的酒柜还放着其他酒水,啤酒白酒气泡酒,样样都有。 “换。” 朱富贵上前开酒,遵照姜书栋的意见换成了白的。 赵倩倩只以为姜书栋有意灌她酒,喜上眉梢。 能看上她就好,这样就能得到资源。 然而姜书栋只给自己倒了一杯,绅士地劝她,别喝杂了,酒醉误事。 赵倩倩看不懂姜书栋,到底是该主动投怀送抱,还是被动呢? 饶是如此,赵倩倩喝酒却没少。 等到姜书栋喝完一杯,又是起身倒酒。 姜书栋来不及拒绝,又不想伸手有肌肤接触,只能任由对方倒了1两。 喝酒得聊天,赵倩倩主动问话探底,智多星都给了姜书栋提示,照着说就行。 至于自己说了什么,全都忘了。 可是姜书栋酒醉前还记得,这第二杯赵倩倩倒得酒,怎么也甜的发齁? 在这杯白酒喝完时,姜书栋已经完全断片。 之后的情景,还是朱富贵第二天帮忙回忆的。 “少爷,您喝醉了。”牛金彪扶起姜书栋,关切的说道。 然而姜书栋却笔直的站起身,说自己没醉,不信的话,他还能走两步。 赵倩倩见状就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给了牛金彪两张房卡。 赵倩倩解释说,老刘准备的客房,请姜少爷放心下榻。 为了避免牛金彪二人失职,临近的客房就是给他们住的。 牛金彪连忙问姜书栋,大少爷囫囵一句,“随意。” 为了避免返回住宅的时间让姜书栋受了风寒,牛金彪只能答应。 听完朱富贵关于这夜的回忆,姜书栋有苦说不出。 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有他知道。 他清醒的时候,身边还躺了个人...... 姜书栋完全是因为口渴才醒来,耷拉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是不想起身,全是因为酒劲没过。 这天花板的吊灯,这装潢自己怎么没映像? 汤臣一品的房子可没这么土气,我这是在哪儿? 姜书栋转头来回观察,心想自己应该是喝醉后被送入了酒店客房。 正要起身找冰箱,姜书栋突然楞在当场,他旁边居然躺着人。 这女子背对着他,就躺在他一边。 姜书栋刚才撩开自己这一侧的被子,女子身上的被褥也被带动。 背部白皙,长发略显凌乱的散在腰间。 暧昧的暖色灯来自客厅的壁灯,被子斜盖在她的腰间。 “这他妈是谁?”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不敢贸然起身观看。 对方身子起伏稳定,姜书栋生怕自己乱动惊醒了对方。 左手慢慢伸入自己这一侧的被褥,还好,自己身上还穿着西裤...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智多星陷害他污人清白吗? 姜书栋疑惑的看着女子的背影,脑子越来越晕。 男人在面对异性的时候总是充满想象力,看到脚就想到腿,看到背自然能想到正面。 荷尔蒙在一瞬间上升,姜书栋呼吸也是跟着急促。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心中诞生,要不继续装醉? 刹那间想法打消,如果这女子真是被害方,那自己就是乘人之危。 “非礼勿视..” 姜书栋强忍着内心的想法,眼睛倒是不受控制的一直看。 呼,深呼吸。 不行,还是压抑不了。 姜书栋缓慢起身,拿起左边床头柜的手表和手机。 在进入厕所前,姜书栋还是没忍住回头看。 “你可真是个柳下惠啊。”智多星提示道。 “你从哪儿弄来的?”面对姜书栋的疑惑,智多星吐槽一句又消失了。 有了第三者的出现,姜书栋内心就冷静多了,不然干什么事都有被监视的感觉,这种被动太让人不舒服。 走进厕所,姜书栋拧上门,刚打开灯,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镜子里的他被黑线缠身,鼻子眼呼出的气体也带着黑线。 我这?? 姜书栋连忙揉了揉眼睛,黑线是真的,不是幻觉。 打开水龙头洗脸,黑线压根洗不掉,还在面部缠绕。 这缠绕的黑线和刚出土的文物类似,而这黑线就来自赵倩倩。 此时凌晨2点半,酒醉之前跟赵倩倩在喝酒,可是这黑线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姜书栋漱了漱口,黑线居然是从口中喷出。 口鼻相通,怪不得鼻子出口也是浓郁的黑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姜郎....” 这道女子的唤声让姜书栋口干舌燥,她是谁? 手机突然震动,姜书栋晃了晃头,虚幻的声音顿时消失。 电话是刘公玄打来的,姜书栋心中大喜。 刘公玄是道门弟子,说不准他能清楚。 “栋子,还没睡呢?” “出事了。” “你都知道了?” 姜书栋正在不解,刘公玄语气愤慨又自责地说道。 “老林这白痴非说肥橘这小铃铛挂着也是挂着,非得让肥橘传宗接代。” 姜书栋闻言皱了皱眉,对方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大半夜哪儿有那么合适的地方。 自己身上的黑线才是关键! “接视频。” 等到视频接开,刘公玄正站在雪地里,看模样是出来找林逸之和肥橘了。 姜书栋还没说话,刘公玄看着姜书栋的脸突然惊恐地睁大眼。 “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热不热?” “热,头晕,还有...” 不能讳疾忌医,姜书栋只能把实情说出去。 刘公玄闻言眉头紧蹙,“你中毒了,有人色.诱你。” “该怎么办?” “你那儿有浴缸没?” “有。” 姜书栋照着刘公玄的办法,把浴缸放满温水。 在这期间,不能喝水也不能进食。 “破身没?” “没有。” 犹豫片刻,姜书栋说道,“外面有个女的。” “是谁?” “我还没去看。但是,很可能是明星。” 刘公玄闻言一愣,“明星?” 姜书栋点点头,“别纠结这个,我这儿该怎么办。” “躺进去,先给自己降温,千万不能出汗。” 出汗会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据刘公玄推测,姜书栋应该是进食了有邪物的酒菜。 只要邪物没有被吸收,一切都还好办。 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不是刘家就是赵倩倩,外面的女子也很可能是他们搞的鬼。 刘公玄听完姜书栋的回忆后,说道,“早就听说娱乐圈有这些事,没曾想真有。” “什么事?” “南洋邪术,说到底还是旁门左道。” 刘公玄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了解中毒原因,姜书栋放松不少。 只是寒冬腊月,躺在温水里实在太冷。 “然后咋办?” 刘公玄说道,“西北距离沪都2000公里,我现在动身坐飞机也来不及,你这样...” 温水只是让身体习惯低温,然后逐渐适应降温。 等到温度够低,还得放血。 姜书栋没有反驳,躺在越来越冷的浴缸中瑟瑟发抖。 口鼻处的黑线依旧弥漫,呼出的黑线倒是少了许多。 低温让人哆嗦,口干舌燥,看着浴缸的水就想喝一口。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脸色发白,嘴唇脱皮,关切的说道,“实在口渴抹点水润唇。” 姜书栋照做之后已经习惯了低温,可是是物极必反。 他现在反而觉得身体无比火热,如同靠近火堆。 姜书栋哆嗦着说道,“我好热。uu看书 wwuusu ”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眼皮微启,连忙说道,“别睡啊,跟我聊天。” 刘公玄转移姜书栋的注意力,什么办法都使了出来。 “栋子,出他妈大事了,林逸之把玉蟾炖了。” “你说什么?” 姜书栋立马睁大眼,刘公玄笑道,“逗你的。” 恢复了精神,姜书栋已经从哆嗦变成了大幅度的抖动。 脸上发白没有血色,唇部黑线更加显眼。 “划坡左手中指指间,放血。” 十指连心,左手中指汇聚精血,这算是排毒。 姜书栋撇断牙刷,拿着短柄在指尖划过。 血液迅速溢出来滴在地上,刘公玄问道,“是不是黑的?” 姜书栋虚弱的点头,刘公玄又说,“放到红为止。” 厕所内的动向外人不得而知,若是他们看到,指定说有人自杀。 正在这时,客房东边的大床上,女子起身看着厕所的方向。 她满脸疑惑,先前以为姜书栋去洗澡。 可是,怎么这么久? 女子裹着睡袍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前,小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除了换气扇的转动声,还有姜书栋和人打电话的声音。 女子越听越急,姜书栋居然发现了自己被下毒! 而且,正在自救! 二百七十九 求生(2) 女子就是赵倩倩,她听到姜书栋在厕所的动静,心里开始紧张。 自己投怀送抱成了倒还好,至少一夜夫妻百夜恩。 可是没成,这就是自寻死路。 她向刘家要房卡的目的,就是想捆绑刘家。 订婚的刘莹给她房卡时还给她嘱咐,让她小心对待姜书栋,可千万别惹他生气。 谁会想到她在中间暗度陈仓?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有自信能从姜书栋身上获取利益,权当富人洒了两颗米。 正在姜书栋还在放血时,赵倩倩已经穿好了衣服。 轻手轻脚打开房间门,戴着墨镜探出头,确定没有狗仔之后,缠着纱巾的她关上门快速离开。 姜书栋听到房间门转来吱呀一声响,对着刘公玄说道,“那女的跑了。” “她跑不掉。” 姜书栋自然清楚这一点才没有开门追赶,对方的身份他能猜到几分。 都不用等刘公玄出马,等到白天让牛金彪调监控就行。 姜书栋从浴缸站起,手指的血液已经凝固。 地上的黑血带着淡淡的腥臭,刘公玄闻言皱眉道。 “从尸体中提炼的毒物,幸好你没有破身。” “若是破身会怎样?” “我得知道这女的情况,如果她沾上邪物不久还好,若是时间长了,和她有关系的人也会遭殃。” 轻则得病,重则气运受损,最严重的更是时日不多。 姜书栋听完刘公玄的分析,吐了口唾沫。 镜子中的他一脸冷峻,有道是人若犯我.... 等到姜书栋走出房间,空气中的香味已经淡了不少。 一看床上,空无一人。 姜书栋摸了下被褥,里面还是温热的。 在刘公玄的示意下,姜书栋躺在沙发上开大空调温度,暂时休息恢复身体。 醒来时身体一身臭汗,洗了澡就扭开依云一通牛饮。 姜书栋呼出的气中已经没有了黑线,心中自然放松不少。 打开房门,牛金彪和朱富贵正站在门口。 “你去调监控。” 牛金彪虽然说话没脑子,但是执行力高,压根不问为什么。 等牛金彪离开后,朱富贵跟着姜书栋进客房,昨夜的经历由朱富贵帮他回忆。 “赵倩倩很出名吗?” “少爷,公司能得到她的资料,需要获取吗?” 姜书栋内心哟呵一声,还有这手段呢? 等到朱富贵打了电话,几分钟后手机就响起,赵倩倩的资料已经传输过来。 赵倩倩,二线偏一线明星,现年27岁,闽省人。 18岁被星探选中,出演电视剧《贼曹的幸福生活》一炮而红。 22岁参演《考古智多星》当选金蛇奖影后。 24岁息影整容,26岁复出转型歌手失败。 期间,赵倩倩多次往返珠港以及南洋。 27岁,参加综艺节目《我不是巨星》。 看到这儿,姜书栋皱着眉,“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朱富贵点点头,自己公司的实力是有的,更多的信息也可以调取,但是需要少爷自己打电话授权。 “太夫人投资的有娱乐公司吗?” “有。” “叫啥名字?” “抱歉少爷,这个我没权限。” 姜书栋也不再问朱富贵,娱乐圈的事儿他不清楚,但是利益他清楚。 智多星把姜书栋打造成了超级阔少,而赵倩倩正在二线明星的晋升中。 如果赵倩倩真的得逞,难免情郎给予帮助。 可惜,姜书栋不是超级阔少。 而且,他们没有夫妻之实。 不过有一点,这赵倩倩能够熟练的暗度陈仓,此前很可能就得手过。 看着赵倩倩的履历,姜书栋若有所思。 她整容后复出转型失败,就去了珠港和南洋。 而刘公玄所说姜书栋中毒就是因为南洋邪术,难道是她转型失败,才去学的这下三滥手段吗? 诶,可恨又可怜。 名利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不多时,牛金彪已经折返。 牛金彪奉上手机,里面正在播放监控。 姜书栋直接加速到2点之后,画面没让牛金彪二人看到。 五星级酒店就这点好,虽然入住价格高,但是配套设施都用的不便宜。 2点45分,赵倩倩从姜书栋的客房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跑得掉吗? 姜书栋递还手机,内心在权衡,该用什么方式让赵倩倩主动归来。 害他是一回事,黑线又是一回事。 姜书栋隐隐觉得,她身上的黑线不是南洋邪术那么简单,说不准就和墓葬有关系。 等吧,等刘公玄到沪都再商议权衡。 姜书栋在牛金彪二人的保护下离开酒店,几番想要开口,饿了该他管饭吗? 按理说他是少爷,为手下考虑是分内之事。 倒不是目光短浅,格局低,而是他这个“阔少”兜里没钱。 难不成等刘公玄到了沪都在吃饭?这不等米下锅吗? 再说,刘公玄只坑了他一次,而且还是情理之中,怎么好意思一直让他出饭钱。 姜书栋看了眼余额还剩1万出头,得想法子挣钱。 其次嘛,请牛金彪和开车的兄弟吃顿午饭。 一顿饭只吃了200多块,牛金彪几人也没觉得不妥。 姜书栋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装,没钱就是没钱。 这反而让别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当真是有钱人吃凉面叫接地气,穷人买苹果手机叫装逼。 吃完饭之后,牛金彪派人去接刘公玄。 双方阔别不过两天,姜书栋就差点被害。 刘公玄看着豪宅一愣,神色瞬间正常地说道,“贵人也是需要帮助滴。” 林逸之从电梯走出来,看着江景豪宅好奇又震撼,但是贸然开口又怕被骂。 肥橘脑袋上顶着沉睡的玉蟾探出头,看到姜书栋连忙甩开玉蟾,跑向姜书栋。 “没被你祸害吧。”姜书栋看着林逸之说道。 肥橘是异种,刘公玄跟姜书栋说过,不能过分干预它的行为。 如果肥橘自己想要配种,它自己能找到。 林逸之摇摇头,姜书栋骂道,“以后少喝点。” “我参观下?” “随意。” 牛金彪送回少爷的两位朋友就报备离开,他们需要回住所换衣服。 为的不是自己干净,而是怕异味影响少爷。 少爷出入的地方也是非富即贵,保镖也是富人的门面。 林逸之在豪宅内频频大叫,“我草,全是奢侈品!” “别理他。” 刘公玄细致的观察姜书栋,还让他吐舌头睁眼睛。 “没啥问题了。” 嘴上这么说,刘公玄还是看了一眼豪宅的摆设。 脸上的表情无比自豪,似乎在说自己看人真准,姜书栋是贵人已经验证了! 林逸之还不知道姜书栋的遭遇,手里拿着汽车模型,惊讶的看着刘公玄给姜书栋检查。 “厉害啊,神棍还会点郎中的手艺啊?” 姜书栋二人没搭话,林逸之放下模型走到客厅来。 一边咂嘴一边打量,目光在刘公玄身上扫过后,就一直停留在姜书栋身上。 “神棍火急火燎的往你这儿赶,还不想让我知道....”林逸之说着还捏着下巴,“是不是要瞒着我出去找宝贝啊?” “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姜书栋目光沉着,语气不容质疑。 “真的?” “真的。” “瞎掰,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后者摊摊手,他根本就没透露过。 林逸之得意地说道,“为啥突然离开西北来沪都,我都知道了!” 哟呵,这可不得了,双方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 但是,林逸之为什么怎么说? 姜书栋叹了口气,假装隐瞒不住。 林逸之笑着拍了拍姜书栋的肩,“盗墓贼偷渡怎么能怪你呢,这狗日的金龙大司误导吴剑锋,指定没他好果汁吃。” 说完,林逸之还挤了挤眉,看刘公玄跟防贼一样低声道,“我爸的朋友让我别透露给外人。” 对啊,咱们也不是外人,这话一说出来倒是姜书栋觉得自己下作。 很多事不想让林逸之知道是出于担心,可是总有一种瞒着人的感觉。 这就像“我都是为你好”这句话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当事人连知情权都没有,只能被动接受。 虽然这小子行事鲁莽且乖张,随心所欲没有章法。 但是有一点需要确认,那就是林逸之对姜书栋足够信任。 不能以道德去捆绑林逸之,对方信任自己,自己也该诚恳。 刘公玄还好,听到林逸之的话问道,“偷渡去哪儿了。” 林逸之还没说话,姜书栋就全盘托出。 继续隐瞒对方,实在心里难安,只要说清楚利害关系,再加上自己在身边约束,姜书栋相信林逸之不会胡来。 林逸之听到姜书栋的遭遇,愤怒地睁大眼。 即使这时候,林逸之依旧没在意姜书栋的隐瞒,反而是姜书栋的安危。 如此一来,姜书栋更加觉得自己下作。 “狗日的敢害你,这女明星是谁。” “赵倩倩。” “什么?” “赵倩倩。” “演《考古智多星》那个女主角吗?” 看着姜书栋点头,林逸之瞬间瘫软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一个是老婆,一个是兄弟,我该怎么办。” ...... “说清楚,盗墓贼偷渡怎么回事,金龙大司误导吴剑锋又是怎么回事?” 林逸之娓娓道来,说出他知道的事情。 消失的盗墓贼据说出现在海外,还是一个民警出去度假发现的。 与此同时,金龙大司联合学生给警方施压不说,还让吴剑锋误以为姜书栋是国内没有逃跑的同伙。 这才有了姜书栋被严加审讯的经过。 至于姜书栋为什么离开西北,被考古队调离也是因为这事。 “我被调离西北?”姜书栋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呢。 “是啊,不然你灰溜溜的跑来沪都干啥,我当时以为你迈不开面子,我也就没提。” “文件呢?应该有学校或者是文物局给我发书面通知啊。” “这我哪儿清楚。” 刘公玄听到这里对姜书栋说道,“寄回学校了?你看看手机里的菜鸟裹裹有没有快递更新。” 姜书栋连忙打开手机,下载软件后显示,一个文件昨天就寄往了蓉城。 姜书栋叹息一声,林逸之在一旁说道,“刘局长可真不讲究。” 刘公玄出声道,“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盗墓贼逃离海外,吴警官儿子殉职。这事儿,还有的说。” 林逸之出奇地赞同了一次,“对,金龙大司必须得拿下。” 事到如今,金龙大司反而是小事。而且,他早就是瓮中之鳖。 关键是,盗墓贼逃亡海外之前还做了什么? 刘公玄又辩解了几句,被呛得没在出声。 “那些事儿重要吗?重要的是咱哞哞。” 林逸之说完就要学着刘公玄观察姜书栋的情况,隔着衣物还好。 姜书栋伸手挡地时候,正巧二人有了肌肤接触。 “啪”的一声。 比静电更响,痛感也更甚。 姜书栋看到自己哈出的气儿冒出一点浓郁的黑色丝线,刘公玄在一旁睁大眼,反而露出喜色。 “嘿,巧了。天雷帮你把身体最后的东西都给弄没了。” 林逸之听到这话眼睛一转,“合着我身上的电还有好处?” 刘公玄郑重地点点头,“天雷灭一切邪祟,此行有你事半功倍。” “那感情好,快把赵倩倩弄来。” 说得轻巧,别人不是东西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颇有影响力的明星。 姜书栋联系牛金彪,授权他调取赵倩倩的联系方式等更多信息。 还没等到信息反馈,林逸之拿着手机从沙发上坐起身。 “别找了,人跑了。” “跑了?” 林逸之的手机页面是燕京机场的狗仔拍摄的照片,上面赫然就是身材纤瘦的赵倩倩。 “当红明星赵倩倩身材笔挺,少女风装扮引领潮流。” 发布时间还在中午,看来早就动身了。 牛金彪紧接着也发来消息,说是赵倩倩赶赴北京参加时尚周刊的活动。u看书 ww.kashu 虽然如此,也没少其他信息。 手机号码,经纪人号码,经纪公司老板的信息也没少。 “拿给我,我加个老婆的微信。” 二人没搭理林逸之,刘公玄问道,“这咋整?总不能满世界跟着她转悠吧。” 明星今天赶通告,明天参加晚宴,后天拍写真。 真要是忙起来,去哪儿找人。 “她身上的东西真那么邪乎吗?”姜书栋出奇地问出这个问题。 对于唯物主义者来说,这算是动摇了。 刘公玄点点头,“你本来就是天命之人,气运顺应天道。能够让你受到这么大影响,威力可见一斑。” 姜书栋没有反驳,林逸之在一旁附和道,“对,能影响到你说明道行深。” 刘公玄又补充一句,“明星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普通的邪祟根本不足以近身, 就在这时,牛金彪打来电话。 “少爷,钱先生发来请柬邀您参加晚宴,还送来了一件礼物。” 钱先生?姜书栋再三回忆,不就是昨天派人找赵倩倩的那位吗? 不曾谋面,怎么会邀请他,并且送礼呢? “什么礼物?” 刚拿到钱先生送来的礼物,姜书栋瞬间一愣。 四周的场景骤然变化,如同电影一般。 二百八十 求生(3) “你刚才愣了多久,你知道吗?” “不知道。” “十分钟。” “这么久?” 也就是因为姜书栋失神,刘公玄方才夺走红箱子。 也就是说,奇妙的场景全是因为这红箱子而起。 要知道牛金彪送来礼物时已经检测过里面没有危险物质,想知道红箱子的秘密,直接打开就行。 刘公玄得到授意,把红箱子放在餐桌上,小心准备了一番,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法器护身。 箱子一开,并没有异样。 刘公玄看着里面是一块石头,方才让姜书栋和林逸之过来探查。 烟盒大小的鹅卵石看起来很是普通,姜书栋却在上面看到了淡棕色的丝线。 要知道一点,姜书栋能够看到文物的颜色线条。 山石和玉石都是属土,淡棕色是符合规律的。 “这写的啥字儿?”林逸之没有贸然伸手摸,看着石头在餐桌前转圈。 石头有纹路,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符号。 这就像问号,倒着看是鱼钩,竖着看是符号。 姜书栋和刘公玄闻言也跟着转,三人就绕着桌子走。 “像字儿。” “屁,像鱼。” “我也觉得像字儿。” 就在这时,肥橘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息。 它小跑跳到餐桌上,看着这块石头嗅了嗅气味,随即就蹲在一旁。 难道肥橘认识? 姜书栋开口问后,肥橘就开始舔舐爪子,它果真认识。 而且,不止肥橘有反应,就连沉睡的玉蟾也是有了异动。 原本三足玉蟾被放在门口当摆件,“嗝”的叫了一声之后,三人回头就看到它睁大眼。 这是三足玉蟾跟随姜书栋离开贺兰山之后,第一次苏醒。 肥橘一看到玉蟾就龇牙咧嘴,尖利的虎牙看起来有很大攻击性。 玉蟾也不理会,一蹦跶就跳在了地上,第二次蹦跶就跳在了肥橘跟前。 玉蟾看着这块石头也做出了探查的动作。 虽然它表情少,但是三人都清楚,玉蟾也认识这块石头。 而且,玉蟾苏醒也是跟这块石头有关系。 “这钱先生是谁?”刘公玄问道,林逸之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也没见过。” “你没见过他,那他给你送这块石头来干嘛?” 送这块石头到底有何用意? 姜书栋让牛金彪给钱先生回话,应约。 这此之前,姜书栋抽空先把石头上的纹路做出拓本。 三人一人手持一张,姜书栋和刘公玄倒是不时的查资料。 而林逸之专注了一会儿后,就在一旁逗着肥橘和玉蟾玩耍,根本没太操心。 “你跟钱先生真的没有接触吗?” “我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姜书栋说到一半,瞬间睁大眼。 “对了,我昨天和赵倩倩喝酒,他派人来找她。我当时让他的手下滚了。” 刘公玄闻言点点头,“跟赵倩倩也有关系的话,那这石头他肯定知道来历,说不准就是送来害你的。” 害我吗?姜书栋沉着目光,没有回话。 “牛金彪,你上来一趟。” “是。” 等到牛金彪上来,肥橘和玉蟾已经被林逸之带去了客房。 “少爷。”牛金彪一进门就瞥见了红箱子,表情倒还是之前那副木讷。 “钱先生是干嘛的?”姜书栋直接问道。 “制片人,娱乐公司的老板之一。” “赵倩倩跟他什么关系?” “赵小姐就是钱先生旗下的艺人。” 嘶... 合着赵倩倩的老板来找她,姜书栋让人滚。 “咱们公司和他们有业务往来吗?” “有,我立马联系副总过来。” 刘公玄听到牛金彪的话看了姜书栋一眼,仿佛在问,你还有秘书? 姜书栋更是云里雾里,他什么都不知情啊。 诶,这智多星到底还干了什么事。 让他成为超级阔少就罢了,这一连串的事背后又有什么秘密? 不多时,牛金彪迎进一个妙龄女子,对方身材高挑穿着女士西装。 相貌不输明星,大马尾看起来清纯有活力,表情却是冷漠。 她走到姜书栋跟前,跟牛金彪的尊敬不同,她至始至终就没正眼看过姜书栋。 “少爷,这是集团旗下娱乐公司的副总,羊洋。” 羊洋点点头,就跟面试员工一般。 牛金彪低声道,“妹妹,咋回事。” 刘公玄没发声,倒是林逸之走出房间,在几人跟前扫了几眼,最终目光停留在羊洋身上。 “老妹儿,叫我林哥哥就行。” 林逸之的嬉皮笑脸换来了白眼,姜书栋心想这都是什么情况。 “少爷,您有事儿都可以问羊洋。”牛金彪离开后,现场一时间很是沉默。 姜书栋咳了一声,“请问,钱先生名下的娱乐公司什么情况?” 姜书栋的口气听不出是阔少,反倒是求教的学生。 林逸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这么谦卑的吗? 羊洋长出一口气,表情很不耐烦,语速倒是很快。 “娱乐圈分地区,沪圈和京圈以及港圈,钱俊峰名下的华珠娱乐属于沪圈。” 听到羊洋的话,姜书栋略加思索,“还有其他的呢?” “其他什么?” 林逸之插话道,“迷信那一块的。” 羊洋哦了一声,“钱俊峰跟南洋的术士以及珠港的风水先生关系不错,名下的艺人很多都拜入民间大师名下,出名的有赵倩倩、欧少杰等人。” 男的也有? 这羊洋倒是直言不讳,直接就把坊间传闻说了出来,语气风轻云淡似乎见怪不怪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刘公玄说道,“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还把栋子往火坑里推?” 羊洋稍加思索,“钱俊峰派人来了?” 刘公玄点头确认,羊洋又说一句,“不是有你在吗?” “那我不在呢?” “假设不成立,你已经在这儿了。” 得了,这天没法聊,就跟大家欠她钱一样。 还不等送客,羊洋主动说道,“忙,再见。” 等羊洋离开,牛金彪这才重新回到客厅,“少爷,多担待点,羊洋性子冷。” “刀子嘴豆腐心,我明白。”林逸之插话道。 牛金彪摇摇头,“林少爷言之差异,羊洋表里如一。” 没再纠结羊洋,姜书栋又问牛金彪,“钱俊峰邀请我去哪儿?” 牛金彪递来请柬,上书:“恭请姜二爷参加钱某晚宴。” 时间就今夜,地点在近郊的度假山庄。 刘公玄和林逸之相互传阅,嘟囔一句,“姜二爷?” 这又是智多星干的好事,赵倩倩问他如何称呼,叫我姜老二... 传出去正好就是姜二爷。 “晚上我和神棍能去吗?”林逸之没在纠结称呼。 “去!” 出发之前,姜书栋三人已经对钱俊峰的信息了如指掌。 刘公玄看了钱俊峰的信息后说道,“这人三十六有劫。” 林逸之问道,“这不已经三十五了吗?” 说完又看了眼姜书栋,“我寻思你就是他的劫。” 刘公玄又说,“别人都是先礼后兵,这人送神秘石头过来,莫不是下马威。” 姜书栋深吸一口气,“当面问不就得了。” 下午时分,姜书栋三人着便装出发。 晚宴就是富人的聚会,这种场面在所谓的上流中隔三差五就有。 上流和下流的区别也就是出入的地方不同,用财富和地位设置一道门槛。 谈生意就靠吃喝,说点普通人难以理解的话,这生意就成了。 真要说坦率真诚,还不如路边摊小聚的人们。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啥说啥。 有了赵倩倩的前车之鉴,这上流阶层,反而让姜书栋觉得下流。 不多时就,幻影和库里南已经驶入了度假山庄的停车场,这里停放了不少超跑。 车牌以沪都为主,江浙也不少。 刘公玄说道,“人就喜欢抱团,今天怕是闯了龙潭虎穴。” 江浙沪是一个圈子,圈子里面又有圈子。 面对姜书栋这个外来人,他们会抱团对抗。 没办法,谁让姜书栋是那传说中的少主呢。 “怕锤子,不是猛龙不过江。他手底下的人使了阴招不说,主子还给栋子来个下马威。咱们真那么好欺负吗?”林逸之一脸愤慨,扬起拳头恨不得当面pk。 姜书栋笑着摇摇头,负手走在前面,脚下闲庭信步。 这大型农家乐风景不错,离市区也不太远。 连绵的别墅就围绕着人工湖修建,走到对面的主楼就看到有人在门口迎接。 牛金彪递上请柬,对方工作人员原本带着谄笑,看到请柬内容立马变成冷眼。 姜书栋自然清楚,这是有了主人的授意。 “这边请。” 还不等他带路,林逸之上前拍了拍他肩,咧起笑容说道。 “老弟,你一个打工的,真觉得主子能一直护着你是不是?” 对方稍一错愕,自然明白林逸之话中的威胁成分。 不待他道歉说话,姜书栋对着林逸之摇摇头。 小人物可怜的地方有很多。 一是跟错人,二是狐假虎威。 认不清现实,被巨浪掀翻做了炮灰都没人知道他是谁。 跟不跟小人物计较,最多也只是名声好点。 姜书栋不是太子,没想在上流圈里混。 他只想弄清楚两件事,钱俊峰送石头什么意思,赵倩倩身上有什么秘密。 其他的,不重要。 一行人走进大厅,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姜书栋刚一进来,这些年轻人就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看穿着打扮,跟林逸之差不多。 姜书栋没理会这些人,用目光搜寻钱俊峰的位置。 倒是刘公玄嗅了嗅鼻子,姜书栋也没立即问他。 “姜二爷驾到,有失远迎啊。” 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钱俊峰比他们还后到,这话说的倒是有趣。 钱俊峰相貌和名字就是两个概念,五官就是瞎堆在一起,除了丑还是丑。 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同行的有一个戴着佛珠身着唐装的中年人。 刘公玄和中年人对上目光,林逸之则被现场的其他人给锁定住。 从敌对关系来说,钱俊峰对姜书栋。 中年人对刘公玄,而林逸之就正对其他富二代小开。 紧紧几秒就找到了各自的对手,姜书栋看着钱俊峰笑容都没有。 “说笑了。” 冷漠,还是冷漠。 “钱哥,可把你等来了。”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嘻哈的年轻人。 他和钱俊峰打了招呼后,有意无意看了姜书栋一眼。“这位好面生。” 钱俊峰语气熟稔地笑道,“这位是姜少。” 年轻人鼻腔发出切的一声,对姜少这个称呼很不感冒。 姜书栋原本不想搭理他,却见得他呼出的气体,带着黑色的丝线。 细细一看,黑色丝线缠绕周身,只是离的有些远。 钱俊峰言罢,又对姜书栋介绍道,“这位是齐少。” 齐少憋着嘴一脸不友善,“齐钰。” 姜书栋嘴角一挑,根本不予理会,目光全在钱俊峰身上。 “你他妈装什么,给脸不要。”齐钰被无视立马恼羞成怒,直接开口骂。 在场所有人都被骂声吸引,林逸之闻言转过身正巧看到,正想要反驳,却看着姜书栋背负的手摆了摆。 林逸之憋着火看着齐钰,刘公玄也是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目光和看死人一般。 “哎呀,齐少,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一个女子走到齐钰跟前,熟练的挽着他的手,谄媚的狐相下全身布满黑线。 比之赵倩倩更甚,脸上却是满面红光。 不用猜也知道这女子是钱俊峰手下的艺人,出卖色相吸引富人,齐钰就是被她所勾。 齐钰看姜书栋没说话,以为他好拿捏。 牛金彪和朱富贵只是保镖,谁请不起吗? 在这儿的年轻人非富即贵,抱成一团。 他们经常作弄外来的土豪,毕竟人生地不熟,肯定没有他们有优势。 齐钰又是嘲讽一句,“外地的土狗来装大尾巴狼,一年我能踩十个。” 姜书栋还是不予理会,对着钱俊峰说道,“我有话问你。” 简单五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睁大眼,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钱哥,不生气啊?”齐钰搂着女演员,看着钱俊峰说道。 钱俊峰摆摆手,“不碍事。” “那姜什么,趁着大家开心,先滚出去。” 齐钰说罢还看了一眼女演员,自以为彰显了王霸之气。 姜书栋原本不想理会,智多星却提了要求。 无奈,姜书栋看着齐钰说道。 “齐老爷子近日可好?” 齐钰闻言睁大眼,还没有所反应,姜书栋又说。 “用不用我告诉你,你家大哥还活着?”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齐钰一脸惊慌,搂着女演员的手已经放了下来。u看书.co “姜老二。” 听到姜书栋的话,齐钰一直在脑中思索,他突然想起,神秘的普世集团接班人就是姜二。 这姜二的身份,还是和燕京贵人吃饭时,听到的小道消息。 只是这姜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如果姜书栋真是姜二,那他可就惹大麻烦了。 普世集团深不可测,齐家根本难以对抗。 最关键的是,齐钰他妈是小三,要不是嫡子去世,他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真要是大哥还活着,他的地位就不保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造谣会付出代价的。家中长辈不想因为大哥的事情再伤心。” 齐钰语气跟刚才比已经少了底气。 大哥虽然生死未卜,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顺位继承人。 管你什么姜老大姜老二,难不成会因为嘴上几句话,就玩死齐家的继承人? 姜书栋冷眼说道,“到底是庶出,齐璜比你强太多了。” 言罢,姜书栋不再理会。 钱俊峰这时候做和事佬,“既然都认识,那就别伤了和气。姜二爷,上楼喝一杯。” 姜书栋冷眼指了指周边这些富二代小开,“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是来玩鸡的。” 众人哗然,姜书栋又说了最开始那五个字。 “我有话问你。” 二百八十一 地下河 钱俊峰还没有立刻回应,四周的富二代小开就已经围了过来。 被拆穿的他们恼羞成怒,群情激奋后熟练地抱团涨势。 牛金彪和朱富贵护在姜书栋左右,保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不受伤。 等富二代们靠的近了许多,姜书栋才看到,这些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黑线缠绕,只是数量有多有少。 姜书栋判断没错,这些人都是钱俊峰用美色笼络的“猪”。 娱乐公司需要资金,现场的人就提供助力,抱团之后更是能量巨大。 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受伤且透支精魄,自豪地认为这是风流。 而且富二代们在家里都是宝贝,他们的长辈也是这样认为。 毕竟年轻人喜欢女色那是天性,等玩够了再继承家业也算是增加见识和阅历。 钱俊峰就利用这一点,让旗下的艺人、网红充当助力,在权贵中获取利益。 霎时间,富二代们抱团叫骂。 “你他妈说谁是鸡呢?” “狗东西,说话之前能不能掂量下自己?” 他们透支身体沉迷女色,看起来健壮也只是金玉其外,身边的女性充当擂鼓,一打气就让他们自嗨得飘飘然。 “真他妈能絮叨,能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林逸之够嚣张,边嘲讽还一边朝着对方走去,居然无一人敢率先动手。 眼见得如此,林逸之更是咄咄逼人,朝着叫的起劲的人走去。 没曾想对方还退缩几步,嘴上倒是不甘地支吾着“真没素质。” 姜书栋摇摇头,目光锁定钱俊峰指着一圈人语气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想因为这些废物种猪耽误我时间。”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送来的石头什么意思?” 钱俊峰对姜书栋充满敌意,但是又不想正面对抗。 一直在等其他小开替他出手,齐钰这个酒囊饭袋平日最喜欢打架惹事,岂知今天听到姜书栋几句话就跑了。 现场的其他小开也是废物,嘴上絮叨老半天,就是没人当出头鸟。 姜书栋表现得如此嚣张,也是想利用富二代们试试智多星和太夫人的深浅。 双方立场不同,目的倒是相近。 钱俊峰听到姜书栋的话,脸上很是不解,“什么石头。” “你装你妈呢。”林逸之大声骂道,“装失忆是不?” 钱俊峰看了眼林逸之后皱起眉头,对着姜书栋说道,“你就是这么约束手下的?” “你才手下,你全家都是手下。”林逸之骂完就看向戴着佛珠的中年男子,“你是他的手下还是他的狗? 后者闻言连目光都没转一下,依旧沉默和刘公玄对视。 被忽略的林逸之上前一步,“真是主人的好狗啊!” 这句话一出,这位男子面部轻轻抽动,毫无疑问是听到了林逸之的叫骂,可是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狗。” “你是狗?” “你是狗!” 林逸之每句话的声调都不一样,光看他的表情就气的够呛。 被骂的唐装男子还是没说话,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压抑怒火。 他的反应被大家都看在眼里,姜书栋任由林逸之叫骂对方。 倒是钱俊峰上前一步引开关注点,看着姜书栋说道,“你说的是什么石头?” “跟二爷说话得用您,你妈没教你啊?”林逸之左骂一句又骂一句。 钱俊峰鼻翼颤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姜书栋给牛金彪使了个眼色,后者从怀中掏出了红箱子。 钱俊峰一脸不解,看了眼红箱子又看向姜书栋,“这是什么东西?” 姜书栋瘪瘪嘴,“何必呢?” 牛金彪得到示意打开木箱,里面的石头正好让钱俊峰看到。 四周的富二代小开以及艺人们都探出脑袋,光是踮脚也看不到红箱子里装的什么。 钱俊峰看着石头极为不解,姜书栋从他表情读懂了一些,这人似乎真不知道这块石头。 这就奇怪了,东西是牛金彪拿来的,难道是牛金彪.... 林逸之见状接过木箱,朝着钱俊峰走去的同时还拿出石头,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你要装是不?” 富二代和艺人们倒是认不出,唐装中年人眼中的余光认出了这块石头。 他的呼吸瞬间一顿,瞳孔放大,脸上全是惊恐。 这个人认识这块石头! 姜书栋目光锁定着对方,又看了下和他对视的刘公玄。 刘公玄咧着嘴角,轻松之余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 刚才双方对视良久实则是暗中斗法,刘公玄一直碾压。 中年人早就是强弩之末,见到石头后立马溃不成军。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乌黑的血液。 “龙大师。” 不仅仅是钱俊峰发出声音,在场的其他年轻人也露出关切的目光。 姜书栋暗自叹息,被害的年轻人认识这龙大师不说,居然还关心他。 当真是被人宰之前还主动递刀。 龙大师痛苦地眨了下眼睛,挥手示意钱俊峰别碰他。 气血不畅,若是压不住就会遭殃。 “就他妈你是大师啊?” 林逸之并不清楚这些门道,嘴上不满的叫骂正好给龙大师施压。 刘公玄知道龙大师已经受伤,深谙趁他病要他命的雷霆手段。 面对奸邪,严惩不贷! 刘公玄上前一步,“贼子你可知错!”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刘公玄身上。 刘公玄虽然年轻,但是一头道髻以及言语都说明了身份。 只是他们有些费解,为什么他们会经历这电视剧一般的场景。 钱俊峰闻言大惊失色,关切龙大师的同时又不敢说话。 而这位龙大师闻言脸上极为痛苦,秉着一口气才没有倒地。 刘公玄指着四周的男女说道。 “违背天道,豢养奸邪,中伤凡人,你可知罪!” 这声音如同洪钟,震撼人心又让人心生颤意。 “纵容邪魔,逆天改命,蒙蔽天道,你可知罪!” 龙大师闻言身子开始颤栗,忽的倒在地上,充满怨恨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姜书栋和林逸之见到这目光不为所动,后者甚至要上前动手抽他。 姜书栋拦住林逸之,静候刘公玄惩治邪道! “放下邪念,留你子孙!” 刘公玄此言一出,龙大师身子起伏剧烈。 众人都是不解,别的高人惩戒坏人都是留当事人一命,刘公玄居然还敢威胁。 不过姜书栋仔细一想这也符合常理,毕竟子孙是生命的延续,断子绝孙才是让人真正的绝望。 “你敢!” 龙大师的肤色发黑,这句“你敢”的声调也有点辣耳朵,这人不是南方沿海人就是南洋人! 话落之后,龙大师伸手入怀,嘴上念念有词。 光看见嘴巴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冥顽不灵。” 刘公玄解开衣裳,八卦镜正对龙大师。 后者大惊失色却也无法反悔,是敌非友必须硬刚。 龙大师突然瞪大眼如同铜铃,身上发出恶心的气味,指甲上的黑线和赵倩倩一样浓郁。 姜书栋只觉得气味熟悉,发腻且腥臭。 与此同时,龙大师的脸上瞬间变色,自鼻梁中间一分为二。 一面死白,一面黢黑。 这阴阳脸是什么鬼? 四周突然响起惨厉的叫声。 “我死的好惨啊。” “还我命来。” “陪我一起下去吧。” 不仅如此,姜书栋看到四周的男女应声闭上双眼,站在原地歪来扭去如同行尸走肉。 而且女子们的口鼻内溢出浓郁的黑线,随着黑线从身体抽离,她们的面部迅速萎靡。 先前光鲜亮丽如二八少女,此刻的皮肤如同风烛残年的老妪。 黑线汇聚在她们的头部,继而又开始流动。 流动的方向就是龙大师,似乎在给他输送能量。 姜书栋与刘公玄对视一眼,刘公玄连忙做出应对。 只见他暴呵一声,手掌如莲。 足足有九个不同的手印结出,嘴上也在唱念咒语。 “...急急如律令!” 咒语唱罢,黑线停止输送,而且还倒流回去。 龙大师见状又是无声的念咒,嘴唇也紧缩成一团,如同涂了紫色的口红。 施法之后,悬在人们头上的黑色丝线又开始流向龙大师。 不仅如此,那些与在场女子有过关系的富二代们也开始异变。 如果说他们之前夜夜风流仅仅是透支身体,那么此刻强行抽离黑线就是收利息。 不仅是皮肤萎靡,背部也开始佝偻,就差直接驼背了。 虽然如此,在场依旧有清醒之人。 姜书栋一方总共五人无一人受到干扰,而对方就仅有钱俊峰。 自打龙大师给钱俊峰旗下的艺人“加持”后,钱俊峰就再没碰过她们,他倒是小心谨慎。 遭殃的可就是别人! 钱俊峰也不是傻子,此时见到“行尸走肉”们的反应就知道和龙大师有关。 不是说不伤人命吗? 后悔已经来不及,钱俊峰看向龙大师的目光已经带着恐惧和怨恨,这人跟他玩暗度陈仓! 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富二代们能够给他提供助力,自然也能毁灭他。 今天这些大宝贝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娱乐帝国就崩塌不说,小命肯定也会不保。 这是他第一次迫切的希望敌人能够战胜自己一方,保全他们的性命。 不知不觉间,钱俊峰已经退了好几步。 姜书栋一方早就给刘公玄腾开了地方,此番见到钱俊峰有退意,不待姜书栋开口,牛金彪已经堵住了对方的退路。 倒是有一点,牛金彪和朱富贵二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平淡如常,这太夫人究竟是如何培养出他们的? 刘公玄和龙大师的争斗还在继续,龙大师强行抽动精血气为他所用,完全是因为种下了源头。 那些女子身上的黑线就如同瘟疫,和她们有关系的男性也会被传染。 这瘟疫受龙大师调度,若不是今天刘公玄出现,他还不会撕破脸皮。 如若不然,还会有更多权贵因此遭殃... 现场的惨叫声把思考中的姜书栋拉回现实,不少人已经倒在地上,钱俊峰见到这一幕也是浑身瘫软。 龙大师身上带起气流漩涡,黑色丝线重新在他身上汇聚。 刘公玄见对方非要死磕,无奈的摇摇头,“那就别怪我了。” 伸手入怀,姜书栋见到刘公玄这次拿出的黄符居然缠绕着七彩丝线。 颜色太熟悉,和护心镜曾经发出的光芒一模一样! 黄符跃然飞出,时间仿佛停滞一般。 四周的哀鸣惨叫戛然而止,温度迅速上升荡涤寒冷。 弥漫的光芒像星光闪烁,黑色丝线尽数断裂! “不!” 龙大师闷哼一声,胸口逗的老高,似乎有东西从他身上跑出来一般。 刘公玄正要继续施法,姜书栋连忙说道,“留他一命!” 刘公玄闻言立马停止掐诀,不再施展符咒。 “呼。” 刘公玄长出一口气,内里的衣物已经被汗液浸湿。 时间紧迫,容不得大家相互解惑。 姜书栋上前一步,从林逸之手里接过那枚石头。 下午拿到石头出现的异状没有发生,姜书栋放松道。 “你送这东西干什么来了?” 龙大师噎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大惊失色。 “这..不.” 所有人都秉着气息,等他说完。 不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抬起的手臂也似要落下。 这是断气的前兆! 姜书栋看了眼刘公玄,后者踏步上前。 还没等刘公玄施展道术,龙大师已经咽了气。 谜团还没解开,人就没了,这不是小说是什么? 感受到了姜书栋的迫切,刘公玄笑道,“此人罪大恶极,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刘某先替阴差拘了他!” 这小子,有假公济私的成分。 不过,只要目的能达到就行。 刘公玄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玉瓶,正要作法。 沉默已久的林逸之早就按捺不住好奇,走上前探出脑袋,“拍电影呢?” 只听“啪”的一声响,林逸之惊了一跳,这声音一响他就要背锅。 姜书栋闻声看向刘公玄,刘公玄微微张嘴,倍感无奈。 “哎,我天。” 怎么把老林这个bug给忘了,林逸之被天雷加身之后就不惧奸邪。 能把玉龙咬断尾,能把干尸烧成灰.... 此次又多了一个本事,邪门歪道魂飞魄散! 不用交流,大家都懂。uu看书 ukashu.co 姜书栋咬着牙装着无所谓,刚一转身,见到钱俊峰正喘着粗气。 林逸之悻悻然地挠头,“地上这些猪咋整。” 钱俊峰闻言也是抬起头,若是那些富二代们知道实情,肯定没他好下场。 刘公玄说道,“咎由自取。” 钱俊峰希望破灭不少,只能等姜书栋发话。 然而姜书栋一言不发,目前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刘公玄一定会好生处理。 刘公玄又是说道,“罪不至死,节欲三年就能继续配种。” 刘公玄再次施展符咒,在场昏迷的人逐渐开始恢复。 “我这是怎么了?” “我头好晕。” “我梦见有人杀我。” 富二代们搀扶着起身,见到龙大师倒地后,不约而同的惊慌。 继而又看向姜书栋几人,最终找到了钱俊峰这个主心骨。 “钱哥,怎么回事?” 钱俊峰只能沉默应对。 苏醒最晚的是在场的女子们,虽然她们没有变成老妪,皮肤和精力也永远不能恢复韶华。 富二代和女子们受害的同时也在害人,刘公玄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戒欲三年的话。 人,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等到这时,姜书栋又看向钱俊峰。 “我有话问你。” 二百八十二 神秘生物 钱俊峰内心早已崩塌,他仰仗的“大师”突然暴毙,日后若是被害人得知真相,一定会讨伐他。 只见他双手撑在地上,无奈的吐出一口气,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桀骜表情。 听到姜书栋的话,钱俊峰抬起头看向对方。 “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二爷。” 钱俊峰情绪低糜,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清醒过来的年轻男女不解地看着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身份吗?” 姜书栋这话是询问的口气,在别人听来就是质问。 仿佛在说,你知道我多厉害吗,你就跟我斗。 钱俊峰无奈地笑了一声,“不知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邀请我过来?” “认识一下不行吗?” 钱俊峰注视着姜书栋,似乎想重新找回自信和尊严。 姜书栋倍感无奈,“就因为我昨天博了你面子?” “是!”钱俊峰回答的音量很高。 姜书栋并不清楚智多星给他塑造的具体身份,阔少都有非凡的家世,然而智多星到目前为止没有透露任何痕迹。 钱俊峰也是无奈,他和姜书栋都是刘家的贵客。 赵倩倩作为他旗下的艺人,派人去找有何不可? 结果姜书栋一方当即就让他难堪,害得他在一堆大佬中间没了面子。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复杂又简单,没钱没地位的时候抛下脸面挣钱,有了地位又追求面子。 正在此时,刘公玄上前一步。 钱俊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撑着手往后退,仿佛刘公玄要怎么他一般。 2大于1,刘公玄斗法胜过龙大师已经说明了能力。 要知道龙大师可是高人,刘公玄的能力只会更强。 刘公玄一脸鄙夷,“我不会把你怎么着。” 钱俊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其他人,稍加思索,“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战败方没有话语权,尊重都是奢求。 姜书栋闻言点头同意,四周都是普通人,没必要让他们听到刘公玄想得知的内容。 钱俊峰起身拍了拍身子,咳了两声,灰头土脸也无法影响他恢复先前的高傲姿态。 “抱歉朋友们,龙大师刚才突然发疯,想要伤害你们。我挡在他前面也受了伤,幸亏今天有这几位先生在场,否则....” 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些随机应变的能力。 在场的富二代和一干艺人们哪怕知道事情不简单,也知道这时候他们该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钱俊峰做出邀请,上二楼。 原先准备好的酒会二楼极为冷清,空旷无声,哪儿还有往日的喧嚣。 钱俊峰走到放置餐食酒水的区域,自己挑选时还不忘说道,“没毒。” 牛金彪搬来一张桌子,几人围坐。 若是旁人在场,定然不会觉得双方是敌对关系。 “您,请问。” 钱俊峰吃了一块蛋糕,端着红酒杯一饮而尽,先前的狼狈一扫而空。 刘公玄剔了剔牙,风轻云淡地吐出一块骨头签。 “龙大师是哪儿人。” “西闽。” “合作多久了?” “一年。” “有多少人遭殃。” 钱俊峰稍加思索,“有点多。” 人数多是必然,毕竟这符合人性。 男人们一旦有了成绩,就会展示和炫耀。 而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一种侧面烘托。 不少人都有一种畸形的认知,那就是男人越优秀,身边的女性也会优秀且数量多。 和钱俊峰往来的权贵掌控着财富以及xx,钱俊峰就利用名下艺人来攫取利益。 如果没有姜书栋一方的出现,钱俊峰接触的层次会越来越高,辐射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广。 钱俊峰想必会认为自己是运气不佳,遇到了带着“高人”刘公玄的姜书栋一方。 可是他错了,这些全是因为咎由自取。 钱俊峰自己的手段下作,龙大师的邪术天怒人怨。 得财不正,大厦崩塌只是时间早晚。 林逸之突然在旁边插嘴道,“这石头不是他送的,那龙大师送石头来干啥?” 钱俊峰只当是龙大师坑了他,但是这说法也不成立啊。 豪门子弟气运天成不说,高人暗中护佑也是常见。 龙大师怎么可能主动递刀子? 而且,就在龙大师死之前,姜书栋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龙大师一脸错愕和惊恐,只是敌对关系不得不反抗。 换言之,有人假借刘公玄之手,收了龙大师的命!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后,对着牛金彪说道。 “送喜帖来的人你还记得吗?” 牛金彪点点头,钱俊峰也不是傻子,连忙摸出手机打电话。 在这期间,钱俊峰重新整理了一番衣着和打扮,狼狈似乎从没出现过。 原以为会有工作人员赶到,钱俊峰电话却是突然响起。 看到是秘书拨打,钱俊峰抿着嘴,接电话前开启了扩音。 “钱总,送喜帖那小子昏迷不醒,医生初步诊断是脑死亡。” 钱俊峰挂断电话,出声解释道,“我刚才真没暗示一句话。” 这一点姜书栋和刘公玄都是相信的,因为在场所有人都是鹬蚌,还有渔翁隐去了身影。 “走。” 姜书栋立即起身,时间紧迫必须回去商议。 钱俊峰闻言也是站起身,纠结一番之后沉声问道,“我怎么办?” 姜书栋笑道,“我们又不是警察,你干的这些事能被量刑吗?” 不能! 钱俊峰也意识到这一点,继而又问,“不会打压我吗?” 刘公玄瞥了他一眼,“得道者天助,失道者寡助。” 钱俊峰会得到惩罚,并不是现在。 他所处的环境属于商界,一旦没有龙大师这样的人给他提供助力,他的美色帝国就会崩塌。 如果当初能够光明正大获取资源战胜对手,钱俊峰也不会走偏门。 姜书栋看准了他会遭殃,不用急于一时。 就在姜书栋一行要走出大厅之前,钱俊峰放松了不少。 刘公玄不忘补充一句,“保持联系。” “还跟他联系干啥?”林逸之忽的转头,一脸好奇。 “被他所害之人罪不至死,得到教训是一回事,付出生命未免太严苛。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牛金彪和朱富贵走在前面,听到几人的对话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姜书栋看了刘公玄一眼,留存多日的不解暂时没表露。 等到三人重新回到汤臣一品,才真正说起今天的事。 “神棍,你今天跟人怎么着了?我就看你在哪儿嘿哈乱叫,那龙大师就倒地上了。” 林逸之率先发问,对于刘公玄今天的斗法很是好奇。 “我说你信不?” 听到刘公玄的话,林逸之稍加思索。 “不太信。” 姜书栋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现在看来,必须得仰仗刘公玄。 “那些艺人网红会怎么样?” “今天在现场的女子,日后没有大碍。其他不在场的艺人,身上的东西还没有被清理,没有龙大师约束的话,可能会反噬。” 林逸之抢先问道,“会死吗?” 刘公玄抿着嘴点点头,“所以我还需要和钱俊峰搭上线,让他把旗下的艺人弄过来。” 林逸之摸着下巴,“那不便宜他们了?” 据刘公玄所说,明星身上的东西就相当于疫苗,龙大师播种之前必须得到他们的认同。 而且必须虔诚,身心合一才能请到“他们”。 也就是说,钱俊峰联系龙大师只是提供了平台,明星们自己做决定才能和“他们”建立关系。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艺人网红的家境不行,相貌却是上乘。 单独利用相貌还不足得到权贵的青睐,请上身的“他们”就提供助力,变相的上瘾。 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了名和利,刘公玄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出手。 “我这个掮客给你介绍了生意,你给多少佣金?” 姜书栋说话的语气很正式,并且期待地看着刘公玄。 后者皱着脸,来回扫了一圈豪宅,夜晚的黄浦江江景带着人民币的味道。 “这,就是资本家吗?” “我相信栋子真没钱。”林逸之说完又看向姜书栋,“我转给你?” 姜书栋笑着摆手,“必须得靠自己本事。” “言归正传!” 今天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今天去了之后就遇到这档子事。 刘公玄神色凝重,“你觉得背后会是谁?” 姜书栋面带微笑,“同行呗。” 林逸之颇为不解,“你们在说啥?” 刘公玄解释道,“今天我们被当了抢使,有人假借我们之手除掉龙大师打压钱俊峰。” 林逸之捋清楚线索,想明白后一拍大腿。 刘公玄拿出对方送来的石头看着姜书栋说道,“这人清楚这东西会引起我们的兴趣。” 钱俊峰是沪圈的娱乐公司,他的同行对手来自京圈和港圈。 龙大师的对手是刘公玄这也的玄门中人。 知道这石头能够引起姜书栋的兴趣。 这三个必要条件加在一起,满足条件的人可并不会太多。 姜书栋心想,会是智多星吗? 刘公玄忽然问向姜书栋,“你最近见过可疑的人吗?” 姜书栋摇头,反问一句,“你有听说同行在为这圈里的人服务吗?” “那他妈就太多了。” 刘公玄侃侃而谈,介绍了一番正统信仰和民间信仰。 单说有特殊能力的,那就不少。 道教有三清,众神谱系错综复杂,正一、全真、清微、青城等正统,信仰的主神一样,修炼又不一样。 北方有出马仙,西南有端公,沿海又是不同。 而且,这些信仰贯穿华夏历史,薪火相传。 姜书栋闻言频频皱眉,林逸之更是不耐烦地说道,“我脑子嗡嗡的。” 刘公玄喝了口水,“北方倒还好,岛城很迷信。” 林逸之笑道,“你也知道迷信?” “我他妈今天必须得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刘公玄放下水杯。 “我道教并非迷信,主旨是让人掌握“真理”。我问你,人世间万物有没有规律。” “有。” “规律能不能发现。” “能。” “能不能总结规律?” “能。” “那你告诉我这是不是迷信。” “不是,可是...” 林逸之又想反驳那些“术法”,刘公玄噎了一句“没什么可是”,老半天之后才嘀咕一句,“我寻思我咋被绕进去了?” 姜书栋摆摆手,“岛城地区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刘公玄点点头,神色凝重,“也有人来找我师父,基本都被拒绝了。” 林逸之问道,“找你们干啥?” 二人没有理他,姜书栋又问,“有什么为难的吗?” “其中有正统道派。” 正统道派就是刘公玄上面所述的那些,姜书栋也是知晓一点,历史包含的有宗.教。 刘公玄又补充一句,“他们不会干坏事,我只怕出手抢了他们的目标。” 假借他们之手这人的身份到底是谁? 会利用他们一次,难保有第二次。 如此一来,他们就成了别人的棋子。 “那咋办?马上过年了,不能干等吧?” 林逸之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 姜书栋问道,“那就等过了年再说,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刘公玄点点头,“倒是要麻烦你们帮我了。” “嘿嘿,不麻烦,事成之后你多分点红。” 这次商议的结果并不乐观,得到的关键信息就是背后的神秘人。 到底是谁在暗中执棋?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在室内健完身,林逸之急匆匆的跑来。 “栋子不好了。” “怎么了?” “赵倩倩死了。” “死了?” 姜书栋跟着林逸之来到客厅,刘公玄正看着新闻。 娱乐早知道节目紧急插播一条消息,“当红小花赵倩倩突然入院,据悉昨日参加节目之后就感觉身体不适,昏迷后进入icu抢救,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很多都是和赵倩倩有关。 记者狗仔都在赵倩倩所在的医院外,经纪人也联系不上。 刘公玄咂了咂嘴皱着眉头,“被反噬了。” “会死吗?” “凶多吉少。” 姜书栋闻言问道,“救吗?” “全是记者,我想救也不方便,得看钱俊峰能不能帮助。” “立马联系。” 钱俊峰很快就接起了刘公玄的电话,开启免提后,立马听到他焦急的声音。 “大师,uu看书 .uukanshu.co 赵倩倩死了。” “死了?新闻不是说她还在抢救吗?” “才落气,已经确认了。” 姜书栋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虽说赵丽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心中却有点失落。 对明星这个职业唏嘘,也对赵倩倩表示惋惜。 路走错了,诶。 钱俊峰还没有挂断电话,“大师,欧少杰也情况不妙。” 欧少杰也是钱俊峰旗下的艺人,羊洋介绍他产业时提起过。 这赵倩倩和欧少杰也算是钱俊峰旗下的“头牌”,她们二人最先受到龙大师的加持。 “在哪儿?” “明德医院。” 二百八十三 吃 明德医院在珠港地区,不少明星富豪专程到这家医院生子看病,收费高就区分了就医人群。 而欧少杰身体突发状况之前,正好在珠港参加活动,去这家医院也无可厚非。 但是让姜书栋三人为难的是,前往珠港需要通行证。 刘公玄有通行证,他和珠港地区人士也多有往来,蓉城赵家后人就曾托他寻祖。 姜书栋和林逸之办理通行证需要时间,此次行程只能由刘公玄单独前往。 “去了小心点,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姜书栋拉着刘公玄在一旁叮嘱。 “嗯,一定。”刘公玄也知道此行充满波折。 “神棍,加油,让资本家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忽悠。”林逸之的话总是让人没法接茬。 等到刘公玄离开,姜书栋也没有丝毫放松。 “哞哞,这蛤蟆又睡了。” “知道了。” 林逸之喂了肥橘后,又把三足玉蟾当作摆件放在餐桌上,走过来就看到姜书栋来回踱步。 “咋地了?” “哎,不知咋了,心慌。” 林逸之闻言正要开解,门禁响铃了。 不多时,牛金彪带着羊洋走进客厅,羊洋沉着目光,看着姜书栋压根没转移视线。 “赵倩倩死之前怎么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刘公玄不是跟你说过她来害我吗?” 姜书栋头也没抬,回答的语气很冰冷,心中躁动总想发泄一通。 羊洋呵了一声,打开手机悬在姜书栋面前,后者一抬头就看到了新闻。 “赵倩倩死前夜宿神秘人房间,疑为他杀..神秘人到底是谁?” 新闻图片就是赵倩倩从姜书栋房间蹑手蹑脚出来的图片,姜书栋瞥见之后看了一眼牛金彪没理科说话。 羊洋收回手机,双手环抱,颇有兴师问罪的模样,“跟你有没有关系?” 姜书栋调整呼吸,尽量压抑情绪,“说关键。” “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老子让你说关键。” 姜书栋话落,气氛瞬间降温,林逸之站在旁边没说话,牛金彪倒是拉了拉羊洋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羊洋“嗤”了一声,迎上姜书栋的目光也不躲闪,“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草! 能听到姜书栋鼻腔急促的呼吸声,又舒缓了好几次情绪,之后方才咬着牙说道,“没关系。” 羊洋旋即说道,“那我让员工把热搜转移了。” 姜书栋稍加思索,合着他和赵倩倩有关系的话,就让他吸引火力? “钱俊峰身边的龙大师意外死亡,是不是和那个道士有关系?” 道士指的是刘公玄,听到羊洋这话,林逸之也坐不住了。 “姐姐,谁他妈求着你办事了吗?你这幅口气,欠你钱啊?” 羊洋这次又打开手机,放在姜书栋面前。 “娱乐圈邪术大起底,赵倩倩的离奇死亡和他们有关系吗....” 这一次,姜书栋没有给任何回应,起身就要进其他房间。 没曾想羊洋在后面咄咄逼人又说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 姜书栋真是一个头三个大,这羊洋什么逻辑。 见姜书栋没反应,羊洋又说一句。 “我为公司赚钱不是为了给你这个公子养后宫的,你要记住。” 得了,合着这羊洋认为姜书栋在撒谎,认定了他和赵倩倩有关系。 姜书栋立即转身,朝着羊洋走去,目光都没有移开过分毫。 二人正好对视,姜书栋伸手向牛金彪,“把我让你调的监控打开。” 牛金彪应声打开手机,调好后递给姜书栋,后者转手就放给羊洋。 “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白痴。” 羊洋没有回话,拿着手机就开始看监控。 看了老半天,羊洋脸上的疑惑不减丝毫,姜书栋知道她根本没找到关键。 “白痴,把你手机拿出来做对比。” 羊洋打开新闻,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姜书栋摇摇头,“就他妈你这脑子,你还为公司赚钱。” 当晚,赵倩倩从姜书栋房间出来,时间和地点是固定不变的,但是相片却暴露了细节。 最关键的是视角问题,监控视频是从上往下,会把人的个子拉低,而这张图片的身高很正常,说明拍摄是直立的。 这说明什么,有其他人在场拍摄图片。 只是不清楚这人到底是狗仔,还是其他心怀不轨的人。 姜书栋解释的口气很是不善,看到监控就想起了在西北沦为阶下囚的日子,一旦回忆起就压制不住怒火。 羊洋表情没太大变化,林逸之嘲讽道,“脸皮挺厚。” 就在分析完了之后,姜书栋转过身突然睁大眼,似乎这中间有一个细节细思极恐。 姜书栋下榻的房间属于酒店的最严密区域,一层楼的套房屈指可数,这区分了入住客户。 想要到这一层,必须有房卡。 也就是说,对方为了拍下赵倩倩这个二线明星的图片,花费了上万元入住同一层楼的房间。 不对劲。 姜书栋连忙问道,“赵倩倩死之前的新闻是什么类型的?多吗?” 羊洋拿打开手机,里面有明星的热搜词以及新闻内容,就连多少条也一清二楚。 羊洋看完之后回答道,“基本都和新节目有关。” 姜书栋又问,“花边新闻呢?” 羊洋答,“没有。” 赵倩倩要是不死,这就是花边新闻。 早没有,晚没有,一个糊咖在我姜书栋到了沪都就被人偷拍,不合理。 姜书栋突然意识到,这是预谋! 为的就是要拍下她从姜书栋房间出来的照片! 如果是要满足这一点,那可就太难了,巧合的离谱。 姜书栋那夜必须得喝醉入住酒店,赵倩倩要瞒着刘家投怀送抱,姜书栋发现之后拒绝,赵倩倩离开。 这几点,每一步都必须满足,才能拍下赵倩倩从姜书栋房间出来的照片。 这一切有可能吗?可能。 而且,智多星就满足这一点。 智多星把姜书栋打造成豪门阔少,这一点满足了交际圈,普通人想打入明星富豪圈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智多星何必多此一举呢。 姜书栋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棋子,被当做鹬蚌更能说明这一点。 可是,执棋人究竟是谁,对方为什么这样做。 姜书栋想到这儿,有意无意看了眼牛金彪和羊洋。 会不会是那位不曾谋面的太夫人?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太夫人的确也能做到。 毕竟,她能让牛金彪拿着自己父亲的照片找到他。 可是,这不应该是敌对关系。 智多星会害自己吗?姜书栋暂时否定。 太夫人呢? 姜书栋突然问向牛金彪,“你们以前,知道我吗。” 牛金彪和朱富贵等人在姜书栋到来后,表现的太正常,正常到似乎姜书栋以前就是他们的主子一般。 就连羊洋,这个性格冰冷的女孩,也早就知道姜书栋的存在。 牛金彪闻言点点头,“知道。” 林逸之在一旁不明就里,看看姜书栋又看看牛金彪,皱着脸蛋跟听天书一样。 “你们怎么知道的?” “照片。” “有关我的信息呢?” “不知道,我没这个权限。” 姜书栋闻言看向羊洋,并没有抱希望。 “你什么学历,什么专业?” 羊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迟疑地回答道。 “华夏传媒大学,新闻采编和制作专业。” 姜书栋眼睛一转,这需要见太夫人一面才行。 从目前牛金彪几人透露的信息来看,太夫人的产业遍布全球,资产保守估计也是百亿以上。 上者劳人,中者劳心,下者劳力。 太夫人专门培养了很多人才,打理旗下的产业。 姜书栋猜想,像牛金彪这样被收养的孤儿应该人数不少。 继而又问牛金彪,“你还认识多少和你一样的孤儿?” 牛金彪稍加思索,“百十个。” 林逸之突然说道,“你姓牛,那个老弟姓朱,这个老妹儿姓羊,是不是凑齐十二生肖了?” 牛金彪点点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林逸之又嘀咕一句,“这他妈集卡片呢?” “太夫人号码多少?”姜书栋这话一出。 林逸之和另外二人同时睁大眼,他们的疑惑姜书栋自然清楚。 林逸之以为太夫人就是姜书栋大爷的老婆,而牛金彪和羊洋则以为姜书栋就是传言中太夫人的孙子。 这样的关系,怎么能不知道太夫人电话呢? 牛金彪皱着脸,“少爷,您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管家呢?你不是说还有一位管家吗,联系他。” 牛金彪闻言又是摇头,“少爷,一般都是管家联系我们。” 姜书栋还没说话,林逸之说道,“那你们平时不见面吗?” 羊洋算是弄清楚了一些,“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见面干什么?” “那太夫人你们接触的多吗?” “太夫人小时候会给我讲课。” “什么课?” “国学,经济学,人文地理,很多学科都有。” 太夫人这么博学吗? 感慨之余,姜书栋只觉得自己被动,合着这么久连太夫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你们走吧。” 羊洋闻言还楞在原处,姜书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等到牛金彪拉着羊洋离开,林逸之这才开始说话。 “合着你也不知道你大奶奶啊?” 姜书栋点点头。 “那你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她直接送来的吗?” 姜书栋又点头。 “那你知道你大爷爷吗?” 姜书栋这才回答一句,“也不知道,不都是你再说吗?” 一番交谈之后,林逸之就帮着姜书栋想明白了。 “你大爷爷一家伪装成远亲给你提供帮助,对,应该就是这样。” 姜书栋也没法解释,智多星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 等到吃过午饭,林逸之非要出去逛逛沪都,姜书栋不喜欢人多,任由林逸之一个人出门。 看了一下午书,肥橘就躺在三足玉蟾旁边睡觉。 姜书栋捋了下思绪,各种线索和经历就像电影片段闪过。 智多星发布的伪装者任务分为2.1和2.2. 其中,2.1涉及薛玉凝,盗墓团伙以及贺兰山大墓。 贺兰山大墓才刚发现,姜书栋就屡次被陷害继而出走。 紧接着,智多星又让他执行2.2任务赶赴沪都。 才刚到这里,赵倩倩就主动送上门。 这些事,会和2.1任务有关联吗? 有道是坐而论道容易,寻求出路不易。思前想后也没找到共同点。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林逸之打来的。 “哞哞,快看新闻。” 挂断电话,姜书栋连忙打开电脑。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和赵倩倩有关,值得唏嘘的是,这热度在她身前从没有达到过。 新闻内容都是上午羊洋给他看的那些,换汤不换药。 然而微博热搜第二位就值得说道了,居然是“神秘富二代”。 姜书栋的直觉告诉他,这则新闻写的是他。 点进去一看,里面提及了一个重要信息,普世集团! 普世集团创始人姓姜,继承人不详。 里面点赞最高的一则回复是,普世集团的太子近期出现在沪都,赵倩倩生前曾与他碰面。 姜书栋明白,这条回复说的就是他。 普世集团,难道就是太夫人的产业吗? 姜书栋又查询普世集团的信息,看着这一条条记录,内心震撼无比。 如果以普世集团为太阳中心,那么其下的产业就构成了太阳系,可见产业之巨。 等到姜书栋又继续查看微博热搜时,关于继承人那条帖子不见了。 这是羊洋在干预,好在姜书栋已经找到了太夫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那先前的想法就被推翻了! 幕后黑手暂且排除智多星,也排除了太夫人。 那会是谁呢? 继续刷新微博,热搜第一的新闻又变了。 “赵倩倩生前从酒店离开,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相关新闻全是类似的,引发了网民的热议。 阴谋论占据了上风,全在猜测赵倩倩离奇死亡的原因。 新闻持续发酵,uu看书.uukanshu.cm 已经不是羊洋能够控制得了的。 姜书栋推测接下来的事件进度,大致是警方得到赵倩倩的尸检报告后辟谣。 其他网络推手和公知介入,进入酒店进行“揭秘”。 赵倩倩生前在酒店的监控流出,继而又引向自己。 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姜书栋推测有人想对普世集团下手,再不济也是想对继承人下手。 想到这儿,姜书栋不免又大开脑洞。 他是赝太子的身份只有他、智多星和太夫人清楚,莫不是太夫人想要保护真正的继承人,才抛出姜书栋? 这个可能性也存在,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普世集团的继承人,“知情人”到时候说是谁就是谁! 想要确认这一点,那就需要看羊洋接下来怎么引导舆论。 因为赵倩倩最后出现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燕京的时尚周刊活动现场。 简单说,如果太夫人利用自己,那么羊洋会仍由新闻发酵。 如果太夫人没利用自己,那么就会转移媒体和网民的注意,继而不让幕后推手得逞。 想到这儿,姜书栋难免叹息一声。 太被动了,难不成就这样干等着吗? 一想到可能会和警方接触,姜书栋又不免急躁。 站起身走到窗台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怎么找到出路。 二百八十四 苟住 到目前为止,姜书栋对神秘的智多星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谨慎。 自己父母双亡,不谈家底只说助力。 林逸之也好,刘公玄也罢,姜书栋并不希望让他们二人跟着他胡闹。 当初接受智多星的帮忙,完全是走投无路才抓住救命稻草,这就像人在溺水的时候胡乱扑腾一般。 等到执行起智多星的任务,才发现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智多星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害你?” 姜书栋稍加迟疑回答道,“是。” “你有什么值得我害的?或者说,你比起其他人有什么核心竞争力?” 姜书栋没有立即回答,智多星又说道。 “为了钱敢铤而走险的多得是,你有别人敢拼吗?” “比你聪明的也不少,你有别人努力吗?” “专业的搏杀技能,你有吗?” 这些问题姜书栋不用回答。 毕竟人外有人,这几点他都不是特别拔尖的存在。 可是这也就反向证实了,既然我什么都没有,你当初为什么要选中我? 智多星似乎看穿了姜书栋的想法,继续说道。 “你也不是太笨,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应该能找到一点线索。在此之前,你不用怀疑我。” 智多星说完后再次沉默,饶是姜书栋心中有很多个疑问都没有问出口。 豪门阔少的身份是智多星伪造的,但是普世集团以及已经出现的牛金彪一些人是不能伪造的。 智多星又和太夫人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最让人费解的一点,就是智多星的存在形式。 他就在姜书栋的脑海里,对话也是在脑中直接回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书栋不免有些动摇,难道说是鬼吗? 就在思索时,牛金彪突然打来了电话。 “少爷,晚上有宴会。” “又是跟谁。” “燕京来的贵客,羊洋说您务必到场。” “不去。” “羊洋说你肯定会去的,让我们在楼下等您。” “她说没说还我马上要挂断电话?” “说了。” “嘟嘟。” 正是心烦的时候,这羊洋就让牛金彪来骚扰自己,姜书栋真是想骂娘。 这富人也确实不好当,三天两头就是吃吃喝喝。 可是有一点姜书栋最清楚,他不是普世集团的接班人,他没有必要履行少主的职责。 不多时,门禁响了,姜书栋瞧见是林逸之,心里放松之余又有些失落。 “栋子,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法国见过的少卿哥吗?” 林逸之走进客厅,顺带把手里的生煎包递给姜书栋。 姜书栋闻言稍加思索,“是不是比我们大几岁,在法国和我们父亲见过很多次?” 林逸之点点头,“对对,就是他。” “怎么突然说到他?” “他来沪都了,下午联系过我,还问了你。” “问我?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等等...有点不对劲。 “少卿哥现在从事什么行业?” “听说是知名编剧兼导演,《黄土地的人生》这部纪录片就是他拍的。” 我草。 姜书栋立马掏出手机给牛金彪打去电话。 “燕京来的贵客叫啥?” “余少卿。” “我马上下来。” 林逸之闻言问道,“咋了?” 姜书栋吞下包子囫囵道,“羊洋说晚上要和燕京的同行吃饭,你要不说起这事儿,咱们肯定迟到。” 打整一番后,二人连忙下楼。 坐在车里,姜书栋问道,“少卿哥跟咱们父亲有啥关系,你还记得吗?” 林逸之说道,“他爸是咱爸的师兄,所以他比我们也大几岁。” 映像中的余少卿瘦瘦高高戴着眼镜,气质儒雅且博学,当初在欧洲学习艺术和哲学。 没曾想,今天会这般相遇,未免也太巧了。 二人走进酒店的包房时,一行人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姜书栋刚进去就看到了羊洋,她和余少卿中间空着一个位置,紧接着就是余少卿。 多年不见,余少卿还是那般消瘦,目光深邃嘴角含笑,看到姜书栋二人就立马起身。 “少卿哥。” 姜书栋二人同时喊道后,余少卿也给了回应,他的目光重点放在姜书栋身上。 嘴上却说,“俩小王八蛋,长这么大了。” 林逸之说道,“你个王八蛋也不大。” 余少卿身边的三个同行人员闻言睁大眼,能跟余少卿这么说话的可没几个。 余少卿哈哈大笑,“你个龟儿子还是这习惯。” 说完,余少卿看向姜书栋,眼神中带着惋惜和遗憾。 不用说话,姜书栋也知道对方目光中的含义,自然是因为自己父亲。 “坐,坐。” 三人落座后相互介绍了一番。 余少卿那方三人除了他的副手就是秘书,而姜书栋这边就简单的多,只有羊洋。 当余少卿给副手介绍完姜书栋后,低声问道,“跟老爷子和好了?” 老爷子?指的是他爸的大爷吗? 很有可能,因为余少卿和姜父林父多有接触,说不准他就清楚自家的很多事。 姜书栋面带疑惑,余少卿被林逸之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发现。 羊洋在姜书栋坐下后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眼里第一次展现出得意。 余少卿此行通知了羊洋,而且点明了要见姜书栋,只是羊洋没让牛金彪转告,就等着姜书栋吃瘪。 姜书栋没再看羊洋,趁着上菜的功夫,听着林逸之和余少卿聊天。 “少卿哥,你不是整艺术吗?咋地当导演了?” “拍戏不算艺术吗?” “算个球。” 这话一出,余少卿身边的人都楞在当场,这林逸之说话这么口无遮拦吗? 就连羊洋也是错愕,当初只觉得林逸之有些特立独行,没想到居然这么放肆。 余少卿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并不是普通人嘴里的导演那么简单。 谁知余少卿根本不以为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林逸之指着姜书栋,“你问他,那些明星可算球了吧,让他们整人体艺术指定行。” 余少卿目光转向姜书栋,后者突然被注视,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林逸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扯他干嘛。 “我?额,这个界限有点不清晰,什么是艺术我还不太清楚。至于少卿哥导演的行为,是不是艺术我更加不知道了。” 余少卿闻言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我见你那样。” 林逸之又是插嘴,“我说的是给少卿哥演戏的明星,就你经历过的,晚上偷摸上你床的那种。” 在场的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羊洋的立场是明确的,就是见不惯富二代和明星厮混。 而余少卿带来的人都是知道这些潜规则,林逸之直言不讳属实真性情。 余少卿闻言笑道,“哪个明星,说来听听。” 林逸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打岔想要转移话题。 余少卿左右来回看了两个晚辈老弟一眼,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继而说道,“这些事儿在这个圈里常有,书栋作为少东家,有人想上位太正常了。” 少东家?看来余少卿和林逸之一样,都知道他爸有个富豪大爷。 也只有这样,一切才名正言顺合乎情理。 听到余少卿主动开解,林逸之又问,“少卿哥,你也经历了这些事儿吗?按理说,你身边的女的更多才对。” 姜书栋闻言也盯着余少卿,看样子林逸之知道余少卿的一些情况。 余少卿摇了摇头,“她们敢,我也不敢啊。吴家的老二当年就干了这蠢事,现在都在圈子里抬不起头。” 林逸之立即问道,“吴老二是谁?” 羊洋在一旁插话道,“娶了影后郑丽儿的那位吗?” 余少卿点头,语气平淡道,“就那混不吝。” 姜书栋却是不明就里,郑丽儿是谁,吴老二又是谁。 林逸之倒是哦了一声,“他爹跟余叔是同僚,我前段时间去燕京见到过。” 嘶,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林逸之这般口无遮拦,合着是世交。 姜书栋也才明白,原来余少卿是大院出来的三代! 林逸之只当姜书栋也知道,先前才没有说。 只是有一点姜书栋想不通,为什么余少卿突然来沪都? 与其瞎揣摩,不如直接问。 姜书栋看着余少卿说道,“少卿哥,不知你来沪都是..” 余少卿回答道,“我得到消息,说是沪都来了个姜老二,一打听我就猜到可能是你,正巧和你们公司有业务往来,就过来看看。” 羊洋在一旁面露喜色,“余先生,您同意和我们合作了?” 余少卿抿着嘴笑道,“有我老弟在,能说不吗?” 姜书栋看向羊洋,“合作什么?” 羊洋不耐烦的说道,“余先生准备筹拍一部电影,正在找合作方。” 哎呀我的天,怎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姜书栋叹了口气,林逸之已经起身分好了酒,“不谈工作,今天咱仨兄弟不醉不归嗷。” 众人一起举杯,羊洋没插话,对方的副手秘书也不敢越俎代庖。 有一点可以放心,今天他们听到任何信息,都不会拿出去乱说,也是不敢说。 姜书栋沉声说道,“少卿哥,我觉得你来沪都不只是这么简单。” “三岁看到大,小时候就知道你聪明,看来是瞒不住你。”余少卿端起酒杯,“伯父去世这件事我代表父亲表示遗憾,你爸脾气倔,当初能跟你爷爷闹崩,你也应该清楚。” 姜书栋抿着嘴没有回答,在等余少卿继续说更多信息。 “时过境迁,有些事儿该放下了,不能让上一辈的恩怨转移到下一辈身上。”余少卿说完看向姜书栋,“你说呢?” 信息量一时间有点大,姜书栋需要梳理下。 他爸跟爷爷闹崩,指的是那位有钱的大爷吗? 其次,当初到底有什么恩怨? 看着姜书栋沉默,余少卿叹了口气,“你要是不乐意,当我没说,咱们喝。” 说完端起酒杯自饮一杯,林逸之也出奇地没有影响气氛。 “少卿哥,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吗?” 姜书栋的语气平淡,这才刚见面,会不会太突兀了。 而且,他真的不知道这些具体事件。 早前林逸之说他有个富爷爷,姜书栋权当他记混了。 紧接着,太夫人派牛金彪来找他,拿的就是他父亲的照片。姜书栋还记得当时智多星让他答应少爷的称呼来着! 而现在,多年不见的故人余少卿一见面也这么说,难道说父亲当真隐瞒了一些事吗。 “是也不是,看到你平安无事就好。”余少卿回答道。 姜书栋没有直接开口问当年的往事,必须得私下找时间才行。 这中间涉及太夫人和智多星,不能鲁莽。 不清楚事情就没有发言权,姜书栋也不会断然替人原谅谁谁谁,关系各论各。 今天,只叙旧。 “吃菜,吃菜。” 姜书栋三人坐餐桌一边,羊洋跟着对方副手又坐另外一边,双方互不打扰。 余少卿问起姜书栋这些年的经历,姜书栋报喜不报忧,就没说过坏话。 要知道父亲博学多才,靠所学的知识经商也让家人过得很好,要不是生病,自家也不会遭遇之后的情况。 如果真如余少卿所说,父亲和大爷爷闹掰,那就说明大爷爷一定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才让父亲回到蓉城。 父亲有脾气,不能让他蒙羞。 因此,姜书栋更不能提及父母弥留前的遭遇! 等到姜书栋说起考古,林逸之也跟着附和。 “少卿哥,我也去刨坟了,是真他妈刺激。” 说着,就捞开自己的衣服,指着后背的“树状纹身”。 “知道这是咋来的不?被雷劈的。” 这是姜书栋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被雷劈还自豪的。 林逸之说起在贺兰山的遭遇,余少卿听的也是兴致勃勃,更是拿出纸笔开始记录细节,uu看书.uukans“贺兰山的大墓完全可以改编成《玉龙传说》电影嘛。” 林逸之还专门嘱咐,千万别把自己被雷劈告诉他爹妈,否则他指定没这么自由。 余少卿应允后,林逸之又说起金龙大司和姜书栋沦为阶下囚的一些事。 余少卿听的是情绪激奋,盯着酒杯看似走神,实则是做好了打算。 姜书栋来不及劝阻,林逸之又是喋喋不休,连薛玉凝这些事儿也说给了余少卿。 后者看着姜书栋笑道,“你小子得老实点,等你考博到了燕京,还有一档子事儿等着你哟。”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开始震动,掏出手机,号码居然是从香港打来的。 姜书栋起身出去接电话,林逸之又把最近的事告诉了余少卿。 当余少卿听到赵倩倩投怀送抱时,连忙问道,“她死前在沪都和书栋在一起?” “是啊,咋地啦?” “哦,没什么,这姑娘我见过,倒是可惜走错路了。” 不多时,姜书栋走进房间,眉头微蹙。 余少卿观察入微,立即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姜书栋点点头,“少卿哥,我和老林怕是要先离开了。” 余少卿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二人要再三小心。 等到林逸之跟着姜书栋走出饭店,这才问道,“咋了?” “刘公玄出事了!” 二百八十五 快跑 晚上十点,姜书栋二人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出珠港机场。 林逸之在飞机上很不耐烦,姜书栋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上次被刘公玄差点弄死的仇还没报,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对于自己为什么要前往珠港反而没有太在意。 电话是钱俊峰打来的,说刘公玄在医院身受重伤,指名点姓需要林逸之去帮忙。 姜书栋自然清楚,完全是因为林逸之身上的天雷,可以给刘公玄提供助力。 牛金彪和朱富贵走在前面,事先准备好的车辆就停在机场门口。 林逸之看着加长迈巴赫已经见怪不怪了,姜书栋也没有多说。 汽车迅速驶向目的地,明德医院。 姜书栋二人是第一次到珠港,一左一右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觉得这儿也就一般。” 林逸之咂咂嘴,看着有些破旧的高楼说道。 “毕竟建起来那么多年了,早二十年可风光得紧。” 姜书栋说的是实情,珠港当初是经济发展的标杆。 随着华夏日新月异的强盛和茁壮,差距不仅拉小,而且很多地区实现了反超。 港岛面积就那般大,衣食住行不仅贵还不舒坦。 远不如去沪都、燕京这些一线城市,消费低交通也更加便利。 说笑间就堵车了,拥堵的道路旁行人匆匆,晚上十点也无法让人们停下为了生活奔波的脚步。 繁华并不是珠港的全部,只是汽车行驶的路线不经过平民区,看不到与繁华相反的破败。 “还有多久?” “回少爷话,最快还有半个小时。” 明德医院在珠港中西区的太平山,这座山也是珠港境内海拔最高的山峰,海拔约555米。 太平山山脚最为拥挤,全因为这里是中环商业区。 顺着环山公路往上,就是山腰,这里的植被茂盛,能看到楼层不是太高的住宅区。 牛金彪侃侃而谈,“少爷,这里住的都基本是有钱人。” 林逸之不以为然,憋着嘴说道,“就这个?除了能看夜景,我寻思交通也不咋地好。” 牛金彪坐在副驾驶说道,“林少爷,这不一样。这里能够俯瞰维多利亚港的夜景,跟沪都的汤臣一品卖点一样。” 林逸之笑了一声,“汤臣一品的江景就在面前,这里怕不是要拿望远镜才能看清楚。” 姜书栋转头一看,的确如林逸之所说,维多利亚港对岸的高楼大厦只能瞧见光亮,也就火柴盒大小。 牛金彪又解释一句,“这里的绿化是珠港最密集的区域之一,珠港地价贵,容积率高,这里算清净了。” 牛金彪说的是珠港的现状,一个普通的保镖也懂得不少,可见太夫人很注重教育。 正在开车的朱富贵没忍住,说道,“林少爷,90平米的住房在这里就能算豪宅了,售价可不便宜。” 林逸之睁大眼,“90平?卖多少钱?” 朱富贵说道,“咱们面前这些豪宅,售价不低于2000万。” 珠港的电视剧经常提到千尺豪宅,折合面积就是90平米,一平米售价居然高达20万! 林逸之还是不太相信,姜书栋说道,“抽空去看看,能赶在年前回去就行。” 不多时,汽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所医院不像是医院,看建筑风格更像是城堡。 姜书栋和林逸之走在后面,朱富贵停好车就快速走进接待室,暂代秘书的职责。 普通医院晚上九点就停止探视,而住在这里的病人不乏权贵,总有达官贵人趁着夜色来探视他们。 接待室登记了姜书栋几人的资料,护士带着一行人前往住院部。 这里面的摆件很西方,更可以说是艺术品展览,墙壁上不乏抽象画,每个转角处还有雕塑等艺术品。 走到了住院部,护士用港普提示他们保持安静后就离开了。 毕竟是1000美金一晚上的单人病房,护士肯定礼貌有加。 牛金彪敲响病房门,刘公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 听声音不像受伤,走进去一看,更没有明显的受伤痕迹。 刘公玄看到姜书栋几人进来,长出一口气,“你们终于来了。” 林逸之来回打量了一番,“不像要死的人。” 姜书栋没有说话,刘公玄从病床坐起,探出头瞧见牛金彪二人在门外守候,这才说道,“这家医院不对劲。” 林逸之嘲讽一句,“来拯救世界了?” 刘公玄就知道姜书栋二人这反应,掀开被褥,捞开了衣服。 “嘶。” 林逸之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没有姜书栋奇特的视力,却也能看到刘公玄肚子上的黑斑。 这黑斑有手掌大小,黑色素从中间开始扩散,边缘的区域呈现褐色。 刘公玄指着黑斑说道,“今上午才手指大小,这时候就这么大了。对了,看起来像不像老人斑?” “是挺像。” 刘公玄虽然脸上带着笑容,愤懑之情根本遮盖不住,“这是尸斑,我中了尸毒。” 林逸之很是好奇,坐在病床上低头观察着,“尸毒,电影里面僵尸传染的那种吗?” 刘公玄点点头,“差不多吧。” 姜书栋始终没有发声,林逸之又问,“你不是道士吗?你用糯米把尸毒拔出来不就完事儿了?” 刘公玄笑了笑,这小子电影的确看了不少。“这尸毒不一般,效用太强,我扛不住!” 林逸之总想摸一下对方身上的尸斑,“你不行,我们俩就行?” 说完还看了眼姜书栋,在林逸之认为他们都是普通人。 刘公玄说道,“这件事栋子不行,你行。” “哟?”林逸之睁大眼,“你跟我掰扯掰扯。” “你身上有天雷,不惧世间一切邪魔,先帮我把尸毒拔了。” “怎么帮?” 刘公玄先让姜书栋帮忙把病房窗帘拉上,顺带递给姜书栋一张黄符。 姜书栋接过黄符,看了下上面的字样,默默记在心里。 刘公玄又让林逸之站起身,而他自己掀开肚子平躺在床上。 “老林,等下我会划开皮肤。等我说了123,就麻烦你划开你的左手中指,滴出血在我的伤口上。” “好!” “耐心等我皮肤褪色,这期间千万不要打扰我。如果我抽搐、昏迷,都不要碰我。如果伤口血流不止,栋子你就把黄符贴在我的伤口。” “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了,立马开始。” 刘公玄躺在病床上,接连深呼吸平复身体。 从一旁的百宝箱拿出一柄匕首,姜书栋肉眼见得那柄匕首上有淡淡的白色丝线,应该是刘公玄师传的古董法器。 匕首握在手里,刘公玄迟迟没有行动。 紧张,还是紧张。 姜书栋心里如同有一块巨石,总觉得闹心。 世人常把第六感称为直觉,姜书栋此刻的直觉就是有大事发生。 病房明明关上了门窗,姜书栋却觉得脊梁发麻,似有凉风吹过。 就连林逸之也神色凝重地看了姜书栋一眼,他也感觉到了凉风。 头上的灯忽的一闪,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暗示有情况发生。 而刘公玄却没有继续迟疑,嘴上说道,“开始!” “1.” “2.” “3.” 刘公玄终于挥起了匕首在肚子上划过。 林逸之上前一步接过匕首,没有任何迟疑也在手指拉了一刀。 溢出的指间血居然还带着七色荧光,姜书栋这才明白为什么刘公玄需要林逸之帮忙。 紧接着,刘公玄肚子的伤口也开始沁出血液,乌黑且发臭,这味道和赵倩倩身上的一样。 林逸之连忙滴血在他伤口上,血液触碰的一瞬间,刘公玄咬着毛巾发出一声闷哼。 身子剧烈的一抖,脚下踢的很用力。 汗珠瞬间就在刘公玄的额头浮现,林逸之等刘公玄舒缓之后,又掐指挤压伤口。 第二滴血又滴下,刘公玄身子又是一抖。 这一次情况好了很多,姜书栋肉眼可见刘公玄的伤口处的褐色开始变淡消退。 然而刘公玄身子已经开始持续颤抖,像触电一般。 姜书栋上前一步,看到刘公玄的眼睛已经开始迷离,这是昏迷的前兆。 第三滴血落下,这次刘公玄身子剧烈抖起的幅度已经小了很多,持续性的颤抖却越来越频繁。 与此同时,尸斑的范围也越来越小,边缘的褐色区域已经快要消失殆尽。 然而真正的攻坚战在尸斑的中心! 第四滴血落下,姜书栋听到了“啪”的一声。 这声音是电击,林逸之血中带有扫荡邪魔的“电”。 空气中突然泛起浓郁地香味,姜书栋突然想起了和赵倩倩喝酒的那一夜,甜香过度齁得慌。 而林逸之更是有些恍惚,双眼迷离脚哆嗦,看来这气味能够致幻。 “别睡,跟我说话。”姜书栋连忙出声提醒。 林逸之闻言晃了晃头,“妈的,感觉好累。” 这时候刘公玄的情况已经如他所说,进入了昏迷睡眠状态,只是身体的持续性颤动还没有停止。 林逸之又使劲掐了中指,第一节手指已经被掐出了好几个指甲硬,而且没有血色。 眼见得没有血液滴落,林逸之大拇指掐在第二节手指,血液又沁了出来。 就在第五滴血落下后,刘公玄的肌肤已经开始变色。 伤口处的黑色和七彩如同对垒的士兵,只不过七彩的气势要更加猛烈。 尸斑此刻已经只有鸭蛋大小,中间黑得发亮。 七彩的血液在他肌肤上移动,把尸斑围成一团。 攻坚战开始上演,林逸之却差点没站稳。 姜书栋上前一步扶住林逸之,他这才看清楚,林逸之的情况也不是太好。 嘴唇发干,额头有细汗。 林逸之站稳后右手扶着床位,说道,“栋子,我闻见这味儿想吐,好腻人的感觉。” 姜书栋想要开窗也不行,毕竟刘公玄刚才特意让他拉上窗帘关闭门窗。 无奈,姜书栋只能安慰道,“再坚持一下,我给你搬一把凳子。” 林逸之坐在椅子上,双腿踮起脚,左手就撑在大腿上。 舒缓了之后,继续使劲掐手指。 第六滴血落下,血珠的七彩颜色已经黯淡了一些。 不仅如此,林逸之的情况也越来越不佳,他的小腿颤动不知道是不是腿麻。 而刘公玄的伤口处却好了不少,黑色的尸斑又是小了一些,而且变得很圆,大小接近乒乓球。 七彩的血液还在进攻,遭遇了地方精锐的顽强抵抗,所以那黑斑的缩小幅度已经减慢了不少。 林逸之看不见七彩,却能够看见大小,皱着眉头说道,“我他妈这得滴到什么时候啊,不如拿着管子直接抽算球。等他活了,我也快了。” 虽然紧张,但是姜书栋却忍不住发笑,“等他好了让他答应你一件事,你看行不。” “那感情好。” 就在此刻,头顶的光又是一闪。 林逸之一脸纳闷,“还他妈熄灯?” 姜书栋摇摇头,早在进来病房之前,就在走廊看到了住院部的繁体字通告,上面说住院部24小时有人值班接待,不可能像大陆一样熄灯。 “那是?”林逸之目光一转,“神棍说这医院不对劲,难不成是...鬼?” “别瞎说。”姜书栋走到玄关看了看,牛金彪和朱富贵还在门口守护。 走廊外的灯光通明,怎么可能是那些不存在的玩意儿。 就在此时,灯光又是一闪,似乎是熄灭前最后的光亮。 紧接着灯熄灭了,病房一瞬间就漆黑一片。 “别喊。”姜书栋连忙制止林逸之,他能夜间视物,病房内没有任何异动。 林逸之身子一颤,轻声说道,“真他妈邪门。” 说完又啐了口唾沫,“我草xx,uu看书 ww.uukanshu 尼玛xx。” 在民间有个说法,撞了邪的人必须要骂,骂的越狠越好,这样邪物就会被骂跑。 很明显,此前一直崇尚科学的林逸之动摇了。 “你等着,我让牛金彪去找护士。” “嗯。” 姜书栋走到玄关处,正要拉开病房门。 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正好从门上的玻璃闪开。 为了不让林逸之害怕,姜书栋装着若无其事的打开病房门。 一阵阴风刮来,姜书栋忍不住后背一颤。 牛金彪和朱富贵人呢? 刚才他们不是还在门口站着吗? 林逸之就望着姜书栋的背影,后者只能对着空气说道,“病房灯坏了,你去找人过来看看。” 正要转身,林逸之就看着姜书栋,“你糊弄我?” 姜书栋很是不解,林逸之发现了吗?嘴上说道,“我糊弄你啥了。” “他们压根就不在,平时听到你吩咐之后,牛金彪会说‘好的少爷’。” 姜书栋正要找其他理由解释,林逸之又说道,“他们偷懒去抽支烟挺正常,瞒着我干啥,我不会笑你没管好他们的。” 姜书栋顺坡下驴,脸上还带着被发现的尴尬笑容。 就在这时,走廊外的灯光也开始闪烁。 黑暗瞬间蔓延,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二百八十六 生死存亡 林逸之没忍住喊出“我草”,语气带着一些惊慌。 “电压不稳而已,巡逻的安保看见停电会处理的。” 姜书栋开解之后就掏出手机打开了电筒。 “空调不制热,我怕把神棍冷着咯。” 珠港冬天气温有十几c°,而且刘公玄怕热不怕冷,姜书栋也懒得揭穿他。 姜书栋走近几步,电筒打在刘公玄的肚子上,尸斑的面积还在减小,不能怠慢。 “滴血啊,还愣着干嘛。” 林逸之这才反应过来,咬着牙掐了第二节中指,血液溢出的越来越少,仅有米粒大,根本滴不下来。 刘公玄入睡前没让林逸之与他有直接接触,林逸之只能使劲掐,嘴里还喊着嘿哈。 “傻,伤口要结痂了,在划一刀。” 林逸之闻言叹了口气,补刀的时候使劲眯了下眼睛,“这匕首也太他妈钝了,拉在手上心窝子也跟着抽抽。” 等到血液溢出,林逸之又滴在刘公玄的伤口处。 原本刘公玄身体抖动的幅度有停止的趋势,血液刚一触碰,身子又开始剧烈的抖动。 林逸之见状颇为得意,“我还以为被雷劈了全是坏事,现在看来也挺牛逼的。” 姜书栋正要说话,身后一阵阴风吹起,身子下意识的一哆嗦。 转身看向漆黑的走廊,还没等姜书栋下细的观察,林逸之突然颤巍巍的说道,“我不想死...” 姜书栋紧张地回头,就见得林逸之拿着手机放在下巴上,光亮投射在头部,和电影里面邪祟出现的场景一模一样。 “白痴。” “嘿嘿。” 还没等姜书栋放松,走廊外也响起一道男子空洞无力的声音,“我不想死。” 林逸之笑道,“这里的病人挺有娱乐精神。” 姜书栋本来也这么想,但是突然想起了不见人影的牛金彪和朱富贵。 这声音,怎么像是牛金彪?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咋还没来电,我去看看,你手上别停。” 姜书栋缓步走到门口,探出头左右观察,宽阔的走廊一片漆黑,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过。 不太对劲... 这才晚上十一点,这一层入住的病人也不可能全部睡觉,他们怎么没有出声? 而且,这一层的病房都是vip单间,除了病人以外还有护工和保姆,他们人呢? 姜书栋正纳闷,走廊的转角突然刮来一阵腥风,熏得姜书栋睁不开眼。 风持续了有五六秒,腥风还带着和尸斑一样的腻味。 等到姜书栋睁开眼,四周又没有任何变化。 倒是林逸之没有说话,姜书栋连忙转身,林逸之靠在椅子上沉沉欲睡。 “别睡。” “我没睡。” 林逸之的声音如同梦呓,耷拉着眼皮。 刘公玄身上的尸斑正在消除的关键时刻,林逸之可不能睡。 姜书栋连忙走向林逸之,摇了摇他的后背,“你这会儿如果睡着了,明天你还得放血。” 林逸之强行打起精神,“饶了我吧,呜呜。” 就在此时,走廊又传来一道声音,“少爷,救我。” 林逸之睁大眼,他也听到了朱富贵的求救声! 刘公玄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可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可没交代。 联想到他说这家医院不对劲,林逸之疑惑道,“难道真有那玩意儿?” 姜书栋没有说话,他得顺着声音去找朱富贵和牛金彪,万一这两人真出了差池姜书栋心里也不好受。 “我去看看。” 姜书栋抬脚要走,林逸之说道,“你把这匕首带上。” “你呢?” “神棍不是说我有天雷护体吗,邪祟不敢挨着我的。” “也对,那你多加小心,遇到不对劲就大声喊。” 姜书栋拿着匕首走出病房,这柄古董匕首握在手里很是温热,能够安定内心。 等他走到走廊时又犯了难,因为幽幽的求救声只响起了一次,左右两边该往哪儿走? 走廊两侧都是黑暗,按理说光能从窗子里投射进来,病房窗帘厚能够理解,可是走廊窗户是透明的! “少爷..” 这一次,呼喊声从两侧同时响起,双声道很立体。 但是声音却能区分,两道声音分别是牛金彪和朱富贵。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换我来保护你们了,虽然他不是真少爷也承了人情,能够扯平心里也会好受些。 心里这么想,脚下也是健步如飞。 左右难以抉择,那就加快速度随机选一处。 “我来了,你们在哪儿。” 嘴上说完后,姜书栋朝着右边的走廊走去。 这栋住院楼在楼下贴着布局图,格局呈口字型四四方方的。 刘公玄所在的病房向着山下,走廊对面是墙壁,反之就能看到山下的场景。 三两步就走到了相邻的病房,这间病房大门紧闭,姜书栋权当里面的人睡着了。 就在姜书栋走到病房相邻的走廊窗户一旁时,心里大惊失色。 外面怎么也是一片漆黑! 如果整家医院所有供电系统都损坏,可是山对岸的维多利亚港不可能漆黑。 想到这儿,姜书栋连忙推开窗户。 窗户刚一打开,寒风就呼呼的往进灌。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医院四周笼罩了浓郁的雾气,正好隔绝了外部。 这场面和贺兰山遭遇玉龙时很相像,医院主楼也没有光亮,更没有人走动。 值班的护士偷懒睡觉,可是巡逻的保安怎么没见人影? 姜书栋探出头,忍着寒风下细的观察。 这一层病房在四楼,能够看清楼下的草坪空无一物。 台阶路一旁的路灯早已熄灭,路灯下倒着两个人! 仔细的观察,那两人的衣着是长款大衣制服,头上戴着贝雷帽样式的帽子。 这些保安怎么会晕倒在地? 姜书栋越想越不对劲,这些诡异的种种迹象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惬意。 与此同时,呼喊声又一次响起,似乎在催促姜书栋一般。 姜书栋关上窗户,握着匕首的力气不由得加大了一些。 接连路过了三间病房,里面都没有任何响动。 等到姜书栋走到拐角处,回廊中间亮着光。 一部手机正巧斜在墙角,光亮投射在对侧的墙壁上。 姜书栋正要迈步,突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墙壁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手机灯投射出来了人形轮廓。 姜书栋能感觉到影子出现的位置,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注视着他。 双方对视片刻,姜书栋攥着匕首的手心不免有些滑润。 正在此时,影子突然一闪而过,手机的光亮也跟着一晃,屏幕出现了关机广告。 黑暗再次袭来,姜书栋咬紧牙关,坚定的踏出步伐。 “少爷,快走!” 牛金彪的声音从这一侧的病房传来,他怎么进了别人的房间? 姜书栋并没有纠结影子去向何处,这时候的侧重点应该是牛金彪。 声音传来的病房在走廊中间,这一面的病房也是八间。 前四间病房都是大门紧闭,姜书栋抑制住了想要开门的冲动。 第五间病房就是牛金彪声音传出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然而姜书栋却惊诧的发现,他根本看不清病房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姜书栋打开手机电筒,疑惑的看着病房。 能见度只有三米,再往深处看,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光亮。 姜书栋喉结一动,不带迟疑走进病房。 这件病房布局不对劲,原本该是玄关处的走廊居然宽阔有五米。 要知道其他刘公玄的病房玄关才2米宽,而且右侧就是厕所,这间病房什么都没有。 姜书栋敲了敲墙壁,闷响声说明这是实物。 还没等他探查右侧的墙壁,病房门划拉一响,转身就见得病房门已经紧闭。 “谁?” 姜书栋后退两步,想要打开推拉门,却发现门紧实的像上了锁。 “草。” 姜书栋啐了口唾沫,这时候不能纠结该怎么出去。 因为他刚才见到房间深处突然亮起了冷色的荧光。 三米外就是无形的墙,手机光无法穿透,里面却能投射光出来。 姜书栋靠近一步,哈出的气儿附在无形墙上,如同玻璃出现了雾气。 伸手一摸,果真有一堵透明的玻璃! 姜书栋正纳闷,借着玻璃投射出的光,看清楚他正站在洗手池跟前。 而玻璃内部,居然是手术室。 这里是病房区,怎么会有手术室? 而这间手术室风格和西方一样,面前的洗手池是给医生手术前后清洗手部细菌的地方。 进入手术室有规范的流程,首先在门关处换鞋,然后快速消毒液洗手。 进入医生对应的更衣室后,更换洗手衣。 戴上了无菌帽和口罩,进入限制区。 限制区隔绝无关人员,再次洗手后才能进入手术间。 而这里洗手池就属于刚过门关。 早年摄影技术不够,这里的玻璃专门供学生观摩手术流程。 看完进入手术室流程,手术室内部的幽光突然变亮,姜书栋这才看到里面了构造。 三十平米大的手术室的天花板上吊着不同的医用设备,姜书栋只能认出医用手术灯。 四周放着摆好手术刀、剪、止血钳等器械的消毒台。 万能手术台跟前还放着呼吸机、监护仪等设备。 怎么手术台上躺着个人? 姜书栋揉了揉眼睛,躺着的人居然是魁梧的牛金彪,他的呼吸微弱,身子起伏的很慢。 紧接着,头顶的手术灯接连亮起,白色的led冷色光让人内心恐惧。 “麻醉。” 突然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姜书栋暗道不好。 昏迷的牛金彪不知何时换上了无菌服,左手还带着记录病情的腕带。 左手无力的抬起,仿佛有人托举一般。 从高度来看,似乎是麻醉师在确认腕带上记录的麻醉剂量以及区域。 瞬时间,手术内响起“kua”的一声。 麻醉台飞起针管,被打开的玻璃麻醉剂混合了其他药物,不多时就被抽进了针管里。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这种种迹象来看,“有人”在给牛金彪做手术。 据刘公玄所说,很多人去世后,磁场会记录他们生前的场景。 这一幕就证实了磁场的说法! 牛金彪生龙活虎壮实的像牛,任由“他们”做了手术指定没好下场。 姜书栋焦急的喊道,“别,别。” 四下观察也没有发现进入手术室的入口,只能用力拍打眼前的玻璃。 手术室内部的人无动于衷,他们还在继续。 悬置的针管平稳的移动,高度正巧如同手持。 “放松。” 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后,似是有无形的手在拍打牛金彪的手腕。 麻醉剂静脉注射,悬起的针管挤压出空气,顺带一点麻醉药也喷了出来。 姜书栋内心紧张无比,更加用力的拍打面前的玻璃。 “别,别!” 姜书栋在外面的任何举动都没有打断“他们”,针管开始落下。 “不!” 针管接触到牛金彪的皮肤,姜书栋忍不住闭眼。 手里握着匕首,汗液无比湿滑。 姜书栋眼前一亮,扬起匕首就凿在玻璃上。 玻璃微微一晃,如同冰裂,有机会击碎! 姜书栋再次挥起落下,撞击声咚咚作响。 这玻璃有些像汽车的挡风玻璃,藕断丝连。 姜书栋只能在四个角接连凿击。 手术室内部还在继续,针管中的麻醉剂已经全部推进了牛金彪的手腕。 姜书栋咽了口唾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医生要做手术,但是眼前的情况还能接受。 只要不让他们继续开展手术,麻醉剂顶多让牛金彪有几个月恍惚的后遗症。 左上角和左下角的玻璃已经被凿碎脱落,姜书栋继续凿击右边的上下两个角。 “消毒。” 医生话落,牛金彪胸前的衣服被无形的手撩起,肚子正好露出来。 夹着消毒棉的钳子在他肚子上划过,正在做腹部消毒。 姜书栋更加用力凿击玻璃,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紧接着钳子悬在空中,夹着棉花正好放进不能二次使用的工具盘中。 “手术刀。” 草! 医生吩咐完之后,就要开始划开皮肤了。 如果让他得手,牛金彪凶多吉少。 姜书栋心里默念,快一点,再快一点。 最后一处玻璃还没有凿穿,额头上的汗已经如雨水滴下。 手术刀悬在牛金彪的肚子上,每一分每一秒姜书栋都觉得煎熬。 看着手术刀将要落下,姜书栋使出最大力气。 “哗啦”一声响,面前的玻璃被推倒在地后全部消失。 里面无形的人停止了动作,叮叮当当声全是工具失去手持落在地上发出的。 不能任由那把手术刀落下,在重力的影响下,锋利的手术刀也会捅进牛金彪的肚子。 姜书栋飞出匕首,能不能拦住手术刀,只能随缘了。 “叮”。 刀具碰在一起不说,uu看书.uukanshu 古董匕首还把手术刀钉在了墙上。 “不!” 医生的惨叫声响起,四周的场景如同镜子一般碎裂。 姜书栋下意识的要伸手护住头部,碎裂的镜子并没有砸在他身上。 先前的所有手术设备全部都消失不见,那把手术刀也不见了踪迹。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病房的格局恢复了其他病房的统一样式。 而牛金彪正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他的胸口没有裸露,手上也没有戴着腕带。 姜书栋瞬间松了一口气,靠在墙壁很是放松。 “哞哞!” 林逸之又出什么事了? 二百八十七 重伤 之前姜书栋的遭遇虽然说出去匪夷所思,却是他真实经历过的。 而牛金彪和林逸之表现的太反常,到底是姜书栋被迷惑了,还是他们呢? “神棍还在睡吗?” 林逸之说着就要走向病床,姜书栋见状一把搂着他的肩膀,温度很真实。 林逸之不解地看着姜书栋,“你干啥玩意儿啊?” 姜书栋笑了笑,“你饿了没?” 林逸之摆摆手,“不饿。” 说罢,林逸之又要迈步。 难道是他们伪装成林逸之和牛金彪,实际上想要伤害刘公玄吗?很有可能! “我给你看个东西。” 姜书栋语气神秘,林逸之就等着他摸出手机。 等姜书栋调到手电筒时,立马关上墙壁的灯。 怎么回事,林逸之和牛金彪都有影子! 姜书栋把灯打开后,林逸之不解地问道,“疯了?” 姜书栋尴尬地一笑,拿着手机装样子,“我这手机咋出毛病了,我想给你看图片,怎么闪光灯亮了?” “那你关灯干嘛?” “这张图片像素低,开灯看不清。” 林逸之又要说话,姜书栋连忙转移话题,“你们刚才找我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我正在给神棍滴血呢,你突然就往病房外面跑,嘴里嚷着要去救牛金彪和朱富贵。” 姜书栋看向牛金彪,后者连忙点头,“少爷,我就在门口站着呢。” 嘶... 姜书栋又问林逸之,“我走了之后你又滴了几滴血?” “别提了,滴了血人就发晕。” 林逸之扬起手,正好看到他中指三节手指都发白,而且还看到不少指甲印。 种种迹象都表面林逸之没说谎,那就不对劲了。 姜书栋不免怀疑自己,难道刚才他的一切经历都是假象吗? 对了,朱富贵呢? 姜书栋刚回头,就看到朱富贵体态完好的站在病房门口。 仔细打量一番,朱富贵头上没有血迹,身上也没有灰层。 咋回事啊? 姜书栋迟疑地站在玄关处,林逸之走到病床前,看着刘公玄的伤口说道,“结痂了。” 说完话,林逸之就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并没有表现出敌意以及想要伤害人的迹象。 难道,自己刚才真全是幻觉吗? “傻站着干嘛,魔怔了?” 林逸之示意姜书栋过去坐,后者缓步走过去,脸上已经收起了疑惑。 姜书栋把手揣进兜里,附身在朱富贵身上的符纸被他攥得紧紧的。 这个细节告诉姜书栋,眼前的一切才是假象! “哞哞,咱们晚上咋安排啊,陪床就一张。” “你累了就先睡,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 “那牛金彪他们也傻站一晚上吗?” 姜书栋闻言回过头,牛金彪正好捂住嘴打哈欠。 还没等姜书栋说话,林逸之突然嗅了嗅鼻子,“啥味儿?” 姜书栋也嗅了嗅,这气味有点像塑料燃烧。 牛金彪突然打开病房门,“少爷,着火了?” 林逸之一个激灵站起身,“你说啥?” 说罢,林逸之就朝着病房外走去,姜书栋看了眼病床上酣睡的刘公玄,继而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朱富贵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喊道,“就是这边的病房。” “少爷,我去看看。” 牛金彪说完也走向朱富贵所在的位置,姜书栋一步也没有移动。 这时候,其他病房也探出了脑袋,病人和护工都有。 “着火啦!” 火势还不确定,女性的尖叫声接连响起。 “老林你去看看,我去叫刘公玄。” 林逸之应允后就跑了过去,又忽然折返跑向左侧的通道,“我去拿灭火器。” 姜书栋不疑有他,快步走到刘公玄的病床前,正准备摇醒他,忽然想起刘公玄昏睡前的交代,不能碰他... 如此一来,姜书栋只希望火势不要蔓延扩大。 然而刺鼻的气味却越来越浓郁,病房外还响着病人们的呼喊,“快跑啊,火越来越大了。” 姜书栋连忙走到病房门口,滚滚浓烟已经开始弥漫,能见度快速下降。 林逸之拎着灭火器跑出了过道,牛金彪和朱富贵就在他身后。 “火太大,从楼上窜下来的,灭不了。” 与此同时,奔走的病人也越来越多。 姜书栋连忙对着他们喊道,“低着头,弓着腰,不要急!” 说罢,又对着林逸之三人吩咐道,“把衣物被褥淋湿,捂住口鼻,顺便把刘公玄推出来。” “那你呢?” “我和富贵去帮其他病人。” 说完,姜书栋折返进入病房,拿起矿泉水分给朱富贵,二人争先把袖子打湿。 东边病房的病人和护工已经走向了楼梯处,姜书栋和朱富贵确认里面没人之后,立马跑向北边的走廊。 这一侧的浓烟最严重,黑色的烟雾汇聚在天花板上,像是滚动的波涛。 一个老人趔趄着走出病房,咳嗽了好几声。 不等姜书栋吩咐,朱富贵连忙跑过去背起老人。 姜书栋一间间的检查病房,正要跑向西侧的走廊,身后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哭声。 “妈妈...” 小女孩哭泣时还伴随着咳嗽,姜书栋连忙跑回病房,一个小女孩站在厕所处,背着小熊背包无助地揉眼睛。 “哥哥带你找妈妈。” 姜书栋没有纠结小女孩为什么独自一人,uu看书 ww.uuanhu连忙抱起她。 小女孩环着姜书栋的脖子,还在轻轻抽泣。 姜书栋护着她的口鼻,低着头快速跑向走廊另外一侧。 大火猛如虎,此时的能见度已经低到了1米。 很多病房都被大火波及,北面的病房全都蔓出了浓烟,靠近病房还能感受到高温。 姜书栋跑回东侧,刘公玄已经被牛金彪和林逸之推到了病房门口。 “快跑啊!” 牛金彪和林逸之连忙推着病房跑向南面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和西边交汇,正好是电梯口。 然而,电梯口全汇聚着人。 朱富贵背着老人跑过来,嘴上喊道,“没楼梯。” “我放你妈的屁,怎么没楼梯。” 姜书栋拍着小女孩的背,忍不住骂了一句。 “真没有!” 姜书栋连忙跑过去,电梯口应该有步行的楼梯,然而这栋楼真没有! 楼梯紧急通道,怎么可能不设置呢?会在其他地方? 姜书栋转头四忘,大火已经蔓延到了西面的病房! 草他大爷,还真没有楼梯。 姜书栋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纠结为什么没楼梯,得找其他出路。 林逸之突然喊道,“用被子打结,直接下楼!” 对,这个办法可行。 二百八十八 重伤(2) 姜书栋连忙对着电梯口的人们喊道,“你们都过来,咱们从窗户下去。” 见到他们没有动,姜书栋语气更加焦急,“快点!” 林逸之和牛金彪已经把刘公玄推进了最近的一间病房,老幼妇孺迟疑地跑了过来,姜书栋大声喊道,“不要推搡!” 林逸之几人出入病房收集床单,姜书栋放下小女孩指着刘公玄躺的病床说道,“小妹妹,你去那个哥哥那儿站着不要乱跑,哥哥马上回来。” 只从一个病房下去效率会很低,必须尽可能的制造更多的出口。 姜书栋收集好了床单就和朱富贵跑进同一间病房,四周已经站满了病人和护工。 护工都是女性,病人们也是身体孱弱,不能指望他们。 这间医院的楼间距有四米左右,一楼的大厅挑高六米。 资本家的做派就喜欢整这些门面,3楼距离地面整整有十米高! 好在医院用的床单质量不错,打成结根本扯不开。 就在打结的时候,病房里的人咳嗽的越来越大声,浓烟已经覆盖在了顶部,能见度只有伸手的距离。 还要再快点才行! 姜书栋和朱富贵用了5张床单打结,使劲用力拽紧了接头后,姜书栋把一端系在病床上就抛出了自制绳。 等姜书栋伸出头,隔壁林逸之和牛金彪制作的床单绳已经垂在了地面。 “一个一个来,不要急。” 姜书栋喊来一个女士,对方面色发白,看起来像是才生产过孩子。 “双手抓紧绳子,千万不要松手。” 女士在姜书栋的帮助下,翻越到了窗台前的露台上。 “不高,你慢慢往下面滑。” 女士闻言点点头,咬着牙抓紧了床单。 地面已经站好了一个女的,她还楞在原地发呆,林逸之冲她喊道,“快去找人!” 面前的女士迟迟没敢下去,身后的其他病人操着拗口的普通话说道,“快一点啊小姐,咱们还等着呢。” 女士闻言连忙蹲下,迟疑地后退两步,身子悬在了空中。 “啊。” 姜书栋听到她的惨叫,连忙探出头。 还好,她只是一时紧张。 “来,这位大妈过来。” 大妈在姜书栋的授意连忙走到窗台前,姜书栋又说,“大妈,这楼层不高,你别害怕。” 关键时候,只能靠自己,何况姜书栋他们已经提供了最好的求生手段。 大妈在帮助下翻到露台,握着床单看了眼地面,身子轻轻颤抖。 “大妈,相信自己。” 大妈点点头,看到刚才的女子已经落在了地面,继而也蹲下后退。 等到大妈悬空后,她也抓紧了床单在下滑。 烟雾弥漫的越来越快,姜书栋又催促下一位,“床单至少能同时承受300斤,快一点。” 大妈还没有落地,这一位很是果断,翻过窗户就握紧床单下滑。 “来,下一位。” 秩序稳定,效率就高。 不少人下去前还夸赞姜书栋二人心地善良,换其他自私的人指定第一个跑。 隔壁林逸之那边效率也快了起来,地面上站着的人越来越多。 衣袖还有点湿润,姜书栋趁着这个功夫跑去厕所再次淋湿了衣袖。 等他走出来,眼前的人已经只剩下两三个。 姜书栋走到窗户口,看到林逸之已经站在了地面,冲着他挥手道,“哞哞,你快点滴。” “不急!” 火势虽然越来越大,姜书栋却不太担心了。 正在这时,牛金彪也已经站在了窗台,他用床单把昏迷的刘公玄捆在身体上,握着床单一个助力就下去了。 这速度和姿态,堪比飞。 朱富贵送走最后一位病人,看着姜书栋说道,“少爷,你先下去吧,这楼层我直接跳下去也没事。” 姜书栋还没说话,在地面搜索了良久,刚才那个小女孩呢? “你先下去。” 唯恐小女孩被林逸之忽略,姜书栋等朱富贵落到地面,连忙跑出病房。 “小妹妹,你在哪儿?” 姜书栋跑到林逸之刚才待的病房,里面没有人。 这时候,两侧通道的浓烟已经交汇,呛的人呼吸不畅脑袋发晕。 姜书栋捂着鼻子半蹲着身子,“小妹妹,哥哥带你找妈妈。” 姜书栋又跑进隔壁的病房,四周的火势越来越大。 临近的病房已经喷出了滔天火光。 等他跑出来时,大火已经朝着他奔来。 热浪让人面部发烫,姜书栋跑进刚才的病房,在窗户前探出脑袋。 林逸之对着他喊道,“你干什么玩意儿,快点下来。” 姜书栋语气着急地说道,“刚才那个小女孩呢?” “什么小女孩?” “背着熊书包的女孩!” “我没看到。” 坏了,小女孩真被忽略了。 姜书栋又跑出病房,她会躲进厕所吗? 病房里的其他杂物开始燃烧,病床上的被褥,窗帘和沙发都是易燃物,天花板都被熏黑了。 姜书栋进入厕所,正好瞧见一道矮小的身影倒在厕所门口。 原来她被浓烟熏晕了! 还好,还好自己找到了她。 姜书栋连忙抱起小女孩,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捂着她的口鼻。 等他跑出这间病房,里面已经不能待了。 姜书栋再次折返回到有求生床单的房间,姜书栋脱下衣服减重,拿着没用完的床单准备把小女孩绑在自己身上。 林逸之的催促声越打越大,“哞哞,你在干什么?等死呢,草!” 姜书栋探出头,牛金彪对着林逸之说道,“我上去救少爷。” 姜书栋连忙喊道,“别上来,我在救人,马上就下去。” 姜书栋迅速把小女孩捆在自己身上,确定她不会滑落后,立马也翻到了露台上。 “快点,隔壁的火燃过来了。” 先前林逸之打好的床单结已经被大火波及,烧焦的棉制床单气味很浓烈。 姜书栋握紧眼前的床单正要往下跳,腰部却是一紧。 等他一低头,小女孩已经睁开了眼。 她始终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是铁青。 不仅掐着姜书栋的腰身,还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林逸之又是催促,“干什么玩意儿啊,楼下的火马上就要把你这条床单烧着了。” 这一次姜书栋没有理会林逸之,因为他回忆起了。 怀里这个穿着洋装背着小熊书包的小女孩,他见过! 起初姜书栋一人走到电梯旁边时,电梯灯光闪烁,小女孩就拉着她妈妈的手站在电梯里! 她,早就死了。 林逸之在草地上的呼声还在继续,姜书栋已经停下了脚步。 “别演了,何必呢?” 林逸之闻言睁大眼,继而又露出邪魅的笑容,笑声也越来越大。 “你怎么发现的?” 姜书栋没有回答,怀里的小女孩已经消失,地面上获救的人也一个个散去。 包括幻化出来的牛金彪、朱富贵以及林逸之。 他们的身体就像是黑色的泡沫破碎,飘向天空。 就在这时,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的漩涡。 “醒了醒了,真能睡啊。” 林逸之的声音响起后,姜书栋立马睁开了眼。 刘公玄也凑了过来,“他不是睡觉。” 姜书栋连忙从陪床上坐起身,病房外的阳光正好照射在被子上。 牛金彪和朱富贵也站在床位,担心的神色消退了不少。 姜书栋唯恐又是圈套脸上全是疑惑,刘公玄说道,“这家医院确实不对劲吧?” 姜书栋还是没有回答,刘公玄拿出那柄匕首,“法器还顺手吗?要不送给你。” “呼。” 刘公玄能够手持法器,看来眼前的他们不是虚构的假象。 “你既然知道医院不对劲,为什么不提前想好对策?” “林逸之在你身边,我不担心。” “老子给你一脚。” “说说,碰到啥了。” “什么都没有碰到。” 姜书栋只当自己做了个梦,不想透露丝毫。 等他起身穿好外套,手刚伸进衣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姜书栋进了厕所和上门,衣兜里沾着自己血液的符纸还在! 姜书栋坐在马桶上,又拿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明德医院火灾。 弹出来的信息让他浑身瘫软! 明德医院20年前是一家民营医院,因为一场大火继而破产被明德医院投资人购得地皮。 这场大火死伤惨重,共有30余人因此而与世长辞。 当时的报纸不仅刊登了这一条新闻,还公布了受害人打上马赛克的照片。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具体相貌,遗物中就有一个显眼的小熊背包..... “哞哞,都进去半小时了,你睡里面了?” 姜书栋在林逸之的催促下才回过神,打开厕所门口,步伐艰难地走了出来。 “身体不舒服吗?” 姜书栋摆摆手,让牛金彪关上病房门。 “我给你们讲个事.....” 听完姜书栋的经历,林逸之也搜索了新闻确认,看了眼姜书栋又看了眼刘公玄,久久没有说话。 刘公玄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里面的怨气这么重。” 姜书栋摆摆手,“我又没受伤。” 林逸之骂了一句,“你个瘪犊子什么都不交代说晕就晕,你那百宝箱里的法器我们又用不来。” 说完后林逸之话锋一转,“附身在富贵儿身上的玩意儿是一张符,你说对方被打回了原型,那什么玩意儿勾引哞哞跳楼的?” 刘公玄闻言看向姜书栋,“给我看看黄符吧。” 等到刘公玄接过黄符,瞳孔瞬间放大。 姜书栋问道,“认识?” 刘公玄点点头,“龙大师的同门,报复居然来的这么快。” 林逸之又问回问题的关键,“什么玩意儿在勾引哞哞跳楼?” 刘公玄放下符纸,在他的背包里拿出罗盘。 继而又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嘴上还念念有词。 忽的一拍脑袋,“大意了大意了。” 没等姜书栋二人提问,刘公玄开始解释。 “欧少杰把我注意力带偏了,妈的。这家医院失火后,有其他同行受邀来做法事,而且还专门建了这栋楼来镇压。” “为什么镇压而不是超度?” 超度是放,镇压是打,二者区别就是天上地下。 “30多个人死于非命,怨气冲天,换道行浅的人来做法事,自己都得洗白。” “被镇压了咋还跑出来?” “封印被解除了,自然就跑出来了。” “指定是龙大师的同门干的。” “有可能。” 林逸之没再插话,姜书栋又问,“龙大师的同门应该还会出手,敌暗我明...” 话不用说完,大家都明白。 关系一旦敌对,特别是修行中人,那就是不死不休。 原本只是刘公玄和林逸之和对方有直接冲突,现在姜书栋也参与进来了。 不过他参不参与,都会跟林逸之二人同一战线。 刘公玄闻言点点头,“对方被你打回原形已经受了重伤,至于他想跑?” 刘公玄看了眼对方留下的符纸,“恐怕是永远跑不掉了。” 有了刘公玄的肯定,姜书栋心里放松不少。“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欧少杰怎么样了?” 刘公玄之前独自来沪都,就是为了救下欧少杰,而欧少杰身上的邪祟也是龙大师留下的。 如今龙大师暴毙,怎么着也得找上他的同门才行! 刘公玄闻言又是叹了口气,开始述说他在珠港的经历。 刘公玄和钱俊峰同行,在他们刚到珠港时,钱俊峰就接到了电话。 据称,欧少杰在被送入医院前就疯了。 当晚,欧少杰和珠港明星参加完活动后,带着自己的助理和工作人员去吃庆功宴。 饭桌上一共7个人,却摆出了8套餐具,空置的位置就在欧少杰旁边。 欧少杰不仅没让其他人坐,反而还对着空气说话。 “宝贝,喝点汤。” “宝贝,爸爸会爱你的。” 不仅如此,空座上还发出奇怪的一幕,筷子突然被打飞了,似乎在表达不满。 助理和工作人员吓得胆战心惊,为了生计只能继续坐在位置上。 然而欧少杰却突然掏出一把刀,在手腕划了一道,血液就滴在空座上的碗里。 欧少杰脸上带着笑,对着助理说道,“我马上就是一线巨星了,哈哈哈哈。” 也就是说,欧少杰豢养邪物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进行,根本不避人耳目。 正在他得意的时候,空座上的餐具尽数飞落在地上,那之前盛满血液的碗干干净净,没有散出一滴血。 “宝贝,你怎么生气了?” 欧少杰的话刚落,他的双手突然掐着自己的脖子。 力量之大,青筋暴起,就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场的其他人只能先救人,四个大男人废了好大得劲才把欧少杰的手拽开。 没等他们放松,欧少杰站起身,又要往墙上撞。 不得已,他们只能联系医院,一针安定躺下后,助理立马向钱俊峰汇报。 刘公玄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大事不好,邪物已经开始反噬了。 宿主和邪物建立联系,会给邪物提供“食物”,后者才能活下来,继而满足宿主的心愿。 一开始,用香火喂食,如一天三炷香。 但是,人类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一旦得到了甜头,欲望就会放大。 然而,邪物不仅没有足够的能力,也藏着私心。 这时候,宿主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用自己的毛发给对方喂食,邪物得到了助力成长之余,就能够满足宿主新的心愿。 然而食髓知味,底线扩大的邪物不会再接受香火喂食,宿主也想要得到更大的帮助。 如此一来,就进入了恶性循环。 欧少杰就到了第三步,用自身的血液喂食。 不然他不会嚣张到明目张胆的让邪物坐在自己身边,更不会说出他会成为巨星的话。 至于他为什么会疯魔,就是因为邪物已经开始反噬宿主。 说到这儿,林逸之插话道,“你这不还是嘴炮吗,分析地头头是道,到头来还求助。” 刘公玄尴尬地挠了下脑袋,“是这玩意儿太猛了。” 紧接着看向姜书栋,“你知道赵倩倩指甲上的东西是啥玩意儿吗?” 姜书栋摇摇头,刘公玄解释道,“赵倩倩和欧少杰身上不仅有邪物,而且还有shi油。” “嘶。”姜书栋倒吸一口凉气,“香的齁人那玩意儿?” 刘公玄点头确认,姜书栋差点当场吐出来。 回想那晚上和赵倩倩喝酒的细节,怪不得每次自己喝酒都觉得味道甜,但是又齁得慌,原来是这东西! 任谁能想到,这玩意儿藏在指甲里,赵倩倩借着倒酒的机会就给人下毒。 当晚姜书栋原本逃过一劫,在厕所故意把自己抠吐了。 重新回到酒桌吃饱了之后没扛得住对方的热情,又被赵倩倩下毒。 原来全是对方计算好的! 此前还惋惜赵倩倩走错了路,由此看来这是咎由自取。 就在姜书栋恶心的同时,刘公玄又抛出了重磅炸弹。 “普通的shi油我还能对付,但是他们身上的不普通!” “怎么说?” “从古尸身上提炼出来的。” 古尸代表古墓,要知道一点,现在出土的古墓里很少有完好无损的古尸。 光一副骷髅架没有价值,只有完好的古尸才能被提炼。 一般的古墓档次不够,能够保存下来完好的古尸必须满足两点。 1.墓地是养尸地。 2.墓主身份显赫。 普通人死后,不会有人在他们身上注入香料等防腐材料。 换言之,龙大师以及他的同门,和古墓有直接接触。 不是他们参与盗墓,就是和盗墓贼有勾结。 目前看来,参与盗墓的可能性较大。 虽然他们是邪门歪道,但也是修行中人! 姜书栋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欧少杰现在怎么样了?” 刘公玄从兜里掏出一块沙金佛牌,“死不了也好不了,以后也就那样。” 林逸之问道,“这玩意儿是啥?” “就是他身上的邪物。” “我日。”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账户到账十万。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后者立马解释道,“总共收了30万,咱们仨平分。” 林逸之一脸不悦,“就这么点?” 刘公玄解释道,“他倒是想多给,还求我别把欧少杰的事儿透露出去。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在飞机上跟他说好的就收30万,坐地起价传出去被人笑。” 林逸之用力一拍刘公玄的肩膀,“还挺实诚嗷。” 姜书栋倒是乐意接受,自己没受伤,得到十万也不少了。 毕竟眼前的香车豪宅都不是自己的,欠钱才是实打实的,等到智多星开口说话的时候,姜书栋会还对方一大部分。 林逸之又问道,“那咱们现在咋整?” 刘公玄拿着沙金佛牌说道,“咱们得出国一趟了。” “为啥?” “对方修行的邪术不是国内的。” “龙大师不是西闽人吗?” “不影响他去东南亚。” 姜书栋没说话,接过沙金佛牌端详了好一阵。 这佛牌像是两扇门,门上雕刻着抽象的怪物,还有几只手。 打开两扇门是一块玻璃,玻璃里面装着不知名的黑色物体。 “这黑色的是啥?” “胚胎。” 我日...姜书栋连忙抛给刘公玄,后者哈哈大笑。 林逸之没有笑,思考了良久,“你怎么确定他的同门在东南亚?隔着那么远就能附身?” “对哦。”林逸之的话点醒了陷入误区的刘公玄,“神仙也不能跨区域操作,他他妈就在珠港。” 姜书栋问道,“作法距离有多远?” 刘公玄转着眼睛想,嘴上嘟囔道,“能让这一栋楼被封闭的话...就在医院!” 刘公玄说完立马站起身,“他受了重伤,现在应该在珠港其他地方养伤。”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 姜书栋立马去给牛金彪吩咐,“想办法拿到医院的监控,附近的道路也要拿到。” 刘公玄和林逸之走出病房,“作法会留下痕迹,我们去找找。” “是,少爷。” 几人同时下楼,牛金彪去联系医院负责人,而朱富贵则和姜书栋三人分散开寻找香蜡纸钱烧过的痕迹。 这时候方才上午十点,医院四周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对方既然施法,一定会避人耳目不被发现。 想到这儿,姜书栋连忙跑向远处的灌木区,灌木深处是人工树林,里面很可能就有痕迹。 怎么每次都有树! 赵家祖坟在树林,u看书.uukansu贺兰山大墓也在树林。 姜书栋一想到贺兰山就情绪激动,身子剧烈的起伏,积怨看似被打破实际上反而越积越深。 手机的震动让姜书栋情绪平复了不少,是林逸之打来的。 “哞哞快来,就在健身区。” “好。” 姜书栋不动声色的走向健身区,空地上全是室外健身器材,一旁就是室内健身馆。 刘公玄三人假装在活动身体,身侧就是黑色的灰堆。 两根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灰堆最上面的轮廓能看出来是符纸。 刘公玄蹲下身,捏了一戳灰嗅了嗅,表情已经确认了这里就是对方作法的地方。 朱富贵接完电话,对着姜书栋说道,“少爷,牛哥已经拿到监控了。” 二百八十九 获救 虽然不知道牛金彪用了什么办法拿到监控,但是他还是有能力的。 姜书栋一行人连忙坐上轿车,仔细看着监控视频。 他们抵达明德医院是晚上十一点,在此之前,监控摄像头还在正常的运作。 十一点半,画面突然一闪变成了雪花。 牛金彪解释道,“少爷,医院方称昨晚上监控储存满了,今早上才更换磁盘。” 姜书栋点点头没说话,刘公玄拿过手机放大了右上角的监控画面,监控范围就是健身室。 “我草,没人啊。” “耐心点。” 时间倒回晚上九点,监控画面忽的一闪,大约有二十秒的真空期。 也就是说,对方是在这个空档进入了监控死角。 有一点很关键,对方是怎么离开的? 医院监控在十一点半全部失效,但是还能仰仗其他摄像头。 因为明德医院在山顶,进山的手段除了开车之外就是缆车,只要得到其他监控就行。 就在这时候,牛金彪又接到了电话,对方将他需要的监控视频传输过来了。 林逸之感慨一句“牛逼啊”,牛金彪讪讪的笑也没接茬。 这一次,姜书栋发现了关键点。 十一点四十五,一辆奔驰轿车在明德医院旁边发动,倒转回一分钟。 那人穿着黑色大褂,脸上带着口罩,捂着胸口踉跄着走到奔驰跟前。 刘公玄见状连忙说道,“绝对是他。” 姜书栋把手机还给牛金彪,不用吩咐也知道他的需求。 牛金彪单独下车,朱富贵开车下山。 “哞哞,咱们现在去哪儿?” “吃饭,饿了。” “那就去铜锣湾,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别的不说,古惑仔似乎对林逸之影响挺大的。 很快,汽车到达了目的地。 刘公玄对珠港很熟悉,轻车熟路的带路去了一家茶餐厅。 周记茶餐厅在珠港算得上老字号,餐厅不大却有很多人光顾,墙上就贴着明星和老板的合照。 “吃点什么?”服务员推着餐车说着粤语,推车有三层,小蒸笼比手掌小点。 “虾饺、鸡爪....”刘公玄用不太标准的粤语叫菜,服务员就端着蒸笼放在餐桌上。 蒸笼里的鸡爪有两只,虾饺有四枚。 林逸之直接骂道,“小气劲儿...全部一样一份。” 早茶分量小,价格却不便宜,林逸之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刘公玄默认了一样一份,服务员连忙上菜。 这家茶餐厅的客人有很多,看到他们四人的大手笔脸上还带着鄙夷,心想又是土老帽。 不得不说,这些食物是挺好吃的,虾饺馅儿是鲜虾手打,鸡爪也是糯香入口即化。 林逸之对着朱富贵说道,“老弟,放开吃,今天我请客。” 四个人平时的食物需求本来就大,这些小分量根本不在话下。 林逸之第二次又点菜,直接把喜欢吃的菜变成了四份,笼屉放的老高。 这一次吃爽了,姜书栋喝了一口普洱,靠在椅子上直想睡觉。 等到大家都出了茶餐厅,林逸之结完账走在最后,嘴上嘟囔道,“也没喝酒啊,一顿早饭能吃八千...” 刘公玄闻言转过身,止不住的想笑。 就在这时,牛金彪已经赶到。 姜书栋关心一句,“吃了吗?没吃我在活动活动陪你吃点。” 牛金彪点点头,神色凝重,“少爷,情况不妙。” 刘公玄和林逸之也凑了过来,牛金彪说道,“您让我调查的这人是龙大师的哥哥,是珠港地区出名的大师。” 林逸之说道,“是大师又咋地了?” 刘公玄解释道,“珠港人迷信,很多富豪都很追捧这些大师,看一次风水礼金高达500万,还求人无路。” 牛金彪表示赞同,“这位龙大现在是徐家的座上宾,他开车离开医院后,就去了徐家的庄园。” 徐家?怎么在新闻上听过呢。 牛金彪继而又拿出徐家的信息,这徐家是珠港的“大地主”,资产高达百亿。最关键的是徐老太爷是珠港联合商会会长,其成员非富即贵。也就是说徐家实际上是一首大船的掌舵人。 “我日。”林逸之感慨后看了眼姜书栋,“你大爷爷有这么牛逼吗?” 没等姜书栋说话,牛金彪一脸自豪,“林少爷,咱们也是不弱的,单一个徐家还是不够格。” “啥?” 姜书栋倒是不纠结太夫人到底有多大能耐,冷静地说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徐家和太夫人有生意往来吗?” 牛金彪干咳几声,“是生意上的对手,不过表面还是很和气的。” “行,想办法,我要和徐家能说话的人见一面。” “对方已经发来请柬了,今晚上有徐家办的慈善晚宴,藏品拍卖的资金将会成立珠港助学基金。”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若有所思,“你狗日的家底也太厚了。” 姜书栋懒得解释,继而又问道,“太夫人在珠港有产业吗?” “有的。” “有给我准备衣服吗?” “有的。” “那晚点去,现在逛逛珠港。” 铜锣湾是珠港最繁忙的不夜城,作为国际大都市,这里汇聚了来自全球各国的精英和游客。 比起刘公玄,朱富贵反而更像是称职的导游,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 街口很是拥挤,楼间距很小。 这里寸土寸金,企业主也尽可能利用到每一寸土地资源。 雄伟高大的写字楼已经有些破败,全因为建造时间太早。 写字楼对面就是拥挤的街道,灯牌广告全是用繁体字书写的粗字儿。 街道一旁就是稍显低仄的低层住房,装修还带着九十年代的特色,最显眼的就是广告贴纸上的摩登女郎。 她们烫着大卷发,穿着泳衣。 姜书栋不明就里,朱富贵低声解释了几句,“这是做皮肉生意的。” “哦?” 刘公玄补充道,“楼凤。” “哦。” 繁华富贵和贫穷就一街之隔,果真应了那句话,贫穷和悲惨都各不相同... 林逸之看着老旧的民居说道,“咋没阳台?” 朱富贵解释道,“阳台功能性和性价比太低,真要是买房要利用好每一寸资源。” “晾衣服咋办?” “烘干机。” 刘公玄看着林逸之摇摇头,“你白痴是不是,这里几个人买得起房?他们住的都是公屋,一家四口挤在十几平方大的房子里面。” 十几平米的概念就是,没有独立的厕所和住房,很多人甚至会拆掉隔绝隐私的门。 “我草,这么惨?” “公屋还不是那么好申请的,好多新婚夫妇甚至要辞职等审批过了再去找工作。” “那为什么还待在这儿,去其他地方工作生活不行吗?” “根在这儿,再说了机遇也是并存的,这里收入可不低。” 林逸之还没想明白,问向姜书栋,“你咋看?” 姜书栋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gdp吗?” 林逸之点点头,“国内生产总值。” “不,是国民受害尺度。” 晚上六点,姜书栋一行人从珠港的豪宅离开。 林逸之感慨了一句,“在珠港的别墅也这么大,我酸了。” 姜书栋有苦说不出,也没有出声解释。 三人这次都穿上了西装,刘公玄圆鼓鼓的模样被林逸之吐槽为行走的皮球。 和之前一样,朱富贵开车,牛金彪暂代秘书职责回答问题。 然而姜书栋这次却没有问徐家的庄园在哪儿,反而是一脸不耐烦。 “少爷,您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有钱人的生活也太枯燥了,不是吃就是喝,参加这样的晚宴那样的聚会,真的好烦。” .... “栋子,我觉得你这话从你嘴巴出来有点不合适。” “是啊哞哞,你这不是我骂我自己吗。” 姜书栋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叹了口气,智多星发布的伪装者任务他是真的受够了。 从蓉城开始,智多星就提供了香车豪宅,在西北更是展现出了大手笔。 后来又辗转沪都和珠港,更是让人不可思议。 以前自己没见过这些世面,总觉得顶上的风景好。 现在接触到了,反而真觉得枯燥。 重复又相同的宴会,换脸不换身的阿谀奉承,当真不如在深山里考古来的舒服。 一路无话,汽车在半山别墅区停下。 半山别墅区全是有地位的富豪,很多人就住在这里,也要让司机驱车带着他们过来。 雄伟的大门口站着不少身着西服的安保人员,逐一检查宾客的请帖后方才放行。 林逸之的感慨化成了一声“我草”,姜书栋看着公然拍照的狗仔就感觉厌烦。 牛金彪把请帖递给对方后,有专门人员带着他们进去。 长达百米的主路两边全是灌木,脚下甚至还铺着红毯。 保镖在主楼前止步,慈善拍卖会将在主楼背后举行。 悠扬的钢琴声随着他们的深入也越来越大,主楼后的草地上摆放着自助酒水和点心。 林逸之和刘公玄跟在姜书栋的身后,交谈的男女老少目光时而在他们身上停留。 姜书栋对这种衡量的目光很是厌倦,又没有牛金彪在一旁当秘书,只能走向点心区取食。 “味道不错嗷。”林逸之吃了一块点心,感慨道。 “我尝尝。” 三人毫无顾忌的吃食物,不少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在蓉城那些伪精英如此,在珠港也是如此。 仿佛在宴会吃东西就该被看不起,优雅是饿肚子吗? 优雅应该是举手投足的自信。 “哇,徐小姐今天好漂亮。” 一旁金发碧眼的老外用纯正的粤语发出感慨,自诩浪漫的他们总喜欢当面表达。 林逸之说道,“这老外嘀咕啥呢?” “徐先生晚上好。” 越来越多的人对着两鬓斑白的老年人打招呼,后者频频点头微笑。 朝着我来的吗? 这老年人就是徐家老爷,一旁挽着他手的女孩身着礼服,胸前的钻石项链无比显眼。 徐老爷一旁的管家把他们带向姜书栋,在场不少人都停止了声音,猜测姜书栋到底是什么身份。 徐老爷缓步道姜书栋跟前笑道,“早就听闻姜家有个孙子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 一旁的徐小姐也在打量姜书栋,这姑娘的妆容很西方,皮肤也带着小麦色。 “打招呼,别愣着。” 智多星突然提示,姜书栋连忙微笑着说道,“徐老身体安康比一切都好,再说您的掌上明珠也是出类拔萃。” “我孙女儿还没结婚,考虑下?” “爷爷你说什么呢。”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吗? 没等姜书栋回应,徐老爷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姜家怕是看不上咱们哦。” “徐老这是哪里话,结婚是公平自由的行为,不受家里管控。” 姜书栋这话也就对普通人说说能行,但凡大家族都是延续了门当户对的婚配观。 强强联合可以保证家族延续,很多人嘴上不承认,行为却很诚实。 不少公子哥婚前风流成性,结婚的时候都老实的听父母话。 那些灰姑娘还做着韩剧里的梦,妄想着攀上高枝变成凤凰。 徐老爷这时候咳嗽了几声,管家连忙说道,“老爷,这晚上冷,您回房休息吧。” 徐老爷点点头,对着姜书栋笑道,“身体不如你们年轻人啊,我先回房了,让茹儿陪着你们玩儿吧。” 徐老爷离开前有意无意看了眼刘公玄,继而就蹒跚着离去。 在场不少人都在想姜家到底是哪个姜家,让徐老爷忍着风寒下来寒暄。 而姜书栋正在发愣,他还在和智多星对话。 “先还您5万行不行?” “你一天光他妈纠结这些小事。” “我不是欠你钱吗....” 徐小姐的话把姜书栋拉回现实,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徐茹儿。” 姜书栋也是伸出手,“你好,姜书栋。” 林逸之在一旁笑道,“美女,我林逸之,他哥。” 紧接着,刘公玄也和徐茹儿认识了一下。 徐茹儿就看着姜书栋直接说道,“你从哪儿来?” 姜书栋稍加犹豫,“蓉城。” “你家里比我们家还有钱吗?” 姜书栋不知道如何回答,uu看书 .ukansh.cm 这直白的性格看来是遗传。 “你有女朋友吗?” 徐茹儿闪着大眼睛看的姜书栋有些露怯。 “有。” 徐茹儿嗷了一声,继而又问道,“你女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 姜书栋直接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茹儿笑了一声,“因为你长得帅啊,比其他家里的少爷好看,他们都跟猪一样。” 林逸之和刘公玄在一旁没有插话,甚至想笑。 姜书栋笑道,“这跟我女朋友也没关系啊。” 徐茹儿摆摆手,“有本事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就有三个奶奶。与其嫁给长得丑的,不如嫁给长得好看的。” 林逸之和刘公玄闻言转过身,身子轻轻的起伏。 姜书栋也不知道怎么接茬,初次见面未免也太让人太尴尬了,“额,这个,我还没有考虑过。” “那你女朋友介意你多个女朋友吗?” “从占有欲的角度来说,她肯定介意。” “那你介意多个女朋友吗?” 还没等姜书栋说话,徐茹儿直接站到他旁边,挽着他的手。 肌肤接触让姜书栋口干舌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徐茹儿低声说道,“你第一次来珠港,以后次数也不一定多。你就帮我个忙,假装我们一见钟情,我实在不想嫁给那些猪。” 二百九十 重返现场 林逸之和刘公玄见到徐茹儿直接挽住姜书栋,张大嘴人都傻了。 姜书栋再三权衡,犹豫着说道,“等价交换,我可以帮你,那你....” 本以为徐茹儿会拒绝,没想到她直接点头接受了,“行,你想得到什么?” 姜书栋和她对视一眼,后者闪着大眼睛面带清爽的笑容,不得不说礼服有点清凉吸引眼球。 “你不冷吗?” “你看这里的女的哪个不是这样穿的?” 姜书栋目光转向人群,场上不少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他们。 林逸之在身后小声说道,“诶嘿,tvb好几个女明星都在诶。” 呐,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徐茹儿闻言转身说道,“要不要给你介绍下?” 林逸之憋着嘴摇摇头,“算了。” 就在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的朝着姜书栋走来,他的相貌着实有些差强人意,在外貌协会看来估计最多给个2分。 徐茹儿低声说道,“黄家的二公子。” 其他的信息没有说,但是她挽着姜书栋的手突然一僵,双方关系应该不一般,严格说是父辈关系不一般。 黄老二端着酒杯,左手的宝格丽戒指很显眼,佩戴的腕表也是江诗丹顿。 这里的富豪身家差不多,仅从配饰看不出什么。 就在他走来之后,身后的狗腿子也跟了过来。 我没看错吧? 刘公玄在背后说道,“怎么是陈野的律师。” 这黄老二的狗腿子就是张正明! 陈野一家被查,他怎么没进去,反而越混越好跑到珠港了? 不对劲,不对劲。 张正明也看到了姜书栋几人,在黄老二身后微微鞠躬,如此看来他似乎不知道姜书栋几人对陈家的手段。 黄老二已经走到了姜书栋跟前,看着徐茹儿说道,“茹儿,这是?” 徐茹儿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直接收起了笑容,“我男朋友。” “姜先生,晚上好。”张正明抢先说道,算是直接免去了主人的尴尬。 “哦?你们认识?”黄老二看了眼张正明又看了眼姜书栋。 张正明又跟刘公玄打了招呼,林逸之不喜欢这种场面,早就跑去继续吃点心了。 张正明点点头,“在蓉城有幸和姜先生吃过饭。” 说罢,姜书栋直接伸出手,看着黄老二说道,“姜书栋。” 黄老二也是伸出手,“黄润生。” “茹儿,你什么时候找了这么帅的男朋友,我怎么没听徐公说起过?”黄润生不再理会姜书栋,直接冲着徐茹儿去了。 姜书栋心中微微叹息,他是真不想掺和这些事儿。 双方直接分开交谈,姜书栋看向张正明说道,“多久来的珠港?” 张正明在这儿看到姜书栋之初也是纳闷,又看到了徐茹儿心底就明白了一些。 华人顶尖富豪就那么多,姜书栋身份显赫,出现在这里才是正解。 只怪当初没有抓稳高枝儿,如今到珠港也是大费周折。 “来了有一个月了。” 张正明是律师,如今跟在黄润生身边,干的肯定还是老差事。 “喝一杯。” 托着酒盘的服务员正好路过,张正明闻言连忙主动端了两杯酒。 “叮。” 姜书栋抿了一口,张正明还是那般卑微地一口喝完。 姜书栋见状也是跟着干完,这一切都被黄润生和徐茹儿看在眼里。 珠港这个地方是资本社会,等级划分很严重。 富豪如黄润生就是上等,张正明这种就是下等。 下等人和富豪喝酒那是荣幸,还敢奢望对方公平地喝完? 这种想法很多人都有,根深蒂固烙在灵魂上。 姜书栋看到了黄润生眼中的鄙夷也不以为意,双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刘公玄也觉得无趣,跟着林逸之在自助区取食。 姜书栋趁着徐茹儿和黄润生交谈,干脆也告辞加入怂吃大军。 徐茹儿拉不住他,只能任由姜书栋离开。 然而后者却突然折返,脱下西装外的大衣披在徐茹儿的肩膀,还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年纪轻轻不爱惜身体,老了多病。” 徐茹儿乘其不备,在姜书栋脸上留了个口红印,“爱你哟,达令。” 黄润生咬紧了牙,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未婚妻跟着别人秀恩爱,气不打一处来。 姜书栋走到刘公玄二人身旁,林逸之伸手点赞,“哞哞,撩妹儿这块你拿捏的挺稳啊。” 姜书栋擦了下口红印,“各取所需,我帮她,她回报而已。” “你要啥回报?” “还没想好。” 他和徐茹儿本来就是走个过场,君子色而不淫,既然和薛玉凝确认了关系,那就要忠诚。 演个戏而已,不让薛玉凝知道就行。 刘公玄咬了口蛋糕,“我觉得今天的拍卖会没那么简单。” “因为张正明吗?” “嗯。” 林逸之闻言问道,“咋回事啊?” 等刘公玄一五一十说完张正明和陈家的关系后,林逸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会不会走私文物到珠港,然后把资金洗白?” 的确有可能啊,张正明在大陆就专门负责伪造文物的卖家手书。 黄润生既然让张正明跟着他,肯定是有利所图。 而且,今天这种场合也是最适合不过的。 珠港和大陆法律不一样,资金洗白不说,从这儿流出文物,大陆追查也困难重重。 毕竟今天参加慈善拍卖的富豪中不乏老外,他们是涉外资金的来源。 姜书栋沉声说道,“只希望徐家是被利用的一方,不然...” 不然刚认识的徐茹儿也会被波及,没办法,文物是姜书栋的底线! 不多时,有工作人员拿着号牌发给姜书栋三人,这是给接下来的拍卖做准备。 而就在草坪一旁的别墅三楼上,原本要休息的徐老爷并没有入睡。 他站在窗帘旁时不时的关注着姜书栋三人,管家突然敲门走进了书房。 “老爷,姜书栋旁边的那个胖子是个道士。” “哪儿来的?” “青城山。” “黄大师现在在何处?” “黄大师昨夜深夜过来了一趟,今早上又离开了,看起来似乎身体不适。” “我有种预感,这姜书栋带着人过来是冲着咱们来的。” “老爷,我倒是觉得他们是冲着黄大师来的。” “怎么说?” “黄大师的弟弟前几天在沪都离奇死亡,当时姜书栋这三人就在旁边。” “查清楚黄大师昨天的行程。” 晚上八点,徐家的后花园灯火通明。 主持人熟络的讲完开场白,终于进入了今天的关键流程。 安保人员戴着耳麦,推着盖上红布的展柜上了展台。 主持人拿着话筒说道,“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就是清代雕花金簪,究竟哪位小姐能够收到这样完美的礼物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安保人员揭开红布,一枚二十厘米长的的黄金簪子就放在托盘上旋转。 展柜里有摄像头,站台后面就是大屏幕高清放大,方便远处的人看到。 姜书栋走得近了一些,没有看到金簪上面有丝线缠绕。 不是展柜封闭的原因,毕竟博物馆的文物就有淡淡的丝线。 难道说是假的?还是因为清代距离现在太近? 正在纳闷儿,徐茹儿已经靠在姜书栋一旁,她捏着大衣的一角,脸上的阴云早就一扫而空。 刘公玄看了姜书栋和徐茹儿一眼,心里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不拍下来送给你女朋友吗?” 姜书栋闻言轻轻摇头,首先一点感情不是靠这种奢侈名贵的东西去维系的。其次,没钱。 “那你可以送给我吗?” 还没等姜书栋回答,徐茹儿又笑着说她在开玩笑。 主持人这时说道,“起拍价50万,每次加价十万,这件精美的艺术品会花落谁家呢?” 四周已经有人举牌,主持人笑道,“这位先生出价60万,还有吗?” 刘公玄对着林逸之打趣道,“你不整下来?” “我送给谁?” “你一天把你吹成情圣,还缺女的送礼物吗?” “滚滚滚。” 最终,这枚金簪以120万成交。 这些都是开胃菜,真正的好东西还在后面。 姜书栋趁着工作人员推来第二件古董的空档,对着徐茹儿问道,“这些藏品都是你们家的?” “不全是,有一些是代拍的。” “不是说拍卖所得成立助学基金吗?” 徐茹儿笑着没说话,刘公玄低声解释道,“拍了多少钱,外人知道吗?” 姜书栋明白了,这就是资本家的手段啊。 假借慈善之名行事,毕竟慈善是个人行为而不是义务,没有人有权干涉资金的总数和个人所捐数量。 这就像明星诈捐,嘴上说捐了100万,也没说一次到账。 民众的口诛笔伐也仅限于道德层面,只要不中饱私囊,问题不大。 狗日的资本家,还是他们会玩啊。 前几件藏品的成交价格也越来越高,下一件藏品应该会突破500万的底价。 不多时,第五件藏品已经摆上了站台,姜书栋也是越来越专注的观察,究竟拍卖还会拿出哪些好东西。 主持人:“垂露春光满,崩云骨气馀。请君看入木,一寸乃非虚。接下来这件拍卖品可不简单,这是明代书法家张骏的字帖!” 嘶.. 这张骏虽然不为很多现代人所知,姜书栋可是知道。 张骏时任明朝礼部尚书,和书法家张弼合称二张。 其书法苍劲有力,神妙宛如苍龙。 红布被揭开后,礼仪小姐带着手套捧起字帖,边缘装订的痕迹保存完好,线绳清晰可见。 徐茹儿看着姜书栋专注的看着字帖,也好奇地看着站台。 字帖是纸张,纸张由麻、竹等材料所制,五行属木。 这字帖确实是古董,姜书栋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淡淡的青绿色丝线。 字帖封面写着《读盐铁论有感》六个字,还加盖了红印,红印为“南山书童”。 南山书童就是张骏的号,这属于谦虚的自称。 现代人没文化,不懂自谦是常见。 如同“亲自”这个词的滥用,上位者不会说“我亲自怎么怎么”,而是下面人说“劳烦您亲自...” 而读盐铁论有感,就是内容概要。 盐铁论是西汉桓宽根据盐铁会议记录的史书,以对话体为体裁。 盐铁会议的辩论双方是不同的利益体,一方以桑弘羊为代表,一方为贤良文学。 桑弘羊和霍光同为辅佐大臣,官拜御史大夫。 而贤良文学本是汉代选拔官吏的科目,代指文官利益集团。 双方讨论的重点就是,盐、铁、酒等物品的营销权。 贤良文学认为,不能与“民”争利,应该把盐铁的经营权交给民众。 而桑弘羊认为,盐铁这些高利润高需求的东西,应该由朝廷掌管,这有利于朝廷财政。 换言之,这就相当于现代的“烟”,这种东西如果民营,难道会提升平民的生活水准吗? 不,提升的是地主阶级。 不同的地主甚至会内斗,最终何为利益共同体,在他们竞争的时候,受害人反而是民众。 而且当时的汉朝与匈奴连年打仗,打仗就需要钱,生意给商人做,国库就会吃紧。 这样一来直接损伤了商人财主权贵的利益,所以很多贵族不同意。 而桑弘羊最终获得汉武帝的支持,直到昭帝时才被霍光拿下。 这盐铁论利于现代人研究古代政治和经济,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是历朝历代的名仕都会反复熟读的神作。 老外那些几百年的国祚哪有华夏这般源远流长,uu看书ww.ukanu老祖宗们早就看清楚了本质。 这本《读盐铁论有感》就是张骏的读后感,其文学价值倒是其次,关于经济和民生的内容才是内核! 姜书栋心动吗,非常心动。 但是主持人的话让他回到了现实,“起拍价600万。” 在场不少人并不知道这本字帖的隐性价值,他们连盐铁论是啥都不知道,会知道一个名不经传的书法家吗? 就在字帖将要流拍的时候,身边的徐茹儿却举牌了。 不少人都投来目光,他们相信,徐茹儿拍这本字帖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送人。 这位大小姐平日可不喜欢古董,富家子弟的爱好大家都是有所了解的。 姜书栋错愕的看着徐茹儿,后者面带微笑,目的不言而喻。 徐茹儿在刚才就一直在观察姜书栋的目光,在他看到字帖的时候,眼里已经冒出了星星。 这样的眼神她在熟悉不过,就像她看到首饰,除了想得到还是想得到。 姜书栋知道自己承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正在想怎么给对方说。 突然人群中有人举起了号牌,主持人亢奋地说道,“黄先生加价100万!” 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徐茹儿出价你就出手。 这目的未免太直白了。 而姜书栋却泛起了笑容,这是他第一次想要坑人。 二百九十一 登天鲤 徐茹儿早就习惯了旁人注视的目光,黄润生既然和她抬杠,那就再举牌咯。 “徐小姐出价800万!” 主持人说完后,众人跟随他的目光看向了黄润生。 大家都不是傻子,对于豪门八卦都很热衷,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 刘公玄在一旁没说话,林逸之倒是说了声牛逼。 不出所料,黄润生再次举牌加价。 明面上是拍卖,实际上却是斗气。 还没等姜书栋劝阻,徐茹儿又举牌,目前已经加价到1000万了。 有钱人眼里,这些仅仅是数字罢了,姜书栋感慨之余轻声说道。 “他在追求你?” “他爷爷和我爷爷是同乡,以前都在一个村。” 姜书栋明白了,合着自己坏了黄润生的好事啊。 像徐茹儿这样的子女算是家族的牺牲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大。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进家门的有2个哥哥一个妹妹。” 这话的意思是还有没进家门不受认可的庶子。 早就听说珠港的富豪风流,万万没想到啊.... “别加价了,我只是帮你一个小忙,不至于你还这么大的人情。” “你难道不喜欢吗?” “我喜欢的是里面的内容,而不是纸张上的名人印章。” 徐茹儿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姜书栋,继而微微点头。 而远处的黄润生看似不经意的回头,正巧就将二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占有欲作祟,黄润生觉得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想到这儿,黄润生直接举牌,“1500万。” 哇哦,1500万买本破书? 众人嘴上没说,想的却是如出一辙,然而徐茹儿却久久没有举牌。 “1500万,还有人加价吗?” 安静,还是安静。 “1500万第一次。” “1500万第二次。” 姜书栋面带微笑,转头时正好与黄润生的目光相对,后者用唇语说道,“乐色。” 斗气也是需要资本的,姜书栋稍加思索,举起了号牌。 “栋子,看不出来啊。” “哞哞,咋回事啊。”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一眼,心想姜书栋终于是展现了富豪的姿态。 徐茹儿满脸不解,“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在场其他富豪终究是整清楚了,原来角逐的双方是姜书栋和黄润生。 徐茹儿就像是公主,而姜书栋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已。 不过,这英俊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没在珠港见过。 黄润生转过身一脸阴鸷,举牌再加价。 真正的角逐开始了,这不仅是财力的对抗,更是面子之争! 姜书栋举牌,“2000万。”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想展现自己,利用嫉妒和占有欲,无往而不利。 黄润生咬着牙鼻腔一哼,又举牌加价100万。 姜书栋又举牌,“2500万。” 嘶,这是稳稳的压过黄润生一头啊。 每次以500万为加价底线,比黄润生每次加100万豪气的多。 “草”,黄润生内心愤怒至极。 他一个豪门公子,走哪儿都受到别人的礼遇,几个时候被人这么踩? 何况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姜家。 张正明在一旁低声劝阻,全部被黄润生无视。 “3000万!” 黄润生这次也直接加价,姜书栋知道他中计了。 珠港虽然迷信,但是本质是资本社会。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偏西化,对于华夏的教育反而看不上。 也就是如此,姜书栋才觉得这些人可怜。 因为他们从小就没有接触到正确的教育,开玩笑,我华夏悠悠五千载,史书里什么没记载下来? 军shi、政治、经济、人文、地里等所有,哪一样史书里没有? 轻而易举就中计,真是蠢笨。 怪不得老祖宗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有这些蠢人当继承人,什么财产败不完。 姜书栋和他没有接触,第一次见面就斗气挥霍,用得着以此来证明自己有钱吗? 姜书栋脸上含笑,伸手帮徐茹儿掖紧了大衣,温柔地问道,“冷吗?” 徐茹儿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而这一切都被黄润生看在眼里。 主持人说道,“3000万还有人加价吗?” “3000万第一次。”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姜书栋和徐茹儿,徐茹儿脸上泛红。 “3000万第二次。” 徐茹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冷。” “3000万...” 姜书栋举牌打断,“4000万。” 这一次直接加了1000万! 这年轻人到底是谁,气度从容自信,关注点都没有放在古书上。 姜书栋的行为有一个潜台词,钱算什么,有佳人重要吗? 黄润生已经是怒不可遏,张正明已经没敢出声制止。 林逸之也淡淡的嘲讽了一句,“不想买没必要嗷。” 黄润生直接举牌,“5000万。” 成了,彻底上钩。 这已经是黄润生能够调用现金的极限,有钱人总喜欢谈资产。 然而,现金流才是关键。 不管你有价值多少亿的地基,多少万的厂房,那都不是现金。 临时卖地基卖厂房,等同于用了信用卡付利息,买主会折价的。 黄润生身为家里的老二,能拿出5000万现金着实不容易了。 所有人感慨之余,都把目光转向了姜书栋。 然而这一次,姜书栋无动于衷。 “黄先生当前出价5000万,还有加价吗?”主持人也把目光投向姜书栋, “5000万第一次...” .... “成交。” 姜书栋也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无所谓,反而是装着一声叹息。 徐茹儿不明就里,安慰道,“成交之前我能把里面的内容拍下来。” 姜书栋摇摇头,“我已经背下来了。” 倒是黄润生更加生气,拍下来破书的是他,赢的徐茹儿关切的却是姜书栋。 怎么算怎么亏,好在他在姜书栋脸上看到了失落,这样一来,不算太亏。 刘公玄神色凝重,“栋子,你这是结仇啊。” 林逸之笑道,“怕什么?” 姜书栋没有说话,徐茹儿倒是胳膊肘往外拐,“黄家是商会会长,家里的生意会受影响吗?” 受影响?管我屁事,我姜书栋要啥啥没有,还是负债人士。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把我坑了。” “嗯?我怎么坑你了。” 姜书栋端过一杯红酒,“从你挽着我的手开始,他们就已经把我视为眼中钉了。” 这些富豪性格恣肆乖张,遇到让自己不开心的小人物会直接踩下来。 与其让他们对自己先下手,不如杀鸡儆猴,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只是黄润生看样子目前还没明白,他被姜书栋坑了。 等姜书栋喝下一口红酒,新的展柜被推上了展台。 姜书栋倒吸一口凉气,里面的丝线居然透过红布,将整个展柜包裹了起来! 刘公玄也是鼻腔啃啃两声,与姜书栋对视一眼后微微点头,一脸凝重。 里面,是什么? 红布被工作人员揭开,众人都被那件古董给吸引了。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这柄长枪名曰漓泉,相传是岳飞将军斩将杀敌的神兵利器。” “哇。” 众人听到主持人的话全部哗然,岳飞将军他们可都知道,这可是和关圣并列的武神! 珠港和闽越地区一样,他们对武神无比崇拜,很多人家中都会供奉武神像。 在上世纪动荡的岁月,在场年轻人的长辈都是闯荡江湖,对岳飞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而且,岳武穆将军同时也是所有华夏人的信仰支柱。 怒发(髪)冲冠,凭栏(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将军的满江红所有学生都会学习并且背诵,岳将军踏马金戈征战四方,精忠报国就是华夏人的精神脊梁。 摄像头拍摄到了枪身,上面就有漓泉两个飘逸的楷书大字。 会不会是假的? 不会。 这次拍卖由徐家牵头,其下的拍卖行就是徐家的产业之一。 有了徐家作为信用背书,怎么可能是假的? 浓郁的丝线缠绕在枪身,姜书栋知道,这把枪哪怕不是岳飞将军的贴身神兵,来历也是非同一般。 怀里刘公玄给他的匕首蠢蠢欲动,这把法器匕首也感觉到了漓泉枪的存在。 然而,匕首却在小幅度的抖动。 “吟!” 脑中响起金属的对撞声,法器匕首落败了。 刘公玄眼神也是火热迷离,徐茹儿低声说道:“好冷。” 刘公玄被打断,晃了晃脑袋,“栋子,这枪见过血。是凶器,也是神器。” 林逸之问道,“啥意思?” “不同人得到这把枪会有不同的后果。如果是奸邪之人会被反噬,轻则受伤重则殒命。” “那正义之人呢?” “无往不利!” 一旁的徐茹儿也是听到了这话,目光复杂的看着刘公玄,他的一头道髻很有说服力。 姜书栋则是沉着目光仔细思考,这柄神兵到底从何而来? 岳将军的墓在杭州,现在是一处景点。 姜书栋小时候就去过,当时对跪在岳将军墓前的秦桧铜人像差点吐了口水。 如今的岳将军墓更是有很多游客前往,绝不可能是岳飞墓被盗。 然而这柄神兵上面的丝线却告诉姜书栋,漓泉枪才出土不久。 那就怪了,漓泉枪是在哪儿挖出来的? 而且,怎么到的珠港! 想到这儿,姜书栋眉头皱的越来越深,难不成是他们在走私? “你怎么了?”感受到姜书栋的目光,徐茹儿连忙问道。 “没怎么,就是好奇这把枪的主人。”姜书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 既然你徐茹儿利用我在先,那我顺杆子往上爬不算不仗义吧? 换言之,我姜书栋如今会演好你的男朋友! “我吩咐人去查。” “好。” 交谈刚落,主持人的声音又响起。 “漓泉枪起拍价2000万。” 话落,立马有人举牌。 不少年轻人甚至去打电话征求长辈同意,漓泉枪来历哪怕是噱头,也极具价值。 因为岳将军的神兵本来就叫漓泉枪,后人仿造也好,这件物品是古董的属性是摘不掉的! 紧接着又有人加价,不过一分钟,漓泉枪已经突破了3000万。 而且这势头只是开始,真正的角逐在后面。 此时的黄润生已经被其他朋友点醒,对方看似开解实则嘲笑,说他是中了姜书栋的计。 亏了5000万不说,此时这件神兵他也是迫切的想得到。 说到底,世人就是喜欢追求一个名号。 同为一件衣服,上面印上lv还是贵人鸟,区别可是天上地下。 张骏的字帖就如同贵人鸟,而漓泉枪就如同lv。 高下立判,由不得他们不追捧。 很快,漓泉枪已经被加价到5000万,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背出满江红,炒热了气氛。 “8000万。” 人群中一个女子淡然出声,加价看似豪放,实则是排除一般的富豪。 毕竟这柄神兵迟早会突破8000万,她只是加快进度而已。 女子加价后看了一眼徐茹儿,甚至还给姜书栋眨了下眼睛。 “她是谁?” “梁家的大姐,离了三次婚。” 额,姜书栋知道徐茹儿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姜书栋无视对方的媚眼。 “你们有过节?” “才没有。” 不多时,徐茹儿派去的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又缓步退下。 “这柄长枪是委托我们拍卖的。” “委托人是谁?” “保密。” 林逸之听了老半天墙根,突然出声道,“你要是和哞哞成了,他就是你们家女婿,女婿也是半个儿,还不能知道家里的情况吗?” “你叫哞哞?” “额,小名。” 姜书栋瞥了林逸之一眼,外人面前也毫无忌讳的这么喊,每次都让人出糗。 徐茹儿笑了几声,“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能透露出去。” 徐茹儿贴在姜书栋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人耳朵发痒,淡淡的香水味更是心旷神怡,姜书栋忍不住就想看对方露出来的肌肤。uu看书w.uukansu “你能不能大点声。” 姜书栋保持了一些距离,用挠耳朵来缓解心底的无名火。 这一次,姜书栋总算听清楚了。 然而脸上的凝重却越来越重。 黄大师! 死去的黄大师的亲哥,这可真他妈个巴子的双黄蛋啊。 “我爷爷叫我,我先离开一会儿。” 徐茹儿跟着佣人离开,总算有了些说话的空档,刘公玄和林逸之连忙站到姜书栋左右。 “咋样,栋子?” “这柄神兵来自黄大师。” “黄大师现在在哪儿?” “不清楚,牛金彪说这里的监控他们拿不到。” “那咋整?” 林逸之插话说道,“二一添作五,干脆直接翻脸。” 刘公玄摆摆手,“不行,人主家也是地位高,直接翻脸栋子以后难做人。而且,对方待客礼数周道...” 姜书栋闻言微微睁大眼,“你倒是提醒我了,不能让他们成功拍卖,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林逸之又问,“那咋整?” 那就得委屈一下你了,让对方待客无道不就行了吗? 听完姜书栋的话,林逸之面露难色,“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要控制场面。” “神棍呢?” “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做。” 二百九十二 登天鲤(2) 林逸之走向酒水区,拍卖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就在主持人宣布有人出价9000万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尖叫。 “有人晕倒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而林逸之就倒在酒台前。 拍卖会不得不中断,主持人打趣道,“佳人美酒风景独好,这位先生应该是喝醉了。” 保镖已经走到了林逸之跟前,刘公玄用粤语吃惊地大喊道,“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这可不得了,一干富豪都是非富即贵,平日在保镖的簇拥下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不少女性都表现出惊慌,主持人也安抚不了,在主家的吩咐下,只能宣布拍卖临时取消。 富豪们有秩序的退场,保镖站在展台上,护着漓泉枪的同时也能居高临下掌握现场情况。 而林逸之已经被抬上了担架,徐家的私人医生碰巧在庄园,正好可以及时救治。 刘公玄早已经走开,而姜书栋抬脚要走,徐茹儿又凑了过来。 “他平时身体就不好吗?” “突然发生,我也不清楚。” 姜书栋关切的表情让徐茹儿不疑有他,脸上的凝重倒是不比姜书栋少。 徐家庄园有一栋主楼一栋副楼,林逸之就被抬去了副楼。 徐茹儿吩咐了佣人几句,闲杂人等退去,医生已经在客房等候了。 医生检查了林逸之的眼睛和脉搏,面露疑色。 徐茹儿连忙问道,“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支吾着说道,“额,看起来似乎...需要专业仪器检查才能确认。” 林逸之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让他装昏迷实在为难他了。 好几次眼皮都没忍住要睁开,姜书栋只能用咳嗽来分散注意力。 这时候管家走了进来,吩咐医生先离开。 “小姐,天色不早了。” 徐茹儿自然知道管家在让她离开,否则就会搬出徐公来压她。 徐茹儿只能照做,跟着姜书栋saybye之后也离开了。 确认四周无人之后,管家对着林逸之说道,“小伙子,别装了。” 然而林逸之还是没有反应,姜书栋只能拍拍他,“起来吧。” “今天的酒可真醉人啊...” “老爷在隔壁等你们。” 管家把姜书栋和林逸之带去主楼的书房,装潢在普通人眼里倒是气派,很像是五星级酒店。 没有家的味道,让人没有归宿感。 管家打开书房门,刘公玄已经坐在了徐公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被抓住的惊慌。 姜书栋脸上含笑,心里已经明白现在的状况。 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这花拳绣腿真是贻笑大方。 “后生,你是想染指珠港吗?” 姜书栋闻言一愣,继而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黄大师。” 最顶级的权术是真诚,与其绕来绕去不如和对方一样,直接说出目的。 徐公和管家对视一眼,“黄大师的弟弟真的是你们所为?” 他们想不通,姜书栋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和黄大师有瓜葛,而且还从沪都专程赶到珠港。 刘公玄抢先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徐公闻言长出一口气,“黄大师是我座上宾,不妥。” 姜书栋目光一凝,“他弟弟因我而死,我放过他,他会放过我?不妥。” 就在这时,吊灯忽的一闪。 莫不是黄大师要故技重施?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继而说道,“黄大师还在这儿?” 灯灭了,已经说明了结果。 在场的人都没有动,倒是林逸之骂了一句,“又关灯?黄大师不敢见人吗?” 管家叫来门外的保镖,而他则下楼去处理其他事。 徐公对着姜书栋说道,“他不敢在这儿造次的。” 姜书栋也是认同,“应该是为了取走委托拍卖的文物。” 不多时,灯又亮了,管家急匆匆的上楼。 等他在徐公旁耳语几句后,徐公对姜书栋投去赞赏的目光。 “你说的没错。” 事不宜迟,黄大师夺回宝贝肯定要走。 姜书栋连忙起身,“今天来的唐突了些,改日拜会徐公。” 三人连忙离开,牛金彪和朱富贵终于等到了自家少爷。 几人快速坐进车内,刘公玄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法器。 “我先用寻气诀,富贵驾车往山下走。” 姜书栋忍着没说话,如果黄大师窃走委托的漓泉枪,离开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驾车离开,而另外一种则是就地藏匿,毕竟半山别墅区除了豪宅就是植被,躲藏是很轻松的。 林逸之看着刘公玄说道,“你刚才怎么提前跑进徐老爷书房了?” “额..” 刘公玄不想提,姜书栋也没说,这小子真是不给面子。 刘公玄实话实说,“你晕倒之后我就在主楼附近寻找黄大师的痕迹,我刚进大厅就被抓住了。” “那你手里的黄符哪儿来的?” “徐家花园的喷水池是专人布置的风水阵。” 不多时,汽车的天窗打开,刘公玄嘴上念念有词,一丝青烟缓缓升起。 “掉头。” 听到姜书栋的吩咐,朱富贵连忙掉转方向。 时速八十码,青烟没有散开的迹象,反而平稳高速的飘向山顶。 林逸之又问,“怎么他妈的回去了?” 刘公玄施法时不能说话,姜书栋轻声解释道。 “很可能就在树林里藏着。” 然而汽车最终在徐家的庄园处停下,青烟也逐渐散去。 “还在徐家?”林逸之恍然大悟,“这老匹夫跟我们玩碟中谍?” 姜书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徐公故意顺着他的假设,实际上在麻痹他们。 这样一来,姜书栋他们就没了由头。 而徐公,自然也是保全了黄大师。 这老狐狸,明面上倒是玩的一手互不得罪啊。 而此时的徐老爷房间里,管家拿着平板走了进来。 “老爷,他们又回来了,难道是发现了吗?” “那胖子的确有些本事。” 没等管家继续说话,监控里面的汽车已经离开。 到底是年轻,吃了哑巴亏。 等到汽车彻底驶离了徐家的监控范围,徐公方才吩咐管家按照计划行事。 而沿山公路旁的树林中,姜书栋三人和牛金彪正在快速移动。 不多时,姜书栋四人已经赶到了徐家庄园对侧的树林中。 树边就是断坡,幸好平日多加锻炼,这才爬了上来。 “你在干嘛?” 林逸之看着刘公玄拿出一张符纸,连忙问道。 “隐气诀,可以不被同行发现。” “你有那么大能耐吗?” “嘿嘿,祖师萌荫,留下的宝贝够多。” 刘公玄施法完毕,手上有端起罗盘,看着庄园正门眉毛紧蹙。 “咋了,风水很牛逼?” “风水有缺,多事之秋啊。” 刘公玄不在解释,这时候一辆货车从路边驶来,停在庄园的不远处。 牛金彪说道,“少爷,那儿是徐家侧门,平日进出杂货运输车辆的地方。” 直觉告诉姜书栋,这辆货车不简单。 没等他说话,货车已经通过检查驶入庄园。 牛金彪带着耳麦接完了电话。 “少爷,保全公司珠港分部的同事已经就位,富贵已经和他们碰头了。” “好。” 半个小时之后,货车从庄园侧门驶出。 刘公玄手里的罗盘高速转动,“漓泉枪在里面!” “黄大师呢?” “也在!” 言罢,四人再次跳下树边的断坡,朝着来时的路折返。 他们下车时监控的死角处已经有一辆普通的宝马轿车停下,开车的就是朱富贵。 朱富贵连忙发动汽车,朝着山下驶去。 “货车已经到了中环正在往爱都大厦移动,兄弟们还没有被发现。” “妈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中环还在堵车,繁华的珠港夜生活才刚开始。 姜书栋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每隔一分钟就要牛金彪得到反馈才放心。 “少爷,货车就在隔壁街,最多五分钟就能赶到。” “好。” 继续等,汽车行驶依旧龟行,骑着摩托的交警闪着尾灯,姜书栋暗道不好。 “前方发生连环车祸,所有车辆靠边,给救护车让出空间。” 与此同时,牛金彪也在继续联系珠港的兄弟们。 “少爷,我们失去联络了。” “他们被龙大师发现了。” 林逸之闻言问道,“咋办?” “下车。” 四人连忙下车,牛金彪在前面带路。 跑过街角,正好看到连环相撞的汽车,牛金彪认得头车,就是珠港的兄弟们。 而反观前面,那辆货车刚好消失在转角。 “牛金彪你去看兄弟们。” 姜书栋解开西装,林逸之和刘公玄也跟着狂奔。 不能让黄大师逃跑,不然下一次逮着他又要大费周章。 三人的夜中奔跑如同靓丽的风景线,不少人都驻足观看。 还有游客拍小视频,“妈妈,我遇到拍电影了诶。” 没办法,姜书栋和林逸之长相确实出众,刘公玄的发型也吸引眼球。 货车此时正好停在了十字路口,红灯显示还有10秒才放行。 就在这时,货车副驾驶突然下来两个保镖。 这两个保镖眼圈发黑,刘公玄喊道,“被操控了。” 姜书栋闻言伸手入怀,匕首就握在手里。 这条街道有三百米,保镖朝着姜书栋放跑来,手里也拎着棒球棍。 还没跑到一半,双方已经是遭遇在了一起。 姜书栋躲过对方挥击的棒球棍,冲击力让他差点绊倒。 林逸之的情况也是不妙,和对方对撞在一起,同时倒在地上。 姜书栋冲着刘公玄喊道,“我们拖住他们,你快点。” 刘公玄没有迟疑,朝着货车继续奔跑。 保镖起身后想要追击,被姜书栋抓住了肩膀,对方回身一个肘击,姜书栋连忙伸手护住面部,脚下却后退了几步。 林逸之把和他对上的保镖抱得死死的,饶是如此,还是被对方挣脱。 姜书栋抬脚要踢,对方的速度更快,鞭腿已经扫了过来。 姜书栋这才看清楚,对方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膜。 如果姜书栋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是因为有了邪术的加持才如此。 四周的路人已经给双方腾开了空间,拿着手机就没停过。 林逸之练的是综合格斗,在保镖挣脱后又锁了上去,这是十字绞,一旦成功就会被彻底锁死。 姜书栋挨了一鞭腿,整个大腿都发麻,踉跄着站不稳。 对方又是一个侧踢,姜书栋躲闪不及,只能一换一。 拼着挨一脚,也要把对方拽住。 这时林逸之惨叫一声,和他对上的保镖似乎没有痛觉,硬着脖子撇了林逸之的手。 “草。” 二人同时被丢翻,真是辜负了周围粉丝们的期待。 两个保镖正要离开,姜书栋抽出了怀里的匕首。 周围的粉丝离的老远,姜书栋在中指划过,鲜血附满了他的手掌。 姜书栋脚下也没停,忍着胸口的疼痛追上了对方。 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对方身子忽然一软,闷哼一声倒下。 另一个保镖见状刚一转身,姜书栋的巴掌已经盖在了他的头上。 四周的围观群众一愣,继而爆发出雷霆版的掌声。 林逸之原本倒在地上,u看书ww.uukanshu 见状连忙起身,丝毫没有表现出狼狈。 “朋友们,我们在拍戏,要签名的话得晚点哦。” 姜书栋收回匕首,看着林逸之无奈的摇摇头,装逼这块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正在这时,牛金彪也已经赶到,正巧要跟姜书栋说话,就看到他一身全是灰土。 姜书栋给他交代几句,这时候该去追上刘公玄。 这黄大师本事不小,光是操控普通人就能让他们无视疼痛,也不知道刘公玄这时候怎么样了。 姜书栋和林逸之继续追上前方,刚才打斗时见得刘公玄跟着货车跑向了左边,脚下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以后还吹牛不。” “他们是魔怔了,搁白天你看我不把他们唰唰两下放倒。” “还吹。” 二人已经跑到了左侧街口,一看场面傻眼了。 灯火通明的街道人头渐动,路上全是红色的的士,两边也是酒吧,哪儿有什么货车的影子。 姜书栋二人放满了脚步,林逸之边走边对路边的美女吹口哨,完全忘记了刚才被丢翻的场面。 而姜书栋则在想,货车如果没入了街头,会往哪边走? 这里到处都是十字路口,也太难选了吧。 正在这时,前面的人群中全是嘈杂的声音。 “非礼啊!” 定睛一看,刘公玄正好在一个身着清凉的女子对面。 二百九十三 礼炮 女孩子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街口的行人纷纷驻足,几个年轻男人也朝着刘公玄走了过去。 “靓女,系这胖仔非礼你?” 女孩子点点头,捂着胸口煞有介事。 年轻人看向刘公玄,“胖仔,找死咩?”言罢还逼近了几步。 “我没要非礼她。”刘公玄一时着急说了普通话。 对方闻言嗤笑几声,表情已经变了,“大陆仔,这是珠港,轮到你来调戏靓女了?” 姜书栋和林逸之已经走到了他们旁边,不用想也知道刘公玄是被黄大师嫁祸。 林逸之拨开围观的人,走到刘公玄身边,“胖仔,黄大师跑哪去啦?” 刘公玄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他刚才又被我打伤,现在钻进旗帜酒吧了。” 年轻人被林逸之打断,而且还是直接无视,气不打一处来。 这英雄救美的桥段不就错过了吗? 那女孩子见状更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落泪更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眼见刘公玄要跟着林逸之走,年轻人说道,“骚扰女孩子你还想走?” 他身边的几个男同志也是扯住刘公玄的衣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把刘公玄干趴下。 “吱吱你陪着他,我让牛金彪马上过来。” 林逸之闻言一愣,姜书栋好久没有称呼他的乳名了。 谁让林逸之老是哞哞的叫,整的每次都出糗。 “黄大师有意分开我们,你别冲动。” 刘公玄看着姜书栋,可是这卑劣的手段姜书栋怎么会不知道呢? 黄大师已经受了重伤,如果让他跑了,以后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趁他病,要他命,得让刘公玄把他邪术废了才行。 想罢,姜书栋连忙走进了旗帜酒吧。 周围的看客不明就里,依旧拖着刘公玄,林逸之嘴炮能力天赋异禀,有他在问题不大。 “先生几位?”酒保看到姜书栋朝着他走来,连忙恭敬地说道。 姜书栋熟练地拿出钱包,抽出100港币当小费。 “有朋友在了,你不用跟着我。” “谢谢先生。” 旗帜酒吧是慢摇吧,dj的声音震的心脏也跟着抖,交织在一起的年轻人到处都是。 这可怎么找? 姜书栋略加思索,连忙走向有标志的厕所入口。 假设自己被人追,第一可能是去隐私的地方躲着! 厕所里面有休息区和镜子,左右就是男女厕所。 女厕所是不可能了,只能去男厕所。 小便池区域没有黄大师,姜书栋连忙走向独立的单间厕所。 门口有个大爷正在拖地,姜书栋心念一动,有钱能是鬼推磨,让他说一个陌生人的下落不要太乐意。 姜书栋抽出100塞在大爷的衣兜里,“大爷,刚才有看见一个身体不舒服的中年人进来吗?” 大爷一愣,略加思考后说道,“出去了有一阵了。” “大爷,酒吧的后门在哪儿?” 大爷带着姜书栋走出单间区域,指了指左边的绿色标志,姜书栋连忙追了出去。 任何娱乐场所都会设置消防通道,这家酒吧的后门就承担紧急求生的功效。 通道里放着一些杂物,灯光也很是昏暗。 姜书栋抬脚要走,恍惚间正好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 连忙蹲下身,蘸了点血液在手上,还没等他用力嗅。 血里的气味姜书栋在熟悉不过了,腻齁不说让人忍不住想吐。 到底是母体,比赵倩倩身上的气味重多了。 姜书栋甩了甩手上的血渍,顺着深处投去目光,地上的血滴有很多,应该全是黄大师咳出来的。 等到姜书栋走出后门,耳边终于是没有了刺耳的音乐。 然而眼前等着他的却是五个衣着不同的年轻人,他们似乎都是酒吧里的客人。 而此刻,他们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白雾,这是被操控了。 姜书栋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左手中指,这他妈伤口就没好利索过。 不等血液溢满手掌,离他最近的年轻人已经朝着他走来。 步伐不稳,身子一甩一甩的,活像是行尸走肉。 姜书栋一巴掌盖在他头上,后者直接倒地。 看来黄大师操控人的水平在下降,跟刚才的保镖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亦或者跟被操控的当事人有关系,这些年轻人沉迷酒色,身子肯定弱。 之后的几个年轻人也被丢翻,原以为会不死不休,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轻松。 等到姜书栋重新审视附近的情况,这才发现,消失的货车就在自己眼前。 货车前有一大滩乌黑的血,气味极其刺鼻。 珠港是右舵车,姜书栋很轻松就看到了货车车门没有关紧。 货车的发动声音时不时的响起,然而货车纹丝不动... 姜书栋走到货车跟前,黄大师似乎感觉到了,一回头正好和姜书栋对上眼。 这位黄大师相貌和沪都那位极为相似,皮肤黑颧骨高,眉心都有一颗痣。 而此刻的黄大师早就是强弩之末,嘴角溢出的血液也原来越多。 他的目光虽然阴狠,身体却止不住的小幅度抖动。 姜书栋面无表情,任由对方仇视。 “吱呀”一声,黄大师推开了车门。 “医院破开我法术的,是你吧。” “嗯。” “我弟弟的死也和你有关系吧。” “嗯。” “为什么!” “你们两兄弟多行不义,难道没有预料到这下场吗?” 黄大师冷笑了好几声,“咳~咳,你,你还真系个替天行道的君子啊。” 就在这时,姜书栋方才看清,黄大师的交谈完全是在麻痹他。 他的左手正在驾驶位旁边摸索! 姜书栋暗道不好,连忙跳开。 “咵”的一声响,货车前的玻璃碎裂了一地。 漓泉枪被黄大师从货柜里抽了出来,嘴上念念有词,那柄神兵就悬在了空中。 “我今天拼上命,也要杀了你!” 漓泉枪整个枪身开始倾向,枪头就指着姜书栋。 姜书栋大惊失色,只觉得腿上像灌了铅,一瞬间脑子放空,根本不知所措。 这就是神兵的气势吗? 手里的匕首跟着晃动,似乎想要斗上一番。 破空之声响起,漓泉枪带着肃杀的冷意朝姜书栋飞了过来。 “叮”的一声响。 姜书栋扬起的匕首被击碎,金属破裂的声音让人耳鸣。 危急之际,人类会忍不住闭眼。 而姜书栋此刻脚下没发动,只能伸出手格挡,而闭眼则是知道自己命悬一线。 然而,黄大师预想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漓泉枪的枪头刚挨到姜书栋的左手,就停滞了。 时间似乎静止一般,等到姜书栋睁开眼,漓泉枪已经消失不见。 黄大师眼见这一幕,面如死灰。 “天要亡我啊!” 等到刘公玄和林逸之赶到时,黄大师已经倒在了方向盘上。 刘公玄和林逸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姜书栋也不太清楚。 漓泉枪为何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又去了何处? “死了?” “嗯。” 林逸之听到姜书栋的回答,脸上的神色终于是放松了不少。 不多时,朱富贵也开车载着牛金彪赶到。 此时路上的行人虽然少,但是久留在这儿肯定不妥。 “少爷,情况不对。” “怎么说?” 牛金彪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 “徐家公司拍卖的很多古董来历都不正。” 姜书栋闻言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 黄大师即使参与盗墓,销账这个环节可不是他能左右的。 大墓如果来自内地,那一定有蛆虫在中间提供助力。 想到这儿,姜书栋突然想起了黄润生和张正明。 张正明这狗日的熟悉内地的法律,当初帮陈家做了很多这样的事。 如此说来,和黄大师同姓的黄润生这家似乎也不简单。 姜书栋的直觉告诉他,黄大师背后的人就是黄润生一家。 “你先善后,让徐家派人过来一趟。” “黄大师呢?” “你是路过的人,发现有人晕倒,肯定是好心的打救急电话咯。” 姜书栋可没有碰过黄大师,双方隔着老远,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呢? 言罢,姜书栋催促刘公玄和林逸之离开。 父辈从小就告诉他,有人打架你别添拳,有人吵架你别添言。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朱富贵发动汽车,似乎是他们不曾来过一般。 “弟兄们怎么样了?” “回少爷话,他们受了轻伤,问题不大。” “去他们所在的医院。” “是。” 等到姜书栋和朱富贵说完话,刘公玄突然说道。 “那张正明从大陆跑来投靠黄润生,不对劲。” “我也知道不对劲,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果黄家和大陆的盗墓贼勾结,怎么会有徐家出马拍卖文物呢?” 富豪的统一性都是贪婪和残忍,贪婪就是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一杯羹,用残忍的手段挤走其他的竞争者。 徐家拍卖赃物,这就是把自己放在架子上烤。 而黄家则是担任运输的职责,怎么看也不划算。 蛋糕分给别人不说,风险也大。 既然要吃孽钱,何不抛开黄家呢? 怎么想都不值当,徐家未免也太傻了吧。 林逸之听了姜书栋的人性本恶论述后,一拍大腿。 “哞哞,这就看你本事了。你使出美男计,和徐家的大小姐勾搭上,不就打入内部了吗?” 姜书栋面露难色,”这不是利用别人吗?” “你可别合计了,郎情妾意,人徐家姑娘长得不赖,看得出她挺喜欢你的。” 姜书栋早就有这打算了,只是被林逸之拿出来说才假装推诿。 他倒不是为了美色,而是简单的正义,这是无数考古学子的信念。 文物,不是个人的! 盗取国家财产,姜书栋必须管。 想到这儿,姜书栋看着繁华的街道陷入了沉默。 漓泉枪消失,是怎么回事? 等到他们从医院出来,天色已晚。 姜书栋入睡前收到了徐茹儿的信息。 “明天你能陪我逛街吗?” “荣幸之至。” “可以不带保镖吗?” “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健完身,牛金彪定时赶来汇报。 “徐家什么反应?” “让我们赔车玻璃。” “哈哈哈。” “不过黄家倒是锣鼓喧天的,黄家和黄大师是宗亲,他们都是闽省人。” 怪不得,怪不得啊! 黄家把黄大师两兄弟引荐给珠港高层,毕竟普通人可没有接触富豪的机会。 铺垫完第一步之后,双黄就在珠港站稳了脚跟。 再然后,就开始不当交易。 这中间,和徐家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对方的反应太平淡,兴许是以为姜书栋没有发现他们的苟且之事。 这时候徐茹儿出面,引开姜书栋的注意力.... 完整的猜疑链就被姜书栋推算了出来,只要秉承这个思路,一定能查清真相。 可惜的是,双黄大师逝世,他们在哪儿盗取的墓葬? 想必他们活着,也不会开口说吧。 吃午饭的时候,徐茹儿又给姜书栋发来了信息。 姜书栋放下手机问道,“女人街在哪儿,干嘛的?” 刘公玄咽了口鱼肉,“女人街就是买女性衣服饰品的地方,旺角的老街,那儿和咱们蓉城乡下赶场的场面差不多。” 林逸之面露疑色,“赶场?珠港还有这地方呢?” “废话,贫富差距大,穷人不活命啊咋地?” 吃过午饭,姜书栋好说歹说才让牛金彪别跟着他,独自驾驶普通的宝马的离开。 有导航找路倒是方便,可右舵车操作起来属实不太容易。 几经破折,终于是到了目的地。 的确如刘公玄所说,街道只有七八米宽,狭窄的过道两边全是摊贩。 四周的灯牌也很老,红绿的霓虹灯倒是很显眼。 姜书栋老远就看到了徐茹儿,这姑娘今天穿着线衫扎着马尾,牛仔裤小白鞋,完全一副领家女孩的打扮。 等她看到姜书栋,脸上立马露出笑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你今天挺好看的。” 姜书栋打死也不会知道,情愫就是在夸赞中产生的,特别是有好感的时候。 徐茹儿挽着姜书栋的手,“走吧。” 姜书栋想要推诿,犹豫之后只能任由着对方挽住他。 “囡囡,好久没见你咯。这是你友仔吗,好靓嗷。”年近五十的老板和徐茹儿打了招呼后,看着姜书栋笑。 后者也是微微点头,听不懂太复杂的粤语,权当对方在跟自己打招呼。 “系啊系啊,你看他帅吗?”徐茹儿脸上露出小女孩的表情,完全一副介绍男朋友的表情。 姜书栋倒是能通过表情猜到几分,也懒得争辩。 和老板道别后,徐茹儿说道,“我小时候就和妈妈在这里生活过很久。” 姜书栋明白了,合着徐茹儿也是庶出... 似乎是回忆到了妈妈,徐茹儿脸上带着暖意。 没等到下文,徐茹儿反而是惊呼。 “那个耳环好好看啊。” 她高兴的就像是孩子,姜书栋走上前,“是这个吗?” “恩恩恩。u看书ww.uukansh.om ” 老板连忙凑了过来,姜书栋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1000。” 这玩意儿1000?全是人工的石头和亮片,连白银都没有用上,敢叫价1000? 徐茹儿脸上还怀着期待,老板似乎就吃准了这一点。 姜书栋还价道,“200,这东西是义乌产的,你们拿货价最多不超过30,我给你算上所有能增加成本的地方,卖不卖。” “成交。” 等到姜书栋付完钱,心里却不对付。 老板太耿直了,也不还价,这让他感觉给高了。 然而徐茹儿却没有接过耳环,而是叹息了一声,“你经常和你女朋友逛街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砍价太熟练了。” 这叫熟练吗?熟练应该是开价50才对! “我就是觉得不值当,这玩意儿价值没1000那么高。” “真的吗?” “嗯。” “那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等到姜书栋近距离和徐茹儿接触,双方不过十厘米。 “不会弄疼你吧?” 徐茹儿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姜书栋生怕自己手劲控制不好。 徐茹儿闭着眼摇摇头,姜书栋实在忍不住。 电影小说里,似乎都是吻上去... 二百九十四 怎么这么多 “那你到底亲了吗?” 林逸之坐在沙发上看着姜书栋,就连刘公玄也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姜书栋摆摆手,“我有女朋友了,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啧。” 林逸之恨铁不成钢,刘公玄从伦理角度上表示佩服,实际上也多少带点酸。 “然后呢,你们又去哪儿了?” 姜书栋脸上一红,他没主动可是徐茹儿挺主动,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陪着徐茹儿逛完街之后,姜书栋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而徐茹儿则拎着零食。 看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完全没有在拍卖会上的那般精致以及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放下了富家女的架子,倒是挺好相处的。 “然后去维多利亚港转悠了几圈,还挺好看的。” “我和神棍也去了,早知道碰个头啊。” 刘公玄摆摆手,“让你去当电灯泡?没见人保镖都没带吗。” 林逸之幡然醒悟,“那倒也是。”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本以为是徐茹儿发来的,没曾想居然是薛玉凝。 看完短信,姜书栋收起了笑容。 林逸之见状问道,“出啥事了。” “晚上有点冷,陪我喝点酒吧。” 林逸之正要问,刘公玄连忙给他使了个颜色。 酒过三巡,姜书栋看着夜景眼眶发红。 “你们知道什么是丧偶式恋爱吗?” “知道,就你这样的。” 姜书栋看了眼林逸之,“玉凝说跟我在一起好累。” 三天两头见不到人,联系全靠发短信,就连电话也不打。 薛玉凝还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姜书栋在外面受了伤。 不仅如此,还会自卑,总觉得自己的身世家底配不上姜书栋。 长此以往,恶性循环。 在某个夜晚鼓足勇气,想通了之后就提了分手。 听完刘公玄的分析,确实挺在理。 姜书栋问道,“看你理论这么强,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刘公玄嘬了一口酒,低着头没有开腔。 换林逸之上场,“女孩子一时生气,你哄几句,指定能和好。” 姜书栋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当时选择接受薛玉凝,是感性盖过了理性,感谢她的奔波和关心。 要说喜欢薛玉凝吗,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佳人对吧? 喜欢不能当饭吃,他还欠着钱,还有很多事没做。 从母亲离世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蹚了好几次。 目前需要想办法赚钱还给智多星,即使以后继续从事考古,也不想活的这么累。 薛玉凝说的也没错,自己三天两头不在蓉城,跟他谈恋爱真是倒了血霉。 而且人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本来就比姜书栋大几岁,不能耽误别人的时间。 想到这儿,姜书栋灌了一大口白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啧,别他妈自己喝啊,干杯。” 此时距离过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珠港的街道已经挂上了灯笼。 人人见面都会说一句“共黑花才”,这也是姜书栋听的最多的。 牛金彪带来了最新消息,由于年关的原因,姜书栋吩咐调查的信息收获很小。 就单说徐家的拍卖行,其名下最有可能违法的陆运和海运已经停止,饶是有心也查不到线索。 是啊,乞丐也会过年暂停营业,何况大众呢? 刘公玄率先告辞,毕竟他师父年事已高,得早点回去多陪陪师父。 他离开前再三邀请,姜书栋还是笑着拒绝了。 而林逸之也同一天离开,让姜书栋跟他去燕京过年,正好见见林爸林妈,姜书栋搬出了太夫人来拒绝。 走出机场后,姜书栋问向陪在他身边的牛金彪。 “你们过年怎么安排的?” “我们从小长大的兄弟们会聚在一起过年。” 姜书栋顺手给了牛金彪和朱富贵一人一个红包,钱不多,聊表心意足够。 原以为太夫人会让姜书栋去见她,等到牛金彪二人离开也没等到。 看样子,目前还无法得知太夫人的秘密,只是不清楚对方为何要拖着他。 人一闲下来就会多想,姜书栋不停问自己,难道要独自一人留在珠港过年吗? 对了,还有肥橘跟三足玉蟾呢。 也不知道它们在专人照料下怎么样了,怪不得单身的人都会养宠物,完全可以排解孤独嘛。 姜书栋决定了,先到上海,然后回老家过年。 姜家没绝后,他身为姜家人得回去把灶续上火。 重新回到汤臣一品,肥橘正在窗台边酣睡。 照顾它的保姆才离开没多久,给肥橘准备好的食物还没吃完。 房间里的摆设增添了不少,猫爬架、猫砂盆等一应俱全,只是那些玩具肥橘应该没有玩过。 “将军。” 姜书栋出声唤道肥橘的名字,而胖猫咪根本没有反应。 千里迢迢跑来看它,别说真有点尴尬。 姜书栋走到肥橘躺着的桌子上,胖猫的鼾声还在拉风箱。 姜书栋摸了摸肥橘,转头一看,那三足玉蟾不仅还在冬眠。 甚至还被佣人当成了摆件,放在书桌上。 肥橘这时候醒了过来,看到姜书栋并没有太过激动,翻了个身又要睡。 “别睡啦,咱们回家。” 肥橘闻言立马反转了身子,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姜书栋在房间里收拾了一阵,这才发现并没有什么行李。 哪怕汤臣一品的房价再高,再奢华,也没有归属感。 姜书栋订好票之后,连忙出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熟悉的地方。 对他而言,豪车豪宅都是虚幻的梦,真正的自己还是那个普通的考古学生。 终于是抵达了蓉城,姜书栋走出机场那是一个百感交集。 肥橘终于是从宠物箱钻了出来,脸上气鼓鼓的,似乎在抗议姜书栋把它放在那么小的盒子里。 姜书栋首先是回到智多星给他提供的别墅,很多的衣物和书籍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蓉城的温度可不高,比起珠港更是冷的让人发抖。 姜书栋换上羽绒服,顺带给肥橘也穿上了宠物毛衣。 在蓉城稍作休息,第二天就要返回老家。 虽然自己没了父母,好歹还能睹物思人。 这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大包小包,和民工一样的打扮,踏上了返乡之路。 老家在绵州辖内的镇上,距离蓉城不过200多公里。 至于为什么开上车库里的豪车,姜书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古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可是豪车都不是他的,没必要去争面子丢了里子。 等到风尘仆仆的回到老家,熟悉的道路让他回想起以前的岁月。 那时候父亲带着他和母亲回到国内,父亲创业前期姜书栋在老家读了2年书。 天公不作美,蓉城下了罕见又不罕见的雪。 路过的车辆让原本狭窄的道路变得更加湿滑,踩上去还会带起泥浆。 肥橘趴在姜书栋的帽子里,伸出脑袋看着周围的景色。 “这儿就是我长大的地方,很美吧?” 半山区的农田全是梯田,从上往下看,正好呈一格一格的。 身后突然响起鸣笛的声音,姜书栋连忙站开,回过头正好看到白色的东风越野车。 开车的人伸出脑袋喊道,“是栋娃子按?” 姜书栋这才看清,开车的是他曾经的小学同学,只是一时名字记不清了。 看到姜书栋有些茫然,对方又说道,“啧,搞忘了嗦,我是蔡强。” 姜书栋恍然大悟,“噢噢噢,记起来了,你看我读书读傻了。” 说起这个蔡强,姜书栋还帮过他不少,小时候这孩子光被人欺负,姜书栋每次都仗义出马。 还拿出自己的零用钱买来小冰、唐僧肉给他,如今蔡强婚都结了,副驾驶还坐着他的媳妇儿。 “咋个不喊个车,走这么远。” “我想看看景色。” “搞快上车,我搭你一节。” 姜书栋还在犹豫时,坐在后座的妇女也摇下车窗,“这么远走啥路,快上来。” 在蔡强的帮助下,姜书栋把行李塞进了后备箱。 姜书栋坐上车,和蔡强的母亲和媳妇儿打了招呼。 蔡母打量了姜书栋好几眼,“越来越帅了。” 姜书栋笑了笑,“帅也不能当饭吃啊。” 蔡母很是满意这个回答,毕竟她儿子长得不咋地。“现在在干嘛,在外地打工吗?” 姜书栋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从她们的角度来说,这个世界只有三种职业:吃官家饭、打工、老板。 姜书栋点点头,“是在打工。” 就在今天上午,参与贺兰山考古工作后,津贴到账整合7406.5元。 辛辛苦苦玩了命,这收入甚至比打工还低。 听到姜书栋的话,蔡母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读了这么多书还是只有打工,读书也莫球啥用。” 蔡强故作不满地说道,“哎呀妈,每个人追求不一样。” 姜书栋从后视镜上看到了蔡强脸上的笑容,明晃晃的金链子无比耀眼。 早知道就不上这车了,合着拉上来鞭尸啊。 “栋娃子,耍朋友没得?” 没等姜书栋回答,蔡母又问道,“你一个月工资有好多?” 姜书栋干脆一并回答,“我一个月3000多,自己都养不活,不敢耽误别个时间。” 也不知道这个回答,他们满意不。 蔡强也是跟着叹了口气,“现在不好招人哦,我们养猪场来了个农大的研究生,一点劳力没得,扛不能扛搬不能搬,天天拿个本子画。” 说完没忘补充一句,“一个月工资才5000多。” 蔡母又是补了一刀,“读了十几年书还不如早点出社会,学个手艺开个店,自己当老板也要的。” 姜书栋跟着感慨,“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哎。” 不多时,越野车过了弯就停下了,姜书栋下车后连连道谢,后者邀请他吃饭只能以旅途劳顿拒绝。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姜书栋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不同地位的人的快乐是不一样的,虽然香车豪宅不属于姜书栋,好歹也见过了山巅。 追求和精神高度已经拔高,蔡强一家最多算是井底之蛙,和他们争辩最终只会气到自己。 而且,这种人有一整套弯酸刻薄的话术。 他们的思想和眼界就那个程度,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外物展现在他们眼前。 这就如同两拨人出去寻求合作,合作方第一眼就看座驾,继而才看其他证明身份地位的财物。 要想让这些人高看自己,把豪车开到他们面前就行了,都不用说话就有人来恭维。 不过呢,展现自己有钱也不是好事。 常言道,富在深山有远亲。 一旦姜书栋借智多星的势,那趋炎附势的人不要太多。 先攀关系,讲过去的情谊,然后再找你借钱。 你借少了,别人说你为富不仁,抠门。 你借多了,更多人都觉得你好说话。 这也就是姜书栋为什么不开豪车回来的原因,实在是想清净点。 所以吧,富贵还乡这句话是有针对性的,那是针对一方大员这种有地位的人... 想到这儿,姜书栋扛起拖杆箱,肥橘感应到四周无人又才伸出了脑袋。 四周的乡村别墅越来越多,样式也各不相同。 倒是姜书栋的祖宅看起来格格不入有些老旧,门外的青苔都爬上了墙。 姜书栋拎着扫把扫开蛛网,掏出钥匙后不做犹豫,打开了尘封半年的大门。 走进院子后,四周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轻微的霉味却带着家的气息,姜书栋忍不住眼眶一红。 打开正屋的门,父母的遗像就挂在墙上。 黑白相框中的父母看着姜书栋微笑,眼泪瞬间滑落在脸上。 姜书栋拿出香蜡,点燃后放在香炉里,等到燃烧到一半姜书栋方才起身。 肥橘看着姜书栋又看看遗像,似乎是明白了一些,老实的蹲在门口没有出声。 姜书栋去房间拿出被褥,晾在院子里。 一个人好不好,看书.ukansu.om 不好。 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做,也没人帮忙,甚至连唠叨也没有。 衣食住行都得自己准备好,冷暖全得自己考虑周道。 姜书栋打开所有房间的门窗通风,墙角的柴火虽然发霉还能将就用,明天还得去减点柴。 回来的路上买了一些食材,擦干净落灰就得生火做饭。 还好村里的水来自山里的泉水,不收费也不断流。 肥橘撒欢着乱跑,时而进时而出,帮不到忙倒也让人心安。 不多时,姜书栋烧热铁锅,鲜肉遇上热油发出滋啦的声音。 而肥橘已经老实地蹲在地上等待投喂了.... 最艰难的日子已经挺过来了,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二百九十五 被操控的蛇鱼 小地方消息的散播速度比得上蚊子的繁殖,姜书栋饭还没做好,村长就上了门。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蔡强一家说出去的,人们的自尊心往往在对方自愧不如时膨胀,姜书栋亲口承认读书没用实在让蔡强一家开心的紧。 半年不见,村长越发得胖,顶着大肚子像马戏团踩球的小丑。 “侄娃子,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得回来哦。”村长点了支烟,一脸的关切。 “过年嘛,我也没得其他去档,不回家回哪儿呢。”姜书栋烧好水沏了茶,顺带给村长泡了一杯。 “喻,呼~”村长端着茶嗦了两口,“蔡强娃儿说你在打工,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哎,邓叔你也晓得,我还欠了一钩子账,不打工哪个帮我还啊。”姜书栋无奈地叹气,让人不得不信服。 村长欲言又止,当初想让姜书栋卖了老宅,没想到这小子挺过来了,心里总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呢。 正巧,村长电话响了,放下电话就借口要走。 大年将至,多得是大鱼大肉的聚餐,肯定比姜书栋这儿的粗茶淡饭要来的爽口。 等到村长离开,姜书栋才掀开锅盖,肥橘蹲在地上尾巴扫的像狗一样勤快。 吃过午饭,天空一阵勤一阵阴。 现在条件生活好,不用专门等着赶场也能买到生活用品。 姜书栋离开前特意叮嘱肥橘,“你别乱跑,要听话。” 看着肥橘在院子里憋膘晒太阳,姜书栋这才又合上了门。 刚走到进村的公路边上,就有一辆的士驶来,姜书栋连忙招手上车。 而此刻的肥橘早已经站起了身,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般,在正房大厅徘徊良久.... 姜书栋在镇上的超市一通采买,消费满300就送对联福字。 农村的超市还是有一些问题,卖的商品很多山寨,在包装上跟顾客玩文字游戏。 核桃写成核姚,女字旁歪歪扭扭比木字还像木,安能辨他是雌雄? 精心挑选之后,姜书栋扛了几大箱子叫了车。 当初父母离世后,村里有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来吊唁,这份恩情必须得记住。 等到姜书栋扛着东西回到家,人都傻了... “肥猪,你给老子滚出来。” 满目疮痍! 院子的地砖全部被掀开,不少虫子还在潮湿的土壤中翻滚。 而肥橘听到姜书栋的咆哮在房顶上漏了个脑袋出来,一脸无辜真是让人生不了气。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肥橘喜欢到处挖洞,我不知道它连地砖也喜欢挖。 姜书栋咬了咬唇,放好礼物和菜食,就去房间找出来了锄头和锤子。 也好,就当锻炼了吧。 把地砖整理好堆砌在一旁,姜书栋又要把地里的土壤夯实填平,还别说,干考古的挖地就是在行。 把地砖一列一列地码好,用锤子敲紧,虽然繁琐,好歹也找了一些事儿做不是? 就在姜书栋清理到中间的区域时,锄头一挖就挖空了,而且还通通作响。 肥橘有寻宝的能力姜书栋也是清楚地,难道说这胖猫阴差阳错发现了.... 姜书栋连忙拨开土壤向下清理,拿着扫把足足清理了一个钟头。 地里怎么会埋着一个铁皮箱子? 铁皮箱子有抽纸大小,很像是农村小卖部的钱箱。 姜书栋关上大门,而肥橘也跳上了院墙望风。 铁皮箱子上的铜锁和现代锁具有很大区别,等到姜书栋清理完毕,“干”字型的锁眼早就被泥土堵住。 这种锁流行于上个世纪,也就是说,这箱子很可能是父亲放的。 想到这儿,姜书栋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手都有些颤抖。 父亲当时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就撒手人寰,看着埋在土里的架势,里面很可能就是父亲宝贝的物件。 会和那位太夫人有关吗? 想到这儿,姜书栋感激地看了一眼肥橘,倒是他误会胖猫咪了。 没有钥匙,简单,锄头起落就破开了。 姜书栋深呼吸几口气,颤巍巍地打开了铁皮箱。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母亲把婴儿时代的姜书栋抱在怀里,父亲就搂着母亲,而背景则是法国铁塔。 照片背后写道,“哞哞今天在塞纳河畔叫我爸爸了,这臭小子尿了我一身。” 姜书栋看到父亲的手书脸上洋溢着笑容,关于小时候的回忆,他都快忘完了。 想到这儿,姜书栋不免有些自责,他也不想忘掉,可是记忆却越来越模糊。 也许只有等他死了,没人认识父母了,他们两位才算真正的永别吧。 姜书栋把照片放进钱包,继而又看向了箱子里的第二件东西。 拿出笔记本,上面的水笔字眼已经有些脱墨,纸张也带着淡淡的霉味。 姜书栋翻开一页,上面写道。 “1992.813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朱家那闺女长得就跟猪没区别,不靠你们我也能活下去。” “1992.8.23一番周折总算到了法兰西,这里一点也不自由。” “1992.8.24今天认识了一个姑娘叫薇止,长得真好看啊。” 看到这儿,姜书栋已经明白了。 合着父亲去法国完全是因为逃避包办婚姻啊,在之后就是记载和母亲认识的过程,洋洋洒洒十几篇书尽了父亲对母亲的喜欢。 看到最后一页,还有红色的娟秀字迹,“已阅。” 母亲也挺顽皮的,哈哈哈。 看着父母的爱情姜书栋脸上洋溢起笑容,真是有点羞耻啊。 就在他要合上的时候,看到了关键的地方。 日记本有明显被撕扯的痕迹,撕开的页数有十几页。 再之后,记载的内容就变了。 “1995.6.5今天看到了国内流传在海外的青铜器,老林说这玩意儿带有放射性元素,我觉得他在放屁。有他妈放射元素,人早就死了。” “1995.7.2今天有幸亲眼见到青铜器,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触之后总觉得身体不舒服。” “1995.7.10老林说的没错,青铜器真的带有放射元素。怎么办?薇止还需要我照顾,我不想死。” “1995.7.15跟我们同路看青铜器的老周说我们中了诅咒,他小子一直挺神秘,每天除了点香居然还要念经。但是,我并不信他的迷信说法。” “1995.7.30当初去看青铜器的同伴都感冒了很久,甚至还有人住进了icu。老林跟我说,老周说的可能是真的。” 看到这儿,姜书栋眉毛皱得越来越紧。 门外突然响起了呼喊声,姜书栋连忙收起日记本和铁箱。 “哎,我在屋里。” 喊话的是吴姨,这是村里为数不多照顾他的人。 姜书栋推开门笑道,“邓姨好。” 邓姨正扶着腰,带着责怪的口吻说道。 “白天把门关那么紧咋子,不吉利,要把门开开财运才得进来,晓得啵。” “要得,我就是想收拾哈屋子。” “收拾屋见不得人嗦,你一天天不懂事,回来了也不开腔。” “我正打算晚点来看你们呢。” “搞快,过来吃饭。” “要得,我换一身衣服就过来。” 姜书栋刚才挖开铁箱后就浑身带灰,一时间看父亲的日记入了神,这都到饭点了也没注意。 邓姨略带责怪的言语姜书栋也不生气,这是热切的关心。 姜书栋在礼物中挑选了一番,肥橘摇着尾巴还以为要给它喂食。 “就先吃烤鸡,不准乱跑乱动,等我回来!” 肥橘埋着头啃食,有吃的啥也不顾,就这么纯粹。 姜书栋拎着礼物走向邓姨家,邓姨老远见到就大声喊道,“你来就来,还带啥东西,你还在读书你哪儿来的钱。” 土狗摇着尾巴欢迎,姜书栋走到院子跟前,搭起的餐桌已经摆好了菜。 几番推诿,姜书栋看着邓姨的丈夫笑道,“吴叔你不拿到我就不吃了。” 吴叔是老实人,皮肤黝黑带着憨笑,“栋娃子也是一片心意。” 邓姨叹了口气,“你还没结婚,以后大头还多,以后都要靠你自己。哪像我那个龟儿子,不争气又不懂事。” 说着,大儿子端着锅走了出来,里面正好是一盆水煮鱼,“妈,你又在说我啥子。” 等他看到姜书栋,又才擦了擦手,“狗日栋娃子越来越帅。” 姜书栋和他握了握手,“强哥现在身子好强壮哦。” 邓姨骂道,“闷吃死胀,下了班就晓得打游戏,朋友也不晓得耍。” “哎呀妈,过年过节的还在念。” “你一天就晓得帮你哥哥说话。” 小女儿端着凉菜走了出来,女大十八变可真是不假啊。 吴小妹看着姜书栋怯怯地喊了一声,“栋哥...” 姜书栋笑道,“幺妹儿都这么高了。” 这场家庭式聚餐就只有姜书栋参加,大鱼大肉十个菜,规格可不低。 吴大娃拧开一瓶酒,端起三个杯子就开始分,没等姜书栋说话就把二两酒放在了他面前,“莫说那些喝不喝得。” 姜书栋笑道,“我怕我敞开肚皮你遭不住哦。” 邓姨看着姜书栋说道,“莫光喝,先吃菜垫肚子。” 姜书栋点点头,连忙架起了一块腊肠。 云贵川喜欢制作香肠腊肉,姜书栋也是很久没有吃到地道的农家菜。 虽然心心念念父亲的笔记,饭也得先吃好才行不是? 吴大娃跟姜书栋碰了一下杯,“栋娃子,说你现在在打工?” 姜书栋摆摆手,“实习。” 吴大娃面露不解,“那蔡强娃到处说你打工。” 邓姨冷笑了一声,“他们一家是啥人你还不清楚,一天就晓得跟蔡强娃鬼混。他那妈跟我们一起读小学,3年级都没读完,一窝瘟猪子晓得个锤子。” 姜书栋听到这地道的川话骂人,忍不住笑了,邓姨算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明白人咯。 吴幺妹也是跟着附和,“栋哥读的蓉大是985,比一般大学好得多。对了,栋哥你啥专业呢?” 听完姜书栋的回答,吴幺妹额了几声,“考古确实有点不太好找工作。” 姜书栋点点头,“幺妹儿你啥专业呢?我记得你今年也大三了。” 幺妹儿脸上带着自豪,“我读的金融。” 金融行业选择挺多,考公去事业单位也行,去私企也挺有前途。 倒是邓姨有些不满,“女娃儿家家的到处跑,从小你筷子就抓的开,以后肯定嫁的远。” “哎呀妈妈,我不管在哪儿都是你的女子撒。” “搞快吃,等哈水煮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饭吃的舒坦,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利益往来。 邓姨时不时的给他夹菜,就连骂人也是关怀。 酒过三巡,姜书栋拍了拍肚子,肚子像皮球。 就在他离开时,邓姨再三叮嘱,“明天又来吃饭,听到没有,这几天都过来。” 添人不添菜,添双筷子的事儿。 想必邓姨也怕姜书栋孤单,感同身受,想到姜书栋的遭遇就忍不住眼圈发红。 “妈,栋哥好帅哦。” “莫去乱打主意,栋娃子不属于这里,你没那个命去高攀别个。” “哎呀,我就是说他帅的像明星。” 姜书栋回到自家院子,虽然清净,远不如别人家的热闹祥和。 打开早就换好的红灯笼,院子里的灯也开的灯火通明。 仿佛这样,他就不孤独一般。 姜书栋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父亲的笔记本。 “1995.8.2我和老林的感冒越来越严重,老周送来了两颗药丸。吃下后一个小时,我们的感冒就好了。我不得不相信老周说的是真的...” “1995.8.3青铜器的主人是法国人小伯希和,他的祖辈是上世纪的探险家。老周告诉我,小伯希和的死就和青铜器有关系。这一次,我信了。我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但是老周怎么知道这些。老周对我和老林开诚布公,他说他爸是道士,辗转法国不仅为了找到被抢走的国宝,更想解开他身上遗传的诅咒。我和老林想活命,为了自己和家人必须和老周一起联手。” 在之后,笔记又被撕扯了几页。uu看书 w..co 时间一晃,到了21世纪。 “2003.6.23老周的那本金石卷确实记载无误,在西北荒漠找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了。” “2003.7.20这里好多的蛇,它们没有眼睛还吐着信子,幸好有老周在。” “2003.8.20终于进去了,只是好可惜,不仅没有找到三足玉蟾的纯金铭牌,还折了两个兄弟。” 看到这儿,姜书栋呼吸都快停止了。 三足玉蟾此刻就在他身边... 自己去的贺兰山,父亲也去过。 里面死掉的人就有和父亲同行的人,老周就是刘公玄师叔的儿子。 姜书栋捋了捋时间线索,把父亲的经历记载了下来,日记残缺的原因暂且不明。 父亲出国后,和林逸之的父亲一起进修学习。 偶然间遇到了流失海外的青铜器,之后身体开始发生异样得了“重病”,之后盗走青铜器的强盗后代也因此而死。 老周作为周师叔的儿子,为了活下去也赶赴法国,碰巧遇到了父亲和林爸。 几人被捆绑在一起,为了活下去,就回国寻找古墓想要解开诅咒。 可是,这诅咒究竟是什么? 难道父亲的死就是因为那放射物质? 可是林爸怎么活的好好地? 姜书栋不解的移开目光,铁箱子放着一本古卷,《金石录》。 二百九十六 鱼腹 《金石录》的封面很新,姜书栋并没有在上面看到代表古董的丝线。 手摸在纸上也很滑,闻起来甚至有淡淡的香味。 这本书是临摹本,而且纸张也是经过特殊处理,所以字迹工整之余也能保存很久。 姜书栋翻开第一页,是原作者的自我介绍以及成书历程。 “余自少小喜从当世学士大夫访问前代金石刻词,以广异文。然华夏千古,其惜其尚有漏落,又无岁月先后之次,思欲广而成书以传学。于是益访求藏蓄,凡二十年而后粗备,上自三代,下迄隋唐五季,内自京师,达于四方,遐邦绝域,夷狄所传,仓史以来古文奇字,大小二篆,分隶行草之书,钟鼎簠簋尊敦甗盘杅之铭,词人墨客诗歌赋颂碑志叙记之文章,名卿贤士之功烈行治。至于浮屠、老子之说,凡古物奇器丰碑巨刻所载,与夫残章断画磨灭仅存者,略无遗矣。” 没有署名,但是内容却让姜书栋觉得耳熟。 这种特定的文风一般会被作者无意间延用,如同“啧”“咧”之类的口癖,也会出现在自己的作品中。 姜书栋掏出手机一番搜索,乖乖,这可不得了。 关键词直接搜索出来了赵明诚,赵明诚很多人不知道,可是他的妻子李清照应该很多人清楚熟知。 巧的是,赵明诚编著了《金石录》。 赵明诚生前并没有著完此书,而是由妻子李清照完成后半段,全书共计30卷。 而且,此书在现代还在流传。 只是时过境迁,记载的钟鼎铭文就跟仙人指路一样,盗墓贼拿着书就顺着地方去找。 除了不值钱的石碑还存在一部分,那些珍贵的金器早就没了。 叹息的同时,姜书栋翻开了手上临摹本的第二页。 上面赫然写到——神异卷。 神异卷分为神兵、神器、异兽三类。 神异卷就如同山海经,标注了不同物件所在的位置、样貌,以及特殊能力。 姜书栋快速翻过几篇,直到翻阅到了镇墓兽时,内心的紧张已经传递到了颤抖的手上。 精诚五兽——彪。 “彪,虎斑花纹,身形肥硕灵敏如燕,目如鹰啸同虎。贪吃嗜睡,为皇家豢养。葬入龙脉,延国祚万年。” 姜书栋再清楚不过,身边打呼噜的肥橘就满足彪的所有记载。 右侧就是彪的配图,是镇墓兽石像。 等到姜书栋看完配图,震惊已不用言表。 他去年在赵家墓中见到的猛虎像,和配图如出一辙。 姜书栋把配图放在肥橘跟前,原本打盹的胖猫立马起身双眼放亮,一声虎啸让人浑身一颤。 精诚五兽——夜明隼。 “夜明兽,自挂神仙洞,展翅日游八千里,食之可以青春永驻。” 配图是一只鸟,爪子抓住树枝倒着身子,翅膀羽毛活灵活现,很像是老鹰。 精诚五兽——三足玉蟾。 “玉蟾生于极北,淮南奇人捕之,沉巨富之墓,钱财莫不能出。” 想到这儿,姜书栋立马打开了手机相册。 刘公玄去年夏天给他拿来金石残卷时,里面就有三足玉蟾的记载。 等到姜书栋对比了图片,立马想明白了。 周师叔归还残卷时,自己还留下了临摹本,留临摹本的原因肯定和所谓的诅咒有关。 至于为什么归还青城山师门的是残卷,这就不得而知了。 姜书栋震惊之余还在想一件事,三足玉蟾并没有确切的位置记载。 而父亲的笔记却说,在西北荒漠找了一个月才找到。 难道还有确切的地图吗? 留着疑问,姜书栋又翻开了另一页。 精诚五兽——登天鲤。 “九幽深海中,恶龙触犯天条,化为登天鲤。葬天子之陵,永享太平。” 这记载和配图和刘公玄的原件完全对上了! 等到姜书栋再翻开一页,这一页为空白,没有字迹没有配图就连笔墨浸透纸张的痕迹都没有。 第五兽呢? 赵明诚为什么没有记下第五兽的信息? 周师叔当年落下了这一页?不可能,要知道周师叔把道法和秘密传授给了他儿子。 他儿子就是笔记本里的老周,老周不仅得了道术,也得到了诅咒。 姜书栋初步推断,周师叔之后辗转全国盗墓,应该遭遇到了奇怪的事,其中就可能涉及那个法国人伯希和。 伯希和最让人憎恨并且铭记的行为是,破坏了敦煌石窟,用苹果换洗脸盆的方式买走国宝。 这期间,周师叔很可能和伯希和接触过。 随后,伯希和带走财物回了法兰西,他的子嗣小伯希展出了“赃物”,邀请旁人来观摩。 恰巧,姜书栋的父亲和林爸也去看了,林爸说展出的文物中有放射物质。 这放射物质就是“诅咒”,是导致小伯希和死亡的原因,也是父亲同林爸和老周聚在一起自救的开始。 想到这儿,姜书栋又翻开一页,不知不觉间也已经到了书尾。 临摹本和原本记载都一样,是一块碑。 碑文不详,但是末尾的字却补足了。 原件倒数第三第四的字儿是金石,而临摹本却补足了后面整八个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姜书栋看到这段字,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子。 金石为开他很熟悉,这也是一本古卷,而这本古卷就来自贺兰山的大墓。 与其他古卷不同,金石为开打开后就消失了,只剩下三足玉蟾的纯金铭牌。 姜书栋甚至清楚,三足玉蟾当日之所以藏在背包里跟着他出来,就是因为他带走了纯金铭牌。 肥橘也是因为纯金铭牌跟着自己,三足玉蟾也是。 姜书栋没有理由不相信,精诚五兽的其他三只,也一定有象征身份的配饰。 只是有一点,着实让人搞不懂。 为什么金石卷始终和精诚挂钩! 精诚五兽是这样,就连精诚所至也是这样。 精诚这个词的解释释义有两个,一是诚心诚意,二是法术。 难道说,精诚会是法术吗? 谜团和疑惑接踵而至,姜书栋的情绪依旧紧绷。 就在姜书栋意犹未尽的要合上临摹本时,看到了一行小字,是钢笔字!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来入梦。” 这句诗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姜书栋灌了几口水,酒劲早就被自己的发现而消散。 长恨歌的大致内容是,唐明皇喜欢女色,恰逢杨家有个闺女出落得貌美如花,她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杨贵妃。 杨贵妃得到唐明皇的喜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顺带杨家的几个姐姐也得到萌荫。 唐明皇更加沉迷和杨贵妃相处,疏于朝政。 爱江山更爱美人,说的就和唐明皇无异。 之后,唐朝暴露了一个重大的危机,安史之乱。 安禄山之后带兵攻打到潼关,唐明皇就带着杨贵妃出逃,到了马嵬坡。 士兵积怨已久,特别是对唐明皇重用杨国忠表示不满,而杨国忠就是杨贵妃的哥哥。 新怨旧恨一朝爆发,直接在军中处死了杨国忠。 而后,士兵们又把矛头指向了杨贵妃,说她祸国殃民,是唐朝动荡的原因。 眼见哗变要起,唐明皇为求自保,就让太监高力士赐给杨贵妃一尺白绫。 杨贵妃自缢在马嵬坡后,士兵哗变也就停歇了。 而唐明皇则是日日思念佳人,盼着在梦里能和贵妃相遇。 而这时候,巴蜀来了一个有名的道士,这道士会一种招引贵妃魂魄的法术。 贵妃是肯定来没招来,只是姜书栋更加笃信,这精诚就是古人相信的一种法术。 姜书栋现在恨不得立马打电话问问刘公玄,这道士是不是他们青城派的祖师。 也很想立刻见到林爸,这一切的秘密林爸都是当事人,他应该最清楚精诚是什么。 只是现在时间有些晚了,姜书栋知道急不来,等到白天在问询也不迟。 放好书本,姜书栋去洗漱完毕,很快就钻进了被窝。 肥橘窝在床位,鼾声此起彼伏。 一夜无梦,姜书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肉食蔬菜瓜果得去镇上采买,早点去价格便宜也新鲜。 镇上的街道挂满了灯笼,路边就有小屁孩放鞭炮,一旁的大人还在提醒别把手炸了。 采买好了这几天吃的食物,姜书栋就回到祖屋开始贴对联,以及收拾昨天肥橘挖掘的痕迹。 想到这儿,姜书栋恨不得在彪的记载中加上一笔,“喜掘洞挖地。” 忙活了一上午还没等他做午饭,邓姨又到了,“栋娃子搞快过来吃晌午哦。” 推脱不了,姜书栋只能应邀。 距离大年三十还有3天,村里的人回来的也越来越多。 读书学生就不提了,多得是开着小轿车的务工人员。 现在条件越来越好,村村有车都不稀奇。 但是你妈个巴子能不能别跟在我屁股后面按喇叭? 姜书栋心里不耐烦,自己都要走到田埂下面了,还按个锤子。 回过头,正巧伸出个脑袋,是蔡强的堂哥蔡兵。 “是栋娃子哇?来抽颗烟。” “谢谢兵哥,我没抽烟。” “烟都不抽要的锤子,烟搭桥,酒搭路,不抽烟成不了大事。” 姜书栋憨笑两声,正巧邓姨的大喇叭又开始喊他,“搞快点。” 没等姜书栋跟蔡兵道别,后者倒是先说了一大串,“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你帮我儿子辅导哈小学作业。” 这语气听起来俨然是命令,姜书栋一脸冰冷,你这蔡家是他妈跟我有仇怎么着? 蔡三刚当初伪造母亲的借条来骗钱吃绝户,蔡强来嘲讽就罢,你个蔡兵也来! 农村人如邓姨一家也是待人礼貌周全,怎么你这蔡家一家子王八羔子呢。 姜书栋很明白,如果自己继续软弱下去,不仅会被欺负,还会被占便宜。 就在这时,邓姨一把把他拉进了院子。 “莫球理蔡家那几个龟儿子,那几个碎私娃子从小就偷鸡摸狗。” “嘿嘿,我晓得。” 姜书栋咧起笑容,怕是事态没那么简单呐。 今天早上清理院子的土壤时,碰巧看到自家的农田。 原本荒芜的田里居然长着豌豆苗,自己又没有种地,会是哪位好心人种的呢? 午餐依旧那么丰盛,除了昨天的剩菜还新添置了红烧牛肉等大菜。 姜书栋自是清楚,承了这份情必须得记挂在心里,以后得在必要时候提供帮助。 吃饭的时候,幺妹儿就和邓姨时不时的对嘴。 姜书栋淡然的问道,“邓姨,你知道我们家以前的事吗?” 这话一出,邓姨和吴叔都是目光一凝,倒是吴大娃和幺妹儿不明就里。 邓姨咳了两声,“大娃今天海椒放多了,呛人得很。” 紧紧一个简单的提问,邓姨他们为啥这个反应? 姜书栋又是问道,“邓姨,很多事我爸妈都没有告诉我,你要是知道能不能说给我听。” 邓姨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你想知道关于谁的?” 姜书栋见状不由得睁大眼,“邓姨你都知道什么?” 邓姨长出一口气,“其实很多事,我想你父母不告诉你也是对的。” 姜书栋越发相信,邓姨知道很多事,自己家在这个山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姨给吴叔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站到了院落的墙边,这是在望风啊。 看这架势,难道有惊天大秘密。 邓姨把吴叔的酒端在手里喝了一大口,“我原本也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如果不说,我良心会过意不去。” 姜家早在上世纪初,是镇里的大地主,可以说这个村都是姜家的产业疆域。 之后动荡的岁月中,姜家主动散财救灾,村里十有八户受了恩惠,得到帮助才站稳了脚跟。 然而就在六十年代,却被划成了不良右派。 此前,受到姜家恩惠的人全部刀剑相向,姜太爷也因此没了命。 太爷爷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在这之前就在外面隐姓埋名读书。 而村里的人为了瓜分钱财,就带话出去,说是太爷爷病重,引诱两位回去。 说到这儿,邓姨已是落了泪。 “我爸在世的时候就告诉我,他对不起姜太爷。” 所以邓姨的父亲,就提前赶到市里拦截姜书栋爷爷两兄弟,让他们别回来。 一旦回来,就会被村里的人给活吞了。 换言之,就是邓姨的父亲,在当时也要打倒姜太爷。 但是受了恩惠于心不忍,u看书 在姜太爷去世后良心发现。 而后,邓姨的父亲做了镇长,被瓜分的田地钱财全部充公。 后来,他给姜家平反,并且重新划分了现在的祖宅基地以及农田。 姜书栋也愣住了,原来自家有这么多往事,他爷爷有个大哥也是真事。 恨吗?恨不起来。 时代所驱。 即使邓姨的父亲不插手,太爷也会被逼死。 而若是没有邓姨的父亲,自己的爷爷也怕是被引诱回来打成右派,命能不能保住又是一说。 姜书栋听完问了一句,“村长跟你是?” “他是我大哥。” 诶,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邓姨秉承了他父亲的善良和反思,这村长却继承了人性的丑恶。 人性真是复杂,复杂又纯粹。 抛不开一个利字。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邓姨,我敬你一杯,这件事您无需自责。若是没有邓公相助,姜家自我爷爷那脉就已经断绝,更不会有侄儿跟您喝这杯酒。其次,大势所趋,邓公当年也是无奈,即使他不参与,我太爷也会被逼死。由此一来,邓公乃我家救命恩人。” 言罢,姜书栋一饮而尽,重掷杯。 倒是有一点没想到,本来只想知道父亲的往事,却知道了更多。 还好,也解开了邓姨的心结。 二百九十七 别怕,有我在 一顿午饭吃的邓姨一家是梨花带雨。 吴大娃和幺妹儿也没想到,这小小的山村居然还有这些不堪入目的往事。 以前总觉得人坏,没想到坏人就在自己身边。 平时和蔼可亲的他们,只是没有因为利益而展现出真实的自我罢了。 姜书栋见得邓姨情绪缓和又问道,“那我爷爷两兄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邓姨满脸不可思议,“你不知道吗?” 姜书栋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 邓姨说道,“你爷爷两兄弟就没回来过,是你父亲突然有一天回来,拿着文书来找到我爹爹。还别说,你们姜家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更加疑惑。 父亲在世的时候根本没提过自己的爷爷一辈,就连母亲那边也是。 此次听到邓姨的回忆,未免也太让人难以捉摸了。 姜书栋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太夫人,历史到底尘封了多少往事... 姜书栋不再询问,对邓姨也是百般安慰,不能让她停留在过去,毕竟老一辈的恩怨也与她无关。 不多时已经是接近下午2点,姜书栋连忙下了饭桌。 邓姨等到子女们收走饭食后低声对姜书栋说道,“这鬼地方不要久留,人会吃人的。” 姜书栋抿着嘴嗯了一声,心里自有打算。 造化弄人啊,阴差阳错带着肥橘回来过年,知道了这么多故事。 家中往事是一回事,眼前重要的是父亲的遭遇。 和邓姨一家告辞后,姜书栋回到自己家。 刘公玄的电话打不通,林逸之的也不在服务区。 就在纳闷时,墙头露了个脑袋出来。 没等姜书栋说话,对方先说道,“栋娃子,帮忙来凑个角子,打哈儿小麻将。” 喊话的是蔡强的妈,一脸嬉笑表面热情十足。 姜书栋连忙说道,“阿姨,我不会打麻将。” 蔡妈闻言更是眼前一亮,“莫骗人哦,川渝的人哪个不会打麻将哦。三缺一,来帮个忙。” 姜书栋没有推诿,这蔡家当年恩将仇报,这基因里就不是好东西。 与其畏缩在小家,不如先声夺人去看看对方的深浅,也方便日后应对。 蔡妈走在前面,瓜子皮随手就扔在路边,外八字的步伐把毛拖鞋的两边都压平了。 二人边走边聊天,姜书栋装白痴捧哏那是一个炉火纯青。 “栋娃子,在外头打工还不如回来,我喊强娃儿给你安排个工作。” “得不得好哦,强哥要是愿意给机会,侄娃子我肯定重谢。” 蔡妈陷入了一个梦,以为她的儿子就是大手腕的豪杰。 真要是有手腕,为什么会屈于一亩三分地?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走到了蔡家的院子里。 熟络的跟蔡家人打招呼,蔡强和蔡兵都在场,其他的也多是蔡家的堂表亲。 合着就他一个外人,这是要杀猪啊。 蔡家的院落很大,已经摆了三张桌子在外面,两张桌子炸金花,一张桌子三缺一麻将。 洋洋洒洒二十多号人,带孩子的年轻女子,嗑瓜子吹牛的妇女,眯着眼喝茶醒酒的老汉都有。 这蔡家虽然是外来户,但是发展却是挺快的。 在农村,男性代表生产力和实力。 生产力决定粮食作物的产量,以便养活更多的人口。 而实力就是农村经常听到的门户,家家户户以生儿子为荣,儿子越多越有话语权。 两家人要是因为一亩三分地闹架,一方后面站着五个扛着锄头铲子的青壮年,你怕不怕? 这样的例子在很多地方都有,以众欺寡,熟练得紧咯。 像当初姜书栋的父母去世,这样的人叫孤,也叫独户。 没有下一代子孙,也没有其他亲人。 这样的家庭,就会被吃绝户。 当然,亲兄弟关系也不会是纯粹的。 结了婚分了家,有了媳妇儿孩子就是新的一家人。 对外是保持团结,对内会保持争斗。 像蔡强的父辈几兄弟,当年宅基地分的靠近,紧挨的部分是寸土不让。 地上修了,就开始想占空中的便宜。 比如,阳台过界,树载重密集后伸出墙头,这都是蚕食对方利益。 当初为这件事,几兄弟也是打得头破血流。 所以姜书栋只要利用好人性,今天哪怕输了钱也会让对方内部不合。 很快,对方就泡好了茶。 姜书栋被蔡母按在桌子上,并且叮嘱他,“这三个哥嫂都比你大,你让着他们点。” 姜书栋连连微笑,穿得土不说看起来人也憨,对面的蔡二姐心里暗道可惜长得这么帅。 还没发问,蔡家的女婿赵姑爷就说话了,这个清瘦的男人满脸写着精明,张嘴就能见到黄牙。 “不打太大,就打20吧。” 这他妈叫小麻将? 姜书栋正要拒绝,蔡二姐和四弟就面露嫌弃,“这么小我难得磨袖子。” 三人同时看向姜书栋,蔡妈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你们不准欺负栋娃子嗷。” 说着她就离开了,装着没听到一般。 姜书栋本想拒绝,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麻将却同意了。 本来是想抱着输500块钱就下桌子的想法,没想到这幅麻将他能看穿,所有牌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宰一次吧。 很快,第一圈开始了。 麻将质量着实太次,姜书栋开启上帝视角后,对方的动作也无比缓慢。 没等对方出牌,姜书栋就已经计算好了牌面。 蔡二姐和四弟不要万字,就姜书栋和上家的赵姑爷要牌。 赵姑爷牌是真的挺好,再碰一对五万就清一色极品听牌,而五万恰好是姜书栋的胡牌。 余下的牌还有两张就是五万,不出意外姜书栋会自摸。 姜书栋这时候看了眼蔡二姐和四弟的牌,蔡二姐手里有一张九条没出现,按正常人的打法,肯定会捏住不打,除非自己下叫。 而就在这时,蔡二姐突然反打出了九条,四弟正好碰。 姜书栋这才看清,四弟碰了九条后,正好也是大对胡下叫。 而且,他的手刚才看似不经意,实际则比划了一下。 牌面开始变化,蔡二姐再摸牌又打出一张没人要的,而那张五万正好赵姑爷摸到手里。 赵姑爷打出四饼,蔡老四正好要胡,然而却不带迟疑,装着不要。 姜书栋明白了,这三个人是在给自己下套。 不出意外的话,姜书栋会被赵姑爷胡一个极品自摸,会被四弟胡一个大对胡自摸,而蔡二姐也会因为自己牌全部断章而自摸。 不显山不露水,自己这一把就会给出280块钱。 这哪是赌,都是骗局。 对方说是在赌,其实是庄。 庄家和赌徒是不一样的,赌徒是待宰羔羊,庄家就是上帝。 然而他们不知道,姜书栋现在也是上帝。 打牌实在是一个不好的行为,很多农村每逢年关都会有人提议玩几把。 辛苦一年,挣个三五万。 回了家还没揣热,就输给了别人一大半。 这时候,庄家就利用人性,迫使输家去捞本。 而且,还营造一种你马上时来运转翻身的场面,之前输钱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就这样,一年的辛苦钱全被人套走。 人性的卑劣在赌桌上永远表现的淋漓尽致,赌徒会更加不甘心,真正敢直言戒赌并且做到的可没几个。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家庭破灭。 因为什么?还不是贪。 姜书栋自幼就接受教育,赌徒就是让自己低人一等,因为赌徒永远是庄家的棋子。 父亲曾问他,你愿意当下棋的还是愿意当棋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姜书栋才不碰赌。 即使有人要提议玩玩而已,也会给自己定好份额。 一个输了无关紧要的金额,而且自己的初衷一定是抱着输,输完金额就走。 如此,无往而不利。 看到对方给自己下套,姜书栋摸了一张牌开始面露难色。 他摸到的是8条,手上是567条。 蔡二姐手上三张8条,而且牌面8条一直没出现,正常人都会直接打5条。 哪知道姜书栋直接打出了8条,这可是40块钱啊。 蔡二姐连忙喊道,“杠。” 蔡四弟欲言又止,就连姑爷也是摸了一支烟故作难色。 姜书栋后悔也来不及,蔡二姐大声说道,“落地沾灰,不准反悔嗷。” “哎,我没看清楚,早知道戴眼镜了。” 姜书栋以前戴眼镜的书生模样大家都熟悉,想到这儿,其他三人更加觉得这是个菜鸟。 蔡二姐摸牌后,愣住了,她怎么摸到了四弟需要的4筒? 蔡二姐装着风轻云淡,打出了一张1筒。 傻子也知道她摸到了4筒,姜书栋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蔡老四咽了口唾沫,也摸出了一支烟,看人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善。 敌人内部产生隔阂,内部斗争,就是姜书栋的想法。 如此看来,已经开始见效。 又轮到赵姑爷摸牌,姜书栋早就知道牌面是什么,虚眯着眼看着桌子又看着自己手里。 实际上,他已经看清楚了新的手势,是赵姑爷比划的。 不出意料的话,等到他打出这张废牌,场面会重新变化。 姜书栋摸了一张1条,手上234条。 而蔡二姐手里有后对4条,如果打出4条给她,她听牌36饼,将会无比明朗。 只要她碰了,姑爷就会顺章摸到3饼。 姑爷如果继续保持清一色极品,就会打出3饼,蔡四姐会胡吗? 果然,姑爷摸到3饼一愣,吐了口烟就打出了3饼。 蔡二姐装着没看到,姜书栋就看着手里的牌开始摸。 等他摸起来了五万,在牌面摆来摆去,装作不知道自摸一般。 对方三人有些不耐烦,蔡老四甚至敲着麻将开始催促。 “我是不是糊了?” 这时候背后的看客插嘴道,“自摸咯。” 妈的,你不说会死啊,等姜书栋被催急了,把自摸的牌打出去不行吗? 这小子还真是运气好哦。 第一把牌结束,姜书栋自摸抵掉给蔡二姐的引杠,刚好收姑爷和蔡老四一人40块。 姜书栋收了钱,还傻乎乎的摸脑袋,“嘿嘿,运气好。” 第一把牌,蔡老四反而输了280块。 “再来。” 蔡老四扔掉烟头,还不知道自己他就是今天的替死鬼。 打了有半个小时,姜书栋还是那么白痴,该点的极品不少,该点的杠也直接打。 可是他一直保持着赢,而蔡老四则是越输越多。 牌桌就是这样,做大牌不如跑得快,很多人都是带着风险去博极品,而不输之道就是赢20块跑得快。 姜书栋赢的钱越来越多,就连赵姑爷和蔡二姐也是盆满钵满。 他们是提前商议好的,来吃姜书栋这头猪。 只要姜书栋输钱,他们平分就永远不亏,这就是做局。 可是,姜书栋赢了,这样他们平分的也只是减少损失。 至于对方打完牌会怎么做,那就不是姜书栋该操心的了。 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过,6点就是晚饭,届时牌桌也会散去。 局面已定,姜书栋只打算继续保持,并不是打算再多赢。 然而,对方却不乐意了。 蔡老四拿牌的时候重掷了桌子,“飘起。” 飘起是川渝地区的打法,原本20块钱的底,对他而言就是40。 原本24816,现在就是481632。 蔡老四赌徒本性已经完全暴露,姜书栋明白,蔡老四要撕破联盟,抓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钱。 到底是蔡家人,基因上就如此,早年房子伸出去阳台,今天有这遭也是自然。 如此一来,姜书栋任由对方厮杀,自己跑得最快利于不败之地。 冬天的太阳说阴就阴,姜书栋夹紧了衣服。 左右两侧全是烟屁股,幸好是在院子里打,否则二手烟也得给人熏的脑子晕。 等到姜书栋百无聊赖之际,就学着其他赢了钱的人一样,拿着手机时不时的看。 等到要洗牌的时候,这才看清楚,这位精明的赵姑爷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狗日的不仅牌技好,uu看书 .uukanshu.m 还会码牌。 早年没有机麻,都是手码麻将,川渝人也笑称打麻将是码长城。 姜书栋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精明的赵姑爷是专门打麻将的“杀手。” 这才刚想清楚,狗日的蔡老四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扔骰子拿牌全都牌变了章法,如此一来又是扑朔迷离。 好在一点,他们如何精明也比不上姜书栋的上帝视角。 蔡老四飘起之后,手气越来越好,钱箱子里的钱也是越来越多。 赵姑爷嘬了口烟,扔掉的烟嘴上尼古丁已经变得黢黑。 “飘起。” 顶飘又是让牌面变大,赵姑爷和蔡老四现在就是等于打80的底,而姜书栋只要不糊蔡二姐的牌,糊他们任意一家都翻了番。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姜书栋乐得他们窝里斗,而自己还是不粘锅。 刚才喝茶聊天的男女老少都围过来看他们打牌,还别说,热乎了不少。 一圈有四把,姜书栋第一把故意输320,无疑让他们三人以为姜书栋手气被打下去了。 然而,姜书栋总能在一圈结束之前打回本,甚至还能倒赢几十块。 “收拾哈吃饭了。” 蔡母过来提醒打牌的人们,让他们进入最后的一圈。 夕阳西下,姜书栋终于打完了这场牌。 但是看起来,对方不得善罢甘休咯。 二百九十八 助力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准走。 这些赌徒有一百个理由留下你,而他们自我安慰的方式就是拖垮你的运气,而他们自己时来运转。 “栋娃子,输了赢了?” “小赢一点。” “是好多?” “2980。” 不要9980不要6980,只要2980,就能成为第二大赢家。 坐在他对面的蔡二姐满脸止不住的高兴,全因为她是大赢家,赢了5000多块。 有输就赢,蔡老四和赵姑爷都是输。 赵姑爷原本小赢,和蔡老四上刺刀对抹,反而让蔡老四越输越多,而他自己也是小输。 姜书栋借口要回家一趟,奈何自己家情况太透明,这几天他去邓姨家蹭饭那是大家都知道的。 蔡家人生怕他这个赢家有去无回,连忙弄上了酒桌。 好家伙,这一桌全是顶着怀儿肚的大汉,没等姜书栋说话,酒杯就放在了他面前。 蔡强和蔡兵把他夹在中间,三两一杯的白酒已经倒好了在面前。 逢年过节,这种酒肉场合就越多。 特别在偏远的地方,有一整套绑架人的手段。 “不喝?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先干了,你随意。”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要想成功必须喝。” 这些老铁求钱没得,大道理那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姜书栋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个个都等着使坏,喝醉了就是找死。 想到这儿,姜书栋决定装醉。 喝醉了不能打牌,你们一会儿要是还想套走我的钱可以试试。 周围的人开始吃喝,吹牛打屁谈天说地。 姜书栋一言不发,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书呆子,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姜书栋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书生。 “来,我们一个碰个杯。” 蔡强的爹说完后,大家一起举杯。 蔡兵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娃子,整一大口,你这半天不见酒少。” 姜书栋眯着眼摇摇头,“兵哥,我喝酒实在是不行,两口就醉了。” 蔡二姐这时候说道,“兵娃子少喊栋娃子喝点,等会儿喊栋娃子陪我们打会儿晚麻将,喝醉了咋个打。” 姜书栋闻言连忙拒绝,“二姐嘞,我晚上..” 话没说完,蔡老四就在对面打断了说话,“晚上栋娃子跟我们扎金花,哪个跟你摸麻将哦。” 蔡老四下午输了小六千,此刻完全见不到他有多懊恼,合着是想着晚上在赢回去。 姜书栋面露为难,“我不会扎金花啊。” “哎呀,先吃饭喝酒,喝高兴了再说晚上的娱乐。” 蔡爸出来打圆场,大家又乐得如此。 就在此时,赵姑爷端起了酒杯看向姜书栋,“栋娃子我敬你一杯,我最佩服读书人,这儿就你学历最高。” 姜书栋举杯说道,“赵哥莫笑我了,学历高有球用,还是没钱。你看我,婆娘都找不到。” 听到姜书栋的话,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暗中高兴。 嘬了一个口白酒,蔡强又来敬酒,“栋娃子也莫那么说,我们两兄弟认到这么多年,你要是愿意回家乡干事业,吱一声就行。” 姜书栋抿着嘴郑重地点点头,“一切尽在酒中。” 持续性的鞭尸千篇一律,见到姜书栋如此卑微,这些人继而开始相互吹捧。 然而姜书栋却俨然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两个脸蛋发红,眼睛也迷离。 起身去上厕所的时候,步履也是踉踉跄跄。 蔡强装模作样地起身,“栋娃子我扶你。” 姜书栋摆摆手,“不用,强哥,你坐,你喝好。” 说罢,姜书栋就去了厕所。 酒不醉人,这旱厕真是辣眼睛,沼气的气味太呛人。 趁着夜黑,姜书栋一趟子就跑回了家,那些瓜皮喝的像白痴,没人发现他。 安顿好肥橘后,姜书栋几番犹豫,要不要直接在家装睡? 不妥,这蔡家几兄弟还磨刀霍霍,今天找了借口明天也不行。 姜书栋犹豫再三,再回去一趟是必须的,至于输不输钱出去,还在考虑。 想罢,姜书栋连忙折返。 走到蔡家后院的时候,姜书栋听到田埂上的葡萄地有人在轻声说话。 “姐夫,别这样。” “你不就是喜欢刺激吗?” “兵娃子出来咋办?” “他们都喝麻了,你放心。” 等他们说完,姜书栋还听到了跑步的呼吸声。 实在不是他想听墙根,只怪自己脚步轻,晚上也不用打电筒。 姜书栋饶了好大一圈,走到田埂下面才走进了蔡家院子。 “栋娃子你吐了按?” 姜书栋点点头,这蔡兵还真是会帮自己找借口。 “那再吃点菜,莫把胃伤了。” 不多时,赵姑爷也重新回到了位置上,而蔡兵的媳妇还在厨房忙活。 看着赵姑爷笑眯眯的跟着蔡兵喝酒,姜书栋就犯恶心。 也好,姜书栋乐得见到他们如此。 祖上的事儿没完,邓姨一家是恩,你蔡家就是仇! 想到这儿,姜书栋心生一计。 “哥,我敬你一杯。” “叔,我敬你一杯。” 姜书栋和这一桌的酒憨子们一一碰杯,先让他们觉得自己半醉再说。 酒过三巡,也该要结束了。 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篷布,热闹的像是办喜事。 撤走酒菜后,铺上了桌垫,桌子下面连火盆都架好了碳块,醒酒茶也是更不用说。 这有一说一,蔡家几个媳妇儿还是挺贤惠的。 就算如此,媳妇儿们跟婆婆也有隔阂。 儿媳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好,蔡妈也能挑出毛病。 姜书栋看到蔡妈在灶屋骂儿媳,这才明白媳妇儿熬成婆不是没原因的。 旧社会妇女地位低,嫁到男方做牛做马,受尽了婆婆的欺辱。 等到婆婆年纪大了,她们就重复自己的遭遇在小辈身上,如此循环往复。 为什么要让人读书,读书不代表非要建功立业。 而是要明白做人的道理,至少要知道反思。 自古就存在,难道就是对吗? 至少蔡兵不明白,老婆被亲妈打压反而习以为常。 有了这种畸形的观念,怪不得红杏出墙。 正想着问题,蔡老四和赵姑爷又凑了过来。 “栋娃子,扎金花不会我教你,简单的很。” “对,你是高材生,脑壳转得快,肯定一学就会。” 两人就这样吹捧,姜书栋就跟着学。 等蔡老四拆开一副牌,姜书栋微微睁大眼。 这扑克,他也能看清牌面。 扑克总共就54张,而麻将有108张。 很多人自诩记忆力好,算术能力强,用几率去挑战庄家。 只要不是百分百,那就是有几率输。 而很多时候,仅仅百分之70的赢面就会让很多人一掷千金。 扑克比起麻将,玩法更多,输赢更快。 一念天堂,让人为之疯狂。 当然,扑克作弊的手段也多。 见识了下午赵姑爷和蔡老四的牌技,姜书栋会更加小心。 不过上帝视角有个好处,他们的牌还没发完,姜书栋就能看清。 这一桌扎金花的人也组织好了,蔡兵、蔡强、蔡老四,顺带赵姑爷加姜书栋一共五个人。 姜书栋打了个酒嗝,“几个哥,我们打好大哦,打小点吧。” 蔡老四和蔡强对视一眼,“就打20吧。” “这么大?” “也,下午赢了这会儿要捆财嗦。” 扎金花20的底,封顶100,头家必须焖鸡。 这要是换普通人来,肯定是被当做猪哥宰。 姜书栋摇摇晃晃的说道,“行,大过年的,陪几个哥好生耍一哈。” 余下几人的得意之情姜书栋尽收眼底,不要怪老弟今晚上再玩你们一次。 只怪你们先图谋不轨。 第一把,蔡老四当庄,下家是蔡强。 顺时针转动,接着就是赵姑爷,蔡兵,以及姜书栋自己。 等到大家交了底金,蔡老四就开始洗牌。 扑克唰唰作响,技术无比娴熟。 等蔡老四洗好牌,扑克指向上家姜书栋,如果上家不切牌他就直接发。 第一把牌,姜书栋已经知道了情况。 蔡强的牌最大,是一个345的顺子。 他作为头家,焖鸡40块钱,如果你看牌要跟必须跟100. 为什么赌博会让人上瘾,这就是由头。 以小博大,让人习惯不劳而获。 所以,赌场最不怕人赢钱,只怕你不去。 十赌九输,这可不是开玩笑。 赵姑爷也跟着焖鸡40,蔡兵拿牌看,犹豫一阵跟了100。 牌桌上的人总喜欢找规律,他们喜欢看你拿牌后的动作,抽烟还是喝茶,手怎么放。 专门搞赌的人,据说还会观察人的瞳孔,以及呼吸的频率。 姜书栋拿牌,直接扔了。 扔了牌后就无力的撑着脑袋,眼皮一眯一眯得,似乎时刻要睡着。 这可不行,蔡老四连忙点了根烟熏姜书栋,顺带也焖了40块。 蔡强继续跟焖,赵姑爷也跟。 蔡兵不做犹豫,直接弃牌。 蔡老四笑道,“兵哥,你一天还来抓鸡,抓得到不哦。哈哈哈。” 这儿的规矩是,有焖家和看家同时在场,就不能起牌。 只能是全部焖家,或者是看家,才能开牌。 而三家焖牌,就要焖够一圈才行。 最终赵姑爷开牌,蔡强赢走桌面上的600多块。 轮到蔡强当庄,再次发牌。 姜书栋牌小,又弃了等他们对抹。 姜书栋这种打法,被他们喊为老实牌。 不到上家当庄,永远不焖。 轮到他就立马看,牌小直接弃,牌大就跟进。 打老实牌的牌面太容易猜到,这种人也最容易输钱。 所以,在场的几人并不心急,耐心等着姜书栋遇到大牌对大牌。 这一把蔡兵获胜,轮到姜书栋焖鸡。 果不其然,一圈之后,姜书栋就拿起了牌。 作为头家,拿到对子牌最让人难受。 明明自己焖的20,蔡老四立马涨价到40。 其余几人也跟着焖,姜书栋只能犹豫着跟100。 蔡老四也看牌跟了,蔡强也跟。 赵姑爷弃牌,蔡兵继续焖。 姜书栋不能起牌,只能选择跟还是弃。 犹豫着又跟了100,蔡老四和蔡强继续跟上,蔡兵又继续焖。 如果换做旁人,这种牌还真不好打。 光是心理压力就让人坚持不下去,姜书栋也是这样表现的。 等到姜书栋弃牌,蔡老四和蔡强继续跟,蔡兵这才拿牌看。 成了,这三人同时跟牌。 这样一来,小牌自己会弃牌。 等到蔡强弃牌,蔡兵和蔡老四对抹。 姜书栋心道,这两个狗日的还真是厉害,把蔡强一对q都给打飞了,而他们两个都是单牌。 蔡老四点了一支烟,直接弃牌不看。 蔡强见状骂了一句,“你们两个杂种把老子吓飞了。” 蔡兵咬着烟头歪着头,“老弟,看不看牌?” 这时候看牌也要给钱,蔡强骂骂咧咧的拒绝了。 又轮到姜书栋当头家,姜书栋这把拿了牌面最大的牌,打法却没变。 第二圈,姜书栋直接跟进一百,虽然眼睛迷离,气势却表现得高涨了许多。 蔡老四看牌跟,蔡强弃牌,赵姑爷也弃牌,蔡兵焖上。 场面形成1打2,2家跟,一家焖。 不能起牌,除非弃,不然要跟到底。 这是经典的局面,只要遇到两个大牌和一个焖家,那就是不死不休基本上一把决定输赢。 姜书栋跟上,蔡老四又跟,蔡兵继续焖。 很快,桌子上已经有了小3000,姜书栋已经投了1000多进去。 蔡老四牌不小,可是姜书栋也不小。 这就是真正的赌了,赌到姜书栋要么弃牌要么决战比牌。 又是几圈过去,桌面上已经有了5000多。 蔡兵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来一看骂骂咧咧的扔了。 你说你拿个235你能大过谁? 姜书栋和蔡强对抹,最终姜书栋获胜,除去自己的投入,这一把赢了3000。 赢了钱那自然是意气风发,姜书栋醉意依旧,可是打法却激进了不少。 在蔡家人看来,这是赌徒的膨胀,像他这样乱打,输钱只是时间问题。 姜书栋时不时就在桌面上焖鸡,吐了接近1000块出去。 就在这时,新的一把牌出现了。 大家都在等机会,姜书栋也等到了。 这一把蔡强和蔡兵弃牌,姜书栋和蔡老四焖牌,赵姑爷看牌跟。 姜书栋就继续焖,而蔡老四没忍住,拿起来牌后,也开始看牌跟。 蔡老四是kq3的同花,uu看书 ww.uukanshu.om 而赵姑爷是a52的同花。 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牌,要是在外面和陌生人打,这种牌也会狠拼一次。 姜书栋就在中间焖,蔡老四和赵姑爷就继续跟。 下午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有过节,打麻将对飘。 而现在,姜书栋只是帮他们把矛盾扩大而已。 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其他蔡家亲戚也围观过来。 牌面有了5000块钱后,姜书栋拿牌一看,一对a带5。 真要是焖牌,这种手气算不错了。 姜书栋跟了两手,没忍住弃牌。 而赵姑爷和蔡老四总算能开牌了,牌一亮出来,赵姑爷获胜。 赵姑爷把钱揽在自己面前,洗好牌后就叠得整整齐齐的。 等他发完牌,无意间看了姜书栋一眼时,姜书栋微微用力眯了下眼。 这可不得了,看似隐秘的动作被蔡家三兄弟看在眼里。 难不成姑爷联合姜书栋来宰他们吗? 下午打麻将也是,说好了宰姜书栋,反倒是姜书栋赢钱。 如果赵姑爷和姜书栋联合,加起来下午也是赢钱的。 一旦起疑心,人的潜意识就会去寻找细节来印证自己的想法。 姜书栋明白,内讧马上开始。 等到高潮时,他再开个大招。 想罢,姜书栋又打个酒嗝,说话都有些秃噜舌头了。 二百九十九 生死1线 赢钱的人意气风发,输钱的人怒火中烧。 赵姑爷赢的越来越多,并不知道姜书栋把他带进了坑里。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姜书栋只是让蔡家三兄弟生疑,并没有让赵姑爷察觉到姜书栋在抬他。 如此一来,姜书栋只需要耐心继续等。 终于,轮到姜书栋拿到打牌。 跟了一圈之后,蔡老四弃牌,蔡强跟牌,赵姑爷先焖上。 蔡兵看牌后弃了,姜书栋继续跟上。 场上只剩下姜书栋,蔡强和没看牌的赵姑爷。 赵姑爷心里想的是2打1,自己拿到小牌的几率很大,但是蔡强要是能赢,自己吐点小钱也问题不大。 想的是一致对外,行动也是如此。 桌面上又跟到了5000块,蔡强的情绪越来越不安。 赌徒往往都是这样,不懂得舍,一味地想得。 倒也是,跟了2000块出去,没看到对家的牌面就弃,谁都会不乐意的。 赵姑爷看到桌面的钱足够多了,拿牌准备扔,刚看完牌那是一个意气风发。 他只当是自己手气好,和两个跟家焖了这么多手,居然能起来个932的同花。 扔了?不可能,这个牌弃了就是跟钱过不去。 二舅子,别怪姐夫咯。 想罢,赵姑爷又跟上。 如此一来,就是三家跟牌。 蔡强鼻腔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上当了,现在被夹击了。 蔡强啐了口唾沫,弃牌。 轮到姜书栋跟赵姑爷pk,牌面已经到了7000块。 姜书栋开牌,q带头的同花胜利。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姜书栋和赵姑爷在互相抬对方。 你拿大牌,我焖上。我拿大牌,你焖上。 不耗死你也能让你自己放弃。 姜书栋面前的钱越来越多,有了本金就有恃无恐,输的不是自己的肯定不心疼。 姜书栋打哈欠的频率越来越高,时不时地说着,“我两哈输了就回去睡了。” 可是,蔡家三兄弟已经认定。 姜书栋和赵姑爷在打合作,你姜书栋输了就走,可是你的队友赵姑爷赢了。 你走了,这牌也就没法玩了,钱还是赢在你们手里的。 蔡家兄弟有这个想法也是无可厚非,姜书栋可谓是运筹帷幄。 既然如此,那就让赵姑爷顶上吧,让他把仇恨全部拉走。 晚上十点过,桌子上的输赢已经拉到了一万。 过年大家身上都有钱,没了就在兄弟那儿借点。 只不过,抱着赢钱的想法永远都会输。 姜书栋苦等机会,终于是等到了。 蔡兵的媳妇儿忙完了灶屋的洗漱,做好了明天要蒸煮的食材。 刚脱下围裙,就朝着他们这一桌走来。 等她坐到蔡兵和赵姑爷中间偏后时,姜书栋睡眼惺忪地说道。 “这是大姐吧,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所有人都是一愣,立即明白了。 赵姑爷娶得是蔡姐大姐,蔡大姐和赵姑爷很少回老家,所以姜书栋认错了人也很正常。 还没等其他人解释,姜书栋又补了一刀。 “刚才我在葡萄地旁边看见你们的时候,我就觉得恩爱,换别人指定没你们有情趣。” ??? 众人脑门上一头黑线,蔡兵的媳妇儿立马说道,“你在说啥子哦,酒吃醉了嗦。” 赵姑爷也是连忙跳出来,“这是兵娃子的媳妇儿,是你嫂子,你认错人了。” 蔡兵已经沉下了脸,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娃子,你刚才看到他们在葡萄地?” 姜书栋装着说错话,连忙低着头喝了口茶,“我看错了。” 蔡老四输了钱,还急着翻盘,“栋娃子少喝点,来来来继续。” 蔡兵伸手压住牌,语气极其冰冷,“栋娃子,你刚才看到啥子了,说就是了我不怪你。” 话落,蔡兵就冷眼看着媳妇儿和赵姑爷。 蔡强也是出口劝解,“栋娃子这会儿还没醉过,肯定是看错了。” 姜书栋也连忙说道,“对,我肯定是看错了。” 蔡兵冷哼一声,“栋娃子,你说出来我不怪你,你要是不说,莫怪当哥的翻脸。” 这一桌子的争吵吸引了其他蔡家人的注意,很快就围了过来。 蔡妈一马当先站出来,“输钱不伤和气嗷,都是弟兄家,搞快耍牌。” 蔡家有四个子女,大姐嫁给赵姑爷,二姐就是下午跟姜书栋打麻将那个,老三是蔡强,老四就在姜书栋下手。 而蔡兵是蔡家的堂亲,他们的爸爸是亲兄弟。 蔡妈见没人理她,就凑近了一些。 蔡妈和蔡强的妈是妯娌,蔡兵的媳妇儿到了堂亲家也要干活,完全就是蔡妈的功劳。 新嫁的女子上门,农村妇女流行干一件事儿,那就是立规矩。 要让媳妇儿明白她们的地位和处境,要对家里的老人心存敬畏。 在农村,新媳妇儿的地位最低。 如果她们生了女儿,更是会被打骂。 要是生了儿子,地位依旧最低。 百年前的农村是怎么样,今天依旧这样。 蔡兵的媳妇儿也是倒了血霉,在婆家受欺负,去了堂亲家还受欺负。 偷人可耻,但是也可怜。 蔡爸这时候也出来调停,“你几个龟儿子闹啥子哦,过年过节的。” 蔡兵鼻孔放大了一些,脸上的咬肌看得清清楚楚。 “栋娃子,你说就是,莫怕。”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姜书栋,他的话将决定态势。 姜书栋尴尬一笑,“我刚才路过葡萄地,看到赵哥跟人在里面亲热。” 蔡兵又问,“你看清女的是谁了吗?” 姜书栋摇摇头,“这我没看清,赵哥指定是跟大姐在一起呢。” 蔡兵没看自己的媳妇儿,目光看向赵姑爷,“姐夫跟我姐挺恩爱的啊。” 赵姑爷此时已经没了意气风发,他打死也没想到,姜书栋居然看到了。 但是嘴上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我刚才没去葡萄地啊。” 姜书栋嘿嘿一笑,“嗨呀,赵哥又在开,开,开玩笑。我看到你钩子上多大一颗痔,还不是你哦?” 此话一出,蔡兵的媳妇儿捏着衣角低着头,而赵姑爷额头的汗也豆大一颗颗的冒出来。 这根本不用问,是个人就能明白。 然而,不能草率。 蔡兵看向人群,“大姐呢?咋不见人,她去哪儿了?” 这时候没人敢说话,蔡兵直接掏出手机。 等他打完电话,看着姜书栋说道,“栋娃子喝的都站不稳了,四娃把你栋哥送回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赵姑爷和蔡兵媳妇儿也是不明就里。 难道大姐想瞒下来? 姜书栋闻言说道,“不用送,我自己走的回去。” 姜书栋离开前跟人跟一干人打了招呼后,就前脚踩后脚的离开。 在他走到半路上,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之后,立马恢复了正常。 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他得回去听听墙根。 想想就刺激,哈哈。 姜书栋自然明白蔡兵是不想家丑外扬,时间越来越晚,不少长辈都回了自己家。 留下的除了一桌打长牌的,就剩下蔡兵一桌人。 姜书栋怎么知道的?他此刻就趴的远远的,正好能够看到蔡家院子。 所有人只当是一场闹剧,而蔡兵却在憋大招。 等到十分钟之后,蔡兵假装去厕所。 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把镰刀。 在场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蔡兵冲出堂屋就对准了赵姑爷。 赵姑爷惊呼一声,闪躲不及,肩部已经被劈了一刀。 女子的尖叫声无比尖利,而蔡兵手起刀落又是一刀。 赵姑爷肩部流着血开始跑,蔡强和老四都已经看明白了。 原来姜书栋没有说错,只是蔡兵不想当着面发作而已。 这事儿,放谁身上都吃不消。 你个赵姑爷好歹也是自家亲戚,酒足饭饱,勾引弟妹,轮得到你撒野。 蔡强和老四连忙上前挡住蔡兵,而蔡妈在一旁又是跳又是拍大腿。 “天嘞,在做啥孽啊,老头子你快起来啊,要死人了。” 蔡兵看着蔡强和老四,“老子今天要弄死他,你们让开。” 蔡强和老四连忙说道,“兵哥,冷静,千万要冷静。” “冷静?你妈的批说起轻巧,没日你们婆娘。” 说罢,蔡兵敏捷地踩上桌子,奋力一跃就跳到了赵姑爷跟前。 蔡强连忙跟上,阻拦不及,反而自己挨了一镰刀。 “嘶。” 血快速就湿透了羽绒服,而蔡兵早已经红了眼。 “杀人了,天嘞。” 蔡妈不嫌事大,奋力的哭喊。 她想引起其他邻居的注意,可是她忘了一点。 平日他们蔡家就横行乡里,灌水稻永远是他们家最先,别人起得早也会被他们抢走。 自家养的宠物狗祸祸了别人的农田,也是一分钱不赔,死不承认耍赖皮。 这样的人家,别人生怕殃及自己,还会出来帮你们? 做梦! 姜书栋看的是心惊胆战,蔡强是老四的亲哥,被堂哥砍了还不发作的吗? 果然不出所料,蔡老四跑进灶屋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蔡强阻拦没用,蔡老四今天输了1万多,早就想撒气。 趁着这个功夫,一刀就劈在了蔡兵的手臂上。 “老四,你!”蔡兵怒火中烧。 先前误伤蔡强的悔恨一扫而空,“合着你们家是一起来欺负我们咯?” 蔡兵的大哥闻言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拿着板凳根本没问为什么。 蔡妈这时候哭喊道,“兵娃子你莫乱说,哪个在欺负你们?” 蔡兵冷笑一声,“你大女婿勾引我婆娘,要不是栋娃子认不清楚人,恐怕还要被你们瞒着这事儿。” 饶是手上流血,蔡兵也没有哼唧一句。 蔡爸这时候已经起了床,走到跟前大吼一句,“兵娃子你在做啥,你活霉了是不是。” 蔡兵冷哼一声,“二爸,你问哈你的女婿娃,问他做了些啥子好事。” 双方依旧是对峙局面,而蔡兵的亲大哥刚才已经发了短信叫人。 早年两家大人闹架的时候,蔡兵的大哥就记在心里,当初吃的亏今天正好算算。 当所有人目光转向赵姑爷的时候,后者怯懦地说道,“栋娃子喝醉了看错了。” 蔡兵冷笑一声,“看错你mgb看错,大姐今天感冒,饭没吃完就带起娃儿去楼上睡了。” 赵姑爷又是反驳一句,“我没去葡萄地。” “那你钩子上也没得痣是不是?” 赵姑爷不再反驳,蔡兵一把拉过他媳妇儿。 蔡媳早就哭了,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怕得,顺带还啊的一声尖叫。 “烂婆娘,你说清楚,你跟赵疤子有没得往来。” “没,没得。” “哼,我要是拿出了证据,没得你好的哦。” 蔡媳哭的更大声,含着泪点了点头。 蔡兵只是使了个诈,就让谎言不攻自破。 蔡兵一把推开媳妇儿,“赵疤子,有本事做没本事站出来?”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姜书栋看到田埂下有人经过,三个大小伙子手里都拿着家伙。 姜书栋喜闻乐见,火烧的越大越好,这蔡家的亲情可真是薄弱啊。 要是没有撞见蔡媳偷人,今天还见不到这么壮观的一幕。 而蔡家院子里的双方还在对峙,蔡二叔见得拦不住侄子,就开始站出来讲道理。 可是他忘了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 姜书栋为什么专门挑人多的时候说,就是想让蔡兵颜面扫地。 要是普通人家媳妇儿偷人,或者是汉子出轨,除了小部分会离婚,基本都是忍了。 为什么,没几个人知道,脸面上过得去。 姜书栋一开始就把蔡兵夹在了火上烤,由不得他不下狠手。 出于亲情关系,永远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齐心,在之后就是堂亲、表亲,以至于放大到第三代的堂表亲。 蔡兵和蔡强一家是堂亲,而赵姑爷又是蔡强的亲姐夫。 按照一般情况,肯定是会向着堂亲,可奈何蔡强的大姐人太好。 蔡妈是个白痴村妇,球钱挣不到,早年也是受尽了欺辱。 除了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就是想着怎么欺负儿媳。 而蔡大姐平时对两个弟弟多有帮扶,算是一个女强人摊上了不着调的老公。 如此一来,蔡强两兄弟肯定要拦着蔡兵。 只可惜,见了血。 院子里的血迹四处可见,蔡兵垂着受伤的左手,蔡强和赵姑爷扶着自己的肩膀。 就在这时,蔡兵的助力到了。 蔡兵的亲弟弟带着两个亲戚赶到,三个大小伙子手里都拿着锃亮的砍刀。 蔡二叔见状大吼一句,“要咋子,要造反了是不是?” 说着,uu看书 ww.ukansu.co 蔡兵没管那个老东西,直接大声喊道,“弄死赵疤子,哪个拦,砍哪个。” 亲人翻脸狠三分。 姜书栋能预料到双方争斗,没想到居然这么大场面。 大规模械斗立马开始,尖叫声此起彼伏。 人在见了血之后最是容易冲动,所谓血性也大致这样。 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蔡强最先倒地。 蔡二叔眼见如此,跑去扛起锄头就加入战场。 当年和亲大哥一家争斗的雄风,在今天又展现出来了。 而蔡老四也受了伤,咬着牙乱挥手里的镰刀。 皮肉绽放,他们身上的羽绒服都是绒毛乱飞,血液凝固后伤口又迸出血。 哭天喊地,如人间炼狱。 四周围观的邻居也越来越多,看热闹也好,暗骂活该也好。 没有一户人出来帮忙。 眼见得蔡兵几兄弟占优势,蔡老四却摸进了厨房。 他直接引发了高潮,拿着尖刀冲向了蔡强。 所有人都愣住了,蔡强的肚子上只剩下一个刀把,整把尖刀全部没入了他的腹腔。 “我弄死你。” 蔡老四被迅速砍翻在地... 而赵姑爷早已气息微弱,顺带偷人的蔡媳在此之前,也被怒火中烧的蔡强砍翻。 姜书栋咂舌不已,“蔡家在村里,怕是要落寞了。” 三百 侥幸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拎着礼物去走人户。 当初有恩于他的可不止邓姨一家,恩情得记着。 盛情难却,姜书栋在主家吃了午饭,喝得二麻二麻的。 走到哪儿人们都在谈论一件事,蔡家内斗死人了,还有好几个重伤的。 他们并不知道,始作俑者就在他们身边,而且还嗑着瓜子满脸不可思议。 “是吗?这么严重吗?” 顺着小路走,姜书栋是一步三蹦跶,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突然看到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姜书栋连忙上坡走小路。 邓姨的声音从后来响起,“栋娃子,你过来。” 姜书栋闻言转过头,“啊?是邓姨啊,吃了吗。” 邓姨骂道,“你龟儿子莫跟我装,搞快过来。” 姜书栋只能跟着邓姨走进院子,吴叔很快就把茶泡好了递给他。 “吴叔,大哥不在家里嗦?” “打牌切咯。” “幺妹儿也不在呢?” “跑去耍咯。” 邓姨瞥了吴叔一眼,看向姜书栋,“你莫给我打马虎眼,过来我问你。” 吴叔见状也要进灶屋,邓姨用力关上了门嘟囔道,“你听个锤子。” 邓姨继而小声说道,“蔡家的事是你干的?” 姜书栋连忙摆摆手,“瞧这话说的,我也没本事去杀人啊。” 邓姨呸了一声,“我大哥昨晚上也去公安局了,人家口供上说,事情是因你而起。” 姜书栋笑了一声,“杀人的是蔡家,砍人的也是蔡家,怎么跟我有关系呢。” 邓姨一脸凝重,“你要是不说蔡兵媳妇儿偷赵姑爷,别人能杀起来?” 姜书栋叹了口气,“邓姨,我也不认识他们家到底有谁谁谁,蔡兵的媳妇儿一过来就坐在蔡兵和赵姑爷中间,我就把她当成蔡家大姐了。再说,她那模样确实挺老,看起来不及邓姨分毫。” 邓姨闻言脸上盖不住的笑容,“那倒是,蔡兵的婆娘确实有点老。” 姜书栋跟着附和,“是撒,哪个来看到都要误会,你说是不是?” 邓姨这才反应过来,“你莫给我两个装,你肯定晓得她们谁是谁。” 姜书栋一脸为难,“这我真不知道。” 邓姨哎了一声,“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有多少人能帮到你,你要是受了伤被欺负可怎么办?他们跟你不一样,一命换一命也是你不划算。怪我不该给你说那些事儿,哎。” 姜书栋知道邓姨在担心他,连忙安慰道,“邓姨,这事儿关键不在我。在蔡兵媳妇儿偷人,你得知道原因是不?蔡家即使以后要报复我,他也得看看他家有没有这个能耐是不?” 姜书栋语气自信,目光耐人寻味,邓姨也是看不懂他。 半年前姜书栋的母亲去世,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助的书生,这短短半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让人看不穿不说,气度也让人能够产生信任。 邓姨再三叮嘱,“地方越小批事越多,你要更加小心,听到没有。” 姜书栋重重地点点头,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邓姨推开灶屋门,姜书栋这才接通了电话。 “我怎么前几天打电话没打通。” “山上没信号,你在哪儿呢?” “我在老家。” “我知道你在老家,我问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刘公玄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在邓姨家背后。 姜书栋疑惑地走到院子里,刘公玄伸着头正在四处观望。 “我在这儿。” 听到姜书栋冲着刘公玄说话,邓姨和吴叔也看到了。 邓姨问道,“是你朋友吗?” 姜书栋点点头,“我同学。” 邓姨连忙把刘公玄招呼到家里,“来,同学,里面坐。” 姜书栋介绍了一番,刘公玄礼貌地一口一个叔叔阿姨新年好。 邓姨夫妇看着刘公玄的道髻很好奇,姜书栋率先解释道,“这小子,是青城山的道士。” 邓姨张着嘴若有所思,“那你们怎么是同学?” 刘公玄解释道,“阿姨,我是燕大的学生,栋子明年也要考到燕大。” 邓姨脸上的震惊之情不用言表,看着姜书栋说道,“背时娃娃你咋没说这些事,狗日你们才凶啊天啦。燕京大学,我们这儿小地方的娃娃想都不敢想,要是我幺女考进燕大,吴家祖坟都要冒青烟。” 刘公玄和姜书栋讪讪一笑,邓姨这时候说道,“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晚上在我们这儿吃饭嗷,都不准走。” 等到四下无人,姜书栋看向刘公玄。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问牛金彪啊,我本来想给你惊喜的,没想到你没在家。” “你不陪师父师兄吗?” “师父让我来的。” 姜书栋有些不解,刘公玄面露尴尬,犹豫再三说道。 “师父说我和你有了隔阂,因为我不真诚,对你隐瞒了一些事。” “哦?你隐瞒了什么事。” 刘公玄四下望了望。 “在贺兰山里你问我雷令,其实我知道。而且,我和肥橘进来的盗洞里,就有一张雷令符。” “那是你周师叔留下的,是吧?” 刘公玄闻言睁大眼,“你都知道?” 姜书栋点点头,“才知道不久。” 正要解释时,吴幺妹儿回来了。 刘公玄见到幺妹儿就楞在当场,眼里似乎有星星。 姜书栋介绍道,“这是幺妹儿,长得漂亮吧?” 刘公玄憨痴痴地点头,“漂亮。” 吴幺妹儿瞬间脸上发红,当面就夸虽然直白,但是还挺受用的。 姜书栋介绍了之后,幺妹儿发出蚊子般大小的声音,“玄哥,你好。” 刘公玄连忙笑道,“你好,你好。” 邓姨这时候走了出来,“幺妹儿,你看哈这两个哥哥。别个都是燕大的学生,你看你在咋子。” 姜书栋还没说话,刘公玄笑道,“邓姨,这都不算事儿,幺妹儿只是没认真而已。” 吴叔搬出来一张桌子,刘公玄连忙上去帮忙。 “吴叔,还是您有眼光啊。幺妹儿好看又聪明,全是你和邓姨的基因好。” “我日。”姜书栋心里暗骂一句,这狗日的一夸夸了三,绝对对幺妹儿有所图。 邓姨闻言喜上眉梢,“他龟儿这么多年就做了一件好事,找了我这么好个媳妇儿。” 原本还想拉着刘公玄说几句话,这小子根本走不动道。 很快,就到了饭点,刘公玄抬脚就走。 邓姨连忙说道,“往哪儿走哦,马上吃饭了。” 刘公玄说道,“邓姨我去车里拿点礼物,早就听栋子说起你们,一直没有谋面,刚才忘了去拿礼物了。” 邓姨阻拦不及,刘公玄一趟子就跑没了影儿。 以前刘公玄和林逸之老说姜书栋见色忘义,等姜书栋看到刘公玄拿过来的东西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见色忘义。 邓姨一家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好说歹说,邓姨才收下刘公玄拿过来的礼物。 等到吴大娃回来,这才开了席。 姜书栋从没有见过刘公玄如此勤快,跑前跑后端菜搬凳子,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神棍,你在你师父面前有这么勤快吗?” 姜书栋恨不得直接骂,真是见色忘义。 刘公玄装作不解,“你再说啥子哦,过年过节的。” 说完还一直给姜书栋眨眼睛。 一桌子菜很是丰盛,农村过年就是这般,提前准备好了食材,以备亲朋造访。 等到幺妹儿坐上桌,刘公玄又哑火了,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别人。 吴大哥这时候问道,“小刘,你在北大学的是什么专业。” 刘公玄老老实实地回答,“建筑专业。” 吴叔问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这倒不是女婿上门的三堂会审,而是常见的交谈而已。 刘公玄犹豫片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四处给人迁坟看风水吗? 这要是说出去,会被人笑话。 虽然阴宅也是建筑,但是在很多人看来,这不是正当职业,反而是迷信。 没等姜书栋帮他开解,刘公玄抿着嘴说道。 “继承师父的衣钵,不出意外,我以后会留在青城山。” 邓姨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的父母呢?” 刘公玄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是由师父和师兄把我养大。” 邓姨连忙道歉,“啊,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刘公玄摇摇头,“没事的阿姨,我已经习惯了。” 吴大娃这时候举杯说道,“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刘公玄一饮而尽,这种氛围下吃饭还是头一次,以前去给人做法事,别人都把他当做异端,能够和谐相处的场面并不多。 姜书栋自然也清楚,很多人都对道士蒙上了神秘面纱,会法事的道士更是旁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远的不说就说近处,姜书栋小时候也是听过村民讲故事,说的就是本地的道士。他们会鲁班术,想要伤人就把稻草绑成人性,往肩上一搭,对方就会摔跤。 想到这儿,姜书栋决定直接抬刘公玄一手,对着吴家人解释道。 “道教并不是迷信说的那样,抓鬼都是假的,更重要的是掌握人间真理。幺妹儿以前学过历史,肯定也知道道教的一些渊源撒。” 吴幺妹儿闻言点点头,“道教的始祖是老子,跟孔子差不多,历史里面很多记载都有道教的身影。” 吴叔和邓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问向刘公玄,“照他们这样说,难不成那些鬼神都是假的吗?” 刘公玄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道,“很多人不了解一些现象,就会把难以想象的现象当成是鬼神。就好比川渝地区经常说的鬼火,其实不是鬼,那些都是磷火,是人死后骨头里面的化学物质。” 幺妹儿也是附和道,“我婆婆小时候随时拿鬼火吓我,我妈也是。” 邓姨脸上有些尴尬,“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然让你读书干啥。就是这个大娃儿没球出息,不读书就算了,别哪个都迷信。” 吴大娃也是尴尬一笑,吃了一筷子就催着喝酒。 好在有了姜书栋的推波助澜,吴家对刘公玄的映象也越来越好,到底是读过书的人,气度和举止就不一般。 吃完饭,刘公玄还是舍不得走,姜书栋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回去。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刘公玄就说,“幺妹儿真好看。” 幺妹儿的长相是典型的川渝美女,皮肤乳白透红,五官精致小巧,个头也是出落得让人有保护欲。 姜书栋笑道,“动心了吧,动心了就去追。” 刘公玄咂了咂嘴,“邓姨要是不同意咋办?” 姜书栋骂道,“又不是上世纪包办婚姻,现代社会嘛,肯定是自由恋爱。” 刘公玄凑近了一些,“那你说,幺妹儿会喜欢我吗?” “这不好说。” “啊?那我怎么办。” 刘公玄一脸失落,姜书栋忍不住笑出了声。 “追女孩子不是一味地当舔狗,而是要让对方喜欢你,你得提升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要用自己独特的一面,去吸引别人。” 刘公玄对姜书栋的话很是赞同,毕竟他是见过薛玉凝和徐茹儿的。 然而他并知道,姜书栋也是纸上谈兵,要不是姜书栋看了一本《盗墓贼必须死》,他哪儿会这些套路。 刘公玄又问,“那我怎么提升竞争力,过完年幺妹儿就要去读书了,都没机会展现自我。” 姜书栋骂道,“你傻是不是?难道你现在就去提亲?幺妹儿难道以后不工作吗?不得等到她成长一番,去社会磨砺吗?” 刘公玄叹了口气,“那他妈得等多久啊,时不我待,到时候被别家骗了。” 姜书栋真是想给他一棒,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儿去了? “到时候你给帮忙联系下工作不行吗?那么多老板求你帮忙,你得利用资源啊。” 刘公玄一拍大腿,“言之有理。” 姜书栋正要,刘公玄拉住了他,“我认识搞金融的老板就只有你啊。” 我?哎呀妈呀,姜书栋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他搞个锤子的金融,那些都是不曾谋面的太夫人。 想到这儿,姜书栋又陷入了死循环。 父亲离世没那么简单,这太夫人如果真是父亲大爷的老婆,她指定知道一些信息。 姜书栋连忙说道,“先别扯儿女情长,回去我给你说件事。” 院子门口就停着刘公玄的越野车,姜书栋见此又骂一句,“你狗日的怎么不把车开进我家里面去?过年过节,你把老子门挡住干啥。” 刘公玄讪讪一笑,“你要说啥事儿来着?” 姜书栋摇摇头打开房门,肥橘见到他回去,立马跑到了跟前。 刘公玄在院子里摸肥橘,看书 .uuanshu.co 姜书栋拿出了父亲的笔记本,朝着刘公玄扬了扬。 后者看到姜书栋的表情连忙起身,走到客房接过了笔记本。 “前面的不用看,就看后面。” 刘公玄看着笔记本的记载,内心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原来周师叔有后人,而且还和姜爸以及林爸扯上了关系。 喜的是,这一切脉络越来越清晰,已经把方向定好了。 “你这笔记本怎么找到的?” “肥橘从院子里挖出来的。” “林逸之知道这事儿吗?” “电话我还没打通。” 话落,刘公玄掏出手机,连忙拨打了林逸之的号码。 三百零一 尾声 林逸之的电话依旧是不在服务区,姜书栋疑惑地问道,“该不会是出了啥事儿?” 刘公玄摆摆手,“那不能够,我前几天还看他发朋友圈了。” 说罢,刘公玄又打开微信翻看起来,“喏,你看,今天下午还在机场呢。” 姜书栋不再多问,等到林逸之疯够了肯定会开机的,毕竟也没人一直过年不是。 刘公玄还一直拿着笔记本,对姜书栋父亲的经历还处在感慨之中。 姜书栋笑道,“怎么?我考古就是宿命吗” 刘公玄重重地点头,“我很好奇,为啥你爸不拦着你,看样子你身上也没有诅咒。” 姜书栋笑了一声,“像小说里那样?父亲干了啥,就偏不要子孙干啥,后来机缘巧合子孙还是干了那事儿。这样你满意吗?” 刘公玄被噎的够呛,姜书栋又凝重地说道。 “只是我很好奇一点,老周身上的诅咒是怎么一回事,放射性物质又是怎么回事。” “放射性物质很可能就是地底下的东西呗,古人又不知道这些科学,他们很可能阴差阳错把古墓建在了这些地方。” “遗传性呢?据我所知因为放射性物质所得疾病不会有遗传性。” “那就对了。” “怎么对了?” “等咱们找到老周就去问他呗,兴许他就是第一例呢。”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姜书栋也知道这一点。 至于怎么找到老周,去见见林逸之的父亲就能迎刃而解。 想到这儿,姜书栋又问道。 “我父亲和林爸都被青铜器给感染,小伯希和也因此而死。但是老周拿出了药丸续命,你们青城派有这种药吗?” 刘公玄闻言皱着眉。 “没听师父说过,我也只是看过《道医》。要知道古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即使见到放射性物质,或者青铜器,都会把现象归于神异。” 姜书栋叹了口气。 “倒也是,除非找到规律。” 说了老半天还是坐而论道,等除夕一过,立马去燕京就行了。 听完姜书栋的规划,刘公玄问道,“不去珠港了?” “一辈子待在燕京是吧?” 拉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二人同时起床。 在珠港跟保镖干了一架直接被丢翻,现在得加强自身管理才行。 “棍子,你从蓉城来带了些啥东西啊?” 刘公玄闻言一愣,棍子? 草,姜书栋是把神棍直接改成棍子了。 “啥都没带。” 姜书栋抢来车钥匙,打开后备箱。 好家伙,这王八蛋带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除了一些腊肉之外,好东西昨晚上都拎去吴家了。 “跟我进城,采买点肉食。” 刘公玄不情愿地问道,“你早干嘛去了?” “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会来。” 家家户户都要过年,姜书栋一开始想的是除夕夜一个人简单吃点,刘公玄既然来了就不能太埋汰。 “我不去行不行?” “一大早你就要去吴家献殷勤吗?” 刘公玄不情愿地上车,姜书栋立刻发动。 镇上的生鲜店已经是最后半天营业,忙活了一上午,终于买齐了鸡鸭鱼、猪牛羊以及蔬菜若干。 “买这么多能吃完吗?” “你不想让幺妹儿来的话,我现在就去退了。” “别别别。” 川渝地区过年盛行“团年”,主家会在除夕前后,把亲朋好友邀请到家中吃喝玩乐。 每家每户都会团年,姜书栋前天跟蔡家人打牌时,蔡家人就在团年。 回村的路上遇到不少人,姜书栋开车的本意是因为刘公玄不熟悉路。 可是这陆巡个头实在太大,虽然不是很值钱,在普通人眼里也是非常牛逼的存在。 等到他们看到开车的是姜书栋,不由得笑呵呵的打招呼。 “完了。” “咋啦?” “你说你来就来吧,怎么把车开过来,这小地方的人还以为我发了财呢。” “我草,怪不得你没开车回来,高啊。” “高个锤子,全被你打乱了。” 中午时分,姜书栋还在厨房里忙活,刘公玄早就跑没了影。 正在炒菜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骂声。 “做的啥玩意儿东西,猪食是吧?” 姜书栋手一抖放了一大勺盐,等从厨房探出头,林逸之就站在院子门口。 “你,你怎么来了?” “咋地,神棍能来,我不能来啊。” 说着,林逸之就抱起了肥橘,头在肥橘身上蹭来蹭去,“想死我了,大橘子。” “你,你不和林爸他们过年吗?” 林逸之咳了两声,“先不提这事儿。” 说罢,林逸之就试探的左右观看,“神棍呢?” “思春了,跑去别人家献殷勤咯。” 就在这时,林逸之看到了正屋里面的遗像,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戏谑。 等他上完香,这才走进厨房。 姜书栋问道,“前几天怎么电话打不通?” 林逸之接过锅铲,“喝多了把手机整丢了。” 姜书栋又问,“林爸知道你过来吗?” 林逸之装着没听到,他还不如撒个谎算球。 姜书栋挡在林逸之面前,大有一副他不回答就不让他干好事儿的样子。 林逸之啐了口唾沫,“我跟我妈吵了一架。” “为啥?” “他们非让我去相亲。” 林逸之比姜书栋大一岁,25都还不到,这急什么呢。 “那你去了吗?” “一开始去了。” 姜书栋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呢?” “让我把日子定下来,除夕一过就订婚,争取劳动节把婚结了。” 哈哈哈哈,姜书栋笑的越来越大声。 这林爸林妈也太急了吧。 不对,难不成是林爸身体不好吗? 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姜书栋立马收起了笑容。 “林爸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实验呢,经常见不到人。我早上起来他就不在家,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了。” 说到这儿,林逸之看着姜书栋问道,“你这啥表情?” “没啥,林爸身体还好吧?” “不对劲,你有事儿瞒着我吧。” 姜书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发现。 要知道姜书栋的父亲是因为青铜器而死,而同行的林爸却安然无恙。 很有可能一点,那就是林爸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正在这时,刘公玄走进了院子。 “栋子,邓姨非让我中午在她家吃饭。”“神棍,听说你狗日的发春了?” 刘公玄吸引了林逸之的注意力,姜书栋这才放松了不少。 “你咋来了?” “嘿,这话挺畜生的,跟哞哞说的一模一样。” “不是,我是说,你咋不跟父母过年。” “要你管。” 趁着二人斗嘴的功夫,姜书栋趁机要来了林逸之的手机,借口给林爸林妈拜年,说着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电话很快被接通,姜书栋连忙开口道。 “林爸好,我是姜书栋。” 林爸先是一错愕,继而说道。 “啊,是哞哞啊。” “林爸,过年好啊。” “这孩子,你怎么不跟吱吱一起来燕京呢?” 正在这时,林逸之和刘公玄嚷嚷着走出了院子。 林逸之目光投向姜书栋,见到后者脸上全是笑容,这才又跟着刘公玄对骂。 “林爸,吱吱在我这儿。” “我就猜到了,这孩子越大越叛逆。” “长话短说吧,我爸把你们年轻时的经历记在笔记本里,我已经看到了。” 沉默,还是沉默。 兴许是决定好了,林爸语气珍重地说道。 “这几天我抽时间过来一趟,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别告诉吱吱。” “恭候林爸林妈。” 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林爸跟林妈还低声嘟囔了一句,“这孩子跟小时候一样。” 有了林爸的答复,姜书栋心里也放松了一些,至少不算瞒着林逸之。 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邓姨站在田埂上。 “邓姨,我发小从燕京过来了,中午就不过来吃饭了。” “莫莫莫,菜多,添双筷子的事。” 姜书栋正要拒绝,刘公玄已经跑到了姜书栋跟前,还给他挤眉弄眼的。 “哎呀,邓姨真是太客气了。” 林逸之气滚滚的追了过来,“他妈这个狗东西,不吃就不吃吧。趁我不注意,把一瓶盐全倒在锅里,老子一锅菜全他妈祸祸了。” 姜书栋安抚道,“理解哈,这龟儿子动了心。” 刘公玄跑的风快,已经跑到吴家院子里端菜了,顺便还催促姜书栋和林逸之。 姜书栋带着林逸之上门,顺带又介绍了林逸之。 林逸之的装扮在大人眼里就是离经叛道,大小伙子身上衣服blingbling的,头发也是红色的苞米须。 然而,在吴幺妹儿眼里,那就是标准的欧巴。 姜书栋一看到到幺妹儿看林逸之的眼光,就知道刘公玄危矣。 很快,众人一起落座。 刘公玄表现的很活泼,林逸之倒是没说话。 吴叔端起酒杯,众人一起喝了一杯后,就专门给刘公玄敬酒。 吴叔笑道,“辛苦侄娃子咯,忙活了一上午。”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这小子买了菜就跑没了影,合着是下苦力去了。 邓姨也是很少见的端起了酒杯,“感谢,万分感谢。” 刘公玄摸着头憨憨的举杯,“太公的陵寝位置选的好,家族长青离不开叔叔阿姨的携手努力,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狗日的,合着刘公玄上午帮着吴家过失的父亲看坟去了。 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任谁听到心里都舒服。 吴大娃儿也紧接着敬酒,幺妹儿也端起了饮料。 刘公玄笑得那是一个开心,姜书栋安心作陪。 等到吴家说笑了之后,姜书栋看向吴叔和邓姨。 “吴叔,明天你们有时间吗,我打算明天团年。” 吴叔点头后看向邓姨,邓姨笑道,“你们几个小伙子还会煮饭?” 姜书栋指了指林逸之,“他是专业大厨。” “哦?”邓姨看向林逸之,“小伙子,你在燕京当厨师吗?” 说话时,吴幺妹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林逸之身上。 林逸之瞥了姜书栋一眼,对着邓姨说道,“邓姨,你别听他胡扯。我是学化学的,对调味品的剂量很在意。” 吴幺妹儿抢先问道,“林哥,你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林逸之笑道,“才从巴黎学院毕业。” 吴幺妹儿又问,“那你是才回国吗?” 林逸之点点头,“刚回来就跟着哞哞去考古了,累死累活的。” 吴幺妹儿脸上都快闪小星星了,刘公玄也不是傻子,连忙举杯敬酒打断他们的对话。 这他妈是三角恋啊,刘公玄喜欢幺妹儿,幺妹儿对林逸之有好感。 而林逸之又不喜欢幺妹儿,要是林逸之跟刘公玄搞在一起,这他妈就好玩了。 姜书栋的恶趣味越想越有趣,林逸之拍了他一下,“你愣着干啥玩意儿,邓姨问你话呢?” 姜书栋脑袋一晃,看向邓姨,“邓姨你说啥来着?” 邓姨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又重复一句,“小刘说你家亲戚是搞金融的?” 姜书栋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上午指定跟人家念叨过幺妹儿以后工作的事。 姜书栋点点头只能把智多星扯出来,“是的,做的私募。” 幺妹儿闻言眼前一亮,“规模大吗?” 还没等姜书栋回答,刘公玄抢先回答道,“大,栋子上次还买了一件青花瓷。” 林逸之骂了一句,“可把你激动地,你家事儿啊,你这么亢奋?” 两人又是要争起来,姜书栋连忙调停。 “幺妹儿,实习我可以给你推荐。u看书 .uukanu.co” “真的吗?” 这话一出,就连吴姨也睁大了眼满怀期待。 姜书栋点点头,“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关系而止步不前。希望你在工作时也不要忘记提升自我,能够拿的证书全部拿齐,最好是提升学历到博士。” 这番话已经说明了他和金融公司有关系,而且关系不浅。 姜书栋又补充了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相貌是天生的,但是不是永恒的。希望你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这样的人走到那儿都不会被人诟病,也不用看人脸色。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 吴叔和吴大娃忍不住拍手,邓姨也是无比赞同这番话。 妇女能顶半边天,最好的方式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地位,而不是一味地依靠男人。 “说得好,干杯。” 吃过午饭,姜书栋拉着林逸之要走,刘公玄也不好意思死乞白赖的留在吴家。 还没等姜书栋和林逸之说话,刘公玄气呼呼的跑过来。 “老林,你别耽误我行不行?” “我他妈耽误你啥了?” “你跟人聊天说的多高兴啊。” “大过年的,我跟人唠嗑我得哭啊?” “你要是喜欢幺妹儿你就承认,咱们公平竞争。” “我喜欢你妈,哔哔啥玩楞啊。” “看吧,默认了。” 三百零二 再回首 送走吴家人,姜书栋就跟着林逸之收拾碗筷。 林逸之拴着围裙,正要骂刘公玄,后者早就跑没了影。 “你说这狗日的真喜欢幺妹儿吗?” “还用问吗。” “我觉得幺妹儿像小孩子,没长开,我要是跟这种小朋友在一起会有负罪感。” “你这话让刘公玄听到,他睡着都能笑醒。” ...... 闲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而辛苦的日子却极为漫长。 过年的时间就是如此,被人问到工作和家庭时,如坐针毡。 打牌吹牛的时候,时间一晃而过。 大年三十上午,姜家院子已经有了浓厚的年味。 张灯结彩不说,林逸之还带来了三件红棉袄,三人一换上就可以去唱吉祥三宝了。 来拜年的人不少,毕竟村子小,任何一家有个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 旁人只以为姜书栋在外面发了大财,两个小弟开着丰田大越野来给姜书栋过年。 林逸之做好午饭,重复的酒局又开始了。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林爸却让姜书栋暂时不能告诉林逸之,三人也只能鬼扯些其他的。 林逸之闷了一口茅台,“栋子,我觉得你该结婚才是真的。” 刘公玄也跟着附和,“生个篮球队,过年的时候也热闹,我们俩要是不在,你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姜书栋摆摆手,“放屁,那我不成利用别人的吗?” “屁。” 林逸之和刘公玄愤懑地异口同声。 “你先说。” 刘公玄开解道,“感情这事儿是相互的,人自虚无来,自虚无去。不出意外,父母会先我们一步离开人世。子女也不一定时刻在身边,这时候就有了伴侣。与其说是需要人陪,何尝不是你也陪着对方呢?” 刘公玄这番话基本是基于道家思想,姜书栋没找到反驳的点。 林逸之又说,“姜爸姜妈也离开人世,你不得为开枝散叶做打算吗。” 又是老生常谈的话,姜书栋这次决定改个方向。 “跟谁结婚,跟谁生孩子,两个哥哥帮我研究下。” “薛玉凝。” “徐茹儿。” 刘公玄和林逸之对视一眼,又开始争论。 “徐茹儿家底子厚,强强联合。” “薛玉凝更像姜妈,温柔贤惠。” 两个人争得眼红脖子粗,姜书栋叹了口气。 “你们这话说的,是我想选谁,谁就跟我吗?” “不是吗?” 姜书栋看向刘公玄,“徐茹儿家大业大,结婚不是她说了算。” 目光又转向林逸之,“我被薛玉凝甩了,明白不,大家的路不同,明白不?” 林逸之嘟囔一句,“那你也不吃亏啊。” 刘公玄说道,“他也没占着便宜,手都没碰着。” “那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听到两个人的冷嘲热讽,姜书栋端起酒杯就是咕嘟一口。 “别光喝,吃点菜啊。” 姜书栋实在气得慌,不理他们两个王八蛋把,他们就缠着你说话。 林逸之端着板凳凑了过来,“打个电话和好呗,开了年就结婚,生米煮成熟饭。”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人家恋爱了怎么办?我这不是上赶着丢人吗?” 林逸之笑道,“那不能。” 说着就摸出了手机,点开了微信。 “你看,朋友圈没一点恋爱的迹象。” 姜书栋目光深邃的看了林逸之一眼,“我觉得你倒是挺上心的,你要是有意思你去,别把我当人。” 林逸之呸了一声,“你在埋汰我试试,信不信我弄你。” 刘公玄骂道,“那你整那么活跃干啥。” 说完,刘公玄又凑了过来,他的手里也拿着手机。 “你看看徐小姐的朋友圈,时不时整两首诗。翘首以盼,你懂吧?” 姜书栋双手环在胸前,“怎么你们个个都加了微信?” 林逸之嘀咕道,“这不让薛玉凝介绍个女朋友吗。” 刘公玄一脸正经,“我是业务往来,珠港人民需要我。” 姜书栋没再说话,两个傻小子就挨的紧紧地,“你们两到底合计了啥,直接说。” 刘公玄憨笑道,“催你结婚没错吧。” 姜书栋冷哼一声,“你比我老你咋不急呢?” “啧,我不是有幺妹儿了吗?已经提上日程了。” “得了吧,八字没一撇,待会儿老子就去接你老底。” 刘公玄没在说话,等姜书栋目光落在林逸之身上,藏不住事儿的他立马就说出了实情。 “薛玉凝跟我拜年,顺口就问了你。” “说关键。” “我就说我们仨在你老家过年。” “这也没啥啊。” “我顺口一说,邀请她来玩,她答应了。” 姜书栋实在忍不住挠了下头,这感觉很上头,有点像吃芥末。 不对,还没那么简单。 姜书栋又看向刘公玄,“你没啥幺蛾子吧。” 刘公玄点点头,“我多实在啊,没那些事儿。” 没等姜书栋放松,刘公玄又来了个暴击。 “那啥,我有朋友过年去青城山烧香,顺道来转悠转悠。” “你这朋友是不是姓徐。” “对,你说巧不巧。” “我巧你妈。” 姜书栋一个头两个大,怪不得这两个王八蛋缠着他说了半天,还非让他选一个结婚。 合着他们把两个大小姐给请过来了,这合适吗? 肯定不合适啊! 单说薛玉凝那头,虽然没有实质关系,但是前任这个名头是不用质疑的。 而徐茹儿那头,姜书栋还跟她会有往来,毕竟珠港的事儿因为过年而终止,还免不了日后接触。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只希望两个姑娘来的时间不会撞上。 先问林逸之,“薛玉凝说她什么时候来?” 林逸之说道,“就这两天。” 那就好,徐茹儿毕竟是珠港人。那儿的老派人迷信不说,过年更是团聚在一起,她肯定走不开。 嘴上还是要问几句,“徐茹儿什么时候来?” “今天。”刘公玄说完就把脑袋转向一边。 成了,时间彻底撞在一起。 姜书栋拍拍手,“真的,我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们俩得排上号。” 林逸之嘟囔道,“我哪儿知道一句客套话对方就当真了,再说了,咱也不好拒绝不是?” 刘公玄也跟着附和,“是啊,来者是客,过年不兴这样的。” 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滴滴声。 林逸之和刘公玄手机也跟着震动.... 他们都收到了微信。 刘公玄和林逸之看完消息后对视一眼,“到了。” 姜书栋叹了口气,“外面的喇叭声不就是吗。” 刘公玄和林逸之同时起身出门,把姜书栋也给拽了起来。 门外两辆奔驰一前一后靠在一起,两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车前。 薛玉凝和徐茹儿装扮也是接近,都是短裙过膝靴,外面搭着一件风衣。 还别说,都挺好看。 “这儿呢,这儿呢。” 林逸之话落,薛玉凝和徐茹儿同时转身,看到他们之后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姜书栋被看的有些发憷,薛玉凝和徐茹儿也意识到,她们都是客人。 刘公玄笑道,“愣着干啥啊,里面请。” 薛玉凝和徐茹儿同时动身走来,姜书栋不敢迎上她们的目光。 这感觉有点像是偷q,但问题他又啥都没干。 对啊,既然啥都没干,为啥不能坦荡一点啊。 姜书栋先看了眼薛玉凝,又看了眼徐茹儿。 “我介绍下,这位是薛玉凝。”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前女友。” 薛玉凝也没想到姜书栋如此直白,脸上差点挂不住。 “这位是徐茹儿,普通朋友。” 听到姜书栋的话,林逸之一把拍在他背上,“这倒霉孩子说什么玩意儿呢?” 刘公玄也凑了过来,“里面请,还没吃饭吧,老林去炒两个菜。” 姜书栋又被瞥了一眼,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么别人都觉得是他的错呢。 “后备箱里还放着礼物呢?” “我从珠港带来的特产在车里。” 薛玉凝和徐茹儿对视一眼,刘公玄连忙说道,“钥匙给我,我顺便把车停好。那啥,老林动起来啊。” 院子里的饭菜有些凉了,二人还是落座在姜书栋的左右,距离把控的很微妙。 姜书栋倒饮料之前还问了一句,“需要加热吗?” 薛玉凝摆摆手,“我陪你们喝一杯酒把。” 徐茹儿也连忙说道,“我也喝。” 姜书栋分了两杯白酒,继而又问,“先吃点凉菜吧,吱吱动作快,马上就好。” 薛玉凝没有犹豫,拿着筷子就挑菜,徐茹儿像是斗气一样,也跟着动筷。 沉默,还是沉默.... 姜书栋抿了一口酒看向薛玉凝,“过年不用陪家人吗?” 薛玉凝挽起耳发,“不差这一天。” 姜书栋又转头看向徐茹儿,“你爷爷准你一个人到大陆吗?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徐茹儿笑靥如花,“他知道我来找你,很放心的啦。” 姜书栋微微颔首,又看向薛玉凝,“酒庄生意怎么样?” 薛玉凝放下筷子举起酒杯,“还得感谢你上次在酒会的帮助,生意越来越好了。” 姜书栋举杯碰了下,“打铁还需自身硬,酒庄全靠你的努力,我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徐茹儿嘟了下嘴,起身举杯奔着薛玉凝,“这位姐姐家里做的是红酒生意吗?” 薛玉凝知道徐茹儿的意图,点头笑道,“这位姐姐对红酒也很了解吗。” 姜书栋无奈地耸了耸鼻子,还没说话,徐茹儿就反驳了。 “还不知道姐姐今年多大了,看样子应该不小了吧。” “倒是不如你显老呢。” 徐茹儿咬了咬牙,看向姜书栋,“你说谁显老啊。” 姜书栋左右一看,指了指自己,“我显老。” 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姜书栋又补充道,“年龄有那么重要吗,好看就行啊。” “重要!” 两个美女异口同声说完后,又同时说道。 “谁好看。” 姜书栋又指了指自己,“我好看。” 实在不知道咋办,这时候刘公玄停好车拎着她们车里的礼物走了进来,嘴上还哼着歌。 姜书栋立马转移注意力,“是你带来的东西啊,你就这么随意。” 刘公玄闻言先是一愣,看到姜书栋给他眨眼睛就明白了,“从蓉城过来要开2个多小时的车,我这不怕人家累了吗。” 刘公玄把东西放进了杂货间,肥橘听见动静立马窜了出来。 徐茹儿看着肥橘连连惊呼,“哇,好可爱的咪咪。” 薛玉凝更是直接唤了肥橘的名字,然而肥橘眨了下眼睛,看着两个美女不知道去哪边。 都说宠物随主人,这话倒是不假。 肥橘摇摆不定,午饭可以晚点吃,跳上房檐打个盹先。 刘公玄走到餐桌旁坐下,“也,喝起了啊,来一起干个杯。” 场面有些尴尬,徐茹儿和薛玉凝都没有举杯。 等到姜书栋举杯,薛玉凝方才举杯,徐茹儿也是不甘示弱。 如果眼神能杀人,刘公玄早就被姜书栋给看死球,感受到姜书栋的皮笑肉不笑,实在让人如坐针毡。 “菜来咯。” 林逸之端着一盆菜走出了厨房,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公玄问道,“就一盆?” 林逸之啧了一声,“就他妈两口锅,不要时间煮是吧?” 林逸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两个姑娘说道,“尝尝咋样。” 薛玉凝感谢道,“辛苦你了。” 话落,就挑了一块水煮鱼。 朱唇轻启,吹凉一些后方才入嘴。 随着咀嚼,uu看书uukanshu眼睛也越睁越大,惊喜之情不用言表。 “咕嘟。” 这是姜书栋咽口水的声音,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光是看人吃饭就顶不住了。 众人的目光看的姜书栋有些害羞,连忙把头转向一旁。 徐茹儿也是不甘示弱,“谢谢林哥哥亲自下厨。” 她挑了一块辣椒油少的鱼肉,吹凉后入嘴。 脸上也是同样很惊喜,“哇,林哥哥做菜也太好吃了吧。” “咕嘟。” 没等林逸之自吹自擂,姜书栋又吞了口唾沫。 “我去上个厕所。” 等他弓着身子离开后,身后爆发了雷霆般的笑声。 刘公玄笑道,“辣椒吃多了,火气旺。” 林逸之也是跟着拆台,“还是个童子鸡,理解下。” 刘公玄直接开骂,“你狗日的直接拆台,不怕栋子收拾你?” 林逸之瘪瘪嘴,“你们不说不就行了。” 说完还看了两个美女一眼,“是吧?” 等到姜书栋重新回了饭桌,徐茹儿直接问道,“你还是童子吗?” “噗。” 姜书栋脖子红到了脸上,看了眼刘公玄和林逸之。 刘公玄连忙指了下林逸之,“老林口无遮拦,你明白的。” 这反应已经坐实了童子的身份... 徐茹儿又问,“那你跟前女友什么都没发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