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 楔子 楔子 大未崇和三年,恰逢天下大旱,一时间田地龟裂,赤地千里,饿殍遍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即便是以水乡著称的东南一带,也是溪河孱弱,草木蔫萎。 民不聊生之际,自然祸乱纷起。 七月末旬,正是天气最热旱情最重之时,东部最繁华州府临杭却是一派忙碌景象。无他,只因东临侯宫远明之妻韩氏临产在即。东临侯宫远明系宫氏第五十八任族长,年过四十却一直无后,作为帝国水陆航运及东部五州的实际掌控者,怎能不为此心焦烦恼。因此,此次夫人有孕着实让阖府喜出望外,甚至帝国皇帝及四大氏族中另外三家童、古、姚亦格外关注,纷纷送来各色贺礼。 夕阳渐渐西下,空气中却依然焦炙闷热,惹得人心中烦忧不已。 宫远明在院中徘徊不定,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紧紧锁在一起,不时朝拱门后另一个院子望去,眼中盛满焦虑,豆大的汗顺着鬓边簌簌而下。对于一个武功几臻化境的人来说,这样的表现实在失常。 隔壁小院中,许多丫鬟婆子进进出出,脸上满是紧张焦急,而那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更让所有人心如火焚。 看着一盆盆热水被抬进去,换出一盆盆殷红血水,宫远明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几次想冲进隔壁小院,却被自己母亲和一众姬妾拉住。姬妾可以不理,但满头银丝的宫姚氏却不能不顾忌,只得强自按捺。 夕阳终于完全消失,留下半空金红,那金红中渐渐凝起几缕久违的云丝,越来越多。偶然注意到这一景象的民众立刻狂喜的聚集到街上,充满期待的仰望着那一片云丝纠结成片,连空气中那恼人的闷热也似佛突然不在。 宫远明对此却丝毫不觉,整颗心只关注隔壁那小院。随着天色渐暗,宫韩氏的叫声也越来越弱。一个婆子跌跌撞撞的冲出院子,扑通一生跪在宫远明面前,哽咽着道:“老、老爷,神医说,说,说夫人撑不住了,问老爷,保大人还是孩子。” 婆子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已经泣不成声,但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宫远明呆愣原地,脑中一片混乱,老夫人却是一恍后立刻果断命令道:“这还用问,保孩子!快去!” 婆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抬头想看看宫远明地反应。却被老夫人严厉地呵斥离去。 宫远明这才好似回过神来一般。突然大吼道:“不!我。。。。。。” “住口!”老夫人厉声喝止住儿子未出口地话。瞪了满怀希望转过身地婆子一眼。转身毫不相让地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地儿子。“明儿。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你想干什么!想让宫氏列祖列宗死不瞑目吗!儿啊。我知道你舍不得自己媳妇。但我也是做娘地。做娘地谁不是把自己孩子看得比自己重要?谁会舍得自己孩子受一点苦?如果让娘选择。娘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你受一点苦地。秋娘有多想为你生个孩子你难道不明白。又怎么忍心让她日后以泪洗面过一生?” 宫远明被老夫人一通话一激。渐渐冷静下来。强忍泪水。扶住早已泣不成声地老夫人。艰难道:“娘。。。孩儿明白。您陪孩儿等了一天。还是先到侧厅歇息片刻吧。” 派人送走老夫人。宫远明看了还在等着地婆子一眼。将目光移到烛光通明地屋子。沉声道:“翠姨。照老夫人地意思回。让神医尽力也保住夫人。我相信。阿秋不会这么容易离我而去地!” 婆子抹了抹眼泪。微微一笑:“是地。老爷。我也相信夫人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地。您放心!” 宫远明深吸一口气,对着院子里大声道:“阿秋,你一定要撑住,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韩氏一震,面上隐约浮现出笑意,却又随即被痛苦取代。 听着院内爱妻嘶哑的喊叫声又响起,宫远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被黑压压的云层盖住,一阵接一阵的风驱走残存的暑意,即便是在深宅内,也隐约可以听到外面百姓们兴奋狂喜的欢呼声。 宫远明稍稍分神抬头,正好看到一道粗若儿臂的闪电划过。轰轰雷声中,一声婴儿的啼哭竟然分外响亮。宫远明不敢置信的快速转头看向产房,然后还未等大脑做出判断,身体已经掠过小院冲进屋中。 韩氏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旁边翠姨手中抱了刚出生的婴儿,小心翼翼放到韩氏身旁,轻声道:“小姐,你看,小家伙很健康呢。”韩氏眼皮动了动,却无法睁开。 宫远明扑到床边拉住妻子冰冷的小手,含泪柔声道:“阿秋,阿秋,我们有孩子了,你快醒醒,看看我们的孩子。阿秋。” 韩氏似乎听到了丈夫的呼唤,艰难的又动了动眼皮,终于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现在却再没有一丝光彩,宫远明更是心痛难耐,却依然强忍着微笑。 “孩,孩子。。。”韩氏转动眼珠,看了一眼胖嘟嘟的小婴儿,扯出一抹笑,“远哥,我,我终于为你生下骨肉,好,开心。。。。。。” “阿秋!”宫远明轻轻摇了摇依然微笑着的妻子,却再得不到任何回应,“不要!阿秋!” 屋外,这年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下。 一个月后 “自那天起,老天爷也不再吝啬这雨水了。”宫远明负手卓立窗前,英挺的身形却总透着一股抹不去的萧索。翠姨安静的坐在屋子一隅,轻轻摇晃着精致的小木床,脸上是安详的笑。床上小婴儿睡的香甜,不时砸吧一下剔透粉红的小嘴。 这里是东临侯府最东面的临水阁,曾经是宫远明和妻子最爱逗留的地方,现在更是划为禁地,除了翠姨、白姑和两个打扫的丫鬟外,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而这里的人不得允许,也是禁止踏出一步的。宫明远每天大半时间在这里度过,守着妻子孩子。有时整天不言不语,有时喃喃的自言自语。 窗外的小雨渐止,阳光透过云层倾泻到池塘里,几枝荷花含苞待放,许多水珠在荷叶上翻滚出闪亮的光泽。这些日子断断续续下了数场雨,大未国旱情得以缓和,激荡的暗涌也稍得消停。 宫远明无声叹了口气,转身漫步来到婴儿床边,伸手轻抚孩子细嫩的小脸。一直安睡的小婴儿仿佛很不满有人打搅,瘪了瘪嘴,嘟噜一声侧开头去。 宫远明一征,随即宠溺的轻笑着移开了手。翠姨在一旁也看得有趣,不禁笑道:“这小家伙真正有意思得紧。不过,咱们家小小姐也着实聪明得紧,这还没满月呢,就会笑会叫了。有时候我瞅着,总觉着她都认得我们了,还能听明白我们说话呢。” 宫远明很是骄傲的点头道:“那是,她可是阿秋生的,不仅长得像阿秋,连聪明劲儿也一点不输。” 翠姨担心的头瞄了宫远明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小姐刚去的那几天,老爷就整日里守着小小姐,也不理任何人,更不准任何人靠近,脸色憔悴得吓人。如果任何人提起有关小姐的事,老爷就会失心疯般大发脾气,把那人打一顿赶了出去。那几日里,整个府里都死气沉沉,所有人都如履薄冰。还好,没几天老爷就恢复了,召集族里所有人,宣布说小姐生了个儿子,并确立其为自己继承人。 想到这里,翠姨不禁担忧的看了看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婴儿,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安排,不知对小小姐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且不说她将背负多么沉重的责任负担,只说她长大后,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宫远明看了一眼眉头轻皱的翠姨,自然知道她想什么。这问题自己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阿秋为了给自己生这个孩子失了性命,如果不立这孩子为继承人,自己总觉心中不安。而且,一旦老夫人知道这是个女孩,必定不能放过自己,但阿秋一去,自己哪里还有心情亲近别的女人。但自己若没有一个继承人,这偌大家业又不能看着它葬送在自己手中。至于女儿的将来,来日方长,慢慢再做打算了。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伸手轻触女儿娇嫩的小脸。这次小家伙却不肯善罢甘休了,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下可让两人紧张了起来,翠姨看老爷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只得自己动手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轻声哄着,一边唤奶娘白姑过来。好一阵忙乱,又是清理尿布又是喂奶,才算安抚好这小祖宗。 宫远明见小家伙吃饱后并无睡意,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四处张望,样子可爱至极,忍不住从白姑手里接过来小心的抱在怀里。翠姨在一旁看得担心不已,不断提醒着注意事项。白姑也一直很是担心的守在一旁,准备随时接手。 不管外人怎样担心,父女两却很是自得其乐。小婴儿张开肉呼呼的手一把揪住宫远明帽子上的垂缨,还颇用力的扯了几下,几乎把整个帽子扯落下来。宫远明呵呵笑着,把嘴凑到那粉嫩的小脸上,吧唧吧唧就是两口,惹来小家伙不满的叫声。 翠姨白姑见状,也不由笑了起来,见老爷渐渐掌握了抱小孩的要领,两人互看一眼,默默退下,把这温馨的时光,留给父女两人。 宫远明正和女儿玩得开心,却突然听到书架后传来有节奏的“嗒嗒”声,不由脸色一肃,抱了女儿在书桌后坐下,在书桌一角的刻花上按动了几下。随着他的动作,书架无声无息的慢慢移开,露出一条暗道来。随即,暗道中走出三个灰衣人来,其中两人手中还各抱了一个小婴儿。 三人来到宫远明面前单膝跪下,空手的灰衣人恭敬的行礼道:“主子,您吩咐的两个小婴孩已经带到,都是和小主子同一日出生的。” 宫远明点了点头,示意另外两人将孩子抱过来。这两个孩子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都甚是安静的躺在陌生人怀中,模样到也都清秀。又拉起两个孩子的手查看一番,宫远明挥手让两人先将孩子带走。待两人抱了孩子进入暗道,才对依旧跪在地上的灰衣人道:“很好。孩子的父母怎么说?” “回禀主子,两家得了银钱都很愿意,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嗯,你回去后好好培养他们,为他们物色几个好先生以后教导各种技艺,至于武功,两岁后由你亲自教导。两人的情况每隔三个月向我汇报一次,其他时候若无大事就不必找我了。” “是!”灰衣人领命后,见主子再无其他吩咐,才起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父女两人,宫远明轻叹一声,突然想起怀里的女儿好半天没动静,莫不是睡着了?忙低头看时,却见小家伙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并无一点睡意,到像是在思考什么,不禁大感诧异,将孩子抱了起来,与自己平视道。 “孩子,莫非你能明白为父说的话?呵呵,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若能明白大人的话,那不是妖孽才怪了。不过,我的孩儿一定是天才!”宫远明边说着,边抱着孩子站了起来,踱到窗边,“过了后天的满月宴,这片海,这东部五州,就都是你的了!只要你愿意,便是这个天下,爹爹也为你争来。只要你快乐,什么爹爹都愿意为你去做。我的孩儿。” 望着窗外一片蔚蓝心情澎湃的宫远明,并未发现怀里的女儿早已一头大汗,又是惊惧又是感动的望着自己。 第一章 初识慈父 若儿百无聊赖的躺在婴儿床上,昨天奢华隆重的满月宴让她真正见识到了自己投身之家的权势富贵。(.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不过大概是因为母亲新亡,所以整个宴会隆重有余热闹不足。 若儿在心中叹息,母亲应该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吧,就好像前世的母亲一样。可惜自己上世死的太早,未能好好尽孝道服侍父母,这一世又一出生就没了母亲。还好,有个非常溺爱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不由又想起四天前所见所闻的一切。这个爹爹可不是简单人呢,还好他很疼爱很疼爱自己,没对自己那天的失常多想。不知道那两个和自己同天出生的小孩是要来做什么的呢,他们也很可怜,被父母为了银钱就这么遗弃了。算了,现在自己也帮不了什么,还是多注意自己平时的表现,别让人起疑心才好。 就这么一突儿想东,一突儿想西,没多久又困了。 吃了睡,睡了吃,像猪一样又过了三个月,若儿估摸着现在能坐起来应该不奇怪了,才终于于一个午后,在自己帅哥爹怀里抓着衣襟直起腰。这可把宫远明乐坏了,举起女儿转得个天翻地覆,翠姨和白姑在一边急得只能干瞪眼。 这厢正闹得起劲,却听到临水阁外传来喧闹声,而且越来越激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宫远明停了下来,皱眉将早已金星绕脑的小若儿交给翠姨,大步走了出去。翠姨忙轻哼小调安抚小小姐,白姑看一时小姐也不会想吃奶,便和翠姨打了招呼,跟了出去。翠姨哄了一阵,见自家老爷和白姑都没回来,小若儿又恢复了精神,不放心之下便用纱围好怀里的宝贝,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一池荷花早已凋谢,余下几只枯叶在风中瑟瑟颤抖。偏偏老爷又不让人打去残荷,看着越发冷清孤单。池塘边种满小姐最爱的菊花,到是开得热闹,往年这个时候,最是老爷和小姐喜爱的时候。 翠姨一路走,一路想,心中悲痛,忍不住对着小若儿喃喃念叨起来,到不指望她听得明白,只是觉得不说点什么泪就要落下来了。翠姨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怀里的小家伙还真听懂里,心里对从未见过的娘亲也多了些惋惜,更多是对爹爹的心疼挂牵。 穿过菊花园,翠姨一眼就看到白姑立在屏风旁一棵老槐树下,于是也小心移到白姑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 白姑头也没回,用手指了指前面示意翠姨自己看。 只见院门口一片花红柳绿,秋冬的清冷也被挤出视线。一群盛装打扮的年轻妇人拥簇着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站在院子门口,守着院子的两名侍卫看起来颇吃了些苦头,脸上几道指甲划痕鲜艳缭乱。宫远明黑着脸站在老妇人面前,并不言语。 “明儿,为娘就这般不受你待见么?连见见自己的小孙子,也不可以吗?”老妇人见硬碰不行,只得换了一副悲切神态,开始动之以情,心中却也很是懊悔。若是当初与韩氏不要弄得那么僵,何至于与儿子也生分了,何至于连见见孙子也这么难,反正那狐媚子是个短命的,便是忍她几日她能飞到哪儿去呢。 宫远明见老夫人软了下来。脸色也好转许多。吩咐两名侍卫先下去。又冷眼扫了众姬妾一圈。见几个动过手地大丫鬟往各自主子身后瑟缩了一下。才淡淡回道:“母亲大人这么说。让儿子着实惶恐。并非儿子不让母亲见若儿。只是前几日里受了风寒。怕病气过给母亲大人就不好了。还轻母亲大人见谅。” “儿啊。你果然还是不肯原谅为娘地吗?你这一口一个母亲大人。叫得娘心里憋闷难受呀。”老夫人说着。忍不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地湿润。虽说一生精明算计。这一句却是有八分发自真心。一时也觉得甚是无趣。旁边众姬妾见老夫人落了泪。也都忙忙跟着抹眼睛。一边劝慰老夫人保重。 宫远明心中冷笑。但母亲毕竟是母亲。她便有千般不是。对自己总是真心爱护地。想起小时候母亲为了救因贪玩而不慎落水地自己。愣是不顾自己根本不会水。下池拼命把自己推到岸边。也不免黯然。上前扶住老夫人道:“娘。是孩儿不孝。过去地事。咱都不在提了。如今我也为人父了。只想好好教导若儿。打理好我们宫氏家业。” 老夫人心中咯噔。却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多说。点头道:“儿啊。娘知道你公务繁重。但也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若儿身体不适。你请大夫看过没?怎么也不跟娘说一声?若儿是你儿子。也是我孙子呢!以后可不许再这么瞒着娘了。知道吗?” “是。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送娘先回福瑞阁。可好?待过几日若儿大好了。再抱过来陪您。” 翠姨见事情总算暂时解决。一大群人也走远了。提着地心才算放下。但立刻又担忧起来。这事情。瞒得过一时。能瞒过一世吗?老夫人那么精明。只怕迟早得看破。到时候又如何是好。转头看白姑甚是平静。忍不住将心里担忧对她说了。 白姑淡淡一笑,扯了翠姨往回走,一边道:“翠姨,咱们做下人的,又何须想那许多。老爷叫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好了,其他事老爷自然会有安排。便是真出了什么事,最多搭上这条命,横竖我这条命也是老爷给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翠姨一想,确实,就算真出了什么事,难道还有谁能把老爷和小小姐怎样了?最多自己受点苦,顶多搭上命,也算报了小姐和老爷的恩情。想清这一节,翠姨也放下心来,抱着小小姐赶紧回屋。 没一会儿,宫远明也面无表情的回来了,到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一进屋,他就接过翠姨怀里的小若儿,吩咐两人退了下去。良久,他就这么静静的抱着若儿轻轻摇晃着,直到小家伙不满的“呜呜”叫起来,才低头对女儿笑道:“我的若儿,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只有,看着你平安快乐,爹爹才能安心陪伴你娘去。” 话刚说完,却觉得腿上一热,宫远明呆了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亲了女儿一下,道:“我的小若儿,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胆子这么大,敢在我身上撒野。哈哈哈哈。” 翠姨白姑闻声忙赶了来服侍两个主子换衣,没有人注意到,小若儿用不似婴孩的眼神关切的看着在场的三个大人。 第二章 怎样的人 要做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些日子以来,小若儿脑子里总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重生来的突然,心理准备还不够。自认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而且这么多天,也已经慢慢适应了作为一个小婴儿的生活。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开心,很舒服,但是在渐渐了解身边的人后,在渐渐了解自己的处境后,却不得不开始好好思考一下,究竟要做一个怎样的人。若想休闲自在一生,凭自己父亲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但自己又怎么能这样自私,用另外三个人的不幸来成全自己。几个月的相处,已经喜欢上了现在的父亲,真心的将他作为一个父亲去爱戴。翠姨白姑,也好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如果自己够强大,那么,自己就能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再承受更多的伤害,不是吗? 况且,仔细想来,虽然还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就是中国古代,但至少很确定这里的环境和中国古代时差不多,如果自己要像那些古代女子一般,文静秀丽,行不露足,笑不露齿,那也真有点麻烦。况且长大了以后肯定要嫁人,自己的家世多半还不能随便嫁了,而差不多显赫人家的少爷公子,谁又能从一而终呢?就是老爹如此爱娘亲,不也有一堆姬妾嘛。不相信会有大户男子为自己守身如玉,又不能接受众多女子共侍一夫,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有多烦心呢。而如果女扮男装,那自己可就轻松快意多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顺着爹爹的意思,装成男子! 终于下定了决心,若儿觉得心情也舒畅许多。正开心,却听门“咯吱”一响,转头望去,原来是爹爹宫远明走了进来。 “老爷,你姐多聪明,都懂得听声音辩方位了。”翠姨在一旁开心的献宝。看着小小姐一天一天长大,越来越聪明可爱,翠姨正比看到自己孙子长大还开心。 宫远明也在看到女儿的一瞬间露出了宠溺的微笑,急步走来将女儿抱了起来,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玩闹一阵,宫远明抱着女儿坐了下来,看着翠姨白姑两人道:“又拖延了一个多月,但终究是拖不过去了。年关近了,若儿总是要出去见人的,老夫人哪里也须得带去见见。” 翠姨与白姑对视一眼,同时低头道:“老爷放心,我们自会多加留心,必不让其他人过多靠近小小姐。” “嗯。”宫远明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点要注意,从今天开始,不论有无外人在,都称若儿为小公子。明白吗?” “是!” “好。现在你们就收拾好东西。带若儿和我一同去见老夫人。仔细别让若儿凉到。” 三人收拾妥当。宫远明当先。翠姨抱了小若儿和白姑跟在后头。一起出了临水阁。向老夫人地福瑞阁行去。一路上丫鬟们都很是好奇。却又碍于老爷在面前。只得偷偷探看。另有几个体面地大丫鬟。瞅着老爷带了小公子走过。立刻回各自主子处通风报信去了。一时侯府里各个院子里地姬妾都忙了起来。催促着丫鬟梳头换衣。折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往老夫人那里去。于是宫远明带了小若儿到福瑞阁不过一盏茶功夫。院子里各房姬妾也都差不多到齐了。众女忙着讨好谄媚。却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相公眼中地厌烦。 若儿到是看得清楚。不过自己爹爹也算涵养好。面上没有一丝流露。心里却不知道怎么想地了。这也都是些可怜女子。被各自家里为着各种原因送到侯府。却又得不到丈夫地喜爱。想来她们那么喜欢勾心斗角。一个是无聊闹地。另一个嘛。可能是内分泌失调。 正想着。却不意老夫人看小家伙四处张望实在可爱得紧。终是忍不住了。非要抱抱自己孙子不可。翠姨为难地看了老爷一眼。却被老夫人眼尖看到。心中旧恨新怨涌上。不禁火起:“好啊!我想抱抱自己孙子。你一个下人也敢阻挠!莫不是真当我老了不中用了!来啊!把这个贱胚子给我拉下去掌嘴!” “慢着!”宫远明淡淡止住两个腰圆臂粗地管事婆子。向着老夫人道。“娘。翠姨怎么说也是个有头脸地。又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今儿个地错也只是无心罢了。若儿很是顽皮。又认人。翠姨也是担心惹您不痛快。快要过年了。也别打啊杀啊地。我看罚她一个月份利好了。母亲你看这样可以吗?” 老夫人余怒未消,却也明白为了一个下人再和儿子弄僵不值,只得强压了不甘,勉强同意了儿子的提议。不过却坚持要抱抱孙子。宫远明笑了笑,从翠姨怀里抱过若儿,送到老夫人怀里。谁知本来还一直乖乖的小家伙,一到了老夫人怀里,就哇哇大哭起来。老夫人慌了手脚,却是怎么哄也没用,无奈之下只得把若儿又交回儿子怀里。 见孙子到了儿子手里,没两下就不哭了,老夫人心里很有些说不明的感觉。旁边两个有眼色的姬妾见了,忙打趣几句,解了老夫人的尴尬。老夫人也赞许的瞅了两人一眼,笑道:“也是我心急了,想当初明儿出生后,我身体不好,一直是别人带着,等我身体大好了,明儿刚送过来的时候,也是不肯依我,整天介的哭闹。后来慢慢相处久了,也就好了。儿啊,以后你得常带若儿过来,让为娘多和孙子亲近亲近,可记住了。” 翠姨站在角落里,一听老夫人要常常见若儿,不禁一颤,不着痕迹的瞥了宫远明一眼。后者却很是从容自在,笑着应了。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也罢,我今儿个也有些倦了,大伙儿都散了吧。萍儿和音韵代我送孙子回去。” “是!”众姬妾里走出一红一白两人,似乎正是刚才为老夫人解围的两人。若儿仔细看去,那一身红衣的一张圆脸,眉眼间和老夫人有三分相似,此刻脸上满是喜色,看来到也直率可爱。另一个白衣素颜的,长得很漂亮,难得的是透着一股端庄稳重的气息。 宫远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起身和老夫人道别,带了白姑翠姨离开,两女也随行其后,留下身后一屋羡慕嫉妒的目光。 第三章 姚家孙儿 自那天后,每日里宫远明去给老夫人请安,都会带上若儿。老夫人每日能见到孙子,到也不坚持要立刻抱孙子了,由着儿子抱了孙子,自己在一旁逗弄一下便了。那萍儿与音韵也常常参与其中。如若儿所料,萍儿便是那红衣的,而且她还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女,也姓姚,是三夫人。若儿在心里再次感叹,还真是非常落后的亲上亲呀。至于那白衣的音韵,听说是本地一个颇有头脸的秦家之女,现在暂时主理着府里内务,是二夫人。除了着两女,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小心唤作莲儿的女子,因两年前曾为宫远明诞下一女,得了四夫人的位置。其他六、七个姬妾,除了两人排上五、六夫人的名分,其他却都是没份位的。想来也是因为她们的家世,这种利益联姻,实在太常见。 转眼就到了新年,天气很是阴冷,似乎还有下雪的兆头。一大早,翠姨和白姑就忙着给若儿换了一身喜气洋洋的大红金边小棉袄,带上同样红艳艳的虎头帽,又挂上捂热了的金项圈长命锁,手脚套上暖和的棉套。若儿自己是看不到,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跟个大红包似的。没一会儿,自己爹爹也来了。不同于平日的黑衣或青衫,今天穿了一件暗红滚金边的长衫,系着同色云纹腰带的老爹,看起来更显严肃贵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是一见了若儿,这种威压就消散无痕了。主要是看女儿一身臃肿的金红,似足一只鼓囊囊的大红包,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破坏了脸上严肃的表情。 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个金红的包囊,递到若儿面前:“若儿,你看你是不是和它一个样儿呀?哈哈,这是爹爹给你的红包,要不要?” 若儿一听是给自己的红包,眼睛突然贼亮,早把刚才老爹打趣自己的事儿忘了,一把抓住抱在怀里。这可是钱呀!虽说这个家很有钱,但那些看不见的财富,再多又怎及得上抓在自己手里的! 见小家伙十足一副贪财鬼的模样,翠姨早在一边笑弯了腰,连白姑都捂了脸转头抖个不停。 宫远明抱起始终不放红包的女儿,笑骂道:“你个小家伙,怎的这么贪财。这个家里多少珍宝金银,还不全是你的?这么点小财,至于抱得如此之紧吗。” 若儿不满的“呀呀”叫了几声,把红包一角往嘴里塞去。哼哼,反正我是小婴儿,喜欢怎样就怎样。 宫远明忙挡了若儿的动作,又要拿走红包。若儿忙紧紧拽住,一边“哇哇”大哭起来。宫远明只得由着她去,只是一再警告不许放嘴里,又叮嘱翠姨两人一定看好。翠姨忙应了,又笑道:“我们真是该死,怎的就把小,小公子想成是贪财的。她一个小婴儿,知道什么是钱?想必是看这包好看,才一把抓了。” 白姑笑着接过若儿,转到一边哺乳去了。翠姨则从小厮手里拿了金冠缚带,小心帮宫远明带上。 一切都打理好,一行人朝老夫人所在的福临阁行去。 还在院门外,院内熙熙攘攘的笑闹声便已清晰可闻。若儿甚至能分辨出,其中三个比较清楚的笑声分别属于老夫人、萍儿和音韵。只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惹得众人高兴若斯,连音韵都笑这么大声。毕竟在若儿印象里,音韵一向是比较端庄稳重的。抬头看去,爹爹却依然不为所动,隐约似乎还有些伤怀之感。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踏入院内后,又恢复那种淡然的贵族气派。 不知是谁眼尖。若儿几人一入院便被发现报了给老夫人。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笑出地泪。朝慢慢走入来地儿子招手道:“明儿。快来快来。来看看这个小家伙。真个有趣得紧。刚才还说要挣很多很多钱。以后给我们发红包呢。你个小机灵鬼!” 宫远明顺着老夫人地指尖看去。一群莺莺燕燕中。一个圆头圆脑地小胖子正窝在萍儿怀里好奇地朝自己看过来。 小胖子目光一转。突然看到宫远明身后白姑怀里地若儿。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挣扎着从萍儿腿上爬了下来。蹭蹭蹭跑到白姑身旁。仰着头奶声奶气地嚷着:“这是谁这是谁?我要看看。我要看看!” “呵呵。这呀。是你姑父家地小表弟。”老夫人笑得纵容。“说起来。涵儿还没见过你姑父呢。快去给你姑父见礼。” 小胖子到也不怕生。很乖巧地给宫远明行了礼。又得了个大红包。完了依旧眨巴着亮晶晶地眼睛盯着若儿不放。 白姑见老爷示意。便稍稍蹲下身让小胖子能见到若儿。得了这个机会。若儿也好好打量着对方。这小胖子长得到是很可爱。轮廓清晰。鼻梁挺拔。而且眼睛清澈明亮。隐约还带了一丝蓝光。平添几分神秘感。看来还是个混血儿呢。 那边老夫人也对宫远明道:“这个小家伙是你四表弟阿延家的,叫姚奇涵,今年三岁。阿延这次出来办事,就带了涵儿出来长长见识。前几天把事办完了,就顺路来看看我老婆子,马上要赶回去呢。可怜这孩子,大过年的还得在路上奔波呢。” “老夫人,涵儿不怕苦!涵儿要学好多本事,以后孝敬爹娘和你们。”小胖子蹬蹬又跑到老夫人面前,抱了老夫人的腿撒娇,“涵儿好喜欢小表弟,他好可爱呀。” 老夫乐坏了,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笑道:“你也很可爱呀!” 正说笑,有丫鬟进来回话,说是四爷来接表少爷,要启程了。老夫人好一阵不舍,拉着小胖子叮嘱半天,才让他跟着丫鬟离开。 之后整日里,虽然依旧说笑不断,但若儿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有点怪。仔细想想,若儿也大概明白了几分。想来老夫人和自己亲娘本来就不对盘,连带的和自己老爹也有点僵,惹得老夫人对娘更是怨恨。后来娘生自己时难产去世了,老夫人和老爹关系才缓和过来,但自己却又不亲她,她难免心里有想法。现在那小胖子一来,和她那么亲热,她想法更大了。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呢?增加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培养感情?有可能,不过肯定不会只这一手。然后呢,她多半还会想办法,让其他姬妾,特别是她侄女萍儿,怀上老爹的骨肉。如果自己和她始终不亲,她也就可以想办法让自己不得势了。特别是,如果她发现自己其实不是男孩儿以后。 若儿想着想着,又感觉到老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不禁浑身一抖。不行,看来自己一定要觉得自己开始和她亲近了,免得给老爹添麻烦。而且不管怎么说,自己初来乍到,又是这么个小孩子,还是不能得罪这种实权人物,得先稳住她。 第四章 年关 侯府的除夕很是热闹,众多姬妾下人费劲了心机,就为能在这时候合了上头的心,讨个彩头,来年的日子也就好过了。可惜的是,老夫人、宫远明、若儿这三个主子,却都是各怀心思,对于众人的刻意讨好逢迎都心不在焉。 好容易挨到年夜饭,族中人等齐聚侯府风来厅,按辈分地位坐了,到也有几分过年的热闹喜庆。 宫远明抱了若儿坐了首席首座,身边是一圈儿老头,同桌只有两人看起来年轻一些。若儿仔细看了那两人,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看起来很壮实,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是古铜色的,一双手粗短有力。像自己现在这种小孩,只怕他轻松一下就能捏碎头骨。若儿打了个寒战,暗骂自己无聊,好的不想就想这种血腥可怕的事。另一个下颌一抹山羊胡子的,一看就是个狗头军师,虽然笑眯眯的,眼睛却很敏锐的四处瞟,偶尔一抹精光闪过,逃得过别人的眼却如何逃得过若儿的眼。看他总是臭美的掠胡须,若儿忍不住坏心的想,等以后一定把他那几小根胡须全拔了,看他还掠什么去。 那边屏风后,老夫人带了一众女眷笑声不断,隐约可见人影走动。 让众人充分交流后,宫远明与老夫人同时宣布开席。若儿被白姑抱去一旁自己开自己的席,桌上的觥筹交错自然也都无缘参与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酒宴何时结束的若儿不知道,应该吸完自己的年夜饭后,她就不小心睡着了。后来听翠姨和白姑说起,才知道吃完饭又唱戏又放炮,直闹到三更后。宫远明更可怜,直到近卯时才得稍稍合了一下眼,却又马上起来忙活。 若儿醒来时,天已大亮。翠姨和白姑忙着帮她穿上新衣,捂个严实,又去通报老爷,一起去老夫人处。 到得福瑞阁,却被告知老夫人一大早就起来去了前面。一行人又匆匆往前院赶去。到了锦澜园,总算见到了老夫人,同在的还有几位族里的长老管事。 宫远明和若儿都是心里雪亮,自然知道老夫人这是在拉拢人心,至于她还有没有别的目的,想来很快也就知道了。 果然,宫远明和几位长老谈笑一阵后,其中一位看上去最年长老迈的长老颤巍巍的喝了口茶,咳嗽几声道:“远明啊,你是我们的族长,也是你们这一辈里最出色能干的,我们几个老家伙,一直都以你为我宫氏一族之荣。如今你也后继有人了,小家伙看起来机灵可爱,相信长大后也定不输于你,我们也甚是欣慰。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一脉单传,实在让人担心。就是若儿,长大后也没个兄弟至亲可依仗,只怕也很是辛苦。恕我倚老卖老,多嘴一回,远明啊,你现在还年轻,是否考虑再多留几个子嗣呀?” 宫远明淡淡笑着,也不回话。若儿在一边却是心里波澜顿起,没想到昨日里的预测竟是真的。这些老不死的,明明知道自己是倚老卖老,还好意思说得一脸伟大。什么兄弟扶持,怕是兄弟残杀吧。他***,不对,我***。 众长老见宫远明不语。相视无奈。一起向老夫人望去。老夫人知道儿子不是那么容易说服。轻笑道:“我宫氏最重礼仪道德、尊老重贤。几位长老德高望重。一向是我族中泰斗。如今几位既然有此顾虑。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处理地。明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几位长老有心了。让长辈担忧顾虑。远明深感羞愧。请母亲与各位长老放心。我定会多加注意地。”宫远明笑得讽刺。语气却依言恭敬。“不过。我需亲自教导若儿。且又公务繁忙。我处理事务后也需多些时刻休息。所以。为了能够更好地为宫氏打理。也为了能够好好敬养母亲和各位长辈。还请母亲大人让音韵好好约束各位夫人。闲暇时多留在各自院中修身养性。莫让人家还道我宫家治家不谨。各位长老。不知你们觉得远明说地可是?” “不错。远明侄儿考虑得当。男儿本该如此。嫂子。我觉得你也无需多忧。侄儿如此明理懂事。自会处理好自己地事。我们几个老头呀。这次真个是多事了。哈哈!” 若儿听老头说话有趣。扭头看去。原来是昨天坐在老爹旁边地胖老头。昨天看他一张脸通红。还以为是里面太热。今天看却是和昨天一样红。看来是天生这样了。生得有趣。说话也有趣。真是个有趣地老头。 不过。很明显。老夫人却不觉得他有趣。碍于对方身份和在场众人。老夫人不便多说。只得脸色很难看地勉强笑了笑。 回到临水阁。老爹事忙又走了。翠姨和白姑哄得若儿入睡后。就偷偷议论起今天地事儿来。当然。只是她们以为若儿睡了。事实上她还清醒得很。为了能多有一点自己地时间和空间。若儿常常装睡。这次也是想多点时间想想今天发生地事。于是两人地对话就一句不拉地听在了耳里。 “白妹妹,今天可真痛快!没想到老太婆也会有这么憋闷的时候,哈哈,我看着可真畅快。要是小姐还活着,一定也拉了我躲一边去笑个够!” “翠姐,小声些,若儿公子刚睡下呢。”白姑探身看了看小床上睡得香甜的若儿,翠姨也愧然的笑了笑。白姑又起身将门拉开,折回来坐下,“这些主子们的事儿,咱们不该多议的,要叫人听去了可有得麻烦。” 翠姨满不在乎的笑道:“得得得,你就别给我在这叨叨大道理了,刚才还在老太婆面前呢,我就见你低头笑了,这会儿又装。放心,我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平时不会多说一句话不是?唉,老爷也不容易,我自然得时时小心,不给老爷添麻烦。” 见白姑并不答话,翠姨也不在意,继续道:“你说,老夫人怎么就这么不喜欢我们家小姐呢?我们小姐善良美丽,知书达理,哪一点儿比不上那些整日里除了打扮就知道招惹是非的女人了?听烟青说,前几日里,那些女人实在闹得很,寻着各种接口跑去老爷跟前献殷勤,甚至老爷在会客时那些女人竟然还跟了去。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根本就只会给老爷丢人惹老爷烦心,老爷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们!偏老夫人就这么喜欢她们,你说这是什么个理儿?” 一直静静缝制东西的白姑突然冷冷笑了笑,道:“她们家里有钱有势,就这么个理儿。你赶紧来把这些鞋底纳出来,老爷的鞋底快没了。” 翠姨叹了口气,拿起针线也忙活起来,一边忍不住道:“是这么个理儿,我只是替老爷和小姐难过。老爷这么挑剔个人,当初鞋底也是只要小姐和我做的。如今小姐去了,让他在去和那些女人一起,他心里必定也是很不好受的。只盼一年到了头,新的一年里老爷能少些烦心事儿吧。” 第五章 父亲远行 过了正月十五,人也渐渐散了,侯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对若儿来说,这个年过得实在无聊极了,整天里给人抱过来抱过去的,能有什么意思。元宵夜里到让老爹抱着看了会儿灯展,各色彩灯在这个还没有受到霓虹荧光污染的时代,总能引起观者阵阵赞叹。连若儿也觉得,这干净的明光在这干净的夜里,确实格外漂亮。而且制作这些彩灯的手艺人,实在是非常的心灵手巧,每一盏灯都可以称得上是独具匠心的艺术品。花木禽兽,无不栩栩如生,形神皆具。 只可惜自己还是个小婴儿,没逛一会儿就因为怕被冷着,强制带回屋里去了。 这几日里,若儿也想缓和老夫人的情绪,装着慢慢亲近,无奈进展不大,老夫人还是时不时对自己露出复杂的眼神。算了,走一步是一步了吧,反正时间还多得是,也没道理自己要拿个热脸去凑人家冷**吧。怎么说,自己现在名义上,还是侯府的唯一“孙子”继承人不是?就是以后老爹真失贞了,给自己添了弟弟妹妹什么的,自己也不会活不了。这么自我安慰着,若儿的日子到也过的逍遥开心。 正月刚过,宫远明就要出远门了,预计再怎样赶,也得半个多月才能回来。知道这个消息后,翠姨急得什么似的,整天里不停念叨着“怎么办”,把若儿耳朵都快给听出茧来了。 还有两天就出行了,宫远明也很是头疼。若只是一般的小事,自己还可以推了去,偏偏是北安侯古雄六十大寿。古家控制着北方五州,又在军中威望甚高,古老侯爷更是深得士兵将领爱戴。五年前,古老侯爷最小的女儿嫁入皇室为贵妃,据说也是深的帝宠,两年前又诞下龙子,更是风光无限。所以故老侯爷大寿,自己是一定得去的。 但是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难保老夫人不会找机会翠姨和白姑赶走,将若儿留到身边。这样一来,若儿并非男儿的秘密,就不可能保得住了,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带着若儿一起去,她又实在太小,这一路风尘颠簸,出个什么意外的话,自己还不懊悔死?左思右想,还是难以解决,愁得宫远明头发也白了几根。 偏偏这时候,安静了没几天的一众姬妾又骚动起来,虽是比之年前有所收敛,但还是很让人烦心。 “实在抱歉,老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搅。” 烟蓝的声音是一贯的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一般人单是听他说话看他脸色就会收敛很多,可惜来得都不是一般人。只听一个娇嗲的声音不依道:“哎呀,侍卫小弟说的什么话呀,我怎么就成进去打搅了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弟呀,你是服侍老爷,我也是服侍老爷呀。我这刚给老爷精心熬的滋补银莲汤,要乘热吃才好呢。老爷这不是要出远门了嘛,外面风餐露宿的,不补补怎么成呀,你说是不是呀。” “实在抱歉。” “哟。你怎么就这么一句话呀。你难道是木头做地么?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就是不让我进去呢?你再这样。为了老爷地身体着想。我可不管要直接闯进去了。你还能拉住我不成。水露。咱们走!” “怎么了?” 宫远明及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制止住了即将发生地争执。六夫人一见正主出现。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地委屈模样。含泪娇声道:“老爷。可算见到您了。我估摸着您要出远门。怕路上吃不好。巴巴地特地熬了银莲汤给您补补呢。” 宫远明偏头示意烟青把汤接了。淡淡道:“你一番心意我明白。只是你既也知道我将出远门。便应该明白我现在很忙。汤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回来后。我会带你们出去游湖地。” 六夫人虽然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但也知道闹太过对自己没什么好地。而且得了这么个承诺。也算不白跑一趟。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 烟青见人走远了。笑嘻嘻道:“老爷。这汤是不是照惯例赏了我和阿蓝呀。嘿嘿。谢谢老爷!这几天可真是大饱口福了。二夫人地清润汤。三夫人地百花百果粥。五夫人地富贵连绵糕。啧啧。真是好吃。现在六夫人也送了银莲汤来。不知道四夫人会送什么来。” 宫远明淡淡听着烟青的话,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一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头也不回的吩咐道:“烟青,去叫四夫人过来一趟。” 没一会儿,烟青就高高兴兴的回来了,说四夫人很快就到。宫远明打从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他紧紧撰在手里的一方锦帕,却也不去说他。果然很快,四夫人就出现在了宫远明的面前。她并没有刻意打扮,一身素青的锦袄,大方得体,只是脸上神色有些紧张。 宫远明挥手让烟青和四夫人的贴身丫鬟水雾出去,然后站起身来,在四夫人身边慢慢踱来踱去。四夫人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紧张,几次张口,却都没能说出什么来。还是宫远明首先打破了沉默,曼声道:“阿珠,你不用这么紧张,坐下吧。” 四夫人见宫远明在书桌后坐了下来,也小心翼翼的在窗口椅子上斜签着身子坐了,怯怯开口道:“老爷,不知道您找奴婢来,可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没有,你不用胡思乱想。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帮我。” 宫远明说得漫不经心,四夫人却是听得心惊胆战,忙起身跪下:“老爷,您有事只管吩咐奴婢便是,千万别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了。” “行了,你起来吧。都说了,不用这么紧张。现在你怎么说也是这侯府四夫人了,别张口闭口奴婢。” 四夫人一听这话,又几乎跪下去,却被宫远明一瞪之下僵坐在椅子上,眼泪在眼眶里绕了几圈,终是不敢落下,哽咽道:“老爷,奴、妾身正的知错了。妾对不起老爷和夫人,妾该死!求老爷您处罚妾吧!” “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如今阿秋去了,那些事更是毫无意义。”宫远明神色一黯,继续道,“这次叫你过来,是让你在我出门这段时间里,代为照顾若儿。你不需要亲自动手,一切有翠姨和白姑来就够了,你要做的,只是保证不让其他人将他们带走,包括老夫人,你能做到吗?” 四夫人一颤,咬了咬牙,坚定道:“老爷放心,就算拼上水珠这条命,也一定不然任何人伤害到若儿少爷和翠姨白姑!” 宫远明点了点头,道:“嗯,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每天你去给老夫人请安时,也可以带她们一起去,只是千万别让翠姨白姑离开若儿身边就好。你先下去吧,把你的珠翠院收拾一下,明天我就和老夫人商讨一下,然后就让若儿到你那里去。去吧。” 第六章 往事 一切都按照宫远明的设想进行,老夫人对把若儿交给四夫人带并没有什么意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毕竟这所有夫人姬妾中,也只有四夫人曾育有一女。虽然那孩子命薄,一岁上就得了场大病去了,但四夫人比之其他人,自然多了照顾孩子的经验。而且四夫人一向少言寡语,温顺柔弱,最是好控制。 这么一想,老夫人更赞成把孩子交给四夫人暂时照顾。不过也吩咐二夫人和三夫人帮忙多多看顾,主要目的还是为两人创造机会,等宫远明回来后,也多些借口亲近。 其他众女虽然对老夫人的偏心颇有怨言,但也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想当年的夫人深得老爷宠爱,又是正室,还不是过得不如意。原因就是老夫人不喜欢她。自己要是得罪了老夫人,又没有老爷护着,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所以面上,众女还是天天围着老夫人逗她开心,暗地里也是想尽办法去珠翠院找机会亲近小少爷。老夫人对此又如何会不知,只是这些女人家中多少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左右她们也翻不出自己手心去。 老夫人是悠闲自得了,若儿却是烦得要命了,反正是小婴儿,只是装睡也就逼过这些女人的荼毒,实在不行还可以哭闹撒泼。最惨的,却是四夫人水珠,整天里小心翼翼的应付所有人,又要注意是否有人对小少爷不利,又要服侍好这些心怀叵测的人,还要应付老夫人不时的传唤询问,正个是累得眼都不得闭。 其实就若儿看来,四夫人虽然怯弱了点,却并不讨厌。她看自己的时候,眼中只有关怀、爱护和一点点愧疚,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看自己时眼中总是装满算计。连那个看来端庄稳重的音韵和那个活泼可爱的萍儿,也不例外。不过若儿想不明白,四夫人为何要那么愧疚,而翠姨又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偏偏她对于翠姨的刁难,还都甘之如饴。实在奇怪得很。 这期间必定有什么秘密! 若儿摇头晃脑的坐在床上思考着,手里拿个拨浪鼓有下没下的摇着。难得有个清净的午后呀! 翠姨把盆交给门口的小丫鬟,转进来一眼就看到一身粉嫩的小家伙用胖乎乎的手拨弄着面前的小玩意儿,心里涌上无限喜爱疼惜,笑着赶过来抱起若儿道:“我的小少爷,你怎么这么乖巧可爱呢!正正爱死人了!”说着,重重亲了若儿一口。 “呵呵,是啊,小若儿正是太可爱了,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欢喜。” 翠姨抱着若儿转身看去,却是四夫人抬着水盆走了进来。 翠姨冷哼一声,道:“原来是四夫人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些事让我们下人来做就好了,怎么能劳烦四夫人的贵手!”话是这么说着,翠姨却是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老神在在的坐了下来。 四夫人讪然。将盆放到架子上。犹豫着走到桌旁。在翠姨对面坐下。低头沉默着。翠姨也不理会她。自顾逗着怀里地小若儿。 想了半天。四夫人终于抬头道:“翠姨。我看外头太阳正暖。不如带小少爷出去晒晒?” 见翠姨不理。四夫人又是一阵沉默。再出声时已是语带哽咽:“翠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错了。我正地知错了!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忏悔。希望总有一日。能得到夫人地原谅。只要你们愿意原谅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夫人都已经去了不是吗?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夫人能拼着身体未好全也要为老爷诞下后嗣吗?是你!是你害死了小姐!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翠姨重重说完。起身带了若儿便摔门出去。留下四夫人在房中埋头哭泣。 翠姨一怒之下。抱了若儿出院直奔临水阁。刚走出珠翠院。却被二夫人拦住了去路。 “翠姨。你抱着小少爷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呀?可是四夫人照料不周?”二夫人笑得温和无比。翠姨却心中打突儿。暗暗后悔自己地鲁莽。众夫人中。麻烦数五夫人为最。但厉害却是二夫人为最。偏她做事又颇有分寸。旁人分毫拿不住她地错。当初小姐那么聪明地人。也要忌她三分。现在翠姨只希望二夫人是有事地。很快就会离开。可惜天不从人愿。二夫人悠闲地站着。一点要走地意思也没有。 “怎么不说话呢,莫非还被我的玩笑话儿说中了?”二夫人很是担心的皱了皱眉头,又柔柔笑道,“好啦,要正是这样,翠姨你也不要生气,来,我同你去和她理论去。平时看她最是温和讲理,想来这次也定不是有意的。” “多谢二夫人关心,其实不关四夫人事,是我见小少爷玩惯的一个小玩意儿带少了,这才抱小少爷回去拿。二夫人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了的。” “这样啊,那就好。小少爷眼瞅着又长胖了呢,真是可爱得紧。这里离临水阁还有一段路呢,我看你也怪辛苦的,不如这样吧,刚好我也要去找珠妹妹呢,就先帮你把小少爷抱回珠翠院好了。你拿了东西赶紧过来,这样也能少劳累些,你看可好?” “这怎么合适?我本来就是照顾小少爷的,为老爷夫人们分担本是分内,哪里有让主子们帮我的。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况且小少爷也不重,我一点也不累,还是我带小少爷过去吧。” 二夫人见说她不通,心中也有些生气,跟在一旁的贴身丫鬟水红不忿的站出来道:“翠姨,我们夫人敬你是府中老人,一向办事踏实用心,很是看好你。你却怎的这般不识抬举?” “红儿,莫要多嘴。”二夫人温和的叫住水红,后者委屈的瞅了翠姨一眼,退了回去,“翠姨,你可是对我不放心?莫非你觉得我会对老爷唯一的亲骨肉不利吗?” 这话说得重了,翠姨抬头看了看依旧满脸温和的二夫人和跟着她的一众丫鬟,头上微微冒汗,赶紧道:“二夫人向来公正讲理,对下头的人也最是体贴温和,我怎么敢存了这等不恭的念头?我真不是信不过二夫人,只是小少爷一向离不得我和白姑二人,求二夫人见谅。” “哦,不是就好。你说小少爷一向离不得你二人,这可不好呢。小少爷眼见就长这么大了,他可是咱们侯府唯一的继承人,得有主子的气派,怎么能整天离不得谁呢?” “这。。。。。。” “二夫人说得对,翠姨,你就先去给小少爷拿东西吧。小少爷就交给我们先抱回珠翠院。” 说话的是笑盈盈的四夫人,众人见她来都是一愣。听了她的话,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水红嘴角一撇,脸上带了几分不屑,翠姨则是又怒又气,只道她和二夫人已是一伙儿的了,对自己刚才几乎原谅她感到很是不值。 第七章 中毒 乘众人还没做出反应,四夫人已经笑着从翠姨怀里接过了若儿,并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白姑已经回来了,就在后头呢。” 翠姨闻言惊疑不定的看了四夫人一眼,见她不似说谎,又实在没别的办法,只得向两位夫人行礼告退。一路走得很急,几乎跑起来。 这边四夫人抱了若儿,对二夫人笑道:“姐姐这是要去哪儿?不知可与妹妹同路?不如到我那里去喝杯茶吧。” 二夫人亲热的上前道:“正是要去你那里混吃混喝呢,珠妹妹可别嫌弃就好。”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联袂而回。快到院门口时,白姑果然迎了过来。四夫人将若儿交给白姑,对二夫人笑道:“姐姐,我们自喝茶吃点心去,小少爷也到了吃东西的时候呢。” 二夫人笑了笑,点头应了。凑到若儿面前亲了亲,又摸了摸她的小脸,这才同四夫人一起去了。 白姑抱着若儿回到屋里,便让所有丫环婆子都出去,然后关好门把若儿放到床上。若儿看她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小心带好,然后拿出一块白帕子和两个小瓷瓶,将两个小瓶子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倒进一只杯子,加上少许水,又把杯子里的液体倒在帕子上。若儿看得奇怪,却不知白姑已是浑身冒汗。 用那帕子轻轻帮若儿将两边脸颊仔细擦过,白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胭脂盒,拧开盖子用指甲挑出少许,在掌心化开捂热了摸在若儿脸上。做完这些,白姑将东西仔细收拾好,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时候,若儿要是再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那就真是笨蛋了。没想到,侯府里真是这么残酷。只是,白姑到底是什么人,看她的装备和熟练度,难道是高手? 房门哗一声给推开了,若儿和白姑同时转头看去,只见翠姨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门口。 “白姑,你正回来了啊,那就好那就好。刚才真是急死我了!” 翠姨嚷嚷着走了进去。伸手就要去抱床上地小少爷。 “住手。别动小少爷。”白姑本来是去关门。也不见她回头。却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及时喝止住翠姨。 翠姨被白姑弄得傻在原地。不解地看了看床上好端端地小少爷。也又看了看关好门走过来地白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有人想害小少爷罢了。” “什么!”翠姨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却被白姑冷冷一眼压住了。压低声音又问。“谁要害小少爷。是水珠那个忘恩负义地丫头吗?” 白姑摇头道:“不。是二夫人。她不知从拿得了回心海棠和梦迷。又得了高人指点。将这两种罕见地迷药混在一起。若只是单独一种。只是让人昏睡。回心海棠单独用。甚至还对人身体有好处。但两种混在一起。就会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昏迷不醒。然后在睡梦中。忽冷忽热。好像风寒发烧。最后就。。。。。。” “啊,那,那小少爷怎么办?还有救吗?” “放心,我刚好有解药,小少爷已经没事了。只是,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翠姨怒道:“哼,怎么处理。定要叫那心肠狠毒的女人被赶出侯府!不然指不定哪天,她又想出法子来害小少爷!” “可能吗?老夫人会信我们还是她?何况他秦家最近风头正盛,听说她亲弟弟刚升任滨州知府,家里绸缎生意也正兴隆,老夫人怎么可能为这件无凭无据的事把她赶出去?就算是老爷在,也未必将她怎样了。”白姑边说边拿了另一块干净的帕子,帮若儿擦去不断冒出的汗水。想了想不放心,又拿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小小的灰色药丸,用水化开喂给若儿吃下。 翠姨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着急:“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暂时也只能这样,你也不要声张,等老爷回来再做定夺。这几天我们要更小心些,装着什么也没发生过。放心,我这还有两颗能解百毒的清花丸,是当年一位高人所赐,再有人对小少爷下毒也只能无功而返。” 翠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白姑怪怪的,虽然还是冷冷的样子,但却似乎和平时有很大不同。很长一段时间后,小少爷再次被人下毒后,翠姨才发现,原来白姑这是兴奋的表现,话很多,眼睛也特别亮。 两天后,二夫人所在得清韵院内,所有丫鬟仆役,甚至包括二夫人在内,全都昏迷不醒。老夫人急忙叫人找来临杭最有名的几位大夫,却始终查不出病因。老夫人年老成精,自然猜到这不是一般症状,一边派人再找大夫,一边着人在清韵院内查找是否有可疑物品。一天后,一位云游大夫终于得出众人是被迷药所迷,并在仆役帮助下,从院内厨房水缸里,找出一块包了迷药的手帕。 事情真相大白,大夫将众人救醒后得了大笔酬劳,飘然而去。清韵院内所有丫鬟仆役每人二十大板并罚一个月份利,其他人等被警告不得多言此事,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原因却是,那包了迷药的手帕原来却是二夫人自己的,而且老夫人从一个小厮口中也得知,二夫人确是托他把手帕从外面拿回来的,里面包了什么小厮却是不知道的。 清韵院内,二夫人与贴身丫鬟水红皱眉相对。这次的事情很是蹊跷,那手帕确是自己的,但自己从未用它包过迷药。药是上个月去灵月观上香时,水红亲自去拿的。 “二夫人,你看会不会是老爷留了高手。。。。。。” 二夫人一个激灵,突然想到这次自己行事太鲁莽了。以老爷对那女人和她的孩子的宝贝程度,怎么可能不派高手在暗里看护着。只看这次下毒,那孩子竟是一点事也没有,自己就该警觉了的。 “水红,你立刻让人把桃红带走。具体该怎么做你知道!” “是,主子放心!”水红应得毫不犹豫,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桃红与自己是一同陪嫁过来的,小姐对她一向也很亲近,现在却是说牺牲就牺牲了,一丝犹豫也不带。不知道自己以后。。。。。。水红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第八章 暗潮 “哈哈!那女人真是活该!这就是报应!”翠姨抱着若儿笑得很是开心,白姑在一边埋头做针线,由着她发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若儿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姑。 这一切绝不是什么报应,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二夫人不可能大意到把迷药弄丢,更不可能丢到水缸那种地方。所有大夫都看不出病因却被那云游大夫一下看堪破,而且那云游大夫出现得也太巧了,找到东西也太顺利了。还有那小厮,告密告得也太及时太轻松了。若儿可以肯定,这些都是人为安排的。只是这个人,是白姑吗?或者是那些常常突然冒出来的灰衣人? 若儿又仔细打量白姑一番,却还是不能肯定的得出结论。一起生活了半年多,从没看出白姑有什么不同之处。除了比较冷静沉默外。难道她真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哇,那自己天天靠她哺乳,不是更厉害了吗!若儿想得天马行空,看像白姑的眼神也越发的炙热起来。白姑突然抬头,看了看若儿,笑道:“小少爷喜欢刺绣吗?可惜这是我们女人的活儿,你呀,可没机会碰了。” 若儿惊得都想拍拍自己突突跳的胸口,但这么做一定很惊人,而且明显让人知道自己不一般,只得不满的“咿呀咿呀”叫了两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翠姨不满的刚想开口,却被白姑一个眼神止住,只听门吱呀一声,四夫人带笑的声音传来:“可不是吗,小少爷要喜欢呀,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争着抢着给你绣呢。” “你又来干什么?”翠姨看只有四夫人一个,说话也没了顾虑。 “自然是来少爷呀。”四夫人也不生气,温和的笑着凑过来拉住若儿肉呼呼的小手,“我好想你呢,小少爷是不是也想我啦?” “哼,小少爷干嘛要想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我想小少爷总可以了吧,我也很想你呢,翠姨。”四夫人笑眯眯的凑得更近了,也不管翠姨臭着一张脸,亲热的从后面环住翠姨的腰。 “你在做什么呢,快让开!让别人看到了,你这四夫人还想不想做!”翠姨说的严厉,但却不难听出语气中的关心。 四夫人闻言不但不松,还贴得更紧了,闷声道:“我不想做,我不想做什么四夫人!我只想小姐好好的,只想做你和小姐的珠儿!” 翠姨身子一僵。[.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又慢慢软下来。将若儿交给白姑。转身抱住四夫人。轻轻抚着她地头发。半晌。翠姨长叹一声。扶起四夫人道:“珠儿。你和小姐是我看着长大地。我一向待你如女。但。但你怎么。怎么能做出那样地事!我一直想问你。究竟是为什么!” 四夫人早已泪流满面。愧疚地说道:“翠姨。翠姨。我对不住小姐。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求你能原谅我!我正地。正地是该死。那时候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老爷那么爱小姐。我。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老爷。那天。老爷应酬喝多了。来寻小姐。偏小姐又不在。他就错将我看成了小姐。我。我就。。。。。。翠姨。我真地好后悔!从那以后。每一天。我都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有脸面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后来。念秋也因为一场大病。离我而去。我想这就是我地报应!那时候。我真是不想再活了地。但却又恰好得了小姐有孕地消息。我欠小姐地太多。只求能报得一分也好。翠姨。我真地知错了。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好好守护小姐唯一地血脉。哪怕拼上我地性命也决不让人伤害小少爷一丝一毫!” 翠姨神色复杂地张了张嘴。却只是又一声叹息。白姑站起来看了看两人。道:“过去地事。就都别再提了。现在要想地。是如何在老爷回来之前。好好照顾小少爷。最近几天二夫人不会有什么动静。却难保其他人不会有什么想法。我们都得小心些才是。” “我们都要小心些才是!”不远处六夫人也在自己地梦雅院中对贴身丫鬟水露吩咐道。“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老爷怎么也还得十来天才能回来。这之前我们还有足够地时间。” 水露担忧道:“连那个女人都着了道。我们怕是也讨不得好。” “哼。那女人总装出一副公正严明地样子。这次老爷回来。看她怎么应付!真是大快人心!”六夫人抚着自己修长地手指。眯着眼道。“不过也难怪那女人着急。我也很着急呢。露儿呀。你看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呢。” “夫人,我看,还是不忙动手。咱们借故多亲近亲近小少爷,说不定还能得了老爷欢心。老夫人虽说不喜小少爷之母,但毕竟小少爷是现在宫家唯一继承人,她定不会让人轻易在她眼皮子底下得手。” 六夫人闻言,沉吟道:“不错,不错,我是急糊涂了,忘了还有这一茬。得,那我们就先什么也不做,让其他人去碰撞去。特别是我前面那个,哼,说不得,我还得帮她一把。露儿,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谢夫人夸奖,奴婢呀,只要夫人能得偿所愿就够了。不过,不知道夫人要怎么帮五夫人那边呢?” “呵呵,她呀最是个牙尖嘴利的,偏偏没什么心眼,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就是老夫人,要不是看在她林家的钱势和那个能干的弟弟,只怕早把她的名分给夺了。咱们呢,也不需要怎样,你去告诉水芳,让她在她主子面前稍微吹吹风就成。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一定会急不可待的上赶着去做替死鬼。和水芳说,要什么只管开口,咱们定会帮着她弄到的。等事成之后,我就去求老夫人和老爷把她分到梦雅院来,刚好我的贴身丫鬟还差一个呢。” “是,夫人。”水露见主子没什么别的吩咐,自去小匣子里取了二十两银子,出门往五夫人住的彩茹院寻水芳去了。 六夫人慵懒的侧卧在铺着厚厚锦棉的贵妃塌上,半闭着眼养神,突然听得帐内风铃响了起来,忙起身唤道:“绣蓉,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们没有听到我招呼,谁都不要来打扰。水露回来后让她自去歇着就是了,明白吗?” 第九章 老爷回来了 宫远明比预计还提前了两天会到侯府,迎接他的除了若儿的笑脸,还有五夫人疯了般的哭闹。就在三天前,她被老夫人当场抓住在行巫蛊之术,意图迫害小少爷。老夫人一怒之下便要将她赶出侯府,最后虽然因几位夫人求情得以留下,却也被禁令不许再出彩茹院一步。今天也不知她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老爷回来了,竟拼着扯个衣衫凌乱发髻散落跑了出来,见了宫远明便抱住不放大哭大闹起来。 宫远明头疼不已的遣散众人,只留了烟蓝烟青两个在门外守着,翠姨也和白姑抱了若儿避到内间。厅中再无他人,五夫人也渐渐止住嚎哭,轻轻啜泣着。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宫远明推开五夫人,在大厅主座上坐下。 “老爷,老爷,妾真的是冤枉的!全都是水芳那个臭丫头!那个贱婢也不知得了谁的差遣,专门来害我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老爷!”五夫人悲愤不已的扑到宫远明腿边跪坐下来,边说边哭,语气里满是怨毒。 宫远明皱眉道:“既是如此,不如先把水芳叫来,当面问清。” 五夫人一顿,脸上神色更显狰狞,咬牙道:“若是还能找到那贱婢,妾何至于这般凄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那日老夫人将妾禁足后,我便让人叫那贱婢来,怎料却再也寻不到!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老爷,定是她那背后的人怕事情泄露,将她带走了。老爷,妾真是冤枉的!” 宫远明轻扣桌面,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若真如你所说,本侯定还你清白。但若是你有半句虚言。。。。。。哼!” 五夫人被宫远明冰冷的目光吓得一阵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夫君。原来他并不是那么温和,也不是那么好骗。五夫人不敢再闹,凄凄切切的谢恩后跟着烟蓝回彩茹院去了。 “我不在这些天,若儿乖不乖呀?”宫远明一见翠姨抱着女儿走出来,眼中的冰冷立刻融化,笑着站了起来。 “再没有比小少爷更乖的了!”翠姨笑着把若儿交给宫远明,“不过,老爷,你不在的时候,小少爷可受了不少苦呢。” “什么!”宫远明眉一扬,盯着翠姨问道,“是阿珠为难你们吗?” “不是地不是地。老爷。是有人对小少爷下毒!要不是白姑那里刚好有那个能解百毒地什么花丸。那。那老奴真是不知。。。。。。” 宫远明地脸色变得铁青。抱着若儿慢慢坐到椅子里。对白姑道:“这次地事多亏了你。谢谢。” 白姑轻轻一福。道:“老爷言重了。白姑这条命都是老爷夫人救下地。为老爷做这么点小事。老爷又何须如此客气。” 宫远明摇头道:“我们当初只是举手之劳。你无需总是念念不忘。阿秋也对你说过。你并不是我们地奴仆而是我们地朋友。这次地事。对你来说也许只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比我性命更重要。白姑。我宫远明欠你一个情。今后若你有任何难事。我定全力助你!” “老爷。你和夫人就是我地再世恩人。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了你们地恩情!但白姑确是还有一个心愿。希望能得老爷相助。就算不成。白姑也决无任何怨言。这一生我早已决定长伴小少爷左右。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小少爷!”因为心中感动。白姑连声音也有些颤抖。宫远明看着面前这个几经磨难地女子。她虽然依旧秀丽。但眼里却早已没了光彩。就是那一头华发。也有了斑驳地银白。 “唉。你地心愿我明白。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再见到他地!” 白姑低头道:“谢谢老爷。”若儿却清楚看见两点晶莹的光点悄悄坠落,无声的在留下两朵花儿般的印记。 众人各自沉默时,却见烟青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喘着气道:“老爷,老夫人过来了!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宫远明瞪了烟青一眼,轻斥到:“老夫人来你有什么好慌的!站一边去!” “哦。是,老爷。”烟青小心的应了,乖乖在门边站好,却还是不时偷看对面眼眶微红的白姑两人。 宫远明见老夫人已走进院子,忙起身迎到门口。老夫人拉着儿子好一阵打量,伤感的开口道:“儿呀,怎么又瘦了这许多?这些下人们一路上是怎么服侍的!来来来,快坐下。古老侯爷还好吧?” “古老侯爷一切安好,还让我给您问好呢,说是等娘七十大寿时他要亲自来贺呢。”宫远明和老夫人在主座上分左右坐下,一边吩咐烟青去将这次带回来的虎皮褥子拿来,“您不是总说夜寒腿痛么,这次我为您带了块上好的虎皮褥子来,把它铺在床上就会暖和很多的。” 老夫人欣喜道:“你这孩子,府里虎皮还少吗?你还巴巴的那老远带一张回来。” “府里的收在库里那许久,哪里有这新鲜的好?娘你安安康康的,孩儿也就开心了。” 老夫人一边埋怨,一边却是高高兴兴的着人将虎皮褥子收好了。感觉到儿子对自己的关心,老夫人心情变得开朗无比,看着众人也觉得顺眼许多。恰又见若儿在宫远明膝上扑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一时只觉他和儿子是那么像,心里那点隔阂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笑着神出手道:“若儿和你小时候长得可真像呀!那时候你也这么虎头虎脑的,见人就瞪着小眼睛盯着不放。若儿来,来奶奶抱抱!” 若儿不知道这老太婆怎么突然又喜欢自己了,不过这是个打好关系的机会,也开心的伸手让她抱了过去。 “这小子可真壮实,这小胳膊小腿也灵活着呢。以后呀,一定比你还能干!是不是呀,我的乖孙儿!”老夫人抱着若儿小小软软的身子,心里也突然涌起一股疼爱之情,对于这些天那些儿媳们的小动作,也发自真心的厌恶起来。不管他的娘是谁,他是自己儿子的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呀! 第十章 端午节 若儿没想到,自己老爹出远门一趟回来,老太婆对自己的态度竟然突然变好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不过这到是自己乐见的。这么久接触,若儿也基本摸透了老夫人的脾气,那就是精明强干,却也很护短。要是得了她的欢心,那她怎么看都觉得顺眼,但要是惹她不喜,那就是不管做什么都不好。而她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宫远明,所做的一切,都是将儿子放在第一位。 明白这些后,若儿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老夫人了。虽然也说不上喜欢,但起码能够理解她的一些作为。不过理解归理解,看到她故意刁难每天照顾自己的翠姨白姑时,还是会生气。白姑还算好,特别是翠姨,总被她找机会在众人面前给难堪。有时候,若儿都忍不住想出来说几句公道话,让翠姨好受一些,但却碍于形式只能哭闹一下。几次之后,老夫人也发现这个问题,本来乖乖在自己身边玩耍的若儿每次看到翠姨受罚,就会哭闹。心中暗暗高兴自己孙子聪明的同时,也更讨厌翠姨了,却也尽量不在孙子面前整治她。 二夫人自那件事之后,沉默了许多,老夫人也很少主动去理她。那些莺莺燕燕们,更是不敢再打什么主意,都竭力去讨好若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若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和老夫人真的闹翻。这侯府虽说是宫远明最大,但真正最有权的,还是老夫人。特别是家族里那些长老管事,几乎都是听老夫人的甚与听宫远明的。若儿也不得不佩服老夫人,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生在这个时代的女人,老夫人也算登峰造极了。只是那是自己到来之前,既然自己来到这里,嘿嘿,那当然是自己就是传奇了!不过这样yy一下若儿自然很开心,真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若儿自认自己是个懒人,还真不愿意。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就好,何必揽那许多事去自己累自己呢。 春去夏来,每年五月端午节时,宫氏一族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先祖活动。隔天则是族中所有年满二十少年的及冠礼,和族中新生儿的见礼大典。这次因为有若儿的存在,见礼大典更加隆重盛大。将与若儿一同受礼的二十七户新生儿人家,则都激动非常,觉得这将是莫大的荣幸。这也源于宫氏一项不成文的习惯,凡是在和未来族长一同受礼的族人,男子一般都会被选送到族长身边做侍卫小厮,而女子则作为近身侍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们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机会,如果跟着未来族长表现突出,也将有很好的晋身机会。如今族中六位长老和十位管事里,到有一半都是与族长或曾经的族长一同受礼的。 端午节那天的祭祀大礼,自然是老爹宫远明主持大局,连老夫人也带了众姬妾参加。若儿因为还太小,所以由翠姨和白姑带着躲在祠堂不远处的厢房里纳凉。一整天,屋外都是人声鼎沸的,锣鼓号角声也响了大半天,惹得若儿头疼不已。想到明年这个时候,自己也必须挤在一大帮人里,顶着又热又闷的大太阳,听着老爹和长老唠叨半天,然后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跟进祠堂里去跪到腿抽筋,若儿就觉得头更疼了。这种大家族,最麻烦就是这些什么祭典礼仪的了。 好容易挨到天黑,若儿总算得见老爹一眼了。可怜的宫远明,就是上阵杀敌与人比武也不见得比这更累了。因为武功好,到不见他满头大汗喘得像狗一样,但是满脸的疲惫却是很清楚的。若儿偷偷幻想了一下他像外面的普通人那样,却觉得实在太可怕。这么个酷酷的帅大叔要是那样狼狈,实在让人觉得不忍呀。 宫远明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这祭典的重头戏就是早上和晚上,他还有得忙呢。若儿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然后非常香甜的睡着了。可惜她的快乐也没能持续很久,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抓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被人摆弄着换好了衣服,又被人抱着出了门。 天刚蒙蒙亮,清晨的空气很清新,隐约还残留着昨天夜里的烟火味。若儿觉得有点冷,于是也就慢慢清醒了过来,然后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被抱到了河边,而且看样子要被人放进河中那个大木盆里去。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不是男孩的秘密被发现,所以要被抛弃了吗?不要啊!我不会游泳呀!要是盆翻了那不是死定了? 想到这里,若儿忙大声哭叫起来,意图引来自己的老爹解救自己。 “若儿乖,不要怕,爹爹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你的。” 额。好像是老爹地声音。而且很近。就来自头顶。若儿一顿。抬头看时。才发现抱着自己要把自己抛弃地人正是自己老爹。此刻他正温和地看着自己。眼中依旧满是疼爱。手也是那么温暖地。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要扔了我? 宫远明似乎猜到了若儿地想法一般。笑道:“若儿不怕。我们宫氏一族向来依水而生。每个孩子在这一天都有一次得到水中诸神祝福地机会。爹爹把你放到盆中顺水而去。飘得越远。则水神地祝福越深厚。放心吧。有爹爹在一旁看着我地若儿呢。你不会有事地。” 听了宫远明地解释。若儿虽然心中害怕。也只得任由他把自己放到木盆中。往后看去。另外还有很多人抱着孩子往木盆里放。那些小家伙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去。有地坐在盆里了还死死拽着自己父亲地衣袖嚎啕大哭。仔细数了数。连上自己这个。一共有二十八个盆呢。嗯。有这么多人陪自己呢。若儿觉得心理平衡许多。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坐在盆里还左顾右盼地四处张望。族人对于若儿地表现。也是大加赞赏。认为少族长如此镇定实在很有大将之风。将来必定是大有作为。至于刚才哭闹地事情。都被他们选择性地忘记了。 太阳渐渐升起。一通乱七八糟地诵念祷告后。连若儿在内地二十八个孩子所坐地木盆。被一起推到了河中央。 若儿看这河虽然看起来挺宽地。能有四十多米地样子。却不是很深。那些负责推木盆地男子一直走到河中间。水也不过才到胸口。不由心中大定。再看河岸两旁都是光着棒子地黝黑汉子。一看就知道水性很好。更是放心。既然安全有保障了。那就可以放心享受漂流带来地惊险刺激了。若儿号。前进! 在若儿雀跃欢腾和其他孩子的哭闹声中,二十八个木盆顺水漂流,迎着初生的太阳而去。 第十一章 漂流出海 漂流真好玩呀!若儿坐在木盆里,开心的欣赏着两岸景色,不过身子却不敢乱动,只是稍微侧一下身什么的。没办法,不会游泳的悲哀呀。再说了,就算会,自己现在这么小,也没力气呀。这水是不深,但是那是对那些大人来说。 身后的哭闹声少了很多,看来那些小家伙也被漂流的新奇驱散了害怕呢。若儿侧头看了一眼岸上比自己稍微落后一点点的老爹,心中大定,胆子也大了一点,两只手抓着盆沿两边,慢慢转往后面。 离自己最近的木盆大概有一米左右距离,若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小家伙还挂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小家伙将偏往一边看着河水的脑袋转了回来,开始打量起若儿来。 可能是小动物寻找弱小同伴的天性,小家伙好像很喜欢若儿,欢腾的手舞足蹈起来,看样子还想爬过来找若儿呢。若儿见它的木盆随着它的动作摇晃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不由担心起来。果然,没飘多远,小家伙的木盆光荣的翻到了,成为今天第一个落水的可怜虫。不过让若儿高兴的是,在小家伙落水的一瞬间,一个人影迅速无比的飞了过来,一把抓住小家伙放到木盆里,又飞了回去。立刻有一直游在水中护在左右的人汉子过来将木盆推回岸边。 若儿看得清楚,那个飞来飞去的高手,赫然就是自己的亲亲老爹。虽然说自己形容得有点夸张,老爹其实又踩了水中汉子的肩膀两下,但也真的很厉害很厉害呀。此时,老爹正在安抚那户最先落水的人家,本来抱了回过神来嚎哭起来的小家伙,脸色有些不好的汉子,在听了老爹的话后,突然高兴起来,满脸激动的跪了下来。看来是老爹许了什么好处给他,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很愧疚啦。 那边没事了,若儿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观察起其他小家伙来。他们有的四处张望,有的在盆里自己玩得开心,还有的爬来爬去,弄得木盆左摇右晃。没一会儿,又有三个小家伙盆翻出局了。这其中,有两个小家伙让若儿很感兴趣,一个小家伙从被抱上木盆到现在,一直哭个不停,没歇过。若儿都佩服它的肺活量了,它就不会累的吗?另一个刚好相反,从一抱上木盆就两眼发亮的看着水,也不哭闹,好像那水有什么特别吸引它的魔力一样。 在又出局九个小家伙之后,那个对水很有兴趣的小家伙也终于步了后尘跌落水中,不同的是,它是自己主动落水,到了水里还很开心的样子,被人抱离水后似乎还有些不满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在可以看到大海的入水口附近时,这一次的二十八个孩子,只留下了若儿和那个哭个不停的小家伙还稳稳坐在盆里。可惜那个小家伙不知怎的转了一下头,刚好看到自己的父亲,于是想去寻求父爱的它也落水了。若儿在只剩自己后,开始有些心慌,又见快出海了,不由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也故意落水好了呢?转头看过去时,却见老爹看着那海口满脸惊喜的样子。怎么回事,难道那海口有什么特别吗?若儿几经考虑,最后决定还是由着这盆继续飘得了,反正老爹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危险的。 若儿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宫远明和翠姨白姑那么信赖那么依赖了。 木盆顺利的飘出河口,飘进大海。这时候的大海那么蓝那么干净,没有泡沫死鱼飘在上面,颜色也是那么透明的蓝绿色。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远远的,海与天连成一线,天地间都是一片澄净的蓝。若儿突然觉得心胸开阔无比,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这神奇的、了不起的大自然啊,在她的面前,人类是多么渺小无知。若是有一天能溶入其中,那该有多么舒服惬意呀。 若儿深深陶醉于这海风鸥声中,轻轻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温柔的抚慰和蕴藏其中的无穷力量。不知是否错觉,若儿竟然觉得身上暖意流动,慢慢渗透到肌肤经脉中。 岸上宫远明等人。早已看得瞠目结舌。 海天一色地宁静中。木盆中地若儿身边蓝光闪烁游移。慢慢融入那小小地身躯里。然后。突然间就翻涌起滔天巨浪。奇怪地是。这浪就在若儿附近豪无规律地拔地而起。碰到若儿所在地木盆时却又都化为无形。一开始还只是从海地那一面翻起地巨浪。渐渐围木盆而起。将若儿完全挡住。只在浪花翻飞地间隙能偶尔窥见木盆一角。 宫远明心中担忧不已。虽然这一带早布满宫家各式船只。却还是难以安心。众人还震撼于大自然地神奇。宫远明已纵身跃入水中。朝被巨浪围绕地若儿游去。几位长老想阻拦已是来不及。只得急忙派了几个水性最好地族人跟了过去。 一入水。众人便觉得寸步难移。平日里怎样地巨浪中也照样来去穿梭。现在却是划动数下也只游得一小步地距离。宫远明虽也是一样艰难。却凭着内力深厚奋力游去。及至巨浪边缘时。却感觉似乎被什么看不到地东西阻了去路。正真一分也游不得了。只得边做无用功边干着急。 巨浪持续了莫约一柱香时间。突然消失不见。一如来时般。风和日丽地海面上一派宁静。小小地木盆依旧静静漂浮其上。 宫远明在巨浪消失地瞬间因用力过猛。朝前游出了一大截。自己也被弄得一懵。复又反应过来。急急游至木盆边。朝里望去。 盆里若儿笑眯眯的看着宫远明焦急不已的脸,心中感动万分,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孝顺这个父亲。 当宫远明抱着若儿回到岸上,众人才总算回过神来,一起欢腾雀跃。两位最年长的长老,更是激动的老泪横流,直道:“海神赐福,宫氏一族感激不禁!” 待众人情绪平静下来后,几位长老互视一眼,齐齐朝若儿跪了下来,带头长老激动道:“少族长得海神赐福,实乃我族最大幸事!我等在此誓死效忠族长与少族长,无论发生何事,我等一切唯少族长马首是瞻,决不背叛少族长,若违此誓,定五雷轰顶葬身鱼腹!” 众人一同跪下,大声道:“誓死效忠少族长!” 随着众人声音,海中也隐隐传来轰鸣之声,似在回应一般。 第十二章 见礼大典 经过上午的事,若儿困倦非常,还在回来的路上便在父亲怀里沉沉睡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午时过后,就是族中少年的及冠之礼。宫远明作为族长,是必定要参加的,只得仔细吩咐翠姨和白姑好好照顾若儿后急急去了。翠姨和白姑也对上午的事有所耳闻,也都暗自揣测究竟是怎么回事。翠姨帮若儿掖好被脚,小声对白姑道:“白妹子,你说上午究竟怎么回事,真是海神大人赐福于小少爷吗?你说,真有海神大人吗?” “你不想活了?”白姑小声呵斥道,“虽然你与小姐并不是我们东边的人,但你现在在宫家,怎能说出这等不敬之话?叫人听去了,谁也救不得你!” 翠姨咂舌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只是平日里虽说总听他们出海时念叨‘海神大人保佑’,但也仅此而已,海神大人也从未见过,每年里还不是那许多人葬身海底。” “你还说!”白姑瞪了翠姨一眼,就她不说了才道,“这也不怪你,你毕竟不是这里的人,你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海神大人是多么神圣伟大。我们东方五州,没有一个人不信奉海神和水神。传说宫氏一族就是上古时海神遗族,所以这里的人,都尊宫家为首。这次小少爷能得到海神大人赐福,实在是宫家最为重要之事。小少爷有此际遇,今后再无顾虑,便是,便是那件事被堪破,也动摇不了小少爷的了。” “道祖在上,既是如此,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白姑斜睨了翠姨一眼,继续道:“其实过去据说也曾有人得到海神赐福,但他们都只是漂流至海时身泛蓝光,一眨眼间就结束了。像小少爷这样的,真是从未听过。” 翠姨惊诧道:“啊,原来过去也有过呀?那些得到过海神赐福的人,后来都怎样了?你到是说说呀?” 白姑抬头看着窗外,无限神往的说道:“他们啊,无不名闻天下,闯出一番为人称道至今的伟大功绩。” 白姑停了停,转回头看着翠姨问道:“宫覆救主、宫鸿开山你听过没有?” 翠姨吃惊的看着白姑道:“听、听过,难道他们都是。。。。。。” 白姑点头道:“不错,他们都是曾得到过海神赐福的人。再之前的记载,却是在那场焚书之劫中没了。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么,你也要谨记,不得将这件事传出去。相信老爷和长老们,也都会交代族人。” 翠姨奇道:“这又是为什么?我们宫家小少爷得到海神赐福。那是多么荣耀地事。为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 白姑摇头道:“唉。你只知荣耀。却不知人心险恶吗?你定是不知。老爷还有个哥哥吧?老爷地哥哥刚满周岁不久。就在见礼大典中得海神赐福。但半年后就得了怪病暴毙身亡。得海神赐福之儿。身体较之常人要强壮很多。” 白姑说到这里。便止住不语。翠姨想了想。突然脸色大变道:“难道。难道是有人。。。。。。” 白姑低头继续刺绣。一边轻轻道:“这些事。我们不必深究。但小少爷之事。却是一定要保密地。” 翠姨坚定地点头道:“嗯!我明白了。这件事。我绝对不再提起便是!唉。其实我到不指望小少爷建立怎样地伟大功业。只盼她能平安快乐就是。她毕竟。。。。。。唉。” 若儿其实在宫远明走后不久就醒了。只是觉得浑身还有些疲倦。所以就继续闭目养神。不想却听了翠姨和白姑地话。心中自然明白两人都是真心为自己好。一时酸甜齐上。今天发生地事。若儿自然是最清楚地。但这是个秘密。是个不能对他人言地秘密。否则。不知会有什么样地可怕后果。 真没想到,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神奇的事,不过既然自己都重生了,那么看来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了。那个悲剧,真让人心中难受,不过自己绝对不让那样的事,发生在宫氏一族的身上!而且,答应了她的事,等自己再长大一些,也应该尽快着手进行了。唉,不知道这世界多大,希望别太大,不然要怎么找她说的另一个呢? 若儿被翠姨和白姑抱着来到祠堂前的广场上时,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好在若儿身份特殊,被安排在了祠堂前的一个棚子里暂时休息。 场上几十个少年,个个神情激昂,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若儿打着呵欠,听了一会儿老爹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讲话,突然觉得好像当初学校开学时校长讲话的感觉。不同的是,台下听者是真的在用心听,而且为之激动兴奋,不像自己总是心不在焉。 不过,真的很羡慕他们,他们会这么激动,是因为他们有希望有梦想,有一致的坚定的信仰。现在社会或许比这里好千倍万倍,却难以再见到如此景象。大家都不再相信什么,甚至自己,活着只是为自己,却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偏偏又不够无知,总能感觉到自己不需要不想要,但又不知道除了那些还应该去追逐什么。这是多大的悲哀。其实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不是吗?重生到这里,也没有特别的难过或高兴,也是因为早已麻木,只要能够过得逍遥自在就好。但,这样就够了吗? 看着场上少年们涌动的朝气,看着场边族人庄严虔诚的崇敬,若儿头一次感觉到了身体发热心情澎湃的情绪。台上站的是自己的父亲,这么多人愿意为之效命的是自己的父亲,而二十年后,那里站的就可能是自己,接受这许多族人信赖敬仰的,就将是自己。自己又能带给他们什么,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上午众长老和族人发誓效忠的场景又浮现,他们当时眼中的虔诚和现在少年们干净兴奋的脸交叠,让若儿突然有一种明悟的感觉。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却对即将到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宫远明让众少年回到各自父母身边,今天的及冠之礼算是完成,接下来就是二十八个孩子的见礼大典。宫远明慈爱的看向乖乖窝在翠姨怀中的女儿,心里激荡不已。见礼大典后,若儿的地位就算正式确立了,加上今天上午时海神赐福事件,若儿在族中的地位应该是再不可动摇了。从今往后,谁若再想在族中害若儿,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就算是母亲,也一样。 宫远明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已逝去的秋娘,心中又是一阵翻覆。恰在这时,长老已将仪式准备好,请宫远明主持大典。 若儿由翠姨抱着排在最前,其后是另外二十七名由父母抱着的孩子。担心若儿被太阳晒伤,宫远明尽量快的将祭祀祷告仪式结束,然后请几位长老为孩子们起名。 几位长老又是一番祈祷,然后从木箱中抽出一张纸条,大声道:“宫氏大未崇和四年子孙,名之曰‘风’,所谓风调雨顺,宫氏今年大利,诸子得福,丰物共享!” 场上众人欢悦,齐声大呼:“宫氏大利,丰物共享!” 长老一挥手,就有二十七名秀丽少女分别捧了一个匣子上来,分别送到场中抱着孩子的二十七户人家面前。那二十七人都满面欣喜,接过盒子向族长、长老谢礼后,各自退回家人身边。于是场中只剩翠姨抱着若儿还在等。 第十三章 有名字了 长老们等人都退下后,满脸庄重肃穆的从祠堂中请出一位老人。若儿看去,只见那老人实在是太老,已不能自己行走,由两名身强力壮的族人用一抬朴素舒适的软榻抬了出来,他的头发、胡子和眉毛都是暗淡的白,长长的连在了一起,半闭着的眼睛显得很浑浊。若儿很担心,怕他一不小心就因为颠簸哗啦哗啦散了。 虽然这老人老得好像随时会驾鹤西去,但族人们却似乎都很敬畏崇拜他,见他一出来,哗啦啦全跪了下去,连眼睛都只盯着地面不敢乱动。就是宫远明,也起身恭敬向老人行礼后乖乖站到了一旁。 老人不适的挪了挪身子,坐直起来一些,点头道:“你们都起来吧。老夫已有数十年不曾出过祠堂一步了,如今既是海神大人再现赐福宫氏,老夫自当见一见我宫氏福星。明儿,将你的孩子抱上来。” “是!”宫远明答应着,忙上前来到翠姨面前,接了若儿转回去送到老人面前。 老人伸手摸了摸若儿的脸,微微一笑,却又突然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宫远明一眼。宫远明自然明白老人为何皱眉,不由背冒冷汗。老人最讨厌欺骗,如果他不能原谅自己处罚自己到没什么,就怕他因此不喜若儿,将她怎么样了。 还好,老人似乎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点了点头收回手道:“次子确实得到了海神大人的赐福,而且,甚得海神大人眷顾呀。她身上的赐福之力,比我们的多了许多呀,实在可喜可贺。这确是我宫氏之大幸,好,太好了!芽儿,你为她祈福后到海神祭台上取一只木牌来。” 若儿看那答应的人,正是几位长老中带头那个。原来他叫芽儿,真是可爱的名字。 芽长老郑重其事的到祭台为若儿祈福,然后从台上铜鼎内取出一个木牌,恭敬的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颤巍巍的接过木牌,看了看若儿,沉吟道:“嗯,既是这样,宫氏第五十九代嫡系为凝字倍。这个孩子,是海神大人的宠儿,也将是我宫氏第五十九代族长。她的名字,就叫宫凝翔吧!” 宫远明抱着若儿单膝跪下,高兴道:“谢老爷子赐名!” “你起来吧。明儿呀,这孩子确是我宫氏之福,你的所为我不深究,只要你教导好翔儿,便算是将功折过吧。” “是!远明定当好好培养凝翔。决不使老爷子失望!”宫远明诚恐之下。又要跪下。却被老人一抬手扶住。 “明儿啊。海神赐福再现。虽是我宫氏大幸。却不宜外传。特别是翔儿还这么小。无力自保。” “是。老爷子顾虑周全。我定约束族人决不将此事外泄。” “嗯。这就好。宫氏平安。我老头子也可以安心了。从今日起。我要虔心为海神大人祈福。再不见任何人。你们都不要再来打扰我。明白吗?” “这。老爷子。我们。。。。。。” 老人挥手道:“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等翔儿十六岁时。让她到祠堂祭室来寻我吧。阿大、阿二。抬我回去吧。然后将我送翔儿地东西抬出来。” 宫远明与众长老知道老人脾性从来说一不二,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他被抬回祠堂。不一会儿,刚才抬老人的两人之一双手捧着个青铜匣子,又转了出来。他也不多话,直接将匣子交到宫远明手里就折了回去,对于外面的其他人等,看都不看一眼。 宫远明将若儿交给翠姨抱着,双手捧着匣子朝祠堂毕恭毕敬的三鞠躬。早有族人抬了桌子铺了红缎放在宫远明面前,宫远明小心的将匣子放到桌子上,慢慢打开来。 匣子一开,宫远明和几位长老全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直到若儿等得都不耐烦了,不满的发出“呣呣”声,芽长老才轻咳一声道:“老爷子所送之物寓意深远,不是我等一时半刻能够堪破的。族长呀,你要好好收着老爷子送的东西,将来翔少爷年满十六见到老爷子之时,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们几个老家伙虽无福为翔少爷取名,却也准备了一些礼物,希望翔少爷将来文武全才,智德齐全。” 几位长老也纷纷送上祝福,然后就有少女送上红缎漆盘,上面放着明珠宝剑古籍等礼物。族人们也争先恐后的挤到场中的红缎木桌前,恭敬的放下绣包、瓷瓶、金银等物件,祝福自己的少族长。 宫远明收好老人所赐的匣子,笑着向各位长老谢礼,又谢过场中族人,便宣布今天的见礼大典结束。接下来就是连续三天的欢庆,族人相互邀请宴饮,少年们与少女们则来到水光山色的美景中,以戏舟为互相交流的方式,若是看对了眼就可由少年禀明自己父母到对方家中提亲,若是对方也有意,就可以定下亲事择日成亲。 宫氏所谓戏舟,其实也就是姑娘小伙们各驾一叶小舟,相互追逐嬉戏。小伙子看上了姑娘,首先必须能赶上姑娘所驾的船,然后送上一株荷花,姑娘也喜欢小伙就把花放在船头,不喜欢就把花扔到水里。当然,姑娘若是看上哪家小伙,只需把花扔到对方船上,对方若有意就把花叼在嘴里,无意就将花放到船尾。 每年的戏舟,是少年少女们最为期待兴奋的时候。宫氏临水而生,驾舟自然是每一个族人生存之技,戏舟是少年们展示自己力量和技艺的好机会,自然各显身手。少女们为得更多人青睐,以图嫁个出色的丈夫,也是个个争奇斗艳,不仅是仪容服饰的比斗,也是持家操舟的比拼。而且宫氏戏舟,并不只限于本族,只要未曾婚嫁的少年少女,都可以参加。于是每年这几天,附近民众也都纷纷赶来参加戏舟,若是特别出色的年轻人,还有可能被宫氏看中收进族中任职。 若儿对于宫氏的这项活动,到是很赞许。在这样的时代,算得上是一定程度的恋爱自由了,让姑娘小伙们多了盼头,都更努力,这就对族人的进步很有好处。而且还能选拔人才,凝聚人心,带动附近产业发展,真是一举数的啊。 既然是这样的热闹,若儿自然很想。翠姨其实也很想去,但又担心人多挤坏了小少爷。最后还是宫远明亲自带了若儿去观看,翠姨和白姑也都跟了去。 亲眼见到那样人山人海的场景,若儿不禁咂舌,不是说古代人口不多吗?或者此古代非彼古代?这个地方的人也多得不行吗? 正感叹,却听到翠姨惊异的叫道:“咦,那不是烟青吗?他不好好在老爷身边伺候,跑河里干什么去了?” 若儿和宫远明一起转头看去,果然在河中心的一叶小舟上看到了烟青。此刻他正奋力挥动着船桨,与另一个少年斗舟。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一个少女也在奋力挥动船桨,似乎是这两个少年一起在追这少女呢。三人的技术都很是不错,三只小舟好像三尾轻快的游鱼,在水面上划出三道银线。 第十四章 斗舟比武 烟青实在憋闷不已,本来自己和水雾两情相悦,说好了乘戏舟这个好机会相互抛花,然后去找水雾家人说了,回禀老爷和四夫人,就能在一起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谁想却半路杀出个宫青佩来,非和自己过不去。现在还要和自己抢水雾,真是气死人了。他宫青佩是老爷的侄子,想要哪位小姐姑娘都可以,偏要来和自己过不去。说不得,今天也不给他留什么颜面了,一定要赢了他。 本来烟青觉得自己习过武,自小也是在水里泡大的,要赢过宫青佩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还不是小意思。谁知道这个少爷斗起舟来,竟然也不输自己。烟青不由担心起来。要是两人同时追上水雾的小船,那水雾一定很难做,因为她的父母都在宫青佩家里做事。就算她依旧选了自己,她父母那只怕也不好说话了。因为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看着宫青佩长大的,对这个少爷是喜欢得不得了,要是知道他有意于自己女儿,那一定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就算明知道嫁过去只能是妾,也绝对不会有一丝怨言。至于自己,本来也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和人家少爷比,何况水雾的父母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这么一担忧,手上不由慢了下来,竟然被宫青佩超了半个船身出去。前头水雾回头看到,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幽怨的瞥了烟青一眼。 烟青被水雾这一眼激得心情澎湃,又奋力划动起双桨来,渐渐又和宫青佩追了个平。但想超出宫青佩,却也很不容易。两人你前我后的僵持着,眼看离水雾越来越近了,烟青咬了咬牙,大喝一声猛然发力,直直追了上去,慢慢超过宫青佩半个船身,船头也终于赶过水雾的船尾了。烟青大喜,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荷花抛了过去。 水雾等这枝花许久,见状忙伸手去接。却不料在手指碰到花茎的刹那,另一只荷花也飞了过来,反应不及下竟是两枝花都接在了手中,不由呆立当场。 原来却是宫青佩乘两人欣喜追了上来,见水雾要接住烟青的花了,也忙将自己的花抛了过去,恰好赶上被水雾一并接住。 烟青转头怒视宫青佩,恨道:“你!你!” 宫青佩潇洒一笑道:“我,我,我怎么啦?现在水雾妹妹一并接住了我们两的花,看来咱两还得加些别的再比比了。烟青你看如何?还是,你怕了?” “谁怕了!比就比!”烟青愤怒的大吼一声,纵身跳到岸上,瞪着宫青佩慢慢把船摇了过来,走到岸上,“你说,要比什么!” “呵呵,你不是一直都在族长身边服侍吗?族长的武艺在我宫氏一族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放眼整个江湖,能胜过族长的,也不超过五个人,不如我们就比比武技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宫青佩说完,似笑非笑的斜睨着烟青,等着他的回答。 经过刚才的斗舟,烟青多少也明白自己之前的判断是错得离谱了。这个宫青佩虽然一向风流,平日里结交的也都是些纨绔子弟,却没想到功夫也不错。宫氏的秘传武功虽说在江湖上一向无名,但其威力烟青比之其他人要清楚许多,自家老爷一身功夫,那真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偏偏这功夫,只有宫家本家子弟可以修习,自己就算得到过老爷指点一二,又怎么及得上自小全套修习的宫家少爷。 但就算明知不敌。情势已至此。又怎能拒绝?烟青看了一眼在一旁焦急关切注视着自己地水雾。突然涌起无限勇气。大声对宫青佩道:“好!就比武技!不知道宫少爷要怎么比?” “哟。嗓门到是不小。就不知道你地武艺有没有你地嗓门厉害。”宫青佩笑嘻嘻地调侃惹地围观众人一阵笑。烟青则是气得不轻。刚想发作。偏偏对方又一本正经地接道。“这样吧。我们宫家人都依水为生。我们不如到水面上去比试。来人。在河中支起四十九根木桩。要刚至水面。烟兄。我们比试时谁先落水谁就算输。这样也不易伤到。不过拳脚无眼。我武艺也没有精湛到收发自如。说不得可能会伤到你。所以你不如现在认输吧。也免得伤了和气!” 烟青怒道:“谁伤了谁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少爷你别怪罪就好了。” 宫青佩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非要自找苦吃。那本少爷就成全你!来吧!” 宫家因近水。一应搭桥建船器具都是现成地。族人做起这类活来也很顺手。两人说话间。木桩已经都支好。随着宫青佩一声大喝。两人飞身而起。分别落到一支木桩上站定。 “请!”烟青抱拳施礼。虽然恼怒。但基本地礼仪还是没忘记。 宫青佩冷笑着随意一抱拳,突然出手一招鱼跃龙门攻了过去。烟青一直警戒,到也没被他偷袭到,一招水落石出迎了上去。两人用的都是宫氏基础武功,在场大半宫家子弟都是会的,但两人招式运用娴熟巧妙,引来喝彩不断。平时对基础武功非议颇多的弟子们,也都从中受益匪浅,对于也都基础多了几分重视。 若儿津津有味的看着河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拼斗,对于武功也产生了莫大兴趣。这种真功夫,比自己想象的还精彩许多,而且还是真的可以学的。想象一下自己以后成为高手飞檐走壁,帅气的盗走富豪权贵的不义之财,分发给穷苦的百姓,然后自己被百姓们高高抛弃,那些权贵蹲在角落里痛哭流涕的样子,正是太爽快了! 不同于若儿这个看热闹的外行,宫远明却是边看边点头,对于烟青和侄子的武功都很是满意。他们年纪尚轻,就能有这样的功力,已属不易,更难得的是,两人基础功都很扎实,且运用灵活不呆板。 没一会儿功夫,那边两人已经拼了几十招。宫青佩似已有些不耐烦,一招燕子三叠掠开,不屑的轻笑道:“你就这么点本事,也想抱得美人归?本少爷懒得和你玩了,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功夫!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水雾注定是本少爷可爱的玩物!看招!” 宫远明看得清楚,知道宫青佩将要使的是宫家秘籍里的一招飞身横渡,不由一皱眉,抱着若儿施展出宫家秘传轻功踏水轻波,飞身赶至两人身边,挥手化解了宫青佩的攻势。 宫青佩招式被阻,刚想发作,却发现挡了自己的人是族长叔叔,忙行礼笑道:“侄儿见过叔叔,不知叔叔怎么会到这里来。” 第十五章 喜事 宫远明点头道:“我抱翔儿过来看看热闹罢了,恰巧看到你们在比试,就多瞧了会儿。你们两个都不错嘛,来,上来又说吧。”说着率先跃到岸上,两人紧跟其后回到岸上,恭敬的站在宫远明两侧。 宫远明看了两人一眼,抱着若儿走到一棵柳树下,转身面对两人,好似不经心一般说道:“青佩,你的武功不错嘛。” 宫青佩感觉到宫远明目光中隐含的谴责,忙低头单膝跪下道:“叔叔,侄儿火候不足就动用家族秘传,以致出手过重,还请责罚。” 宫远明挥手道:“罢了,你也不是有心的,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先起来吧,以后还要多多用功呀。不过你年纪尚轻,我记得你今年冬天才满十七吧?嗯,这等年纪,能有这等功力实属不易。” “侄儿多谢叔叔教导,以后定当更加努力,为宫氏尽忠尽力!不过,”宫青佩看了烟青一眼,犹豫道,“侄儿适才虽说险些误伤了烟青兄弟,但我们的比武,应该算是侄儿赢了。” “这。。。。。。”宫远明抚了抚若儿的小脸,为难的朝烟青看去。 “主子,烟青刚才比武已是输给了宫少爷,烟青愧对主子平日栽培教导!”烟青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宫远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又抬头看了一旁泪水盈眶的水雾一眼,决绝的一咬牙,猛然起身朝身边一棵粗大的柳树撞去。 宫远明早在烟青朝自己下跪时就感到不对了,这小子从小跟着自己,他的秉性最是刚硬不屈,平时看着机灵活泼,但真遇到什么事儿时,却也是个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倔得要命。所以烟青刚一动作,就被宫远明稳稳截住,一掌推倒在地。水雾忙扑过来扶住烟青,焦急的查看一番,见他没事眼泪才溢了出来,对着宫远明和宫青佩跪下泣道:“老爷,佩少爷,奴婢与烟青哥是真心相爱的,求老爷和佩少爷成全!求老爷和佩少爷成全!” 宫青佩不屑的轻哼一声道:“水雾妹妹,你看他那点出息,打不过就寻死,算个什么汉子?这种武功不行,又没地位没本事没胆量的奴才,你要跟了他能好吗?听哥哥的话,不如跟了我,虽是做小,但也吃香的喝辣的,一生享用不断。” 水雾泪流满面,摇头道:“佩少爷,你自小待水雾一家如亲人,大恩大德水雾铭记在心。但是,我和烟青哥是真心的,没了他水雾也不能活。他刚才若是去了,水雾也只能跟了他去!” 烟青浑身一震,伸手扶住水雾双肩,悲切道:“你,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如果真是这样,那你,那你让我九泉之下,又如何安心!” “烟青哥。若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住了金屋银屋。又哪有快乐可言?而且。我怎能忍心让你一个人飘落黄泉?” “雾妹。。。。。。”烟青深情凝望着水雾。千言万语却也凝噎。在场众人纷纷被他们地真情感动。默默为他们祝福。更有多愁善感地少女轻泣当场。偏偏有人却对此不以为然。蛮横开口道:“你们两少在这里亲亲我我。水雾。你一个未嫁姑娘。怎地如此不知羞!不论如何。比武我是胜了。刚才戏舟你也接了我地花。你现在已经算是我地人了!哼。你这样不识抬举。本少爷也看不上。但是你也别想离开本少爷!” “你!”水雾羞怒掩面。烟青一把将她揽到身后。抬头毫不退缩地看着宫青佩道:“你休想!水雾这样一个好姑娘。怎容你如此侮辱!我烟青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动她一根寒毛!” “就凭你?”宫青佩冷笑道。“不知道刚才谁还在寻死寻活地。这样没用地奴才。也配对我说这些话吗?” 见两人又要动手。宫远明沉声喝止道:“够了!你们两闹完了没有!” “族长。侄儿不敢。只是这件事。本就是烟青纠缠不休!我们宫家最重信义。既然事前有约。又怎么可以输了不认账?请族长明断!” “主子,烟青确是艺不如人,但我与水雾两情相悦,我不能没有水雾,还请族长成全!” 宫远明皱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时难以决断。一边的水雾见两人争持不下,族长也不好处理,只觉得一切都怪自己,又想起刚才佩少爷的话,自觉无颜,不由生了死志。乘着众人不注意,水雾猛的掏出一只翠玉簪子,朝自己咽喉用力刺下。 还好她动作虽快,跪在她旁边的烟青却是反应更快,一瞥间看到她的动作,忙伸手去挡。水雾心中死志坚定,这一下用上了全力,烟青虽然挡住,那簪子却是透掌而过,险险划破了水雾颈上表皮。殷红的血顺着簪子流到水雾脖子上,烟青的血与她的血在这一刻交融汇集,又顺着脖子流入衣襟,将水雾胸前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太阳刺辣辣的照射下来,那片鲜红更加醒目。 水雾早傻了眼,就连一旁的宫远明等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烟青焦急的掏出一块锦帕来把水雾脖子上的血拭去,见伤口不严重才重重松了口气,又帮她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宫远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沉默的宫青佩,叹息道:“烟青,水雾,你们既然如此真心相爱,我若再拆散你们,只怕海神大人也会生气。你们回去通报父母,待你们伤好后,选个吉日我为你们主持婚礼。” 烟青和水雾惊喜的相视而泣,一起向宫远明磕头谢恩。 宫远明转头对面无表情的宫青佩道:“青佩,叔叔这个决定,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宫青佩狠狠瞪了跪在一起的两人一眼,不甘道:“族长公断,侄儿无话可说。这样的女子,侄儿不要也罢。请容侄儿先行告退。” 众人见宫青佩离开,一同欢呼起来,大喊着“族长圣明”,拥了两人离开去看大夫并通知两家这个大喜的消息。 宫远明淡淡笑着,抱若儿离开那一片崇敬热爱的目光,沿河漫步。走到清净之处,宫远明遥望天边,突然轻声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正是一件大喜事呢。我们府里也很久没有喜事了,这次一定要让大家都高兴高兴。烟蓝,你回去后吩咐福管家好好操办一下。” 烟蓝答应了一声,又影子般不声不响跟在一边,但熟悉的人却能从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发现他心情相当好。烟青毕竟是和他一起长大情同兄弟的好朋友,见到他喜事将近,自然替他高兴。 翠姨和白姑跟在后面,在为烟青高兴的同时,却也暗暗担心自家主子。虽然老爷什么都没说,但她们怎会不知道他是想起了夫人。当年的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情深意长,生死不离?他两能在一起,又是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如今,却只剩老爷一人形单影只,默默承受无尽的思念之苦。 或许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刻骨铭心的人,总有那么一段追忆不断的情。这世间万事,又有谁能堪破,这宿命轮回,又有谁能逃脱? 第十六章 腹黑男 若儿再次见到宫青佩,是在一个月后烟青和水雾的婚礼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依旧那么傲慢,只露了个面就再不见人影。 若儿已经十一个月大了,暗中早就能跑能跳了,人前却只能蹒跚而行,享受众人的关怀保护。说话流利现在也是不能的,只能咬着舌头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就是这样,也把宫远明乐得不行了,直道自己的孩子聪明强壮。若儿本来担心是不是自己表现太突出了,后来才发现,原来只是自己老爹自卖自夸。十一个月会说几个简单的词,会扶着墙走几步路,虽说算得聪明,但也并不多么出众,许多小孩十个月就能跟着学几个字了。一岁左右的孩子这样是很正常的。 安心之后,若儿无聊之下又想起那天戏舟所见。据若儿了解,水雾在众丫鬟中,也确实算是个拔尖儿的了,聪明灵力敢说敢做,那天更见识了她刚烈坚强的一面。所以若儿对水雾很有好感,对于她和烟青成亲也是很赞成的。烟青虽然平时总喜欢做点小怪,老对自己挤眉弄眼好像没个正经,但若儿知道他是个有忠心尽职有责任感的好孩子。说实话,若儿觉得烟青能找到水雾,真是福气,他两也算天作之合。那天他们生死相许的真情,也让若儿深深感动,心里不由也多了几分期待。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遇到这么一个真心人。 不过自己这样的身份,还要装男人,只怕也是难有机会谈情说爱了。唉,算了算了,反正有权有势,到时候看哪个帅哥顺眼,抓回来关着,嘿嘿,那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咳咳,好像太坏了,宫凝翔呀宫凝翔,你才不到一岁呢,不要教坏小孩子好不好。 若儿惩罚性的给了自己两下,没想到还挺疼的。小婴儿的皮肤实在太水嫩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保持呢。若儿流着口水yy了一下自己以后肌肤吹弹可破,引无数帅哥尽折腰后,翻身一骨碌爬了起来,贼头贼脑的朝四周看了看,嗯嗯,很好,没人。今天烟青和水雾结婚,自己老爹去主持婚礼了,连翠姨和白姑都去凑热闹了。若儿用装睡**得以在大厅后的厢房休息。因为这里本就是内院,而且宫远明就在一墙之隔的旁边大厅,所以翠姨放心的只交代了两个小丫头看着门就拖着白姑去了。 若儿侧耳听了听,外面大厅了热闹非常,门外两个小丫鬟也很是神往的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并没注意屋内。很好,若儿点了点头,来到床头靠窗的一边,用自己短胖的小手奋力推开了窗子。还好天气热,窗子本来就是虚掩着的。若儿爬到床尾木架上,探头朝外看去。窗外就是一片花园,现在正是绿草如茵百花绽放的时候,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甜香,引得人总要深吸几口才甘心。不远处还有荷塘曲廊,亭台楼榭,几枝荷花在碧绿碧绿的荷叶衬托下,更显得高洁清秀,亭亭立于水中。 若儿正醉心于荷风娇娆,突然听到有人踏拍轻吟道:“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 若儿四处寻找一番,终于在荷塘中一处小亭内看到了吟歌之人。此人现在一袭白衣飘飘,手持白扇潇洒摇着,如同一名出尘名士,那里还有一丝刚才的傲慢。 不错了,这人就是横插于烟青和水雾之间,差点逼死两人宫家少爷宫青佩。 一看是他,若儿来了兴趣。早先就觉得这人不对了,现在见了他这个样子,更觉得自己的判断不错。 戏舟时,他与烟青拼了个旗鼓相当,若儿虽外行,却能看出他还留有余力。怎么看出来的?拜托,看烟青那么脸红脖子粗,上岸后也是气喘如牛,这小子却一直潇洒自若,还看不出么?好吧,如果他是强撑着的,那至少也说明他耐力很好不是?然后两人比武,他还是那么来去自如,甚至若儿敏锐的感觉到,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看后,才出那一招狠招的,不然如果他以来就出狠招,自己父亲多半就阻挡不及了,而烟青更是没机会逃脱。若儿会这么认为,除了直觉外,还有一点就是宫青佩当时的表现。虽然他装得好像很吃惊,但若儿分明看到他在老爹转头后面上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后来水雾和烟青两人受伤后,若儿更清楚看到了他眼中藏在愤恨下的关切。今天也是,刚才他虽然很傲慢的样子,但送的礼可不轻,而且嘴角也总忍不住上扬,应该是心情很好的。 若儿越想越觉得这个宫青佩不简单。别地不说。他风流纨绔地名声在族内可是人尽皆知地。连若儿都偶尔能从翠姨口中听到这个宫家少爷地荒唐不羁。但这样一个人。却有那样一身好武艺。 “兄台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亭内地宫青佩突然转身面朝若儿这方。双目炯炯地大声道。 若儿一惊。差点从窗口掉出去。镇定一想。不可能呀。他那里距离这边至少也有五百多米。而且隔着几根廊柱。怎么会看得到自己。自己是得了“她”相助。可以通过一脉相连地水感知到画面和声音。他却没有这本事。 这么一想。也就放下心来。悠哉地看着那家伙装模作样。 果然。没一会儿。宫青佩就放松下来。懒洋洋地坐到亭子一角。随意道:“出来吧。没有人。” 若儿正在想。不知道他又玩什么把戏时。却正地有个人翻进了亭子。在他面前单膝跪地道:“佩少爷。都布置好了。” 宫青佩将扇子一合,笑道:“好,你起来吧,水惑。刚才见了他们大婚之礼,你对妹妹嫁给那小子还满意吗?” 水惑起身面无表情道:“主子的安排就是我们下人的福分,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宫青佩抚额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死板无趣呀!算了,对这你个死人脸,少爷我都习惯了,不知道会损寿几年哦。对了,那家伙是不是很讨厌我送的东西?他把东西放哪儿了?” 迎着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水惑心中冷汗直冒,知道那小子注定要倒霉了,不过水雾怎么办? “少爷,他如你所料吩咐将你送的东西堆到了隔壁的杂物房,没有与其他贺礼一起放在客厅内。”见少爷眼睛更亮,水惑忙加了一句,“少爷,他毕竟是水雾的夫了,你看这。。。。。。” “放心,放心,少爷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到你的宝贝妹妹的。只是那小子那么可恶,还害的你妹妹差点没命,不整他一下我心头这口恶气难出。呵呵,阿惑呀,你别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算我半个妹夫。” 水惑虽然依旧担心,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自行离去。宫青佩独自一人在亭中轻哼着小调,很是得意的道:“哼,你个臭小子,少爷好心成全你们,你却这么没用,还敢寻死,少爷不整治你一下就不姓宫。今晚看你怎么洞房花烛,嘿嘿。” 第十七章 恶作剧 翠姨兴高采烈的拉着白姑不停谈论刚才的婚礼,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小少爷已经醒来了,乖乖的自个儿坐在床上玩,忙几步抢了过来抱起就亲,一边道:“小少爷越来越可爱了,看得老奴实在欢喜。” 白姑轻轻一笑,在桌旁坐了看她们嬉闹,眼神却不知飘到了哪里,连宫远明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 “翔儿,我的乖宝贝,来爹爹抱抱。” 一见到自家老爹,若儿忙挥舞着小手扑了过去,翠姨笑道:“正是骨肉连心了,老爷不来小少爷跟我那么亲,老爷一来,小少爷就谁也不要了,单只要老爷。” 宫远明闻言笑得颇为得意,说道:“那是自然,翔儿是我的孩子嘛。对了,既然老爷子已经给翔儿改了名字,那以后你们都叫他翔少爷吧。” 翠姨和白姑应了,宫远明见白姑似乎有话想说,笑道:“白姑,你有什么话尽管开口,难道和我还客气吗?” 白姑犹豫一阵,终于开口道:“老爷,有一事,本来白姑不该多言的,但又有些担心。宫氏族长既定,那么其名应是木牌上所定之字。历代的海神赐福的族长,都是这样,为何小少爷。。。。。。” 宫远明面色一凝,听得附近没有其他人,才道:“老爷子他一眼便看出翔儿的身份了。”翠姨与白姑乍一听闻这个消息,都大吃一惊,一起盯着宫远明等待下文。 不理那两人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大变,宫远明继续道:“虽然知道了,老爷子却没有当面点破,这就是承认了翔儿的身份。为何不以木牌之字为名,而是多加了一个翔字,我以为那是为翔儿留了一条退路。老爷子的意思,是让我若能再为宫家添得嫡系子弟,则可将族长之位留予他,那么翔儿就不必这么辛苦。” 白姑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小少爷总有长大**之时,若遇到心仪之人,却又背负家族之责,那定难两全。只是,老爷,这样一来会不会惹得几位长老起疑?” 宫远明赞许道:“你想得很是周全。不过你们放心,当日海神赐福时众长老都是见了的,也已起誓效忠翔儿了,不会有事的。” 烟青如愿以偿娶了水雾。翠姨、白姑和四夫人都很高兴。谁想第二天众人却听说昨天夜里。老爷新赐予烟青和水雾地小院内却发生了一些事。据住在他们隔壁地福管家一家说。临近子时。突然听到烟青地院子里传来笑声。如痴如狂。那声音听着就是烟青。福管家只当烟青大婚之时心神激动。还和老伴逗了几句玩笑。谁想那笑声一直不断。福管家听得清楚。烟青似乎笑得很辛苦。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福管家觉得不对劲儿。忙叫了老伴和两个儿子起来。赶过去看情况。刚到烟青他们院门口。那笑就听了。福管家一家还到没事了。刚想离开。却就院中火光闪动。越来越旺。忙让两个儿子撞门进去。 门一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那火头老高。福管家急了。忙吩咐两个儿子帮忙灭火。一边让老伴叫人来帮忙。在众人地努力下。火势很快得到控制。最终被扑灭。福管家带了几个身强力壮地进去查看。发现除了主厅旁地杂物房。其他地方都被大火肆虐过。堆于客厅中地礼品更是被烧得七零八落。但好在烟青和水雾都没事。水雾还好。只是被烟熏得昏倒在床上。烟青却是浑身**。脸上和身上还满是烟灰。一块黑一块白地。狼狈不堪。福管家忙让儿子请来了族中大夫为两人看过。结果并无大碍。又让人查看了新房。发现是由于不小心打翻烛台燃到喜幔引起大火。于是也就没有报上去。免得打扰了主子们休息。 翠姨听了这消息。还笑着调侃了烟青几句。说他得了媳妇儿喜欢得都糊涂了。自个儿燃了新房。烟青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地。若是平时定是要反驳几句地。这次却是一声不吭。 若儿早笑破了肚皮。看来烟青也是有所觉察地了。只是不能肯定。或者能肯定却没什么办法。只得忍气吞声了。这个宫青佩真是太有意思了。原以为是个风流地纨绔子弟。专干些欺男霸女地事。谁想竟然是个腹黑男。演戏功夫一流。整人功夫更是一流。嘿嘿。有意思有意思。等自己长大一些。就不愁没得玩了。宫青佩呀。亲爱地堂哥。你就等着吧! 与水惑一起站在一棵大树上远远看热闹地宫青佩。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寒。不由打了个冷战。水惑不解地看了看他。不明白这么艳阳高照地大热天。这位少爷又发地什么疯。 看了一阵。宫青佩拉着水惑回到自己地院子。一阵狂笑之后道:“如何。我说了吧。我是有分寸地。不会伤了他们地。” 水惑无奈的摇头道:“少爷,你让烟青和水雾以后怎么办?” 宫青佩无辜的眨眼道:“什么怎么办,他们不都很好的嘛。新婚燕尔,只羡鸳鸯不羡仙呀。年轻人嘛,轻狂点也没什么的,放心吧。” 水惑除了无奈只能无语,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除了要被府中的人笑话一段时间外,到也应该没什么别的不良后果。只是可怜了烟青,先中了药又被烟熏火烤,还坦诚相见于众人面前。少爷真是很坏呀,还偏偏留了那间杂物房没烧,估计烟青见到那些礼物,一定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吧。不过自己从小跟着少爷,这次相较于过去那些,确实算是最轻的了。 见水惑不再责怪,宫青佩得意的笑道:“嘿嘿,这次就这样了,以后如果他不惹我就罢了,他要再惹我,哼哼。” 水惑一听,脑门上一滴汗流了下来。得,烟青算是惨了,以后不知道要被整多少次呢。因为宫青佩所谓的惹,很难说,说不定他突然想起你了,就是你惹他了。惹他心烦了。可怜的烟青。 宫青佩在心里设想了数种整治烟青的办法,一边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声,一边甩开扇子摇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道:“阿惑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我们忽略了什么。你仔细想想,我们有没有漏过什么?” 水惑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宫青佩用扇子敲了敲桌子,边想边道:“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的。仔细想起来,那天和那个臭小子斗舟时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样。但是那天没什么高人在呀,叔叔虽然武功很高,但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如果他有发现什么的话,一定不会当时不说暗中使坏的。那些族人都是熟悉的,有几个不是族里的也是附近常见的,他们也不是能让我不安的人。那到底是谁呢?” 宫青佩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水惑,叹息道:“你这种老实人,更是不会有什么感觉了。那天在亭子里,我也总感觉有人盯着我,但是附近又确实没什么异常。难道那人武功已经高至于此?但是那种高人,哪里有功夫来管我们这些闲事?算了算了,反正也想不出,可能是我太敏感了,难道是因为坏事做多心虚了?” 水惑很想点头,却知道那样的话自己就惨了,只得强忍了。宫青佩也不再去想这件事,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很忙的。当然,他的事基本都是让别人郁闷让自己开心的,他却不知道,自己很快也要成为郁闷之人中的一员了。 第十八章 历史 若儿周岁后,所有人见到她都改称翔少爷或少族长了,若儿这个乳名,以后也只埋藏在有数几人的心中了。若儿,若谁?若儿决定以后不再提起这个名字,希望父亲和身边的人都能快乐多一些。 周岁那天的抓周,翔儿收获很是丰盛,被放到红缎铺就的地毯上时,一眼就相中了数样东西。考虑到自己手太手,为了避免贪多被别人一下全拿走,翔儿考虑很久后,选定了一方金灿灿的小印,一把镶满宝石的小剑和一支通体碧绿的簪子。众人齐齐贺赞,老夫人也很高兴,觉得自己的孙子以后定是武艺高强,风流倜傥,手握大权。翔儿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这几样东西做工精细,用材珍贵,一定价值不菲,赚到了赚到了。连着上次新年时的红包,自己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有钱的小人儿宫凝翔还是很爱财,但也明白自己是一个很庞大很有钱很有势力的家族的继承人,所以平日还是很节制的,用一派天真小孩的模样,从众姬妾、老夫人等手中,骗来了大量金银珠饰、玉镯宝剑,惹得翠姨常常暗自叹息,只道这是女孩子爱美天性,心中怜惜之下,也帮忙找来一个大箱子把东西都收好放在翔儿的床下。翔儿对于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还给了翠姨一个大大的香吻以作奖励。不过有几样看着特别珍贵惑或是特别喜欢的,翔儿又乘没人时另找个小箱子藏到了别处。 随着年龄渐长,翔儿也在父亲的安排下,开始学习认字。翔儿不得不感慨,原来做贵族家的孩子也不容易呀,自己才刚刚一岁零三个月啊,刚能基本把简单的话说顺的年纪呀,就要开始学习认字了。不过还好,这种繁体字和古文很像,所以翔儿到还认得一些,学了不多时就能进行基本阅读了。不过这个自然也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于是翔儿每天又多了一项功课,到书房偷书还书。 首先偷来看的,自然是一部记载历史的大未通史,这部书很有分量,分了三部,每一部有十册。翔儿先浏览了一遍目录,这是以前看书时就养成了的习惯,发现第一部记载的是上古轶事,第二部是大未之前的历史,第三部则是大未国的历史。看目录那些上古轶事和自己所知道的上古历史差不多,之后第二部上的夏、商、周似乎也和自己所知差不多,但周后秦虽强大一时,却终于也没能一统天下,反而让周朝皇室重新壮大起来,经过一番血泪改革,又延续了两百多年的统治,之后被朝中大将韩忠毅篡了位。可惜韩氏王朝也没有持续多久,韩忠毅在龙椅坐了不到两年就突发急病驾崩了。他几个儿子争夺皇位之战刚拉开序幕,就被外族鞑靼攻破边防直达皇城下,危急之时大臣李回将乱作一团的朝臣们重新整合起来,联络说服各方驻守将领来朝勤王,历时五年终于将鞑靼人赶回草原大漠,并拥立韩忠毅最小的儿子继位,是为韩孝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两年后,韩孝帝有感于李回之功,效仿先贤将皇位禅让于他。于是李氏的大洪国开始,一百多年后,大洪国传至第十三代皇帝洪贞帝。这个皇帝是个昏庸之辈,好逸恶劳贪图享乐,而且识人不清,以致朝纲败坏,贪官暴吏横行,民众过得苦不堪言。于是在他继位的第四年,群雄四起,反抗不断,不到一年皇城就被起义军攻破,洪贞帝被俘。俘虏了洪贞帝的,正是大未国开国先祖未武帝周熙,当时的武功侯。 翔儿觉得目前最要紧的,是了解这个朝代的情况,因此直接偷拿了第三部来,每日里没人时就悄悄拿来研究。 周熙本想挟天子令诸侯,奈何洪贞帝口碑太差,俘虏了他除了给自己冠上不忠之名外,别无好处。周熙一怒之下秘密处死了洪贞帝,众诸侯自此相互混战不休,这种强吞弱,弱联强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年,期间到也出了不少名人名事,最出名的还要数宫鸿开山。传说当时宫家和周家是联盟,周熙当时已经很老了,眼看要不行了,为了避免出现众子争位的情况,忙指定了五儿子周康锐继位。可惜周熙逝世后,另外几个儿子还是不甘心的闹了起来,其他几家乘乱来攻,将周氏一族打得节节败退,不得已放弃皇城外逃。宫鸿当时还只二十不到,作为少族长代父来援,将周康锐救了下来,两家人马一起往东奔逃。怎奈一路上阻拦劫杀者众多,兵疲马倦的两家被围困在一处山谷内。当时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唯一的出口又布满敌军,两家兵马都已不抱生还希望。外头的敌军也知道对方跑不掉,难免得意,领头将领吩咐不急入谷,只把谷口堵严了,等着两家兵马支撑不住自己出来。谁知道就是在这样的绝境中,宫鸿竟然带领两家挖开山壁,逃出生天。宫鸿和周康锐出得山谷后,也不急着逃遁,反让兵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了一晚后,绕到敌军后方,用火攻出其不意的歼灭了所有敌军。这一战后,许多家族元气大伤,慢慢被其他家族吞噬了。最后只剩下周、宫、姚、古、童四家。周康锐娶了当时古家唯一嫡女为妻,稳稳拉住了古家,加上宫家这个盟友,终于让另外两家屈服,拥立周康锐为帝。周康锐也与四家约定其爵位世袭罔替,而且默认了四家对各自地盘的管理权。至此,天下平定统一,虽然周氏实际能控制的,只有皇城京都和附近三州,但毕竟没了硝烟战火。 经过了近百年的变迁,大未国也越来越腐朽了,而四方诸侯却越来越强大。所兴宫氏和古氏一直没有背叛周家的意思,另两家也只得继续等待。 翔儿将书合上后,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现在一切看起来还好,但是只怕动乱不远了。不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还小时,宫远明曾对自己说,就算想要这天下,也能为自己争来。看来,经过这么多年,宫家对周家也已经不是那么支持了。不过听说那个古家的女儿还是贵妃,看来古家还是站在周家一边的。那么,最关键的,就是自己家的态度了。老爹并不是一个喜欢争功夺利的人,自己也不喜欢战争动乱,那么这太平局势,只怕还可以维持许久。至于自己死了以后,那就没关系了,他们爱怎么乱怎么乱去吧。 不过这个世道不安全,看来还得学多点本事才能保自己平安呀。武功不急,老爹那么本事,等自己再大点找他学点就好了,现在主要的是学点阴人的本事。说起阴人来,还有什么比下药下毒更好呢。 翔儿想起年初时自己中毒那次,白姑应该是会一点的。决定了,找机会跟白姑学下毒去! 第十九章 可怜的烟青 新年刚过不久,府中还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却有一个人完全被一种名叫愤怒的情绪所控制,飞奔到宫远明所在的鎏英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一冲进书房就大声嚷嚷道:“老爷,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呀!老爷!” 翔儿抬头看去,原来是烟青。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定又是吃了宫青佩什么亏,终于憋不住来寻求外援了。 也不能怪烟青告状,实在是他也被整得太惨了。这半年来,每隔十天半个月的,烟青就要被宫青佩整一次。虽然没有什么大伤大痛,但却吃了不少小苦头。不是连拉几天肚子,就是手脚抽筋拿不住东西,再要不就是在跟着老爷出去办事时,突然忍不住想放屁,而且还是超级响超级臭的那种。这样持续不断的折磨,让烟青半年就瘦了一大圈,简直比特效减肥药还厉害。水雾看得心疼不已,但每次问他总是说没什么,是意外。水雾从小就被调到内院做丫鬟,所以也不知道宫青佩的真面目,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和哥哥水惑诉过几次苦,哥哥只叫他不要担心,说是霉运总有结束的时候。 在水惑看来,自家少爷虽然喜欢整人,但也不坏,而且他最喜新厌旧的,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对烟青没兴趣了。但这次宫青佩的兴趣持续得特别久,都半年多了,还是乐此不彼,隔几天就要整烟青一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今天烟青是再也忍受不了了,而且也抓到了一点小小的证据,所以就直奔鎏英阁找老爷做主来了。不过进来一看,书房里却只有小少爷宫凝翔在,不免有些失望。 “爹爹,不在。”宫凝翔咬着舌头蹦出几个字来,黑亮亮的眼睛很纯洁的看着烟青。 “翔少爷,你在练字呀。来来来,青哥哥帮你看看。嗯嗯,翔少爷的字写得真好,看着就让人有一种鱼游浅底般的感觉,真好!” 不在正式场合时,烟青总是喜欢开玩笑耍宝的,和宫远明都敢说笑几句,更何况还小小的宫凝翔。刚才对上宫凝翔清澈无辜的眼睛,烟青心情好转不少,这个小少爷乖巧听话,机灵可爱,平时他们也没少逗他玩,所以这时候就忍不住想逗逗他玩。 宫凝翔如何不知这家伙的心思,暗道:想说我字扭曲就只说嘛,和个小孩子还这么拐弯抹角的,被整也是你活该!脸上却露出好奇的神色,歪着头不甚流畅的问道:“什么,叫,鱼游弟弟?” 烟青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宫凝翔粉嫩的笑脸道:“没有没有,就是夸奖翔少爷你字写的好看呀。对了,你知道老爷去哪儿了吗?” 宫凝翔不满的揉了揉刚被捏过的地方,嘟嘴道:“你坏,不告诉。”死烟青,活该你被宫青佩整,不知道捏脸我会流口水吗。 烟青更乐了,掏出一块糕点,用狼外婆骗小红帽的语气道:“青哥哥哪里坏了?青哥哥最好了的!好啦,翔少爷最乖了,快告诉我老爷到哪儿去了,告诉我我就给你这块糕点吃。” 翔儿装出很被糕点吸引地样子。不坚定地道:“不。不知道。” 烟青又掏出了一块糕点。更卖力地诱惑道:“还有一块呢。还是花花地形状哦。翔少爷想不想要呢?” 翔儿在心底狠狠鄙视了这个诱骗一岁儿童地家伙。一把抓住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道:“爹爹。海边。”嗯。这个糕点味道不错。应该是水雾亲手做地。这个臭烟青。命到是很不错嘛。娶了水雾这么个好老婆。 “哈哈。谢谢啦。翔少爷。喏。这个也是给你地。”烟青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用手帕裹着地糕点放到桌子上。都是水雾做了让他拿着。以防突然有事跟着老爷出去没东西吃地。 翔儿开心地收下了糕点。觉得烟青比刚才顺眼许多。对刚才骗他自己爹爹在海边地事却一点也不愧疚。年轻人嘛。多跑跑锻炼锻炼也没什么不好地不是吗? 烟青刚要出门去海边找时。正主却进来了。宫凝翔在心里小小遗憾了一下。欢快地跳下椅子朝宫远明扑去。 宫远明一把捞起宝贝女儿,欢畅的大笑着在那张可爱小脸上猛亲几下:“我的翔儿有没有乖乖的?爹爹来看看,嗯,嗯,这几个字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形状还是有了。翔儿真厉害!” 宫凝翔对于身边人的夸赞已经开始免疫,如果把他们的话都当真,自己以后一定是个自大狂。什么叫没力道,完全就是软趴趴的,形状还是有了,我晕,什么东西是没形状的呀,又不是空气。 宫远明抱着翔儿在桌边坐下,看了看桌上砚台旁的糕点,笑了笑对抓耳挠腮的烟青道:“你有什么事,烟青。” “老爷,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呀!”烟青总算得了机会,立马扑到桌前凄苦无比的嚎叫到,“老爷,烟青快要死了,你看看我这瘦的。我好惨呀,老爷。” 宫凝翔偷眼见老爹嘴角抽搐,显然在压抑情绪,暗自笑得肚子都疼了。这烟青就是个宝,看他这说辞,简直好像一个深闺怨妇,难怪自家老爹会想扁他一顿了。他难道不知道,老爹那些个姬妾用这样的话把老爹烦得都要抓狂了吗? 烟青悄悄抬头,见自家老爷脸色不好,忙收敛着不再乱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炉子送到桌上,委屈的道:“老爷,你看看,烟青都要被这东西害死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香炉,就是熏香用的那种,用青铜做成的,镂刻着花草图案,做工也算精细。宫远明没说话,这东西很普通,讲究点的一般人家都会有这么一个,算不得出奇, 一直安静在一角刺绣的白姑却突然抬头,皱了皱眉。宫远明看到,奇怪的问道:“白姑,莫非有什么不妥?” “老爷,如果我没有弄错,这个味道应该是九曲暗香。” “哦,什么叫九曲暗香?”宫远明来了兴趣,追问到。 “所谓九曲暗香,其实是由几种药材调配出来的一种迷药,常人闻了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头昏眼花,偏偏身体兴奋异常,手舞足蹈。待身体疲倦后,中者还会开始呕吐泻腹。所幸这种迷香除此之外,并不会对人体造成其他损伤。” 白姑话音一落,烟青立马眼含热泪的扑了过去,大声道:“白姑姐姐,你真是神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呜呜呜,我好可怜呀,救救我吧!” 宫远明皱眉道:“烟青,你哪里来的这种东西?翔儿要是怎样,小心你的皮!” 烟青忙跑了过来把炉子用布小心包严实了,委屈无比的说道:“老爷,这个东西不是我找来的,我可被这东西害惨了!这炉子是我的,但是里面的东西,我可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反正我是真没有这个什么九曲什么香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烟青一副很犹豫的样子道,“有人告诉我,之前好像看到佩少爷去过我那里。” 第二十章 机会 “哼,胡说!”宫远明冷冷道,“是谁对你说的,我定要重重罚他!青佩今早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到你那里去!” 烟青一听,心中暗暗叫苦,虽然他猜到很大可能是宫青佩做的,奈何没有证据,只好这样扯一下,希望老爷能查一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要老爷去查,一定能发现宫青佩不对劲,谁想竟然这么不凑巧,偏偏那家伙竟然和老爷在一起。 “这,老爷,我刚才被这香弄得头昏眼花,也没看清是谁说的。不过,老爷,你得帮帮我呀!” 宫远明心里也有些怀疑,自己这个侄子从小顽皮,长大更是胡闹得很,跟一群败家子混在一起。本来自己也觉得他是块朽木,懒得去理,谁想那天戏舟看他与烟青交手,竟也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不免起了爱才之心,平日里也指点他一些。接触多了,更发现这孩子其实心性纯良,也很听话,想来定是以前无人教导,以致走了歪路,不免更加关心。但渐渐的,宫远明也发现,宫青佩有的时候很敏锐,但有时候又才糊涂,虽是很细微的事,却逃不过宫远明的眼睛。这样矛盾,实在有些说不过去,难道这孩子竟然是一直在骗人吗? 这个念头一起,立刻又被宫远明否定掉。宫青佩看向自己的眼神,是真挚和崇敬的,没有一丝作假。 “白姑,这个东西要怎么防范,你教教烟青好了。”这种事,宫远明可没什么功夫去管,直接扔了给白姑。 白姑略一犹豫,道:“老爷,教他如何防范九曲暗香是没关系,但难免有人又用别的东西作弄与他。我的一身技艺虽不是什么绝学,但当日也答应了师傅绝不随意外传。” 烟青起先还一直点头,听到后来又苦了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白姑。 宫远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既是这样,不如你收了烟青做弟子,再教他这些就没事了。” 烟青大喜,立刻就想上前拜师,却被白姑抬手挡住。 “老爷,我确实有意收个弟子传这一身本事,但我觉得烟青并非合适人愿。用毒一道,首要心性良善,否则祸害无穷,这一点烟青自是没什么不妥。但另一个重要条件,是要沉稳能静。” 宫远明看了看毛毛躁躁地烟青。也摇头道:“这小子毛猴一样。确实没什么沉稳之处。” 烟青急了。忙道:“我会改呀。我能改地。白姑姐姐。不不。师傅大人。你就收下我吧。” 白姑迎着烟青可怜兮兮地泪眼。也只得叹气道:“罢了罢了。师傅并没有说只可收一个弟子。那我就先收你做了记名弟子。教你些防范解毒之法。希望你能善用所学。” 烟青欢喜无比。立刻跪下叩头道:“是。师傅教诲。烟青一定谨记在心!” 窝在宫远明怀里看戏地翔儿一见状况大好。也从老爹腿上跳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白姑面前。扯着她地衣袖奶声道:“翔儿。也学。” 白姑面对宫凝翔可不像对烟青般无可奈可。温和一笑。抚了抚翔儿地脸柔声道:“翔少爷也想学呀?好。白姑一定教你地。你可要好好学哦。” 不等翔儿回答,宫远明不放心的看着白姑道:“这,这会不会不合你师门规矩?” 白姑知道宫远明的担心,笑道:“老爷放心,白姑本就是宫家之人,所学一切本是为宫家。翔少爷既是宫家少主,那么只要他需要,白姑将所知所学倾囊相授也是应该的。少爷跟着白姑学这些,并不能算白姑的弟子。而且,白姑与少爷相处良久,少爷不论是心性、才智都远胜常人,学了这些定能造福武林。” 宫远明抚须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白姑你多费心了。翔儿,你既要跟着白姑学,就一定要学好,而且其他功课不许落下,明白吗?” 翔儿瘪了瘪嘴,应了声“是”。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每日午后,翔儿就与烟青一同到白姑处学习。 白姑就住在翔儿所在的临水阁内一处偏院,一进门就看到院内花园中种了好些花草。往里走进客厅,当头就是一张神农画像,下面摆放着烛台香炉。白姑坐在偏坐上,见两人来了,肃穆道:“既入得我这一门来,自然要知道祖师来历。我们一门不同于他,从来都尊神农大帝为祖师,虽说我们善用毒,但更善解毒。要知道,医毒本一家。所以,我们与另一专门研究医理的实为同门,合称药仙门。我们同门之间联系不多,但每个门人都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不得贪财妄杀,否则药仙门内弟子人人得而诛之,明白吗?” 烟青一改往常嬉笑无状之貌,郑重道:“明白!弟子谨尊师傅教诲!” 白姑点头道:“拜过祖师,吃了这粒青叶丸,你就算正式拜入我药仙门了。学了本事后,不可乱用,也不得随意透露师门,知道吗?” 烟青接过白姑递来的一粒青白色药丸一口吞下,答道:“是!” 翔儿眨巴了几下眼睛,跑到白姑面前撒娇道:“翔儿,也要,糖糖。” 白姑笑着解释道:“傻孩子,那是药不是糖。吃了这药,双腕间会各浮现出一片绿叶,而且会散发淡淡清香,是我们门人间相互辨认的标记。翔少爷并不算我门中人,所以也无需吃这药丸。” 翔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白姑笑了笑,又对烟青道:“好了,你已是我门中弟子,现在我们就开始学习吧。”说着拿出一本薄册子递给烟青。 “你先将第一章记住,明天我会考校你背诵的情况。还有,这本书是药仙门内秘籍,记载了一般医理常识和草药辨认的一般方法,你定要记熟,而且不可给外人看见。” 烟青收好册子答应了,又露出一脸苦相来,对白姑撒娇道:“师傅呀,怎么又是背书。要不是你先教我点实际应用的吧,好不好?” “好高骛远是我门大忌,若无扎实基础,学高深之物只会害人害己。不必多说,你立刻将书背好,不然明日有你苦头吃。” 烟青一哆嗦,忙答应着出去了。白姑放下板着的脸,从怀里取出另一本稍厚一些的小册子,对翔儿道:“翔少爷,这本书除了有那些基础之法外,还记载了一些特殊手法和运用、防范诀窍。你慢慢看,但一定要牢牢记住里面的东西,知道吗?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我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自己去摸索,切记!” 第二十一章 叛逆的小孩 一回到自己住处,翔儿就用最快的速度将这本小册子浏览了一遍,书中一开始照例是一番道理训斥,然后就是一副人体经脉**位图。[.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图画得还算流畅,但是看不出男女,也没有细节描画,让翔儿颇有些遗憾。图上人体的经脉用红和蓝两种颜色标出,**位用黑点示意,翔儿看了一阵,觉得头晕眼花,就跳过了。下面三页都是对那些经脉**位的介绍,也跳过。翻开后一页,开篇写着“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翔儿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决定以后要好好调养自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不过后面那些关于医理五行、调理养生的理论,翔儿也只是浏览了一下,决定以后专门找个人让他去研究,自己享受成果就好了。这部分大概有十页左右,涉及范围很广。最后则是一些秘传的针灸手法和施毒解毒的特殊方法,还记载了五件传说中具有神奇功用的器具。翔儿对这部分最感兴趣,感觉好像在看神宝录一样,于是开始细细研究这五件东西的功用和传说。 这五件宝物,排第一的是一件叫凝天炉的东西,据说此炉可凝具天地灵气,使普通药材经其淬炼后具有特殊功效,如果用这个炉子来焚香则香飘万里,用来盛放药物则不止药物功效增强,还可保其效力永久不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传说此炉为神农大帝提地脉精华以天火锻炼而成,普通人常携其在身,可保百毒百病不侵。 翔儿看得流口水,这真是个好东西呀,特别是对药仙门的人来说更是宝贝中的宝贝,难怪排第一了。只是一个炉子要怎么放在身上呢?挂在腰间?开玩笑,跟捡破烂的似的。 排第二的,是名叫震神针的一套金针。据说这套针用来进行针灸的话,不仅功效更好,而且不易出现偏差。也就是说,就算针灸的时候你手抖了一下,只要没有偏离大致位置,就不会扎错。厉害,难道是有自动定位系统吗?最神的,是说用这套针以特定手法为新死之人定颜,可使之尸身不坏,容颜不腐。 翔儿浑身一抖,这要是真的,那千百年后挖出一具眉目如生的尸体来,还不吓坏别人?还好那种特定手法失传了,不然想想坟地里埋的人,个个挖开都好像睡着了一样,真是可怕。 第三是一块长三丈宽一尺的天蚕金丝绫,名字很好听,叫做天绫。据说这块布水火不侵,刀剑难伤,柔韧非常。不过不知道这对药仙门人能有什么用,难道用来包伤口?算了吧,三丈长都有十米了,用来裹木乃伊都成了。 第四是一把剑,名叫无影。这把剑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是匕首,因为它只有一尺长,剑身一寸半。据说它锋利无比,而且始终纤尘不然,挥舞时无光泽也无声音,实在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器呀。不过不知道,用这把剑去砍那块天绫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翔儿无聊的设想了一番,又继续看下一件。 第五件,第五件,靠,第五件竟然只记载了一句“夺天地造化之功,役阴阳流转之气”。至于东西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东西做的,有什么特征功效,则一句也没有说。 太敷衍了事了吧,还是那东西真那么神秘?夺天地造化之功,役阴阳流转之气,听着很玄妙呀。难道是月光宝盒?算了,不想了,睡觉也。明天还要早起认字,然后要去看烟青怎么吃苦头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时,竟看到翠姨也回来了。翔儿高兴的迎了上去,却见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站在翠姨旁边瞪着自己,一副很叛逆很不羁的样子,偏偏一边眼眶还挂着一圈青紫。翔儿突然想起大熊猫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小孩见翔儿看着自己地眼睛笑。很是生气。竟然冲上前来一把揪住翔儿地衣领。大声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地!小心小爷打你!” 翠姨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想制止自己孙子地不敬行为。一边不住口地说:“臭小子。你还不赶紧放手!翔少爷。你没事吧?” 不过没等她到近前。那个小孩已经被人提着后领整个悬在半空。他抓翔儿衣领地手也被拧在了身后。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却是烟蓝来接翔儿去书房。刚好看到有人意图对小少爷不利。这还得了。自然是抓起来杖毙了。于是不由分说就先抓了。 翠姨看烟蓝把自己孙子抓了那有不心疼地。但还是先忙上来查看翔儿是否受伤。见小主人除了衣领乱一点。没什么不妥。才转身对烟蓝乞求道:“蓝侍卫。他是我地孙子夏生。不是什么坏人。刚才那是小孩子家不懂事耍闹呢。看在我地面子上。请你不要对老爷说。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烟蓝冷冷看了翠姨一眼。开口道:“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翠姨一听烟蓝这么说。心中慌乱起来。这烟蓝素来是个冷人。从不见他对谁温和迁就。只知听令行事。从无变通。看来今天地事难以善了了。自己孙子就算不死。一顿打怕是逃不掉地了。 翔儿见翠姨愣在原地不说话,眼泪却是开始不断涌出,心中一软,对于这小子刚才的无理举动也不那么生气了。 “烟蓝哥哥,翔儿不疼,放了他吧。” 烟蓝一怔,低头道:“既是小主子的命令,烟蓝自当遵行!”说完一松手,把挣扎不断的夏生扔到地上。 这夏生也很硬起,除了一开始被扭住手时叫了几声,之后再不吭声,掉到地上后也只是闷哼一声,就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翠姨忙赶上去查看,一边询问他可有哪里疼,一边对烟蓝和翔儿感激不断。可惜夏生却不领情,一把推开翠姨扶住自己的手,直直瞪着一身华贵的翔儿和高大威武的烟蓝,大声道:“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有钱嘛!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翔儿眨巴一下眼睛,咬着一个指头的道:“你要打我。” 夏生听着她柔软细嫩的声音,想起自己刚才所为,小脸突然涨红,却还嘴硬道:“哼,你们有钱的都是坏蛋!我打你怎么了!” 翠姨看自己孙子还不消停,抢上来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死小子,你懂什么!再胡说把你嘴打烂!” 夏生捂着刚被打的地方,一脸不信的看着翠姨,突然大吼一声转身就跑。翠姨忙伸手去拉,却抓了个空,不由焦急万分。这小子要是跑出去冲撞了某位主子,那真就没得救了。 第二十二章 玩伴 “哟,这是哪来的小叫花子呀,怎么跑到这么里面来了?看门的大土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众人看去,却是烟青一手提了要跑的夏生慢悠悠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嘴里还在嬉笑调侃。 翠姨见孙子没能跑走,也就放下心来,对烟青笑道:“就你小子嘴坏,我好好的孙子到你嘴里就成了小叫花子了,那我老婆子是不是成老叫花婆了?” “哎呀,原来是翠姨您回来啦!这是你孙子呀?嗯,我就说嘛,看着就很有气势,很有朝气,将来肯定是能出人头地的。” 翠姨白了烟青一眼,从他手里拉过孙子,一边问道:“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那老爷身边不是没人侍候了吗?” 烟青笑嘻嘻的道:“这不是翔少爷半天没到,老爷担心嘛,所以就叫我过来看看咯。放心,老爷身边还能少了人侍候吗?” 翠姨无奈道:“就你会说,那还不赶紧走?一会儿老爷该自己过来了。刚好,我也要把夏生带去给老爷看看,安排个事儿做。”经翠姨催促,一行人这才动身出发。 翔儿一路观察夏生,发现他虽然叛逆暴躁,到也不是个笨蛋,知道烟青烟蓝厉害,也就不再妄动,只是一路梗着脖子把头偏往一边不看众人,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到达书房时,宫远明果然已经打算自己去找翔儿了,一见翔儿就抱了起来,担心的审视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一看,自然就看到了翔儿有些凌乱的衣领,不由眉头一皱,对众人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翠姨见老爷问起,忙拉着孙子上前跪下道:“老爷恕罪,是我孙儿夏生初见翔少爷失了礼数闹的。这孩子还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老爷恕罪,老奴甘愿替他领罚。” 夏生本来还拧着不想跪,但被宫远明眼神一扫,只觉得心里一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过来一般,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宫远明虽然一向待人温和,但是长期身居高位,自然有一股威压。夏生一个普通人家的六岁小孩,哪有不被震慑住的。 “既然是你孙子。那这件事就算了。但是。不要有下次。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宫远明严厉地一扫抬起头地夏生。唬得他赶紧又低下头。才放缓了声对翠姨道。“你说你儿子和媳妇都去了。那这孩子也怪可怜地。这样吧。让这孩子先跟着你学些规矩。然后跟着烟蓝做些事儿吧。你要好好管教他。不要惹事。明白吗。” 翠姨抹了眼泪。拉着夏生磕头谢恩后。就要告退。翔儿眼珠一转。拉了拉宫远明帽子上垂下来地缚带。一脸期待地道:“爹爹。让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和我玩。” 宫远明扶了扶被女儿扯歪地帽子。无奈道:“翔儿。爹爹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拉爹爹地缚带。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既然喜欢这个小子。那就让他陪着你做你地侍卫吧。翠姨。你地意思呢。” 翠姨不安地看了看瞪着翔儿地孙子。有些担心孙子不懂事又冲撞了翔少爷。但老爷都发话了。又能怎样呢。只得答应了。看来真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了。翔少爷可是宫家地宝贝。夏生要是伤了他一根头发。那就死定了。 翔儿笑眯眯地目送夏生被翠姨拉了出去。这小子临出门还瞪了自己一眼呢。真是胆子不小。不把他整地服服帖帖地。自己就不姓宫了! 认了二十多个字。又练了一会儿爬虫书法。一上午也就差不多过去了。吃过午饭翔儿直接跟着白姑去她住地小院子午睡。临走前还用鼓励地目光看了烟青一眼。翔儿保证自己地目光中只有鼓励。没有别地东西。但烟青却觉得背上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翔儿午睡醒来时,烟青正在背第一章,是一些基础医理。其实也不多,翔儿看了大概也就三页多一点点,不超过一千字。不过就是语句晦涩难懂,所以难背了点。不用说,烟青的表现自然无法让白姑满意,于是翔儿期待了一天的惩罚,终于来了。 “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之,之兆彰!不谋而,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斯那个,那个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烟青抹了把汗,讨好的笑道,“师傅,弟子已经背完了。” 白姑站起什么来,对烟青道:“出来院子里。” 师傅,干什么?”烟青小跑着跟了出去,站在白姑身边殷勤问到。翔儿觉得,他如果再帮忙锤锤背什么的,会更具备狗腿的架势。 “站到院子中间去。”白姑冷冷瞥了跟着自己站在屋檐下的家伙,没好气的道,“就想着取巧偷懒,怎么能学好本门技艺!” 烟青不敢反驳,忙跑到院子中央站好,可怜兮兮的看着白姑。此时正是太阳最烈之时,烟青站了没一会儿,已是浑身冒汗。 “你是练武之人,扎马步不用我教吧。”白姑似对烟青的受折磨程度还不满意,又发出了下一道命令。烟青想争辩几句,但一看白姑冷冷的样子,哪里还敢开口,不小心只怕更惨。 白姑看烟青在烈日下扎了近一炷香时间的马步,才慢慢踱到他身边开口道:“恬惔虚无,精神内守;食饮有节,谨和五味,起居有节,不妄作劳;和合房事,节宣得宜,和于术数,适当调补,虚邪贼风,避之有时。这一段你可有印象?” 烟青听白姑背出前两句时,已经知道自己惨了,这时忙点头道:师傅,弟子只是一时遗漏,并非不记得。” “哼。”白姑冷哼道,“那你现在好好给我补上来!这一段背诵一百遍,然后整章背一遍。一个时辰后我来,到时候你若还是‘遗漏’,那就没这么简单了。”说完拉着翔儿进了屋,留下可怜的烟青一个人顶着太阳扎着马步大声背诵。 进了屋子,白姑温柔的帮翔儿整理好衣服,又拿出一把光华柔润的梳子,轻轻为翔儿整理头发。这把梳子似木似金,呈乳白色,隐约还有一股清香。 “翔少爷,白姑给你的册子你看过没有?里面的字有不认识的吗?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来问我。明天起,我就为你们开始讲解基本药理医理,要好好听。” “嗯。白姑姑,翔儿,好好听。昨天,小册子,翔儿,全都,看完了。”翔儿不怕说出实情,反正白姑也不会信的。 果然,白姑笑道:“这么厉害呀,小少爷真是天才。说不定以后,小少爷比白姑还厉害,到时候白姑得听小少爷讲解呢。” “嗯!”翔儿肯定的点点头,把白姑逗乐了。翔儿也跟着嘻嘻笑,心里却是暗道:虽然是伪少爷加伪天才,不过白姑说的这个可能性却是大大存在的,因为,本小姐的厉害,是你们所不明白的,哈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小惩怡情 烟青跟着白姑学了半年后,人整个儿又瘦了一圈,除了被罚外,更多是被翔儿学习毒理后当实验品整的,当然这件事烟青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又着了宫青佩的道,学习起来也就更加努力了。渐渐的,烟青开始懂得如何去避毒解毒,宫青佩整他三、五次也就中一次,而且很快就能解决,过得也就不那么凄惨了。也因为他努力刻苦,白姑对他越来越满意,处罚也越来越少,烟青的日子更舒坦了,体重终于开始有回升趋势了,可谓收获不小。 收获更大的一个,却是夏生。头几天还总是对翔儿怒目瞪视的,但在亲眼见到一个小厮因不小心折断一支名贵的花而被打得血肉模糊后,也终于收敛性子不再胡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烟蓝这个木头人竟然主动要求教导夏生的武艺!要知道,他的武功在侯府中,可是仅次于宫远明的,多少族中子弟想跟着他学艺却都被拒绝了。翠姨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很是高兴,但又担心自己孙子会不会受苦。夏生却很干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每天大清早就起床跟着烟蓝习武,到也从来没喊过苦累。翔儿觉得,这一点上,夏生实在比烟青强多了。 当然,收获最大的一个,还是翔儿。这半年来,除了上午识字和晚上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赖在白姑那儿了,弄得宫远明吃醋不已。翔儿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白姑那里收藏着好几本毒经,连烟青都没有见过,但翔儿却已经把他们都看了一遍。凭借着过去的知识经验以及学习认字后在书房偷读的各种书籍,翔儿已经将那几本毒经的内容理解了个七、八层,又加之白姑对她的提问知无不答,答无不详,翔儿自己估计,现在的施毒水平和白姑相比怕也是不相上下了,至少在理论上是这样。至于实践嘛,嘿嘿,**实验品还会少了吗? 翔儿找的第一个实验品,是夏生。这小子刚来时对自己那么粗鲁这件事,翔儿可是一直记在心里呢,就等着找机会折磨他。不然当初干嘛开口把他留在身边呢?这半年来由于两人各有东西要学,平日到不常碰面,现在翔儿有了大把的时间在院子里闲逛,碰面的机会自然大大增加。本来翔儿还想着看在翠姨的面子上,稍微让他不那么惨,但几次碰面后,翔儿改变主意,决定要狠狠整他。原因嘛,自然是那小子态度恶劣,每次见面不行礼打招呼也就算了,还总嫌自己挡道,要不就是恶狠狠的瞪自己。 ***,这个小破孩,明显是缺乏教育,得回家让他妈妈再好好调教一下,对社会不满就拿本小姐撒气算个什么玩意儿!看来也只能由本小姐代为调教调教了! 想到就做,第二天一大早,翔儿就起来守在院子里,见夏生出来要去找烟蓝,就故意装做没看见,背对他蹲在院子正中的小道上。 “好狗不挡道,让开!”夏生注意到周围没别人,不客气的踢了翔儿的**一脚,虽然不重也不疼,但也足以使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摔倒了。翔儿也不负所望的超前摔倒了。 夏生又向四周看了看,见还是没人,放心的俯视着翔儿,讽笑道:“哟,怎么是小少爷,你爬地上干什么呢?快起来快起来!” 翔儿笨拙的爬了起来,眼中含泪欲出,不甚流畅的质问道:翔儿跌倒。告诉翠姨。” 夏生不在意道:“告去吧,除了会告嘴,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一点本事也没有!我才不怕你呢,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 翔儿急得话也说不出,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怎么了?”一个没什么感情地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夏生一哆嗦。开始着急起来。虽说他胆子大。府里人没几个能让他顾忌地。就是自己奶奶也是不怕地。但偏偏最怕这个师傅烟蓝。除了一开始他扭过自己外。之后再没有动过他一根寒毛。连重话也没说过一句。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见他就觉得心虚胆怯。 “师、师傅。哦。没什么没什么地。” 烟蓝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两人。对翔儿道:“翔少爷。可是夏生欺负你?” 翔儿怯怯地看了夏生一眼。赶紧摇头道:“没。没有。”说完就委屈地低下头去摆弄着自己地手指。将嘴角一抹奸笑掩去。小样。看你这次怎么死。烟蓝虽然总是不动声色地。但却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呆滞。正好相反。他这个人精明得很。这次拿捏好了时间。就是要先报阻路之仇。收点小利息。 果然。烟蓝也不再多问。对夏生道:“扶翔少爷起来。然后道歉。今天你不用来和我习武了。先绕府跑十圈。然后抄写《宫氏训诫》一百遍。做不到以后就不用再叫我师傅了!” 夏生脸色发白地将翔儿扶了起来。冷冷道了歉。转身就往府外跑去。侯府有多大翔儿是不很清楚。不过根据自己被抱着到过地地方。连上看到地几个池塘什么地。只怕小不了。绕府一圈起码也有五、六公里。绕府十圈。那得有五、六十公里了。一个六岁小孩一天跑这么长距离。啧啧。那真是很有困难呀!再说那个《宫氏训诫》。翔儿也曾经翻看过。密密麻麻地。抄一遍也得十来分钟呢。一百遍。嗯。算算。那就是一千分钟。合了十六、七个小时呢。这两样加起来。夏生今天就别想有时间吃饭睡觉了! 翔儿抬起头看着烟蓝,眼中还有未尽的泪珠,不忍道:“翔儿,翔儿,没事,不罚了。” 烟蓝微微动色,叹道:“翔少爷,你是一族之长,更是做大事之人,不可如此妇人之仁!要记住,谁欺负了你,谁让你不开心了,一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但是。。。。。。”翔儿心里狂点头赞同,但样子还是要装装的,刚才开口求情也不是真同情那小子,她知道烟蓝做事一向有分寸,只是给夏生个教训,不会让他出事,只是如果不装一下的话,不利于自己以后开展活动。现在引出烟蓝这番话来,翔儿到是没想到,原来这木头人其实很火爆呀。 烟蓝俯身为翔儿整理仪容,一边道:“翔少爷不必多言,今日之事仅是小儿生事,并无大害,翔少爷也无需再对他人提起。但以后定要小心为上,万不可让他人有机会伤到自己。” “嗯。”翔儿乖巧的点头应了。不止不让人有机会伤到自己,还要让那些意图伤害自己的人付出惨重代价呢! 烟蓝只道翔儿并不理解自己的话,暗中决定以后要更加小心的保护小主人。小主人如此善良,也不知是福是祸呀。 第二十四章 整治不断 夏生那天果然从早跑到下午,之后又忙着抄书直到第二天清晨,一点休息也没有,累了个够呛。期间翠姨曾有不忍,意图向烟蓝求情,却在与烟蓝一番谈话后对孙子再无怜惜,甚至连水和食物也没有给夏生送过,让他更是凄惨。翔儿大概能够猜到烟蓝对翠姨说了什么,不禁感慨这个时代的忠诚观念果然强大。 夏生自那以后对翔儿果然恭敬许多,但每每在他低头抬眼间,流露出掩不住的厌恶,甚至是痛疼。翔儿知道这个刺头没这么容易磨平,他能有这样表面上的收敛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至于他心里到底怎么认为,那对翔儿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看他这样,多半以前吃过有钱人家孩子的苦头,所以就恨屋及乌了。没关系,时间多得很,本小姐可以慢慢调理他那些不着边际的杂念。 于是第二天,夏生拖着酸疼无比的身体,眨巴着昏昏欲睡的双眼得到烟蓝允许休息一天的时候,本来开心无比以为能够好好睡一觉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咯得慌,明明很困很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上的酸疼好想越来越厉害,肚子也饿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饭时间,奶奶给自己打来好吃的了,竟然下颌抽搐无法进食,又怕奶奶担心,只推说太累不想吃,喝了点水继续去床上失眠。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色将黑,夏生被连续折磨两天,累得昏昏沉沉,现在总算可以睡觉了,那里还顾得上别的,肚子饿也由它饿去了,蒙起头就睡了个天昏地暗。梦中,好多好多烤熟的鸡鸭在面前飘啊飘,一伸手却都飞远了,害得夏生差点被自己口水淹死。 翔儿坏心眼的将吊在夏生鼻子上方的一块烤鸡收起来,嘿嘿笑着欣赏了一番口水横流的壮观景象,翻窗离开回自己房间去了。今天晚上夜探敌营已经完成了全部预定任务,剩下的,就等着看明天夏生如何继续痛苦之旅了。不过说起来,自己也真是善良,那新调配出的僵痛散,虽说有失眠的副作用,也会让肌肉更加酸疼,但隔天就可完全消除疲劳,而且对强身健体有独到功效呢。你真是太善良了,宫凝翔小朋友! 翔儿夸赞了自己一番,躲在被窝里用夜明珠照明,记背了另外几个方子,开心的含笑而睡。明天还要早起呢,得提醒翠姨给那臭小子熬粥。这种饥饿非常的人,可不能一下子吃很多米饭,会伤肠胃的,严重点可能会撑死呢。唉,我怎么这么善良呢。 第二天夏生一起床,就闻到了一股令人垂涎不已的甜香味,忙一骨碌爬了起来,刚好见奶奶端了一碗浓稠的鸡丝粥进来。饿了两天的肚子发出雷鸣般的声响,夏生眼冒绿光,抢过碗来就往自己嘴里倒,急的翠姨不停招呼他小心烫到。转眼间,一碗粥就落入肚中,夏生贪婪的添了添碗沿,抬头两眼放光的向翠姨问道:“奶奶,还有没有?我还想吃!” 翠姨疼爱的帮他擦去嘴角残渍,笑道:“看你个饿死鬼样,有是有,不过可不许再吃了。等过两个时辰就吃饭了。还是翔少爷想得周到,老早就让我给你熬了粥,还提醒我凉一点又给你吃,不然呀,你早被烫坏了!夏生,我们翔少爷是个善良的孩子,对人礼貌,做事乖巧,别看他才两岁,可比你能干多了!他现在都能认好几十个字了,还会背两首古诗呢!夏生,听***话,好好和翔少爷相处,他和你在外面见到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是完全不一样!” “哼,他能有多善良,奶奶你别被他骗了!”夏生不屑的撇嘴说,心里却也有些不安起来,觉得自己过去那样欺负翔少爷,好想真有点不应该,回想起来,那小家伙长得可爱,也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那样做好想真像师傅教训的,不是男子汉所为。 可惜夏生心里的愧疚翔儿是听不到的,却听到了他出口的诋毁。好吧,他说的是真的,自己还真就不善良了。既然如此,夏生,你就别想本小姐放过你了。 翔儿嘿嘿冷笑着,从偷听处转了出来,计划开始下一轮的整人活动,却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吓了一跳的翔儿,忙装出是在抓虫子。 “翔弟。这么专心呀?来让佩哥哥看看是在干什么呢?”宫青佩笑嘻嘻地凑过来。竟也爬到地上与翔儿头对头地观察起来。 装出刚发现对方地样子。翔儿拍拍胸脯嫩声道:“佩哥哥。吓到。翔儿抓虫子。” 宫青佩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拉得老长。让翔儿也不禁有些心虚起来。怀疑他是不是看到自己偷听奸笑了。 “翔弟。佩哥哥这里有很好玩地虫子哦。你想要不想?”宫青佩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竹条编成地精致小笼子。里面装了一只黑亮地大个儿蛐蛐。笑着摇了摇笼子。很诱惑地看着翔儿。 这家伙明显没打什么好主意!不过这样一来翔儿也放心许多。看来他不是对自己起疑。而是在打算整治别人呢。而那个可怜地受害者。毫无疑问地只会是烟青。 说起来也是怪。这个佩堂哥腹黑爱闹。却也是个耐心短地人。通常他看谁不顺眼整治几次以后。就没了兴趣。但却偏偏对烟青这么执着。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嘛。就是他真喜欢水雾。要报夺爱之仇。但这样地报复未免太轻。莫非他对水雾也只是一点点喜欢?二嘛。很有可能。他喜欢上烟青了。不是常说嘛。男人都喜欢作弄自己喜欢地人。所谓打是情骂是爱呀。但是这样一来。水雾怎么办?他两要是私奔了。水雾会不会悲痛欲绝? 翔儿在脑中构建出一副悲情背景来,山崖边寒风凛冽,宫青佩与烟青深情相拥,不远处,水雾悲痛欲绝,大声质问为什么。相拥的两人二目相对,眼神中是化不开的凄绝浓情,之后两人突然转身,携手跳下山崖。云雾弥漫间,只见两人衣袂飘飘,消失于山涧,只留下水雾一人瘫软在崖边肝肠寸断。 翔儿正想得感慨不已,热泪盈眶,却被宫青佩打断。他又挥了挥小笼子,笑道:“嘿嘿,翔弟,怎么样,是不是很威猛!”他以为翔儿不说话是因为太喜欢这个蛐蛐,一时看呆了,心里自然得意,若让他知道翔儿究竟在想什么,只怕他要被气得当场吐血。 “嗯!翔儿要!”可恶,打断本小姐的天才创作,下一个就拿你开刀! 宫青佩莫名的感到身上一寒,不自在的四处看了看,除了面前这个看着蛐蛐眼神热切的小鬼,再没什么人,不由暗叹自己太敏感,继续诱惑道:“好,翔儿想要佩哥哥自然会给你。不过,你也要帮佩哥哥做一件事,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翔儿拼命点了点头,答应道:“嗯。”心中也很期待,不知道这次宫青佩又要怎么整烟青了。 第二十五章 算计 烟青从来不知道,真有报应这么回事,自己不过随手抢了夏生那个小鬼头的半碗鸡丝面,竟然就足足拉了三天半!那是吃什么拉什么,肚子里再没有比这更轻快的时候了,真个是被折磨得都脱了形,连师傅白姑都没有办法。还好,现在总算是止住了。烟青算是怕了,那种饿的感觉实在是不敢回想,见了什么都想咬两口。 得知夏生也和自己差不多后,烟青的心理平衡了许多,同时也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宫青佩弄的,不然他要有这么厉害的药,自己以后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不过同时,烟青也很疑惑,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傅看了以后说没有被下药,那难道是鸡肉面坏了?不会呀,那腕鸡肉面很香,口感也很好,不像坏了的,难道是鸡有问题?可惜都吃进肚子拉到粪坑里了,查也查不了。 同样疑惑的,则是宫青佩。他明明记得给翔儿的药只是一般泻药,而且也没让放在夏生碗里,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这其中唯一清楚的,自然是翔儿了。夏生那是必然要整的,所以她就在宫青佩给自己的药里加了点料,偷偷放到夏生的碗里。这料不止能让普通泻药变成可怕的超级泻药,而且还会和自己那天晚上涂在夏生碗里的迷药发生反应,产生出一股诱惑无比的奇香,让人一闻就忍不住想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翔儿早算准了,和夏生一起用饭的烟蓝会忍住,而烟青则一定会忍不住的,这样也算完成了宫青佩交给的事,以后整他也就没有心里负担了。 其中最惨的,自然还是夏生,之前已经被饿了一天,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又是接连三天不得不忍饥挨饿。之前那天是没东西吃就算了,可这三天明明有东西吃,却还得挨饿,想想都郁闷。他并不知道,正是犹豫他自己的一句违心之言,引发了如此可怕的后果。本来翔儿那天夜里在他碗上涂了迷药,只是想让他小小的昏迷一下,睡个两三天,也算是让他休息休息,恢复一下。谁料那一句话引得翔儿坏心又起,将迷药换了泻药,也是夏生时运不济。 对夏生的整治,翔儿决定到此暂告一段落,那小子毕竟只得六岁,在整怕他身体受不了,还是让他先养养,以后什么时候想整了又整整,免得以后没得玩。杀鸡取卵的事,翔儿还是不会做滴。而且,更重要的是,翔儿又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玩具,那就是――宫青佩! 这个腹黑男有意思得很,不止会演戏装样,而且还好像挺懂一点用药常识,对他下药就不如夏生那么简单了,而且还要做得让他不怀疑自己,这就更难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不过,正是这样有挑战,玩起来才更有意思嘛! 抱着翔儿套话的宫青佩,突然又是一寒。他是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才来找翔儿问问看的,可惜这小萝卜头话都不怎么说得清,只咬着按自己交代的放到烟青水杯里了,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宫青佩也拿他没个办法,也只得放弃了。不过这小鬼是全族的宝贝,到哪儿都受欢迎,到哪儿都好说话,和他套好关系也是必要的,方便以后行事嘛。等他以后长大了,也好凭关系让他不要给自己分什么事儿做,才能继续逍遥自在呀。 一大一小各怀鬼胎,相处得却是格外融洽。想起后天就是翔儿的生日,宫青佩突然又有了个整烟青的点子,于是对翔儿道:“翔弟,后天便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和佩哥哥说,哥哥一定给你送到!” 翔儿假装思考了一阵,天真无比的道:“翔儿想,常常见到哥哥。” “哦,翔儿喜欢和佩哥哥玩?”宫青佩有些意外,平日里虽然也常见,却是从让这小鬼帮忙整烟青才单独接触的,虽然自己魅力无匹,老少通杀,也没这么厉害吧。 “嗯。”翔儿点了点头。不等宫青佩问继续道。“佩哥哥好。给翔儿蛐蛐。陪翔儿玩。” 宫青佩见翔儿说得认真。心里也并非没有感触。小鬼虽然得众人宠爱。但却也没什么人陪他玩。所以才这么喜欢自己吧。想想自己小时候被下人们围着。却是这不许那不许地。自觉明白了翔儿地心思。很有一种同病相怜地亲切感。于是决定以后真地要对他好。不过在对他好地同时让他帮忙整治烟青。也是不冲突地嘛。宫青佩嘿嘿一笑。对翔儿道:“好。翔弟喜欢。那佩哥哥天天都陪你玩好不好?” 翔儿高兴地拍手道:嘿嘿。就是要你天天陪我“玩”。 宫青佩爱怜地摸了摸翔儿地脸。笑道:“以后哥哥就叫你翔儿啦。你也直接叫我哥哥就好。不过。翔儿。哥哥要你帮点小忙。你愿意吗?” 翔儿用力地点了点头。肯定道:“嗯!” 宫青佩夸道:“翔儿真乖!那。这事其实很简单地。我们翔儿这么聪明。一定能做得很好对不对?后天你生日地时候。叔叔一定会为你庆生。到时候呢。人一定会很多。叔叔一定不放心你地。一定会让人随身保护你地。你就叫叔叔。也就是你爹爹。把烟青派来跟着你就好了。是不是很简单地?你能做到吧?” 当天晚上,翔儿就对宫远明提了让烟青在自己生日那天跟着自己保护的要求,宫远明奇怪的随口问翔儿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于是翔儿“天真的”“一不小心”让老爹知道了这是宫青佩的意思。宫远明很不解,不过也知道自己女儿不可能骗自己,也不会知道什么别的,所以没有多问,而且爽快的答应了翔儿的要求,只是暗自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也不注意这些小辈的情况,看来疏忽了呀。只是不知道,青佩这个孩子究竟是否瞒骗了自己和其他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于是,在翔儿生日那天,宫远明不动声色的让自己的暗卫之一去跟着翔儿,同时仔细观察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不论巨细都要回来仔细报告。暗卫的回报,让宫远明有些不敢相信。就在这天里,自己一直认为误入歧途然后又改邪归正的纯良可教的侄子宫青佩,用了如:在茶水中下药让翔儿抬给烟青使之腹痛,在茅房设置连环机关让急急如厕的烟青险些落入粪坑,在烟青要换的衣服里缝上涂满会使人浑身发痒的药液等等手段,让烟青度过了刺激难忘的一天。 “这,这真的都是青佩所为?”宫远明挥手让暗卫退下,看着翔儿喃喃自语,到不是期望她能给自己什么解答,只是实在太意外。 翔儿暗笑,宫青佩想过逍遥日子所以故意装出愚钝样子来,自己偏不让他如意,多出来做事,才多有机会被整嘛。所以,翔儿用稚嫩的声音不厚道的提醒了宫远明一句:“佩哥哥聪明嘛。” 第二十六章 冲突 翔儿的生日过去不到一个月,就是老夫人宫姚氏的生日,今年刚好是她的七十大寿,宫家自然要大肆操办一番,其他三大家族也都派人早早送来了贺礼,据传信之人说三家都派出了重要成员前来贺礼,如今正在路上,很快就能到达临杭。大未当今皇帝也派了一位皇子携旨前来嘉奖贺礼,也是很快就将到达。 翔儿再见到宫青佩时,他正忙着安排接待众位宾客的事,由于有皇家之人,又有几大世家的重要成员,这个接待规格自然就很高,而且需要顾忌的事情也特别多,在很多细节上尤其要注意,不然很容易引起宾客的不满。就算到时候一切都做好了,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而一旦有任何一点差池,问题就严重了,处罚也会很重。可以说,这是一份劳心劳力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宫青佩为此累得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他虽然一心想着逍遥自在,不愿承担什么责任,但却也是决不会拿宫家的声誉利益开玩笑的。 翔儿娇憨的跑到宫青佩面前,吵着要他抱,心里却暗赞自己老爹真会物尽其用,而且这么做,也含了惩戒之意。 宫青佩赶紧抱起翔儿,说道:“我的小翔儿,你怎么跑这里来啦?这里是专门整修来接待贵客的,现在还乱的很,你小心别伤到了。” 翔儿委屈的撅嘴道:“哥哥骗人,说天天陪翔儿玩的。” 宫青佩无奈苦笑道:“翔儿呀,哥哥现在忙死了,实在没有时间陪你玩。要不,你去和你爹爹说说,让我专门陪你玩好了?” 翔儿考虑了一阵,摇头道:“爹爹说,你骗他,生气呢。” 宫青佩再次暗叹自己运气不佳,那天整烟青竟然被叔叔的人全看到了。没办法,既然被叔叔识破了,从今以后只好准备好做苦力了。不过还好有了翔儿,自己不用担心以后要承担起宫家的偌大家业重担。这么一想,有开始觉得翔儿其实很可怜,于是叹道:“那翔儿乖乖的,等哥哥忙过这一阵,就天天陪你好不好?” 翔儿乖巧的点头道:“哥哥不可以骗翔儿。” “哟,这不是翔弟嘛?”一个傲慢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此时带了几分刻意的亲切,更让人讨厌。可惜声音的主人似乎一点没有注意到,硬凑了过来把翔儿抱过来,对宫青佩视若无睹。 来人正是宫青佩同父异母的大哥宫青鹄,因为自己是正室长子,所以一向看不起宫青佩这个庶出之弟。以前到还好,偏偏突然之间这个讨厌的宫青佩得到族长叔叔的青睐,让宫青鹄很是嫉恨。现在族长叔叔还把接待贵宾这样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了宫青佩,更是让宫青鹄气愤不平,这个一向荒唐的弟弟,怎么可能做好这件差事? 抱着这样地想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几天宫青鹄总在周围转悠找茬。今天突然见少族长出现。还和宫青佩这样亲密。宫青鹄又怎能坐视?于是就过来抢位置了。本来还以为硬把这个小鬼抱过来他会哭。没想到他竟然乖巧得很。宫青鹄不免有些意外又有些得意。挑衅地斜睨了宫青佩一眼。对翔儿道:“翔弟。不要随便到这么危险地地方来。你可是尊贵之躯。和某些人不一样地。来。大堂哥带你去一个好玩地地方可好?” 翔儿歪头想了想。嫩声道:“不要。翔儿喜欢哥哥。不去。要留在这儿。” 宫青佩眼底闪过一丝愉悦。从来大哥想和自己挣什么时。别人总都帮着大哥。因为他是正妻所生。从小又很会讨好父亲。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这一支地继承者。而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卑贱地侍妾之子。虽然母亲因生了自己得以晋身为侧室夫人。但却没能享几天福。生自己时落下地病根一直不好。父亲姬妾众多。哪里想得起这么个微不足道地病痨女子。母亲终日郁郁。在自己八岁那年终于撒手人寰。临终叮嘱自己凡事忍让。不要与正房之子冲突。因此这么多年来。宫青佩一直忍让忍让。甚至自毁形象。只求安宁。但就是这样。这个大哥还总是想方设法地刁难。宫青佩也是血气方刚地少年。虽碍于母命处处忍让。心里却哪里平衡?刚才翔儿被大哥抱过去时那么乖巧。宫青佩心中就已一阵酸楚。现在翔儿竟当着大哥地面偏向自己。虽面上不宜显色。但宫青佩心里却是非常高兴地。 宫青鹄不满地对宫青佩哼了一声。继续哄翔儿道:“乖哦。翔弟。大堂哥带你去地地方可好玩了。有很多漂亮地花儿。还可以抓小鱼儿哦。如何。翔弟。和大堂哥去吧?” 翔儿似乎很是挣扎。看得宫青鹄和宫青佩都暗自心急。终于还是摇头道:“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 宫青佩满心欢喜。恨不得立刻抱过翔儿来亲一口。宫青鹄却是脸色铁青。估计一口吃了翔儿地心都有了。说话时口气也就没那么温和了:“他算哪门子哥哥?要说哥哥。我才是你哥哥!好了。不要在浪费时间。我们走吧。”说着就要抱着翔儿强行离开。在宫青鹄心里。翔儿这么一个两岁地小孩能懂什么。就算不乐意过一会儿给点好吃地哄哄也就是了。自己儿子不就是这样嘛。 翔儿委屈的红了眼,可怜兮兮的看向宫青佩。 宫青佩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被这一眼激发出来,上前按住转身欲走的宫青鹄沉声道:“大哥,翔儿不愿意跟你去,你这样做在族长面前不好交代吧。” 宫青鹄对这个弟弟突然的强硬有些诧异,随即不屑的笑道:“有何不好交代之处?难道让尊贵的少族长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才好交代了?拿开你的脏手!” 翔儿见宫青佩脸色不好,配合的扭动着身体要挣脱出来,一边大声哭了起来。宫青鹄手忙脚乱的哄了一阵却不见好转,恼羞成怒之下抬手就要给翔儿一巴掌。 宫青佩一直关注着形势变化,一见宫青鹄要对一个两岁的小孩动手,心里火气止不住的上涌,怒喝一声抓住对方手腕,将翔儿抱了过来。 宫青鹄见这个一直没用的弟弟真敢反抗自己,还对自己动手,心里更是恼怒,反手一拳就朝对方鼻子砸去。 宫青佩放开宫青鹄伸手挡开这毒辣的一拳,宫青鹄双手得了自由,抢前一步用刚自由的另一只手抓向宫青佩的咽喉。 宫青佩武功本来比宫青鹄要略高一筹,但苦于一手抱了翔儿,又失了先机,只得凭另一只手苦苦支撑,勉强保个不败。 宫青鹄打了一阵,本以为对上这个没用的弟弟应该手到擒来,谁知人家只用一只手也和自己堪堪斗了个平手。这让一向自负的宫青鹄很是不能接受,心里一发狠,竟也不在顾忌翔儿,手上加快了攻势。 宫青佩本就支撑得辛苦,现在更要小心保护翔儿不被伤到,形势更是岌岌可危。 第二十七章 东临聚首 翔儿虽然不懂武功,也能看出来宫青佩的形势不妙,不过却老神在在的,也不担心宫青佩会落败,悠闲的任他把自己甩来甩去,全当在坐免费过山车呢。 宫青佩被宫青鹄逼得不断后退,衣服也有好几处被抓破,看上去狼狈不堪。终于退到一处围墙,宫青佩眼见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了几招。这几下宫青鹄也下了大力气,宫青佩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翔儿这才有些着急,扬手就把一块糕点扔向宫青鹄。 宫青鹄忙着对付宫青佩,翔儿一个两岁小孩他自然不放在眼里,那糕点飞到眼前了他才轻松一退躲了开,但毕竟是抹了少许糕点碎屑在脸上。宫青鹄素来注重形象,忙伸手去抹,谁知一抹却觉得脸上痒得很,并且越来越痒。宫青鹄强忍着不去抓它,却觉得那痒好像一条小蛇,顺着脸一路游了下来,脖子、胸腹、手臂、后背,甚至连那里也都奇痒难挡,直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宫青佩戒备的看着大哥突然站住不动了,然后脸色变得奇怪,大滴大滴的汗顺着脑门一路流下。 突然,宫青鹄疯了一样的跳将起来,一把扯开衣服大力挠起来。一会儿抓脸,一会儿抓背,一会儿手又放到**,只恨不得能多长出几只手臂来。 在场众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这真的是平时仪表堂堂的鹄少爷吗? 还是宫青佩反应得快,忍着笑让几个家丁按住宫青鹄送回家去。 待家丁们抬了仍在不住扭动叫骂的宫青鹄离开后,宫青佩才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泪都涌了出来。终于笑累了,宫青佩依着墙就地而坐,看着翔儿突然道:“翔儿,你扔他的是什么?你这个小机灵鬼,是不是瞒了哥哥很多事?以前烟青和夏生是不是也是你?还有我。。。。。。” 翔儿心里震动,没想到宫青佩这么敏锐,面上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宫青佩道:“哥哥,白姑姑给翔儿的,说有人欺负就扔他。烟青哥哥和夏生怎么了?” 宫青佩自嘲的笑了笑,扶着墙站了起来,说道:“没什么,是哥哥太多疑了。今天哥哥要谢谢翔儿,哥哥答应以后翔儿要什么哥哥都帮你,好不好。” 翔儿正要回答。却见一个家丁匆匆跑了过来。脸色青白地说道:“佩、佩少爷。不好啦!我们。我们翻整花园时。竟翻出了一具尸体!”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宫青佩听说翻出了尸体。也顾不上别地。忙把翔儿交给身边地水惑。自己跟着来报地人前去查看。 花园中本来正是姹紫嫣红之时。此时却是一片凌乱狼狈。为了配合住进院中之人地身份和喜好。许多花木被移离原地。有些已经重新栽种。有些却还堆放在小道边。众家丁正是在移开一株格外妖艳地山茶花时发现尸体地。 宫青佩赶到地时候。众家丁已经掩鼻散开围成一圈。那尸体已被完全挖出。就放在旁边一棵大树下。早已腐烂得看不清面貌。但从衣着打扮来看。却是府中丫鬟地样子。 皱着好看地眉查看一圈。宫青佩吩咐道:“找一口棺材埋到族里散墓中去吧。怎么也为我宫家辛劳一场。让她入土为安就是了。”不是不想管。只是这样地事。那个大家族里会少了去?曼说少个把丫鬟。就是那些侍妾歌姬。不也常常这样莫名失踪死亡地。也只能祈祷她们下世投生个富足家庭。能够安稳度日。 “等等。女尸颈中何物?” 这厢翔儿不能跟去看看尸体,心里很不高兴,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还小呢?等宫青佩出来玩了没一会儿,又有家丁来找,翔儿见宫青佩实在太忙,也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当然,这只是装的,本来就是来看宫青佩忙碌的可怜样儿,验收自己一番努力的所获如何,既然腹黑男确实劳累,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哪儿还有个不闪人的。不过,这个腹黑男好想也过得挺郁闷的呀,要不要帮帮他呢? 鉴于对宫青佩的好感及对宫青鹄的恶感,翔儿回到老爹面前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其后宫青鹄在受痒之外又遭了什么惩戒翔儿没有去问,但看到几天来宫青佩总是眼角含笑,就知道宫青鹄没能好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有一件更吸引翔儿的事发生了,那就是,大未国当今崇和帝的皇长子以及另外三大世家的重要人物,都已抵达临杭,住进了东临侯府。 最先到达的是西来侯姚幸,他是宫老夫人的亲侄子,也是姚家现任族长,所以和宫家显得格外亲密。不过他和其他人也相处融洽,翔儿很佩服他那种不动声色的圆滑。同时,他也带来了自己的小儿子姚奇才,年仅七岁聪慧之名就已经传遍西五州的天才,真是一点也不浪费他的这么个名字。 紧随其后的,是大皇子和北安侯之子古海,他是北安侯的第四子,但他的三位哥哥要么早夭,要么战死沙场,所以他也是北安侯唯一的儿子。这次他还带了自己的儿子古剑一同前来。 大皇子名叫周祈和,现年十九岁,是崇和帝还是皇太子时由当时的侧妃、现在的惠妃李氏所生。因为是长子,所以自小颇得了些宠爱,但随着二皇子周祈顺及皇后嫡子、四皇子周祈阳等皇子们的诞生,他也渐渐失了宠爱。特别皇后所生的四皇子打小无论习文习武,都表现出高于其他皇子的水准,更是完全占据了崇和帝的欢心。不过由于年岁较长,并且已经参与政务,大皇子目前还保有一定优势。 最后来到的,是南平侯童成道。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中年男人,翔儿是这么认为的,他的笑很特别,带着几分儒雅,几分忧郁,和几分洒脱,如同一名孤高又亲切的名士,让人想靠近又担心被拒绝,很矛盾的感觉,但很吸引人,特别是女人。巧的是,他也带了自己的儿子一同前来。不过他带的并不是自己正妻孟氏之子,而是一个侍妾之子,七岁的童毅然。 几位侯爷、准侯爷一见面就是一番相互问候,并把儿子介绍给各家。翔儿这才知道,原来这也是世家之间相互沟通交流的方式,让小一辈们多见些世面的同时,也能够早些接触到今后将会面对的朋友、盟友和对手。因此,只得两岁的宫凝翔,也被父亲郑重的介绍给了各位侯爷、准侯爷和他们的儿子。迎着几个小朋友或有趣、或轻视、或无视的目光,翔儿还能镇定自若。但迎着几位大人物审视玩味的目光,翔儿就有些心里发毛。这些人可都是叱诧一方的厉害角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他们用目光解剖开来。 还好大皇子及时出现,解了翔儿的围。 第二十八章 明争 “东临侯,恭喜恭喜!本王奉父皇之命,前来给老夫人贺寿,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皇子笑容满面的在老夫人面前站定,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示意侍从将东西送上,自己则从怀中珍而重之的掏出一份明黄诏书道:“东临侯生母一品诰命夫人宫姚氏听封!” 宫老夫人上前一步跪下听旨,其余人等,除了东临、西来、南平三位侯爷外,也尽皆跪下。古海虽说即将继承侯爷爵位,但终归还不是,而且古家一向忠于朝廷,是以也跪了下来。 大皇子志得意满的笑了笑,运足中气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临朝视业,百业凋零。社稷倾危,天步唯艰。而卿家世代忠良,航运天下,造福万民,为朕解忧分愁,实乃帝国东之屏障。朕晨观紫气东来,预兆祥和,思之必应于卿家。卿协夫育子,妇德昭显,可为天下妇人之表率。今恰逢卿寿辰,特赐封为东太君,入朝免跪,恩荫子孙,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老夫人谢过恩,大皇子急忙亲手将她扶起,奉上御赐金凤杖及华贵朝服顶戴,众人纷纷道喜祝贺。 姚幸见状,也上前凑趣道:“恭喜姑姑,贺喜姑姑,啊,不对,现在侄儿得称您一声太君了。姑姑今后定是喜庆不断,福寿连绵!侄儿今儿个也特地给姑姑准备了一份贺礼,却不知能否入得姑姑的眼。” 不等姚幸多做吩咐,早有机灵的仆人捧上一只红缎覆盖的精美漆盘,举过头顶跪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笑得欢畅,埋怨道:“又不是外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先前入库的那些绫罗珠玉已是过盛,怎的又拿这个出来?” 姚幸走到老夫人侧旁,将那红缎轻轻一揭,翔儿立刻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漆盘上整齐的放着六只碧绿如翠的酒杯,一个还不到翔儿的小手大,难得的却是全都一般大小,且杯壁薄如蝉翼,杯面细腻光滑,一眼望去竟是剔透若无。 姚幸将漆盘接过,呈到众人面前,讲解道:“此乃西域夜光杯,采祁连山深处之天然碧玉,经顶级工匠耗九九八十一天细心雕琢而成,纹饰均乃天然形成。此杯耐高温、抗严寒,斟烫酒,不爆不裂;寒冬时,不冻不炸。盛酒后,色不变,味更浓。侄儿常听爹爹提起,姑姑年少时最喜少饮些许,不知多年后是否仍有此好?” 老夫人眼眶微红,激动道:“哥哥竟还记得,唉,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啦。记得那是年幼,家中也收的这样两只夜光杯,是用黄玉雕成,其白若脂。我每每见了,总是爱不释手,但爹爹却看得很严,不许人随意去动。哥哥见我实在喜欢,瞒着爹爹将杯子偷偷拿了出来给我玩耍,却被爹爹发现了。为此,哥哥和我都受了罚。我到好,只是给禁足一个月,哥哥却被罚去抄了那训诫三百遍,还挨了好一顿打。” 老夫人摩挲着杯子光洁地外壁。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光。突然又笑了起来。对众人道:“看看。这人一老呀。就总容易念叨过去。阿幸。难得你有这份心。姑姑我就收下这礼物了。哥哥年岁也不小了。你回去后定要好好孝敬于他!” “侄儿省地。姑姑您就放心吧。”姚幸顺从地答应着。退回一边去了。 古海对身边下人吩咐一声。也上前道:“老太君青春常驻。哪里就说老了呢?父亲大人也总惦记着您。这次特意吩咐我带了新采地两支千年灵参来。祝老太君容颜永驻。健康常在。”说完就将下人手上古朴地紫木盒打开来。露出盒中两只一尺多长、粗如儿臂地紫参来。 那紫参隐隐若有光华流动。幽幽传出一股清香。闻之即觉心旷神怡。目明耳聪。不愧为千年灵参。 其他人如何反应翔儿不知道。因为她自那灵参一出现起。就垂涎不已。这东西虽说闻起来很香。吃起来未必可口。但它补身养颜呀!对于这种能作用于容貌地东西。女人很少有能抗拒地。更何况还是这种极品中地极品! 老夫人也是女人。而且越老地女人越怕老。所以她也是无法抵御这种诱惑地。稍做客气就收了下来。 只要进了自家库房,翔儿也就不担心了,反正总能弄到。 西来侯、北安侯两家都送了特别之礼,南平侯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人。 童成道挂着他好看含蓄的笑走了出来,对老夫人道:“老太君天生富贵之命,珠玉金银只会污了老太君的眼。刚才古兄和姚兄所送,无不是巧夺天地之功,只怕这世上也再找不到能超过了的东西。成道既不比姚兄富贵,又不若古兄丰厚,勉强送些金杖玉佛的,怕只是惹来众位笑话。说不得,也只好送些鲜活的,若能惹众位一笑,也就满意了!” “南平侯此话何解?莫非是认为我父皇所赐金杖太俗?”大皇子脸色很不好的看着童成道,冷声质问到。 古海看了看大皇子,并未说话,翔儿却看出他似乎是在责怪大皇子,不由好奇起来。大皇子却并未注意到,他只恶狠狠的盯着童成道,等着对方给个解释。 童成道心情似乎很好,完全无视大皇子愤愤的眼光,轻笑道:“本侯此次来之前,恰好族人从南蛮之地带回许多有趣之物,所以特地挑选了两件带来,只求博老太君一笑。” 童成道话音刚落,就听大厅外传来一阵惊呼,接着就是一片喧吵之声,有几个下人声音较大,厅中之人还可听到“这是什么怪物”等声音。 众人都好奇起来,连大皇子也忍不住偷偷像外瞄去。童成道满意的笑道:“由于此物不便拿进来,还得请诸位移尊院中,多多见谅,多多见谅呀。”说着对众人比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当先走出了大厅。 翔儿被宫远明牵着啪嗒啪嗒的也小跑了出去,不过由于个子太小,只看到了一片**和长衫,于是不满的使劲扯了扯宫远明的衣袖。宫远明是一出大厅就见到了院子里的怪物,所以一时竟也没注意到自己可爱女儿的困境,被这一扯拉回神后,连忙把女儿抱起来走到了最前面。 翔儿一颗心早被所谓怪物吸引住,不停猜测怪物会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长着翅膀的白马,还是三只眼睛的猴子?不论如何,总该是个新奇东西,不然怎么会惹得这许多见惯大场面和各种稀奇物事的人这么失态?别人不说,自己老爹可是清楚得很,虽然和蔼不过脸上也总不动声色的,而且也没见他这么失神过。 怀着无比的好奇,翔儿终于见到了众人口中的怪物。 第二十九章 暗斗 切,原来就是两只大象和两只孔雀嘛。 翔儿在见到怪物后,心中的失望实在是太过猛烈,于是整个人也无精打采起来。看看周围,其他人却都还是那么惊奇。特别是那三个世家小少爷,全没了平时的自谨高傲,一个个张着嘴巴跟白痴似的。翔儿不厚道的在心里打击了众人一便,顺便给那三个小少爷一个鄙视的眼神。恰好姚奇才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有损天才形象,于是心虚的朝周围扫了一眼,却刚巧与翔儿对了上。 翔儿反应很快,已经换了一副好奇的样子,但这却让姚奇才更觉丢人,涨红了脸狠狠瞪了翔儿一眼。 童成道注意到两个小孩之间的火花,笑了笑说道:“素闻姚兄之子博览群书,向有天才之称,但我这礼物偏疏得紧,不知奇才世侄知是何物否?” 姚奇才听到童成道问自己,忙肃神站好,无奈自己确实不知此物为何,只得把求救的眼光投向自己的父亲。 接到儿子的求救,姚幸心思一转,笑道:“什么天才,全是家中奴仆讨好叫出来的。我看啊,童兄此子就强过小儿许多。何况有大皇子在此,犬子更是差之甚远。此物样貌怪异非常,二兽如此庞大,二禽如此艳丽,真是前所未见。我看除了童兄,这里列位都是首次见到,不如还是童兄为我等解惑好了。” 童成道捻须扫视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一脸不屑的大皇子身上,说道:“未必未必,我看大皇子自信得很,或者知道此物也未可知呢?” 大皇子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自己也不知道。还好古海及时解围道:“童兄,你还是别卖关子了,我们都等不及了。” 童成道轻拍古海道:“古世兄一向不是个性急的人,今儿个怎的这般没耐心?也罢,我就不再吊各位胃口了。不过直接说出来未免无趣,不如让在场的小辈各猜一次,猜中的话,我另有厚礼相赠。当然,小儿因早知答案,所以也就不参与了。不如就先从奇才世侄开始吧?没关系,猜错也无妨。” 姚奇才见父亲微微点了点头,只得细细又观察了那两禽两兽,冥思道:“莫非叫做巨兽、彩雀?” 童成道摇头道:“可惜未中,不过差之不远了,世侄果然聪明。剑世侄,该你了。” 古剑冷冷道:“猜不中。” 童成道看向古海。后者无奈笑道:“小犬自小就是这个样。就是对他母亲和我。也不曾笑过。诸位不要介意。” 童成道笑道:“无妨。剑世侄此乃大将之风。只有古兄家那样地世代勇将之家。才能有这样铁血侠骨之子。那么。翔世侄呢?” 翔儿爬在宫远明胸前。咬着指头道: 童毅然惊呼道:“你。你怎么知道这是大象?”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翔儿身上。也都满是惊异。不知这么个两岁小儿是怎么知道怪物名字地。 翔儿往宫远明怀里缩了缩,结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我是说,它们像,像两把大扇子。”说着指了指大象耳朵。 童成道摸了摸儿子的头,叹道:“这答案,却是你送了给他的。也罢,不论如何,翔世侄总算是猜出一个,这礼物嘛,还是必须给的。哈哈,翔世侄小小年纪就聪慧至此,长大后定是天纵之才,天下都将为之俯首呀。” 宫远明轻轻皱了皱眉,不悦道:“童兄此言差矣,小儿误打误撞之下得令郎相助,实在算不得聪慧。我儿福薄,当不起童兄之赞,这礼物嘛,也自当免了。童兄还是快些告诉大家这两只彩色大鸟是什么吧。” 童成道洒然一笑,颔首道:“此二鸟栖于南方湿热之林,当地人称之为孔雀。诸位请看,这只色彩斑斓长尾艳丽的是为雄性,而这只体型较小其貌不扬的,是雌孔雀。这雄孔雀求偶时,会将尾翼竖起展开,如同一面七彩锦扇,十分美丽。当地人认为,孔雀是凤凰的后裔之一,能够带来吉祥幸福。本侯将它们送给老太君,希望它们也能将吉祥幸福带入宫家。另外这两只大象,虽然体型庞大且力大无穷,但性情温良,最是。。。。。。” 童成道看向两只大象,突然话声一滞。众人随其看去,却见一只大象鼻子上卷了个东西,正高兴的晃来荡去呢。在仔细一看,那东西竟是一身锦衣,小小巧巧,不是宫家小少爷宫凝翔是谁? 众人慌了手脚,宫远明更是拔剑欲砍,却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从被大象卷起的宫凝翔口中传出。宫远明见女儿无恙,才停下来仔细观察,发现两只大象只是与女儿戏耍,并无伤害之意,总算是稍微放下心来,把剑收回剑鞘。不过还是打起着十二分精神,抓住一个空挡飞快的将女儿从象鼻下抢回。 童成道面色不变道:“我就说嘛,这两只大象最是温良的,不会伤人。”话是如此,童成道刚才也是看得心惊不已,生怕那大象突然发狂,将这宫家宝贝摔在地上。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然而,童成道话音刚落,却听一声惨叫,只见一个奴仆好奇之下靠近大象想摸摸,却被大象卷了起来甩飞出去。所幸并未伤及性命。 这一下,童成道总算是有些讪讪然,宫远明更是怒视着他,心里后怕不已。要是大象刚才也来这么一下,那自己的翔儿。。。。。。 没有人注意到,还被宫远明挟在腋下的宫凝翔对着大象竖了竖大拇指,将怀里刚才吃剩的几颗花生全扔了过去。能用心灵与其他生物进行简单交流,这也是上次漂流时“她”让自己帮忙的代价。 突然又是一阵吵杂声,接着就见宫青佩推搡着一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边还大声道:“你个小贼,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坏事,还敢说自己是童家下人!童家怎会有你这样的下人?叔叔,这家伙偷溜进来到处乱窜不知道干什么,还说自己是童家人,我就拉他来对质了。还有,这几个人不听家丁们的阻拦,硬赶了两只怪兽进来,一路把咱们家庭院中的花草破坏了许多,不知该怎么处理他们?” 宫远明心中暗暗好笑,看了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童成道,放下翔儿道;“无妨,他们确是你童叔叔家下人,那两只也不是怪物,叫大象。损坏之处你负责处理一下就是了。至于这位,童兄,不知他是否也是贵府之人?” 童成道尴尬道:“他却是本府下人,我叫他送点东西过来,谁知他竟找不到地方了。误会误会,失礼之处还望宫兄见谅。” 宫远明朝青佩一点头,示意他将几人放了。 “哟,南平侯这份贺礼真是‘大’得很呀,不止毁人府宅,还几乎伤了人家子孙,真是奇哉奇哉!”大皇子抓到这样一个机会,哪里会放过,当即狠狠讥讽到。 宫远明却不想将事情闹大,对童成道拱手道:“童兄厚礼,本侯就代家母收下了,多谢童兄一番美意。” 童成道这时也恢复过来,回礼道:“宫兄客气,是本侯考虑不周,竟闹了这许多事出来,惭愧惭愧。” 事情既已解决,众人也都陆续回到大厅中。下人们已手脚麻利的摆好的宴席,只等众人入席。 第三十章 宴席 宴会终于开始了,大厅中摆了五桌,外厅中还有数十桌,甚至侯府大院中和门外也都摆满了酒席。能入大厅的,除了几位世家要人外,还有族中长老和一些与宫家交好的世家子弟。都是一些有头脸的人物,翔儿也终于见到了二夫人所属的秦家之人,一个看起来很恭敬的老头和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此外,还有五夫人所属的林家,那林老头据说生病了,来的是两兄弟,都是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外厅中主要是一些族中管事和更小一些的世家、富户等。 那些大人们自去一桌勾心斗角去了,翔儿则与童毅然、姚奇才、古剑几个小辈一桌,同桌还有一个宫青佩作陪招呼。至于宫青鹄,上次自己抓伤的地方还没好全了,这次也只得托病不出,心中则不知道有多恨宫青佩。本来这可是绝佳的机会,把握好了,说不定能结交上别家的实权人物,对于自己今后发展有绝大好处。现在,只能便宜宫青佩了。 而宫青佩呢,说实话,他现在到真心希望宫青鹄能来主持着。以前由宫青鹄支持时,虽说常常被讥讽几句,但至少不用这么累。得注意各位未来的小侯爷们都吃好吃饱了没,得小心看着他们别让汤撒到了什么的。这一顿下来,宫青佩觉得自己一点东西没吃到不说,还少了好几斤肉。 翔儿到是很开心,这是自己第一次可以单独吃饭,桌子上这么多好吃的,真是有口福了。什么,还有很多人同桌?通通无视掉。反正这几个小鬼都不正常的,美味在前竟然都无动于衷,还在那唧唧歪歪的讨论什么诗赋骑射的。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于是这一桌就成了翔儿的天下,她一手抓筷,一手拿碗,什么好吃吃什么,自己喜欢的几样还挪过来放到自己面前一通海吃,连鼻尖和脸颊粘了许多食物残渍都顾不得了。小婴儿什么都好,就是东西不给乱吃,天天面对着那么多好菜,却只能吃些糊糊什么的,那滋味呀,怕是和夏生被饿好几天也差不了多少了。对了,说起来,夏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吧,包几样回去给他好了。 包什么好呢?嗯,那个肘子不错,一看就很壮实,很适合他。还有,这个鸭**也很不错嘛,希望他吃了以后能长帅一点,不然苦的是自己呀。哦,这几个小点心,也蛮好看的,咬一口,额,太甜了,扔进去给夏生吃好了。 当边吃边拿的翔儿心满意足的手工后,突然发现这一桌出奇的安静,简直诡异。抬头一看,只见三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呢。他们的眼中那个,好像是不敢置信哦。 翔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你们、你们吃啊,还有很多呢!别客气,都来吃,很好吃的哦!” 三小低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面,再抬头看翔儿时,眼中充满了挫败无奈。剩下的东西好像被猪拱过一样,还叫人怎么吃呀! 翔儿被三人眼中的谴责射得七孔八洞,突然想起宫青佩也在席上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还好还好,这个堂哥对自己不错,不枉费自己那么好的对他。一转头,刚想撒撒娇蒙混过去,突然发现宫青佩以更凶猛的眼神看着自己。翔儿打了个哆嗦,一脸的无辜的看回去。宫青佩眼中的火似乎更旺盛了,炯炯的仿佛要燃烧了。顺着他的眼光,翔儿终于发现他那一身油迹斑斑的衣服。由于今天传了一身粉色,那油迹一点点一摊摊更加醒目。 “哥哥,你的衣服怎么了?你吃饭要小心一点嘛,怎么把油弄了满身呢?”翔儿关切的伸手要去查看宫青佩那一身花斑,却猛然发现自己手上很多油,于是顺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突然感觉这手感这触感,好熟悉。 再抬头一看宫青佩更加燃烧地小宇宙。翔儿忙起身道:“我吃饱啦。去看看夏生。你们慢慢吃。慢慢吃哦。”说完转身就跑了。留下一桌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夏生刚练玩一套掌法。突然一包香气四溢地东西被一只肥嘟嘟地小手放到了自己怀里。抬头看去。原来是翔少爷。夏生别扭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却没有将东西从怀里扔出去。 翔儿笑得如同天使一般。欢声道:“刚才我偷偷拿地哦。奶奶寿宴还没完呢。我要回去了。你慢慢吃哦。” 夏生看着跌跌撞撞跑开地小不点。心里一股湿热涌起。直冲眼眶。忙抱了东西朝屋子里走去。但打开一看里面乱七八糟地一堆甜地咸地油地辣地混在一起不知道什么东西地东西。夏生心中充满了幽怨。长这么大第一次有机会尝尝这种贵族宴会上地东西。却竟然是这个样子地一大坨。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又泻腹?夏生打了个冷战。那次连拉三天地可怕经历实在给他幼小地心灵留下了深深地伤痕呀。但鬼使神差地。夏生发现自己地手已经拿起了一块沾满糕点酱汁地鸭**样东西放到了面前。一咬牙张嘴咬了一口。 嗯?味道竟然还不错! 翔儿躲在窗边笑眯眯地看着夏生狼吞虎咽。心里鼓励道:吃吧吃吧。这次不会拉肚子。只会特别兴奋而已。今晚你也别想睡觉了。多吃点。吃胖点。本小姐才能好好整治你呢。 见夏生吃得差不多了,翔儿满意的点点头,回寿宴去了。自己离开这么久,宴席该差不多撤了吧?那几个可怜的人应该也消气了吧。 事实证明,食物之仇是很大的,不是都说民以食为天嘛,天被侵害了能不气吗?翔儿面对几人异样的眼光,不禁有些心虚,该不会是想把我吃了吧? 还好,席上此时突发状况,把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起因是大皇子,他不忿童成道之前的冷嘲暗讽,加上之后的不尊重、无视自己,这都深深的伤害了大皇子的骄傲,于是就想让童成道难堪,在众人面前丢脸。不过身边侍从多与童家有关,于是大皇子就想起了自己新收不久的两个江湖高手,忙派人去邀了他们过来,暗中吩咐借表演助兴之名,一个负责将酒菜撒到童成道身上,另一个负责将他坐的椅子打翻,让他一身酒菜狼狈的摔在地上。大皇子甚至想好了,到时候自己要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来羞辱于他。 起先一切确是按照大皇子预想的进行,两个江湖高手为众人表演武艺助兴。但舞剑者到宴席近前时,挑起酒菜竟是朝宫远明砸去,并且随即一剑迅速刺向姚幸。另一个高手则在同伴发难的同时,发出三枚淬了剧毒的暗器,分别射向宫远明、姚幸和童成道。 宫远明在几人中是反应最快的,那剑手刚有动作他就反应过来,一抖自己这边的桌面,整张桌子反向剑手飞去。那剑手毫不避让依旧朝姚幸刺去。但有了这一个缓冲,几个见惯大场面的侯爷早都反应过来。姚幸朝后退了一步,随手抓起一把椅子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剑。童成道则将三支筷子投了出去,将三只暗器打落。 那两名刺客见一击不中,也不恋战,双双拔地而起,冲破屋顶逃了出去。 宫远明一边吩咐宫青佩安排护卫去追,一边查看老夫人和几位世家要人是否无恙,安抚受到惊吓的大皇子。 一阵纷乱之后,宫青佩来报两人已逃出临杭,不过安排了人继续追击。宫远明也让下人收拾好了大厅,邀请众人移到另一处去欣赏歌舞。虽然经历了刚才一幕,人人都还心有余悸,但除了大皇子不适告退外,众人都欣然前往。 第三十一章 童心 宴会结束第二天,大皇子一行就匆匆告别了。古海也带着儿子告辞离去,看样子是去追大皇子了。大概不放心他们的安危吧。 童成道和姚幸则会多住几天,一个是因为离的近,另一个嘛则是要多陪陪老夫人。但两位侯爷实在太忙,才住了两天,就纷纷因有急事要处理而离开了,留下两个小少爷与翔儿多交流交流感情。 求之不得呀,求之不得。翔儿高兴的将两位世伯送走,激动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当然,在众人看来,这是舍不得。至于为何要舍不得这么两个刚认识不久的大叔,众人多以为那是翔儿小孩子家爱热闹不认生。其实就是傻乎乎的咯。 于是每天早上,三个小孩就一起到宫远明书房去学习。让翔儿大开眼界的是,八岁的童毅然竟然已经能写出一手好字,而且练武也有了一定功底。至于七岁的姚奇才,那就更厉害了,不止字写得好,还能背出好多古籍名诗,而且精于术数。翔儿不得不感叹,谁说投身贵人家就一定好?看看这两小孩,不知道经历多少痛苦才能有如此成绩。自己要不是心理早已成熟,又哪里能忍受这样高强度的学习?想想自己小时候,别说这么整个早上坐着学枯燥晦涩的字句古文了,就是什么也不干让安静坐个十分钟,都痛苦得不行了。 这样从小被压抑天性,难怪世家大族的孩子长大了都不得了,要不就是功成名就,要不就是变态发狂。 不过看的出来,两人都很习惯这种生活了,甚至觉得太松散了。对比他们,翔儿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老爹对自己的疼爱。 下午的时间,翔儿都能自己支配,所以两位小客人也一样得到了自由。跟着的侍从、管事都被宫远明安排到外院休息去了。 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这样轻松的日子实在是不可想象,所以竟都呆站在院中,不知道干什么好。 阳光正好,碧波粼粼,树梢的枫叶微红,池边的鲜花怒放。空气中到处都是甜甜的香味,蜂儿蝶儿紧赶曼舞。面对如此一派融融午后的美好时光,两位高高在上的世家少爷却手足无措,那些席间侃侃而谈的潇洒,那些马上驰骋的帅气,全都不知丢到了哪里。 翔儿暗自好笑,又为他们觉得可惜,其实作为大家之子,未必幸福。这两个七、八岁正值灿漫年华的孩子,其实很可怜。 这样一想,翔儿竟也觉得看他们顺眼许多。是了,自己从本质上来说,是比他们大了许多许多的,怎的身体是小朋友,心灵也跟着变幼稚了呢?不管他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至少现在,他们还都只是单纯的孩子呀。把握好每一个现在,比拥有无数可能的未来更重要。 两个杂草野花编成地花环套到两个孩子地头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两人才回过神来。发现原来那个两岁地小家伙不知几时竟编了两只花环套到自己头上。还用天真灿烂地笑脸对着自己。说实话。翔儿那不叫套。那叫扔。没办法。人小材料短呀。 姚奇才不自然地扯了扯花环。撇嘴道:“这么难看。根本配不上本公子。” 翔儿眨巴着眼睛道:“我觉得很好看呀。然哥哥你说呢?” 童毅然笑了笑。拿下花环仔细看了一阵。点头道:“确实很好看。” 翔儿欢腾地拍手笑了起来。一边努力迈动着小短腿朝湖边跑去。姚奇才觉得她更像是朝湖边“滚”过去地。担心她一个收势不及直接下湖里去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跟了过去。拉住已经到湖边地翔儿道:“你是要下去游水地吗?肉球一样就别跑了嘛。当心哪只笨狗把你叼走!” 不要和这种小屁孩生气。不要和这种小屁孩生气。 翔儿平复下心情,对姚奇才笑道:“奇才哥哥,我们来抓小鱼吧。” 刚走过来的童毅然好奇的看了看湖水,对翔儿道:“怎么抓?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小鱼嘛。” 翔儿挣开姚奇才的手,跑到湖边蹲下,伸手一搅,只见几只躲在石缝里乘凉的鱼儿全受惊游了出来,四处乱窜。翔儿咯咯笑道:“你看,这里不是很多小鱼嘛。” 两位小少爷大感有趣,也学翔儿的样子蹲到湖边,伸手去搅动。于是只见水光晃动,惊起小鱼无数。 翔儿见两人玩得兴起,又教他们如何慢慢的围住一只小鱼把它抓上来。两人起先总把鱼惊跑,但到后来却是一下一只,抓得比翔儿快多了,不一会儿就抓了一小盆。 看着那些无污染的生态小鱼,翔儿突然食指大动,于是拉着翠姨撒娇,要她帮忙把这些小鱼炸来吃了。 翠姨好笑的点了点翔儿的脑袋,责备道:“小少爷真是最馋,你要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非得巴巴的弄这么几个小鱼炸来吃。日头烈着呢,别老晒着,去树荫下面玩儿去,啊?”说着吩咐几个丫鬟小厮看好几位小少爷,便抬着盆走了。 被翠姨这么一说,翔儿也觉得晒得慌,于是招呼玩得忘我的两人一起到树荫下休息。早有丫鬟抬了冰镇花蜜水来,三人一人喝了一大碗,头脑一激灵,浑身说不出的舒畅。旁边的丫鬟们却是慌了神,不住叮嘱“当心伤了身子,别和这许多凉的”。但没有能镇压的人在,三人哪里会管丫鬟说什么,又一人喝了一大碗,才意犹未尽的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没一会儿功夫,翠姨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白姑。翠姨提了个篮子,老远翔儿就闻到了里面油炸鱼的香味,忙翻身坐起来眼巴巴的瞅着。翠姨好笑的拍了拍翔儿晒得通红的笑脸,骂了句“小馋猫”,然后把篮子放下打开盖,里面一碟撒了细盐的小鱼一只只炸得金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翔儿抓了一只送到嘴里,嗯,又香又鲜,外酥里嫩,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呀。家里的厨师手艺真是不错。 童毅然和姚奇才也被香味吸引了过来,本来还有些踌躇,一见翔儿吃得那么香,两人总算忍不住了,对视一眼也纷纷动手开吃。 吃了一会儿,翔儿就觉得饱了。两岁的身体,实在装不了太多,所以尽管还想吃,也只能住手了。欣赏了一阵两位少爷不输饿鬼的吃香,翔儿无聊四望,突然发现白姑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一向冷静的白姑,现在竟然真个人都在颤抖着,眼里蕴满了泪水,一闪一闪的却愣是不掉下来。翔儿再仔细看,却发现她直直盯着童毅然,眼都不眨一下,好像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翔儿奇怪的看看白姑,又看看童毅然,突然发现两人的眼睛和脸型都很像。回忆起过往白姑的种种表现,还有这次寿宴的称病不出,翔儿突然有所了悟。拉了拉姚奇才,说自己肚子疼,让他陪着去出恭。姚奇才虽然不愿意,但翔儿的缠人功夫一流,被她缠上了,也只能乖乖投降,一起去出恭。 第三十二章 夏生的礼物 翔儿并不知道那天白姑和童毅然说了什么,或者根本什么也没说,反正第二天童毅然就被家里接走了,而白姑也变得失魂落魄。 翔儿体贴的什么也没问,每天有时间就去陪陪她。如此过了半个月,白姑总算是恢复过来了,而姚奇才也依依不舍的被家里接走了。临走时,姚奇才还不断邀请翔儿一定要来自己家玩。这半个多月的生活,对于姚奇才来说,是毕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生活回归平静,翔儿也有点想念那两个少爷。 现在每天除了认字,翔儿还被宫远明半强迫半哄骗的带着练功。虽然曾有过成为武林高手的想法,但真让翔儿辛苦习武,她却是不愿意的。每天跑步蹲桩练习吐纳,对于一个两岁的孩子来说,还是非常艰辛的。好吧,翔儿承认,就是自己十多岁了,也会觉得很艰难的。所以偷懒耍赖,只要能让自己少练一会儿,翔儿是什么招式都用出来了,弄得宫远明也是头疼不已。但是不让她练,宫远明也不放心,那天大象事件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偏偏自己这女儿又不让人省心,还特别喜欢跑去看那两只危险的巨兽。 无奈之下,宫远明只得发动烟青烟蓝一起来督促宫凝翔练功。但这个小家伙真是麻烦,为了不练功,把整个家里都搞得鸡飞狗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最后没办法,宫远明只得妥协,让翔儿跟着摆摆样子就行,不再要求她蹲桩吐纳。 翔儿到不在乎父亲和族人为此将自己想得没用,每日里照旧只是耍耍花架子,练练爬虫字,然后就是想法子让宫青佩不得闲。 不过最近宫青佩好像真的很忙哦。不但不来整烟青了,甚至连人影都不怎么能看见。眼看年关又近了,这日子却越来越无聊呀。不行呀,得找点什么乐子才成,不然非闷出毛病来不可。 翔儿杵着下巴坐在台阶上数蚂蚁,一边计划着找点什么乐子,无辜的夏生恰在此时经过。由于翔儿太小,被花丛挡住,夏生到是没有看到她也在。 这时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女孩突然叫住了夏生。 翔儿好奇的看过去,隐约记得好像是厨房一个小管事的女儿,叫水佳的样子吧。她为什么叫住夏生呢?该不是这小子偷吃厨房东西被发现了吧。 水佳疾步跑到夏生面前站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扭捏着。 夏生不耐烦了。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水佳见夏生不高兴了。忙把藏在身后地一个盒子拿出来。举到夏生面前。说道:“这里面有一些好吃地。送给你!还有一个荷包。是我花了一个月特地为你做地。希望你喜欢!” 说完将盒子往夏生手里一塞。扭身就跑了。 夏生傻傻地拿着盒子站在原地。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竟然也红了起来。四处看看没什么人。忙拿着盒子跑会自己屋子里去了。 翔儿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夏生这个愣小子还很有桃花运嘛。不过怎么这些小孩都这么早熟呀。真是要不得呢。 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番。翔儿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作弄夏生地办法。 主意一定,翔儿拍拍**站了起来,屁颠屁颠的去找自家老爹了。 宫远明刚把几件事情交代好,就见心头那块肉欢快的朝自己颠了过来,忙弯腰一把捞了起来,笑道:“你个小家伙,刚才跑哪儿去了?现在总算想起爹爹来了么?” 翔儿抱住宫远明的脖子奶声道:“爹爹,翔儿一直都很想爹爹。” 宫远明开怀大笑道:我的翔儿最乖了。走,我们去给奶奶请安。” 到了老夫人处,场面一如既往的热闹,二夫人垂首谨坐,三夫人腻在老夫人跟前逗趣,四夫人默默坐在角落,五夫人也收敛许多,六夫人和着三夫人一起陪老夫人说笑。其他排不上号的姬妾们也围在一旁陪着笑笑,偶尔搭两句话。 翔儿刚被宫远明放下地,就哼哧哼哧的跑向老夫人,一边大声叫道:“奶奶,奶奶,翔儿来请安了!” 老夫人一见亲孙来了,早把那些女人抛到一边,张开手连声道:“慢点慢点,我的小乖乖,仔细别摔了。” 老夫人身后一直默默侍立的丫鬟已上前抱起翔儿,送到老夫人怀里。 翔儿在老夫人身上蹭啊蹭的说道:“奶奶,翔儿想你了。” 老夫人眉开眼笑的道:“奶奶也很想你啊!你个小调皮鬼,上次奶奶叫人送去的鱼糕你喜欢吗?” “喜欢!翔儿全都吃掉了。” “哦,翔儿这么厉害呀?哈哈,奶奶又让厨房给你准备了新的糕点,回头就送过去给你,好不好呀?” “好!” 宫远明见一老一小的交流告一段落,忙上前请安。他不知道为什么翔儿和老夫人那么亲,总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是他却很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毕竟母亲能够不记与翔儿母亲间的不和而善待之,总是会少去很多麻烦事的。 他自然不会知道,那小小皮囊中是一个**的灵魂,而皮了小孩皮的**能够占多少便宜,更是难得算清了。 在老夫人处吃过早饭,翔儿看了看围成一圈的女人们,心中暗暗算计着:二夫人对自己恨之入骨,排除;三夫人虽有小算计,但总的来说,还算个比较单纯的人,算了;四夫人嘛,排除;五夫人,嗯,自从那件事后老实很多,算了吧。那看来也只有这个六夫人了。 其实一直以来,翔儿最不喜欢的也就是这个六夫人。总觉得她太过妖娆,而且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她看着自己时候的眼神,太过奇怪,好像藏了很多心思,可惜看不懂。 于是午休时候,翔儿就闹着要去六夫人处看梅花。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宝贝着呢,哪里会有个不许的。翔儿也就顺利的跟着一脸惊喜的六夫人去了梦雅院。 虽然白姑会一直跟着,有少许障碍,但这绝对难不倒翔儿。 一路走,翔儿一路盘算着,到时候进了六夫人的卧房,怎样支开所有人。也不许要多久,片刻功夫就够了。 想到得意处,翔儿努力克制才压抑住差点出口的奸笑,只是脸上表情难免怪了点。还好因为天气冷,帽子也带得比较低,到没人注意到,否则还真有点不好解释呢。 第三十三章 惹祸了 翔儿顺利的从六夫人卧房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六夫人再如何精明,又怎么会怀疑到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孩呢?而且,翔儿特意挑了放得比较偏僻、看起来比较不值钱的,向来六夫人也不会注意到才是。 既然东西到手,下一步也随之展开。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厄,翔儿确实是专门挑了这么一个日子,以增加情绪效果。翔儿找了一块丝巾蒙面,从窗口翻了出去。 一路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来到了夏生的房间外,其实不过是相邻两院,很近,翔儿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找了些杂物垫着,轻轻将窗子推开一条缝,翔儿看到夏生已经猪一样的睡死在床上了。如果不是年纪还小,一定还伴随着震天的鼾声吧。奸笑两声,翔儿笨拙的翻进夏生房间,将从六夫人处偷来之物连同一小篮糕点一起放到了靠窗的桌上,然后尽量悄无声息的翻出去。 “啊!” 翔儿一声痛呼,又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个身体实在不好控制,翔儿又过于高估了自己腿的长度,还是扑通一下摔了下来,四脚朝天的躺杂物堆里了。 莫非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呸呸!本小姐只是偶有失手。 翔儿自我安慰一番,爬起来恨恨的踢了那堆杂物几脚,却听到屋子里传来夏生翻身的声音,忙屏息静立。待里面没了声响,才一边在心中埋怨一边愤愤然把杂物按原样整理好,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房间。 话说夏生第二天一早起来,伸着懒腰来到窗边推开窗子,深吸几口气,突然发现桌子上放了一个小包袱。夏生好奇的吧包袱拿起来,昨天好像没有呀?想了想,还是打开来。 一碟精美的糕点。 夏生开心地抓起一块就放到嘴里。这小子一点教训没吸取。还是一样嘴馋。就没想过这么来历不明地东西会不会给人下了药。 吃了两块糕点。夏生突然发现碟子下面还有一样东西。于是伸手抓起来抖开一看。咦。怎么是一块红红地滑滑地布呢?再仔细一看。 “咳咳!” 夏生憋红着脸闷捶胸口。这一下给呛得狠了。忙四处找水喝。好容易顺下气去。夏生几乎是瘫在了椅子上。却发现手里还捏着那东西。忙一下扔了出去。好像那不是一块肚兜。而是一条毒蛇地红信儿。 不错。翔儿从六夫人处顺走地。正是一抹肚兜。鲜红地缎子上修了一对鸳鸯地肚兜。这种肚兜很普遍。没什么特别地记号什么地。是几乎姑娘家都会有那么两三件地东西。 夏生虽然年幼。对这男女之事却是略知一、二。看了看地上地肚兜。又看了看桌子上地糕点。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给自己送东西地厨房水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两条浓眉拧成了一团。 正寻思着怎么把这东西交还给水佳,门外却传来奶奶叫自己起床的呼声,夏生忙一步冲到那肚兜面前,抓起来胡乱塞到枕头下,答应着走了出去。 这一天很忙碌,又快过年了,每个人都有一堆的事。忙到下午,夏生才得歇歇气,却又被烟蓝抓去习武。这样一天折腾下来,等到终于没事儿的时候,天却早已黑了。夏生躺在床上,烦恼的拿出那肚兜看了一会儿,又塞回枕头下。白天里虽然和水佳碰过几次面,但都是匆匆的,又都有人在,所以也没机会说上几句话。只是水佳看自己的眼神确实很奇怪,脸还总是很红。不过,水佳长得也很可爱呢,眼睛明亮,嘴巴小巧,虽然鼻子不够秀气,却也算得上秀丽了。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想着想着,夏生突然闻到枕下传来一股幽幽的女儿香气,不禁也心思飘飘红了脸。 这一夜翻转,迷迷糊糊中,天就亮了。 起床后,夏生看了一眼枕头,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把这东西还给水佳! 但他没想到的是,下午正跟着师傅烟蓝习武,却突然冲进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来,扯了自己就要走。 烟蓝虽然不爱多事,但也不会看着自己徒弟就这么给人带走,于是拦了下来。 那家丁也是认得烟蓝的,知道他是老爷身边的人,轻易得罪不起,若是一般的小事,看在这位大哥的份上自然也就算了。但这次是老夫人和六夫人的命令,那家丁也只能和烟蓝好生解释了一番,最后同意由烟蓝陪同夏生一起到老夫人处去。 一行人到福瑞阁时,六夫人正坐在老夫人身边凄凄切切的哭诉着,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看到下人押了夏生到来,六夫人更是哭倒在老夫人怀里,一边哀声道:“老夫人,您可得为媳妇儿做主呀!出了这样的事儿,媳妇儿是再也没脸见老爷,再也没脸见人了!” 老夫人轻声安抚了六夫人几句,看向跪在堂中的夏生时,眼神却凌厉起来,喝问道:“你个小小贱奴,怎的有如此大胆!做出如此败坏道德的龌龊事来!拉下去杖毙了!” 烟蓝上前一步,挡在夏生身前,先给夫人请了安,然后询问缘由。 那六夫人一听烟蓝问起,更是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直嚷嚷着不活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虽然生气,但也知道烟蓝是自己儿子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不好让他太难堪了。于是对烟蓝道:“哼!这件事,说出来实在有辱我宫氏门风!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自然还得秉公而行。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老夫人话音刚落,就有下人捧了一个漆盘上来,放在夏生身旁。 夏生偷偷瞟了一眼,心头猛的一震。 原来,竟然是被他放在枕头下,以为是水佳送来的肚兜。 老夫人将夏生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如何,你可识得此物?” 夏生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夫人冷哼一声,继续问道:“那么,你知道这东西是谁的?我们又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吗?” 夏生又点了点头。 老夫人怒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是冤枉了你!烟蓝,你是否还要为这贱奴求情?来人,拖下去!” 烟蓝眼色一沉,夏生虽然没有分辨,但他却不信夏生会做出这样的事。再说了,夏生一个下人,平日都在临水阁,别的地方几乎不会去,又怎么可能进入梦雅院拿到六夫人的贴身小衣? 不过烟蓝也确实没有理由再做阻挠,只得眼睁睁看着夏生被拖到厅外,然后行礼退下。 经过夏生身旁,烟蓝秘密传音让夏生撑住,几急急离去。 老夫人知道烟蓝这人虽然平日不动声色,也不爱多管闲事,但认定的事却不会就这么不管,于是叫过身边丫鬟,轻声吩咐了几句,让她退了下去。 哼,翠姨那个贱婢不是一直不服于我吗?既然收拾不了你,那收拾你孙子也是一样!这次,看谁救得了这小贱奴! 老夫人狠狠的想着,却是一派慈和的安抚着六夫人。却不曾留意到,六夫人脸上奇怪的神色。 第三十四章 救人 烟蓝实在没想到,刚和老爷提起就有急事,只得跟着一起去处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很想救夏生,但是烟蓝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下人,是不可能与家族正事相提并论的。就是夏生的奶奶翠姨,也只能干着急,却不能开口求老爷放下正事去救自己孙子。 众人焦急忧愁,却都忽略了一个小人儿,那就是一直乖乖在桌边练字的翔儿。 其实一听烟蓝说到夏生出事被老夫人和六夫人抓起来了,翔儿就明白是自己惹的祸了,心中也是着急万分。本来还指望自己老爹看在翠姨的份上去解围,没想到又突然有事。不过,这事情也来得太巧了。凭翔儿对老夫人的了解,很容易猜到事情是怎么来的。 既然老爹不能帮忙,当然只有自己上了。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夏生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孩,因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吃苦? 翔儿等宫远明走后,乘众人不注意顺边偷偷出了书房,直奔老夫人的福瑞阁而去。心中着急,手脚又笨拙,路上竟然摔了好几跤,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翔儿也顾不得这许多,努力迈动着自己的小短腿向前跑。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赶到福瑞阁,就见院子中间爬着夏生小小的身体,背和**已经全部被血浸染成黑色,蓝色的布衣也残破不已,露出下面模糊的血肉来。 “住手!”翔儿大叫着冲了过去,挡住还在不断落下的棍棒。面前夏生犹如破布娃娃般的样子,让翔儿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到,心里顿时泛起无限悔恨痛惜。 是的,自己是喜欢作弄人,是喜欢使使小坏,是总把自己当看戏的局外人,但是为什么重来没有人告诉自己,这样做竟然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不管怎样淡漠,一条生命就这么在眼前消逝,难道她们真可以这样冷静麻木? 翔儿急急蹲跪在夏生面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没有断绝,总算冷静了一些,忙拍了拍他的脸连声呼唤道:“夏生!夏生!” 夏生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小脸,满是关切疼惜的看着自己。这张小脸,夏生是如此熟悉,曾经那样无理的对待,曾经那样心中仇视怨恨,现在,在自己生死一线时,却是他出现在自己视野里。 不知怎的,这一刻,夏生竟忘记了背上臀部的疼痛,思绪飘会过去。那时候,父亲新亡,自己虽然年仅四岁,却也知道再也见不到那个和蔼憨厚的父亲了,于是整整哭泣了半个月。之后,之后娘亲进了那户富商家做了个妾。于是自己的苦难开始了,整日里有干不完的活,还要被那几个富家小孩欺负。就是年仅三岁的那小女孩,也会对自己吐口水。而娘亲,呵呵,那个女人竟然也算是自己的娘亲,那个不贞不洁,贪慕富贵虚荣的女人,她哪里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个儿子?整日里忙着争宠夺爱,最后呢?最后还不是被人暗害吊死在了自己房中。不同于父亲亡故,看着自己亲身母亲狰狞紫黑的脸,自己竟没有一丝悲伤。在那黑暗的两年里,自己也早已忘记了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眼泪。 但。为什么这一刻。自己竟然有落泪地冲动呢? 有多久。多久。没有人用如此关切心疼地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了?有多久。多久。没有人为自己流下眼泪了?还以为。这个帝国。自己早已是个可有可无地人。原来。竟还有人关心自己地吗? 夏生张了张嘴。却牵动了浑身地伤。本要出口地安慰。变成了痛苦地闷哼。 翔儿胡乱抹了抹眼泪。将夏生地头放到自己腿上。轻抚他地脸颊用稚嫩地声音温柔道:“夏生。不要紧了不要紧了。你会没事地!” 老夫人得到下人回报。走出大厅时。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锦衣凌乱地宝贝孙子。满脸泪水地将那个卑贱地小子抱在怀中。 老夫人不满地朝左右看了一眼。立刻有下人上前劝说翔儿离开。但翔儿却是打死不从。老夫人无奈之下。只得上前对翔儿道:“我地宝贝儿。你快些离开这里吧。别污了眼。夜里做噩梦呢!来。到奶奶这儿来!奶奶带你去吃新做地糕点。好不好呀?” “不要!奶奶放了夏生,夏生陪翔儿玩,翔儿喜欢夏生!” “乖,别和那些坏小子在一起。我们翔儿以后,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呢,怎么能和这些身份低下的小子混在一起?来,听奶奶话。他做了错事,要被惩罚的。” “不!是翔儿的错,是翔儿做的,什么都是翔儿做的,不管夏生的事。奶奶,你放了夏生吧。”翔儿固执的抱着夏生不放,左右来拉就拼命大哭,下人们怕伤了这小祖宗,只得作罢,眼巴巴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无奈的皱了皱眉,突然感到头疼无比,早知道还不如让自己儿子过来呢,至少那是个可以听劝讲理的。这个小宝贝,讲理他不懂,骂他舍不得,打他就更别说了,还正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倍感为难的老夫人只得朝跟出来的六夫人看了看。 六夫人会意,上前两步放低身子,一脸凄切的对翔儿说:“翔少爷,他偷了六姨的东西,让姨没脸见人,难道翔少爷就不管六姨了吗?” 翔儿不理会六夫人,只对着老夫人哭道:“奶奶最疼翔儿,翔儿要什么奶奶都给,翔儿要奶奶放了夏生。呜呜呜,奶奶。” 老夫人被翔儿那一声声奶奶,叫得心都软了,又见自己的宝贝疙瘩哭成这样,只能叹了口气,对六夫人道:“我看,这小子也受了罚,挨不挨得过去还未知,不如就这样吧。你看我的小宝贝儿,眼睛都哭红了,这要再哭下去,可不得伤了身体么?” 六夫人无奈,也只得委屈万分的应了。一边却向身边的丫鬟水露使了个眼色。 水露得到主子的暗示,心领神会的朝旁移开一步,突然一倾身朝地上摔去,一边“哎哟”叫着,一边将手里捧着的暖炉摔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像夏生的头砸去。 翔儿求得老夫人松口,心中正高兴,却掸眼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夏生的头砸去,这一下要是中了,夏生怕是再无生存之机。 危急之下,翔儿不及细想,忙扑了过去护住夏生的头脸,以背为他挡去这一劫。 夏生是得救了,但是翔儿却苦了,那手炉里还有些通红的炭火,不知怎的竟然撒了出来,将翔儿整个背炙得通红。也好在是冬天里,翔儿衣服穿得很厚,不然这一下,只怕要皮开肉焦。 周围下人一愣,反应快的忙扑上来,也不顾那火炭烫手,三两下拨了开去,又帮翔儿把燃起的地方扯去。 这一下变故突然,练老夫人也没恍过来,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受了伤,也急得乱了方寸,忙吩咐丫鬟去请大夫,自己也顾不得身份疾步赶到近前查看孙子的伤势如何。 而作为肇事者的水露,则早吓得脸色青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竟然会为了一个下人做出如此举动。而这一炉碳砸到这位小祖宗身上,自己也怕是在劫难逃了。一会儿爬在地上血肉模糊而死的,怕要是自己了。 第三十五章 本善 宫远明不是一个笨蛋,否则又怎能在宫家族长这样的位置上站稳?而且,作为一个儿子,他对自己的母亲,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翔儿能够想到,宫远明自然也能想到。出得侯府不远,他就派遣宫青佩与烟蓝前去调解。 两人匆匆赶回侯府,恰好遇到发现翔儿不见四处寻找的翠姨白姑几人,于是便一起奔往福瑞阁。刚入院门,众人就一起亲眼目睹了翔儿护住夏生而受伤的一幕。 宫青佩是几人中反应最快的,下人们还在乱作一团,他已飞快掠到翔儿身边,将她抱起来面向下放在自己腿上,扯开衣服查看背上的炙伤。只见翔儿细腻莹白的背上,不满通红的印记,有两处严重的甚至已经冒出了晶亮的水泡。 换成是一般人家,这样血都不见的伤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但现在这伤既然在翔儿身上,去可就是不得了的大伤了。 老夫人红了眼,连声道:“我可怜的宝贝孙儿呀!我可怜的宝贝孙儿呀!这是做的什么孽呀!这样可怜的小人儿,怎能受得起这样的罪呀!你们这群奴才!才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干净的棉条来!记得要最柔软的那种,就拿上次西边送来的那几匹!请大夫的呢!都死哪儿去了!还没请来么!” 忙乱中,翠姨和白姑也都围了上来。白姑仔细看了看伤势,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对老夫人行礼道:“老太君莫急,奴婢这里有专治烫伤的膏药,只要给小少爷擦上,两日之内可保肿痛全消。” 老夫人点头急道:“那就快给他涂上呀!” 白姑应了,从怀中掏出一小只碧绿瓷瓶来打开,挑出一小块白玉般芬芳四溢的脂膏来,在手心化开了,轻轻涂到翔儿背上。 那膏药果然管用,涂上去没一会儿,红肿就似乎淡去许多,而翔儿也直说自己不疼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有心思处理别的事。 翔儿见老夫人看向爬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水露,忙让烟蓝和翠姨先带夏生去看大夫。一直苦苦撑着的夏生,也直到这一刻,才放松下来,又一次陷入昏迷。 老夫人现在心中满是对水露的愤恨,翔儿这边的小动作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理会。 水露知道自己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不禁把求助地目光投向六夫人。却被六夫人恶狠狠一眼瞪了回来。只听头顶传来老夫人冷冰冰地声音;“怎么。还趴在地上做什么?等我们来扶你起来吗?” 水露闻言。忙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一时大意竟伤了小少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老太君开恩哪!” “哦!开恩?”老夫人冷哼一声。朝六夫人道。“人是你地人。你说。我该不该开恩哪?” 六夫人娇弱地一颤。也跪了下来。一脸悔恨地说道:“这贱婢犯下如此打错。岂有宽恕之理?如何处置。全凭老太君做主。妾身决无半分怨言。只恨妾身平日疏于管教。万望老太君一并处置。” 老夫人面色稍霁。对六夫人点头道:“你起来吧。至于这个贱婢。哼。也别污了我宝贝孙儿地眼!来人呀。拉出府外去!” 两个壮实地家丁齐声答应着。上前一人一边制住水露两臂就往外拉。水露拼命挣扎着。一边大声嘶喊道:“老太君饶命呀!六夫人饶命呀!饶命呀!” 拉扯中,水露衣袖破裂,发髻散乱,却还是绝望的一点点被拉向院外,只能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 “掌嘴!让她再这么乱喊乱叫的,成什么体统!”六夫人见老夫人脸色不豫,忙朝那两个家丁吩咐到。 两个家丁看了看老夫人,见她并无反对,于是一人将水露双手反剪在身后,一人左右开弓,蒲扇般的巴掌照准水露白嫩的脸蛋扇去。只听“啪啪”几声之后,水露便两颊通红,嘴角溢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翔儿虽狠她用心歹毒,有意让她吃点苦头,但看她如此惨状,也不由心有不忍,于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夫人,求情道:“奶奶,翔儿不疼,翔儿没事了。放了她吧。翔儿不喜欢。好多红红,翔儿怕。” 老夫人见宝贝孙儿竟又为刚伤了自己的奴婢求情,心头也不由喜忧交加。喜是喜自己孙儿宅心仁厚,将来对自己也必然孝顺,就好像自己儿子一样。忧却忧在,这样善良醇厚,将来坐上族长之位,怕是易被人欺。但又转念一想,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计谋手段将来都可以慢慢学,这本性良善却是多么难得。想明儿少时,也是这般宽厚善良,长大接了族长之位,不也一样做得很好么? 毕竟年岁已大,老夫人对年轻时的名利权势已看淡许多,反是对天伦之乐很是向往,于是无奈叹息道:“我的翔儿既然开口了,奶奶自然没有个不答应的。也罢,将这贱婢拖出去杖打二十,从此赶出侯府便了。这样可爱,我的乖孙儿?” 翔儿喜笑颜开道:“谢谢奶奶,奶奶最好了。” 水露见自己终于免于一死,激动得泪流满面,不停道:“谢谢老夫人,谢谢小少爷!” 至此,翔儿所惹之祸终于还是由她自己亲自了结,虽说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也让翔儿暗暗提醒自己,再不可如此肆意妄为。 而一直冷眼旁观整件事的宫青佩,却暗自皱眉。刚才拉扯时,水露腕间的一串珠子,让他似有所悟。看来,一会儿要到府外去将水露找来问问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这几个月来追查的事,也就有眉目了。 话说宫青佩为何如此之忙呢?全因老夫人大寿时,院中掘出的那具尸体而起。本来大户人家冤死失踪几个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但那天宫青佩却在死者已然腐烂残破的颈间,发现了一样东西――一颗青绿色的珠子。 这种珠子,看起来和普通碧玉珠没什么两样,但仔细盯着看时,却会隐约看到珠子中间好似云雾蒸腾般,会缓缓游动。宫青佩少时得异人指点,识得这珠子乃是南疆特产,据说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蛇体内才有的,有驱邪避毒之效。 这样一颗价值非常的碧珠,出现在一个被人害死的丫鬟喉间,让宫青佩起了疑心。能够拥有这种珠子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究竟是谁?在这侯府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又有什么目的? 抱着这些疑问,宫青佩展开了严密的调查。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从种种迹象断定死去的丫鬟乃是五夫人曾经的贴身丫鬟水芳。而水芳,又是在一年多前,五夫人出事后失踪的。当时五夫人行巫蛊之术,企图迫害于小少爷,却称自己全不知情,全是水芳所为。虽然之后此事被老夫人与老爷一起,严令禁提,但仍有许多当时的知情者们暗地里互相讨论。 水芳平日里为人随和,也很乐于助人,许多丫鬟婆子都很喜欢她。但那样的事一出,大家明面上不得不装得好似不知有此一人,但暗地里,常常为她惋惜诉冤。 宫青佩越是追查,越是觉得可疑。这样一个丫鬟,怎么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那么,她的被害,究竟是替罪,仰或是灭口呢? 继续追查,宫青佩发现水芳家中原来还有一个老母亲,已经卧病在床好几年了。虽说宫家丫鬟的月份钱不少,但如何经得起日日药补?因此水芳家中生活一度甚是困难。据水芳娘说,两年前的一天,水芳回家时愁眉不展,问她却又什么都不说。而过了不久,家中生活就好转过来。水芳娘很是担心,问了数次之后,水芳才说自己帮侯府里的主子做事,主子满意所以多赏了些东西。但没过几个月,水芳就突然失踪了,再也没有回过家。 水芳娘靠着水芳留下的钱财,勉强度日,几欲寻死,又总存了一丝希望,说不定哪天女儿就突然回来了。也正是这一丝希望,撑着她苟延残喘至今。 宫青佩追查至此,却是再无头绪。谁知今日竟会在府内,看到一个丫鬟手上带了一串碧绿玉珠,其色泽大小,与在水芳尸体上发现的那颗,非常相似。虽然理智告诉宫青佩,一个丫鬟是不可能拥有那样昂贵的珠子,哪怕一颗,更不要说一串,但这毕竟是一个线索,自然是要追查一番。 第三十六章 事件后遗 东临侯府中,向来只由现任侯爷居住,而西侧的万乐园及南侧的康寿园,则住着侯爷的兄弟及族中长老等人。 万乐园内,宫青佩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自己的小院中,阴沉的天气让院中更显萧瑟,也让沉默更加明显。 被带进万乐园后,水露先被安排去擦了些伤药又换了身衣服,之后由水惑亲自把她带到宫青佩面前。此刻,她正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院子最边角,等待宫青佩的安排。 “你有伤在身,坐到这边来吧。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而且,你也不再是我宫家下人,与礼无妨。” 沉默半晌后,就在水露几乎以为宫青佩已经把自己遗忘之时,却突然听到这样一句,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怔怔的抬头道:“啊?” 宫青佩轻笑一声,刹时间水露竟觉得眼前一亮,好似阳光初绽。 “怎么?我这边比较暖和哦。”宫青佩依旧笑得一脸无害。 谢谢佩少爷。奴婢不敢。”水露一惊,忙又垂下头去,却觉得脸上发烫,忙偷偷朝后挪了挪。 “这样啊。那本少爷也不好勉强你。这样吧,那边实在太冷了,你还是站过来一些吧。放心,本少爷不吃人的。哈哈。” 水露一阵踌躇,终于朝前挪了几步,勉强站到院子中间,但离火炭堆还颇有些距离。 宫青佩也不强求,随意的抓了个果子放到嘴里,一边笑道:“要不要吃?很甜哦,是特别从南边密州的老林中摘来的呢。” 水露闻言一颤。忍不住抬头看了那果子一眼。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想掩饰住脸上稍纵即逝地激动伤感。 宫青佩心念一动。将果子放回盘中。轻叹一声说道:“密州是个好地方。我年幼时。曾遇到过一位异人。他就到过密州。还在那里生活了几年。据说那边地崇山峻岭里。到处是异禽猛兽。毒雾瘴气。寻常人进入不得。但就是这里。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地丰厚物产和美丽景色。而唯一能够自由往来期间地。只有当地三大族群。三族世代友好。比邻而居。但不知为何。那一年。大概是十年前吧。其中一族全族突然神秘失踪。那一族又是负责神祈地。于是另外两族互相猜忌。又担心这是神明地惩罚。于是战乱遂起。密州不复往昔宁静。真实可惜可叹呀。” 一边说着。宫青佩一边留意水露地神色。果见她面上忽喜忽悲。忽忧忽愤。心下暗暗有了底。 又说了几句密州当前情形。见水露正听得入神。却又突然打住。笑道:“看我。真是无趣得紧。一个人在这里说这许多。你一定听得累吧?其实我今天将你找来。到也真没什么大事。只想问问你今后做何打算?” 水露心中着急。很想让宫青佩继续说下去。却又不能开口。只得呐呐答道:“全凭佩少爷安排。” “呵呵。怎地是我安排呢?你如今已不是宫家丫鬟。何去何从。自然由你自行决定。你在宫家侍候多年。如今有伤在身又无盘缠。孤苦无依怪可怜地。既然我那弟弟出言救下了你。我自也不能看你就这么饿死冻死。你告诉我有何打算。我会让尽力帮你地。” “这,佩少爷,奴婢实在无处可去,求你收留了奴婢吧!” “唉,这可不成,你是老太君亲口逐出宫家的,我若收留你,实在不好交代。这样吧,我让人将你送到一个与世无争之处,让你能安顿下来,你看可好?至于去何处嘛。。。。。。”宫青佩假装为难的起身踱了几步,突然笑道,“如果你住得惯,不如我派人将你送到与密州相邻的梦州去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水露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忙将头垂得更低,顺从道:“全凭佩少爷安排。(.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佩少爷与翔少爷救命之恩,水露永世不忘!” 宫青佩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走吧,这就送你上路吧。” 正说着,水惑突然进来报道:“佩少爷,家丁们适才于松涛院发现一具女尸,疑是家中丫鬟。验察尸体时,又于尸体喉间发现了此物,请佩少爷定夺。” 水露一见水惑呈上的东西,突然脸色一变,不自觉摸了摸自己左手腕。 宫青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假装不在意的拿起碧珠,皱眉道:“这是一颗普通玉珠吗?算了,让人将那女尸好好安葬了吧。至于这珠子。。。。。。”说着又看了看水露,果见她一脸焦急,于是笑道,“水露,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莫非你识得此珠?这样吧,若你能说出此珠来历功用,我便将它送与你,如何?” 水露内心挣扎不已,犹豫片刻终于道:“佩少爷,此珠,此珠其实是一宝物,乃是南疆剧毒蛇王体内所蕴,有驱邪避毒之效。在南疆,当地人唤此珠为碧落。” 宫青佩没想到水露会如此坦白,心思一转已改了对策,点头道:“原来是宝物。水露,你如此据实相告,难道不怕我后悔不将此珠送你吗?” 水露咬牙道:“水露知道人心贪婪,但是佩少爷是水露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已是无以为报,又怎能再有欺瞒?此珠确是宝物,佩少爷将此珠贴身收好,定能大有助益。” “哈哈哈哈,”宫青佩大笑道,“好!就凭你刚才所言,我和翔弟总算没有救错人。我宫青佩是何等样人,岂会出尔反尔?这碧落珠既是说了要送你,自然还是给你。好了,你随水惑下去吧,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吧。” 水露闻言,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向宫青佩。只见对方淡淡一笑,柔声道:“你一个孤身女子,今后定要事事小心,若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我定会尽力相助与你。梦州湿热,你到了那边要住不惯,只管找人对我说,想到要去那里了,我再送你去。好了,你下去吧。” “佩少爷。。。。。。”水露眼色闪烁不定,忍不住出口唤了一声,一番挣扎后,低头小声道,“谢谢你。你,你也要多保重。” 水惑送水露下去休息,返回宫青佩身旁后,很是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什么也不问,就这么送她走了。那我们追查的事怎么办?” 宫青佩将手中把玩的宝剑放到桌上,抬头笑道:“还要问什么?她知道的,我也知道了至少六分。至于更多的,再如何问,她也只怕不会说。你吩咐送她去梦州的人,过去了就不必回来了,在那边盯紧她,看她都做什么,和谁见过,全都详细的记下来,每月一次送回来。若有紧急情况,则立刻报上来。躲在她后面的是谁,究竟想做什么,很快我们就能够知道了。记住,找两个伶俐能干的人,这件事很重要,别给我办砸了!” 而这个时候的翔儿,又在做什么呢? 临水阁里,宫远明正在大发雷霆,承受这可怕怒气的,除了翠姨白姑,还有我们可怜的小翔儿。 此次事件的全过程,早有小厮报给了宫远明,对于自己宝贝女儿如此“勇敢”“仗义”的行为,宫远明真是恨不得打她几下以泄心头之愤,却又着实舍不得,只能通过咆哮怒喝来发泄。 一通气恼发泄之后,宫远明将翠姨和白姑等人全都赶出了屋子。 翔儿怕怕的缩在床脚,不知道老爹还要怎么折磨自己,真没想到,平时温和的人,发起火来如此可怕,而且,他也太能念了,堪比唐僧呀! 宫远明看着可怜巴巴趴在床脚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小心避开伤处将她抱在怀中。 虽是寒冬,室内却很温暖,桌脚一枝如雪白梅散发着幽幽的清香。翔儿不禁想到那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诗,表面看起来再像,但本质不同,总是能区别的。那么自己这冒牌小孩,是不是也被识破了呢?想着想着,忍不住心中打鼓,偏偏自己老爹又一言不发,只用让人发毛的眼神看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宫远明长叹一声,才开口道:“翔儿,为父觉得你应该多少能明白了,所以有些话,必须对你说。你本是女儿身,但爹爹却告诉别人你是男孩儿,这样你才能继承我宫氏大业!你现在还小,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爹爹也不强求你,但你得牢牢记住,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并非男儿身。等你再大一些,如果你确实不愿意,爹爹自会想法子让你脱身。但在那之前,千万千万,不可让人识破你的女儿身!否则,宫氏将有一场灾难呀。” 顿了顿,宫远明眼神变得严厉,继续道:“今日之事,你还小,为父不难为你,但你要记住,以后万万不可在行如此鲁莽之事!要知道,你是主,他是奴,你若再这样做,不但救不得他,反是害了他!为主子分忧解难本事奴仆本份,若让主子身陷困境则已是大罪,而让主子代己受难,那天下也是容他不下的!” 看着父亲,翔儿这次是正的征住了,当时自己确实救人心切,什么也没考虑就扑了过去,却没想到自己还力量不足,若因此让父亲也动了杀机,那夏生真是一点生路也没有了!这里,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以自己如今几乎毫无能力的小小身体,根本撼动不了它分毫。还好,父亲好像并无继续追究之意,翔儿忙点头应了,心里也暗怨自己考虑不周。这次的事完全是由自己引起,还差点因自己的鲁莽导致可怕的后果。两条生命呀! 第三十七章 洛水送别 又一年过去,天气虽然还是一样寒冷,但空气中分明已带了春的气息,侯府中也是热闹非常。 三年一度的入朝觐见时间就要到了,府中人忙着整理进贡物品、排演东临侯觐见仪仗,都是忙得团团转。 其中却有一人最是悠闲,没错,除了小翔儿,还有谁能有这样的福分?但这位有福之人却觉得很无聊,一边坐在窗前有一笔没一笔的涂鸦,一边不断打着呵欠。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是一脸严肃的夏生。 自从那次事件后,夏生对翔儿在没有一丝怠慢,在心底已将她视为自己的主子。虽然这个主子现在还很小,虽然她好像还什么都不懂,但夏生知道,自己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就算她现在让自己去给最恨的那家人低头,也是决无怨言的。所以,伤还没好全了,夏生就主动要求前来服侍翔儿。 恰好这几日白姑与翠姨也很忙,要帮宫远明收拾东西整理行装,于是每日里,除了去烟蓝处习武,其他时间,夏生都会跟在翔儿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个接近翔儿的人。 又乱涂了一阵,翔儿实在无聊得紧了,将笔扔到一边,看了一眼大佛一样的夏生,跳到地上走来走去。 这小子伤还没好,不能作弄他了,而且看他现在这样,作弄起来也无趣得很。看来,只能去找宫青佩了。他这几日里忙着安排人手调动物资,一定是很忙的,自己去给他添点儿小乱好了。 宫青佩正在查看近日出入账目,忽听一声清脆细嫩的“哥哥”,心里不由一突。这个小麻烦又来了,这几天忙得很,偏偏这小家伙总来帮忙,帮得自己越来越忙。但自己又能说他什么,他只是个小孩。 认命的暗叹一声,宫青佩换上一张笑脸,起身迎接前来巡游的宫家小祖宗。 翔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抱住宫青佩的腿,仰头可爱道:“哥哥,翔儿来看哥哥了。给哥哥带了好吃的呢。” 宫青佩弯腰抱起翔儿,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不由感动的说道:“翔儿对我真好!来,哥哥看看翔儿带了什么东西。” 打开包裹。宫青佩看着那一大团黏糊在一起五颜六色地东西。脸色有些发白。这。这什么东西? “哥哥。变成这样子了。”翔儿一边心中暗笑。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宫青佩。一副要哭出来地样子。“翔儿笨笨。哥哥扔了吧。” 宫青佩是很想把这包东西扔掉。但面对这么一张满是期盼随时要哭地小脸。又怎么忍心。只得装出一脸笑意来。安慰道:“怎么会?这东西看起来很好吃哦。哥哥立刻把它吃掉。” 说着。宫青佩抓起一坨。眼一闭塞进了嘴里。 这。这是什么味道。怎么甜得腻。咸得涩。还有一股酸辣味。 宫青佩张口欲吐。碰触到翔儿满是期望地眼神。有生生忍住。挤出一个比哭难看地笑。说道:“好。好吃。这么好吃地东西。不如哥哥带回去慢慢吃吧?” 翔儿眼睛一亮,忽闪忽闪的道:“哥哥喜欢?翔儿好高兴!哥哥吃吧,翔儿那还有的,哥哥喜欢我让夏生一会儿送给哥哥许多许多。” 宫青佩一听,脸都要绿了。还好这时,水惑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中的翔儿和夏生,附到宫青佩耳边小声道:“她不见了。水常和水阳继续留在梦州,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宫青佩脸色一凝,点头道:“嗯,你处理得很好。看来我们低估了她背后的人呀。你吩咐他们要更小心,暂时不要做什么。” 水惑答应着出去了,临出门前却发现翔少爷脸色奇怪,难道他听到自己刚才和佩少爷说的话了?应该不会,自己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就是宫青佩这样的年轻天才高手,也要近耳才能听到,他一个小小娃娃,怎么可能听到? 而事实上,翔儿真的听到了,到不是她功力深厚,按照她练功的懒散,练一百年也没什么功力可言。只是,她从那个“她”处得到的能力,上次就这么偷听到了在亭子里的宫青佩说话,识破他的伪装,这次又是故技重施,又听到了一个秘密。他们说的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监视她?而且,据翔儿所知,梦州是在南平侯辖内,他们留了两个人在那里做什么呢?看来有好玩的事儿了!翔儿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常常跟在宫青佩身边! 于是,宫远明出发那天,翔儿硬吵着和宫青佩乘了同一匹马前去送行,害得宫远明都有些不是滋味,看宫青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凌厉,弄得宫青佩一直如坐针毡。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宫远明拉住马,回身对送行的族人们道,“已近午时,你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见众人应了,宫远明又将目光投降翔儿,温声道:“翔儿,爹爹不在府中你要乖乖的哦。要听翠姨和白姑的话,不许淘气,好好跟着烟蓝烟青习武认字,明白吗?” 翔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应道:“翔儿知道啦,翔儿会很乖的,也会每天想爹爹的。” 宫远明欣慰一笑,将视线投降抱着翔儿的宫青佩,脸色变得严厉,郑重道:“青佩,我将翔儿的安危交付于你,你须得好好照顾她!” 宫青佩面色一肃,同样郑重应道:“是!侄儿定会顾全翔儿安危,任何人想伤害他,都需从我尸体上踏过。” 翔儿有些不明白的看看两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严肃,难道有人要谋害自己吗?但是在这里,宫家的地盘上,谁有那个胆子,谁有那个能力? 等宫远明一行走远,再看不到,宫青佩才调转马头,带了一帮家众离开洛水亭往回走。 这洛水亭位于临杭城北边距城十多里的一处风雅之地,平日里常有文人名士到访流连,今天是因为东临侯觐见本地官员提前贴了告示,是以众人回避。在翔儿看来,这个洛水亭其实也就一般般了,根本不如自家的那几个亭子,特别是自己居住的临水阁。不过洛水亭临近畅水,两岸杨柳飘飘,远处丘陵繁茂,可以想象到了春夏时节,是怎样的一片花红柳绿、青山绿水的景象。 正想着,前头一个侍卫头领殷勤的凑了过来,提议先休息休息,喝点水吃些东西。 宫青佩见众人颇有倦态,有担心翔儿太累,也就同意了,吩咐众人原地休息。 那侍卫头领又给宫青佩和翔儿送来水囊糕点,伶俐的在一旁服侍着。 宫青佩和翔儿吃惯了精美食物,对于这种粗陋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折腾了这大半天的,也确实有些饿,于是各自吃了少许。到是那水,刚从河中打来,加之也确实渴了,喝起来特别甜爽,两人都喝了不少。 休息了一阵,宫青佩命令众人启程。 行了几里路,宫青佩却是渐渐心中有些不定,总觉得一路甚是宁静,静得有些不正常了。仔细回想过去出行,就算是这样的冬日里,一路行来总有些鸟虫的声响,偶尔还会遇到当地农人。这次不但没见什么人,连虫鸟之声也是分毫没有,实在太过古怪了。 前面不远处是一片约两里的密林通道,是由北入临杭的唯一通道,本地人都称之为重山道。只因这道路两侧,都是连绵的小山。在这近海之地,本没有什么高山的,所以这几座小山,也成了临杭人登高望远之处。 宫青佩眼见就要进入重山道,心中不安之感愈发沉甸甸的,便命令全队先暂留道口,派遣了五人先行通过,与山道另一端宫家驻守之地的头领取得联络后,再带人前来接应。 那五人领命去后,宫青佩又吩咐另外五人随后出发,一路上若无异状则罢,如有异常,则速速回报。 如此,那五人去后,宫青佩再次派出五人,与前一批人同样吩咐。 三拨人走后,原来就只不过五十人的队伍,现在剩下三十多人,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疑问。这里本事宫家地盘,附近全是宫家势力,用得着如此小心吗? 然而第三拨人离开一盏茶功夫后,剩下的人就被一批不明身份的蓝衣人包围起来。 对方人数近百,且个个手持利器,一看就知不怀好意。 直到这时,众人才对适才宫青佩的安排心服口服。因为这拨人,一大半正是从重山道的密林中出来的。另外一小部分,则是来自刚才走过的路。 宫青佩抱着翔儿的手紧了紧,一派从容道:“各位不知这里是宫家之地吗?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围住宫家之人,莫非想抢劫吗?” 后面那小部分人中,一名蓝衣人上前一步,冷哼道:“早闻宫家青佩少爷机敏风趣,今日一见,果然另人心折。只是我等有命在身,实在是对不住了!” 蓝衣人头领话音一落,围住宫青佩等人的蓝衣人便突然攻了上来,出手招招狠辣。好在宫家侍卫也并非庸手,从发现蓝衣人开始便一直全神戒备,一时到也没有吃太大的亏,双方厮杀开来。 宫青佩注意到,那些蓝衣人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训练有素的进退配合,四方外围,还有十数人提刀戒备。这样一来,宫青佩想乘乱带翔儿离开也就基本不可能了。 再看双方厮杀情况,己方虽说勇猛不凡,但身手竟比对方差了一筹,加之人数上又不占优势,渐渐的有溃败之象。 宫青佩知道今天之事善了不得,己方虽已派出人员联络援手,但一时半刻也干不过来。撑也是撑不住了,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突围出去,再做打算。反正这一片自己要熟过对方许多,不愁逃不掉。 打定主意,宫青佩大喝一声,朝刚才说话的蓝衣人头领攻去。 那人见宫青佩一剑来的凶猛,也丝毫不敢怠慢,全身之气蓄积刀上,准备硬接下这一招。他不能避开,因为一旦避开,势必露出一个缺口,那么宫青佩就有突围的可能了。 眼见剑光当头,那人沉着的举刀迎上。但宫青佩那看似汹涌的一剑,竟只在他刀上轻轻一点,就滑向旁边一人。 旁边那蓝衣人正全神盯着宫青佩刺向头领的一剑,却突然看到剑势一滑,稍一惊异那剑光已到面前,忙提刀去挡。但本来他与宫青佩功力就相差许多,这突然一剑没有准备,仓皇应对难免出错,一个照面就被宫青佩刺伤了一只眼,哀嚎倒地。 那蓝衣人头领一挡失重,立刻知道自己上当,回身救时已然晚了。咬牙看了看倒地不起的手下,当机立断一刀横劈向宫青佩腰腹。 宫青佩扭身避开,不理那头领,又攻向另一个警戒的蓝衣人。只是这次一众蓝衣人都有了戒备,宫青佩再次偷袭,虽让对方有些慌乱,却没能伤人。 那蓝衣人头领一刀不中,上前又是接连几刀。 这一来,宫青佩也开始觉得吃力起来。那蓝衣人头领的武功与自己相差不多,而自己又要小心护住怀里的翔儿,自然是吃了大亏的。 想想也有趣,自己最近半年两次与人动手,两次怀里都抱了翔儿,上次还是翔儿出手帮自己解围的呢。这次说不定。。。。。。 宫青佩低头看去,果见翔儿将手放在怀中。 心中暗笑的同时,宫青佩故意一个侧身逼近那蓝衣人头领。擦身而过时,翔儿果然一扬手将一包粉末尽数撒在了蓝衣人头领的身上。 那蓝衣人头领一怔,突然脸色大变,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继续提刀攻来。只是速度和力道,都较之刚才大为减退。 这样以来,宫青佩立刻轻松许多。又拼斗几招,那蓝衣人头领大喝一声:“围住他,别让他跑了!”自己则退到一旁,开始不住打喷嚏。 围观的蓝衣人得了命令,全都围了过来,对着宫青佩猛攻。但他们与宫青佩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没有头领的牵制,宫青佩反觉得比刚才轻松许多,只是一时没办法突围出去。 蓝衣人头领见状,强忍住不断的喷嚏,大声道:“攻那个小孩儿,他才是今天的主要目标!”话还未完,又开始喷嚏不断。 第三十八章 逃 宫青佩接连又伤了两人后,围攻之人只剩十人不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一边护住翔儿一边反击,宫青佩也觉得越来越吃力,虽然翔儿偶尔会扔点小东西帮帮忙,但又有两人中招后,就不大管用了。毕竟她力气太小,动作也太慢,习武之人要避开的话,到也不是太难。没办法,还是得迅速突围才行。 正想寻机会突围,宫青佩突然觉得腹部一疼,动作不由缓了一下,差点被对面蓝衣人一刀在肩膀上留个记号。刚险险避过,腹部却又是一疼。然后一下接一下,越来越疼。 翔儿发现宫青佩的身体发冷,于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满头冷汗,嘴唇乌青,眼眶下浮现出一片淡淡的黑。 翔儿心头一凛,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而且还是一种很猛烈很厉害的毒。现在这种情况,难道大家都要死在这里吗? 宫青佩的腹部越来越疼,感觉好像肠胃都搅在了一起般,额间冷汗也簌簌落下。低头看了眼翔儿,见小家伙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保护他的信念更加坚定。如今这样,看来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能吃了那丸毒丸了! 宫青佩奋力一个平扫,将围攻的几个蓝衣人逼退,突然大喝一声,竟将手中宝剑剑柄扯落,扔掉剑身,从剑柄中拿出一粒朱红色的丹药,张口吞了下去。 围攻众人被这一变故弄得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宫青佩就已攻了过来。虽然没了宝剑,蓝衣人却觉得宫青佩的攻势更加凌厉,掌掌带风,被扫都一下就火辣辣的疼。 蓝衣人头领捂住鼻子,大声吩咐道:“他已中毒,现在不过是凭了丹药之力反扑,很快就会毒发身亡。快围住他!” 可惜蓝衣人头领说到一半时,宫青佩已突围而出,忙又大声补充道:“堵住进重山道的路,别让他逃回去!” 宫青佩强攻几次,却都没能冲进重山道,心知自己撑不了多久,只得一咬牙,朝洛水亭方向逃去。临走前,刚好看到那个侍卫头领对着自己阴阴一笑,却被另一个侍卫背后一刀毙命当场。临死前他回头看了捅自己一刀的侍卫一眼,满脸不敢相信。 宫青佩心中警钟大作,朝洛水亭飞快掠去。如果能够追上宫远明,那翔儿的安全才能够保障。否则,就算勉强能够逃回宫家,说不定也终是暗箭难防。 蓝衣人头领见宫青佩逃出。忙吩咐众人道:“追!这些侍卫不用管。快!”说着。当先追了出去。 宫青佩一路疾奔。远远已能看到洛水亭一角。但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而且全身经脉也似乎开始作痛。 回头看蓝衣人越来越近。宫青佩突然转向往畅水逃去。 畅水宽有十余丈。河中波涛汹涌。水浪翻飞。宫青佩看了看身后追兵。又看了看畅水。突然对翔儿一笑。问道:“翔儿你怕不怕?” 翔儿摇了摇头道:“不怕。哥哥。你中毒了。快吃这个!”说着将早握在掌中地一粒白色药丸送到宫青佩嘴边。 宫青佩苦笑一声。却不忍浪费翔儿一番心意。张口吞了下去。然后紧了紧手臂。对翔儿道:“抱紧我。不论如何也不要松开!” 说完纵身一跳,没入了汹涌的波涛之中。 蓝衣人头领带着众人赶到河边,早已没了宫青佩的踪影。蓝衣人头领皱了皱眉,吩咐道:“分三队,一队往上游寻去,一队往下游寻去,另外一队跟着我到对岸去看看。” 宫青佩带着翔儿潜在水中,听蓝衣人吩咐完散开后,才游到河的对岸,匆匆上岸朝北逃去。 一路有人追杀,家中情况不明,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逃入京城,寻到宫远明再做打算。可是自己这样,能够带着翔儿逃到京城吗?宫青佩低头看了看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翔儿,深吸一口气,朝远处丘陵奔去。只有躲进山林中,才能有一线生机。 逃到林中时,宫青佩已是筋疲力尽,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若是平时,这么点山路算得什么? 宫青佩喘着粗气,又撑着朝另一座更深更高的山行去。走进一处比较隐蔽的山谷时,宫青佩再也撑不住,靠着一棵大树跌坐在了一条小溪旁。 翔儿从宫青佩怀中爬起来,担心的看了看他脸上愈显暗沉的黑气,四处看了看,捡了一片比较大的树叶,到溪中捧来一些清水,喂宫青佩喝了下去。 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因着这几滴甘露而好转大半,宫青佩歇息了一会儿,挣扎着要爬起来。翔儿忙拉住他,焦急道:“哥哥,你别起来了,你现在不能乱动。毒气越来越厉害了,奇怪,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但那粒解毒丹,是件宝物,白姑姑说当今整个世上,只有三粒的,吃了什么毒都能解。为什么哥哥你还没好?是不是吃了药没有调养,所以药效还没有发挥呢?” 宫青佩怔了怔,苦笑道:“早知道是这种宝物,我就不会吃了它,浪费东西了。翔儿,事已至此,哥哥只能对你明言。其实并非你那解毒药没用,只是,我服下的毒丸,是更加厉害的东西。当年给我毒丸的人曾说过,这东西天下仅有一粒,服下后不管之前如何伤重毒发,都可压制半个时辰,就是气息将绝之人,也能立时醒来。而且这半个时辰内,可激发出自身潜力。只是,一旦过了这半个时辰,那么,必定经脉尽断,全身血肉脱落而亡!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我还奇怪为什么自己依然活着,看来是你的解毒丹起了作用,减缓了毒丸的发作。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身上经脉正在。。。。。。翔儿,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乘我还能动,我得先为你找处安全的地方躲藏。那群蓝衣人不是我们临州之人,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必定不能久驻,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你就顺着溪流离开,到了城镇有鱼行之处,出示这块令牌,自有人接应你。到时候,你就让他们送你去找你父亲,他应该会在京城。”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宫青佩觉得全身上下愈发的疼了,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翔儿笑道:“走吧,我们沿溪而上,前面不远处有个小瀑布,旁边一丛毒羊角后面,有一个很隐蔽的洞**。以前小时候,随大人们打猎时无意发现的,我和水惑还悄悄在里面布置了一番,不知现在还是否可用。来吧。” 翔儿还要再劝时,却被宫青佩强制抱起来朝溪水上游而去。 不多时,果然看到了那个小瀑布。 宫青佩欢呼一声,如同一个孩子般,抱着翔儿冲了过去。但翔儿却清楚的看到,他额上冷汗越来越密,脸色也越来越差,心头一阵难过。 不!我不相信救不了他!我学的毒术和解毒,难道一点用也没有吗? 翔儿心内呐喊着,由着宫青佩将自己带进洞中。 这洞**果然隐蔽得很,迎溪水一面是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另一面则是一大丛生着紫色斑点的带刺灌木,应该就是宫青佩说的毒羊角。那洞顶还有许多藤蔓垂挂下来,如同一道天然的帘幕,挡住了洞口。 钻进非常狭小的洞口,洞内却是别有乾坤,大概二十平左右的空间呈不规则的圆形,洞内一角还有几块大石,如同天然桌椅一般。 宫青佩将翔儿放下,在地上喘息片刻,起身将来时的痕迹掩盖好,又从那几块大石中最大一块石头下,摸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来时,翔儿看到里面虽然积了厚厚一层灰,但却放着一个精美的皮囊,一把制作精良的小弩,一柄锋利的小刀,还有几只弩箭。 宫青佩眷恋的将东西一件件拿起来,擦去灰尘,轻笑道:“十多年了,那次跟着父亲行猎,是我最后一次那么快乐。回去后不久,母亲就病亡了。之后,父亲虽然依旧待我不薄,但。。。。。。呵呵,当时放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想着如果有一天遇到危难时,可以用它们杀敌保家呢。没想到,竟然真有用上的一天。” 宫青佩抬起头,将东西放到翔儿怀中,喘息着道:“翔儿,哥哥,怕是真的不行了。你带着这些,也可防个身。记得,出去后找鱼行,让他们带你去找你父亲!” 翔儿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不住摇头道:“哥哥,你不会有事的!翔儿会解毒,翔儿一定帮哥哥解毒的。哥哥。。。。。。” 再没有一刻,翔儿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若是自己武艺高强,那蓝衣人来攻时,就可以帮得上忙了,青佩哥哥如何需要服那毒丸?若是自己毒术精湛,此刻就能未青佩哥哥解毒,如何会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再没有一刻,翔儿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懒散无能。一直以来,凭着众人的宠爱和一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呢?其实你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啊!你是废物啊,宫凝翔! 宫青佩努力笑着,却不知道那灰白的笑,是多么的刺痛人心! “傻瓜翔儿,哥哥不过是去另一个地方,哥哥这样潇洒倜傥的大好人,到了地府,阎王也会好好款待于我,说不定还要封我个官儿做呢,到时候,我就能好好保佑我的翔儿了。” 翔儿哽咽着,几乎不能呼吸,断断续续道:“哥哥,哥哥,不要!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只能说着这样一句话。当初每每看到电视里上演这样的情节,将死之人身边的人不断说这句不知安慰自己还是对方的话是,总忍不住嘲笑一番。而如今换了自己,才知道那是多么无助多么痛苦,除了说这样一句话,除了祈求奇迹出现,再不知做什么才好。 宫青佩努力睁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想再伸手抹去翔儿的泪,却也已是不能,只得笑道:“翔儿,别哭了。。。。。。哥哥,没事的。哥哥只是,有点累。好累。。。。。。” 翔儿见宫青佩眼睛慢慢合上,哭着扑了过去,将自己偷偷练的防身药丸和白姑给的解毒药丸,通通一股脑儿喂进宫青佩嘴里,一边急急道:“哥哥,哥哥!不要睡,不要睡!你快吃药,吃了要就能好了的,快吃药吧!哥哥不要丢下翔儿一个!” 许是听到了翔儿的哭声,宫青佩眼皮动了动,勉强将那些药丸全都吞了进去,但却睁不开眼,一动不动,似乎昏了过去。 翔儿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听了听心跳,确定他还没有死,才安心少许。但那呼吸是越来越弱了,而且宫青佩鼻子和耳朵里,开始往外溢血。 翔儿拼命回忆看过的医术毒术,却找不到可以用的办法,只能努力将宫青佩的头抬了起来,抱在怀里,自己则靠在那块大石头上。 这一天积累的疲累慢慢袭来,翔儿开始觉得卷困不已,但又担心宫青佩的情况,不敢睡去,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几次撞到旁边较小的石块上。 翔儿气恼的朝那石块一推,没想到那石块竟然动了动。翔儿奇怪的仔细观察一番,发现那石块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于是又伸手推了推石块。本来以翔儿的力气,这样的大石块是怎样也推不动的,但现在,那石块竟被翔儿一推又移开少许。翔儿继续努力,几次之后,发现那石块似乎是底上有一个转点,可以将它推开一个直角。 推开石块之后,那藏在石块下的东西也露了出来,竟是一方黑黝黝的金属块,上面刻了一到九的数字。翔儿略一思考,伸手推了推其中一个数字,果然能够推动,于是将九个数字按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的顺序排好,之后小心的抱着宫青佩警戒的留意周围。 片刻之后,只听身后传来“咯吱咯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翔儿扭头看去,果见身后出现一个裂口,里面竟然有幽幽的荧光传出。 翔儿看了看呼吸越来越弱的宫青佩,又看了看身后的裂口,终于一咬牙轻轻将宫青佩放下,起身朝洞里走去。 ************************** 还有大概一章,第一卷就结束了,多谢大家的支持。其实偶很不好意思,写了这么多,翔儿还才三岁,汗。不过第一卷主要是让大家先对这个架空的世界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是属于奠基,所以情节发展慢了一些,希望大家谅解。从第二卷开始,翔儿就会成长起来啦,事情也会多起来滴~还请大家多多指正,给点建议什么的,呵呵~再次鞠躬,谢谢~~ 第三十九章 拜师 转过一道弯,翔儿发现里面也是一个山洞,比外面的洞小了少许,但却是一看即知曾有人居住的。 洞呈长方形,一角摆了一张石床,翔儿过去摸了摸,竟是透心的凉,不由一阵哆嗦,忙收回手。石床对面是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堆竹简,旁边还有小刀和刷子。石床与石桌之间,放了另一张较矮的石桌,上面不知用何物刻出一副棋盘,棋盘上是一局未完的棋局。一旁放了两个棋盒,里面还有一些黑白余子。 翔儿在洞中绕了一圈,又将所见的各种可疑之物折腾了一遍,但是除了满手的灰,再没有什么收获。 难道不应该是有什么神丹妙药吗?难道不应该是有什么得道仙踪吗?难道不应该是有什么隐士高人吗? 翔儿不死心的又折腾了一遍洞中之物,甚至将自己够得着的墙壁和地面都搜索了一边,但是除了发现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可以从洞内控制出入之外,再没有别的发现。 失望之下,又很担心青佩的情况,翔儿只好先退出洞中,继续守在青佩身旁。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又特别短暂,当天色转亮时,翔儿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夜里听到过几次人语响动,但是精神集中不起来没听清说了什么,翔儿猜测应该是追杀自己和青佩的人,于是整夜里更是不敢放任自己睡着。此刻天已大亮,外面也再无一丝响动,翔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青佩的情况也越发担心。 青佩的脸色灰沉沉的,眼睛紧紧闭着,连呼吸也似乎已经停止一般。若不是翔儿摸着他胸口还有温度,心脏也还轻轻的、艰难的跳动着,实在无法相信他还活着。 虽然心里焦急,但整日整夜的精神高度紧张,不是翔儿如今这养尊处优的幼小身体所能承受的。加之太阳一出来,总觉得安心许多,不知不觉的竟也睡着了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全是一些怪异的、纷乱的、莫名悲伤的东西,让翔儿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竟忍不住在睡梦中流下泪来。 突然,翔儿心神一颤,猛的从睡梦中醒来,一下睁开了眼睛。 有人要走进这山洞里来了! 翔儿突然有种强烈地预感。忙将宫青佩箱子里地小刀放在手边。又将小弩装上箭举着。警惕地看着洞口。 洞口处干枯地藤条长长地垂着。洞外大石挡住了大部分地光线。只依稀从藤条地缝隙间漏进几道亮带来。映出翻飞地尘埃。 突然。那尘埃一乱。翔儿地心也跟着猛地一跳。接着就见藤条微动。一个人漫步走进了山洞。 翔儿紧张得手心冒汗。小弩箭直直指向进洞之人。仔细看时。这人竟是一个普通老头。一脸醇厚地笑容。就如同农家里院子中晒太阳地热情老人。 但翔儿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弩箭依然牢牢锁定老头。一个普通老头。怎么可能无声无息找到这里来?怎么可能走进山洞却不将那些藤条碰得乱动?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冷静自如? 老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翔儿手中寒光闪闪的弩箭,反而饶有趣味的欣赏着翔儿小狼般警惕凶狠的样子。那感觉,就好像一只老虎在欣赏一只兔子的挑衅。翔儿觉得很不舒服,瞪着老头的眼睛也睁得更大了,企图以此施加压力。 “呵呵,小家伙,你这么圆瞪着眼睛,小心眼珠子掉下来哦。”老头笑得很欢畅,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翔儿恼怒的撅起嘴,气鼓鼓的不回话。 “哟,现在更厉害,嘴巴可以挂灯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翔儿本想让自己的问话听起来有气势一些,但整夜的煎熬却让嗓子嘶哑,加上本就稚嫩,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幼鸟的嘶鸣,这让翔儿很不满意,而老头则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翔儿愤怒之下恨不得一箭把老头的嘴巴射穿,但怀里的宫青佩却突然一颤,面色变红。这让翔儿更是慌了神,因为这红色比刚才的灰色更加不正常,那是一种透着死气的刺眼的红。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翔儿手忙脚乱的摇晃着宫青佩,没注意到那老头已走到近前,好奇的看着两人。 突然,老头脸色一紧,迅速上前抓住宫青佩的一只手腕,双眉紧皱的号起脉来。 老头速度太快,等翔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宫青佩的手腕已在对方手里,本待发作的翔儿一看老头的动作,突然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安静的坐在一边,满怀希望的看着老头。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头松开了宫青佩的手,又抬着他的脸查看起来,一会儿翻眼皮,一会儿捏开嘴。 翔儿焦躁不已,每一秒都感觉像过了好几年,很想抓住老头的领口大声质问,但为了不影响到老头为宫青佩治疗,也只好强忍着。 终于,老头查看完毕,退后一步盘膝坐在地上,接连几指点在宫青佩胸口各大**,然后慢慢收功,长出一口气。 “怎么样了?我哥哥怎么样了?” 老头不满的瞪了一眼焦急的翔儿,嘀咕道:“现在的小孩,怎么都如此的不尊老重贤!气死我了!” 翔儿恨不得给他一刀,却也只能瞪着他。 “好了好了,都和你说了不用这么用力瞪,眼珠子会掉下来的。”老头挥了挥手,好像要把翔儿散发出来的怨怒挥开,不答反问道,“这小子是不是姓宫?” 翔儿心头警铃大响,忙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和哥哥只是普通猎户人家的孩子,昨天在这里打猎的时候突然遇到一群蓝衣人,胡乱就向我们攻击。哥哥护着我,中了他们的毒,然后就吃了一粒药丸,哥哥说是毒丸,但是可以暂时解毒,而且能提升功力。我们这才逃出来的。不过,我以前听哥哥说起,这毒丸到是一个宫家少爷给的。” 这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为了不影响老头对宫青佩的治疗,关于中毒的都如实说了,但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好先隐瞒身份。 老头点了点头,奇怪道:“宫家小子怎么会随便将这东西给人?也罢,既是那小子给你们的,那与我也有些干系。只是这小子中的毒丸实在厉害,根本是解不了的,我虽能为他稍延片刻,但也救不了他。” 翔儿一听急了,忙抓住老头哀求道:“您老仙风道骨,一看就是高人,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求求你!只要你救了我哥哥,不论你要什么,我们都会为您献上!求求您了!求求你!” 老头手忙脚乱的推开翔儿,一边嚷嚷道:“不是我不救啊,我真救不了!小女娃,你别哭呀,我老头这一生,最是怕见女人哭,更怕给哭着的女人揪住!你虽然还小,也是个女娃,算老头怕你,别哭了!” 翔儿一愣,眼中利芒一闪,抽泣着不解的对老头道:“老爷爷,你说什么?翔儿是男孩子啊。” 那老头也是一愣,突然仔细的端详起翔儿的容貌了。 正在翔儿被看得心慌慌之时,老头却大笑了起来,笑得泪都涌了出来,一边笑一边道:“好好!真是个好娃娃!还是姬大哥厉害呀,哈哈,竟早就算准了一切,四十年前就指定了要你做徒弟,真是英明,英明呀!” 见翔儿不明白,老头也不解释,只是神秘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很想救这个小子呢?” “嗯!”翔儿使劲点了点头。 “那好,你只要拜这洞中主人为师,那么这小子就还有一线生机!如何?” 翔儿疑惑的看了看老头指的方向,心中却雪亮,那里就是自己昨晚到过的隐藏内洞,看来这里真有高人! “好!只要能救哥哥,我什么都答应!” 老头捋着几根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上前将昨晚翔儿发现的石块转开,将数字派好。一阵响动,那豁口有再次出现在翔儿面前。 老头很是轻松的抱起比自己高壮许多的宫青佩,领先走进了内洞。等翔儿也走了进来,老头将宫青佩放到床上,又把外洞一切还原,从里面将内洞关闭。 之后老头好像忘记了翔儿和床上的宫青佩,环视洞内默默不语。 翔儿很着急,很着急!正等得不耐烦时,老头突然开口了。 “姬大哥,你一世天纵之才,却为何。。。。。。唉,小弟按大哥之意,于今日再次到此,果然遇到了大哥传人。小弟在此发誓,定不负大哥所托,好好培养于她!” 边说着,边慢慢走到那张围棋桌前,叹道:“想当日,小弟如何自负天才,直到遇到大哥,才知天外有天。这一局棋,让小弟。。。。。” 老头突然停下,满是疑惑的观察着棋局,心思转到着又看了看一脸纯真的翔儿,突然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好!”老头连喊三声好,走到翔儿面前笑了笑,说道,“你现在就拜师吧。” 不知怎的,翔儿竟觉得老头自从在外面叫自己拜师起,就变得格外慈爱。不过,自己要拜的师呢?听老头的口气,莫非那人已死? 老头见翔儿疑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要拜他为师的,是这天下第一高手,也是这天下的第一天才,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机关暗器,无有不精!只可惜,唉,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诗本事表达战士间的情谊,但此时翔儿听老头如此动情唱来,却也能够感受到他与对方那种深厚的情谊。 老头唱罢,长叹一声,转头对翔儿道:“你只需对着北方叩头三下,便算是拜入姬大哥门下了。” 翔儿方向感甚强,已然明白北方就是床与桌只见那堵光无一物的墙。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宫青佩,翔儿虔诚的朝北跪下,叩首祈祷:我宫凝翔如今拜你为师,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请你千万救救青佩哥哥! 老头见翔儿行完礼,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翔儿,如今你既已拜入姬大哥门下,那么他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你看到桌子上的竹简了吗?那就是姬大哥一生所学!你先去将它们完全记住。” 翔儿点了点头,好奇的开始翻看起竹简来。 竹简上的字,都是一刀一刀刻上去的,但字体却是飘逸轻灵,像是用最好的笔书写上去的一般,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滞怠。全篇一气呵成,单看这竹简就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翔儿心里突然有一种虔诚的崇敬,认真的逐字逐句拜读起来,将那些文字全部记在脑中。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翔儿已经看了四个多时辰。当放下最后一册竹简之事,翔儿突然有一种天明地阔的豪情。 老头一直关注着翔儿,见她终于看玩,满意的笑道:“翔儿,既然你已将你师傅留下的东西看完,不知可有什么想法?” 翔儿摇了摇头,说道:“大道无常,师傅得窥天道一角已是穷尽一生,至于我,呵呵,凡俗之人而已。” 老头大笑道:“小丫头,难怪四十年前姬大哥就认定了你,果然灵慧过人!” 翔儿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总叫我小丫头,我明明是男孩子!而且,你说我师傅四十年前就认定了我,到底怎么回事?” “姬大哥有洞彻天机只能,早在四十年前,他算到自己阳寿将尽,于是交给我一个锦囊,让我在四十年后,也就是昨日拆开。锦囊里有一封信,让我今日务必赶到这里,代他收一个小女娃为徒。”老头一脸肃穆的解释完,突然嘴角一翘,笑道,“至于你是男是女,呵呵,老夫若是会认错,还怎陪称为圣手三绝!” 翔儿惊异的看着面前突然变得高大的老头,那一脸的傲气不仅不让人觉得厌恶,反将他原本平凡的样貌变得非常具有魅力。 圣手三绝,传说中武林两大天道高手之一。他名号由来于他的三样绝技,分别是医术、毒术和盗术。特别是他的一手回春医术,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 既然是他,那么能够一眼看穿自己女儿身,也就不奇怪了。重要的是,有他在,那么青佩哥哥就有救了! 三绝老人看到翔儿表情由惊转喜,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虽然不忍,但还是只能直言告之。 “翔儿,并非老头不救你哥哥,只是,那毒丸本是我无意中配制出来的,连我自己,也解它不得呀!”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要将它给青佩哥哥!”翔儿一愣,随即满脸愤怒的质问。 “哈哈,这世上,敢如此对我说话的,除了那老冰块,就只有你了。”老头见翔儿脸色越来越差,忙咳嗽两声道,“其实,我也曾指点过青佩这孩子几日,与他也甚是投缘,但他却不愿意拜我为师,随我上山,于是我离开之前,便答应他由他随便选择我随身一物留作纪念。” 老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翔儿不信道:“难道是他自己选的这毒丸?他为何要选这毒丸!” 老头摇了摇头。 翔儿虽不想相信,但却知道老头没必要骗自己。而且,以宫青佩的性格,确实很有可能做出这种选择。 “你也不必绝望,现在虽无法解毒,但十年、二十年,我们总能找出解毒的方法来。” 翔儿眼睛一亮,但马上又暗淡下去,摇头道:“但是,但是哥哥,他撑不了那么久啊。” 老头神秘一笑,说道:“谁说他撑不了,只要有那宝物在,多久他都能撑得住,只是。。。。。。” 翔儿大喜,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须随我上山,不得我允许,就不可下山。你能做到吗?” 翔儿一阵犹豫,要是答应了,如果老头一辈子不让自己下山呢?而且,就算只是十年,父亲该多么着急?但是,要是不答应。。。。。。 看着床上如同沉睡一般的宫青佩,翔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 p.s.第一卷到这里就结束了,晚上我还会上传一章,第二卷就开始了。 第一章 谷间 方寸山绵延数十里,占去了寿州近五分之一的地盘,其山势忽而平缓,忽而峻峭,开阔处另人心胸明朗,险峻处另人胆颤神移,所以当地人有言:不入方寸山,不识大千世。 翔儿就在这片山脉的一座不知名小山谷中,生活了四年。 记得初上山时,老头拿出一套金针告诉自己这是震神针时,翔儿直接被震在原地。之后得知,原来这震神针是自己那个早已不在的师傅留给自己的后,翔儿连把老头生吃了的心都有了。不过也好在有老头在,否则以翔儿当时的腕力和针法,就算拿了神针也发挥不出一分功效来。 “香儿,师傅让我叫你回去吃饭了。” 翔儿收功睁眼,看向门口一身素衣的少年。说是少年,其实也不过还是个孩子,今年刚十岁。虽然总是微笑着,但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因此虽已相处四年有余,但除了知道他叫云儿,其他都一无所知。一入他对自己一般。 微笑着应了一声,翔儿起身随云儿走向饭厅。在这里,翔儿恢复了女儿身打扮,老头告诉云儿,她叫香儿。 两人很快就来到饭厅,说是饭厅,其实不过是一个小草棚,不过布置得比较清雅。其实这里一共也就四间房,老头、云儿、翔儿一人住了一间,余下的这间,则既是厨房又是饭厅,还是客厅。好在四年里也从不见有人来访,所以到也没什么关系。 老头见两个孩子坐下,点了点头道:“今天吃饭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明天,你们就都回各自家里去吧。” 云儿听了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答应了一声,翔儿却是惊异的看着老头,问道:“真的?” “废话!难道我堂堂圣手三绝,还会骗你们两个小屁孩?”老头生气的瞪着翔儿。 “那,那我哥哥。。。。。。”虽然高兴可以回家见到父亲,但翔儿也很担心宫青佩的情况,而且这四年来在山谷中除了学习各种知识,就是练功练功再练功,日子过得平淡,慢慢也竟习惯了这种山居生活。突然得知可以回到城市里,还有点不能想象。 “你放心。等你们走后。我会带着他周游各地寻找奇药。看能不能治好他。” 翔儿点了点头。默默地抬起碗开始吃饭。 云儿怜惜地看了翔儿一眼。也开始吃饭。 老头也抬起了碗。郁闷地嘀咕道:“一点也没有尊老地意识。真是两个小兔崽子。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 吃完饭后。翔儿非常自觉地抬腿就走。这烧火做饭地事儿。一向是老头在干。而洗碗收拾地事儿。则一向是云儿在做。至于翔儿。不知为何。老头从不让她干一点儿家务。 来到谷中一处溪流潺潺处。翔儿慢慢盘腿坐下。看着溪水发了阵呆。然后取下背上地一方古琴。在腿上放好。慢慢拨弄着。 古琴发出断断续续的叮咚声,虽不成曲调,却另人感觉到其中隐含的悲戚之情。慢慢的,琴音连贯起来,一曲悦耳的高山流水从翔儿指尖流淌出来,顺着溪水蜿蜒而去。 不远处,云儿静静伫立在一颗老松下,望着那瘦弱孤寂的背影。 云儿是一个淡漠的人,从小就不为父亲所喜,因为总感觉他太不可爱。但是娘亲却很喜欢他这样,从不让他刻意去讨谁喜欢。其实云儿有时候总在想,也许自己这样的性格,就是母亲刻意为之的结果。不过云儿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淡然面对父亲的厌恶和兄弟们的嘲戏。因为,他不在乎。除了娘亲和师傅,云儿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在乎谁。 直到,香儿出现。 初见时,她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却总是那么安静,除了看书练功,总是守在那个昏睡不醒的人身边,为他擦脸洗手,给他喂汤喂药。那时候,云儿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那样昏迷不醒了,是不是也有人会像香儿照顾她哥哥那样照顾自己。而每当有这种念头时,云儿就忍不住嘲笑自己。 没有人的,没有人。娘亲不会,虽然娘亲是家中唯一不会厌恶自己的人,但她心里有一个更重要的人。是的,每每看到娘亲一个人抚着玉坠儿发呆时,云儿便知道,那个藏在她心底的人又出现了,出现在她的梦中,出现在她的心中,出现在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师傅呢,师傅虽然也对自己很好,但是云儿想象不出他那样照顾自己的场景。 而总是注视着香儿,渐渐,云儿竟已经习惯了每天看着她,看着她从一个可爱的小娃娃,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安静看书的样子,她专心习武的样子,她认真照顾哥哥的样子,她沉思下棋的样子,她沉醉弹琴的样子。其实四年来,她也就只有这几个样子,但云儿总觉得,她每一刻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 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她,守护着她,如果可以,那该多好。 不过,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一别,怕是再没相见的机会了。那个家,那个牢笼,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将被困其中,一生也逃脱不得。 琴声渐弱,终于,翔儿停了下来,将古琴擦拭数次,慢慢装好,然后起身朝老头的房间走去。 背后是一片通红的晚霞,掩映在溪水中,被扯成一丝丝一缕缕。不远处,一双眼不舍的凝视着她的背影,可惜,她并不知道。 走进老头的房中,翔儿将背上的古琴小心放在门口琴架上,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用水打湿了,轻轻开始为宫青佩拭擦。 老头看了一会儿,不满道:“你个小丫头,对自己哥哥这么好,对我这老头怎么就没那么好?别说帮我擦手擦脸了,连帮我端杯茶都没有过。可怜我辛辛苦苦教导你们看书习武,抚养你们长大,又是做饭,又是洗衣的,都快成老婆子了,竟连一声感谢也没有,我真是太可怜了。” 说着,还假惺惺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眶。 “谢谢。” “老都老了,还。。。。。。什么!刚才你说什么?”老头突然停下了唠叨,满脸不信的瞪着翔儿。 “谢谢你。”翔儿依旧头也不抬,但语气中的真挚是不容置疑的。 虽说平日里总是抱怨两个孩子对自己不够尊重,但听到翔儿说谢谢,老头却并没有感到特别开心,反而心里酸酸的,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屋子里静了下来。 “你为什么突然要让我们离开这里?”翔儿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抬头望着老头。 老头一阵犹豫,看着翔儿明亮如星辰的眼,终于叹了口起,说道:“其实,当年姬大哥给我的锦囊中,除了吩咐让我在四年前到那个洞中找你,还预言了一件大事,关乎天下的大事。” “哦,什么事?” “崇和十年,天下将乱。” 翔儿挑了挑眉,重复道:“崇和十年,天下将乱。那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头满含深意的看了翔儿一眼,笑道:“与我这个老头子到是没什么关系,但与你们,却是关系不小。甚至,这天下之乱,本就离不得你们!” 翔儿心里一紧,看着老头的目光又警戒起来。自己可重来没有和他提过自己的身世,而且,他还知道自己是女儿之身,若是被他宣扬出去。。。。。。 老头一脸有趣的表情看着翔儿,说道:“呵呵,很久没有见过我的小翔儿露出这种表情了。放心吧,你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的。” 翔儿稍稍放心,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刚才说我们,那云儿又是什么身份?”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永远也不会让人伤害你,就够了。至于云儿,他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对他母亲的承诺。不过,我总有一种预感,你们会再遇到的,而他的身份,你可以去问他。” 翔儿摆了摆手道:“算了,他是什么身份与我无关。你真的会治好我哥哥吗?” “这个,”老头一脸为难道,“你也学了这么久的医术,说实话,你天份之高,甚至超过了我的大弟子,他是只习医术的。你的医术也已有不浅造诣,那你就该明白,青佩的情况,是谁也不能保证的。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翔儿明显对老头的回答不很满意,不过也知道他说的确是事实。 “不过,”老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近日新的了一本古书,据上面所记载,青佩这种情况是有救的。只要收集几件东西。” 翔儿一听还有希望,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什么东西?” “别急,你急也是没用的。”老头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悠悠道,“这第一样,我们已经有了,就是震神针,第二样嘛,是凝天炉,第三样,是碧落珠,第四样,是万灵丹。” “万灵丹,万灵丹我曾给哥哥吃过,还要?” 万灵丹就是翔儿在青佩中毒后给他吃的那颗,世上仅有三颗的神丹,也是靠着这颗万灵丹,宫青佩才未在半个时辰后毒发身亡。 “唉,万灵丹和碧落珠,是要在凝天炉里一同炼化了,才能有用的,你让他吃的那颗,早已融散在身体各处,哪里还有用?” 翔儿皱眉道:“那,该到哪里去找这几样东西呢?” 老头也无奈的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不过我曾听你师傅提到过凝天炉,所以,也许会在他们族人手里。碧落珠嘛,是南疆毒蛇之王的内丹,所以也只能到南疆去寻,至于万灵丹,这世上本就只有三粒,一粒被你给这小子吃了,另一粒也早已被姬大哥用来救了人,至于最后一粒,唉,不论谁得了,也绝不会让出来的。难啊,难啊!” 翔儿不说话,心中却牢牢记住了老头的话,并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这几样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翔儿与云儿就各自上路,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有余的小山谷。而老头,也将在为宫青佩推宫活血后,带着他离开这里,周游各地,寻找自己的方法来救治他。 命运的转轮,已然开始转动。 ****************************************** 今天第一卷终于写完了,好开心啊,接下来第二卷开始就要进入正题了~~好期待好期待呢~~呵呵 第二章 下山道 山林里的清晨是美好的,一路行来,无论是枝上小鸟的啼鸣,还是草尖露水的晶莹,都带着一种另人心旷神怡的韵味。翔儿边走边欣赏,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淤积在心的种种烦郁,也奇迹般的消融在了晨曦之中。 这四年来,翔儿一直在压抑自己,每每看到沉睡不醒的宫青佩,那种刺骨的愧疚和自责,就会蔓延全身。那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目标其实是自己,宫青佩所有的伤,也全是为了自己而受。这认知,让翔儿觉得更沉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种游戏般的心态,也因此慢慢消息,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认真的紧迫感。 是的,自己是宫家嫡子,虽然本身是嫡女,但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嫡子。既然顶着这个身份,既然投身这个家族这个世界,那么就不该逃避自己的责任,不能无视自己的命运。因为,这命不仅仅关系到自己,更牵涉到整个宫家,甚至于,整个天下。 也正是因为清醒的认识到了身在其位的事实,压在翔儿心头四年的那几个结,终于解开了来。 不论宫青佩为何受伤,如今最紧要的事,就是将他治好,还有,找出那只幕后黑手!自怨自艾,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犯了错,就要去承担后果,更要努力去修补错漏。 突然,翔儿感觉到一股危险却微弱的气息。 停下脚步,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翔儿发现这气息就来自右前方。 和云儿一样,翔儿一出山谷,立刻使用轻功踏着密集的树梢而行,目的就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让别人随之入谷。从某个意义上来说,那个僻静隐秘的小山谷,已经算得上是他们三人共同的家了。 所以,翔儿现在正走在一条下山道上,距离曾经生活的山谷已有数里之遥。这条山道似乎是附近猎户山人所修,很是粗糙简陋,但是却能看出常有人迹行经。山道的左侧穿过一片树林,就是一条溪流,而右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靠近山道还好一些,越往里越是枝繁叶茂,几乎连阳光都穿透不近。附近居民也只敢沿路而行,最多到左侧溪边喝水休息,从来没有人敢踏进右侧密林的。 翔儿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那股危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焦急的情绪,那情绪如此清晰急迫,让翔儿也非常好奇。 进入密林两里多后,林间到处弥漫着一股枯枝腐叶的味道,光线也越来越暗。明明进来前是一片晴空万里的清朗早晨,现在却是一派昏暗朦胧的夜间景象。那些粗大的树木交织的出一片片阴影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正诡异的盯着闯进林中的小女孩。 翔儿却并不害怕。事实上。这四年来。翔儿觉得自己长进最大地。就是武功。经历了那次刺杀。翔儿再也不认为只需要够聪明。就能够应付任何问题。如果没有强大地实力做后盾。再多地计谋也将无从施展。就如同一个手无寸铁地婴儿面对一个武功高强地剑客。无论这婴儿再如何聪明机智。再如何急智百出。若无实施之力。那还是只能饮恨剑下。 当然。这并不是说计智无用。只要不是绝对力量地悬殊。那么计智就将起到巨大地作用。 由于得到过“她”地帮助。翔儿地身体基础要远远好于常人。以她地条件。一旦认真习武。进步是常人地几倍甚至十几倍。现在地翔儿。虽说还不能算一流高手。甚至还不如当年地宫青佩。但是在这种原始森林中保命地能力还是绰绰有余地。特别是轻功。由于偏好此道。加之身体细小轻盈。因此翔儿地轻功如今已入一流水准。老头曾经感慨。若不是翔儿年岁尚小。功力不够深厚。那么这个世上能够在轻功一项上胜过她地。不出两人。 所谓艺高人胆大。正是有了出色技艺伴身。所以翔儿才敢于孤身深入这样地原始密林。而翔儿始终不知道。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道幽灵般地身影轻巧地跟随着她。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任何痕迹。 莫无。最近几年突然名噪江湖地独行侠盗。身手不凡又神秘莫测。短短三年就创下十数项壮举。不论是皇宫大内还是江湖明堡。甚或是世家大族。他总能来去自如。人送“盗神”之称。 而此时。让江湖侠盗崇拜万分。让官府世家头疼不已地“盗神”莫无。却可怜兮兮地跟着一个小女孩在原始密林中东转西蹿。 事实上,几乎没有人知道,莫无竟然是武林两大高手之一圣手三绝的弟子。虽然也曾有人怀疑,但一来圣手三绝已有十数年毫无踪迹,二来圣手三绝的三绝中,盗术是最不为人注意的,关于圣手三绝的盗术,只有一些年过五十的人能够了解一二,因为自四十年前始,圣手三绝就再不曾展示过他的盗术。 这次莫无是被师傅急招回谷的,赶到之事翔儿前脚刚离开山谷。两人甚至还在谷口碰了面,只是翔儿没有发现莫无。 莫无平时吊儿郎当,但在师傅面前却是非常恭敬,见师傅站在谷口遥望,也静静站在了一边。 直到翔儿小小的身影再看不到,老头才深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莫无道:“师傅此次招你回来,是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刚才离开的孩子,是师傅在这世上最亲最重要的人,但师傅现在不能亲自保护于她。所以,这个任务,为师只能交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保护于她。如果遇到你也无法解决的危机,就立刻传信于我,我会尽快赶到的。还有,只要不是危及性命,你可以自行决定,应有的历练,还是需要她自己去面对。” 莫无恭敬的低头应着,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师傅的话对莫无来说就是圣旨,甚至莫无可以根本无视皇权,但绝不会对师傅有一丝违背。 老头点点头,对莫无道:“你去吧。唉,这个任务并不好完成,你自己要小心。” 虽只是简单一句关心,莫无却很激动,应了一声就迅速追着翔儿去了。 老头看着茫茫一片的森林,山风将他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远处晴空万里。 “翔儿,外公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去走。秋娘,爹爹对你娘不住,对你不住,至少,让我好好补偿你的孩儿吧。” 三绝圣手本姓韩,单名一个啸字,生平仅有一女。但这一切,江湖上却是少有人知。事实上,就连老头的几个徒弟,也不知老头还有个女儿。对于老头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深的伤痛,辜负那红颜柔情,辜负那似水佳期,换来绝世的武功,换来众人的敬仰,也换来女儿一生的不谅解。不过这一切,终只是一个被尘烟掩埋的故事。 翔儿虽然感觉到了老头对她的慈爱,却也想不到,老头竟会是她的亲外公。此时,又在密林中穿行了半个时辰,眼前终于渐渐光亮起来,而翔儿也终于发现了此行的目标。 ***************************** 小小废话一下,偶决定还是一天尽量两更了,不过周末没更我就不补了哦~亲们体谅下,偶米存稿呀~~下一本,偶一定有个十多万字存稿再发了~鞠躬推下~ 第三章 白虎 今天第二更了~~话说,童鞋们实在太惜言如金了,偶这里还很多精的说。。。 ************************** 好大的一只白虎! 这是翔儿的第一感触,就是缀在翔儿身后的莫无,也同样惊异于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只身长两丈,头大如锅的白色老虎。此刻它一动不动的躺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即便是躺着,它也几乎有翔儿高,如果它站起来,那绝对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出少许。 不过,它似乎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翔儿小心翼翼的试着靠近它,一边用心灵去感应它去呼唤它。 在距离白色巨虎一丈处,翔儿停了下来,因为她终于感应到了这只巨虎的情绪。那是满含不甘的愤怒,是充满不舍的焦急。 经过翔儿不懈的努力,那白色巨虎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虽然失去了光泽,但那隐隐含威的眸光,还是让人为之心折。这是一只多么雄壮威猛的巨虎!它,就是造物主的恩宠! 但此刻,它却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看到面前小小的人影,白虎眼中突然暴出无穷恨意,甚至低吼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翔儿感觉到它地愤怒地仇恨。忙拼命安抚着它。不停地用意念传递着友好地信息。 那白虎慢慢停止了挣扎。眼中恨意退去。被无限凄凉悲哀所取代。虽然它其中并不是很相信面前这个小女孩。但它却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就算对方毫无反抗之力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它也伤不了她分毫。 翔儿被白虎眼中地绝望打动。眼中竟也涌出晶莹地泪来。慢慢靠近它巨大地身躯。轻轻抱住它比自己身体还大地脑袋抚摸着。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如此残忍。伤害如你这般神奇地存在。” 一滴闪闪发光地泪。滴落在了白虎地眼眶边。 那白虎一怔。竟似听洞了翔儿地话一般。退去浑身戒备。哀伤地低吼一声。两行清泪从那巨目中涌出。与翔儿地泪水汇合在了一起。 突然。那白虎巨大地身躯绷紧。身上地白毛也全都竖了起来。望着一个方向发出焦躁地呜咽。 “你为何如此焦急?那里有什么?”翔儿奇怪的顺着巨虎的视线望去,却只见一片陡峭的岩壁。 巨虎似乎更着急了,不停的朝岩壁方向示意,让翔儿过去。 翔儿虽然不解,但还是依照巨虎的意思,朝那片山壁走去。 岩壁距离白虎倒卧的青石大概有两百多丈,中间还隔了一条浅浅的溪流。对于翔儿来说,这点距离自然不算什么,几个纵跃,就来到了岩壁前。回头看去,那巨虎似乎放心许多,却还是拼命示意翔儿继续。 翔儿转回头来,仔细查看面前的岩壁,突然发现,有一块巨石突出得有些奇怪,于是慢慢绕到了另一面。 这块巨石之后,竟是一个洞**的入口!而由于角度的关系,在那边看,分本发现不了这个洞**。看来,这里就是那巨虎的居所了,但它为什么让自己来这里呢? 翔儿正疑惑,却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生命气息,忙走进洞中查看。 这洞**并不深,只有十多米,不过里面的空间很宽敞,有三丈高的洞顶,总让翔儿觉得很空旷。不过,如果那巨虎进来,就差不多刚刚好了。在洞**最里面的角落里,翔儿发现了一团肉呼呼粉嫩粉嫩的小东西,此刻它正在扭动着身躯,发出细微如猫的叫声。 说实话,若不是之前见过那只巨虎,翔儿绝对想不到,这个小猫大的肉呼呼没毛的小东西,竟会是那只巨虎的崽。不过,翔儿现在却可以肯定,这确实是那只巨虎的孩子,因为,它身上有一股和它母亲一样的威仪,虽然非常微弱,但确实有。 来不及多想,翔儿解下包袱将小东西放进去裹好,留出呼吸的空隙,又将包袱背回身上,匆匆朝洞口跑去,因为她感觉到外面那只巨大的白虎,现在非常愤怒,心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翔儿冲到洞口,想了想还是没有冒失的出去,而是躲在巨石后探头查看外面的情况。 巨虎依旧躺卧在青石上,几个官差模样的汉子在它面前站成一扇,小心翼翼的围着。他们的衣饰明显要好于一般官差,但此刻却都多少挂了彩,看起来很是狼狈。 而就在他们前面,还有三个猎户模样的人,战战兢兢的朝着巨虎移动。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而他们身上的伤,也远远重于身后几人。但他们没有选择,官爷让他们上,他们怎敢不上?就算才刚不久前,这头巨虎才刚刚拍死了两个同伴,生吞了一个同伴,他们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否则,自己的家小会遭殃。 三个猎户很后悔,后悔他们几人贪图富贵,竟将无意中发现这头巨虎的事情密报给了官府,意图从中获利。谁知利还没获,命就先丢了。其实这头巨虎,从来没有伤害过村中一人一畜,甚至那村口的瞎婆婆还一再警告过村中之人不要去冒犯与它,但自己几人却财迷心窍,终于惹祸上身。还能怪谁呢? 那被巨虎生吞的牛二,正是最积极的一个,也是他们几人的领头人,看着平时勇猛过人的牛二毫无抵抗力的被巨虎按倒一口吞了进去,几人就已吓得肝胆破裂,特别是看到牛二露在巨虎嘴外的大半个身体被鲜血染得通红却还在挣扎,更是让几人差点忍不住呕吐出来。作为一名老道的猎户,各种残酷的惨景不是没见过,相反,他们也常常制造这样的场景,生剥动物皮,乱箭射杀,但那都是他们伤害动物。而这一次,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如此残忍的吞食,他才头一次感觉到,这是多么残忍和可怕。 距离巨虎还有丈许,巨虎突然低低咆哮一声,三名猎户一惊,竟吓得瘫软在地,不住的哆嗦着,再也无法移动一步。 “废物!” 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名官差啐道,一边朝前走来。 他身旁另一名官差拉了拉他,劝道:“老三,别冲动。刚才这厮被我们网住拖到水里闷了那许久,却还能挣脱出来,伤了十几人杀了五人逃走,如此凶猛实在可怕,还是把稳一点的好。” 那老三挣开同伴,怒道:“你们怕你们就走开!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为五弟报仇!它再凶猛,也不过是个畜生,我怕个球!让开!” 那人见劝说无效,不由将目光投降身旁。 那是一名三十左右的中年汉子,瘦长脸,一双眼睛狭长明亮,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狠角色。一伙人中,也只有他没有受伤。 “老三,”收到弟兄求助的目光,瘦脸汉子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五弟的仇不只是你的事,这头畜生迟早要毙命于我们手下,但你这样上去,若是再有损伤,让我该如何向上头交代?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那老三虽然依旧很是不甘,但看得出他对说话的瘦脸汉子很是敬畏,咕噜着退了回来,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 “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瘦脸汉子冷冷瞟了老三一眼,对方一个哆嗦,不敢多言。 “等到什么时候都要等!我们有的是时间,但它。。。。。。”瘦脸汉子看了巨虎一眼,竟意外的看到巨虎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没错,是失望,莫非它是想引诱我们过去?莫非它竟听得懂我们说话? 瘦脸汉子心中疑惑,更坚定了等的念头。 眼见太阳越来越烈,几个汉子都有些不耐烦起来,几人天还未亮就爬了起来,胡乱吃了两个馒头就一直到现在,早就又累又饿了。但迫于瘦脸汉子的威压,每个人都乖乖站在原地,连怨言也不敢有一句。 相较于他们,巨虎更加着急。它知道自己命不多时,而翔儿还背着它的孩子没有离开。不行,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落在这些人手中! 母性的力量是伟大的,本该早已力竭身亡的巨虎,突然又有了力气,乘众人不备,猛的蹿了起来,朝那群官差扑去。 “嗷呜!” “啊!” 紧随着虎吼声的,是老三的惨叫,就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巨虎猛的扑向他,一爪便将他半张脸皮撕了下来,然后朝密林中逃去。翔儿分明看到,那巨虎逃逸之前朝自己这边轻轻一眼,满是乞求之意。 不知不觉间,翔儿的眼眶又湿了。 不,不能让它的牺牲白费! 擦去眼泪,翔儿看了一眼那洞**,紧了紧包袱,施展轻功顺着来路纵跃而去。 第四章 冤家路窄 翔儿一路急赶,到达第一个目的地丘山镇时,天色还早,起码还有一个时辰太阳才会落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翔儿想继续赶路,但迫于不识路,也只能先住下来,歇一晚再继续走。老头只告诉了她怎么从山谷走到丘山镇。 虽然穿了一身男装,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独自住店,也不比一个七岁小女孩独自住店来得不奇怪。认真思考了一阵,翔儿决定还是不住店了,到外面那个破观里去随便将就一晚好了。于是买了一大堆吃的和两斤生肉,又向一户养得羊的人家买了一桶羊奶,独自朝镇外走去。 道观很破旧,但明显有人常住于此。翔儿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地方,一时却早不到合适之处,而且奔波一天了,小白虎还什么都没吃呢,起先它还会在包袱里蠕动几下,现在可好久没动静了。 想了想,翔儿还是决定先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自己也就凑合住一晚,而且一般来说对方看自己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为难才是。 环视一周,翔儿在看起来最干净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把包袱放下来解开。 小家伙肉肉的身体粉嘟嘟的,蜷成一团窝在翔儿的衣物中,有点瘪的小肚皮轻轻起伏着,看来只是睡着了。 翔儿舒了口气,如果这小家伙有什么意外,她会愧疚难过一辈子的。 “起来啦,小家伙,起来吃东西了。”翔儿伸出一个手指,拨了拨小家伙的耳朵。谁料对方只是伸爪子挠了一下,耳朵动了动,就继续睡去,根本不理会某人。 翔儿看着它可爱的样子,真是好气又好笑,四处看了看,捡来一只破碟子擦干净,又闻了闻。嗯,没有异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美味的羊奶哦,喝不喝?”翔儿将盛满羊奶的碟子放到小家伙鼻子下,这次有反应了。小家伙抽了抽鼻子,伸出舌头朝羊奶舔去。翔儿就它样子有趣,坏心的把碟子移开几分,小家伙着急的“呜呜”叫了两声,超前挪去。这时,翔儿才发现,这小家伙根本还没有睁眼呢。难怪那头巨虎会如此轻易就被一群人逼至绝境,看来是才刚生产之后就与他们恶斗了。 想到那只白虎,翔儿也无心再欺负这只还没睁眼的小家伙,把它抱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让它可以舒舒服服的喝羊奶。 很快。一碟羊奶就被小家伙消灭完了。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小家伙朝翔儿身上拱了拱。找了个更舒服地位置。又呼呼大睡起来。 翔儿爱怜地摸了摸小家伙肉呼呼地身体。发现原来它并不是还没长毛。只是毛太绒太浅。看不大出来。小家伙似乎对翔儿地爱抚很享受。满足地哼哼几声。睡得更香甜了。 “以后。你就做我弟弟吧。嗯。我给你起个小名。你这么胖乎乎地。不如暂时先叫你肉肉吧!”可怜地小白虎。本是兽中王者。却在昏睡之中被冠上一个如此有**份地名字。哀哉。哀哉。 翔儿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还不知道它地性别。于是。一个邪恶地想法迅速在脑中滋生蔓延。嘿嘿。不如。乘它睡着了。翻过来看看。。。。。。 正当翔儿要把这一想法付诸行动之时。怀中沉睡地小家伙突然警醒起来。口中还发出低低地呜咽生。一副准备出击地样子。 莫非它竟能感觉到我地想法? 翔儿一愣之后,立刻明白过来,肉肉的戒备并非针对自己,而是几个正在靠近的人。 难道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 但很快,翔儿就推翻了自己的设想,因为怀中的肉肉越来越激动,而观外也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买得起马骑的人,又怎么会长居这样的破道观?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还是先避一避看看情况的好。 翔儿刚收拾好东西跃上房梁,道观大门就被“砰”一声踢了开来。几个官差走了进来。翔儿凝神望去,可不就是密林中遇到的几人吗。 “没人,大哥,不如我们就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 走在最前的是当时劝那老三的官差,这人样貌实在平常得紧,翔儿已是第二次见他,也还是因为他们一群人在一起,才识得出他来。这样的人,关键时刻往往能起到大作用。 被称为大哥的,正是那瘦脸汉子,他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周,点头道:“嗯,老二,让兄弟们把马栓好,把那头畜生也抬进来。” 那老二应了一声,自去分工了。瘦脸汉子走到脑袋上缠满白布的老三面前,问道:“如何,三弟,还有地方疼吗?” “没事!他***,不就是被只大猫抓了一爪子吗!这么点小伤,死不了!”因为头被裹了个严实,老三说话有点不清晰,但听着精神很好,并没有性命之忧。对于这点,翔儿也不得不佩服老三的彪悍,巨虎那一抓不仅扯去他半张脸皮,连那右边眼球也被拍了出来。而这老三除了开始的惨叫,竟再没有哼过一声。 瘦脸大哥又吩咐了两句注意的话,便自行走到一边,盘膝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其余人也陆续走了回来,分别在瘦脸大哥和老三身旁坐下。 翔儿数了数,一共有七个人,据早上他们的对话可以推测出,他们本来是有至少八个人的,但其中一个已经葬身虎爪下了。这一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看他们应该是官府的人,但服侍气度都与一般官差不同,莫非,他们竟是皇家特卫? 这次翔儿还真猜对了,这一群人,正是自京城而来的皇家特卫,本是来执行一件公务,谁料竟遇到猎户来报发现白色巨虎。几人于是一合计,决定捕了白虎讨好上头,搏个好前程。只是,他们都太过低估了巨虎的厉害,若不是恰逢巨虎刚分娩完身体虚弱,他们全部都只有葬身虎口的命。 翔儿不忍的看了地上被缚在两根木杆上的巨虎尸体,心中涌起一阵无法克制的悲怆。虽然仅仅相处片刻,但巨虎却给翔儿留下了深刻印象,特别是最后那一眼。悲哀,愤怒,决绝,求乞,期盼。。。。。。那么多的情绪,哪里是一头虎,分明是一位面对绝境依旧不失本色的英雄!如此充满灵性而又威武不凡的生物,翔儿从不曾见过,也许,自己怀中的肉肉,已经是这这一族在世上仅存的后裔了。 肉肉拱了拱翔儿,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的悲叹而在安慰一般。 “有人来了。” 靠门最近的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突然睁开眼,一边警惕的注视窗外,一边对其他人道。他是几人中的最小的,却担负着相当于斥候的职责,只因他是几人中最善于追踪侦查之人。 “不用紧张,把这大家伙藏起来,静观其变就好。” 那瘦脸大哥吩咐着,其中四人七手八脚的把巨虎抬起来挪到不显眼的角落里,用一块灰布盖了,又撒了些稻草之类的杂物掩饰。虽然粗陋,但也没有办法,这道观里光秃秃的一点遮掩也没有,只能这样藏。这也是翔儿上房梁的原因,还好这房梁到是很宽,就是太灰了。 刚做好这些,就听到有人声靠近。不一会儿,一群衣裳褴褛的乞丐出现在了道观门口。一推开门,看到几个官差坐在里面,其中一个还裹得脸都看不到,这群乞丐也是大吃了一惊,愣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进来吧,我们只是暂时歇息,很快就走。”那瘦脸大哥面无表情的对乞丐们道,“让两个人到镇上衙门去,告诉李县丞,皇家特卫陈亭在此恭候,让他带十个衙役过来。” 领头的乞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忙点头哈腰的答应了,大声吩咐两个小乞丐去镇上,带着众乞丐小心翼翼的进了道观,尽量远离一种官差席地坐下。 那瘦脸大哥眼光一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看了看那些散乱坐卧的乞丐,又没有什么异常,只能自己暗自小心。 爬在房梁上的翔儿,此刻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牢牢盯着那乞丐头领。是他!四年前刺杀自己一行的蓝衣人头领,就是他!虽然相隔四年,虽然他们当时蒙了面,但是那声音,自己死也不会忘记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翔儿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一剑杀了他,但也知道莽撞行事只会把自己搭进去。紧了紧拳,翔儿悄悄摸出贴身匕首,想了想,又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的将里面的东西抹了少许在匕首上。准备好一切,翔儿默默伏在房梁上,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这些并不是真的乞丐,虽然他们一点破绽也没有,但翔儿既然认出了那领头人,怎还会相信这些乞丐是真乞丐?何况,由于位处正上放,翔儿一眼就看出,这些乞丐虽然看似散乱,其实已暗暗将几名官差围在了中间。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翔儿要做的,只是在恰当的机会,投出手中的匕首,刺中领头的人。 第五章 目的达成 “不要乱动!” 靠近门口的老八看到有一个乞丐靠近自己等人藏虎之处,并打算去揭那块灰布,忙开口喝止,同时起身朝那个角落走去。 异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就在老八靠近的一瞬间,那本来还被唬得傻傻站着的乞丐,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利芒,脏兮兮的手上多出了一道雪亮的锋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老八心窝。 虽然事发突然,但老八耳目聪明身手灵活也是少有的,面对如此凶险一击,其反应不可谓不快。只见他脚步一转,同时右手一推,险险避过这致命一击,只是右手上难免留下一道狰狞的血口。 这群皇家特卫到都有些真本事,不是那种依靠家中势力混进去的,一见情况有变,立刻群起反击。就连脑袋包了个严实的老三,也毫不含糊的挥舞着他那柄明显比其他人大的刀,加入了厮杀中。 但一来这群乞丐本是有备而来,占了先机的优势;二来,这群乞丐的武功,整体来说比这几个皇家特卫要略高半筹。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人数是这群皇家特卫的两倍还多。局面理所当然的一边倒向乞丐这边。 这种情况,让翔儿不自觉就联想到四年前那场刺杀。也是人数悬殊的围攻,也是这个人领头。愤恨膨胀的同时,也让翔儿对这群人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示他们行动?对东临侯世子刺杀如果说还能理解,那对这群皇家特卫动手,又是为了什么? 下面的搏斗已到了白热化阶段,对于这群皇家特卫来说,已经可以称之为惨烈了。老八在一开始就右手重伤,严重影响了其在之后的发挥,此刻已是浑身伤痕,甚至那张清秀年轻的脸上,也多了一道血痕,从右眼角一直延续到下颌。但他不是最惨的,老三一只手臂被一个乞丐一刀削断,老七一条腿齐膝斩断。而老六,此刻已经横尸当场,虽然气息全无,却还双眼暴突,死死扼住一名乞丐的咽喉。 老大此时算是场中几兄弟里唯一没有杀红眼的人,这样的情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拼下去,自己几个兄弟没有一个能走出去。 “兄弟们,撤!”老大嘶吼一声,当先朝一个方向猛攻去。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一边厮杀一边向老大靠拢。 “别让他们逃了!”领头乞丐紧盯着老大等人。冷静地吩咐着。一边朝战场内移去。 翔儿眼睛一亮。对领头乞丐地一举一动盯得更紧。在对方举刀加入战局地一刹那。翔儿早已准备多时地匕首如一道闪电。沿着经过无数次计算地轨迹。风驰电闪地朝领头乞丐背心掠去。 领头乞丐感觉到身后寒厉袭来时。已经晚了。虽然拼命移开少许。匕首还是深深刺进了他地身体。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种冰寒入肉地尖锐摩擦。就算无数次。别人地刀锋利剑刺入身体一般。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但这一次。他却感觉到了死亡地迫近。 见一击得手。翔儿提起包袱抱好肉肉。纵身破顶而出。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观中众人都愣在了原地。还是那瘦脸大哥最先反应过来。一扯身后老三。大喝一声:“走!” 翔儿掠出不远。就停在了一棵大树树梢。藏身树荫之中。关注着道观内地动静。 很快,她就看到那几个皇家特卫冲了出来,一群乞丐紧追在他们身后。但丘山镇离这里并不远,只要逃进镇中,皇家特卫就有了当地官府相助,看来他们是逃过一劫了。 感觉怀中肉肉的骚动,翔儿轻抚它的脑袋,轻声道:“放心,你母亲的仇,我会找他们一一讨要的!” 肉肉似乎明白了,安静下来,很快又进入梦乡。翔儿小心的把它放回包袱里,绑在胸前。又观察了一阵,见那道观里再无动静,忙掠入观内,从那乞丐头领身上拔出匕首贴身放好,又飞身躲回房梁上。 果然,片刻之后,那群乞丐又回到观中,其中四人直奔藏匿虎尸的角落,揭开灰布稻草,将巨虎扛了起来,迅速离开道观。一大半的乞丐也随他们一起离开了,道观中只剩下另外三个乞丐。 “怎么办?” 较矮的乞丐问站在中间的一个瘸腿乞丐,另外一个独眼乞丐也担忧的看着瘸腿乞丐。 “哼,他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怕什么?难道你们没发现,从四年前开始,主人就不再那么重视他了。否则今天这样的小场面,会派他来?不用怕,回去以后我们如实上报,主人不会为难我们的。不论怎样,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达到了的。”瘸腿乞丐冷笑着看了一动不动仰躺在地的头领一眼,对独眼乞丐道,“对了,把那东西拿来。只是那几句暗语,我担心对方未必中计。本来还犹豫着让谁牺牲好呢,这不就是个现成的?” 那独眼乞丐也不敢说话,乖乖的从怀里取出一块好似令牌的东西递到瘸腿乞丐手里。瘸腿乞丐拿到东西,冷笑两声,将令牌仔细放进头领衣服最里层隐蔽处。 做完这些,瘸腿乞丐拍了拍手,对另两人道:“快走吧,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三人迅速离开道观,疾驰而去。翔儿仔细看时,那瘸腿乞丐哪里有半分瘸,两条腿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待三人没了影,翔儿迅速跳下房梁,在那领头乞丐身上取出刚才被那三人放进去的令牌,又将一颗药丸塞进对方嘴里,然后朝丘山镇潜去。 丘山镇只是一个再平常也没有的小镇,只因其靠近方寸山,因此常有入山之人落脚补充食物,也有一些山中猎户前来出售所得,慢慢的竟也发展得颇为繁华。所以这丘山镇主食李县丞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日子却也过得很是舒心。 但今天,在他的辖区内竟然发生了皇家特卫被围攻的事件,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李县丞初闻此事,几乎吓得昏死过去,还是师爷提醒,才急忙派人去请镇上最好的大夫,自己则哆嗦着亲自侍候这几位浑身是血的大人物。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丘山镇在寿州境内,距离皇城不过两天路程,怎的竟会有人胆敢围攻皇家特卫。 老三最是火爆,不顾身上伤口还在血流不止,劈头盖脸就把那李县丞一通臭骂。还是老大比较冷静,制止住老三,吩咐李县丞尽快派人去道观查探收拾。 这一晚,丘山镇衙门内一直忙到近子时,才安静下来,几个皇家特卫得知观内除了老六和那名乞丐头领的尸体外,再无他物时,也并未多说什么。 翔儿耐心的伏在衙门偏厅外,由于她人小轻快,随着进进出出的衙役潜入衙门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此刻已过丑时,翔儿确定衙门中众人都已熟睡,便偷偷摸进暂时停放老六和乞丐头领的偏厅,朝乞丐头领的尸体走去。 第六章 线索 这偏厅本是空闲,放了一些杂物,如今停放了两具尸体,却反而更显得空荡渗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翔儿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却也是冷汗直冒,摸了摸胸前包袱里的肉肉,感觉到它的温暖柔软,才稍稍定下神来。 还好之前已经认准了,不然要是不小心揭开白布,下面是老六那狰狞扭曲的面孔,才真是吓人呢。 翔儿一边想着,一边揭开了盖着乞丐头领的白布,将一粒药丸拍进他的嘴里,摸出缚在腿上的银针,以不同手法在他的承光、眉冲、玉枕等几大头部**位连续迅速下针。 片刻之后,本来早已死去的乞丐头领,竟幽幽转醒过来。 尚未弄清楚状况的乞丐头领,突然听到头顶处传来一个尖锐难听的声音,似乎在问自己什么,一时却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何人?”翔儿见对方没听清,只好逼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我是何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何人。”乞丐头领困难的开口,声音很是干涩难听,翔儿却能听出他语气中那抹难掩的迷惘。莫非刚假死醒来,还不清醒? “大胆!到了阴曹地府,还敢不如实招来!” 乞丐头领先是一颤,接着竟突然放松下来,好像解脱了一般,笑道:“我竟是真的死了吗?呵呵,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大人,小人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小人也不知自己究竟何人。” “哦,此话怎讲?” “小人自幼便被主人收养。从不知自己姓甚名甚。主人手下如我一般之人不知多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有最优秀地十人。才有一个代号称呼。我曾被唤作刀五、刀三、刀二。如今。我又是连代号也没有了地人。如何回答大人之问?” “那。你可知你主人是谁?”翔儿努力压抑着心里地冲动。尽量用平静地语调问出这句。然后急迫地盯着对方。等待答案。 “不知。主人从不直接面对我等。我只见过主人两次。却都是隔了竹帘地。而主人也从未对我等说起自己地身份。我只知道。主人非常厉害。不论何事。都逃不过主人地耳目。” 翔儿很是失望。又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地据点在哪里?” 乞丐头领略一犹豫。似乎有些怀疑。但还是答道:“我们一般都在寿州密谷中训练。主人有任务让我们完成时。自会有人传信。” 翔儿见对方起了疑。也不便再多问。而且。看来他也不会知道得更多。于是想了想说道:“本官查你身世可怜。不知还有何心愿?” 乞丐头领神色一松,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问道:“无论什么都可以吗?” “不错。” “那,我求大人带我照看一人,不知可否。”乞丐头领一脸乞求的问道。 “这,近来新死之人众多,本官公务繁忙。”见对方脸色暗沉下去,翔儿又语调一转,“不过,你仔细说与本官对方身世姓名年龄相貌,本官自会交代小鬼们多加看护。” “这,小人只察出她是小人之妹,现年十六,在主人身边伺候,别人都唤她琴儿,其他的便再不知了。” “唉,也罢,本官会替你照顾于她的。你这就安心去了,投个好人家,安心过日子吧。” 翔儿说完,小手一挥,便将他头上银针收了回来,收回腿侧。随着银针离体,乞丐头领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含笑断气。 希望你下一世能够投生好人家。 翔儿默默祈祷着。虽然对方身世可怜,但他刺杀自己和宫青佩是实,而且,死亡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这次要不是带着老头研究出来的新版毒丸,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这种被翔儿命名为“含笑半步颠”的新版毒药,中者立刻进入假死状态,而配合特殊的手法和药丸,则可以使其重新醒来,进入一种类似于半催眠状态的情况,对于别人的话几乎不会怀疑。不过这乞丐头领心志坚韧也是少见,这种情况下,还会起疑。要不是他有所牵挂,只怕这毒药也很难如此见效了。 刚把白布盖好,翔儿便听到门外有人靠近,匆忙之下只得藏身停尸台下。 不一会,就有人推门进来,屋中也亮起了烛光。 “大哥,如今上头交代的任务没有着落不说,那巨虎也没了踪影,五弟六弟不幸身亡,我们又都带伤在身,这,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很麻烦。我想了许久,总觉得巨虎被劫和我们的任务之间,也许有些联系。” 这怎么会呢?”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这么觉得。二弟,我们这次出来,真是事事不顺。你说,我们几人里,会不会有奸细?” “这,不可能吧。我们几人相识三年,志趣相投,情谊深厚,怎么会有奸细呢?大哥,你为何有此怀疑?” “那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不过,二弟,如今这样我们就是回去,重罚是免不了,又有那人在主子面前挑拨,也许性命也难保。”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呵呵,但是,如果我们能抓到密谷里出来的人,那自然可以将功折罪,你说对不对,二弟。”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非你还不清楚!看着六弟!你看着他!你敢说你不是奸细,你不是密谷里出来的人?” 只听哗啦一声,翔儿知道那盖着老六的白布定是已被掀了开,只不知那老二是否真是密谷之人。若是,那查处幕后之人就有希望了。想到这儿,翔儿心情激动起来,更加仔细的听着身边的动静。 老二被大哥扼住,一下子就与老六满含怨恨愤怒的双眼对上,心里也是一突,却还是镇定道:“大哥,我确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与你一同接了这寻密谷线索的任务,若是不成,那惩罚我也是逃不掉的。” “你还狡辩!”大哥一向平静的眼中满是痛悔,“若不是你,为何我们每次稍有进展线索就断掉?若不是你,那巨虎我们刚将它捕回怎的就有人得了消息来抢?二弟啊二弟,我还叫你一声二弟,正是念在多年情分上。你不要再妄图狡辩,出发前我去你房中寻你,你正在焚烧的那张纸条,为烧完之处隐约可辨正是密谷二字。之后我暗中留意,一路上你又收到两次纸条,都背着我们悄悄毁去。好,若这些还不够,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一见大哥手中那枚小巧银镖,老二再没了声音,脸色灰白几乎和老六一样。 “你一路悄悄留下这个,正是神不知鬼不觉。但老天有眼,竟让我在逃离道观时偶然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二弟啊,你,你怎能如此?你怎么对得起一直视你如亲大哥的六弟?你怎么对得起众兄弟的信任爱戴?” 面对大哥痛心疾首的双眼,老二却突然镇定下来,一脸冷然道:“事已至此,你为何不在老三他们面前揭穿我?你将我单独叫到这里,难道就不怕我乘机逃离吗?” “你的武功我是最清楚的,想从我手里逃走,你还没那个本事!” “哦,是吗?”老二轻笑两声,悠然道,“我是没本事从你手中逃走,但是。。。。。。有人可以助我从你手中逃走!” 老二的话让大哥突然戒备起来,制着老二的手也更加用力。但没有任何动静,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半点声响也没有,只有烛光闪动着,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二弟,你这瞒天过海没有用的。现在我就将你带到三弟他们面前,让他们决定怎么处置你!走!” 老二眼见竟没人出现,自己也急了,忙又道:“兄弟,你若还不相助于我,刀九定不会放过你的!” 翔儿心思急转,扯下一块衣摆胡乱蒙住脸,在大哥拖了老二伸手拉门的瞬间,突然蹿了出来,劈手直攻大哥后背。 就在大哥侧避的瞬间,老二猛的挣脱开来,与翔儿一同攻向大哥。 见大哥连连后退,翔儿扬手撒出一把白色粉末,拉住老二轻喝一声“走”,两人一起跳出窗外,迅速逃离。 等大哥挥开白雾追出去时,两人已没了踪迹。同时,他的身上也开始奇痒不止,难以抑制。 第七章 追寻密谷 两人逃到一片小树林停了下来,老二惊奇的看着翔儿瘦小的背影,问道:“你是刀几的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翔儿从容转过身来,将嗓音逼得沙哑难听,说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这次你露了行迹坏了主人安排,又害我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后如何交代你看着办吧!” 老二一哆嗦,不很肯定的说道:“我,我与刀九亲如兄弟。。。。。。” “哼,无知!对于主人来说,我们都只是工具,没有用的工具,留下何用?别说刀九,就是刀一,主人也不会听他半句。” “那,那我该怎么办?”老二已经慌了神,无助的看着翔儿。 “拿着这个。” 翔儿从怀里掏出刚才搜来的令牌,高深莫测的递给老二。 “这不是西来侯名下商行的令牌么?我要来何用?” 竟是想嫁祸于西来侯一方!翔儿心里震动,突然就想起了那年夏日里的湖畔柳下,那个骄傲非常的姚家嫡子奇才。瞬间失神,翔儿目光一凝看向老二,冷声道:“哼,如此愚钝,让我如何助你!” 老二心中担忧,并未注意到翔儿的异常,努力思考着其中深意。 “啊!我明白了!你是让我混入西来侯名下商行,以图大事?” 翔儿看着对方一脸大悟后地得意兴奋。点头道:“不错!还不算朽木!既然你还有几分机灵。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今日之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刀九!之后也不能与任何人联络。我自会派人与你联系。此外。我会禀明主人。让你将功折罪。事成之日美人权势任你挑选。如何?” 老二犹豫着。但一想到来日地风光快活。终于点了点头。道:“属下定不负主人与。与。。。。。。” “哈哈。老身追随主人多年。一直无名无姓。主人唤我阿吕。相熟地便唤老身一声吕老。你也这般称呼便罢。” “是。属下定不负主人与吕老厚望!” 翔儿见对方还有些疑惑。点头道:“不错不错。难怪刀九与你交厚。也算可造之材。放心。我会关照刀九地。” 似翔儿这等瘦小身形又自称老身者。江湖上并不罕见。有地是天生如此。有地则是所练功法造成。加之老二等人地主人一向神秘。其手下相互之间所知甚少。才让翔儿钻了空子。 老二当然也不会对翔儿所说全信了,但翔儿表现得似乎所知甚多,与主人也很熟悉,老二自己又是走投无路,只能暂时屈就,心中盘算着等过后找机会偷偷去见刀九,让他帮忙想办法。 他的小心思,翔儿如何不知,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靠他找到那个所谓密谷。听那瘦脸大哥与他的对话,皇家似也对这一伙神秘之人有所警觉,但却找不到门道。虽说皇家势弱,但在龙郡、汇州、寿州三处境内,其影响力还是绝对的。密谷竟能在寿州不为皇家所知的站稳,让翔儿意外之下更加好奇。 翔儿骗老二自己要先回密谷一趟,将几个皇家特卫之事做个交代,让老二到时候在谷外等着,待这边事情一了就带他去西边安排一应事宜。老二则是想借此机会暗中找刀九,各怀心思的两人于是一拍即合,结伴匆匆而行,向密谷赶去。 一路上,翔儿假作不经意的与老二聊起琴儿,没想到对方竟对琴儿颇为敬仰的样子,说起来滔滔不绝。 而老二见翔儿连琴儿也认识,对这个她假扮的“吕老”越发信服。 那密谷距离丘山镇并不远,两人连夜急赶,天色大亮时便到了。翔儿细细留意,这密谷竟然就是一个小村,名唤庆村,大概有二十几户人家,外表上看和普通小村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这庆村出来不到一里就是管道,村中也常有赶路的人前来歇脚投宿。翔儿很怀疑是老二发现了什么所以骗自己,但仔细看又不像。又仔细观察了一阵,才发现这小村确实有些异常,村民们在没有外人在时,相互之间并不打招呼,甚至有些仇视的样子,但并不会有争执,而且村中干净整洁,很有次序。 翔儿转念一想,不由有些佩服那个主人。这里自然不会是真正的密谷,但要进入密谷一定是要从这里过的。有了这个村子,不仅能够掩饰真正密谷所在,还能刺探消息,阻挡可疑之人。高!实在是高!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想混进去看看情况就不大可能了。忽悠一个老二还有可能,忽悠一群,那就难度太大了。不行,密谷一定要找到! 看了看身边的老二,翔儿突然出手将其点倒在地。 “吕老,你,你这是干什么?”老二惊疑不定的看着翔儿,以为自己联络刀九的小手法被识破了,一时很是害怕。 “哈哈,我是你主人的对头,你猜我做什么?” 翔儿依旧用那种沙哑的嗓音猖狂笑道。老二脸色一变,声音也更加颤抖。 “什、什么?你是主人的对头。。。。。。” “不错,多谢你带我到此。若是被你主人知道是你带我到此,你必定难逃一死。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一程,还可保你个全尸!”见老二被吓得瑟瑟发抖,翔儿又是一番恐吓,突然语气一转,说道,“不过,老身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若是你愿意忠心于我,那么,我可以救你一命。” “那,那你要我做什么?” “跟着我回西边去,只要你能好好办事,我会让你有享不尽金银美女!” 老二正犹豫,翔儿突然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又一看老二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狡诈,心底霎时雪亮。一边不懂声色的朝来路退去,一边对老二继续道:“如何?” 老二抬头的一瞬间,突然一抹蓝影从树后跃出,一手将老二轻轻一带,另一手握刀劈向翔儿。 好在翔儿早有准备,足尖在身侧树干上轻轻一点,迅速向后飘去,一边怒道:“哼,你竟如此不识好歹!我不收拾你,你主人也不会放过你!” 老二正高兴刀九及时赶到,一听翔儿的话,立刻白了脸。 刀九两击不中,见对方已退至八丈外,自忖轻功不如对方,也不费力去追,只冷哼道:“你是逃不了的。” 翔儿哪管他说什么,就对方不追,飞也似的转身就逃。虽然自己轻功高过对方,但动起手来却绝对不是人家十招之敌。翔儿不禁暗自咂舌,怎么这刀九竟比做到过刀二的那乞丐头领还要厉害,若不是发现得早,被他偷袭成功自己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再一次,翔儿严重觉得自己力量太弱。 刀九见那瘦小身型隐没林间,转身来到老二面前,为他解开**道。 “弟,我怎么办?我这次任务失败,又引敌人来到这里,主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老二一得自由,忙拉住刀九急急询问。 刀九让老二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想了想说道:“哥,既然如此,你只能死了。” 老二一惊,放开刀九瞪大眼道:“你,你说什么?” 刀九一脸平静的说道:“我说,那你只能死。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到东边去隐姓埋名的过日子。那个吕老,我会亲自带人去追杀!” 老二这才明白刀九的意思,提到半空的心落了下来,点头答应了。想了想有问道:“你为何让我到东边去?” 刀九从怀里掏出两锭足色黄金交给老二,说道:“北边苦寒,你定受不了。西边既是那人地盘,还是不去为好,至于南边。。。。。。南边不好。还是去东边吧,东边好些。” 老二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弟,你的恩情哥一辈子也不会忘的!等哥安定下来,置办了家业,永远会给你留一份的!” 刀九一顿,转身道:“你快些去吧,绝对不要再回这里。如果,如果我能离开这里,一定会去找你的。你自己保重!” 老二看刀九走远,也匆匆离开。他不知道,刀九站在树梢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暗暗道:“哥,你虽不是我亲哥,但那半碗粥的恩情,我永远会记得。” 第八章 乞丐窝 接下来的几天,翔儿不断在密林荒野中穿行,连续变换了几次路线,但每次都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然后就是无休止的追杀。还好每一次关键时刻,总会有各种意外,让自己侥幸逃脱。 尽管如此,几天下来,翔儿还是被折磨得疲累不堪。而且小肉肉也由于这几天的奔波消瘦不少,看得翔儿很是心疼。 不行呀,这样下去,还没有回到临杭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翔儿紧了紧拳头,脑中开始计算各种逃脱的可能。但对方队中似乎有一个精通追踪之人,不论翔儿如何掩藏痕迹,走险峻崎岖之路,总会被追上。 突然,翔儿脑中灵光一闪。既然有人精通野外追踪,那自己就跑到城里去!不管那人再如何擅长跟踪,城中人多他要怎么找自己?到时候换个身份换套装束,谁还认得出?除非长了狗鼻子! 翔儿恶质的想着,嘿嘿笑了起来,一边对自己一直没有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真面目而得意。 潘寿,寿州首府所在地,同时亦是华中处京都皇城外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有十数万常住人口由于连接了京都和东五州、北五州,这里的流动人口数量庞大,每天不少于两万。 此时的翔儿,正是城中无数小乞丐中的一个。 乞丐是囊括年龄段最广的职业,而且不需要任何手续和投资,也无需任何证件资格,是个人,把自己弄得脏兮兮披个破衣服往大街上一躺,都可以说自己是乞丐。 当然,这是翔儿以为的。正扮了乞丐,翔儿才发现里头门道也不少。特别是像潘寿这样的大城市,为了占据更加有利的地段,获得更多的收入,乞丐们往往分成好几个派别,互相争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如果有脸生的出现,往往会引起几方的联合整治。而如果是像翔儿这样幼小的或是卖相可怜的,则往往会引起几方争夺。 这让翔儿很是苦笑不得,看来有个统一惯例还是必要的,以后考虑组个丐帮不知道是否可行?不过目前最要紧的,是赶紧加入其中一方,以免引起更大的争端,难说就引起追杀自己之人的注意,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经过一番比较。翔儿选择加入了势力较大地一方。这样既可以尽快平息争端。也利于之后离开。人多嘛。容易混水摸鱼不是? 然而。翔儿又一次想错了。那群乞丐。竟然有着明确地分工和职责。每个人每天有定额乞讨任务。而且外出乞讨一般都需要三人以上一起。一来是免得被别地乞丐欺负了。而来也含了监视地意味。特别是新来地。一般都要和老大毛哥一起去乞讨。 毛哥是个孤儿。在还襁褓中就被一个老乞丐收养。能够走路就开始了乞讨。终于慢慢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一个大乞丐。毛哥本是没有名字地。老乞丐叫他毛毛。所以等他在乞丐中混地风生水起后。众乞丐就都尊称他一声毛哥。毛哥长得很魁梧。一脸络腮胡子让他那张国字脸更加威武。尽管他只是一个乞丐。但这潘寿城里。却少有人敢去惹他。那些小商贩们。更是毕恭毕敬。所以和毛哥一起乞讨。多少是占了好处地。他虽然不讨只找个地方坐了。但跟着他一起地乞丐。却少有被欺负地。一般收获都还很不错。 从其他乞丐口中得到了这些关于毛哥地消息。让翔儿对于既然见到得毛哥充满期待。这纯粹就是一个古代版黑社会头头嘛!不过。如果能够收服他为自己所用。那么统合乞丐们建立一个丐帮应该就有可能了。 “你就是今天刚来得吗?” 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在头顶响起。翔儿被震得后退一步。却不小心绊到一个乞丐地脚。一**摔坐在地上。周围众乞丐都哈哈大笑起来。 翔儿瞟了一眼将自己绊倒得那个乞丐,摸约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倒还清秀,却正是众乞丐中笑得最开心的一个。他见到翔儿看自己,立刻还了一个不屑挑衅的眼神。 翔儿不去理他,朝刚才发出声音的大汉看去。果然一脸络腮胡子,不过五官端正,看着到不让人觉得讨厌。这个古代版的黑社会大哥,卖相上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作为一个乞丐,却没有半份谄媚可怜的神态,反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实属不易。不过,翔儿并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这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搞定的主儿! 就在翔儿观察毛哥的同时,毛哥也在观察翔儿。虽然只是一个瘦肉的小孩,但毛哥直觉对方并不简单。这是多年乞丐生涯练就的识人功夫,从未出错,所以毛哥并不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孩而忽视。 绊了翔儿一下的小乞丐见对方虽然摔倒了却不哭不闹,从容自在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竟然无视自己,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愤怒之火。 “喂!你懂不懂规矩!毛哥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小乞丐踢了翔儿一脚,不满的嚷嚷道。 “阿流!” 毛哥只是轻喝一声,那名叫阿流的小乞丐立刻乖乖的退到一旁。虽然眼中满是不甘,但却不敢再造次。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方?为何来到我们潘寿?” 毛哥的声音不大,依旧是那么懒洋洋的,半躺在破墙下草窝里的样子也毫无威慑力,但翔儿却不认为对方是可以随便糊弄的,立刻爬了起来,乖巧的答道:“我叫小宝,家在南方,和家人一起前往京都的路上遇到坏人走散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了。”说着,还揉了揉涌到眼眶的泪。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不想找你家人了吗?” “想!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找。”翔儿可怜巴巴的仰头望着毛哥。 毛哥虽然一开始对翔儿有所怀疑,但此刻面对一双亮晶晶无辜的大眼睛,还是放松了警惕,选择相信了翔儿的话。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有什么威胁呢?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还拖着两条鼻涕什么都不懂呢。小宝长得这么可爱,想来定是家世很好的,所以才让自己有那种异样的感觉。这么可爱的孩子,真是可怜! 翔儿感觉到毛哥看着自己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翔儿很想摸摸自己脸上的泥灰是不是都还在,不然,怎么总觉得大胡子毛哥看自己的眼神很奇特。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那你今后就跟着我吧!放心,毛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翔儿一颤,忙低头掩去眼中的不安。这一动作看在毛哥眼中,却更觉得对方可怜可爱,看向翔儿的眼神也更炽烈了。一边站着的阿流,则是一脸愤恨嫉妒。以前,毛哥这样的眼神可都是给他的! 正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翔儿怀中的肉肉却醒了过来,边挣扎移动边呜呜哼了两声。 翔儿一看四周众乞丐闪亮的眼睛,立刻慌了神,忙捂住刚露出一个圆脑袋的肉肉,着急道:“它,它是我的好兄弟,毛哥,求你让它跟着我吧。它还很小。” 毛哥还未开口,阿流已经嚷嚷开了。 “兄弟们可都好久没有沾过荤腥,新来的都得为兄弟们做一件事,我看你这么小,也做不来什么,就把你的小狗贡献出来吧!兄弟们说对不对呀!” 群乞丐纷纷应和,翔儿又急又气,恨不得一拳把阿流那张可恶的笑脸打烂。不过想归想,要想留在这里避过那些蓝衣人的追杀,自己就不能轻举妄动。没办法,只好求那个毛哥了。 翔儿忍着心中的不适,迅速爬到毛哥身边,泫目欲滴的望着他,小声哀求道:“毛哥,毛哥,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它的。” 毛哥只觉一阵目眩,心中刹那涌起豪情万丈,一把将翔儿抱在怀里,对着一众还在起哄的乞丐大声道:“都给我闭嘴!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咱们是什么?是要饭的!是乞丐!吃肉开荤,能喝粥就不错了!都***给老子滚,还不去要点东西来,难道等着天上掉馅饼?滚!都给老子滚!今天要不到双份的,就都***别回来!” 众乞丐俱都一窒,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作鸟兽散。本来如菜市场般闹闹哄哄的巷子里,立刻只剩下翔儿、阿流和毛哥三个人。 “毛哥,那、那我。。。。。。”阿流委屈万分的看着毛哥,尽量让视线不去触碰毛哥怀里的翔儿。 “你就不用去了,今天的份儿你已要足了,先休息休息吧。明天和小宝一起去,要多关照小宝。” 翔儿感觉到毛哥爱怜的目光和阿流嫉恨的目光,浑身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不行不行,一定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乞丐窝! 第九章 码头 跟着毛哥一起要饭已经第五天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翔儿用黑炭在草窝后的墙上划下正字的最后一笔,深深叹了口气。 这几天过得真是一天一世纪啊!毛哥异乎寻常的关爱照顾,阿流时时刻刻的仇视嫉恨,都让翔儿感到煎熬般的痛苦。同时,翔儿还要随时留意是否有蓝衣人的踪影。精神持续高度紧张,让翔儿很疲倦,连时间都要靠写“正”字来纪录。 “小宝,不要贪睡了,快起来啦。”毛哥温柔得让人发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翔儿一个哆嗦,忙爬起来往巷子外跑。她真的没有勇气对上那一把大胡子后温柔的目光。 “呵呵,小宝真是勤快,跑慢点,小心摔了!” 翔儿真是恨死自己了,没事说自己叫小宝做什么,叫小三小四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叫二牛都比叫小宝强啊。现在好了,让那大胡子用这样的语调一叫,怎么听怎么暧昧。 刚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又迎来了阿流满是敌意的双眸。 翔儿强作镇定的扬起笑脸,接过阿流递来的破碗,甜甜道:“谢谢阿流哥哥。” 阿流冷哼一声,扭头率先朝码头走去,那是他们今天乞讨的地方。翔儿紧赶几步跟了上去,她宁愿面对阿流的仇视和故意使绊,也不愿意和那个诡异的大胡子在一起。 三人一到码头,翔儿立刻被眼前热闹的景象震住。她从来不知道,在这里也可以看到到如同现代般拥挤繁华的场面。毕竟这时候的人口比起现代来,要少了不知道多少,就算是最繁华的大都市如京都,人口也还不到百万。更何况翔儿来到这个世界后,也一直没能到过什么繁华之地,所以一时难免惊奇。 “哼,土包子,这样就看呆了?”阿流不忘抓住每一个机会打击翔儿,特别此刻毛哥已经走到一处墙角坐了下来,听不到两人说什么。 “阿流哥哥。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好宽好长哦。不知道会通到哪里?”翔儿一点不在意阿流地讥讽。反而虚心求教。因此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安全逃离潘寿回家地主意。 阿流虽然讨厌翔儿。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地少年。听到有人虚心向自己请教。立刻得意地卖弄道:“哼。连京杭运河都不知道。你还真是个土包子。这条运河连接了京都和临杭。又与上河交于潘寿。可直通东海。是我大未国最重要地水运航道。” 这竟然是京杭运河! 看着面前这条宽广清澈地大河。翔儿心中震动之大难以言喻。不过片刻失神后。那些感概激动都被兴奋所取代。这条竟是可以直通临杭地京杭大运河!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打算借水道逃离潘寿再想办法辗转回临杭。现在则更加方便了。沿着水道就可以直接回家!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亲爱地老爹以及翠姨、白姑、夏生等人。翔儿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激动。呵。在怎么不承认。自己还是早已把那里当做自己地家了。而他们都是自己地家人啊。只是。青佩哥哥。。。。。。 “干嘛!你不是脑子坏了吧?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地。快点走!不然完不成今天地任务。就算毛哥宠你也没用地。” 被阿流推了一把,翔儿踉跄着超前跌去,不小心踩到一个帮人搬运货物的大汉,摔倒在地。 那大汉长得凶神恶煞,本就是这码头一霸,平日里没事还要找点事做,现在竟被一个小乞丐踩了脚,那里肯罢休,一把抓住翔儿的后领提了起来,恶声道:“小兔崽子,你不长眼睛的吗?竟敢踩大爷的鞋,活腻了是不是!” 阿流一见翔儿踩的人竟是人称霸哥的码头恶霸,立刻幸灾乐祸的退到人群里看热闹,还不忘朝毛哥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心里更是高兴。 “我,我不是故意的。。。。。。” 翔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大汉,然而对方一见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更是嚣张不已。 “笑话!谁他娘有胆子故意踩我霸哥!大爷看你也是赔不起,算了!算老子倒霉!你把刚才踩的地方舔干净了,老子就不和你计较!” 翔儿被大汉重重扔到地上,正头昏眼花,突然觉得怀里一空。抬头看时,却见肉肉被那霸哥揪着后颈提在半空中摇晃,虽然不住抓挠发出愤怒的呜咽声,却由于太过幼小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反惹得那霸哥哈哈大笑。 “放开它!” 多日相处,翔儿与肉肉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如何能忍受别人如此欺负它?但她也与肉肉一样,虽然气势很足,但却力量不够。 “你说什么?小杂种!大爷不收拾收拾你,你真不知道大爷的厉害了!”霸哥被翔儿凌厉的眼神刺得心中一突,不自觉的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恼羞成怒之下重重一脚就朝翔儿踢去。 对翔儿来说,这种空有蛮力的大汉收拾三、四个也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偏偏此刻码头上多了几个蓝衣人,正在四处搜寻着,看到这边的骚动,有两个蓝衣人竟走了过来,一脸疑惑的盯着翔儿。 不能避! 翔儿眼睁睁看着那只脚越来越近,然后腹部剧痛,自己整个人也横飞了出去,撞到其中一个蓝衣人然后摔落地面。 “小兔崽子!你再凶啊!再凶啊!” 霸哥跟了过来,连续几脚劈头盖脸的落在翔儿身上。很快,翔儿就奄奄一息的躺在了码头上,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肉肉在霸哥手里拼命挣扎着、哀鸣着,想扑到翔儿身边去,却只是徒劳。 那两个蓝衣人相互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开去。 “小兔崽子!以后聪明点,别在大爷面前横!”霸哥一口浓痰啐在翔儿身上,就要转身离开,谁料竟被人抱住一只腿。 翔儿拼命抱住霸哥的脚,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把,把我的狗狗,还给我!” 霸哥一脚提开翔儿的手,狞笑道:“怎么?还没长记性?看来刚才大爷出手太轻了,现在给你个重的!” 说着,竟狠狠一脚对准翔儿的脸踩去。 “住手!” 翔儿正打算不顾一切收拾这个恶霸时,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架在了霸哥的脖子上,那狠毒的一脚也悬在了距离翔儿不过一尺的地方。 “如此欺凌弱小之事,是男子汉所为吗?” 翔儿循声望去,才发现大叫住手之人,并不是持剑之人,而是正在缓步走来的白衣公子。此人大概十七八岁,长得俊秀脱俗,配上一袭飘飘白衣和一把山水折扇,真是说不出的潇洒倜傥。那制住霸哥的人,则似乎是他的侍卫,一身青灰红边的官服,与那几名皇家特卫服饰相近,只是一看面料就要差了许多,颜色也没那么鲜亮,也没有那种腰牌,应该只是一般官家侍卫。 不过如此看来,这白衣公子的身份,难道竟是个官? 显然,霸哥也是这么想的,他虽然在这码头横惯了,但也仅限于对象是普通百姓。对上了官府,他那里还能横得起来?特别是还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架在脖子上。 “是是是,官爷教训得是!小的不是男人,小的该死!” 那白衣公子见他如此谄媚狗腿,厌恶的皱了皱眉,又教训了几句,遍挥手让他离开。 “等等!”翔儿挣扎着爬起来,拉住点头哈腰的霸哥,“还我的狗狗来!” 霸哥一见那小乞丐竟还不怕死,眼中闪过一丝残暴,但抬头看到那白衣公子和持剑侍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忙将还在挣扎不休得肉肉扔到翔儿怀里。 第十章 回家 白衣公子看了看远去的霸哥,又看了看坐在地上抱着肉肉的翔儿,叹了一口气,走近几步蹲在翔儿面前,递过一块手帕,柔声道:“你一个弱小孩童,何必与那种恶霸争执?快擦擦吧。” 翔儿接过手帕,小声道:“谢谢公子相助之恩。这只狗狗是我的弟弟,我不能不管它。” 白衣公子一愣,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小乞丐温柔的轻抚着那只同样脏兮兮的小狗,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好!小小年纪,就如此有情有义,难得难得。你可愿随我回京?我父亲乃是当今御史令余公令长,你跟着我定不会在受辱若此,如何?” 翔儿一副为难的样子,想了想,说道:“余公子好意,小宝感激万分。但哥哥待我恩重,公子好意小宝只能心领了。” 刚发现情况不对赶过来的毛哥一听翔儿竟拒绝官家公子的好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好小宝,不愧是我毛哥的好兄弟!放心,有我毛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白衣公子厌恶的看了一眼粗犷邋遢的毛哥,扭头对翔儿道:“你是叫小宝吗?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强人所难。不过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京城找我。在下余玄璟,就住在京城东福大道兴审胡同余府,你到时候让门卫直接通报我便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喂!你什么意思!我弟弟小宝绝对不会去找你的!”毛哥一边上前搀扶翔儿,一边对着白衣公子不满的嚷嚷。可惜人家根本不看他,对着翔儿拱手一笑,飘然而去。 翔儿看着对方背影,郑重道:“余公子,你的恩情我一定会还的!” 余玄璟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挥手离去。他不认为自己会有需要这小小乞丐还恩情的一天,也不认为这小小乞丐有能力还恩情,本来帮助他也只是举手之劳。 “阿流,我让你多照顾小宝,你是怎么照顾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毛哥做了多年乞丐,对于这种忽视早已习惯,也不放在心上。但看到翔儿的惨样,却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刚好看到躲在人群里缩头缩脑的阿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毛哥,我,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啊。我刚才在那边呢,也是才过来。”阿流见毛哥问,也只得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胡说!到底怎么回事!”以毛哥地眼力。如何看不出阿流在说谎。一声暴喝唬得阿流连退两步。支支吾吾不知到底说不说。 正在这时。一群运货大汉呼喝着“有船来了”跑了过来。将毛哥和翔儿冲散开来。毛哥忙起身撞开几个大汉。却刚好看到翔儿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连退几步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掉进了运河中。 “小宝!” 毛哥疯了一般朝河边冲去。几个挡路地大汉纷纷被他推倒在地。已到口边地脏话在看清是毛哥后纷纷咽回肚中。 翔儿跌落运河地瞬间。恰好看到毛哥瞠目欲裂地赶来。眼角一瞥。又见到了躲在一旁满脸得意恶笑地霸哥。 等着吧。我会回来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毛哥赶到河边时,翔儿早已没了踪影。没有犹豫,毛哥纵身跳进河中,但几个来回后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的翔儿,早已顺游直下离开了潘寿。在水里翔儿就如同一条灵活的小鱼儿,这在前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要不是顾虑到肉肉,翔儿真想就这么游回去。 偷偷换乘了好几艘船,最后翔儿搭乘着一艘自家的货船,回到久违的临杭。 偷偷摸下船,翔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船头嘴角含笑的管事,暗暗记住了对方。之后不久,这个管事就一路通畅,顺利做了宫家临杭码头的总管事。他并不知道,这仅仅是因为偶然善心对船上那个小偷渡客的宽容。 终于回来了! 翔儿嗅着临杭微带咸味的水香,有一种重归故里的激动和感概。不过,要怎么回东临侯府呢?如果就这么冲到侯府门口说自己是翔少爷,怕是没人会相信。更何况,一路上翔儿刻意打听,却没有任何关于东临侯府世子失踪的消息,不知道老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冒然出现,说不定还会坏事。 几经思考,翔儿决定先在侯府附近转悠转悠,看能不能遇到某个可以相信的熟人。 在侯府外连续守了两天,翔儿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相熟的人。想想也正常,当时翔儿都是在内院里,服侍的人也都是内院的丫鬟小厮,那些人是很少会出门的。再说了,时隔四年,如果不是像翠姨白姑那样常在身边的,也很少人能认出翔儿来。 想通之后,翔儿开始绕着侯府转悠,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混进去。可惜侯府又岂是那么容易混得进去的,又是两天的徒劳无功,翔儿简直要郁闷死了。都到了家门口,竟然进不去!不过也怪自己,明明宫青佩曾给过一个令牌,偏偏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带,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不过后悔是没有用的,总不能再跑回方寸山去拿了令牌又来吧。 恰巧这时,翔儿见到一个家丁带了几个小孩朝侧门走来,看样子是要进侯府去。灵机一动,翔儿摸到几人后面,偷偷混进几个小孩堆里。那家丁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却没什么异常,于是继续带着几个孩子前进。 终于混进侯府了! 翔儿激动的四处张望着,随即又不禁好笑。说起来自己可是这里的小主人呢,至于进个外院就这么激动吗。不过说真的,进这外院也真是不容易呀! “普管事,人带到了,一共是六个孩子,都是柳荫村的,身家清白没什么问题。” 带翔儿他们进来的家丁恭敬的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管事汇报着,一边把翔儿等人推上前来。 那年轻的普管事“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几个孩子一眼,仰头转身道:“跟我来。” 几个孩子跟着普管事鱼贯而行,皆是小心翼翼,几乎是踏着他的脚印来走,生怕错了半分惹来祸事。离家前家人的叮嘱警告,可没有谁敢忘了分毫的。 那家丁见差事已了,转身就要离开,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头,连忙回头看去。几个孩子跟着管事刚好转弯,那家丁疑惑的揉了揉眼睛,难道眼花看错了,怎么好像是七个小孩呢? 不过人都走了,他也不会再跑去多事,毕竟他的差事已经做好,其他的不需他操心。如今的侯府,虽然面上看着与往昔无异,但实际上却是大不如前了,侯爷总是那样什么都不理,府里怎能不乱呀。 家丁摇了摇头,这更不是他能管的,只得叹气离开。 第十一章 父女相认 翔儿本是打算半途偷偷溜走的,但得知目的地是柳叶院后,就决定还是先跟着队伍一起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侯府仆役居住的外园是很大的,而且地形复杂,翔儿当初又没怎么来过这边,自己要找出去还真是有一定难度。而柳叶院则是外园中离内园最近的,居住的多是在内院服侍者。烟青和水雾就是住在柳叶院一个单独的小院里,所以翔儿还算熟悉。 一路忍受普管事喋喋不休的吹嘘恐吓,翔儿都快忍不住上去揍人了,偏偏另外几个小孩还听得很是认真,随着普管事的叙述一惊一乍。翔儿决定,和老爹相认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这家伙站在中堂门口,一刻不停的说足三天! 普管事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成功唬住了新来的让他很有成就感,虽然对方都只是**岁的小孩。不过柳叶院已经依稀可见,正经事还是得好好交代一下的,否则他自己也讨不得好去。 刚一入柳叶院,翔儿就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人。记得她是跟在老夫人身后总是沉默的那个大丫鬟,很没存在感的一个人,但需要的时候总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好像是叫做水宁吧。 “水宁姐,怎么是您自个儿来了呢?那些小毛丫头,有事儿的时候就不见人影,这么点小事劳您亲自出马。”普管事一见水宁,立刻换了一副脸孔,谄媚的迎了上去。 “是我自己要来的。这几个孩子看着都很老实,长得也清秀,你们这次选得用心,回头我会如实禀告老爷的。”水宁平静的一个个审视着几个孩子,目光触及翔儿时,突然一顿。 普管事一边说着感激恭维的话,一边小心关注着水宁的脸色,跟着她一个个查看孩子。在水宁顿住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不对,忙对翔儿喝道:“你,出来!你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妄想混进我宫家!哼,真是吃了豹子胆!水宁姐,你看,这都是那老严办事不利,什么时候混进来个小乞丐也不知道,枉我这么相信他!” 水宁不说话,看着翔儿的目光越来越炽烈。普管事却以为是水宁有心怪罪,暗地里焦急不已。 “水宁姐,你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可好?我现在立刻把他赶出去!”普管事这边对水宁哀求着,那边转脸就是一副恶狠狠的面孔,对翔儿吼道,“还不立刻滚出去,臭要饭的!” “住手!”水宁见普管事的手就要碰到翔儿,忙大喝住。普管事手一抖,尴尬的悬在空中。 “这,水宁姐。。。。。。”普管事讪讪的收回手搓了搓,不知如何是好。 “没什么。我看这孩子挺机灵地样子。很是中意。放心。这事我不会和老爷说地。剩下这几个孩子都留下吧。你先带他们到水雾那边让她安排便罢。” 水宁脸色恢复一贯地平静。淡淡安排了几句。就带着翔儿离开了。留下一脸意外地普管事傻张着嘴站在原地。 周围地景色越来越熟悉。翔儿地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为了转移自己地注意力。避免在见到老爹地时候太过失态。翔儿决定和水宁先交流交流。虽然她表现得不是特别激动。但是过快地脚步和发烫地手心泄露了她地真实情绪。 “水宁姐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都已经回来了。” 水宁一震。停下步伐看着翔儿地双眼。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地激动问道:“你。你真地是翔少爷?” 翔儿咧嘴给了她一个灿烂地笑容。甜甜道:“水宁姐姐。你若不是已认出我。又怎会将我带回内园。” 水宁看着翔儿阳光的笑脸,眼中泪花涌动,一时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让翔儿也很意外,在她印象中,水宁是个稳重到沉闷的人,平日里很难见她脸上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更别说如现在这般失态。 “水宁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翔少爷回来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来,我带你去见老爷。老爷他真的很想念少爷你,这几年,老爷不知花了多少心血追寻少爷的下落,却总是没有丝毫音讯。如今看到少爷你,老爷,他一定很高兴。” 水宁拭去眼角的湿润,微微一笑,拉着翔儿继续前行。但不知怎的,翔儿却总觉得心中隐隐不安。不过想必再问水宁也不会多说,索性乖乖闭嘴赶路。 来到临水阁,翔儿挣开水宁的手,一路跑向自己的房间。水宁也不阻挡,轻叹一声慢慢跟了进去。一路掠过石化了的烟青、翠姨、夏生等人。 “砰”的一声推开门,翔儿一眼就看到了窗前那熟悉的伟岸背影。热泪涌出,那一声“爹爹”,却不知怎的卡在喉头,咽不下,吐不出。 “谁!我说过,我在房间里谁也不许打搅!” 透过泪光,翔儿看着转过来那张熟悉的脸,那么消瘦,那么憔悴,心里猛的一疼,扑了过去。 “翔儿,我的翔儿,真的是你吗?” 宫远明一愣之后,面上瞬间涌上各种复杂神情,俯身一把抱起翔儿,激动的重复道:“翔儿,我的翔儿,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不再离开爹爹了?” 翔儿刚想答应,却突然发现宫远明神色不对,激动中带了几分绝望,眼神也飘散不定,竟是如同身处梦境中一般。 “爹爹!你怎么了?我回来了!我是你的翔儿!” 翔儿一边连声大喊,一边用力摇晃宫远明的双肩。 “真,真的是翔儿?”宫远明被翔儿这一通摇晃,眼神终于慢慢凝聚起来,在确认怀中小人儿是真实存在的后,突然面色一红,朝后倒去。 “爹爹!” “老爷!” 一双手扶住了后仰的宫远明,另一双手则抱住了翔儿。不用看翔儿也知道,是烟青和烟蓝赶到了。在他们身后,翠姨、夏生和水宁也都一脸激动的涌了进来。 众人一通忙乱后,宫远明终于幽幽醒来。一睁眼,便猛的坐了起来,连声道:“翔儿呢?我的翔儿呢?” “爹爹,我在这里。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翔儿无法控制眼中不断涌出的泪,却依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扑进宫远明怀中。 两人身边一众人等,俱都背过身去摸眼泪,脸上却都挂着笑。不知是谁带的头,众人陆续退了出去,为这久别重逢的父女两留出空间。 简单讲述了自己四年多的经历,翔儿话锋一转,问起家中的情况来。虽然还有很多事需要与老爹商量,但回来后家里的情况也让翔儿很担心。 第十二章 家事 宫远明听翔儿问起家中近况,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道:“翔儿,最近家中有些乱,仆役们也松散了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哦。” 翔儿笑咪咪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却令宫远明更加尴尬。 “唉,都是爹爹的错,这几年家中连连出事,你的失踪。。。。。。你奶奶她又,唉。” 翔儿知道定是老爹挂心自己,只忙着四处寻找忽略了家中事宜,心里很是感动。但看他说起老夫人一脸哀戚,翔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道:“奶奶,奶奶她怎么了?对了,水宁姐姐怎么没跟着奶奶?” 宫远明脸上哀色更重,叹息道:“那年我朝见回来,得知你失踪的消息,忙布置人手暗中寻找,对外只称你突染急病。刚回家不久,你奶奶竟也突染昏迷不醒,寻遍良医也是毫无办法。想她七十高龄,如何经得起如此折腾,两月不到,她便,便去了。娘啊,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呀!” 翔儿一脸不信的呆呆看着宫远明,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心计过人精明强干的老太太,就这么去了。似她那般的人,不该如此轻易离世呀。这宫家,这天下,她怎放得下,她怎会舍得? “不可能的!爹爹,奶奶不可能如此轻易去了的。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一定是有人想谋害宫家。否则怎会如此之巧?” 宫远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拍了拍翔儿,说道:“我儿也是这般认为的吗?好,很好!” 翔儿惊异抬头,发现老爹虽然憔悴不堪,但眼中炯炯有神,分毫没有刚见时的颓废之感。转念一想,心中已是明了。不管自家老爹如何慈善,他毕竟也是一族之长,一方之雄,怎可能那般无用。 “爹爹,莫非,你是故意如此,好引那人现身?” “不错。我仔细想过。那人行事如此稠密。环环相扣又不着痕迹。定然不是一般人。他这般行事。无非是想我东五州骚乱。让其有机可乘。而我侯府之中。必然有其奸细。身份地位只怕还不低。” “爹爹。你仔细与我讲讲究竟是那些事?那人又会是谁?” 宫远明看了翔儿认真地小脸一眼。走到窗边举目远眺。淡淡然道:“此间谋划。应是从你出生时起。甚或更早。你那是年幼。定不知还曾有过中毒之事。要不是白姑当时在你身边。后果堪忧。之后彩莹之事便是开端。紧接着木州动乱。即是因此而起。彩莹就是五夫人。她闺名林彩莹。娘家是木州大族。” 翔儿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宫远明于是继续道:“你和青佩失踪后。娘很是伤心。几夜难以入睡。总是咳嗽不止。那天我去看望她时。她病情似有好转。还与我一同讨论稳定东五州事宜。怎料竟突然昏迷不醒。娘仙逝不过两个月。彩莹又突然病倒。之后一直疯疯癫癫。于是留言四起。人心浮动。刚平息不久地木州又起动乱。彩莹地弟弟林采如曾暗地里亲来见我。希望能够一同化解骚乱。怎奈他虽是林家继承人。却也无法劝阻他父亲地一意孤行。据我所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林家主亦是受人蛊惑。一心以为是我害了他地宝贝女儿。并意图吞并他林家。” 宫远明说到这里。目光转向翔儿。轻叹道:“我能够理解他地心情。若是有人让你受了分毫伤害。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翔儿默默抱住宫远明地腿。轻靠在他身边。其实翔儿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抱住老爹地腰。把头埋在他怀里地。可惜身高不够呀。 宫远明慈爱的轻抚翔儿,笑道:“这几年意外不断,我还以为我的翔儿,我再也不能见到了。还好老天有眼,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爹爹。。。。。。”翔儿知道,宫远明这几年来,定是过得痛苦不堪,从小疼爱自己的娘亲突然辞世,一向视若珍宝的女儿又生死不知,极有可能也已不在人世,偏偏族内族外还动乱不断,作为一族之长、一方统领,又不能坐视不理。真不知他是如何撑过来的。 “好了,爹爹没事的,只要你在爹爹身边,这些问题还难不倒我东临侯!” “对了爹爹,我和青佩哥哥当时被一群蓝衣人围攻,之后我从师傅那离开又遇到那群蓝衣人,还找到了他们的一个据点。” “哦!在哪里?你可惊动他们?” 翔儿不好意思道:“我,我被他们发现了。” 宫远明忙上下审视一番,见翔儿并未受伤,才松了口气,笑道:“无妨,只要你没事便好。不过那据点在何处,还是需要派人前去查探一番。” 翔儿点头,将具体位置及密谷情况详细对宫远明说了一遍,突然想起背后那人老爹还没说是谁,忙再次追问。 宫远明迟疑的看向翔儿,对上那双清明的眼睛,突然心里一松。刚才一直有些犹豫,怕对翔儿说这些会失明珠过早蒙尘,但现在没有这些担心了,那双安静坚定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宫远明不禁感叹女儿的知事明理,自己如她这般年纪时,虽也已懂得许多,但却未必能如她这般冷静。宫远明于是将这种冷静的原因,自动归结为尝尽冷暖吃足苦头。 翔儿并没告诉他自己的师傅是什么人,也没细说四年的经历,这是致使宫远明误解的主要原因。 “翔儿,其实爹爹不想让你过早涉入这些争斗,但现在情势紧迫。”宫远明抱歉的看了看翔儿,皱眉头道,“据我猜测,这人及有可能是南平侯,他一向颇有野心,兼且心机深沉。” 翔儿正待说话,突然怀里的肉肉挣扎着冒出头来,“呜呜”叫着摩蹭翔儿。 “这是什么?”宫远明一脸有趣的看着这只肉呼呼的小东西。 “哎呀,忘记和爹爹说了,它是我半路上捡的,我把它认做弟弟了哦。你可别看它这样,它是只小老虎呢。”翔儿捧起肉肉,一脸得意的献宝。 “老虎?呵呵,好,翔儿说是老虎就是老虎吧。不过我可不认这个干儿子哦。”宫远明笑着打趣,实在是这小家伙怎么看也没一点老虎的样子。 翔儿也很纳闷,明明它妈妈那么高大威猛,为什么这小家伙却是如此娇小可爱?这都多久了,还是一点没长大,只是皮毛厚实了一点点而已。不过它到是很能吃,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在要吃的呢。 被肉肉这么一打断,父女两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将众人唤进来与翔儿一一相认。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翔儿也是又高兴又难过。除了原有几人,现在又多了个水宁。老夫人去世后,她便跟在了宫远明身边,负责一些日常琐事。不过,翔儿却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白姑姑呢?”翔儿环视众人,终于发现少了的是什么。 众人脸上神色一滞,纷纷避开了翔儿的目光。 “白姑姑到底怎么,爹爹,你告诉我!” 宫远明叹了口气,拉住翔儿的手,说道:“乖孩子,你白姑姑她有自己的想法,她去过她要的生活了。” 见翔儿还是一脸迷惑,翠姨忍不住说道:“翔少爷,白姑她如此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你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吧!” 突然,翔儿想起了那年夏天,白姑看着童毅然那专注的目光,心中有些了悟,但还是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自己跟着一个男人离开了宫家。” 这次说话的是烟蓝,也是他亲眼看到这一幕的。 翔儿不再说话了,翠姨却很生气的说道:“枉费老爷和夫人当年那样回护,救她回来又那般庇护,她竟在宫家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哼!” 宫远明见翔儿有些不开心的样子,笑着打趣了一番她现在的小乞丐样,吩咐翠姨服侍她换洗了先。 第十三章 头绪 洗得一身清爽,换回锦衣玉带,粉雕玉琢的宫家小少爷翔儿竟觉得有些不自在,便抱着吃饱喝足洗白白的肉肉在院中漫步。 初秋的阳光依旧炙热,阵阵凉风带着湿润的水气,驱散了那丝残余的暑期,到是刚刚好的舒坦。 夏生跟在翔儿身后,悄悄注视他的背影。四年多来,日日夜夜在脑海翻腾的可爱小人儿,竟已长得如此高了,纤细修长中隐隐有了少年的挺拔。不论如何,这次,自己必定要用双手保护好他。 夏生暗暗捏紧拳头,一脸坚定的对这翔儿背影发誓,怎料对方突然转头一笑,夏生立刻红了一张脸。 翔儿只是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所以礼貌性的回头笑笑,怎想竟让已出落成小小少年的夏生红了脸,心中好笑的转回了头。 夏生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突然脸红。莫非是因为少爷那回眸一笑太过明艳?可他是个男的啊,再如何漂亮,自己有什么好脸红的呢。 一声惊叫打断了夏生的思绪,原来是肉肉见到一只蝴蝶,自己从翔儿怀里跳下来追了去。翔儿不放心跟过去,怎料花丛中竟蜷缩着一个小孩子,为不踩到他翔儿忙避让开,却踩到旁边一处低洼,扭了脚。 夏生忙冲了过去,半跪在翔儿面前,焦急问道:“怎么了?” 翔儿朝夏生笑了笑,说道:“没事,扭了一下而已。” 刚想自己起来,却发现那一扭还颇为严重,扯得整条腿上的经突突疼。 夏生见状,抿着嘴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了翔儿。 “等等。”翔儿也不逞强。由着他抱。只是那小孩不满泪痕地脸让她有些放不下。于是叫住要离开地夏生。对小孩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这里?” 那小孩大概三四岁。一双大眼睛如同两只清潭。水汪汪亮晶晶地很是漂亮。此刻被泪水一浸。更显得楚楚可怜惹人疼爱。他地衣着虽然不新。但却不是下人地打扮。应该是自己地亲戚。 “你怎么不说话?不要怕。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这么漂亮地眼睛。哭得红红。就会变成一只小兔子哦。”翔儿示意夏生抱自己靠近小家伙。温声劝解着。 小孩见翔儿笑得亲切。眼中惊惧慢慢褪去。笨拙地爬起身来。 肉肉将蝴蝶追丢。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用它圆乎乎地小脑袋蹭着翔儿垂下地手。撒娇似地叫了两声。 小孩好奇地看着肉肉。眼中满是欣喜爱怜。不自觉伸出小手想去摸一摸肉肉毛绒绒地身子。但意识到自己地行动。小孩立刻又缩回了手。不安地看着翔儿。 翔儿对小孩笑了笑,鼓励道:“没事的,你想和它一起玩吗?” 小孩看着翔儿的笑脸,发现肉肉也好奇的歪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犹豫。 远处传来几声呼唤,似乎在叫“染小少爷”。翔儿发现小孩立刻白了脸,招呼也来不及打,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走吧。”翔儿轻叹一声,将头轻靠在夏生肩头,让自己舒坦些。那孩子,有双小鹿般的眼睛,却不知是谁那么狠心,让他如此惧怕排斥一切。 夏生却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此刻的心思全在自己肩头。翔少爷好香!这是夏生的第一个想法。比所有丫鬟小姐都好闻。这是夏生的第二个想法。而惊觉到自己心思飘飞,夏生再次红了脸,心里责怪自己太不敬。于是动作更加小心翼翼,挺直了身体僵硬的前进着,尽量不让自己去留意怀里那柔弱温暖的碰触。但是,鼻子却是不听话的又深嗅了一口。真的好香呀。 翔少爷病愈了! 这个好消息让府里的沉闷一扫而空,众仆役皆高兴的奔走相告。作为对侯府有深厚感情的一员,谁都觉得这是个再好没有的消息了。翔少爷病重,老夫人逝世,老爷不理事务,这让侯府几度陷入低迷,府中下人也忧心忡忡。如今翔少爷病愈了,那一切都将好转了! 当然,也有人很不高兴。 “那老头究竟想怎样?”宫青鹄狠狠的折断手中柳条,不满的对身后人道,“阿守不是说一定没问题的吗?你们不是请人下毒了吗?为什么那个小家伙还是回来了?啊?” 宫青鹄身后的人亦是相当不满,开口不留情面道:“你对我吼有什么用!要不是你的人办事不利,怎会让那小家伙回来!你不是在本府插进了人手的吗?哼。” 宫青鹄被那一声轻蔑的冷哼激得怒火更盛,转身捏住对方柔滑的下巴,狰狞道:“怎么?要不是你没本事勾引老头去你房间,事情至于弄成这样?” “你放开!”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悔恨,用力偏开头去,却被宫青鹄一把捏住两颊。 “装什么呢!不知道是谁在本少爷身下癫狂呻吟的!现在跟少爷装清高了?我到要看看,你能有什么不同了!” 宫青鹄说着,眼中显出狂暴的**,**着将对方一把堆到在床上,重重压了下去。那人厌恶的推搡着宫青鹄在自己胸前胡乱拱舔的脑袋,却换来更加狂暴的对待。那人拼命反抗着,身体却渐渐有了反应,听着耳边宫青鹄下流的言词,悲哀的闭上了眼睛,再次任由自己被**所控制。很快,房间里就传来女人的娇喘呻吟和男人的低吼淫骂。他们并没有发现,这废弃房屋的阴暗一隅,一双眼睛藏在布幕后,清楚的看到了这整个经过。 翔儿的脚并无大碍,扭到的地方用药酒揉过就好了许多,没几天就又能跑能跳了。整顿府中下人翔儿并不打算插手,这种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交给水宁翠姨他们去处理已是绰绰有余的了。其实只要宫远明有个态度在,底下的人有谁敢放肆了去?不过翔儿到时惦记着那个普管事呢,特意交代了翠姨他们让他在人流最大的堂口一刻不停的讲了一整天。被带到柴房去时,普管事已经是口唇干裂两眼翻白了。 让夏生不解的是,翔儿并未就此放过这个蝼蚁般的小人物,反而煞废其事的安排了一连串的折磨。看着面前已经两眼无神面色灰暗的普管事,夏生回头看了看一脸悠然自得的翔儿,确实不明白,为了这样的人费这么大功夫,值得么? 翔儿并没有解答夏生的疑问,她将所有人赶出柴房后,又与普管事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她走后,普管事就绝食自尽了。 翔儿得到普管事的消息后,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这种平日嚣张,事发后却只懂得逃避的人,没什么好怜悯的。她现在很忙,要做的事很多。而且在打听到那天院子里害自己扭脚的小孩是谁后,她又多了一件事。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挣扎,但很多事她必须去做。 夏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明白面前的翔少爷,那个眼神清澈性格善良的翔少爷,真的就是眼前的人吗?不过,不论如何,自己的命是他的,不管他干了什么,要干什么,他永远是自己的主子! “走吧!”翔儿将刚写好的东西收在怀里,对正在发呆的夏生笑了笑。她知道夏生有很多疑问,但是对方不问,她自然也不会无聊到自己去追着解答。何况就算他问了,现在也不一定能对他说。反正很快他就会明白的,因为那张网,已经铺开,现在就等着去收线了。 第十四章 福瑞阁 福瑞阁内,一样富丽雍容的景象,却已物是人非。翔儿轻抚着老夫人常坐的软榻,心中一阵黯然。 对于这个奶奶,翔儿其实最初是躲避的,带着几分的厌恶惧怕。但后来慢慢靠近,却由刻意的讨好到慢慢的钦佩。她虽然对自己那没见过面的娘不好,但她对自己,却真的很好。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她的许多做法也许不是她本意,只是她的责任。她需要考虑的太多,她需要撑持的太重。 靠进软榻中,翔儿沉思着,双手慢慢抚过软榻的每一个角落。 “啊,翔少爷。” 一个惊慌沙哑的声音响起,翔儿和夏生一起沿声看去,只见姚萍儿红着眼站在内厅入口处,满是惊诧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是刚才在里间哭过。 “萍姨,你也过来看***么?”翔儿淡淡笑着,笑容里透出一股忧伤的味道。 “是啊,老夫人,她竟是真的去了。”姚萍儿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又滑了下来,她忙一边擦泪一边笑道,“看我真是的。翔少爷身子大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老夫人知道了该多高兴呢。” 翔儿轻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好。倒是姚萍儿自己擦干了泪水,又和翔儿招呼了几句才离开。她走后,翔儿让夏生找人把软榻搬到自己处,进老夫人的卧房绕了一圈也离开了。 回到临水阁,忙得几天不见人影的宫远明竟等在书房门口,翔儿见他虽然又瘦了一点,却很精神的样子,也很是开心,笑着跑了过去。 宫远明一把抱起翔儿,取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成天跟个小娃娃似的。” 翔儿搂住宫远明的脖子,撒娇道:“再大还是爹爹的小娃娃嘛。” 宫远明被她逗得心中大乐。笑着指了旁边道:“好了好了。爹爹今天给你带了几个人。你看着喜欢地就留下陪你吧。” 翔儿这才注意到院子里一溜儿排开有八个小孩。看年纪都和自己差不多。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老爹给自己安排地人手呢。宫家惯来有这传统。自小就从同龄人中开始培养自己地班底。像宫远明身边那络腮胡子和山羊胡子。就是同他一起受礼地亲信。这四年来也多得他们在外撑着。不致使东五州地乱局扩大。 也确实该培养自己地班底了呢。 翔儿思考着。从宫远明怀里跳下来。走到几个同龄人面前。一个个看过来。 八人明显是经过许多筛选才能站在这里地。但外貌一项来说。不是全都帅哥美女。却至少也是眉目端正。清秀讨喜。见未来地族长审视。眼中透着紧张。身子却都站得笔直。 翔儿点了点头。伸手将看着最顺眼地两男两女挑了出来。笑着跑会宫远明身边。示意自己已经选定了。 宫远明看了看翔儿选出的四人,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人将另外四人带了下去。至于这留下的四人,现在还不会立刻给翔儿,需要先通过一些特殊的训练,所以也由专门的人带走了。 这件事做完,宫远明陪着翔儿玩闹一阵,又匆匆离开了。 翔儿看了一阵书,又坐不住了,想到这几天宫远明为木州之事煞是费神,决定去看看那已疯了的五夫人林彩莹。 相较府中各处,彩茹院算得上是最苍凉的了。五夫人疯了后,原先的丫鬟小厮们获罪的获罪,找关系调离的调离,除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负责照料外,其他人都是能避则避,不愿轻易接近这里。 翔儿见到五夫人的时候,她正由丫鬟扶着在院子里走动,除了目光呆滞一些外,到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动。 翔儿没惊动她们,进里间去找到正在清理房间的婆子,询问了一番五夫人的情况,又暗中观察了一阵,才出去支开了那丫鬟。本来翔儿连夏生都想支开的,但看他坚持的小脸,也就没开口。 “彩姨,你可还认得我?” 翔儿将五夫人带到树荫下的软榻上坐了,笑眯眯的晃到她面前出声问到,可惜对方目光直愣愣的,完全没有反应。 “彩姨,你弟弟呢?你想见他吗?”翔儿并不在意对方的无视,继续自言自语般道,“唉,说起来呀,他最近可不大好呢。有人想害他呀,不知道他躲不躲得过。” 这次五夫人有了反应,眼珠动了动总算看向翔儿,嘴唇轻动道:“弟弟,弟弟,如儿,如儿很乖。” 翔儿见对方有反应,心中暗暗高兴,继续道:“嗯,是啊。如儿很乖呢,但是害你的人,又要害他去了。” “害他。”五夫人似乎在思考这两个字什么意思,突然,她双眼圆睁,大叫道,“不要,不要去害如儿!我求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不和你抢,什么都不要。” 五夫人说着说着,好像很害怕一样,蜷缩成一团瑟瑟的抖着,声音也小了下来,最后变成呜咽声。 那婆子听到这边动静,忙赶了出来,抱住小孩似的五夫人柔声哄着,抬头对翔儿哀求道:“翔少爷,求求你,放过五夫人吧。她心底不坏的,虽然以前不懂事,但是真的,她心底不坏的。” “喜婆,你放心吧,我不是在为难彩姨。唉,你好好照顾她吧,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对我说就是。”翔儿安抚了婆子,带着夏生离开彩茹院。其实对于五夫人这样的人,翔儿只会可怜,不会憎恨,说白了,她也就是一个被宠坏的任性小姐,心直口快不懂收敛。而现在,她已经因自己的任性无知得到了处罚,事实上她很可怜。 “有人暗中使坏,那个普管事也是那人的爪牙?”一直沉默的夏生突然开口,他并不傻,虽然只是一点蛛丝马迹,也多少能猜出个轮廓,对于上次的事,也有了一份认知。 翔儿到有些惊异,夏生在她影响中,一直是个别扭的小屁孩,没想到几年不见,他那冲动固执的脾气倒是收敛了许多,整个人沉稳细致了,从自己和五夫人的几句话里,就能推出这么多来。 “嗯,算是吧。不过他太不入流了,爪牙都算不上。” 夏生得到翔儿的回答,又沉默下来。 两人回到临水阁,老夫人的软榻已送了来。翔儿将所有人都遣出屋外,围着软榻转悠起来。不一会儿,她就从软垫下找到了一处可滑动的木板,取出下面空洞里的一份手札。 翔儿将手札仔细翻看一遍,又放回软榻,收拾好一切。 第二天,翔儿便让人又将软榻送了回去,自己则悠哉的看书练功,下午还带着夏生偷偷去找了上次遇到的小孩,也不管人家不理睬自己,硬是和他玩了一下午。亏得有肉肉在,小孩也没有走,就那么任她揉捏了一下午。夏生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这几天翔少爷每天都要想办法找到这小孩,不由分说的捏人家脸,对人家又抱又亲的,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特殊爱好。 吃过晚饭后,翔儿又带着夏生到处溜达惹事,直到天色将黑时,才消停回屋。 夜深,翔儿偷偷从床上起身,避开丫鬟小厮们,溜到福瑞阁内,躲在了大厅一侧的布幔后。 子夜时分,一道人影出现在大厅门口,警惕的四处巡视一番后,慢慢朝软榻走去。 第十五章 忙碌的夜 直到那人影从软榻中找到手札离开,翔儿也没有任何动作。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另一个人影进了大厅,朝翔儿藏身的方向恭敬道:“主子。” 翔儿悠悠然的从阴影里走出来,对来人道:“如何?” “是厨房管事的女儿水佳。” “嗯,那就麻烦你继续留意了。这两天她定会找机会将东西送过去的。” “嗯。” 那人影答完,转身闪出了大厅。翔儿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轻功太差,有待调教。唉,是得快点培养帮手了,不然这种半夜盯梢的小事也得麻烦我自己出手,真是累啊。” 想到还有事要做,翔儿也飞快掠出了福瑞阁,朝松涛院而去,心里一边盘算着自己以前小时候攒下的私房钱,不知能养几个人。 自从那一年老夫人大寿之后,松涛院一直闲置,侯府松散时,更是连平日洒扫的人都不常来。 翔儿走进早先约定好的房间,也不电灯,径直到床边坐下。也好在这几天侯府次序整顿,各个房间都清理打扫过,不然进来就被灰呛死了。 约的人并没有让翔儿久等,莫约过了一盏茶功夫,一个窈窕的身影躲躲闪闪的走进了院内,很快走进房中来。 屋内很暗,外面那一勾新月淡淡的白光,并没能给屋里带来多少明亮。来人朦朦胧胧间,感觉到有人坐在床上,却连对方身形大小也是分辨不出。 关上房门。来人慢慢坐在靠窗地椅子上。月光为她勾勒出美好地线条。如真如幻。 “前几天不是才刚见过面。为何今天又叫我出来?” 来人似乎忍受不了这样死一般地沉默。率先开口问道。 翔儿没有出声。来人似乎很生气地站了起来。刻意压低地声音里透着愤怒道:“你究竟想怎样!我是绝不会帮你谋害老爷和翔少爷地!大不了我拼了这条命。与你鱼死网破!” 来人将这几句话说出来后。似乎轻松许多。站在原地盯着床地方向大口喘气。沉默片刻后。翔儿轻叹一声。点亮了床边矮桌上地烛台。 怎么是你!” 烛火暗红的光线映出翔儿如仙的小脸,那双天真的大眼此刻一片阴云,看着一脸惊异的三夫人。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呢?宫青鹄吗?” 三夫人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被烛光染晕出淡淡的红,也有一番别样的美。她眼中那混杂了后悔、哀伤、绝望的神色,更为这美增添了几分凄楚。 翔儿有些难过,她没想到竟是三夫人,虽然从普管事口中得到的消息知道父亲姬妾中有人出墙,并察出那个奸夫就是宫青鹄,但翔儿按普管事所说将纸条放到指定位置时,确实没想到过会是三夫人。或者有些预感,但翔儿不承认罢了。 “你不愿伤害我与爹爹,那你为何如此?莫非只因了深闺寂寞?”翔儿不想为难她,虽然她私通他人,但作为一名现代女性,她能够理解她的痛苦与寂寞,更何况,就算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至死不愿伤害自己父女。不过有些事,翔儿还是得问。 姚萍儿低声轻泣,想起了那个午后:老夫人刚过世不久,她整日悲伤,那天与众人一起拜祭过老夫人后,她是多想能够得到自己夫君哪怕一个安抚的眼神。但是没有,嫁到宫家十多年了,夫君从未正眼看过自己。按下悲切的心情,本想到老夫人房中倾诉一番,怎料竟不小心睡着了,迷糊中见到夫君来到自己身旁,对自己是那么温柔爱惜。那一切,真的很美好,如同一场最美丽的梦。是梦呀,醒来后,那美梦就成了噩梦。与自己共赴巫山的,竟是自己名分上的侄子宫青鹄。 翔儿默不作声的听着姚萍儿的叙述,直到她自己停了下来,才起身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姚萍儿凄惨一笑,轻声道:“没有了,萍儿自知罪重,任凭老爷处罚。” 突然,姚萍儿好像想起什么,抬头对翔儿道:“前几天,宫青鹄曾对我说起四年前你们遇刺之事,他似乎知情,而且,当时他曾对我说‘你们下毒’,那会儿我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想,总觉得很是不对。” 翔儿点了点头,对姚萍儿淡淡道:“还有什么吗?嗯,既然没事了,那你回去睡觉吧。这些事,再不要对别人提起。” 姚萍儿惊讶的看着翔儿,猜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包括我爹爹。” 姚萍儿面上神色更加惊诧,犹豫道:“难道,不是老爷发现了,让你来问我的?” 翔儿轻笑,那神色让姚萍儿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七岁的小孩,而是一个掌人命运的神祗。 “我爹爹哪有功夫理会这些事儿,你放心回去吧,我会帮你解决一切,今后定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姚萍儿确定翔儿说的都是真的,心中充满不敢相信的喜悦,但随即又涌起几分淡淡惆怅来,轻声道:“是这样啊,老爷,他根本不在意的,是吗?但是我,我。。。。。。” 翔儿走进她,拉起她一直手,安慰道:“你想太多了。你该知道现在外面的局势,爹爹已经好几天没能安稳睡一觉了。我知道你对爹爹和我是真的好,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并不全是你的错。若你真觉得心有愧疚,那你应该做的还很多。你若真心悔过,就不能随意轻生。” 姚萍儿一颤,吃惊的看着翔儿,嘴唇动了动,最后苦笑道:“不错,我一向都太过无用,老夫人教导我多时,我却始终学不到她一分本事。” 翔儿逼视她的双眼,小声而坚定的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若是你自贱轻生,就算让宫家蒙羞,我也必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事。你好好的活下去,那我便帮你处理此事,今后再无他人知道。” 姚萍儿手足冰冷,瞬间憔悴许多,点头道:“是,我答应。” 姚萍儿离开后,翔儿在桌边坐下,拨弄着烛火陷入思考中。半晌,她轻出一口起,动也不动道:“出来吧,夏生,你跟我多久了?” 门外转进一个人来,正是夏生。他如往常般走到翔儿身后站定,低头道:“我发现你不见了,在福瑞阁外发现你的。” 翔儿暗自松了一口气,记得以前曾见水佳给夏生送过东西,这几年两人不知进展如何了。若是让夏生听到水佳有问题,不知道他会如何。 翔儿玩味的看了夏生一眼,说道:“嗯,那你都听到了。我答应过萍姨的事,你不会让我失言吧。” “我明白。”夏生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翔少爷,你为何要放过她?像这般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让她受天下人辱骂。” 翔儿一愣,看了夏生一眼,放缓声音道:“她是有错,但这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当一个人犯错时,不要只盯着她的错误不放,也该置身于她的位置,想一想她为何这样做。其实女子于这社会于男子来说,是多么的柔弱无力,她的错,究竟有几分在她实在难说。当然,不论怎样的原因,犯了错就必须负责,你说对吗?” 见夏生轻轻颤抖着,翔儿知道他定是想起了什么。这时候,他需要的是一个人的空间,于是柔声道:“好了,我们这就回去吧。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送走心情郁结的夏生,翔儿将窗子推开,在自己屋中坐好,对窗外道:“好了,进来吧。” 片刻后,一条人影翻进屋中。翔儿看着来人,心中有隐隐的激动,这个夜晚,真是非常忙碌呀。 第十六章 收网 “惑哥哥。”翔儿看着面前的水惑,当初与青佩的回忆也慢慢浮出,一时百感交集。 青佩哥哥,以他的才华手段,若是能相助爹爹,那该有多好。 水惑显然也是想起了宫青佩,眼中闪过一丝哀痛,低头道:“翔少爷,直接叫我水惑就好。” 虽然心中难过,但一听他的话,翔儿还是忍不住想笑,忙压了下去,一本正经道:“不,你和哥哥情同兄弟,我称你一声惑哥哥并不为过,况且,这里又没有外人。” 水惑见翔儿坚持,也不再多言。他若是知道翔儿坚持不叫他名字的原因,只怕就不会如此沉稳了。 “惑哥哥,你那边如何了?” “青鹄少爷听到普管事自尽的消息后,很是不安,立刻就叫了万乐园的侍卫头领去商议。侍卫头领出来后我就将他带到松涛院内,刚才他已经什么都说了。” “带我去看看。” 宫青鹄很不安,自从得知普管事自尽的消息后,就一直很不安。尽管普管事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主使他传消息的人,但这种不安却如毒蛇一般将他越缠越紧。阿守不知道现在查探得如何了,那族长老头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吧,三夫人那边也没见有什么事。不过,为什么阿守都已经有三天半没和自己联系了呢。 宫青鹄按捺不住心里的急迫,决定现在就亲自去找阿守一趟。刚跨出房门,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在院子角落里,大儿子宫陵舫把一把沙土放进小儿子宫陵染的衣领,一边大笑一边叫道:“怎样,是不是很适合你啊,你这种下贱的奴婢之子,满身灰土才合适。” “舫儿,不要胡闹了,看你弄得脏兮兮的。”宫青鹄皱了皱眉,明显偏袒着大儿子。小儿子总是阴沉沉的,看了就烦,大儿子虽然胡闹一些,不过和自己还比较像,也和自己很亲。 听见父亲地责备。宫陵舫毫不在乎地笑着跑了过来。抱住宫青鹄道:“爹爹。你要出去吗?带舫儿一起出去好不好?” “爹是有事要做。你自己呆在院子里念书。” 宫陵舫看自己父亲脸色很难看。瑟缩了一下低声应了。虽然平时父亲很疼自己。但若惹他生气。还是会挨打。几次以后宫陵舫也学乖了。在父亲心情不好地时候就躲远一些。 宫青鹄瞟了一眼角落里低头沉默地小儿子。心情更烦闷。重重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小院。 走进阿守单独小院地房间。宫青鹄意外地发现桌椅上已经落了一层灰。阿守竟是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吗? 宫青鹄反应很快。立刻就感觉到不对。想离开时。才发现门竟然关上了。匆忙间感觉到身后有人。刚要回头已是浑身一僵。给人点了**。其实宫青鹄也会一些防身功夫。但因一直不肯用功。伸手平庸得紧。对上两个地痞无赖是没问题。对上真地高手时就毫无还手之力了。他也自知功夫太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平日里出门总带着侍卫。但现在是在府中。而且事情机密。他便没有带人。不曾想这就着了道。 不过对方点了他后,只是用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动作也很小心,不想是要伤害他的样子,宫青鹄也安下心来,任由对方将自己带走。 眼睛被蒙了,嗅觉和听觉反而更灵敏了。宫青鹄被扶上一辆小轿,一路行过,他清楚的听到附近不远有府中下人的声音,轿外还有各种草木馨香的味道。看来并未离开侯府,宫青鹄又安心许多,之后便开始思考府中究竟什么人会敢这样对待自己。但这结果却让宫青鹄越来越担心,除了族长侯爷,谁还敢谁还能?莫非他已知道自己做下的事?宫青鹄越来越担心,连轿子何时停下,自己何时被人扶进一个房间内,他都不知道。 很快,房中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宫青鹄仔细分辨,认出这两个声音其中之一是宫家的翔少爷,另一个娇娆好听的女声,也很熟悉,对了,是六夫人! 王梦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思急转间脸上依旧甜腻可人,对翔儿道:“翔少爷,说了这许多话,梦儿口渴得慌呢,能不能先让奴喝口水润润嗓呀。” 翔儿被王梦儿几句嗲得浑身鸡皮疙瘩乱掉,甚至小小有些失神,这女人实在是媚骨天成,一个眼神半抹笑容,就能勾得人心慌慌。翔儿扭头看了一眼躲在屋子最边角半侧了身子去的夏生,心中暗笑,连这种未到少年的男孩都抵挡不住,也难为了自己老爹定力十足。 “梦姨,你渴我也渴啊,咱们说了这半天,你总兜圈子我也没办法嘛。”翔儿见水惑进屋对自己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冷冷看着王梦儿道,“最后给你次机会,你还不说实话,那你这辈子也喝不到水了。” 王梦儿心中一咯噔,却立即媚笑道:“我的翔少爷,你倒是要让我说什么呢?你说的我都不明白呀。” “哦。”翔儿拖长调子,走近几步,平视王梦儿的双眼。其实她是想俯视的,可惜身高不够,如果弄个椅子踩上面,只怕会有反效果。不过这样子也还是能唬一下人了,王梦儿在这样的对视中,慢慢有些慌乱,将视线移开去。 “宫家的六夫人呢,啧啧,这东西太过普通,怕是配不上你的身份呢。” 翔儿手中抓了一件肚兜,挑眼看着六夫人,一副欠扁的样子。而六夫人此刻瞪圆了眼,紧盯着翔儿手中的肚兜。 “还给我!” 六夫人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中再没有半分柔媚,若是能够动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跳起来一把抢走。 这块肚兜正是以前翔儿偷偷拿了放在夏生房中那块,因为这事夏生还几乎没了命。也是因为这事,翔儿敏锐的发现到肚兜对六夫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翔儿晃了晃肚兜,随手将它扔出了窗外,转头轻佻的摸了六夫人丰满的胸部一把,叹道:“那种东西,如何配得上你这样的美人儿。” 没有人能预料到翔儿会有这一手,夏生双眼发直的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后立刻满脸通红的扭转过头去。连布幔后押着宫青鹄的水惑,也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王梦儿双目喷火的盯着翔儿,那是她和他唯一的回忆,却被人如此随意的丢弃。这一刻,她是真的很想杀死面前满不在乎的翔儿。 “如何,还是不说吗?或者,你想被我划破这张漂亮的脸蛋,丢到你那主子身边?”翔儿**着锋利的匕首,双眼在王梦儿的脸上打转,轻笑道,“这可不是在求你,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王梦儿突然大笑起来,瞪着翔儿道:“你知道了又如何?老夫人是我下药杀的,林彩莹是我害的,甚至姚萍儿也是我送给宫青鹄的,那又如何?一切都照着主子的计划进行,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也都来不及了!我就是来毁了你宫氏一家的!只可惜,竟让你活着回来了。” 王梦儿顿了一顿,一副很可惜的样子,突然又笑了起来,双眼雪亮的看着翔儿,诅咒般低声道:“不过,很快你也会来陪我的。我等你!” 翔儿一愣,忙抢上前去捏住王梦儿的双颊,却已经晚了。一丝暗黑的血迹顺着王梦儿微微翘起的唇角流下,那张原本风情无限的脸上现在只剩下诡异扭曲的微笑,仿似在嘲笑众人。 第十七章 起行 安排好一切回到临水阁时,翔儿一抬头便看到老爹一脸严肃的站在院中,看样子好像是在等自己。翔儿到不认为自己做的一切可以瞒过老爹,也没想过要瞒他,今天王梦儿突然自杀确实超出预料,但应该不至于让老爹朝自己发飙才对呀。 一边猜测着,翔儿已如以往般扑了过去,宫远明也露初笑容抱住了女儿。 “爹爹,你刚才为何板着脸?” 宫远明拍掉翔儿捏住自己脸的贼手,笑骂道:“怎的越大越没规矩了,爹爹的脸你也敢捏?” 翔儿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怕宫远明口头的威胁。只要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宫远明轻弹了翔儿的脑门一下,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郑重道:“刚才朝中来了钦使,传来密诏说是皇上病重,让我等诸侯立刻入京商议新帝继位事宜。” 翔儿一听,也皱起眉来,奇怪道:“以往新帝几位之事,都要与诸侯商议的么?” 宫远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新帝继位事宜,一向都要与我们四大诸侯商议。不过,当今皇帝正当壮年,以往也未听说有何疾病,现在却突然病重,而京中之前也未有消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那,去还是不去呢?” 虽有两世记忆,但这种事翔儿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宫远明做决定。不过翔儿在心中暗下决定,今后一定要多学一些权谋诡计的,好为父亲分忧。 “去是必定要去的。”宫远明看着翔儿,有些犹豫,“不过,此去或许颇不安宁,所以,我想让你留在家中。。。。。。” “不行!”翔儿一脸坚决地截断了宫远明地话。她知道这一去绝对不知是不安宁。只怕是颇为凶险。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让父亲一人前去。这些天她每日里从不间断地苦练内劲外功。进步神速。虽还是算不得一流。但至少不会在危机地时候称为累赘。父亲武功虽高。但无论如何翔儿也无法接受让他只身涉险。等待和猜测。最是让人发疯。不管发生什么。能够与父亲一起亲身面对总好过只能远远想象。 宫远明看着翔儿。半晌后。终于摇头笑道:“好好好。你和爹爹一起去。其实这也未必不好。真要发生什么事。这里只怕也不安全。” 翔儿见宫远明松口。高兴地抱住他地脖子朝脸上叭叭几口。胡乱涂上许多口水。叫道:“爹爹最好了!” 宫远明给她一闹。心中那点隐忧也没了踪影。笑骂着将翔儿抱进书房。要商量地事还很多。而翔儿也需要将这几天在家里地收获向宫远明汇报一下。还有那王梦儿地事。虽然她家已没落。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意外都要考虑到。 几天后。宫远明带着宫凝翔及一众随从。登上了前往京都地三层大船。此行将沿京杭大运河而行。顺利地话大概十多天就能到达京都。 看着两岸景色退去。感受着河面阵阵凉风。翔儿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回想着上次沿着这条河回家时地落魄。还真是颇有感触。 脚边一阵扯拉,翔儿低头,看到肉肉正兴奋的咬了自己裤脚撕得开心。俯身举起小家伙,前几天一直在忙着处理王梦儿的事,忽略了它,现在仔细一看,小家伙终于是长大了一点,站着能到自己膝盖了,差不多和小土狗一般大小了。变化最大的,还是它那一身绒毛,之前是略微翻黄的米白色,现在则是雪一般的纯白。由于日子很好,那皮毛柔顺光滑,隐隐还泛着银色光泽,让人爱不释手。 要是用这种皮做大衣围巾。。。。。。 翔儿两眼冒光的看着肉肉,随即又开始狠狠鄙视自己,这可是自己决定当弟弟对待的小家伙,虽然还不肯定它的性别,怎么能有如此邪恶卑鄙的想法。 肉肉则根本不知道翔儿刚才打的主意,圆圆的脑袋晃来晃去,使劲想往翔儿身上拱。翔儿笑了笑,将肉肉抱在怀里,眺望着滚滚无际的运河远处。小家伙也安静了下来,乖乖伏在翔儿胸口。 这片刻宁静却很快被一个夸张的声音打破。 “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不,是小白眼狗!我对你那么好,天天给你弄新鲜肉,你却根本不让我靠近。翔少爷根本不理你,你却凑着巴着。这世道,人势力也就算了,连狗都势力啊!” 翔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看着一脸装模作样的烟青,问道:“哦?烟青哥哥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避开我了?” 烟青立刻换上一脸媚笑,说道:“怎么会呢,我可不正巴着你嘛。” 翔儿装着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烟青立刻反应过来,大叫道:“翔少爷,你怎么能这样!拿我和那狗东西比,这不侮辱人嘛。” 烟青那受气小媳妇的脸立刻逗得翔儿哈哈大笑起来,连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夏生也忍不住扭开头去偷笑。只有肉肉很是不满,对着烟青吱牙咧嘴的示威。 翔儿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摸着肉肉的圆脑袋对烟青道:“肉肉可不是狗哦,它是一只,老虎!” 烟青很配合的猛退一步,瞪眼道:“哇,老虎!好可怕!” 翔儿又被他逗得大笑不止,肉肉却不知对方这是耍宝呢,还得意的扬起头“呜呜”叫了两声。这一下烟青到真是惊讶起来,平日只觉得这小家伙机灵,没想到它竟是似乎能听懂人言。再仔细看,那圆圆的脑袋似乎也有点不同了,看样子确实不是小狗呢,到比较像一直大肥猫了。 “它真是一只老虎?”烟青惊奇的看着肉肉,伸手想去摸摸它,却被那迅速无比的甩头一咬吓得忙缩回了手。 翔儿点头道:“嗯,是啊,还是一只白色的巨虎呢,不过要等它长大了的。” 一路看风景说笑,当船行至潘寿时,气氛才开始紧张起来。 不过对于翔儿来说,到了潘寿,才是此行的开始。翔儿并不担心入京之后的凶险,不论情况如何,现在的局势下,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翔儿断定,此行必定有惊无险。 那些事情都可暂时放下,既然到了潘寿,那早已谋划多时的事就该着手开始了。之前翔儿也曾和宫远明商量过,当时宫远明并未多说,显然对这个计划并不重视,不过也不会反对。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机会,让翔儿锻炼成长的机会,所以他是不会反对的。 船一停靠码头,翔儿就拉着烟蓝上了岸,本想就两人单独行动,夏生和肉肉却是怎么也甩不开。还好烟青被宫远明交代了事情,不然那才是个真正的大麻烦。 在事成之前,翔儿还是不愿让太多人知道,毕竟这个计划的效果如何很难说,要是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却收不到预期的效果,那翔儿真是会觉得很没脸见人的。这也是她让烟蓝来配合而不是让烟青配合的原因,不管怎么看,烟蓝都要沉稳可靠得多。 来到那个巷口,翔儿朝烟蓝点了点头,带着肉肉和夏生一起施展轻功跃上房头,潜到巷子尽头的屋顶。 此刻巷中竟也意外的冷清,只有毛哥一个人。 烟蓝慢慢走进巷子,毛哥一见有外人到来,立刻警惕的站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打量着。 “这位公子,到我们这乞丐窝里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毛哥率先打破沉默,他的问话虽然粗俗,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看得烟蓝也是暗暗点头。 “你就是毛哥?”烟蓝冷冷问道。 “不错!”毛哥一摞破烂的裤腿,大咧咧坐了下来,语气中多了几分挑衅,“你找我?莫非想加入我们这帮要饭的?” 亏得是烟蓝,听到对方如此无礼也并不动怒,依旧冷冷道:“如果给你足够的财力和武力,你有信心统合整个潘寿的乞丐吗?” 毛哥明显一愣,狐疑的打量着烟青,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霸哥让你来的?” “什么霸哥?” 第十八章 恩恩怨怨 弄清状况后,毛哥立刻站起身来,对烟蓝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啊,我还当你是那混蛋霸哥请来的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是我眼瞎了,像公子这般人物,那混蛋如何请得到。” “无妨。我家少主人的意思你可明白了?只需告诉我能还是不能?”烟蓝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这,这个,”毛哥对上烟蓝的双眼,突然不再犹豫,重重点头道,“成!只要给我足够的财力,凭我毛哥的名头,摆平潘寿城内所有乞丐,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好!”烟蓝刚要开口,却见翔儿从屋顶跃了下来,一边拍手一边道,“不过毛哥,摆平潘寿一城一地算不得什么,我要你摆平更多的地方。” 毛哥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翔儿,嘴巴张了几张,才叫出一句“小宝”来。 其实翔儿本想完全交由烟蓝来完成,自己根本不露面的,但后来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亲自出面更好一些,否则以后毛哥一旦知道背后那主子竟是当日的小乞丐,只怕心里会不舒服。 “毛哥,其实我叫宫凝翔,东边宫家。当初我被人追杀,情势危机不得不隐姓埋名,失礼之处还请毛哥多多见谅。” 翔儿一脸真诚的看着毛哥,动情道:“当日受毛哥善待之恩,翔儿永世难忘。今日所托之事,无论毛哥接受与否,都无损你我恩情,在翔儿心中,你永远是我的毛哥!” “小宝。。。。。。”毛哥喃喃着,突然意识到这称呼已不对,忙傻笑道,“不对了,是翔少爷,呵呵,这,让我怎么说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毛哥,我已说了,你永远是我的毛哥,而我也永远是你的小宝弟弟。除非你看不起我,不愿原谅我!” 毛哥一愣,不自然道:“这,当然没有,但是,你是宫家少爷。。。。。。” 翔儿目光炯炯盯着毛哥。认真道:“毛哥。当日我便觉得你是个真汉子真英雄!所谓英雄莫问出身。你又何须纠缠身份之差?毛哥地气魄呢?毛哥地洒脱呢?毛哥地豪爽无畏呢?” “好!哈哈。说地不错!是我小家子气了。” 翔儿见毛哥恢复了一贯地豪气。也很是高兴。感慨道:“这才是毛哥呀!何况。你现在将兄弟们都派了出去。也是为了我吧?那霸哥可是为难我们?阿流呢?” “小宝。你当日受地伤都好了吧?霸哥那个混蛋。放他几个胆子敢来为难我!不过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毛哥定是要为你出那口气地!至于阿流。哼。他当日那样用心歹毒。之后又死活不愿告诉我真相。已被我驱赶出去了!” 翔儿感动道:“毛哥。你对我恩重若此。让我如何报答?” 毛哥大笑。伸手想揉一揉翔儿地头。但目光一触及对方光滑整洁地发髻和华丽饰带。又忙缩了手回来。翔儿笑了笑。伸手拉住那只粗大地脏手。真心道:“毛哥。你在我心中。就是亲哥哥。” 毛哥眼眶微红,忙笑了起来,大声道:“好!小宝你也是我亲弟弟!这世道要乱,咱兄弟就好好大干一场!” 烟蓝一听,不禁对毛哥投去惊异的目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连翔儿也是一愣,问道:“毛哥,你如何得知这天下要乱?又怎知我找你是有要事?” 毛哥略带得意的笑道:“这有什么?你不知道我们要饭的一向消息灵通吗?潘寿离京都又不远,自然早有了风声,现在你东临侯世子又到了这里,不是更能说明问题吗?而你来找我,让我统合潘寿乞丐,也定然有别的用意。我说得对不对?” “厉害!毛哥果然真英雄!”翔儿衷心赞道,“得毛哥相助,那我这计划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毛哥也不在谦虚,问道:“你究竟有什么计划?” “其实这计划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整合大未绝大多数的乞丐,建立一个统一的帮派。不过做起来就比较难了。如何整合,谁来统领,都是很大的难题。不过有了毛哥你,这些问题也就不难了。” “你小子雄心不小呀!”毛哥双眼发亮,重重拍了翔儿一下,引得夏生投来警告的目光。能够统合整个大未的乞丐建立一个帮派,想想都让毛哥激动,不过问题也确实很多很难解决,单靠一帮子要饭的,那还真是没什么可能的。以前毛哥也曾有过类似想法,不过范围小得多,最大也只敢想到整个寿州。但是有了东边宫家的支持,那这一切就都有可能了。 翔儿很满意毛哥的反应,笑道:“那毛哥你可得开始忙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带着这个到宫家潘寿码头运行找管事的即可。” 毛哥也老实不客气的接过翔儿手中的令牌,咧嘴道:“行,这里就交给我吧。但是以后该如何扩展呢?” “呵呵,这个可以由毛哥你自己决定,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即可,有任何需要都可传信于我,宫家定会尽力相助。我相信毛哥的能力!” 毛哥感动一笑,说道:“行,那就都交给我!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们这些要饭能,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能为我做的太多了!甚至能为天下万民做很多!”翔儿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如今局势不稳,估计动乱将起。毛哥你建立丐帮后,首要做的,就是为我收集消息,无论巨细。” 毛哥略一思索,伸指点头道:“高!这就是知己知那个,对方,战起来就胜,对吧!” 翔儿笑着点了点头,又与毛哥商议了一些联系的细节,刚要告辞离开时,一个乞丐跑了进来,一边大声道:“毛哥,毛哥,不好啦!霸哥那个家伙不知从哪里知道消息,也暗中找了许多码头上的人,说收工后就要。。。。。。” 那乞丐突然看到巷子里还有外人,而老大也正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忙住了嘴,怯怯的站在原地。 “呵呵,”翔儿见状,轻笑解围道,“毛哥,既然你有事处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走出巷子不远,夏生怀里的肉肉突然躁动起来,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翔儿抬头看去,果然在不远处见到了带着几个人招摇过街的霸哥。翔儿嘴角一挑,大摇大摆迎了上去,经过几分身边时,故意重重一脚踩在了霸哥脚上,而且刁钻的只踩了一个小脚趾。 “哎哟,你他娘的。。。。。。” 所谓十指连心,霸哥感到小脚趾一阵钻心的疼,立刻跳了起来,刚开口骂出几个字,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了脖子上,他也立刻识相的乖乖闭上嘴,心里却很是郁闷,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用宝剑架在脖子上了。若他看出面前踩了自己的华服小孩就是以前码头上被他揍得半死的小乞丐,只怕就不是郁闷,而是害怕了。 “哎呀!”翔儿惊叫一声,厌恶的倒退几步道,“你的脚背踩到我脚底了!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是吗?把本少爷的鞋底弄脏了你赔得起吗!夏生,打他!给他个教训,看他还不长眼!” 夏生不解的看了看一副标准无赖少爷模样的翔儿,无奈的放下肉肉,上前动手开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依旧是拳拳到肉打得很卖力。被打的霸哥也不住哀嚎,却不敢妄动,那宝剑就悬在头顶。他虽然平日嚣张惯了,但也仅仅是面对普通平民,若对上的是这种富贵人家,就是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出个大气。 “哼,狠狠的打!竟敢骂本少爷!就是治他个不敬之罪拉去杖毙了也是够的!”翔儿边看边嚣张的叫着,霸哥则更是痛呼都小声了许多,跟着他一起的几个人早躲一边去了。 别看夏生年纪不大,但这些年来的刻苦用功,让他已经拥有了一身不俗的武功。对上霸哥这种货色,五六个也没问题。一顿老拳十分得力,到翔儿叫停的时候,霸哥已经趴在地上叫不出声来了。 大船第二天离开时,潘寿城内各大街小巷已是处处躁动,当值巡视的衙役们见到那些扭打鼓噪的乞丐们,却都若无其事的径直走开。 翔儿抱着肉肉站在船尾,看着渐渐远去了的潘寿,心中涌起一阵豪情。这里的骚动只是序幕一角,真正的好戏,好到了京都之后,才会慢慢展开。 第十九章 初见京都 京都,地处中原盛地,携两面临山一方环水之势,傲然俯视着整个关中。整个京都高墙环绕,巍峨庄严,一看便知易守难攻。 进入京都内城后,却又是一片茶楼酒旗,熙来攘往的繁华景象。从外表上根本一点看不出皇帝病重之势。 翔儿一行人入城后便由专门的官员接送至皇城一侧的朱雀别苑,曾有一面之缘的大皇子也早已恭候苑内。 懒得听那些拉拢的套话,翔儿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夏生游逛去了。来时就听引路官员说西来侯南平后都到了,翔儿自然要去找当年的“旧友”看看了。说起来,当年的姚奇才年仅七岁,已颇具翩翩公子的风范了,现在的他已是十二三岁少年了,不知会出落出怎样一番风姿卓著来。想想都期待呀。 然而美好的希望总是容易破灭,当西来侯府下人抱歉的告知翔儿,姚奇才随西来侯出去了时,翔儿一下没了精神。 拒绝了西来侯府下人带路的好意,翔儿信步游荡在一片光秃秃的树木间。已是入冬了,京都不必临杭,花凋叶落的,处处显出苍凉的味道来。 此情此景,让翔儿很想吟几句诗,而恰在此时,不远处假山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略带忧郁的吟道:“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少年的背影很孤寥,纤细的身形在那一片假山的阴影中,更显孱弱。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少年暮然回首,面带微笑看向翔儿。 那一刻,枯树间竟似有千万白蝶腾起,转眼却又如流萤般消失。 翔儿刹那失神,那笑容,那风采,如同一道长长的绳索,瞬间将她完全捆绑,却又牵引出心底沉睡的记忆。 “青佩哥哥。”翔儿梦呓般喃喃着,却又突然心头一紧,猛然清醒过来。虽然神似若此,但那少年适才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霾,让翔儿立刻认清了现实。 脸上挂着让冬天退避地灿烂笑容。翔儿走近少年。欢声道:“这位哥哥。你刚才念得什么诗啊?感觉好像有点悲伤哦。” 少年轻轻一笑。并未回答翔儿地问题。而是用醇和如水地声音说道:“你是东临侯世子吧。呵呵。我在你小时候见过你呢。还一起玩耍过。你不记得了吧?我是南平侯之子童毅然。” 翔儿其实一回过神来就认出了对方。此刻却装出一副好奇地样子。眨巴着眼睛问道:“啊。你就是童家哥哥吗?爹爹有和我说过以前地事。我早都想见见你和姚家哥哥了。只是近年来一直生病呢。” “是了。我也听父亲大人说你身体不好。现在看来该是大好了吧?呵呵。真是太好了。我这身子也是总不见好。父亲大人为我正寻医仙大人呢。” “童哥哥。不用担心。你地身体也一定会好起来地。其实啊。我觉得你一定是平日里不喜欢活动。练练武功说不定就好了呢。” 童毅然淡淡笑着说道:“呵呵。可惜我就是不喜欢刷枪弄棒呢。没事。也就是平日多几声咳嗽。不碍事地。” 两人聊了几句,竟都颇感投缘,便结伴游逛起来。没一会儿,竟遇到了出外归来姚奇才。三人一番叙旧,西来侯也就准了姚奇才一会儿自行回去。 “翔弟,你的身体如何了?我听父亲说你生病了呢,拜祭姑***时候也没见你,后来我想来看你,却又总是有事。” 西来侯一走,姚奇才立刻拉了翔儿关切的询问,翔儿能够感受到他真切的关心,也微笑着一一答了,心里暖暖的。 见两人说的差不多了,童毅然便对姚奇才笑道:“奇才公子,这番出去,你又偷了多少姑娘的心啊?” 姚奇才背手挺立,摇头叹道:“京都凉冬日,少女断肠时。我辈虽无意,却也惹了这许多娇花神伤,实在自感罪孽深重啊。” 翔儿目泛异彩的看着少年轮廓分明的俊逸脸庞,心中将他和童毅然比较了一下,得到的结论却是各有千秋。 姚奇才五官深刻,如同雕刻出来的一般,配上他深邃的眼眸和满身洒脱才气,天生就是惹得少女尖叫的超级明星。而童毅然纤细文雅,目光沉寂,面孔是江南特有的灵秀脱俗,配合他略显病态的孱弱气质,轻易就能牵动所有女性心底最敏感的那一道弦。 翔儿周围其实帅哥不少,老爹的内敛温润,烟青的阳光开朗,烟蓝的漠然木讷,就算夏生也是越长越帅了,而且比起刚到东临侯府时的执拗冲动,现在则更多了几分沉稳坚韧。不严格的说,翔儿自己也算小帅哥一枚,额,至少在别人看来是的呀,而且是长相精致秀丽的极品帅哥。但就算是这样,现在两个同样极品各有千秋的帅哥站在一起,那种唯美的画面还是轻易征服了翔儿。 当然,在姚奇才目光扫过来时,翔儿眼中的其他内容通通不见,只有一种名叫天真的光彩闪耀着。 “奇才哥哥,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姚奇才坏坏一笑,捏了捏翔儿的脸,说道:“你也差不多该懂了,要不奇才哥哥给你上一课?” 童毅然拍了姚奇才一章,笑骂道:“你少乱来,小心宫世叔找你麻烦!真是的,这就是被京都少女称为翩翩惊鸿的奇才公子吗?” “不用太仰慕本公子,其实你也不错啊,京都命妇都对你垂涎不已,还送了飘然公子的称号呢。” “好了,不要说笑了,今天出去可有什么事?” 姚奇才听童毅然问起,面色一肃,皱眉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些个皇子和他们的支持者互相争执。不过今天倒是有些不同,听说御史令之子当街行暴将人打死,不知是否属实。” 童毅然一听也皱起了眉,摇头道:“不可能啊,御史令家是出了名的门风严谨,而且他那独子也一向是个谦谦君子,和善温良是出了名的,怎会当街行暴,甚至将人打死?” “呵呵,这也说不准的。”姚奇才斜睨着童毅然半开玩笑道,“若是哪天我听说你杀了谁,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童毅然淡淡一笑,似乎毫不在意般说道:“也对,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说别人,就算自己也未必清楚自己。” 说毕,两人一起大笑起来,但翔儿却觉得气氛似乎比之刚才已大是不同了。好在这两人年纪虽小,却都并非一般小民,面上愉悦的又闲聊了一阵某某家小姐更漂亮,某某家公子有干了什么荒唐事之类的无聊话题,才各自告辞。 姚奇才则是坚持要送翔儿回去。 第二十章 东福大道 今天第二章。。。。小九最近有点卡,现在貌似好一点点~~ 废话不说了,下面是正文~~ ******************************************** “翔少爷,还是回去吧,这样出去老爷一会儿找不到你要担心的。” 夏生苦口婆心的劝着,翔儿却丝毫也不理会,大摇大摆出了朱雀别苑。到不是她突然任性,而是确实着急。 适才姚奇才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人聊了许多趣事,翔儿也乘机问起御史令的事,因为她总觉得很耳熟。待一听到那惹事之人叫徐玄璟时,翔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她相信那样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仗势欺人的人,更不可能如传言般因看上别人娘子出言调戏,遭拒绝后恼羞成怒便指示家人将阻挠的丈夫生生打死。那样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会怜悯同情小乞丐而出手救下,同时也不为难那种恶霸的温和君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因此,与姚奇才告别后,翔儿并未回到暂居的院子,而是选择立刻出去看看情况。这朱雀别苑里的侍卫刚才也认得了这位就是东临侯世子,因此也没有任何为难,就直接放行。 来到大街上,翔儿找路人问清了东福大道兴审胡同的方位,便一路朝那里急行而去。夏生见劝不住翔儿,也只得抱着肉肉紧紧跟着。 到了东福大道,翔儿却又不急不忙的找了家靠近兴审胡同的茶楼,在二楼靠窗处坐下,要了一壶好茶慢慢品起来。 夏生不解地问道:“翔少爷。我们就是为了跑这里来品茶地吗?” “呵呵。是啊。先品品茶。再看看人。不是很悠闲快活吗?”翔儿轻笑着抬起面前瓷白茶盅仔细审视一番。又置于鼻下摇头深嗅。最后才慢慢抿了一口。赞道。“好茶。芽叶成朵。亭亭玉立。清香馥郁。回味甘甜。没想到这里也有如此佳品。” “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底。不简单呀不简单!” 夏生自是不懂茶。但邻桌独坐地一名玄衣男子却来了兴趣。抚掌站了起来。移到这一桌坐下。 “小兄弟。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欢迎之极。”翔儿笑着为来人温杯倒茶。“这位兄台一看便是懂茶之人。小弟刚才班门弄斧了。见谅见谅!” 玄衣男子大笑道:“小兄弟过谦了,为兄可不喜欢!我也不是什么懂茶之人,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平日里就多注意了一点。说来不怕小兄弟笑话,我可是个粗人,干的都是粗重活!” 翔儿对这个自来熟的豪爽男子也很有好感,见对方虽然气质昂扬不卑不亢,但双手粗厚,知道对方所言不虚。不过对方是什么身份,翔儿并不介意。在翔儿看来,无论是做什么的,都会有特别出众之人。比如毛哥,虽然是乞丐,但却不比任何重权在握的大官差。做什么,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能力贵贱,那只是由于机遇不同罢了。而真正有能力的人,不论他做什么,总是能与别人不同。 “何谓粗活何谓细活?自己喜欢便好。” “好!说得不错!”男子看着翔儿的目光更多了一分亲近,“遇到小兄弟这样的人,真是一大快事!可惜我还有事,只能就此别过了。” 翔儿一听对方要走,也生出几分不舍来,遗憾道:“小弟初来京都,难得遇到似兄台这般对味之人,可惜竟是如此匆匆一聚。” 男子也叹息道:“确实可惜,为兄还想像小兄弟讨教一番,无奈事情紧迫,只有就此别过了。” 翔儿起身道:“既是如此,小弟也不便多留。你我相逢便是有缘,有缘定然后会有期。只盼再见之日,可以畅饮长谈。” 男子闻言笑道:“不错不错!相逢既是有缘,后会有期!” 男子说罢拱手拜别,潇洒下楼离去。 翔儿待他走远,便唤来小二结账,却被告知已有人代为结了。顺着店小二的目光看去,却见一名锦衣玉面一身贵气的公子正对着自己微笑。翔儿礼貌的回以一笑,带着夏生下楼离开。 那公子身后一人见状,怒道:“四。。。。。。四公子,这小孩如此无礼,不如属下带人去教训他一顿,问问他与那姜冽究竟是何关系!” “闭嘴!”那贵公子喝住手下,看着翔儿的背影道,“这小孩举止沉稳从容,绝不是普通人家之子。如今京中这般年纪能有如此气度的小子,而我又没见过的,只有东临侯世子。若我所料不错,他就是东临侯世子宫凝翔!” 那手下一个哆嗦,忙退了回去,小声道:“属下愚钝,险些坏了四公子大事,属下该死!” “算了,你也只是忠心为我,不知者不罪。不过今后一定要更谨慎小心些,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容不得丝毫差错!” 茶楼里的小事翔儿并未放在心上,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余玄璟的情况。但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找上门去,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余府呢?若她冒然行事,只怕非但帮不了余家,还会给自己老爹惹上许多麻烦。 转悠了一阵,翔儿不禁感慨起来,京都不愧是大未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街道整齐宽敞,房屋鳞次栉比,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一派盛世景象。但只怕不久之后,这繁华安乐之景就要被打破了。 突然,翔儿的目光停在了一条小巷内。在那里面,几个年纪较大的乞丐,正围着四五个年纪较小的乞丐。 庄正用自己细瘦的胳膊互助两个最小的乞丐,抬头对领头围住自己几人的乞丐道:“麻哥,我们几人一直就在这东福大街讨生,这事菜哥也是知道的,怎么说得上是抢你生计呢。” 唤作麻哥的乞丐生得一张麻脸,此刻横眉瞪眼的更显丑恶。只听他对庄正几人喝道:“少啰嗦,今儿个起这东福大街就是我麻哥几个的地盘了。你们以前擅自在此乞讨我也不追究了,但是今天的收入可得全部交出来!否则,哼哼!” 见几个高大的乞丐又凶神恶煞的逼近两步,两个胆小的小乞丐已吓的哭了起来,另外几人也都露出畏惧之色。 “麻哥,我们几个年纪小,从来也不曾招惹过谁。既然你说这东福大街是你的,那我们离开就是。但是今天的收入,实在是我们里有人病了,正躺在外头破庙里等救命呢,你看,是不是可以算了?” “哼!算了?你这要是开了先例,那以后谁都到我这抢生意了!不行,没得商量!”麻哥见几个小乞丐怕了,更是嚣张。 “麻哥,算我们求你了,他等着救命呢!”庄正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低声下气的求着。但对方却依旧强硬,甚至动手硬抢。这一来却惹得一直站在庄正身旁沉默的少年突然发难,一把抓过一个乞丐刚抢到手的几枚铜板,并将对方撞得踉跄后退。 麻哥一见这些瘦弱的小乞丐竟然敢反抗,立刻火了,狠狠道:“反了你个小杂种!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几个小乞丐那里是这些成年乞丐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痛叫起来。路过小巷的人见了,却都毫不在意的继续走自己的,一点没有相助之意。 最先反抗的少年此刻已经被两个大乞丐按在地上,铜板自是没了,口鼻也在不断流血,但刚才被他推了一下的那个乞丐,却还不断对他拳打脚踢,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少年努力睁着肿胀的眼,瞪着麻哥几人,大声道:“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生!我弟弟等着救命呢!你们都他妈是猪生狗养的!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都别想好过!” 少年的叫骂惹得几个大乞丐更是生气,麻哥怒道:“打死他!打死这个小杂种的!” 庄正看着那些雨点般落到少年身上的拳脚,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他这边也有一个凶狠的乞丐在逞威,而几个小乞丐还得他护着。就在这危难万分之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说了声“住手”。而就是这一声“住手”,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使庄正在多年以后,始终心怀感激。 “住手!” 翔儿背手立在巷口,对着巷内低喝。声音虽略显稚嫩,但却是气势十足。 麻哥几人停下来,喘着气朝巷口望去,见来人只是两个小孩,又满不在乎起来。虽然对方衣着华贵,但毕竟只是小孩,他们是不敢惹这种有钱人家小孩,却也未必就怕了。 “两位小公子,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你看这里这么脏,当心污了衣服。”麻哥嬉笑着,貌似恭敬的对翔儿说。 “本公子衣服多得是,不在乎这么几件。你现在立刻给本公子滚,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翔儿生平最讨厌的有两种人,第一种就是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第二种,则是见利忘义贪生怕死卖友卖国的叛徒汉奸。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她早就让夏生动手了。 可惜对方却对她的警告不以为然,纷纷哄笑道:“小公子,你要如何对我们不客气?你可别打我们呀,会弄脏你的手。哎呀呀,要是被你这样俊俏的小公子打到,那可真是太舒服了。我想想都忍不住兴奋了呢啊,来啊,来啊,在用力点!” 翔儿心中怒极,却甜甜一笑,看得几个乞丐更是大流口水,心中邪念不断。 “打他们!” 翔儿转头对夏生笑道,那口气如同撒娇一般,以至于几个乞丐在夏生的铁拳与自己亲密接触时,还没反应过来。 战局是没有悬念的,几个乞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中伤得最轻那个,也是左手折断。带头的麻哥更惨,手脚关节都被夏生卸下生生折断,此刻早已疼昏了过去。其实如果是平时,夏生是不会下此狠手的,但今天不知为何,听到那些人如此侮辱翔少爷时,他竟忍不住暴怒不已,恨不得立刻将那几双盯着翔少爷的眼睛挖出来。刚才要不是翔少爷提醒,他几乎已把几人杀死。 翔儿拉住喘着粗气神色不定的夏生,握紧他的手,又掏出几块碎银对小乞丐头庄正道:“你们不用害怕,这些钱拿去治伤看病吧。明天中午到朱雀别苑旁的小巷子里等着,我有事要麻烦你们帮我做,这些就算是预支给你们的工钱。” 第二十一章 入宫觐见 翔儿回到朱雀别苑时,整个苑内已是鸡犬不宁,那几个看到过翔儿的侍卫正被宫远明带人抓了审问着。要不是翔儿回来的及时,是怕几个侍卫都要被宫远明吃了。 安抚了自家老爹,让人拿银两去好生向几个侍卫道歉,翔儿拿了一些高点肉饼又匆匆赶到夏生的屋子里。今天的事虽然全是翔儿一意孤行,但宫远明如何舍得说她?于是无辜的夏生就受累了,在翔儿耍赖撒娇后,还是被罚回屋反省不能吃晚饭。 来到夏生屋子门口,翔儿看到屋里一片漆黑,敲了敲门也没人应。难道夏生已经睡着了?翔儿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吃的送进去,因为自小她就发现,夏生对挨饿很敏感,甚至可以说是害怕。 推门进去,翔儿轻唤了两声,依旧没有应答。想着他可能是睡熟了,翔儿随手关上门,将东西放到夏生床头。 夏生果然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翔儿想到夏生今天打人时那狠戾的眼神,轻叹一声,爬在床边对着夏生喃喃自语道:“夏生,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你以前吃过很多苦吧,放心,以后又我在,不会了。你乖乖的睡哦,我走了。” 翔儿关门出去后,床上的夏生突然睁开了眼睛,慢慢坐起来,看着床头的糕点。慢慢的,有两行湿热自眼角滑下。 第二天一大早,宫远明便得到宫中传召,于是带了翔儿一同进宫。 穿过威昂的乾正门就真正进入到内皇城了。 迎面的那一片空旷刺眼的广场,让翔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到广场尽头那一条人造河,这种感觉更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而当询问得知此河名为玉带河时,翔儿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了。这种格局,根本是何故宫一样嘛。难道设计这宫殿的,竟也是穿越者? 激动了一阵,翔儿又慢慢冷静下来。其实就算有别的穿越者,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这宫殿修建于战国结束大周再兴之时,那人不论是不是穿越者,都已和自己无关了。 感觉到有人拉了自己一下。翔儿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皇帝理朝觐见地太极殿。宫远明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但眼中地宠爱是骗不了人地。翔儿调皮一笑。也端正站好。跟着父亲走进殿中。 今天崇和帝地精神不错。在皇后和三个已及冠儿子地拥簇下坐在了太极殿高高地龙椅上。抚摸着龙椅冰冷地黄金扶手。崇和帝神色复杂。权力是多么奇怪地东西。虽然它会带来许多麻烦。但得到它地人没有一个愿意放弃。反而都想得到更多。 翔儿跟着宫远明进入大殿后。远远便看到了高高在上地那个孤独老头。其实崇和帝比宫远明还好年轻几岁地。但此刻地他看起来却几乎比宫远明老了十几岁。那枯槁憔悴地模样。让翔儿很难相信这就是当今皇上。不过看看侍立两旁地三个皇子。到也还可以想见他年轻时意气风发地样子。 突然。翔儿目光一顿。站在最前地那名年轻皇子。赫然就是昨日里茶楼上帮自己付账地贵公子。那皇子也看到了翔儿。似乎有点惊讶地微笑了一下。 由于四诸侯身份尊贵。见了皇帝无需行跪礼。因此翔儿也沾光不用委屈自己地膝盖。仅仅躬身行礼即可。说实话。翔儿见了皇帝大失所望。如果真让她跪她还非得闹点事不可。 “东侯远来。真是辛苦了。这一路可还顺利。司仪处安排地食住客还满意?”崇和帝关切地询问着。说得一句总要咳两声。 “一切安好,谢陛下关心。陛下一向龙体安康,如今怎的说病就病了?御医是怎么说的,可有什么微臣侍候得上的?” 崇和帝摆手道:“东侯有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前些日子风寒恶心,这几日已大好了。” “陛下福寿安康,实乃天下之福。” “呵呵,毕竟也老了,这次好了下次却未必。唉,实话而已,东侯无需在意。朕此刻召卿等前来,就是为了立皇太子一事。这也是为了我大未将来着想,若是将来那天朕有何不测,也少些纷争。” 宫远明低头不语,崇和帝咳嗽几声,笑道:“东侯刚到不久,还是先好好休息几日,等北侯也到了,再一起商议此事。算来,北侯也差不多该到了,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 “是,那臣先告退了。”宫远明恭敬的说道。 “嗯,去吧。”崇和帝摆了摆手,对排在最前的年轻皇子道,“阳儿,你送东侯到朱雀别苑去,别怠慢了东侯。” 四皇子周祈阳应了,引着宫远明转身出殿。翔儿分明看到另外两名皇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嫉恨。 原来他就是皇后嫡子四皇子周祈阳,看得出崇和帝很是偏爱与他呀。据说崇和帝目前为止一共有五子三女在生,四皇子和三皇女安泰公主是皇后亲生,也最得宠。大皇子是惠妃李氏之子,身为皇长子,平日也很注意参与朝政,因此也颇得了些朝臣的拥护。二皇子周祈顺生母德妃阮氏,外公乃当朝左相阮崆。另外两个皇子一个是贵妃之子,有北安侯做后盾,但由于年纪还小,并不被众人看重,尤其皇上还很不喜欢这个儿子。另一个更是可怜,生母只是一个宫女,因此过继在贵妃名下。 翔儿一边分析着几个皇子的势力,一边观察着与父亲侃侃而谈的四皇子。单只看外貌的话,翔儿还是可以接受他做皇帝的。不过此子颇有心机,而且野心不小,若是上位了,只怕未必会让四侯安乐。 “听说世子前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太好,阳儿也很是担心,还准备了一棵罕见的千年紫芝,准备寻个时机给东侯送去。如今见世子身体康健,实在很高兴,但这紫芝还是希望东侯能收下,病后补身这也是极好的。” 宫远明淡淡道:“劳四皇子为犬子费心了,只是陛下如今更需要此物,因此恕本侯不能接受。” 四皇子面色不变,微笑道:“东侯对父皇果然一片忠心,可敬可佩。不过东侯无需担心,此事我曾请示父皇,他也很关心世子康健,对阳儿此举很是赞同。这紫芝宫中还有一株,东侯放心收下就是。” 宫远明略一犹豫,拱手笑道:“那就先谢过四皇子和陛下了。” 四皇子忙回礼笑道:“东侯客气。那晚些时候我便派人将紫芝送去朱雀别苑,同时还有一个小玩意儿,是送给世子耍戏的,还望东侯和世子不弃。父皇龙体欠佳,阳儿就送东侯到这里了,还请东侯见谅。” 宫远明带着翔儿告辞道:“陛下龙体重要,四皇子快快回去照料吧。本侯这就告辞了。” 翔儿颇感兴趣的回头看了一样,四皇子还站在太极殿门口,远远对自己微笑。巍峨的宫殿反称得青年更显贵气非常。 “这个四皇子还不错,翔儿,你与他可是曾见过?” 翔儿回头,见老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眯眼笑道:“是啊,昨天我偷溜出去见过他,他还给我付了茶钱呢。” 宫远明本想借机教训翔儿一顿,但看她如此坦然自在,只得无奈道:“你呀!爹爹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你一向懂事聪慧,昨日怎的那般莽撞?可知如今京都势乱,若是有人存心生事 感受到老爹深切的关怀担忧,翔儿轻靠在他手臂上安慰道:“爹爹,翔儿省的分寸,一定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你就放心吧。” 宫远明宠溺一笑,揉了揉翔儿的脑袋道:“爹爹知道你厉害,只是你毕竟年纪还小,许多事你再怎么聪明也不能明白的。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千万不可太过自满,时时皆要谨慎小心。” 第二十二章 得剑 朱雀别苑旁的小巷子里,翔儿带着刚得自由的夏生静静立着,两条好看的秀眉紧紧皱着。在她面前,小乞丐庄正低头静候。 刚出宫不久,翔儿就偶然听到消息,说御史令大人昨日大怒责打惹祸的儿子,并将之逐出门第。如今御史令公子重伤在身,又不知所踪,怕是凶多吉少。 翔儿无法理解,怎会有如此做父亲的。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且不说余玄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就算他正这样了,那做父亲的御史令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怎可为了自己声誉就如此处置? 翔儿本来是想让庄正等小乞丐在余府附近看着,有什么状况也好及时通报自己,但现在余玄璟都被赶出来了,不知道躲在哪,这该如何是好?这京城说大也不算太大,但要找一个人那难度实在不下于海底捞针。 看了看面前的小乞丐,脸上还残留着几处淤青肿块,不过五官长得还端正,那伤到显得怪可怜的,不让人厌恶。个头比夏生还高出大半个头,应该能有十三四岁了吧。 一番审视对方略有紧张,却也不显慌乱,翔儿暗暗点头,对小乞丐道:“我叫宫凝翔,是东临侯世子。你叫什么名字?” 庄正没想到面前小孩竟有如此来头,更没想到如此显赫身份的小孩竟会这般和气,没有一点看不起自己的样子。平日里要饭时,庄正几人没少给京都显贵少爷小姐鄙视欺负,因此遇到这样一个温和的少爷中的少爷,一时到反应不过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翔儿见对方呆住了,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你无需担心,我可是好孩子呢。” 庄正感觉到对方语气中那一丝顽皮,不自觉就放松下来,抬头咧嘴一笑,说道:“回世子少爷,我叫庄正。” 翔儿点了点头,说道:“庄正啊,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庄正神色一黯,低头道:“我们现在一共有六个人,我是最大的,有十四岁,最小的那个,只有四岁。” 翔儿敏锐地捕捉到他那句“现在一共有”。立刻明白了过来。必定是有些孩子已不幸夭折了。于是轻叹道:“庄正。如果有别地出路。你们愿意吗?还是仍要过原来地生活?” 庄正一愣。激动地抬头看着翔儿道:“少爷。你。你地意思是?” 翔儿凝视他地眼睛。低声道:“不错。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但是我需要地是绝对地忠诚。而且跟着我也未必好过。我可以保证你们衣食无忧。但你们也必须向我展示你们地能力。如果我觉得不满意。会给你们一些银两让你们自生自灭。如何。你可得想清楚!” 庄正看着面前突然气势大涨地翔儿。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少爷放心。别地我庄正不敢保证。但我们这几个人都最重忠义。我们地命是少爷救下地。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背叛少爷!” 翔儿一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满意道:“嗯。很好。这就够了。你在这稍等片刻。我找人为你们安排住处。等我离京时。你们便和我一同离开吧。” 庄正认真地应了。看着翔儿地背影消失在那栋华丽地别苑内。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庄正却对这个主子很有信心。相信他一定会带着自己几人出人头地。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地身份。更因为他那权贵家公子少有沉稳温和。做了多年乞丐。见过地人不计其数。为了讨生活。庄正也自有一套识人之法。他相信自己地眼光! 翔儿跑进别苑内,她今天一开始并没有收了几个小乞丐的打算,所以现在得去说通老爹。其实她知道自己身边悄悄跟了几个人,老爹只怕早就知道了,不过这事她必须亲自去和老爹禀告取得同意。 走进雕花描金的大厅,翔儿发现竟然有不少人在座。当首的自然是宫远明,看到翔儿进来他还责怪的瞄了一眼。另外还有西来侯姚幸和南平侯童成道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姚奇才、童毅然。 翔儿笑嘻嘻的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往自家老爹身上挤去。 宫远明无奈的拎着翔儿放到自己身边,对另外两人道:“实在抱歉,犬子顽皮得紧,让西侯北侯见笑了。” 两人都道无妨,一边夸赞翔儿。倒是姚幸身后的姚奇才看到翔儿不满的嘟了嘴,忍不住扑哧一笑,引得其他几人侧目。 姚奇才应变极快,轻咳一声,笑道:“昔日一同玩耍时便觉得翔弟机灵得紧,今日一见,更是灵慧可爱,心中高兴失了态,还请两位世伯见谅。” 翔儿撇过头对着童毅然挤眉弄眼,不满道:“你根本就是笑我嘛。哼哼,奇才公子怎么不出去惹少女伤心了,你说对不对呀,童哥哥。” 三个大人给她搞怪的神情逗得哈哈大笑,翔儿扭着身子挤到宫远明怀里,小声将自己要收留几个小乞丐的事说了。宫远明刚才便得了信报,只是西、北两侯突然联袂而来,才无暇处置。现在翔儿又提起,宫远明瞪了她一眼,默许了,心里暗自决定一会儿人走后再好好教训她。 得了宫远明的允许,翔儿哪还有功夫陪这些老狐狸唠叨,反正他们讨论的不外乎助哪个皇子上位,这个她又左右不了,晚些直接问老爹就好了。随便打了个招呼,翔儿又一阵风的跑了,她还要去找烟青让他帮忙处理那几个小乞丐的事呢。 这一番忙乱,等翔儿带着烟青并几个护卫将一群小乞丐安顿好,已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找大夫给几个小孩治伤看病,又恩威并施的安抚了众小一番,翔儿留了些银两给庄正,让他自行张罗给各人都买两件新衣换了,便匆匆回了朱雀别苑。 走进大厅一看,宫远明果然正坐在厅内等着她,那两对父子都已走了,看来应该是商量得差不多了。 宫远明朝翔儿招手道:“翔儿,过来,你看看这些东西里喜欢什么就拿去吧。” 翔儿走近,看了看桌上的几样东西。有珍贵的紫芝、红参等药材,也有名家大师的书画,而最吸引翔儿的,还是那一把寒光蕴敛的宝剑。 这把剑比之一般的剑要稍微短了一些,剑柄圆润剑身略宽,虽然锋芒不显,但却可以感受到那股暗藏的气势。 翔儿郑重的双手举起宝剑,越是靠近越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忧思,不错,这把锋锐暗敛的宝剑,竟给人一种忧思无限的感觉。 宫远明见翔儿凝视剑身的眼神突然一变,奇怪道:“翔儿,怎么了?这宝剑可是有不妥?” 翔儿压住激动的心情,摇头道:“没有,我很喜欢这把剑,爹爹,我就要这把剑了可以吗?” 宫远明笑道:“这些东西你就是全拿去也无妨,都是那些个皇子重臣送的。不够我的翔儿眼光果然很好,这些东西里,最贵重的非此剑莫属。这把莫邪剑本是四皇子托你之名送我的,没想到还是你看中了它。” 听到宫远明亲口说出宝剑之名,翔儿心中更加激动。 莫邪剑啊,传说中象征了挚情的宝剑,没想到竟真的存在,而且现在属于我了。难怪会在剑中感觉出忧思,定是因为干将不在。不过既然让我得了莫邪剑,又怎能不再找到干将剑呢! 似乎感觉到翔儿的心情,莫邪剑突然发出“嗡嗡”轻鸣。 宫远明惊讶的看着握剑傲立的翔儿,慢慢露出欣慰的笑容。剑鸣认主,今后翔儿多了一大助力呀。 第二十二章 北之伤 七天过去了,本该早已到来的北安侯却迟迟未到,这让包括皇帝在内的众人都生出几分焦躁来。 而这几天来,京都也是风云不断。 先是有官员上奏揭发御史令结党营私,联合户部尚书贪污国库银两数百万,御史令余令长与户部尚书曹勇双双被投入刑部大牢,等待押审。这件事惹得朝堂上争议不断,京都官员人人自危。 紧接着明瑞公主准驸马沈屏青楼买醉被公主捉奸在床,闹得满京皆知。明瑞公主执意不嫁驸马,被崇和帝软禁在宫内。而这位倒霉准驸马则是被家中重罚后押解到宫中请罪。此事后续如何,还有待观望。 最后,也是最让翔儿担忧的,则是昨天夜里狱中的余令长畏罪自绞一事。之前一直为其争辩的御史和官员们,纷纷三缄其口,一时朝堂上竟是无人敢开口妄言。崇和帝下令查封余府,竟搜出价值一百多万两的银票并珍宝两箱。崇和帝震怒,下令将余府满门男子充军北疆,女子则送入教司坊永入贱籍。 翔儿心不在焉的扯着一条枯枝站在院子里,厅内宫远明和姚幸正在商讨着。 姚奇才看了看厅内,又看了看翔儿,说道:“翔弟,你很关心余家之事吗?那为何又不留在厅内?” 翔儿听姚奇才问起,知道他其实是想在厅内旁听学习的,便笑道:“奇才哥哥,你进去听不就好了,干嘛非陪我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姚奇才拍了拍翔儿,没好气道:“你这么顽皮,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翔儿吐舌道:“乱说,我怎么顽皮了?我这么乖。” 姚奇才扶头道:“你都乖,那就没有顽皮的了。你说说,这几天是谁把个朱雀别苑闹得天翻地覆?不提你的事,单你的这只小胖狗,也已经足够麻烦的了!朱雀别苑里那些鸟雀珍兽,都快被它欺负死了!最可恶的是,它昨天还偷吃了我的凤尾鲫鱼!” 爬在翔儿脚边地肉肉抬头看了姚奇才快伸到自己脑袋上地手指。不屑地龇牙威吓了一下。又躺了回去。这两天追鸟捉鹿地。它也觉得挺累地。所以一有机会就修养生息。以备兴趣之需。 姚奇才吃过亏。急忙收回手指。气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地这只胖狗!它竟然如此嚣张!” 翔儿忍不住扑哧笑道:“奇才哥哥。你和一只小兽生地什么气。” 姚奇才一怔。也轻笑起来。说道:“不错。我真是傻了。” 翔儿一愣。拉住姚奇才地衣袖道:“奇才哥哥。谢谢你。” 姚奇才温柔一笑。反手握住翔儿地小手道:“翔弟。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每天开开心心地才对。无论发生什么事。世叔都会护好你地。就是我。也定会全力帮你。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尤其如你我这般。自小便不得自由。不能放纵。兄弟亲朋间纷争不断。谁也不能轻信。但你不一样。因为世叔地宠爱。你如此可爱干净。我很羡慕你。几近嫉妒地羡慕着你。但你又如我亲弟弟一般。比亲弟弟更亲近。” 夏生眉头轻皱的看着两人,虽然周围是一片灰白的背景,但相携对视的两人周身竟如同有强光散出,炫目的美。这让夏生很不舒服,心里有些闷闷的。 还好这时烟蓝突然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嘴角紧抿。翔儿一看便知定是有事发生,忙拉着姚奇才随后进屋。 烟蓝施礼后向宫远明道:“侯爷,北安侯三天前去了。” “什么!” 宫远明与姚幸同时惊喝起身,随即两人稍稍镇静,对视一眼慢慢坐下,宫远明对烟蓝道:“究竟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烟蓝抱拳道:“是。我们的人奉命打探北安侯为何迟迟不到,一入吉州却发现处处盘查森严。为了不引起误会,我们的人小心谨慎,几经周折终于到了吉辽,才打听到竟是北方匈奴来犯,北安侯正忙于布防抗击。得了消息我们的人便欲回报,出城时却突然被阻,之后很快全城戒严搜查。前日里,终于被我们的人打听到竟是老侯爷遇刺,伤重身亡了。” 宫远明问道:“消息确定可信吗?” 烟蓝点头道:“可信!” 宫远明不再说话,皱眉敲击着桌面,朝姚幸看去。 姚幸也是眉头紧皱,沉吟片刻,说道:“远明兄,此事着实奇怪呀。北方匈奴来犯北安侯怎会不报于朝廷?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安侯遇刺身亡,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只怕,其中另有蹊跷啊。” 宫远明点头道:“不错,但目前最重要的还不是北五州究竟发生何事,而是京都得知此事后会如何。” 姚幸一震,也立刻想到了其中关键。北侯一向忠于皇家,因有其牵制,才维系得住这大未朝的平静。否则皇家早对四大诸侯心存不满,南平侯也一直野心勃勃,只怕纷争早起。崇和三年时,天下大旱,南平侯就曾暗中鼓动流民闹事,只是七月末一场大雨解了围,东侯得子大喜,又有北侯从中出力,才平息了一场打乱。 现在北侯遇刺身亡,北五州不论有何原因,必定快马上报。皇家得此消息,如何能够安心? 姚幸凝重道:“远明兄,我看此事传入京中后,你我怕是不得安宁了,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啊。小弟就此先行告退了。” 宫远明也未作挽留,姚幸走后,立刻吩咐烟蓝联络宫家在京势力,安排好离京装备。 翔儿起先还有些不明白,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不禁担忧道:“爹爹,那皇家难道会对我们动手吗?” 宫远明略显惊讶,揽过翔儿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翔儿自不会说出实情,小心道:“刚才姚世叔说会不得安宁,你又吩咐烟蓝哥哥去准备离京事宜,难道翔儿猜错了吗?” 宫远明想了想,觉得让翔儿早些懂得这些纷争玄机也是件好事,便道:“你猜的没错。与我们四侯想比,皇家力量并不算太强,之前有北侯支持,尚可保持平衡。但如今北方大乱,南侯又一直心怀不轨,皇家怎能放心?我们三大诸侯此刻又都同在京都,若能软禁我们,皇帝自然可以高枕无忧。虽然这样做风险很大,但我相信皇上为了他的儿子,定会放手一搏!” 翔儿点点头,对于情报的重要性更多了几分切身的认知。看来丐帮的建设要加快脚步了。 朱雀别苑另一端,童成道也已接到暗探密报,看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面前低头侍立的蓝衣人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没想到北侯竟会就此撒手。这比原来只是拖住他的计划,效果要好得多!那些匈奴看来也还是很有用的。你立刻去北边,再给那个匈奴王送一批武器过去,若他还有别的需要也尽力满足,让北方越乱越好!” 第二十三章 前奏 午夜时分,万籁无声。 这几天来京都的动荡已从朝堂渗入民间,时代居住在京都百姓们各自都闭门少行,以免惹来无妄之灾。 翔儿一身暗色布衣,灵猫一般在京都各个屋顶上飞掠而过。 她一直不放心余玄璟,特别是在余府出事后,于是便让庄正等人轮流盯着余府。 庄正几人本就是在东福大道一带混的,对余府公子都很熟悉,而且心存感激。之前若不是余玄璟照顾,他们又如何能在东福大街那样繁华之处乞讨?因此余家一出事那些个乞丐就来找他们麻烦了。也才使得几人与翔儿相遇。 不过庄正等人对于翔儿寻找余玄璟的目的并不清楚,因此也多了个心眼,当发现余玄璟后并未立刻回禀,而是秘密接触让他尽快离开。 当翔儿从宫远明的人手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立刻感到很没面子。自己对他们可是有救命之恩的,而他们呢,对于自己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竟然就是这样报答的! 但很快,翔儿就冷静了下来,暗责自己诸事顺心的日子过久了,竟忘了人心是多么复杂。其实这事也并不全怪那些小乞丐,是她自己太过大意了,没有查清楚他们间的关系就如此安排。这件事也让翔儿对于收纳手下有了一个更现实的认知。以她现在小孩的样子,是很难让人真心信服的。毛哥那件事,要不是有烟蓝先行,又有宫家做后盾,单凭她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 自知之明啊,果然是最尴尬的宝贵财富。 不过也并非全无好处,起码在今后组建自己的势力时不会在犯这样的错误。 一个转折,翔儿稳稳落在已被查封的余府后院中,看着不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 夜色凄迷。原本热闹地余府如今已是一片寂静。余玄璟不能相信这一切。无法接受父亲畏罪自杀母亲妹妹押进教司坊。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寒冷地后院。希望能够抓到点什么。来证明一切都是假地。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黑沉沉地余府。好像一张可怕地怪口。已把所有一切美好吞食。 翔儿感到身上发冷。看了看余玄璟单薄地衣服。知道他一个不懂武功地人。必定更是寒冷难耐。再这样站下去。只怕要一病不起了。 翔儿轻轻走到他身边。柔声道:“余公子。夜露深重。你要保重身体啊。” 余玄璟一愣。慢慢转过身。眼神迷茫地看着翔儿道:“你是谁?” 他脸上麻木地表情让翔儿心里一酸。忙笑道:“余公子不记得我了?你曾在潘寿码头救过一命地小乞丐呀。你不是让我如果当了京都。就来余府找你吗。” 余玄璟缓缓点了点头。呆滞一笑。道:“哦。原来是你呀。你地伤都好了吧?可惜我现在不能再帮你了。其实做乞丐未必不好。” 翔儿拉住他冰冷的双手,暗中运功为他驱寒,一边道:“做乞丐未必不好,为官掌权也未必不好。有什么事是只有利没有弊的呢?” 余玄璟一愣,突然大笑道:“为官掌权有什么好?有什么好!家父一生清廉自律,无论朝中百官还是民间百姓,谁提起不是又敬又佩?可如今呢?哈哈,家父竟然会结党营私?会贪污国库?会畏罪自杀!!!现在全京都的人都在斥骂家父,甚至那些曾得家父相助,才免于被权贵迫害家破人亡的人!这是什么世道呀!” 翔儿看着他癫狂的模样,轻叹一声,一掌斩向他颈间,同时低声在他耳边道:“余公子,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余玄璟只觉后颈一疼,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已是日上三竿。余玄璟起身,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再普通也没有的民房中。一桌一床,几把椅子,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惹得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一顿的余玄璟腹中一阵巨响。 翔儿推门进屋刚巧看到余玄璟看着桌上肉粥发呆,腹中轰鸣的景象,不由轻笑出声。余玄璟听见笑声回过神来,立刻面上一红。 “余公子,身上可还有不适之处?起来喝碗粥吧。你这几日心神恍惚少有进食,一时不宜多吃。” 翔儿上前伸手扶住余玄璟,夏生则默默的将桌椅摆好。昨夜翔儿又独自行动,这让夏生很不开心,一直不理翔儿。 余玄璟拒绝了翔儿的搀扶,自己来到桌边坐下,虽然腹中饥饿难耐,仍然动作优雅的慢慢进食,看得一旁夏生不住翻白眼。 守着余玄璟将一碗肉粥吃干净了,翔儿命人将空碗收走,亲自为余玄璟倒上一杯茶敬上,道:“上次潘寿得余公子救命之恩,小子片刻不敢忘。此次随父来京本想登门道谢,怎料竟发生如此意外。” 余玄璟忙接茶回礼道:“小兄弟多礼了。那不过是余某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这次才是要多谢了小兄弟相助之恩。” 翔儿见他不愿多谈余府之事,便笑道:“你我一见如故,也无需如此多礼。小弟此刻前来,一是为谢恩,二来,是想问问余大哥今后作何打算?若有小弟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余玄璟低眉道:“打算愚兄自是有一些,但却不烦贤弟多劳。身为人子,家父和余府之冤,愚兄定会澄清!” 翔儿凝眉道:“小弟本不该多问,但如今京中甚不安定,余大哥你又是如此情况,要如何着手呢?小弟虽没什么能耐,但护余大哥离京尚还不难。不如先随小弟离去,再徐徐图之。” 余玄璟沉默片刻,抬头对翔儿道:“贤弟好意为兄铭记于心,但此事愚兄不想借手他人。贤弟放心,我余家虽落魄,但自保之力还是有的。愚兄就此别过,若有再见之时,定报今日之恩。” 翔儿没有再留,余玄璟眼中冰冷的坚定让她明白面前之人已不再是当日那个温润公子。待余玄璟离去,翔儿冷冷对外面道:“进来吧。” 一阵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庄正和另外四名小乞丐走了进来,见了翔儿俱都低头拜下。 翔儿看了几人半响,才冷冷道:“起来吧。这次念在你们是为报恩,也没有做出不利于我之事,就这样算了。下次若再有这种事,哼哼!若是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去领二两银子离开,从此不要再让我见到。” 庄正带着几个小乞丐躬身羞愧道:“公子如此相待,我们年纪虽小却也知恩义当报。公子放心,今后若再有这样的事,不用你动手,我们便自绝谢罪!” 翔儿面色稍霁,起身道:“这事以后不用再提,先去看看元儿吧。” 几人忙起身跟着翔儿来到旁边的院子,这座两进院的宅子正是翔儿安排给几人居住的,而元儿全名鲁元,正是上次倔强少年鲁伤的弟弟。翔儿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惹人怜爱的乖巧小孩后,就常常探望,并悄悄为其治病。这鲁元的病是从娘胎里**来的,以前看过许多大夫也无法根治,只能靠药物维系。但鲁家破败后,兄弟两流落街头,吃饱尚且不易,如何还能治病?鲁元的身体也就一天天更差了。 这病一般大夫无法治疗,翔儿则因为对用毒解毒一道精研许久,到还有些办法。原来鲁元这病其实是中毒,他还未出生时母亲中了一种西域炎毒,待他出生后,这毒也就一直遗留在他体内,所以常常发烧昏迷。这种出生便带着的毒最是麻烦,但翔儿相信若有足够时间,她还是能够为他彻底解毒的。不过这事她不愿别人知道,所以帮鲁元治病后叮嘱他不可告诉任何人。 这几天鲁元调理得当,又有翔儿为其治疗,面色已经好了许多。见翔儿来了,鲁元忙坐起来要行礼,被翔儿按了回去。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鲁元浑身瘦巴巴的,小脸也是又尖又细,一双小兔般的眼睛给称得越发的大了,一看他翔儿就忍不住想起前世见过的非洲小难民的照片,心里总忍不住酸疼。而这小孩偏有乖巧得很,明明只有四岁,却是时时礼貌小心,让人忍不住疼到心里。 翔儿拉着鲁元的小手正在说话,突然外面一阵骚动,烟青急急冲了进来对翔儿道:“快,快回朱雀别苑去!出大事了!皇宫失火了!” 第二十四章 乱初起 “什么!”翔儿猛然起身,拍了拍一脸担忧的小鲁元,朝外面屋顶掠去。 站在屋顶,翔儿看到不远处皇宫一角浓烟滚滚,偶尔还有一道火舌跃起,似在嘲讽这天下最尊贵之地也不过如此。大街上的行人们也呆呆的看着心中那快神圣之地,不敢相信眼中看到的一切。 很快,翔儿看到禁卫军朝内皇城涌去,街上也开始出现官差,百姓们纷纷躲回家中。 翔儿跳下屋顶,叮嘱了庄正几句就带着夏生和烟青一起赶回朱雀别苑。宫远明站在院中看着浓烟滚滚的皇宫,见翔儿回来,询问了几句便不在多言。 不一会,烟蓝快步走了过来,对宫远明行礼道:“侯爷,已打探明白了,是浈贵妃的常明宫。” 宫远明一愣,追问道:“那浈贵妃如何?七皇子如何?” 烟蓝低头道:“尚未探明,宫中正在全力救火。” 宫远明吩咐道:“继续打探,一有消息立刻报上来!” 烟蓝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翔儿上前拉住宫远明的衣角,担忧道:“爹爹,你没事吧?” 虽然宫远明表面上看来还很平静,但他手上微微凸起跳动的青经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焦急担忧。 宫远明暗叹一声。对翔儿道:“爹没事。只是。怎会是浈贵妃?浈儿。她是已逝北安侯幼女。与我情同兄妹。她是个爽朗善良地人。当年若不是她。我也不会遇上你娘亲。但自她进宫后。为了避嫌我们便少有联系了。你娘亲去世后。我心中悲痛。与她更是再无联系了。没想到北老侯爷刚去了。她。她竟又。。。。。。” “爹爹。不要担心。宫中那么多人救火呢。她不会有事地。”翔儿出言安慰。但连她也明白浈贵妃怕是生还无望了。这个时代地房屋全是木质结构。一旦起火很难扑灭。何况当时在屋顶看到那火苗高蹿地情况。这火势实在太大。一时根本无法扑灭。只能是尽力隔离火区。减少损失。 宫远明显然也明白。但心中总存着一线不切实地希望。父女两相偎而立。一直等到天色全黑。才又看到烟蓝地身影。但看他低沉地样子。两人知道浈贵妃定然难以幸存了。 果然。烟蓝走到两人面前。行礼低声禀报道:“侯爷。常明宫化为废墟。共找出三十四具面目全非地尸体。宫中除逃出地一百二十一人。还应有三十二名宫女太监。” 宫远明一阵恍惚。定了定神。对烟蓝道:“此事可有何异常?常明宫为何突然失火?” 烟蓝道:“并无异常。据逃出宫女称。用过午膳后。浈贵妃便带着七皇子自去歇息了。没一会儿。主殿内一侧突然蹿起大火。几名宫女太监忙去救火。但另一侧也同时起火。很快整个宫殿就被大伙吞噬。此间所有生还太监宫女并未见到任何可疑之人进出。” 宫远明此时已完全镇静下来,踱步道:“北侯刚去,浈贵妃的常明宫就起火,这两件事之间必有关系。不过现在的问题是,皇宫中出此大事,京都必定守备森严,离京之事又多了困难。烟蓝,你速去做好万全准备,明日一早我便向皇上辞行。” 翔儿想了想,抬头对宫远明道:“爹爹,你明日辞行皇上不会猜疑吗?如果他不许我们走怎么办?” 宫远明眺望皇宫,皱眉道:“顾不上这些了,北侯消息一到我们更走不了。辞行我自不会亲自去的,你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然而世事总是不随人意。 三更时分,二皇子在自己王府遇刺,重伤昏迷。 皇上得到消息后,立刻命令封锁京都,任何人不得进出,势必找出胆敢冒犯皇威的大胆刺客。一时京都人人自危,闭门少言。 第二日刚过戊时,年仅二十三的二皇子终于伤重不治,英年早逝。而刺客却如同凭空蒸发了一般,半点音讯也无。德妃伤心欲绝之下,当众破口大骂,言语中指桑骂槐暗向惠妃和皇后,被皇帝命人扶回自己宫中修养,实为软禁。 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阮氏一系官员纷纷群起弹劾朝中皇后一系官员,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断。 皇帝本就龙体欠佳,连番噩耗的打击更是让其悲痛难已,此刻朝中大乱,两系官员纷扰连连,更让他又痛又气,急火攻心之下当堂昏倒,几乎一命呜呼。朝中这才静了下来,但两系官员已撕破脸,每每相遇总是怒目而视。 朝中连番变故也让宫远明眉头紧锁,与西来侯姚幸相顾默然。 朝中局势变化之快,超出两人预料。二皇子之死搅乱了京都次序,皇帝病危让皇位之争徒然加剧。原本支持二皇子的官员中,多数在阮太尉的带领下改为暗中支持大皇子,四皇子原本的优势此刻荡然无存。而对于东、西两侯来说,最麻烦的还是京都封锁。 翔儿对这一系列的变化已思考良久,二皇子遇刺是关键,但问题就在那些刺客是哪方的人?又如何能够做下如此大案后无声无息的消失?莫非真如德妃所指会是皇后和四皇子所为?但这样做了,对四皇子其实并无太大好处,反是弊大于利。若是被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反而可能再无继位希望。四皇子并不是一个愚蠢之人,不可能想不到这样的局势,那么应该不是他做的。 仔细想想,二皇子遇刺后,得利最多的是大皇子。莫非会是他? 虽然大皇子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实力,但事实就是他获利最大。那么,会不会是他借助他人之力呢? 翔儿抬头看了看父亲,不知是否该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么有力量相助大皇子的,只有四侯。当日父亲曾说过,三侯商议后的结果,是相助于二皇子,原因是三个成年皇子中,二皇子性情平和最为平庸,大皇子一向对四侯很厌恶,而四皇子则太精明。按理三侯应该不会助大皇子使自己处于不利地位,但若不是三侯那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宫远明注意到翔儿似乎有话要说,便起身对姚幸道:“幸弟,你我这般干等也不是办法,为兄觉得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姚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外头如今到处是衙役和皇家特卫,冷清得很,小弟实在讨厌那些皇家爪牙,还是先回去找人继续查探好了。远明兄,小弟就此告辞了。” “万事小心,告辞!”宫远明送走姚幸,转身对翔儿道,“翔儿,你有何事?” 翔儿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宫远明仔细听完后,心中震动着实不小。虽然知道自己孩儿一向聪慧过人,但没想到她竟能有如此见第。不过她说的确实很有可能。 宫远明在大厅中来回走了几趟,对翔儿道:“你说的大有可能,阿幸这个小狐狸定也有这种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此事最大可能是南侯所为,但他与大皇子一向不和,应该不会帮助于他。阿幸向来谨慎,也应不会做出这等冒险之举。” 思考片刻,宫远明竟让烟蓝等人全都出去,整个大厅只剩父女两人。 翔儿静静的等着,她知道宫远明定是有事要交代。 “翔儿,为父接下来告诉你的事,你绝不能告诉别人。”宫远明注视着翔儿,见她郑重点头,才继续道,“我宫氏鸿公与大未武帝昔日情同兄弟,武帝初继位时曾多次遇险,都得鸿公相助,是以武帝欲在京都修建地下暗道时,便找到我宫家相助。暗道建成后,宫家曾发誓绝不使用。但如今之事,爹总觉得颇多诡异,心中隐隐不安,因此爹要将这密道入口和走法告知于你,若有意外你便由此逃出京都。” 翔儿一愣后,立刻反对道:“不要,若是有意外,有爹爹带着,翔儿何须知道密道走法。” 宫远明知道翔儿是担心自己,面上却严厉道:“不得任性!值此多事之秋,我宫家少主怎还如此感情用事!” 见翔儿神情委屈,宫远明不禁又放缓语气道:“翔儿,听爹爹的话,好好记住了。放心,以爹爹的武功,自保绝无问题。” 第二十五章 意外相遇 这几天有点事耽误了,对不住大家哦~~以后几天我看能不能陆续补回来。不过又想着五一能多更几章给大家。纠结啊。。。只恨我少生了两只手~~ *************************** 翔儿独自在漆黑的暗道中快速穿行,四周静得可怕。置身于此,根本无法想象头顶处正事厮杀不断。 这密道差不多一个成年男子高,宽也恰好够两个体型适中的男子并排而行,一般人走在其中难免有压抑之感。这样的密道,实在说不上精细,但却也可以看出来修建者确是花费了一番功夫。不说四壁坚实整齐,但只每隔两丈左右便镶嵌的一颗夜明珠,已足可让一般人为之惊叹。 翔儿现在却完全顾不上这些,找到宫家在京都外待命的侍卫营救宫远明,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出口已隐约可见,翔儿加快脚步冲到石壁前,按照父亲教的方法在一块颜色较深的砖块上旋转压按,双手按住石壁上两个凸起运力一拉,石壁悄无声息的滑向一侧,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出口,外面是一口四壁光滑的深井,这出口就在井内水面上方五尺处。 翔儿站在出口凝神倾听,确认井口附近并无他人后,将出口掩好,拉住井绳提起跃出井口。刚站稳脚步,却听身后一声轻呼。 翔儿一凛,心中立刻浮起杀人米口的念头。转身看去时,却不由愣在了原地。 多美的女子! 袅袅然若仙,娉娉然如柳,翔儿只觉得用这世间言语根本无法形容面前女子的脱俗风姿。即便九天仙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现在,仙子正一手扶墙一手捂嘴的看着翔儿,眼中满是激动。 翔儿有些琢磨不透。一般女子见到有人从井里出来不应该是惊恐吗?不愧是仙子般地人啊。连反应也与常人不同呢。乘这个机会。翔儿极快地环视四周。暗自松了口气。这里果如父亲所说是个荒废地院落。除了面前女子再无半点人烟。不过。这女子为何会在这里呢? 在翔儿思考地时候。女子也在不断打量翔儿。慢慢地眼中激动变作失望。朝翔儿裣衽道:“这位小公子。不知可有奴家可以相助之处?” 翔儿大为有趣。忍不住上前调戏道:“姐姐如此美貌。不怕小弟意图不轨吗?为何如此镇定?” 女子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不过翔儿有着那样一副绝色容颜。年纪又小到没有威胁感。偏偏一脸坏笑说出那样一番话。实在让人忍俊不住。只见女子一愣后。捂嘴笑道:“不知小弟意欲如何?以奴家看来。还是先进屋洗漱一番地好吧。” 翔儿甚感无奈。垂头跟着依旧轻笑不断女子走近屋内。到不是她警觉不够。只是这女子气息孱弱。全无半份武功。实在没什么好担心地。最重要地是。刚才靠近这女子时。翔儿竟觉得体内真气澎湃。有一股莫名地亲近之感。心中杀气全被消融殆尽。忍不住便想一探究竟。 进得屋内。女子将翔儿让到临窗竹椅上坐了。自己拿着盆出去井里打水。 翔儿凝神细查,发现隔壁一间里屋内似有人息,似乎在沉睡一般,但呼吸绵长有力,应是一个武功不弱的人。 翔儿朝窗外看了看,女子正吃力的从井中取水,见翔儿看她还抬头笑了笑。屋里的是什么人?莫非是这女子的丈夫?那她为何丝毫不提?而且,虽然天色尚早,但哪有妻子起身丈夫依旧睡得人事不知的?半夜突然遇袭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时辰了,不知道父亲如何了,自己也管不得这许多闲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宫家侍卫想办法救出父亲才是。至于这个女子和屋内的人,以后有空在查。 打定主意,翔儿起身就要离开,刚巧那女子端了满盆的水进来,见状奇怪道:“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儿?还是先洗洗吧。” 翔儿一愣,突然想到自己穿了那么久的密道,必定灰头土脸的,虽然心急,但这样出现在宫家大船下似乎也不好,反正洗把脸也用不了多久,于是应道:“多谢姐姐好意,那小弟就洗洗再走。” 女子笑了笑,将盆放下,说道:“那你先洗吧,我去热点粥。” 翔儿闻言忙道:“不劳姐姐费心,小弟这就要走了。” 女子一脸叹息道:“这样啊,那奴家也不便多留。” 两人正说话间,突听里屋一声悲鸣,然后是一声闷响。 从小长大的常明宫就那样被大火吞没,红光中一直冷淡的母亲终于对自己微笑,只是为何眼角有晶莹泪光滑下。密道口被重重关上,那一瞬间,母亲在说什么。 “不要!” 周祈云拼命伸手,想拉住母亲,却觉得身下一空,摔下了床。睁开眼,却不见那华丽的帐幔,也没有如云的侍女。简陋的床,斑驳的墙,这里是哪里? 周祈云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却见一名飘逸如仙的女子关切的看着自己,在她的身后,那是,那是! 翔儿见了呆坐在地上的周祈云也是一愣,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他,奇道:“云哥哥,你们认识的?” 周祈云,也就是翔儿在方寸山时认识的圣手三绝关门弟子云儿,自从被母亲浈贵妃推入密道后,一直浑浑噩噩,出了密道后竟直接昏倒在井里,幸得这女子所救。不过他是模糊有影响,所以初见这女子时一如常人露出惊艳之色,现在听得翔儿问起,忙道:“香儿,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这位姐姐救了我,我真的不认识她。” 一边解释着,周祈云忙欲起身,但多日昏迷让他身体虚弱不已,这样一个小动作竟也一阵头晕,险些再次摔倒。还好女子和翔儿及时扶住了他。 周祈云面色微红的避了避,对女子道:“多谢姐姐,小弟无妨。” 女子看了看两人,笑道:“你睡了许久一定饿了,我去与你弄些吃的。” 翔儿目送女子娉婷离去,转头笑道:“云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祈云眼神一黯,沉声道:“我,已无家可归了。不说这个,香儿,我怎么觉得,你和当初在谷中时很不一样?” 翔儿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有不一样吗?其实人都是会变的呀。或许你当初看到的那个我,本来就不是我。” 见周祈云低头沉思,翔儿又道:“云哥哥,我还有急事,现在就得离开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周祈云一愣,抬头看着翔儿道:“你,你要走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翔儿看着一脸迷惘无助的周祈云,只觉他眼中那薄雾般的悲伤绝望狠狠刺痛自己的心。 直到蹬上了自家大船,翔儿还在叹息自己怎么一时冲动就说出办完事会带他一起走的话。 且不说怎么和众人交代他的来路,毕竟翔儿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他知道自己并非男儿身,也是个大麻烦。若是一不小心让他说漏口了,那真不知道宫家会乱成什么样子。 算了,这些先不想了,还是先把父亲救出来最为要紧。 第二十六章 又见蓝衣 这次随行前来的是宫远明身边两大助手中的那个壮汉,名唤宫士武,据说拼斗起来最是勇猛,在宫家内卫外卫中都很有声望。 此刻宫士武正皱眉焦躁的呼喝着几名侍卫头领加快整顿速度,一边还不住询问翔儿京都内的情况。 翔儿耐心的一一作答,然后沉稳问道:“武叔,我宫家此次上京公带了多少人,能够集结起来的有多少?” 宫士武挠了挠头,犹豫道:“随侯爷一同上京的大概有一千多人吧,加上附近的宫家侍卫,大概能有两千人吧。这个我不太记得,你问宫淮吧。” 被点到名的宫准正忙着召集人手,闻言恭敬道:“是的少爷,我们这次一共来了一千五百人,附近宫家驻扎京都的侍卫有七百人,一共是两千二百人。” 翔儿点头道:“嗯,有内应帮忙打开南泰门,两千人应该可以撑住一段时间。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联系西侯那边的人一起吧?” 宫准看了看宫士武没说话,显然不认为还是个孩子的少爷有足够的威慑力。而宫士武更是毫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道:“没必要,虽然西侯和我们侯爷有亲戚关系,但是他们姚家一向最是重利忘义,老子懒得和他们一起行动。没有他们在,我们宫家儿郎更容易取胜!” 翔儿皱了皱眉头,又劝道:“武叔,我觉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这次的事处处透着不寻常,我们。。。。。。” “行了行了!少爷你只需乖乖留在这里就是,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就好!”翔儿话还没说话,就被宫士武大咧咧的打断。 翔儿心中恼怒,知道再说也没用,自己小孩子的外貌确实没什么说服力。不过,这件事翔儿觉得还是有必要通知到姚家那边。看了看又继续忙碌的宫准,这事还得交给他,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姚家,但怎么才能说服这个人呢?最好,是能把他收为己用,至少不能让他对自己心存轻视,因为,这宫准实在是一个打理内务的人才。 就在翔儿烦恼时,突然听得外面一阵骚动。很快,一个浑身浴血的宫家子弟被两名侍卫抬了进来。 宫士武一见那奄奄一息地少年。立刻怒气冲天。上前大声道:“谁干地?!谁把我地近卫伤成这样!” 躺在地上地少年听到自己主子兼师傅地声音。痛苦地皱紧双眉。双眼勉强撑开一条缝。嘴唇动了动。费力地用嘶哑地声音断断续续道:“主、主人。南、南路。还有几个兄弟。救、救救。。。。。。对、对不起。给主人丢、丢脸。。。。。。” 少年声音一顿。满含怨怒和歉意地双眼失去了光彩。头也重重地歪到了一边。宫士武又怒又痛。忍不住发泄地悲鸣一声。对宫准大声吩咐道:“立刻带上两百人马。去南路!” 宫准一愣。有心劝阻却知道面前这位地脾气。现在刚好是他最器重地弟子死在面前。气头上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地。 偏偏这时宫士武又红着眼大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宫准正为难时。只听旁边一直冷眼看着地翔儿喝道:“武叔!” 这一喝翔儿用上了内劲,虽然声音稍显稚嫩,但却自有一股直震人心的威势。被喝住的宫士武一愣,傻傻的看着翔儿。宫准和众侍卫也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少爷,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自然知道这一喝包含了多深的内劲。如果少爷此时有二十岁,那么他们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有天才之称的老爷当年二十岁时也有如此功力,但少爷只有八岁不到呀! 翔儿见宫士武冷静下来,换上一脸沉痛,说道:“武叔,悲痛无法用愤怒洗去。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为了已逝的,更为了还活着的,我们更要冷静!父亲还等着你去援救。” 宫士武已回过神来,依旧双眼通红着,却对宫准等人大声道:“整顿完毕,立刻前往京都!”说完大步走出船舱大厅,换乘另外一艘较小的战舰,这艘船是要留在这里保护翔儿的。 翔儿对还站在原地的几人道:“武叔的命令大家还有疑问吗?这些辛苦各位,父亲大人就拜托大家了!” 众头领尽皆心头一热,大声应着各自出去了,只留宫准一人在船舱内,他要负责翔儿的安全和后方支援。 翔儿看到两名侍卫正要搬动那少年,突然出声道:“你们要将他送到哪里去?” “一般途中战死的兄弟,我们都是先火焚然后将骨灰带回。”宫准抢先一步回答了翔儿的疑问,这次语气和态度都要恭敬许多。 “哦。”翔儿慢慢走到少年的尸体旁,不顾身边人的劝阻,用衣袖轻轻拭去少年脸上血污,叹道,“这是我宫家勇猛儿郎!是我宫家之本啊!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故意忽视周围侍卫感动激愤的情绪,翔儿抬头直视宫准的双眼,一字一字道:“留守还有两百人吧!立刻调集一百人马,我要亲自去为我宫家儿郎报仇,救回余下几人!” 宫准心头激动,却还是冷静劝道:“不可,少爷!你怎能以尊贵之躯涉此险境?” “屁的尊贵!”翔儿运力指尖,将身边红木桌角捏碎,怒道,“若不能护得手下之人安危,这尊贵之躯留来何用!无需多言,照我的话去做,你若真担心我的安危,就派人通知西侯的人马前来帮忙。无论如何,我两家总是亲戚!” 宫准一凛,恭敬应道:“是!属下这便让人与姚家联系!” 翔儿点头道:“嗯,现在就备齐人马,做好留守准备,别让那蓄意闹事者有机可乘。我等要速去速回!” 宫准略有犹豫,劝道:“这,还是等姚家派人过来一起去吧?” 翔儿坚决道:“不!我们早一分赶去,余下几个兄弟就多一分生还的机会。虽然这极可能是个圈套,但我相信有如此誓死无畏的战士,我们宫家定会所向睥睨!” 几名舱内侍卫早已热血沸腾,此刻再也忍不住,一同喊道:“所向睥睨!所向睥睨!” 宫准自己又何尝不想救回战友,见识过翔儿的功力后,相信不论如何有自己等人誓死守护,少爷也能安全脱身,便也不再多言,有条不紊的将一件件事安排妥当,与翔儿一同乘马前往事发地。 众人赶到南路后,很快就发现了许多拼斗的痕迹。沿着线索,没多久就赶到了事发现场。 只见一片荒草中横七竖八的倒了几十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身中数刀,却还紧握武器。红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将黄色的土地都浸染成了紫黑色。 到处弥漫血腥味的空气中,似乎还充斥着死者的不甘。 翔儿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但还是被现场残酷血腥的场面震住了。传说中的地狱修罗场,怕也和这个差不了多少吧。 突然,翔儿的视线被几名死者吸引。他们的打扮不同于被杀的宫家侍卫,衣服虽被血浸透,但边角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一袭蓝衣! 又是他们吗? 翔儿握紧了拳头,心头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升腾而起。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第二十七章 惊变 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一百多名蓝衣人,翔儿怒气反笑,新仇旧恨一并涌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握在手中的莫邪仿佛也感应到了主人汹涌的情绪起伏,发出一阵轻鸣。 翔儿握紧莫邪,突然如闪电般从马上掠出。只听一声惨叫,距离她最近的一名蓝衣人脖子上爆出一团血雾,仰身后到。由于她动作太快,众人竟是没反应过来便又被她偷袭一人得手。 一个照面连挂两人,蓝衣人也被激起了愤怒,嘶吼着朝翔儿乱刀砍来。而宫家众人也纷纷拔剑袭来,两队人立刻混战起来。 宫准又是惊讶又是着急,他没想到小少爷竟然如此勇猛,却又担心在这样混乱中出了什么差错,只得一边指挥宫家侍卫们有序进攻,一边拼命朝翔儿所在位置奋力杀去。 眼见小少爷已近在咫尺,宫准终于松了一口气时,却猛然觉得眼角银光一闪,扭头看是却见三枝寒光逼人的箭以风驰电闪的速度朝小少爷射去,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宫准一瞬间心若寒冰,一边大叫“少爷小心”,一边奋力扑去想要用身体挡住箭路,然而却是差了一线。那三枝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直直射向翔儿。 此刻的翔儿,却已是处于一种半疯狂状态。 其实一开始在船上的那些话,有一小半是为了演戏来收买人心。但一到现场看到如此凄烈的景象,又加上再见蓝衣人的刺激,翔儿也确实动了真怒,于是愤然出手偷袭。 当莫邪轻易割破那人的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带着腥甜的味道喷到脸上时,翔儿突然被自己所为震住了。动作虽然依旧利索流畅,但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翔儿并不是没有杀过人,那个曾经追杀过自己和宫青佩的头领就是被她亲手毒死的。翔儿也见过别人杀人,但如今用剑亲手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还是让翔儿一时无法适应。 作为一个有着现代灵魂的人,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那凄厉无助的惨叫,那绝望仇恨的眼神,无疑都是相当大的刺激。特别这一切就那么近在眼前,因自己造成。 本来打算一击得手立刻退回己方队伍地。却也因此耽误。完全陷入对方刀阵人海中。 随着剑下伤亡地人增多。翔儿更是感觉到了手中莫邪剑传来地悲绝和兴奋。这种感觉竟也慢慢影响到了翔儿本身。翔儿能够清楚感觉到剑刃划破蓝衣人喉头地轻快敏锐。敌手地鲜血喷薄而出时形成地血雾。竟有一种奇特地美感。能够让自己为之激动。 但同时。就算出于为宫青佩和自己报仇地打算。翔儿依旧无法释怀自己如此残忍嗜血。一边忍不住地疯狂。一边用尽全力地压抑。 那夺命三箭袭来时。翔儿还处在自己内心地争斗中。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经迫在眉睫。直到宫准大叫出声。翔儿才捕捉到那三道黑色地虚影。 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翔儿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全力后退。一边挥剑去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同时引发体内那个“她”留下地所用力量去抗拒势不可挡地凌厉飞箭。 然而毕竟还是晚了一点。那三箭除了其中一箭撞上了翔儿手中地莫邪。稍稍偏离轨迹外。另两箭依旧朝翔儿射来。而此事翔儿更因那一箭之撞。几乎莫邪脱手。虽然牢牢抓住剑柄。虎口却被震得裂开来。鲜血直流。内息也是一乱。 眼看那两箭就要射中翔儿,宫家一方全都大惊失色,蓝衣人一方则士气大震。其实他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刺杀翔儿。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竟有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灰色影子闪身出现在翔儿身前,手中勾爪样的武器一拨一拉,就将那可怕的两箭挡落。 不过也只是外人看来轻松,出手救下翔儿的莫无却是有苦自己知。那两箭所携内劲着实不小,竟让有备而来的莫无也是气血翻涌,险些一口血吐了出来。更要命的是,被翔儿挡偏的一箭,竟好死不死的正中莫无右臂。万幸那一箭威力也已耗去大半,只给莫无添了个皮肉伤,不算大事,特别莫无还比较惯用左右,更是影响不大,很快避退两名反应较快的蓝衣人,伸手拉了翔儿要走。 那料此时异变又起,清醒许多的翔儿突然闷哼一声,扑倒在刚好转过身来的莫无怀里,背上一柄没有任何饰物的飞刀没入体内大半。 莫无接住翔儿,愤怒的朝这柄飞刀射来的方向望去,刚好看到一抹蓝色身影急速后退,一边呼啸一声带着剩余的蓝衣人迅速撤退。 莫无刚想将翔儿交给宫家的人,然后去追杀那蓝衣人,翔儿却突然一颤,吐出一大口血来。让莫无担心的是,翔儿这口血竟是黑色的。 虽然心有不甘,但莫无及所有宫家的人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翔儿的安危,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 在宫准的安排下,宫家众人大部分护卫着翔儿回船上,小部分则留在这里打扫战场收理尸首。 尽管莫无全力施为,但直到第二天宫士武护着一身重伤的宫远明等人回来,翔儿依然昏迷不醒。 宫远明回来之前并不知道翔儿遇袭的事,所以当他直奔翔儿房间看到莫无时不禁一愣,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是莫无?” 还没等莫无承认,宫远明就看到了躺在船上的翔儿。一见她苍白的模样,宫远明那还顾得上其他,甩开搀扶着他的烟蓝等人,跌跌撞撞扑到床面前。 好一阵,宫远明才微颤着声音问道:“翔儿,她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莫无摇头道:“她应该是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我也不清楚。而且奇怪的是,她的内息很乱,除了自己的真气外,竟还有两股不知何处而来的气息。我虽并未跟师傅学过医术,却也知道这样下去,只怕她不止是内力全失,还甚有可能全身瘫软。” 宫远明心中着急,竟牵动内伤,一口血涌了出来。 莫无忙扶住宫远明,皱眉道:“你,你怎会受如此重伤?功力损耗殆尽,还似乎中了两记爆裂拳一记寒月掌。莫非李万李千兄弟竟与陈锐一起围攻你?” 烟蓝也已守在了宫远明身边,听到莫无的问题于是答道:“不止他们三人,还有毒海棠柳裳、催魂腿严朝。” 莫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异道:“怎么会!这几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相互间也并不和睦,怎会一起围攻东临侯?” 宫远明这时也缓过气来,摆手道:“此事自会很快弄清,京中现在乱得很,我和西侯已被围攻数次。若不是我宫家援军来得快,最后又得姚家援军相助,只怕我们都难逃一死。现在最要紧的是,翔儿的伤如何是好?能不能救治?” 莫无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心中也是一阵疼惜。他自小被圣手三绝收养,与圣手三绝情同父子。翔儿既然是三绝的孙女,自然也就如同他的侄女一般。一路上的保护观察,也让莫无更加喜爱这个侄女,现在见她这般可怜的样子,那有个不心疼的。只是莫无专精于轻功盗术,对医术确是只懂皮毛,甚至连翔儿都不如,又如何能够有什么好办法?现在的情况,只能是找医仙或者三绝。医仙一向行踪不定,倒是三绝和莫无一直都有联系,所以只能是带翔儿去找三绝了。 想到这里,莫无转头对宫远明道:“如果东侯放心,就将翔儿交给我吧。我带她去找师傅。” ************************** 偶悄悄的更新,悄悄滴溜走,你们都米看到我米看到我~~ 第二十八章 再离别 翔儿再次醒来时,已是一个多月后,船队早已回到临杭侯府中。其实更早之前翔儿便已恢复意识,身边人说话都能够听到,只是由于内息混乱,动不得也发不出声。所以虽然翔儿并未见过莫无,却也通过他与父亲的对话认识了他。 得知莫无是圣手三绝的徒弟时翔儿并不觉得特别意外,但屏风外正在进行的对话却让她非常意外。 “你决定什么时候带翔儿走?”虽然看不到脸,但宫远明的声音中透出浓浓的倦意,翔儿完全可以想象他疲惫的样子。 “就明天一早吧。”莫无的声音总让人觉得漫不经心。 “真的不需要带些人手吗?” “不用。师傅一向不喜见外人,而且我们这次要到南侯地界内,带着你们宫家的人反而更不方便吧。” 宫远明知道莫无说的有理,却实在放心不下。不过事已至此,也是无法的事。宫远明很想知道跟着一同前去,但现在根本脱不了身。就在回来这短短一月多的时间里,天下早已大乱。 沉默片刻,宫远明再次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犹豫。 “他老人家,还好吧。” 莫无“扑哧”一声,笑道:“东侯大人,你和师傅还真像,不愧是一家人呀。明明很关心对方,却偏偏要遮遮掩掩的。记得以前每次听说你有什么事,师傅总是装得爱理不理,之后却莫名消失好几天。哈哈。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师傅早就原谅你了。” 宫远明似乎不敢相信,问道:“真的是这样吗?那,那岳父他老人家为何从不与我联系,我每年派人送去的东西也全都退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还有,翔儿明明在他哪儿,他却什么也不对我说,让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莫无笑道:“师傅那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其实他知道那不是你地错。又一次他喝多了。还不停念叨着都怪他自己。唉。师姐地事。那是命。师傅只是难过。到最后也没有得到师姐地谅解罢了。” “不。是我地错。是我没有照顾好秋娘。” “宫大哥。不要这样说。” “莫无。你不用安慰我。这么多年了。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秋娘。不过你放心。我没事地。我还有翔儿。所以。莫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翔儿。” 迎着宫远明哀痛而坚定地目光。莫无难得地正经起来。一脸肃然道:“宫大哥。你放心!” 外面两个男人又商量了一阵。但翔儿却已不再关心。没想到那老头竟还是自己地外公。那他一直以来对自己地纵容宠爱也就能够解释了。只是。他为何不对自己明言呢?而且还不让告诉父亲。 是了,他该是因母亲之死与父亲闹翻,心里虽原谅了父亲却拉不下脸来。所以他借这个事小惩父亲一下,解解气。 不过想明白了并不代表翔儿支持老头的做法。在翔儿看来,老头,哦,是外公的这种做法,实在有些可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让父亲消沉了四年,也让自己担心了四年。看来有机会,得想法子小整这个外公一下,也替父亲出口气。 翔儿正在心中算计着怎样整自己外公,宫远明和莫无刚好商议完一起进内屋看翔儿。见她大睁着眼睛,不禁又惊又喜。 一番询问查看后,莫无很识趣的先行告退,将空间留给了这对父女。其实莫无也很忙的,自打来到侯府似乎就没闲过,不是在这照看翔儿,就是去别苑教导宫家那几个小鬼。今天翔儿竟醒了,内息虽紊乱却也不至突发意外,莫无自然是要去好好休闲一下。刚好临杭城里有几家早看不顺眼了的,先去踩踩点子,离开之前做他一票。 可惜莫无美好的愿望,在看到院子外探头探脑的小萝卜头后彻底落空了。 且说莫无离开后,宫远明又是询问叮嘱了一番,才对翔儿提起由莫无带她去寻找三绝的事。 这件事翔儿动弹不得之时就已知道,自然没什么意见。其实她才是最迫切想把自己治好的。虽然以她的身份,自然有高手会护卫,难得有自己动手的机会。但意外已经发生过几次了,尤其现在天下即将大乱,翔儿更希望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而且,翔儿觉得这次差点走火入魔并非坏事,虽然现在内息很乱,但是却很强大。三种不同的内息里,一种自然是翔儿自己的,另一种是当时受礼时“她”留下的,至于第三种,那是莫邪剑里潜藏的历代主人真气的一小部分。 这些真气,如果能够理顺并收为己用,那几乎抵得上十年苦修了。可别小看这十年苦修,这是以翔儿的速度来计算的,如她这般资质的十年苦修,完全能够比得上一般人的二十、甚至三十年。所以只要她能安全度过这次危难,那就能够挤身一流高手之列。 不到十岁的一流高手呀,只怕真是前无古人了。 宫远明也知此事重要,不舍的轻抚着翔儿的小脑袋,叹道:“也罢,那明日你便随莫无去吧。那小子虽然平时总没个正经,但却是个可靠之人。唉,你才醒来,就要离开。” 翔儿自然也很不舍,却不想让父亲这般难过,于是笑道:“爹爹,你该说,还好离开之前就醒了才对嘛。你放心吧,翔儿会事事小心,常常传信回来的。” 宫远明也笑了起来,说道:“你个小鬼精灵,爹爹只担心你这一出去,不知要有多少人倒霉呢。我们侯府里,没吃过你亏的有几个?特别是烟青和夏生,哈哈,他们不清楚,爹可是清楚的。” 翔儿不依的撒娇道:“爹爹你是英明伟大的侯爷,自然什么都知道了,你可不许告诉他们哦。” 宫远明宠溺道:“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要是他们知道了,我也会让他们不知道的。” “爹爹最好了。” 宫远明捏了捏翔儿的脸,笑道:“爹爹自然对你最好了。对了,你让烟青带回来的那几个小乞丐要怎么办?” “嗯,先安排他们学点东西吧。具体等我回来再说啦,我觉得庄正这孩子不错,可以让他跟着府里的大管事学一下内务打理和交际应酬。其他几个孩子嘛,就看他们适合什么喜欢什么吧。”翔儿边想边说,完全不觉得将几个比自己年龄还大一点的人称为孩子有什么不对,惹得宫远明在一旁暗笑。 突然,翔儿想起什么似的一顿,然后匆忙拉住宫远明道:“爹,快派几个人到京都附近那个庄园去,就是密道出口哪里那个。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呢,我答应了要去找到的。” 宫远明一愣,奇怪道:“朋友?你何时来的我不认识的朋友?” 翔儿焦急道:“哎呀,他也是那老头的徒弟。现在京都怎么样了?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宫远明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翔儿口中的那老头应该是自己岳父,不禁有些苦笑不得。自己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多出,翔儿竟这样毫无顾忌的叫他那老头。以宫远明对翔儿的了解,完全可以想象就是当着岳父的面,她也会直接叫他老头。 为了避免由于翔儿不敬惹来岳父大人的迁怒,宫远明只得苦口婆心的劝导翔儿,以后见到“那老头”要有礼貌些,恭敬些。可惜翔儿嘴上是答应着,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只催着宫远明派人去找云儿。 就这样,怀着对父亲的不舍和对云儿愧疚担忧的心情,第二天一早,翔儿便跟随莫无一起乘一辆简单的马车出发了。队伍里除了莫无和翔儿,还有固执的坚持要跟着翔儿的夏生,以及萎靡不振的肉肉。 第二十九章 紫衣少女 离开临杭已经好几天了,一路上为了顾及翔儿的情况,马车走得并不快。 这辆看似简单的马车,其实是经过宫家巧匠们特别改造的。外面看起来和普通马车没什么不同,但里面却宽敞舒服得多。而且还陪有暖炉、小桌等精致的物件,使得整个车厢就如同一个小巧的房间。为此,负责赶车的莫无一路不知发了多少牢骚。 “风萧萧兮易水寒啊,莫无赶车兮,好辛苦啊。”莫无扬着马鞭,一脸辛酸的回头瞥了车厢一眼。 温暖的车厢里,翔儿正抱着精神萎靡的肉肉,轻轻安抚它。这次翔儿中毒,其实还多亏了肉肉,本来让众人束手无策的奇毒,竟被它用自己的口水解了。不过也因此,肉肉着实受了些苦。为翔儿舔伤解毒后,肉肉昏睡数日,瘦了一圈。醒来后,又不断遭受好奇不已的众人折腾,尤其是莫无,以至于现在坐马车竟然晕车了。 翔儿都不知道有都心疼肉肉,现在一听莫无的牢骚,不由讽刺道:“一百零三次。我说莫‘叔叔’啊,高手不都是寒暑不侵的嘛,莫非你真的老了?哎呀呀,要多注意养身啊,别见个大姑娘小媳妇就眼直。可怜我们家惊风哦,你可得多念着她些。” 莫无一听,脸都白了。这是一个不满十岁小孩说的话吗?简直比那个可恶的刁蛮少女还嘴毒。这是自己看着大姑娘小媳妇眼直吗?分明是大姑娘小媳妇看自己眼直嘛。不过这话莫无可不敢说,上次就是辩解了一句,立刻被翔儿拐着弯说成是小白脸。这孩子太精,和她斗嘴讨不得好去,于是莫无聪明的选择沉默,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 马车前行,远远已可见道旁几家茶棚和掩映的城楼。木州的州府青木城就快到了。 一路上经过的几个小城,已是盘查严密了,青木城作为木州这个东五州最敏感地区的州府,其紧张严密之处更甚。不过翔儿他们自有毫无破绽的身份和通关文书,所以并不在意。 到了城门外,莫无老实的将车停在大队等待入城的人群后,一点点向前挪,对那些快马进出的华服贵人们,表现出恰如其分的谦卑畏惧,让他们高扬的脑袋更是几乎折断办的昂起。 等待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轮到翔儿他们的马车。卫兵查看过通关文书后,动作粗鲁的揭开车帘,失望的发现光秃秃的车厢里只坐着两个小鬼。一番折腾盘问后,卫兵们将莫无孝敬上的几枚铜板塞进袖子,准备放行。 “等等。” 一声脆喝传来。卫兵们一颤。忙拦住了翔儿他们地马车。满脸同情地看了莫无几人一眼。恭敬地退到两边。一群护卫拥着一名少女。来到马车钱。 少女一袭阔领紫袍。以珠玉束腰。露出内力浅紫地抹胸和大片白皙地胸颈肌肤。华贵又性感。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地事。翔儿还是很欣赏这个少女地着衣风格地。 莫无一如最本分忠实地仆从。有些畏缩地低头拜倒。说道:“这位尊贵地小姐。我家小主人只是一个身染重疾投奔亲戚地可怜人。不知你叫住我们。有什么吩咐。” 少女一脸颇感兴致地样子看着莫无。吩咐道:“抬头。” 莫无心中无奈。做出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抬起了头。 少女眼睛一亮。细细打量起莫无来。却在看到他眼角一道青色印记后顿住。不满道:“真扫兴。怎地会有这样一个恶心地胎记。哼。看着就让本小姐倒胃口。来啊!把他那块胎记割掉。” 莫无本来正暗自庆幸自己机灵,在脸上弄了个胎记,不然非被这个少女给看上。但一听接下来的话,顿时又让莫无追悔莫及。早知道不弄这东西好了,被看上了也没什么,至少这少女姿容秀美并不下于自己相好的几个名妓,而且还是个小姐,和她玩玩自己也不吃亏。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看着那两个身强马大的侍卫持刀靠近,以莫无的机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反抗吧,现在在场的这些到不够莫无看,只是这样一来,势必惹来很多麻烦,对翔儿会很不利。不反抗吧,那自己还真得被割下一块肉,疼到没什么,主要是破相了以后,那些红颜自知还不得哭死。 两个侍卫到得莫无面前,一人将莫无双手反剪困住,另一人则捏住莫无的脸,一手举刀要割。 几番考虑下,莫无闭上眼,决定用这块肉换翔儿的安全。 眼见那刀就要落下,莫无甚至可以感觉到刀上散发出的寒气,突听一个细嫩无力的声音道:“等等!” 这一声虽然听起来虚弱,但以莫无的见识,立刻听出对方声音中带了暗劲,所以持刀侍卫被这一喝打断,刀才没能落到自己脸上。但莫无一点也不高兴,他自然知道,在场会这样做、能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翔儿。只是以她现在的状况,妄动内力,只会加重伤势,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莫无很担心,也很生气,抬头朝马车看去。 马车帘此时已经揭起,翔儿一脸灰暗的由夏生扶着下了马车,来到莫无身前。 翔儿对莫无抱歉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对那紫衣少女施礼道:“这位美丽的姐姐,我家下人失礼玷污了姐姐的眼睛,确是不该。但这一路遥远艰难,小弟又身染重疾,若无他照顾,只怕就要弃尸荒野了。姐姐如此美丽善良,还请多多原谅,放过他吧。” 少女早在翔儿初现身时,便已眼前一亮,目光再未离开过她。就是她身边的侍卫等人,也俱都惊艳于这病弱小孩的美,随即又满是遗憾。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孩,可惜怎么就遇到了这位主。 “小弟弟不用多礼,来,过来姐姐这里。”紫衣少女一脸微笑的召唤着,说不出的和善,但却另在场的人生出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翔儿却似毫无所觉,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姐姐,那我家下人?” 紫衣少女早已酥了,忙上前安抚道:“哎呀,姐姐怎么舍得让你难过,放了放了!来,姐姐带你去吃饭休息,然后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翔儿一脸感激道:“姐姐你真好。” 紫衣少女牵起翔儿柔嫩的小手,笑得好像狼外婆一般,说道:“姐姐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叫我紫然姐姐就好了。” 第三十章 色女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呀,我的小祖宗!” 莫无满是无奈的看着翔儿,后者此刻正身着舒适的软袍斜倚在榻上,悠闲的吃着精美的点心,一头漆黑的长发铺展在身后,越发称得她娇小可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此刻莫无等人所在,正是木州大族林家的府宅。说起来,宫家和林家也是亲戚,那已疯的五夫人,正是林家小姐。只是经过木州动乱后,林家和宫家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林家未来继承人,也就是五夫人林彩莹的弟弟林采如,是向着宫家的,暗中也与宫远明有往来。但是林家现任家主却是对宫家心怀不满,又在有心人士的诱导下,产生了别的念头,所以和宫家关系很紧张。若是让林家人知道东侯世子就在府上,很可能就会软禁翔儿,作为与东侯叫板的重要筹码。 好吧,就算不理会这个,且说那紫衣少女,竟是南侯二女童紫然。这让莫无非常担心。南侯儿女在林家出现,定然不只是前来游玩这么简单,童家和林家有什么打算可以不理会,但是童家派来的人可不会是简单的人。这童紫然能得到她父亲南侯的重用,必然有其不凡之处。而且她还对翔儿心怀不轨,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若是让她发现翔儿是东侯世子,或者意图施暴时发现翔儿女儿身,那后果。。。。。。 莫无简直不敢想象,翔儿此刻竟还能如此悠闲,而且摆出这么诱惑的姿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她真就没一点危急感吗? “好了,莫叔,你放心,我有危急感。”翔儿一句话,就让莫无愣在原地,暗想莫非她会读心术吗。不过翔儿接下来的话,却让莫无很快受理好无聊的念头,认真思索起来。 “莫叔,当时那情况,如果我们硬是不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你担心的事,基本上不可能发生。我们宫家虽不敢说多么厉害,但掩饰几个人的身份,还是没问题的,他们不可能查出什么破绽。而且,既然难得撞见童家派人到林家来,我们若不乘机挖点消息,岂不可惜了。现在局势混乱,能多一点先机,就多几分胜算,多几分活命的本钱。” 莫无沉默一阵,摇头苦笑道:“好吧,算你有理,真不知你们这些世家小孩都是怎么学的,一个个都这么厉害。不过,你千万要小心,实在不行我就带你直接杀出去!” 莫无后半句话说得豪情洋溢,翔儿却眼睛一亮抓住了前半句,追问道:“你说你们这些世家小孩,莫非你除了认识我,还认识别的世家小孩?难道你有隐情?” 翔儿到不是怀疑莫无会有不利自己等人的心思,只是纯属好奇。从他和父亲的谈话,以及父亲的介绍来看,莫无根本不可能和什么世家有关系,那他又是怎么认识别的世家小孩?而且还好像很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莫无被翔儿一问,立刻就想岔开话题,可惜有心找茬的翔儿怎会轻易放过他,两人一时笑闹起来。 突然。莫无一把扯过毯子。将只着长袍地翔儿盖住。竖指示意翔儿不要说话。轻声道:“有人来了。除了那个童紫然。还有一个高手。” 翔儿此时也感觉到了。只是没有莫无那么准确。连来地是谁都知道。于是也乖乖地躺在榻上装睡。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童紫然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一见软榻上纤细地小人儿。童紫然立刻两眼放光。轻手轻脚地来到榻前。凝视着那张柔嫩地绝色小脸。 半晌。童紫然侧头对莫无和跟随她一同进来地中年男子撇了撇嘴。示意他们出去。 那中年男子稍一犹豫。看了看榻上毫无威胁地翔儿。退了出去。莫无哪里放心留翔儿单独一人与这变态女人相处。但又没有合适地接口留下。 童紫然见莫无竟站着不动,满脸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恰好这时翔儿眯起眼,对莫无眨了眨,让他先出去。于是莫无也只得担忧的退了出去,却怎也不肯离开房门太远,惹得那中年男子频频警惕的看他。 碍眼的人出去后,童紫然侧身在榻上坐下,看着熟睡的翔儿。暗红描金的软榻上,翔儿病态苍白的小脸,更显可怜,惹得童紫然心中那股热火越来越旺,忍不住幻想着这张小脸在自己身下痛苦呻吟的诱人模样。 想到兴奋处,童紫然再也忍不住,一把扯开翔儿身上的毯子,伸手就要去解那软袍。 翔儿在童紫然双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恰到好处的打了一个呵欠,朦胧的睁开双眼,含糊不清道:“莫叔,现在什么时辰了?咱们到哪儿了?” 童紫然见翔儿醒来,伸往衣襟的手改而抚上翔儿的脸,笑道:“小宝弟弟,你醒啦?这一觉睡得可好?” 翔儿似乎这才清醒过来,又惊又喜的道:“姐姐,你怎的在这里?小弟刚才失礼了,还请姐姐原谅。” 说着,翔儿便欲起身。 童紫然忙伸手按住翔儿双肩,一脸关心道:“莫要多礼,你身子不适,躺着就好了。在这里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他们就是了,不要和姐姐客气。明天姐姐就给你请来全城最好的大夫。” 翔儿乖巧的应着,一边面露羞涩的躲着童紫然开始不规矩的手,心中头一次庆幸自己还小,还没发育的男孩女孩,至少上身是没什么区别的,否则给她这么一摸,还不立刻露陷儿呀。 翔儿的半推半就和一脸纯洁,惹得童紫然更是色心大动。自十五岁得到父亲认可,掌握童家部分力量以后,童紫然不知品尝过多少男人的滋味。有强壮的青年,有文弱的少年,也有稚嫩的孩童,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甚至在有的时候,童紫然会有一种腻味的感觉,于是就变着法折磨那些男奴。但这一次,面对这个病弱的绝色男孩,童紫然再次体会到了第一次时的激动和兴奋,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眼看童紫然的手,就要移到翔儿小腹下,翔儿做出一副害羞担忧状,突然紧紧按住了那只手,小声道:“姐姐,不要。” 童紫然扬起春心荡漾的脸,对翔儿媚笑道:“小宝放心,姐姐会让你很舒服的。” 翔儿暗翻白眼,怎么一点新意也没有,真让人失望。脸上却更是担忧的样子,小声对童紫然道:“小宝其实对姐姐很是仰慕,能得姐姐喜爱,实是小宝三生有幸。只是,小宝却实在无福受之。姐姐,其实小宝的病,是会传染的。” 童紫然身体一僵,不着痕迹的将手收回,问道:“哦,究竟是什么样的病?” 翔儿轻叹一声,悲忧道:“唉,很多大夫都为小宝看过,却始终不知究竟是何病。父母也是因为这个小宝真是罪人,多少次想就此了断。” 见童紫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翔儿心中暗笑,伸手做出要拉童紫然的动作,对方立刻向后一闪,起身离开软榻。翔儿黯然收回手,强做笑颜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得姐姐喜爱,姐姐放心,我这病不会这样轻易传染的,要我流血,才会传染。给我看过的大夫中,最德高望重的那位曾说过,若我受伤流血,则方圆数里都有可能被传染。如果用火焚烧,更会波及千里。也因此,小弟只能够然残喘至今。” 第三十一章 密议 莫无走进翔儿屋中,一边奇怪的看着好似见鬼一般匆匆离去的童紫然,一边关心的问道:“如何,你没事吧?” 翔儿拈了一块蜂蜜软糕放进嘴里,含混不清道:“笑话,我能有什么事。” 莫无见翔儿确是不像有事,便放下心来,却又好奇问道:“你做了什么?怎么那女人一脸害怕的匆匆逃跑了?” 翔儿慢条斯理的将口中糕点咽下,嘻嘻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吓吓她,说我有病,会传染。然后给她看了看我长满红斑的小腹。” 莫无一听就明白了过来,笑道:“算你机灵。不过,你就不怕她杀了你吗?” 翔儿得意的仰头道:“废话,我当然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我告诉她,我的病是通过我的血传染。” 莫无哈哈大笑道:“有你的!不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别告诉我,你跟着那女人跑这来,就只是为了吓吓她。” 翔儿神秘一笑,突然问道:“夏生和肉肉还好吧?” 莫无不明白她怎会突然问起这个,莫非与答案有关?于是便答道:“嗯,很好。有夏生看着它,它也还算听话,没有离开马车乱跑,也没有人去为难他们。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的计划需要用到他们?” 翔儿漫不经心的又拈起一块糕点,笑道:“那到没有,只是很担心他们,所以就问问了。至于我的计划嘛,用不到他们,到是用得到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莫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于是咬牙道:“哼!你如果不现在对我说明,我就不帮你!” 翔儿故作惊慌道:“哎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可怎么办呀?唉。没办法。只好我自己来了。虽然我没什么内力。只是个病弱地小孩。而且今天还为了某人伤上加伤。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唉。” 莫无恨不得冲上去将那臭小孩脸上地虚伪撕破。却只得强忍着。怒道:“行了!到时候要做什么告诉我就是!” 说完。莫无便欲转身离开。却听翔儿突然笑道:“都多大地人了。一点沉不住气。喂。莫叔。你确定自己真是那个江湖上著名地‘盗神’吗?就你这脾气。怎么会到现在还没被抓到呀?” 莫无一震。停了下来。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何这么容易便被翔儿挑起情绪?莫非。是因为她与她很想象吗?不。其实她们两完全不同。至于究竟如何不一样。莫无自己也说不清。 见莫无冷静下来。翔儿也不再继续逗他。直起身道:“童紫然是童成道与各方势力联系中最重要地使节。这女子虽然作风不检点。但在与人交往谈判方面。确有过人之处。她这次到青木城林家来。必定是为了与之联盟。扰乱我宫家东五州。我得到地消息是。林家老爷子昨天刚亲自接待了这位童小姐。只怕今晚他们就会有盟议。我想知道他们地具体打算。所以。就得有劳莫叔你了。” 莫无此时也恢复了平常地样子。笑道:“这可是你们宫家地事。却让我出这么大力。有好处没有啊?” 翔儿白了莫无一眼,突然道:“那小妞你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吧?要不要我让父亲帮你查查去?” 莫无一听,立刻落荒而逃,惹得翔儿大笑不已,心中却更是肯定了,莫无必是喜欢上某个世家小姐。如果以后需要,定会帮他一把。 夜晚,林家大宅偏僻一隅,林家现任家主林琛与童紫然对坐,跟在他身后的却不是嫡子林采如,而是庶出的林采群。相较于林采如的温文内敛,林采群则更显精明强干。童紫然这边,自然还是那个中年男子。 林琛已是六十多岁,看起来却也只是五十多的样子。他年轻时也曾颇有雄心,但老来后心思渐渐放到自己儿孙身上,以前的种种到也看得淡了许多,只想安稳一生。但自从自己的爱女林彩莹出事后,老头一怒之下闹了点脾气,本来只是想出出气让宫家对女儿多些照顾,却不料事情发展的越来越糟糕。现在面对童家的使者,林琛突然觉得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 童紫然优雅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之前双方的一番相互试探,各自心里也有了个谱,现在该是谈正事了。童紫然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端茶的手从容收回膝上,心中依旧有些遗憾。那么灵秀绝美的小孩,怎么就身染恶疾呢?而且还会传染,害的自己回去洗了无数遍手,直至现在双手还隐隐发疼。幸好刀五给自己检查后,并无大碍。真是可惜了。 这些复杂情绪也仅仅一瞬,紧接着童紫然便将翔儿完全丢在脑后,对林琛风情一笑,道:“林老,如今京都大乱,局势未明,各方势力尽皆蠢蠢欲动。若不及早准备,只怕后患无穷呀。” 林琛轻叹道:“这天下果要要乱了吗?童小姐,我林家不过是一地方小族,天下大事,还轮不到我等掺和。林家在青木城,安安稳稳的守好这份家业就是,实在没什么好准备的。” 童紫然不以为然道:“林老此言差矣。林家固然愿意安稳,别家是否会让林家安稳呢?听说最近宫家很是繁忙呢。” 林琛端茶的手一顿,笑道:“童小姐此言何意?” 童紫然掩嘴轻笑道:“林老如此精明,难道还需侄女明言?听说木州之乱,着实让宫家头疼呢。” 林琛不动声色道:“木州之乱确实让人心疼,老夫也对此深感遗憾。好在东侯英明,将乱事迅速平息,让我等木州人得以安居乐业。只要木州百姓能够安乐度日,我等也就别无所求了。” 童紫然心中甚是不以为然,面上却是丝毫不露,赞道:“林老宽厚仁善,让侄女钦佩不已。只是,林老,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呀。你固然心存善念,别人却未必相信,更不会让你如愿。若让有心人知道侄女来访一事,林老以为,会是什么后果呢?但林老只要与我童家结盟,那你的期望自然都能实现。” 林琛心中一颤,他自然明白,对方这话里已带了威胁的意思,但自己却又不能不接受。当初实在与宫家闹得太凶,虽然事后宫家也并未责罚,但这隔阂却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一旦天下大乱,宫家若欲起事,那自己着不稳定因素必然是要被铲除的。 童紫然见林琛沉默不语,自然知道他已动摇,也不在紧逼,见好就收道:“呵呵,侄女之言或不甚中听,却句句发自肺腑,还望林老三思。夜已深了,侄女就不打搅林老休息,先行告退了。” 走出偏院,中年男子警惕的四下查探后,说道:“小姐,有消息说南边那些蛮子又闹事了,侯爷那边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了结这边的事就回去。” 童紫然停下脚步,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说道:“哦,刀五,你是在教训我吗?还是在教我该怎么做?” 中年男子浑身一颤,忙低头道:“属下不敢。一切但凭小姐做主。” 童紫然冷哼一声,道:“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现在林采如那边如何了?” 刀五小心应道:“一切如小姐所料。” 童紫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道:“不如我们现在过去拜访一下林公子,据说他也是一名难得的佳公子呢。” 刀五虽觉不妥,却不甘多言,扫了这位小姐的兴致,那可是极大的罪。特别是今天这位小姐已经扫兴一次,只不知为何她却没让自己去收拾了那小孩,反命令安顿好他们,明日立刻送他们离开。不过难得这位小姐没发作,自己只是一个护卫,不该多问的,自然觉不去问。 待童紫然和刀五没了踪影,黑暗中隐匿多时的莫无身影一闪,再次消失于黑暗中。 第三十二章 林家丑闻 听完莫无的话,翔儿陷入沉思,半晌才开口问道:“那童紫然走后,林老头和他儿子还说了什么?” 莫无毫无形象的斜躺在椅子上,一口气将杯中茶水饮尽,道:“也没什么,林老头那儿子似乎很想和童家合作,林老头却始终没有表态,只询问了他那大儿子的病情如何。” 翔儿揉着下巴,想了想道:“你说,林大公子的病,会不会和童家有关?童紫然那护卫既然说如她所料,那纵然不是童家直接下手,也和童家脱不了干系。若林老头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他会怎样?” 莫无挥了挥手,无精打采道:“我怎知道他会怎样?我只知道,我很累,我很想睡觉。” 翔儿鄙视的瞟了莫无一眼,继续道:“林老头对自己的儿女一向甚为要紧,特别是他已亡正妻生下的一对嫡亲子女,也就是我那五姨林彩莹和林家大公子林采如。据我家线报,这二子林采群一向颇具才干,表面上虽对林大公子很是恭敬,实际上只怕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林大公子的病嘛,呵呵,十之**和他有关。而且,他一定早与童家有来往,甚至定下了什么暗约。哼,他们林家挣权的事我本没什么兴趣,但既然那林采群如此不知好歹,妄图与我宫家为敌,那说不得,我也只能让他恶行败露了!” 莫无来了兴趣,追问道:“你要怎么做?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小心把自己败露了。到时候我可没本事带你逃跑哦。” 翔儿自信一笑,说道:“这么点小事,怎会有失?只是明天我们就要离开林府,时间上有些仓促。莫叔。。。。。。” 莫无被翔儿不怀好意的笑容和过分甜腻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忙起身道:“哎呀,天晚了,我也该去睡了。翔儿,你也早些休息呀。” 翔儿见莫无起身要跑,便不紧不慢道:“莫叔既然累了就早些休息吧。反正不行我就自己去。等见了老头,莫叔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听到这番温柔的“安慰”,莫无跨出去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转身对着翔儿一脸大义凛然道:“翔儿有事,我怎能坐视!怎么说,我也几乎算你半个舅舅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还需要我做什么?” 翔儿满意道:“莫叔对翔儿果然照顾周到,见了三绝他老人家,我一定得好好谢谢他。莫叔啊,其实你也不必紧张,我要请你帮忙做的事,真的很简单。” 夜深。一道黑影在林府掠过。巡夜地护卫中。只有落在最后地那个不经意转头。捕捉到了一丝残影。那护卫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瞪大眼睛看着空无一物地院子。灯光照不到地地方。暗影跌宕似乎隐藏了无数冤魂。正瞪着他们空洞地眼盯着自己。那护卫一哆嗦。忙紧赶几步跟上了其他人。心中不断祈祷那些东西别跟上自己。 护卫走远。院子阴暗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便是莫无低声怒喝:“你还笑!若不是非得带着你。和你这只胖狗。以我地身手。怎么可能被这种小虾看到?你再笑。小心我扔下你!” 翔儿伸了伸舌头。低头对怀里两眼闪闪地肉肉道:“我们不理他。他要真把我们扔这。大不了我们就大叫有贼。盗神光顾咯。对不对。还盗神呢。竟给护院看到。还赖给别人。哼。” 肉肉圆乎乎地脑袋很配合地点了点。低声哼哼着。 莫无给这两家伙气得不轻。却又无计可施。抱着翔儿和肉肉猛地蹿了出去。很快便到了林家大公子林采如地屋中。 翔儿因刚才莫无地突然行动灌了一大口冷风。这会儿才缓过来。恶狠狠等了莫无一眼。朝躺在床上地林采如走去。 翔儿是没时间和莫无计较,肉肉却不依了,腾一下扑到了莫无腿上,张嘴就要咬。莫无正得意让翔儿吃亏呢,注意到肉肉这一举动,立刻吓了个不清,忙屈指将肉肉弹了下去。肉肉见一袭不中,立刻展开了再次攻击,莫无也急忙打点精神全力闪避。一时屋中一大一小两道黑影飞来飞去,斗了个旗鼓相当。 翔儿检查过林采如的情况,转头对那道小黑影轻喝道:“过来,肉肉。” 给激起性子的小老虎正追得开心,突然听到翔儿召唤,不满的朝莫无呜咽两声,乖乖跳到翔儿膝上。 莫无见小老虎不闹了,也移步来到翔儿身后,低声道:“你养的这小家伙不简单呀,虽说我要顾虑周围桌椅,尽量不发出声响,但它能跟上我的速度,实在厉害。而且它还能帮你解毒。啧啧,你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宝贝呀?告诉叔叔,让叔叔也弄个来玩玩。” 翔儿斜睨了莫无一眼,道:“肉肉是第一无二的,你就别想了。莫叔,刚才我看了这林公子的情况,果然是给下了毒,而且,和当年我青佩哥哥中的毒很像。只是药力没有那么重,而且没加蛊毒。” 莫无一听也皱起了眉,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翔儿一笑,摸了摸肉肉的脑袋,道:“这样程度的小毒,肉肉应该是没问题的。委屈你了,肉肉,帮这个人解毒好么?” 肉肉得到翔儿的指示,立刻扑到林采如身上,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四处嗅了一番,然后钻进林采如怀中,在他右胸下方两指处轻轻一咬,吮吸了起来。 肉肉下口时,莫无见林采如眼皮颤动,忙点住了他的睡**,对翔儿道:“你这样帮他解毒,不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吗?接下来你还要干什么?” 翔儿见肉肉钻了出来,邀功的对自己撒娇,于是变安抚它边对莫无道:“自然不能就这样了。这林采如也不是个庸才,我们解了他的毒,他自然就能够有办法整理好林家。不过,因为童紫然的关系,他的进程只怕会很慢。说不得,我们也只能再助他一臂之力。你把这个拿去,然后想办法将童紫然带到这里,给她服下。之后嘛,就没咱们事了。” 莫无接过翔儿递来的小瓷瓶,奇道:“这是什么?” 翔儿坏坏一笑,道:“莫叔很好奇吗?不如改天,我也给你一瓶享用享用?” 莫无一哆嗦,他知道翔儿对用毒颇有研究,忙摇头道:“不用不用,翔儿你不用这么客气,哎呀,天快亮了呢,我立刻送你回房,你好好休息休息先。” 第二天一早,翔儿等人就在童紫然手下的安排下,黯然离开了林府。离别前,翔儿还不舍的向童紫然派来的手下一再询问童小姐情况,那痴怨哀愁的样子,让那手下也禁不住深感同情,暗自奇怪自家小姐怎会放过这样一个可怜可爱的小男孩。 就在翔儿等人离开后不久,林老头起床后,突然要去看望自己大儿子。来到屋中,竟发现浑身**的林采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周身满是各种伤痕,血淋淋的甚是吓人。而他的床上,正躺着一手持鞭呼呼熟睡的童紫然。 林老头又气又心疼,一时几乎晕过去,忙让人将儿子送到自己屋中,找了最好的大夫来诊治。林大公子虽然看起来很惨,不过到没什么性命之忧,不久也就好了起来。但这一段轶事,却给不知哪个下人泄露了出去,于是青木城里林家丑闻一时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纷纷出炉。 至于童紫然,虽然她一再想与林老头解释,奈何对方不肯再见自己。而且当晚之事,她虽记不清自己如何到的林公子屋中,但一应伤虐对方的过程却都记得,心中既疑惑又无奈,几天后也只得启程离开。 此时,翔儿等人已经离开木州,进入南侯下辖的齐州。 第三十三章 肉肉之乱 与木州相接的齐州,是南侯所领南五州内最富饶的一州,起州府齐云城,同时也是南平侯府所在。 翔儿到达齐云后,也不得不感慨于这里的繁华。与其他地方不同,如果说京都是巍峨肃穆的中年权者,潘寿是圆滑富贵的老年富商,临杭是淡雅优美的少年女子,那齐云,就是年富力强的青年小伙。 在齐云,处处显出一派蓬勃的朝气与淳朴的野性,这里商品繁多,有北方皮毛,也有东方珠玉;这里人口复杂,有大袖飘飘的文士,也有半身裸露的土著。而难得的是,这里虽杂却不乱。由此,也可见识到南侯童成道的高超手腕。 翔儿边逛边想,直到莫无大喊困累,才找了处离南平侯府不远的客栈住了下来。 刚安顿好,刚才还一副快要累死样子的莫无,却精神抖擞叮嘱翔儿一番,然后就不见了。翔儿知道他定是去寻老头的联络了,也不去理他,少做休息后,就带着夏生和肉肉出门了。 被困在马车里许久的肉肉,终于能到外面溜达溜达,那心情自然是兴奋无比。尽管翔儿一再警告,还是抑制不住它的激动。不过翔儿到也不是特别担心,她与肉肉有一种特别的联系,拥挤的人群丝毫无损这种感应。而且,齐云不同与他处,这里的大街上,带着各种兽类的土著并不少见,犬啊、鹿啊、鹰啊随处可见,翔儿甚至还见到有人带了头半人高的黑色大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也正是这个原因,翔儿才放心让肉肉出来见人。 现在的肉肉,比之刚带回来时,大了两倍有余。好在这小老虎有些奇怪,直到现在也不见有特别突出的虎类特征,除了那一身细亮的白毛,到也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说是一只长得比较奇怪的小狗,也未必唬不了人去。 突然,前方路口处一阵喧哗,同时,翔儿感应到肉肉情绪起伏,由兴奋变为恼怒。 看来还是出问题了。 翔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加快脚步挤进人群。 童继然今天本来心情不错,抓住了两个父亲亲点的要犯,大可以在那个讨厌的家伙面前出一把风头。怎料在街上遇到一只半大的小白狗,一头撞得自己几乎摔了个四脚仰天,偏偏派出这许多护卫围堵,竟还抓它不住。童继然大感没面子,不由恼羞成怒,誓要抓到这可恶的小狗,扒皮煮了吃。 这只白色小狗。自然就是肉肉。所以翔儿一挤进人群。立刻看到十数名手持利剑地护卫将肉肉团团围住。不断举剑刺去。招招不留余地。而护卫身后一名十一二岁地小少年。还不断喝骂着。让手下快些杀了肉肉。 听身旁众人小声议论。翔儿大概知道了事情地起因经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也知道了这华服少年原来是南侯嫡子。名叫童继然。年纪虽不大。却已成了齐云一霸。平日里骄奢跋扈。从不能容忍他人半分不敬。 看肉肉在十数名护卫围攻下依旧不落下风。翔儿放心许多。注意力转到童继然身后押解地两名青年身上。 这两名青年长相平凡。却有一股精悍之气。身负重枷。却依旧挺身直行。让翔儿也不禁大为赞许。再看他们身上。粗布麻衣已被扯裂。露出胸腹古铜色结实地肌肉。虽然布满鞭伤划痕。却依旧让人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地力量。 翔儿不禁大感兴趣。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被南侯嫡子所抓?所谓敌人地敌人就是朋友。虽然东、南两家还未正面冲突。但翔儿已在心中将南侯一方划归敌对之列。只要能够破坏南侯地计划。翔儿都会很有兴趣。 恰在这时。翔儿听得身后不远处几个小孩正在争执。其中一个炫耀那押解囚犯地威风护卫是自己叔叔。其他小孩有地羡慕。有地不信。于是就争吵了起来。 翔儿眼珠一转,让一直跟着自己的夏生拿两枚铜钱做赌注,与众小孩打赌,让那小孩去问他叔叔押解的是什么人,如果他问出来了,那铜板就是他的,如果他问不出来,那就说明他说谎,铜板自然也不给他。 夏生疑惑的看了看翔儿,在他心里翔少爷是一个温和仁厚的人,怎的会出这样的主意?不过夏生还是领命去了,只是心里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那些莫名其妙的吃亏,会不会也是自家少爷的手笔。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立刻就被夏生抹去。不管怎样,自己这条命是少爷救的,少爷一直对自己的好也都是真的,就算过去真是少爷作弄自己,也决无必要去查证。 翔儿见夏生去了,便暗传信息给肉肉,让它朝自己这边突围。 肉肉早被这些侍卫惹得烦躁不已,这时得了主人指点,立刻晃过侧面刺来的一剑,猛然加速扑到自己正面一名侍卫腿上,张口就是一嘴,然后立刻弹向另一侧。被肉肉咬中那人,起先还恼怒非常的叫骂,突然声音一顿,脸色变得青白,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众人看时,只见他大腿处被肉肉咬过的地方,流出的血竟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紫黑色。 一直守在童继然身旁的一名青年男子见状,突然一颤,将童少爷护到身后,警惕的盯着肉肉,大声对众护卫道:“小心!这小畜生有毒,别让它咬到或者抓到!” 众护卫心头一紧,再看地上双眼圆瞪已是气绝的同伴,不由动作一缓。肉肉得此机会,轻松晃过几名护卫,朝翔儿这里逃来。 童继然脸色苍白,想来也甚是后怕,刚才那一撞,如果这小畜生抓自己一下,那。。。。。。童继然不敢往下想,对着犹豫的护卫大叫道:“都愣着做什么!追啊!还不去给本少爷杀了那小畜生!” 众护卫听得命令,忙又追了上去。只是刚才围观众人见肉肉之威,早闪出大片缺口,让肉肉一路顺利逃跑。不过这缺口显然更利于护卫们追赶,翔儿见状,使了巧劲轻轻一推一绊,围观众人立刻有数人跌倒在地,刚好挡住众护卫的追捕。 翔儿见众人注意力被跌倒之人吸引,于是继续在人群中游蹿,更多的人摔倒在地,整个场面一时及为混乱。 待众护卫终于摆脱人群时,哪还有肉肉的踪影?气得童继然不停破口大骂。而他身边那青年男子,则双眉紧皱在人群中搜索,却始终不见任何可疑之人,也只得作罢。 闹剧结束后,翔儿回到客栈,肉肉已乖巧的伏在床尾睡着了。翔儿轻抚肉肉顺滑的毛皮,想起那个被肉肉咬中的护卫,不由叹了口气。她大概能够猜到,肉肉之所以带毒,与它为自己解毒多半脱不了干系,只不知这是否会影响到它的健康。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一响,夏生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翔儿心中奇怪,夏生不是去探听那囚犯身份吗?难道那两个囚犯有什么大来头?正要开口问,刚被夏生掩上的房门又是一响,莫无回来了,只是他的脸上,同样满是肃穆。 第三十四章 入密州 昨天米更,今天过一会儿给大家多更一章。 另,第二卷就快完了,翔儿也总算可以长大了偶愧疚~~是不是感觉情节慢?偶接下来要加速啦~ ******************************* 水常和水阳没想到为何自己在齐州潜伏数年,却突然被抓。不过,他们更没想到,自己刚被抓进南平侯府,竟又立刻被人救出。心中惊疑不定的两人直到被**齐云城,又解掉枷锁,才稍稍安心。他们自信,凭多年苦练的身手,不管对方如何强大,也总有一搏之力。之前要不是突然被人药倒,哪至于就这样被抓? 那救了他们的黑衣人也不含糊,两人枷锁刚解,就揉身上前,双掌齐出,分别拍向两人。两人反应也是不慢,立刻对碰一掌,朝两旁侧移开去,躲过这一掌之后,又同时一个旋身站定,齐齐出拳攻向黑衣人两边腰眼。那黑衣人见状,轻喝一声“好”,本向前去的身形却是突然朝后滑去,避过了两人的拳头。 接着,黑衣人足尖一点,跃起身来,凌空一指攻向水常。 这一下来势极快,水常眼见避之不过,心中暗暗惊讶于对方的身法之快、武功之强,根本不是自己两人能够匹敌的。一边却立刻下了必死决心,这一指不躲反迎,拼着被洞穿双眼也要击中对方,势必让其重伤,好让水阳有机会逃脱。 水阳与水常配合多年,一看他那架势就知他的打算,心中悲痛之余猛然抢上几步,将全身功力积于一拳,势必让黑衣人一命换一命。 就在两人抱定必死决心之时,黑衣人却诡异的在空中折转,落到一丈开外的空地上,哈哈笑道:“东海无崖。” 水常水阳两人一听,俱都呆愣当场,接着猛然大喜,忙接道:“宫氏为家。” 黑衣人扯开面巾,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孔来,嘴角微翘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感觉,却不是莫无还是哪个? 莫无身后树林里。转出两个小孩来。其中较矮地那个头戴纱笠。拿出一枚令牌来抛到两人手中。笑道:“你们是水常和水阳吧?水惑哥哥让我到了这边找你们。刚巧就在街上碰到了。这里情况如何?” 水常仔细检查过令牌。又递给水阳查看一番。然后恭敬地将令牌奉上。低头道:“禀大人。齐州最近没有异常。但我兄弟二人偶然发现南侯府中近来不甚平静。似有护卫调动。应该是朝密州方向去地。我兄弟待进一步查探时。却突然被抓。” 莫无接过令牌。偏头看了看翔儿。只听她继续道:“恩。那最近密州有什么动静吗?” 莫无一听翔儿地问题。立刻关注地看着两人。只见水常看了看水阳。犹豫道:“大人。这个。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密州那边一直没有办法混进去。不过。我们在被抓地路上。偶然听到那小子说起密州动乱地事。似乎他们密州三族里已消失地神祈一族又有传人出现。而且还得到了另两族其中一族地支持。” 翔儿沉默片刻。点头道:“恩。知道了。那你们就先回临杭去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边地事不用管了。回去后将一切仔细禀告水惑。然后告诉他。去找烟蓝。让他帮潘寿那边加快动作。有问题吗?” 水常和水阳一听可以回去了。心中大喜。忙齐声道:“没有。” 翔儿朝身边的夏生道:“让他们乘那辆车回去吧。” 夏生应了,转身走入林中,不一会儿牵出一辆模样简单的马车来。 翔儿对两人道:“这车是我们宫家特制的,你们一路不要停,轮流赶车回去,马撑不住就换马,车上有不少干粮和银两,应该够你们用了。好了,一路顺风吧。” 水常和水阳感激的朝翔儿行礼,然后一起跃上马车,扬鞭离去。 莫无把玩着手里的令牌,脸上神色却越发凝重,对翔儿道:“你将马车给他们,那我们怎么办?师傅那边已有十多天没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翔儿拿开纱笠,送了莫无一双白眼,数落道:“你是真笨还是装笨啊?我们接下来要去密州,能乘马车吗?这马车要随便扔着,被有心人发现其中巧妙,那我们可就处境危险了!至于你担心那老头,哼,以那老头的身手和狡猾,你觉得能有什么意外?最多就是暂时不方便与外面联系罢了。要让他知道你的担心,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动?” 莫无让翔儿说得没了脾气,只得闷声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翔儿俯身抱起肉肉,没好气道:“还能怎样,进密州啊。” 莫无刚好再问,却见夏生不知何时牵了两匹马出来。翔儿将肉肉塞进莫无怀里,吩咐道:“仔细照顾好肉肉,我已经和它说了,让它不要咬你或者抓你,你放心吧。” 说完便与夏生同骑一乘,扬鞭离去。 莫无摸了摸鼻子,抱着肉肉翻身上马,紧追了去。至于身后齐云城天明后的动乱,则一如青木城时那般,完全抛在身后了。 骑马果然比乘马车快得多,加上这一路翔儿专找比较僻静的捷径,没几天三人就到了密州边境的一个名叫甘达的小镇。三人在镇上休息了一天,从山里出来换买生活物品的当地人处,打听到如今密州三大族正闹得不可开交,小争斗不断,大争斗也是不远了。 第二天中午,三人准备好一应物品,将马匹交给甘达一个隶属宫家分支下属的车行照顾,便启程进山了。 密州的山群不同于寿州方寸山,是由许多秀丽温润的小丘组成,远远看去,绿波起伏,如同一片绵延的海洋。然而这平和秀美的外表下,却是隐藏了无数的危险。比如林间弥漫飘荡的薄雾。 翔儿仔细观察了一阵,从一棵一人多高小圆叶的树下摘下几棵通体碧绿的草叶,递给莫无和夏生一人一片,让他们放在鼻子下面。甚至连肉肉,翔儿也塞了一片叶子在它嘴里,严令它不许吞下或吐出来。肉肉哼哼了两声,乖乖含着草叶跟在翔儿脚边。虽然嘴里含个草让它很不舒服,不过能够回到山林中,却是非常兴奋,这一点小小的不悦很快就被肉肉遗忘了。 几人在林间穿梭,起先还会兴致勃勃的追逐突然出现在林中的各种小兽,惊异于一些色彩斑斓形状奇怪的植物。但在连续走了数个时辰后,依旧不见丝毫人烟后,几人也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 莫无一手按住鼻子下的草叶,一手折了根细细的树条挥舞着,有气无力的对翔儿道:“究竟还要走多久呀!无聊死了。怎么半根人毛都没看到!” 翔儿仔细观察林间地面,答道:“应该快到了,你看,地上有人经过的痕迹,这一带应该是常有人来狩猎的,一些树干上还有划痕。按理说到了这里,应该能遇到几个当地的人才对。你不是说老头告诉过你,这里的人都很警觉,一般都会派出年轻力壮的青年到处巡查吗?是真的会有人巡查的吗?” 莫无不满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翔儿意外的没有对莫无展开言语攻击,而是严肃道:“既然确实有这样的习惯,如今我们离当地人住的地方也不远了,却一直未曾遇到巡查的人,甚至一般狩猎的人也没有。看来,这里确实发生了什么。快,我们要再快些。” 翔儿话音刚落,莫无就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哪儿还有半分疲态。翔儿知道此时情况紧急,也不和他计较,紧跟其后加快了步伐。摸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天色开始转暗时,三人终于看到了群山间一片小小的盆地里,有炊烟袅袅升起。隐约间,也可以听到人声传来。 正松了口气时,却听侧前方不远处一个生涩脆嫩的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阿里寨来做什么?” 第三十五章 拉贡少女 啦啦啦,今天第二章了~~ 我发现,拼一下命还是能码两章的,高兴呀~~ *********************** 翔儿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正持一种当地自制的弩弓对准自己,箭头虽不是寒光闪闪的金属,却让翔儿更加担心。以她的用毒知识,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毒针,只要被划破皮,就能轻易放倒一头大象。 少女虽然比那些小姐黑了许多,却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挺翘的小鼻子和红润的小嘴,双颊是健康的粉色。虽然这时她满脸警惕,毫不放松的盯着几人,当却另有一种淳朴的野性美,让莫无和翔儿都觉眼前一亮。 她着一身灰蓝色的手工布衣,与中原明显不同的款式,上身**,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两条小麦色的胳膊裸露着,腕间戴了一只两指粗的银镯子,腰间用黑色的粗布缠紧,挂了一袋毒针箭和一柄兽皮包裹的匕首,下身则是及膝的百褶裙,光着脚。 少女呼喝时,并未看清三人的样子,待见到莫无潇洒俊逸的脸庞和玩世不恭的笑容后,忍不住小脸发烫。待看到翔儿后,则惊艳的呆愣了片刻,之后更是面红如火,眼中的敌意也瞬间褪去大半。 莫无见状,对翔儿挤了挤眼睛,然后咳嗽两声,一脸灿烂的笑容对少女道:“姑娘不要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翔儿一听莫无的说辞,立刻双眼翻白,那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要是自己看到有人带着这种笑容说这句话,百分之百会一棒子敲晕了先,然后绑好再审问。 但更让翔儿无语的是,少女竟真因为莫无这么一句话而完全消去敌意,连对着三人的弓弩都垂了下来,用不甚熟练的汉语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阿曼衣不知几位贵客到了。这些日子我们拉贡山很不平静,不知几位贵客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莫无朝少女阿曼衣眨了眨眼,让对方刚恢复少许的脸色再次通红,然后笑道:“我们这次来到你们这里,其实是找人的,并没有什么恶意。阿曼衣姑娘,不知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曼衣害羞地闪躲开莫无似乎会放电地注视。微微侧开头道:“我们拉贡山里两族因为坏人地挑拨发生了一些冲突。这些事情我也搞不清楚。不知道贵客要找地是什么人?” 莫无很是无良地继续用眼神挑逗着人家小姑娘。一边开口道:“我们要找地。是我地师傅。他看上去六十多岁地样子。头发胡子都是白地。随身带着一个精巧地小箱子。嗯。应该还带着一个受伤昏迷地年轻人。不知你见到过没有?” 莫无刚说完。阿曼衣突然脸色大变。举起弩弓对着几人。眼中重新布满敌意。 见状。莫无不解地看了看翔儿和夏生。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翔儿将感受到敌意变地蠢蠢欲动地肉肉踢回身后。扑闪着一双纯洁无比地大眼睛对阿曼衣道:“这位漂亮姐姐。你为什么突然生气?是不是我叔叔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阿曼衣见翔儿开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脸色一红。却又立刻板起脸。对三人道:“哼。你们原来是来找那坏人地。你们也是坏人!阿曼衣绝不让你们这些破坏我们拉贡山两族团结地坏人进山!” 三人闻言都是一愣,接着莫无立刻着急起来,脸上也没了笑容,紧盯着阿曼衣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师傅是坏人?他现在在哪里?” 阿曼衣被莫无可怕的眼神瞪得一愣,有些不明白同样一双眼,刚才还那样让人脸红,现在却是这么可怕。不过很快,阿曼衣就恢复过来,小脸严肃的道:“哼,他本来就是坏人,他帮助我们蛊族的敌人,还打伤了我们几位长老。不过最后他还是中了大长老的噬心蛊,现在不知躲在哪里,不过蛊毒就快发作了。” 莫无一听,立刻变得呲牙欲裂,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有些胆怯却又强撑的小姑娘,一字一句道:“那什么噬心蛊怎么解!” 阿曼衣瑟缩了一下,立刻有挺起胸膛,大声道:“哼,噬心蛊只有我们大长老可以解,你们就别想了!” 莫无心中对师傅的情况担心不已,听小姑娘这样说,急怒攻心下,哪里还管她是不是可爱,突然出手抓住了小姑娘。 阿曼衣则是只觉眼前一花,竟已被对方抓在手里,而且丝毫动弹不得,不由大急道:“放开我!你果然是坏人!” 莫无嘿嘿冷笑道:“哼,坏人又怎样?你们既然敢伤害我师傅,我便做一回坏人又如何?若是师傅有什么损伤,我不介意用你们全族人来陪葬!现在立刻带我去见你那个大长老,否则,我就先拿你血祭!” 阿曼衣被莫无凶狠的眼神和话语吓得不轻,泪水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打转,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翔儿看得有些不忍,正要开口求情,却听身后一个沉厚男音道:“诸位,请放了阿曼衣吧,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翔儿和莫无一听,俱是心头猛震,急忙转身看去,只见林中缓缓走来一名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虽然穿着是汉人款式,却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异族气息,但这气质却又不会与汉装冲突。 这人不简单啊。翔儿和莫无同时想到,这人竟能如此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后如此近的地方,如果他不先开口,而是暗算的话,只怕此时自己这三人里,至少已躺下了一人。 莫无手里的阿曼衣一见来人,则是大喜,忙叫道:“老师救我!他们都是坏人,还会妖术!会隔空抓人,你要小心呀!” 中年男子听了阿曼衣的话,淡淡一笑道:“那是他们汉人的武功,不是什么妖术,阿曼衣不要怕,他们不是坏人。” 翔儿与莫无对视一眼,对中年男子道:“这位先生,不知如何称呼?还有,你怎知道我们不是坏人?” 中年男子依旧笑得温和,仔细观察翔儿一番,点头道:“果然灵慧非常,难怪为灵兽选中。呵呵,小友无需担忧,我名唤离怒,乃是密州三族中灵语一族之长,对诸位并无恶意。” 离怒话音刚落,就听阿曼衣一声惊呼你,老师你竟是灵语族族长离怒大人?!” 翔儿等听得阿曼衣的话,都惊奇的看了离怒又看阿曼衣,这两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怎么竟连身份都不知道? 离怒对阿曼衣歉然一笑,道:“阿曼衣,老师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我们两族之间关系紧张,你又是大长老的孙女,我若表明身份,只怕你就不能跟我学习了。但是你的天分又是百年来罕有的,我灵语族中少有人及,难得你我又是投缘,所以便隐了身份教导于你。你不会怪罪老师吧?” 阿曼衣早激动得浑身颤抖,连声道:“怎么会,怎么会。没想到老师竟是如此尊崇的身份,阿曼衣只感到荣幸。大长老也常常对我们提起您,每次都说您是我们拉贡山失去神祈族后,唯一的指引,您的智慧和品德,都是我们拉贡人的敬仰。” 离怒谦虚的摇了摇头,道:“我们拉贡三族,各有所长,神祈族的指引能力,是别族所无法取代的。自从失去神祈一族的指引后,我们拉贡山就再没有了往日的宁静。阿曼衣,以前你年纪还小,许多话我便没有对你说,但现在,已到了我拉贡人生死存亡之时,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我相信我的小阿曼衣,也已经长大了,能够用自己的智慧,去分辨是非所在了。” 离怒说完,见阿曼衣一脸迷惑,便笑了笑,转而对翔儿道:“小友,如果你相信我,麻烦你们能先放了阿曼衣。接下来我要说的,应该也正是你们想知道的。” 第三十六章 三族恩怨 夜色降临,密州拉贡山林中一片寂静,只偶尔几声古怪的鸟鸣传来,听起来实在让人毛骨悚然,而隐隐绰绰中,一闪而过的幽绿亮点,更增添了这种恐怖气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就连当地人,在夜晚到来后,也少有人敢走入密林。 但围坐在丛林中一片空地上的五人,却似乎丝毫没有怕的感觉。事实上,每当有双眼幽亮的猛兽靠近这里,总会安静的转身离开,温顺得仿佛家中豢养小猫一般。而坐在正中的离怒,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场,让人感到无比安心舒服。围着他席地而坐的另外三人,也都心神宁静,连肉肉都意外的安静,趴在离怒和翔儿之间不动。 离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敬仰的轻抚肉肉的脑袋,然后抬头对另外四人道:“我们拉贡山三族,乃是上古时蚩尤遗族之后,当年黄帝得胜我族遭屠,幸得当时的巫族相助,逃入这南方大山中,几经磨难,才终于又得以繁衍传承。只是先祖受创颇重,各种技艺几乎丢失殆尽,只余神祈、灵语、蛊毒三种还存皮毛,于是传于后人,渐渐便形成了如今的密州三族。” 顿了顿,离怒继续道:“我三族同祖共宗,时代交好,相互扶持,才得以在这险恶之地生存,更抵御了无数次外敌强侵。是以,一族亡则三族亡,三族兴则一族兴。我们本就是不可分离的一个整体。然而,十多年前,神祈一族却突然离奇消失,他们居住的整个罕月寨,竟在一夕之间人迹全无,东西却都好好的留在原地,实在奇怪得紧。我们另两族发现时,都以为是神明的意思,或许是指引他们回归天上,或许是警示我们,将要降罪。于是拉贡山人人惊慌,日日担忧。” 离怒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感伤的神色,当时他刚成年不久,跟着老族长一同去的罕月寨,亲眼目睹了那诡异的场景,也亲身经历了之后的惊恐动乱。再次说起时,难免感慨。 离怒不说话,众人也不去打搅,阿曼衣是完全震惊于过去所发生的事,而另外三人则是不知该说什么。 很快,离怒恢复一贯的平静,又道:“那之后,我们留下的两族常常四处寻找,希望得到任何一点神祈族的消息,却始终未果。几年过去后,拉贡山依旧是曾经的模样,什么也没有改变,除了神祈族消失。甚至,我们两族的人渐渐淡忘了神祈,就如同他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但不知何时起,两族也不在如过去办同心同力,或许在心里,都怀疑是对方暗害了神祈族吧。就这样,我们两族开始摩擦不断,虽然族长和长老们都尽力约束,却还是制止不了两族逐渐走向交恶的境地。而致使两族真正决裂,则是五年前。” 说到这里,翔儿等人都注意到,离怒一向和睦慈爱的脸上,竟一反常态的出现了一丝怨恨夹杂悲痛的表情,虽然他很快掩饰住,却还是没逃过众人的关注,连最单纯的阿曼衣也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离怒苦笑两声,说道:“各位见谅,我刚才失态了。只是,五年前的事,实在让我至今依旧无法忘怀。呵呵,就是那一年,我的父亲,灵语族上一任的族长,逝世了。他,是被人暗杀的,不仅死状极惨,而且,还被高高挂在了我们灵语一族居住的慕天寨门口。” 翔儿见离怒说到这里在也发不出声,知道他必定是想到了当时残酷的场景,便将肉肉抱起来放到他怀里。肉肉也很是通灵的蹭了蹭离怒,好像在安慰他一般。 离怒感激的看了翔儿一眼,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当时事情发生后,我和族中之人俱是肝胆欲裂,恨不得立刻冲到阿里寨,杀光他们的人。但走到半途时,父亲自**好的黑狼炎目却挡住了我的去路,交给了我一样东西。” 阿曼衣刚才被离怒叙述地惨事震住。心中对族人所谓深感不齿。这时听离怒话中似有蹊跷。忙追问道:“那是什么东西。老师。” 离怒对阿曼衣安慰地笑了笑。道:“那是一柄锋利地刀。刀柄上还有半截手臂。” “啊!”阿曼衣惊呼到。显然。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离怒拍了拍她地肩膀。道:“不用害怕。神予我们双眼用来分辨是非。予我们双脚用来亲近万物。予我们双手用来创造美好。那握刀残害善良地手。早已远离了神意。再无权存在。被斩断了。反是得到救赎。” 阿曼衣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老师。您继续说。” 离怒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之后。我让族人留在原地。自己跟着炎目到了一处隐蔽地山谷。在乱石堆里。找出了两具尸体。他们满身齿爪印。应该是被父亲指挥动物所伤。之后被父亲杀死地。而他们那一身蓝衣。明显不是我们拉贡山人。而是外面地汉人!” 感受到阿曼衣仇视的眼光,翔儿无奈的解释道:“汉人里也是有好有坏的。” 离怒也道:“不错,汉人里也是有好有坏,只是汉人多狡诈,好坏不易分辨,阿曼衣你可要记住了。” 阿曼衣扭头不看翔儿等人,对离怒道:“老师,那后来呢?我们两族现在要开战,是不是也是汉人在使坏?” 离怒笑道:“阿曼衣,你真是个聪慧的孩子。我知道了父亲是被汉人所害后,就将族人带回寨中,让他们勤练技艺,自己则暗中查探此事。几年下来,我也终于有所收获,并找到了神祈一族的后裔,将她带会拉贡山来。怎料这时,我族中外出少年突然发生意外,于是我只能亲自出山去解救他们,顺便查探那暗中使坏的汉人动向。几天前,我在齐云城中,偶然见到了这只灵兽,并发现它体内毒素沉积,于是便一路跟随这几位。巧的是,他们竟是到我密州来,于是我更加留心观察,发现他们都不是坏人,便让他们进山来了。一天前,我收到族中消息,说是蛊族将我找回的神祈后裔劫走,幸得一位高人所救,我想那位高人,应该就是几位寻找的人了吧?” 莫无一听有了师傅的消息,忙道:“一定是了!那我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离怒摆手,止住激动的莫无,对仍在发呆的阿曼衣道:“阿曼衣,你知不知道你们族里为何要劫走神祈后裔?” 阿曼衣被离怒一问,不由没了主张,慌忙道:“老,老师,我们族长只说,是要抓破坏我们两族关系的坏人,并没有说是神祈后裔啊。这,这,难道我们族长被骗了?” 离怒摇头道:“这个先不管,你知道你爷爷,也就是大长老对这事是怎么看的吗?他也认为那是破坏我们两族关系的坏人?” 阿曼衣想了想,突然道:“是了,那天大长老回来后,好像很不开心,还和族长吵了一架,之后就把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见了。我还一直奇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平日里大长老最疼我的,这次却连我都不见了。” 离怒叹道:“看来真是这样了。阿曼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大长老吧。” 阿曼衣为难道:大长老谁也不见呀。” 离怒笑道:“放心,他会见我们的。” 莫无见两人讨论告一段落,忙插道:“那我师傅怎么办?先去救我师傅呀!” 翔儿白了莫无一眼,没说话。离怒见状对翔儿一笑,道:“放心,只要找到大长老,你师傅定然没事的。” 第三十七章 解蛊 阿里寨其实是一个统称,整个寨子由好几个小村落构成。 这里的民房多是两层的小木屋,上面住人,下面也养些抓来的兽类或鸡啊羊啊之类的。小木屋之间往往离得不是很近,有些小木屋更是几乎孤零零的独自立在林中。大长老住的小木屋就是这样。 一般来说,大长老住的木屋外,都会有族中身手好的青年看护着,只是这几天来大长老心情不好,竟连那些青年也赶走了,而族长竟也不闻不问。 阿曼衣带着众人从林中来到这栋小木屋前,谨慎的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才上前敲门道:“大长老,我是阿曼衣,您在吗?” 屋中一片寂静,阿曼衣无奈的扭头看了看离怒。 离怒想了想,上前凑到门边,低声道:“大长老,我是离怒,有些事情需要和您商量。” 屋内又是一阵沉静,就在众人几乎失去耐心时,小屋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黑漆漆的屋内,一个满脸皱纹眼神灰暗的老头慢慢走了出来,他颈上那串惨白的兽骨链在黑暗中凄凄做响,糁得人牙齿发酸。这一幕让翔儿突然打了个哆嗦,有种半夜看鬼片的感觉。 老头显然就是蛊族大长老,他用无神的双眼扫过众人,终于落定在离怒身上,微微点了点头,一把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只是发音奇怪,看来应该是当地语言。 老头说了几句停下,只见离怒恭敬的行礼后,用同样的语言回答起来,老头认真的听着,脸色时怒时悲。待离怒说完,老头也好似突然又老了好几岁,沉默半晌后,突然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又谨慎的捧了一个小坛子样的东西走了出来,对离怒点点头。 离怒舒了口气,对疑惑的翔儿等人道:“大长老同意去给你们要找的人解了噬心蛊,现在我们就走吧,不然等天亮了只怕蛊族族长涂木就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离开了。” 大长老奇怪的看了翔儿等人一眼,显然不清楚几人是什么身份,会让灵语族长如此相待。不过在目光触及趴在翔儿脚边的肉肉后,大长老双眼慕然一亮,却没问什么,而是随众人一同赶路。别看大长老一副老朽不堪的样子,在林间行走时却是矫健非常,走了一夜竟毫无疲态。 赶到灵语族地慕天寨时。天色已是微亮。一些早起地族人已开始了一天地劳务。有地拿着猎具准备出猎。有地背了箩筐准备寻野果野菜去。也有地几人一起在寨子一角相互摔跤切磋。整个寨子里。处处是一派亲密祥和地气氛。看得翔儿感叹不已。 这时。有眼尖地族人看到了自己地族长。便热情恭敬地行礼打招呼。看得出。族人们对离怒地尊敬是发自内心地。至于与族长同来地几人。虽然有人认出其中两人是敌对蛊族地。却并未发出任何质疑。就算满眼恨意。还是强忍着不言不动。 一路走到寨子最中心地一座较大地木搂内。大长老突然长叹一声。离怒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大长老却始终摇头不语。恰在这时。楼上两名有些年纪地老人走了下来。对离怒行礼后便领了众人上楼。一边对离怒叙述详细情况。 楼上简陋却整洁。空荡荡地大厅里。正南方摆着一只案几。上面支着一面镂刻了古怪图案地木柱。前面放着一些野果鲜肉等物事。而在大厅靠北一角。几块兽皮铺就地地板上。正躺着两个人。身旁还有一名身着黑色裙装地女子照料。 顾不上与离怒等人一同去案前拜祭。翔儿与莫无急赶到兽皮旁。躺在那里地。果然是圣手三绝和宫青佩。只是一个脸色潮红。一个却是脸色苍白。不过让人略感安心地是。两人呼吸平稳。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 翔儿松了一口起。转头打量起两人身旁地黑衣女子来。只见她莫约二十多岁地样子。秀丽地面庞不似其他拉贡人一般是健康地小麦色。而是晶莹白嫩。一双莹莹地双眼似乎夜空中被薄纱挡住地星辰。蕴含了无数玄密。让人忍不住想探究。只是此刻这双眼却满含关切地盯着宫青佩。仿佛生怕他下一秒会消失一般。 翔儿突然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仔细回想后,突然想起来,这女子竟是当初自家府上的丫鬟,水露! 正当翔儿惊疑不定时,离怒等已拜过图腾,向这边走了过来,朝黑衣女子弯腰施了半礼,恭敬道:“乌露巫女,我将蛊族大长老请来了。他二人现在情况如何?” 乌露沉静的点了点头乌露见过大长老。他二人情况还算稳定。” 大长老有些尴尬的施礼道:“乌露巫女,上次不知您是神祈尊贵的巫女,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乌露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微笑道:“大长老无需在意,汉人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这事本就是一个误会,乌露早已忘记。现在还请大长老先为韩老解了噬心蛊吧。” 大长老赶紧上前道:“是的,我马上为他解蛊。唉,这次真是,唉,韩啸过去也曾到过我蛊族,与我交情也是不浅,这次却。。。。。。” 大长老感慨一番,将一直捧这的小坛子小心的放到圣手三绝左肩处,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截黑黝黝的小木棒点燃,开始用奇怪的声调和音节念诵起来。 随着大长老的声音,翔儿敏锐的感觉到那小坛子里,似乎有东西开始动了起来,而三绝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看了看周围,翔儿发现莫无和夏生是一脸不解,而离怒和乌露等却是严肃认真的样子,最奇特的是肉肉,它竟然很是感兴趣的盯着那小坛子,好像准备随时扑上去一般,而那小坛子里的东西,也似乎对肉肉很顾忌,总是小心的避开肉肉的凝视。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大长老猛的大喝一声,三绝浑身一颤,突然坐了起来,扑哧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绿的血液,里头还隐隐有东西在蠕动。 莫无见状,忙上前扶住三绝。焦急的转头看着大长老道:“如何了?我师傅现在情况如何了?” 大长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点头道:“韩啸他现在已经好了,只要调养一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了。只是这一个月了,不宜妄动真气,否则对他的身体将大大不利。” 将目光转向肉肉,大长老忙小心的捧起小坛子,苦笑道:“有这王者灵兽在侧,我的宝贝都不听话了。” 肉肉看着被大长老护在怀里的小坛子,不满的哼了一声。离怒则笑道:“这灵兽虽小,却已有了这等能力,长大可不得了。只是灵兽向来成长缓慢,从出生到成年,至少要百年之久。而且这只灵兽体内毒素淤积,只怕也要阻碍它的成长。” 翔儿此时已查探过三绝的情况,确是如大长老说的,已无大碍,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听到离怒说起肉肉的情况,刚放下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忙追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帮它去除淤毒?” 离怒皱眉道:“这个,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一试。只是这要的时间可能久一些,少说也要个两三年吧。” 翔儿俯身抱起肉肉,小家伙伸出粉嫩的舌头在翔儿脸上舔了记下,又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拱翔儿的劲窝。 翔儿满心不舍,但一番思考后,还是点头道:“那好,就请离怒族长帮帮肉肉,我会在三年后来找回它。” 离怒一听翔儿真愿意让肉肉留一下,不禁又惊又喜,要知道这样一只灵兽对主人的帮助有多大。带这它在身边,不仅驱邪避毒,而且对功力修为也有帮助。对于灵语族来说,灵兽的帮助就更大了,因为灵语族的能力本就是与万兽沟通,并将之降服收为己用。而有了灵兽帮助,族中弟子将可以挑战更厉害的猛兽。 这些好处,让离怒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众人正言谈甚欢,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一名年轻的族人匆匆走上楼来,一脸焦急的对众人道:“不好啦,蛊族来攻了!” 第三十八章 揭开阴谋 离怒带着翔儿等人赶到寨子外时,只见蛊族与灵语族泾渭分明的对持这,两族方面都有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受了伤,但明显灵语族吃的亏大些。 离怒皱了皱眉,让族人将受伤的人先带回去,然后对蛊族一方道:“灵语离怒在此,不知这次蛊族兄弟将我寨子围住,究竟是何道理,又是谁人带领?” 离怒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了出去,翔儿不禁意外的看了他几眼。按他的说法,他们灵语族擅长与百兽沟通,也擅长与自然融合,所以他靠近自己几人才会不被发现,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武功也不错。 蛊族听得离怒名头,不由一阵骚动,众人都悄悄退后几步。这时,却见一名壮实的老者排开众人,走到前方来,对离怒道:“蛊族涂木在此,离怒侄儿,你夜入我阿里寨,并劫持了大长老和阿曼衣,却还问我们为何到这里来,真是可笑!” 翔儿仔细看去,只见这蛊族族长涂木大概六十岁左右,长得方脸圆目,很有威势的样子。 离怒显然没有想到回事蛊族族长亲至,而且对方会这么快察觉到大长老失踪一事,还如何冠以恶名,一时到不知该如何解释才是。 涂木见离怒不语,冷笑道:“如何,无话可说了吗?快将大长老和阿曼衣送过来,否则,哼哼!” 离怒正待开口,却听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道:“族长,你无需为难离怒族长,我并非被他劫持。” 涂木一愣,与众蛊族族人一同望去,果然看到大长老在阿曼衣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那个该死的神祈巫女。 大长老排开众人,来到两族之间,咳嗽几声,道:“族长,各位族中儿郎们,我们拉贡三族本是同根,一直以来相互依存,才艰难的支撑了数千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现在呢!大家睁开眼睛看看呀,你们面前的,其实都是自己的兄弟亲人!为什么却持刀相向呢!族长!族长!你,你怎能为了那。。。。。。” “大长老!” 众人正被大长老声泪俱下地动情话语所触动时。却见灵语族中一个少年突然跃众而出。狠狠一刀劈下。竟将大长老一分为二。霎时间。两族本缓和许多地气氛徒然紧张。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两族立刻厮杀到了一起。 离怒在大长老倒下时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怒吼一声冲向那动手地族人。但那族人却是意外地伸手灵活。离怒几次将要抓住他。却总被他险险避开。正当离怒又急又怒。眼见那族人就要混入厮杀地两族中逃走时。一道灰影突然出现在那得意地少年身后。挥手一掌砍在少年颈间。少年一晃。竟没有倒下。灰影“咿”了一声。连出数指。分别点在少年几处大**。少年才缓缓倒下。 翔儿对灰影道:“莫叔。你还是回去看着老头吧。这里已经没问题了。” 灰影。也就是莫无嗯了一声。又施展身法。掠过众人赶回慕天寨中。翔儿则对离怒道:“离怒族长。这少年多半不是你族中人。一会儿审问后就可以真相大白了。现在还是赶紧制止住两族地人吧。” 离怒闻言。忙将昏迷地少年交给身边一个老者。然后跃到一处小土堆上。大声道:“大家住手!这是一个阴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是有人要我们两族互相厮杀设地计。凶手我已抓住。我们审问他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不要打了!涂木族长。你忍心让自己地族人如此白白流血吗!” 杀得兴起地两族此时却已理智全无。多年地仇怨。身旁兄弟朋友地鲜血。让两族疯狂。 涂木听到离怒的呼喊,却也清醒了过来,看了看身边痛苦挣扎的族人,突然那满腔的雄心,也突然变凉,只有大长老那悲切的劝导和惨烈的死状在心间不断闪过。看着努力制止两族厮杀的离怒,涂木也猛然醒悟了过来,加入到制止的行列。终于,在两位族长的一同努力下,两族停止了冲突,只是族中青壮年,却都死伤近半。 涂木看着眼前被族人鲜血侵透的土地,之前无数次浮现的愧疚不忍终于全面爆发,忍不住嘶吼起来,声音里满是苍凉愧疚。 看涂木发泄得差不多,离怒叹了一口气,走到涂木身前,行礼道:“涂木叔叔,我们两族今日一战,损失惨重。我们拉贡人,再经不起这样的牺牲了啊!” 涂木红着眼,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环顾身边满身鲜血疲惫的族人,苦涩道:“不错,离怒,你不愧是我们拉贡唯一的指引。今天的事,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来,我都被自己的**蒙蔽了双眼。我,我对不起大家!” 离怒也满是悲悯的看了看身边的族人,说道:“涂木叔叔,现在最要紧的,是当着我们两族人的面,审问这刺杀大长老的罪人,揭开事实的真相。至于过去的错误,那就让他过去吧。” 涂木点点头,看向被扔到两人面前的少年,面露凶相,狠狠一脚踢在少年腹部,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 翔儿上前几步,对两人道:“他被我莫叔点了**,得莫叔来解**。” 离怒对翔儿笑了笑,道:“不用,蛊族的兄弟自有办法。” 说着朝涂木看去,只见涂木一愣,然后对族中一名老者恭敬道:“二长老,这件事得麻烦你了。” 那二长老点了点头,上前粗暴的拽起少年,将一枚白色的圆球塞进少年口中。只见那圆球入口后,少年喉头一动,接着全身的经脉都开始跳动起来,起先还只是轻微的,到后来则几乎全身都抽搐起来一般,而少年也痛苦的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离怒朝涂木看去,涂木摇了摇头,道:“离怒侄子,你来问吧。” 离怒也不推辞,面对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为何要刺杀我们大长老?” 少年全身的痉挛此时也停了下来,听到离怒的问题,少年讽刺一笑,道:“族长大人,我自然是灵语族人了,刺杀大长老当然是你授意的。” 少年的话,立刻引起一片骚动。涂木却是愤怒的一脚踢在少年腹部,喝道:“你少在这里挑拨我们两族你究竟是不是,是不是童家派来的!” 涂木这话一出,蛊族人立刻一片哗然,有人不信,有人惊疑,有人深思。那少年却是面色不变,笑道:“哦,什么童家,我不知道。” 他话虽如此,但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异样却没逃过涂木的眼睛,涂木扭头不去看他,对二长老道:“二长老,这事,就拜托你了。” 二长老点了点头,走向少年,而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脸色突然一边。翔儿一直小心观察着他,这时见他色变,忙对离怒道:“小心,他可能要自尽。” 离怒也一直愤怒的注视着少年,这时听翔儿提醒,忙一把捏住少年下巴。二长老也已经来到少年面前,对上他的眼睛,开始发出如同大长老办的声音。慢慢的,少年眼神变呆滞,也不再挣扎。二长老停下念诵,对离怒点了点头。 离怒会意,放开少年,沉声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只见少年恍惚的摇了摇身子,突然痴痴笑道:“我没有名字,我是主人的刀,我是主人的刀七,主人让我杀那老头,我就杀那老头,主人,主人是最伟大的,主人是神!主人叫。。。。。。” 少年说到这里,突然喉头发出一阵诡异的咯咯声,然后两眼一翻,竟就此倒地暴毙。二长老查看一翻,摇头道:“他已死了,看来是中过禁言蛊。”说着转头看了看涂木。 涂木疲惫不已的摇头道:“唉,他不用说,我也知道了定是他。” 离怒点头道:“是,我也早发现童家的图谋。还好现在我们两族和好,毕竟没有中他奸计,而且神祈巫女也找到。哎呀!不对!我派去请巫女的人现在还没回来!” 离怒与涂木对视一眼,一同朝慕天寨奔去,两族中反应过来的一些人也一同跟去。而最着急的,还是翔儿,虽然有莫无和肉肉在,但对方不知有多少人,会使什么手段。 焦急的跟着两个族长赶向寨子,翔儿没有注意到,夏生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哦~~~ 顺便问一下,可以请假过节不~~~两眼放光ing~ 第三十九章 山寨夕阳 看着逐渐逼近的黑衣人,乌露,也就是曾经的水露,突然淡淡一笑,抱紧怀里的宫青佩。他还是如同当年一般清逸俊美,虽然他那双温和明亮的眼睛紧逼,却还是让人莫名的安心。啊,神啊,只要和他在一起,乌露什么都不怕。 默默念祷着,乌露脸上的笑容更深更温柔。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护着三绝拼命厮杀的莫无,又低头看了看怀里沉静的面容,乌露喃喃道:“他们一定是你重要的人吧,你一定不愿意他们有事吧,放心,只要是你希望的,乌露就会为你做到。” 说着,乌露突然抬头对上围近蒙面人的双眼,目泛异彩。那些与她对视的面蒙人行动一滞,然后浑身一震,突然转身朝围攻莫无等的同伴攻去。被偷袭的蒙面人一时不察吃了些亏,被莫无借机反扑,局势立刻扭转。在他们身后,乌露不停开合的双唇间,突然逸出鲜红的血液。 翔儿等赶到时,莫无已将局面控制,而乌露已口吐鲜血,摇摇欲坠。她怀里的宫青佩,半身衣服都被鲜血侵染,全是乌露吐出的鲜血。 离怒等人见状,不由惊呼一声,朝乌露冲去。但就在此时,异状突起,只见乌露身周开始不断有乳白色光点出现,而乌露和宫青佩的身形,渐渐模糊。 翔儿不理突然拜倒伏地的离怒等人,心急不已的冲过去,想拉住两人。但不论翔儿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靠近两人。 光点慢慢凝聚成光晕,将两人完全掩盖,所有在场之人都感到浑身一阵舒服,刚才所受的伤竟意外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那光晕持续了短短数秒,然后突然消失,一同消失的,是光晕中的两人。而在场众人,无不顶礼膜拜,只除了翔儿。 刚才那光晕,对别人来说舒服,但对翔儿来说,却是煎熬,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体内来自“她”的力量突然狂暴的流动起来,好像要冲出自己的身体一样,全身的经脉都暴痛欲裂。终于,在光晕消失的瞬间,翔儿也支持不住的晕了过去。昏倒前,翔儿似乎看到宫青佩对她微微一笑,挥手告别。 翔儿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一直守着她的莫无和三绝忙拿来水和食物,让她恢复体力。而翔儿也从两人处,得知这三天来,发生了一些变化。两族刚和好,却发现整个慕天寨已被童家人包围,对方不仅装备精良,而且武艺高强。 让人意外的是,童家竟没有乘机攻入寨中,而是一直静静围着。这样不攻又不退,让拉贡两族的人很是迷惑,但每每有人欲冲出去时,又会遭到残酷的杀害。 翔儿听完莫无地叙述。又问起蛊族族长涂木。莫无嘲讽一笑。道:“那老家伙才是真地笨蛋。他女儿是那个南侯正妻。于是他就轻信南侯。一直迫害同根地灵语族。还相信对方会让他在拉贡获得无上地权威。以至于造成当日大长老惨死。两族元气大伤。这两天那老家伙也憋狠了。几次想自己亲自冲出去和童家拼命。不过都被离怒族长和另外几位长老拦下来了。对了。不知是否报应。他八岁地孙子失踪了。” 三绝拍了莫无一巴掌。道:“少胡说。不管他再如何有罪。他那孙子有什么错?倒是这次童家来地蹊跷。看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地。怎会突然围而不攻?似乎是在等一个什么人来做决定地样子吧。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值得童家突然变更主意?” 翔儿想了想。正要说话。却见一名少女急急跑了上来。定睛一看。不是阿曼衣还是谁? “公、公子。你。你快走!”阿曼衣小脸通红。看得出来得匆忙。但她连气都没顺一下。就急急道。“快!那些围这寨子地坏人。要叫族长他们交出你。不然就要攻进来了!你快走吧!” 却原来当日阿曼衣扶着大长老到两族之间。大长老突然惨遭刺杀。鲜血淋了阿曼衣一身。把个小姑娘当场就吓呆了。而后却是翔儿拉住她躲开混乱地厮杀。并出力帮忙抓住杀了她爷爷地凶手。因此阿曼衣对翔儿一直心存感激。刚才寨子外一直围而不攻地童家突然要见两个族长。阿曼衣就跟了出去。却听到对方向两族索要一名**岁、带着一只小白虎地男孩。并描绘了长相。阿曼衣一听是要找翔儿地麻烦。就忙跑来通风报信了。 却说翔儿与三绝对视一眼。俱是惊疑不定。不知对方怎么就知道了自己在这寨子中。不过现在最重要地。是如何应对。若是真落到南侯手中。那对东侯来说。将是多么大地灾难。 翔儿努力保持着冷静,温和的对阿曼衣道:“阿曼衣姐姐,谢谢你来告诉我。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一会儿让两位族长发现了,会责罚你的。” 阿曼衣心头一暖,贝齿轻咬着下唇,叮嘱道:“那,那你一定要赶快离开,我就先回去了。” “嗯,放心吧,阿曼衣姐姐。真的很谢谢你。” 见翔儿微笑着目送一步三回头的阿曼衣离开,莫无已是急不可耐的开口道:“好了,人已经走了,我们快离开吧!” 翔儿转头看了看莫无,抬头对三绝道:“现在怎么办?” 三绝双眉紧皱,答道:“若是我之前没有中那噬心蛊,凭我和莫无两人,还可勉强杀出一条血路带你离开,但现在。。。。。。” 莫无一听,也冷静了下来。现在寨子被围,三人要如何逃离?翔儿现在内劲丝毫也用不上,三绝实力也是不到平时一成,单靠自己一人,根本不可能安然带两人离开。 翔儿此时正在查看自己身体的情况,却听她突然“咦”了一声,抬头疑惑的看向另外两人,犹豫道:“我的内力,怎么一丝也没有了?之前虽然不能妄动,却也不是这样啊。” 三绝听翔儿问起,叹道:“你之前本就受伤,之后又因异状引起体内内力暴乱,若是不及时封住,只怕,你会全身筋脉爆裂而亡。所以,我与莫无合力,将你的内力完全封了起来。” 翔儿一听,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这么多年的努力,莫非就此白费?那今后的乱世,自己要如何自保?如何保护他人? 三绝见翔儿脸色难看,知道她心中的担忧,忙安慰道:“别担心,并不是说费了你的武功,只是暂时封住,待你自行调养,筋脉能够承受这内力后,自然就会解开了。其实这次的变故,对你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你体内的内力暴涨一倍有余,一旦你恢复,功力将成倍提升,立刻晋升顶级高手之列,甚至,可能比莫无还厉害。所谓破而后立,这样的机缘,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听到这里,翔儿脸色才缓了下来,道:“那就好。只是,现在这一关,要怎么过去呢?” 三绝朝楼外看了一眼,突然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很简单,只要你换回女儿装,再变个样子,谁还能认出你?之后你只需躲在人群里,找机会离开就好。” 翔儿眼睛一亮,想了想,却又担心道:“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对方既然等了三天才提出,必然是找来了能够认出我的人。只怕,到时候反将我并非男儿的秘密一起暴露了。而且,如果我就这么躲起来,你和莫叔,还有这些无辜的拉贡人,又该如何是好?” 三绝欣慰一笑,道:“我的翔儿果然聪慧过人,不过你无需担心,我这里有一件宝物,可以帮你解决改头换面的难题。至于我们还有拉贡两族的人,我自有办法。” 说着,三绝小心翼翼的从贴身内衣里逃出一个扁扁的圆盒打开来,并从里面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皮状物来。 翔儿一见,脸色大变,有些抗拒的道:“老头,别告诉我这是人皮面具!我才不要把别人脸上的皮弄到自己脸上!” 三绝闻言一愣,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不过无需害怕,这并不是从人脸上弄下来的,而是取自更南边的一种树液。这东西对你的脸不会有损伤,只是每隔三天需要用药液侵泡半个时辰。这东西,还是你师傅制出的,全天下也就仅此一份了。” 就在三绝动手为翔儿改头换面之时,另一边,两族族长几经询问,对方却始终不肯告之为何要找一个小男孩,只是不断威逼利诱。 几经犹豫,两位族长看着寨中一双双依赖的眼睛,终于无奈的决定,将翔儿交出。但就在童家得到满意答复微微松懈之时,三绝和莫无突然抱着翔儿,从寨子一侧冲了出去。 一阵骚乱,立刻有许多童家私军围追了过去。 同一时刻,寨子的另一端,又传来发现翔儿的消息,童家发令之人忙又派出一队人马追去。 此时,寨子外的童家私军,只余原来的一半,大概有一千人左右,而寨子中两族的人,则有大概一千三左右。就在两位族长以为对方终于要撤离时,却听一个清雅的少年声音传来。 对方只说了一个字:“杀!” 顷刻间,寨中数处起火,寨外的童家军则由数十名武艺高强的蓝衣人带领,冲了进来。一时间,哭喊声,怒喝声,乱做一团。 一个时辰后,原本宁静祥和的慕天寨,已化作一片灰烬,残椽断梁间,满是族民缺头少腿的尸体,噼啪的余火也显得苍凉无比。几队训练有素的兵士,则穿梭期间,不断翻找出还未断气的族民,青壮年和老人则一刀刺杀,妇女和孩子则驱赶至一边。 翔儿着一身当地女孩的衣裙,小心的躲在一片焦黑的破缸后,终于挨到那些兵士收队。正暗自松了一口气时,突然身后寒毛立起,感觉到一股危险无比的气息靠近。 翔儿心思急转,忙不懂声色的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只觉背上冰寒一掠而过,接着就听一把清雅的声音响起道:“转过来。” 翔儿惊叫一声,坐到在地,连滚带爬的转身看去。 夕阳斜照,将这片焦黑的修罗场渲染出一片骇人的血色,残垣间,一名青衣少年持剑而立,那寒光闪闪的剑尖距离女孩的颈子不过一寸。少年面色温和,润玉般的眸子里,甚至满是暖意,挺秀的鼻子下,两片薄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仿佛他此刻不是在用剑指着别人,而是将花送到爱人的面前。 童毅然! *********************** 第二卷完了,第三卷翔儿就长大了。 端午节给自己放假了,所以今天晚上会再更一章,补偿大家,呵呵~ 第一章 南平侯府 一晃三年多,翔儿也已由一名可爱孩童,出落成一名绝色少女了。月光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吻,这副模样,三年多来,也只有月儿能够看到。在平时,翔儿都带着那块面具,容貌只是秀丽。在这美女如云的南平侯府里,甚至只能算平凡。 当然,也多亏得这掩饰,才让翔儿得以安稳偷混。每日里,除了扫撒缝洗外,翔儿都在努力练功,希望能早日解开体内被封的内力。她实在太想离开了,只是以她现在的身手,只怕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童家抓回来,当奸细打死了。不过近来体内被封内力有了松动的迹象,翔儿已经隐隐能够感应到它们,这让她很开心。 这几年来,天下纷乱愈烈,京都里现在已立大皇子为太子,并掌着玉玺兵符,崇和帝则是奄奄一息的在龙翔宫中静养。二皇子遇刺身亡后,四皇子竟也不知所踪,皇后与阮家因此相互猜疑,也对大皇子心存疑虑,于是朝中上下也是始终争执不休。 北方由于屡屡遭到匈奴进犯,北安侯因此忙碌不已。西边和东边,则都是境内大族作乱,也是不得安宁。南侯这边,虽然没有大族作乱,但由于围剿拉贡两族时被两族族长逃脱,故而也是时时戒备,并不断派出军队前去围剿。 此外,由于身在南平侯府中,翔儿还感觉到了一些古怪。每隔数月,总有些不明身份的人悄悄来到侯府中,潜入南平侯所居的住院,不久又匆匆离去。南侯下辖三堡堡主,也常常入府商议,每次还带着一些穿着奇怪的人。 南侯有野心,翔儿从父亲处早已得知,他会在这乱世中有所动作,那是必然的。只是,他会做些什么,或者,他已经做了什么,这是翔儿很想知道的。因此,翔儿也没有通知父亲想办法前来营救,偶尔想办法传回家中的消息,也总是说自己正在外面历练,从不说起自己其实身在南平侯府。一来是怕父亲担心,还有一点,则是怕走漏了消息,不仅会让自己身处险境,更可能使得南侯胁迫于父亲。 由于四年前木州之事,林家现在处于游离状态,似乎是更倾向于宫家一些。也因此,东、南两方虽然暗中摩擦不断,明面上却都还各自约束着,并没有大的冲突伤亡。 沉思中的翔儿突然一动,迅速将侵泡着的面具捞了起来,飞快的戴在脸上,瞬间变成了侯府里耗不起眼的扫撒丫头香儿。几年里,这个动作翔儿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因此早已轻车熟路,在刚才发现有人过来时迅速做出了反应,当来人出现时,看到的只是府中一个普通丫头在池边对月发呆。 “哟,这不是香儿嘛。这都多夜了,还在这干嘛呢?过来,帮我拿着这些东西。真是累死我了。” 说话的是府中一名二等丫鬟,名叫燕儿,是二小姐童紫然院里侍候的。在府中,二等丫鬟地位高于一般丫鬟,低于一等丫鬟和大丫鬟,也没有资格住在主子院中。不过遇到翔儿这种扫撒的小丫鬟,自然就威风了,随意打骂也是没问题的。 这些小人物自然不被翔儿放在眼里,只是如今这样的处境,只能是事事小心,所以听得对方支使,翔儿忙起身相迎,接过对方手里的一个盒子。刚一入手,翔儿就闻到盒子里一股浓郁的香甜味,看样子,盒子里装的应该是吃的东西。 燕儿一直注意着翔儿地动作。见对方使劲地吸了吸鼻子。不由得意道:“你可仔细拿好了。里头都是些精细地点心。向你这样地丫鬟。一辈子也未必能吃到一块!” 翔儿忙小心应道:“是地。燕儿姐姐。姐姐真厉害。能得二小姐这般赏识。赐了这许多好吃地。一定很快就能升做大丫鬟呢。” 燕儿一阵不自然。不过翔儿刚才地羡慕却让她很舒服。所以只是哼道:“不许乱说话。这件事你要是乱说。小心我打断你地腿。” 翔儿瑟缩了一下。怯怯道:“知道了。燕儿姐姐。香儿什么都不知道。” 燕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朝自己所住地房间走去。一边喃喃道:“唉。真是可惜了。那么俊俏地人儿。” 翔儿混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童二小姐地风流事那是多了去了。虽然林家之事后在外有所收敛。但府中她地那些男宠们。却更惨了。只要是侍候过她。多半得躺个好几天。不过他们中大多却是自愿地。想借着这个途径出人头地。或者安逸享乐。因此翔儿对他们从来都不感冒。 只是让翔儿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被燕儿叫起来,一同前往童紫然所住的兰院去帮忙。其实这也正常,这些大家族中的丫鬟,既要与同级攀比以图上位,又要把下级打压,避免别人爬上来。像翔儿这样姿容一般又听话的,自然让人比较放心。燕儿虽说是服侍的二小姐,却也担心若是带个伶俐的,会抢了自己风头,所以就挑中了翔儿。 童紫然是昨天回的府,如过去一般,第二天早上她早早出了院子,只留下两名伤痕累累的美少年和一屋的狼藉。 两个少年是由府中仆役抬走的,随后他们可以到二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忘乐处领的一笔很是丰厚的奖励,并可卧床休息五天。这让其他少年看着他们时,又羡又怕。 燕儿将翔儿带入二小姐房中,让她好好收拾,并指点了一些需要注意之处后,就去院中与那些美貌少年嬉戏去了。翔儿一个人将屋子打理好之后,燕儿才回来,挑剔了几句后就打发翔儿自己先回去了。 兰院和翔儿等丫鬟所住的地方比较近,于是翔儿便决定从兰院一侧直接回去,免得还要经过后花园,碰到哪个主子。 走在兰草馥郁的院中,翔儿心情一阵舒畅,被封的内力,也似乎能够更清晰的感应到。接着,翔儿发现,原来那并不是错觉,那些内力真的能够更清晰的感应到,隐隐有破封而出的趋势。翔儿心中一喜,忙平心静气,不断用意念引导内力。经过许久的尝试,翔儿终于再次感觉到了那股游蹿于筋脉间的暖流。虽然很细小,在如今翔儿长久锻炼的筋脉中,如果大河中的一股细小沟水,却也是个不小的突破。至少今后在像今早一般独自打扫一个大房间后,不会再累得气都不顺。 想到这里,翔儿忍不住暗笑自己没志气,既然内力开始解封了,那还用得着继续待在这个讨厌的地方吗? 正想着,突然翔儿听到院子一侧假山后,传来几个少年的嘲弄声和踢打声,似乎是几个人在一同欺负另一个人。只是那被欺负的人,却是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就好像是那几个少年在欺负虚幻的人。显然,那些少年也觉得这样很没有成就感,话语更难听,踢打声也更重了。 翔儿皱了皱眉,便想赶紧离开。刚才那一会儿忘我的修炼,竟用去了快两个时辰,眼见就要到午饭时间了,要是不快点去,是没有谁会帮自己留一份的。而且,这些同在兰院中的少年间,相互排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也着实管不了。 正要离开,却突然听见身后一人叫道:“咦,香儿,你怎的还在这里?” 翔儿无奈回头,只见满脸春意的燕儿正一扭一扭的走过来,眼神狐疑的看着翔儿。 一时间,翔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难道说自己迷路了吗?别逗了,都在府中几年了,哪还能迷路?就算一时迷糊,至于迷糊了两个多时辰吗? 好在假山后几个少年听到声音,绕了出来,嬉笑着对燕儿道:“燕儿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呢?难道刚才明哥没让你舒服够?不如,我们哥几个再来帮帮你吧。” 燕儿抛去一个媚眼,嬉笑道:“哎呀,这不是风弟嘛。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看上了我这个妹妹?” 那个说话少年是院中比较得宠的一个,名叫原风,平日里最是耐不住寂寞的,所以也和院中丫鬟厮混得很熟。见燕儿后一句话隐隐带了醋意,于是装作才看到翔儿的样子,惊讶道:“哦,这个小妹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都没看到她呢。” 燕儿看似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是香儿,做些洒扫的粗重活儿,风弟你这样的娇贵之人,自然不认得她了。香儿,来见过风爷。” 燕儿说完后,却发现身边的人没反应,不由暗自恼怒,以为翔儿是看到这些俊美的少年呆了,于是转头怒道:“你在干什么!没脸子的东西!少给我丢人!” 话出口后,燕儿却意外的发现,翔儿依旧呆呆的看着前面,没有一丝反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燕儿发现,她看的,竟是那个一直被院中少年排斥欺负的少年。此刻,他正慢慢整理着身上满是灰土的衣服,依着假山站了起来。 *********************** 今天第二章。。。偶米有食言,哈哈~~虽然辛苦也值得了?~ 第二章 遇故人 翔儿无法描述此刻自己心里的感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在看到那个被欺负的少年的一瞬间,翔儿只觉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当头一锤,整个人恍惚了起来。这一切,有有一种虚幻感。 那个少年,那个面无表情摇摇晃晃的少年,竟是云儿! 翔儿突然想起了方寸山中清淡如水的少年,想起了京都之外迷茫无助的少年。虽然了解不深,但翔儿清楚的记得,少年沉静明亮的双眼。而现在,面前的少年,那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 这真的是那个安静沉稳站在自己身后的云儿吗?这真是那个一脸依恋信赖着自己的云哥哥吗? 翔儿只觉得心猛的一刺,无尽的愧疚席卷而来。若是自己,能够早一些寻着他,他,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以他的武功,这么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怎么可能如此欺负?从他的眼中,翔儿清楚的明白,他不反抗,那是因为心死了。 是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翔儿很想逃避心底的声音。是她!不错,是她!当时京都外遇见时,他是那么无助,而自己,则是他唯一的希望。但结果呢?他苦苦等待,却等不到自己。唯一的希望也破灭后,还能剩下什么? 云儿整理好衣服,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就要离去。几个少年互看一眼,有些蠢蠢欲动,却都忍住了没动手。 领头的原风笑了笑,对面色古怪的燕儿道:“燕儿姐姐,呵呵,我们就是交流交流,晚些时候,我让人把刚才小姐赏的兰叶糕给你送过去。那我们就先走了。” 燕儿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同几人告别,然后对翔儿道:“香儿,走了。” 翔儿这时也缓了过来,低头应着,眼角却看到少年听到燕儿叫自己香儿时,明显一震,然后猛的回过头来。只是现在,翔儿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跟着燕儿匆匆走了。 出了兰院。快到住到地方。燕儿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要笑不笑地对翔儿道:“我说。香儿呀。你是看中那个少年云儿了吗?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吧。这个云儿和其他人不同。他被二小姐带回来后。就一直是那副痴痴傻傻地样子。别人骂他打他。他都没反应。偏偏二小姐好像很喜欢他。不仅让他独自住一个房间。有什么好吃地好用地。也总少不了他地一份。虽然二小姐从来没有宠幸过他。不过他受宠是毫无争议地。唉。可惜了。这样一个俊俏地人儿。偏是个傻地。还是个哑巴。唉。” 见翔儿不做声。燕儿又道:“我说香儿呀。姐姐可是把事儿都给你说明白了。你要自己打量清楚呀。” 说完。燕儿便自顾走了。其实她也打过云儿地主意。毕竟一个俊美少年那种冷漠受欺地样子。很是能惹起女人地怜惜。只可惜云儿却是根本不领情。看都不看她一眼。据她所知。府中去招惹云儿地不在少数。但成功地却是一个没有。现在这个其貌不扬地小丫头又看上了云儿。燕儿少不得要添油加醋一番。好看别人出丑。 翔儿站在原地。对于云儿地遭遇。深感痛心。想要将他救出去吧。自己又还没那个实力。而且童小姐如此善待云儿。也让翔儿很是不解。 自那天后。翔儿更加努力地练功。同时也常常借故前往兰院。燕儿也总是慷慨地帮忙。制造机会让翔儿见到云儿。但每次。翔儿也只是远远看着那个单薄地少年。 这天。翔儿一如往常地做完自己地工作。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接口到兰院去。突然院中地丫鬟骚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很多打扮得体地一等丫鬟就从后花园中经过。急急朝正厅方向去了。 翔儿奇怪的打量着那群满面光彩的丫鬟,身边突然传来燕儿酸溜溜的声音这群狐狸精!大少爷可是个有品味的人,哪儿会看上她们这些货色!” 话音刚落,只听另一个比较尖一些的声音道:“燕儿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姐姐们在咱府里可都是拔尖儿的人。大少爷看不上她们,更看不上你!” 燕儿脸色一变,待发作又有所顾忌。说话的丫鬟叫仙儿,比自己早入府一年,在二少爷身边侍候,虽然和自己一样是二等丫鬟,不过资格比自己老,和那些大丫鬟们也都说得上话,而她自己刚才由于一时嫉妒,说的话也确实不合适,要是传到那些大丫鬟耳里,只怕有得难受,所以只能重重推了翔儿一把,骂骂咧咧的走了。 仙儿不屑的朝燕儿的背影哼了一声,经过翔儿身边时轻慢的瞟了一眼,道:“你是叫香儿吧?哼,长得这个样子,难怪燕儿喜欢你了。不过啊,我奉劝你一句,跟着那样的人,可没什么前途!” 翔儿低头躲在一边,等仙儿走远了,才抬头瞧了瞧路,朝兰院去了。既然童毅然回府了,那这些丫鬟自然都会很忙,自己去哪儿也没人理会了。对于燕儿仙儿这些不入流的丫鬟,翔儿有时候真是想给她们两巴掌才好。明明都是一般的可怜人,却还为了那些虚幻的东西互相争斗,真是愚蠢又可恶!她们这样希望能被童毅然看中,但她们谁又知道童毅然的真面目?不过,就算知道,为了荣华享乐,只怕也是同样自甘受辱吧。 夕阳下,那个看似温和的冷酷少年,如今更是出落得温润挺拔,对女性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别说这些怀春少女,就是那些贵夫人们,见了他谁不是两眼含春? 只是那人,表面温柔,实则无情。 想着想着,翔儿就来到了兰院。还是那天的假山旁,还是那天的嘲讽辱骂和踢打。 翔儿心情复杂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由于大少爷回府,众丫鬟小姐都赶去相迎了,兰院里的少年们没了消遣,又拿总是看不顺眼的云儿出气找乐子。 原风看着地上不声不响的云儿,笑骂道:“我说云公子呀,就是小猫小狗给人打了,也会哼哼两声,你是哑巴不会哼,难道连动动躲躲也不会?你还真是白痴得很呀!打你这种不是男人的窝囊废,我都觉得无聊,真不知为什么小姐这样喜欢你,还叫你云公子!哈哈,云公子,有这样狗都不如的公子吗?” 围攻的众少年一起大笑起来,嘴里也暴出更恶毒的话语来。他们多数出身贫贱,入得这府中享受荣华的同时,也要承受无尽的屈辱,这使得他们多数人心里扭曲,对于待遇远远好过他们又无需受虐的云儿,自然又嫉又恨,所以逮着机会,就要凌辱欺负一番,以此来平衡自己变态的心理。 只可惜,地上的云儿任由他们打骂,始终不哼不叫。这让少年们心中更加不满,觉得他那冷冷的样子,是在侮辱轻视自己,于是下手愈发重了。当然,他们不敢动云儿的脸,只朝胸腹四肢攻击。 路明见众少年们如此下手,不禁有些担心,但对于云儿的不合作,也是非常恼怒,于是开口道:“兄弟们,先等等,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出事的。不如我们换个玩法,如何?” 少年们一听,也都停了手,原风很感兴趣的问道:“明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路明邪邪一笑,示意众人凑近些,道:“听说,男人也可以把男人那个了。你们看这小子,虽然瘦得不像样子,却细皮嫩肉的,长得也水灵,说不定味道比府里那些有身份的丫鬟们,还要来得好呢。” 众少年一听,看向云儿的眼神不由变得奇怪起来,有几个甚至开始嘿嘿**着伸手去解他衣服。 翔儿对于众少年的行为相当震惊,听着后面声音开始不对劲了,而云儿却还是一样不声不响,翔儿不由开始着急起来,也顾不得惹不惹麻烦了,冲到假山后大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假山后,云儿衣裳半解,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腹来,有两只手正停在他单薄的身体上,另有一只手,更是探到了小腹下方。可就算如此,云儿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到听到翔儿的声音,才微微一动,抬头看了过来。 被翔儿吓了一跳,众少年愣在原地,但看清来人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后,却又没了忌惮。叫原风的少年认出香儿来,于是笑道:“原来是香儿妹妹。怎么不去前面迎接大少爷,反到这儿来啦?呵呵,是不是想哥哥们啦?来来来,让哥哥也一起疼你。” 其他少年见状,立刻知道没事。刚好起了兴致,一个云儿又不够,不由将主意打到翔儿身上来了。虽说现在翔儿的样子只是清秀,平时他们还未必看得上,但偶尔玩一玩这种明显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还是很有趣的。 正在中少年逼近,翔儿暗暗蓄劲准备一拼时,迎过来的几个少年突然满脸惊惧的愣在了原地。 第三章 暴露身份 童毅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抹杀意。背对着他的那个小小身影,已不再是当年拉贡山慕天寨的孩子,而是出落成了一名窈窕少女。虽说她的容貌只是清秀,但童毅然却总是不自觉的被她吸引着。被父亲派出府中办事,一别三年,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看到她身处险境,几乎被这些污秽给。。。。。。 童毅然心中杀意更重,却转头对身边的姐姐童紫然道:“早听说姐姐这里风景特别,今日一见,果然厉害呀。” 童紫然此时也是满心愤怒,明明已交代过院中人,要善待云儿,却怎料他们如此大胆。而且这次还让这个弟弟撞见了。 “弟弟见笑,这些东西如此大胆,实在是姐姐我管教无方。看来是需要好好教导教导他们了!” 众少年浑身一颤,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俯身拜倒。翔儿此时也收起内劲,转身行礼。 童毅然笑了笑,对翔儿道:“这不是香儿吗?你怎会在这里?” 翔儿故作惊恐,怯怯道:“大、大少爷,奴婢只是碰巧路过,没,没想到。。。。。。” 童毅然为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对于翔儿这种畏缩的样子很是不满,突然道:“你现在在哪个院子里服侍?” 翔儿心中一咯噔,小心答道:“回大少爷,奴婢现在做一些洒扫整理的工作,没在哪个院子里。” 童毅然点头道:“嗯,既然这样,那你明天开始到我院子里做事吧!现在你先回去。” 翔儿一愣,忙答应了,转身就要走,却不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翔儿回头看去。却原来是云儿。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伸手牢牢拉住了翔儿地衣袖。双眼也不再是那么毫无生气。而是炯炯有神地盯着翔儿。 童紫然见状。朝童毅然看去。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由童紫然开口道:“香儿妹妹。不知可否劳烦你带云儿去清理一下?” 翔儿低头应了。扶着云儿朝他住地小院走去。 身后。童紫然凑近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地弟弟。悄声道:“这个香儿不是你从密州带回来地吗?没问题吧?云儿要正是那个人。怎么会好像认识她?” 童毅然眼睛依然盯着翔儿两人离去地方向。同样悄声道:“也许是在府中认识地。不管怎样。他只要不再那么不死不活地。我们就能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 童紫然眼珠一转。轻笑道:“话虽如此。就是不知道。弟弟舍不舍得了。” 童毅然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转身朝正房而去。舍不得,童毅然在心中嘲讽的笑着,自己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话说翔儿将云儿扶到房中,一路沉默的云儿突然开口道:“你是香儿,对不对!” 翔儿一愣,笑道:“奴婢确实叫做香儿,不知这位公子怎么认得奴婢的?” 云儿定定看着翔儿那张和自己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脸,心里也有些动摇,但对上那双清亮却又仿佛隐藏了数也数不清心事的双眸,云儿立刻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坚定道:“不,你就是香儿,我认识的香儿!” 迎着云儿那双包含了无数感情的双眼,翔儿也无法再开口欺骗,默默低下了头。 云儿见状大喜,猛的将翔儿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知道是你!香儿,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你一定受了许多苦吧?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翔儿心头一酸,不由开口问道:“云哥哥,你,你不怪我吗?” 云儿一愣,随即温柔的捧起翔儿的脸,笑道:“我为什么要怪你呢?我知道你没有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我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帮助你。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担心你,我以为,以为你。。。。。。还好,还好你没事。” 翔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真诚,原来他之所以这么消沉,并不是因为恨别人哀自己,而是因为恨自己哀别人。翔儿更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信任自己,如此的关心自己。 “云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翔儿第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如此纵情大哭,来到这个世界后,总以为什么都看透,什么都明白,于是总悄悄与人拉开距离,如同一个旁观者。但那些经历,又怎么可能不掀起丝毫涟漪?于是心中刻意压抑的各种情绪慢慢累积,直到这一刻,得知竟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自己过去根本没有特别注意的人,竟一直这样默默的守护着自己,无条件的相信着自己,翔儿才终于得到宣泄。 云儿有些笨拙的轻抚着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翔儿,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才心疼的道:“好了,哭出来就好了,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翔儿抹了抹眼泪,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云哥哥,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二小姐的面首,要是让二小姐知道你这么说,我可立刻就要遭殃了!” 周祈云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争辩道:“这,这个不算的,我可没有和她,和她那个过。” 翔儿看他又羞又急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才停了下来,喘着气道:“好啦,我听其他丫鬟说过了。不过,云哥哥你可真有本事,怎么让二小姐那么迷你呢?” 周祈云面露犹豫,看着面前满脸调笑的翔儿,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她有所隐瞒,于是道:“其实,我觉得他们可能怀疑我的身份,想利用于我,所以才这样对我。” 翔儿收起笑闹,不解道:“什么身份?” 周祈云将头撇开,淡淡道:“我是当今大未崇和帝第七子,周祈云,我的母亲,是已故古贵妃,舅舅是现在的北安侯。” 周祈云说完后,半天没听到翔儿的回应,不禁转回头来。只见翔儿半张着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周祈云心中不由有些担心。他不希望翔儿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与自己产生任何间隙。 翔儿动了动嘴,咽下一口口水,不确定道:“你,你是七皇子?” 周祈云眼神一黯,点了点头。 翔儿伸手揉了揉太阳**,担心道:“这,那他们知道你身份?” 周祈云双眼一亮,抬头看着翔儿,突然道:“香儿,你,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吗?” 翔儿叹道:“介意又如何,不介意又如何?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他们知道你身份吗?” 周祈云欣喜的拉住翔儿,却被对方一瞪,忙答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怀疑,但还不确定吧。以前我年幼时,曾见过南侯,不过当时离得比较远,又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应该也不能肯定。而且,当年母亲让我离开时,为了使我不再卷进那些纷争中,已经做了安排。” 说道后来,周祈云忍不住流露出几许哀思来,翔儿也立刻记起,当时古贵妃所居宫殿燃烧后,里面找出的尸体,被推断是包含了古贵妃及七皇子的。想到这里,翔儿也放心许多,对周祈云叮嘱道:“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还同以前一般就好,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举动。等我武功恢复后,我们就可以突围离开了。对了,云哥哥,你的武功现在怎么样了?” 周祈云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一直没与人动过手。不过这几年来,我日日都不敢松懈,应该还可以吧。” 翔儿点头道:“那就好,这段时间我们都要更加小心谨慎,也不能让人知道我们会武功。最多再过三四个月,我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第四章 进驻竹院 翔儿回到自己住处,立刻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劲,同屋的另外三个小丫鬟聚在屋子一角窃窃私语,不时瞟自己一眼,房外经过的丫鬟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是不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正奇怪,突然房门啪一声被推开了来,脸色不善的燕儿蹬蹬蹬走了进来,一见翔儿就横眉竖眼道:“哼!平日里看着挺老实乖巧的,却原来是这般深藏不露呀!亏我还对你那么好,你却瞒着我跑去勾引大少爷!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见燕儿狰狞的扑了过来,翔儿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大少爷叫自己明天开始去他院子里服侍的事。至于吗,不就是去那院中做事,这些丫鬟的反应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一晃神功夫,翔儿身上就被燕儿狠狠掐了几下,**辣的疼。翔儿心头也是一阵火起,这死女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下手又重又狠,感情自己是抢她男人了怎么。 见燕儿还不消停,竟要伸手来掐自己的胸部,翔儿决定小小教训她一下。想自己从小到大,几时吃过这样的亏?于是,当燕儿的手碰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时,翔儿突然大叫一声捂住了胸口,同时脚下一个踉跄,扑进燕儿怀来。 这一下翔儿将用上了一些已恢复的功力,力量那是相当的足,燕儿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一块大石狠狠砸在了胸口,双眼一黑,哇一声竟吐了口血出来。也是翔儿有意控制,这一下虽然看着挺重,却没有撞到要害处,这口血看着可怕其实也没什么大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真正的重手,翔儿是留在扶她时那一下,点在了她的侧椎上,以后至少半个月时间,她都得忍受腰腹酸痛的折磨,尤其是不能与他人发生激烈运动。 不过,普通丫鬟哪里能够看出这些来,一见燕儿吐血了,全慌了神,惊叫呼喊乱做一团。 翔儿见状,不禁也有些后悔刚才过激了,莫非真把自己当做十多岁的小少女了?自嘲一笑,翔儿运功一逼,自己也吐了口血出来。待会儿就说是不小心磕着,咬破嘴了就好。 没一会儿,仙儿在几个小丫鬟的拥簇下过来了,燕儿也缓过神来,拼命想挣开几个阻挡的丫鬟,去踢打翔儿。 “哟,这是演的哪一出呀?”仙儿一脸关切的站在门口,却不见多的动作,眼神很是幸灾乐祸。 燕儿一见仙儿,更是来劲了,一边推搡着身边的小丫鬟,一边叫道:“还不给我让开!这小蹄子竟然撞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训她一下,府里还有什么规矩!” 仙儿看了看狼狈的燕儿,又看了看缩在一角嘴角挂红的翔儿,笑道:“我说燕儿妹妹,今儿个怎么给自己的人冲撞了?这些小丫鬟是不太懂规矩,伤了燕儿妹妹实在不该,我看呀,咱们也不好插手这事儿,大家都让让吧,燕儿妹妹教训她的自己人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说完就主动退后一步。其实仙儿对于翔儿能够到大少爷院子里服侍。也是很嫉妒地。整个府中。谁不知道大少爷不仅能干好看。而且性子最好。他院子里地丫鬟。是最幸福地了。哪像自己服侍地二少爷。动不动就是一顿打骂。还得忍受种种不堪。所以得到消息燕儿找这个小丫鬟地麻烦。仙儿又怎会多事呢? 其他小丫鬟见状。也都退了开来。特别是那几个劝挡燕儿地。更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燕儿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 燕儿也知道仙儿没什么好心。但此刻让她算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几步迈到翔儿面前。一边骂着。一边抬手就要打。 翔儿见那一巴掌朝自己脸上扇来。心中也是愤恨不已。自己两世加起来。也还没挨过一巴掌。莫非还真就得被这愚蠢无聊地女人打了?但要是反抗地话。只怕麻烦会更大。 正纠结。却听一个清冷地声音突然喝道:“住手!” 众丫鬟闻声看去。只见一名美丽如月地翠裳女子站在门口。一头青丝不若其他丫鬟般规矩地梳起发髻。而是用一根同样翠色地丝带随意束住。披在身后。此刻她只是冷冷地站在门口。却让众丫鬟有一种高山仰止地感觉。全都束手静立。连燕儿也一个哆嗦。忙放下抬高地手。恭敬地低头行礼道:“琴姑娘怎地来了这里?小婢们不曾远迎。还请姑娘见谅。” 琴姑娘并未言语,倒是她身边的另一个白衣少女站了出来,不满道:“燕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白衣少女生得薄唇大眼,也甚是娇俏美丽,但刚才却愣是谁也没注意到她也来了,只小心的招呼这位琴姑娘。翔儿想着,悄悄朝琴姑娘瞟去,却刚好碰到对方淡淡的目光,忙又低下头来。 燕儿一见说话少女,不由轻颤一下,更加小心的答道:“回纱乐姑娘,是这小丫鬟不懂事,撞了我一下,所以我才一时气愤。。。。。。” 纱乐哼了一声,瞪了燕儿一眼,便看向缩在一旁的翔儿,眼中明显的不满,尖锐道:“哦,不知什么时候,燕儿你有权力可以随意教训大少爷院子里的人了?莫不是过两天,连琴姐姐也可以由你责妈了?” 燕儿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急分辨道:“纱乐姑娘,是燕儿一时冲动了,燕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更不敢对琴姑娘有丝毫不敬。” 开玩笑,她燕儿不过一个二等丫鬟,哪里敢惹面前两位有头脸的大丫鬟?不说这大少爷身旁的纱乐,琴姑娘那是什么人啊?连二小姐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她燕儿算个什么东西? 纱乐撇了撇嘴,没有再理燕儿,而是走到翔儿面前,责斥道:“抬起头来!虽然不知大少爷为什么看重你,但是你既然到了我们竹院中,就要争气一些!明白吗!” 翔儿在府中时间也不短,对这两个大丫鬟自然多少也有点了解,立刻倔强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声应道:“明白了!” 纱乐点点头,吩咐道:“明白就好。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搬到竹院中去!” 纱乐的话,让一众丫鬟一起惊叹,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翔儿。就是翔儿自己,也是一愣。搬到竹院中,那就是说,自己这就给提成一等丫鬟了?这一下就跨了两级,而且是去人人向往的竹院,难怪其他人掩不住的嫉妒。 于是在满院丫鬟虚情假意的恭维祝贺声中,翔儿随着纱乐和琴姑娘一起离开,前往竹院。这其中,两个人的目光引起了翔儿的注意。一个自然是燕儿,她那又怕又恨的目光如隐藏在角落里的毒蛇,让翔儿暗暗提防。也难怪她,自己这一下,立刻身份比她高了,以后要是想整治她,那自然很容易了。为了自保,也为了平衡心中的不甘,燕儿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使绊子的。不过这个翔儿到也不很在意,这样的小脚色,不足为惧。真正让翔儿担心的,是琴姑娘不时飘来的目光。淡淡的,不含恶意,却咯得人心慌,总感觉那两道目光,竟如实质般犀利,仿佛可以直透人心一般。 还好到了竹院,琴姑娘就告辞了,只由纱乐带着翔儿熟悉环境,叮嘱注意事项。至于具体做什么,纱乐却没有说,只在翔儿安顿好后,告诉她大少爷找她,让她去书房一趟。 童毅然找她?翔儿心里立刻涌起无数猜疑担心,那个少年,犹如一潭看不到底的寒潭,表面看上去宁静美丽,但里面究竟潜藏了多少未知危险? 不过,翔儿还是压下心中所有纷扰,乖巧的敲响了童毅然书房的门,听屋内温和好听的声音叫了一声“进来”,然后推门而入。 第五章 南平侯 童毅然放下手里的笔,抬头微笑看着推门进来的翔儿,眼色变换,却很快恢复一贯的温和平静,和声道:“过来吧,香儿,帮我看看这幅字写得如何。” 翔儿略显抗拒,答道:“回大少爷,奴婢并不识得字。” 童毅然顿了顿,歉然道:“啊,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不知香儿可愿意跟我学习读书认字呢?” 真会装!翔儿看着童毅然诚恳的表情,压根不信对方把自己找来就为了聊这么点无关紧要的事,低头故作惊疑道:“这,奴婢不过一个卑贱蛮夷,大少爷无需为我费神,多谢了。” 童毅然起身走到翔儿面前,凝视着她的头顶,突然叹道:“香儿,你,可是在怪我害了你灵语一族?” 翔儿一震,抬头惊讶的看向童毅然,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隐隐的恨意。却见对方淡淡一笑,又道:“你本该恨我的。不过,你越是恨我,越是想报仇,就越要学会更多本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明天起,你每日辰时到我房中来,我教你认字读书。” 翔儿狐疑的偷看了童毅然一眼,低头答道:“是,大少爷。不知除此外,奴婢每天还要做些什么?” 童毅然想了想,笑道:“那就跟在我身边吧。” 翔儿不很乐意的应道:“是,大少爷。那,我可以去看望云公子吗?” 童毅然目光一闪,温和的点头道:“那是自然。你与云公子早已认识的吗?我看他到了府中一直闷闷不乐,不如让他也到竹院来住,你们也能多见见,如何?” 翔儿心中暗暗发愁,这等于就近监视嘛,到时候要想悄悄逃跑只怕很难呀。不过能和云哥哥在一起,多些时间照顾也是件好事。 丝毫不露心思几番转动。翔儿欣喜抬头道:“真地吗?多谢大少爷!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云公子。就觉得很亲切呢。” 话刚出口。翔儿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来。没有看到童毅然徒然一变地神色和紧绷地唇。下一秒。童毅然又恢复了温和地微笑。说道:“呵呵。如此甚好。云公子也算我侯府客人。你要好好招呼。有什么需要就对纱乐说吧。好了。你先下去收拾休息吧。” 翔儿回到自己地单间。刚把东西收拾好洗了个手。周祈云就来了。而且就安排在翔儿附近不远处。翔儿开心地跑去帮忙。周祈云也冷冷打发掉其他人。和她一起收拾好屋子。 四顾无人。翔儿却不敢掉以轻心。靠近周祈云欢快地笑道:“云公子。没想到大少爷真地这么快把你也安排过来了!以后你若有什么事。就让香儿来帮忙吧!” 周祈云刚想回答。却听翔儿传音道:“云哥哥。他们确实对你身份有疑。这里很不安全。我们一定要事事小心。别露出什么破绽。我只对他们说是在府中认识你地。你就继续什么都不说就好了。” 翔儿地话让周祈云顿了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随即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翔儿于是开心道:“那我们说好了哦。云公子。我先回去了。” 以翔儿目前恢复的功力传音说了这许多话,颇感吃力,回房后忙暗自调息休息。此时,一道黑影悄然无声的出现在童毅然书房中。 童毅然似乎根本没有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依旧凝神静气的练着字。最后一笔落下后,才吁气轻声道:“如何?” 黑影用如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道:“没有任何异常。” 童毅然不满意的审视着刚写的字,随口吩咐道:“继续监视。” 黑影默不作声的再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童毅然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看向面前略显浮躁的字,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正想将这幅字扔掉,房门一响,一身对襟描金紫缎长裳的童紫然出现在门口,朝童毅然微微一笑,顺手关上房门。 童毅然微笑看着对方走到书桌前,开口道:“二姐到小弟这里来,不知有何吩咐?” 童紫然妩媚一笑,低头观看桌上的字幅,道:“姐姐如何敢吩咐大少爷你?是父亲大人有请呢。咦,弟弟,你这字怎不似平日沉稳?莫非。。。。。。呵呵。” 童毅然从容的迎着童紫然狭促的笑,轻轻将桌上的字收了起来,淡淡道:“二姐莫要取笑小弟了,既然父亲有事,我们还是快些去吧。” 童紫然收起玩笑,与童毅然一起离开书房。竹院旁边就是南平侯所居的正房,没几步路就到了。看着面前肃穆的青灰色大屋,童紫然也收起了笑容,看了看身旁依旧温文淡定的弟弟,轻声道:“那女孩毕竟是心存恨意,莫要动了真情。” 童毅然脚步一缓,侧头看向这个荒唐闻名实则精明冷静的姐姐,并未答话。而童紫然也已昂首越过他,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 南平侯童成道此刻正悠然立于窗前,抬头凝视着不远处慢慢涌起的黑云。童紫然和童毅然进屋行礼后,就静静立在他身后不远处。 过了好一会儿,童成道缓缓转过身,依旧能够让女人为之着迷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威严,沉声道:“大雨就要来了。” 这毫无特别的一句,却让童紫然和童毅然同时一震,抬头看着似乎无所不能的父亲。 童成道淡淡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说道:“大皇子不是很听话,暗中一直在动作。最近,竟让他们找到了姓姜那一族,呵呵,看来得敲打敲打他了。” 童紫然娇声笑道:“那父亲大人打算要敲打多重?不如女儿去走一趟?” 童成道看了恭敬不语的童毅然一眼刚有消息说西边有些意外,需要你亲自去一趟,京都这边,就让你弟弟去吧。毅儿,你的意思呢?” 童毅然躬身道:“孩儿定不叫父亲大人失望。是否立刻准备动身?” 童成道摇头道:“不,这事不急,让他再蹦跶几天,姜氏一族可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那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他们怎么会认识的?” 童毅然恭声道:“回父亲大人,据香儿说,她是在府中才认识他的。刚才刀二监视他们后,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童成道来回踱了几步继续观察。七皇子一向低调,我也只是远远见过两面,当时也未曾注意。如果这小子真是七皇子,那对我们的大计来说,真是极大的助力。那个小姑娘也要加紧了,尽快将她收为己用。她对你一直心存恨意,你有把握吗?” 童毅然笑了笑,自有一股自信道:“父亲大人放心,她那喜怒形于色的恨,对孩儿来说没有半分威胁。最多只需两个月,我就能让她对我言听计从。” “好,那你就两个月以后出发吧,带着她一起。”童成道满意的拍了拍童毅然的肩,吩咐童紫然先去准备西行之事,只留下童毅然一人。 “毅儿,这次三堡之行,可有收获?”童成道绕到书桌后,坐了下来。 “回父亲大人,三堡之行让孩儿获益良多,三位堡主大人都不愧一方豪杰,对我们童家也甚是忠心。” “嗯,那就好。这一次一去三年,你也辛苦了,这两个月就好好休息吧。对了,你要想见她,随时可以去那里。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童毅然压下心中波动,不动声色的行礼告退。身后屋里,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长叹。 第六章 小麻烦 搬到竹院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是翔儿进入南侯府中后,最清闲也最紧张的一个月。每天没有做不完的事,只需跟在童毅然身边敷衍的学学看书写字,然后就闲得要命,简直比一般富裕人家小姐的日子还舒服。只是,精神却时时高度紧张,和童毅然在一起时要随时提防对方不露声色的试探,和周祈云在一起则要随时小心外来的监视。独自一人出去时,则要随时小心来自燕儿等一众心怀嫉恨的丫鬟使绊子。这让翔儿甚至开始怀念起以前起早贪黑每天累得要死的小丫鬟生活来,至少那时没什么人注意自己。 童毅然站在书桌旁,看着翔儿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着,嘴角微微上翘。他不会知道此刻翔儿是多么无聊。诚然,翔儿基本不练字,但是童毅然教的这些字,两岁那年她就全部认识了。 “不错,比一个月前进步许多了。”童毅然拿起翔儿刚写完的一张纸,看着上面依旧有些歪曲的字迹,毫不吝啬的给予称赞。 翔儿暗自翻着白眼,一边装着一副高兴的样子,抬头问道:“真的吗?” 童毅然点头道:“真的。不过你看这一横,要更长更直一些。” 说着,童毅然及其自然的轻握住翔儿的右手,一边带着她写,一边道:“还有这一点,要更有力。对!就是这样。” 童毅然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被这样一个极品帅哥围着,就算他并没有什么意思,甚至心怀不轨,也让翔儿忍不住小脸微红。而童毅然嘴角的弧度,则变得更大了。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来,伴随着丫鬟们的惊呼声,周祈云跌退到屋中,而同时进来的,还有一道白影。 以翔儿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直全身纯白的大猫,不由暗自好笑。这童毅然还真是小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试探自己灵语族的身份,真是非常谨慎的人呀。 也罢,既然他有心试探,那让他安心好啦。刚好现在功力恢复大半,“她”给的能力也可以使用了。 翔儿稳稳站着,双眼朝那只小狗样大的猫看去,试着去感应它的思想进行交流。 那大猫正飞跃在半空。突然一顿。落在了地上。警惕地看着翔儿。 翔儿一边传送出和善友好地信息。一边朝大猫走去。本来暴躁不已地大猫慢慢平静下来。一边享受翔儿地抚摸。一边抬起了右前腿。委屈地“喵”了一声。 翔儿挠了挠它地下巴。轻轻拉着它抬起地爪子。开始查看。不一会儿就在前腿内侧发现了一根树刺。于是动作轻快地拔了出来。那大猫开心地叫了几声。嗖一下蹿到翔儿腿上。撒娇地蹭了起来。 大猫娇憨地样子让翔儿想起了肉肉。不由一阵黯然。轻轻抱住大猫抚摸着。 这神奇地一幕。不禁让纱乐等丫鬟地心情由嫉转惊。刚才看大少爷和翔儿那么亲昵。几个长时间服侍地丫鬟还心生不满。暗自盘算着怎么整治翔儿一番。现在她们却是不敢再起这种心思了。要是真惹了翔儿。让她发起火来。召来院子后地大狼狗咬自己几下。那就太可怕了。 亲眼目睹这一切。童毅然脸上惊喜一闪而过。虽然知道灵语族有与兽类沟通之能。却没想到如此神奇。过程如此短暂。若是能够得她为自己效力。甚至学会这种方法。那。。。。。。 当初童家暗中控制蛊族,并最终围攻山寨,目的之一就是得到灵语族的秘密。只是没想到东侯世子竟也会在那里,两相权宜之下,自然是得到东侯世子更为重要,于是便临时更改了计划。只可惜还是没能抓到东侯世子,反留下了隐患。 童毅然盘算着,不动声色的对翔儿笑道:“香儿,你要是喜欢这只猫就留下它好了。快到午饭时间了,大家都去吃饭吧。” 众丫鬟应了,一同行礼离开。周祈云也要一起走时,却听身后童毅然客气道:“云公子请留步。” 周祈云皱了皱眉,一脸冷漠的回转身。翔儿刚好经过他身旁,担忧的给了他个小心的眼神,便抱着猫也出去了,并关上了房门。 吃过午饭,翔儿在院子里逗弄大白,也就是那只胖白猫时,抬眼看到周祈云,便迎了上去。 小心的感应一番,确定现在没有人监视,翔儿便小声问道:“云哥哥,刚才他找你做什么呢?” 周祈云面色转柔,低声道:“没什么,就是试探我而已。” 翔儿忙追问道:“那他有发现什么没有?没把你怎样吧?” 周祈云露出安抚的微笑,道:“没有,放心吧。” “那就好。”翔儿拍了拍胸口,复又关心的看着周祈云道,“云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哦。” 周祈云笑了笑,笨拙的抬手想安抚的摸摸翔儿的脑袋,却又不好意思的缩了回来。刚才童毅然将他留下,言语中确实试探不断,说的却是另一件事,让他不要对香儿有什么心思,还很是用言语刺激了他一番。不过周祈云虽说心中愤怒非常,却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让童毅然也无计可施。 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翔儿,就像他不会说刚才撞进房中,并不是为了躲开发狂的猫,而是因为看到童毅然环着翔儿,有心去打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房。翔儿一进屋,眼神立刻变得犀利,环视屋内一周,便直直走到床边枕头处,从下面摸出一条光泽柔润的珍珠项链来。 翔儿冷冷一笑,刚才一进屋就闻到一股不属于这里的香味,然后发现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动了床上的枕头,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虽然简单,却也往往很有效。可惜遇到的是自己。 午休刚过,府中就传来了喧闹声。不一会儿,就见童紫然带着一群丫鬟涌了进来,朝闻声而出的童毅然道:“弟弟,今儿个对不住了,打搅你院中的宁静。只是,我丢了些小东西,所以过来找找看看。” 童毅然温柔一笑,道:“二姐什么东西不见了,如此大动干戈?” 童紫然轻柔的掠了掠额前的头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首饰罢了。只是里头有一件我甚是喜欢,所以看看能不能找回来了。” 童毅然看了看童紫然身后一副娇羞状,却掩不去得意之色的燕儿,双眉微皱,刚想出言阻挡,心思一转,却又改了主意,笑道:“既然如此,那二姐你就随意吧。纱乐,将院中丫鬟都叫出来,让二姐的人去屋子里查看。” 纱乐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却还是迅速去将众丫鬟集中到了院子里。翔儿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院子中间,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过那道嫉恨交加的目光,却是自她一出现就紧盯不放。 童紫然眼光在众丫鬟脸上掠过,视线在翔儿脸上微做停留,玩味一笑,好似没有感觉到身后的蠢蠢欲动,对童毅然优雅一笑,道:“如此那就打搅了,改日姐姐定会置酒向弟弟谢罪。燕儿,你带两个人看看吧,仔细别弄乱院中姐妹的东西。” 燕儿得了二小姐之令,忙大声应了,得意的朝翔儿一瞥,神气活现的朝翔儿的房间而去。 翔儿依旧波澜不惊的立在院中,对于燕儿小人得志的行径,她确实是连鄙视的精神都没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如果要收拾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次别说她的图谋被先一步发现了,就算真给她在房中动了手脚,翔儿也不会有任何损伤。童紫然和童毅然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会不知道她的小把戏?之所以这么放纵她胡来,也是各有意图。 翔儿猜的没错,童紫然的目的是敲打敲打这个小丫鬟,让她心存畏惧。而童毅然的目的,则是看看翔儿会如何反应,以此来进一步了解,而且还能适时的拉翔儿一把,让她欠自己个情,何乐而不为。 燕儿带着两个丫鬟在翔儿房中一阵乱翻,脸色越来越不好。没能在预定好的枕头下发现东西时,燕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但却还是不死心的翻遍了整个屋子。现在证实了东西确实不在翔儿房中,燕儿不由气急败坏,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草草检查完其他几个丫鬟的房间,燕儿黑着张脸回到院中,狠狠瞪了翔儿一眼,不甘的回道:“回二小姐,竹院中没有找到。” 童紫然略感惊讶,却一丝不露,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别处看看吧。弟弟,打搅了。” 童毅然客气了两句,正要送这一行人出去,突然纱乐一声惊叫。 众人忙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影极快的从纱乐脚下蹿过,跑进一个房间里。 第七章 探密 “快,快抓住它!” 纱乐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忙吩咐大声招呼其他丫鬟,因为那个房间,正是童毅然的房间。而众丫鬟都知道,童毅然虽然和善,却从来不喜他人靠近自己的房间,连平日打扫整理,也只让指定的两个丫鬟负责,其他人未得允许是不得进入的。 童毅然眉头一皱,却又很快松开来,含笑朝翔儿望去。以他的眼力,那短短一瞬足够他看清那白影就是先前的大白猫,再联系二姐那丫鬟得意而来失望而归的样子,童毅然多少猜出了几分。 只见翔儿得意一笑,嘴唇轻轻动了几下,然后那大猫就又冲出了童毅然的房间,只是腿上挂了一串珠子。而且大白猫还忽一声朝一个丫鬟扑了过去,正是那边刚要出院子的燕儿。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大白猫撒娇的对着燕儿叫了几声,还蹭了蹭她,在她脚边趴了下来,一副很愉快的样子。 童毅然朝翔儿投去含笑一瞥,压下心中的兴奋,对还没回过神来的燕儿皱眉道:“怎么回事?你的猫怎得到处乱跑,早上便扰了我看书,现在又胡乱闯进我房中。嗯,这珠子是怎么回事?” 看出童毅然心意已定,童紫然暗自摇头,看来这次想敲打小丫鬟是不能,也罢,反正有这个弟弟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主意已定,童紫然看向燕儿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肃然开口道:“燕儿,这是怎么回事?这珠子不就是我丢了的么?” 燕儿这时终于回过神来,急忙伸脚去踢大白,一边辩解道:“不,不是的,我不知道这只猫是哪里来的!” 大白灵巧的躲开燕儿那一踢,却不走远,委屈的朝燕儿叫了几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下,众人看向燕儿的眼神,更加冷了。 燕儿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心里又怒又怕,见那猫还朝自己呜咽,恨不得一脚踹死它。周围的人都不言语,二小姐和大少爷更是对自己不屑一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应该是香儿那个臭丫头承受这一切啊! 对了,香儿! 燕儿突然想到自己此行地目地。猛地朝翔儿看去。正对上翔儿得意地笑容。隐约想起过去相处时。似乎小动物都很喜欢和对方亲近。莫非今天这一切。都是她在搞鬼? 想到自己辛苦买通好几个人。才布了这么个局。却被对方反加利用。整了自己一道。燕儿不禁怒火攻心。烧得本就不够地智商更加短缺。竟然张牙舞爪地朝翔儿扑过去。一边愤怒地吼道:“原来是你!都是你!本该是我在大少爷身边地!你这该死地小蹄子!” 不过燕儿根本连碰都没碰到翔儿。就被院外地护卫押走了。二小姐也在随后告辞离开。带着在大少爷房中找到地首饰。当然。没有任何人会以为是大少爷偷了二小姐地首饰。至于燕儿地下场。翔儿没有去探究。反正至此以后。侯府中再也没这号人了。 事情过去几天了。除了大少爷对自己更加亲密外。生活没有任何不同。翔儿抬头看着天空那半满地月亮。思绪不知飘到何处。感知却覆盖了几乎整个侯府。她地功力已经恢复大半。比之当年大有长进。感知范围也更加广阔。有到需要侵泡面具地日子。翔儿半夜偷跑出来自然要加倍小心。但这一小心。竟让她发现大少爷童毅然竟也没有睡。还偷偷摸摸地出了竹院。朝后院而去。 翔儿大感好奇。便将侵泡着地面具连同小罐子一起藏好。摸出一条手帕蒙住脸。偷偷跟在了童毅然身后。 穿过一片竹林。绕过一片药田。童毅然小心地确认四周没人后。钻进了一片假山。这片假山占地颇广。童毅然在里面七绕八拐。最后停在一片石壁前。一阵犹豫。童毅然终于伸手在石壁一侧摸了几下。然后运劲一拉。 只见那片石壁颤了颤,慢慢现出一个裂口来,童毅然迅速走进裂口中,石壁又慢慢合拢了来。 翔儿轻飘飘的落到石壁前,凝神感知后,确定石壁后确实没人,便学着童毅然般在石壁一侧摸索起来,果然碰到一处光滑的凸起。翔儿慢慢拧动那凸起,然后将手放入一旁的凹下出用力一拉,石壁果然又裂开了一个口子。 走进裂口,石壁在身后合上,翔儿却是被面前的景象弄得一愣。本以为裂口内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没想到竟是一片漂亮的钟乳石洞。一边欣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朝洞侧出口走去,翔儿不禁更加好奇,童毅然到这里来做什么。 很快,这个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走出钟乳石洞,是一处小小的空地,四周都是嶙峋的石块,好像围墙一般将这块空地围住。而在空地正中,是一座精致的小楼,占去了大半空间。小楼四周,是一片花园,盛开着各色鲜花。 莫非这里是童毅然金屋藏娇之处? 翔儿禁不住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随即又笑着否定了。童毅然那是什么身份,用得着这么藏么?何况还是在自家后院里。不过,这里的一切,确实就像藏了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一个女人。 翔儿掠上石墙,这里足有三人多高,却是到处凹凸不平,还有很多缝隙什么的,很是方便隐藏身形。凝神去感知那小楼,翔儿发现里面除了童毅然外,还有三个人,两个武功不错的正在一楼与童毅然交谈,另一个则在楼上,气息微弱平稳,应该就是正主了。 翔儿确定那人的位置,无声无息的跳下假山,掠上小楼,攀在那人窗外朝里望去。 屋子里布置得很简洁,只有几样简单的桌椅柜子等事物,窗子对面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人影,床侧的梳妆镜则证明了翔儿的猜想,这里确实是住着一个女人。 翻进屋中,翔儿迅速的藏在了一角的柜子后,因为她已经屋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刚藏好,房门就无声的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童毅然。 他轻巧的闪会屋中,转身关好房门,来到床前久久的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许久,月光下的童毅然口中传来淡淡一声叹息,接着就听他喃喃道:“娘亲,我很快又要出去了,这次应该不会太久。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这次我回来,父亲就会起事,到时候大事一成,我就可以接你出去了。娘亲,你等着,很快的。” 童毅然说完,为床上的人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开了。而角落里的翔儿,此刻心潮涌动,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小时候白姑与童毅然相见的情景,还有从父亲那听来的故事,让翔儿有立刻冲到床边确认的冲动。但还没等翔儿有所动作,床上那人突然幽幽一叹,转头朝翔儿藏身处道:“出来吧。” 翔儿心中一跳,这声音,确实是自己早已熟悉的。忍者心中的激动,翔儿慢慢从藏身处起身,逆着月光站在窗前。 床上那人坐了起来,朝翔儿看了过来,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声音道:“你所为何来?我不过是一个没用的老婆子,阁下怕是找错地方了。” 月光薄薄的照在那人脸上,翔儿心情激动,竟连声音也发不出。果然是白姑!只是,当年那秀丽的脸庞,此刻竟是爬满皱纹,连满头青丝,竟都已银白一片。按理来说,白姑现在应该还不到四十,但面前的人,乍一看上去,确是六十都怕不止了。而且白姑当年虽然没说,但却是有一身功夫的,现在却气息微弱比普通人还不如。 翔儿鼻子一酸,刚想出声唤白姑一声,却听屋外传来叩门声,之后便有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主人,不知你可是有什么吩咐?” 第八章 去而复返 翔儿一秫,刚才心情激动,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屋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现在白姑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要是对外面的人说出自己的存在,那就麻烦了。这两个丫头的功夫虽好,不过翔儿到不放在心上,只是若被发现,下次再想见到白姑,就不容易。正担心,却听白姑淡淡道:“没事,只是睡不着了。你们下去吧,不要来烦我。” 屋外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白姑朝翔儿一笑,轻声道:“好了,你快动手吧。” 在白姑惊异的目光下,翔儿慢慢解下蒙面的手帕,走到床前蹲下,扬起脸来。秀气的柳眉,含泪的明眸,挺秀的鼻子,丰润的小嘴,微翘的下巴,一点点,被月光扫过,暴露在白姑面前。而白姑的眼神,也由惊变喜,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翔儿,泣道:“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的翔儿,我的少爷。” 作为当年少数知情者之一,白姑并不惊讶翔儿的女装打扮,只是奇怪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一时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忙道:“你快些离开吧,南平侯一直野心勃勃,若是被他发现了你,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翔儿任由白姑为自己拭去泪,笑道:“白姑姑放心,翔儿既然能到这里,离开自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白姑姑,你这些年受苦了,翔儿这就带你离开!” 白姑慈爱的为翔儿拢了拢头发,笑道:“我是走不了的,这些年虽说被他们限制了武功,却也没受什么苦,只是很担心你。现在见到翔少爷你已长大了,白姑也放心了。” “白姑姑,你,你是不是不愿意离开?”翔儿犹豫着,白姑是童毅然的生母,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确实应该不算受苦,但为什么白姑现在如此苍老?而且好像有轻生之意。 白姑面色一悲,却又笑道:“翔少爷,你不用管我了,虽然很想在你身边服侍,但,白姑现在已再无用处,只能给宫家添麻烦。” “胡说!”翔儿打断白姑,“白姑姑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待翔儿如同亲生,翔儿怎能让你独自受苦于此?不论如何,翔儿一定要带白姑姑你离开!” “呵呵,这里有何不好?还是谁也不要离开的好!” 房门猛的被推开,去而复返的童毅然满面微笑的站在门口,身边跟着一个幽灵般的蓝衣人。只是童毅然如何也没有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把不知什么用处的粉末,这让他连屋中具体情况也没有看清。 那边童毅然和蓝衣人迅速屏息后退。这边翔儿已迅速蒙上手帕。拉着刚才撒出毒粉地白姑也退到了窗口。但此时。小楼已被许多手持弓箭地蓝衣人包围。带着白姑是跑不了地。好在那些围着小楼地蓝衣人也不敢放箭。只是警惕地拉弓盯着两人。 白姑也明白此时地情况危机。并不劝说翔儿先走。她不清楚翔儿地武功如何。若是贸然让她离开。没自己在旁边。楼下地人一起动手。只怕反害了翔儿。现在也只能由自己来想办法。只不知自己两人地话被听去多少。不过不论如何。自己是一定要护住翔儿地。 童毅然和那蓝衣人退到安全地地方。怕贸然进去讨不得好。只得守在门口。白姑用毒地厉害。童毅然是很清楚地。这些年自己利用母子亲情。也从这里学了几招。用去对付别人简直是无往不利。为了能从白姑这里获取更多好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自己还特意为白姑提供许多药材等。反正她是不可能会对自己不利地。但没想到今天却因此而吃了亏。 不过。能让她不顾亲生儿子安危保护地人。。。。。。 童毅然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翔儿地身份。心中不禁暗自惊喜。这几天真是事事顺利啊。刚要准备起事。就送来东侯世子这么个大礼物! 虽然心中欣喜。童毅然却是一脸悲戚。对着屋中道:“娘亲。您。您怎么能这样对毅儿!” 翔儿看到白姑神色一动,却又立刻恢复平静,淡淡道:“你这样派人围住我的住处,还拿弓箭指着我,又何曾将我当做娘亲看待?” 白姑说着,心中暗暗发疼,其实这些年的相处,她对自己这个亲身儿子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在他心中,又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呢?如果需要,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任何人吧,包括他的娘亲!今天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只是,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总是自己的儿子,就算他真的亲手一剑杀了自己,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是的,自己可以毫无怨言的接受一切,就算他让自己吃下散功的药,就算他悄悄给自己下了蛊,自己还是默默的为他调配毒药,教给他一些简单的下毒之法。但,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到翔儿!绝对! 门外童毅然一阵沉默,开口道:“娘亲,今日之事确是孩儿不该,但你房中有危险人物,孩儿也是为了能够护得娘亲安全啊。” 白姑冷笑道:“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安全得很,你是不是改让那些人撤走呢?” 让白姑和翔儿意外的是,童毅然竟然爽快道:“那是自然,孩儿现在就让他们撤走。只是,娘亲,你是否可容孩儿进屋说话?” 白姑想了想,应道:“好,只要你让那些人撤走,我就让你进来!” 只要那些人撤走,翔儿应该就可以安全离开了吧。白姑这样打算着,童毅然却又如何猜不到,但他还是让楼下的人迅速离开了。只是暗中留下数明武功高强的藏在暗处,等待时机一举抓人。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翔儿,不过她也不说破。没想到还是让童毅然发现了,看来今晚是一定得带白姑离开了。 童毅然在屋外又开口道:“娘亲,现在人都走了,可以让我进来了吗?” 白姑看了看楼下,轻声对翔儿道:“一会儿他进屋时,我想办法拖住他,你立刻离开,明白吗?” “好。”翔儿应道,心中却在算计如何在童毅然进屋时利用机会带走白姑。恰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屋顶跃到房中,冲这翔儿“喵”的叫了一声。 “如雪,你怎么才回来,快出去!”白姑看到大白猫,忙轰赶起来,这猫也陪了自己好几年了,可别因此伤到它。 翔儿却是非常高兴,这猫正是大白,没想到竟是白姑的猫,难怪这几天相处时总觉得它身上有股熟悉药味呢。它现在来的正好,刚才还在想怎么办呢,有大白在就容易了。 屋外童毅然也发现了大白,不过却并不在意,这几天这只猫总是腻着香儿,连他的话都不怎么听了,亏它还是自己找来给娘亲的呢。 想到这里,童毅然不禁暗自好笑,自己怎么和只猫闹别扭。难道是和那个小丫头相处久了,被带坏了?想到香儿,童毅然不禁淡淡一笑,却又迅速收起,朝屋内道:“娘亲,我可以进去了吗?放心,大白也是我带回来的,我不会把它怎样的。” 白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童毅然说的是猫,但他怎么会叫如雪做大白呢?这个念头一闪即逝,白姑的心神又放在了接下来的计划中,看向童毅然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和他相处了吧。若是自己不死,翔儿就算离开了,也会想办法再来救自己,到时候若被那人加以利用,只怕。。。。。。 决心已定,白姑又挪了挪位置,将翔儿完全挡在身后,对童毅然点头道:“嗯,那你进来吧。” 童毅然向身边的蓝衣人使了个眼色,朝屋中走来,一边道:“娘亲,你身后的人是谁?不知可否介绍给孩儿认识认识?” 话音未落,原本乖乖伏在地上的大白,却在童毅然靠近时突然暴起,直冲面门而去。侥是童毅然自幼也练有一些防身功夫,奈何武技不精,又事发突然,根本逼不过去。这一下要抓实了,只怕破相是难免的了。 当然,童毅然身边的蓝衣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身为一流高手,应付这样的突发事件,便是有些措手不及,也绝对不至于无能为力。而对于这只敢于冒犯童毅然的猫,蓝衣人可没有什么客气的,随手一掌间已带上了四成功力,无比一击杀之。 大白也感觉到了危险,“喵呜”一声厉嚎,折身就逃。不过凭它的速度,这一下被掌风带到,势必不死也重伤。 不过蓝衣人这一掌却也无功而返,因为一只花瓶正带着凌厉的劲势朝他飞来,让他不得不回掌救援。而就在他一掌击破花瓶时,一蓬灰粉随着花瓶一同绽裂开来,劈头盖脸撒了下来。 第九章 白姑之死 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个是补昨天的,晚点再码一章,亲们原谅我啊。。 **************** 翔儿在大白扑出的一瞬间,就将刚才准备好的装了药粉的花瓶扔了出去,同时一把拉过白姑从窗间跃出,朝石壁逃去。那些药粉是她从白姑桌上顺来的,基本上没什么毒性,只是迷惑吓阻对方一下,所以必须尽快离开,否则给对方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如果只是翔儿自己,那她有信心即便是在三、四名童毅然身边蓝衣人那样等级的高手围攻下,也能凭借自己出类拔萃的轻功和深厚的内力从容离去。但带了一个武功全失的白姑,那可就不止是差了一星半点了。毕竟翔儿再如何厉害,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少女,力气能有多大?靠着内力支撑短视内或许还可以,但时间一长,要她怎么抱得住比自己高大的白姑? 翔儿刚攀上假山石壁,屋里的童毅然和蓝衣人也已经确认那些粉末并非毒粉,追到了窗前。 蓝衣人目光凝重的盯着白姑,似乎想透过她看到被完全遮住的翔儿,一边对童毅然道:“大少爷,来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啊。” 童毅然望着窗外,目光有些疑惑,莫非并不是东侯世子?他接触过的习武之人也不少了,莫说在东侯世子的年纪达到蓝衣人的程度,就是在自己这般年纪达到蓝衣人程度的,也是一个没有。更何况,世家子弟,需要操心关注的事实在太多,有几人能够安心习武?就算如自己家这般武林起家的,到了自己这一辈,也都只功夫平平,强身健体、欺负欺负一般民众还可以,要和高手过招,那就远远不够了。 应该只是东侯世子身边的人吧。不过既然娘亲如此照顾,定然身份不低啊,抓住了可也是大有好处的。 心思急转间,童毅然扬手扔出一枚信号箭,让其在夜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不断升高,脸上再次浮现出淡淡微笑,说道:“无妨,我带人过来时便已派人去禀报父亲大人了,来人功夫再高,想从我们南平侯府中带人离开,也是不可能的!” 此刻,翔儿已带这白姑跃下石壁,果然是在那假山从中。只是,另外三面已被人从外团团围住,而且各有一人迅速靠近翔儿和白姑。翔儿可以感觉到,来人武功比自己稍逊一筹,但同时对付三人,也很是棘手,特别是还带着白姑。 想着,翔儿转头审视了一眼白姑的情况。 这一看。却让翔儿心神大乱。此刻地白姑。面色乌黑。双唇苍白带紫。正不住瑟瑟发抖。明显是中毒了。但。她是什么时候中毒地呢? “白姑姑!你怎么样了?是什么毒?” 翔儿焦急地声音。让白姑地精神稍稍一震。抬头勉力一笑。道:“翔少爷。不要再管我了。这毒。是我近年来偶然研制地。还没有解药呢。” 说着。白姑颤颤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色玉瓶。塞进翔儿怀中。继续道:“我为它取名寒月。这毒无需入体。触之即中。千万小心。你这一趟行程凶险。希望它能有助与你。” “白姑姑!不要说了。不要说!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地!一定能地!”翔儿感觉到怀里白姑地身体开始变冷。眼泪终是忍不住簌簌而下。一边运功助白姑驱寒。一边安慰着。 白姑得翔儿相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精神更好了一些。轻轻抓住翔儿紧贴自己地手。摇头笑道:“翔少爷。无需费力了。白姑这一生虽然坎坷。却是从未后悔。白姑本是宫家暗卫。却为一己私情叛出宫家。实为不忠不义。之后落难。又得老爷夫人不计前嫌收留庇护。这才留得一命。苟活于世。老爷夫人对我恩重如山。少爷又待我若亲。今生我是无望回报了。所幸这被囚数年。白姑并未做出有损宫家之事。少爷。童氏野心勃勃。一直处心积虑对付宫家夺取天下。只怕近日便有所动。京都掌权已为童家所控。少爷定要提醒老爷多加防范。咳咳。” 翔儿几次欲打断白姑的话,却并白姑哀哀乞求的眼神所挡,直到这时见白姑急咳,才得意开口道:“白姑姑,你别说了,有什么等回家再说,好吗?” 白姑努力止住咳嗽,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喃喃道:“回家,回家。是啊,我本是宫家之人,却为何偏要逝于此地。”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一片绿水青山,那时自己还多么年轻,武艺出众,又得圣手三绝青睐授以毒技,正是风采飞扬。若不是,若不是桃林中那次偶遇。那时,粉红的花瓣漫天飞舞,自己正在林中练剑,却是一不小心踩空从树梢跌落。啊,就是那时,那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将自己接住,目光温暖得堪比冬阳,声音更是如同那偏偏飘落的花瓣,又轻又柔。 虽然后来他将自己置于偏远小院,完全不同于曾经的承诺;虽然毅儿出生后就被他强行带走,根本不顾自己的感受;虽然接着他另立正室再不前来,甚至自己身怀六甲被那正室迫害几乎死去他也没有出现,但,为什么当初相遇那一幕,却怎也忘不了。 眼神渐渐清晰,翔儿焦急难过的双眼出现在面前,白姑欣然一笑,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翔儿手帕下的脸,叹道:“一死万事休,白姑过去做错了事,所以终是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的,少爷无需伤悲。还是快些离开吧。” 翔儿不住摇头,泣道:“白姑姑,不要,翔儿一定要带你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翔儿横眉看去,正是那急速赶来的三人。这三人一见翔儿和白姑,大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互相使了个眼色,提剑逼近来。 翔儿本就满腔悲痛无处发泄,这几人的到来无疑使那悲痛化为愤恨,汹涌冲向三人。 小心扶白姑靠石壁半躺好,翔儿忍泪温和道:“白姑姑,你等等,我先将这三人赶走!” 起身面对三人,翔儿双眼通红,如同一头择人而食的猛兽,让来人俱是心中一寒,有种掉头逃跑的冲动。但他们不能逃,甚至连退也不能退一步,否则等待他们的,是更可怕的惩罚。于是三人互视一眼,分上中下三路一起举剑朝翔儿刺来。 心情激动的翔儿,此时能感觉到身体内似乎传来一阵清鸣,被封住的功力竟在这一刻完全恢复。感受着筋脉中奔腾的内力,翔儿全身充满力量,刚才背着白姑逃跑带来的酸疼全部消失,面前三人朝自己刺来的剑势也突然变缓。 翔儿冷冷一笑,突然动了起来。月光下攻来的三人只见眼前青影一闪,攻击的对象竟已不见。来不及细想,几人本能的迅速后退,背靠背围成一圈,举剑警立。 突然,三人心神一震,只觉头顶发寒,不由一同挥剑朝天,堪堪抵挡了翔儿天外飞仙般的当头一剑。 一击不中翔儿也不着急,剑尖在三人剑网上一点,折身落在一旁,朝其中一人下盘再次攻去。被攻之人忙挥剑下档,怎料翔儿虚晃一刺,剑势斜挑向上,直取那人胸腹。另外两人见同伴危急,忙挥剑来救,左边一个侧劈为同伴解去危机,右边一个直取攻向翔儿咽喉。此时,却见翔儿剑势再变,竟是攻向右边那人空门,似乎这一切早在其预料中一般。右边一人大惊,忙回剑自救,却终是慢了一分,被翔儿一剑在腿上开了道口子,这还是他机警闪避的结果,否则这一下落实了只怕就要变做太监了。 三人皆被翔儿轻灵的身法和诡异的剑招震住,受伤之人更是又怕又怒,不禁喝道:“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歹毒无耻!” 翔儿冷笑一声,怪声道:“你们三个成年人这般欺负我一个小孩,怎的就不歹毒无耻了!” 见三人一时语塞,翔儿哼了一声,揉身再攻。 这时,却听身后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道:“再不住手,这女人就死定了。” 翔儿皱了皱眉,甩开心中那如被毒蛇缠绕的感觉回身望去,却见一名看不清面目的蓝衣人手持一把软剑,指向再次咳嗽不止的白姑。 蓝衣人迎着翔儿愤恨不已的眼神,嘿嘿冷笑两声,继续用他那蛇一般冰冷滑腻的声音道:“这就对了。记得不要反抗哦。把她制住!” 翔儿看了白姑一眼,瞬间平静下来,毫不抵抗的任由对方另外三人靠近自己,一边飞快的思考着。倒是那蓝衣人见翔儿竟突然冷静下来,不由惊讶的“咦”了一声。就在这时,原本背靠石壁无力躺着的白姑,突然直起身来,猛的抓住蓝衣人软件,朝自己喉侧刺下。 第十章 情之剑 “不要!”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蓝衣人也急忙收剑,只是,来不及了。 殷红的血雾在月光下,如同一朵徒然怒放的花,却又瞬间凋谢,纷纷落在白姑素色中衣上,恰似一片片艳丽的花瓣。 三个人同时飞快的冲向白姑,当翔儿扶住白姑一侧肩膀时,另一双手也扶住了白姑另一侧的肩膀,正是从石壁跃下的童毅然。而最后一人,则停下了脚步,颓然立在白姑身前三步远的地方。 白姑苍白的脸上,此时也染上点点鲜红,那么触目惊心。但她却在笑,不同于平时淡淡的笑,那是真正发自内心幸福的微笑。尽管她的双眼已越来越暗,却是那么温柔的扫过翔儿、童毅然,最后停在了正前方,目光一闪,然后慢慢闭上。 确定白姑是真的去了,翔儿突然完全冷静了。 白姑为什么要这样做,翔儿自然是非常清楚,而现在四面临敌,就算翔儿再如何厉害,想毫发无损的离开南平侯府,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只是身边这个虎视眈眈的蓝衣人,就与自己不相上下。这还只是明的,谁知道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所幸现在是女装打扮,众人一时到还没有想到自己就是东侯世子,倒是童毅然看着自己的衣服眼神有些怪。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如何用最少的代价离开南侯府,并且带走周祈云。白姑刚刚去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撇下周祈云了。只是,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 翔儿眼角瞥向依旧站在白姑面前的人,比起当年所见,略微老了一点,却不让人觉得他真的老了,反是更多了些沧桑的魅力。就是这个人,让白姑至死不悔的啊。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一点表示! 翔儿可不觉得身边这个蓝衣高手会是擅自行动,凭着白姑与他的特殊关系,若没有他的首肯示意,蓝衣人怎敢随便出手? 眼珠一转,翔儿放开白姑,慢慢站起身来,突然足下发力,朝童成道扑去。要是能够以他为人质,离开侯府自然就简单了。 只是。尽管童成道因白姑地死有短暂地失神。却还是在翔儿来到之前回过神来。运劲于掌挡住了这次偷袭。童成道不同于童毅然等人。他本身继承侯位时武功已入高手之列。在四大诸侯里。武功只比宫远明略逊一筹。 而失去了这次机会。蓝衣人哪里还会再给翔儿以喘息之机。两人于是斗在了一起。翔儿刚才从白姑那里拿来地剑已经被没收。现在对上手持软剑地蓝衣人。自然落了下风。不一会儿。童毅然身边地蓝衣人也加入了战斗。翔儿更是被压制得只能防守。 又斗了一会儿。翔儿手臂已有数出划伤。更是吃力。而南侯府地人已将几人团团围住。想要突围更加困难。 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抓住。童成道和童毅然都是见过自己地。虽然数年过去容貌有少许改变。但却根本瞒不过有心人地眼睛。刚才白姑不就很快认出了自己吗?不行。绝对不可以被抓住。 翔儿心中着急。头脑却愈发冷静。一边抵挡两人地猛烈进攻。一边引着两人朝东边移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翔儿地小动作却是没有能瞒过童成道。他挥了挥手。让众侍卫加强东面地防守。同时示意另一名刚赶到不久地蓝衣人一起加入战斗。围攻翔儿地两名蓝衣人久攻不下。已让童成道有些不耐烦。但其他功力不足地人加入却更是只会碍事。 第三人的加入,让翔儿更加吃力,身上的伤又多了几处,眼见就要支撑不住,却见假山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恰恰为翔儿解去一次危机,并与翔儿并肩而立。 翔儿一惊之下,又是一喜,因为她已经认出了来人,正是刚才还挂念的周祈云。不过让翔儿有些意外的是,此时的周祈云给人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同,浑身竟是杀气凛然,如同一柄出鞘利剑,吞吐着寒冷莫名的犀利锋芒。这真的是那个温润的云哥哥吗? 在翔儿心中,总是将周祈云放到了弱者的一边,觉得他应该是被保护的对象。就算是这一个多月来,周祈云偶尔会与童毅然针锋相对,但那一闪而逝的气势总是被翔儿无意的忽略遗忘。因为四年相处认知到得那种淡然,和京都郊外无助依恋的眼神,给了翔儿太深刻的主观意向。便是南平侯府中初见时,周祈云虽然很冷漠,却依旧是被欺负的形象出现。这一切,都让翔儿心中的周祈云被划归到弱势一方,而淡忘了当年周祈云毕竟也是圣手三绝之徒,并时常赢得老头赞誉。 不过这诧异也只是一瞬,随着周祈云的靠近,翔儿竟发现自己心跳加速,浑身发热,隐隐间竟感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欣喜躁动着,仿佛要破体而出一般,撑得翔儿浑身发疼。 就在同时,周祈云也发现自己心神激动,握在手中的长剑竟发出一声轻鸣,好似被什么牵引着一般。虽然刚才悄悄跟随翔儿发现其被围困危急后,自己心情焦急满脑只想上前相助时,就开始渐渐难以控制身体,但他并不惊慌。因为自幼时师傅将这把神剑封入自己体内时,就告诉过自己可能出现的异常,而那年母亲送自己离宫时,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对周祈云来说,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但能够如此清晰的感觉到神剑激烈的情感,这却是第一次,而且师傅也没有说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周祈云不禁有些担心。如果没有神剑的帮助,自己是否还能帮助翔儿离开呢? 翔儿与周祈云不知道,此刻围着他们的人,竟也是呆立当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幕。只见眼前两人身体,竟开始发出淡淡红光,起先还是朦胧的似真似幻,后来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至将两人完全笼罩,再看不清身形。 围攻翔儿的三名蓝衣人一愣之后,迅速退回童成道身前,将其护住,并请示是否撤开一段距离。 童成道摆了摆手,让众人安心等待,自己则转头对童毅然道:“毅儿,你可听说过若有宝物出世,往往伴有华彩异声?” 见童毅然摇头,童成道淡淡一笑,转头朝那团红光看去,语气中带了几分玩味:“呵呵,本侯爷只是听说,没想到今日似乎是有幸能见。传说,我童家得到那柄宝剑时,也出现过异相,根据先辈纪录,竟与此时颇多想象啊。这两人,不知是什么人,又触到了何种宝物,真是让人期待啊。” 童成道话音刚落,却见那红光猛然暴涨,隐隐间似有龙吟凤鸣之声,随着那红光一起直冲云霄。 紧接着,那暴起的红光悄然消失,弄得众人眼前一黑,暂时失去了视物能力。也是好在这些侍卫都是精炼之辈,一时虽然人人持刀警立,却也没发生什么动乱。大概几秒之后,众人俱都恢复了视力,再朝刚才翔儿两人站立处看时,哪还有什么人影。 正惊疑不定时,却听童成道沉声喝道:“向北追!” 护在童成道身前的三人,此刻早已没了踪影,显然是先一步追着翔儿两人去了。众人应诺一声,有条不紊的朝北追了去。 此时的翔儿和周祈云,已逃出南平侯府,不过只是走出三四里左右,却又因童家人一路的阻挡,而被三名蓝衣人追上。 双方也不多话,直接便动上了手。 让三名蓝衣人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三人竟没能在两人手下撑过二十招,就已一同落败。最大的原因,竟是两人手中的两把剑。 那一青一红两把剑,在对方两人手中,威力竟是非常之大,竟一个照面,就将最先那蓝衣人的软剑削断,之后更是诡异的出现剑芒伸缩之状,让三人措手不及之下吃了大亏,因而败于对方两人剑下。好在两人击败自己三人之后,便匆匆离去,让三人侥幸保得一命。 不过,翔儿手中的剑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这时三人心中最大的疑问。 第十一章 山中少年 且不提三名蓝衣人回到南平侯府后,受到怎样的惩罚,童成道和童毅然两父子发现香儿和周祈云消失后,心中又是做何想法。 只说翔儿与周祈云两人,那一夜逃出南平侯府后,一路摆脱童家侍卫和军队的搜索,躲进齐州与雨州交界处的大山林中,已有大半月的时间了。期间由于不断躲避南平侯府的追杀,两人已渐渐在树木繁茂的山林里迷了路,只凭着日月树轮等自然景象大体辨别了方向,努力朝东北方向前进。 经过几天来的讨论研究,翔儿确定了周祈云手上的正是干将宝剑,也在周祈云的帮助下,学会了将莫邪再藏回体内。这对翔儿来说,可是无比新鲜的尝试,乐得她如同小孩子一般不断将莫邪藏回去又唤出来,惹得周祈云在一旁含笑凝视。 至于莫邪剑的突然出现,对比三绝将干将封入周祈云体内的情况,翔儿也大致猜到应该也是三绝所为,而且就在慕天寨自己昏迷时。难怪当时莫邪会消失了,翔儿还以为是三绝拿走了。而三绝当时之所以那么虚弱,功力只剩一二,比之中了噬心蛊时还厉害,也有了解释。据云儿说,当时三绝受其母所托将干将封入他体内后,也很是疲累,那还是他全盛时期呢。 此外,翔儿猜测,三绝当时之所以拼尽全力将莫邪封入自己体内,一方面是怕这把宝剑随身为翔儿带来麻烦,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自己体内来自莫邪的那部分力量能与身体更好的融合,可能也与封住自己内力有关,否则为何自己内力刚完全恢复不久,莫邪就出现了呢? 三绝所做的一切,让翔儿颇为感动,对于其外公的身份,也开始接纳。这对于翔儿来说,还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她成熟独立的思考能力,让她不会轻易接受别人,更别提突然冒出个外公。在翔儿的心里,承认其为亲人的,本来只有宫远明、宫青佩、白姑、翠姨等寥寥几人,现在则多了一个三绝和一个莫无。 至于周祈云,翔儿一时到说不清是个什么位置,应该算是朋友吧。本来是翔儿纳入保护位置的朋友,只是经历了南平侯府那一夜的并肩战斗,和这大半月的朝夕相处,到渐渐多了一些东西。周祈云原本需要保护的形象,似乎完全被颠覆了。不说那一夜得他相救,就是这大半月的山林逃生,也完全是周祈云在照顾翔儿。这也让翔儿很是不解,他一个皇子,怎的会懂得野外生存之道及躲避追踪之法? 当然,若翔儿了解已故古贵妃的话,就不会有这些疑问了。古贵妃身为将门北侯之女,对于行军布阵、追踪搜查、野外逃生,又怎会不了解?而一直向往沙场征战或者浪迹江湖的古贵妃,在沉闷的皇宫里,也只能将这一切埋藏。除了教导自己的儿子时。 “想什么呢?先吃点东西吧。” 周祈云拿着刚摘来的几个红果在翔儿身边坐了下来,递到翔儿面前。看着翔儿略显苍白的小脸,周祈云皱了皱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尽快离开山林到城镇里去。也是自己两人运气,这秋日的山林里,各种野味总是不乏的。只是总吃野果野菜,没有盐和熟食,时间一长任你武艺高强也会虚弱不堪的。至于为何不抓捕野兽来吃,当然是为了隐匿行踪。这大山林里,要是生火的话,简直就像专门为追捕自己的人竖起路标。 “没什么呢。谢谢云哥哥。”翔儿朝周祈云灿烂一笑。接过两枚红果。啃了一大口。“嗯。很好吃呢。酸甜酸甜地。” 周祈云怜惜地看着翔儿。从衣摆兜着地果子里又挑出两个最大最红地。用内里地衣袖拭擦得光可鉴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送到翔儿手中。道:“再吃两个。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就启程了。我估计这里应该是到了山林外沿了。水边猛兽地行迹少了很多。也许天黑地时候。我们就能到客栈里投宿了。” 翔儿一听。开心得三两口吞下口中地果肉。抓着周祈云问道:“真地吗?” 周祈云含笑为翔儿拭去嘴角果渍。答道:“应该吧。就算今天出不去。明天也一定能出去了。” 翔儿被周祈云地举动弄得小脸一红。忙收回自己地手。暗道:怎地越来越小孩子气了?而且。这有什么好脸红地嘛。 而周祈云此时似乎也发现自己刚才地举动太过暧昧。忙扭过头去假装在看风景。只是那耳根却也渐渐发红。 还是翔儿恢复的快些,咳了两声,皱眉道:“那云哥哥,你说,我们出去以后,会不会反而更危险?” 周祈云想了想,道:“危险那是必然的,但我们却是一定得出去。”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周祈云的心理也在悄悄改变。幼时受母亲和三绝的影响,小小年纪就很是淡然沉闷。直到遭逢巨变,又被带入南平侯府,周祈云那稚嫩的淡然才被打破,却也一直浑浑噩噩。后来再遇翔儿,让周祈云渐渐清醒过来,开始考虑一些关于自己和翔儿的问题。而不久前翔儿遇险及现在两人山林逃亡,也让周祈云的目标越来越清晰。 是的,保护翔儿,这是周祈云现在最大的目标。而这个目标,也让这皇家少年越来越成熟坚毅。至于心中一些其他的牵念,则被他暂时压下。不论怎样,先让翔儿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周祈云突然转头问道:“香儿,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之前你说向东北方走,莫非是想到东侯势力内来躲避南侯?但我们总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前行,需要有个具体的去处才是啊。” 翔儿啃果子的动作缓了缓,犹豫一阵后,决定还是先对周祈云说一部分真话,于是道:“云哥哥,其实我要去的地方,是临杭东临侯府。” 说完便平静的看着周祈云,等他发问,脑子里则在思考着怎么又不骗他,又巧妙的不提到自己的身份。毕竟,东侯世子就是自己,是个女子,这样的消息实在有些惊人,说出来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特别是,周祈云的身份,还是皇家的七皇子,说不定他也对四大诸侯心存不满呢?但是,翔儿又不愿意欺骗周祈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两人之间慢慢产生了一股微妙的情愫。当然,翔儿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上了周祈云,要找至少也得是如自己父亲那般成熟稳重的人嘛,否则就好像老牛吃嫩草似的,感觉怪怪的。 翔儿真心神纷乱的等着周祈云发问,怎料对方竟只是温柔一笑那就好。只要到了那里香儿能够安全就好。” 翔儿一愣,真要反问他为何一点疑问也没有,却突然感觉到溪流上游似乎有人正在练剑,不禁大喜,起身拖着周祈云朝上游跑去。 上游一片悬崖前,一名少年正在瀑布里一块突出的大石上不断出拳,激流而下的瀑布冲击,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而随着那一拳拳击出,瀑布的水帘则爆出一团又一团水雾,远远看去,如同奔流而下的瀑布中,长出了一朵又一朵大小相同的蘑菇。 翔儿与周祈云对视一眼,慢慢走到距离瀑布数丈远的溪流边,行进间还故意放重脚步。怎料对方竟是看了不看两人一眼,依旧一拳接一拳的击出,仿佛根本没发现有人到来。 翔儿无奈的看了看周祈云,拉着他在溪边坐下。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瀑布里的少年停止出拳,在瀑布里闭目调息,然后一个燕子三叠从水帘里穿了出来,落到岸边,冷冷的看向翔儿两人。 翔儿见对方终于出来了,心中欣喜之下,刻意忽略了对方冷冰冰的眼神,拍手道:“这位哥哥好身手!真是厉害!” 周祈云则踏前半步,护住翔儿,与少年冷冷对持着。一时间,溪边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那少年冰冷的眼神,也渐渐狂热起来,周身散发着一股战意,一如发现了猎物的猛兽。而周祈云则也不甘示弱的发出势气,与对方抗衡。 少年脚尖动了动,身体微弓,眼看就要发起攻击时,却听空中传来一声清啸。 翔儿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全身棕黑头顶发白的大鹰在空中盘旋,那一双羽翼足有两米多长,不由在心中暗暗纳罕,一边试着与那大鹰沟通。 那大鹰盘旋了两圈,似乎很是好奇,又对着翔儿发出了一声好似疑问的鸣啸,却也不再停留,朝东南放滑翔而去。 翔儿大感可惜,隧朝少年看去,却见他已收起攻势,冷冷瞟了两人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翔儿一见,忙大声道:“喂,这位哥哥,请问出山最近的路怎么走?还要多久能出去呀?” 那少年微微一顿,却是头也没有回的伸手一指,便施展轻功离去了。 翔儿皱了皱好看的眉,抱怨道:“怎么这么拽。该不会是乱指的吧?” 到是旁边的周祈云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听到翔儿的抱怨,不由笑道:“你在说什么呢?这少年,大概是某位高人之后吧,乱指路这种事,应该是不会的。我们走吧。” 翔儿给了周祈云一个白眼,嘀咕着转身朝少年刚才指的方向走去,不再理周祈云。弄得周祈云很是无奈,只有苦笑着追了上去。 第十二章 孟家兄妹 天边红霞退去时,两人终于走出了大山林,来到山脚的一个小山村里。据当地人介绍,这里是雨州边界处,不远处就有一个比较繁华的大城,名叫庆华城的。由于地处雨州边界,靠近齐州、雾州和木州,是一处交通要道,因此商队很多,人口流动也较大,连带的当地也就比较热闹发达。 两人化名古云和古香,自称是遭遇山贼与家人走失的兄妹,用自己较之村民好上许多的衣服换了两套粗布衣,又得热心的村民招待着吃了顿饱饭,并留宿在村中一户孟姓人家里住下了。 这户人家据称是只住着一个少女,但两人入住后发现却是一对兄妹。哥哥孟起二十有三,妹妹孟兰刚过十五,父母双亡,只留下一个三室一厅的大屋子给他们。孟起人长的牛高马大的,却一副憨厚像,方脸浓眉的;妹妹孟兰则要秀气许多,身材高挑,圆脸上还带了一对小酒窝,笑起来很甜的样子。而两兄妹,都有一双坦然真挚的大眼睛。 四人聊了一会儿,到也相处融洽。孟家兄妹将空着的那间房屋清理后,给翔儿住,而周祈云则是被安排与孟起住。 “嘿嘿,古家妹子今晚就睡这儿吧,至于古兄弟,只能委屈你到我那将就一晚了。”孟起憨厚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着,瞟向翔儿的眼光却是小心翼翼的。直到得到翔儿肯定的回答和道谢,才喜滋滋的应了,黑黝黝的脸上泛起微红。 翔儿善意的笑了笑,便装作没看到。周祈云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却也只能不满的皱了皱眉,对依旧偷瞄着翔儿傻笑的孟起拱手道:“孟兄客气了,我兄妹多有打搅,全蒙贵兄妹照应。现下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早些歇息了吧。” 孟起见翔儿露出倦色,忙道:“不错不错!你们兄妹连日奔波,还是早早歇息了,养足精神才好。那,那我就告退。” 话音未落,却见孟兰掀帘进来了,手里还抬了一盆温水。见周祈云朝自己看来,孟兰双颊立刻飞红,手忙脚乱的把盆放下,抚了抚头发羞涩道:“啊,古公子也在呀。这,这是为古小姐打的洗脸水,两位早些休息吧。” 说完匆匆瞥了周祈云一眼,红着脸急忙转身出去了。 周祈云见翔儿朝自己戏谑一笑,只得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刚才四人闲聊时,周祈云就发现孟家兄妹似乎对自己两人特别好,所以基本上没怎么说话,只由翔儿撑着场面。现在又看到两人神色,更让周祈云确定了对方的心思,好在明天一早自己两人就要离开,随便他们怎么想的吧。这样安慰着自己,周祈云便和磨磨蹭蹭的孟起一同离开。 一夜无话,第二天翔儿醒来不久,周祈云就摸了进来,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不去庆华城,问明白了路直接前往木州,以免滞留在南平侯势力范围内时间太长,而引发什么变故。于是两人在与孟家兄妹道别后,便要动身离开,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马嘶人吼之声。 “外面怎么啦?”翔儿好奇地问道。一边就要去开门查看。 “不要!”孟家两兄妹一起喊到。然后孟兰紧赶两步挡住了房门。孟起则动作迅速地拉了周祈云就要朝后院去。不想怎么也拉不动周祈云。 “古兄弟。你快些跟我先躲一躲吧!外头那一定是来征兵役地。要是给他们看到你。才不管你是什么人。统统抓走再说!快。快走!” 孟起拉不动周祈云。只得放开手解释了一通。又要来拉周祈云一起走。这种举动一部分出自于他淳朴地热心。另一部分。则由于周祈云现在名义上是翔儿地哥哥。孟起既然对翔儿有了那么个意思。自然是说什么也不能丢下周祈云不管地了。让孟起无奈地是。尽管听到了自己地解释。周祈云却依然没有藏起来地意思。只看着翔儿。 “云哥哥。我们还是和孟大哥一起躲一下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翔儿清楚周祈云是怕来人冲自己两人连累了这对兄妹。所有在询问自己是不是一起先悄悄离开。但翔儿觉得。现在离开可能引起更多注意。也许反而暴露了行踪。不如先跟着躲一下看看情况。 于是翔儿两人便在孟起地带领下。一起躲进了后院几个箩筐下地一处地下室里。这个地下室大概有三四平米。高却不过大概一米多一点。只能蹲在里面。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个地洞来得贴切。 三人在地洞里蹲好,孟兰从外面盖上块木板,又弄了些稻草铺上,再把几个箩筐放上去,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翔儿在适应了地洞里的光线后,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地洞虽然粗糙了一点,却也用了些心思。四壁都拍得很憨实,一角还放了几个罐子,里面放着几个干面饼、一些咸菜和水,很有些打持久战的准备。 外面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三个人的呼吸声在地洞中交错起伏,似乎有些尴尬,于是翔儿轻声问道:“孟大哥,我看这里好像花费了不少气力,用了多久才弄好呢?” 孟起本来嗓门偏大,这时候也小心的压着声音答道:“嗯,可不是嘛。自从几年前突然开始抓兵,我便挖了这个地方藏身,本以为挨过一段时间就好,没想到却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一批官爷来了没几天,另一批官爷又来了,甚至一住就是好几天呢!无奈之下,我也只得将这里做了一番修整,除了用来躲藏,也用来放一些粮食什么的。至于村子里其他年轻小子们,被抓了又抓,已经所剩无几了,多是一些体弱多病或者身患残疾的。现在田地里的活儿都是老人和妇人在做,都快熬不住了。但上头还是来了一次又一次。唉。” 翔儿闻言,朝周祈云看去,却见对方也刚好看过来,两人相视无声一叹,又问道:“那你知道那些被抓的人都哪儿去了吗?有人回来过吗?” 孟起摇了摇头,叹道:“谁知道呢?那些官爷把人抓了送到庆华城里去,然后便不知了去向。这么几年了,不要说有人回来,连消息也是半点没有。这兵荒马乱的,怕是都回不来了。” 翔儿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想过反抗没?或者出去打探村中年轻人的去向?” 孟起一愣,道:“反抗?古家妹子,这可说不得呀!而且,就算我们想反抗,人家可是有刀有剑的呀!” 翔儿皱了皱眉头,前世她虽然只是一名普通老百姓,却也非常关心国家发展,对于祖国那长达一个世纪的屈辱很是悲愤,对于当时那些不敢反抗甚至卖国求荣的行径也很是悲哀。但她却无力去做些什么。她也想过,如果自己是处在那种危机存亡的时候,一定不会软弱屈服,一定要怎样怎样。 到了这个世界后,翔儿投身豪门,日子过的安逸舒适,即便落难时,也没吃过什么苦头,那些想法便也都深深埋藏了起来。 但今天碰到这样的事,让翔儿心底那些感慨突然又浮了起来,忍不住再开口时,声音里已是多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人家有刀有剑,难道就任由他们欺辱?反正被抓也是生死难料,何不拼死一搏?就算抬着锄头铲子,难道就没有一抗之勇?很多时候,越是害怕退缩,受到得伤害就越大!” 周祈云看着略显激动的翔儿,目光一闪。而孟起却是一脸震惊,呆了呆,才又道:“不错!古家妹子你说的有理!只是,我们农户的锄头犁什么的,都是城里的老爷掌着,用时才发下来,用过了又收回去。我们能弄到的,就只有木棒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铲子,那是什么东西?” 翔儿也是一呆,莫非现在还没有铲子的吗?先不管这个,既然没有铲子没有锄头,那情况确实很糟糕,看来是自己一时激动了。对了,那这个地洞怎么弄出来的,难道用手挖用木棒撬? 想着自然也就问了出来,黑暗中孟起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答道:“这,确实是我用手挖的。我自小力气便比别个大些,跑的也比别人快些,所以常常能给家里带点野味回来。” 翔儿听得暗自咂舌,这可不止是一些了。这么大个地洞,没有工具能挖出来,而且做到这个地步,简直都可以算是超人了。而入山打猎,翔儿原本还以为是用弓箭什么的,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设点陷进什么的。但如此一来,在山中遇到猛兽时,又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翔儿看向孟起的眼神也变得感兴趣起来了,只是孟起没有翔儿两人的功力,黑暗里看不到,不然还不定怎么高兴呢。 翔儿正要再说什么,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了一声,让另外两人也不好做声。不一会儿,屋中就传来吵嚷翻腾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很快来到了院中。 “官爷,这屋中真的只有小女子一人啊,粮食也全被官爷拿走了,再不剩一颗半粒了。” 孟兰哀求的声音传来,让三人心中都是一落。接着只听头顶一阵响动,应该是那些人在翻动箩筐,好在他们并没有发现下面的玄机,看到箩筐里什么也没有,就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没人?那麻三怎么告诉我昨天他亲眼看到有一对年轻男女进了村,而且就住在你这里?” 一个粗暴蛮横的声音响起,应该就是带队的所为“官爷”了。而紧接着,则是一个口吃略为不清,如同被门夹住一般的声音响起。 “哼,孟家妹妹,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你还这般年轻漂亮,若是欺骗了官爷们而入狱受刑,怕是可惜了。” 孟兰祈求的声音再次响起:“官爷,小女子家昨日确实来了两个人,但他们吃过晚饭就离开了,小、小女子确实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呀!” 第十三章 孟起爆发 翔儿与周祈云一起皱眉,猜测来人到底是不是专为寻找自己而来。若是的话,那一来便该到孟家来,若不是,怎么又专门问起自己两人? 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个“官爷”,也就是庆华城城守队的一个小队长,本来这次前来只是为了借征兵之名寻些好处,却不料搜到这麻三家中时,得知村中昨日来了一对青年男女。本来这小队长也并不在意,只是觉得可以从这两个外来人身上得些好处,那麻三却为了自己家少点损失,在小队长随口问了几句后,将昨日和翔儿他们换来的衣服献上,并详细描绘了两人特征。 这小队长拿到衣服,突然想起上头刚发下的通缉令里那两人,似乎和麻三描述的两人很像,不由激动了起来。要知道,那通缉令里可是许诺了众多好处啊。比如说那官升三级,比如说那黄金一百两。 小队长越想越高兴,似乎那些奖励已经尽在囊中,于是忙匆匆召集带来的所有二十余人马,直奔孟家一通翻找。 那小队长本是抱着升官发财的好梦来的,现在梦想似乎突然破灭了,他怎能不恼羞成怒?眼睛一转,见面前的孟兰清秀可人,虽然荆钗布衣,肤色微黑,但胜在干净明快,此刻苦苦哀求的样子,比起金凤楼里那些窑姐儿,到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别有一番味道。 于是那小队长**几声,用他粗哑的声音怪笑道:“哦,真是这样吗?那我怎么听麻三说,一直没见有人离开呢?这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嗯,该不会,你把他们藏起来了吧?让官爷我找找,到底藏在哪儿了!” 说着,便伸手去揭孟兰的裙子。 孟兰惊叫一声,忙朝后躲闪,却还是被对方抓住一块,这一用力,竟是嗤的一声被扯破开来,露出里面麻白色的布裤来。 这一下,不止那小队长兴致更好了,连跟进来的几个兵士,也纷纷双眼发亮的围了过来,口中发出兴奋的**声。站在一旁的麻三虽然不敢和这些官爷一起行动,却也激动的瞪大了眼不住吞咽口水。 可怜的孟兰不小心退到一名兵士身上,立刻被对方伸手抱住,不由惊叫着用力挣脱了开来。但刚脱虎口,又入狼**,挣脱的惯性让她踉跄几步,跌到另一名兵士怀里。于是后院里一时充满了孟兰的惊叫声和众兵士的调笑声,柔弱的少女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推来攮去。 当孟兰再次被推倒那带头小队长身前时,小队长一把抱住了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伸长鼻子在孟兰耳垂处一嗅,陶醉道:“没想到这种乡野之中,竟还有这般漂亮女子,啧啧,这身上的味道,到比金凤楼里的喜姐儿还好闻一些。” 众兵士纷纷大笑着凑了过来。也要闻一闻孟兰身上地味道。一边伸出狼爪朝孟兰身上又摸又扯地。 孟兰此时早已被推揉得有些昏昏沉沉。却还是本能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避开。一抬头。刚好看到麻三色迷迷地看着自己。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不禁又怕又怒。喘息着大骂道:“麻三!你还是人吗!当年你因为口吃被村中少年欺负。是谁总帮你地!如今哥哥不在。你就这般对我!你。你不得好死!” 麻三脸色变了变。却又恬着脸笑了起来。对那小队长谄媚道:“官爷。这次虽然没能找到那两个囚犯。却能得了这么场乐子。您看。我家那个。是不是。。。。。。嘿嘿。” 那小队长一边胡乱亲舔着孟兰。一边不耐烦道:“放心吧。官爷我忘不了你地好处。一会儿把你家粮食全还你。还多给你一些做奖励!嗯。等我们离开后。这小女子嘛。嘿嘿。” 麻三一听。立刻笑开了花。不住口地拍马恭维。 突然。麻三感到口中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忙张口吐出。定睛一看。地上一口红色液体里。躺了两个黄黑地小块。似乎正是自己地牙齿。麻三想着。忙伸手往嘴里一摸。两颗门牙处果然什么都没有了!而手上。则沾满了血! “哎呀!瞎阳啦!”麻三惊恐的大叫,但那本就口齿不清,少了两个门牙后,更是连“杀人啦”都说不清。 只是此刻,麻三才发现,他想要求助的对象,正被一名彪形大汉打得七零八落,满地打滚。再仔细一看,大汉竟是许久不见得孟起!这一下,麻三真是吓得三魂出窍。要说他麻三作为村中无赖,虽是人人可欺,却也没怕过谁,特别是搭上庆华城的官爷后,更是作威作福。但是这孟起,却恰恰是麻三的克星。因为他曾亲眼看到,孟起徒手将一颗三人多高的大树连根拔起。而由于自小口齿不清,麻三多被欺负,好多次也是孟起出手相助。出于一种又敬又怕又嫉的心理,麻三总是不敢正视孟起的,就算早已窥视孟兰,也因此从无过分言行。 这次带人来孟家寻事,又挑唆官爷作践孟兰,麻三本来很有一种闷气得抒的感觉,却不想正被孟起撞破,一时不由又惊又怕,生恐孟起把自己当那棵树一样,倒拔起来又栽回去。 不过此时孟起却根本顾不上麻三这么个小人物,他满目通红的一拳将那个抱着自己妹妹侮辱的小队长一拳轰开,把孟兰扯到身后,然后就开始冲向另外几个兵士。 那些兵士虽然被他一拳之威所摄,却很快回过神来,仗着自己这方人多,意图对孟起进行围殴。但又被孟起一拳一个轰飞两人后,其他人总算畏惧了,转身便要逃跑。不过现在却由不得他们了,孟起轻跨几步就追上一个,依旧是一拳撂倒。然后又很轻松的追上另一个。反正后院就这么大点地方,能跑哪儿去? 这些兵士当然也想跑出后院,但每每朝通往屋子的门口跑去,就莫名奇妙的腿上一麻,摔倒在地,更方便孟起一脚踩晕。 翔儿抱臂站在孟兰身边,观看孟起大发神威,偶尔弹出一两颗小石子,阻止这些兵士离开,或者为孟起解围。当院中站立的兵士只有两人时,另一道人影从屋顶跃下,站在了翔儿身边。 “如何了?”翔儿看似悠闲的问道,一边却是双眼发亮的盯着孟起看。 周祈云觉得心头突然一闷,淡淡应道:“外面十人都被我点了**堆在屋里了,村人都躲在屋中,没有人发现异常。” 翔儿点了点头,看孟起将最后一名兵士砸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转头对周祈云道:“你看他怎么样?” 周祈云撇了撇嘴,却又觉得这样似乎太小心眼,于是认真看了孟起一眼,点头道:“力量和速度都很不错。不过,只能算空有一身蛮力。” 翔儿笑道:“这样超群的力量和速度,如果是在战场上呢?” 周祈云想了想,也不禁为之动容,肃然道:“不错,只要稍加训练,配以优良的坐骑装备,那他在战场上,将会发挥极大的破坏力。” 翔儿却不再多说,转头指着瘫倒在地的麻三,对孟起道:“孟大哥,这个人怎么办?” 麻三一见孟起愤恨的眼神看向自己,竟吓得小便失禁,慌忙便想解释点什么。但孟起却不给他机会,当脸一拳立刻让他鼻血长流,一个后仰倒了下去,那鼻血还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弧。 翔儿估计,这一下麻三怕是鼻梁骨粉碎,嘴里的牙齿也是剩不了多少了。这还是孟起控制了力量,不然很可能一拳就足以打爆他的脑袋。躺在地上的一名兵士,不就被当头一拳,打得眼珠爆出么。 不过翔儿并不同情这些人,只是觉得这样的场面,也是在太血腥了一点,忙招呼孟起将孟兰抱进屋中。一眼看到被周祈云叠在屋子中央的兵士,翔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让孟起将孟兰抱回她自己的屋中。 好在孟兰刚才用力过度加惊吓过度,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惨烈的场景。在翔儿用内力为其疏导筋脉后,才渐渐好了起来。只是情绪依旧很低落。 翔儿暗自叹了口气,抬头对孟起道:“孟大哥,这次是我们连累你们了。真的很对不起。” 孟起摇了摇头,看着翔儿道:“不,这些人早对兰儿心怀不轨了,这种情况出现是早晚的事。这次,还得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没想到这孟起看着粗犷,到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嘛。翔儿想了想,对孟起道:“那这些我们就先不说了。孟大哥,不知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发生了这样的事,孟家兄妹势必不能继续留在村中了。 孟起一怔,眼中露出迷惘的神色来,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了。” 翔儿犹豫片刻,道:“那不知孟大哥是否愿意到雾州从军去?以孟大哥的一身本领,定能在军中得到发展。今后也许能成为大将军呢!当然,从军是很危险的,不过兰姐姐却一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孟起迎着翔儿热忱的目光,心里一热,点了点头。 翔儿见孟起答应,很是高兴,忙叮嘱了两人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挑出这群城守兵士起来的马中最好的两匹,让他们迅速离开赶往雾州。 之后翔儿与周祈云稍作收拾,将那个麻三扔进粪坑,把剩下的几匹马朝各个方向驱散开来。正要离开,却听村口一阵马蹄声。很快,一行大概十来人的骑士,便来到了两人身前。当先一人,却是一名美貌少女。 第十四章 三堡子弟 管铃儿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她是身份尊贵的奔雨堡堡主爱女,自小受尽宠爱,什么人见了她都要容让三分,这一对陋衣男女在她眼里,自然不会比两只蝼蚁高贵多少。 不过,当目光扫到那少年的面庞时,管铃儿忍不住一愣,一时竟移不开双眼。 管铃儿觉得自己见过的出色少年实在不少,其中有官家少爷,也有少年英侠,但其中却没一个及得上面前的布衣少年。 他看上去很瘦,下巴都是尖尖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少年英气,因为那两道剑眉和挺拔的鼻子,让他有股属于男子的坚韧味道。而他淡漠的眼神和紧抿的双唇,则透出一股除尘之气。就连那件麻色的斜襟粗衣,穿在他身上也很有一种说不清的韵味。 他一定是隐世高人的弟子!这样的神采风貌,简直比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些讨厌的家伙好了一百、不,一千倍!甚至比那个自以为是的朱俊,也好了不止十倍。 少女自顾的幻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来跟上的、她心里那个自以为是的朱俊,正在用和她一样的目光盯着翔儿,心里的念头怕也差不多吧。 那边厢两人双眼发亮的不住打量着,这边厢被打量的两人却是不耐了,要不是身处险境,翔儿都恨不得给这对衣着鲜华的男女一人两巴掌了,这种如同看一件有趣的玩物的眼神,实在让人生气。 周祈云对于这样的眼神同样很是不满,拉起翔儿便要转身离开。 “喂,谁准你走的!”管铃儿见周祈云转身,立刻大叫起来。随着她的叫声,后面刚跟上来的几名侍卫便将翔儿两人团团围了起来。 翔儿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长得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一脸的倨傲,看就知道是被宠坏了。少女一身粉红色的斜襟劲装,看样子是要去打猎,背上背着一把华丽的长弓,不过翔儿很怀疑这把弓的威力:上面实在雕刻得太过精美,而且镶嵌了太多宝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样的弓,无论准头还是速度,必然是没有任何保证的。 管铃儿这时也注意到了翔儿的样貌,心里有些嫉妒,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种鄙夷。这样的女子,长得再漂亮,也是没有用的,就像家里头那些女人,虽然很多都比娘亲漂亮,但还不是只能小心翼翼的看娘亲脸色行事! 想到这里。管铃儿看向翔儿地眼神愈发居高临下。但对于自己看中地俊逸少年始终没有睁眼看自己。而只顾着身边那个身份卑微地女孩儿。还是非常不满地。 “哼!”管铃儿冷哼着。将头扬得更高。几乎是用鼻孔朝着两人。骄横无比地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周祈云抬头看了一眼管铃儿。但还没等管铃儿高兴对方终于看自己了。就又把视线收了回去。不管当初如何不得宠。他总是堂堂七皇子。宫中之人再如何讨厌他。也绝不敢当着他地面如何。毕竟他身后。可是有北安侯势力支撑。所以尽管没刻意。周祈云浑身还是散发出一股尊贵之气。骨子里也自有生为皇族地骄傲。 如果换一个有些经验地人。自然就能看出他地不凡。但换成自小受宠又没什么见识地管铃儿。却只会引起不满。跟在他身边地人就算觉得不妥。却不够资格开口;够资格开口地朱俊。则是完全没有提醒地意思。在马上抱臂微笑地静观一切。 管铃儿心中恼怒不已。从小到大。谁敢如此无视于她?尤其此时身边还跟着朱俊。这个少年还是自己看中地。 “喂!我和你说话没听到吗!你们两个贱民。见了本小姐还如此无礼!来人啊!把他们抓起来!我要带回去好好教训!” 几名侍卫一阵犹豫,朝朱俊看去。 “看我做什么,没听到管小姐的话吗?抓起来!”朱俊一边笑着,一边朝翔儿瞟了一眼。反正是管铃儿下的命令,就算对方真有什么势力,到时候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人一旦抓回去嘛,嘿嘿,这个小美人还不是得任由自己处置? 朱俊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他在周围少年中算得才能突出的,又身为南方三堡其中一堡家的公子,身世显赫,自然有骄傲的本钱。不过他却并不像自己的那些兄弟般,纨绔放肆,因此也更得父亲欢心。这次跟随父亲出来,虽然不知究竟是何要事,但朱俊也始终低调小心,以免惹来麻烦,让父亲反感。当然,只要不会惹来麻烦,他也是不介意享乐享乐的。 这次的小美人实在绝色,虽然觉得对方也许并不简单,但朱俊还是不舍得轻易放手,反正有管铃儿顶着呢。再说了,就算对方真有点什么来头,在这南方五州里,自己家加上管家,难道还有摆不平的事? 正是出于这些考虑,朱俊不但没有劝阻管铃儿,反而有点煽风点火的意思。 两位小主子都开口了,侍卫们无奈之下,也只能听命行事了。领头一人朝周祈云抱拳道:“这位公子,今日之事只有得罪了!” 见侍卫们围了过来,翔儿拉了拉想要动手的周祈云,喝道:“且慢!” 接着抬头对朱俊一笑,道:“这位公子,我们兄妹两人只是路经此地,无意冒犯两位贵人,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朱俊双眼一亮,抬手对众侍卫道:“先等等。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翔儿施礼道:“回公子,小女子古香,这位是我哥哥古云。我们从京都来的,想到齐云城去见识见识。我哥哥一向不爱与人说话,并非故意无礼,还请这位漂亮的小姐原谅。” 管铃儿瞪了朱俊一眼,并不理会翔儿,虽然她很娇蛮,却不代表她很傻,否则又怎么会在众兄妹中脱颖而出,被父亲所宠溺?发现翔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从容不怕,管铃儿也有些了解自家几名侍卫为何犹豫了,要是普通百姓,这时候早吓哆嗦了。所以虽然还是觉得很不忿,但管铃儿却也不急于这一时。 倒是朱俊听说对方来自京城,反而相信了许多。这对兄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如果是京都某位大官的子女,到还说得过去。不过京都的大官,对于南方三堡来说,到也不算太大的麻烦。 “原来是京都来的贵人,失礼失礼!在下远州腾云堡朱俊,这位则是雨州奔雨堡堡主爱女管铃儿小姐。”朱俊说着,悄悄注意翔儿两人神色,果见对方露出惊讶之色,便继续道,“两位既然想到齐云城去,那不如先随我们先回庆华城,然后再一起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翔儿心下暗自叫苦,没想到对方竟是三堡子弟,这简直就跟自投罗网没啥两样了。不过目前形势了,还是只能先装着一副很惊喜的样子答应了下来。于是一行人便启程返回庆华,为此管铃儿还很是抱怨了一番,怪翔儿两人害得她不能去狩猎。 一路应付朱俊略带试探的询问,又要承受管铃儿不时的嘲讽白眼,这些翔儿都可以忍了,毕竟对方还让侍卫们腾出两匹马来给自己两人代步,算是相当好的待遇了。但眼见庆华城越来越近,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了,翔儿却有些焦急起来。这一旦入了城,想再出来怕就不容易了。虽然逃跑时基本没让南平侯府的追兵看到过真容,但通缉却是肯定的了,城里那些官员,可不像这两个贵家子弟这么好骗。而且,那些骚扰孟家的城防兵,两人并没有赶尽杀绝,就算没人发现,过些时候活着的人自己也会回来的,到时候那就麻烦大了。 翔儿一边想着,一边转动眼珠,打量身边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商队。 从山脚的村子走出来也有近一个时辰了,现在已经走在了宽敞的官道上,由于正是午间时分,所以人也比较多,多数是从庆华城出发前往他处的,也有些是往庆华城而去的。他们一般结伴而行,或三两人,或七八人,有的甚至二十几人。 其中最大的一个商队,人数大概有四十多人,其中有一半左右是护车镖师,赶了八辆马车,都装得满满的,虽然看不出来装的是什么,但必定是大买卖。 那带头的老者脸颊凹陷,一双三角眼,很是机警的样子,见翔儿盯着自己车队看,还特别留意了翔儿一行人,看到带头的朱俊和管铃儿后,才小心的低下头去。 翔儿挑了挑眉,暗觉有趣,便继续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车队。那老者分明感觉到了翔儿的视线,却浑然不觉的一般。但翔儿却注意到,他很是紧张身后的车厢,总是留意身后的一举一动。 要是突然刮起一阵风,把车帘掀开就好了。 翔儿心中暗叹,既然这队人没什么可利用的,也就把目光转向别处。刚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翔儿便转头朝后看去,只见一队大概有十数人的骑士,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追了上来,遇到人数过十带了马车的便查看一番。不过他们礼貌周全,搜查无果后道歉诚挚,出手大方,因此也没引起什么纠纷。 这或许是个机会呢! 翔儿双眼一亮,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一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来,顺便瞄了那个大车队一眼。意外的是,一直从容镇定的老者,此时却显得有些紧张,捏着鞭子的手握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 莫非这些人是要找这个商队?或者,是找这个商队里的某样东西?难道就是这老者身后车厢里的?如果能引起比较大的骚动,那就真的有希望脱身了。 翔儿一边思量着,一边更加留心老者的一举一动。 突然,老者身后的车帘动了动,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冒了出来,是一个莫约六七岁的小男孩,样子看上去挺可爱,但一开口就让翔儿相当反感。 “喂,阿福,我们到了没有啊!车厢里闷死了,爹爹也一直不醒,都没有人陪我玩!” 老者动作明显一僵,眼皮跳了两跳,却也只能压下满腔怒火,急忙转身安抚小孩儿,让他回车厢里去,无奈小孩很是任性,又吵又闹的,最后还是被老者在后背轻轻一抚,这才软倒下去。 第十五章 脱险 老者的动作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可惜还是出手慢了,如果他能在小孩一冒头时就出手,那就没问题了。可惜当时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渐渐靠近的骑士身上,忽视了身后。 后方的中年男子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派遣四名年轻的骑士先策马赶了上来,将老者的马车拦下。 领头的骑士对老者一抱拳,彬彬有礼的道:“老人家有礼了。我等奉家主之命,正在追捕一名携款私逃的账房,不知老人家可否通融?请老人家放心,若我等让老人家有任何损失,必定加倍赔偿。不管找不找得到那潜逃账房,我等都会对无关人员有所补偿。” 老者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将怀里的小孩尽量往怀里藏了藏,迟疑道:“这。。。。。。这位大爷,不是小老儿不愿相助,实在是我家主人身染恶疾,不能见风呀。您这要是一掀帘子,我家主人可能就没命了。” 领头骑士一听,也颇感为难,若是不看一看,只怕这老儿说谎,里面藏的真是自己等要找的人,但若一定要看,而老儿说的又是真的,那自己等人不是无端害了一条人命吗?何况看对方的车队,家世怕也不一般,要是在这雨州境内惹起麻烦来,对自己等人也是不利的。 正犹豫间,后面的中年男子已策马赶上,其余人等也跟了过来。 老者一见这中年男子,面色立刻变得难看,忙努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向众骑士哀求,一边又将怀里的小孩紧了紧。 翔儿这时也注意到了中年男子。刚才掸眼一看,就觉得似乎有些面熟,现在仔细看清了男子的样貌,翔儿也是大吃一惊。来人不仅是自己认识的,算起来,还是自己亲戚了,真是天助啊。 朝周祈云使了个眼色,翔儿突然策马迎向中年男子,一边高兴的大声道:“如舅舅,如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侄女刚从京都来,还说过几天去拜会您呢,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 中年男子正是青木林家的大公子林采如,听到翔儿的话后他不由一愣,见手下骑士有动手的意图,忙以眼神制止,然后扫了一眼翔儿身后的朱俊等人,眉头为不可查的皱了皱,对翔儿笑道:“哎呀,原来是侄女呀!几年不见,就出落得这般俊俏了,舅舅都快认不出你了。” 翔儿朝林采如使了个眼色,继续道:“舅舅你再这般取笑,侄女真的不好意思了。对了,这次我与哥哥背着父亲一起出游,没想到竟在一个小村里遇到了南方三堡中奔雨堡和腾云堡的公子小姐,又在这里遇到舅舅,实在运气得紧。我们一路同行,颇为投缘,我来给叔叔介绍一下吧。这位英俊挺拔的公子就是腾云堡朱俊公子,这位美若天仙的姐姐,就是奔雨堡的管铃儿小姐。” 林采如听得翔儿介绍。不由暗自吃惊。刚才就觉得这两个少年男女不好惹。没想到竟是三堡地人。不过更让林采如不解地。是翔儿。只是感觉到她对自己并没恶意。这才静观其变。 翔儿见林采如很快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向那两人拱手致意。又对朱俊介绍道:“这位是我娘舅。齐云木家地大少爷。这次我和哥哥就是要到舅舅家去。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对了舅舅。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林采如对于翔儿胡扯地身世到还满意。齐云木家也算是一个比较大地家族。与三堡想比。虽然武力稍逊一筹。但胜在家底丰厚。所以在南方也颇为得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更重要地是。木家一向行事低调。外人不常得识木家人。不虞有被揭穿地危险。毕竟现在林家已完全投靠宫家。与童家地关系很是紧张。要是被认出自己是林家大公子。只怕立刻就要被追捕。 想到这儿。林采如对翔儿感激一笑。同时。也对翔儿地身份更加好奇。 果然。朱俊和管铃儿听说林采如是木家大少爷后。态度立刻变得热情了许多。一同拱手回礼。 林采如又对朱俊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对翔儿笑道:“唉。舅舅这次可不是出来游玩地。家里一个账房携巨款私逃。刚巧那笔银两有大用途。所以老爷子让我亲自带人来抓那账房回去。” 翔儿点头表示明白了,一边暗自留心那老者的动作。见那老者眼珠转动,不时看向朱俊和管铃儿,知道他多半是想有小动作了,便在手中暗扣住一块小石子。 林采如让翔儿跟在自己身边,一起来到马车旁,对那老者拱手道:“老人家,你说的情况我已了解,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车厢我们还是要搜一搜的。不过你放心,我必定不然车厢内漏进一丝风!” 说着,便朝后挥了挥手,两名膀大腰圆的骑士立刻上前来到车厢两边,各自脱下外裳捂住车厢两侧,刚才领头的骑士上前礼貌的让老者下车,以方便他查看车厢内。 那老者见状,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见年轻骑士靠近,他抱着小孩的右手突然一挥,两道黑光便急射向骑士的面门。同时,老者足下用力,腾空跃起一人高,朝朱俊几人的方向冲去,口中大喊道:“朱公子,他们是。。。。。。” 老者话未说完,突然口中剧痛,不仅两颗大牙掉落,喉头也是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有些不畅,闷哼一声从空中摔落。翔儿这一次飞石用的力可比对付麻三时重多了,目的就是让老者不能再开口。同时,翔儿发现在自己动手的时候,身旁还有一颗小石子激射而出,取的是老者喉部,转头果见周祈云朝自己淡淡微笑,便也回以一笑。 几名骑士虽然不知老者为何如此,却都飞快的一拥而上,制住了老者。老者怀里的小孩被他护住,不过经此动荡却也醒了过来,见四周明晃晃的刀剑,立刻吓得大哭起来。 林采如让身边一名骑士去点了老者全身大**,并将那小孩抱了过来。刚才凶巴巴的小孩此刻完全被吓得失了魂,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做。林采如让那骑士将小孩带下去,两名守在车厢两边的大汉此时也已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翔儿定睛一看,竟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林家二公子,林采群。又见其他骑士拉开一辆大车,露出里面成袋的粮食,对整件事心里便有了个大概。应该是林采群在与林采如的夺权斗争里彻底失败了,于是便偷偷离开。为了能够投靠童家,还带走了大量的物资。 林采如让两名大汉将昏迷不醒的林采群捆了起来,扔回车厢,然后护着几大车的东西往来路返回。至于那些林采群请来的镖师,一听自己护送的是木家私逃的账房,那还敢多嘴,何况林采如还吩咐手下人把镖师们的雇费付清了。 见手下顺利离开,林采如松了一口气,对朱俊两人道:“朱公子,管小姐,今日之事实在是我木家家门不幸,出了这等劣仆,差点丢了侯爷吩咐准备的物资,实在是,唉。。。。。。呵呵,耽误了两位行程,木某在此谢罪了,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朱俊忙回道:“木公子无需如此多礼,我们同是为侯爷办事,遇到此事没能帮上什么忙,才让朱某惭愧。” 林采如与朱俊又是一番客气,然后对翔儿道:“侄女,不知你要与朱公子他们一起呢,还是和舅舅先回去?” 翔儿心里一乐,忙答道:“当然是与舅舅一道啦。反正朱公子他们没几天也到齐云了,到时候再聚便是。我还要去求外公帮我们求情呢,不然等回家去,非得挨一顿板子。” 众人哈哈一笑,便各自离开。 之后林采如带着翔儿两人一路飞奔,天黑时终于回到了木州地界。虽然距离青木城还有三天路程,却是安全了许多。至于那些粮食和林采群,翔儿到是没有再看到,想来林采如定是有其他办法将他们运回青木城的,否则若是带着那些负累一起上路,只怕现在还在雨州。而一旦朱俊等人回去和自己父亲说起今天的事,难保对方不会起疑派人来追。 事实上,朱俊回去后,确实立刻对自己父亲汇报了此时,腾云堡主朱徽一番思考之后,便去找自己的老友,奔雨堡主管町一起分析此事。至于那些城防兵的事,则到第二天才发现,此时再派人去追哪里还来得及?两位堡主一商议,只能竭力瞒下此事。 到达木州地界后,翔儿怕被林采如盘问,便拉着周祈云偷偷开溜,来了一次尿遁。等林采如发现很久没看到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外甥和外甥女时,两人早没了影踪。好在林采如到也没有因此大动干戈在木州境内搜捕两人。虽然很好奇,但翔儿两人并未给自己等人带来任何麻烦,反而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所以林采如才好心放了翔儿两人一马。 第十六章 襄水闹剧 这次没了阴魂不散的追兵,翔儿和周祈云本打算到了城镇里,便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雇一辆舒服的马车代步。不想到了城中,找了一家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后,两人才想起自己竟是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得跳墙逃跑,被酒家的人一路追骂。出得城后,两人相视大笑,之后无奈的继续风餐露宿。 七天后,两人总算到达雾州府襄水城。此时两人因为一路嬉闹,弄得蓬头垢面,衣裳褴褛,很是不像样,于是便在山中猎了些兔子野鸡的,在城外村中与人换了衣物和一些铜钱,又梳洗一番,这才施施然进了城。 本来翔儿原先的打算,是直接从木州回临杭,因为如果从雾州走的话,还要穿过湖州或者青州。但是遇到孟家兄妹,又安排了他们到雾州来从军,翔儿难免有些担心,所以还是决定先来襄水,等安置好孟家兄妹再回临杭。当然,这一次,翔儿记得改了男装,并用烧过的木炭将眉画粗了一些。因为要安置孟家兄妹,需要去找一个人――父亲最小的亲弟弟,一向为人低调的宫远格。 且说孟家兄妹两,虽然有马代步,在雨州路也熟,但进入雾州后,就开始磕磕碰碰了,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后来还因为没有足够的盘缠,不得已将马匹买了,因此倒比翔儿他们还晚了一些才到达襄水。 兄妹两自小在村中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庆华城,那里繁华有余,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大城,哪里及得上襄水这种军事重城的威严壮观。高耸坚实的城墙暗堡,整齐划一的街道屋舍,迈着整齐步伐走过街道的城防卫士,都让两兄妹看得赞叹不已。孟起更是被那些兵士身上散发的铁血气息所吸引,激动得热血沸腾。这些和庆华城完全不同的士兵,让孟起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 两人只注意看两旁风景,却不想对面左摇右摆走来一名贵家少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如果是一般路人这般迎面对上,自然会稍微避让一下。但那少爷是什么人,堂堂威武大将军独子,母方又是这雾州最大氏族荆家,这襄水城里头一霸。叫他让别人,可能吗?因此,这位少爷也就毫无悬念的与孟起撞在了一起。 “哎呀!”少爷将刚才撞上孟起时夹在腋间的宝剑顺手扔给身后的跟班,一边装模作样的捂着肩膀,好像他给撞得多重一样。 而真正吃了亏的孟起,一见对方的穿着架势,忙将孟兰拉到身后,自己则不住的道歉。至于自己肋骨处被那宝剑剑柄撞得生疼,则完全不去提。吃这样一个小小暗亏没什么,只怕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果然,跟在贵少爷身后的一个瘦皮猴立刻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你怎么走路的?眼睛哪去了?没看到我们公子啊!公子那可是尊贵无比的万金之躯,是你这种粗鄙肮脏的乡下人能碰的吗!” 孟起心中气愤,明明是这公子故意撞自己,而且还用剑柄重重戳了自己肋骨一下,却还这般欺负人。不过孟起也不是那么愣头青,并没有跳起来理论,只是不住的道歉,并承诺赔偿公子的诊金。 那瘦皮猴一听,更加趾高气扬起来,冷笑道:“赔偿?我们公子什么身份?你也配来和我们提赔偿?要真让你赔偿,怕是把你卖了也未必够赔!” 瘦皮猴还待继续狐假虎威。却听公子冷哼一声。忙谄媚地凑过去。小心翼翼道:“公子。您看。这事怎么了结好?要不让知府大人来将他们抓起来?” 那公子斜睨了瘦皮猴一眼。瘦皮猴立刻闭了嘴。媚笑着躬身站在一边。只是他本来就长得猥亵。这一笑更是难看。那公子毫不客气地一脚将他踢到在地。转头打量着孟起。 “你很壮实嘛。撞得本公子生疼。不错不错。看你是个人才。本公子就不计较你地冲撞了。不过。你必须跪下给本公子叩三个响头赔罪。然后。你。嗯。还有你后面地小妞。服侍本公子十年。如何?”贵公子一付大人不计小人过地样子。摇了摇手里地扇子。一边扯着眼睛打量孟起身后地孟兰。 孟起强忍怒气。沉声道:“这位公子。我们粗陋之人。怕是没那个命服侍公子。至于叩头。孟起虽然只是一介平民。却也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随便跪得地。还请公子见谅。” “哦。你地意思我当不得你一跪咯?”贵公子扇子“啪”一声合了起来。横眉喝道。“竟然如此冲撞羞辱本公子!来啊。按他跪下!我要他在这里跪足三天!” 跟在贵公子身后地众人得令。立刻哄喏着上前。就要把孟起按跪下去。但孟起是什么人?天生神力不是吹地。三四个人围着他又按又扯又踢地。愣是没能让他跪下去。 看孟起瞠目怒视自己,在三四人合力下依然纹丝不动,贵公子也有些胆颤,忙后退几步对一直不动弹的几个护卫道:“喂,你们还不给我上!非得让本公子丢脸吗!” 四个护卫恍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让这贵公子气得发毛,却偏偏发作不得。这几个人可是父亲的近卫,不是自己能动得起的人。于是跟着他的其他人就倒霉了,被他又踢又骂,忙上前帮忙。 眼见七八个人都扳不倒孟起,贵公子更是生气,双眼乱转的朝周围看去,想找找是否能拉点助力来,却一眼看到了缩在街边的孟兰,于是邪邪一笑,叫道:“先抓住那个小妞!如果他再不听话,就当街把那小妞衣服拔了,我看他还硬不硬!” 外围插不上手的几个跟班正担心事后被责罚,一听有新的任务,立刻转身朝孟兰围了过去。 孟起也听到了对方让抓自己妹妹的话,焦愤之下,也顾不上是否会惹来麻烦了,双手发力一甩,将两个拉住自己手臂的跟班甩开,然后一手一个将抱着自己腰腿的四五个跟班抓起来扔了出去。 那些跟班摔在地上到也没受伤,立刻跳起来,从身后摸出几根木棒等武器,再次围住孟起,劈头盖脸的殴打起来。虽然他们的攻击对孟起来说不痛不痒,但却阻碍了他营救孟兰,等他将这七八个跟班打翻在地时,孟兰已经落入了对方手里。 贵公子用扇柄抬起孟兰的下巴,啧啧道:“不错嘛。这个小妞是你什么人?不如让给本公子好了。” 看到自己妹妹眼眶发红,被人如此肆意轻薄,孟起心中悲愤难名。但此刻他却只能放弃抵抗,如果因为他的行为导致妹妹受到更大的伤害,那他更无法原谅自己。当初在父母逝世时,他答应过一定照顾好妹妹的,所以,就算是自己死,他也不愿意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见孟起不再反抗,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放开手脚拼命殴打起来。跟在贵公子身后的四名护卫见状皱了皱眉,依旧一动不动。 突然,围殴孟起的几人一起大声痛呼,蹲下身捂住了脚踝。接着,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大喝道:“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孟起和孟兰都是一喜,忙朝循声望去,却是不约而同的呆愣当场。 那个褐色布衣的俊朗少年是谁? 直到看到站在一旁的周祈云,孟家兄妹才反应过来,只是心里还在嘀咕着,这香儿姑娘莫不是真的少年郎吧?十三四岁的年纪,最是难辨雌雄,何况翔儿本就没穿过耳洞,换装后行止神色也再无半分女儿娇态,乍一看去,就算是与翔儿见过的孟家兄妹也没能看出她女子身份。 “哟,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公子的事!”贵公子一边上下打量翔儿,一边不屑道,“告诉你,本公子可没有龙阳之好,就算你长得不错,惹了本公子也没什么好下场!” 翔儿皱了皱眉,上前几步来到孟起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一番询问,又查看了他的伤势,这才抬头再次面对已有些生气的贵公子。 “你叫宫青勇,父亲是威武大将军宫远格,没错吧!” 贵公子,也就是宫青勇迟疑的瞟了一眼翔儿的布衣,刚冒起的顾虑立刻被抛开,得意道:“不错!既然知道本公子,你还如此无礼!直呼大将军名讳,哼哼,你怕是活腻了!喂,你们四个,这小子对父亲不敬,这次你们总该出手教训他了吧!” 四名护卫闻言一阵犹豫,终于拔出随身佩刀,朝翔儿攻去。然而,他们的刀,却停在了距离翔儿一米处。 此时翔儿身前已站了两个人,其中一名手中还捏了一块黝黑厚实的令牌。四名护卫正是看到这枚令牌才突然住手,侍立一旁。 宫青勇本来还想发作,一见这枚令牌却立刻焉了,不敢相信的道:“这,这不是父亲大人的调遣令吗!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 翔儿走上前来,让两人将令牌收起,这才施施然道:“我是什么人,你可以回去问你父亲。现在,立刻放了那个姑娘!” 宫青勇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违逆,只得乖乖放了孟兰,正要偷偷溜走,却听翔儿道:“别忙,小叔让我告诉你,立刻滚回府中去,就由这四位护送你吧。” 说着,朝刚才跟在宫青勇身后的四名护卫拱手道:“麻烦各位大哥了。” 四名护卫对翔儿好感大增,忙回礼答应,“护送”着宫青勇回府。 翔儿也不与孟家兄妹多说,拜托小叔指派来保护自己的一名护卫安置好两人,便微笑告辞。 走出一段路后,回头见孟家兄妹还在凝望,翔儿灿烂一笑,对两人挥了挥手,大声道:“孟起,你要做一名将军哦!加油!” ******************* 今天晚上有事,先更了。小九一般晚上更的~~ 第十七章 伤离别 有了威武大将军的护送,两人只花了三天时间,便来到临州地界。护送的士兵由于是雾州守军,按规矩未获东临侯诏令不得随意进入临州,所以只送到边界就折返回去了。 一路行来,翔儿发现周祈云越来越沉默,心知他多半对自己的身份心存疑忌。眼看就要到临杭了,翔儿左思右想后,决定还是先说清楚了的好。四下一看,竟是又到了洛水亭,一时也颇多感慨,索性便拉着周祈云走进亭子里坐了下来。 “云哥哥,你这几天怎么好像不太高兴?”见周祈云还是一样不言不语,翔儿只好先开口了。 周祈云垂着头,拳头在大腿上摩梭着,好一会儿才闷声道:“香儿,你的家世一定不简单吧?” 既然决定要坦白了,翔儿也不再犹豫,点了点头,道:“云哥哥,其实,我父亲是东临侯。” “哦。”周祈云淡淡应了一句,心中盘算着,以自己目前的身份,香儿的父亲恐怕不会让她跟着自己吧。 突然,周祈云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放在腿上的拳头一僵,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翔儿,睁大眼睛道:“什么?你的父亲,是东临侯?但是,但是我记得,东临侯,只有一个儿子啊。” 翔儿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东侯世子。这个秘密,关系重大。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刻。所以,云哥哥,请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周祈云呆愣了半晌,渐渐平静下来,低头道:“嗯,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那么,我该叫你香儿,还是翔少爷呢?” 听着周祈云突然生疏的语气,翔儿发现自己心里竟是酸酸痛痛的,甚至连眼睛也是热热的。 “云哥哥,我并不是存心骗你的。只是我们认识的时候,正是我遇刺后被三绝所救,我哪里敢随意泄露身份?后来再次相遇,我也很想告诉你实情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云哥哥。” 看着翔儿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周祈云心又是一软。虽说刚得知最亲近地人竟一直欺骗时。难免生气。但仔细想想。也确实算不得是翔儿故意欺骗。气也就消了不少。再得翔儿这样软语相求。剩下那点气也就没了。不过让周祈云更烦恼地。则是翔儿地身份。让东侯世子下嫁自己?且不说自己现在连皇子地身份都摒弃了。就算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地七皇子。也是不可能地。 而如果硬要翔儿恢复女儿身份。那等待她地。可能是无尽地伤害。不!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那么。难道自己和她。这一生就没有可能了吗? 翔儿求了半天也没得到点反应。才发现周祈云早已神游天外去了。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听了这样地大秘密。他不激动就算了。还能走神。也真是独一份了!不过既然走神。就说明他不生气咯。 刚好这时。一条碧绿碧绿地、肉呼呼地小虫子爬了过来。翔儿眼珠一转。小心地拈起虫子。悄悄拉开周祈云地后衣领。将虫子扔了进去。 周祈云真苦恼不已。突然觉得后背一凉。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心处动啊动地。不禁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抖衣服。惹得翔儿在一旁笑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将虫子弄了出来。周祈云愤愤地瞪了眼笑得打跌地翔儿。却见她双颊通红。两只大眼也眯得看不见。睫毛上还挂着亮晶晶地泪。不由痴了。直到翔儿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回过神来。慌忙转过身去。不让翔儿看到自己脸上可以地粉红。 翔儿则以为他还在生自己气呢,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云哥哥,翔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把肉虫虫让你衣领里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一阵凉风吹来,吹得两人衣袂相连,也吹散了周祈云脸上的羞红。 风过后,周祈云慢慢转过身来,凝视着翔儿,缓缓开口道:“翔儿,我不生气。这里离临杭也不远了,你,快些回去吧。” 翔儿笑容一滞,咬了咬下唇,问道:“那你呢?” 周祈云看向远处,眼中满是坚定,沉声道:“我,我要去京都!” “什么!”翔儿大惊,想了想道,“你想进京做什么?如果给大皇子知道你还活着,那就危险了!你,你还是别去了吧?” 周祈云缓缓摇了摇头,坚持道:“不,我一定要去!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翔儿迟疑一阵,突然问道:“云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想不想得到这天下!” 周祈云目光一热,终于看向翔儿:其实我想要的是你!只有你!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翔儿注视着周祈云的双眸,片刻之后,移开目光平静道:“那么,你更不应该去京都。你随我回去见父亲,有我们东五州鼎力支持,再加上北安侯的帮助,你得到天下才有可能。这是最便捷最正确的路。” 不知为何,翔儿觉得心里闷闷的。原来他也是想要天下的吗?或者,男人其实都逃不开权力,那种绝对权力的诱惑吧。本来还以为,他会是以后陪着自己闲云野鹤的人。 就在翔儿以为会听到肯定答案时,却听周祈云依旧道:“不,我要先回京都,回皇宫,得到玉玺。” 翔儿猛然抬头,盯着周祈云看了半天,突然笑道:“云哥哥,莫非你以为我们会像南平侯那样,想控制你利用你那你去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周祈云一把抓住,挣了几下没挣开,便气呼呼的由他抓这。只听身后,周祈云叹道:“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怀疑天下所有人,也绝不会怀疑你。只是,这件事我必须去做!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如果有危险,我保证决不勉强,好吗?” 翔儿沉默片刻,动了动被抓着的手,这次周祈云没有用力,让她轻易挣脱了。翔儿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那随便你吧。你,自己小心。”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前走去。 周祈云默默的看着翔儿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幽幽叹了一声,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虽然暂时离别,但周祈云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再次相见。心中有了目标后,周祈云觉得面前的路也变的清晰了。虽然翔儿的提议很正确,也会省力很多,但周祈云知道皇家也并非那么不堪一击,那些力量,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 是的,有些事,自己必须去做!就如同翔儿的幸福快乐,自己一定会亲手保护! 只是周祈云不知道,在他转身后,翔儿的身影出现在转弯处,远远目送着他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 轻叹一声,翔儿返身继续朝临杭方向走去。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在自己心里悄悄占据了一个位置,但翔儿并非真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因而也不会为了这缕淡淡的情丝黯然神伤。既然他有他的坚持,那自己也有自己的责任,不是吗? 振作起精神来,翔儿再次来到了重山道。上次,就是在这里,被青佩哥哥护着。 想到宫青佩,翔儿心口一痛。这个潇洒散漫的腹黑少年,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了保护自己而伤痕累累,却依旧无怨无悔的人。他曾给幼年的自己,带去多少欢乐多少温暖。也正是他,让自己头一次真正的开始认真对待这个世界。 正在这个时候,翔儿突然听到山道内传来一些异响,似乎是有人在厮斗。偶尔,竟还间杂几声女子的轻喝。这声音虽然能隐约听见,但翔儿知道事发地点必定还很远,自己之所以可以听见,一是由于山道狭窄,有一定的传音作用;二嘛,则是因为自己功力深厚。 莫非是有山贼劫道?但是这里可是紧邻临杭的宫家军营,而且由于发生了以前自己被刺的事件,这重山道中更是设置了数处暗岗,管理也不知加强了多少呢,怎么可能会有山贼?何况,现在山道上虽然不能算热闹,但三三两两的游人商队还是不少的。 那么,莫非只是普通纠纷?但走得越近,翔儿越觉得不应该,因为双方显然都不是打着玩的,下手极重。而且双方的武功,似乎都是不弱。这可是在临杭呀,武功不弱,而且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拼斗却没有引起附近军营压制的,莫非有一方是自己宫家的人? 想到这里,翔儿忙加快了脚步。 这段山道,说长也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一般速度的话,大概要走半个时辰左右,骑马的话,时间还要缩短一半。若是翔儿施展轻功飞过去的,则只要十多分钟。不过路上毕竟还有其他行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翔儿也只能比其他人快一点点。 行到快一半时,忽然一声虎吼响彻云霄。 翔儿听到这一声,不由脚步一顿,脸上慢慢露出惊喜之色,再顾不得他人眼光了,施展轻功以最快速度赶向山道出口。 第十八章 喜相聚 山道靠近临杭一端的开阔处,几名身着异族服装的男女与另一群衣着光鲜的少年发生了争执,两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开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只是没一会儿,异族人便渐渐落了下风。虽然他们领头到两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武功不错,但无奈少年们带的护卫不仅平均实力要高于他们,更有两个高手,缠住了领头的三人。 一刻钟后,异族人多少都受了些伤,有两人则完全失去战力,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看到同伴如此模样,异族中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高挑少女突然怒吼一声,如一头黑豹般,矫健无比的跃起,扑向一名欲下杀手的护卫。随着她的吼声,一直蹲坐在旁边的一只白虎也发出了一声怒吼,加入了战局。 这头白虎近一丈长,有半人多高,体型健美修长,但那粗壮的四肢却明白的告诉人们,它是多么强壮有力。它身后半丈长的尾巴,也有如铁条钢鞭一般,毫不费力就将一名护卫抽飞出去。 随着白虎的加入,异族一边的情况明显好了许多。外围观战的少年们见状,忙吩咐护在身边没有加入战团的护卫们张弓,一起射向那只白虎。无奈白虎速度奇快,又灵活无比,几名护卫射出的箭,经常大多连边都粘不到。偶尔射到白虎身前的几箭,也被它轻描淡写的用长尾扫开。 射箭的几名护卫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们虽然不是精于骑射的弓箭手队,但以他们的眼力和臂力,就算是十头老虎,让他们这么一轮齐射下来,也至少要倒下一半还多。耳边是小主人们的喝骂,前面是耀武扬威的猎物,几人心内又惊怒又羞愧,一名长脸侍卫突然灵光一闪,向几名少年建议道:“少爷们,不如用毒?” 当头一名粉红衣裳的少年双眼一亮,拍手道:箭上都淬毒,射不死也毒死这头该死的大老虎!哼哼!方三,做得好!回去后到账房领五两银子赏赐!” 提建议的长脸汉子方三大喜,忙一番吹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又是几轮齐射,这次护卫们配合更加默契,让白虎完全被困在箭网中,更多的箭只对白虎构成了威胁。白虎虽然勇猛,却还是不慎被两只箭擦破了皮。而这两只箭上,都是淬了剧毒的。 白虎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两箭的不寻常,看向外围护卫们的双眼,充满了愤怒的杀意。刚才伤在它抓下尾下的护卫,虽然一时动弹不得,但并无性命之忧,但现在,迎着满身杀意的白虎,外围射箭的护卫们突然觉得浑身发寒。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让白虎近身,自己会被撕成碎片。就连他们身后的少爷们,也被那可怕的杀意吓得颤抖不已,忙嘶声大叫道:“你们是猪吗!快射啊!射啊!快射死它!” 众护卫忙举箭再射,但由于心中惶恐,这几箭的准头大失水准,其中一箭甚至射到了自己前方搏斗的同伴身上。那名倒霉的护卫可没有白虎这般能耐,中箭后只来得及朝后方同伴投去悲愤无比的一个眼神,便软软倒下。 翔儿赶到事发现场时。正一眼看到白虎伏下身。发出愤怒地呜咽声。便要发力跃向外围地护卫。而同时。就在白虎右侧不远处。一队军中弩手也举起了手中军用强弩。瞄准了白虎。 这可不同于那些业余选手。这一队弩手无论准头、配合、战术都是绝对专业地。要是让他们出手。白虎就算再强横。也难逃重伤结局。甚至可能会。死! “住手!”情况危机。翔儿也顾不得其他。飞身跃向白虎。竟是要用身体去挡住它。 白虎听到翔儿地声音。一愣之后。竟转身扑向翔儿。 那些弩手见状。手中强弩就要发出。翔儿大急。将背上包袱运劲甩了出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一边大吼:“不许射!否则老子让你们一辈子射不出!” 众弩手被翔儿带有内力地声音震得双耳嗡嗡。呆愣当场。两个不幸被翔儿包袱砸中地弩手。肩膀一歪。朝侧后方倒下。手中弩箭也斜斜射向自己队伍中。还好没什么力道。弩手队只是稍微一乱。便又恢复了次序。 此时,白虎和翔儿也在空中碰到了一起。但人们预想中的悲剧并没有发生,没有鲜血横流,没有人虎厮杀,一人一虎在半空中抱做一团,滚落在地后,还紧紧粘在一起,让一众人等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远处的众弩手惊讶的相互对视,然后一起将目光投向侧方的小队长。而小队长此时,正不敢相信的偷偷瞄着自己身旁那个高大粗犷的老将军。一向严厉豪迈的老将军,此刻竟是双目含泪,激动得那一根根狮头虬须都在轻轻颤动着。 翔儿已顾不上周围各人的不同表情,不住抚摸着白虎那颗斗大的园脑袋,高兴得不住道:“肉肉,我的肉肉!你长大啦!肉肉!” 白虎汹涌的杀意此刻也完全消失,柔顺得就像一只大猫,在翔儿手掌下不停磨蹭撒娇。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翔儿站起身来,走到异族领头的三人面前,拱手道:“涂木族长,离怒族长,二长老,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实在可喜可贺!” 三人也一同躬身行礼,离怒上前一步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翔少爷!这是我等的幸运啊。翔少爷,这次我等前来,一是送回灵兽,二嘛,则是有点事希望能够和东侯商议一下。” 翔儿点点头,目光朝其他人扫去,却没有看到三绝和莫无,不由皱了皱眉。他们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必然是从三绝处得到的消息,那何以他们和三绝竟没有同行呢? 离怒似乎看出翔儿的疑惑,解释道:“翔少爷可是在找三绝圣手他老人家?你放心吧,他们都没事,本来是打算和我们一起来临杭,也方便引荐。但半路上三绝突然说有事,就带着莫公子匆匆离开了。” 翔儿虽想细问,到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安抚了众人一番,又查看了一番两名倒地的拉贡少年,确定他们只是昏迷暂时并无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这里算是自己的地头,如果让离怒等人在这里出了事,那这个结就难解了。要知道,离怒他们经童家围剿后,族人所剩必然不多,尤其青少年,每一个几乎都算是一个希望。这次两名少年要真死在这里了,说不得,翔儿也只能拿那几个纨绔少年来赔罪了。 翔儿是有心放过那几个少年,但那几个少年缓过神来后,却没打算放过翔儿等人。带头的粉衣少年本想拍马上前,居高临下的打击翔儿几人一番,但又畏惧白虎肉肉的凶威,于是远远咳嗽两声,竭力维持着自己“高贵”形象,轻蔑道:“喂,那个小子,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少爷的事!我看你和那些异族人定是同伙!带此凶兽来临杭,必是意图不轨!哼!你们最好还是束手就擒,否则,哼,本少爷会让你们知道,临杭宫家的威赫!” 临杭宫家?翔儿心中暗自好笑,自己这个正牌少主没发话,这小子到威风上了。不过,莫非他也是自己族中的人?仔细打量一番,嗯,确实有几分眼熟。 那群少年见有人领头,一个个也抬头挺胸起来,浑然忘记了刚才吓得几乎尿裤子的龊样。一名绿衣少年上下打量着翔儿,满是嫉妒的道:“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一名男子长得再美也没有用!不对,你可以去做兔爷儿,想必会有许多大爷疼爱你,哈哈!” 看着哄笑的众少年,翔儿淡淡一笑,嘲讽道:“可惜有些人啊,就算再如何遮掩,也挡不住自己的丑陋。不用想,说的就是你,穿这么件绿皮,你以为自己是青蛙?我看啊,你还是把这个颜色顶头上去更合适吧。啧啧,不过,如果你和这位粉红衣服的站一起,到也般配,还可以自封个桃花双傻呢。不对,是凋谢的桃花双傻!” 听翔儿一说,围观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几名刚才被欺负的异族少年更是笑得大声。翔儿很有风度的朝众人拱手示意,目光触及阿曼衣时,却见她立刻捂住嘴巴,双颊泛红的低下了头。翔儿心里一咯噔,忙飞快的移开目光。 “你!”绿衣少年又惊又怒,没想到凭自己秦家少爷的身份,竟然还会有人胆敢如此戏弄嘲讽自己,一时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唇相讥,只得一脚踢向身边护卫,大叫道,“还不给我打!打死他!” 粉衣少年也是气愤不已,一掸眼看到不远处的弩手和军队,立刻有了底气,先朝翔儿冷笑几声,然后放声朝军队处大叫道:“喂!是谁领的队!我是宫家少爷宫陵舫!还不赶紧过来帮我捉拿这些异族奸细!我回去定让大爷爷好好奖励你们!” 众少年一看有宫家军队在后,立刻也大起了胆子,对着翔儿等人肆意辱骂,护卫们也再次冲上前来。可是,没等他们动手,一排弩箭就急射而至,钉在他们脚前不到两步处。吓得众护卫忙停了下来,冷汗直流。 粉衣少年竖起了眉,朝迅速逼近的军队大吼道:“叫你们捉拿这些异族奸细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小心我回去告诉大爷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一声冷哼,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众少年都忍不住一颤。 军队来到众人面前停下,一名虬须大汉走了出来,铜铃般的大眼含威一扫,立刻让众人安静了下来。大汉看向翔儿时,目光顿时一柔,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闪闪发亮。但他却没有上前与翔儿说话,只是来到军队前方,大手一挥,整个军队分别向两边分开,让出中间一丈来宽的通道。紧接着,通道中一匹快马奔驰而过。整个过程,就如同演练了上百遍一般,干净利落。 第十九章 东临侯府 翔儿一见马上来人,立刻红了眼眶,不等对方下马,就飞扑了过去,真情喊出一声:“爹爹!” 来人正是东临侯宫远明,那虬须大汉则是翔儿常见的宫士武。正是他看到翔儿后,立刻通知宫远明的。恰好宫远明正在城门处查视,一听来报立刻飞奔前来,便有了这一幕。 而宫陵舫,早在发现领队之人竟是族长亲信宫士武时,便已有些胆颤了。不过他当时只是单纯的害怕宫士武而已,因为这个人从来都对他不加辞色,而且是连他爹都不敢去惹的实权人物。当看到宫远明出现是,宫陵舫本来还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大爷爷要好说话许多。不过在看到翔儿扑进宫远明怀抱后,宫陵舫是真的害怕了。不过此时他想再偷偷溜走,也是没有可能的了,周围已经被宫士武带来的军队团团围了起来。 父女两心情平静一些后,这才叙起离后之事。虽然有说不完的话想告诉父亲,不过翔儿也知道此时不合适,便简单的和宫远明说了一下现在的状况,然后将离怒等人介绍了一下,便启程回府了。 至于宫陵舫为首的一众少年,宫远明虽然没特别交代,宫士武还是一丝不苟的将他们连同他们的护卫,一起“请”回府中暂时关押。毕竟就在刚才,他们还耀武扬威的用刀剑指着东侯世子呢。 父女两回府安顿好拉贡族人,才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下人来报,宫青鹄求见。想来是听说自己儿子被府中家将关了起来,忙过来求情的。宫远明也不为难他,让下人将他带了上来。 “侄儿参见族长。”宫青鹄一进来就恭敬的朝这上座行了礼,然后才敢抬头。看到主座旁的翔儿,宫青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这个家里,如果让宫青鹄说说最怕谁的话,那绝对不会是身为他老子的宫远致,也不是身为族长和侯爷的宫远明,而是现在年仅十多岁的东侯世子,宫凝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自从几年前被宫凝翔抓了痛脚狠狠收拾警告一番后,宫青鹄是真的服了。想想那几天非人的折磨,宫青鹄就浑身发抖,夜夜噩梦。好在那之后不久,宫凝翔就随族长外出,之后一直没回来,宫青鹄才渐渐恢复过来。不过由于有水惑等人的监视,他也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了,乖乖的在族中做了个管事,几年来到也有模有样的。 今天初一听闻自己宝贝儿子被家中将士押回来软禁了起来,宫青鹄立刻着急起来,忙跑去探问,可惜那些将士却是除了宫远明的手谕什么也不认的。无奈之下,宫青鹄只得跑来求宫远明了。但他没想到,竟让他看到了宫凝翔这个煞星。再一想到自己儿子被软禁,宫青鹄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听他说完求情的话后,宫远明不置可否,只将目光投向了翔儿。 “青鹄哥哥,请坐。”翔儿粉面含笑,玉手轻抬,却让宫青鹄冷汗直流,不住祈求着,宫陵舫被软禁可千万别是和这个煞星有关呀。 可惜天不如人愿。翔儿接下来地话。让宫青鹄恨不能立刻将自己儿子掐死。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带人伤了前来议事地盟友。还射伤了翔儿地宠物。更是对翔儿口出污言。甚至想动手伤翔儿。 但儿子毕竟是自己地。纵然有千般不是。宫青鹄也不希望他出事。只能强撑着几欲晕倒地身体。起身跪下。苦苦哀求道:“翔弟。翔少爷。我儿确实最该万死。但求你看在他年幼不懂事地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我保证。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训于他。再不让他除外作乱!” 翔儿看了宫远明一眼。却见他只是含笑看着自己。想了想。便对宫青鹄皱眉道:“青鹄哥哥请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翔儿毕竟还是你弟弟。你无需如此大礼。至于陵舫侄儿嘛。呵呵。我看他也十六岁了。比我还大了一岁呢。却做出如此有辱我宫氏门风之事。实在是。唉。对我无礼到没什么。反正自家人嘛。但是对离怒族长等人无礼。不是弟弟吓你。弄不好陵舫侄儿早已小命不保了。甚至我宫家。也会不得安宁啊。离怒族长他们。可是精通巫蛊之术啊。” 见宫青鹄脸色苍白。翔儿淡淡一笑。又道:“虽然陵舫他仗势欺人。还差点破坏族中大事。不过。青鹄哥哥也不必过分担心。不管怎么说。他总还是我侄儿。这件事嘛。我看轻罚一下算了。就当给他个教训吧。不知青鹄哥哥以为如何?” 宫青鹄一口气这时才松了开来。忙行礼道:“多谢翔少爷开恩。多谢族长开恩!陵舫这孩子。确实该罚!翔少爷你只管罚便是!既然翔少爷和族长还有事。青鹄这就先行告退了。” “爹爹。你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呀!”见宫青鹄离开。翔儿起身挤到宫远明身边。摇着他地手臂撒娇。 “呵呵,我的翔儿啊,现在真长成大姑娘了,怎的还如此小孩子气呀?这件事,他们本来就是招惹的你,自然由你来决定如何惩罚了。怎么,难道还不和你意?” 翔儿歪着头想了想,道:“那爹爹你就不怕我一时冲动,直接将他们全杀了呀?” 宫远明拍了拍翔儿的脑袋,笑道:“我的翔儿七八岁时,就能独自处理府中奸细了,爹爹可不觉得你这小家伙会是个冲动的人。再说了,既然他们敢对你无礼,就算全杀了也是应该的!” “爹爹~”翔儿心中一暖,将头靠在宫远明肩上,轻声道,“这个世界上,爹爹是对翔儿最好最好的人!嗯,外公和莫无也对翔儿很好,还有青佩哥哥和云哥哥。” “哦。谁是云哥哥呀?对了,你外公呢?还有青佩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呢?” 翔儿直起身,面露悲容,将当年在慕天寨时发生的事简单说了。宫远明听后,也是又悲又叹:“没想到,青佩竟然。。。。。。唉,现在战乱四起,大战降至,若有青佩相助,那该多好!对了,这几年你传书来,只说你随你外公在外修行疗养,并未提及此事,那后来,你们是如何逃脱的呢?” 翔儿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父亲真相,而且接下来要报告给父亲的情况,也与这段经历有关。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年来的事情,全都坦白告之。父女两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去安寝。 难得睡得如此安稳舒适,第二天翔儿醒来时只觉精神百倍。看天色还早,便在自己院中练了一会儿功,吃了些点心,然后四处绕绕。看着四周有些陌生的面孔和景色,翔儿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待在家里的时间,真的很少。不过,这丝毫不会影响自己对家的感情,回到这里,只觉得亲切无比,花很漂亮,阳光很灿烂,鸟叫的声音,也那么悦耳动听。啊,一切都显得多么的和谐。 呃,是谁在破坏和谐呢!翔儿不满的撇撇嘴,朝发出不和谐声响的地方走去。到也不远,穿过一个半月拱门,绕过一丛茂盛的灌木丛,几步路而已,翔儿便来到了事发现场。 主角之一,正是昨天见过的宫陵舫。今天的他,虽然一瘸一拐的,半边脸上也还留有一个巴掌印,肿起老高,却依旧很是嚣张。而被欺负的小男孩,年纪大概**岁,粉雕玉琢的小脸,却是毫无表情,连眼神也有些呆滞,正跪在地上拾捡着散落满地的书籍。在他身旁手忙脚乱帮着收拾的,则是另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他的五官虽然不如被欺负的小男孩精致,但表情却生动得多,看上去更讨喜一些。 宫陵舫昨天被打了几大板子,回去又被自己老爹一个大巴掌,疼得一夜没睡好。偏偏一大早的,又被宫青鹄抓了起来,让去松涛院听讲学。宫陵舫心里正老大不痛快呢,正巧遇上了同样前往松涛院听讲学的宫陵染,于是便把一腔怨气出在了这个庶出的弟弟身上。 “哟,竟然不理我!”宫陵舫伸脚踩住宫陵染正要捡起的书,不屑道,“别以为大爷爷照顾你,你就多了不起了!少爷我要整死你,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这个小贱种,每次看到你那张要死不活的脸,少爷就很生气!让少爷看不顺眼,就是你最大的过错!” 翔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朝几人走去,一边戏谑道:“哟,侄儿,你这话说得好!叔叔喜欢!本少爷呢,也是这样的,让我看不顺眼呢,就非整死不可。啧啧,侄儿呀,这句话,让本少爷对你多了点好感,不过,还是看你很不顺眼呀。一看你那肿得像猪头的脸还如此嚣张,本少爷就有种打烂它的冲动。唉,侄儿呀,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呢?” 翔儿刚出声时,宫陵舫还心头大怒,打算好好教训一下来人。待看清是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叔叔、宫家少主宫凝翔时,宫陵舫顿时犹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刚才那点气焰,早不知丢哪儿去了。虽然事实上,他心里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叔叔怨恨无比,觉得自己父亲对翔儿那般毕恭毕敬,实在很丢脸,但他自己面对翔儿时,却也不敢有任何放肆。毕竟不管是辈分还是家中地位,他和翔儿比,都是地下天上的差距。 原来是翔叔叔来了。翔叔叔,您也是去听讲学的吗?”宫陵舫堆起虚伪的笑容,乖巧得犹如一直小绵羊,小跑到翔儿身边。 “呵呵。”翔儿并不答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将目光再次投向还在捡书的两个小男孩。 第二十章 染儿心思 两个小男孩差不多年纪,连长相猛一看去,也很有几分相似,都是小小的脸庞,大大的眼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只不过其中衣着看去应该是主子的那个,要显得沉默无神些,而那个应该是伴读的则乖巧可爱些。见到翔儿到来后,两人的反应也不尽相同。沉默的小男孩只是抬头漠然的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自己的动作,而可爱的小男孩,则好奇的扑闪的双眼打量翔儿,直到听得宫陵舫的称呼后,才突然激动起来,眼中升起几分亲近之意,起身就要跑过来,但才起步却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到是翔儿仔细辨认后,认出了两个小男孩,看着鲁元可爱的举动,不由朝他笑道:“元儿,怎么见了我也不叫声哥哥?莫不是已经把我忘记啦?” 鲁元听得翔儿竟然还记得自己,激动的张口就要叫翔哥哥,但眼角扫到翔儿身侧低眉顺眼的宫陵舫,又忍不住一颤,动作标准的行礼道:“小人鲁元拜见翔少爷。” 看着鲁元怯怯的样子,翔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转头对宫陵舫道:“陵舫侄儿,你若有事便先走吧,现在暂时没什么事交代你了。” 一直忐忑不安的宫陵舫如蒙大赦,忙恭敬的行礼告退了。 他一离开,鲁元果然放松许多,小脸上也带了一份笑意,翔儿走近几步,拍了拍他的脑袋,道:“现在还不叫一声哥哥?你怕什么,这东临侯府中,只要如同以前在京城里那样就好,谁要敢无故欺负你,翔哥哥就帮你收拾他!” 鲁元一听,立刻高兴的抱住翔儿的大腿,仰头道:“翔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吗?元儿很想你呢!” 见鲁元开朗的样子,翔儿也高兴了起来,拉着他问了许多从京都过来以后的情况,确定他和庄正等人都过得不错才放心。 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宫陵染也已经收拾好了被宫陵舫打落的书册等物,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粘在翔儿身边的鲁元见状,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追过去拉住他,道:“染少爷,对不起,刚才忙着和翔哥哥说话,忘记帮你收拾了。” 宫陵染头也不回的答道:“没事。” 翔儿苦笑两声。上前抓住宫陵染细小地肩膀。把他转得和自己面对面。蹲下身与他平视道:“染儿。怎么了?见了叔叔也不打声招呼。这样可不乖哦。” 宫陵染沉寂地双眸中。似有情绪波动。但他却迅速扭开脸。不与翔儿对视。小嘴也倔强地紧抿着。 翔儿轻叹一声。对鲁元挤了挤眼睛。鲁元则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拿过宫陵舫手中地书。小声道:“翔少爷。染少爷。我先去松涛院了。你们慢慢聊哦。”说完便快步走开。还不忘回头给了翔儿一个鬼脸。弄得翔儿苦笑不已。暗骂:这个小家伙! 虽然鲁元帮不上忙。不过他这一走。到也让宫陵染放松许多。从小受尽漠视和白眼。让宫陵染多少有些自闭。而且及不喜欢人多地地方。对于来自他人地眼光也很敏感。就算他从心底。已经接受了鲁元这个玩伴。但也不代表他能够信任鲁元。 翔儿双手捧着宫陵染地小脸。将他地脑袋扳正。在此凝视他地双眼。认真地道:“染儿!看着我。好啦。我知道你生我气呢。但是你也得先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做出判断。不是嘛?” 听了翔儿地话。宫陵染到也不在勉强着要扭开脸。只是垂着眼帘。依旧不肯看翔儿。不过这样也算是接受翔儿地意见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了看四周,翔儿站起身,拉着宫陵染的小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对了,你也很久没有看见肉肉了,它现在也是一只大老虎了,我带你去看看它!”说完便拉着宫陵染往自己住的临水阁跑。 肉肉此时还在睡觉,它本来是昼伏夜出的,但是一直跟人类待在一起,生物钟也就被打乱了。特别是近几年跟着拉贡族人东奔西躲的,更是常常几天不得安眠。所以这家伙现在,逮着机会就睡觉。昨天也是,为了能多在翔儿身边腻一会儿,它一直伏在房间外厅,直到翔儿和宫远明叙完离情。之后又缠着翔儿陪他玩耍许久,甚至想和翔儿一起睡。不过还是被带走了。 翔儿可是真正的千金之子,宫家怎么能让她和一头那么凶猛的老虎睡在一起?就算翔儿本人愿意,宫家也是绝对不许的。 不过,肉肉可不愿意离翔儿太远,所以翠姨也就把它安排在了翔儿对面的房中。 翔儿和宫陵染走进房中,肉肉正趴在专门为它铺就的软垫上睡得鼾声震天。听到门响的声音,它还警惕的竖起了耳朵。但一闻到翔儿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又放松下来继续酣睡。 宫陵染看到堪比一只小牛犊的肉肉,立刻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小嘴半张着。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到让翔儿觉得比较可爱。 好一会儿,宫陵染才闭上嘴,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肉肉迟疑道:“我,我可以摸摸它吗?” 这句话让翔儿想起了自己和宫陵染的初次相见,那时候翔儿差不多就是宫陵染现在的年纪,而宫陵染,还只是一个小萝卜头。那是他躲在花丛里哭,害得自己扭了脚。没想到这么一转眼,数年已过,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也会跟自己使性子了。 摸了摸宫陵染的脑袋,翔儿笑着点了点头。而宫陵染则是非常愉快的跑到肉肉身边,伸手轻抚它光华柔亮的毛皮。肉肉被他理得很是舒服,竟毫不设防的将肚皮整个朝着宫陵染,闭着眼睛享受的哼哼个不停。 见宫陵染开心,翔儿笑着走近,也伸出一只手来抚摸着肉肉的大脑袋,一边简单解释了自己不告而别的原因。宫陵染听着翔儿的叙述,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翔儿,目光里满是担忧。 翔儿柔柔一笑,拍了拍宫陵染的小脸,戏谑道:“如何,现在知道担心我了!不生气啦?” 宫陵染飞快的摇了摇头,小声道:“那,那你现在好了没有?” “自然是好了,不然你还能见到我吗?”翔儿笑着拉起宫陵染的小手,“虽然事出有因,但这次我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错,我向染儿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好吗?” 宫陵染想了想,道:“染儿不怪小叔叔,染儿以后会保护小叔叔的!那小叔叔也不会再受伤了!” “嗯,以后染儿要保护小叔叔,还要保护我们整个宫家呢!所以,染儿,你要好好学习本事。对了,今天陵舫欺负你这样的事,是不是常常发生?”想起宫陵染当时蹲在地上单薄孤独的样子,翔儿心里很不舒服。 “小叔叔,我不怕他的,我跟大爷爷学了武功,他现在根本打不过我的。”说起自己被欺负的事,宫陵染竟没有半分生气难过的表情。 离开时确实让父亲多照顾一下宫陵染,并教他武功,所以宫陵染说打得过宫陵舫,翔儿并不奇怪。只是翔儿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宫陵染为何还要任由欺负? 听了翔儿的问题,宫陵染以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神态淡然而笑,自嘲道:“不任由他欺负,难道我能反抗?只要我反抗了,那么以后等待我的,就不仅仅是欺负这么简单了。我只是一个庶出之子而已。” 翔儿没想到宫陵染小小年纪,竟能够想得这么深远,这该算天资聪颖吗?但这般小小年纪,就懂得如此隐忍,实在出乎翔儿意料。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岁的孩子哪里会懂得去思考什么厉害关系?别说如宫陵染这般长期受欺被辱,就算一言不合,也是立刻翻脸的。看来,艰险复杂的生存环境,确实能让人早熟啊。只是,这样早熟,是否真是一件好事? “那么染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恨不恨陵舫?” 宫陵染神色一阵变化,由激愤渐渐转为平静,想了想才道:“他一开始欺负我的时候,我很恨他,总想着以后学了本事比他厉害就可以不被欺负了。但我跟着大爷爷学了本事以后,却反而渐渐不那么恨他了。先生曾教过我们,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我本也没有与他争斗的意思,又何必为一时意气徒惹麻烦。更何况,如他那般骄横无知,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的。” 宫陵染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实在难得,几乎抵得上他平日十数日的言语了。而且头一次如此明白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让宫陵染有种胸怀大敞的感觉。就算他再如何早熟再如何明白道理,总受欺负心里也难免憋闷,却又无处诉说,长此以往,难免在心里留下解不开的阴霾。所以今天这一番长谈,对于宫陵染来说是有极大好处的。 至于翔儿,则被宫陵染这番话震得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幸好这时肉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醒了过来,把宫陵染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否则翔儿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应对。 第二十一章 夏生归来 肉肉醒来一眼就看到了翔儿,不过随即就被一双小手抱住了脑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肉肉微微一怔,立刻分辨出这个气息是主人喜欢的一个小家伙,只是这小家伙好像长大了很多。不过,自己不也长大了很多嘛。想到自己现在威风的样子,肉肉不由得意起来,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弄得宫陵染差点被它吊起来。 翔儿好笑的看着嬉闹做一团的两个家伙,刚才那番话带来的一点负面情绪也随之淡去。就算染儿再如何有心思,他也只是一个孩子,那些城府只是环境逼迫下的自保。而且,严格来说,染儿并非城府,应该是比较淡漠才对。 想通了这一点,翔儿看向染儿的目光更加温柔。 突然,肉肉警惕的站起身靠近翔儿,双眼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外,似乎随时准备扑出去。 看来这几年,东奔西躲的生活确实让肉肉成长了。翔儿想着,伸手安抚的摸了摸肉肉的脑袋,才让它放松下来。不过那一双虎眼,还是瞪着门外。 不一会儿,一名素衣丫鬟出现在门口。看到瞪着自己的大老虎,那丫鬟不禁一愣,却很快回过神来,沉稳一笑,对翔儿道:“翔少爷,原来你早就起来了。老爷还让我过来叫你起床,说有事相商。” 翔儿也对来人礼貌一笑,道:“有劳水宁姐姐特意跑这一趟。这些小事,随便让一个小厮丫鬟来就好了。” 水宁本是过去老夫人身边第一得用的人,老夫人去了以后,她就留在了宫远明身边,侍候平日的起居生活,也帮忙打理一些家中杂事,可以算得上是侯府中的半个主子。最难得的是,水宁不仅做事得体周到,而且从不会持宠而骄,当初跟着老夫人时如此,如今跟着宫远明也是如此,因而深的宫家上下喜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水宁和其他丫鬟小厮本是一样,翔少爷这般说,实在让奴婢惭愧。不知翔少爷是否方便现在就过去,老爷似乎很急,昨天来的几位客人也已经在大厅中等候了。” “哦,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过去。” 水宁答应这退了出去,先一步去回报了。翔儿则叫来翠姨,让她帮忙照顾一下肉肉和染儿,顺便送染儿去松涛院听讲学。 匆匆赶到大厅。翔儿一眼就看到了厅中跪着地少年。 一身灰衣洗得发了白。肩肘等部位都磨起地毛边。有几处甚至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白色地内衣来。不止衣服。少年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沧桑疲累。脸庞晒得黝黑。耳廓由于常时风吹日晒而干裂。几缕散发垂落在苍白地唇边。只有一双眼。坚定沉寂。 翔儿几步跑到少年身边。惊喜道:“夏生!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少年在见到翔儿地刹那。双目突然一亮。整个人也似乎随之一变。再没有半分刚才地颓废。取而代之地。是一种发自内心地喜悦激动。 “哼!”主座上地宫远明突然冷哼一声。对翔儿道。“过来。翔儿。” 翔儿看了看跪在地上地夏生。他眼中地神采又暗了下去。一动不动地跪着。周围地离怒等人。则满脸严肃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入定了一样。倒是阿曼衣始终年轻一些。一双大眼瞪得圆圆地看着夏生。眼中满是愤恨。 回想当年在慕天寨的一幕幕,翔儿顿时明白了几分,快步走到宫远明身边,摇晃着他的手臂道:“爹爹,别让夏生跪着了,你看他很累的样子呢。有什么等他洗换休息之后又说吧,可好?” 宫远明拍了拍翔儿,叹道:“唉,翔儿,这件事你先别管。我知道你自小便与夏生在一起,感情深厚。但有的时候,你必须硬下心肠来,岂不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哦,孩儿知道了。”翔儿应着,却小声嘀咕道,“虎也不是都会害人的,至少我的肉肉就不会。” 宫远明顿时哭笑不得,本来凝重的心情,也给翔儿这一下弄没了,无奈摇头道:“你呀,先给我坐下来。这次的事关系重大,要小心处置。我们还是先问问夏生怎么说吧。” “哼!这样卖主求荣的叛徒,有什么好问的!我看,最好直接把他杀了!免得他以后再做坏事!” “阿曼衣,不得无礼!东临侯说的有理,我们还是先看看夏生怎么说吧?”离怒说着,朝宫远明歉意一笑。 “离怒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还是先和我说说吧。”翔儿故作不解的问道,一边留意夏生。 见宫远明点头,离怒长叹一声,道:“此事得从当年慕天寨一役说起。当时我们拉贡族人仗着地势熟悉,拼死杀出包围后,只剩下不到五十人。我与涂木族长、二长老商议后,决定先将伤势较重的十几人安置好,然后带着其他人转回阿里寨看看。谁知我们到了阿里寨后,刚好遇到童家军队押着一些族人经过,于是我们就躲在暗处观察,希望能有机会救回一些族人。可惜,童家做事谨慎,我们始终没能等到出手的机会,只得看着他们将一个个族人从眼前带走。” 说道这里,离怒和其他三人都是一脸悲痛。 “我们无奈之下,正准备回去,突然又来了一队军队,在寨子周围严加戒备。我们猜应该是这次的领头要来了,于是决定再等等,虽然救不回被抓的族人,但如果能杀了那领头的也好。没多久,那领头的就在一众高手的拥簇下来了。我们都没想到,领头的竟然是一名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而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随他同来的夏生!” 离怒说着,忍不住鄙夷的瞟了跪在厅中的夏生一眼,继续道:“当时我们震惊之下,乱了气息,竟被那少年身边的蓝衣人发现。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撤离阿里寨,没能听到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不过看当时那少年对待夏生的亲热举止,应该不是对待一个俘虏。而且,之后童家几次如山围捕我族时,每次都有夏生在其中,却是不知何故了。” “还能是什么!”阿曼衣在离怒叙述时,就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此刻得了机会,立刻骂道,“他分明就是个叛徒!是个奸细!我看啊,慕天寨被围攻肯定也有他的功劳!这个该死的坏蛋!” 离怒忙拉住阿曼衣,起身对宫远明道歉。 “无妨,离怒族长无需如此多礼,阿曼衣姑娘恩怨分明,是个爽朗的好姑娘,很和本侯心意呀。”宫远明安抚过拉贡族人,转头看着夏生,冷声道,“夏生,刚才离怒族长所说是否属实?你有什么解释?” 夏生低垂着头,表情淡然的道:“属实。属下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们看嘛!他自己都承认了!”阿曼衣生气的指着夏生,不满离怒拉着自己,不让自己过去踢这个叛徒几脚。 宫远明对于夏生如此态度也很生气,但顾及翠姨,还是忍着怒气继续问道:“好,既然你承认自己背叛了翔儿,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夏生突然抬起头,毫不退缩的对上宫远明犀利的目光,语气坚定的说道:“我没有背叛翔少爷,永远也不会背叛翔少爷。” 宫远明盯着夏生,整个大厅里突然变得沉闷无比,压得人心头发慌,连想再次开口的阿曼衣也被这股气势压得一滞,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旁人尚且如此,直面这股气势威压的夏生,更是难受得满头大汗,但他却依旧纹丝不动的与宫远明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宫远明才将气势一收,再开口时,语气也柔和了少许:“既然你说没有背叛翔儿,那你为何会与童家为伍?还几次三番帮助童家入山为难拉贡族人?这几年来,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只要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夏生看了看翔儿,却又一声不吭的低下头。 宫远明见状,不解的问道:“夏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话可说。”夏生沉闷的声音,好像冬日里枯枝折断一般,透着一股决绝的坚持。 宫远明眉心一皱,转向离怒和涂木道:“两位族长,素闻拉贡族人身负神秘力量,如此状况,不知两位族长可有办法?” 涂木哈哈一笑,道:“东侯无需心烦,这种事我们蛊族最是拿手。”说着还朝夏生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似乎在打量被缚住的羔羊。就是以夏生的沉稳,也被这一眼看得脸色微变。当年刀七行刺大长老后被逼供的时候,他也是看见了的,若是让他也如刀七那般。。。。。。 夏生想到这里,本能的朝翔儿投去一瞥,却又飞快的收回目光,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涂木他们真的要用那种手法对付自己,那自己就立刻自尽! “等等!”翔儿面色严肃的出声阻止,一边缓缓站起身来,慢慢来到夏生面前。众人皆等着她有所动作,却见她伸手扶起了夏生。 第二十二章 役灵环 夏生吃惊的看向翔儿,迎接他的不是巴掌,也不是喝骂,而是一双温和的眼睛。 “为什么?”夏生喃喃着,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悲。 翔儿回以灿烂笑容,理所当然的道:“你说了你不会背叛我,那你就还是我的人!既然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护着你啊!” “翔少爷!他是坏人,你怎么要帮他!”阿曼衣气恼的跺着脚,不满的看向翔儿扶着夏生的手。 翔儿迎着厅中众人疑惑的目光,坦然一笑道:“父亲,夏生是我的人吧?那么,如何处置他,自然应该由我来做主了!放心,我会让他交代清楚的,至于他之前对拉贡族人造成的伤害,我也会带他补偿拉贡族人的。” 离怒犹豫道:“翔少爷,其实夏生对我族倒也没做什么,他虽然和童家的人一起,不过却没有出过手。只是,你就这样轻信于他,只怕,只怕不太妥当呀。” 翔儿拱手道:“多谢离怒族长关心。翔儿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过,我相信夏生不会做出有损我宫家的事!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那么作为他主人的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毕竟,是我相信他,才造成这一切的。不过,各位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夏生!” 阿曼衣还想说什么,却被离怒制止住,只能闷闷不乐的鼓着脸站在一旁,看着离怒笑道:“既然如此,我等自然不便多加干涉。不过今天我们要商议的事。。。。。。” 翔儿拉着夏生回到自己的座位,道:“无妨,现在就可以继续了。如果夏生真是叛徒,那我可以保证他今天绝对走不出这个大厅,我会亲手,杀了他!” 离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东侯世子果然不凡!看来这次向东侯求助,果然是来对了!那我就直说了!现在我们拉贡族人,一共还剩一百多人,其中有一小半还是妇孺老弱。唉,密州我们是待不住了,但这天下虽大,想找一处栖身之地却也不易。特别是当今天下大乱,处处民不聊生,我等更是无处可去。因此,我们希望东侯能够为我等寻一处安生之所。” 见宫远明不语,离怒看了看涂木和二长老,又道:“当然,我们不会要求东侯白白出力。如果东侯能够相助,我们拉贡族人愿意尽归东侯麾下,为东侯炼蛊制毒。另外,我们还愿意献出族中两件至宝,以表诚意!” 收到离怒地示意。阿曼衣嘟着嘴走了出来。先狠狠瞪了夏生一眼。才从随身地绣袋里取出一只小盒子来。 这小盒子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呈暗灰色。却又夹杂了几缕暗红。一眼看去很是普通。但多看两眼。就会发现这个似木似石地盒子竟如同蕴含了无限生机一般。隐隐有光华流动。 翔儿与宫远明对视一眼。都很是好奇。这个盒子已是不凡。但很显然。这个盒子并不是离怒口中地两件至宝之一。不知盒子里地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阿曼衣这时候还不忘挑衅地对夏生扬了扬头。慢慢掀开盒盖。 “这个是。”翔儿凝视着盒子里那颗龙眼大小地碧绿色珠子。迟疑道。“莫非。这个就是碧落珠?” 阿曼衣甜甜一笑。道:“翔少爷真厉害。一看就知。这个确实就是我们拉贡族至宝之一地碧落珠。可以凝结出碧落珠地碧环蛇。本来是只有神祈族能控制地。” 说着,阿曼衣转头看了看离怒。离怒会意一笑,接着道:“阿曼衣和我们一起躲在神祈族的罕月寨时,竟意外的获得了碧环蛇的认同,得到了一枚碧落珠。看来,真的是天不绝我拉贡族啊,神祈族的能力,也许可以由阿曼衣再次继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翔儿起身接过碧落珠,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只见珠内氤氲升腾,好似蕴含无数玄机,确是一枚碧落珠。而且,是最上等的碧落珠。那装着碧落珠的盒子,看来也是因它才有那般神奇的变化了。 “这碧落珠据说驱邪避毒,佩之有莫大好处,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但这毕竟是神祈信物,就这样送给我们,可有不便?”翔儿虽然很想收下这颗碧落珠,留给宫远明随身佩带,却又顾及离怒等人。 “翔少爷只管收下,阿曼衣既然得到碧环蛇的认同,总是能够再得到碧落珠的。”离怒笑着回答,上次其实一共得了三颗碧落珠,因此送宫家一颗还是能够接受的,特别是,如果能因此获得栖身之地的话。 翔儿思绪一转,立刻猜到对方只怕不止一颗碧落珠,不过这东西总是个难得的宝物,也就承了这个情,笑道:“如此,我就带父亲收下了。同时还要恭喜阿曼衣,呵呵,你现在也算集拉贡三族之所长于一身了,以后拉贡族的复兴,还要靠你多多努力了!” “翔少爷,”阿曼衣俏脸一红,低头道,“阿曼衣一定会努力的!” “哈哈,承翔少爷吉言,我拉贡族他日若能复兴,必不忘今日之情!临杭宫家,永远是我拉贡一族的好友!”离怒等人见翔儿收下这第一件东西,就明白事情基本上没问题了,俱都心情大好,“至于这第二件,说起来还与翔少爷的白虎有点关系。能得到此物,全得白虎之力。” 阿曼衣立刻掏出另一件东西。 这是一个雕刻着奇异符号的皮环,呈青灰色,看起来很是有些年头了,但却基本上没有什么磨损。只是除此之外,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特别一些的皮环,没什么珍贵之处。 翔儿却是脸色大变,一把抢过皮环,仔细端详着,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这,这莫非就是役灵环?” 宫远明见翔儿神色有异,忙问道:“翔儿,什么役灵环?” 不等翔儿回答,一直默默不语的二长老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颤声问道:“翔少爷如何识得此物?此物乃是先祖与巫族大巫一同制作,只有我族与巫族认得,翔少爷你莫非是。。。。。。” 翔儿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向宫远明点了点头,抚摸着皮环道:“二长老,你猜错了。我之所以认得这个役灵环,是一位前辈对我提过。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却没想到竟真能有见到役灵环的一天。” 二长老忙追问道:“那,不知你那位前辈现在何处?可否为我等引见?” “啊,这个,”翔儿一脸为难道,“当年我得遇那位前辈也只是一个偶然,我连前辈的名字相貌都没能弄清楚。” 翔儿口中的前辈,乃是幼时见礼大典漂流入海时的奇遇,当时她也确实没能见到传音给她的人,所以也不算说谎。不过要在找到那人,也不难。因为当时那人曾让翔儿帮忙做一件事,作为获得她一部分能力的交换。这件事其实就是让翔儿找一件东西,只是她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便让翔儿先找到用上古青龙逆鳞所制的役灵环。 本来翔儿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一来这所谓役灵环,天知道怎么去找;二来,当时翔儿就发现,那传音似乎并不是由意识控制的,它不会回应翔儿提出的问题,就好像一段自动播放的录音一样,自顾自的将要说的话说完。所以翔儿也不很担心做不到她要求的事,会有什么惩罚。不过现在既然役灵环出现了,翔儿到对那传音发生了兴趣。 当然,这件事作为宫家的一个重大秘密,是不能随意泄露给外人的,所以翔儿只能借故推脱二长老等的要求。 二长老听了翔儿的话,浑身都透出一股浓浓的失望,悲叹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拉贡族一直希望能够再得见巫族后裔,若是能合两族之力,定能令先祖重返人世间,再振我族声威。但是近千年过去,我们却依旧一无所获,莫非,真是天意如此?” 他们拉贡三族的先祖?莫非是蚩尤?虽然不清楚上古时蚩尤和黄帝之争究竟真相如何,但若是让这样一个拥有无尽神通的家伙复活,那后果。。。。。。翔儿暗暗决定,坚决不能让他们让那什么先祖重返人间! “那还真是可惜啊。”翔儿假意一叹这役灵环既然如此重要,我们怕是不能随意收下吧。这毕竟是你们先祖遗物。” 离怒见二长老无意再言,只得接过话道:“翔少爷无需推辞。这役灵环随然是先祖与巫族大巫所制,却并非留给族中之人使用,而是为当时族中灵兽所制。此物据说能聚天地灵气为己用,佩之对修行成长有极大好处。但可惜的是,这些作用只对灵兽有用。而自从上古一战后,世间灵兽已近绝迹。难得翔少爷的白虎,竟然是一只灵兽,又是由它带领我们寻得此物,岂不是天意如此?” 翔儿略一沉思,也就笑着收下了。反正帮助拉贡三族是早就和父亲商议好的,既然对方愿意送,那自己不收反而让他们担心。 之后一番商议,宫远明答应为离怒等人寻一处海岛安置族人。在寻到满意之处前,离怒等人就带领剩余的族人先在万乐园住下。而离怒等人则会在此期间为宫家培训出一批懂得用蛊制毒的护卫。 第二十三章 班底 与拉贡族达成协议后,翔儿又与宫远明商议了一些细节,之后便带着夏生回到临水阁。 站在可以遥望海景的小亭子里,翔儿先是找来翠姨,让她和夏生先叙旧,又让人把宫陵染和鲁元带了过来。考校两小一番后,翔儿很是满意的奖励两人一人一个要求。 鲁元小心翼翼的瞅着翔儿的表情,吞吞吐吐道:“那么,翔哥哥,元儿,元儿可不可以,见见哥哥?” 见翔儿没反应,鲁元忙道:“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元儿在侯府里过得已经很开心了。” “你啊。”翔儿怜惜的摸了摸鲁元的小脸,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呢?不过,元儿,难道你不能见你哥哥吗?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哥哥,是什么时候?” 鲁元开心的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答道:“元儿上次见到哥哥,是两年前了。哥哥说要好好学本事,让元儿以后都不会再被欺负了,所以现在就不能常常见到元儿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有人不让你见你哥哥呢。对了,那庄正呢,他应该是在府里的吧?” “嗯,庄正哥哥倒是常常来看我,总给我买东西呢。” 翔儿想了想,让人去把庄正、鲁伤和当时一起来的另外三个少年一起叫来。当年一时兴起收下他们,不知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对了,还有上次老爹带来的四个孩子,干脆一起都叫来了。 一炷香功夫,九名少年就一字排开出现在翔儿面前。除了四名宫氏少年外,当年带回来的几个小乞丐,如今都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有用之才了。 庄正跟着宫家大管事学习历练后,更加老成持重,一点看不出他只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练气息。 鲁伤不再总是拧着眉。虽然眼中倔强之色依旧。但整个人却柔和了许多。一双满布老茧地手。没有分毫少年该有地细嫩。 另外三名少年。进入宫家后在征得他们本人同意后。分别改名水习、水芒、水实。水习善隐匿追踪。水芒善打探消息。水实则于用毒一道较有兴趣。 至于宫家地四名少年。宫晓风和宫近风是作为翔儿地近卫培养。宫惊风和宫依风则是作为翔儿地贴身丫鬟来培养。如今四人都已基本成型。可以任由翔儿调用了。 安排宫晓风和宫近风负责接手打理临水阁地护卫工作。又交代宫惊风和宫依风接手自己地日常生活后。翔儿就打发四人先行离开。 目光从庄正五人面上一一扫过。翔儿起身来到五人面前。脸上神色也郑重起来。 “当年在京都时。我对你们说地话。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现在。你们通过努力。都达到了我地要求。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满意自己目前地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想要过怎样地生活。也不知道你们是否满意我。所以。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对我说。我会尽力满足你们。不管什么!但是。机会只有这一次。你们一定要认真地考虑。然后再回答我。这次做出选择后。你们就要为自己地选择负责!不管结果如何!” 听了翔儿的话,五人皆是一愣。经过几年的学习,几人已不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小乞丐,也不用再为了半块冷馒头拼命,就算离开了侯府,他们也能够自食其力,活得很好。而且,以几人的能力,若是投入敌对势力中去,还是会造成不小的麻烦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此,不止几人不明白,连两个小的都很疑惑的看着翔儿。 翔儿不紧不慢的踱回原位坐下,淡淡一笑道:“你们不用猜疑,我并不是在试探你们,只是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至于原因,呵呵,既然我没有选择的机会,那至少,我希望能给身边的人这个机会。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但是,要有所成,必然要付出许多。这纷乱是机会,却更是危险。走上这条路,所有平静安乐也许都要舍弃,甚至生命安全,也可能无法保障。所以,我给你们这个机会,选择拼搏或者选择安乐。” “我等愿意誓死追随翔少爷,建功立业!” 翔儿一番话,让五人渐渐热血沸腾,在翔儿话音刚落时,就一起跪下齐声回答,每个人脸上,都透出一股激动之情,就连最沉稳的庄正也不例外。如果说当年被翔儿收留,让几人心存感激,那侯府中几年的生活和现在翔儿一番话,则是让几人真心诚服。 翔儿满意的点点头,她那番话本就有收服人心的意思,当然,也是她的本意。亲手将几人一一扶起,翔儿感慨道:“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我们就齐心协力,一同为这千万百姓、为这广阔天下,出一点力吧!” “是!”碧海蓝天下,几名少年的豪迈壮志,正随风飞扬。 “好!那现在,我就要给你们分配任务了!庄正,你就是我的总管,一应大小事务,皆由你统筹调动,一会儿我会禀告父亲,让你全权处理我这里的事。嗯,你也同时兼任府中的二管事吧,这样更方便一些。” “多谢主子信任,庄正定不负主子所托。”经过了最初的激动,庄正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脑中也开始筹划今后的发展计划。 “水习,你自去挑选六十名少年,由你统领教导,为本少爷打造一支最好的斥候小队!我会让烟蓝哥哥指导你们的武功。” “是,属下明白!”水习是五人中第二大的,今年十七,却是难得的低调细心。 “水芒,你也可自行挑选不超过两百人协助于你,你挑选的人须得经过你和庄正的严格审核,如果他们中出现问题,也要由你负责,明白吗?”翔儿一边吩咐着,一边考虑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除了联系毛哥以外,也可以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还可以借助一下家里原有的情报网络,想来应该还是能够有所作为的。 水芒在五人中最是瘦小,也最是灵活机敏,翔儿虽然还没有交代他的具体职责,但他已从中嗅到了要紧的意味,立刻开心的应道:“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做好主子吩咐的每一件事!” 翔儿看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便善意一笑,继续道:“水实,今日我们刚与密州拉贡族取得协议,将由他们灵语族和蛊族为我们府中训练一批用蛊制毒的护卫,我与父亲商议后,决定由烟青哥哥主领,你就跟着一起去吧。学习的时候用心留意一下,若是有合适的人,你就告诉烟青哥哥,以后由你来统领。” “是,主子。”水实长得又高又瘦,立在那跟竹竿似的,他的脸也长得比较长,看上去有几分阴沉的样子,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虽然沉默少言,却是一个心性耿直的人,为人最是真诚热心。 “至于鲁伤,我听说你的手很巧,若是让你带领工匠为我研制各种器具,不知你可愿意?”带回几个小乞丐后,宫远明专门派人去查过几人的底细,水习、水芒、水实都是一般的孤儿,庄正本是一户富家的独子,父母在他不满十岁时病逝,于是家财全被亲戚占去,他一个无知孩童只得行乞为生。至于鲁伤和鲁元,竟是春秋末时著名工匠大师鲁班的后人。 鲁班本名公输般,是春秋末时鲁国人,一生之中发明许多有用的器具,被后世工匠奉为祖师,传颂千古。但他的后人,却因此受各方势力骚扰,其中一部分人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便迁居他处,改名换姓。 鲁伤和鲁元,正是这一支的后人。九年前,不知为何鲁家上下突然在一夜间全部离奇死亡,只剩下当时年仅七岁的鲁伤带着不满周岁的鲁元侥幸活了下来,之后两兄弟便一直乞讨为生。 尽管鲁家破亡时鲁伤和鲁元还很小,但两兄弟却都继承了家族中的巧手天赋,做起各种工匠活儿来得心应手。鲁伤就不说了,鲁元还不到十岁,就能利用小刀雕刻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来,还能自行制作一些小巧简单的机关。 鲁伤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早被翔儿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于当年父母亲人突然亡故,多年来总是心存疑忌,因此虽然他很喜欢从事器具制作,但听到翔儿的提议后,还是迟疑了片刻,才应了下来。 安排好几人今后的任务,翔儿又叮嘱他们不要过于劳累,平日里可多在附近走动走动。又特别交代鲁伤,要多关心鲁元的生活,多抽些时间陪陪他。关怀亲切处,让众人皆是感动不已。 第二十四章 夏生的心结 夏生换过一身衣服回到亭子里时,庄正等人刚刚离开,只剩下翔儿和染儿两人。夏生走近时,刚好听到翔儿在教导染儿,便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尽管努力克制着,夏生还是不自觉就把目光投向翔儿。他明亮的双眼,他红润的小嘴,总是散发着耀眼的光彩,如果。。。。。。 发现自己竟然又如此亵渎自己的主子,夏生惶恐的将目光移向他处。但眼睛看不到,耳朵却又开始贪婪的收集他说出的每个字,化作一缕缕柔纱,缠绕心间。 夏生拼命想思考点什么,好忽略那清灵动听的声音,但却恼怒的发现,只要一开始思考,脑海里就全是关于他的一举一动,几年前他扭伤脚被自己抱在怀中,是那样柔弱想软。 不!不能再想了!夏生,你究竟怎么了,他是你的主子,是个和你一样的男人啊! 夏生在心中拼命呐喊着,却依旧不能抑制心中深深的渴望。 “夏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莫非是受伤了?”翔儿刚好和染儿说完话,一抬头却见夏生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不,我没什么。”翔儿的声音让夏生从梦魇般的内心挣扎中回过神来,运气调息片刻就恢复了过来。只是面对着翔儿,夏生更觉得无颜以对,只能拼命垂下头。 “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不好硬撑着。”见夏生面色缓和,翔儿随口叮嘱一句便不再去问,转而道,“现在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夏生低头沉默,翔儿也不介意,笑了笑道:“水佳吗?” 夏生吃惊的抬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夏生。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对水佳究竟有没有感情。是怎样地感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关系到她地命运。”顿了顿。翔儿叹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你说地。不过。她确实已经背叛了宫家。从我三岁遇刺那一年起。她就背叛了宫家。” 这一次。夏生终于开口了。但除了最初听说水佳早已背叛时地一点惊叹外。此刻却是意外地平静:“既然她早已背叛翔少爷和宫家。那她就是我地敌人。我对她。只有感激之情。” 翔儿故作惊讶道:“咦。她难道不是你地心上人?” “翔少爷!”夏生脸色微红。心中却是苦涩不已。幸好翔儿也没有继续拿这事打趣他。 “既然如此。夏生。你是不是可以把整件事告诉我?” “是地。翔少爷。水佳一直对我很是照顾。所以当年少爷你身受内伤除外寻医时。她知道我要外出。问我要到哪里。我便简单告诉她要往南边去。后来我们到了密州慕天寨。遇到灵语和蛊族两族内讧时。突然有个做蛊族打扮地少年找到我。说水佳已被他们控制。如果要她活命地话。就要带他们去找少爷你。并一再保证对少爷你并无恶意。只是有事相商。我不相信他们地话。却也不能放任水佳不管。所以我便假意答应。然后先你们一步回到寨中。寻机抓了个和少爷你差不多大地孩子。想瞒骗过关。” 夏生瞟了一眼翔儿,继续道:“后来,童家带人围住寨子并指明要找少爷你时,我知道用这个假的是瞒混不过去了。刚好这是,莫先生他们突围,我便带着那个孩子寻了人少处也突围。后来快要被追上时,我就将那孩子推下山崖。追来的那些人,刚好是那个蛊族打扮的少年领头,他就带我去见他们这次领头的人,也就是童家大少爷童毅然。他待我很亲热,话语里的意思却是如果我不听命他们,那水佳和我的小命都会不保。我探得少爷你并没有落入他们手中,就答应他留在山中寻你。几年来,我几乎将密州搜了个遍,却始终没能找到少爷你。再后来,我从童家处听说拉贡遗族偷偷潜出密州,同行还有肉肉时,便猜测少爷你也可能同行,便回来了。” 翔儿听罢,拍了拍夏生的肩膀。虽然他说得简单,但可想而知他这几年来不知吃了多少苦。 夏生被翔儿小手轻轻一拍,心跳徒然加剧,忙开口道:“那,少爷,既然水佳已背叛了宫家,不知你将如何处置?” 翔儿斜睨夏生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莫非你打算为她求情?如果是你开口的话,我或可免她死罪,让她终身服侍于你哦。” “少爷,这等玩笑,请你再也莫要提起!” 翔儿一愣,没想到夏生竟会因此生气,随即不满道:“我还不是为你考虑。好啦好啦,你说不提就不提了,不知是谁提起的。咳咳,关于水佳呢,现在暂时我还不去动她,看看她还有什么阴谋。” 夏生点了点,目光突然一凝,右手也握住了剑柄。一个人影从亭上跃下,落在亭子外不远处。 翔儿笑着拉了拉夏生,超前一步道:“惑哥哥,什么事?” 来人正是水惑,他瞟了眼一直未曾放松警惕的夏生,心中暗暗赞许,接着目光触及一直安静的呆在一旁的染儿,不禁惊异的看向翔儿。 “呵呵,惑哥哥,染儿与我亲密你一早便知的。”翔儿知道水惑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连这些机密的事也不避开染儿,毕竟染儿总是宫青鹄的儿子,“染儿是我的侄儿,将来宫家之事,也许都要落到他肩上,所以我的事也不必避开他。你直说就是。” 水惑略一迟疑,便干脆利索的道:“水佳跑了,挟持了三夫人。” “什么?她跑到没什么,为何不救下三夫人?” 当初三夫人一时糊涂所犯的错,若是在这等敏感时刻被抖了出来,那宫家和姚家不知该如何自处。 水惑也明白事情的眼中性,立刻回道:“水佳带走三夫人应是早有预谋。当时我们发现后,立刻就去追,可惜对方早有准备,留下十余名武艺高强的蓝衣人拦截我们。其中一名少年武功极高,比我还要略胜一筹,还好对方无意伤人,阻得一会儿就撤了。” 翔儿拧起眉,道:“这样,那知道她们逃往哪里吗?普明呢?” “普明带着几个兄弟继续追去了。看他们撤离的方向,应该是西北边。” 翔儿目光一闪,起身道:“你让普明立刻回来,这件事由我亲自处理。惑哥哥,南边那块还有劳你多费心了。对了,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这里的庄正和水芒。” 水惑答应一声,便迅速离开了。 夏生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问道:“翔少爷,普明是否当年的普管事?” 翔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水宁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见翔儿便立刻行礼道:“翔少爷,老爷找你有急事。” 暗自叹了口气,翔儿客气的谢过水宁,请她代为照顾染儿后,立刻带着夏生再次赶往大厅。 走进大厅,翔儿一眼便看到了父亲左下侧坐着的姚奇才。几年不见,奇才公子愈发出落得俊逸不凡了,那微微内凹的双眼,好像随时都在放电一般,惹得几个前来侍候的丫鬟都红了脸。 姚奇才也看到了翩翩而来的翔儿,立刻起身迎了上来,一边笑呼“翔弟”,一边就要来一个熊抱。不过他的手刚要碰到翔儿,就被夏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宫远明也适时的咳嗽几声,笑道:“才儿与翔儿倒是一向亲厚。好了,都过来坐吧,现在翔儿来了,你父亲叫你来的目的可以说了吧?” 姚奇才呵呵一笑,收回手来,戏谑的朝夏生笑了笑,回到座位上道:“世叔莫怪,并非侄儿故意卖关子,只是这事本来就是与翔弟有关的,所以才特地让世叔叫来翔弟一起说。” 翔儿在宫远明右下侧坐了,抬头奇道:“哦,什么事是和我有关的?奇才哥哥,你就快点说出来吧。” 姚奇才收起笑容,正经的站起身来,朝宫远明行了一礼,道:“宫世叔,翔弟,家父此次让我前来,是为了舍妹的婚姻大事。两个月前,南平侯二女童紫然童小姐到我家做客,提到了南平侯府欲与我西来侯府联姻。家父一番考虑后,觉得舍妹确到了婚配年龄,有意为她定下亲事,因此便派了我和两位叔叔,分别前往东侯处、北侯处及京都通报此事。此次为妹选婿,不限身份,只要是十三到二十岁之间的青年才俊皆可。东五州这方,还望宫世叔帮忙代为通告各家。” 宫远明满口答应,让姚奇才坐下,又问了些细节,便安排他先在侯府中住下休息。 “爹爹,你看这事,我们该如何应对?” 宫远明看了看翔儿,皱眉道:“姚奇才亲自来传话,而且要求让你在侧,看来姚幸那老小子是有意选你为婿了。这老小子也是狡猾,南平侯去提亲,他不愿得罪,又怕答应了我不高兴,所以便想了这么个办法。哼,真是可恶。” 翔儿迟疑道:“那,爹爹,我要不要去求亲呢?” 宫远明沉默片刻,无奈道:“翔儿呀,你怕是不能不去了。” 第二十五章 求亲路 几天后,西来侯为女择婿的消息立刻传遍东五州,但凡家世尚可且有符合年龄要求之子的人家,皆开始蠢蠢欲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西来侯府本是经商起家,封侯后更是发展迅速,说富可敌国还是谦虚了。 不过,在听说东侯世子不日将启程,前往新怨西侯府求亲后,各大家族也都冷静了下来,只有一些希望侥幸中选从而一步登天的人家还在不停忙碌准备着,不愿轻易错过这难得的大好机会。 姚奇才来到侯府的第十天,翔儿极不情愿的坐上舒适华丽的马车,启程前往西来侯府。 以前一直觉得扮作男子没什么,便是一辈子都这样也无妨,但现在翔儿很后悔,后悔当年怎么不拼命反抗。现在好了,身为女子,竟要去向另一个女子求亲! 算了,不想这件烦心的事。 翔儿摸了摸肉肉的脑袋,视线停在它脖子上的役灵环上。前天抽空跑了趟祠堂,然后顺流到达当初木盆飘入的海口。不出翔儿意外的,当她带着役灵环没入海水中时,那声音再次出现。依旧是平白的叙述,告诉翔儿只要让灵兽带着役灵环,当需要寻找的那件“她”也说不清的东西出现在方圆一里内时,灵兽就会有感应。 说完这些,那声音又消失了,不管翔儿再怎么试也没有反应。对方究竟是否人类,究竟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这一个个问题,让翔儿突然很感兴趣。难道会是外星人?或者是传说中的神仙?这未知的存在,能否让自己重回现代? 每每想到这里,翔儿就觉得又是激动,又是担忧。其实现代对于翔儿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留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本来就孑然一身,在那人情冷漠的社会上沉浮,兼且本身性子冷淡,也没几个真正的朋友。但是这里。父亲的疼爱宠纵,亲人的关怀照顾,朋友的热忱真挚,无不让翔儿眷恋感动。很多时候,翔儿已经忘记了现代,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会为那些受苦善良地百姓担忧愤怒,会为了自己所在的宫家争斗谋划。其实自己早已属于这里了。 但是,想到有回去的可能,翔儿又无法漠视。现代好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又渴望,又害怕,又那么不真实。 几番挣扎,翔儿决定,若是能够回现代。那就回去看看。真的,只是看看就好,然后立刻就回来。 做了这个决定。翔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又觉得好笑。这完全只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事,竟也困然犹豫许久。不过,全力帮助那未知地“她”,探究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是一定的了。 挠了挠肉肉地下巴。让它舒服地眯起眼睛来。翔儿忍不住玩心大起。顺手扯下马车窗边垂下地一缕璎珞须。探向肉肉湿乎乎地鼻子。可怜肉肉正享受不已。心情放松呢。突然鼻子痒痒非常。大嘴张了张。忍不住就是一个喷嚏。 作为罪魁祸首地翔儿自然是早有准备。一见肉肉张嘴就躲到了另一侧地角落里。只可怜地正打瞌睡地姚奇才。被肉肉一个喷嚏弄得满头满脸都是臭臭地口水。 半迷糊状态地姚奇才给这股强大地腥臭气流喷醒。恼怒不已就要找那不识相地家伙算账。但一睁眼。却是肉肉地血盆大口。立刻就惊得要跳窗而出。 翔儿“哈哈”大笑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伸手拉住了姚奇才地衣角。道:“奇才哥哥。没事。只是肉肉打了两个喷嚏而已。你要是这么跳出去了。只怕奇才公子地名头就要更响亮了。” 姚奇才此时也完全清醒过来了。看了看面前睁着一双无辜虎眼看着自己地肉肉。又看了看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地翔儿。想到自己脸上头上还粘着肉肉地口水。当真是气恼万分。偏偏这气还没地方出。 看着素有佳公子之称地姚奇才这窘迫像。翔儿心情大好。谁让这家伙跑自己家来说他妹妹要嫁人地!害自己竟然要去求亲!而且老爹可是吩咐过了。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童毅然求中了。想这求亲者中。能与童毅然抗衡地。也就自己和北侯世子。问题那北侯世子来不来还两说呢。就是说。自己要做好迎娶新娘地准备! 不过,迁怒归迁怒,翔儿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见姚奇才脸都黑了,翔儿忙咳嗽两声,忍住笑意探出身去,吩咐夏生打一盆水来。 洗了好几遍,又换了身衣服,姚奇才脸色才好了一点。不过自此之后,不论翔儿再怎么热情邀请,姚奇才都绝对不再和肉肉同在一个车厢里了。 可惜的是,姚奇才实在低估了翔儿的整人手段。经过肉肉口水事件,让翔儿发现姚奇才有轻微洁癖,于是姚奇才所乘的马车开始遭殃了。好端端的行在路上,竟会莫名的跌进路旁刚浇过农肥的田里。要不就是莫名飞来一块稀泥糊在车厢外。甚至每当有鸟儿飞过,必定会在姚奇才地马车顶上便便之后才离开。 姚奇才几乎每两天就要换一辆马车,心中烦闷得恨不得仰天长啸,暗道是不是自己冲撞了什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翔儿,及她的帮凶夏生、阿曼衣、宫惊风、宫晓风则是暗地里笑得肚子发疼。 一路不时找点乐子,逗人逗虎,无聊的旅途也变得不那么难捱了。十天后,一行人离开雾州进入寿州,天黑时便在寿州第二大城洛日城里歇了下来。 十天的奔波,众人皆是疲倦不堪,翔儿和姚奇才商量后,决定在洛日城里停留两天,休整一番再上路。众人获知这一消息,无不欢腾。特别是宫惊风、宫晓风和阿曼衣。 第二天吃过午饭,休息过后精力恢复的宫惊风伙同阿曼衣,一起鼓动翔儿去街上转转,理由摆了几大筐。宫惊风到想自己去玩呢,但是宫家向来规矩森严,现在她算是翔儿的贴身丫鬟,哪能丢下主子自个儿玩去?就算翔儿明言放她假,她也是不敢的。至于阿曼衣,以前一直住在深山,后来到临杭也是一路匆忙,又要躲避南平侯的追杀,根本没时间好好逛逛外面地世界。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很向往繁华地大街,不过她更不想离开翔儿身边。所以,如果能和翔儿一起去逛逛,肯定是最好的了。 于是,不情不愿地翔儿只能是带着同样不情不愿的肉肉,和夏生一起陪同阿曼衣三人去逛街了。 不过,很快,翔儿也全心投入到逛街大业中去了,见到各种小饰品,总要拿起来把玩一下,再和老板侃侃价。于是,夏生便成了唯一一个无聊的人。因为肉肉和宫晓风,竟然也都意外的热衷于逛街。更惨的是,夏生还必须负责为各人拿着各种买来的东西,包括肉肉看中的两只活野鸡。这自然是一直对夏生心存疑虑的阿曼衣一手促成的。 可怜的夏生几乎要被大包小包各种吃得用的东西活埋了,整个一个移动货架。偏偏他还要眼观八方,耳听四路,随时注意翔儿的安全,为翔儿挡去那些心思不纯的男女借故挨近。 幸好没多久,翔儿就发现了这一情况,让队伍里的另一个少年宫晓风帮忙夏生分担了一部分货物。让翔儿和夏生佩服的是,抱了一堆东西的宫晓风,仍能挤近货摊讨价还价,其精神确实可嘉。 突然,翔儿心有感应的抬头朝前看去,却见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转过街角,一闪而逝。周祈云? 不由自主的,翔儿抬脚便要追上去,但没跑几步就因撞上一名行人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对不起,没伤到你吧?”先道歉的是对方,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青年。 没想到他看上去挺凶,到很有礼貌嘛。翔儿想着,忙拱手道:“兄台多礼了,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那青年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爽朗道:“无妨,这千万人里偏偏让我们两撞在一起,也是有缘,不如一起喝杯水酒交个朋友?” 翔儿朝街角看了看,那身影早没入人潮中,哪里还能找到? “如此甚好。我看对面那个悦洛茶楼就不错,不如我们就到那里去吧?” 青年做了个请的动作请!” 见翔儿当先走进茶楼,夏生虽然不喜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却也只能随行而入,一边仔细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青年浓眉大眼,轮廓深刻,看起来不像是中原的人。而且,他身上有一股犀利彪悍的味道,应该不会是个普通人。不过看他的步伐,似乎并不会武功。跟着他的两名壮汉虽然高大,但也没什么武功底子。如果真出什么事,自己也应该能应付。 夏生担忧稍减,却还是时刻提起万分精神,紧紧跟随着翔儿,提防任何意外的发生。 第二十六章 鲜卑拓跋 茶楼一叙并无任何意外发生,翔儿与这名自称石宏的青年相谈甚欢,两人甚至约好明天午后再到这茶楼一叙。 回到下榻的客栈,夏生默默跟着翔儿走进房中。 “怎么了,夏生?是不是有什么事?”翔儿到了杯凉茶给夏生。 “翔少爷,那个石宏,属下觉得有问题。少爷明天还是不要去见他的好。”夏生一口将茶喝下,斟酌这词句道。 “哦?”翔儿挑了挑眉,问道,“他怎么有问题了?” 夏生想了想,道:“我看他不似中原人,到向是北方那些精于骑射的匈奴。还有,他听到少爷的名讳时,虽然好像不认识一样,但属下注意到他眼光一闪,他身边那两个随从也微微变色。” “嗯,还有什么吗?”翔儿悠然自得的在床上坐了下来。 “没了,还请翔少爷三思。属下先行告退了。” 翔儿目送夏生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不由暗自好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惊慌起来了,难道自己长得很可怕?想着还摸了摸脸。侥是翔儿如何聪慧,也不会晓得夏生那点小心思。到不是翔儿感情迟钝,只是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猜想过,而且夏生也不知道她本是女儿身,她不认为夏生会有龙阳之好。 至于夏生刚才说的,翔儿仔细想了想,觉得那石宏确实可疑,不过正因为这样,明天就更要去会会他。反正后天就要离开,不管能不能探到什么,总是要试试的。 是以隔天用过午饭,翔儿就带着夏生出门了。这次不同于昨天,所以翔儿就没叫阿曼衣他们,甚至连肉肉都没带,就是为了行事方便。 走上悦洛茶楼。石宏早已在临窗处等候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今天他也没带那两个壮汉。反是带了一名明艳少女。见翔儿到来。石宏带着少女一起起身致意。两人客气了几句。一同落座。 “宫小弟。这是我妹妹。石雁。昨日里听我说起与你偶遇地事。今日里便一定要跟来看看了。还请见谅。”石宏歉然微笑着。朝那名艳丽少女示意了一下。 少女与石宏长得有四分相似。都是浓眉大眼。身材高挑。一袭汉家布衣穿在她身上。却不似一般少女地温婉。反是透着一股澎湃地活力。压也压不住。她丰满玲珑地身材。也仿佛透着一股炙热地味道。引得人不住打量。便是在这茶楼二楼地雅座。满楼喝茶闲聊地人。也无不暗暗打量着她。这还都算是有几分清雅地人。若是在大街上。以她这般样貌身材。只怕很难不惹起点事儿来。 此刻。少女正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翔儿。泛着健康色泽地红润脸庞也渐渐变得更加红。似乎是有些害羞。不过她出口地话。却一点也不害羞。 “你就是哥哥说地宫凝翔么?啧啧。确实长得俊美至极。我看到地所有人里。没一个比你好看地!宫凝翔。你几岁了?有妻室了没?” “呵呵。雁姐姐真是快人快语。”翔儿呵呵一笑。到不很介意对方地直白。反是有几分欣赏。“小子今年十四。雁姐姐定是比我大一些吧。我这般年龄。哪里有什么妻室。” 石雁双眼一亮,拍手道:“好啊好啊,你还没有妻室就好。” “阿雁!”石宏沉声喝住石雁,惹得少女不满地撇撇嘴,到是暂时静了下来。 “宫小弟,是在对不起,舍妹自幼散漫惯了。不懂什么规矩。还请多多包涵。” 翔儿淡淡一笑,道:“无妨。石兄无需在意,雁姐姐直率坦然,实在难得,小弟到是很欣赏这样的性格。” 石宏笑道:“宫小弟果然性情中人!来,石某这便以茶代酒,敬宫小弟一杯!” 翔儿举杯示意,两人各饮一口,放下杯来。 石宏长舒一口气,看了看自家妹妹,又看了看翔儿,道:“宫小弟,以石某看来,你家境定是不凡,怎得到了这般年岁,还未娶妻?” 翔儿一愣,这里的人多半早婚,十二三岁就嫁娶的大有人在,特别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只是一来自己不很适应早婚,二来,自己现在可是假男人,若是娶个媳妇回来,反是麻烦,所以从未想过结婚,就是宫远明,也从不向翔儿提起此事。这次虽然因为姚奇才来访,不得不踏上求婚之路,但在心里,翔儿并没想过要娶姚家小姐,也不觉得自己会结婚,所以刚才石雁问起,才答得那般自然。 “呵呵,让石兄笑话了,小弟自幼体弱,又顽劣得很,所以至今也未有妻室。”说着,翔儿还很是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你身体不好吗?”石雁满脸失望,顾不得哥哥刚才的警告,又抢先开口问道。 翔儿故作悲忧道:“是啊。小弟自幼多病,常常卧病在床。也是近来,身体才好了许多,家父也才放心让我出游。” “啊,原来是这样。宫小弟,真是对不起,都是舍妹口无遮拦,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哥哥!”石雁不依的撅起嘴,石宏警告地眼神反激起了她的性子,“是你说他多好多好我才来的!谁知他确实一个体弱多病地公子,就算他长得再漂亮再好,我也不要!我们草原儿女,向来只敬重英雄!“闭嘴!”石宏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他知道这个妹妹任性惯了,却没想到她如此不识大体,来之前千叮万嘱的,没想到还是被她闹砸了,“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就立刻送你回去!” 石雁嘟着小脸,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敢继续挑战哥哥的权威,但心中却又气恼非常,于是小脚一跺,扭身跑了出去。 “这个,石兄,你要不要追去看看。”翔儿好笑的看着少女挤进人群的背影,对石宏询问道。 “不用,她被惯坏了,这次绝不能再容她胡闹!”石宏脸色依旧不好,转向翔儿时,却依旧笑得清爽,“宫小弟,真的很对不起。” 翔儿摇了摇头,道:“石兄,真的没关系。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令妹长相可人,若是遇到什么不测,只怕。。 石宏想了想,见翔儿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心中也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妹妹,于是无奈道:“这样,那我先去看看,宫小弟且在此宽坐。” “不,还是我们和你一起去吧。”翔儿说着站起身来,“人多力量大嘛,今天这事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地。” 石宏本是个爽快人,见翔儿坚持,便不再推辞,三人一道离开茶楼,往石雁离去的方向追去。半个时辰后,一无所获的三人在北城门口停了下来。 “奇怪,阿雁明明是往这边跑的,怎么总是找不到?莫非她出城去了?”石宏这时也有些担心起来,石雁虽然任性了点,但总归是自己妹妹。 翔儿看了看城外,道:“应该不会吧。或许她已经回你们的住所去了?” “不会。”石宏来回踱了几步,皱眉道,“这一路寻来,我已和手下联系过,阿雁没有回去。真是奇怪了,我明明交代过她,一定不要出城的。” “这样啊,那石兄,不知你们可有得罪过什么人?”翔儿目光一扫,停在一名匆匆赶来的褐衣壮汉身上。虽然只见过一次,但翔儿还是认出对方就是昨天跟在石宏身边的两人之一。 石宏也发现了自己手下,见对方神色慌乱,心里不由一咯噔。 褐衣壮汉看见石宏,双眼一亮,急忙跑了过来,刚要开口说什么,看到石宏身旁的翔儿和夏生,却又犹豫了一下,朝石宏看去。 “没事,你直说就是。”石宏平静地对手下道,声音里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是的,主人。”褐衣壮汉恭敬道,“刚才有一人前来送信,说雁公主在他们手上,让主人立刻前往信上要求地点。” 石宏接过褐衣壮汉递上来的信,展开浏览一遍后,道:“立刻回去,让二十四骑准备,不要惊动任何人,到城外两里半的一处庄园附近待命。” “是!” 褐衣壮汉领命离去,行色已不若刚才般焦急。 石宏想了想,转头对翔儿道:“宫少爷,事到如今,我也不便继续隐瞒。我乃东草原鲜卑族少主拓跋宏,因自幼仰慕中原文化,所以有此一行。到得洛日,竟偶遇东侯世子宫少爷,实在欣喜万分。但不料我的仇家,西草原的匈奴一族少主赫连劲也在洛日,并抓了我妹妹拓跋雁。呵呵,先前隐瞒身份,拓跋宏并无恶意,现在事情突变,只怕难免凶险,宫少爷还是请先自便吧,失礼之处,他日拓跋宏定亲自登门谢罪。” 翔儿偏头朝夏生一笑,转回头对拓跋宏道:“拓跋兄,若我随你前往,不知可有不便?” 第二十七章 栖霞山庄 洛日城北两里半处,栖霞山庄坐落在一处山凹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山庄外三面环山层峦叠翠,山庄内亭台阁榭花红柳绿,处处一派宁静祥和之景。 翔儿很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座山庄,这等品味,这般手笔,显然不会是匈奴人自己的宅子。那么,这宅子的主人是谁呢?他与匈奴之间有是何关系呢? “宫少爷,你的恩情拓跋宏铭记于心,但继续往前的路,还是由我一人来走就好。这山庄看似平和,其实戒备森严,暗中埋伏了不少人,只怕是进庄容易出庄难啊。”不同于翔儿,拓跋宏的注意力全放在山庄戒备上,至于庄子是新是旧,是美是丑,则完全无视。 “啊?原来这山庄如此凶险!”翔儿故作惊愕的拍了拍胸口,一脸无奈道,“既是如此,那拓跋兄自己小心了。小弟虽有心相助,无奈自幼体弱,硬跟着进去,只怕反是负累。” 拓跋宏和夏生皆是松了一口气。东侯世子要是有什么不测,那后果实在难料。虽然拓跋宏本就有心与翔儿拉上关系,但如果因此陷翔儿于险境,只怕反而会给自己一族带来灾难。 看拓跋宏的走进山庄,翔儿拉起夏生道:“走,我们也进去看看。” 夏生一愣,忙道:“翔少爷,你刚才不是说。。。翔儿回头瞪了夏生一眼,道:“我骗他的!难道你也以为我自幼体弱多病?我的武功可比你高哦!” “但是,翔少爷。。。 “好了,别嗦!快来,不然我就自己去!” 翔儿轻敏的绕向山庄一侧,无奈之下夏生也只能紧紧跟随,心里一边盘算着,以自己的身手若是被发现,能够牵制住多少人。 一路由侍从引领的拓跋宏,此刻已来到山庄大厅门口。侍从恭敬的立在一旁,道:“拓跋公子请,主人已相侯多时了。” 拓跋宏瞄了一眼四周。能发现地就有不下十人埋伏。且都呼吸均匀平稳。不是庸手。这次真地大意了。没想到阿雁竟会给对方抓住。鲜卑与匈奴这几年来争夺草原霸主地位。本来就矛盾重重。加上当初为了她。自己与赫连劲地关系更是恶劣。现在落入他手里。只怕一时受辱是免不了了。不过。想就这样将自己带走胁迫族人。那是绝不可能地。只要一出了这山庄。二十四骑一定能成功救出自己和妹妹。 心中盘算着接下来地行动。拓跋宏一整长衫。推门大步走入厅内。 “呵呵。拓跋兄。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我们竟相遇与千里外地他乡。可喜可贺。不如共饮一杯?” 大厅里坐着两个人。说话地却是主座一侧满脸络腮胡地壮实青年。在他上首主座上地青年。三十来岁地模样。面目清秀却总带着几分阴郁。一袭精致合体地明黄锦袍。已是表明了他地身份。 拓跋宏对络腮胡一笑。朝主座上地青年拱手行礼道:“在下鲜卑族拓跋宏。参见大未国太子殿下。” 周祈和眼中阴霾一闪而逝。热情笑道:“拓跋公子请坐。这事在宫外。你便当孤如兄弟就好。不必拘礼。” 拓跋宏恭敬的又施一礼,这才在周祈和下首另一边与络腮胡赫连劲对坐了,口中道:“太子殿下相貌堂堂,气势非常,拓跋宏虽只是一介草原莽夫。却也为太子殿下气势所摄,心中是千万个愿意与太子殿下亲如兄弟,但太子殿下的威严却让在下不敢冒犯。” 周祈和心中舒坦不已,却是矜持一笑。刚要开口,坐在他下首的赫连劲却已抢先嚷嚷道:“拓跋小子,你就那张嘴会说话,当初阿琴就是这么被你骗走的,不然她早该是我的了。” 瞥了一眼脸色不善地周祈和,拓跋宏笑道:“赫连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并非是我会说话。拓跋宏也从不骗人,这点草原上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哼!你分明就是善于欺骗。却还狡辩!”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并无威严,也无气势吗?”拓跋宏见赫连劲气得满面通红,继续不紧不慢道,“太子殿下就在面前,他地威严气势如此之盛,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我如何欺骗?” 赫连劲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冲动,又中了拓跋宏的诡计,忙道:“太子殿下自然是人中龙凤,但你拓跋宏本来就是个狡诈之徒!” “好了,两位无需争吵。”周祈和虽然对赫连劲微生不满,但几年来的隐忍多少也磨去了他几分棱角,不再似当初那般骄傲,当下调解道,“赫连兄,今日我们请来拓跋兄,可不是为了争吵,还是说正事要紧。” 赫连劲冷哼一声,道:“太子殿下,何必与他多说,只要有你相助,我父汗立刻就能灭了他鲜卑拓跋一族!只要整个草原归于父汗,便立刻助殿下平定中原!” 周祈和暗暗恼怒,这个赫连劲虽然天生神力惊人,战场上也是勇猛无匹,但却只是个混人。这等事情,怎么能如此直白说来!不过,或许真因如此,南平侯才会看中他们吧。哼,不论如何,总要把这人拉拢过来,不仅自己多一助力,也让南平侯少一筹码。 “赫连兄勇猛过人,是草原上当之无愧的第一英雄,但现在情势紧迫,争端无益。只要孤得掌天下,赫连与拓跋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又何须为那贫瘠草原而争执!” 赫连劲一时没理解周祈和话中之意,还嘀咕道:“我现在还不是想到哪儿就到哪儿,而且草原丰美,草原之主的争夺可是大事。” 拓跋宏却是立即领悟了周祈和话中之意,双眼一亮,道:“太子殿下,实不相瞒,拓跋宏此来中原,本就有意朝见太子与皇帝陛下。我们鲜卑族人一向居于苦寒之地,仰慕中原文化久矣,若是能于中原得一栖身之地,我鲜卑一族必定誓死效忠于太子殿下!” “好!”周祈和起身大步来到拓跋宏面前,拉住他的手道,“有了鲜卑一族相助,孤大计便多了几分胜算!到时候大事一成,幽、许两州便为鲜卑族居所!” 赫连劲这时也反映过来了,忙大声道:“太子殿下,我匈奴族也愿意向你效忠!” 周祈和拉着拓跋宏一起来到赫连劲面前,三手相握道:如此一来,何愁大计不成!到时候,北面余下的三州中,也可任由匈奴一族自选其二!来,我们共饮此杯!” 赫连劲抬起酒杯,一口饮尽,心中却在嘀咕着:本来抓了拓跋雁,还以为可以羞辱拓跋宏一番,顺便敲他鲜卑人一笔赎金,怎想半路杀出个太子殿下来,不仅对拓跋宏礼遇有加,而且还许以同样的好处,是在可气。不过来之前,父汗和国师都有交代,只要能够得到一州之地,就可答应太子地任何条件。现在一下得了两州,父汗一定很高 三人放下酒杯后,气氛立刻融洽许多。又商议一些细节后,在拓跋宏委婉的建议下,周祈和爽快的答应给两人各一份密诏。名义上是方便两族行事,实际上则是一份划地凭证。 大事已定,周祈和让人将负责侍候笔墨的随从叫来,又吩咐把拓跋雁也请来。 拓跋雁来到大厅时,并不是一个人,与她同来的清丽少女,看上去双十年华,一身雍容贵气让她站在拓跋雁身旁时,丝毫没有被夺去光彩。 两个出色少女的到来,让厅中气氛多了几分暧昧。周祈和上下打量着拓跋雁,眼中是掩不去的惊艳。之前他得知赫连劲让手下抓了拓跋雁后,便与幕僚商议利用这个机会拉拢鲜卑一族,之后便是忙着准备各种事宜与拓跋宏见面,所以没来得及见见鲜卑族的小公主。现在一见之下,到是颇感惊喜,三方达成协议,自己本就有意将丰如公主嫁到匈奴,巩固关系,若是自己再娶了鲜卑小公主,那不是更好吗? 丰如公主飞快的扫了屋中三名男子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又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倔强。大皇兄打的和亲主意,她一早便知,不过现在却有两方,不知会让自己去哪一方。不过,不论他让自己去哪一方,自己也是坚决不从的。大不了,便自行了断! 感觉到腕间清凉的触感,丰如公主微微放下心来,那是自己可怜的母妃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绯红色的手镯里,藏着入口即倒得剧毒。 拓跋雁见到自己哥哥却是很开心,欢笑着跑了过去。之前因为翔儿而起的一点不快,也早没了踪影。 密诏很快拟好,周祈和让赫连劲和拓跋宏过目后,便取出玉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本来负责持笔地小太监,突然身形一展,闪电般出手夺过玉玺,转身便要逃走。 厅中五人里,拓跋宏最先反应过来,忙出手阻拦,一边大喝道:“站住!无耻盗贼,还不将太子殿下地玉玺交还!” 让拓跋宏惊异的是,对方就从他身旁闪过,而他竟连那无耻盗贼地衣角都没碰到! 不过给他这一喝,屋子周围埋伏的高手却是惊觉不对,纷纷行动起来。几个武功最高强的跃进屋来,与抢夺玉玺之人交上了手,另外的人,则有的护住屋内五人,有的围在大厅外以防对方逃走。 第二十八章 螳螂捕蝉 抢了玉玺的小太监与八名大内高手一番打斗,心中也有些焦急起来。难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吗?但是,若任由太子按下玉玺,那大未国的纷乱,只怕更难平息了。 只是,如果今天逃不出去,那情况必定会更糟。 “住手!”被众侍卫围在中间的周祈和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场中与八名高手相斗中渐渐不支的小太监,突然开口道,“七弟,你也住手吧。” 假扮小太监抢去玉玺的,正是七皇子周祈云,听大皇子叫破自己身份便也停下手,挺直了腰转身面对厅中几人,淡淡道:“大皇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一声太子殿下才是。” 周祈和挥手让护在身前的几名护卫退开,却让其余人等继续戒备,上前两步对周祈云道:“七弟,我们同为天家子弟,又何须多礼?当年那场大火让我等误以为你也不幸遇难,现在见你无恙,大哥实在很是欢喜。来,先坐下,让我们好好一叙别情。” “太子殿下厚意,七弟担当不起。”周祈云瞥了一眼分立太子两旁的两名异族青年,对于几人刚才商议之事犹带不满,“太子殿下既是与重要盟友相会,七弟还是避让开的好。” 周祈和顿了顿,想起刚才承诺两族之地皆属北侯属地,而周祈云又与北侯一方关系紧密,也不免尴尬:“呵呵,如此,那就请七弟先到后院稍事休息,如何?”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就此别过了。” “周祈云!”对方丝毫不给面子的举动,让周祈和也是心头火起,但想到这个弟弟和北侯的关系。以及他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武力,周祈和强压怒火,勉强笑道,“七弟,何必如此着急呢?不知是什么要事,不如告诉大哥。让下人们帮忙去办就是。七弟,如今我们皇室日益势弱,正该是我们兄弟齐心的时候,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先坐下来商量商量,可好?” 周祈云心头松动,但一想起此次回京所见所闻,却又立刻硬声道:“太子殿下,不知若是有人勾结外敌。商议如何瓜分你家田地,你可会与他商议?若是有人以下犯上,伙同他人用药残害自己父亲。你可会与他商议?我不知道,这样的人,我能与他商议什么!” “你!”周祈和脸色大变,急呼数口气,才缓和下来,但声音里却已带上了几分杀意,“七弟,我们皇室势弱,大哥虽然一直想振兴皇室。奈何困难重重。或许我做错了一些事,但那也是情势所迫,无奈之举。我们本是亲兄弟,难道就真的不能忘记过去种种不快,共图大业吗?” 见周祈云丝毫不为所动。周祈和看看四周。只见更多地护卫闻讯赶到。连那两人也来了。不禁心中大定。自信必可将对方留下。便也不再故作无奈。冷冷道:“既然七弟你执意如此。就怨不得大哥了。众侍卫听令。立刻拿下这个窃夺玉玺地小贼。生死不论!” 尽管早有所料。周祈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看了那个表情冷酷地“大哥”一眼。迎上众侍卫地攻击。皇家无亲情。自小娘亲不久告诉过自己。而且自己向来与几个哥哥没有交情。但为何亲耳听得他如此无情地命令。还是忍不住心中沉闷呢? 很快。周祈云便无暇伤感了。这次围攻他地。除了一开始地八名大内高手外。又多了两人。这新加入地两人气息微弱。浑不似人。相貌也是普通到难以记住。偏偏武功却是高得吓人。招式也甚是诡异。看来这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地皇宫暗卫了。 周祈云心头一热。这些暗卫若都能有这般水准。那么自己获得这股力量后。就更有把握。只是。他们强虽是好事。但用来对付自己。就实在糟糕了。有了这两个人存在。只怕根本无法走出这个栖霞山庄! 又勉强应付了十多招。被逼无奈地周祈云也只能祭出干将。借助宝剑之力。可惜就算如此。也仅仅能保一时不败。 一旁观战地周祈和虽然武艺平平。却也能看出七弟已渐渐不支。用不了多久必定落败。脸上忍不住露出残酷笑意。 突然,周祈和感到心头一冷,鬼使神差的后退半步,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便擦着他的喉头飞过。周祈和惊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开口却发现一股可怕的气势压向自己,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周祈和的正上方破顶而入,直取动弹不得的周祈和。 看着头顶闪闪寒光越来越近,周祈和忍不住闭上眼睛。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头顶一声脆响,接着就是乒乒乓乓地打斗声。 周祈和睁开眼,只见那来袭之人已被身边护卫截下,本来围攻周祈云的两名高手中的一人,此刻也已退回自己身边。周祈和松了一口,感觉到那可怕地气势也已消失,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错觉。 那边周祈云因为少了一名高手围攻,压力大减,不禁精神大振,剑势更加流畅。到是那帮他解围之人,似乎渐渐不支,看来武艺要再自己之下了。不过他虽间接帮了自己,却不知是何方势力,所以周祈云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帮他。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云哥哥,那少年叫夏生,是我的好朋友哦。你朝他那边靠近。” 周祈云一听,心中大喜,忙不着痕迹的带着围攻自己的九人朝夏生靠近,顺便扰乱围攻夏生那几人的攻势。 在周祈云和夏生的共同努力下,两人终于顺利会和,背靠背一起御敌。少了一面受击,两人都觉得压力大减,情况又好了一点。 不过,敌方人多势众,这般被动防守,总会有力竭之时。若是主动突围,又力有不足。 这时。围攻两人的那名高手突然身形一滞,飞快从围攻圈子里跳开,仰头朝两人上方望去。守在周祈和身边地另一名高手见状,声音平板的问道:“怎么?” “有毒,退开。”仰头而视的那名高手一见屋顶露出一个小洞,并有白色粉末不断落下。忙朝众人道,只是那声音依旧平板无生气。 “什么!”一听有毒,周祈和脸色大变,忙后退几步,便要远离打斗中的众人。但退得几步后,便突然觉浑身发冷,气喘心慌。围攻周祈云两人的侍卫们,此时也俱都摇摇欲坠,再握不紧手中兵器。 接着。厅中众人纷纷无力瘫坐下来,就是夏生,也额冒冷汗。摇摇晃晃,紧抓住身旁一根房柱才勉强站着。唯有周祈云和另外两名皇家暗卫的高手,才能自行挺立,只是暗里也皆是冷汗直流。 周祈云和夏生地头顶处,突然有一根白绫垂下,两人相视点头,一起伸手抓住白绫,破屋而出。 周祈和看得气恼不已,却又不敢妄动。忙朝正为自己把脉的暗卫高手问道:“如何?此毒可有解?” 那暗卫高手面无表情的道:“太子放心,此毒虽然奇怪,却并非立刻致死,毒性也不是很霸道,应该无妨。” 周祈和悬着地心放下一半,这次出京,为保安全带了太医院的两位最顶尖的太医,解毒一事应该没什么问题。见厅外护卫已有一半追着周祈云去了,忙对剩下地一半吩咐道:“立刻去把张太医找来!” 话音刚落。一道青影从破开的屋顶落下,一把抱起瘫坐地上的丰如公主,飞快的从原路离去。除了两名暗卫高手,其他人甚至连来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没能看清。 缓过神来的周祈和恼怒的对屋外护卫吼道:“都傻站着干什么!不要去追,屋顶上也给我守几个人!真不知道养着你们这群该死地废物有什么用!” 气得浑身发抖地周祈和心中还在咒骂不休,却见厅外护卫突然动作一顿,纷纷倒地不起。同时,一个清冷如泉。却又温润如玉的好听男声在厅中响起。接着。一名白衣似雪地翩翩少年飘然而至,在他身后。一名蓝衣人垂手侍立。 “太子殿下讨厌他们的么?那就由在下为你效劳吧。” 白衣少年微笑着,轻轻扬起的嘴角好似春风吹起地柳梢,只是眼中却是冰寒一片,好似冬天结冻的湖面。但这矛盾的冷暖,却让他整个人都更加特别,引得人无法移开视线。 周祈和看清来人,略感尴尬的瞟了一眼桌上没来得及盖上玉玺的密诏,笑道:“原来是童公子!孤听说你到西侯处求亲去了,怎的会出现在这里?呵呵,早知道童公子要来,孤一定亲自相迎。现在却叫童公子笑话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童毅然柔柔答到,那声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飘逸柔弱,却又暗含强韧,“殿下暗访民情至洛日,竟惨遭东侯毒手,以身殉国,实在可歌可叹,怎么会是笑话呢?臣等身为大未国子民,定要为殿下讨回公道才是!” 周祈和越听脸色越难看,握拳咬牙道:“童公子,孤并无大碍,一会儿张太医来看过后,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童毅然自顾走到大厅首座处,拿起那两份密诏,淡淡道:“哦,是么?可惜张太医已先太子殿下一步遇害了,东侯实在狠毒啊!” 周祈和脸色再变,眼珠急转,突然哈哈大笑道:“童公子,东侯确实可恶,孤回京后,定向天下公布其罪状,举天下之力伐之!有匈奴和鲜卑两族作证!” 童毅然目光移回周祈和脸上,轻轻一叹道:“太子殿下实在聪慧过人,狡诈过人,也狠毒过人,只是可惜注定英年早逝啊。” 周祈和还待再说什么,童毅然身旁的蓝衣人却已得了指示,手起刀落,快若闪电。白光一闪后,周祈和飞起地头颅,甚至还看到自己瘫坐地上的身体软软倒下,之后便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第二十九章 西行 距离新苑城越来越近,翔儿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就算是由周祈云陪在身边,也很难好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离开洛日城已经八天了,也就是说,还有一两天,就要到西来侯府了。到时候,究竟要怎么去求亲呢?那姚家小姐姚奇月,听说到是一名温婉贤淑的女子,而且由于她哥哥姚奇才的影响,对宫家很是抱有好感。好吧,是对自己抱有很大的好感。 只是,越是这样,翔儿越是头疼,偏偏那始作俑者姚奇才,还每天很开心的再她面前晃来晃去,不是邀邀功或发发牢骚。若他知道他之所以会有牢骚,就是因为他的邀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脸色。 扮成侍从的周祈云偷偷瞥了一眼双眉紧皱的翔儿,自己的眉心也不觉皱了起来。是的,他知道她是为何烦心,事实上,他比她更烦心,但是现在,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的陪伴在她身旁。 这两人形成的低压,在舒适华贵的马车车厢内弥漫,使得车厢内另外两人也颇不自在。作为随身侍女的宫惊风对于两人深感好奇,怎么自家少爷出去一趟,就带回这样俊美脱俗的一名贴身侍从来?而且,可以明显看出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别看宫惊风平时鲁莽跳脱,其实在细节方面还是很有心的,从少爷和这新来侍从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出两人暗中的某种交流。比如现在,少爷似乎是在为什么事心烦,有趣的是,这侍从也在心烦,而且好像是为了同一件事。 莫非,少爷其实是喜好男色的? 宫惊风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似自己少爷这般秀美配上这位新侍从的俊美,到也很是善心悦目。 不过,不知道一直跟着少爷的夏生大哥觉得怎么样呢? 想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宫惊风偷偷朝夏生看去,却见平日里沉稳坚毅的夏生,此时竟脸色苍白,双眉紧皱,气势萎顿。宫惊风一颤,赶忙接口有事跑下马车。心里却是忍不住的爆笑尖叫。 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宫惊风决定去找阿曼衣,但没走几步,又突然想起阿曼衣好像对自家少爷很有好感,又特别厌恶夏生大哥,不由停下脚步,纠结万分的看看少爷的马车,又看看阿曼衣地马车。 最后,宫惊风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官道旁的草丛里发泄一下情绪。 西边不同于东边。地势要开阔得多。路旁也多是成片地草地。好在这里地草比较高。一般都到人腰际。官道上赶路地行人若是内急。也往往只需走开几十米便在草地里直接解决。所以宫惊风乘着车队休息时。和阿曼衣说了一声就自个儿跑进草丛里去了。 离开官道大概有百多米。宫惊风转头看了看车队。确定没人会注意这里后。立刻伏地大笑起来。 “哈哈。没想到夏大哥原来也是好南风地!只不知他们三人关系究竟是怎么来地。夏大哥到底喜欢地是少爷呢。还是新来地侍从?哎呀呀。其实这三个人。随便拉两个出来。都很配地 “惊风。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真笑得满地打滚地宫惊风耳边。一把略带沙哑地男生突然响起。语气里满是含笑调侃之意。 宫惊风一愣。立刻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朝声音传来处望去。 “莫、莫叔叔!啊!真的是你吗。莫叔叔!” 莫无含笑立于草丛里,微风吹起他随意束起的发丝,拂上那双月牙形的双眸。 “惊风,怎么几年不见,你就没点长进呢?”莫无拍了拍扑到自己怀中地宫惊风,似责备却又满含宠溺的味道。 宫惊风跺了跺脚,依旧赖在莫无怀中,却听莫无身后一娇慵的女声道:“莫大哥,她是谁啊。” 宫惊风一僵。从莫无怀中弹出。朝那发声者看去。 长草翻飞中,一名双十年华地少女秀丽少女正缓缓行来。那单薄柔弱的姿态,好似随时会乘风而去。偏偏少女浑身上下,却又透着一股雍容高贵之气,便是这满地荒草,也难掩她的光彩。 听见少女的声音,莫无玩世不恭的笑容里,竟多了几分温柔疼惜,迅速转身扶住少女,让她依在自己身旁,责道:“丰儿,不是让你在那里等我的吗?你的毒还没彻底解除,经不得劳累的。” 少女仰头顽皮一笑,道:“莫大哥,我不想离你太远嘛,只有在你身边,丰儿才会觉得开 宫惊风呆呆的看着面前相依而立地一对璧人,突然觉得心里冰冰的,疼疼的,好似被海中汹涌的波涛不断冲击。 莫无安抚好少女,却见宫惊风脸色苍白,不禁担忧道:“惊风,惊风,你没事吧?” 我没事。”宫惊风飞快的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却看见紧偎着莫无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又朝莫无身上靠了靠,顿时心里又是一窒。 莫无没注意到两女间的暗涌,笑道:“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我打断了,现在内急呢。”说着,还坏坏的瞟了眼宫惊风地小腹。 “莫大哥,人家可是个小女孩,哪有你这么戏弄人的。”少女娇媚的白了莫无一眼,对宫惊风歉意一笑。 宫惊风只觉对方那笑容如此刺眼,却只能礼貌回道:“没事的,莫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不到车队里去找少爷?” 莫无看了看身边的少女,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去见翔儿,只是,呵呵,有些不便。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转告翔儿,叫她到了下一处城镇时,想法子离开车队一会儿,我自会去找她的。还有,除了翔儿。今日你遇到我们的事,还请不要对别人说起。” 宫惊风心乱如麻的应了,看着莫无和少女亲昵的隐没在草丛里,转身飘飘荡荡地回到车队,正好看到翔儿独自一人站在路旁望着前方日落地方向,忙强打起精神。上前将刚才遇到莫无的事细细说了。 翔儿一路行来,也通过自家密探和渐成气候地丐帮打探三绝他们地消息,却一直没什么收获,现在突然听到莫无的消息,哪里有不开心的。不过与此同时,翔儿也发现一向活泼机灵的宫惊风,现在竟意外的沉静,联想到她说起莫无身边出现的少女时,那不甘地模样。到也猜出了几分。不过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自己,别人也是在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由她去了。 天色渐黑,一行人终于赶到距离新苑不过百里的一座县城内,安顿在姚家此地的别院中。吩咐下人不要打搅,翔儿关上房门,从窗中偷偷离开,甚至没有告诉夏生和周祈云。莫无虽然没有说一定要翔儿独自前往,但观其行止,只怕多了他人知道并不方便。而且这里毕竟是西侯势力范围内,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离开姚家别院。翔儿想了想,便找了城中最大的一家茶楼,特意选择临窗的位置坐下,静候莫无的到来。 大概半盏茶功夫,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翔儿探头一看,嘴角轻扬。一名小乞丐正在茶楼门口施泼撒赖,茶楼伙计劝不开,打不到。直气得火冒三丈。 那小乞丐抬头看到翔儿,咧嘴一笑,不再与伙计纠缠,转身朝不远处一条小巷子跑去。 看小乞丐钻进巷子不见了,茶楼伙计泱泱的转了回来,嘴里犹自骂骂咧咧的。翔儿笑着结了帐,下楼时碰到那伙计,还大方的赏赐了几枚铜钱,乐得对方不断打揖拜谢。刚才小小地闹剧早忘到脑后去了。 信步走近小巷。刚才茶楼门口的小乞丐从一户人家后院门口探出头来,对翔儿露齿一笑。又缩了回去。 “搞得好像地下工作一样。”翔儿小声嘀咕了一句,摇摇头走到虚掩的后院门口,见没人注意,一闪身晃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这是一个普通地小院,狭小的院中散乱放了几个箩筐,角落里竖着几根木棍。翔儿快步穿过小院,走进里屋。 一道疾风从左侧袭来,翔儿脚下一顿,随即身体半转向后急退。 对方一击不中并未追击,翔儿稳住身形,一边警惕的打起十二分精神留意四周动静,一边朝刚才的偷袭者看去。 “莫叔!”虽然已经猜到多半是对方,但真的亲眼看到那个总是一脸玩笑的人,还是止不住的激动。 “功力恢复了?不错嘛,师傅还以为你至少也得用个七八年时间才能整理好混乱的内息,重开封锁呢。”莫无赞许的上前拍了拍翔儿地肩膀,“不过,你就这么一个人出来,也太不谨慎了。” “莫叔,你和那老家伙怎么也不先回临杭?你不知道,父亲知道你们没一起回去时,有多失望。”翔儿急急的拉着莫无坐下,一边不住口道,“你们都还好吧?那老家伙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莫无无奈一笑,道:“我好像听说东侯世子最是沉稳温和的吗?怎么却是这么一副德行?” 翔儿大眼一瞪,道:“少给我装样子,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不急不急。这次我来找你,只要是有事相求。至于你的问题,一会儿又说。”莫无朝翔儿笑笑,回头朝里屋唤道,“丰儿,出来吧。”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向里屋的帘子一掀,一名身着鹅黄色绣裙的少女走了出来。 第三十章 流言 “丰如公主?!” 一见出现的黄衣少女,翔儿猛的站了起来,惊呼出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黄衣少女正是翔儿之前在栖霞山庄见过的丰如公主,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与莫无又是什么关系? 丰如公主被翔儿叫破身份,竟是吓得连退两步,险些跌倒。莫无见状,忙一个闪身赶了过去,伸手一把揽住她。 这一来,翔儿到是明了了几分,看着两人暧昧一笑。 “翔儿。”莫无这次是真的很无奈,又带着几分被捉奸在床一般的羞愧,双颊也十分难得的透出一股粉意。 如此难得的机会,翔儿是多么想借机戏弄一下这个向来潇洒自在如风的大盗,可惜要询问了解的事太多,她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只得无奈作罢。 莫无见翔儿坐了回去,显然不打算继续纠缠于此,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尽管此刻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可恶。 扶丰如公主坐下,莫无安抚道:“丰儿放心,翔儿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没事的。” 丰如公主本就是一个坚强倔强的女子,这几年更是经历了不少波折风浪,刚才只是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突然被陌生人叫破身份以至心神大乱,此刻已恢复过来。听了莫无的话,便朝翔儿微微一笑,道:“丰如刚才失礼,翔公子见笑了。” 面对这样一个贵而不傲的少女,翔儿到是颇具好感,欠身客气道:“哪里,是小子莽撞,惊吓了姐姐。不过这也要怪莫叔,也不先打一声招呼。” “是是是。都是我地错。翔儿。丰儿曾在栖霞山庄中了一种怪毒。我尝试了许多解毒之法。却收效甚微。只要来请你帮忙了。” “原来是有求于我才来找我地。”翔儿不满地白了莫无一眼。再看向丰如公主时却又满脸笑容。“姐姐。麻烦你把右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丰如看了看莫无。小脸微红地伸出白玉般地皓腕。虽说翔儿年纪不大。但也是个不大不小地少年郎。又是如此俊俏。让向来身在深宫地公主殿下如此能不害羞。 只是翔儿自己身为女子。莫无也清楚这点。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公主地尴尬。不过莫无自是知道公主地毒本就是翔儿下地。所以对于翔儿装模作样地行为报以白眼一记。 翔儿一本正经地执起公主玉手。眼观鼻。鼻观心地切起脉来:“嗯。姐姐脉象平和。虽然虚弱。不过并无性命之忧。莫叔毒解得也不错嘛。虽然体内留有少量余毒。但是已无大碍。这样吧。我这里有一粒解毒调息地药丸。姐姐你只要在午夜服下就没事了。” 丰如谢过翔儿后。就被莫无送回里屋。翔儿一脸坏笑地看着折返回来地莫无。道:“莫叔。如何。我很够意思吧!那药不管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不过为了方便你。我就特意说要是午夜。嘿嘿。到时候夜黑风高。嘿嘿。。。。。 “你!”莫无目瞪口呆的指着翔儿,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叹道,“如果不是确定你是。。。。。。咳咳,你这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名纨绔子弟,还是坏事做尽得那种!算了,不和你胡扯了。我这次来找你。除了找你帮忙外,还有一件事。” “你还能有什么事,还不如先说说你怎么拐带的公主好了。” 莫无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翔儿,这件事,只怕很严重。” 翔儿翘在半空晃啊晃得脚一停,直起身问道:“严重?什么事?” 莫无起身,带着翔儿进了另一间屋,道:“还是让他和你说吧。” 翔儿定睛一看。屋子里那名破衣壮汉。不是一别数年的毛哥又是谁? “毛哥!”翔儿欣喜的迎了上去,虽然相处短暂。但对这个粗犷而义气的乞丐头子,那份好感却始终不变,“你怎么来了?”看到翔儿,毛哥眼中欣喜一闪,脸色却依旧沉重:“小。。。。。。翔少爷。” 如果说几年前答应翔儿建立丐帮,除了他本身有大志向外,主要就是因为与翔儿的特别关系。那么几年后地今天,当他毛哥大名已经为大半个中原所知,当他所能掌握的力量已远远不是当年所能想象,他才真正体会到东侯代表的力量究竟有多远,也才明白,自己与翔儿之间地身份差距究竟有多大。正因如此,虽然心里对翔儿依旧很是亲近,但他不会也不能再如以前一般,亲昵的叫他一声小宝。 翔儿也明白他的顾虑,到也不去勉强他改称呼,淡淡一笑道:“毛哥,这次你从潘寿千里迢迢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 毛哥面色更沉,粗亮的嗓门也压得极低:“翔少爷,你之前是不是到过洛日,还见过太子殿下及丰如公主。” 翔儿脸色一变,这件事只有夏生和周祈云知道,连宫惊风和阿曼衣都没告诉过,毛哥怎么会知道?莫非是莫无告诉他的?转往莫无时,对方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说过。 “翔少爷,最近洛日附近开始有流言传出,说太子殿下罹难,凶手就是翔少爷。而宫里也有消息传出,说太子已经失踪许久了。翔少爷,我总觉得情况很不简单。”毛哥虽然是个粗人,但几年来一手建立丐帮,也经历过不少风雨,感觉很是敏锐。 翔儿一听,也明白事情非同小可。当日她所用的毒,是改良自白姑所留的寒月,触之既中,见效也更快,不过毒性却也弱上许多,也并非无药可解。当日翔儿并不愿亲自出面,单靠夏生又不能顺利救出周祈云,于是就用到了这种毒药。按理说,这种毒应该是难不倒太子殿下,怎的竟会过去快十天了,还没回宫?而且还传出这种留言? “翔儿。其实那天我也在栖霞山庄。”莫无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襟,“我和师傅进入寿州后,师傅说要回去一趟,让我先到洛日等他。我到洛日大概比你早两天,竟让我偶然发现丰儿。咳咳,我早些年偶然认识地丰儿。所以,嗯,反正之后我跟到栖霞山庄,刚好遇到你们,那个,所以你们走了以后,我就顺手救了丰儿。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不过,应该不会有事的。” “应该不会。但是,现在已经出事了。”翔儿紧皱眉头,虽说两世加起来差不多快四十岁了。问题上世日子平淡基本不去接触什么阴谋诡计,这一世又过分融入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而且一直以来总有人保护纵容,以至在对上这样的突发情况时,竟是真的一如十多岁地孩子。翔儿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平日里或许有点小聪明,又顶着小孩子的皮囊,还能混得一帆风顺。而一旦真的遇到这样地重大事情,却只能束手无策。装出一脸平静,其实心乱如麻。 究竟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办才好呢? 翔儿可以明显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迫近,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 “毛哥,谢谢你特意来通知我这些,接下来,还请你们继续留意是否有什么新情况,然后及时通知我。”既然不明白,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如果自己先乱了阵脚,那才真是糟糕了。 毛哥答应了一声。又提醒翔儿自己小心后,就匆忙离开了。 翔儿见时间不早,怕再久会让姚家别院里的人发现,也决定先回去:“莫叔,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那老头有没有说他到底有什么事?” 莫无摇头道:“师傅没说究竟怎么回事,我已经用特殊手法给他留了消息。至于我自己,本来是打算回洛日地,不过现在,我想我还是先跟着你吧。” “哦?”翔儿眉梢一挑。“那你的丰儿怎么般?如果她跟我们一起。很容易被发现身份的哦,而且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当然不会带她一起的。你放心。我今晚先安置好她,明日一早就来找你。” “嗯。” 直到回到姚家别院的屋中,翔儿还在不断思考着毛哥说的事。太子究竟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人散步这样地留言?难道是太子发现那天是自己就走七皇子,于是便想借机生事? 百思不得其解后,翔儿终于放弃了,阴谋诡计,毕竟不是所长。看来,还是找人帮忙吧。不过,要找个善于用计破计,而又忠心无忧地人,还真是非常困难啊。至少自己目前能调动的人里,还就真没有这样地人才。如果,青佩哥哥还在。。。 翔儿止住思绪。恰好这时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却是周祈云。好像洪水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翔儿将刚才听到的消息和自己地担心一股脑儿对周祈云说了。 “这件事,应该不是大哥做的。”听完翔儿的叙述,周祈云皱眉道,“我虽然不喜这些,但身在宫中,到也有所了解。大哥他为人甚是自傲,无论如何是不会自称遇难的。很有可能,大哥真的出事了!对方既然散布这样的消息,只怕是想对你不利,甚至,对整个东侯势力不利。不过,运用这样的手法,只怕不会有太大效果,对方一定还有后招,只不知何时出手,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了!” 翔儿点头道:“不错。会不会是南侯?” “很有可能,你立刻把事情回报东侯,让他查查看。” “嗯。”翔儿看向周祈云,紧锁的眉头放松开来,笑道,“还好有你在,云哥哥,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祈云神情凝视翔儿,烛光为两人涂上一层温馨的黄晕。而门外角落里,默默注视这一幕地夏生,心中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第三十一章 新苑侯府 新苑城,大未国西边最大的城市,也是连通中原与西域诸国的必经之路,商贸繁荣尤盛京都。特别是近几年来,由于京都动荡不断,官员百姓皆惶惶不已,众商户更是多迁往他处,以避灾劫,其中大部分人选的就是西边的新苑城。 行于新苑城的大街上,处处可见喝卖各种新奇物件的商贩,有黑眼黑发的,也不乏蓝眼黄发的,甚至建筑物,也与中原颇有不同,翔儿就见到好几处圆顶小屋,感觉颇为可爱。 不过西来侯府,却还是秉承中原亭台飞檐的风格。朱漆铜环的大门此刻早已大开,数十名仆役分立两侧,垂手侍立。 翔儿下车与姚奇才并肩而立,大门口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迎了上来,满脸灿烂的笑容道:“奇才哥哥,翔少爷,你们总算来了,大伯正在大厅里等你们呢。” 姚奇才朝翔儿微笑道:“这是我四叔家的,名叫奇涵,你还没见过吧。” “是啊,原来这位就是奇涵兄,幸会幸会!”翔儿笑着,心里暗道,原来这家伙就是当年在老夫人面前讨喜的小胖子呀,没想到长大后到也蛮帅的嘛。只是为何总觉得他的笑容很欠扁,难道是因为当初就因为他,使老夫人对自己生了不满,差点害自己出事吗? 姚奇涵拱手热情道:“能见到翔少爷,才真是奇涵的幸运啊。翔少爷在府里住下后,奇涵可是要多多打搅呢。” “哪里哪里,倒是小弟要多去向奇涵兄请教呢。”翔儿客气着,却注意到姚奇涵的目光在扫过阿曼衣时,突然一亮。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至于翔弟住下来后,我们几兄弟自然都是要多亲近的!”姚奇才笑着伸手一引,携翔儿当先向府内走去。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姚奇涵,眼中怨毒一闪而逝。 与西来侯姚幸一番寒暄后。翔儿被安排在侯府里的星光院,而且获知不远处的星舞院中住着早她几天到达的南平侯之子童毅然,至于早已到达的童紫然,则是住在另一边的清月院,与姚家小姐们地居所在一起。首发 翔儿梳洗一番后,在同样换洗一新的姚奇才带领下。前往星舞院拜访了此次的“情敌”童毅然。 两人到达时。童毅然正在院中欣赏姚家高价从异域带回地花草。嘴角噙着迷人地笑意。 “毅然。好你个小子。什么时候偷偷跑到我家来地?” 童毅然翩然转身迎向两人。脸上是恰到好处地惊喜:“奇才兄。你可回来了。让小弟好等!啊。这不是东侯世子吗。许久不见。翔弟倒是越发俊俏了。看来过不了多久。我和奇才兄就要被众姑娘遗忘了。” 翔儿心中一咯噔。总觉得童毅然看向自己地目光有一种说不出地奇怪意味。忙拱手道:“小弟见过童世兄。上次匆匆一别已数年。世兄风采更盛往日呀。却偏来寒碜小弟。奇才哥哥。你来评评理!” 姚奇才哈哈笑道:“行了行了。这次真是我错了。不该让你们俩提前见面地。不过来都来了。毅然。你可得好好招呼一下我们啊!这几天赶路累都累死了。你可得把上次那种好酒拿一坛出来才是。” 童毅然温文一笑。侧头吩咐道:“去。将上次与奇才兄喝过地那种蜜酿拿两坛出来。” 姚奇才双眼放光道:“你小子这次怎么这样干脆,还一下就是两坛。翔弟,你是不知道,上次我发现他独自躲着偷偷喝这酒,好容易弄到一杯解馋。想再多要一杯,这小子却说什么也不给,没想到今天竟这样大方,真是奇了。” 童毅然将两人让到院中一方桌前坐下,笑容里带了一丝狡诈道:“奇才兄,我当时不让你多喝,自是有我的道理,并非小气。首发看你如此念念不忘,今日里我便让你喝个痛快。反正在你自个儿家里。” 姚奇才奇道:“哦。这么说你还有道理了?究竟为何,不如先说说。” 童毅然神秘道:“不可不可。还是先喝吧,到时候你自明白了。” 姚奇才还待再问,童毅然那侍从却已抱了两坛酒上来拍开,一旁侍候的丫鬟立刻知机的为三人满上。一股浓郁的酒香味,立刻在院中弥漫开来,引得姚奇才急不可待得抬起一杯来一饮而尽。 童毅然笑了笑,举杯朝翔儿做了个请地手势,自己当先饮下。 翔儿闻了闻,这酒香气里带着一股甜味,难怪叫做蜜酿了。浅尝一小口,果然很是香醇,偏还不烧口,喝下去如同果汁一般。 这么会儿功夫,姚奇才已经又是两杯下肚,见另两人喝得文雅,不满道:“你们倒是懂不懂喝酒,要大口大口的喝才对嘛。” 翔儿与童毅然相视一笑,这种酒本该慢慢品才是,偏他姚奇才习惯了大口喝酒,不管什么酒都觉得要大口喝才是。不过两人也没有去反驳,都顺着他的意,一口饮尽。 姚奇才抚掌道:“这才是嘛!来来来,我们再来!这天气转凉,就是要多喝些酒菜舒服,你们住几天就明白了。来,喝酒!” 一坛酒很快被一扫而空,三人却是毫无醉意,反而更加精神了。姚奇才大呼过瘾,一边拉着两人继续豪饮。 第二坛酒过半时,翔儿开始觉得脑袋有些发沉,忙甩了甩头道:“奇才哥哥,我不能再喝了,再喝要醉了。” 姚奇才仰头饮下杯中酒,挥手道:“醉什么醉!这种酒哪里会醉地?再说了,就算醉了,在我家里有什么关系?翔儿呀,这酒呢,可是个好东西!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那烧喉的烈酒独自就能喝一小坛!男人嘛,一定要能喝酒,才算真正的男人!” “可,可是我真的不能再喝了。”翔儿挡住姚奇才要为自己斟酒的手,却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火苗开始烧了起来。由内往外蹿起热气来。 这时,一直含笑看着两人的童毅然突然开口道:“奇才兄,你还是不要勉强翔弟了。这酒喝起来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却是极大的。而且,因为这酒是为小弟调身而制,里面含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这个,呵呵,喝了以后会,那个,姚兄你明白吗。” 姚奇才一愣,也感觉到了体内升腾起来地骚热,脸上不由流露出几许坏笑:“好啊,好你个飘然公子呀,原来也是一肚子坏水呢!” 童毅然无奈道:“奇才兄。你可真是冤枉小弟了。小弟自幼体弱,好容易才求了这么个方子。这酒于我只是调理身体,但于奇才兄这样强壮的人来说。就,呵呵,有那个效果了。我是看翔弟也与我一样,你又是在自己家里,有许多娇妻美妾,所以才让你们喝这许多的。” 听两人说到这,翔儿若还不知这酒有春药的功效,那真是不用混了。这两人到好,就算发作了。也都自由解决的办法。虽说自己和童毅然是求情来的,但这个时代,西侯相必是不会介意这等世家公子偶尔地放纵,说不定还会亲自挑选姣好的歌舞姬送来。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解决问题啊! “翔弟,你脸这样红,莫是也明白了?”姚奇才转头见翔儿双颊通红两眼发直,竟是忍不住猛的一阵心跳,忙开口调笑以掩饰。 翔儿回过神来。见两人都满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忙假作不好意思道:“奇才哥哥,你,你这样,让姚世伯知道了,只怕。 “唉,怕什么!父亲他绝对不会说什么的!”姚奇才打断翔儿道,“莫非你怕我妹妹知道了生气?放心吧,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她的!而且。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会生气的。我妹妹可是最温柔贤淑的!” “那就好。小弟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去了,两位兄长继续。”翔儿笑着起身,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虽然不能用和他们一样地办法解,而且对于送来的人处理起来也颇有些麻烦,但这些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不过今天过来没有带夏生或莫无,而且童毅然地笑总是怪怪地,让翔儿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嗯,也好。”姚奇才跟着起身,他感觉体内的炙热已经慢慢凝聚到下腹处,知道要赶紧回房释放一下,也告辞道,“毅然,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嘿嘿,放心,一会儿我会叫人亲自选两个最出色地舞姬送来给你的。当然,翔弟那里也是不会少的!” 童毅然跟着站起来,非常自然的伸手扶住翔儿道:“奇才兄,我看翔弟这个样子,不如让他先在我这里住吧,也免得他院子里的人知道了告诉宫世叔,让翔弟受责。” “不用了!”翔儿吓了一跳,忙不着痕迹的挣脱童毅然火热地手掌,推辞道,“童兄好意,翔儿感激不尽。不过跟我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没关系的。” 退了一步,翔儿不意脚下一滑,就要摔倒。童毅然忙伸手一拉,刚好揽住她的纤腰,两人立刻十分暧昧的贴在了一起。 姚奇才感觉下腹越来越胀疼,见翔儿脚步不稳的样子,也很是担心,便道:“翔弟,我看你还是先留在毅然这里吧,反正解决了问题再回去也一样嘛。毅然,你可要照顾好翔儿哦!” “放心吧,姚兄。”童毅然手臂收紧,将翔儿完全纳入怀中,一边柔声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翔儿一颤,刚要开口,却觉腰上两处大**一麻,顿时瘫软无力,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姚奇才匆匆离去。 第三十二章 危险游戏 大意了!翔儿眼角瞥到院子一角不知何时出现的蓝衣人,刚才打中她腰上两**的小石子,正是对方弹出。看来童毅然是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只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以相处四年的了解,翔儿也知道如果与童毅然长时间单独相处的话,精细的对方多半会有所觉,毕竟两人曾经也那么亲近过。 童毅然目光闪烁的看着怀里娇弱无力的人儿,她的身体是那样柔软,她的腰肢是那样纤细,她醉红的脸庞吹弹可破,她微张的双唇宛若鲜花。这样一个可人儿,她究竟是如何骗过天下众人的? 对上翔儿那双努力维持清醒的澄清大眼,童毅然心尖一缩,目色也变得更深,心中忍不住赞叹:真是有胆识,又够聪明,竟然躲在自己身边四年之久而未被揭破身份!要不是这次在栖霞山庄证明了云公子果然就是七皇子,而当初的香儿又是与七皇子一起失踪,不久之后更是传出东侯世子归来的消息,只怕自己也要被她一直瞒着鼓里了吧!不过,越是这样,才越值得自己这般费劲心里呀。 “翔儿,你是不是觉得浑身发热,是不是觉得头晕难受?放松,放松,很快就会舒服起来的。”贴近翔儿水玉般的耳垂,童毅然用细柔如春雨的声音反复呢喃着,接着便看到那粉嫩的耳垂变得更红。 “呵呵,我们进屋去,好吗?”童毅然双手用力,将翔儿横抱起来,慢慢朝屋内走去。 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柔软蓬松的被上,鼻息间是童毅然身上特有的幽淡香气,翔儿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又气又恨忍不住流下泪来。 “怎么了?”童毅然贴着翔儿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落下轻柔一吻,又伸出舌头细细舔去她眼角滑下的泪珠。“怎么哭了?不舒服吗?” 翔儿努力忍住泪水,不让他有机会在这般挑逗自己。向来最生气女子在遇到什么事时只能哭泣,翔儿不愿意自己也是,开始拼命思考脱身之法。//首发// 或许周祈云和夏生他们见自己久久不回,就来找自己了?不!不行!不能只想着依靠别人,得自己想办法! 翔儿努力忽略童毅然犹如带着魔力的手指。从自己额头、眉间、唇瓣滑过,带来一阵**的感觉,放任自己醉眼迷蒙的哀求着。 童毅然轻笑着。低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哦。你是不是想说话?呵呵。好。我让你说话。不要太大声哦。” 翔儿急忙点了点头。然后腰侧一麻。便感觉自己又能说话了。 童毅然伸手解开翔儿地束发。将头埋进她地发间。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道:“嗯。真香。翔儿。你真美。” “童世兄。唔。好痒。咯咯。你不要对着我吹气嘛。”翔儿双眸朦胧如雾。一边吃吃笑着。娇憨可爱地呢喃着说到。 童毅然小腹一紧。身体不自禁地和翔儿贴合。心中却是一阵慌乱。这般不受控制地情况。在他地记忆中从不曾出现。但很快。却又无法自拔地沉溺在情迷意乱中。身下那娇小地人儿。美好得让人心醉。 修长文秀地手。从翔儿颈间滑下。沿着身侧玲珑地曲线游走。直至翘臀。然后便留恋往复。 无需假装,翔儿抑制不了的**自喉间溢出,与童毅然越来越粗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真糟糕,这样下去,真的要坏事了! 身体越来越热,好像火一般要烧毁一切,翔儿只能努力维持着一丝清明。动不了,连用自残来克制欲火都无法做到。童毅然做事一向小心,自然不会忘乎所以的帮她解开另外的**道。 不行。不可以这样!翔儿内心挣扎呼喊着:虽然对童毅然总有那么一丝难明的牵绊。首发但不行的!在我心底,真正喜欢的人。真正喜欢地人,是! 刹那间,一张时而淡漠,时而依赖,时而坚毅的俊秀面孔浮现在眼前,而一直隐匿于体内的莫邪剑,也轻轻一颤。顿时,一股清凉柔和地剑气游遍全身,满腔欲火也被压下大半。 好,虽然**道被封,但还有莫邪可以用啊!翔儿之前并没有想到,莫邪竟是不被自己的经脉**道限制的,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助力,只需少许时间,自然可以冲开被阻的**道。而只要回复了功力,搞定童毅然就是轻而易举的了。到时候这个院子里童家的人,谁还敢挡了自己的路? 想到就做,翔儿全神感应莫邪的力量,控制她在静脉中缓缓移动。 “大少爷!大少爷!” 门外突然传来童毅然随身小厮焦急的低喊,童毅然不耐地自翔儿颈间抬起投来,朝外喝道:“什么事!刚才不是说过,不许来打搅的吗?” 那小厮顿了顿,小心翼翼道:“回禀大少爷,府里刚才出事了!西来侯正亲自过来寻东侯世子呢!” 童毅然头脑一冷,不舍得看了看床上媚态横生的翔儿,起身开门道:“怎么了?究竟发生何事?” 小厮低着头小声道:“大少爷,小的听侯府其他小厮说,是有人闹上侯府来了,好像,与东侯世子有关,听说是东临侯三夫人出什么事了。” “蠢材!”童毅然咬牙低骂,见小厮抖个不停,又道,“没你的事。立刻将刀二叫来。” 回头看了看屋内床上面色绯红的翔儿,童毅然拉好衣裳,轻轻关上房门。而床上原本双目紧闭的翔儿,此时突然睁开眼翻身爬起,盘膝调理片刻后,下床自窗口跃出。 童毅然身边的刀二武功不弱,翔儿又听到了刚才那小厮的话,心中着急不愿多做纠缠,避开童家先回星光院才是正经。 回到星光院中,翔儿匆忙翻出一粒压制毒性地药丸服下,便被西来侯派来的人客气的“请”走了。看对方的态度,翔儿能够想象得到。西来侯是多么的震怒。 这次相见并不是在刚才的大厅,而是西来侯地书房。 翔儿一进房门,就注意到房中一共有三人。坐在书桌后的,是脸色阴沉可怕的西来侯,在他身边地则是哭哭啼啼掩面低头地三夫人,姚萍儿。只余最后一人,则是侍立一旁恨恨看向自己的水佳。 见了这个阵仗,翔儿反是松了一口气,三夫人还活着,那就一切好办。毕竟她所作地事,虽然可能让两家生隙,但更为理亏的必然是姚家,应该不致有太大问题。更何况,以翔儿对三夫人的了解。她必不会让父亲宫远明为难,更不愿自己的事被揭穿。现在这等摸样,定是为他人所迫。一会儿待自己弄清状况,能保她安全了,她必定会相助于自己的。 然而很快,翔儿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自己进来许久,三夫人竟一直也未抬头看自己一眼,而且她好像对水佳很是依赖的样子,并非自己以为的被水佳胁迫。 难道三夫人真的背叛了父亲和宫家? 翔儿眉心紧皱,努力将这样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除。 “东侯世子。”西来侯沉重地声音在书房里响起,“我姚家与你宫家向来亲厚。我那姑姑更是你亲祖母,何以你们竟做出如此欺辱我姚家之事!” “西侯息怒。”虽然不清楚情况如何,但翔儿也知道事态必定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许多,因此自动改口尊称西侯而非姚世伯,以免触及对方怒处,凭白惹个不快。斟酌措辞,翔儿恭敬小心道:“小侄今日刚至贵府,却是不明情况,不知怎的惹得西侯生气若此?” “哼哼。你宫家所为,你竟不知地吗?也罢,让你家丫鬟来提醒提醒你吧!” 水佳面色得意的应了,上前半步道:“翔少爷,三夫人遭青鹄少爷欺辱,却为老爷所嫌,软禁于院内数载,整日里过得苦不堪言,还常常为府中下人欺负。这事府中谁人不知?可怜三夫人生性善良。以致无端受苦却不敢言,偏偏府中却还不放过她。竟在她饭中下毒!小婢无意撞破此事,实在不忍三夫人就此冤死,因此便私自带三夫人逃了出来。小婢对不起宫家,但三夫人待小婢亲厚,小婢实在不忍。。。 “如何,东侯世子,还需我这可怜的堂妹亲自证实吗?” 翔儿瞟了掩面装哭的水佳一眼,想了想歉道:“西侯恕罪,此事我确实从未听说,却又关系重大,小侄无礼,只怕确需委屈三姨娘一下。” “你!”西来侯似乎很生气,但他向来圆滑,对于翔儿这近似无礼的要求,竟也没有生气,“好!萍儿,你说!不用怕,一切有哥哥为你做主!” 翔儿仔细留意,发现三姨娘在听到堂兄的话后,眼神迷茫的看了看水佳。水佳低下头,嘴唇微动,右手的小指也轻轻颤了颤。 “是,是的,”姚萍儿怯生生地低着头道,“那,那宫青鹄欺辱于我,后来,后来他们又想杀我,我好怕。” 西来侯安抚的拍了拍姚萍儿,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翔儿,却见他直视低头的堂妹,脸上并无惊慌害怕之色,心里也颇为赞赏。不过这件事,西来侯就算并无追究之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揭过,因为有暗报说,民间竟然对此事已有流传。如果他轻易放过的话,不知会给人传得多么不堪入耳。 其实就本心来说,西来侯也希望翔儿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解决此事。以他的精明,如何不知此事有人暗中操作?他也不希望自己给别人当枪使了。 第三十三章 西来侯 “西侯,可否让我与三姨娘单独一叙?”翔儿满脸悲叹道,“三姨娘最是善良宽厚,若真是如此,小侄定为三姨娘讨回公道!只是此事于三姨娘也危害甚重,小侄实在不愿三姨娘再受伤害。” 西侯嘴角线条柔和少许,想了想点头道:“也可。不过你们相处也是不能离开此间。至于这名婢女,就与本侯一起在此等候。” 水佳脸色微变,这与主子交代的情况不符呀,西侯为何不立即将翔少爷驱逐?至少也该软禁才是啊!不过这般情况却不是她能控制的,西侯一扬手,朝书房一侧不起眼处的一扇小门指了指。翔儿微笑致意,动作轻柔的扶起三夫人姚萍儿,慢慢走进小门。 这里似乎是西侯困倦时休息之处,不大不小的密闭空间里,只放了一张舒适的软榻,空气却是不闷。 扶三夫人在软榻上坐下,翔儿挨着她身侧也坐了下来,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学着父亲的语气道:“萍儿,你怎的还不回家呢?” 姚萍儿如少女般脸色一红老爷,萍儿好想你。” “萍儿,本侯也很想念你,快些回来吧。” 姚萍儿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突然投入翔儿怀里,瑟瑟道:“我,我不敢,他们会杀我的!他们,他们好可怕,我好怕!”翔儿拍了拍姚萍儿的背,继续柔声道:“萍儿不怕,告诉我,是谁想害你?我帮你把他们都抓起来,就没有人能伤害萍儿了。” 姚萍儿欣喜的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翔儿道:“老爷,真的吗?” 翔儿目光坚定的锁住姚萍儿双眸,声音突然变得蛊惑不已:“是啊,萍儿不信本侯吗。快告诉我,是谁?” 唔!”姚萍儿突然浑身一颤,皮肤下的经脉剧烈的跳动扭曲起来。 翔儿一愣。连忙飞快地连点姚萍儿全身数处大**。姚萍儿抽搐数下。终于昏迷倒下。 禁言蛊吗?翔儿紧皱地眉头又舒展开来。既然如此。那幕后是谁也就很明显了。对方真是用心歹毒啊。若不是自己出来前。父亲硬是逼着自己贴身带了碧落珠。只怕现在三姨娘已经香魂消散了。到时候。就算西侯有心放水。也无能为力了。不过既然知道三姨娘究竟是怎么了。解决起来就方便许多。特别是阿曼衣也在这里。 筹划好接下来地行动。翔儿缓步走回书房中。瞥了一眼额头冒出细汗地水佳。突然出手如电将她点晕。 面对这样地突然情况。西侯到更显沉稳。淡淡道:“怎么?” 翔儿恭敬地行礼道:“姚世伯。小侄已基本弄清此事了。这小婢本就是南侯安置地奸细。前不久被我有所察觉时。竟给她先一步逃了。而且还挟持了三姨娘。至于之后地事。我此行地一位朋友相比能给我们一个满意地答案。” “哦。是什么人?本侯又为何要相信于你?” “姚世伯,三姨娘性情如何,想必你也清楚。若真是遇到这样的事,你认为她还会苟活于世并到此诉苦吗?此事对你我两家都危害甚大,明显是有人操作。只是对方控制三姨娘的手法巧妙,一般人难以察觉。索性此行与我一同的少女,是南方少数民族,对于此等手法颇为熟悉。” “南方蛮族吗?他们会帮得上什么?” “呵呵,前不久小侄也曾身中此术,他们称之为用蛊,甚是诡异奇妙。南方少数民族虽然落后。但有些异术确实神奇。” 西来侯沉思片刻,起身朝屋外扬声道:“来人。” “侯爷。”刚才请翔儿来的中年男子迅速推门走了进来。 西来侯朝翔儿点头道:“你要找谁来?” 翔儿笑道:“麻烦这位管事帮忙请我院中一名叫阿曼衣的姑娘过来,有劳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管事彬彬有礼的应了,见西侯微微点头,迅速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阿曼衣就被请到了书房中。 “怎么了,阿曼衣?”翔儿见少女一脸不高兴,以为是西侯派去“请”的人得罪了她,便想劝解两句。 “哼!那个讨厌地男子。从到了这里后。就一直在纠缠于我,烦死了!”阿曼衣恨恨的咬牙道。看来确实气得不轻。 翔儿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阿曼衣长得浓眉大眼,自有一股不同于中原大家小姐的活力之美,也难怪会被纠缠。只是这事现在却不方便多说,翔儿拉了拉阿曼衣,对西侯道:“姚世伯,这位就是我提到地南方拉贡族少女阿曼衣姑娘。她天性率直,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姚世伯宽恕。” 阿曼衣不甚友善的看向西侯,想到翔少爷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求娶他的女儿,心里更加生气,索性扭头不去理他。 所幸美女的力量总是不少的,西侯颇感兴趣的看着阿曼衣,到也没有生气。不过翔儿却不能那么轻松,忙代阿曼衣向西侯致歉,又向阿曼衣道:“阿曼衣姐姐,这次请你过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我的三姨娘好像被人下了蛊,想请你帮忙看看。” 听说是翔儿的亲人,阿曼衣到也不去刁难,很干脆的跟着翔儿进内屋去了。 莫约两柱香功夫,阿曼衣再出来时,却是一头汗水,脸上挂着得意地笑容,朝翔儿点了点头。 翔儿心头大石落地,感激的冲阿曼衣笑了笑,转头对西来侯道:“姚世伯,三姨娘已经没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清醒过来。至于这个婢女,还望姚世伯能将其交由我们审问。当然,这事姚世伯可随意派人全程监管。” 西来侯点点头,先进里间看了看姚萍儿,见她面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平顺,而且似乎比之刚才反多了几分生气,便了信了翔儿大半的说法,再出来时脸色缓和许多。 “凝翔世侄,这贱婢自然可任由你处置,不过本侯觉得,还是现在立刻拷问的好。现在坊间已有关于此事的流言,若不及早处理,只怕危害愈重,难以收拾。” 翔儿略一沉思,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此事不简单,背后定有主使者,目的就是让我们东西两家受损。那我现在就来问一问这婢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吧。至于坊间流言,如果姚世伯放心,不如由小侄来处理?” 西来侯凝视翔儿,见这小小少年挺立一旁,目光不卑不亢的迎向自己,心中欣赏之情更盛,微笑点头。 至此翔儿终于完全放下心来,看来西侯与自己家不仅暂时不会产生间隙,而且反是更加亲密了。想来南侯也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压下心中小小的得意,翔儿让阿曼衣先回星光院中,自己则就在书房中,当着东侯地面弄醒水佳。但可惜的时,对方显然也料到这样的情况,竟是在水佳身上也下了禁言蛊,在她醒来刚要开口时就发作了起来,虽然因为有带着碧落珠的翔儿在一旁,未曾致死,但情况却是比三姨娘要严重得多。水佳不仅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甚至连眼耳中都流出发黑腥臭的血来。 这般情况下,确是无法继续,当翔儿提议再由阿曼衣来为水佳治疗时,西来侯却是淡淡拒绝了,只让管事把水佳送到府中医师处照料,好像并不很在意她是否能再清醒过来。 对于此事,翔儿也并未多言,如果水佳醒来证实了姚萍儿与宫青鹄的事,反是不美。 西侯关怀安抚了翔儿一番,便让她回去院中好好休息,准备后日的选婿事宜。至于坊间流言一事,却是只字未提。不过翔儿离开后,自然是立刻找莫无联系丐帮。对方散布流言,难道自己就不会吗?而且这个方法,用来解决自己在洛日城留下的麻烦也很好。当时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思绪太乱,竟没想到这个办法。 目送翔儿离去,西侯慢慢走回书桌后坐下,沉声道:“去把奇才叫来。” 可怜的姚奇才,正沉溺于温柔乡,听到父亲地召唤,忙七手八脚穿好衣裳匆匆赶到书房。 西来侯不满地抬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道:“满身脂粉味,一回来就忙这些!” 姚奇才笑嘻嘻的自行坐下,道:“父亲,这可怪不得我,是毅然那小子让我们喝了一种叫蜜酿地奇酒。那酒真是神了,喝上去甜甜的,却是后劲奇大,而且会让人,嘿嘿。” 西来侯看都不看儿子的挤眉弄眼,冷冷道:“就算不是这样,难道你回来会不去厮混?算了,你刚才说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当然是翔弟了。你不知道,他那酒量实在太差,我走的时候,他站都站不住,还得毅然扶着。” “哦。”西来侯神色不变,淡淡道,“以后不要让凝翔和毅然单独相处。还有,后天你妹妹选婿的事,之前都是由奇涵在负责,既然你回来了,明天开始就你来负责吧。” “好吧。”姚奇才颇不情愿的答应着,一边小声嘀咕着,“既然都有人在做了,何必非得让我来。还以为可以休息两天呢,累都累死了。” 西来侯瞪了姚奇才一眼,心里盘算着究竟该把女儿嫁到哪一方。 第三十四章 选婿 翔儿回到星光院,交代完莫无的事后,立刻冲回自己房中,吩咐夏生守在门口,并一再叮嘱众人不得擅自进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那酒力已经越来越厉害了,而且因为之前被解毒丸压制,现在到更加发作得猛烈了。 不同于一般少女,翔儿虽然上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相关材料还是看过一些的。这个时候,自然是找个男人来那什么最好,不过翔儿却不能如此,却不说人选问题,这里毕竟是西侯府内,附近又有童毅然这么个人物在,一不小心就要出大事。退一万步,就算这些问题都没有,翔儿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发声那种事。 幸好,虽然很难受,但这个毕竟不是那种专门的春药,不会出现爆体而亡这样的事。换了三桶冰水后,翔儿终于平静下来,让守在院中的夏生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还在疑惑,这大冷天的,主子要那么三大桶冰冷的水做什么,不过谁也不会去问的。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晚,翔儿浑身虚弱难受得紧,连晚饭也没吃,就回房歇息下来了。 躺下没多久,房外传来敲门声,却是夏生捧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说是刚才南侯那边的童大少爷吩咐送过来。 翔儿想了想,让夏生把东西留下来。她到很想知道,童毅然会送什么东西过来。 夏生依言将东西放在床头,担忧的看了看翔儿,迟疑道:“翔少爷,还是让厨房再做一点粥吧,吃点东西可能好一点。” 翔儿感激一笑,道:“我没事的,夏生你不用担心。“ 夏生欲言又止,终于退了出去。 门才关上,另一个人立刻从窗口跳了进来。看清是周祈云,翔儿也就不再理会。打开包袱查看起来。 包袱不大。里面地东西却不少。有三个颜色各异地小瓷瓶。一枚玉佩。一封信。以及。一个鲜艳地肚兜! 翔儿脸色难看地打开信。上面除了几句表示歉意地话外。就是解释三个小瓷瓶里药物地用法和功效。对于那玉佩和肚兜只字未提。 周祈云凑过来看了信和东西后。脸色也凝重起来。对翔儿道:“童大少爷送这东西来。莫非已经发现了你是。嗯。那这玉佩又是什么意思?” 翔儿拿起玉佩仔细观察一阵。目光最终落在玉佩角落里那不起眼地小小白字上:“这个。难道是白姑姑地?” 回想当初与白姑相处时。似乎确实有见过一枚这样地玉佩。翔儿握紧玉佩一阵神伤。 “童毅然送来这些东西。似乎有示好之意啊。”周祈云也知道白姑与翔儿地关系。皱眉道。“他故意点出知道你地秘密这一事。却又送来这玉佩。是表示他不会轻易说出去吗?” 翔儿尤带伤感道:“应该是这样吧。另一方面,也许也是在警告我,不要与他争夺姚家小姐吧。” “那你的意思呢?” “哼,他们如此算计。我偏不让他得逞!姚家小姐,不论如何,也绝不能让他求去了!” 两天后,新苑城热闹无比,处处可见自命风流的各种公子。他们地目的地都一样,就是城西的西来侯府。确切一点说,是为了西来侯府的姚家小姐,更是为了西来侯府的荣华富贵。而西来侯府大门前,更是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西来侯选婿。自然不可能是个公子就能进去,大门口几名侯府管事负责对前来求亲的公子一一登记,核实身份并进行初步淘汰。那些长得太对不起群众的、年龄不符的、家世太差的,全被挡在门外。 这些被淘汰地“公子”,心中是既不忿又不甘,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围在门口不肯离去,想看看姚家小姐最后究竟会选得个怎样的夫婿。 午时,侯府正门大开。一名级别较高的管事走了出来。大声宣布了一番本次侯府选婿地要求和规则等,然后带着符合要求的数十名公子走进侯府。前往大厅。 众公子到得侯府大厅,看到厅中正坐上一名威严的贵老爷,身后站着一名俊逸无比的年青公子,知道是西来侯及他最为看重的儿子,素有“奇才公子”之称的姚奇才,忙俯身行礼。 “诸位无需多礼。”西来侯客气一句后,便不再开口,交由姚奇才来主持。 姚奇才安排众公子坐下,又客气一番后,便进入正题。而众公子则发现,原来左右首座早已各有一位贵公子在座。这两人一个文雅飘逸,一个俊美无双,又都气质出众,让众公子一阵黯然自怜。有的猜出这两人是南侯东侯之子,心里暗生退意,但大部分公子却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摩拳擦掌的准备一展才华。 “各位皆是出类拔萃之才,小妹姿薄才浅,能得各位厚爱,实在万幸,在此我为小妹谢过各位。”姚奇才彬彬有礼的行一礼,众人忙起身回礼,听他继续道,“此次为小妹选婿,不论贫贱富贵,只要有真才实学,兼且品格出众者,皆可。当然,各位都是俊才,可惜小妹毕竟只能嫁得一人,所以落选之人,若是愿意地,府中定礼待重用。” 一听这话,连那些萌生退意之人,也都振奋起来。能被西来侯看中重用,那是多好的机遇! 姚奇才偏头看了看父亲的神色,继续道:“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本次选婿共分三部分,第一呢,是需要各位即兴作诗一首,题材体裁都不限,各位随意发挥就是了。第二呢,则是有三道术数之体需要各位解答。第三嘛,呵呵,则是由舍妹品评各位作品后,选出中意之人。” 众人跟着姚奇才将目光投向大厅一侧的织锦屏风,影影绰绰间似乎有少女窈窕的身影。众少年心神一凛,皆不自觉挺直了背。 “那我们开始吧。”姚奇才拍了拍手,立刻有数名下人井然有序的将小几搬到众公子面前,上面笔墨纸砚俱全。“好了各位,半个时辰为限。” 翔儿看了看其他埋头苦思的公子,心里颇有些好笑,原来考试这个传统真是古已有之的,连讨老婆都要考试呢,更何况其他? 拿起那写了三道术数题的纸张看了看。翔儿飞快地写下答案。这三题,一道是关于勾股定律的,一道是九宫图,还有一道是普通运算,对于翔儿来说,自然容易。至于作诗,翔儿自知没那个能耐,也只能偷一首了。以前背过得诗词不少,但现在还能记得的。却是在不多,翔儿斟酌一番,写下了李商隐地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放下笔,翔儿满意的弹了弹纸张,除了字只是一般水平,其他都很好。其实翔儿也想过好好练习毛笔字,只是练到能看以后,就实在没动力了。算了。反正这样也可以了。 第一个将答卷交上去,不一会儿,童毅然也微笑着交上了自己的答卷,并朝翔儿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翔儿心神一震,刚好第三个交卷的人出现了。翔儿瞟了一眼,却是蓦然呆住。那少年,大白天却是一袭黑衣,周身似乎都围绕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正是翔儿从南侯府中逃出后。在山中偶遇并得之指路地少年。 这种隐世高人之徒,也耐不住寂寞地么? 少年感觉到翔儿的目光,冷冷回望过来。看清翔儿地样貌后,黑衣少年眼中一丝诧异闪过,却是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垂下头去。 翔儿的心怦怦跳着,虽然不知这个少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他没打算揭穿自己,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翔儿索性也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转回了头。 不一会儿。所有公子们都陆陆续续的交上了自己的答案,皆由姚奇才浏览一遍。然后再由一名小丫鬟送到屏风后。不久,那小丫鬟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小脸微红地扫了众公子一眼,将一张纸交到姚奇才手中,快步退回屏风后。 姚奇才看了看手中的纸,微笑着抬起头来,对众公子道:“各位果然都才识过人,舍妹甚难决断,几番思量后,想请下面三位公子稍微留一下,其余公子可先到院中和偏厅稍事休息。” 歉然一笑后,姚奇才念出了三人的名字,翔儿和童毅然毫无疑问是留下了,至于最后一人,竟是那黑衣少年,他地名字叫夜千。 厅中只剩下这三人和姚家父子时,屏风后一个温婉娇嫩的女声道:“三位公子有礼了,小女子冒昧,实因近日偶有一疑问不解,三位都是见识过人的少年英才,想来定能为小女子解惑才是。” “不敢。姚小姐但有所询,我等定尽力解之。”童毅然文雅笑道,说话间尽显其大家公子风范,若不是处于敌对,翔儿都忍不住要赞上几句了。 屏风后那少女声音里似乎也带上一丝羞涩:“多谢童公子、宫公子和夜公子,那小女子就失礼了。此事说来甚小,实乃小女子突发奇想,荒谬无礼之处,还请三位见谅。前几日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小女子惊恐不已。待暴雨过后,小女子突然想到,为何每次电闪雷鸣时,总是先看到电闪,之后才得闻雷鸣?不知三位有何解?” “扑哧”一声,翔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见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自己,忙解释道:“小子并非在笑小姐,只是突然想到一解,自己也觉得甚是有趣,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失礼失礼。” “哦?那不知翔儿你想到的答案是什么?”姚奇才兴趣万分的问到。 “咳,这个嘛,还是先由两位兄长先解,我这答案嘛,实在不好意思,不如留来最后供大家一笑吧。”翔儿摆了摆手,她不可能对着这些人讲什么光速快于音速的科学道理,却突然想到那个脑筋急转弯,因为眼睛在耳朵前面,自己都忍不住好笑。不过如果她先说出这样的答案,其他人只怕不好答了。 “既然如此,那童某就先献丑了。”童毅然施施然踱了两步,“依我看来,这世间玩物皆早有定数,一花一草一木,皆是上苍所赐,因而,这电闪先于雷鸣,自然也是上苍特意安排。至于其中深意,我等凡夫俗子,只怕难以窥破。” 童毅然说完,退后一步,看向夜千。 黑衣少爷也不客气,直接冷冷道:“这等问题,便是求得正解,也并无益处,又何必费神于此。” 场面一窒,屏风后传来少女充满歉意的娇嫩声音:“确是小女子无礼,还请各位见谅。” 翔儿上前一步,笑道:“姚小姐无需道歉,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正是这好奇之心,使得先贤先圣们指引我等前进至此。姚小姐这个问题虽然看似无益,但世事难料,或许这个问题能够真正解答,将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多谢宫公子,只不知公子刚才所说答案为何?”少女声音里满是感激,让翔儿心里一咯噔,不是不打算真地求去了嘛。不过看到这样一个聪慧可爱的少女尴尬,翔儿又实在不忍,而且对于黑衣少年的态度也很不满,于是便出言相助了。不过,反正是绝不能让童毅然求娶成功的,实在无法,说不得也只能自己来了。 心里满是无奈,翔儿脸上却满是谦逊笑容道:“呵呵,这个问题嘛,小子以为,眼先于耳,所以先见闪电而后听雷鸣。” 第三十五章 老虎来了 夜,翔儿懒懒的斜靠于床上,看着如约而至的周祈云。 “翔儿,你,你真的要娶那姚家小姐为妻?”周祈云深锁的眉头,自听说翔儿最终获得姚家小姐芳心后,三日来便一直未曾松开。 翔儿幽幽长叹,脸上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论如何,总不能让姚小姐嫁给童毅然吧?那个夜千又实在冷过头了,是个正常父母,都不会让女儿嫁他的,你觉得西来侯会是个不正常的父母吗?更何况,他也没有能够和我们媲美、甚至于强过我们的家势。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有,童毅然竟然没有多说什么,很是干脆的在昨天走了,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阴谋或许有,也可能他并不能十分肯定,怕说出来反不利吧。所以你要更加小心才是。”虽然对翔儿要“娶亲”这件事烦恼无比,但周祈云更担心的还是翔儿的安危,也只能暂时抛开烦恼为她排忧解难。 “嗯,我知道。谢谢你,云哥哥。”这几天有周祈云和莫无帮忙出谋划策,解决三姨娘姚萍儿事件的遗留问题,总算是将这场风波基本压了下去。而姚萍儿也于两日前醒了过来,完好无损,并且证实了翔儿的一应说辞,反让宫姚两家关系更加良好。这也让翔儿和姚家上下都是心情大好。 “翔儿。”周祈云欲言又止,神色间满是不舍,“我,我明天要离开了。” “啊?”翔儿猛的坐直起来,不小心撞上床柱,疼得龇牙咧嘴,“你要去哪里?” 周祈云急忙上前,心疼的揉了揉翔儿的额角,道:“我洛日之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玉玺。本来得手后就该离开的。但又不放心你,所以便一路到了西侯府上。不过,玉玺既然到手,我自然还有事要去处理。而现在大皇兄又下落不明,京都皇宫定是动乱不堪,我必须回去看看。” 翔儿咬了咬下唇。满心不舍想出口挽留,却又觉得这样做很不合适,挣扎许久后,终于握拳道:“既是这样,那你就去吧。不论如何,不能再像上次般危险行事,好吗?” 周祈云点头道:“我知道,你也是,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翔儿重重点了点头,两人目光相凝,竟都无法开口。 烛光忽闪。周祈云看了看只剩小半截地蜡烛。又将目光锁定翔儿。脸颊渐渐发红。咬了咬牙。周祈云突然伸手将翔儿抱在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道:“你等我。不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你!” 窗外一阵寒风袭来。燃至尽头地蜡烛闪了两闪。终于熄灭。翔儿这才惊醒过来。双手捂住自己发烫地脸颊。至于周祈云。早在说完这话后。立刻从窗口逃了。 翔儿撇了撇嘴。至于那样慌张嘛。跳出窗口时竟差点被绊倒。不过。刚才那感觉。真地好奇怪。好像有无数细小地电流游蹿全身。 想到这里。翔儿又忍不住心跳加速。忙倒回床上。拉起杯子捂住了脑袋。 第二天一早。翔儿在院中游荡一遍。果然不见了周祈云地身影。心里不免微微失落。但想到昨晚那一幕。又忍不住甜蜜一笑。一直跟在翔儿身旁地夏生见状。面色更是寂寥。而活泼聒噪地宫惊风。竟也反常地没有露出看好戏地神态。而是一脸戚戚然地感同身受。只有阿曼衣依旧愤愤不已地数落着西侯府地种种坏处。偏偏此事又有姚家下人恭敬地给阿曼衣送上礼盒。说是姚家奇涵公子地小小心意。阿曼衣满腔不忿找到泄口。二话不说将礼盒随手扔了出去。又大骂了姚奇涵一顿。才觉得舒服许多。 翔儿好笑地看着阿曼衣发威。也不多加劝阻。那姚奇涵自他们入住侯府后。就不断骚扰。不对。应该是锲而不舍地追求阿曼衣。屡遭拒绝却依旧痴心不悔。而西来侯对此也并无表示。于是如今天这般地闹剧。便常常上演。众人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如此这般又过数日,姚家族中该见该拜地也都见了拜了,又与姚奇才和西来侯对之后一应细节进行了商议,总算初步定于明年秋天正式迎娶姚奇月。具体时间和其他事项,则要等翔儿回家与宫远明商议后,才能决定了。 至此,西行求亲任务顺利完成,翔儿便决定第二天一早启程回家。至于姚萍儿,则决定先在姚家修养一段时间,等宫家彩礼队来了再一起回去。而让翔儿十分在意的黑衣少年千夜,则是留在西来侯府中为客卿,暂时未见异状。不过翔儿始终觉得他来意不善,便私下里暗示姚奇才要多加注意。 回家的路途起初颇为顺畅,但一离开西侯势力范围进入汇州后,各种大小麻烦便开始陆陆续续出现。虽然都被一一解决了,但旧地去了新的又来,总是纠缠不休。而翔儿等人,更是从中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看来南侯是等不及要动手了,这般制造麻烦拖延时间,只是为了在前方某处布置真正的杀招吧。 想到这一节,翔儿与莫无商量后,决定悄悄离队,让大队人马按原计划继续前行,而她则与莫无等几人由另一条路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临州。 于是,在靠近龙郡和寿州交界处时,翔儿带着莫无和夏生悄悄离开大队,吩咐宫晓风扮作翔儿的摸样称病留在马车里。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大路和人烟,在山林中穿行。因为怕留下痕迹,所以三人走得并不快,一天竟只走了六十多里。三人到也不觉得太少,反正现在最重要的是迷惑对方,确保安全,至于速度到是慢一点也没关系。 在一处幽谷中歇息了片刻,三人决定今天就在这里歇下。莫无嘱咐了翔儿两人几句,便起身到附近寻找合适的休息处。 莫无离开不过半盏茶功夫,翔儿突然感觉溪流下方似有骚动。与夏生商量后,两人决定留下标记给莫无。去下游方向看看。因为那正是他们来的方向。 两人施展轻功,不一会儿便靠近了事发地点。两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已经隐约听见刀剑相加地争斗声,待再离得近一些后,更是清楚听到打斗声及建中夹杂的女子呼声。两人相视一眼,同是加快了速度。那女子的声音。竟和宫惊风的声音很相像。 山林中一片空地上,几名蓝衣人正在围攻一名灰衣少女。那少女武艺虽然一般,但胜在身法灵巧,可惜这毕竟只撑得一时。翔儿等赶到时,少女已经跌坐在地,长剑被夺。 蓝衣人正要上前制住少女时,翔儿与夏生分两头杀了过去。那少女也很是机灵,乘此机会猛然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借着灵巧的身法闪过几名蓝衣人钻进林中。那些蓝衣人虽然有心追赶。却迫于翔儿和夏生的攻势,不得不停下脚步全力应对。 当莫无看到标记赶过来时,翔儿和夏生已经基本搞定。地上躺了七具尸体。剩下地三人也都只是勉强撑着。 莫无身形诡秘的出现在三人身后,将他们一一点倒。而躲进树林的少女,此时也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羞愧之色。 “宫惊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再干什么!”莫无脸色难看的拉过满身伤痕的宫惊风,虽然嘴上严厉,手上动作却甚是温柔地为她涂上伤药。 宫惊风扁了扁嘴,终于“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翔儿多少能猜到她一点心思,暗叹一声上前道:“莫叔,算了。既然惊风都来了,就让她跟着吧。惊风,不许哭了,我问你,你是怎么遇到这些人的?” 宫惊风,抽泣着勉强止住哭泣,抬头道:“我,我是在这里遇到他们的,之前。我悄悄跟着你们,本来想等你们停下来再告诉你们的,没想到在这里却突然遇到他们。他们出现后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攻击我。我,我,对不起,少爷,都是我的错。” 看宫惊风又要哭,翔儿眼睛一瞪。道:“你要事敢再哭。我就把你点了**扔在这里!莫叔,我们还是问问这三个蓝衣人吧。” 莫无点了点头。随手解开一名蓝衣人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那蓝衣人就七窍流血地倒了下去。 “他们在牙根藏了剧毒。”莫无蹲下身查看一番后道,“看来是问不到什么了,就算我们把毒取走,也没有时间慢慢拷问。” 翔儿点了点头,夏生手起刀落,另外两名蓝衣人便也一声不发地倒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翔儿挪了挪脚,避免鞋子上沾到血迹。 莫无沉思许久,终于开口道:“现在的情况,于我们极为不利。看来我们得再分两路,以一路引开对方注意。” 翔儿想了想,点头道:“好,你和惊风一路,我和夏生一路吧。” “这,也好,只是你和夏生谁都不识路,我担心。。。 “没事。”翔儿笑了笑,突然低头闭目,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不久,另外三人便发现一阵怪风掠过,接着,一只大如牛犊地白色老虎跳了出来。 “这,这个是肉肉?”莫无瞪大眼看着面前的大白虎。 “呵呵,是啊。有它在,你不用担心我们了。就算不认识路,我至少认得方向,又有肉肉在,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莫无依旧有点迟钝:“这,到是不错。只是,你什么时候将肉肉弄来地?” 翔儿得意一笑,道:“它啊,自我离家就一直跟着我。只是因为我用它戏弄了姚奇才一顿,惹得姚奇才很是生气,于是我就让它离开车队一段距离,自己去山林里玩了。” 莫无无奈一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吧。刚好一路上我也可以再指点指点惊风,免得她这般丢人!” 宫惊风眼底喜色蔓延,忙低下头一副乖孩子的摸样。 “那我们这就分开吧,翔儿,你自己要小心!”莫无凝视翔儿,然后带着宫惊风转身离开。 第三十六章 桃花源 山林里的五天,让翔儿又忍不住想起当初和周祈云从南侯府中逃出的时光。那些日子,虽然每天又担心又疲累,但回想起来却又是那么甜蜜开心。想着想着,翔儿双颊又开始发红,手里干粮也忘了啃。 夏生默默的凝视着翔儿,看她两眼发直,自然知道她早不知神游至何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如此看着,不怕被发现。想到这里,夏生心里真是又涩又苦。 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云哥哥”和翔少爷是什么关系呢?为何他们好像很要好?莫非翔少爷其实,也是喜欢男子的? 只是,就算他真的喜欢男子,也是轮不到自己的吧? 夏生心情复杂的伸出手,却听林中一阵的声音,接着肉肉便跳了出来。 于是,夏生只能羡慕无比的看着肉肉腻到了翔儿身边,将它的大脑袋拱进翔儿怀中。 如果我是肉肉,那该多好。 “夏生,肉肉说它发现不远处一个隐秘的峡谷,里头好像有人。”翔儿笑嘻嘻的揉着肉肉的脑袋,打断了夏生的幻想。 “是,那我们现在就走吗?”夏生迅速站起身前进两步,免得被翔儿看到他发烫的脸。 “嗯,我们现在就走。刚好干粮也吃腻了。”翔儿跟着起身,甚是轻松。因为有肉肉的存在,他们这几天来根本没遇到任何蓝衣人。 跟着肉肉翻过一个小山头,又走了大概四五里,一面陡峭无比的崖壁出现在两人眼前。 肉肉兴奋地奔来奔去。领着翔儿两人来到一处非常隐蔽地峡 翔儿抬头看了看直入云霄地崖壁。又看了看面前仅容一人通过地峡口。里头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不是肉肉领路。只怕很少有人能够找到这里吧?而就算到了这里。谁吃撑了没事会钻进去?不过肉肉既然说里面有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应该没错吧。那这里面该不会是什么桃源胜地吧? 这样一想。翔儿到是激动起来了。一闪身就要往里钻。但她刚要踏进峡口。一个人影却快她一步走了进去。 “翔少爷。让夏生先走。” 翔儿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夏生地手。道:“好。不过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要冒进。否则我也会被你拖累哦。” 黑暗中。夏生刷红了脸。闷声答应了。开始摸索着超前走去。 曲曲折折大概走了二十多米,峡道渐渐宽敞起来。再往前几十米后,已经可容两辆马车并行了。而且微微的也有光透进,不再是那么伸手不见五指了。两人的速度也随之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峡中果然开阔明亮了起来。眼见就要出谷了,翔儿也不由兴奋起来,不知一会儿是否会见到一个如“桃花源”描写地那般“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想闻”。 可惜很快,翔儿美好的想象就被打破。并不是说谷外那“桃花源”不够好,而是她根本就连所谓“桃花源”的边都没碰到,就一阵晕眩,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翔儿慢慢醒了过来。但意识清醒后,身体却依旧动弹不得。 想到之前的遭遇,翔儿真是羞愧无比。竟然以为会是什么桃花源,根本就是恶人谷嘛!枉自己还以为用毒很精。竟如此悄无声息就被人家放倒了,甚至醒来后都没能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中招的。还好对方好像并不是食人族,否则现在只怕是连渣都不剩了。 慢慢能够控制身体后,翔儿急运内息一周,发现并无任何不适,不由大感放心。不过就不知夏生现在如何了? 想到这里,翔儿也顾不得装昏了,忙睁开了眼睛。 一双淡白色的瞳仁!就在面前不到一寸地地方,几乎占去了整个视线范围。 翔儿一惊。却见那白瞳也似大受惊吓一般,猛的朝后远去。然后翔儿终于见到了这白瞳的主人,一名十二三岁的孱弱少女。不,孱弱并不能形容她给人的感觉,或者,用飘忽更恰当些。 这诡异少女看起来非常瘦弱,却穿着一件过去宽大的黑袍,越发称得她苍白羸弱。她赤着足,头发也任由其披散着。就那么站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而她的面容,怎么说呢。其实那是一张很漂亮秀气的女孩脸庞,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美,只是不知为何,组合起来放倒她脸上,却总给人莫名诡异的感觉。特别是她那一双白色地瞳孔,冰冰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就那么直直看来,让人心里发毛。 “呃,这位姑娘,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的那位同伴呢?”僵持半天后,翔儿终于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因为她觉得,如果她不说话地话,那这少女也可以就那么一动不动盯着她直到她先睡着。 可惜话问出口后,少女却依旧不言不动,翔儿不由甚是苦闷,但这个小小的石洞里又没有别人,值得再开口道:“你是不知道吗?还是你不能说话?那么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想看看和我一起来的少年和老虎。” “你果然是那灵兽的主人吗?” 就在翔儿不抱希望时,那少女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清脆冰冷,好像两块坚冰轻轻撞击发出的声音。 “灵兽?肉肉果然是灵兽吗?那它不是老虎?”见对方似乎只关注肉肉,翔儿也只能拼命拿这个来说事,希望以此打开突破口。 “肉肉?这是你为灵兽起的名字吗?”少女白色的瞳孔里似乎也多了一丝人类的味道,“它自然不是老虎,不过也应该算老虎吧。它是当初上古神兽白虎地后裔,只是由于年代久远,神兽的血脉已很淡了,连身为灵兽的血脉,都已不是那么纯正了。” 似乎是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少女顿了顿才又道:“既然你是灵兽之主,那自然就是我姬氏一族的朋友。放心吧,那少年和你的肉肉都很好,现在正由族中长老照顾。” “这就好。不过,我能去看看他们吗?”翔儿到不怀疑这少女的话,只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真正放 少女想了想,转身道:“那你跟我来吧。” 翔儿忙起身跟去,出了石门却是一个大厅,不,或许该说是一个广场,但又明显是建在石壁内的。广场正中是一方巨大石鼎,怕比翔儿还要高上几分。鼎身上刻着许多花纹和图案,好像有花草虫兽,也有车马行人。翔儿只瞟了一眼,就被少女带着走进了一条整洁的石道依稀能够看到外面地阳光时,少女停住了脚步,对翔儿道:“出去自有人带你去见你的同伴。” “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虽然少女诡异而冰冷,但翔儿却不知为何对她很是信任,忍不住出口相询。 少女一愣,似乎也没想到翔儿会这样说,好一会儿才冷冷道:“我不能出去。” 翔儿看着少女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有一种孤寂悲凉的感觉。刚才少女一愣之后,脸上是出现了表情吧?虽然太快太淡看不分明,但那似乎是笑意。 “喂,姑娘,我叫宫凝翔,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少女听到翔儿的呼声,停下脚步一阵沉默,在起步时,那脆冰的声音轻轻传来:“姬霜。” 翔儿开心一笑,转身迎着阳光走出洞口。 这,这哪里是桃花源! 翔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地一切。她此刻身在半山处,刚好可以一览谷中全景。只见一座古朴恢宏地宫殿正在脚下,梁不雕柱不画,只是漆了一层淡漆,但那庄严神圣的感觉,尤胜京都皇宫。 宫殿外,一幢幢整齐地二楼木房规矩的排开,街道上铺着平整带花纹的青石板,再远一些,则是碧绿的田地和森林。 奇怪,明明都深秋快入冬了呀。为等翔儿细想,两名褐色布衣的少女出现在她身旁,恭敬行礼后齐声道:“贵客,请随我们来。” 这两女姿容只在中上,衣着简朴而无配饰,连头发也仅是用一根布带挽起,但声音却意外的甜美。 跟着两女下了山,便是那宫殿后门。不出意料的,两女走进了宫殿,带着翔儿七拐八弯的,来到一处清幽静雅的小院中。 “长老,贵客已经带到。”两女为翔儿通报后,就自行离去了。 翔儿看了看院中的石桌修竹,又看了看廊上洁净光亮的围杆,心中暗自猜测,这里的主人定是顽固而自恋的。这样的人往往很麻烦,他心里往往有自己的一整套衡量标准,不能容忍任何事情有一点偏差,也不能接受他人的意见建议。不过,如果能被他接受认同,那他就绝不会更改。 正猜测,暗红色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响,被人退了开来。出现在翔儿面前的人,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十,一张方形的脸,浓眉上扬,眼角微翘,好似一名世家公子,却给人沉稳威严的感觉。 那人看了一眼翔儿,点头道:“贵客既得到了巫女大人的认同,便是我姬氏一族的朋友,还请不要客气。你的朋友和灵兽都在这里,请。” 翔儿礼貌的行了一礼,小心的走进房中。而那人则因为翔儿的动作,面色暖了许多,跟着走进房中。 第三十七章 神秘家族 查看过肉肉和夏生的情况,确定他们安好无损后,翔儿才注意到,这房间里除了刚才那青年,再无他人,不由一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刚才在外面,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两名少女称屋中人为长老,看见青年后她还以为这只是那位长老的一个晚辈,怎料这屋里再无他人,那岂不是说,这青年就是长老? 原来长老也是可以这么年轻的么? 虽然没看到翔儿的表情,那青年却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径自开口道:“贵客有礼了,我是姬氏一族的长老姬鋈。贵客既为灵兽之主,必定不是坏人,只是还是要请教一声,何以出现在我姬族?” 翔儿缓缓回身与姬鋈相对,恭敬道:“长老客气。我与同伴至此,实为情势所逼。因敌人追杀,才不得不躲避于此,无意间闯入贵族,还望见谅。” 青年长老姬鋈点了点头,道:“还未请教贵客名讳?” “不敢,小姓宫,名凝翔。” “哦,原来是宫小姐,你与东临后可是有些关系?” 姬鋈说得轻松无比,翔儿却是瞬间白了脸,但听得对方后半句,又镇定下来,回道:“长老博闻,小女子正是东临侯之女。” “原来是宫家小姐,失礼失礼。那么追杀你们的,定是南平侯的人了?” 翔儿推说不知,姬鋈淡淡一笑,也没多说,只让翔儿先好好休息,晚些一起用膳。两人都没发现,床上躺着的夏生眼皮正在不停颤动。 用过晚膳后。翔儿又与姬鋈一番长谈。这才知道原来这姬氏一族。竟是大周皇家后人。当初战国之末。姬家那位雄才大略重新一统天下地皇帝在弥留之年。秘密吩咐亲信之人悄悄于此建了这宫殿和屋舍等。两百年后。大周为大将韩忠毅灭后。姬氏后人躲过围剿地。便来到这里休养生息。 百多年过去了。姬氏一族虽然也不断派人外出学习刺探。但却渐渐淡了重新称帝之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于是便也偏安于此。 在姬家悠闲了几天后。翔儿也开始有些忧虑起来。这里虽然好吃好住地。遇到地人也都客客气气地。但外面一大堆事。总要处理啊。而且。如果太久不与家中联络。父亲又该着急了。 不过。每次翔儿与姬鋈提起离开之事。对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几次后。翔儿也算是明白了。人家就没想过放她离开。没办法了。既然如此。那只有偷偷跑掉了。 下定决心后。翔儿与夏生一番商量。于三日后正式展开偷溜计划。 多日地探查。让翔儿和夏生对这个神秘地家族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这个谷中住了差不多一两千人。其中拥有大周姬氏皇族血脉地。以及在谷中担任重要职务地。都住在这个名叫“蓬莱阁”地宫殿里。至于其他族人以及外来人士。则住在蓬莱阁外地房舍里。 因为人数不多。且这里多年来甚少被不知情外人发现,因此戒备并不森严,一般守备力量也主要集中在出入的谷口。不过不知是否因为长老姬鋈猜到了翔儿会逃,溜出蓬莱阁的一路上翔儿两人着实碰到了不少巡卫的族中高手。亏得翔儿感知敏锐,才都险险避过。至于肉肉,它体型太大又显眼得很,所以翔儿吩咐它等自己两人出谷后再跟来。反正肉肉是他们口中地灵兽,这几天来遇到的姬家人也确实对肉肉很是礼敬,所以翔儿倒也不怕他们对它不利。 用了快一个时辰。两人才摸到了进来时的谷口。这里的守备人员较之刚才蓬莱阁中,果然要多上许多,而且素质也要更高。看他们四人一岗,每一个时辰换一次,翔儿也觉得颇为麻烦。好在此时天色也开始蒙蒙有些要亮的意思,正是一天里人们最容易困顿松懈的时候,就算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守卫人员,也多少有些闪神。 翔儿两人耐心的等待着,直到这一班岗距离替换只有半刻钟左右时。才兵分两路各自偷袭向一名守卫。按翔儿的计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两名守卫一倒,两人就用最快地速度摆脱另外两人的纠缠。迅速通过峡口离开。只要到了外面的山林中,就可以算是成功了。毕竟姬家既然不愿为外人所知,定是不会大规模外派人员地。何况翔儿也有留书一封,承诺绝不将此间之事告诉任何其他人知,包括自己的父亲。想来他们姬家也不会愿意无故招惹东方宫家这么一个大敌吧? 算起来,宫家和姬家也算颇有渊源呢,当初宫家的先辈宫履,还曾于危难时拼死救出过姬家那位最是闻名的中兴之主、一统天下的帝王。所以,只要翔儿能遵守约定不泄露这里的秘密,逃走了也就逃走了,姬家是在没必要赶尽杀绝。 只可惜,计划是好的,设想也没有错,却低估了姬鋈的智谋手段。 就在翔儿和夏生偷袭得手,各自点倒一名守卫时,谷内外突然涌出许多人来。 翔儿与夏生交流了一下眼神,皆是决定硬闯出去。虽然已经被对方发现,而且还是设好的套,但如果这次不能逃出去,下次,就更没有什么希望了。甚至可能这次被抓回去,就直接给软禁了呢? 做出决定后,翔儿与夏生都不再留手,虽然还是只伤不杀,但行动力和爆发力都已提至最高水平。当然,真要说起来,两人还是都有所保留了。夏生学地招式,一般都是不死即残的,但现在为了避免结下不解之仇,动手间难免束缚,实力只能发挥出八成多。而翔儿则是不想暴露莫邪,所以徒手相斗,比之用了莫邪自然是要弱上许多。所幸这次出来一路上并没荒废武功,反是更加努力,并且将当初三绝代其师傅所传的一些武艺都反复研究过,所以比之当初闯出南平侯府时的实力,倒似乎还略胜一筹。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这个时候,翔儿再次深深体会到了人手多的好处。这里居住的一两千人力,到有大半都是会点功夫的。抽出其中武艺较好的,也至少有两三百人。翔儿等又不能伤了对方,被他们这么轮流耗损一番,终于渐渐不支。 天色大亮时,翔儿和夏生又被“请”回了蓬莱阁。长老姬鋈让其他人离开后,下座来到被点**的翔儿两人面前。犹豫再三后,突然出手解开翔儿地**道。 “姬长老,你这是?”翔儿不解的揉了揉肩膀,帮夏生也解开了**道,而姬鋈竟也没有阻止。 “宫小。。。。。。弟,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被姬鋈识破身份后,翔儿称借故询问过有多少人知道这一情况。在查知只有姬鋈自己知道后,翔儿便找出种种借口,让姬鋈称自己为弟。而姬鋈也爽快同意了。这时姬鋈显然心神不似平常那般稳定,一时竟差点直呼宫小姐,幸而及时修正过来。 翔儿歉然看了看夏生。点头道:“当然可以。夏生,只能麻烦你先离开一会儿了。” 夏生警告地瞪了姬鋈一眼,转身离开。 “姬长老,我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鋈略一犹豫,突然盯住翔儿,好像初见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并不回答翔儿的问题,反问道:“宫小姐。我有一疑问,万望你如实回答。你这一身武功,究竟学自何处?你师傅名讳方便相告否?” 翔儿一愣,立刻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那被三绝说得神乎其神的师傅,似乎也是姬姓,好像是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姬泽! “这个倒是没什么,只是。姬长老,我能知道你问这个究竟是为什么吗?” 姬鋈沉思片刻,长叹一声,道:“这也没什么不可。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现告诉我你师傅的情况。放心,我绝不会对你不利。” 翔儿看着姬鋈的眼睛,确定他所说并非欺诈,终于开口道:“其实我从未见过我师傅,只知道他名讳上姬下泽。”“咣当!” 姬鋈一听这名字。竟面色大变。甚至接连后退几步撞翻了桌上地茶具。 “你,你刚才说。你师傅叫姬泽?” “嗯,是啊,但只可惜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据代师傅传授我武功地人说,师傅早在四十多年前就算到了,所以让他代为受我地。” 姬鋈脸色再变,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双眼中竟蕴满泪水。翔儿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很是好奇,但却没有立刻追问。 许久,姬鋈渐渐平静下来,看向翔儿的目光里也多了一分亲近之意思:“宫小姐,你既是我祖父之徒,论辈分还要高我一等。” “不不不,姬长老不要这样说,师傅超脱俗世,不会在意这些的,我们还是各自交往的好。” 姬鋈久居高位,性子又自傲,哪里容得别人比他高一头?翔儿如此说,也只是避免因此埋下隐患。 果然,姬鋈微微一笑,也并未纠缠于此,继续道:“宫小姐,祖父本来乃是我姬氏一族中最杰出的少年英才,只因一些误会纠葛,与族中当时另一支交恶。后来事情闹大后,祖父为了族中安定,也为了保全我父亲和祖母,便留书离谷了。后来,父亲成为唯一长老后,便一直想方设法四处寻找他老人家,可是始终杳无音讯。父亲失望之余,终于一病不起,我便于十几岁时得承长老之职。二十年来,我也不断派人出谷寻访祖父踪迹,却总是不得,没想到今日终于得偿心愿!” 翔儿微笑倾听着,适时道:“这就是天意吧。对了,师傅遗居之处,就在我临州与青州交境不远处,里面师傅留下地书籍器具也收藏完好,如果姬长老有意,不若便由我带人前去取来?” 姬鋈了然道:“宫小姐放心,既然你是我祖父之徒,自然是可以自由来去,甚至可以调用我姬家力量。至于祖父遗物,那就有劳了。” 两人相视而笑,俱是感觉亲近许多,屋里气氛亦融洽起来。 不过两人并没有太多时间继续培养感情,因为屋外突然传来当初引翔儿来见姬鋈的那两名少女急迫的声音:“长老,巫女大人有请,说是姜家来人了。” 姬鋈起身,到没有太多紧张地神色,先对翔儿礼貌一笑,才道:“宫小姐想必也不识得这姜氏一族吧?说起来,他们到时与我们姬家相当,不如一同前去?” 第三十八章 遇故人 再次踏入初来时的石壁广场,翔儿依旧被这里广博宏大的氛围所摄,但看清来人一行后,那种油然而生的崇敬感完全被惊异所代替。 “云,云哥哥!”翔儿又惊又喜的看着石鼎旁的俊秀少年,他似乎变得更加挺拔昂然了,只是,为何他面色苍白,右手手腕处也露出一截裹伤用的白布来,隐隐似乎还透出几道刺目的血丝。 “翔儿!你果然是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周祈云也看到了翔儿,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我当然没事了,姬长老对我很好的。别说我了,你是怎么受伤的?现在怎么样了?让我给你!” 周祈云按住翔儿不安分的小手,紧紧握住,温柔道:“我没事,只是前几天遇到了点小麻烦,受了点皮外伤,现在早就好了。既然你安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的,这么卿卿我我难受不难受!”一名刚才与周祈云站在一起的玄衣大汉上前打断两人,“这次来除了为你找这名小兄弟,还有别的事,你倒是还要不要谈?” 周祈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松开翔儿的手便要介绍,却发现翔儿满脸诧异的盯着那玄衣男子。 “你。。。。。。”眼前的玄衣男子长得并不十分出众,放在人堆里绝对不显眼,不过他那一身昂扬气质,却立刻让他变得与别不同起来。不过,最让翔儿映像深刻的,还是他那一双粗厚的大手。这玄衣男子,竟正是翔儿数年前在京都东福大道茶楼偶遇的茶友。 玄衣男子回望过来,渐渐也认出了翔儿,不竟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当初茶楼偶遇的小兄弟呀!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好!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就此结拜为兄弟!” “这个,呃,姜叔叔,翔儿与我本是平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周祈云见翔儿似有答应之意,忙插话。 “啊,这样吗?”玄衣男子姜冽一愣。挠了挠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和这小兄弟,咳,不对,是这小侄子,就先不结拜了。” 几人谈话告一段落。姬鋈适时上前行礼道:“姜族长。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只不知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姬长老到了呀!姜某失礼了。”姜冽一见是姬鋈来了。也礼貌地行了一礼。姜家和姬家世代交好。互为同盟。就身份上来说。姜冽和姬鋈确是差不多地。“姬长老。这位就是当今七皇子周祈云。持有玉玺与暗卫最高信物地人。他此次前来。一嘛。是想寻这位小。呃。小侄子。现在既然寻到了自然就不用费劲了。二嘛。他想借助你我两族之力。当今天下动荡。民不聊生。所以七皇子希望得我两族之助。平定天下。换百姓一个安乐之地。” “呵呵。呵呵呵!”姬鋈淡淡地笑声中。似乎带了无尽嘲讽。“原来又是一个为了天下百姓地啊?难道。不是为了自己得掌大权?” “姬长老。其实。。。。。。”姜冽眉头一皱。似乎要说什么。却被周祈云拦住。 “姬长老。”周祈云恭敬地一拱手。“世人皆有自己地私心。对此在下毫不否认。不错。我平定天下。确实有自己地私心。但这私心里。一半确实是为这天下百姓。之前我漂流辗转于各地。百姓之疾苦历历在目。我感之甚深。既然身为皇族。这天下万民无不是自家子民。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姬鋈冷道:“你倒是坦白。那另一半地私心。必是为了自己掌权。” “姬长老说得不错,在下不敢否认。但我要掌这权,却并非为了身居高位。”周祈云极快的偷看翔儿一眼,诚恳凝视着姬鋈道,“我确有私心,但我能保证必不负这天下百姓。姬长老,我真地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姬鋈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周家本是我姬氏旁支,说起来也算是我姬家之人,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是需要巫女大人做最后决定。姜族长,你既然带他到这里来,是否已经决定出世相助了?” 姜冽深深看了周祈云一眼,点头道:“不错,我已决定全力相助七皇子。这天下动乱许久,大乱将至,若不尽快平止,百姓之苦将更甚。我姜氏虽然离世已久,但也不能如此坐视。” 姬鋈长叹道:“或该如此吧。一切还是等巫女大人来决定好了。其实他既得你们一族相助,已是半壁在握了。” “喂,云哥哥,这姜家什么来头?”翔儿扯了扯周祈云的衣袖,小声问道。 周祈云敬仰的看了姜冽一眼,同样用只得自己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姜家,掌天下之兵。这句话的意思,一是说姜家之人,多为善战良将,长于练兵用兵之道;二则是说,姜家冶炼兵器的本事,天下无双。所以姬长老才会有得姜家助,已半壁在握之言。” 翔儿咋舌,原来这姜家这么厉害。正待再问时,却听入口处传来一阵喧闹声。甚至没来得及等姬鋈出言相询,一头威风凛凛的大白虎已是闯了进来。虎目一扫后,停在翔儿身上,飞扑了过来。“小心!”唯一不明就里的姜冽见状,立刻挡到翔儿身前,两臂肌肉暴起,几乎要撑破衣袖。看样子是打算和白虎拼力了。 翔儿心中感动,不过她可不想看人虎逐力,便施展身法绕过姜冽,一下跳到肉肉背上,围住它地脖子。 “嗷呜肉肉灵巧的在空中一转,落到姜冽旁边,晃动着大脑袋不停摩挲翔儿围住它脖子的手。 “肉肉,你怎么跑来了?”翔儿翻下虎身,朝目瞪口呆地姜冽歉意一笑,重重敲了一下肉肉毛刺刺的大脑袋。 肉肉委屈的叫了一声,将头拱进翔儿怀中。 “你啊!”翔儿揉着肉肉厚实的毛耳朵,对于它的莽撞到也颇为感动,又看了看跟着肉肉冲进来的夏生,笑容更是温暖,“夏生,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姬长老,这事全因我而起,所有失礼之处,我愿一力承担。” “无妨。”姬鋈挥手让守着入口处的人都自回原处,“此事说来我亦有责,刚才来得匆忙,竟也没有让人去通知夏公子,以至有此误会。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那实在太好了!多谢姬长老!”翔儿高兴的道谢,却注意到姜冽地表情似乎颇感惊异。想来这姬鋈平日可不是这般好说话。 “姬长老,请问他刚才怎会随你一起来?”姜冽指了指翔儿,终于问出初一见便想问的问题。自己到这里拜访之事,不管怎么说,也不该让一外人到场吧。 “其实,她与我祖父颇有渊源。”姬鋈含糊解释着,如果说出翔儿其实是自己祖父的徒弟,那岂不是立刻变成这里辈分最大的了?好在姜冽到也没有追问。 众人说话间,一直安静伏在翔儿身边的肉肉突然站了起来,还用自己的大脑袋拱了拱翔儿,然后便径直朝洞内广场更深的一方跑了过去。 “停下!”姬鋈看清肉肉奔跑的方向,突然脸色大变,可却追不上,只能转头对翔儿道,“宫小姐,快把灵兽叫回来!” 翔儿见姬鋈竟连和自己的协定都忘记,知道他是真急了,但肉肉刚才传达过来地信息,却是役灵环有所感应。 “姬长老,实在对不起,肉肉它突然不听话了。要不,我!”翔儿假装一脸为难,脚下却是突然发力,朝肉肉跑开的方向追去。 周祈云和夏生见她去追赶肉肉,也一起跟了过去。姬鋈又怒又急,只得也跟了过去,而感觉莫这情况很是名其妙的姜冽也疑惑的紧跟姬鋈追了过去。 靠着自身和肉肉之间的感应,翔儿在曲折杂乱的通道中快速穿行。大概穿行了一刻钟时间后,翔儿感觉到肉肉停了下来,忙急赶几步追了上去。 普通的石洞,莫约和一般房间差不多大小。石洞一侧有一张石床,铺盖整洁精致,与这简陋的环境相差甚远。而更突兀的,则是床上静静沉睡地一名美丽女子。即便是如此沉睡,也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嗷呜肉肉轻吼一声,扯了扯翔儿地衣角。 “什么?役灵环感应到得就是她?”翔儿揪住肉肉,不敢相信的捏了捏它地圆耳朵,却得到肉肉肯定的一声轻吼。 怎么会是一个人?那声音明明说的是一件东西啊。 翔儿困扰的上前来到石床边,低头俯视着沉睡中的美丽女子。一股莫名亲近之感涌来,翔儿突然想起,这女子竟也是故人。当初从京都密道中逃出时,首遇之人不就是她吗?之后才见到周祈云的。 “姐姐,姐姐,你醒醒,你怎么了?”认出对方后,翔儿忙连声轻唤,毕竟躺在这样一个地方,应该不是在舒适的午休吧? 可惜连呼数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部,翔儿都要以为她是已经过世了。不过越是如此,就越古怪,不是吗? “住手!”翔儿正要伸手去查探美丽女子的脉象,却被追来的姬鋈一声暴喝制止。姬鋈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石床边,一把推开翔儿,护住床上的美丽女子。 第三十九章 姬家事了 翔儿一时不防,被姬鋈推得踉跄几步,又踩到一块碎石滑了一下,险些跌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好在给一双沉稳有力的手及时扶住,才免于当众丢脸。 回头感激的对施以援手的夏生一笑,翔儿站直身子,前进两步。见姬鋈小心翼翼的查看石床上美丽女子的情况,心里不禁开始猜测,莫非又是一对有情人,却因女方奇异怪病不能结合,最后女方病发昏迷,男方于是用异术让其沉睡,以待来日时机成熟时再行医治? “姬长老,这位姐姐是怎么了?小子略通遗书,不如让小子为姐姐把一把脉,说不定能有帮助,如何?” “哈哈,宫家小弟,你不要说笑了。”跟来的姜冽在姬鋈开口前抢先笑道,“你难道不知姬家与玄黄之术及各种五行阵法一行最是擅长吗?就算当今天下盛传的医仙,也远远及不上姬家。” 翔儿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学的这些,还是姬泽教给三绝,再由三绝教给自己的,和人家这种祖传正宗比起来,却是大大不如。 “无妨,宫小弟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姬鋈此时也恢复许多,站起身来朝众人冷淡道,“各位,这里是我姬氏禁地,还请尽快离开。” “姬长老,今日我等误闯禁地,实在失礼之极,只是,这美丽的姐姐与我也算旧时,还请姬长老告之姐姐情况,虽然小子医术不及长老和姬家各位,但兴许别的方面能够帮得上忙,也好让姐姐早日好起来。”翔儿看着床上美丽女子,心中愈发感到亲切,不由诚恳道。 “不用了。”姬鋈满脸寒霜,毫不犹豫的冷硬拒绝了翔儿的好意。 姜冽见状不满道:“姬长老,你何须如此?宫小弟也是一片好意。何况,虽然姬家医术高绝,但有些药材异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也并不是那么好弄到的。要想让这位姑娘早日清醒,何不让我等相助?” “我说不必了!你们还不快走!”姬鋈脸色更差,看向众人的眼光就如同仇人一般。 “长老,何须动怒?姐姐沉睡许久,也该醒来了。”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一名黑衣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石洞里。长发披散。玉足裸露。即便是她此时闭着眼。也让人有一种无法正视地诡异感觉。 姬鋈在听到少女之言后。竟是脸色青白。咬牙道:“巫女大人。此事你无需过问。” 巫女姬霜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尽管闭着眼。却没有撞到任何人。好像能看到一般顺利来到石床前不到一米处站定:“姬长老。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地。你就算在如何不甘。姐姐终是不会属于你地。莫非你想她这样沉睡一辈子。让那无尽地梦魇纠缠她一辈子?”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砂儿是我地!谁也抢不走!”姬鋈状似疯狂地大叫着。一边将床上地美丽女子紧紧抱起。而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石床内侧竟嵌了一条儿臂粗细地铁链。紧紧锁住女子手腕。 “你怎么能这样!”翔儿心头一怒。抢上前出手道。“放开这个姐姐!” 姬鋈挡下翔儿一击后。夏生也攻了过来。在两人夹击下。姬鋈渐渐有些不支。只得放开石床上地女子。全力应付。 三人斗得一阵,却听一声幽幽长叹传来,委婉而悲伤。 姬鋈听得这一声,好似被重重一击敲在心上,僵住了身体。翔儿见状,也拉着夏生退开,朝石床处看去。刚才那一声,正是那边传来。 黑衣包裹着地单薄巫女此刻正跌坐床头,额上细密的汗珠说明了她此刻的疲累。在她身旁。刚才一直沉睡的美丽女子已缓缓坐了起来,看向众人的目光里满是哀痛。刚才那一声长叹,显然是她所发出。 “姬长老,姬大哥。”美丽女子最终将视线停在了姬鋈僵硬的背影上,略微沙哑的嗓音里却不带一丝怨意。 翔儿看到姬鋈眼角抽搐,紧抿的唇角满是哀怜悲痛,但慢慢转过身后,那些情绪却全部化做冷硬,一如他的声音:“姬砂。我囚你数年。有违族规,现在既然巫女大人插手此事。我自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姬大哥,砂儿不怪你。是砂儿有错在先,即便一辈子如此也是应该。只是,姬大哥,他,他是无辜地!求求你,放过他吧!”女子美丽的眼中满是哀求,即便石头人也会不认。然而看在姬鋈眼中,却是只觉得痛苦不堪,好似心也被这目光割做一片一片。 “他早已死了。”姬鋈冷冷说着,却好似在说自己一般。 “不会的,我知道姬大哥你不会杀他地。” “我为什么不会杀他!我为什么不会!他可恶,他该死!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不,姬大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他吧。” 泪水一滴一滴自姬砂脸颊滑落,姬鋈的心也随之一点一点下沉,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猛然大吼一声,转向周祈云恶狠狠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花言巧语,砂儿怎会离我而去!我要杀了你!” “小心!”翔儿大喝一声,掠向周祈云。而此时半疯狂状态的姬鋈已经攻到。 “喝!”情况危急,周祈云不得不逼出干将,挡下这一击。翔儿也随之唤出莫邪,与周祈云联手抗敌。 几击不得手的姬鋈,似乎更加疯狂起来,一招招使来竟是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比之刚才与翔儿和夏生交手时,强了不止一筹。 “姬大哥!不要这样啊!再这样,你,你会死的!” 三人拼斗激烈,一旁观战的姬砂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恰好姬霜调戏完毕,缓缓站起身来,扭头对姬砂道:“姐姐,他囚你数年,让你日日只能在梦中受尽折磨,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霜儿!你没事了?”注意到姬霜。姬砂突然一喜,却立刻又焦忧无比的看向姬鋈,“不,我不恨他。是我有错在先,他,不过是为情所苦。这情怨纠缠之苦。我如何不知?又怎么忍心责怪于他!” 姬霜一阵沉默,突然长袖一挥,接着癫狂激动的姬鋈竟突然一顿,软倒在地。 “姬大哥!”姬砂惊呼一声,立刻便想上前查看,却被链子一扯,反跌回床上。 “姐姐不用着急,我只是让他休息一下,等醒来后。或许就没事了。”姬霜淡淡说完,朝翔儿一点头,又飘飘然离开了石洞。 一旁地姜冽突然激动上前:“干将和莫邪!啊。干将和莫邪!终于又重聚了么!” 翔儿与周祈云相顾愕然,却听姜冽继续喃喃道:“阿浈,阿浈,你看到了吗?干将和莫邪终于又在一起了!当年我们为了找到莫邪,曾遍寻北五州,却是始终不得,若是你也能看到,该多好。” 几天后,众人离开姬氏之谷时。周祈云已取得了两族的支持。姬鋈清醒后,果然冷静理智下来,并且变得宽和淡薄,甚至将姬砂放了出来,让她与那同样被囚禁数年的情郎相伴。让众人惊愕的是,这情郎竟然是大未四皇子周祈阳。原来他当年被大皇子和南侯迫害,不得已偷偷由密道逃生,幸得守在外面的姬砂所救。谁料两人情意渐浓时,却被姬鋈派人抓回谷中。从此开始长达数年地被囚生活。 翔儿想到当日自己从密道出来遇到姬砂的情景,突然觉得好似姬砂本来就在等周祈阳,于是便悄悄询问。姬砂淡淡微笑,答道:“我本就是在等他,这一生,是我们三生之终,也是我们三生之始。” 而当年雄心勃勃的周祈阳,竟也甘于平淡,只想与姬砂相守一生。并嘱托周祈云好好管理朝政。造福万民。由于当年周祈阳最得皇上喜爱,其所知所掌也是最多。这部分力量,此次也全部交给了周祈云。 众人离谷后,姜冽便先行离去。周祈云自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母亲的小名后,便一直心情复杂,但终还是没有多言。与翔儿一起到达附近小镇后,却听说北方匈奴压境,原本一直观望地鲜卑一族竟也蠢蠢欲动,北方局势危矣。北安后号令古家军陈兵边境,与两族对持,同时命令边境附近百姓全数退回腹地,坚壁清野,似有长战打算。 周祈云听得消息后,便与翔儿匆匆告别,带着暗卫急回京城。 离开小镇不久,周祈云便看到路边一名艳丽少女仰头相侯,不由皱了皱眉道:“拓跋雁,虽然你曾舍命相救于我,但此刻你鲜卑一族正要与我大未开战,我们已算是敌人,你快些回去吧。” 拓跋雁小脸一凝,决绝道:“我鲜卑女子忠于己心!我喜欢你,便要跟着你,就算是阿妈和哥哥来了,我也是不走的!鲜卑与大未开战又如何,我愿意跟在你身边,为你攻打鲜卑!” “你!”周祈云气苦,一时不知如何相劝。 身后暗卫首领见状,跟上来在他耳旁轻道:“七皇子何须烦恼?这女子既是鲜卑公主,留她下来自有用处,又何必拒绝。何况如今圣上病危,只怕时日不多,我们时间紧迫,需尽快回京啊。” 周祈云想了想,咬牙道:“你要怎样随便你,若是被人抓去杀了,我也是不管地!”说完便策马疾行。 拓跋雁灿然一笑,翻身上马。她相信自己总能得到周祈云的喜爱。 而此刻再次分离的周祈云和翔儿,各自心中除了对对方的牵挂,更多的是对天下大势的忧思。 第二十五章 求亲路 几天后西来侯为女择婿的消息立刻传遍东五州但凡家世尚可且有符合年龄要求之子的人家皆开始蠢蠢欲动。西来侯府本是经商起家封侯后更是展迅说富可敌国还是谦虚了。 不过在听说东侯世子不日将启程前往新怨西侯府求亲后各大家族也都冷静了下来只有一些希望侥幸中选从而一步登天的人家还在不停忙碌准备着不愿轻易错过这难得的大好机会。 姚奇才来到侯府的第十天翔儿极不情愿的坐上舒适华丽的马车启程前往西来侯府。 以前一直觉得扮作男子没什么便是一辈子都这样也无妨但现在翔儿很后悔后悔当年怎么不拼命反抗。现在好了身为女子竟要去向另一个女子求亲! 算了不想这件烦心的事。 翔儿摸了摸肉肉的脑袋视线停在它脖子上的役灵环上。前天抽空跑了趟祠堂然后顺流到达当初木盆飘入的海口。不出翔儿意外的当她带着役灵环没入海水中时那声音再次出现。依旧是平白的叙述告诉翔儿只要让灵兽带着役灵环当需要寻找的那件“她”也说不清的东西出现在方圆一里内时灵兽就会有感应。 说完这些那声音又消失了不管翔儿再怎么试也没有反应。对方究竟是否人类究竟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这一个个问题让翔儿突然很感兴趣。难道会是外星人?或者是传说中的神仙?这未知的存在能否让自己重回现代? 每每想到这里翔儿就觉得又是激动又是担忧。其实现代对于翔儿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留恋。本来就孑然一身在那人情冷漠的社会上沉浮兼且本身性子冷淡也没几个真正的朋友。但是这里。父亲的疼爱宠纵亲人的关怀照顾朋友的热忱真挚无不让翔儿眷恋感动。很多时候翔儿已经忘记了现代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会为那些受苦善良地百姓担忧愤怒会为了自己所在的宫家争斗谋划。其实自己早已属于这里了。 但是想到有回去的可能翔儿又无法漠视。现代好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又渴望又害怕又那么不真实。 几番挣扎翔儿决定若是能够回现代。那就回去看看。真的只是看看就好然后立刻就回来。 做了这个决定。翔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又觉得好笑。这完全只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事竟也困然犹豫许久。不过全力帮助那未知地“她”探究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是一定的了。 挠了挠肉肉地下巴。让它舒服地眯起眼睛来。翔儿忍不住玩心大起。顺手扯下马车窗边垂下地一缕璎珞须。探向肉肉湿乎乎地鼻子。可怜肉肉正享受不已。心情放松呢。突然鼻子痒痒非常。大嘴张了张。忍不住就是一个喷嚏。 作为罪魁祸地翔儿自然是早有准备。一见肉肉张嘴就躲到了另一侧地角落里。只可怜地正打瞌睡地姚奇才。被肉肉一个喷嚏弄得满头满脸都是臭臭地口水。 半迷糊状态地姚奇才给这股强大地腥臭气流喷醒。恼怒不已就要找那不识相地家伙算账。但一睁眼。却是肉肉地血盆大口。立刻就惊得要跳窗而出。 翔儿“哈哈”大笑着。伸手拉住了姚奇才地衣角。道:“奇才哥哥。没事。只是肉肉打了两个喷嚏而已。你要是这么跳出去了。只怕奇才公子地名头就要更响亮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姚奇才此时也完全清醒过来了。看了看面前睁着一双无辜虎眼看着自己地肉肉。又看了看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地翔儿。想到自己脸上头上还粘着肉肉地口水。当真是气恼万分。偏偏这气还没地方出。 看着素有佳公子之称地姚奇才这窘迫像。翔儿心情大好。谁让这家伙跑自己家来说他妹妹要嫁人地!害自己竟然要去求亲!而且老爹可是吩咐过了。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童毅然求中了。想这求亲者中。能与童毅然抗衡地。也就自己和北侯世子。问题那北侯世子来不来还两说呢。就是说。自己要做好迎娶新娘地准备! 不过迁怒归迁怒翔儿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见姚奇才脸都黑了翔儿忙咳嗽两声忍住笑意探出身去吩咐夏生打一盆水来。 洗了好几遍又换了身衣服姚奇才脸色才好了一点。不过自此之后不论翔儿再怎么热情邀请姚奇才都绝对不再和肉肉同在一个车厢里了。 可惜的是姚奇才实在低估了翔儿的整人手段。经过肉肉口水事件让翔儿现姚奇才有轻微洁癖于是姚奇才所乘的马车开始遭殃了。好端端的行在路上竟会莫名的跌进路旁刚浇过农肥的田里。要不就是莫名飞来一块稀泥糊在车厢外。甚至每当有鸟儿飞过必定会在姚奇才地马车顶上便便之后才离开。 姚奇才几乎每两天就要换一辆马车心中烦闷得恨不得仰天长啸暗道是不是自己冲撞了什么。这一切的罪魁祸翔儿及她的帮凶夏生、阿曼衣、宫惊风、宫晓风则是暗地里笑得肚子疼。 一路不时找点乐子逗人逗虎无聊的旅途也变得不那么难捱了。十天后一行人离开雾州进入寿州天黑时便在寿州第二大城洛日城里歇了下来。 十天的奔波众人皆是疲倦不堪翔儿和姚奇才商量后决定在洛日城里停留两天休整一番再上路。众人获知这一消息无不欢腾。特别是宫惊风、宫晓风和阿曼衣。 第二天吃过午饭休息过后精力恢复的宫惊风伙同阿曼衣一起鼓动翔儿去街上转转理由摆了几大筐。宫惊风到想自己去玩呢但是宫家向来规矩森严现在她算是翔儿的贴身丫鬟哪能丢下主子自个儿玩去?就算翔儿明言放她假她也是不敢的。至于阿曼衣以前一直住在深山后来到临杭也是一路匆忙又要躲避南平侯的追杀根本没时间好好逛逛外面地世界。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很向往繁华地大街不过她更不想离开翔儿身边。所以如果能和翔儿一起去逛逛肯定是最好的了。 于是不情不愿地翔儿只能是带着同样不情不愿的肉肉和夏生一起陪同阿曼衣三人去逛街了。 不过很快翔儿也全心投入到逛街大业中去了见到各种小饰品总要拿起来把玩一下再和老板侃侃价。于是夏生便成了唯一一个无聊的人。因为肉肉和宫晓风竟然也都意外的热衷于逛街。更惨的是夏生还必须负责为各人拿着各种买来的东西包括肉肉看中的两只活野鸡。这自然是一直对夏生心存疑虑的阿曼衣一手促成的。 可怜的夏生几乎要被大包小包各种吃得用的东西活埋了整个一个移动货架。偏偏他还要眼观八方耳听四路随时注意翔儿的安全为翔儿挡去那些心思不纯的男女借故挨近。 幸好没多久翔儿就现了这一情况让队伍里的另一个少年宫晓风帮忙夏生分担了一部分货物。让翔儿和夏生佩服的是抱了一堆东西的宫晓风仍能挤近货摊讨价还价其精神确实可嘉。 突然翔儿心有感应的抬头朝前看去却见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转过街角一闪而逝。周祈云? 不由自主的翔儿抬脚便要追上去但没跑几步就因撞上一名行人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对不起没伤到你吧?”先道歉的是对方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青年。 没想到他看上去挺凶到很有礼貌嘛。翔儿想着忙拱手道:“兄台多礼了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那青年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爽朗道:“无妨这千万人里偏偏让我们两撞在一起也是有缘不如一起喝杯水酒交个朋友?” 翔儿朝街角看了看那身影早没入人潮中哪里还能找到? “如此甚好。我看对面那个悦洛茶楼就不错不如我们就到那里去吧?” 青年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好请!” 见翔儿当先走进茶楼夏生虽然不喜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却也只能随行而入一边仔细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青年浓眉大眼轮廓深刻看起来不像是中原的人。而且他身上有一股犀利彪悍的味道应该不会是个普通人。不过看他的步伐似乎并不会武功。跟着他的两名壮汉虽然高大但也没什么武功底子。如果真出什么事自己也应该能应付。 夏生担忧稍减却还是时刻提起万分精神紧紧跟随着翔儿提防任何意外的生。 第二十四章 夏生的心结 夏生换过一身衣服回到亭子里时庄正等人刚刚离开只剩下翔儿和染儿两人。夏生走近时刚好听到翔儿在教导染儿便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尽管努力克制着夏生还是不自觉就把目光投向翔儿。他明亮的双眼他红润的小嘴总是散着耀眼的光彩如果。 现自己竟然又如此亵渎自己的主子夏生惶恐的将目光移向他处。但眼睛看不到耳朵却又开始贪婪的收集他说出的每个字化作一缕缕柔纱缠绕心间。 夏生拼命想思考点什么好忽略那清灵动听的声音但却恼怒的现只要一开始思考脑海里就全是关于他的一举一动几年前他扭伤脚被自己抱在怀中是那样柔弱想软。 不!不能再想了!夏生你究竟怎么了他是你的主子是个和你一样的男人啊! 夏生在心中拼命呐喊着却依旧不能抑制心中深深的渴望。 “夏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莫非是受伤了?”翔儿刚好和染儿说完话一抬头却见夏生脸色白满头大汗。 “不我没什么。”翔儿的声音让夏生从梦魇般的内心挣扎中回过神来运气调息片刻就恢复了过来。只是面对着翔儿夏生更觉得无颜以对只能拼命垂下头。 “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不好硬撑着。”见夏生面色缓和翔儿随口叮嘱一句便不再去问转而道“现在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夏生低头沉默翔儿也不介意笑了笑道:“水佳吗?” 夏生吃惊的抬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夏生。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对水佳究竟有没有感情。是怎样地感情。这关系到她地命运。”顿了顿。翔儿叹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你说地。不过。她确实已经背叛了宫家。从我三岁遇刺那一年起。她就背叛了宫家。” 这一次。夏生终于开口了。但除了最初听说水佳早已背叛时地一点惊叹外。此刻却是意外地平静:“既然她早已背叛翔少爷和宫家。那她就是我地敌人。我对她。只有感激之情。” 翔儿故作惊讶道:“咦。她难道不是你地心上人?” “翔少爷!”夏生脸色微红。心中却是苦涩不已。幸好翔儿也没有继续拿这事打趣他。 “既然如此。夏生。你是不是可以把整件事告诉我?” “是地。翔少爷。水佳一直对我很是照顾。所以当年少爷你身受内伤除外寻医时。她知道我要外出。问我要到哪里。我便简单告诉她要往南边去。后来我们到了密州慕天寨。遇到灵语和蛊族两族内讧时。突然有个做蛊族打扮地少年找到我。说水佳已被他们控制。如果要她活命地话。就要带他们去找少爷你。并一再保证对少爷你并无恶意。只是有事相商。我不相信他们地话。却也不能放任水佳不管。所以我便假意答应。然后先你们一步回到寨中。寻机抓了个和少爷你差不多大地孩子。想瞒骗过关。” 夏生瞟了一眼翔儿继续道:“后来童家带人围住寨子并指明要找少爷你时我知道用这个假地是瞒混不过去了。刚好这是。莫先生他们突围我便带着那个孩子寻了人少处也突围。后来快要被追上时我就将那孩子推下山崖。追来的那些人刚好是那个蛊族打扮的少年领头他就带我去见他们这次领头的人也就是童家大少爷童毅然。他待我很亲热话语里的意思却是如果我不听命他们那水佳和我的小命都会不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探得少爷你并没有落入他们手中就答应他留在山中寻你。几年来。我几乎将密州搜了个遍。却始终没能找到少爷你。再后来我从童家处听说拉贡遗族偷偷潜出密州。同行还有肉肉时便猜测少爷你也可能同行便回来了。” 翔儿听罢拍了拍夏生的肩膀。虽然他说得简单但可想而知他这几年来不知吃了多少苦。 夏生被翔儿小手轻轻一拍心跳徒然加剧忙开口道:“那少爷既然水佳已背叛了宫家不知你将如何处置?” 翔儿斜睨夏生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莫非你打算为她求情?如果是你开口的话我或可免她死罪让她终身服侍于你哦。” “少爷这等玩笑请你再也莫要提起!” 翔儿一愣没想到夏生竟会因此生气随即不满道:“我还不是为你考虑。好啦好啦你说不提就不提了不知是谁提起的。咳咳关于水佳呢现在暂时我还不去动她看看她还有什么阴谋。” 夏生点了点目光突然一凝右手也握住了剑柄。一个人影从亭上跃下落在亭子外不远处。 翔儿笑着拉了拉夏生前一步道:“惑哥哥什么事?” 来人正是水惑他瞟了眼一直未曾放松警惕地夏生心中暗暗赞许接着目光触及一直安静的呆在一旁的染儿不禁惊异地看向翔儿。 “呵呵惑哥哥染儿与我亲密你一早便知的。”翔儿知道水惑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连这些机密的事也不避开染儿毕竟染儿总是宫青鹄的儿子“染儿是我的侄儿将来宫家之事也许都要落到他肩上所以我的事也不必避开他。你直说就是。” 水惑略一迟疑便干脆利索的道:“水佳跑了挟持了三夫人。” “什么?她跑到没什么为何不救下三夫人?” 当初三夫人一时糊涂所犯的错若是在这等敏感时刻被抖了出来那宫家和姚家不知该如何自处。 水惑也明白事情的眼中性立刻回道:“水佳带走三夫人应是早有预谋。当时我们现后立刻就去追可惜对方早有准备留下十余名武艺高强地蓝衣人拦截我们。其中一名少年武功极高比我还要略胜一筹还好对方无意伤人阻得一会儿就撤了。” 翔儿拧起眉道:“这样那知道她们逃往哪里吗?普明呢?” “普明带着几个兄弟继续追去了。看他们撤离的方向应该是西北边。” 翔儿目光一闪起身道:“你让普明立刻回来这件事由我亲自处理。惑哥哥南边那块还有劳你多费心了。对了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这里的庄正和水芒。” 水惑答应一声便迅离开了。 夏生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问道:“翔少爷普明是否当年的普管事?” 翔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水宁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见翔儿便立刻行礼道:“翔少爷老爷找你有急事。” 暗自叹了口气翔儿客气的谢过水宁请她代为照顾染儿后立刻带着夏生再次赶往大厅。 走进大厅翔儿一眼便看到了父亲左下侧坐着的姚奇才。几年不见奇才公子愈出落得俊逸不凡了那微微内凹的双眼好像随时都在放电一般惹得几个前来侍候地丫鬟都红了脸。 姚奇才也看到了翩翩而来的翔儿立刻起身迎了上来一边笑呼“翔弟”一边就要来一个熊抱。不过他的手刚要碰到翔儿就被夏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宫远明也适时的咳嗽几声笑道:“才儿与翔儿倒是一向亲厚。好了都过来坐吧现在翔儿来了你父亲叫你来的目的可以说了吧?” 姚奇才呵呵一笑收回手来戏谑的朝夏生笑了笑回到座位上道:“世叔莫怪并非侄儿故意卖关子只是这事本来就是与翔弟有关的所以才特地让世叔叫来翔弟一起说。” 翔儿在宫远明右下侧坐了抬头奇道:“哦什么事是和我有关地?奇才哥哥你就快点说出来吧。” 姚奇才收起笑容正经地站起身来朝宫远明行了一礼道:“宫世叔翔弟家父此次让我前来是为了舍妹的婚姻大事。两个月前南平侯二女童紫然童小姐到我家做客提到了南平侯府欲与我西来侯府联姻。家父一番考虑后觉得舍妹确到了婚配年龄有意为她定下亲事因此便派了我和两位叔叔分别前往东侯处、北侯处及京都通报此事。此次为妹选婿不限身份只要是十三到二十岁之间地青年才俊皆可。东五州这方还望宫世叔帮忙代为通告各家。” 宫远明满口答应让姚奇才坐下又问了些细节便安排他先在侯府中住下休息。 “爹爹你看这事我们该如何应对?” 宫远明看了看翔儿皱眉道:“姚奇才亲自来传话而且要求让你在侧看来姚幸那老小子是有意选你为婿了。这老小子也是狡猾南平侯去提亲他不愿得罪又怕答应了我不高兴所以便想了这么个办法。哼真是可恶。” 翔儿迟疑道:“那爹爹我要不要去求亲呢?” 宫远明沉默片刻无奈道:“翔儿呀恐怕是不能不去了。” 第一章 战事将起 大未崇和十九年二月春缠绵病榻十多年的崇和帝终于不治而亡举国同哀。 同年四月七皇子周祈云在北安侯和东临侯的鼎力支持下继承帝统宣布崇和帝谥号为惠改年号武隆大赦天下同时宣布全国减免赋税三年天下百姓莫不赞喜。 九月北方蛰伏一年的匈奴和鲜卑联手来犯纠集十万大军南下。北安侯立刻挥军迎上一边向朝廷上书。武隆帝调其他三侯私军各五万前往北方共同拒敌。 十月南侯所派五万大军于北方离奇失踪并领军的南侯世子童继然在内无一幸免。南侯大怒称此为武隆帝阴谋是为消减四侯势力并声称得到帝与匈奴、鲜卑之密诏。 十一月南侯聚集十五万大军以清君侧为名向京都逼近。半月内连破三城距京都已不足百里。 然天下皆以为京都不稳时武隆帝派出姜姓大将一名竟以区区四万人据南侯大军于百里外再不得前进一步。 东侯北侯欲遣军来助却被武隆帝一一婉拒言明只需全力对阵北方外敌即可。至此天下民心更倾向武隆帝但南侯却依旧陈兵京都南百里外不进亦不退大有长期相持之意。 十二月的北方正是大雪纷飞冰冻三尺的时候。吉辽城中普通百姓多迁往南方躲避兵难仅余的部分百姓亦是大门紧闭自守家中。空荡荡的街道上不时有行止如一的军队行过。 大开的城门外四骑疾驰而入守门护卫不及阻挡便被对方亮出的令牌晃到了一边。当头一名灰衣少年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枣红色大马在薄冰冻结的大街上飞驰而过溅起的冰屑飞散开来。三匹花斑大马紧随其后马上两男一女皆是年不过二十。却人人神采飞扬即便在这等苦寒之地亦是毫无蜷缩之态。 枣红色大马直行至北安侯府长嘶一声人离而起堪堪停在了侯府大门口。两名看门护卫一见来人忙恭敬上前道:“东侯世子侯爷已经等你许久了。快请!” 少年翻身下马早有机灵的小厮上前接过缰绳小心将马牵了去。少年朝两名护卫点了点头便昂阔步走进侯府。他身后三骑则紧跟着进了侯府只是三人没有往议事大厅去而是一折身往府中安排给东侯世子地别院去了。 雪花纷落。一名男装少女立于大雪中。静静看着院脚几枝寒梅。听到有人进来。少女转头看了一眼。见到来地三人。又继续凝视着那曲疏有致地寒梅。 “少爷。雪这么大。你怎地还在院里!凉到了可怎么是好!”进门三人中地那名少女上前娇嗔道。 “惊风。我地本事你难道不晓得吗。这么点小雪。怎会凉到。对了。你们去查探后。有什么现没?” “哎呀。少爷。你是不知道呀!那场面。真是太吓人了!”这次抢着回答地。是三人中地那名灵巧少年。一边说着。还一边眼珠滴里嘟噜转个不停。 “近风。你来说吧。” “是地。少爷。”一直沉默规矩地站在一旁地少年应了一声。上前道。“我们随宫一少爷到了两军相持处。刚好我方和匈奴起了争执。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死了许多人。在此过程中。鲜卑一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而匈奴一方也没有通知鲜卑。看来双方并不和睦。” 翔儿点了点头转过身道:“这次北侯急传你们回来看来是打算出战了。只是不知他会有何计谋。不过我们的安排都还好吧?” “都没问题少爷。只是鲜卑族那里好像近日来了一名少女。” “哦。”翔儿挑了挑眉。转头道。“无妨派人仔细盯住对方就是。还有。让匈奴那边的人加紧了。嗯我希望能在明天夏天前完成此事毕竟京都方面现在也很是紧张呢。”“是!”三人齐声答道。 翔儿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一路奔劳也都累坏了吧。等宫一回来让他到我房中来一下。” 随着年纪渐渐变大翔儿的少女身形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了。翔儿也不是没想过裹胸啊什么的只是这样一来依旧瞒不过那些武功高强之辈。更何况翔儿出落得愈秀美就算将细眉加粗也是掩不去女子姿容。好在宫远明却是早有准备找来两名与翔儿年纪相仿地少年平日里带上离怒特制的兽皮面具掩去一部分面容到也能解一时之急。而翔儿更是现两名少年就是当初父亲找来的与自己同日地两个婴儿。经过多年调教这两人既忠心又能干扮作自己的这一年多来到也没出过什么纰漏。所以即便是如今次北侯相招这样的大事翔儿也完全能够放心交给宫一自己去。 身边信得过之人基本都知道此事并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们却依旧称自己为少爷行止间与过去无异。对此翔儿却是深感满意。 正沉思间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随后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走了出来静静立在翔儿身后。 少年一身灰色窄袖骑射装一双晶莹大眼堪比女子却蒙蒙然总像盖了层什么东西将他的心与外界隔开。俊美的小脸也总是带着疏离和拒绝之意就好像在脸上写着“不要靠近我”一样。当然这只是平时来到翔儿身边后少年眼也亮了脸也暖了看向翔儿的目光中盛满了连他自己也不懂得情感。 “染儿那部兵法看完了吗?”翔儿无需回头便已知道来者何人自从再回到东临侯府后宫陵染就一直由自己亲自教导连吃住也都和自己一起。 “是的翔少爷。”宫陵染地回答一如往常简短。但有心者很容易现同样简短的话语对翔儿说时和对他人说时是完全不同的。 翔儿转过身对染儿道:“既然看完了你是否有所得?” “用兵需谨慎。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善于借势用计。” 翔儿一笑随即面色严肃的盯着染儿一字一字道:“你的理解并非不对但最重要的一点不知你了解否?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染儿想了想点头道:“即是说兵事乃是国家大事。关乎生死存亡。” “你理解的也并非不对。你能了解到用兵举事要谨慎已是不易。你可知为何不可轻易起兵事?损耗国力劳民伤财轻则国势减弱重则分崩离析。但战事也并非定不可取若遇犯我邦威者随远必诛!” 宫陵染眼睛一亮脸上也多了几分激昂之色。翔儿笑了笑继续道:“你所说地谋定而后动。是很正确的一点。谋定包括战前地所有准备工作如了解敌我情况进行比较分析准备充足的粮草物资和安全的给养线路勘察战场地形布局排阵等等。后动则要疾若脱兔临场应变一鼓作气。战决。” 翔儿长叹一声看向远方道:“计者会也算也。临场之计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国势之算。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为高妙地。要做到这一点实力、算计、态度无一可缺。但世间万事总非一定。所以能够理解并灵活应用。才是最好的。染儿你自幼聪慧。虽然年纪尚小但我相信你已能独当一面。只是你这与人相交的方面唉。我知道你不喜但这世上许多事并不因我们的好恶更改。所谓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只要心中保有那份真我无论生什么你还是你自己。我希望染儿能够克服这一关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好吗?” 染儿垂着头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迎向翔儿满是鼓励期待目光沉沉地点了点头。 翔儿欣慰一笑摸了摸染儿地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染儿也露出高兴之色却在瞥见走进院中的人影时一敛然后便要转身回避。但想了想又站回翔儿身边。 翔儿对他鼓励一笑转身看向来人道:“如何宫一北安侯那边有什么命令。” 适才策马奔驰地少年恭敬行礼道:“主人北安侯下令今夜调动各营人马连夜赶至边境处待命。” “嗯我知道了。宫一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夜开始只怕很长时间都不会有好好休息地机会了。” “是。”宫一抬头敬慕的看了翔儿一眼退回自己的房中去了。 翔儿感慨一番将染儿叫到面前沉默看了他半晌道:“今夜大军拔营北行只怕就要有艰苦战事了。染儿你年纪尚幼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不!”小小少年第一次反抗翔儿地命令倔强的看着翔儿道“你说过只要我通过考验到哪里都不会再丢下我。” 翔儿无奈道:“我并非丢下你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你随有武功但在战场上却还不如一名普通战士太危险了。” 染儿不说话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翔儿。 “你这孩子!”翔儿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不会到第一线去的算了就让他跟着吧。实地感受一下或许对他更有利。 “我不是孩子了!”少年不满的咕噜着心里却很是高兴。院子另一端的树下夏生看着少年突然皱了皱眉。 第二章 拓跋来访 这几天连不上网所以没能更新实在对不起。。。 连夜行军赶到两军对持的边境时大队人马皆已疲惫不堪。北安侯站在自己帅帐看了看喷着白气的战马对身边的青年将军道:“去通知各营原地休息一刻钟所有士兵不得坐在冷地上。” 青年将军“喏”了一声出账传令去了。 北安侯看了看帐内余下三人除了自己的儿子古剑另外两人则是自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沉默片刻后北安侯道:“此战关系重大你们按照商议好的各自领兵去就是。记住万事小心绝不许有任何闪失!” “是侯爷!” 三人一齐拱手答到每个人脸上皆是一片肃然。 不远处翔儿在自己的小帐内看着外面渐白的天际线道:“北侯要从这里开始动手了。看他的架势怕是打算兵分两路一奇一正袭击匈奴了。宫一你出去让下面的人严格遵照北侯命令行事。” 宫一应了挑帘出去时正遇到夏生转进帐来便让到一旁。虽说自己常常于人前假扮少爷但毕竟也只是个下人一直跟在翔少爷身边的夏生其实是要比自己更尊贵。 不过宫一到也没什么别的想头。宫老侯爷不知用的什么法子让他和宫二都与翔少爷长得很像。但假的毕竟是假的还是有许多人能分辨出真伪来。 宫一不禁想起夏生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立刻拔剑相向厉声质问自己是什么人;而那次入京觐见时也是武隆帝亦是一眼便看出之后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宫一能感觉到武隆帝并没有将自己当东侯世子看待反是对扮作侍卫隐于自己身后的翔少爷更亲切。之前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又一次。偷偷看到夏生对着翔少爷的背影投去爱慕的眼光时才开始有所疑惑。后来接触得多观察得多了宫一也渐渐有所了悟了。不过知道归知道他自是不会随便乱说的即便是宫二也不会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当然。若他自己看出来那是另一回事也无需拿来交流。 隐隐听到帐内传来夏生地声音。宫一快步离开。扮作少爷去传达少爷地命令。 “这么说来。拓跋宏已经在附近了?他倒是胆子大。”翔儿听完夏生地回报。想了想道。“你看他来意为何?” 夏生摇头道:“不知。不过我看他身后跟着一名女子。正是近日去地女子。好像还被制住了。” 翔儿闻言抬头道:“哦?这么说来。他应该是为和议而来地了。去把他请过来吧。注意别让其他人现。” 不一会儿。夏生便领着三名普通士兵打扮地人走了进来。 就算穿着士兵地衣服。并隐在拓跋宏身后。翔儿还是一眼看出了三人中地那名女子。而且还认出了对方地身份。 琴儿! 翔儿在南平侯府待的时间也不短见过琴儿的次数虽少但印象却很深。一来自然是由于她的哥哥自己第一个亲手解决的仇人;二来。则是由于琴儿本就不俗至少以翔儿在南侯府中的观察来说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得宠大丫鬟。不过在这里见到她还真是相当意外啊。当初自己见了她也需恭敬的称一声琴姑娘呢。 翔儿很快掩住自己惊讶神色瞟都不多瞟琴儿一眼对刚行过礼地拓跋宏道:“拓跋兄没想到一别数年今日竟在这里相遇实在可喜可贺。” 拓跋宏满脸笑容道:“宫少爷。当年洛日一叙便觉您少年英姿。今日一见只觉风采更胜当年。此次来得仓促也未能准备什么好的礼物这些是我们鲜卑族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宫少爷不要嫌弃。” 翔儿朝拓跋宏亲自承上地貂皮人参等物扫了一眼淡淡点头道:“拓跋兄有心了。这些北方事物在我们临杭着实不多见多谢了。” 拓跋宏见翔儿收下东西脸上笑意真了几分。拱手道:“宫少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拓跋宏此次前来除了献上这些礼物。表达对东侯的敬意外还有一要事相告。”说着闪开身他身后那亲信便推了琴儿一把让她站到小帐中间来。 翔儿故作不解的看了琴儿一眼她倒是镇定默默立在帐中还沉着眼打量自己。看来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宫少爷这女子身份颇为可疑。”拓跋宏见翔儿不解上前解释道“几年前这女子曾随商队到过鲜卑由于歌舞出色在下还曾有心收留怎知却因此与那匈奴赫连小子起了冲突。后来这女子也就不知所踪了。前几天这女子又突然出现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她竟是又来寻我言语间古怪于是我就让人制住了她。” 翔儿一直注意着拓跋宏和琴儿两人的神色却是没有任何异常都一脸平静。按拓跋宏所说当年他应该与赫连劲一样对琴儿有意的但如今却能这样平静的将人带过来看来确实很不简单。 “拓跋兄你所料不差此女其实是南平侯身边的人。” 翔儿淡笑的陈述却让拓跋宏终于变了脸色。好似心头有什么难决之事在挣扎一般好半天他的脸色才平复下来。 “宫少爷不知可否单独一叙?”拓跋宏诚挚无比地凝视翔 略想了想翔儿挥手让宫惊风、宫近风和宫晓风都出去帐外守着连夏生也自觉的出帐巡视去了。拓跋宏感激一笑也让自己的贴身侍从跟了出去只留下琴儿。 翔儿道:“可以了你有什么事便说吧。” 拓跋宏突然上前单膝跪下道:“请宫少爷相救!” 翔儿离座扶起拓跋宏道:“什么事如此严重?拓跋兄还是先坐下再说吧。” 拓跋宏谢过翔儿在一侧的软皮上盘腿坐下道:“宫少爷那次洛日相遇。舍妹被抓之事不知你是否记得?” 翔儿点头道:“自然记得后来我们到了栖霞山庄拓跋兄为了不让小弟涉险还坦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正是那次我入得山庄后。竟现赫连劲与另一贵气公子在一起。你猜那公子是谁?那是当时的太子殿下!” 翔儿故作惊异道:“什么!太子殿下竟在那里?” “是在下当时也没想到。后来太子殿下让我们鲜卑和匈奴相助于他还承诺事成后将北方两州送给我们。谁知突然出现个小太监抢了太子殿下的玉玺被人救走了。我们中了那救他之人的毒动弹不得太子忙让人去请太医。这时另一位白衣公子出现了他一出现。就让手下杀了所有能动的侍卫并一剑斩下了太子地头!” “什么!”翔儿猛然站了起来这些年依旧断断续续有关于此事地流言传出。多是对自己不利的不过在丐帮各种混淆流言的影响下作用不大。这几年来翔儿也派人手四处寻找大皇子也想过他是否已经亡故却始终不得没想到竟在拓跋宏口中得到了消息。 拓跋宏叹道:“只恨我等当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皇子遇难。那白衣公子后来将我们一一带走逼我们为他效力。让我们服下需每年一解的毒药。上次和这次的出兵都是奉了那位公子之命。他正是南平侯的大公子童毅然。” 翔儿双眼一亮却不再如刚才般激动:“原来如此。那你为何愿意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怕那毒再作?” 拓跋宏再次拜倒:“如何不怕?正因如此拓跋宏才请宫少爷相救啊。这琴儿既然是南侯府地人小人便是命不保矣。南侯让我鲜卑出兵来犯与匈奴一起全力相逼。但拓跋宏仰慕中原久矣如何做得出那样的事。便一直也按兵不动迫不得已时才胡乱出去几人跑上一圈便草草收队。这些日子这女子在我鲜卑处都看得清楚若是让她回去告诉南侯那那拓跋宏地命真地不保了。” 翔儿轻笑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怕琴儿高他来找自己地事吧。 拓跋宏原本不知道琴儿是南侯的人。因此便想借她来与东侯一方拉拉关系毕竟现在是东侯北侯与武隆帝一方实力更强。南侯虽然经营多年一时也扳不倒这三家联手。而西侯又一直态度不明。因此想先为自己和鲜卑一族寻个退路毕竟和东侯世子也算有个一面之缘。谁想这琴儿竟是南侯所派拓跋宏一方面愤怒南侯手段一方面害怕此事被南侯揭破于是不得不全盘托出。不过他很聪明并没有说当时那小太监就是当今武隆帝、当时的七皇子也没有表露出救走七皇子之人是自己所认识的夏生。 翔儿虽然觉得这拓跋宏是个人物若任由其继续壮大以后只怕不易对付但现在却是不是与之交恶地好时机于是笑道:“拓跋兄放心琴儿放在小弟这里一定万无一失。到是你所中之毒那每年的解药是否有剩?我身边恰好有一位高人对于医理解毒颇有手段或许他能为你想想办法。” 翔儿所说高人自然是指自己了不过这种事当然还是不要让拓跋宏知道的好。 拓跋宏大喜道:“宫少爷大恩拓跋宏永世不忘!我这次恰好带着今年地解药自己那份已服下另外一份是给舍妹拓跋雁正打算寻机让人送去。既然有高人在此那就先交由高人过目吧。” 翔儿接过那解药分出一小撮包好又将剩余的递回给拓跋宏道:“少许即可不要耽误了令妹。对了此次令妹没有随你一起来?” 拓跋宏接过解药道:“唉我那妹妹也被南侯委以重任让她跟在当今皇上身边探听消息。谁知她竟真心喜欢上了当今皇上一丝消息也没有传去与南侯。这次随解药来的还有一份信南侯对阿雁很不满说再如此明年的解药就不给她了。我本来还着急呢现在既然有了办法我就放心多了。” 翔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拓跋宏直到全军起拨时还有些迷糊。拓跋雁喜欢周祈云而且已经跟在他身边两年之久了!那为何周祈云从未与自己说起过为何几次见面也从没见过拓跋雁? 第三章 匈奴王 匈奴大营中一名满脸花白络腮胡子的大汉当中坐了一名挺拔健壮的青年肃立身后在他身后两名神色各异的年轻男子分坐两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王不可再犹豫了等对方聚齐人马整顿好大军就来不及了。”说话的青年坐在大汉左侧清俊的脸上却满是阴郁之色。 “是啊父王军师说得有理再晚就来不及了。”坐在大汉另一侧的壮实青年有着和老者一样的络腮胡相貌也有五分相似不过却比老者少了几分沉稳一看便是个冲动火爆的主 主座上老者沉吟立于他身后的青年只关注着周遭的动静对三人的谈话置若未闻。 “劲儿军师你们虽然说得在理但那鲜卑一族就在旁边他们不表态我们先动了难道不会被他们占了便宜去?”老者声若洪钟带了几分草原的沙哑很有威压感。 被称为军师的青年点头道:“大王的顾虑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暂时应无大碍。当前之势还是以对北侯军为重。” “哦不知军师为何觉得应无大碍?虽然鲜卑与我匈奴现在都与南侯有约但我们两族向来不和他们若能借此机会削弱我匈奴定不会放过的。”尽管很心动很想立刻杀出去与对持许久的北侯军大战一场但赫连勃还是谨慎的追问。毕竟当初刚到时主张先修养扎根的是这位军师现在突然让立刻动手全力一战的也是这位军师。若不是几年来这位军师出了不少力也从未有过异常只怕生性多疑的赫连勃早就将其先监禁起来拷问了。 青年军师不紧不慢的喝了口酒苍白消瘦的双颊上也有了几分血色笑道:“大王。你可知前几日一名女子到了鲜卑那里并找上了拓跋宏?” “哦竟有这事?” “不错之前我与大王有着同样的顾虑加之我军新至正是疲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所以才建议大王先按兵不动。这段时间来我一直留意鲜卑那边的军队现他们并未出力因此也没让大王全力出击。不过前几天我派去盯着鲜卑的人回报说一名翠衣女子到了鲜卑大军处还去见了拓跋宏而拓跋宏的态度也很奇怪。” “什么!翠衣女子!长得什么模样?”赫连劲突然跳了起来。双眼圆瞪着青年军师。 赫连勃冷哼一声。素来勇猛过人地赫连劲不由缩了缩脖子。乖乖回去坐下。却依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青年军师。 “军师不用理会劲儿。你且说说。这女子到来与我们全力出兵有何关系。” “是地。大王。”青年军师不解地看了看赫连劲。对赫连勃道;“说来也巧。在下当年被仇家追杀时。曾见过此女。认得当时与她一起之人。正是南侯。所以。这女子定是南侯所派。现在南侯与皇家相持。时日久了只怕会不利。因此派这女子来。必是督促他们尽快出兵地。在这个时候。我们若能抢先出兵。必能让南侯承情。而鲜卑因为有南侯之使在。他们也定不敢出手偷袭!” “不可能。琴儿绝对不会是什么南侯使者地!”赫连劲暴怒而起。却又被自己老爹一个冷厉地眼神瞪了回去。只好自己闷头喝酒。 赫连勃眼神闪动。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我还曾亲自却确认过。” “好!既是如此那我们今日立刻。。。。。 赫连勃话未说完却听大营西侧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直肃立身后的青年也神色一变。 “怎么了?”赫连勃面露怒容沉声问身后青年。 “大王好像有人来攻营了!”青年低声回答声音却是嘶哑难听就好像野兽利爪抓挠铜铁一般。 “什么!”赫连勃猛然起身大步朝帐外走去。赫连劲与军事也忙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此事大营西侧已经火光冲天。许多刚起床的将士正手忙脚乱的扑火不远处。一团黑影迅靠近。 赫连勃眯起的眼在看到那团黑影后立刻睁大突然转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青年道:“让所有人立刻备战对方的骑兵就要冲过来了!” 那青年很快没了踪影不一会儿大营里所有的将士都行动了起来迅赶至大营西侧结成阵势。 赫连勃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时那团黑影已经驰近果然是一队骑兵当头地大旗上斗大的“古”字都已清晰可见大地也微微震动起来。 “古家骑兵果然有些门道。但与我们匈奴骑兵比起来只怕还是差了些!”赫连勃扬起头大声道“传令!让巴可将军立刻率五千骑兵迎上去!” 赫连劲不满的上前一步大声道:“父王请派儿臣迎战!” 他刚才因翠衣女子之事正憋了一肚子气心中烦郁不已可巧碰上敌方来袭还以为可以借此泄一下没想到老爹竟不派他迎战。 “四王子莫急大王现在不派你去定是有更要紧地任务给你。你放宽心先等一下吧。”青年军师淡笑着劝道但赫连劲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闷哼一声也不理会。 “劲儿!”赫连勃见状不满道“你这是对军师的态度吗!军师说得有理汉人一向狡猾北安侯也并非易于之辈不会只派这一只五千人还不到的骑兵来。唉只可惜为听军师之言还是晚了一步啊。” “报!大王南面出现北侯军至少有十万之众就在五里外的小丘处!”一名小兵急急来报。 “哼果然不出所料!劲儿立刻整顿全部人马准备迎战!” “是父王!”赫连劲兴奋的领命而去。 “大王。看来北侯是决心一战了恐怕他还有别的后招。粮草那里就由小人前去照看吧。”年轻军师忧虑的皱着眉领军打仗的事非其所长所以一般这种时候他便亲自负责粮草看管和后勤调动。 赫连勃点头道:“那就有劳军师了。” “不敢。”年轻军师恭敬行礼退下。 大营西侧外几百米处巴可将军所率五千多骑兵已和来袭骑兵冲撞在了一起。对方虽然占了间距地优势。冲力更大一些但匈奴精骑得彪悍风气甚于汉人到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剧烈的冲撞让两军一会面便伤亡惨重。正面相接的两方长枪碰撞稍有疏忽便被挑下战马被马匹踩做肉泥再无活命之机。脱离大部队者更是有如一叶小舟卷入滔天大浪不知是被自己军或是敌军冲到。结局亦是铁蹄踏命。这种情况下双方战士都只能拼命跟紧大队挥舞着手中兵器杀出一条血路。 第一次冲撞过后。双方各有近千名骑士殒命杀红了眼的两军各自掉转马头再次冲撞在一起。又一次惨烈地接触后北安侯一方损失已高过对方约三成。 巴可再次率军掉头后现对方竟是逃了。巴可此时杀得正兴起哪里能让敌人就此离开!舔了舔唇边溅到得鲜血巴可毫不犹豫的率军追了出去。 赫连勃骑上侍从牵来的战马看着巴可追去皱了皱眉。侍从见状。机敏的问道:“大王要将巴可将军追回来吗?” “不用你带三千骑兵跟去若是情况不对就让巴可回来。”赫连勃吩咐完便侧马出了营赫连劲已将剩下的四万人肃整完毕。 “出!” 赫连勃一马当先赫连劲紧随其后四万名骑兵整齐有序地列队随行那整齐划一地蹄声震得大地也为之颤动。 北安侯大营内斥候简洁迅的说明状况后。就退了出去。帐内几人一时陷入沉默。 “赫连勃那老小子到是机警老孟那边虽引了他一些人马但却没能乱了他的大营。”说话的正是北安侯最信任的两名老将军之一“现在他到主动引兵出来了侯爷我们就让他出得来、回不去!” “寓目不要冲动。”北安侯扫了一眼帐内众人对老部下道“这赫连勃与我们纠缠多年。确实是个人物。他匈奴本就擅长攻而不擅长守。此刻主动出击确是最好选择。我军人数虽是他一倍有余但于骑射功夫却是远远不及。更何况。他如此大胆出击只怕是与不远处的鲜卑大军有了什么约定暂时压下相互矛盾要联手了。” “啊那侯爷我们该如何是好?”焦寓目一听鲜卑也会参战不由有些着急忙追问。 北安侯沉吟道:“鲜卑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不用着急。寓目古剑孟白你们率六万人马迎上;孟起你率一万人马从右侧埋伏姚怀你带一万人马从左侧埋伏其余人等随时戒备不得我号令不许妄动!” “是!”几人起身领命孟起偷偷看了一眼上的东侯世子心里暗暗猜测不知他和那古香姑娘是何关系怎得看上去又几分相似。这个问题自初见东侯世子起就一直困扰着孟起但他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若古香真是东侯府的人那自己与她。。。。。东侯世子乃是宫一所扮。翔儿当时得知孟起会一起到北方来时心中是又喜又忧。喜地自是他真的有所成了忧地则是若让他认出自己那又是个麻烦。毕竟身边几人慢慢猜到一点自己地女儿身是一回事让外人大范围知道这一秘密是另一回事。所以一直以来北方这边出面的事都是由宫一来做。 孟起随其他人刚要离开营帐西侯代表姚奇涵突然站了起来对北侯行礼道:“侯爷请准奇涵与姚怀将军同去!” 第四章 激战 东侯世子帐内翔儿和宫一同样灰色劲装打扮而立听着帐外远处传来的厮杀声眉头紧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将是多么惨烈的场景。不应该是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加惨烈的场景。 “你们说姚奇涵怎么突然会提出要上战场?而北安侯竟也同意了?虽然他只是埋伏一旁但也有可能直面那些残暴的匈奴他难道会不怕?就算他不怕北侯也不可能不顾及他的安危啊。” 帐内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宫惊风先言:“少爷那个姚奇涵绝不会是个英雄我看他平日的表现随不明显但骨子里是个自私的人贪生怕死又好色。他这次要上战场或许是看出没危险想捡便宜捞点军功吧。” “嗯有这个可能。但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姚奇涵这个人虽然平日里总是客气和蔼不过偶尔眼中会闪过阴狠之色。惊风说他自私又贪生怕死没错还要加上一点城府阴险。现在的局势谁也不能说就必胜他不会为了点军功冒此大险的所以我总觉得奇怪。不过这几年的情报看来他又安分得很此次前来北方也是因为出前奇才兄突然病倒。”翔儿掀起帘子朝远处战场方向看去。 夏生上前两步挡住帘外寒风一边宽慰翔儿道:“少爷你放心吧不管他又什么阴谋都不会改变结果的!” “也许吧。”翔儿朝夏生一笑转身走回座上“水习密切注意姚奇涵的行动。水芒立刻联系他让他半个时辰后动手。宫一你回北侯那里去吧。” 交代完众人翔儿一个人退回内帐躺了下来。耳边厮杀声依旧不绝于耳。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本就是无可奈何的呀。 战场上匈奴王赫连勃冷静的立于旗下看着自己的军队将对方吞噬及被对方吞噬。鲜红的血液还冒着淡淡热气将灰白的草地侵染成一片殷红的血地。那些倒在战场上的生命好像也被这片血地吞噬。 虽然敌方人数多于己方但经过半个时辰地拼杀后。双方人数已差不多了。赫连勃自豪的举目望去战场里最耀眼的莫过于自己的儿子赫连劲了。只要他大刀一挥便会有一名敌军倒下几乎无一合之敌。不过这种情况在对上一名银盔的青年将军后便有了改变。那名银盔将军比赫连劲高了一个头却要瘦弱一些当然那是相对于赫连劲来说。其实他身形修长健壮看上去就颇为有力。 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枪。在战场中你来我往拼斗起来身旁几名侍卫一边杀敌一边注意场中两人。银盔将军突然一滑赫连劲高兴的一刀劈下怎料对方抢尾一撑斜避开来枪尖一抖反刺向他咽喉。好在赫连劲也是身经百战危险之时刀锋一侧再次劈了过去。完全是以命搏命之势避得对方不得不挪步侧翻枪尖也只是轻轻划伤了赫连劲地手臂。 赫连勃见状忙对身边青年道:“阿干快去帮帮劲 青年看了看四周。确定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便从背上抽出一柄直长怪刀。杀进场中。虽然他早已看出赫连勃不会输给那银盔将军。对方那虚引一招。正是由于力有不支。但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赫连劲果然渐渐占了上风。一刀接一刀打得兴起。而银盔将军却是一枪比一枪慢。只能勉强支撑。赫连劲又砍数刀。突然大喝一声。刀锋上挑地同时一步抢出。撞得银盔将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得不连退数步。赫连劲大步追上。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一刀朝腰间斩去。银盔将军已是不支。根本来不及回枪抵挡。这一下眼见要被砍做两段。虽然面上分毫不变。心里却也是愤恨羞愧。 一声脆响。赫连劲劈下地一刀竟被一只铁箭射中。偏移了位置砍在一旁地上。还兀自轻颤不已。赫连劲拔出刀来。感觉虎口处有些麻。心里也不禁大惊。要知道。他本是天生神力。这一刀劈下去。便是一棵两人环抱地大树也是姚断做两截地。怎会被一只箭轻易打歪。还震得自己险些伤了手。 不容他多想。只听疾风呼啸。另一支铁箭当胸射来。赫连劲见避不过。忙举刀一挡。又是“铛”一声响。那只铁箭被挡偏。正好射中赫连劲身旁地一名侍卫。 赫连劲咬牙活动着震麻地虎口。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偏将盔甲地高大青年正拉弓瞄住自己。本来憨厚地脸上满是坚毅之色。正是同样天生神力地孟起。 赫连劲连受两箭。知道孟起力气不下于自己。若再这样被动防守。只怕是姚吃亏地。当下不再犹豫。忙揉身上前。一边借助身边士兵挡箭。一边靠近孟起。全然不去在意身后被抢护回去地银盔将军。 孟起见赫连劲靠近也弃弓不用转而操起一双大斧与赫连劲斗在了一起。这两人都是天生神力难得遇到同样力气地人难免起了好胜之心竟都不用招式只是一刀换一斧的拼起力气来。连续互砍了十数下竟是不分胜负。 场外的赫连勃看战场上厮杀的双方都有些疲累心知机会来了对身后两千余名精锐骑兵大喝一声:“冲啊!”便自己一马当先的杀入战场。 本来双方士兵都疲累不堪了现在被赫连勃带着两千骑兵一冲匈奴一方的士兵立刻士气大振而北侯一方的士兵则不断败退。 激战中的赫连劲与孟起亦是疲惫不堪被混战的士兵冲散开由各自地亲卫护着退回己方阵营。 战场上的局势似乎一边倒得偏向了匈奴一方焦寓目沉着的注视着场中局势到也并不急躁。 一名传令官冲到焦寓目身边行礼大声道:“焦将军侯爷有令让左右两侧埋伏的将领率军出击务必生擒匈奴王赫连勃!” “焦某领名!”焦寓目声若洪钟。目光中隐隐透出激动之色“传令左右埋伏将领率兵出击!” 赫连勃看己方势如破竹得意大笑着对左右道:“以为人多便能胜过我匈奴勇士简直做梦!古海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匈奴铁骑的威风!传令。全军布尖刀阵直接杀破他的大营!哈哈!” 赫连勃刚下完命令一名己方斥候突然跌跌撞撞冲了过来翻身下马道:“大大王!不好了!我军左后和右后侧出现大批汉人军队!几个兄弟皆已被俘自尽!” 赫连勃脸色大变忙大声道:“传令尖刀阵转向。杀回我方大营!快!古海果然有一套!竟在我方左右设伏而不令我方斥候察觉!劲儿你为刀锋!务必杀出一条血路!待回到大营后。我们再与军师从长计议!” “是!”体力回复少许的赫连劲立刻带着亲卫策马领阵满身煞气地朝后方杀回。尽管力量不若平时但依旧是神勇无比。 突然斜刺里冲出一名将领来举斧挡住了赫连勃那必杀一刀让一名小队长得以保住性命。赫连劲大怒定睛看去却是刚才与自己拼斗的那名同样天生神力地将领。 “又是你!”赫连劲一见孟起。立刻激动起来“好!刚才胜负为分现在让我们再来好好打一场看看究竟谁更厉害!” “正合我意!”孟起握紧大斧双眼亮。 “好!”赫连劲一夹马腹举刀朝孟起劈来。孟起亦是毫不含糊双斧架住当头一刀与赫连劲战做一团。 刀锋停滞尖刀阵也便没了威力。慢慢被围。匈奴战士虽然凶悍但厮杀许久也是会累的慢慢便有些不支了。 与孟起激战中的赫连劲尚未现依旧打得兴起。突然一柄样式古怪的长刀挡住赫连勃挥出地一刀隔开了两人。 “什么人!”赫连劲愤怒的大吼着看清来人后却是一滞然后不屑道“你为什么挡我比试!” “四王子。情况危急。大王让你杀出一条血路来。”来人正是赫连勃身边的青年护卫他平静的传达完赫连勃的口令后。便与孟起战到了一起。刚才赫连勃曾说过尽量杀了这个可与四王子抗衡地年轻人。 赫连劲也不是笨蛋刚才只是遇到旗鼓相当地对手一时激动现在看清周围形势便也不再纠缠谁更厉害率领众亲卫朝前厮杀过去。看着有如煞神的赫连劲匈奴士兵们亦是士气高涨呼啸着紧随其后。 只可惜包围已成匈奴士兵们再如何勇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匈奴此次地落败似乎已成定局。 北安侯此时也已离开大帐骑马来到战场边。看着被围困地匈奴依旧凶性不减北安侯叹道:“今次若是再让其逃脱唉。” “侯爷!北边十里外现鲜卑骑兵人数大概一万余人正向这里冲来!”一名斥候飞驰来报。 “什么!”北安侯大惊忙吩咐道“继续查看随时回报。营中所有人立刻准备迎战!” “侯爷!”北安侯刚下完命令另一名传令官又急急冲了过来“大事不妙!姚公子所率一方的将士突然倒戈不仅为匈奴让出一条路来而且还杀了我方不少将士现正脱离战场!” 北安侯一凛举目远眺果然见包围圈一角出现骚乱并已缺了一口。凶悍的匈奴士兵们已现了这条生路正不顾一切地往外冲。 “传令!全力追击匈奴军其余事项暂不理会!”北安侯咬牙令看着那侵满鲜血的缺口双眼里怒火升腾。 第五章 火烧大营 挥刀砍下鲜血喷溅。 赫连劲早已杀红了眼。 这样不断重复的杀戮让久经战事的赫连劲也渐渐觉得麻木。 终于眼前一阵开阔没有了杀之不尽的敌人灰白冻结的草地似乎也变得生动起来。 赫连劲只觉得沉重的双臂似乎又有了力气兴奋的转头大声道:“我们冲出来了!” 身后众匈奴士兵亦是振奋不已放声呼喝着。赫连劲却是一愣这些跟在自己身后的匈奴士兵们似乎都有点面熟但绝不是自己亲如兄弟的那些亲卫。不过此时情况依旧危急所以赫连劲很快回过神来带着冲出的匈奴士兵们回身冲杀让其他依旧被困的同伴们尽快逃出。直至看到父亲赫连勃安然杀出重围赫连劲也只找回了三五名随身亲卫心知其他人多半已罹难了。 赫连劲双目通红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军队率领剩下的匈奴士兵们护着赫连勃朝己方大营逃去。 远远的大营在望赫连劲却现似乎有些不对。 太静了。 整个大营不止没有一名士兵警备甚至听不到一声马嘶。但大营却又分毫无损没有厮杀过的痕迹不像被敌人攻占的。 后方追兵已近赫连劲看了看疲累不堪的父亲一咬牙当先冲进了大营。 没有埋伏。甚至没有一丝人声。或许。营中之人只是先行离去了? 赫连劲甩了甩自己本就不够灵光地脑袋。决定率军穿过大营立刻离开。利用大营中早先预备地机关陷阱。应该是可以阻挡那些追兵一阵地。有这些时间。自己等人就能安然离去了。 想到这里。赫连劲忙率军穿行。一边吩咐几名仅余地亲卫去动机关。心中暗暗赞叹军师地妙算。若不是他提前让父王设下这些东西。只怕这次自己等人难逃敌手啊。 不过。本该留守地军师。究竟哪儿去了呢? 赫连劲思考间。已行至大营中间。亲卫们也回来说机关已经动。突然。侧面射来凌厉一箭。直取赫连劲左胸。 “小心!” 一名离他最近的亲卫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去这致命一击。箭尖穿透这名亲卫的胸膛鲜血飞溅到赫连劲地脸上。 但赫连劲来不及悲叹因为紧接这一箭之后又有十数箭自不同方向射出。不过这次不是射向他们而是射向周遭的营帐。那十数枝带火的箭立刻将几座营帐引燃。 “有埋伏!大家小心!护着大王冲出去!” 众匈奴士兵刚刚放松少许的神精又全都紧绷起来但扔有不少人已然中箭而周围起火的营帐也越来越多。 “他们人不多!我们冲出去!”赫连劲咬牙大喝一边朝前冲去。回头?且不提那些追兵。就是刚才自己让人动的机关陷阱也着实够自己这些人喝一壶地。所以尽管前面就是火海。也只能冲出去! 东侯世子的大帐中翔儿微笑端坐在她对面凝神静坐的青年面容清俊气质淡雅一袭玄衣更称得他仿若谪仙却正是匈奴军师! “余公子京都一别算来竟是有十年了。”翔儿看着匈奴军师即是当年御史令之子余玄。心中不免感慨。那个善良温和的少年如今已是沉稳冷酷的青年。 “是啊已是十年过去了。玄不才历经十年竟依旧未能为父报仇!”余玄淡淡道但语意中那股浓浓的恨意却让人心颤。 “无论如何余大哥你能为百姓而伏卧匈奴多年亦是难得至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至于御史令大人的冤情翔儿定会让人全力追查势必换御史令大人一个清白!” 余玄神色微动。随即轻叹道:“如此玄就多谢世子大人了。其实玄投身匈奴并非潜伏这点世子也是清楚的。若不是得世子喝醒玄现在还在助纣为虐便是死后也无颜再见老父。单只这点玄便已三生难报!还请世子受我一拜!” 翔儿忙起身相扶真挚道:“余大哥当年我落难潘寿若非得你相救。又如何能有现在?过去的事。我们且都不要再提我视你若兄。是真心敬重于你你再要如此那便是看不起我了。要是余大哥愿意还请留在小弟身边相助。” “求之不得!能为世子效力实乃玄之幸。” 翔儿大喜道:“得余大哥相助才真是小弟之幸。对了余大哥你说这次能将来犯匈奴全歼吗?” 既已投入翔儿麾下余玄便也少了几分拘谨淡笑道:“能也不能。” “哦?为何?”翔儿不解问道。 “以我方实力来说要全歼来犯匈奴并非难事便是出塞被扫匈奴余孽也并无不可。但就当前形势来说暂时还不能将匈奴赶尽杀绝。其一南侯与匈奴有些关系若是将匈奴赶尽杀绝难免会使南侯心有所惮反是不利;其二若我军全力对付匈奴耗损太大再要与南侯和鲜卑相抗便会更吃力;其三匈奴与鲜卑为争夺北方草原多有矛盾若能善加利用于我方大为有利。” “那我们设计烧营围困岂不是反而不美?”翔儿认同了余玄之言便开始担心之前认为天衣无缝地计划来。要事匈奴王父子都被烧死了那还怎么消耗鲜卑力量?拓跋宏可确实不好对付。 “呵呵世子放心我已让手下做好安排了赫连勃父子定能安然逃脱的。就算有什么意外只要阿干在就没问题了。” “阿干?那是什么人?” “阿干便是当初在潘寿初遇时我身边的护卫而他原本地身份却是匈奴王之子。只因他的母亲是汉人婢女匈奴王便将他遗弃被我父亲所收留。他武功高强对我余家也一直忠心耿耿有他在世子尽管放心就是。” 翔儿是放心了但北安侯这边却是心烦不已。匈奴王父子火烧大营逃脱鲜卑族又踏马来犯而联军之一的西来侯军更是莫名叛出。所幸鲜卑大军只是出来绕了一圈距离大营还有十数里就又撤了回去。而匈奴王经此一役后五年内应该是无力南侵了。多少也算是暂时解决了问题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及上报朝廷的事情了。 北安侯揉了揉眉心让人将随军大夫唤了进来。 “李大夫小儿伤势如何?” 垂屏立的李大夫是个进五十岁的瘦小老头听得北安侯问起忙紧张应道:“回北安侯大人世子大人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疲累过度兼之急愤攻心这才昏迷不醒的。只要休养数日世子大人便会痊愈。” “嗯有劳李大夫了这些日子还请李大夫看顾。古平带李大夫下去好生招呼着。” 焦寓目见北安侯叹气上前自责道:“侯爷都怪我无能没有看顾好小侯爷让他受伤昏迷请侯爷惩罚。” 北安侯双手扶起焦寓目道:“老焦这不关你事。剑儿什么脾气难道我不清楚吗?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最是争强好胜。这次他不听你地话独自跑去对上那匈奴王子赫连劲能保得性命已是他运气。哼为军者最忌不听号令随意行动待他伤好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焦寓目忙道:“侯爷小侯爷也是杀敌心切见那赫连劲不断击杀我方兄弟因此才挺身上前纵是有过也是有因。更何况后来救了小侯爷的孟起要说起来也是擅自行事。” “这孟起虽然未得号令便行动但却救了剑儿而且之后还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匈奴大军为全军包围争取了时间算起来当是有功无过。更何况他毕竟是东侯派来的人。唉说起来东侯才真是好福气你看那宫凝翔沉稳冷静举止有度这才是世家之子的气度呀。剑儿白长了人家几岁却是连人家一半也是不如呀。” “侯爷东侯世子虽然好但小侯爷也并不见得就差了。咱们小侯爷武艺出众也颇有谋略至于小小冲动年轻人嘛难免的。想当年侯爷您咳咳是我和老焦不也这般冲动嘛。” 见一直沉默的孟义开口北安侯不由苦笑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当年也冲动过但那冲动的代价是什么?是我二哥的命!唉算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不提了。这次的事也就这样吧。对了老孟你这次生擒了匈奴大将军巴可功劳实在不小呀!而且你家小子孟白在战场上地表现也很不错孟起也立下赫赫战功这次你老孟家可大出风头呀。” 孟义面色一黯道:“侯爷孟起虽也姓孟却未必是我孟家人呀。唉当年堂兄一家与兄长起了误会后来不知所踪不知他那后人现在如何他又是否仍在人世。” 北安侯拍了拍孟义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孟大哥当年神勇过人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孟起还真就是孟大哥的后人呢。” 见孟义仍然闷闷不乐北安侯也就不再多劝给了两个老友一人一拳出账吩咐一应相关事宜号令启程回军。 第六章 北战后 几天后鲜卑大军也退了回去并致书大未武隆帝愿意成为大未附属国每年进贡只求开放边境利市交易。 至此北方战事算是基本告一段落。北安侯松了一口气之余自然要对东侯援军有所表示不外乎赞扬褒奖之类的。而偏偏这样一件皆大欢喜两头高兴的事却还有人跳出来找麻烦。 这个找麻烦的不是别人正是伤势痊愈不久的小侯爷古剑。他找麻烦的对象则是对他来说算得上有救命之恩的孟起。 按北安侯的意思孟起天生神力立下大功又是东侯看重的将领自然是姚好好褒奖的。何况这些天来老朋友孟义多方查探后种种证据显示孟起极可能就是北方孟家的人是当年那位孟大哥的后人。有了这层更亲近的关系无论于公于私北安侯看孟起自然都是越看越顺眼了。 但没想到的是古剑却似乎是怎么看孟起怎么觉得不顺眼在论功酒宴上跳出来不断出言挤兑孟起之后更在北安侯亲自主持的嘉奖大会上直指孟起擅自行动不停号令之过使得大会草草结束。 “孽子!你究竟意欲何为!”现在书房中只有自己父子两人北安侯也不再按耐脾气一上来就铁青了脸指责道“你平日里虽然骄傲一些但至少还算明白道理为何偏偏在孟起一事上要这般刁难!” 古剑撇着头梗着脖子不说话看得北安侯恨不能上前扇他两巴掌:“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是不是非要我用家法你才肯说!” 家法对古剑的威慑力显然颇大他硬着的脖子也不禁软了几分却别扭的哼了一声才硬邦邦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父亲不是一向说。在军中最当重规矩的吗?” “你!”北安侯显然是气得不轻指向古剑的手指都轻轻颤抖着“好好!既然如此那你所犯军规比之孟起只重不轻你为何不自请责罚呢!自己都无法管束好。你有什么资格去申讨别人!” 古剑脸色红了红却又立刻硬气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侯爷先按规矩处罚末将!” 北安侯看着自己这个一条道走到黑的儿子怒极反笑:“你可真能耐了!你如此咄咄相逼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和我说那什么规矩!你让为父现在惩罚于你然后再惩罚孟起你置为父颜面于何地?我古家本是将门之后世代便也以军为本军队除了规矩外。令行禁止、勇敢正直也同样重要。现在我就要你立刻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什么!如果你觉得你还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古家的男人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说!”古剑一滞面色犹豫的挣扎着终于咬牙道:“父亲孩儿孩儿知错!这一切皆是孩儿之错如何处罚但由父亲决定!孩儿绝无半点怨言!” 北安侯看着倔强地儿子。久久无语。因为是将门世家。所以子嗣单薄。自己这一辈本来有兄弟四人。但现在却仅余自己一人。上面三个哥哥俱都战死沙场。最小地贵妃妹妹也于几年前去了。到了自己儿子这一辈。更是只得古剑一个。当今武隆皇帝也算古家后人。但这只能是自己心里这么认为。 这唯一地儿子。肩负了古家多少辈地希望。但偏偏却是这么样一个性子。让北安侯心中伤怀不已。若真是把古家交到这个儿子手里。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古剑却没有注意到父亲地担忧。他现在全部心神都被刚才得到地一个消息占得满满地。看到父亲挥手示意他离开。他甚至没注意到父亲疲累失望地眼神。而是迅离开书房回到自己屋中。找来心腹地侍从。开始交代刚才想好地计划。 至于孟起。之前针对他不过是因为心中不忿。本来自己一直是天之骄子。但自从那个赫连劲崛起后。却一直压了自己一头。而那一天战场上地厮斗更是深深伤害了古剑骄傲地自尊心。以至于对于算得上有救命之恩地孟起也心怀怨愤。因为在古剑看来。其实孟起是在借机争名夺利。不过想比现在这件事。孟起那就只是小事了。 琴儿。没想到一别多年。还有再见之时。 就在古剑望窗缅怀之时。翔儿却是在院中皱眉苦恼。刚才古剑在自己屋中吩咐心腹侍从准备今晚私自放走琴儿一时。已由莫无完全转告。自从现古剑莫名针对孟起后。翔儿就开始注意他地一举一动。还特意找来了莫无帮忙。只是没想到竟意外现。古剑与琴儿似乎也有旧。看来自己还是太忽略琴儿了。不过现在让翔儿为难地是。究竟有没有必要因此而与古剑结怨。 想了想翔儿还是决定先去会一会琴儿好了。软禁了她这么多天翔儿还真没有时间和她好好交流交流呢。说不定顺便还可以从她口中得到一点关于童毅然地消息呢。 带着夏生出了北安侯府来到不远处一条小巷里。夏生凑近一户小院的后门屈指在门扉上轻轻巧了五长三短八下不久就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来。夏生看了看开门的人侧身让翔儿先进入院中。 穿过后院和内堂翔儿看到了坐在前院中看着光秃秃地枝桠呆的琴儿。没有阳光她的皮肤看上去却似乎隐隐笼罩着一层淡淡光晕长长的丝垂坠着微微飘荡着好似水中无根的浮萍。 翔儿轻咳一声引琴儿将目光转了过来微微一笑道:“琴儿姑娘让你住在这般简陋的小院中实在失礼。这些天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若是让琴儿姑娘受了委屈那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琴儿平静的听着翔儿说完淡淡道:“宫少爷客气这里很好如果可以的话琴儿其实宁愿永远呆在这样地地方。” “呵呵其实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平静祥和虽无佳肴珍宝但至少衣食无忧没有波澜纷争不必算计做戏。仔细想想我们活得很累。”翔儿微笑感叹着白玉般的脸上自有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淡然脱。 琴儿一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宫少爷您的年纪怕是比我们大少爷还要小一些吧怎的会有如此感叹?你们俱是天生金贵少年得意不正该是意气风之时吗?哪里就累了。” 翔儿也不争辩反问道:“那琴儿姑娘你天生丽质温文有识引得众多少年英雄折腰怎的又总是心事郁郁?” 琴儿笑颜一敛微微垂下头自嘲般笑道:“天生丽质又如何琴儿始终也只是一个小小奴婢此生再如何挣扎也依旧挣不脱受人掌控的命运。宫少爷你觉得琴儿引得众少年英雄折腰其实他们俱是为的一时新鲜与其说他们是喜欢琴儿到不如说他们是喜欢掌控琴儿。什么真心喜爱若真有这回事儿琴儿又如何会在这里?” 翔儿到没想到她会有这般见识但看她无论谈吐风致俱是绝佳心中也对这女子暗暗多了一份欣赏。 “琴儿姑娘果然见识不凡不过未免有失偏颇。其实这个世界还是有许多美好地东西而真心喜爱这种事我相信也必定是有的只是我们能不能遇到罢了。身为女子确实比之男子多了种种束缚但你又怎知男子们不是一样辛苦挣扎?能看到问题是很难得但能解决问题才是最难得。与其哀叹幽怨不如多笑笑多想办法解决。努力了未必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成功不是吗?” 琴儿惊异的看向翔儿想了想笑道:“宫少爷你确实让奴婢惊讶或许你说的对但那是对你们这样的人而言。如我这般的那是没用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翔儿看着平静起身朝自己施礼的琴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只长长一叹便转身离去。身后那纤细的女子立在院中柔弱地身姿却是意外地坚韧。 第七章 东临初春 翔儿终还是放任古剑将琴儿救了去一来是不想因此与北侯生隙二来是因为她知道从琴儿那里是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 古剑救了琴儿后虽然一再挽留但伊人终于还是离去。古剑没有用强迫的手段虽然他很痛苦却还是亲自将琴儿送至城外。让翔儿意外的是琴儿并没有对古剑隐瞒自己是南侯府之人的事而古剑显然也是一早便知却始终没多提此事。古剑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到有些偏执但他对琴儿的感情却是真挚的。 北方事了翔儿也便不再多做停留。拓跋宏所需的解药她已经让水实多配制了几份送去至于为他解毒暂时翔儿是不会这么做的。现在翔儿最想做的事就是冲到京都去问一问周祈云他和拓跋雁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仔细一想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周祈云呢?尽管他曾说过让她等但却没有说过他会只喜欢她一人。更何况他们甚至没有真的说明白过更何况这个社会里高高在上的皇帝是绝不可能只娶一人的。 翔儿并不是一个完美主意者如果生在普通人家随便嫁个人他要再娶她绝对不会有什么怨言。但现在的情况是她可以选择。她现在的身份是东侯世子小东侯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用这个身份自由自在的过下去。那么她有必要为了不专一的爱情而放弃自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立于马上翔儿遥望一眼京都的方向纵马行往东南方。那里有她的家她的父亲还有她的妻子。 想到姚奇月翔儿心中立刻满是愧疚。就为了东西双方的利益一个女子就这么嫁给了自己。女子娶女子这事不管怎么想都让翔儿自己觉得别扭无比。所幸姚奇月真的是一个非常贤惠温柔的女子。结婚一年多来虽然从为同房过但她却始终什么也不问只是乖巧地做好自己的事。而自从翔儿现姚奇月在经营算账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后她更是一力担起了翔儿的财物官之职。 想到这些翔儿更觉得愧对姚奇月。暗自决定不论如何这次回去一定要向她坦白自己女儿身之事想办法为她寻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半个多月后翔儿一行人进入临州地界。 北方的严寒荒芜已经被抛在身后眼前是江南初春地生机盎然。新抽的枝芽冒着嫩绿的春色碧绿的河水奏出叮咚的乐曲再多的心事烦恼此刻也不算什么了。 翔儿深吸了一口略带寒意的空气一股湿润的泥土香气扑面而来。旁边车厢里。余玄也撩开帘子探出头来学着翔儿陶醉的闭眼吸气缓缓道:“已是春天了吗?快十年没见过这样美得春天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翔儿笑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余大哥。错失了十年地春你可得好好反省呀。以后的春天记得都要欣赏珍惜让自己每一年都能过得开心快乐才是。” 余玄看了一眼翔儿。含笑道:“多谢宫少爷。” “余大哥。你是我地朋友。不用这样客气地。哎呀。你看是谁来了!” 余玄抬头看去。却见官道上一队十人骑士疾驰而来。领头之人看着甚是面熟。不禁问道:“这领头地青年好眼熟。他是?” 翔儿笑而不答。那队骑士转眼见已到了近前。领头之人翻身下马。朝着翔儿行礼道:“少爷。老爷得知你近日即归。便遣了我等前来迎接。由武叔叔和淮大哥带队在前头小镇上候着呢。” “嗯。辛苦你们了。都起来吧。还不见过你余公子?当年心心念念担忧着地。这会儿到不好意思了?” “在下东侯府副总管庄正。见过余公子。当年公子对我等大恩。庄正从不敢忘。今见公子安好。实在非常高兴。” “你你是庄正?当初东福大道上的小。。。。。”余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当年故人差点脱口将庄正当初小乞丐的身份说出来。毕竟现在庄正身份已大是不同作为东临侯府的副总管。基本上比一般小官员还要来的尊贵些了。 庄正到并不介意当初的身份。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宫凝翔的心腹这些过去地事能不提还是不提的好。免得惹人议论。 “是啊当年多得余公子照顾这些年来庄正从不敢忘。” “当年啊呵呵我们都不要提当年了。现在你已贵为东临侯府副总管好好!你可要继续努力呀!”余玄无限感慨的看着一脸谦和的庄正他已不再是当年的小乞丐而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御史令公子。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好了知道你们有话想聊等回到侯府以后再慢慢叙旧吧。”翔儿笑着打断两人一行人继续启程。 远战他乡的众人在见到府中来人后思亲之情更甚俱都加快了脚步。在汇合宫士武和宫淮后众人一路疾行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临杭。 一进城便见处处张灯结彩喜庆得如同过节一般。宽阔平坦的大街上民众们簇拥在两旁欢笑迎接凯旋归来的战士们。 东临侯府处正门大开老侯爷宫远明带领着一干家臣内眷翘以待。当队伍远远可见时宫远明激动地扶住身旁宫士文和姚萍儿的手面上浮现出迫不及待的神色来。 翔儿在看到侯府大门后也立刻策马奔来跃下骏马扑进父亲怀中。尽管不再是小孩子但这个习惯却被翔儿保留了下来每逢就别重逢总是忍不住用拥抱来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思念。 宫远明激动过后轻轻推开翔儿少许笑道:“还是像个小孩子。好了你的妻子还在一旁呢你也不先看看她。还有你的战士们要怎么安置难道让他们就这么等在这里?” 翔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转向恬静侍立一旁的姚奇月真挚道:“月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想了想翔儿上前两步轻轻拥了姚奇月一下。姚奇月立刻红了脸不过翔儿却注意到她似乎并不是很欢喜眼神中反是带了几分慌乱低下头时甚至悄悄瞟了自己身后一眼。 有问题!莫非姚奇月有喜欢的人了?得快些查出来! 翔儿皱了皱眉随即想到自己这样似乎颇像一个吃醋地丈夫呢。本来就想着要让姚奇月寻得自己地幸福她若真是有了喜欢的人那不是更好吗?不过对放必须得能让自己满意而且必须是真心喜欢姚奇月地若是怀了其他坏心思的哼哼那绝对不放过他!想到这里翔儿又觉得自己很想一个待嫁女儿的父亲不禁自嘲一笑转身吩咐众战士到军纪处报到后便可自行离去放假十天。 第八章 西边有事 府中的日子很惬意翔儿斜靠在临水阁的亭子里看着远处的大海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莫无回来后就去找丰如公主了他将公主安置在这侯府附近的小院中没有向其他人说明公主的身份。而丰如公主似乎也很开心这样的安排丝毫没有回去宫中的意思。难道他们就打算这样做一对野鸳鸯?汗不过到也是莫无的身份怎么也没法配上公主要是让丰如回宫他们基本就没什么可能了吧。不过就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一眼看到不远处独自练功的宫惊风翔儿更感头疼。现在基本上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宫惊风对莫无不一样的情感。偏偏莫无那个家伙平时机灵得要死这时候却迟钝得要死对着宫惊风爱慕的眼神毫无所觉偶尔还有亲昵的举动。要不是翔儿深知他的为人都要以为他是故意如此了。 正想着就见莫无走进院中见了宫惊风在练功还特意过去指点一番才朝自己走了过来。翔儿忍不住在想要不要告诉他宫惊风对他有意思呢? “翔儿我已经查到啦!哈哈你猜猜是谁?”莫无到是毫无所觉一脸得意的坐到了翔儿身旁。 “看你这个样子那人应该是我很熟的嗯该不是庄正吧。”翔儿淡淡瞟了一眼开始心不在焉的宫惊风语气波澜不惊。 莫无的脸一下跨了郁闷道:“什么啊原来你知道那你还让我去查!以后我可不帮你了!” 翔儿瞅了他一样道:“我本来不知道不过看了你的脸就知道了。我说莫叔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可以不要在这么孩子气了?” 莫无不满道:“你说什么呀。不知道是谁前天在众人面前扑到自己父亲怀里撒娇的还好意思说我孩子气。哎你怎么一看我脸就知道了我脸上有写字吗?” 翔儿无奈的扯下莫无满脸乱摸的双手道:“不是你脸上写着字。是你的眼神和坏笑这么说的。” “我说翔儿你也不过才十多岁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老气横秋的?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地样子嘛!像你这样可有点不对。” “莫非像你这样就对了吗?好了。把你查到地说说。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地。进展得如何了?”翔儿兴致勃勃地问道。那天现姚奇月似乎有心事后。翔儿便立刻让莫无想办法查看。没想到这才两天。就有了消息。 “真是地。哪有丈夫现妻子另有喜欢地人是你这种表情地。”莫无鄙视地看了看翔儿。咳嗽两声道。“他们两人吗。互相看上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关系比较亲密是在你去北边地这几个月。不过这两人也始终没有做出什么越举地事。连手都没拉过。” 翔儿眼睛一闪一闪道:“莫叔。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既撮合了他们。又能小小地整治一下他们呢?” “你怎么这么可恶呢?”莫无看向翔儿地眼神鄙视更甚。但立刻又一脸坏笑道。“不过。我到是有个主意。” 待莫无在耳边悄悄说完。翔儿立刻回之以万分鄙视地眼神。义正言辞道:“你怎么能这么邪恶呢!不过。其实还可以加一点。最后我出场。抓奸在床。你说效果会不会更好呢?嘿嘿。嘿嘿!” 两个邪恶地家伙相视奸笑。又就行动地具体细节展开了讨论。直至宫淮来请。两人才道貌岸然地转了话题。依依不舍地订下晚些再继续讨论关于“南方战事”地情况。看得宫淮大叹两人辛劳。 翔儿别过莫无和宫淮去见宫远明一边打探道:“宫淮大哥这次父亲叫我过去又是什么事?难道南边又有什么新的变化了?” 宫淮笑道:“不是只是侯爷觉得既然北方事了自然应该全力应付南方战事。只是前些日子派去和西侯联络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所以侯爷让大家讨论一下。还有就是兵力部署问题也需要少爷一起来参详参详。” “哦。”翔儿点点头突然想起北疆战场上西侯军地突然离去。那之后北安侯也曾遣使西去但到自己离开时尚未有回音。莫非真是西侯有意为之? 以翔儿多年来的观察西侯与其说是一名占据一方的诸侯到不如说是一名谋利天下的商人。他做事圆滑八面玲珑凡事皆从利字考虑往往不愿过多的将自己放到前台来。就比如说近年来的几方明争暗斗西侯总是努力将自己摘出纷争中央基本上几面都不得罪。就算是与自己这一方比较亲近也从不公开表示支持还是与南侯保持着较为友善的关系。那么这一次若真是他有意为之是不是说他也要置身于这天下夺利之中来?若他真的加入进来会偏向于哪一方呢? 翔儿随宫淮进入宫远明地书房里现除了宫士文、宫士武这一文一武两大臂膀外烟青、烟蓝、离怒和甚少回来地宫远格也都在内角落里还站了一名存在感非常之弱的灰衣男子。 “翔儿来了啊过来坐下吧。”宫远明看到翔儿脸上露出慈爱地笑容来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尽管已经年过五十宫远明看起来还是一样年轻除了花白的头外无论怎么看也不过四十这可能与他深厚地内功有关。 “爹爹怎么今日里人聚得这般齐是有什么大事吗?”翔儿顺从的在宫远明身旁坐下恭敬的对屋中众人点头致意。 宫远明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眼中忧虑一闪而过笑道:“自然是有大事的了。南侯按捺不住了最近频频有军队调动之举想来不日就将有所动作了。” 宫远格见哥哥目光投过来便接道:“不错看其军队调动之态想是欲从偏西方向攻入汇州然后再取京城。我们已将消息往京都和西侯处。只是不知为何西侯一方迟迟没有消息传回。” “西侯那老头最是奸猾怕是和南侯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故意不回吧。”这次说话的是宫士武他向来对西侯一方左右摇摆的态度不满。因此说话也比较不客气。 “士武说的有可能只是事情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宫远明眼中愁虑愈深对角落里低头侍立的灰衣人道“把你们打探到得消息和大家说一说。” “是。”灰衣人依旧低着头声音低沉冷硬。“我们在西边的人最近全都没了消息派去西边地亦皆如此。根据传来的蛛丝马迹西侯那里极可能生了意外。西侯私军全都整装陈兵新州与汇州交界处而且还在招募、训练新兵。” 灰衣人简单说完后又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沉入阴影里。而书房里一时之间也都陷入沉默中。众人都在考虑这个消息所隐含的意义。 “老爷西侯会不会已经完全倒向南侯一方了?”仿佛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压抑烟青出声道。 “极有可能。否则南侯怎会将主力全部移向西边。”宫远格对烟青的猜测表示支持。 “但是据西侯一向行事来看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现在地情况。不管怎么看都是支持皇家的我们这一方占优势。”烟蓝近年来常常跟随宫远明处理各类事物待人处事方面到有长足进展。 离怒近年来也常常参与宫氏事物甚得众人信赖这样的聚会总也少不了他。这次他的意见则是何烟蓝相近。 听众人各抒己见讨论了一番后宫远明将目光移向翔儿。恰好这时众人争论也基本告一段落翔儿想了想开口道:“各位长辈之言都很有道理不过。此次北行助战。西侯军关键时刻叛离之事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相视沉思。片刻后只听宫士文道:“这件事我等当时得到信息后就有所讨论。极有可能是西侯对北侯不满所致。听闻西北两方素有怨隙许是战场之上突生矛盾所致。” 翔儿笑了笑道:“不知各位长辈对姚奇涵此人可有认识?” 宫士文看了看各人表情答道:“此人为姚家新一辈里教出众之才是现在西侯堂侄二十不到就接管了姚家南面一些事务算是较有能耐。此次北行助战也是由他领军。不过听闻此子颇为好色有些不良习气。” “文叔叔果然厉害连姚奇涵这种刻意掩藏之人也能如此了解。” “什么?莫非此子有什么不对?”虽然翔儿是赞宫士文却是一点也不喜反而惊讶无比转眼瞟向角落里的灰衣人对方也轻轻摇了摇头不禁更是好奇“翔儿你说他刻意掩藏?掩藏了什么?” 翔儿暗叹目前地情报征集毕竟还是比不得后世一边也庆幸自己运气甚好。若不是偶然现姚奇涵身边一名随从竟是当初南平侯府中童紫然身边的男宠只怕也是一头水雾。现在想来当初滞留南侯府其实未必不是好事否则怎会找到周祈云?又怎会识得那些府中之人? 想到当初逃离南侯府翔儿突然想到前年西侯府一同求亲的夜千心头猛的一跳忙道:“那姚奇涵身边有南平侯府之人只怕是与南侯有勾结。现今种种异常只怕都与此有关。宫远明神色变了变随即道:“看来南侯这次是针对西侯了不过西侯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很快只怕就有消息来了。” 众人闻言皆点头心中不解之处此时也有了答案。唯独翔儿却反而更加担忧起来当初她也是这么想地因此到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不管是姚幸还是姚奇才都不是易于之辈。但现在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夜千结果会如何就难料之极了。 其实那次西侯府遇见之后翔儿也曾暗中吩咐庄正去查过夜千的身份是一家道中落的大家嫡子年幼时有奇遇随一高人进山修行只到三年前才下山。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莫名的翔儿就是觉得他很危险。 第九章 宫氏祠堂 沉思中翔儿没有注意后来又说了些什么而屋中众人也已各自离去书房里只剩下父亲和自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宫远明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儿柔美的侧脸尽管她比起别的女孩要多了一股英气甚至比起许多世家子弟还更挺拔一些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儿不经意见已到了适婚年龄。她和武隆帝之间的亲密宫远明也有所觉察这却让他更加烦恼。当年自己就是因为身在世家大族才无法全力保护好秋娘致使她终究离自己而去而皇家比之自己这般世家大族纷争只多不少让翔儿跟着武隆帝真的好吗?更何况翔儿如今的身份问题也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 父女两就这般各自想着心事书房里一阵沉寂。 还是翔儿先回过神来看了看空荡荡的书房想来父亲也有了决断随后再问问烟青蒿了。 “爹爹还有什么事吗?”翔儿本不想打搅父亲思考但就这样出去了又怕父亲还有别的吩咐。 “哦没什么事了。翔儿你好生休息去吧。有事为父再叫你。”宫远明抛开心头繁杂之事对翔儿和颜道“对了明天若是有空就去一趟祠堂吧。” “是。”翔儿答应着心里突然想起当年那个老得要化灰的老头。对了他似乎曾让自己十六岁时去找他父亲让自己去祠堂怕就是为的这件事吧。 回到自己的临水阁翔儿叫来庄正让他全力去查探关于姚奇涵、夜千和原风的一切又去找余玄将之前的事细述了一遍让他帮忙分析了一番才得好好休息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翔儿便整顿好一切带着夏生和四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出前往宫家祠堂。 祠堂距离东临侯府并不远走路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骑马更是只需一刻钟多点。一路上翔儿留心观察现东临附近的民众到是受战争影响不大多半都已经开始犁田种地了脸上也没有什么惶恐之色。比之一路所见其他地方那些枯槁惊惧地人们不知要好上多少。国势不定最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呀。想到这里翔儿更坚定了要相助周祈云平定天下虽然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几十年内应该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了。翔儿也很想做点什么。但她明白现在社会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并不是她靠一己之力所能改变的。如果执意将现代社会的那套用到这里说不定反而更糟。 又一队农民结伴下田迎着翔儿几人而来。四名侍卫立刻全身戒备起来几个农民被四人锐利的目光一盯立刻停止了说笑垂头快步走开。只有其中一人似是颇为惊奇。竟还偷偷瞟了翔儿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翔儿突然觉得非常熟悉。仔细回想一遍后。翔儿突然浑身一震。随即不动声色地吩咐夏生道:“刚才看了我一眼地那个人。一会儿你将他带来见我。记得不要惊动其他人。切记!” 夏生目光掸过那名已经低下头地普通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走得不远后便自行离去。 翔儿带了四名侍卫来到宫家祠堂。让他们到旁边小厅里等候。自己则施施然进了祠堂。 宫家地祠堂。据说已有数百年历史。一般人等随意不得靠近。就算是宫家之人。若无族长及长老准许。也是不得入内地。但翔儿身为少族长。自然是想进就进。没有什么人会阻拦。过去翔儿也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了就走。其间也不见什么特别之人。不过这次却不同了。 刚进祠堂不久。一名灰衣小婢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道:“少族长。老爷子有请。请随我来。” 翔儿见对方虽然不过十五六岁地样子。却是沉稳端庄得紧。忙有礼地回道:“有劳姑娘。” 灰衣小婢淡淡一笑引着翔儿朝祠堂一侧走去。 翔儿虽然来过祠堂好几次却从来没有深入过内部。跟着灰衣小婢这一走才现原来这不起眼的祠堂竟有这么大。两人度都不慢却也足足走了半柱香时间才来到目的地。根据翔儿一路的感觉来推断这里应该是祠堂东边快到海边地一处地下室。走廊和门檐虽然宽阔大方但那位看起来地位高很特别的老爷子真的会住在这里吗? 这个疑惑一闪而逝翔儿朝侍立一旁的灰衣小婢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毕竟这里可是宫家核心之地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 一进屋翔儿就听到一声幽幽的长叹定睛仔细一看那位曾经见过一面的老爷子此刻正坐在屋子一角。由于屋中并无窗口也没有电灯所以非常昏暗翔儿仗着功力高强才能短时间内适应。若是一般人只怕进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屋子里什么摆设也没有光秃秃的四壁一览无遗大概有二十多平米。站在屋子里使人甚是压抑好在并不憋闷。 翔儿上前两步压下心中万分疑惑对着角落里盘膝而坐地老爷子深深一拜:“老爷子找翔儿来不知所为何事。” 随着逐渐适应翔儿已经可以看清面前的老爷子了。只见他较之当年更显苍老完全分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眉毛而脸上地皮肤更是如同枯槁的老树皮一般毫无生机。 “你就是翔儿呀呵呵。”老爷子的声音好似树桩与沙土摩擦沙哑干涩得可怕而且似乎久未与人交谈一般“你过来一点让老头好好看看你。” 翔儿强忍心惊慢慢走近老爷子。 老爷子端详了距自己两步之遥的翔儿好一阵开口道:“好好不愧是我宫氏子孙确实出类拔萃!” “老爷子过誉翔儿惭愧。” “呵呵在我老头子面前你又何必如此呢。”老爷子笑声依旧碜人翔儿却没有开始那般害怕了反有了几分亲近之意。 似乎感觉到了翔儿的放松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先坐下吧小丫头今天找你来是因为老头已经命不久矣有些事必须对你清楚。” 第十章 麻烦 夏生离队后弃马而行远远缀在了那群农人后头。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地头各自下田劳作去了。 那名偷偷瞟过翔儿一眼的农人也与其他人一样埋头劳作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到一旁喝了些水朝林子里走去。 夏生猜到他是去小解便偷偷跟了过去等他一解完立刻点住昏睡穴拖了便往祠堂去。 等他带着那农人到祠堂一侧小厅时翔儿还没出来便与其他四名侍卫一起等着。 眼见午时已过却依旧不见翔儿出来夏生心中微微有些着急。不过这里可不是一般地方翔儿身为宫氏少主应该不会有事吧? 又等了快一个时辰翔儿还是没有出来夏生再也坐不住了蹭一下站起身来决定到厅外祠堂门口去看看。 就在夏生起身四名侍卫目光随之而动时那名一直昏睡的农人突然一跃而起便要自窗口而出。 这一下变故突然夏生连同四名侍卫都没有想到这样一名普通农人竟也有如此高的武功一愣之下就让人出了小厅忙起身追去。不过看那人身手这一耽误再想追到就要花一番功夫了。 夏生真懊恼间却听那农人一声闷哼然后就见他倒了下去。转头一看正是心中担忧的那人出手一时又喜又窘。 翔儿没有注意到夏生她此刻满腹都是刚才老爷子的话脑子里乱得不行了。示意夏生看管好农人后便启程回府了。 回府后翔儿让人回禀了父亲一声就让夏生带了押回来的农人跟自己回临水阁。 在院子里清净处坐下。翔儿见夏生不时偷偷看自己几眼。便笑道:“我没什么地。只是在祠堂里听了个离奇地故事。你先把他穴道解了吧。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夏生默默上前解开农人穴道。退往一边小心戒备。 “老二。你被南侯赶出来了吗?跑到我临杭来做什么?”翔儿含笑看着突然僵直地农人。当年刚从方寸山下来时。那几名意图捕获肉肉母亲地官差可是给翔儿留下很深印象。特别是这个老二。之后翔儿狼狈逃跑地经历。说起来可还都拜他所赐。所以早上在路上遇到时。一眼便认出了那张平凡地脸。 “这位。这位少爷。小人。只是一普通农人。你怎得认得小人叫老二?”这老二反应也极快。立刻憨厚萎缩地问道。 “呵呵。老二。不要装了。你那一身武功可骗不了人。刀九呢?他现在还是刀九吗?或者已经是刀三刀四了呢?” 老二心中惊骇。他当年出逃后。便到临杭乡下隐居起来。这么多年来。除了偶尔刀九会来看看他。再没有人知道他地身份。这位看起来漂亮得不像话地少爷。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地? 因为进府的时候是被点了昏睡穴的所以老二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时在东临侯府只道是在东临某位贵人府上。若他知道面前这位就是小东侯只怕会更惊骇。 “少少爷小的以前跟位老先生学过一些武艺至于您说的什么刀地小的。小的真的不知。” 翔儿脸上笑容不变。淡淡对夏生道:“既然老二他想不起来了夏生。你帮他回忆回忆吧。若还是想不起来嗯。就让人去他家等刀九来了一起想吧。” 老二脸色一变他怕被用刑更怕连累刀九。前几天刚接到刀九的消息说这两天回退隐来找他要真被这些人抓回来了那只怕更是凄惨。不论如何自己多年没有接触那些事知道的不多还不如全说了免得连累刀九。 见夏生一步步走进老二忙道:“少爷我说我说!小人本是密谷一员但在十年前办砸了任务不得不逃至此地。这十年来小人安分守己再不曾参与密谷之事也从未做过有损临杭之举少爷明察放过小人吧。”翔儿挪了挪位置让自己坐得更舒服道:“嗯你所说之事我自然会让人去查。不过你就算没有参与刀九总是参与了地。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就是想找他过来喝喝茶聊聊天。” 见老二还是不安至极的样子翔儿到也不想为难他便道:“你放心本少爷并非不讲道理地人。你与刀九本少爷都不会为难只要你们不要惹本少爷不开心。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了刀九的消息本少爷自然会告诉你的。” 老二被夏生带了下去翔儿立刻让人找来庄正吩咐他派人暗中调查监视然后自去找父亲了。 到达书房时恰好只有宫远明一人。翔儿吩咐下人们不得靠近后便挨了过去在宫远明身旁坐下。 “翔儿来了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宫远明放下笔关切地看着翔儿问道。 “爹爹老爷子是宫鸿。”翔儿见父亲并无异色继续道“老爷子告诉孩儿海神赐福者年满十八后便需已己身供奉海神下一位海神赐福者出现后便无法离开本家祠堂了。” “什么!”宫远明大惊他接任族长时便已知晓祠堂中的老爷子就是宫鸿但海神赐福后续供奉海神却是不知。 “老爷子为了让之后的海参赐福者能轻松一些所以一直强撑着。但现在老爷子自觉大限已近便将一切都告之于我。”见父亲焦急翔儿忙继续道“也不是无法可解的父亲放心我已知道解决之法近日便要动身去寻。” 宫远明急道:“什么办法?你自己去太危险了有什么事可交代暗堂的人去。还有什么需要的?” 翔儿看着没了平时冷静的父亲心中感动不已但这件事她却只能自己去。解决之道就是寻到海神所需之物。那仙子般的姬砂以及甘愿为她褪去锋芒的四皇子只怕又得去麻烦他们了。 说服了父亲后翔儿便准备动身了。碍于当前局势和姬家地特殊所以翔儿只打算与夏生莫无同行其他人等就不带了。让翔儿没想到地是在准备动身的前一天刀九来了。 第十一章 新信息 看到昔日害自己一路逃亡的清爽男子翔儿竟是一丝怨气也没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虽然因他受了许多苦但他也是为主尽忠。而且听庄正说他本是能够逃脱的但听说老二在这里便跟来了。这让翔儿对他反多了几分好感。 刀九一见翔儿便问道:“我哥哥可好?你们没有为难他吧?” 翔儿笑了笑对夏生点点头道:“自然不会为难他很快你就会见到他了。在这之前我们先聊一聊吧。来请坐。” 刀九也不客气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小东侯找在下这样的小人物不知所为何事?” 翔儿道:“刀九兄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会不知我想和你聊什么。刀九兄历经多年依旧在密谷中为刀九能耐可是不小呀。这次传闻刀九兄在任务中不幸身亡让小弟惋惜不已现在才知原来也是刀九兄刻意为之果然厉害。呵呵。” 刀九笑道:“小侯爷才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刀九本是庸人只想与兄长一起过点平淡日子。小侯爷想知道的事刀九只怕没什么机会了解。” “刀九兄我们东临侯府的情况你想必是很清楚的。你所担心的事一定不会生。其实若无我东侯府庇护或许你的麻烦会更多一些。南侯可不是一个容易糊弄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了。你觉得你能逃得过那无止尽地追杀吗?” 刀九神色不变道:“小侯爷说的自然有理。可刀九不知之事又怎能胡乱回答。” 翔儿听出他语意中的松动心中暗喜道:“自然你不知的就不用回答。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南侯究竟想怎么对付西侯?安排姚奇涵内反那么夜千是不是南侯安排的人?” 刀九惊讶道:“小侯爷竟知道夜千之事?” 翔儿见他神色知道夜千肯定有问题心中更是着急。语气却依旧轻松道:“呵呵。自然是不知了否则还需要问刀九兄吗?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刀九兄仔细告之。” 恰在这时。夏生领了老二前来。刀九忙起身相迎。翔儿很是善解人意。让下人送上茶点后。便带着夏生去了院中。将空间留给这两兄弟。有了这些时间。刀九或许能考虑得更清楚。他毕竟是个聪明人。 半个时辰后。刀九与老二并肩走出房间。朝翔儿行礼道谢。翔儿笑着回礼。然后便让夏生带老二先去歇息。 让刀九也在院中坐下。翔儿率先开口道:“刀九兄。你既然想要安定下来。那么不如就随你哥哥一同去原先那个小村定居吧。至于一应杂事。侯府自会为你安排好。而且。从此以后你就只是一名普通临杭人。再不会有人打搅。包括我们。如何。” 刀九抱拳道:“多谢小侯爷。关于西边地事。小侯爷既已猜到夜千是南侯地人。接下来地也就不难猜。姚奇涵一旦准备好后。夜千便会行刺西侯。如此一来西侯府定然大乱。然后姚奇涵便乘机夺取大权。小人因为负责协助姚奇涵。因此还得知。西侯府中似乎也有他暗中布置地内应。随时准备响应。” “那么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为何西边地消息什么都传不出?”翔儿忙追问。她直到西侯虽然身边高手不少。但毕竟西侯本身不谙武艺。若是被身边之人设计偷袭。还是很危险地。 “就是这两天。我之前地任务。就是去与夜千联系。不过。由于我地任务失败。或许还会后延几天。而西侯一方也会有所警觉。至于西边消息无法外传。我想应该是南侯所为吧。”刀九将所知告之。想起之前在北疆曾远远看过一眼地小东侯。突然觉得和眼前之人似乎有些不同。 宫一虽然长相与翔儿相像特意装扮后就是另一个翔儿但毕竟他是男子身型上还是有不同的。也好在还未入夏翔儿身上衣服较厚刀九虽然敏锐的觉得不同但一时也想不出究竟怎么不同。毕竟当初也只是远远见过一眼。 翔儿脑中消化着刀九传递的信息好一会儿才起身道:“刀九兄多谢你。现在你与你哥哥随时可以离开侯府若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开口。对了以后若有什么麻烦也尽可来府中找夏生。” 刀九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拱手道:“小侯爷之恩刀九铭记在心。请小侯爷放心从此以后刀九和哥哥就只是临杭普通农人。” 翔儿笑着点了点头便要去找余玄和父亲却听身后刀九突然开口道:“小侯爷还有一事刀九觉得必须相告。三年前洛日城之时南侯始终都了解包括公主。而在那之前南侯还曾派人进方寸山搜索过不过不知是找什么。” 翔儿脚步一顿心中多了一股莫名烦忧转身诚挚一稽道:“多谢刀九兄。” 刀九忙回了一礼抬头见翔儿已经快步离去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这小东侯为人却是不错不过自己确实只想和哥哥过些平淡安宁的日子而且对方也似乎没有招揽之心还是少多事吧。 不过刀九想了想决定以后若是有需要还是可以小小帮一点忙的毕竟若是东侯一方有事自己想要的平淡安宁地日子也就难了。 匆匆拉了余玄去见父亲的翔儿没想到刀九竟会有这样的心思。毕竟曾经敌对过翔儿虽然对刀九没有恶感还略有些的好感却是从没想过能将他收入麾下。毕竟他不就是不想卷入纷争才诈死偷偷跑到这里来的嘛。而且这时候翔儿心中烦忧之事太多自然也想不到这一桩。 宫远明地书房里翔儿简单介绍了余玄的身份后便开始向两人转述刚才从刀九处得到的信息。 听完翔儿的叙述宫远明思考片刻将目光投向不动声色的余玄。这个人既然是翔儿信赖的谋士那就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吧。 余玄没有故作矜持接收到宫远明的目光后便淡淡一笑对翔儿道:“小侯爷这些消息可信度有多高?” 翔儿想了想道:“应该高过八成。” 余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看来西侯这一劫难免了。就算我们现在立刻派人动身前往新州相助也是来不及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处理之后地情况。先做最坏地打算。若是南侯此计得手说不定便乘势入主西五州势力大增后便可与我方抗衡。就算南侯不乘机入主西五州得到姚家全力相助后说不定反比自己入主西五州还更为有利当然是指短期内。若他们此计不顺利让西侯或西侯世子脱身那西五州必定纷乱南侯依旧可以得到不小好处。若是此计完全失败那南侯麻烦就大了。这几种情况不论生那一种我们当前应该做的先是立刻遣密使入京做好大战准备。其次调动小队精锐由机灵可靠之人带队立刻前往西方在汇州内靠近新州处准备。最后我方靠近南侯各处严密戒备随时注意情况变化。” 第十二章 冲突 汇州靠近寿州和龙郡的一处隐秘小山谷中郁郁葱葱的山林里野花遍布嫩绿的草地鸟雀欢鸣各种小兽追逐嬉戏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阵腥风驱散了这种祥和鸟雀小兽四散逃走一头矫健美丽的白色巨虎骄傲的走出山林昂长啸。 一只白嫩的小手重重拍到了白色巨虎的脑袋上威风无限的万兽之王啸声立顿缩了缩脑袋委屈无比的轻哼了两声。 “都说了这次我们要小心不能暴露行踪你还敢给我大吼大叫!你是不是真的皮子痒了啊肉肉!” 三人一虎出现在小山谷中这自然就是翔儿一行了。 跟在翔儿身后的莫无“扑哧”一笑道:“臭老虎活该!” 肉肉在翔儿面前虽然乖巧但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听到莫无的话立刻朝他撇去危险的一眼龇了龇牙成功的让莫无闭上了嘴。 翔儿好笑的看着肉肉得意本来这次没打算带肉肉来的。拉贡族人被安置在临州和木州交界的一处山林里而肉肉也被翔儿流放到那里。主要是翔儿觉得肉肉毕竟是一头猛兽虽然不会伤害到人但跟着自己住在城市里总是不好的。大山林才是肉肉的家。这次出来前翔儿没让离怒叫人找来肉肉谁知离开临州不久后当三人插入山林时竟见到了早等在那里的肉肉于是也只好一起上路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三人在小山谷里整顿一番由肉肉带路钻进了黝黑的峡谷山缝。 走出谷口时翔儿意外的现迎面而来的竟是数月不见的周祈云如今的武隆帝。 他的身边除了一名侍卫。再无他人。他地脸上满是喜悦期待。丝毫没有平日身为帝王地威严。但翔儿一见他却还是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名曾见过的艳丽异族少女心里突兀的一痛脸上的微笑也瞬间冷了下来。 周祈云秘密来到姬家议事。突然得到消息说翔儿他们入谷。立刻抛开一切跑来相迎。却没想到这次等来地不是甜蜜笑颜。而是冷然相对。周祈云脚步一缓。不解地朝莫无和夏生看去。却见前者耸肩表示不知。后者直接无视当做没看见。 “翔儿。你来了。一路上受累了。快去休息休息。”周祈云不得要领。想了想还是上前深情凝视翔儿。 “东侯世子宫凝翔。参见皇上。”翔儿冷梆梆地回道。便要俯身拜下。慌得周祈云忙一把扶住她。 周祈云又急又气:“翔儿。你这是做什么!” 翔儿很不领情地抽回被周祈云扶着地手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面无表情道:“臣下参见皇上啊。难道皇上在责怪臣下做得不够好?” “你。你!”周祈云满心地喜悦都变成恼怒。却又不愿对翔儿火。只得强压气恼。尽量温和道。“好了好了。先去休息吧。” 翔儿垂应了声“是”便看也不看周祈云当先朝姬家走去。见她如此一群人各有心思最高兴的莫过于夏生了。当然他也只敢放在心里偷偷高 与姬鋈见面闲谈了一阵翔儿得知姬砂现在正在姬霜处。便带着肉肉告辞前往。莫无和夏生都没带。 走出姬家大院不久翔儿便看到周祈云一人站在不远处。正朝自己这边张望一见自己立刻迎了上来。 “翔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周祈云现在贵为皇帝哪里还会如此低声下气?也就只有在翔儿面前了。 可惜他的退让并没有让翔儿感动依旧是冷冰冰一句:“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可有需要小臣效劳之处。” 周祈云一见她这样立刻头大不已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便一把拉住翔儿的手:“翔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生了什么事?你对我说究竟是怎么了好不好?” 翔儿心一软但想到几年来常伴他左右的那个女子又冷笑道:“皇上请注意一下这里虽没有其他人但拉拉扯扯也不好。”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对我这般阴阳怪气的!”心头又急又气周祈云忍不住低吼了起来。 这一吼却是让翔儿心底更冷之前无论如何周祈云总是对她温柔容忍现在这样吼她还是第一次。想到这里翔儿笑容更冷:“毕竟是皇上了若对小臣不满只需派人相责就是何必这般动气?” 周祈云一吼之后也是后悔但听了翔儿满是讽刺的回答心中怒火更盛:“好!好!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什么惹了你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 本是满心欢喜期待怎料却是这样冷嘲热讽。周祈云脾气再好毕竟也已贵为皇上平日里就算朝中大臣阳奉阴违又何曾敢如此相待?特别如此对待自己伤害自己的还是心心念念地那个人! 看着转身气冲冲离开的周祈云翔儿心里也是一痛却还是狠狠心扭头朝山腰走去。肉肉莫名其妙的摇晃着大脑袋乖乖的跟在她身后心中在奇怪那个主人本来很喜欢的人怎么突然被主人厌恶了?管他呢只要主人不要讨厌自己就好了。 进入洞中时翔儿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脸上也露出和平日一样的微笑施施然走进姬霜休息地地方。 “翔儿你怎么来了?”姬砂放下手中的刺绣欣喜的起身迎了上来。旁边的姬霜一脸冷静的随即起身伸手拉住她。 翔儿见状上前笑道:“怎么了?霜霜不欢迎我吗?” 姬霜知道她在开玩笑白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笑意依旧用冷冰冰的声音道:“欢迎不欢迎你不都来了吗。姐姐有身孕了。” 姬砂惊叹于妹妹竟然也会开玩笑但听了后半句却忍不住羞红了脸轻声道:“都四个月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翔儿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基本看不出肚子来的姬砂笑道:“恭喜砂姐姐!贺喜砂姐姐!对了大家都知道了吗?哎呀我要送小宝宝点什么好呢!” “翔儿才四个月呢。”姬砂脸更红了低头细声提醒着。 “都四个月了!不早点准备地话到时候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东西呢。”翔儿盯着姬砂地肚子道。听到姬砂有喜翔儿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但随即想到自己此行地目的却忍不住担忧起来。 肉肉上次带着役灵环感应到地就是姬砂虽然翔儿不明白怎么“她”要找的怎么会是一个人但向肉肉确认几次后确实是对姬砂有感应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次老爷子提起海神赐福之事翔儿才算明白这根本就是诅咒嘛。而要摆脱这个诅咒唯一的办法就是完成“她”的嘱托。所以翔儿才来找姬砂想带她回临杭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姬砂却怀孕了这让翔儿不禁有些担心若是害她或她腹中骨肉出点什么事那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第十三章 姬霜解惑 儿正在烦恼却听姬砂道:“翔儿我我有个不情 “哦什么请不请的砂姐姐有事只管说就是。” 姬砂低头抚了抚只微微凸起的肚子抬头道:“我我想麻烦你这次离开的时候带我一起走。” “啊为什么?”翔儿一喜却又甚是不解就算四个月胎儿已经比较稳了但这样长途跋涉总是比较危险的。 姬砂咬了咬下唇道:“这我我不想让孩子在这里出生。” 翔儿一愣看姬霜垂下眼睑突然醒悟过来。虽然姬不再执着于姬砂但平日里还是尽量避开姬砂和周祈阳说明他心里并不是真的一点也在意的。而姬砂又一直觉得自己对他又亏欠也是尽量避免相见。 这次有了身孕后姬砂又喜又忧立刻找了个接口搬来与姬霜同住。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有姬霜知道而已连周祈阳都没告诉。 翔儿垂下眼睑想了想轻声道:“既然如此那这次我们离开的时候姬砂姐姐你就一起吧。” 又与姬家姐妹聊了几句后翔儿便推说旅途劳顿告辞了去。姬砂忍不住问姬霜道:“翔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请她带我一起离开让她为难了?” 姬霜一双白瞳注视着翔儿离开的方向淡淡道:“姐姐无需担忧你所求之事本亦是她所求之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她这般模样我反开心一些。” 姬砂一愣。追问道:“这是怎么说呢?你一向不是与翔儿很亲近吗?怎么她如此忧虑不安。你反而开心呢?” 姬霜看了看自己地亲姐。但笑不语。 这一夜。翔儿彻夜难眠。一方面是因为周祈云竟再未露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姬砂之事。本来若无自己寻姬砂帮忙之事。姬砂要随自己离开这里。翔儿是千肯万肯。就算她有身孕。自己这方地力量。也足够护得她无恙了。但现在。翔儿却总觉得自己很卑鄙。很自私。好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一般。 眼见天就快亮了。翔儿索性披衣起身。推门来到院中。让翔儿意想不到地是。院子里竟然站了一个身影。 “你。你怎么来了?”翔儿错愕地看着面前地人。 夜雾迷离。天光微亮。一身宽大玄衣地单薄少女赤足立于院中。白色地瞳孔有着洞悉世事地通透。听得翔儿出言相询。姬霜踏前几步。走进翔儿地屋里坐下。道:“我想你或许需要我地帮忙。” 翔儿一愣折回房中在姬霜对面坐下道:“你是指什么事?” 姬霜嘴角微扬似乎在笑一般:“还能有什么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看来除了我姐姐你还有别的烦恼之事。” 翔儿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姬霜所指正好心中烦郁索性对她讲明好了:“不错。我这次前来本是想麻烦砂姐姐随我回趟临杭的只没想到她竟有了身孕。偏偏她还提出要随我回临杭。我担心若是有个什么差池。。。。。。” 姬霜接道:“你让姐姐跟你去临杭做的事有没有危险?” 翔儿想了想老实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会有。” 姬霜神色有些古怪却很快恢复道:“你是替人来寻我姐姐吧肉肉当初带地颈环是役灵环吧。” 翔儿惊异道:“你怎么知道?” 姬霜心中激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道:“既然我猜对了那么翔儿你为何不具异力呢?” 翔儿一下站了起来注视着姬霜冰雪般的容颜好一会儿才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解除吗?” 翔儿说得不清楚姬霜却好像一听就懂垂目道:“我知道的比你详细。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一切。既然你问我解除的办法那么想必你也了解不少了。” 姬霜顿了顿抬眼望向翔儿视线却又好像穿透她望向更远的地方:“本来我不该告诉你但我累了也不想让之后地人再继续这种折磨。我本是上古时巫族后裔当然我姐姐也是。我们先辈曾有一名天才纵横的巫女却爱上了蚩尤后人几乎害得我族尽灭。后来幸得族中一名长老拼尽一身功力才护得余下十数人生还。先辈巫女痛愧不已亲手将爱人之妹杀死并将之魂魄镇压于东海之中然后自而死。死前一刻她那蚩尤一族的爱人赶到也随之以身相殉。两人立誓定要三生相守三世相爱。” 翔儿之前听过离怒讲述拉贡族地故事现在一听便基本都明白了。这样说来宫家世世代代信奉的海神大人其实不过是一偻被镇压的孤魂而所谓的海神赐福真地是诅咒。但是她为何要寻姬砂呢?心里惑翔儿也就不客气的向姬霜询问。 姬霜答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姐姐正是先辈巫女转世她要寻我姐姐是为解开身上封印。” “那如果砂姐姐去了不是很危险?”翔儿惊道。 “那到未必。”姬霜淡淡道白瞳却是一闪“周祈阳其实就是那蚩尤后人转世只要的他心头精血就能让她完全消失。所以这一次你带姐姐去临杭我才好动手。事成之后我会立刻赶到临杭找你。” “那他会不会死?”翔儿有些犹豫。能够为宫家永久除去这个心头患自然是好事但如果因此害周祈阳死去只怕姬砂和周祈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明白了翔儿的顾虑姬霜嘴角弧度更大:“他自然不会死。所谓心头精血并不是要剖开他的心取血只是要他真心焦虑时地一口血。当然这对他有一定损害却绝不会要命。修养些时日便好了。” 见翔儿松了一口气姬霜突然想起刚才的惑便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没有身具异力。” 翔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有你说地那个异力的我能够接水查探情况难道还不算吗?” 姬霜皱眉道:“那应该是怎么我感觉不到?能让我查探一下吗?” “有什么不能地。你要怎么查探?” 按姬霜的要求递出右手对方一双白玉小手覆了上来。翔儿只觉手腕一冰接着一股暖流便自手腕经脉游遍全身。 “原来如此。”前后不过片刻姬霜收回手道“你竟能收炼了莫邪剑难怪我感觉不到了。只是莫邪向来只有与干将一起才会择主被炼化莫非干将亦已出世?” 想起周祈云翔儿一滞却什么也不说。 姬霜何等聪明立刻便明白过来道:“看来你地其他烦忧便是因此而来。 放心拥有干将莫邪的两人必定是能在一起的。” 第十四章 归途 拥有干将莫邪的两人必定是能在一起的。” 站在院中翔儿努力不去想这句话它却总是在耳边环绕。天边渐亮第一缕晨光落进小院中空气中有尘埃起落沉浮好似不断舞蹈的精灵。翔儿渐渐静下心来细细思考自己这别扭的情绪。其实是很喜欢他的吧不知不觉的就投入了很多感情所以听说有别的女子在他身边心里会不舒服。不愿意和别的女子分享不容许一丝一毫的瑕疵但又明白这种想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所以矛盾挣扎所以很别扭。 翔儿摇头轻笑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根本就是白活了很多事明明道理清楚却总也做不到。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生命才更有趣吧。 院外周祈云静静看着那晨光中柔和绝美的人儿心中所有的烦闷气恼全都莫名消散。本来只打算远远看她一眼便离开的但此时又哪里还能忍得住。 翔儿若有所感的看向院门口清俊少年踏着晨露走了进来这瞬间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只是山谷中那个温和少年。 “你来了。”翔儿微笑着。 “嗯。”周祈云的声音轻柔得好似一片羽毛“怎么起得这般早?” “哪里早了你看太阳都出来了。” 周祈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也对。我今天要回去了。” 见翔儿但笑不语周祈云继续道:“宫里出了点事作为使节的鲜卑公主外出狩猎时受了重伤。” 翔儿心中一咯噔。迎上周祈云澄两地双眸却又释然。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你也要小心了。若这次鲜卑公主受伤不是意外地话。你地处境只怕也很危险。” 感受到翔儿话中地关切。周祈云心头暖洋洋地:“放心吧。我会小心地。到是你什么时候回去?” “也就这两天吧。你无需担心我。” 本是打算到时候暗中派人保护翔儿一行地。既然被拒绝了。周祈云也就不再坚持。两人又互相叮嘱几句。虽然两人都没提起之前地不快。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却是芥蒂尽消。都感到舒畅欢喜。 送走周祈云。翔儿回到院中。却见莫无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不由奇道:“莫叔。出什么事儿了?” 莫无皱眉迎上来道:“丰儿她出事了!庄正传来地消息说。丰儿出游时遇刺受伤了!” 翔儿一愣道:“伤得重吗?可查到是什么人做的?” 莫无摇头道:“伤得到也不是很重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却查不到是什么人做地。” “怎么会查不到?”翔儿秀眉紧皱这几年来若说有什么是让翔儿最自得的莫过于庄正等人主持的情报系统。有了自家本身势力和新兴丐帮的支持加上自己雪来地一些观念和体制这个情报系统固然不及后世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他们都查不出来那会是什么人做地呢?目的又是什么? 翔儿突然很想念余玄有了他以后不管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轻松破解。翔儿本就不擅长这些阴谋阳谋余玄来了以后更是什么都丢给他去解决于是就变得更是不通了。 见莫无很是焦急翔儿收回思路劝道:“莫叔既然丰如已无大碍你也无需如此着急。不如你先行一步赶回去看看情况?” 莫无脚步一顿渐渐冷静了下来摇头道:“不我不能先回去。你说得对既然丰儿无碍便好相信庄正他们会好好照料于她。此次事情来的蹊跷丰儿一向隐姓埋名什么人会对她动手要她的命呢?只怕他们的目地还是你!现在你的处境比她危险我是怎么也不能离开你身边地。” 翔儿本待再劝但想一想莫无的话也觉有理。更何况这次还要带着有孕在身地姬砂同行便不再多说了。 当晚翔儿将此事与姬霜说了对方掐指一算后却面无表情的说两天后是好日子适宜出行便入定不再说话任翔儿如何折腾也是不言不动。翔儿无奈只得回去通知其他三人两天后启程。 离谷之初到也一切顺利几天后翔儿却是明显感到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一行人。与莫无商量后决定尽量一路走官道。毕竟这里是皇族势力范围算是在己方内部若是有人真地心存不轨也不好太张扬了。 不过肉肉却是不适宜再跟着自己几人所以翔儿便让它自己先行一步回去东临侯府找庄正让他找一队精英来接应自己几人。 之后又是三天疾行已是进入寿州境内按照目前的度再有五六日就能回到府中了。翔儿见天色不早轻纱蒙面的姬砂又颇有疲态便和莫无商量着到下一个小镇落脚。 突然道路一侧的树林中传来几声惨叫接着便是一片厮杀之声。 翔儿还未说话夏生便已拍马挨近轻声道:“少爷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翔儿看莫无和姬砂也赞同便拍马而去。在他们离去后树林后走出两人年轻的那个长身玉立温润的目光盯着翔儿离去的方向竟是如今的叛南平侯之子童毅然。他一袭青衣仿若一名游学士子般丝毫没有孤身入敌境的紧张语气平静无波的问身后男子道:“前面安排得如何?” 童毅然身后一直低着头的瘦削男子恭敬道:“回公子一切都已妥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竟真是看也不看。” 年轻公子脸上笑容一闪眼中柔和色彩愈浓道:“我自然是知道她的不论她想什么我都知道。” 瘦削男子低垂的眼中担忧微不可查。童毅然转头看向林中面上微笑虽是不变却再无半分温度浑身散着凛然之气淡淡问道:“里面情况如何了?” “公子放心他虽是逃脱了但有我师弟亲自出马必定不会让他有命回去!”瘦削男子面上泛着骄傲之色正是为了口中的师弟。 “嗯我自然是相信你们师兄弟的。不过你师弟为何偏不愿留下助我呢?” 瘦削男子一惊忙单膝跪下道:“公子我师弟自幼跟随师父一向放纵散漫眼中心中除了武艺再无他物还请公子见谅。” 童毅然淡淡一笑虚扶道:“宗大哥无需如此本公子也只是随口一叹。人各有志本公子绝不会为难于你们师兄弟两人。” “公子言重宗冲誓死效忠公子!” 年轻公子满意一笑目光再次投向官道远处:“让琴儿也快些这次势必要让这天下平定!” 第十五章 恩与怨 一行赶到最近的小镇投宿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 安顿好姬砂翔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总觉得心神不宁隐隐间似乎有谁在不断呼唤着自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在屋中焦躁不安的来回晃了几圈后翔儿终于按耐不住匆匆留下字条给莫无和夏生后便从窗口掠出朝着来路偏北方向赶去。那里正是心中不安之感的导向。 夜凉风静绵延的山林似乎没有尽头四周的景色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不同只是影影绰绰的起伏着。但翔儿却如受引导般径直朝一个方向奔去。渐渐的有隐约的打斗声传来心中那股不安也越的强烈起来翔儿不由加快了脚步。 树林中看着越来越近的短剑周祈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但现在却不得不被迫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的对手是个一流高手如果在他全盛时期到也并不畏惧不说能够稳赢至少也有五、六分胜算。但现在多日来的紧张奔逃早耗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再加上之前中的慢性毒更是害得他疲累无力。刚才拼斗了足够大半个时辰他真的再无一分力气去阻挡这夺命一剑。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翔儿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周祈云吃惊的睁开眼却见一抹鲜红的窈窕身影挡在自己面前和那来杀自己的冷漠少年你来我往对上了。不过很显然来人并不是那杀手的对手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是险境环生。 “小心!”周祈云见少年杀手短剑一晃露出胸腹空门不由急得大声提醒但还是晚了。红衣女子见了少年杀手这一破绽心中大喜已是一掌拍去被那少年杀手反手一掌排在小腹。 红衣女子一口鲜血喷出后跌数步摔倒在周祈云身边。 “怎么样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周祈云扶住女子。 “我我知道你有危险便赶来了。”周祈云怀中红衣女子抬起头来露出娇艳无比地脸来。虽然这张脸现在苍白无比嘴角还挂了一丝血痕却反而更加艳丽娇媚正是本该重伤留在宫中的鲜卑公主拓跋燕。 周祈云却好像丝毫没有现怀中地女子是个尤物。神色平静地听完她地话。皱眉道:“我不是得到消息你出猎受伤了吗?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地?” 拓跋燕脸色更苍白。垂下眼睑道:“因为。因为。我本就是别人派到你身边地!”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周祈云地声音。拓跋燕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道:“云大哥。不。陛下。我。我虽是别人派来地。但却重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陛下。更没有做出过任何对不起陛下地事。。。。。。” “好了。我没有怪你。”周祈云依旧一脸平静。打断拓跋燕地辩解问道。“你来地时候皇宫中情况如何了?你还知道些什么?派你来地人是谁?” 拓跋燕刚要回答。却被那少年杀手冷冷打断道:“你们要叙旧。还是等到了地府再继续吧。我很困了。” 少年杀手地短剑刺向两人。被周祈云勉力挡过。刚才借说话地时间积聚了几分力气也尽数用去。本待再拖得一会儿伺机先逃走。现在却是没可能了。 眼见又一剑凌厉刺来周祈云暗叹只怕再难见翔儿了。 短剑入体又极快的收了回去鲜血迅蔓延。 “拓跋公主你你这是做什么?”周祈云扶住拼尽全力挡在自己身前的拓跋雁“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 拓跋雁甜蜜一笑鲜血顺着嘴角流下那样凄丽。 少年杀手冷冷一笑第三次送出手中短剑。周祈云将拓跋雁紧紧抱在怀中侧身用自己地身体挡住他。无论她之前接近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她舍身救自己的恩情却是不能不报。至少在自己死去之前要护得她安全。 然而似乎少年杀手今天特别不走运连出三剑竟还是没能杀死已经失去抵抗力的目标。 这次阻止少年杀手短剑的是刚好赶到的翔儿。 两剑一碰即回翔儿看清少年杀手的样子攻势一缓惊奇道:“怎么会是你?” 这少年杀手竟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千夜他见到来地是翔儿后更是直接收剑回鞘虽然还是冷冷的样子却已没了杀气:“我也没想到。你是要救他吗?” 翔儿顺着千夜的目光看向周祈云又迅收回视线。刚才一来她就瞥到周祈云怀中抱了一个人只是当时忙着救人。现在又看到他紧紧抱着怀中娇柔无比的红衣女子心中竟是狠狠一痛。 努力忽略心中的酸涩难受翔儿淡淡一笑应道:“不错不论如何我是一定要保他平安地。” 千夜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这次的任务看来是玩不成了。你我武功只在伯仲谁也奈何不得谁你若一意护他我也只能离开了。后会有期。”说完竟是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 翔儿深吸一口气避开周祈云热切地视线恭敬道:“陛下伤势如何?还能行走吗?” 周祈云激动道:“翔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好真好!哦我能自己走的。”说着便要起身。 因为他地动作而被扯到伤口的拓跋雁闷哼一声从昏迷中醒来:“云云大哥我我们是不是死了?能够和你死在一起阿燕好开心。。。。。。” “不我们没死我们已经安全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地!”周祈云这才想起怀中为自己受伤的拓跋雁忙扶着她安慰着。 翔儿面无表情的走到两人身旁接过拓跋雁又将周祈云扶了起来。虽然心里难受非常翔儿却是半分也没有流露只淡淡道了一句:“走。”便抱起又陷入昏迷的拓跋雁先朝林子外走去。 周祈云踉踉跄跄的紧跟着翔儿重伤在身的疲累和劫后重逢的喜悦让他一时没有意识到翔儿不同的态度。 第十六章 情难解(庆祝起点女生网全新上线加更) 人好不容易回到翔儿休息的小镇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回客栈找来莫无和夏生帮忙将两人带回客房又忙碌着为两人疗伤解毒。(.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一切都忙完后天色已是大亮翔儿拜托其他三人帮忙看护着已沉沉睡去的两人自己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休息。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疲倦异常翔儿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眼前总浮现出林中周祈云与拓跋雁相互依偎的一幕耳边回响着拓跋雁那幸福无比的“能够和你死在一起阿燕好开心”。直到夏生来叫她吃午饭她还没有合过眼。 由于周祈云和拓跋雁受伤较重还在沉睡所以饭桌上依然只有翔儿四人。气氛沉闷得吓人每个人都低头用餐却都食不知味。无论莫无、夏生或姬砂都是知道翔儿身份的也多少能猜到一点翔儿与周祈云之间的暧昧。如今这种情况却是让几人都又愤又忧。特别是夏生本就对周祈云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恨不得杀了对方。但另一方面心底又偷偷有股窃喜之意。 翔儿很快也现了这诡异的气氛略一思索明白原因后不由感动一笑主动打破沉默道:“今天的菜很不错呀砂姐姐你要多吃点才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对了莫叔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上路?想必寻找他们的人很快就能到了我们也就没事了。” 莫无笑道:“应该吧。我已经联络了那位姜冽。” “嗯那就好。一会儿吃过饭我再去看看他们然后我们就可以收拾准备了。”说着翔儿将碗里的饭菜几口解决放下了碗。 “我也吃饱了那我就去收拾东西吧你们两跟着公子。”姬砂优雅的放下碗筷道。 翔儿摇头道:“不必须得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着不然我不放心。” 夏生忙起身站到翔儿身侧莫无好笑的瞟了眼道:“行那我和小砂砂一起吧。夏生你可得谨慎点哦。” 当下四人招来店小二收拾翔儿和夏生则往周祈云两人休息的房间走去。 一路沉默。走进房间后。翔儿先为周祈云把脉查看。确定他体内地毒已清楚。只需静养后。翔儿便欲收回手。怎料这时。床上昏睡地周祈云突然拉住翔儿地手。 翔儿一愣之后。便要挣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翔、翔儿。”周祈云开口唤道。声音沙哑无力。看向翔儿地目光却是炙烈地。让翔儿不由心头一软。 “你别动。先喝点水吧。”翔儿淡淡说着。夏生早抬着茶杯走了过来。半扶起周祈云喂他喝水。虽然讨厌服侍他。但夏生更不愿看到翔儿做这件事。 周祈云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夏生地存在。两人眼神交接又迅分开。而翔儿也乘机收回了手。 “翔儿。这次真地多亏了你。”喝过水后。周祈云地嗓音恢复了少许。但依旧无力。“对了。拓跋公主怎么样了?” “放心吧她比你情况好只是失血过多还没醒啦。好了你身体还虚先休息吧。”翔儿平静的站起身朝旁边拓跋雁休息的床铺走去。 周祈云虽然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和翔儿说但现在却是在不是时候。一来有夏生在场二来他也确实太虚弱了精神早已不支眼皮撑也撑不住慢慢合了起来。 夏生担忧的紧跟着翔儿离开房间时还狠狠瞪了床上已沉沉睡去的周祈云一眼。好在没一会儿姜冽就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接手周祈云和拓跋雁。 姜冽其实是想让翔儿几人一起先回京稳定情况的奈何几人并无此意也只得作罢。将情况向翔儿简单介绍一番后姜冽带人护送周祈云两人启程回京翔儿一行人则继续东行。 从姜冽那里得到的消息让几人都心生焦虑。京都的情况很不好皇宫内外都被不知名地实力渗透若不是有暗卫在只怕现在京都已经易手。这样的大手笔出了众人的预计。 本来之前姜冽便已察觉到不对并暗中布置了一番却还是险些让对方得手。更严重地是周祈云竟险些遇难。若是没了皇帝就算姜冽等人再怎么努力只怕最终也是白忙一场。 既然京都和西侯处情况都是如此危急四人如何能不担心东侯的境况。不过好在至今为止收到得情况里还没有任何异样。尽管如此翔儿总觉得心头不定焦虑的情绪始终萦绕不去。 快到寿州边界了明天再赶一天路就能进入东侯势力范围的雾州翔儿心里焦躁不安地感觉却是更加强烈。连日赶路让身体颇为疲倦却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只要披衣下楼。 “这么晚了怎得还不睡?” 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翔儿扭头正见披着薄衫的姬砂含笑走了过来忙起身扶她:“砂姐姐你怎么起来了。夜里露重该再多穿点的要是生病了可如何是好啊!” 姬砂笑了笑道:“哪里就那么弱了?你别看我这般模样其实身体好着呢。”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呢。”翔儿麻利的脱下外衫折好垫在石凳上这才让姬砂坐下。 “翔儿你是不是很担心他?”姬砂将感动放在心里轻声问道。 翔儿一阵犹豫终于点头道:“是!不知为何这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定忍不住就会担心他。” 姬砂拉起翔儿的手温柔道:“既然如此担心你就去看看吧。不要因为一时地犹豫而抱憾终身。” 翔儿一震抬头凝视姬砂平静的双眼半晌才道:“砂姐姐是不是你感觉到了什么?” 姬砂摇了摇头笑道:“我虽然是姬霜的姐姐但却很少有预知的时候除了和他有关。 不过这次离开之前姬霜曾经对我说起这次皇上有一大劫若是避不去性命难保。” 翔儿强忍心中的惶恐追问道:“姬霜有说要怎样才能避开此劫吗?我若去了能有用吗?” 姬砂直直凝视着翔儿地眼睛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点头道:“姬霜曾说过你是唯一的变数。” 第十七章 去而复返 州与雾州交界处翔儿目送姬霜和莫无被前来接应的率军护住扭头策马离去。身后面露忧容的夏生紧紧跟上。 同一时翔儿等人曾逗留的小镇里童毅然静静坐在翔儿曾住过的客房右手抚摩着几日未换的茶杯边缘面上是一贯的淡雅微笑。 无声出现在房中的刀一并没有惊动童毅然只是极快的皱了皱眉便肃立在一侧。 童毅然虽然不擅武功却是生来六识聪敏刀一未到便有了感觉。但刀一来了没有说话童毅然也不出声依旧一下一下慢慢抚摩着茶杯的外侧。 日头渐高眼看快要到午膳时分了童毅然悠然离开座位来到窗边温和开口道:“那边快得手了吧。” 刀一跟上来在童毅然身后一步处停下低声道:“应该快了刚才的消息刀二带着刀七、刀八、刀十已经设好了伏那一行人最迟用过午膳便会到那里。” 童毅然目光平和的看着窗外晴空道:“还是要更谨慎才是那个姜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若是你也去我才真能放心。” 刀一低头道:“公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里毕竟还是敌方处宫里的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顺利。” 童毅然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看刀一笑道:“我只是随口感叹一下罢了。这次十刀齐出就算有些许波折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刀一刚要答话却又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有消息来了。” 童毅然目光一闪。转过身来。来人刚到门口边听里面主子地声音道:“进来。 “主人。刀九传来消息。宫家少爷去而复返。带着一名随从往这边来了。估计酉时便能到这里。”来人利索地答完话。便退了出去。 童毅然平静地眼波动荡起来。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紧握地茶杯。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回来做什么呢。” 刀一担忧地看着童毅然。犹豫半晌。还是上前道:“公子。需要属下去一趟吗?”说着。抬手在颈处一抹。 童毅然微笑着斜睨刀一道:“你刚才不还说我地安全最重要吗?” 刀一不语却是态度坚定非要先杀了宫凝翔不可。 童毅然轻叹一声拍了拍刀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心中有数。你武功虽高但她也不弱身边还有得力帮手一时半会儿只怕不易得手。宫家大军离得不远要是一击不中反被她逃回去了反不利于我们地事。让她跟过去吧叫刀九带着人也赶过去到时候一并解决了吧。” 听得童毅然如此冷静刀一总算放下心来不再坚持立刻就去杀宫凝翔转身下去传达新地命令。 屋中童毅然面上渐渐流露出一丝挣扎痛苦之意手中一直紧握的茶杯坠落地面出“啪”的一声脆响摔得粉碎。午间的阳光将一地碎屑白刺刺的呈现在童毅然眼前。 “你为何偏偏要来?也罢就此了断吧。”童毅然轻轻自喃着闭上了眼眉宇间满是悲忧决绝。 翔儿于天黑时赶到了先前休息地小镇下马吃了些东西稍做休息便想连夜上路却被夏生死死拦了下来。 “少爷现在天色已晚不宜上路。就算我们勉强赶路度也快不了。而且不好好休息一夜的话明日就算赶上了只怕也无力应付不若好好休息一晚。依属下看他们有两名重伤者度必然快不了我们今晚好好休息让马儿也休息一夜明天午间应该就能赶上了。” 翔儿本就是关心才乱现在听夏生一番言语也渐渐冷静下来笑道:“难得夏生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别地不说就这一项我也只能留一晚了。” 夏生耳根一热强自镇定着刚要接话却见翔儿神色一肃又若无其事的笑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房吧。” 说着便径自起身朝楼上客房走去一边道:“带路吧你订的房在哪里我可不知道呢。” 夏生警觉的默默跟了上去带着翔儿进了客房。 二楼客房中童毅然轻轻离开窗前眼中明暗不定。许久童毅然缓缓闭上眼掩去心中那份柔情冷冷吩咐身后刀一:“让他们做好准备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另一边也开始吧。” “是!”刀一低头应着心中的不安完全放下。这样子的主子才是那个自己誓死追随地主子也才能够带领自己等人完成那个目标。 另一边夏生引着翔儿走进订好的客房用几枚大钱将殷勤地店小二打下去后警惕打探一番后将房门紧紧关上。 翔儿安静的坐在桌旁看着夏生做完一切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开口道:“已经没事了。对方或许不是冲我们来地刚才突然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但很快对方就收回视线也没有别的动作。” 夏生紧了紧手中地剑道:“少爷不可冒险情况不明少爷千万不可涉险。不如……” 翔儿抬手制止夏生的劝阻道:“我是不会就这样回去的。不过这次的事确实很诡异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夏生让庄正他们多留意家里的情况若有任何情况立刻寻问余先生由他全权处理。” “是!”夏生低头苦涩的痛在心底蔓延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翔儿全力帮助她。 翔儿没有留意到夏生的瞬间异样此刻她自己心中同样纷乱。重生并不是万能的翔儿现自己真的很无力明明知道事情不简单明明感觉会有意外生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重生在早期或许有很大优势但随着年岁渐长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复杂纷繁前生的经历经验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了。翔儿能够感觉到在面对一些事情时越来越吃力了。好在有这许多的人帮助不然翔儿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但其他的事可以找人分担感情的事却是只能自己面对的。 两世第一次翔儿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与周祈云的这份感情。听得再多那都是别人的故事真正自己面对时怎么可能云淡风轻?他身份高贵在这个时代他不会也不能只有一个女人。拓跋雁从之前隐约的猜想到现在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娇艳美丽而且能够帮助到他。翔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甩了甩头翔儿强迫自己不去想。现在不该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暗潮涌动情势危急保他平安回京才是最重要的。 云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第十八章 被困谷中 淡的白雾自谷间升起一缕缕阳光穿过树叶投射到~|传来鸟儿欢快的叫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姜冽却眉头紧皱昨天中午若不是一名士兵小解时不小心撞到对方设置的机关自己等人只怕已中伏全军覆没了。之后对方无奈仓促动也将己方逼得不得不一路逃逸付出了二十多名精锐士兵才总算逃到这处小谷中。以对方之前展现出的战力己方现在六十多人的队伍绝对不是对手就算己方占据地利只要对方强攻依旧难以逃过败局。但奇怪的是昨天旁晚自己等人到了这个小谷后对方竟是再无动静只守在谷口。 姜冽观察了一阵并没看出什么不当之处来回身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士兵们一天一夜的厮杀奔波让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深深的倦意好在精神还算不错。不过再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看着身后三面合围的峭壁和一挂瀑布姜冽突然觉得一阵无奈。这个小谷虽说易守难攻但想出去也同样的困难。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姜冽收敛心神长叹一声转身回到半躺在简陋椅床上的周祈云身边。昨天遇袭时那舒适却麻烦的銮驾已然丢弃现在周祈云躺的是到小谷后用树枝藤蔓搭建的不论美观性和舒适性都是大不如前者。(.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好在周祈云也是那些没吃过苦的天潢贵冑至今为止不仅没有一丝怨言反而一直在出谋划策。 看着周祈云毫无血色的脸姜冽心中又愧又急。 周祈云好似看出他的心事抬头温和一笑道:“大将军过来坐下歇歇吧一时半会儿的他们应该不会有所行动。我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休息小半天应该便无碍了。他们这样围而不攻反对我们有利。” 姜冽知他是在宽慰自己但更知道现在焦急猜没一点用便笑了笑走过去坐下为周祈云查探伤口。几处外伤到确是好了大半最麻烦地毒也得宫凝翔妙手施解但内伤却不是这么一天半天能治好的。依武隆帝现在的情况若再勉强出手后果只怕大大不妙。轻则伤上加伤吐血昏迷重则经脉受损力竭身亡。 姜冽心中焦虑面上却分毫不露微笑着和周祈云闲聊。那张年轻俊逸的脸眉目间和她是多么相像啊。虽然自己无力守护她却一定会代她守护好这个孩子! 恍惚间姜冽思绪飘荡似乎回到那些驰骋草原自由自在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心口微微泛疼姜冽伸手摸了摸怀中那方丝巾想起九年前游荡到京本想找机会偷偷入宫远远看她一眼谁料家中突然传来父亲病重的消息。匆匆赶到家却又得到皇宫失火贵妃罹难地消息。没几天老父也终于与世长辞。那一段时间姜冽终日浑浑噩噩只觉天塌地陷了无生趣。但姜家还需要自己所以姜冽终于是熬了过来。 日头渐高士兵们休息得一会儿恢复了几分气力便收拾地方烧火做饭。这小谷中有水有鱼还能找到不少可食用的野果野菜到是让一行人吃饱喝足又恢复了不少体力。 看士兵们有了力气。姜冽地心情也好了一些。不管怎么说。拼尽全力还是有希望护得武隆帝安全离开小谷地。安排好士兵们监视对方动向。姜冽不放心地又亲自视察了一遍。确定不论对方有什么动静都能第一时间现。 这边姜冽刚检查完。那边包围他们得蓝衣人就有了动静。姜冽忙找了个视线好地高地。凝神望去。 本以为是对方有所行动要进攻了。但看了一会儿之后。姜冽却现并非如此。相反。对方好像出了什么乱子。移动间杂乱无章。还有些慌乱。 一旁地兵士们也看出了问题。一名领头地小队长凑上来。兴奋道:“将军。对方自乱阵脚。我们正好冲出去!” 姜冽皱了皱眉。压制住蠢蠢欲动地士兵。又观察了一阵。才道:“吩咐各小队立刻准备突围。要时刻警惕。听从号令行事。莫要中了对方圈套。” “是!”刚才那名小队长听得姜冽命令。立刻压下兴奋之情。一脸肃穆得应了。下去传达命令。 姜冽这次带来的人确实都是精锐得了命令后很快便收拾好情绪精神抖擞地整队准备。因地形限制所以姜冽将剩下的这六十多人分成十个小队便于行动又能随时合兵一处。若是在战场上这六十多人能挥出的战斗力只怕不会弱于两百人但如此江湖斗殴却着实不是他们所长。 做好准备姜冽亲自带着两个最强的小队护着周祈云和依旧昏迷地拓跋雁看准机会便朝外冲去。 很快姜冽便带着士兵们与对方短兵相接。姜冽迎上一名小头目模样的蓝衣人狠狠一刀当头劈下。对方反映似乎慢了一拍举刀相迎地力道似乎也很是不足竟被姜冽一下磕飞了长刀将握刀的右手齐肩卸下。姜冽自己也被这样的结果吓了一跳昨天与这些蓝衣人交手时他们可没有这么弱啊刚才那一下最多将对方震退。莫非这些人并不是昨天遇到的那些而只是一些诱饵? 这样的想法几乎同时在周祈云及几个小队长心中闪过但现在退回去却又不甘而且只怕更是无望再有机会冲出最后结果更是糟。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拼力一搏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众人俱都打起十二分地精神来手中全力拼杀的同时一边小心留意周围动静。这些蓝衣人本就不及这些精兵训练有素精于配合再失了高于士兵地武功哪里还是对手。顷刻之间便已倒下十数人被姜冽带人冲破了包围圈。 姜冽等人真暗自松了一口起却见前路四名蓝衣人急奔来虽然看上去与刚才被自己等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蓝衣人一般但姜冽立刻察觉到这四人武功高强竟似比自己还要强上半筹。姜冽地心徒然一收虽然他更擅长兵法谋略功夫也主要是适用于军中对阵但姜家千年传承于武功一道也颇有心得。以姜冽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少有敌手现在却一下子出现四个武功不弱于自己地生面孔怎能不让姜冽惊忧? 更让姜冽疑惑的是这四名蓝衣人出现后竟不急着攻上来反而齐齐停在二十丈开外动作一致的从怀中摸出一枚形状怪异的漆黑牧笛吹奏起来。 随着那尖利古怪的笛声原本一直被姜冽等压制的蓝衣人竟越来越灵活悍勇身手比之昨天竟好似又上一筹而且完全不畏伤痛装若疯狂的扑向姜冽等人。形势徒然反转姜冽一方的士兵们催不及防下很快就死伤数人。形势大大不利! 第十九章 相助 二吹着牧笛看局势稳定下来不由大大送了一口)|到老大的命令暂停攻击只为等着东侯世子的到来。 今天辰时也确实得到了一直跟踪东侯世子的老九来的消息。按照计划自己等人做好准备要先擒杀前来救援的东侯世子所以便安排手下等人先布阵守住谷口以防他们里应外合出什么意外。 谁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东侯世子竟然还能逃出自己五人的包围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对留守的手下们下了毒以至让被围的武隆帝和大将军带人冲了出来。还好自己等人及时赶回并动手下体内的杀蛊否则这次回去自己几人怕是全都难逃一死。 刀二并没能庆幸太久因为他惊惧的现自己体内的杀蛊竟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传自南蛮之地的杀蛊本是驱动中蛊之人心中杀念让人疯狂的简单蛊毒。但经过几番融合变更现在自己等人所中的杀蛊已更复杂。除了驱动中蛊人杀念外还能让人失去一切痛觉短暂提高功力而代价则是全身精血骨肉被蛊虫吞食。也是说控蛊人施蛊时间越长中蛊人损伤越大最后可能会尸骨无存。可以说这种蛊是极好的有效控制手下之法。对于中了这种蛊的人来说这就是个噩梦。 刀二等人在得以用此蛊控制手下蓝衣人的同时自己也身中蛊毒虽然有别于施在手下身上地但代价却是一样的。他们见多了不听话的手下蛊毒作时的惨象对这种蛊也就更加心悸胆寒凡事不敢有丁点忤逆就是生怕主人用这种蛊处罚自己。现在突然现体内蛊毒动哪里还能镇定一边拼命运内力压制蛊毒一边朝四周看去。 姜冽正焦急万分的抵抗着蓝衣人疯狂的进攻却现那古怪的尖锐笛声突然停了下来而正在进攻的蓝衣人也都猛然停了下来然后开始一个个萎顿抽搐起来。 士兵们也现对手突然失去战斗力虽然觉得古怪但杀红了眼的他们来不及多想吼叫着冲上去用敌人的鲜血来抚慰倒下同僚地灵魂。很快三倍于士兵的蓝衣人就有小半身异处。 姜冽没有制止士兵的泄也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疯狂他注意到前面四个蓝衣人明显出了问题他们全都一动不动的互相猜的瞪视着。虽然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但这样的情况无是于己有利地。 不远处的小树林中翔儿舒了口气转头对双手按着一柄和刀二等人相似的古怪牧笛吹奏无声旋律的水实和另一名庄稼人打扮的青年笑了笑道:“这次多亏你们及时赶到否则只怕现在倒下的就是我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水实不便说话只恭敬的垂下头。他身旁那名庄稼汉打扮的青年却是面无表情的拉过一名蓝衣少年冷冷道:“我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我这徒弟来的。同时也算还了你当初收留我和二哥地恩情。” 翔儿还没来得及再开口。那青年就拉了少年转身离开了。夏生愤愤地瞪了一眼两人离去地背影。翔儿却不以为忤。开玩笑般摇头无奈道:“你说。这老刀九怎么就那么讨厌我呢?这次虽然多得他劝得他那徒弟新刀九相助于我们。但我们也帮他徒弟解了蛊毒不是?” 夏生知道自己心中怨气被看穿。到也并不窘迫。反正也都习惯了。只是难免微微有点苦涩。为何她能看懂自己所有情绪。偏偏看不懂自己地一片痴心呢?但同时。夏生又觉得这样也好。若是她看明白了又能怎样?凭自己地身份。又哪里有资格拥有她?这认知。让夏生更觉心中沉痛。 为掩饰这不可表露地心情。夏生忙将目光移开。看向不远处那个浑身是伤地尊贵之人。那个让自己又嫉又怨地人。这一看。却让夏生眼角捕捉到一点寒光。而目标正是那人。 “不好!”夏生话未出口。便已迅掠了出去。当翔儿听到他声音看过去时。他已跃出了五丈余。那一刻。夏生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义无反顾地就冲了出去。并在片刻之后为那人挡下了一箭。 翔儿追着夏生冲到周祈云身旁时。那射向周祈云地十箭已被挡下。唯一没能挡下地一箭。正插在夏生地背上。 翔儿瞥见周祈云无碍。忙一把扶住夏生。急问道:“夏生。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来不及等夏生的回答翔儿一把将他按在自己怀中撕开他背上的衣服仔细查看。那一箭虽然很是刚猛但好在并不在要害处且夏生运力护体在箭刚入体时便收紧肌肉因此到也不是太严重。 翔儿皱眉说了一声“忍住”便极快的握住箭身用力拔出然后涂上自己随身携带地止血药撕开衣服下摆为他包扎好。 整个过程中夏生竟是一声不吭连哼都没哼一下看得姜冽手下几个小队长心中赞叹不已。若是他们知道夏生此时一颗心全放在翔儿贴在他脸颊的胸口心中旖旎无比对外界再没有感觉不知会作何感想。 在一名亲兵搀扶下勉强站着地周祈云心情更是几个大起伏。从开始以为能冲出包围的期望到敌人突然边强地焦虑再到突意外敌人自己倒下得惊喜然后是突然遇袭又被救的愤翔儿意外现身地喜到现在被心上人忽视的怨。若不是还清楚现在己方的处境只怕周祈云要忍不住一把将赖在翔儿怀里的夏生揪出来打一架了。 好在夏生也很快清醒过来待翔儿一包扎好就退后两步低头道:“多谢少爷小人已无大碍。” 对于夏生屡教不改的卑微态度翔儿不满的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开口纠正。故意忽略周祈云炙热的目光翔儿转向姜冽道:“大呃大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立刻离开这里回京?” 翔儿本想开口唤一声大哥但想到对方和周祈云的母亲本是知交又临时改了口。姜冽显然也想到了原因挪揄的对翔儿一笑道:“自然是立刻离开的好。这次又得宫世子相助不过还得麻烦世子多辛苦一段日子护送皇上回京。” 翔儿依旧瞟也不瞟焦急的周祈云一眼拱手道:“护得皇上安全是我等身为臣子的责任。大将军放心我等誓死护皇上安然回京!” 周祈云刚想拉翔儿来询问却听一声冷哼重重响起冰冷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般:“回京?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个山谷!” 第二十章 夜千变 一满脸冷峻的从林中走出伸手在刀二四人身上各~个人立刻吐血晕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刀一看也不看四人径自朝翔儿等人逼近停在不足十丈处冷冷俯视众人。 水实很快回到翔儿身边见主人一脸关切看着自己便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刚才那一声冷哼确实让自己受了点内伤不过并不严重。 翔儿上前半步挡住周祈云对刀一身旁静默而立的少年道:“你也来了。这次是不是必定要分出生死了?” 少年正是杀手夜千他淡淡看了翔儿一眼道:“是啊。” 虽然夜千态度平淡却还是让刀一惊异非常据他了解这个师弟天赋绝高生性清冷除了师父和自己基本谁也懒得理没想到却会待这位“东侯世子”如此亲和。不过刀一也并不很担心既然师弟愿意来就会留手。 “宫凝翔今天便是你和武隆帝殒命之日想必你们到了黄泉路上也会寂寞留恋了。” 刀一意有所指的冷嘲让翔儿心头一跳随即笑应道:“哦你就如此肯定不是你要永远留在这里吗?” 刀一冷笑一声并不回答朝后扬了扬手立刻有两名蓝衣人一左一右抰了一个人上前来。 翔儿起先并不在意但看清那浑身鲜血狼狈不堪的人后却是脸色突然刷白甚至忍不住上前两步想去搀扶那人。 刀一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作为一名弟子看到师父如此受辱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翔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祈云便已走上前来。与她并排而立。沉声道:“你们这样做。意欲如何?” 刀一目露寒光。道:“如何。自然是要你们一门全部为我师父陪葬!” 刀一话音刚落。奄奄一息地圣手三绝突然哈哈笑道:“哈哈!那孤老杀手一生虽说杀人无数。但我还敬他孤傲高洁。没想到教出来地徒弟却是这般无耻。不仅为人做狗。还无知狂妄。我与孤月剑虽然一生不和。却也相互敬重。那次比武要不是你暗中使坏。怎会害得我和他一伤一死?是你自己害死了师父。怎地还不以死谢罪!” 刀一被圣手三绝说得恼怒不已。又见师弟惑地看向自己。忙一掌将三绝打得吐血倒地。喝道:“老匹夫。无需在此胡言乱语!我很快就送你去给我师父陪葬!” 翔儿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在让这老头受一点伤。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三绝是自己地外公。翔儿一直都知道这一点。虽然平日口头上不客气。但对他地敬爱之意丝毫不少。现在见人如此伤他辱他。却又如何能忍。 “哼。黄口小儿。你有什么本事?只能说说大话罢了!放心。我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呵呵好啊你若能答应在我们的争斗有个结果之前好好对待这老头我便答应你觉不逃跑。”翔儿怒极而笑顿了顿道“否则我东临宫氏的奇法不少若我一意离开你怕也留不住我!” 刀一略一犹豫朝挟着三绝的两名蓝衣人点了点头让他们将三绝扶到一旁树旁坐下拿出食物和水给三绝。 翔儿眉头微舒冷声道:“说你的要求吧。” “你与我师弟单打独斗死伤自负了结我们两派的恩怨。”刀一不是不想直接带人杀了翔儿一行只是顾虑东侯势力便以私怨名义杀人如此将来自家主人收复东侯地盘时也方便些。 “好!若我输了这性命自然是你们地但若我赢了你们必须让这老头平安离去!”翔儿平静应着便要上前去却被一旁的周祈云一把拉住。 “慢着!你并不是师父的弟子这 事当由我这真弟子来!” 刀一惊的看着两人冷笑道:“东侯世子莫不是害怕逃避?” 刀一虽然也很乐意就此杀了武隆帝让主人少背个罪名但若因此让宫凝翔逃脱地话却是得不偿失。不论武隆帝怎么死的主人谋反叛逆之名已是摆脱不了而若是东侯世子得以走脱暗中凝聚东侯势力全力反击地话己方也是在讨不得去。如此算来还是现在先杀了宫凝翔来得有利些。 更何况若是此时不尽快解决了宫凝翔主人一旦又起动摇的话更是糟糕。 周祈云见刀一决意先对翔儿动手心中更觉不妙打定主意绝对不让翔儿出手。刚欲出口反驳手却被翔儿握住侧头看是却是一双清澈坚定的眼。 翔儿对着周祈云微微摇了摇头轻轻一笑淡定的对众人道:“我虽不是他的弟子却是他的亲人。他是我地外祖父。” 此言一出不仅刀一等人大吃一惊便是姜冽等人也是满脸惊诧周祈云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翔儿几乎想开口相询总算还是忍住了。 三绝听得翔儿亲口承认自己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要说这一生三绝最大地遗憾是什么毫无疑问便是得不到自己女儿的谅解和承认。现在女儿虽已不在但能得到外孙女地承认也觉余愿足矣。 刀一很快平复下心情来不管宫凝翔和三绝是什么关系只要能拖住他便好:“啧啧原来如此那由你代三绝出战也是情理之中。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周祈云还想反对却被翔儿止住凑近他轻声道:“云哥哥你有伤在身莫要勉强一会儿我和夜千打斗时会想办法把那个刀一也牵连进入你和姜大将军找准机会突围。老头我会带他走你不用担心。你一定要保重。” 翔儿说完不给周祈云反应的时间上前与夜千斗到了一起。 翔儿边打边观察着四周地情况并不着痕迹的将打斗引向刀一那边。让翔儿奇怪的是夜千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而且好像很配合自己的行动。翔儿疑惑的对上夜千的双眸却只是一片宁静。显然夜千已然看破自己的意图而且并不阻止。难道老头刚才那几句话让夜千动了疑心所以决定两不相帮了吗? 顺利的靠近刀一翔儿决定冒险一试在与夜千互换一招后直接转身朝刀一攻去将后背空门完全坦露于夜千刀下。 刀一见状自是喜出望外虽然这突来一击让他仓促应对之下难免受点轻伤但翔儿却必然因此命丧于此! 可惜事情的展完全出乎刀一的意料夜千确实抓住机会举起了手中的刀但攻击的对象却不是对他毫无防备的翔儿而是不远处两个看守着三绝的蓝衣人。这两人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身异处。而三绝也被夜千带着退到了周祈云一方。 刀一惊怒交加大喝道:“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夜千将三绝交给周祈云回道:“师兄师父临终嘱我将你逐出师门我一直以为他是恼你为南侯效力。现在看来你确是做了对不起师门之事。三绝与师父一生相斗却最是知交。我这算是帮师父完成遗愿。至于师兄你一直待我不薄以前的事竟然师父临终并未追究我也就不再多问。我们至此恩断义绝你好自为知吧。” 夜千说完朝翔儿点了点头便只身离去。外围那些刀一带来的蓝衣人犹豫间他已飘然远去了。 姜冽见此良机立刻带人冲了上去双方战做一团。 第二十一章 江湖高手 一因为一开始被翔儿偷袭吃了亏之后又因师弟绝义被翔儿死死压制住不一会儿功夫又添了数处伤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在他带来的这群蓝衣人实力不错姜冽等人又俱是疲累不堪到也不虞被他们冲了出去。 不过要想让翔儿毙命于此单靠自己看来是不够了。 在右臂又添了一道伤口后刀一终于不再犹豫虚幻一刀避过翔儿含指出尖锐的哨声。 翔儿见状忙举剑逼了上去两人又缠斗起来。 刀一面带诡笑道:“你武功虽高这一时半刻却也奈何我不得。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翔儿心知对方今天是铁了心要留下自己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只是手中攻势愈凌厉。可惜确实如刀一所说一时半刻奈何他不得。若是周祈云身体无碍两人合手的话刀一早就不敌了。 想到这里翔儿目光忍不住飘向周祈云所在。这一看却让翔儿忍不住心头一颤险些反被刀一所伤。 本来姜冽带领兵士与蓝衣人对敌占着配合默契之利也到势均力敌相信付出巨大代价后总是能将周祈云带出去的。但就在此时突然又出现一队蓝衣人。这些蓝衣人并不参与进厮杀中来站在十丈开外纷纷举起手中乌黑锃亮的手弩一旦前面蓝衣人抵不住后撤和姜冽士兵分开时便一起射。这些手弩不及一般手弩体积的三分之二却是精巧无比射出的弩箭威力巨大度又极快很多士兵闪避不及纷纷中箭。而这些弩箭上还都涂了剧毒。姜冽一方因此伤亡惨重。而后方蓝衣人弩箭射完后刚才后撤的蓝衣人又立刻迎上让后方蓝衣人有时间重装弩箭。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姜冽一方难逃全军覆灭地噩运。 更糟糕的是翔儿一眼就看出这弩箭竟是前不久才由鲁伤带领家中工匠研制出的十二连弩。自己家中都还为来得及大批生产应用怎的却在对方手中突然出现二十多具? 刹那间。翔儿地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刀一好像知道翔儿心思一般。得意笑道:“如何。这十二连弩威力不错吧?放心。不会少了你地。” 刀一话音刚落。三支蓝莹莹地弩箭便自其斜后方激射出。直向翔儿胸口飞来。 翔儿反映迅。忙一个侧跃避开来。脸色却是愈铁青。对着刀一身后冷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身手。既然是来帮他留下我。又何必躲躲闪闪地呢?反正我们两方今天必定是不死不休地。” “少爷既然吩咐了。鲁伤自当从命。 ”十丈外树梢轻晃。面无表情地鲁伤无声落地。上前数步抬弩指向翔儿。 “哈哈被背叛地感觉如何?”刀一大笑着举刀劈向翔儿。 翔儿因为这变故一时心神不守反落了下风。不远处奉命协助姜冽的夏生心急如焚再顾不得姜冽这边纵身扑向正准备放冷箭的鲁伤一边怒喝道:“少爷待你兄弟不薄你却如此回报!今天我便让你这叛徒死无葬身之地!” 鲁伤眼底悲痛一闪而逝冷冷丢开连弩抽出身后宝剑迎了上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虽然鲁伤身手不弱但又如何会是夏生的对手?十几招后便以露出败象。 刀一满脸冰寒对着鲁伤冷哼一声道:“你既不愿尽全力那我就让人帮帮你吧。” “呵呵也有咱们宗冲大人搞不定的事情哪?”随着一阵娇嗲做作的笑声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子转了出来。虽然眼角鬓边已显出些苍桑之意但这女子转眸挑眉间依旧风韵媚人。 “裳娘。”女子身旁一名白裳文士打扮地中年男子冷冷开口并微带警告的瞟了女子一眼。女子委屈的撇 却并不反驳乖乖立在一旁。 在他们两人身后还跟着两名须皆白的老头虽然年纪大过那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却似乎对其很是敬服听得对方吩咐:“你们去帮帮伤儿吧。”便立刻冲了过去。 鲁伤也在对方出现后脸色变得惨白却依旧咬牙不紧不慢的和夏生对打神情倔强得一如初遇时的少年小乞丐。 翔儿在这四人出现后亦是一震随即咬牙笑道:“毒海棠柳裳寒月掌陈锐爆裂拳李千李万!好!好!好!十年前京都剧变你们伤了家父后就不知所踪原来一直躲在南侯那里。我早该想到的。 也罢既然今天你们自己撞上来了那十年前家父地仇也就一并清了的好!一起来吧!” 柳裳细眉斜挑便欲开口相讥却被陈锐一个眼神制止。陈锐儒雅一笑也不介意翔儿语气中的不屑抱了抱拳便带着柳裳加入刀一和翔儿的对决中。翔儿压力立刻大增几招过后竟也开始左支右绌。 那边夏生虽然心急却也无计可施他自己亦是险境环生。对上一个鲁伤也不是轻易便能取胜再加上两个配合默契武艺高强的老江湖任夏生在年轻一辈中如何武艺过人也不是对手。姜冽那边情况也是愈不妙现在还能站着地人已经只有十多个了而且几乎个个身上带伤。 情况如此夏生也顾不得翔儿的计划虚晃一招退开两步从怀中取出一枚响竹运劲甩上半空。 响竹尖锐地声响划破长空数里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刀一神色一凝咬牙对陈锐道:“尽快解决!” 翔儿脸色也不好但迎上夏生焦急担心的目光看他在三人夹击下多处受伤染红地衣襟也只能暗叹一声全力应付刀一三人越来越犀利的攻击。 姜冽这边经过再一轮弩箭照顾又倒下数人现在只有十来人还能战斗。好在开始时放倒了不少蓝衣人否则单是顶住直接压上来地蓝衣人也不可能。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只要再一轮弩箭过后姜冽等人也就挡不住蓝衣人的攻势了。周祈云咬牙看了看姜冽等人的情况又看了看翔儿越来越危险的处境哪里还能忍得住?但他刚要起身凝神唤出干将却被一双冰冷的小手拉住。 不知何时醒来的拓跋雁牢牢拉住周祈云的衣袖盈盈双眼漾出泪光哀声求道:“别去你的伤……” 周祈云目光掠过拓跋雁定在翔儿身上坚定的拂开拓跋雁道:“不!若是翔儿因我而出了任何意外我亦无法独生!” 拓跋雁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祈云看他义无反顾的凝神唤出干将艰难的朝翔儿走去。 恰在这时手中莫邪轻鸣翔儿亦感觉到了干将的气息一个闪神竟险些被刀一劈中右臂。险险避过那一刀束住满头青丝的带却被刀风扫到“啪”的一声断裂开来。刹时乌如云般漾开。 拓跋雁目睹这一幕禁不住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心中悲怮难忍。 周祈云则被这变故惊得心都要跳出来提剑便要加入战局。翔儿见状心急如焚怒目道:“不许过来!否则否则我就自刎于此!” 周祈云一震满脸痛苦的停住脚步。不远处的夏生心中剧痛竟险些被李千一拳击中心口。千钧一间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也被重击在左肩吐血跌开数步。眼看李万夺命一拳追至眼前夏生心知避不开眼角余光飘向翔儿却见她激斗中仍不时以目光制止周祈云上前帮忙一时忍不住心如死灰索性闭目等死。 第二十二章 黄雀在后 生并没有等到死亡反是怀中多了一具柔软温暖的躯一惊睁开眼却见阿曼衣一脸决然的紧闭双眼坚定的挡在自己身前。 夏生目光一柔随即想起刚才那迅逼近的一拳忙抬头看去。 没有带来死亡的一拳只有两个伏地不动的身躯。其中一个怒目圆睁的赫然是刚才险些置夏生于死地的李万他后头插着一支泛蓝的精巧弩箭嘴角一沿黑紫色的血迹显然已经死了。 在他身旁一名蓝衣人伏在地上从身形看来应该是一名年轻女子。 夏生扶起趴在自己怀里还不清楚状况的阿曼衣走近那名蓝衣人将她翻过来拉开面巾。 “水佳!怎么会是你!”夏生惊讶的看着怀中女子对方也似乎听到他的声音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来。 “夏夏生你没事就好。”水佳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好似完全没有现自己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断断续续道“夏生我我不是故意骗你。 我我对你的心意是是真……” 话未说完水佳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不舍的看着夏生缓缓合上了双眼。 夏生探了探水佳的鼻息脸色复杂的将她慢慢放下起身对阿曼衣道:“你自己小心。” 阿曼衣刚才见夏生就要丧生拳下头脑一片空白便扑到了他身前这时才回过神来刚要让夏生包扎一下伤口却见他已头也不回的冲向翔儿。 阿曼衣神色一黯。默默拿出怀中一直碧绿碧绿地玉笛。幽幽吹奏起来。 此时。蓝衣人地弩箭手已被突然出现地翔儿四名近卫中地宫近风和宫晓风杀了数人。其余几人也手忙脚乱顾不上放弩箭。姜冽等人压力大减。刚才憋地一股气全都泄向眼前地蓝衣人。是以人数虽少。竟也和蓝衣人拼了个势均力敌。 翔儿地另外两名近卫宫惊风和宫依风则护在吹笛地阿曼衣身旁。警惕地扫视着场中情况。哪里危急就放弩箭相助。她们使用地这弩箭与刚才蓝衣人所用地很相像。不过却更加精巧。加上她们地技巧功力都强过那些蓝衣人。所以弩箭虽没淬毒却也威力不小。 至于翔儿这边。有了夏生相助。到也堪堪能够顶住刀一等三人更加疯狂地进攻。 刀一心情烦躁不已。今天本是万无一失可以让宫凝翔毙命于此地。怎料意外频频。现在对方又多了几名援手。只怕不仅宫凝翔留不下。连武隆帝也能逃出生天。 仿佛是在应和刀一地想法一般。正和宫近风、宫晓风缠斗地蓝衣弩箭手突然接连出惨叫声。之后便一个接一个面色绿地倒了下去。拌在阿曼衣身边地宫惊风见其他人已无大碍。便转向翔儿大声道:“少爷。宫淮将军和孟起将军已率军赶来。我来之前也通知了附近州府。让他们调动各自防军来援!” 刀一闻言和陈锐对视一眼手中攻势更猛已是完全不要命地打法。翔儿和夏生一时手忙脚乱又多了几处伤。 这时却听柳裳一声惊叫接着脸上便浮起一层绿气来。柳裳忙退出战圈连点自己几处大穴又掏出几个不同颜色的瓷瓶取药服下才缓过一口气来对陈锐喊道:“小心有蛇!” 陈锐此时亦感觉到一股寒意忙错开一步只见绿芒一闪自己刚才站地方多了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 刀一也看到了这条小蛇脸色大变对陈锐道:“小心这是碧环蛇毒性最是猛烈。它虽小皮却坚厚行动又快一定要小心应付!” 陈锐听得刀一所言又见用毒大行家柳裳静坐调养脸上绿气却是依旧不散也只这碧环蛇非同小可立刻分出三分心力来应付。多了阿曼衣指挥地碧环蛇翔儿和夏生也缓过气来形势渐渐好转。 刀一见状心知想将宫凝翔杀死已无可能而且时间过得越久于自己等人越是不利便生了退意。 这时却见青影一闪便听夏生一声闷哼口吐鲜血向后跌去。阿曼衣忙扔了玉笛扑上前去扶起夏生查看。 众人一愣那青影已立在了一旁却是温文尔雅的童毅然。此时他苍白的脸上韵起两抹不正常地潮红气息也略显急促开口却依旧平静柔和:“战决。” 刀一收回关切的目光看向翔儿地严重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和陈锐一起全力攻向翔儿。恰逢翔儿因夏生地受伤何童毅然的突然出现而闪神竟被两人逼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周祈云本就一直全神关注翔儿此时见她危急再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大吼一声提剑上前为翔儿挡去致命的一刀一掌并划伤寒月掌陈锐的掌心。 陈锐抱掌猛退的同时周祈云亦痛哼一声瘫倒在翔儿身前。刚才全力一剑已引内伤。 翔儿忙上前扶住周祈云见他面红似火知其内伤加重不由红了眼眶却听童毅然柔和而冰冷的声音继续道:“全力先杀东侯世子。” 翔儿抬头才现场中局势已变。童毅然自然不会独自前来他带来的蓝衣人已杀得姜冽一众人节节退向自己尽管宫惊风等四近卫也加入了缠斗中形势却依旧向不利己方的方向展。更糟糕的是刀一和陈锐带了两名蓝衣人向自己等人迫近来。 翔儿咬牙举剑怒喝一声迎了上去。不过数招却感觉手中莫邪越来越重沉甸甸的几乎要把她压倒。又一次跌倒看着刀一狰狞的笑容翔儿知道自己难以幸免扭头看向周祈云却见寒光一闪一支利剑从周祈云身后向他射来。 也一起死至少黄泉路上不孤单。 刹那间翔儿竟意外的平静下来面露微笑温柔凝视着周祈云。 两声闷哼几乎是同时传来。那一箭没有射中周祈云却射穿了拼力挡在他身后的姜冽。刀一那一刀也没能劈开翔儿而是深深插在宫近风的背上。刀一恨恨拔出刀还要再劈却听童毅然突然开口道:“够了快走他们援军到了。” 刀一不甘想继续动手却听童毅然闷哼一声似乎受了伤。刀一忙转身护在童毅然身边其余蓝衣人也撇下对手集结在一起护着童毅然朝谷外冲去。 童毅然面不改色的拔下肩头长箭不着痕迹的看了翔儿一眼镇定的带着蓝衣人冲开围上来的皇家禁卫军迅离去。 第二十三章 危险暂除 儿蹒跚来到周祈云身边举目四望:阿曼衣将夏生~一边流泪一边为其治疗;宫惊风将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宫近风的脑袋放在腿上双目含泪宫依风和宫晓风互相搀扶着默立一旁;姜冽仅余的几名亲卫将他围在中间刚才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面不改色的战士们全都红了眼。 一名穿着皇家禁卫盔甲、瘦长脸的高大军官来到周祈云和翔儿面前单膝跪下恭敬道:“禁卫一队队长陈亭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周祈云在翔儿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虚弱道:“立刻将所有伤者送至最近城镇救治快!” “是!”陈亭答应着低头退下指挥禁卫军护送伤者离开。只是他偶尔望向周祈云的目光却是冰冷毫无敬意的到是常常投向不远处一个小山头是目光满是恭敬。 翔儿一路照顾周祈云到最近的城镇看他服药后沉沉睡去才有时间去探望重伤的夏生。不是翔儿不关心夏生只是她相信有阿曼衣照顾便已足够。几年相处让阿曼衣渐渐从对翔儿俊美相貌的迷恋中清醒过来对夏生也从最初的不顺眼到情愫暗生。翔儿一直觉得夏生太过死气沉沉活泼可爱的阿曼衣到是和他很相配所以也一直极力撮合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幸福。 确定夏生这次虽然重伤却并不致命后翔儿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听到的消息却又让翔儿的心沉至谷底。宫近风伤重不治已然咽气。宫惊风三人红着眼肃立在翔儿身后他们四人在一起的时间多过其他人感情深厚犹如亲人如今却有一人先行离去三人心中地沉痛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特别是宫惊风本来一颗痴心对莫无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一直默默陪着她的宫近风最近终于向她表达了爱意。惊风犹豫着本来决定这次回去后一定要给近风一个答案怎料却是永别了。 翔儿安排好这边的一应事宜又匆匆赶到三绝休息地房间。三绝这几年一直被迫服食抑制功力的药身体很虚弱。好在除了一些外伤并没有大碍只要调养几个月就好。 三绝让翔儿将自己扶坐起来关切问道:“翔儿你的伤如何了?让我给你看看。” 翔儿摇了摇头在三绝身边坐下低头道:“老头我是不是错了?若不是我云哥哥或许会选择随你归隐山林那么姜大哥也就会已然四处漂游夏生也只会是东侯府一名小小仆役近风他们也许还在家中随父母出海劳作过着平平凡凡却温馨安逸地生活不会受伤更不会死去。” 三绝拉起翔儿的手轻叹道:“翔儿你想得不错但也可能云儿会被人当傀儡一样运用然后毫不留情的抛弃姜冽或许不止自己整个姜家都被迫加入到这纷争中来夏生和近风他们俱是年轻气盛之人难道就不会被这名利所引自行投进来?这世间地事没有如果生了就是注定的不为此因来也会为彼因来的。我们要做的不是懊悔苦闷而是努力去让接下来地一切向好的方向去。你若觉得一切是因你那未免也太过自大了。” 翔儿抬头。微微一笑道:“老头。你说得对。我也许太自以为是了。总觉得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可以主导这一切。事实上。我也只不过是这浮沉一粒。” 三绝笑道:“你明白便好。不过也不要过于看轻了自己地作用。:;p.至少对于你周围地这些人来说。你是不可替代地。所以你要更爱惜自己。才能让你身边地人也更轻松一些。” 翔儿长舒一口气。道:“我知道。对了。老头。你地医术不是很厉害吗?你帮云哥哥和夏生他们看看吧。这里地大夫我信不过。 三绝戏虐一笑。道:“好。好。老头子这就去。” 翔儿小脸一红。扶着三绝不好意思道:“老头。你要是身体吃不住那就过些时候又去看。” “吃得住吃得住!云儿那小子重要性可是远远大过老头子哈哈。”三绝边笑边举步朝外走去。 周祈云地房间现在自然重兵把守但东侯世子带来的人士兵也不敢为难。三绝提也未提自己与武隆帝地关系进房后便坐在床边为昏迷的周祈云细细把脉。 翔儿地心情随着三绝的脸色不停转变待三绝终于皱眉放开周祈云的手腕忙上前担忧询问:“老头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三绝担忧的看了看周祈云苍白中泛着一丝不正常青紫的脸转头凝视翔儿道:“他本就内伤严重偏偏还勉力妄动内劲致使剑气逆行内伤更重。现在他的情况我拼尽全力也只能保得他性命但自此后他便会功力全失却身体弱于普通人。” 翔儿一怔忙上前抓住三绝衣袖哀声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保他无恙?” 三绝心中暗叹办法是有但要牺牲你几乎全部的功力而且还会损及根本。现在局势如此你若是没了功力如何自保?云儿不管怎么说总是皇帝而你与南侯府仇怨太深那心狠手辣的童毅然一心置你于死地你要如何保住性命?一方是徒儿一方是孙女既然都是心疼三绝心中天平自然而然偏向了唯一的亲人。不过若能有别的办法帮助周祈云三绝自然也是不会吝啬便是牺牲自己的功力亦是在所不惜。 想了好一会儿三绝开口道:“或许还有一人能帮得云儿便是我那大弟子世称医仙的谷川。他医术虽是学自我却早已青出于蓝。本来我所学便只是药仙门的皮毛只是为了当年的承诺为药仙门寻得后人继承香火。到是谷川一心只在医术一道天赋又是绝高的想来若是他在应该能有办法吧。” “那快联系他啊外祖父你一定有办法联系到他吧?”翔儿忙催促道。 三绝给翔儿一声外祖父叫得心怀大畅也不计较她的目的点头道:“不错我自有独门手法联系他但他四处飘荡觅药寻方常常都是在深山辟谷就算联系到了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 翔儿急道:“那那云哥哥的伤……” 三绝安抚的拍了拍翔儿笑道:“无妨我虽然不能帮他完全康复但保他一时无碍还是没问题的只能谷川来了为他医治便是。” 翔儿松了一口气忙催三绝为周祈云先稳住情况。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翔儿皱眉听出其中一人正是自家在外的情报头子水芒便推门出房询问。 第二十四章 家中出事 怎么回事?”翔儿一出门便看到水芒与负责守护卫军拉扯在一起不由皱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水芒正又急又怒突然见自家主子出现不由心头一稳忙避开依旧不依不饶的禁卫军恭敬行礼道:“少爷出大事了!” 翔儿见水芒退后了那禁卫军还要去推搡不由冷哼一声。这些禁卫军平日在京都是骄横惯了的但面对东侯世子这样的大人物还是有所收敛的忙退到了一旁拿眼狠狠瞪着伏在地上的水芒。 翔儿抬手让水芒起身转身与房内的三绝说了一声便带着水芒回自己房间去了。 房中除了宫惊风去负责料理宫近风的一应事宜外宫依风和宫晓风都在翔儿朝他们点了点在窗边坐下对水芒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如此急躁?” 水芒虽然心急焚还是警惕的朝房外看了看宫晓风立刻会意走到门口警戒。水芒急上前单膝跪下道:“少爷侯爷那边出事了!庄大哥传来消息说宫一和宫二联合青鹄少爷软禁了侯爷等人。庄大哥是在出事前一晚得余公子指示悄悄出府的之前他都不相信会出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第二天侯府突然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府外还多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监视竟是真的出事了。庄大哥谨记余公子吩咐立刻将消息传了出来但现在府中具体情况如何他也说不清了。” “什么!”翔儿猛的站起身来近两步追问道“那你的可有其他消息快说!” 水芒了咬牙道:“属下得到消息说说现在临州和青州开始有传言说少爷说少爷你你不是男儿身……” 翔儿一怔中突然清醒起来缓缓坐回原处冷笑道:“是不是百姓哗然有多少大家族跳出来了?” 水芒低头不敢看自己子小声道:“是。除了临州秦家和木州林家等寥寥数家表示绝不信这流言外其他大族都开始动摇有的甚至扬言扬言……” 水芒冷汗直冒。是在不下去。翔儿却似乎毫不在意。微笑道:“扬言如何?是不是要叫父亲让位于青鹄哥哥?最好还将我关起来。治个罪是不是?” 翔儿顿了顿。长一声。对水芒道:“起来吧。这些事并非你们所能控制。我没有怪罪你们地意思。呵呵。童毅然。果然好手段。竟不知不觉中就控制了我宫家那么多人。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回临杭去。先救出父亲。还好宫淮和孟起带了些人。我们并非毫无一搏之力。对了。远格叔叔怎么说?” 水芒悄悄抹了一把汗。起身肃立一旁。听得翔儿问起。忙答道:“威武大将军听到流言后并无表示。只束令所有兵士不得妄自出营。对了。莫先生传来消息。说将姬姑娘交由威武将军照顾。他独自潜回临杭查看情况去了。” 翔儿点头。道:“既然莫叔叔放心将姬姐姐交给远格叔叔照顾。那说明远叔叔是站在我们这边地。水芒。迅联系远格叔叔。让他接应我们秘密入雾州。依风。你和晓风今晚便随我赶赴雾州。我要先见见远格叔叔。让惊风随宫淮将军和孟起将军一起回来。” 水芒和宫依风各自领命去了。翔儿也立刻起身前往周祈云地房间。简单告知三绝家里情况。让他随周祈云一起回京。一来照顾周祈云。二来也让他有时间休养。交代完这些。翔儿又匆匆找到禁卫军队长陈亭。告知他自己有事先行离开。让他不要对外提起自己行踪。并照顾好三绝。 启程时。翔儿突然想起。这瘦长脸地陈亭。竟是当初自己初离三绝时在方寸山遇到地那名官府大哥。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股不安之感。但想他一生为皇室效忠。应该没有问题。也只得作罢。只吩咐留下地宫惊风找时间提醒三绝自己小心。便匆匆离去。 翔儿离开后陈亭立刻前往周祈云隔壁房间一进门便跪下行礼道:“王爷东侯世子匆匆离去神色焦急不知为何。” 这个房间与隔壁周祈云的房间完全一样却所有窗门紧闭屋内光线暗淡。在屋角隐藏在黑暗中的床边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年缓缓走出微弱的光照在他脸上竟与周祈云有七分相像眼中却多了一丝周祈云所没有狠厉让人很难想象这竟是一名不过十四五岁少年的眼睛。而这少年正是周祈云的异母弟弟一直在皇宫中被忽视的八皇子周祈宁! “陈将军请起你觉得东侯世子此去可会是东侯那边出了问题?”周祈宁的声音冰冷清脆有少年人的稚嫩却让听的人不自觉胆颤。 陈亭恭声道:“王爷所虑有理属下想不出还有何事会让东侯世子如此着急。不过属下觉得不论东侯那边生了什么事东侯世子应该能解决。” “哦为何?” “属下观其神色虽然焦急却并不慌乱应是有应对之法。” “呵呵陈将军果然精细。如此便好我们还需要东侯之力相助镇压南侯军队否则我到希望东侯势力就此消失的好。”周祈宁对陈亭一笑“陈将军如此忠心能干将来本王定让你恢复陈氏一族荣耀!” 陈亭心喜忙又跪下谢恩:“王爷提携之恩陈亭粉身碎骨亦难报答忠于王爷是小人本分。” 周祈宁虚扶一把笑道:“陈将军快起来你可是我大未栋梁无需如此客气。此事便如东侯世子之意为其保密行踪。至于皇兄身边那名江湖人士由着他便是。” 陈亭忙低头应道:“是那属下就先出去了。” 走出房间仔细将门关好陈亭才觉松了一口气。宁王爷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其心思之深、手段之狠犹胜那些朝中老臣。陈亭无论何时也不会忘记这位宁王爷是如何在武隆帝不在时用雷霆手段剪除那些南侯内应稳住了京都局势并迅掌握了朝中大部分势力。 这次救驾其实自己带领的禁卫军早就到了但宁王爷却吩咐在不远处的小山头按兵不动直到姜大将军的亲兵差不多损失殆尽连姜大将军都重伤后才让自己等人相助其用心阴狠可见一斑。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自己是知道得太多的人。但为了已没落的陈氏一族自己必须紧紧跟随他。 至于后路陈亭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十五章 威武将军 过一天一夜的快马赶路翔儿终于在第二天日暮时城门关闭前进了雾州的襄水城。 同上次来相比襄水城更显肃穆处处可见衣甲鲜明的士兵在巡视。城中街道上很冷清偶尔有一两名行人也是神色忧虑低头疾行。 翔儿心中焦急带着宫依风和宫晓风直奔威武将军府用两人的近卫令牌通报后进府等待。 大概半盏茶时间宫远格面无表情的进了偏厅一见竟是翔儿脸色大变忙将所有下人赶了出去亲自带着翔儿三人到自己书房。 翔儿一声不响的跟着宫远格进了书房坐定沉声道:“叔叔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宫远格亲自查一番又安排心腹在外把守这才在翔儿对面坐下叹道:“东临侯府派来了使者让我立刻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出。看来远明哥是真的被完全控制了那使者竟让我在雾州与寿州交界处附近聚结军队。” 翔儿握紧了拳又慢慢松冷静道:“小叔我爹爹现在可安全?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宫远格皱了眉:“远明哥的安全应该没问题远致哥一直对远明哥继承族长之位心怀怨愤但听说他前段时间已病重现在应该不管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青鹄虽然一直眼热远明哥侯爷族长的位置但他向来胆气不足志大才疏而且对远明哥心怀敬畏一时不会敢去动远明哥最多将他软禁了个我有把握你不用担心。至于他们的目的依这调兵令来看该是妄图谋得更大的位置!” 翔儿点头道:“小叔分析得有理我次秘密前来就是打算先行布置排人想办法将爹爹救出来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叔叔可有教我?” 宫远格想了想道:“翔的本事小叔很有信心你自去布置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我当年幼时在侯府中母亲早逝若不是远明哥照应何能有我的今天?不过翔儿你行事一定要小心我觉得青鹄背后只怕还有人以他的能力是做不到如今这地步的。前两天我还现我那逆子青勇行踪诡秘派了心腹暗中观察竟现他在他外公家与不明身份的人悄悄会面。他回来后我才知道竟与那不知身份的人密会了月余对方怂恿他暗中从我手中偷调军令并答应他事成后让他做大将军掌握兵权。我立刻派人暗中控制荆家将那神秘人抓起来谁料那人见势不好竟在被捕前服毒自杀了。现在我已将青勇和他娘严密控制就怕他们不小心又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些人神出鬼没又如此狠厉干脆你千万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地。谢你。小叔。”直到这时。翔儿才真地完全对宫远格放心。真诚地道谢后。便由宫远格安排在书房里地暗室里休息。准备明天着手准备。 暗室里只剩下翔儿和宫依风、宫晓风人。翔儿让两人也都坐下。放心情休息一晚。两人却都拒绝了。 一向没个正经地宫晓风一脸严肃地开口道:“少爷。你不用为我依风担心。我们没事地。身为少爷您地近卫。在如今这样地情况下。如何能不顾主人安危自行休息?” 翔儿笑了笑:“晓风。你什么时候这么严肃了?放心吧。我相信小叔。在他这里应该是安全地。” 宫晓风坚持道:“威武将军可信。但这里并非完全安全。我和依风绝不能松懈了。” 翔儿见依风叶赞同。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人轮流休息吧。别忙着反对。明天你和依风都有任务。若是没休息好精力不够。出一丁点差错那我就更危险了。” 宫晓风和宫依风对视一眼点头道:“那好吧。不过我和依风就够了少爷你还是好好休息一晚吧。” 翔儿板脸道:“我们三人轮这是命令不要再多说了。对了那天鲁伤偷袭李千后他人呢?” 宫晓风脸色一黯答道:“回少爷鲁伤虽然偷袭李千得手但也因李千临死反击受了重伤。我们知道他背叛少爷罪不可恕带他回来后便将他交给宫淮将军关了起来。” 翔儿点头道:“那你们可为他找了大夫?他对背叛我们有什么说的吗?” 宫晓风见翔儿如此宽厚不由心头一暖低头道:“少爷恕罪我已为鲁伤找了大夫疗伤他对背叛少爷一事非常后悔我问了好像是因为他家灭族之仇的事。” 翔儿笑道:“知道你和鲁伤关系好为他找大夫也是情理中我不会怪你的。再说我也没有怪他。那天鲁伤若是真的疑心置我于死地就会在第一次偷袭时只放了三箭最后也不会反戈偷袭李千了。我相信他定是被逼的明天你传信让宫淮好好照顾他等他伤好了我问清楚缘由后再处罚他。” 宫晓风喜道:“谢少爷。对了鲁伤说此事他弟弟鲁元并不知情还请少爷不要处罚他。” “我知道元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处罚他。晓风明天你传信给宫淮让他带人回来后和孟起兵分两路。孟起就直接去青州控制住那里的几户大家族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至于宫淮让他去木州林家若他们真的可靠就联合他们接到我的命令后迅由南边潜入临州。 “是!” “依风你水性最好明天随我潜入临州然后由水道进入族内祠堂找老爷子告诉他我决定十天后动然后听他安排。” “是!” 翔儿无声轻叹有宫远格的全力支持夺回东侯势力控制权并不算太难。问题是自己女儿身的秘密看来是保不住了。那么接下来宫家该怎么应付呢? 当初刻意培养宫陵染本就有意找个好机会想办法让他接替自己但现在时机实在不好而且染儿也还太小了。不论如何明天想办法潜回临州然后找到庄正想办法进府看看情况。翔儿相信既然余玄早已看出宫青鹄和宫一他们的诡计一定不会没有任何准备的。让庄正避出府中是第一步的话就必定有第二步、第三步。 第二十六章 得志 临侯府中十二岁的宫陵染垂立于大厅一角好似意气风的中年男子并非自己的父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个侯府大厅曾是宫氏一族最庄重的聚集地之一现在却变得乌烟瘴气。大厅里现在挤满的全是只会吹嘘拍马的无用之人虽然暂时拥有各种主事、总管的名头却依旧让人看了就讨厌。 宫陵染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却被一直盯着他不放的大哥宫陵舫逮了个正着。宫陵舫自小便看这个卑贱的弟弟不顺眼谁知他竟能得了宫凝翔少爷不是假少爷的欢心常常随其左右得到最好的照顾他凭什么呢!其实更让宫陵舫无法忍受的是自那以后他竟被父亲训斥不许他再找宫陵染的麻烦还要假意与他修好。 现在父亲成了侯府掌权人过不了多久或许就名正言顺承袭了侯爵和族长之位而自己也就是宫家的正牌少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宫陵舫得意的笑着仰头对宫陵染道:“小染你刚才那样笑是什么意思?” 宫青鹄恰好处理完事物听长子出声也随之将目光转向这边来却并未阻止这让宫陵舫更加高兴。 “哟你怎么不说?哑巴了?”宫陵舫逼近宫陵染他今年已有十八岁了身高比弟弟高了一大截。看着弟弟的头顶宫陵舫更有一种俯视的快意。 “正哑巴了?你刚才不还笑吗?笑什么有什么让你觉得可笑吗?”宫陵舫失去耐心恶狠狠一把揪住弟弟胸前的衣襟大吼道。 “我为父高兴难道不可以笑吗”宫陵染抬头平静的说道。他虽然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的哥哥和父亲他已不是当年单纯倔强的小男孩跟随在翔儿身边多年让他也成长了许多。 宫陵舫对上宫陵染平静冰冷的目然觉得心一虚这让他更加恼怒狠将弟弟推倒在地喝道:“真是为父亲高兴的话何需如此躲躲闪闪!这次就算了再让我看到你这般模样你就等着吃苦头吧!哼!” 宫青鹄带着宫一和宫二走了过来冷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二儿子温和的拍了拍大儿子道:“走吧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一行人轻蔑地目光划过宫陵染。依离去。就连侍候地丫鬟小厮们各行其是。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还有这么一位主子。 宫陵染待众人离开后。平静地起来。拍了拍身上地尘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默默走出大厅。翔少爷现在怎么样了?宫陵染心中一直为这个问题纠缠。他知道不论如何自己都会坚定地站在翔少爷这一边。所以无论父亲和哥哥在怎么漠视冷遇。他也不会觉得难过。他相信翔儿地能力总忍不住为她担心。 被揭破女儿身地秘密。不知翔少爷要如何应付。宫陵染一边为翔儿着急一边却不知为何隐隐有一丝激动。 宫陵染努力整理好自己烦乱地心情。慢慢回到自己地房中。 宫青鹄密谋夺权成功后刻带全家人搬进了侯府。他自己自然是住进宫远明居所。而宫陵舫则搬进了翔儿地临水阁。只有宫陵染不屑也不愿占一处主院。就住在了距离临水阁不远地一处小院中。这小院本是给翔儿和宫远明身边近卫住地。到也舒服整齐。宫青鹄将所有忠于宫远明父女地下人近卫全都关了起来。宫陵染便随意收拾了一下住了进来。 宫陵染走进自己地房间。敏锐地感觉到些微不对劲。刚要退出去。却被人一下点了穴道。宫陵染暗骂自己不够谨慎。来人若是宫陵舫派来地。自己只怕要吃一顿苦头了。 出乎宫陵染的意料这人竟没有对自己有别的举动反而贴在门口小心的查探。好一会儿宫陵染只觉被点的穴道一热结了开来在耳旁响起的竟是那一只惦念的熟悉声音:“染儿是我。” 宫陵染一下转过身来房中光线虽暗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翔少爷!你怎么进来的?没受伤吧?” 翔儿心头一暖拍了拍宫陵染的肩膀笑道:“我会在自己家里被人伤着吗?染儿现在府中情况如何我爹爹他们被关在哪里?咦你被人欺负了吗?” 翔儿突然看到宫陵染胸前衣襟皱乱手肘和身侧的衣服也有些脏乱不由皱起了眉。 宫陵染感激的笑了笑:“我没事的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翔少爷你没事就好了。侯爷和几位夫人一起被关在五夫人的彩茹院。其他人则都被关在府中地牢里。” 翔儿见宫陵染说起正事便也不再多问他“摔倒”一事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我这次带回来的那位余公子在何处?” 宫陵染不屑道:“翔少爷我觉得你带他回来真是错了。他既然能够投靠匈奴又怎么会是可信的人呢?他早在我那父亲初一占府时便投靠了过去现在过得可好了早就忘了是谁带他回侯府并一直照顾他了!” “染儿没关系的。那余公子就在你父亲身边吗?”翔儿温和的安抚着宫陵染。 “哼虽然父亲很欣赏他不过现在还不是很相信他通常都将他软禁般留在后院里有事才去问。”宫陵染怒气稍减气哼哼的答。 “染儿你可知道你父亲身边的人特别是这次攻占侯府的人都是哪里来的?是府中原本的人吗?” 宫陵染认真回想着道:“他们一直都瞒着我行事不过父亲身边多是当初万乐园内的人宫二带着的人到大半都不认识。” 宫陵染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翔少爷我前天曾远远撞见宫一和宫二在争执离得太远我又担心靠近了会给他们现只隐约听见宫一责备宫二引狼入室什么的。” 翔儿拍了拍宫陵染的脑袋笑道:“你做得很好染儿看来你这的长大了。” 宫陵染小脸微红别扭道:“我本来就不小我很快就会比你高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让谁也不能欺负你!” “好我等着你赶快长大了来保护我保护宫氏一族。” “嗯!染儿一定不让你失望!”宫陵染昂着头暗暗握紧了拳。 第二十七章 余家公子 临侯居所后院里草木依旧郁郁葱葱却静悄悄的鲜明的卫兵持刀肃立到处弥漫着沉重灰暗的气息全无往日朝气蓬勃之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余玄一袭宽松白袍从容立于院中似乎毫不受四周压抑氛围印象惬意无比的闭上双目仰面享受灿烂的阳光。 这宁静祥和的一幕很快被打破意气风的宫青鹄大步而来一见余玄便大笑迎上道:“余公子好兴致!如何这几天过得可好?下人们招待得是否周全?若有什么需要余公子尽管开口!” 余玄睁开眼脸上泛起暖暖微笑和声道:“宫少爷客气了。这几天在下得少爷拂照实在感激不尽。宫少爷红光满面看来这几天大有斩获用不了多久我等就该改口称一声侯爷了。” 宫青鹄得意笑道:“承余公子吉言!哈哈青鹄若有那一日必不忘余公子相助之力!余公子为帮助青鹄在府中颇受非议这让青鹄十分过意不去呀。这几日委屈余公子暂居于此待过几日大事落定必加倍补偿!” 余玄拱礼道:“宫少爷一片厚意余某铭记于心!预祝宫少爷早日功成!” 宫青鹄大笑数声道:“好!余子果然是人中俊杰!青鹄定不会亏待于你!对了余公子我按你之策传令威武将军整军将军权控制于手又遣了使者快马赶往京城求得圣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现在临州然流言四起却也还算安定一切都很符合我心意但为何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呢?可还有什么我忽略了的?” 余玄想了想斟酌道:“宫少爷这局势已定临杭内应该再无不妥您所虑的是否老侯爷?” 青鹄还未开口宫陵舫已是冷哼道:“余公子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心虚吗?哼这事本就是宫远明处事不公他既然无子便该立我父亲为东侯世子。他这般欺瞒世人是对我宫氏先祖的不敬是将我宫氏安危弃而不顾!我父亲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顺应天意时事的他将得到的是本就该属于他的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余玄被宫陵舫一番抢白也不生气。依旧平静温和开口道:“公子误会了。余某并无暗讽宫少爷之意。只是觉得老侯爷虽然宽厚有余决断不足。但做事一向周密仔细。这次却如此轻易便束手就擒否有问题?” 宫青鹄按了按依旧气呼呼地宫陵舫。对余玄笑道:“小儿无礼。还请余公子不要见怪。余公子说得有理。但我并非担心我那叔叔使诈。这次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实在得益于不知何来地流言。我那叔叔为之心神。才让我轻易得手。想来这也是天意。” 余玄愣了一愣。皱眉道:“那关于翔少爷地流言竟不是宫少爷您地安排吗?这样看来。宫少爷您地担心实非过虑呀。” 宫青鹄隐约觉得抓住了点什么。忙追问道:“余公子此话怎讲?” 余玄仔细梳理一番。道:“关于翔少爷地流言。既然宫少爷您事前并不知情么就是与宫家有怨而又实力强大之人所为。这人躲在暗处。知道连宫家人都不清楚地秘密于宫少爷您起事前流出此言。说明他在宫家有奸细且人数不少。职位不低。这样一个人多危险?而他这般做。必定不是为了帮助宫少爷您。那他地目地是什么?他想要得到地又是什么?” 宫青鹄一震。越想越觉心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与余玄别过。带着宫陵舫匆匆回房。 阳光下刚才一脸担忧的余玄又恢复了平静无波依旧仰闭目继续享受暖阳洗涤。 房间内宫青鹄双眉紧皱不停踱来踱去。宫陵舫斜靠在窗边只觉父亲太过胆小谨慎再无当年杀伐决断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 “父亲那余玄不过是个投机小人随了匈奴匈奴就败随了宫远明宫远明就被囚实在是个不祥之人。我看啊你还是早些把他赶走的好省得他祸害着我们。” 宫青鹄停住脚步不满的瞪了宫陵舫一眼道:“余玄虽是无节小人却并非如你所说一无是处否则他如何能得到匈奴王和我那叔叔的信任器重?他是一把好刀但用不好自然会伤主。匈奴王和叔叔都是太信任他太不了解他所以才会吃亏但我不会!我会让他尽心为我效力。” 宫陵舫暗暗撇嘴低头道:“父亲说得是。不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父亲你无需为此焦急。” 宫青鹄摇头道:“舫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余玄此人确实有才他刚才的分析句句皆精辟字字皆在理。你真以为我宫家就那么强大无人敢范吗?” “父亲难道还有人敢与我宫家为敌?” “哼自然是有的。”宫青鹄目光闪动想起自己当初被利用陷害险些没了命且死后还要为人所不齿不由满心恨意“那南边叛逆便和我宫家有不解之仇!” 宫陵舫一惊随即又放松下来道:“父亲若是童家那我们更无需担心了。他们现在忙着对付皇家那里有功夫来我们临杭捣乱?就算他真来了这里毕竟是我宫家地盘他们能做什么?” 宫青鹄摇头道:“舫儿你不知道童家最是阴险狠毒。你看这次他们突然放出的流言不是立刻就让我那叔叔和堂弟不是堂妹一败涂地吗?说不定下一次他们也能立刻让我们一败涂地!” 宫青鹄说完不再理会犹自不信的大儿子立刻开门对守在外面的亲卫道:“立刻让宫一宫二过来还有把余公子也请来。另外你立刻安排人手今天夜里想办法让老侯爷几位夫人……” 那亲卫会意立刻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余玄便坐在了宫青鹄的书房内宫一和宫二也联袂而来。宫青鹄让宫陵舫也跟了去只交代他不许说一句话。 五人在书房内秘密商议了一下午太阳落山时才各自离开。 第二十八章 皇室之异 临侯府不远处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里翔儿安坐一愁眉不展的忙碌着。 三天前的夜里侯府传出消息老侯爷几位夫人误食毒物不信身亡。从那时起庄正便开始担心姚奇月的安危生怕下一刻传来噩耗。他虽然很想讲姚奇月救出来事实上现在他手里的力量也足够他不顾一切救出姚奇月来但这样一来老侯爷和其他人的安危就难说了。而且翔少爷几天来的布置也就白费了。情义难两全的煎熬让庄正这几日来备受煎熬心绪烦乱一时后悔没有早些向姚奇月表白担心她在府中过得好不好一时又后悔当初得余玄提醒时没有带姚奇月一起出来。 反正心心念念的都与姚奇月分不开来。 在庄正第二百七十六次将信报拿反后翔儿终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抽过信报笑道:“好了好了庄正你去屋子外头看着侯府想吧兴许人家能感觉到。只是小心不要引起卫兵们的注意。” 庄正给翔儿这一打趣到反而好了一些眉头打开脸也红了。毕竟他心心念念的人现在还是旁边自己主子的娘子。尽管翔儿曾表示过支持他也一直为他和姚奇月制造机会但这般“奸情”还是不足为人道。 “少爷我我……”庄正<着脸变得更红了。 “行了你一边去吧我来看报好了免得你心神不定误了我大事!”翔儿目光含笑低头看手中信报。 翔儿脸色猛一凝抬头看向庄正凝重道:“庄正前几天京都来的信报里可有提到什么异常之处?” 庄正一愣意识到可能:问题了忙收敛心神道:“怎么了少爷?前几天京都并无异常啊我遣去三绝老爷子身边的人也没说有什么问题呀。” 翔儿了扬手中信报声音低沉道:“京都来的消息宫青鹄派遣的使者已到达朝廷安排其住下对其态度亲热暧昧。” “那不是廷并不知道使者是谁所派遣。所求何事?” “不者到达当天就立刻宫。”翔儿勾起嘴角。嘲讽道。“那使者出来后。朝廷待其更显亲密。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庄正瞪大眼睛。道:“怎么可能!当今皇上与少爷相交莫逆廷怎么可能任由……啊!难道……” 翔儿沉重点头。道:“不错怀皇上可能出事了。就算现在还没有。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只不知道。现在控制朝廷地会是谁。” 庄正担忧道:“少爷。此事看来不妙。是否会影响我们地计划?” 翔儿来回踱了几步。抬头道:“我们两天后动廷地态度暂时不会造成影响。但是。我担心外祖父和皇上地安危。” 庄正感觉此事棘手无比了想无奈道:“或者我们可以再去问问余公子看他可有良策?” 翔儿皱眉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此事关系重大今晚潜入侯府亲自找余公子商议顺便再将后天动的计划斟酌一遍是否还有不妥和遗漏。你传信给外祖父身边的人叫他尤其小心不要随意打探消息只需护好外祖父和皇上的安危便是。若是情况危急可便宜行事。” 庄正立刻领命去了翔儿也加紧处理手头的事准备天色一暗就潜入侯府找余玄商议。 直到坐在余玄面前翔儿还在思索究竟是谁掌握了京都。若是南侯控制京都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援兵来救周祈云而跟在三绝身边的己方人 能毫无所觉。翔儿将情况和自己的疑惑对余玄方也微微皱起了眉。 “翔儿你之前不是一直和皇上在一起吗?可现有什么不妥?”余玄仔细推敲一番后依旧无所斩获只得让翔儿再想想。 “不妥之处似乎没有啊。对了当时带队来救援的禁卫军头领我当初曾见过当时似乎是投靠的某位皇子。时日久远我也不记得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吧?”翔儿犹豫着本不想说起当年的事怕引起余玄的伤痛但当时不好的感觉让她依旧将此事说了出来。 余玄目光一闪却是快得让人无法察觉:“此人来救援时可曾说是谁遣他来的?” 翔儿摇头道:“没有。当时情况紧急谁也不曾想起。说起来他来得到很及时若是他再晚来一步我们就全都要毙命在哪小谷中。若他真有问题当时只要拖延不来便是。何须如此麻烦?” 余玄别有深意一笑:“若他当时不救你与皇上一旦不测老侯爷会是什么反应?现在西边纷乱北边虽初平却仍有很多事务皇家独自能够对抗西侯吗?” 翔儿恍然随即急道:“那余哥是皇家有人又起异心了?可皇上的几位兄长全都在当年遭遇不测八皇子年纪尚幼且自小与皇上亲近。啊难道是他!” “哦”淡然问道目光却专注。 翔儿斟酌半饷凝眉道:“皇子当年逃离京都后一直归隐市井。我观其已渐渐平静宁息再无政权之意。 而且且他当下应该没有一点心力做这些事。” 余玄淡淡然道:“这可未必。需知这权势对世人的吸引力往往能让人做出许多不可想象的、残酷的事来。这四皇子我当年也是认得的其人颇有心计气势能力皆是不俗又有那样的身份怎可能一点念想也无?那八皇子当年还小到是不显山露水但也不应忽略。我们应做最坏的打算才不至有失。” 翔儿想了想便也点头同:“既然如此那不知余大哥可有什么对策教我?” 余玄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望着屋外黑沉沉的天空突然道:“翔儿你可想过为何权势会让人如此疯狂?” 翔儿一怔想了想答道:“我也说不清历朝历代王侯将相莫不让人称道传颂。或者为了过得更好或者为了掌控更多或者为了留名千古也或者为了能够守护想要守护的。” 余玄一阵沉默转身对翔儿淡淡一笑:“或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永远也无法填补的**。” “余大哥……”翔儿心知他又想到了当年家破人亡的悲痛想宽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余玄摆了摆手:“无妨都已过去了。只是如今似乎又要有人成为这权势争夺的牺牲品一时感慨罢了。翔儿为今之计只能尽取回东临侯府控制权稳定东方局势。然后再暂时与朝廷结盟击败南侯。之后无论如何对方也会跳出来我们说不得只能武力相逼直指京都或者才能保全当今皇上。” 翔儿心中一痛沉思良久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点头应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翔儿才又悄悄离开侯府潜回庄正等人所在据点将一道道命令了下去。东临侯府四周暗潮涌动大战一触即。 第二十九章 乐极而悲 哈哈哈此话当真!”东临侯府议事大厅内宫从主座上猛的站起了身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朝廷竟会如此支持自己真让人始料不及。宫青鹄抚着下巴开始揣测起皇上的用意。当初看自己那“堂弟”和皇上那么亲密心中还一直担忧怕朝廷因此刻意留难甚至出兵。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朝廷的态度如此出人意料呢?莫非皇上也并不知道“堂弟”的秘密因其欺骗所以大怒? 宫青鹄越想越是开心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大儿子宫陵舫的肩膀:“舫儿祠堂那边准备得何了?过几天皇家使者来了便可开始正式的交接仪式了。” 宫陵舫满脸喜色道:“恭喜父亲贺喜父亲。真是天意啊祠堂那边亦是毫无异议已在准备各项事宜了。老爷子甚至答应那天亲自为父亲您主持仪式!” “此事当真!”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宫青鹄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只觉如在梦中。老爷子在族中那是何等德高望重!得他亲自主持仪式自己在族内的位置就是稳如泰山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容易而且无论族长还是爵位都名正言顺!叔叔啊叔叔这可真得多谢你的“英明”啊! “舫儿立刻将这消息通报全族!到时候要让所有人都来!”宫青鹄满脸红光意气风的吩咐着“宫一宫二立刻将朝廷来使之事传遍各地并安排一应事宜备接待各地来贺的家族。” “是!” 三人皆应了各自下去。宫青挥手让厅中众人散了自己却是遏止不住心情激荡便对亲卫道:“走去看看老侯爷!哈哈!” 彩茹院片萧瑟更胜往日。 自前几天几位夫人离去后宫远明更加沉默了。虽然这一生他心中所爱只有一个早逝的韩秋娘但几位夫人随侍左右多年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在宫远明心中们已是自己的亲人。就算为了翔儿宫远明也不愿意随意牺牲她们。 或许真是老了吧。所以也越来越软了。宫远明轻轻叹息着。他知道自己向来不是一个杀伐决断之人。有时也忍不住想是否自己并不适合做东临侯。更不适合做宫家族长。宫远明其实也曾斟酌过几个堂侄看来看去也无一个合适地。宫远明其实一直知道宫青鹄地异心。只是前几年他突然莫名变得安分许多。宫远明也就渐渐放松了对他地警惕。没想到竟至如此。 “哈哈。叔叔里可还住得惯?下人们有什么怠慢之处吧?” 人未到。那得意地笑声便先传了。宫远明目光一闪。在院中慢慢坐下闭起了眼。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宫青鹄扫了一眼清冷地院落宫远明地不理睬并不在意:“唉。怎得这般冷清呢个陪伴侍候地人都没有。可如何配得上叔叔你地身份!这可真是侄儿地疏忽了。实在该死。实在该死!” 宫远明眼皮一跳。依旧沉默无语。好似睡着了一般。 “你既知道该死。那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谁!”冰冷的一句话不知从何处传来清晰得如在耳边宫青鹄惊得几乎跳了起来退后两步躲到近卫身后惶惶的四处寻找。 “青鹄哥你在找谁呢?”翔儿微笑着从宫远明歇息的大树上跃下闲适的踱到宫远明身边。 宫远明满脸惊喜宫青鹄却是满脸惊惧随即缓过神来忙一推身前近卫大喝道:“好啊还正愁‘堂弟’你不现身呢不对应该是堂妹。哈哈说不得堂兄我也只能请你和叔叔一起留在这里了。来人!还不快将这欺君罔祖的不孝女拿下!” 翔儿扶起宫远明朝宫青鹄挑了挑眉:“堂兄这话我就不懂了这里本就是我们家我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何需你来相请?” 宫青鹄 讽两句却现身前的近卫动了不动这才现事情 “堂兄到是见机得快。”翔儿看宫青鹄要逃满脸讥讽笑道“只是现在怕是来不及了。当时你怎就没这份机灵呢?别人一挑拨你就头脑热。” 两名近卫从树后闪出牢牢按住了宫青鹄。 宫青鹄挣不开又见院外跑进一队近卫亦是默不作声的围在一旁心知大势已去一时面如死灰:“好好!我还是斗不过你。你原来早已布置好一切就看我好似小丑一般闹腾是吧?哈哈罢了罢了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只由着你吧。” “青鹄哥哥我唤你一声哥哥因你始终还是我宫家之人也因你毕竟还是染儿的父亲!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刮你你依旧能做你的宫家少爷。”翔儿转头看着宫远明“爹爹这样安排可以吗?若你觉得不能原谅他一切还是由你处置。” 宫远明本就是宽厚之人心中原就没有多少怨恨便是有些许也是对自己。现在见女儿平安无事侯府也安然无恙对宫青鹄也不愿赶尽杀绝便笑道:“翔儿你做得很好。青鹄虽然一时糊涂但终归还是宫家之人并没有做出不利家族之事这样便好。” 翔儿点头转向宫青鹄道:“青哥哥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再别做出如此蠢事来。或许你还不知道宫二早已背叛我宫家投向南侯一方。若你这次真的成功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宫家也就没了。” 宫青鹄敢置信的猛抬起头来盯着翔儿足足有小半刻然后疯了般哈哈大笑起来。 翔儿知他今天情绪起伏太大此刻然听闻自己又一次上了南侯一方的当难免心神不稳便吩咐侍从们将他先扶下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然后好好照顾他。 这边刚把宫青鹄安置去那边庄正等人以全面控制住了整个东临侯府将宫一宫二抓了过来宫陵舫也在去祠堂的路上被抓正在被押过来的路上。 翔儿忙得团团转所幸宫远明虽然软禁却终归无人忍心苛待于他故而身体到是没什么问题便也相助翔儿许多。 待府中尘埃落定宫淮和孟起各自领兵归来同时带回青、木两州几大家族的主事人。这些人中有的是自愿有的是逼于无奈但终归都向现在的东侯宫远明表示了拥戴之意。 至此东侯府动乱一事算是圆满解决了。至于朝廷的使者翔儿早已派了宫惊风带人去截住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回消息来。到时候仔细审问那使者一番多少也能对朝中目前情况有所了解。 一应事宜处理妥当东临侯府恢复了往日的秩序那些小人得志者得到应有的惩罚翔儿也懒得多问只交给庄正等人处理自己则带着宫陵染去看望喜极忽悲的宫青鹄。 舒适的小院和房屋翔儿并没有亏待宫青鹄。让侍候他的下人们离开翔儿和染儿看着躺在床上大睁着眼却一动也不动的宫青鹄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翔儿拍了拍染儿的肩膀:“你可有什么要与他说的。” 染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房间。这人虽然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却从未给过自己一丝温暖现在看他这样虽然不觉悲叹却也有些许不自在。 翔儿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心思转动着终究没有告诉他自己决定让染儿来继承这东临侯府的一切。 走出房间看着院中小小少年略显孤寂的背影翔儿忍不住轻轻一叹。将如此重的担子压到他肩上是否太残忍了? 算了吧还是先安抚一下少年敏感的心吧。 翔儿换上暖暖的笑容上前轻轻揽住宫陵染还稍显单薄的肩。 第三十章 无心之人 平侯府五石院书房内童成道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不知该怒该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无疑童毅然是优秀的任何一个父亲能有这样一个儿子都是值得骄傲的。但这样优秀的一个儿子同时也难免会让身为父亲者觉得受到威胁。当然以童成道的能力胸襟还不至因儿子优异就觉得失落不满但如果这个儿子还对自己心怀怨恨并暗中架空自己甚至软禁自己那就实在不妙得紧了。现在的情况偏偏就是这样。 童成道自问若自己身处童毅然的位置只怕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就控制了一切并软禁了自己这是他的本事童成道为之骄傲。当然谁也不可能喜欢被软禁特别是被自己的亲身儿子。 童毅然仿佛看不见父亲变换不停的神色一如往昔的温和恭敬:“父亲大人安好听刀一说您身体有些不适?这些天孩儿不在府中未能时时服侍左右还望父亲大人勿怪。” 童成道盯着童毅然俊逸温和的脸突然笑起来:“呵呵毅儿好不亏是我的儿子!你今日前来是为了能够顺利接管我手里的其他势力吧?放心我不会为难于你的。我毕生的心愿就是让这天下尽归我童氏一家!你能够做到也唯有你能够做到!呵呵即使如此我便是死于你手亦是心甘情愿!” 童毅然神色不道:“既然如此儿谢过父亲。父亲大人若有任何需要只需对刀二说便是。那么孩儿就先告退了。” “等等。”童成道见对方竟丝不为所动心中难免有些挫败“毅儿为父不怨你夺权争位不恼你杀弟淫姐。作为一名上位者只要是利益需要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荒唐不荒唐的。只是为父不明白你为何对为父有这般深的怨恨?为父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不是吗?” 童毅然脚步顿慢慢转回身来直直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半饷脸上依旧露出温和的微笑:“父亲大人你既然说了只要利益需要没有什么不可以你又何需问个缘由呢?” 童成道一滞上显出一丝老态:“是我不问你为何软禁我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怨恨我?不要否认虽然你从未在言语上对我有一丝不敬但你待我的态度却是如此漠然甚至比对陌生人还不如!就算再如何我们总还是凡人何能一点感情也无?” 童毅然脸上笑容更甚光却变得冰冷终于大笑起来。好一会儿童毅然才止住笑语气中终是带了一丝嘲讽:“父亲大人你是在和我说情感吗?呵呵我竟不知道一个能够对深爱自己、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冷漠绝情的人一个能够对自己儿女视若陌路人放任其被欺辱伤害的人还会与人谈感情!我的父亲大人这可真是我至今为止听到的最有趣的事了。” 童毅然说。再不看突然苍老许多地父亲。决绝地推门离去。 走出五石院。童然终于忍不住猛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几乎瘫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刀一不知从何处闪出忙扶住童毅然。关切地嗔怪道:“你这是怎么了?怎地又咳起来了?” 童毅然强忍着止住咳力挥开刀一地手。站直身子冷冷道:“刀一忘记自己身份了吗?我说过。不许随便碰我!” 刀一低头。掩住眼中地伤痛。恭声道:“是。主人!” “琴儿回来了吗?让他立刻来见我!” 刀一答应着。闪身离去。童毅然厌恶地拍了拍刚才被他扶过地地方。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朊脏地东西一般。 不一会儿一身翠裳的琴儿便婷婷立在了童毅然面前恭敬中掩不住一丝深深爱慕。 “琴儿此次让你再次北上情况如何了?”童毅然背着手缓缓走在花园中只是这满园的娇娆明媚也无法让他眼中多一丝暖意。 “是主人。琴儿已联系到匈奴残部他们早已被那 激得失去了理智立刻便答应了我们的联盟提议只供他们一批兵器粮食。”琴儿低着头余光却牢牢追随着前面那一抹无情的青影。 “嗯那就好。粮草和兵器你都处理好了吗?” “是的!已经让远州腾云堡的朱堡主亲自送过去了。” “北侯那边呢?你又处理得如何了?”童毅然依旧头也不回自顾行在花丛间。 琴儿神色变了变很快恢复过来:“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童毅然停住脚转身盯着琴儿直到她额上冒出细密的小汗珠来才微微一笑道:“哦这样啊。想来琴儿你也尽力了不过未能完成任务总是要处罚的否则其他人如何能够心服?刀一带她下去嗯就去血蛊窟吧。” 琴儿脸色苍白的谢了恩:一脸高兴的刀一往后院走去。 血蛊状若小只是没有翅膀且全身赤红。顾名思义它们是专门以吸食鲜血为生。只不过它们在吸食鲜血时被吸者会特别疼痛一忽儿如火烧一忽儿如冰刺。更要命的是它们只吸食动物私密处的鲜血让被吸者折磨更甚偏偏还抓不到挠不了。只能等它吸饱了自行离开。这血蛊也正是制作控制那些蓝衣人的杀蛊所必须的主要材料。 一路来到血窟刀一连点琴儿身上几处大穴封住她的武功然后打开门道:“快些进去吧然后我便让他们放血蛊好好招待你!” 琴儿脸色更白强撑着在这人面前露出惧色来咬牙道:“宗冲你无需如此得意。主人对我无情对你更不会有意!你最好不要对主人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刀一脸上得意凝住狠狠瞪着琴儿:“哼哼我与主人的关系无需你来多嘴!” 琴儿见刀一不禁心中大快:“我自然不用多嘴你若再不收敛早晚要惹怒主人!” “那也是我的事!还不快滚进去!”刀一咬牙狠狠将琴儿一把推了进去重重关上门。 很开窟内便传来琴儿闷哼的声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变成撕心裂肺的惨叫。 刀一在门外笑得畅快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泄心中那压抑的痛苦。直到接到童毅然的传唤刀一才离开血蛊窟。 “主人。”刀一来到童毅然面前恭敬俯哪还有一丝适才的癫狂之态。 “刀一东侯那边失败了。”童毅然此刻正坐在一张书桌前手中抚玩着一支毛笔纤长的手指柔润似珠。 刀一就那么盯着那双手忍不住想象这样一双手若能这般轻柔抚摸自己该是多么让人**。直到童毅然轻哼一声刀一才回过神来忙移开目光:“主人这宫凝翔看来是不除不行了!几次大的计划皆因其而失败!” 童毅然淡淡一笑:“是啊北侯那边是她武隆帝那里是她现在有被她牢固控制了东边。想夺得这天下她便是最大的阻碍。” “那主人是否让我去……”刀一试探着问道。 “不你去了也除不去她。若你就能轻松除去她那天在小谷中她不还早已毙命?算了吧我们暂不去管她。想来这次她那堂兄在朝中得到支持也让她有所察觉了吧。刀一你吩咐三堡立刻联系西边姚奇涵那里准备向京都进!至于你立刻去将我那父亲大人手中其他势力接收并迅整顿好。” “是!”刀一心悦诚服的领命去了。 童毅然沉思着慢慢转动着手中的笔心中翔儿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又渐渐转淡消失。 “宫凝翔呵呵宫凝翔你是我的敌人。”童毅然轻笑着突然手上猛一用力毛笔“啪”一声断成两截掉落在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可信的!没有人!” 第三十一章 亲情融融 心头猛的一跳正在写字的手忍不住一颤旁边关切问道:“翔儿怎么了?可是太累了?” 翔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开始为周祈云担忧起来。 宫陵舫有些别扭的抬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先将一盏茶放在翔儿面前然后颇为犹豫的端起另一盏茶放到余玄面前:“余公子请用茶。 余玄到颇为喜爱这个有些孤傲别扭的少年也混不在意之前他对自己的诸多无礼微笑着端起茶:“多谢了染公子。” 翔儿有趣的看着染儿扭捏一阵突然咬牙单膝跪下拱手道:“余公子染儿之前不知公子苦心处处为难于你还请责罚!” 余玄看了看翔儿放下茶来双手将宫陵染托起温柔的为他拍去膝上灰尘:“染公子你本不知情这并非你的错又何须自责呢?我到很赞赏你这敢爱敢憎的性格呢!这样吧责罚是不敢到是你若不嫌弃不如以后便叫我一声叔叔吧我也唤你染儿可好?” 宫陵染对上余玄慈爱的双眼心中一暖忙点头应了。 翔儿在旁看了也很为他们高兴拍手笑道:“这样感情好啊。染儿多了个叔叔余大哥你也多了个侄子真是太好了!不如这样吧我去回了父亲今晚让大家聚一聚也将这事儿给大家说说。” “这……”余玄有自己的顾虑不免犹豫但看着少年却又是真心喜爱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翔儿挥手道:“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告诉爹爹。” 宫陵染待翔儿去远了。突开口道:“余叔叔。你是否不愿意有染儿这样一个侄儿?” 余玄看着少年寂寥地眼神。忙道:“不。怎么会不愿意呢!染儿如此聪慧懂事。余叔叔真恨不得你是我亲侄儿、亲孩儿才好。只是。唉只是余叔叔这身份。只怕将来反拖累了你。” 宫陵染一听余玄并不是讨厌自己。心中一松。他自小缺乏父爱对于待自己慈爱如父。又机智百出地余玄有不敬慕地?之前也是因为太在意。故而才更不能谅解余玄地背叛。现在既然知道他并非叛徒。宫陵染心里又喜又愧。听得对方愿意认自己坐侄儿。更是开心不已:“余叔叔。染儿这身份。又有什么好被你拖累地呢?而且。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儿也不怕!染儿会保护余叔叔地!” 余玄看向宫陵染地眼神更加爱怜。伸手抚了抚他地头顶。只心中暗叹一声。不论如何。定不能负了这孩子地一片仰慕之心吧。 翔儿前往父亲地书房。却是扑了个空。问过院中地近卫后匆匆赶往府中暗牢。那里关着这次叛乱地几个主要人物。翔儿猜想。父亲到那里去。应该是为了审问吧。 除了外面的守卫暗牢中再无其他人整却冰冷的壁面在微弱的火光中出微微寒意。翔儿穿过长长的甬道转进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屋这里是平时看守暗牢的侍卫休息的地方。除了翔儿进来的那道门间屋子里还有三道门分别通往关押囚犯的地方、刑讯室以及一间用来休息的房间。 翔儿先推开关押囚犯的地方见里面除了斜靠在石壁上低垂着头毫无生气的宫二再无其他人。翔儿又朝刑讯室走去却更是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想了想翔儿疑惑的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宫远明果然在这里和他一起的还有宫一和曾见过的灰衣人领。此时这两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疲累却没有任何刑具枷锁束缚恭敬的伏在宫远明面前。 “爹爹这这是怎么回事?”翔儿更加疑惑。 宫远明朝翔儿招了招手又转头对伏在地上的灰衣人道:“阿深你是随我一起长大的我怎会不相信你呢?这次的事其实有惊无险你又何须如此自责?只是唉只是可怜二夫人他们。” 翔儿走到宫远明身侧听着父亲的话只觉一头水雾。伏在地上的灰衣人脸上显出几分感动混合着愧疚的神色显得很是怪异。只听他低沉沙哑开口道:“主人宫深此次擅自行动害主人受此侮辱是在无颜面对主人。宫二背叛 是宫深管教不严没有及时现更是宫深无能。人并无大碍否则宫深更是万死难辞。” “啊你是说二夫人他们没事?”宫远明一喜忙追问道。 “是的主人。当时此事是由宫一去执行的所以我们便暗中换了人。现在二夫人她们就在城郊那座别院里。”看到主人眉头舒展宫深也忍不住心中一畅说起话来也轻快许多。 “好!阿深你们做得很好。一会儿你就派人去把她们都接回来吧。唉这些年我一直亏欠她们许多还好这次她们没事。”宫远明叹了口气“阿深你们都起来吧。宫二交给我来处理你和宫一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堂中还有许多事要你们处理呢。” “主主人!是宫深谢主人!”宫深感动得声音不稳虽然主人一向宽厚但这种时候还这般为自己着想还是让宫深心情激荡。 宫一也随宫深同谢恩起身后又朝翔儿施礼后才默默退出。 翔儿通过刚才的对话已大猜到了这宫深原来应该是想借此为父亲铲除家中内患没想到却因南侯那边插手有些失控。难怪染儿说曾看到宫一和宫二争吵呢。只是刚才宫一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异样。 “翔儿你什么想问的吗?”宫远明见女儿皱眉呆便开口道。 “哦没什么既然是爹爹信得过的人翔自然也信得过。只是……”翔儿犹豫着“只是适才宫一离开前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有些怪。” 宫远明笑了道:“翔儿你大概不知道宫一和宫二是为父在你初生时便命人找来的与你同日生的孩子。 然后用我宫家特殊方法养教育使其容貌渐渐与你想象。本来为父是为了待你长大后若是不愿继承我宫家便由他们助你脱身。没想到两人一同长大却是这般不同。宫一这孩子虽然平时不多话却是个可造之材而且他对你一向忠心。” 宫远明没有告诉翔儿家这种秘术其实很像子母蛊不同在于宫一和宫二生死受控于翔儿翔儿本身却完全不受两人影响。宫一大概从宫深处知道了一点所以才会用那种既想亲近却又畏惧的眼神看翔儿。 翔儿原本早就知道父亲找来两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婴儿所以听了宫远明的结识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只是爹爹你为何不让宫深叔叔审问宫二想必他们更了解宫二手段也更厉害更容易问出来吧。” 宫远明摇了摇头:“唉你说的虽有理但宫二与宫深宫一相处多年三人间总是有感情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想必宫深和宫一都很不愿意看到若让他们处理宫二岂非徒添伤悲。算了吧。” 翔儿一脸孺慕的仰望着自己的父亲随即说了染儿和余玄的事。果然宫远明听后也是大喜立即同意了翔儿的提议。 当晚这场宫家内宴便在议事大厅举行。一来是庆祝此次平乱成功二来则是为宫陵染和余玄壮势。虽然染儿在此事中并无任何错处但很多人心中对于他宫青鹄之子的身份还是有些芥蒂的。而余玄虽然功劳很大但毕竟不是宫家自己人。这次两人连在一起又得老侯爷和翔少爷的亲睐自然能让大家明白东临侯府的意思。 果然内宴上众人通过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对染儿二人也渐渐亲近喜爱起来。众人兴高采烈直闹到半夜才各自散了去。 第二天一早翔儿便迎来了姬砂和小叔叔宫远格。众人又是一番互叙别情之后翔儿便安排姬砂先到自己的临水阁休息而宫远格则在与宫远明一番长谈后又匆匆离去只是不久就将儿子宫青勇送了过来。宫远明对此颇为无奈心下却也为宫远格的用心良苦感动便安排宫青勇与染儿一同学习。令人意外的是好勇斗狠的宫青勇竟然与染儿相处融洽对这个堂侄很是照顾连带的他自己心性也收敛沉稳了许多。大家对这样的结果虽感到惊讶到也乐见其成。 第三十二章 解结 说翔儿自见到姬砂后突然想起了早她一步来打探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之前事情烦乱翔儿派人到他和丰如公主小院没找到还以为他躲在城中某处打探消息等待时机。但现在东临侯府乱事已定他却还是不见踪影这就不得不让翔儿担忧了。毕竟这么多年了翔儿已将莫无当做自己的亲人。甚至比起小叔叔宫远格来莫无与翔儿还要来得更亲密些。 莫非是丰如公主出事了?但怎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在翔儿为莫无担心的时候一好一坏两个消息的到来让她无暇多顾其他事。毕竟莫无轻功绝世就算再怎么糟糕的情况翔儿相信他总是会有办法应对的。 好的消息是姬霜已经带着四皇子周祈阳进入临州地界用不了两天就能到东临侯府了。坏消息则是南侯一方突然调兵迅袭向京都而同时西侯一方也出兵向京都逼近。偏偏此时北侯一方又传来消息匈奴蠢蠢欲动。 翔儿整天和余玄、庄正一同分析敌情做出布置。宫远明也常常会带着宫士文、宫士武、离怒等参与进来但一般都只是提供建议和支持并不过多插手。翔儿明白宫远明的意思后也常常让染儿和宫青勇一起来旁听。 姬霜来得很慢~到消息他们到了临州一直过了快十天才到达东临侯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姬霜是坐在轿中来的她一路上从未睁开双眼。周祈阳竟也是坐在轿中来的当翔儿见到他时简直都不敢相信这竟是曾经在京都见过的那个意气风的少年皇子。他软软的躺在轿中双颊下陷双唇单薄青白看上去似乎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 翔儿忙安排下人将周祈小心带进屋内照顾拉着一脸平静双目紧闭的姬霜到自己书房中询问究竟生了什么事。 姬霜淡笑不翔儿还待追问却听院中传来一阵纷乱之声夹杂着丫鬟的惊呼。翔儿听出那丫鬟竟是专门派去服侍姬砂的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出了书房朝安置周祈阳的房间快步走去。 挥散下人们只留了那丫鬟照顾昏倒的姬砂翔儿想起刚才来得匆忙竟将姬霜留在书房中便又匆匆的要去找她。一转身却见姬霜已站在门内依旧一脸淡然的闭着双眼。 翔不信她会不知道生了什么但她的表情却是那样轻松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愉悦这让翔儿十分奇怪。姬霜虽然面冷对姬砂的事向来关心。 没等翔儿询问。霜便先开口了:“翔儿。我们能单独在这里谈谈吗?” 翔儿看了一眼那小丫鬟。:;p.此刻她在为昏过去地姬砂拭擦额头地冷汗到姬霜地话后。忙抬头看了翔儿一眼然后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皇子怎么会这个样子?” 对于翔儿地问题。姬砂还是没有回答。反而轻盈地走到姬砂身边。双手轻轻按在她地额角两侧。 不一会儿。姬砂幽幽转醒。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额角微汗地妹妹一眼然后猛然起身。挣扎着扑到周祈阳身边紧紧抓住他冰冷地双手。焦急地扭头问道:“霜儿他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翔儿也静静看着姬霜。想看她是怎么回答地。 “姐姐此次前来就是带四皇子来见你最后一面。”姬霜的声音清脆冰冷好像冰珠掉落寒潭。而她说的话更像是一把尖锐的冰刀猛然刺进姬砂的心房。 “什、什么……你你的意思是……”姬砂不敢相信的望着姬霜那双白瞳没有任何波动淡淡而肯定的看着她。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断线珍珠般簌簌滚落。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姬砂突然扑到周祈阳身上紧紧抱住他好像怕谁会将他从身边抢走一般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然而姬霜丝毫不为之所动声音依旧冰冷而清晰:“是真的。” 这三个字每一个都好像千斤巨石重重砸在姬砂心头。“噗”姬砂不堪重压终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软软倒下。 翔儿忙上前扶住她姬霜也移步过来却并不忙着查看姐姐的情况反从怀中掏出一只通体莹白的小玉瓶来小心翼翼的收起姬砂嘴边鲜血。 翔儿一愣忙扶姬砂躺在周祈阳身旁转身凝视姬霜。 姬霜白瞳中闪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抬头竟微微一笑道:“你不责怪我吗?” 翔儿摇头:“不我始终觉得做什么总有你的原因而这些原因绝不会是为了伤害你在意的人。 姬霜脸上的:笑多了一丝暖意长出一口气道:“翔儿你真好。哎现在终于可以了结了。翔儿你记得我和你说过关于巫族还有我姐姐和周祈阳的身世吗?” 翔儿点了点头只听姬继续道:“姐姐和他定下三生之盟但三生后他们却会魂飞魄散完全的消失再不存在这天地间。所以我要帮他们。” 姬顿了顿白色眼瞳中多了一丝温暖:“我自小与常人不同只有姐姐一直照顾关爱。此次得了他和姐姐的心头血我便能帮他们了。放心之前我已为姐姐护住心脉她不会有事的。周祈阳也没事他这样子其实更多是我故意弄的调养两个月就全好了。嗯翔儿你们家族的诅咒我也会帮你解了的。” 翔儿听罢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想笑道:“这么说来你刚才说那最后一面是骗砂姐姐的咯?霜儿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的?” 姬霜淡淡一笑道:“那到也不算骗。” 翔儿一惊忙问道:“啊?这到底什么意思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姬霜难得露出一丝调皮的神色眨眼道:“我说的是见四皇子最后一面啊。过了今天这世上自然就没有四皇子这个人了啊。” 翔儿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一边道:“霜儿原来你这么坏哈哈。等姬砂缓过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姬霜自信一笑道:“你说姐姐会吗?” 翔儿也是一笑两人又聊了些分别后的经历直到天色变暗那边姬砂才幽幽醒来。经过两人的一番解释姬砂才算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一直等到周祈阳醒来。 第二天翔儿安排好姬砂和周祈阳又找余玄商议了接下来的行动和父亲说明情况后便带着姬霜匆匆往宫氏祠堂赶去。却不料到了祠堂后姬霜与老爷子密谈一番便让翔儿独自留在祠堂祭屋内。 翔儿一个人盘腿坐在这间不过两丈见方的石屋内过了大概两个时辰才等到姬霜回来。 姬霜看起来很疲惫脸色苍白如纸甚至坐下来后翔儿都感觉她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摔倒。但问她究竟生了什么她却除了一句“已经解决了”便什么也不肯多说。 翔儿无奈只有按照她的意思与老爷子告别后便又回到侯府。 当晚祠堂传来老爷子仙逝的消息。 第二天姬霜也告辞离开。翔儿看她依旧很虚弱的样子便一再挽留可惜姬霜主意已定却是谁也更改不了。翔儿无奈只得派了一队精卫护送她回去。 第三十三章 大军开拨 .. 大未武隆三年春,南平侯与西来侯突然难,率军直逼京都。 当事时,恰逢大将军病危,武隆帝思劳成疾,亦一病不起。危急时,幸得宁王爷挺身而出,提拔将领,调兵遣将,力拒叛逆。 再无任何疑虑,一直在暗中的那个人,竟真的就是一向安静的宁王爷。现在他既然敢这么站出来,那么周祈云只怕是完全被他控制了。翔儿相信宁王爷一时半会儿不会就对周祈云出手,毕竟他还需要一个大义名分,还需要东侯一方和北侯一方的支持。但翔儿很担心周祈云的伤势。外公虽在他身边,但一直也没有那医仙谷川的消息。不过,也许医仙此时不现身反而更好,看来得加派人手先寻到医仙了。 “回禀少爷,已联系不上了。不过其他暗探并未传回异常消息,他已经还未被现。” “属下无能。” 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余玄璟从.手中消息里抬起头,道:“翔少爷,威武将军、宫淮将军、孟起将军三军准备得如何了?” 余玄璟赞许的点了点头,道:“翔.少爷果然天资聪颖。朝廷旨意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庄正很快便回来了,手中紧捏着一张小纸条,脸色.沉郁得可怕。进门后,一声不响将纸条交给翔儿,便独自垂手立在一旁。 两人的样子让余玄璟也好奇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庄正摇头道:“少爷,纸条并非我们手下暗探传回来的,是适才我出去时,不知什么人扔给我的。对方武功极高,我竟根本没看到是什么人,这事真的很蹊跷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翔儿闻言扭过头,惊道:“余大哥,你为何能肯定这消息时真的?这么说,莫叔真的落在了……” 翔儿记得那纸条上的字清秀娟丽,到似女子字迹。但偏又透出一股孤傲之意,又似一隐世狂生,竟是不好猜出对方身份。不过,既然余玄璟这般说,翔儿也不便多问,只对庄正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要多做些准备了。” 当晚,翔儿找父亲说明情况,父女两商议到深夜。 这些自然有现任东临侯宫远明处理,翔儿则为即将到来的出征做着最后的准备。鉴于之前生过各种情况,翔儿吩咐庄正和姚奇月两人特别注意府中各人动向,一定保护好府中亲友的安全,若有可疑者立即拿下。 临出前,翔儿一再安抚交代,才让染儿和宫青勇答应留在侯府中。此次事关重大,所以余玄璟也要随行,染儿和宫青勇就由东临侯宫远明亲自教导照顾。 此次东侯一方五万精兵尽出,由威武将军宫远格统帅,宫淮和孟起为左右前锋将军,东侯世子宫凝翔坐镇中军,宫惊风、宫晓风、宫依风随侍左右,余玄璟、水芒亦作为幕僚随行同往。 原来,南侯军一路势如破竹,竟已进至京都外不足百里处,形势岌岌可危。这一股朝廷军本是受到旨意要进京勤王的,却被突然冒出的这些南侯军拖住。 行军途中,翔儿找来鲁伤,从他处得知,其背叛原因却是为家人报仇。原来,早在当初翔儿于京都遇见他们兄弟时,他便已是童毅然手中一枚暗棋了。对方答应为其报家仇,只需他于需要时做一件事便可。小小年纪的鲁伤得以亲手杀死陷害自己一家的朝中重臣,对童毅然的感激之情自不必说,对于他的要求哪里还有个不答应的。 鲁伤感激翔儿多年来对自己和弟弟照顾,哪里有个不用心的?行军虽然辛苦,他却坚持每日改进器械,并为将领制作更加精良的盔甲武器。 此时,南侯军与西侯军已然汇合,对京都进行了数日的围攻。幸得京都城墙坚厚,才挡住了两军一波接一波不分昼夜的进攻,但原本巍然耸立的城墙,也已显出几分颓然之态,缺裂处处可见。 在接到东后军到来的消息后,两军真正的统帅指挥者坐在宽敞的营房内,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v!~! .., 第三十四章 战况危急 .. 战争向来是残酷的,这翔儿知道,并且也曾亲身经历过。但看着眼前硝烟四起的战场,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恍惚。 此刻翔儿正骑马立于本方中军营前,宫淮率领的左前锋和孟起率领的右前锋已经与南侯军绞在了一起,而威武将军宫远格率领的中军也已整齐排成了进攻阵型,随时准备冲杀上去。 定下心神来,翔儿扭头问身边的余玄璟:“余大哥,你说,朝廷会不会想坐收渔人之利,看着我们双方城外厮杀,却并不出兵前后夹击?” 京都内,周祈宁伫立在高高.的城墙上,冷冷望着城下征战厮杀的两方,一干新近提拔上来的将领围侍两侧,一封为金威将军的陈亭更是低垂着头,再无一丝刚获封时的意气风。 周祈宁震怒,新提拔的将领们.羞愧,他们谁也没想到、谁也不愿意相信,竟是如此结果。但,事实就是如此。周祈宁很快恢复了其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亲自组织京都防御公事,并公开自罪,请出当时跟随大将军的一班将领继续担任军中主事要职。这些人多少都有些傲气,当初被周祈宁提拔新人暗压下来时,都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此时生死存亡之际,有得卧床大将军姜冽亲劝,便也都暂时抛开心头不满,站了出来。 经此一事,周祈宁更加沉稳老练,行动前也更加谨.慎小心。 “金威将军,我方.余兵不多,守护京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周祈宁待一众将领领命出战后,扭头语气郑重的对陈亭道。 陈亭亦领命去了,周祈宁挥退左右侍卫,独自走到城墙边,俯视城下愈激烈的战场,突觉豪气大生。 周祈宁对着天空举起双臂,心中满是豪气。 翔儿越看越是担忧:“余大哥,我方似不占优势,你看如何是好?” 正说话间,却见南侯军左翼突然分散开来,紧接着,一队数千人的骑兵冲了出来,很快便将东后军右翼冲乱。 “余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虽也带了一些绊马索,但对方骑兵数量太多,那么一点绊马索只怕起不了多大作用。”翔儿看见骑兵后,立刻就想到了那些经过鲁伤改良的绊马索。她曾试用过,效果相当不错,可惜这次带来的绊马索是在太少,对于这样数千一起冲锋的骑兵来说,无异于螳臂当车。 翔儿忙凝神看去,果然见孟起浑身浴血,左手长戟挥舞着,右手却是死死扣住了一名骑兵将领的颈部。巧的是,此人竟也算是熟人,正是当时曾在庆华城外相识的远州腾云堡公子朱俊。当时就觉得此人还算有些本事,实不曾料到他竟还有如此精妙的骑射功夫。不过可惜他遇到的人是天生神力、勇猛过人的孟起。 翔儿细心的留意到,那是在一名蓝衣人到来后。而这名蓝衣人来的方向,正是那边的中军大营。 这个名字立刻在翔儿脑中闪过。 翔儿想了想,道:“余大哥,我觉得南侯其实根本没来,不过那里确实是对方核心。我想,那里应该是南侯之子童毅然所在。” 翔儿点头,心中闪过当初在拉贡山和最近在无名小谷的两次相见:“确实。童毅然此人惊采绝艳、心计过人,虽然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却是比南侯本人更加难对付。” 翔儿眺望远处地方中营,皱眉道:“我想,应该可行。但他身边有一高手相护,就算冲破中营,也难以擒住他。” 翔儿惊喜道:“真的?那我想,此计应该没有问题。” 翔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略略垂对余玄璟道:“余大哥,那个,其实我已有安排。” 余玄璟一愣,没想到这一方诸侯娇女,竟早有涉险袭击敌方中营的打算,一时心中情绪起伏,但声音却是冷静坚决的:“翔少爷,莫非你打算以身涉险?我是不会答应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答应!你的父亲东侯大人也是不会答应的!” 翔儿同样坚决道:“不,余大哥,此事非我去不可!童毅然此人手段心计且不说,他还有不弱的身手。虽然因身体原因不可长时间使用内力,但也不是我们现在的人能对付的。而若不能极快得手,就再难有机会了!” 余玄璟毫不松口,坚决不答应翔儿此行。翔儿软语相求半饷无果,又见战场上愈不利,右翼基本上已不复存在,对方骑兵在步兵配合下便要开始冲击中军了。咬了咬牙,翔儿猛一挥手,一名灰衣人便出现在余玄璟身后,轻易将其制住。 “翔儿!你!”余玄璟曾经也学过一些功夫,但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哪里会是东侯手下暗卫的对手?他察觉到不对时,已不能动弹了。 翔儿满是歉意的施了一礼:“余大哥,对不起。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若情况不对我便立刻离开,绝不轻易涉险。暂时委屈你在这里,宫暮和惊风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不待余玄璟开口,便匆匆离开中营。 余玄璟又急又气,见一旁宫惊风垂手肃立,忙深吸一口气,苦劝道:“惊风,你就看自己主人这般贸然行动?快放开我,我去拦住她!” 宫惊风看了余玄璟一眼,低头道:“余公子,少爷虽然和善,但若真是决定了的事,便谁也劝不住的。与其阻挠于她,让她多费些功夫,不如相助于她,让她更少耗些心血。我们虽也担心,但少爷武功比我们高,若强行阻拦,只会让她单身前往。所以……” 余玄璟呆了呆,想到相识以来翔儿的行事,也只得长叹一声,由着她去了。 另一边,翔儿迅召集其自己手下的数十名得力干将,连同临行前父亲拨给自己的十数名暗卫高手,准顿一番便悄然出了。v!~! .., 第三十五章 得胜 .. 伏在刚刚冒青的草地上,翔儿专注的盯着不远处的营地。这里是位于童毅然中军大营后方一里处的小树林,在暗探的带领下,翔儿等人一炷香前到达了这里。 又等了不一会儿,那暗探偷偷摸了回来,在翔儿侧后放伏下,小声道:“主人,已经联系到我们的人了,那个人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只需等到下一次换巡时便可。” 可惜的是,这次刀一却被一点小事绊住了,而留守的蓝衣人由于多是新手,经验不足之下,难免被早有准备的翔儿联系内应很快解决了。说起来,这也得益于之前那场小谷之战。那一战力,童毅然之前培养起来的几名得用手下死伤惨重,这次带来的蓝衣人多是新近培养出来的。相较而言,难免有许多不足。更重要的是,给了翔儿安bsp;翔儿一挥手,带着二十人走.到对方遗下的衣物盔甲前。 大营内,童毅然正捧着一卷书.悠然品读。突然,童毅然目光一闪,抬起头来微笑道:“既然来了,何需躲藏?” 童毅然一脸从容的看着面前的卫兵,目光平和的.自每一个人脸上滑过,落在中间一人脸上时,却突然停住:“哦,原来是东侯爱女宫小姐亲自来了,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哪里哪里,宫小.姐过奖了。依童某看来,宫小姐才真正是光彩照人,胜往昔多矣。说起来,童某到真是颇为怀念当初相伴的日子呢。” 童毅然看着围拢上来的卫兵们,淡然道:“宫小姐盛情相请,童某本不应拒绝。只是现在时机不适,恐怕是难以从命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童毅然眸光一沉,也迅拔出了随身佩剑,一招不动如山挡住了对方的剑势。 感应到有高手赶来,翔儿加快了攻势。又是几招过后,童毅然手中宝剑“啪”一声断裂开来,翔儿持莫邪架住了童毅然。就在同时,帐门处闪电般冲进一道人影来,并在电光火石间将守在帐门口的两名卫兵刺伤。 翔儿出手点了依旧一脸淡然的童毅然几处大穴,扬眉对刀一道:“你最好再不要动一下,否则……”说着手中莫邪微一用力,童毅然颈上边多了一抹艳红。翔儿突然有些想笑,这情景怎么看,自己都向是反派角色啊。 这时,帐门再一次xian了起来,一道鹅黄色的窈窕身影极快的闪了进来,又将帐门拉好,转头看了看帐中情况,笑道:“宫少爷果然厉害,这么快便解决了。啧啧,刀一大人可是不易对付的呢。” 来人做出惊惧状,小退一步道:“哎呀,刀一大人,你可真要把本少夫人吓死了!”说完后,却又换上一脸嘲讽的笑。 一身鹅黄缎裙的,正是当初三堡中雨州奔雨堡的小姐管铃儿,现在她的身份却是童毅然的夫人,南侯府少夫人。 翔儿注意到,管铃儿看向童毅然时,目光竟是分外怨毒,那“不顾他人死活”几个人,也咬得格外重。看来,这一对夫妻之间,问题颇为严重啊。 管铃儿嘲讽一笑,眼中怨毒更重:“我对不起他?哈哈!我如何对不起他了?我便是对不起他又如何!莫非他于亲姐通jian,便是对得起我?哈哈,可笑!你刀一又好到哪里去呢?你这个一心思恋自己同为男子主人的恶心下贱东西!” “我,我便如何?”管铃儿冷哼一声,转向翔儿时,又换了一脸媚笑,“宫少爷,让你见笑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么,贱妾这便送你们离开。” 听管铃儿对自己说话,翔儿淡淡点了点头,也不多说,扶起童毅然随管铃儿出了帐。管铃儿也自动走到一名宫家高手扮的卫兵身旁,装作被挟持的样子。 翔儿神色凛然的瞟了得意的管铃儿一眼,这绝不是她一人可造成的影响。很显然,这时奔雨堡和腾云堡的投诚礼。 童毅然显然也不曾想到,战场变故竟会如此之快,但这也只让他神色略微一变,并很快又恢复了淡然之态。而这种淡然,恰恰是管铃儿最为憎恶的。几年来的冷遇,让管铃儿这曾经的天之骄女深受刺激。顾不得现下里的形式,管铃儿尖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嘲讽:“如何,童少爷,我的夫君大人!哈哈,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你不曾预见吧!” 一贯争锋相对的刀一这次也没有出声,他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战场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对己方来说,是一件好事,但翔儿却为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打断管铃儿道:“既然大势已定,让你父亲他们擒住潘璧一众终于南侯之人,尽快结束这场战场吧。” 东侯一方几乎没有人想到,竟会如此奇异的便取得了胜利。甚至翔儿自己都觉得,专门涉险来擒住童毅然,竟都有些多余。当时联系到管铃儿,试图通过她策反三堡,竟真的会成功了。 因胜利来得过于诡异,东侯一方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依旧保持了极高的警惕性,直至管町和朱徽押着潘璧一同出现在己方大营内,众人才多少有了几分真实感。 大帐内弥漫着淡淡清香,这是宫惊风为了安抚余玄璟而燃的熏香。此刻,余玄璟已被解了穴,静坐在位于主座上的翔儿侧下放,犀利的审视着三堡主人。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管町,他今年才不过四十六七,身高只与自己女儿差不多,却显得精壮有力,长得倒也还算清秀有神,只是削尖的脸上一双三角眼看上去有些厌人。 “小人管町、朱徽拜见宫少爷!特押梦州逐梦堡堡主潘璧来降,请宫少爷处置。” 这人到不似管铃儿那般话多,翔儿暗自松了口气,抬了抬手道:“三位堡主请起。三位堡主能够悬崖勒马,弃暗投明,实乃我大未之幸、百姓之福。不过,恕小子无礼,不知三位为何突然悔悟?” 这潘璧自被另两位堡主强押进来后,一直奋力挣扎,奈何身上绳索捆得甚是严实,又被点了穴口不能言,怒得须皆立,满脸通红,哪里有一丝悔悟之态?但翔儿敬他是条汉子,有意保他一命,是以便将他也算在弃暗投明的一方里。 管町如何心思剔透,哪里还不明白翔儿之意,忙笑道:“宫少爷有所不知,我等此举实是为保南侯性命。童毅然此子狼子野心,残忍狠毒,为争逐天下,竟将亲父南平侯关押府中。我等之前被他欺瞒,这才随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现下既然得知实情,自然不能在任其为所欲为。我等亦知罪责深重,愿自缚入京,任由皇上处置。” 翔儿点头道:“三位堡主既然是受人期满利用,又能及时悔悟,该是有功无过。我定会为三位在皇上面前澄清此事,给各位一个公道的结果。” 两人忙按着潘璧谢了恩,站到一旁去。翔儿将目光转向静坐于一侧的童毅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审问。到是童毅然自动站了起来,从容走到帐中,平静凝视着翔儿道:“不错,此事原是我一手策划起。现如今皇宫内龙椅上那人,哪一点及得过我?我丝毫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只可惜,功亏一篑,或许是天意如此吧。” 童毅然一席话,令帐中众人忍不住出一阵嗡嗡议论,各种目光纷纷投向他。潘璧此刻已然红了眼,七尺大汉竟忍不住当众泪下。而童毅然却丝毫不受众人影响,一脸淡然的看着翔儿。 翔儿确实不知该说什么,童毅然的目光并无异样,却好似通红的烙铁那般炙人。翔儿看不出他的心思,习惯性将头扭向余玄璟求助,却现他正用一种冰寒刺骨的眼神盯着立于案下的童毅然。 “先将童毅然押下去好生看管。威武将军,西后军动向如何?”翔儿终是放弃了向余玄璟求助的打算。 “世子,西侯军在南侯军投降后,立刻没了踪影。” “哦,那有劳威武将军尽快查明西侯军动向。” 威武将军正要传令搜查西后军动向时,一名传令兵突然疾奔进来,伏地大声道:“报!京都求援!”v!~! .., 第三十六章 尘埃不定 .. 就在现南侯军异状的时候。西侯叛军统帅姚奇涵立刻让自己的人马撤出了战场,悄悄绕到京都西门附近,然后起了猛烈的进攻。 是的,姚奇涵率领的,只是西侯叛军。虽然有童毅然的帮助,虽然早已安排刺客刺杀西来侯姚幸,但姚奇涵依旧没能完全掌控西侯势力。其中,西侯重伤但却未死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同为行刺目标的姚奇才,竟毫无伤! 不过暂时摆拖不了童毅然的控制,并不代表姚奇涵会安静的再不敢动一点心思,他心里自有一把小算盘。在双方激战时,突然退出战局偷袭京都,这就是姚奇涵的打算。为此,他也做了许多准备。 “动攻城!”姚奇涵猛的吐出口中草茎,大喝道。 两万人不到的军队,并不算太多,但对付此刻内防不足万人的京都,依照姚奇涵想来,也还是基本够了。 心情随着战局几番起落的陈亭原本以为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却突然得报有叛军自西门攻来,并已冲破外城时,冷汗刷一下出来了。让身边一名亲卫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宁王爷,陈亭一刻不停的赶到了西城内城门。 “立刻将所有能动的禁卫军调过来!”陈亭对身后一名亲卫吼了一声,亲自拔刀加入了战团。 以五千对两万,虽然自己一方占了地利,陈亭依旧不能乐观得起来。在亲眼看到一名几方兵士突然倒戈相向,帮助那一垛口的十数名叛军站上城头后,陈亭的心更是迅沉了下去。 周祈宁也没有想到,刚刚近乎诡异的赢得了城外的胜利,竟又传来叛军攻城的消息,而且,已经攻到了内城门。 召回城外三万禁卫军,除去刚才战场耗损,起码还有两万多人能动用,足够守住京都。但对方能如此迅攻破外城。周祈宁又如何看不出其中问题?禁卫军不可全信,只能kao东侯一方来制衡。周祈宁忍不住再次暗责自己过于理想和鲁莽,竟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时,让姜冽受了重伤。太急了,是的,太急了!如果有姜冽坐镇京都,谁又能攻得进来呢? 京都守住了,周祈宁却更加头疼了。原因无他,宫凝翔已带领东侯军入城了。 想到这里,周祈宁看着阶下三名南侯军投降将领,真是越看越不是滋味。偏偏面上还得做出一副欢慰畅然的样子来,说些安抚激励的话。也亏得周祈宁自幼生长在皇宫,心思深沉。喜怒不显,到也没人看得出王爷大人的不豫来。 就在当晚,翔儿接到了童毅然服毒自尽的消息。 隔壁关着刀一的房间里,传来他嘶哑惊惶的呼唤,但童毅然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脸平静淡然。直到翔儿闯进房中时,他已开始涣散的目光才重新凝聚起来,1ou出一抹微笑来。 “你原该多这么笑的。”翔儿在童毅然面前停下,她的鼻子很酸。踌躇着却只说出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来。 翔儿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恍惚记得第一次见到童毅然时,自己才两岁。而那时年仅八岁的他,已显1ou出不合年龄的沉稳漠然来了。他的童年,该是多么的残酷可怕。 翔儿伸出手,轻轻帮童毅然合上双眼。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抹灿烂祥和的笑,嘴角还挂这那道还在延展的血痕,好像下一秒他还会睁开那双谁也看不透的眼眸。 寒月,六年前带走了白姑,六年后带走了童毅然。 他后悔吗? 恐怕只有神吧。 翔儿泪水依旧不停滑落,却轻轻笑了起来。是啊,或许神会改变这一切呢,在另一个世界。自己不是就穿越了吗?这么多年了,翔儿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现在,翔儿突然觉得,也许命运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补偿另一个世界的遗憾。 尘埃虽然落下呢,心却总也定不下来呢。 擦干眼泪。翔儿转身离开这个房间。路过旁边房间时,翔儿将童毅然的死讯通知了状若疯狂的刀一。刹那间,刀一就完全失去了生气,只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的,不该把他所有情思阻断。是我害了他,是我……” 翔儿没有停留,轻轻离开了这里。v!~! .., 第三十七章 恨意绵绵 .. 余玄璟是在不久后得到童毅然服毒自杀的消息的。那时候。他正在自己的房中看书品茶。袅袅的香气随着茶上白氲升起,整个房间里一片宁静安详。 但这个消息,却彻底打破了这种安详。 是的,怨恨,而且不甘。 自从得知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几个皇子争权而被牺牲,幕后操纵的黑手正是南平侯后,余玄璟就开始想方设法报仇。但他失败了。那时候的他,过于天真,不知道人情世故总是易变的。当初他是御史令的公子,自然人人追捧。而后来。他却只是一名罪臣之后、在逃囚犯,谁还会帮助他呢?几次被欺骗出卖后,余玄璟终于渐渐清醒过来。最后一次,当他满怀希望找到父亲当年最好的兄弟,意图请他帮忙为父亲平反时,却再一次尝到了人情冷暖的变故。那位从前总是拉着自己亲热得不得了的夫人冷嘲热讽,那位从前待自己如亲子的伯伯虽然没说什么,但当晚就带了人来抓自己。 “好!好!童毅然,你够狠,不仅对别人,对自己也一样狠!你死得如此快,到是你的运气了。不过,其他人却别想有你这般的运气!”余玄璟咬牙低声自语,猛然转身。拂袖而去。桌上的茶盅应声翻倒,已然冷却的茶水在书桌上蔓延开来,晕湿了桌上的书页。 傍晚时分,明瑞公主离开常年祈福的小祠堂,夜里又招来了许久不见的驸马沈屏。这让自娶来公主后从未得到一个笑脸的驸马受宠若惊。而让他更惊的是,当公主挥退左右后,一个面沉如水的青衣男子竟从公主寝帐后走了出来。 也是在这时,沈屏现自己已不能动弹,甚至连声音都不出,只能转动着眼珠子。 一时间,沈屏心中满是苦涩,竟连惊恐也忘记了,直到那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 沈屏回过神来,惊恐立刻又充斥心中。冷汗从额角滑下,刺得眼睛生疼,那明黄的帐幔也显得愈刺眼。沈屏不由用尽眨了眨眼。 沈屏听得冷汗直流,浑身都变得粘糊糊的,冷风一吹难受得慌。当年的事虽然是父亲大人一手主持的,但沈屏多少也参与了一些。陷害当时刚正不阿的御史令,换取沈家的利益繁荣,沈屏并不后悔。特别是因此娶得心仪已久的明瑞公主,更是此生无憾了。但沈屏并不是一个果敢的人,他害怕伤痛,更害怕死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在死亡已如此接近的时候。他不可能保持镇定。 沈屏青白着脸哆嗦起来,他这个样子再次取悦了余玄璟。 明瑞公主适时的端上一杯热茶来,余玄璟将茶推到沈屏面前,慢慢掏出一包粉末来,打开倒进茶杯了搅了搅,捏住沈屏鼻子将茶水灌了进去,一边轻笑道:“好了,沈大人请用吧。你是不是很像知道我放了什么进去?呵呵,这可是我从北地匈奴巫师那里要来的神药,配茶喝了,可以让重伤之人坚持三天之久。虽然期间服了神药的人不能动哪怕一个手指,但真的不论如何重的伤,都不回死。” 在明瑞公主的帮助下,余玄璟没有惊动任何公主府的人,就将驸马秘密带回了原本的御史令余府。当年被灭族抄家后,这里也被官府抄查另卖。余玄璟便让老仆找人又买了回来。这些年,余府一直空置着,只偶尔会有老仆的后人来打扫一番。 翔儿因忧心周祈云和三绝的安危,几乎彻夜未眠。宁王爷不轨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另翔儿没有想到的是,这平日里不显山不1ou水的小小少年。竟已将朝廷和京都牢牢控制在了手里。他必然是会对周祈云动手的,翔儿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周祈宁的身上,翔儿已然看到了一位真正的君主所应具备的所有潜质。他不会允许那些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或物一直存在,让他妥协的唯一原因,只会是利益驱使。 或许,态度应该更强硬一些。 余玄璟暗责自己太过沉不住气,一边悠然道:“自然是有好事生了,南侯叛乱之事暂时解决,大未重归平静就在眼前,百姓也总算快要可以过上几天安全舒心的日子了,这还不是喜事吗?” 余玄璟在翔儿下坐了,低头抬起茶杯,复又放下,如此反复数次,直待翔儿注意问起,才慢慢抬头犹豫的看着翔儿,道:“翔少爷。不知你可想过,如何才能保得当今皇上平安?” 余玄璟侧头看了看厅外院中正在清扫的下人,转回头凝视翔儿,压低声音道:“事已至此,恐怕只有一条办法可行。” “翔少爷,现在宫中情况已打探不到,这对让我们非常被动。因此,我们若想保得当今皇上安全,只能反客为主!” 余玄璟暗松了口气,道:“很简单。如今我方城内便有足足一万人马,城外还有三万多,加上南侯那边可以掌控使用的,便有近十万了。而京都里不过只有两万人马。这般巨大实力差异,足以使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京都和皇宫。到时候,自然便是翔少爷你说了算。” 翔儿愣了愣,疑惑的观察了余玄璟一阵,见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模样。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若被有心人利用,很可能再起大乱,毕竟南侯一方目前兵力还是要强过己方。而且,若是起事之前透1ou出了任何一丝风声,于自己到无甚大碍,但周祈云和三绝的处境,恐怕就不是那么妙了。 听了翔儿的顾虑,余玄璟淡淡一笑,道:“翔少爷,南侯军只是作为以防万一之用,而且那几万军队并不齐心,基本上没什么威胁。至于你担心的走漏风声,我们便以整军准备回属地为由,光明正大的调动兵马,实际计划只告诉你能绝对信任的几名将领。同时,可以派人随时监视宁王爷的动静,必要时让一队精英小队冲进皇宫保护皇上等人。你觉得这样是否可行?”v!~! .., 第三十八章 算计 .. 翔儿并没有犹豫多久。当天中午便将威武将军宫远格、左前锋将军宫淮、右前锋将军孟起连同宫惊风等几人召集在一起,秘密商议了半个时辰,订下了反客为主的计划,并决定当天夜晚便实施。 当然,翔儿没有忘记将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灰衣人编成一组,监视宁王爷的动向,并随时准备闯入宫中保护皇上的三绝。 在回来的路上,翔儿独自一人离开队伍,失踪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余玄璟试探着问了问,现得不到任何答案,便也就作罢了。 翔儿逮了个空隙逃出众官员包围,避在一角环视厅内张张表情丰富的丑陋面孔,心中忍不住鄙夷万分。视线转到众官员包围的另一个主脚宁王爷时。翔儿意外的现,在对方侧头避开众官员视线的刹那,眼底竟也掠过一丝淡淡的厌恶。 回到住处,翔儿洗漱完毕后,便将左右挥退,就是宫惊风和宫依风也没有留下。翔儿的理由是,丑时三刻动计划,现在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东福大道兴审胡同里,原本的余府大门已然锈迹斑驳,不复往昔风采。但若是能走进府中,就会现,并非想象中荒草杂生的,反而处处干净有序,明显是常常有人打扫整理。 “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吧。”先到的黑影压低了的声音,仿佛融入夜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离。 前面的黑影顿了顿,转回身接过药丸,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其实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的,至少对你没有恶意。” 前面的黑影一阵沉默,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感慨:“其实,他也是被逼的。若是我换成他的处境,只怕比他还……” 好一会儿,后面的黑影才开口道:“莫叔,还是先将药服了吧。你放心,外祖父和丰如公主我一定会救出来的。” 后来莫无反追着那些人,一路跟到了京都。现情况不明后,莫无便让医仙藏在了京都外。恰好医仙也要寻几味药,才好帮助莫无彻底治愈内伤。 心知现在去劝他也听不进,翔儿只能将关切压在心底,上前两步与莫无并排道:“莫叔,我们今晚做了安排,丰如很快就会没事的。” 翔儿便将自己等人的计划说了一遍,只见莫无越听越是紧张,待翔儿一说完,忙拉住她就走。翔儿一头水雾:“莫叔,你这是怎么了?” 翔儿心头一缩,双手也变得冰冷。之前虽然对余玄璟的真正目的有所猜测,但或许是因为当初的相识相助,那个善良温润的白衣公子太过深刻,翔儿一直不愿意去深探。现在被莫无一提醒,那些被她忽略的问题猛然清晰起来。 如此清理一遍后,翔儿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时,却已到了宁王府外。 “那该如何是好!”莫无一想,也现自己心急慌乱了。 有了丰如公主这个幌子,莫无自然乖乖听话,随着翔儿到附近一处东侯府秘密据点休息。而翔儿也没有闲着。立刻安排人手监视余玄璟和宁王府。 子夜时分,翔儿和莫无便悄悄出了。这种夜探王府,人多了啦必然是不方便的。而且还得带个人出来,若是去的人实力差了也是不行的,也只能由他们两个去了。 莫无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调养,又有翔儿的丹药相助,精神恢复了不少。此刻终于快要得见心上人,情绪也高扬起来,看上去到是红光满面的。但翔儿却更加担心。 院子极大,种满了各色珍贵花草,但却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无。翔儿皱着眉,回想刚才得到的消息,王府最近偏院住进一身份不明的女子,难道不是丰如公主吗?如果是的话,怎么宁王爷就如此放心她,竟是连一个守卫也没有?但若不是的话,还能是什么人呢?总不会把丰如公主关到柴房地牢之类的地方吧? 两人略一踌躇,还是朝中间主卧房行去。不管怎样,总得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吧。 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黑暗中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传来,正是皇宫中常用的极品贡香。 翔儿微微侧头,询问的看着莫无。莫无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微光。 无声的穿过外厅,转过白玉雕纹的屏风,昏暗中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床帐里安静侧躺着的纤细人影。暖香暗浮的华帐中,传来悠悠的呼吸声,安详而舒畅。 翔儿心神一闪,一个模糊的念头不待抓牢便又沉了下去。 莫无迫不及待的揭开床帐,凝视床上之人的脸孔。虽然室内光线暗淡,却是影响不了武功高强者。那张日思夜想的娇颜,赫然出现在面前,莫无眼光立刻变得炽烈。 仿佛被那炽烈的目光惊扰,床上的丰如公主秀眉微皱。浓密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慢慢张开眼来。 “丰儿,是我!”莫无担心丰如公主现屋里有人受到惊吓,忙低声唤道。 丰如公主果然受惊,但听得来人是自己心上人,惊惧又化作满腔惊喜,嘤咛一声扑进莫无怀中:“莫大哥,真的是你吗?我,我好想你。”一语未休,便又红了脸儿,将头埋进莫无胸口。 翔儿见此情景,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能理解两人的相思之苦,也不介意两人当着自己面缠绵,但毕竟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只得干咳两声道:“莫叔,公主,此地不宜久留。” 听得翔儿出声,粘在一起的两人触电般分了开来,莫无尴尬的站起身来,退后两步,侧身对丰如道:“丰儿,你可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丰如公主整理好衣饰,摇头道:“没有。” “甚好,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悄然离开房中,迅朝侧院一角行去。只要出了这道丈余的围墙,不远处便有接应之人。 然而,事情并未向之前那般顺畅。丰如公主脚下一滑,出一声惊呼,便向一旁倒了下去。 莫无眼明手快,及时回身将她拉入怀中,却听黑暗中出“咻、咻”几声短促的响声,忙护着丰如伏倒在地,一边朝翔儿望去。 区区几支暗箭,自然是伤不到翔儿。沉着的将箭支扫落,翔儿的心情却并非那般沉静。 被现了!或者,应该说,是中了对方埋伏了。从刚才几支暗箭的角度来开,对方并非临时所为。那么,该如何才能带着丝毫不会武功的丰如公主安然离去呢?、 翔儿将目光转向莫无和丰如公主,却是徒然一震。v!~! .., 第三十九章 平定天下 .. “东侯世子深夜驾临。真是让本王又惊又喜啊。却不知明日便要离去的世子为何而来?” 宁王爷一袭宝蓝色袍服,束之以暗黄色纹云锦带,玉树临风的立于偏院门口。不知何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偏院已被一排排手持利器的侍卫包围,明晃晃的火把将院中众人照得纤毫毕1ou。 “为何?”翔儿的语气也冰冷得如同寒冬风刀。 翔儿却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依旧冷冷注视着丰如公主。 翔儿扫了四周全身戒备的侍卫们一眼,将目光转向宁王爷。温和一笑:“宁王爷此言何意?大未国此时还有何叛逆?宁王爷如此大动干戈,刀剑相对,莫非就是皇家对待有功之臣的礼遇?” 翔儿挑眉,笑道:“宁王爷言重,以王爷之才智手段,何人能够庇护于你?若无他事,小臣恐要先行告退了。” “我若不愿呢。”翔儿听他提起周祈云,心中猛然升起一丝不安,刚才强装的镇定也难以维续。 翔儿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提剑便朝包围圈一隅冲去。 因事先得过宁王爷的嘱咐,侍卫们并不敢伤翔儿太重,出手难免有些迟疑不定,到让翔儿一时间占了上风。但所为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些侍卫武艺不差,交错相阻间,翔儿想突出重围,也是不易。更何况,在侍卫间还夹杂着数名武艺高强的皇家暗卫,让翔儿的突围之举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翔儿不禁暗暗叫苦。撑得这一时又如何,对方用这车轮战术,围而不杀,却是叫人无可奈何。翔儿自认并非慈悲之人,但面对这并无杀意的对手,却实在下不去狠手。那一张张年轻敬慕的面孔,要多狠的心肠,才能毫不留情的挥斩下去? 翔儿无奈,掸眼却见周祈宁好整以暇的立于不远处,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在观战,身边却是只有两名护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王爷!” 突然传来的两声惊呼,让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谁都不许动!”莫无费力吼出这一句后,却忍不住浑身颤抖,口中溢出血来。 “站住!你若再kao近一步,别怪我手下无情!”莫无冷冷的目光如刀般扫过丰如公主,另得对方征在原地。 莫无愧疚的偏过头区,不敢触及翔儿疲累的脸,摇头道:“翔儿,别费力了,我没事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这次,是我害了你。” 翔儿虽然于医术一道并不算精,但刚才真气相连,便立刻现他内劲枯竭,生机竟似是已断。现在,便是大罗神仙来了。只怕也难救回他一命。之所以现在还能站着,完全是一腔愤怒愧疚支撑着。 不远处,诡艳的红色火苗突然蹿上半空,翔儿不得不咽下所有的话语,扭头望去。 翔儿心脏瞬间收紧,十年前,也是这般突然起火,带走了当时的浈贵妃。而十年后的这场皇宫大火,带走的,又会是谁? 翔儿深深看了莫无一眼,转身决然离去,留下面1ou惊容的宁王爷周祈宁和一片乱局。 丰如公主泪流满面的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仰头凝视强自支撑着的莫无,心如刀绞。但,这能怪谁呢? “莫大哥……”丰如公主惊呼,看着软软倒下的莫无,满腔哀怨也只化作担忧惊恐,忙抢上前去想扶住他。 周围的侍卫已将宁王爷团团护住,雪亮的刀剑指向摔倒在地的莫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被两名侍卫架住的丰如公主不断挣扎怒吼着,想kao近自己心爱的男人。 一名贴身侍卫上前,捏住莫无的手腕听了一会儿脉,然后朝宁王爷摇了摇头。宁王爷脸上神色变换,侧头示意架住公主的两名侍卫松开她,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这个偏院。皇宫突然失火,让信心满满的宁王爷也乱了心神。 冷冷的偏院一片死寂,只有丰如公主凄婉的哀嚎,回荡不绝。 威严庄重的皇宫,此刻一片纷乱嘈杂。这奇怪的大火,已将整个福寿宫吞没。 一名提了水桶正在救火的小太监被人猛的拉住,不辨男女的好听声音在耳边焦急问道:“何时起的火?里面的人出来了没有?” 小太监愣愣答道:“啊,不知何时起火的。里面一个人都没能出来呢!哎呀,皇上还在里面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答完才想起,这个声音很是陌生,忙扭头追问道:“不知您是哪位?” 身后空无一人,小太监打了个寒颤,忙提桶匆匆离去,嘴里碎碎念着听来的各种祈福之词。 翔儿已顾不得那许多了,飞快掠到火前。抢了一桶水往身上一浇,便冲进了火场。 四周滚滚的浓烟遮挡了她的视线,不断掉落的梁柱阻碍了她的脚步,炙热的烈火侵蚀着她的肤,但她好像没有感觉到,不断的从这一处掠到那一处。 福寿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安静的躺在火中,难辨生死。翔儿疯般四处寻找,却始终没能找到要找的人。 或许,他从密道逃走了吧。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翔儿在被火舌吞噬前一秒,离开了轰然坍塌的福寿宫,迅回到己方秘密据点。 由于皇宫起火的混乱,东侯大军顺利的占据京都,软禁了包括宁王爷和明瑞公主、丰如公主在内的一干皇室成员。京都一时人心惶惶。 但三天过去,东侯军没有任何其他行动,既未强抢民室,亦未杀害大臣皇室,京都又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这种平静,带着几分沉闷和压抑,让人始终无法放松心头紧绷的那跟弦。 翔儿负手立于朝会大厅里,望着那把高高在上的金色龙椅,却无一丝一毫的喜意。 前天,亲手将莫无葬在了东郊丘陵,丰如公主死死抱住石碑,不肯离开一步。那一刻,翔儿突然原谅了她。她已经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一辈子的悔痛折磨,那么,就让她留在那里吧。 只是,她至少还知道自己所爱的人在哪里,而自己,却是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 翔儿自嘲一笑,自欺欺人啊。三天了,密道出口没有任何人迹,而清点火场和皇宫后,人数也并无出入。只是,要承认周祈云和圣手三绝就是那两团焦黑难辨的尸体,翔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们不会有事的! 握紧拳头,翔儿再次如此自我催眠。只有这样,才能平静下来。 “少爷,余玄璟已经找到了。”宫惊风出现在大厅门口,虽然自家少爷本是女娇颜的事已是人人心知肚明,但众人依旧习惯性称之为世子、少爷。谁也不敢小窥这个不及弱冠的男装少女。因为,正是她一力主持大局,稳定了被余玄璟阴谋设计的京都危机局势。虽然主谋在事败后秘密潜逃,却没能出得了被翔儿治理得严丝合缝的京都,最终还是被抓了回来。 翔儿神色微动,转身道:“带我去!” 余玄璟还是一样的沉着冷静,对周围侍卫的怒目凝视,微微笑着淡然处之。虽然他鬓角凌乱,衣裳带污,面上却没有一丝逃窜被抓的狼狈之色。 “余大哥,你还是一样从容啊。”翔儿踏入囚室,挥手让众侍卫离去。 余玄璟看着憔悴许多的翔儿,眼中闪过一丝愧意,随即坦然道:“翔少爷……是我暗中蛊惑丰如公主诱莫无入套,是我安排人手在计划动前药到福寿宫众人再纵火焚宫,是我提前出命令,让东侯军入京。而且,我还安排了人,在计划动当天于临杭东侯府刺杀四皇子。大仇得报,我死亦可瞑目了。翔儿,余大哥对不起你,不论你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翔儿一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也明白你为何这般行事。那,皇上他,真的……” 余玄璟默然点头,翔儿只觉眼前一片苍茫,脑中嗡嗡不知如何是好。 半个月后,东侯世子宫凝翔在与宁王爷一番深谈后,向天下昭告了武隆帝驾崩之噩耗,同时宣布东侯拥立其为新皇。 不久,新皇即位,尊先帝谥号德安,意即强直仁厚,辅世长民。新帝改年号通平,是为通平帝。 一个月后,北安侯传来大破匈奴捷报,西来侯姚幸携其世子亲押家族叛逆姚奇涵来京请罪。至此,天下通平。不久后,东侯处传来噩耗,世子宫凝翔携妻姚奇月和一众侍卫出游时,偶逢意外,不幸身亡。通平帝感念其功,下旨晋封东临侯为东临王,成为大未朝位异性王。而其世子之为,由其侄孙宫陵染继承。 至此,天下大定,迎来了长达数十年之久的太平盛事。v!~! .., Vip卷 后记 .. 远离中原的西南峻岭上,一对外貌气质皆出类拔萃的男女相互依偎着,眺望远处山脊波涌的壮丽景观,不远处,一只通身雪白的巨虎懒洋洋的卧着,享受午后的暖阳。 英姿飒爽而又柔媚明艳的女子突然在身旁爱人的腰间软肉处使劲掐了一把,狠狠道:“虽然已经快半年了,但每次想起你和老头明明安然无恙,却两个月都不和我联系,我就忍不住生气!” “不要叫那个为老不尊的臭老头外祖父!”女子气嘟嘟的嚷嚷着。 女子嘟噜一句,便不再多言。 女子也紧紧反拥男子,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笑道:“到这里也许久了,不如我们回中原去,到姬谷去看看你哥哥和砂姐姐,霜儿他们,可好?那次亏得霜儿,才没让我遗憾终生。” “呵呵,还好。那我们看过他们去哪里?是去草原,还是海上?” (全书完)v!~! ..,